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7.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特战兵王》全集 作者：闪烁 第1章突发事件 伊斯兰堡，希尔顿大酒店。 酒店外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警。附近路口均被封锁，摆设了路障，还停着坦克与装甲车。没有通行证的车辆全被军警拦下，即便有通行证，在经过路口时也要接受严密检查。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是当初在此发生的爆炸事件依然历历在目。 更何况，今天是一个特殊日子。 经过数年漫长谈判，出售“枭龙”战斗机的事情终于确定下来。今天下午，双方正式签署了出售一百五十架“枭龙”战斗机的合同，由沙特阿拉伯出资购买这批战斗机，再转交给海湾地区盟国，比如伊拉克与阿曼，增强阿拉伯国家的军事力量，共同应对来自北面强邻的巨大威胁。 这份合同的总价值高达五十亿美元，将为巴基斯坦创造数万个就业岗位，让巴基斯坦成为伊斯兰世界的头号军火输出国，也让巴基斯坦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有能力出口先进战斗机的国家。 哪怕这种战斗机并不是由巴基斯坦研制。 今晚，巴基斯坦总理在此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沙特阿拉伯王储，还邀请了众多国家的外交官员。 把车停下后，唐旭宸向负责安全检查的巴基斯坦军人出示了邀请函。 现在，他的身份是中国大使馆特别军事顾问，相当于一等参赞。邀请函来自巴基斯坦外交部，由巴基斯坦总理亲自签发，没有半点问题。储存在数字芯片里的信息，对应每一位受到邀请的宾客，负责现场安全工作的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有所有宾客的个人信息，根本没法造假。 那名巴基斯坦军官仔细核对了邀请函里的信息，特别是唐旭宸的相貌。与此同时，三名士兵检查了唐旭宸的座车。一名士兵使用反光镜仔细检查了车底；一名士兵让唐旭宸打开后车厢，察看了里面的情况；另外一名士兵牵着一条警犬，绕轿车走了一圈，以防止车上隐藏了爆炸物。 唐旭宸很有耐心，那些巴基斯坦军人只是在尽到职责。 等到三名士兵检查完，军官才把邀请函还给了唐旭宸，然后立正敬礼。 “可以通过了吗？” 军官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挥手向控制路障的士兵示意，放唐旭宸通过。 唐旭宸也很有礼貌的笑了笑，随即发动轿车，通过了路障。他早就注意到，那几名巴基斯坦军人对他格外客气，没有故意刁难。比如前面的那名美国外交官，在通过检查站的时候就受到盘问，还是一些低级问题。打电话核实了邀请函里的信息之后，那些巴基斯坦军官才放他通过。 在巴基斯坦军人眼里，盟友不是美国，而是中国。 再说了，卖给沙特阿拉伯的战斗机，大部分零部件都在中国生产，只是在巴基斯坦进行组装。巴基斯坦只投入了很少的研制经费就获得了一种性能不比f-16c/d差多少的第三代战斗机，一举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有能力自行生产第三代战斗机的国家之一，甚至超越了宿敌印度，来自中国的支持与帮助至关重要。 为了推销这种战斗机，中国空军在已经获得j-10等性能更好的第三代战斗机，j-20这样的第四代战斗机也即将量产的情况下，依然订购了一批“枭龙”，然后以租借给巴基斯坦空军，让巴基斯坦能够用“枭龙”全面替代早已落后的j-6与q-5机群，获得与印度空军抗衡的实力。 这样的友谊，绝对非同寻常，只有中国愿意不计成本的帮助巴基斯坦。 在巴基斯坦，中国人的地位非常高，深得当地人的尊重与敬佩。 当然，友谊是双方面的，绝不是一方付出、一方收获。 巴基斯坦得到中国大力支持，才能与印度抗衡，获得伊斯兰世界的尊重，也同时在回馈中国。比如十多年前，美国发动反恐战争之后，有几枚“战斧”巡航导弹因故障坠毁在巴基斯坦境内，保存得最完好的那枚导弹在几个月后出现在中**火企业的实验室里，中**队在数年后列装了一种与“战斧”很相似的巡航导弹。又比如，在击毙基地组织头目的秘密行动中，一架美军最先进的“隐身鹰”直升机坠毁，中国的航空企业很快就着手研制类似的隐身直升机。这些事情都与巴基斯坦当局提供的帮助有直接关系，大部分第一手资料来自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 唐旭宸今晚的任务，也与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有关。 他不是大使馆的特别军事顾问，而是中**事情报局高级谍报人员，此次来巴基斯坦是为了获得一份重要情报。 根据军事情报局调查，在中国境内制造了多起恐怖袭击事件的“东伊斯兰圣战军”得到了某个大国的暗中支持，而且伊斯兰堡是主要联络地点。如果这个大国是美国，那么肯定与美国外交人员有关，特别是美国大使馆的情报人员。唐旭宸的任务是获得那名负责情报工作的美国外交官员的密码，提供给潜伏在美国大使馆里的谍报人员，然后获取储存在大使馆保险柜里的情报人员名单。有了这份名单，就能进行对比筛查，找出美国情报机构与恐怖组织的联系方式。 因为那名美国外交官员受到邀请，所以唐旭宸也得到了邀请函。 虽然巴基斯坦军事情报机构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为唐旭宸接近美国情报官员创造了一个绝佳机会。 军警只负责外围安全警戒，酒店内部的安全人员都是巴基斯坦军事情报机构的特工。 驾车来到酒店大门外，唐旭宸下了车，让巴基斯坦军事情报机构的特工装扮成的侍应生把车开走了。 酒店内，已是人声鼎沸。 唐旭宸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仍然有很多宾客没有到来。 最为瞩目的，显然是那些穿着白色长袍，非福则贵的沙特阿拉伯人。他们即是沙特阿拉伯的官员，也是王储的随从。唐旭宸能肯定，他们都不虚此行，肯定从巴基斯坦当局那里获得了很多好处，不然不会极力促成这笔军火买卖。在总价值五十亿美元的订单中，大约有十分之一进了他们的腰包。 这是军火贸易，暗箱操作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没花半点功夫，唐旭宸就发现了目标人物。他跟那群沙特阿拉伯人在一起，跟几位地位显赫的官员低声交谈着。 这笔军火买卖，最受伤的就是美国。 在巴基斯坦极力推销“枭龙”的时候，美国当局也在帮着波音公司推销战斗机，甚至提出无偿赠送一批二手的f-16c/d，沙特阿拉伯只需要提供翻新费用。只是波音公司提出的报价太高了，一百五十架f-16c/d的翻新费用高达八十亿美元，算上后期维持费用，合同总价值为一百二十亿美元。 与巨大的付出相比，收获却很不相称。 翻新之后的f-16c/d，最多只能使用十五年。 一百五十架“枭龙”，算上后期维持费用，总共不到八十亿美元，而且正常情况下能使用二十五年。 因为是帮助友好国家采购战斗机，所以一向财大气粗的沙特阿拉伯也要考虑价格。 此外，采购“枭龙”，不但能够扶持同为伊斯兰国家的巴基斯坦，还能增进与中国的友谊，摆脱单方面依靠西方世界的尴尬处境，让沙特阿拉伯能够在国际事务上获得中国的理解与支持。 有这么多好处，沙特阿拉伯没当局没有理由不做这笔买卖。 很快，宾客来得差不多了。 随着巴基斯坦总理与沙特阿拉伯王储出现，晚宴正式开始。 唐旭宸一直在设法接近那名美国外交官员，只是一直没有获得合适的机会。 “唐先生。” 听到招呼，唐旭宸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名帮他获得邀请函的巴基斯坦情报官员。 “找我吗？”唐旭宸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有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 巴基斯坦情报官员点了点头，说道：“很紧急，大使馆打来的。” 唐旭宸没再多问，只有出现紧急情况，大使馆才会打电话过来，而且直接打给巴基斯坦情报官员。 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后，巴基斯坦情报官员把一部卫星电话交给了唐旭宸。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这里很安全，没有窃听装置。” 唐旭宸很有礼貌的笑了笑，那部卫星电话有加密装置，通话内容不会被窃听。 等巴基斯坦情报官员离开，唐旭宸才走到窗户旁，接通了电话。 “唐，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唐旭宸微微一愣，才说道：“老杨，找我有事？” “你赶紧回来。” “老杨，行动已经开始了，现在……” “我已经下令终止了行动，为你准备了一架专机，你立即前往白沙瓦空军基地，我安排的人在那边等你。” “发生什么事了？”唐旭宸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电话里不方便说，回来后，我再告诉你。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也许今后几天，你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有。” “老杨……” “好了，就这样吧，赶紧去空军基地。” 没等唐旭宸说“再见”，电话就挂断了。 唐旭宸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耽搁。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军事情报局局长杨怀烈不会让他立即回国。 第2章肇事 唐旭宸接到杨怀烈的电话前八个小时，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左右，河北省唐山市，保全特种化工有限公司。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家位于丰南区远郊，规模不是很大，却戒备森严的化工厂。 姜博浩是这家工厂的保安科长。跟往常一样，他在一点半准时来到职工餐厅，用十五分钟吃完午饭，然后去了安保监控中心。在不到一万平方米的厂区内有上百个监控器，全部连接到安保监控中心。 按照习惯，跟值班的副科长换班后，姜博浩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去了洗手间。 午餐时间是一点半到两点半，工人下班后大多会吃了午饭才回家。这个时候，工厂的大门已经关闭，送货与运货的车辆只能排队等候。要到两点半，门卫才会打开大门，让车辆进出。 姜博浩非常珍惜这份工作，希望努力工作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出生在河南农村，还是家中的长子，让姜博浩只能放弃高考，把上大学的机会留给两个弟妹。因为不愿意跟同乡去达成市打工，所以在高三那年，姜博浩报名参军，成为第三十八集团军的一名战士。 因为没有多少关系，所以姜博浩并不指获得成为军官的培训机会，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通过考核成为技术士官。这样就能一直留在部队里。服役满十七年后退役，每月都能领到退役津贴。 三年前，命运给姜博浩开了个玩笑。 在他准备参加技术士官考试的时候，收到了退役通知书。离开军营前的那个晚上，姜博浩跟一帮老战友喝得酩酊大醉，把一肚子苦水全都倒了出来。第二天清晨，姜博浩独自离开了军营，没让战友送行。 姜博浩留在了北京，没有回河南老家。 在此期间，姜博浩做过几份工作。因为没有文凭，也没有从业经验，所以大多是一些薪水很低的工作。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直到遇到以前的老上级。 保全工司的规模不大，但是很特殊。这是一家中央直属国营企业，主要为军方生产一些特种化工产品，负责销毁处理从军队退役下来的剧毒物质。姜博浩有六年役龄，在所属的装甲部队接受过防化训练，能熟练掌握与应用各种防护器具，对主要的有毒化学物品也有足够多的了解。 此外，这是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 即便只是普通保安，每月的底薪也有五千元，还有两千左右的奖金与津贴，超过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全算加班。 只要勤奋努力，每月领到上万的薪水也不是难事。 因为工厂事实军事化管理，福利待遇非常好，所以日常生活几乎不需要花钱，能存下很多钱。 经老上级介绍，姜博浩成了保全工司的保安人员。 三个月前，前任保安科长李思博以工作危险性太大为由辞职。因为日常表现优异，所以姜博浩获得提拔。 虽然工作更累了，但是薪水涨了五成，让姜博浩很满足。 再干两年，他就能存下一套两居室小户型的首付款，再用两年攒够装修费，四年后就能从集体宿舍里搬出去了。 有了房，也就有了家，有了谈恋爱与结婚的基础条件。 姜博浩是典型的凤凰男，虽然弟弟已经毕业，但是还在念大学的妹妹依然要他供养。父母是农民，没有退休工资，年老后只能指望子女。这样的条件，要是没有房子，根本没有哪个女的会看上他。 两点二十分，姜博浩回到安保监控中心。 咖啡已经凉了，姜博浩迅速浏览了挂在墙上的二十多个屏幕，每个屏幕上显示四个监控器拍下的画面。 没有异常，部分轮班上岗的工人已经离开餐厅，只是仍然有很多工人留在餐厅里。大多是下班的工人，也有一些上班的工人。在国营企业，工人的积极性并不高，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上岗。 有地方不对。 放下咖啡杯，姜博浩把大门口两台监控器拍下的画面放大后显示在屏幕上。 这两台监控器交叉安放，能拍下大门附近的全景。路障已经升起，一辆罐车停在门卫室旁边，恰好挡住了门卫室。安放在另外一侧的监控器，拍下的是门卫室的侧面，看不到门卫室里的情况。 也许是手续出了问题，罐车被拦了下来，司机正在跟门卫交涉。 只是，等到姜博浩喝完咖啡，那辆罐车依然停在大门口，而且门卫与罐车司机始终没有出现。 出事了！ “正门门卫，听到请回答。”步话机发出了电流的杂音，门卫没有回答。姜博浩一边继续呼叫，一边操作监控设备让监控画面倒退。“张东莱、李小林，这里是安保监控室，听到请回答。” 画面回到十分钟前，也就是两点十分左右。 很快，姜博浩就惊呆了。 在两点十五分左右，有一辆罐车进入了厂区。大约一分钟后，第二辆罐车到来，堵住了大门。在第二辆罐车到来的时候，门卫没有出现。把车停下之后，两名司机步行离开了监控区域。 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姜博浩知道，肯定出事了。 怎么办？ 姜博浩有点紧张，迅速回想安保手册里的相关规定。首先得发出警报，让分散在工厂里的安保人员留意那辆罐车。然后打报警电话，让附近的武警部队立即赶来。接下来又改怎么办？对了，保险柜里有一把防暴霰弹枪，隔壁房间的储物柜里有防毒面具，还要带上步话机与手机，以便及时跟其他人联系。 取出霰弹枪的时候，姜博浩的手在发抖。 当了六年兵，除了打靶训练，姜博浩从没开过枪。因为是技术兵种，所以日常很少有机会使用枪械。 害怕归害怕，姜博浩只用了两分钟就准备好了霰弹枪、防毒面具、步话机与手机。 通过监控画面，姜博浩找到了那辆专门运载危险化学品的罐车，现在就停在库区的三号储存塔旁边。有四个人，一个在罐车的驾驶员位置上，一个站在罐车后面，另外两个在储存塔的减压阀旁边。 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 “所有安保人员前往库区三号储存塔，听到的安保人员前往库区三号储存塔。” 离开安保监控中心，姜博浩开始快跑，同时用步话机联络其他保安。 虽然害怕，但是姜博浩顾不了那么多。 三号储存塔是一个高压塔，上个月才清洗过，现在装的是军队送来销毁处理的vx神经毒剂！ vx是毒性最强的神经毒剂，也是禁化公约生效之前，各大国批量生产的最后一种化学毒剂。如果直接吸入，十毫克就能致死。哪怕一小滴沾到皮肤上，没有及时消毒救治，也会致命。 三号储存塔里，大约有一吨vx神经毒剂。 这些毒剂释放出来，能杀死唐山市的所有居民。 跑到厂区附近时，姜博浩听到了枪声，而且是从厂区后面传来的。 很微弱，但是很清楚，是手枪的枪声。 应该是其他保安赶到，受到那四个人袭击。 略微迟疑了一下，姜博浩戴上防毒面具，继续向库区飞奔。 视野变窄了，而且呼吸声变得更沉重。 姜博浩想停下来，因为他只有一把使用橡胶子弹的防暴霰弹枪，而且所有安保人员中只有他有枪。姜博浩没有停下来，他是工厂的保安科长，而那四个人显然想偷走或者释放vx神经毒剂。 来到最后一个拐角处，姜博浩放慢了脚步。 守在罐车后面的那个人握着一把手枪，正在朝从另外一侧赶来的保安开枪。姜博浩只看到了他，其他三人在罐车的另外一侧。那个家伙只注意到了躲在转角后的几名保安，没发现姜博浩。 深吸了口气，姜博浩冲了出去。 等到那个家伙看到姜博浩的时候，距离已经缩短到十米，而且姜博浩手上的防暴霰弹枪已经对准他的脑袋。 虽然橡胶子弹杀不死人，但是近距离直接命中头部，肯定能把人打昏。 防暴霰弹枪的枪声很特别，与手枪的枪声有很大区别。 姜博浩没有停下，一口气冲到罐车后面。受到他的鼓舞，龟缩在对面转角处的几名保安冲了过来。 另外三人发现了那几名保安，并且用手枪向保安开火，只是没有发现从另外一侧到来的姜博浩。 姜博浩抓住这个机会，从罐车右侧绕了过去。 三号储存塔的减压阀已经打开，那三个家伙正在往高压瓶里灌装vx神经毒剂。 他们想偷走vx神经毒剂！ 姜博浩哪敢迟疑，立即举起防暴霰弹枪，连开两枪。背对着他的两个家伙应声倒地。只是他们挡住了站在车头旁的第三个人，让姜博浩无法朝他射击。此外，那个家伙肯定有一把手枪。 那个家伙转了过来，而且把手枪对准了姜博浩。 在他扣下扳机时，手枪没有响，只是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没有子弹了！ 姜博浩觉得自己很幸运，几乎同时，他看到了那个家伙握在左手上的遥控器。 “不要……” 爆炸发生，姜博浩觉得自己飞了起来，随即丧失了知觉。 第3章线索 “这就是大致经过。” “有幸存者吗？” “四名恐怖份子全死了，其中三个被炸得粉身碎骨。到达现场的七名保安军在氰气泄露后中毒身亡。” “没有幸存的目击者？”唐旭宸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有一个。” “谁？” “工厂的保安科长。他戴了防毒面具，还差一点制止了恐怖袭击。只是武警赶到时，他已经沾染了神经毒剂。” “他是我们的唯一线索？” “现在有两条线索，除了保安科长，还有那名没有被炸碎的恐怖份子。我们用他的指纹跟局里的资料做了对比，但是没有找到吻合的对象。资料已经发给了其他情报机构，只是希望不大。” “那名保安科长叫什么？” “姜博浩，退役军人，没有******倾向，一向安分守己，工作也很勤恳，而且由内部人员推荐，不会有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见过那几名恐怖份子？” “肯定见过，只是恐怖份子戴着防毒面具，他未必看到了恐怖份子的真实面目。” “大门处的两名保安呢？” “都死了，一个当场被恐怖份子击毙，另外一个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身亡。” “监控系统有没有拍下恐怖份子的面部？” 杨怀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查看过监控录象，恐怖份子似乎非常了解这座工厂，避开了绝大部分监控器。” 唐旭宸听出了杨怀烈的言外之意，也就更加惊讶了。 “显然，工厂里有内鬼。”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策划这样的恐怖袭击需要很多时间，而且出卖情报的内鬼肯定知道工厂里的情况，也就知道剧毒物质泄露之后可能引发的灾难。要重点调查在过去半年里辞职的工人。” “不是半年，是三个月。” “什么意思？” “被炸毁的三号储存塔，原本装的是用来生产消毒熏蒸剂的氰气。三个月前，军方才通知工厂，要处理一批即将过期的vx神经毒剂，让工厂腾出储存空间。恐怖份子想要偷走的是神经毒剂，而不是氰气。” “我们不是已经签署了禁化公约吗，哪来的vx神经毒剂？” “这些毒剂来自巴基斯坦。”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 “也许有，现在还不能确定。”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十多年前，巴基斯坦进行首次核试验后，我们一直在跟巴基斯坦当局进行秘密谈判，希望能销毁所有化学武器，防止化学武器落入恐怖份子手里。做为回报，我们向巴基斯坦提供先进常规武器，弥补在销毁化学武器之后造成的军力损失。谈判在三年前结束，巴基斯坦当局接受了我们的提议，陆续把化学毒剂交给我们销毁。这批vx神经毒剂就是按照谈判达成的协议，最后一批移交给我们处理的化学毒剂。” “也许是巴基斯坦那边走漏了消息。”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是很大。” “为什么？” “此事由巴基斯坦军事情报机构负责，转运与移交工作秘密进行，而且巴方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销毁这些毒剂。即便是我们这边负责移交工作的情报人员，也不知道销毁毒剂的地点。把毒剂运往工厂的人员来自二炮防化部队，他们只知道运送的是危险物品，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就是工厂的人出卖了消息。”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让人着手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只是现在，姜博浩是唯一线索。” “他的的情况如何？” “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能否挺过来，得看他的求生意志。” 唐旭宸叹了口气，如果姜博浩没有熬过危险期，意味着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我跟医院打了招呼，还派专人保护他。只要他醒过来，医院会立即通知我们。” “现场呢？” “正在勘测，只是找到新线索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杨怀烈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爆炸导致三号储存塔泄露，如果不是武警部队及时赶到，进行了紧急疏散，恐怕工厂里的工人都会死。此外，现在是春季，没有刮大风，毒剂聚积在厂区内，扩散范围很小。只是聚积的毒剂有强腐蚀性，影响了现场勘测。最快要三天之后，才能完成勘测工作。就算有线索，我们现在也不知道。” “杨局，你认为，恐怖份子的目的是偷走神经毒剂吗？” “这就是我把你找回来的原因。”杨怀烈掏出香烟，因为知道唐旭宸不抽烟，所以他没有故做客气。“根据监控录象，基本能够肯定，恐怖份子试图偷走一些神经毒剂，然后通过炸毁储存塔来掩盖其真实意图。如果姜博浩没有及时发现异常，哪怕只晚十分钟，恐怖份子已经带着神经毒剂离开了工厂。我们只会认为，这是一次针对性的恐怖袭击事件，不会想到神经毒剂失窃，至少不会立即想到。问题是，恐怖份子原本可以彻底炸毁储存塔，把一吨神经毒剂完全释放出来，造成更多人伤亡，甚至对附近的城市，比如有上百万居民的唐山市构成威胁。” “这只能说明，偷走的神经毒剂有更重要的用途。”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不是一起孤立的恐怖袭击事件，肯定还有下文。虽然恐怖份子没能偷走神经毒剂，但是未必会就此罢手，也许会通过其他方式搞到类似的东西。如果我们没能及时阻止，那么下一次遭到袭击的肯定不是工厂，也许是学校、也许是医院、也许是体育馆、也许是展览馆、也许是购物中心等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附近未必有武警部队，我们未必能及时采取行动。到时候，受到威胁的不再是几百名工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平民。” “我们该怎么做？” “找出幕后真凶，防止再次遭到恐怖袭击。” “要我做什么？”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虽然他是军事情报局的谍报人员，主要在境外从事谍报活动，但是他的使命是保卫国家与人民，而具体做什么，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并不重要。 “等下，我去向元首汇报这起事件。你整理下思路，看看有哪些方面的需要，等我回来再做商量。” 唐旭宸看着杨怀烈，等着下文。 “直觉告诉我，这起袭击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与你在过去几年里一直在追查的阿布哈辛有关。”杨怀烈掏出一张镶有ic芯片的卡片，递到唐旭宸手上。“用这张卡片，你能直接调取所有机密文件。” “所有？”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的所有资料，如果需要其他的，再来找我。” “权限呢？” “你最了解阿布哈辛，如果此次事件与他有关，那么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向元首汇报情况之后，我会跟你详谈。” “这样的话，我需要一些助手。” “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能调动的人，你随便挑。拟一张人员名单，让我过目后，你就去找人。” “还需要办公地点。” “你的办公室，我一直保留着。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如果需要更大的办公地点，我再给你安排。” “交通工具。” “你不是有车吗？”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如果真的跟阿布哈辛有关，而且得去找到他，显然需要更好的交通工具。” “这些是小事，在你需要的时候，肯定会安排好。” “身份呢？” “什么身份？” “让我以军事情报局谍报人员的身份进行国内反恐调查？还有，你总不能让我用真实身份吧。” “这样的小事，还要来请示我？不要告诉你，你不会制作身份证。”杨怀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不应该提出来。一名高级谍报人员，难道连制作假证件都不会吗？ “行，那我看着办吧。”唐旭宸没有纠缠。他的本意是以什么身份从事这份工作，只是杨怀烈避实就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现在就向杨怀烈提出，给他安排一个对应的职务吧。 “小唐，我知道你从不推卸责任，而且从没让我失望。这次，也不要让我失望。” 唐旭宸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杨局，你也知道，除了尽力而为，我不会向你做出其他保证。”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好了，我该去元首府了，总不能让元首等着我吧。” “汇报完了，给我打电话。”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如果姜博浩醒了，你先过去。现在，时间最宝贵。”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要说的也是这件事。 恐怖份子已经开始行动，就算遭遇了挫折，也未必会善罢甘休。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行动肯定有很多备用方案，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放弃。也许下一次恐怖袭击已经启动，只是还没发生而已。 从此时起，唐旭宸得跟恐怖份子赛跑。 唐旭宸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执行反恐任务。 第4章稳定为重 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杨怀烈就向元首薛震远汇报了情况。此后每半个小时，参与调查的部门都要向元首府递交一份书面报告。这次去汇报的不止杨怀烈，听取汇报的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全体成员。 “保全公司爆炸案”是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事件，而且发生在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一周年的当天。 这其中的政治意味，在坐的领导人无不清楚。 去年，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薛震远亲自担任委员会主席，成员包括总理、两位委员长等国家领导人。此举就是针对日益严重的恐怖袭击威胁，加强国土安全，打击愈发猖獗的恐怖组织。 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协调与督促下，各情报与安全部门加大了反恐投入。一年来，国土安全形势有了很大改善，挫败了数十次针对性恐怖袭击事件，捣毁了数个恐怖组织，击毙与逮捕了数百名恐怖份子。 这次袭击，可以看成是恐怖组织的宣战行动。 因为军事情报局是对外情报机构，所以在几位情报部门主管中，杨怀烈最后发言。如果不是涉及来自巴基斯坦的vx神经毒剂，以及军事情报局一直在调查东伊斯兰圣战军，杨怀烈根本没有发言机会。 “杨局长，你的意思，此次袭击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 “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杨怀烈很注意言辞，与其他情报部门主管一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对国家领导人产生影响。不能确定的事情，杨怀烈绝不会轻易说出来。 “东伊斯兰圣战军是一支什么样的恐怖组织？”***总理刘建志问了一句。 “五年前，东伊斯兰圣战军袭击了我军边防部队营地，导致一百余名官兵伤亡。我们一直在调查这起袭击事件，已经确定策划与发起袭击行动的恐怖份子叫阿布哈辛，他也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头目。有线索表明，东伊斯兰圣战军得到某个大国秘密支持，只是还没获得直接证据。” “杨局长，你说的这些事情与此次行动有关？”提问的是李明景委员长。 杨怀烈有点尴尬，因为在别人看来，他提起这些事情是为了提高军事情报局的地位，有争功的嫌疑。 只是局势严重，杨怀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东伊斯兰圣战军主要在中亚活动，其联络人员多次前往伊斯兰堡，与提供秘密支持的那个大国的情报人员会面。此次袭击，恐怖份子的真实意图是窃取巴基斯坦移交给我国销毁的vx神经毒剂。炸毁储存塔，只是为了掩盖真实意图。有理由相信，发起袭击的恐怖组织事先获得了准确情报，至少知道这些神经毒剂存在。从巴基斯坦军方的化学毒剂仓库到保全公司，移交与运送工作分四个阶段进行，只有几个人知道全部经过，而且都很可靠，绝不会泄密。” 没等那些领导人发问，杨怀烈又说道：“如果泄密，只有可能在源头上，即巴基斯坦军方的知情者走漏了消息，让恐怖份子知道这批神经毒剂将送往中国销毁。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规模不大，成立时间也很短，根本没有从巴基斯坦军队获取情报的能力。能获得情报的只会是某个与巴基斯坦关系密切的国家的情报机构，而且这家情报机构肯定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往来。” “问题是，恐怖袭击已经发生了，这些调查只能把恐怖份子绳之以法，对稳定局势没有任何帮助。”说话的是协商大会委员长宋佚廉。 杨怀烈本想再说两句，只是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袭击已经发生了，这些领导人最关心的不是把恐怖份子绳之以法，而是如何消除袭击产生的影响。 “宋委员长说得没错，我们首先得稳定局势。”薛震远朝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追查元凶的行动不能放松，必须惩戒恐怖份子。虽然这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能够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能够以儆效尤。让那些恐怖组织知道，谁敢来我国发起恐怖袭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薛震远这么一说，杨怀烈心里舒服了一点。 元首跟其他领导人很不一样，对外立场极为强硬，算得上是邓老之后最强硬的国家头号领导人。上任后，薛震远不但把东海争端炒得热火朝天，在国家安全问题上也不含糊，一手策划与组建了国家安全委员会，让国土安全上升到中央层面，所有涉及国土安全的部门直接向他负责。 只是，薛震远的这些举措，受到很多人阻挠。 知情者都清楚，薛震远组建国家安全委员会，加强国土安全是次要目的，整合情报与安全机构才是主要目的。 把中央直属、由各部门领导、以及军方的数十个情报与安全部门整合到一起，意味着要动很多人的蛋糕，必然会遭到反对与阻挠。杨怀烈理解薛震远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一步迈得太大了。如果分成两个阶段进行，首先把相关领域的情报与安全部门整合起来，再组建类似于委员会的情报与安全联合机构，因为一次涉及到的利益攸关者少得多，而且是从基层开始调整，所以阻力会小得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反对。杨怀烈没把这个想法告诉元首，毕竟元首有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们该如何处理这起事件？” “如果可以，应该尽快展开疏散工作。” “老刘，你觉得合适吗？” 刘建志勉强笑了笑，没有跟薛震远争辩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总参谋部、国家安全部与公安部的领导已经说明了情况。 在防化部队堵住三号储存塔上的漏洞之前，已有大约一百公斤vx神经毒剂泄露。因为神经毒剂在遇到氧气后会立即挥发成气体，所以毒剂已经扩散。率先赶到的武警已对工厂进行疏散，对中毒人员做了及时救治，只是仍然有数十人遇难，数百人送往医院抢救。军方的防化部队已经赶到现场，还为救治中毒病人的医院提供了专门的解毒药物。虽然天气状况比较理想，而且工厂在远离市区的郊外，扩散的毒剂暂时没有威胁到唐山市，但是vx神经毒剂能稳定存在三到五天，只要天气转变，就有可能对周边乡镇、唐山市、乃至附近的大城市构成威胁。 北京离唐山不远，天津离唐山更近。 如果要进行疏散，是否只疏散周边乡镇的居民，是否只针对唐山市，还是把北京与天津都包括进去？ 唐山有上百万居民，天津有近千万居民，北京有两千多万居民！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疏散如此多的居民，简直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能够及时完成疏散工作吗？ 以什么理由展开疏散工作？ 要是消息走漏出去，让民众知道，有一百公斤无色无味、只需要十毫克就能毒死一个人的vx神经毒剂泄露，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恐慌。到时候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人将不顾一切的逃离唐山、天津与北京。由此造成的社会动荡与损失将难以估量，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如此巨大的人流。 也许，由恐慌引发的损失比毒剂还要严重。 问题是，不可能一直封锁消息。 只要毒剂扩散，民众迟早会知道真相，而政府故意隐瞒消息只会导致事态恶化，甚至印花严重的社会****。 面对这个两难的问题，即便是薛震远，也一时手足无措。 “老罗？”薛震远掏出了香烟。十多年前，还是地方大员的时候，他就戒烟了，只是现在想抽几口。 被薛震远点到名的总参谋长罗建军上将叹了口气，说道：“动员已经开始，正在从各地调集中和剂。空军、陆航与海航也已做好准备，灭火直升机处于待命准飞状态，中和剂运到就立即起飞。” “什么时候能运到？” “八个小时以内，只是……” “只是什么？” 罗建军迟疑了一下，说道：“库存的中和剂，最多只能中和掉一半的毒剂，也就是大约五十公斤。” 薛震远微微一愣，说道：“没有多余的了，或者来不及生产？” “签署禁化公约后，我们销毁了所有vx神经毒剂，生产中和剂的工厂也已关闭。重新生产，至少需要一个月。” “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多五天，泄露的毒剂就会自然降解，毒性会大幅度减弱……” “可是这样的好天气，未必会持续五天。即便毒性减弱，依然是毒剂，在吸入足够量之后依然会致死。” 罗建军长出口气，说道：“那么，只能向他国求助。”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外交部长周立言。 “我已经联系俄罗斯外长，希望紧急提供一批中和剂。” “俄罗斯有库存的中和剂？” “肯定有。”周立言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俄罗斯外长没有直接答复，只是表示会向总统汇报。” “这么说，我得给俄罗斯总统打个电话。”薛震远苦笑着叹了口气。“好了，休会十五分钟，等下继续。” 第5章指认 接到军医大附属医院打来的电话，唐旭宸立即赶了过去。 姜博浩在一间隔离出来的特护病房内，由三名国家安全部派来的特工保护，无关人员别说见到他，连靠近病房都不可能。出示了军事情报局的证件之后，唐旭宸才见到了姜博浩的主治医生。 “虽然已经醒了，但是仍然在危险期。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只是在送到的时候，毒素已经在他体内扩散。幸好是沾染性中毒，要不然早就死了。”主治医生是一名中年人，情绪有点烦躁。“我知道他很重要，你可以见他，但是不要耽搁太久。他的状况很不稳定，需要充分休息。” “他能说话吗？” “应该能吧。” 唐旭宸有点疑惑，姜博浩已经醒了，医生竟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说话。 “他戴了防毒面具，嘴喉没有受到损害，只是中毒产生的影响没有完全消除，而且他醒来后没有说话，也许不想说话。”医生叹了口气，又说道，“初步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中枢神经损坏严重，即便度过了危险期，也有可能高位截瘫。我没有告诉他，不过他能感觉到身上的异常变化。”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跟过来的那名特工说道：“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特工没有表态，而是朝医生看了过去。 “最多五分钟。” 医生这么一说，特工才点了点头，朝病房走去。 唐旭宸没再多问，跟着特工去了病房。毕竟这是一起国土安全事件，主管部门是国家安全部，军事情报局只是协助调查。如果没有杨怀烈给的证件，国家安全部的特工根本不会让唐旭宸进入病房。 “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吗？” “五分钟，我就在外面。”丢下这句话，那名特工离开了病房，顺手拉上了房门。 病房内，除了一张病床与一张移动桌子，还有两台监测病人生理状态的设备与一个用来挂液体袋的架子。门口与对面天花板的转角处各有一台监控器，能拍下整个房间，也许还有暗藏的麦克风。 姜博浩已经醒了，正看着进入病房的唐旭宸，只是目光有点呆滞。 “我姓唐，负责调查这起事件的特工。”唐旭宸叹了口气，神经毒剂直接破坏人的神经系统，有很明显的后遗症。即便姜博浩被救活了，神经系统也遭到严重损伤，甚至可能变得痴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真的很难。我看了监控录象，你很勇敢，差一点就阻止了恐怖袭击。” 姜博浩眨了眨眼睛，也许听懂了唐旭宸的话，也许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四名恐怖份子都死了，只是幕后真凶依然逍遥法外。我需要你的帮助，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姜博浩确实听懂了唐旭宸的话，只是非常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醒来的时候，姜博浩以为自己死了，在天堂里面。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跟书里描写的天堂非常相似。姜博浩甚至觉得有点讽刺，他不是天主教徒，不知道上帝是何方神圣，甚至没有宗教信仰。当兵六年，姜博浩的唯一信仰就是**。可是随后三年的经历，彻底毁灭了这个信仰。 不信上帝，还能进天堂？ 视线变得清楚，看到房间里的事物，姜博浩才知道，他没有进天堂，也没有死，而是在病房里面。 只是，活着未必是好事。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越来越清楚，只有眼睛、耳朵、鼻子与嘴巴还在，似乎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存在了。姜博浩能看到周围的事物，能听到仪器发出的声响，能嗅到床单与被套散发的消毒水气味，能尝出嘴里的苦涩味道，却无法动一下手指头，甚至无法确定手脚是否还完好无缺的存在。 渐渐的，姜博浩回想了起来。 那是vx神经毒剂，爆炸发生的时候，姜博浩就在三号储存塔附近，直接暴露在了泄露的毒剂里面。即便只是沾染，神经毒剂也能破坏神经系统，就算还活着，也有可能痴呆或者瘫痪。 昏迷前后的巨大落差，几乎让姜博浩的意志彻底崩溃。 瘫痪了，再也不能供养还在上大学的妹妹，不能赡养即将老去的父母，还将成为他们的负担。 姜博浩很好强，而且从懂事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是家里除父亲外的第二个男人。 退役后，姜博浩留在北京，却没去找在北京某家外企当高级软件工程师的弟弟，就是不想让弟弟见到他落魄的样子，不想成为弟弟的负担。哪怕在念高中的时候，他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有很大的把握考上名牌大学，只是为了把机会留给弟弟与妹妹，他选择了参军服役。 姜博浩无法想像瘫痪后的样子，甚至觉得活着是在受罪，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直到唐旭宸进来，姜博浩一直在挣扎。如果手脚还能动，他会好好活下去，用劳动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就此瘫痪了，姜博浩更想来得痛快点，而不是躺在床上忍受几十年的煎熬，成为亲人的负担。 唐旭宸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以最简要的方式说出了前后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没有看到那些恐怖份子的相貌，但是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恐怖份子非常了解厂区的情况，知道中午的换班时间，知道监控器的安放地点，还知道三号储存塔里装的是神经毒剂。如果没有内应，恐怖份子肯定无法知道这些。你得告诉我，工厂里有哪些人了解这些事情。” 唐旭宸知道让姜博浩回答这些问题很过分，也知道姜博浩未必知道什么，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爆炸发生后，工厂的主要管理人员都在组织员工疏散的时候暴露在毒剂里面，没有一个活下来。在幸存者中，只有姜博浩了解工厂的人员调动情况，知道有那些人清楚工厂里的安全设施。 如果姜博浩没有看到恐怖份子的相貌，那个出卖消息的内鬼就是唯一线索。 军事情报局与国家安全部已经对此展开调查，但是唐旭宸相信，姜博浩比那些参与调查的特工更了解情况。 “现在，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你尽到了职责，而且做得非常好。可是你得知道，这不是一起单一的恐怖袭击事件，恐怖份子原本想偷走一些神经毒剂，被你发现之后，才引爆了装在车里的炸弹，破坏了三号储存塔。恐怖份子肯定策划了别的袭击行动，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实施。我们需要你提供的线索来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不然会有更多的无辜民众受到伤害。你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更是一名尽职尽责的安保人员。我没有要求你，只是在恳求你。想想那些无辜的民众，想想你的亲人与朋友，想想部队里的战友，多想想，跟我说点什么。” 说着说着，唐旭宸的情绪也有点激动了，只是姜博浩依然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想告诉我，只是说不出来。你在努力，可是你要更加努力……”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那名国家安全部的特工进入病房。 “五分钟到了。” “再给我点时间。” “也许，他不能说话了。不管怎么样，让他好好休息吧。”特工走过来，抓住了唐旭宸的胳膊。 “我说了，再给我点时间。”唐旭宸甩开特工的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姜博浩。 “你得离开这里。” 唐旭宸知道，时间已经用完了，继续留下来只会制造不愉快，姜博浩未必能说话，也未必知道什么。 “走吧。”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跟着特工朝门外走去。 “等……等等……”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微弱话语，唐旭宸立即停下了脚步。特工也听到了，而且没有阻止唐旭宸。 “姜博浩，你能说话了？” 姜博浩眨了眨眼睛，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道：“李……李……” “李什么？” “李思博。” 唐旭宸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站在他旁边的特工也听到了这个名字。 “你好好休息吧。”特工说了一句，同时对唐旭宸使了个眼神。 “我……我的家人……” “他们还不知道，等你好一点了，会让他们来看你。”特工笑了笑，又说道，“你现在需要安心养病，医生说了，只要度过危险期，你就能好起来，相信你也希望你的亲人知道你已经痊愈了。” 姜博浩眨了眨眼睛，目光安定了许多。 唐旭宸知道特工在撒谎，却没有戳穿。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够让姜博浩坚持活下去的谎言。 离开病房，特工叫住了唐旭宸。 “李思博是保全公司的前任保安科长，我们已经在调查他了。” “你们已经知道了？” 特工点了点头，说道：“有姜博浩指认，他肯定有问题。很感谢你的帮助，只是其他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唐旭宸明白特工的意思，那是国家安全部的工作，与军事情报局无关。 只是，唐旭宸没把特工的话听进去。离开特殊监护区，他就拿出手机，给杨怀烈打了电话。 第6章下定决心 “这件事，等我回来后再说。就这样，我还要去开会。” 没等唐旭宸回答，杨怀烈就挂了电话。 薛震远与俄罗斯总统通了热线电话，在说明情况后，俄罗斯总统当即表示，无偿提供一批神经毒剂的中和剂，并且在四个小时之内启运，预计十二个小时后就能送达。此外，俄罗斯总统还对中国遭受的恐怖袭击表示同情与惋惜，愿意提供更多的帮助，支持中国全力打击恐怖主义。 复会前，气象预测报告已经送到各位领导人手上。未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天气状况不会有明显变化。 进行大范围疏散，已没必要。 会议结束前，薛震远亲自拍板决定，只对工厂周边十千米范围内的乡镇进行疏散，由武警负责安置疏散人员。十二个小时之后，在使用了中和剂之后，再根据现场勘察结果决定是否扩大疏散范围。只要三号储存塔的****堵死了，没再泄露神经毒剂，就没有必要对附近城市进行疏散。 在新闻报道方面，薛震远明确要求封锁消息，只向新闻媒体通报发生了有害物质泄露事件，而且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加强相关方面的管制工作，维护社会稳定，避免引发大范围恐慌与动荡。 杨怀烈本打算立即返回军事情报局，却被薛震远的秘书叫了过去。 在会客厅里等了十五分钟，杨怀烈才跟着秘书去了书房。 薛震远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的小花园。薛震远是一个很强势的领导人，也非常勤俭节约。上任后，他不但大搞节俭运动，还以身作则。元首府的花园里，以前种植的那些需要精心照料的名贵花草都被送去花卉园，换上了一些生命旺盛的常青数，由此每年节省了数百万开支。 杨怀烈进去后，秘书就离开了书房，还带上了房门。 “元首……” “老杨，随便坐吧，别客气。” 杨怀烈不知道该坐下来，还是该继续站着。虽然他与薛震远的关系非同一般，薛震远在地方任职的时候就与杨怀烈有过往来，有很深的交情，但是薛震远已是国家元首，而杨怀烈依然是军事情报局局长。 “开始，你提到，这不是一起单一的恐怖袭击事件。”薛震远转过身，朝杨怀烈走了过来。“坐吧，别站着了。” 杨怀烈懂得规矩，等薛震远坐下，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如果这不是一起单一的恐怖袭击事件，是否意味着还有下文？” “其实，这只是我们的推测。” “即便是推测，我也想听听。” 杨怀烈没多罗嗦，把关于这次恐怖袭击事件的推测全都讲了出来，强调了恐怖份子试图窃取神经毒剂的目的。 “照你所说，恐怖份子会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类似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完全有这种可能。” “依据呢？” “如果只是一次袭击，根本没有必要窃取神经毒剂，直接炸毁储存塔，把神经毒剂全部释放出来就能造成极其严重的破坏。我们没有足够多的中和剂，俄罗斯也没有，也许全世界都没有。如果天气在二十四小时后发生转变，没有中和掉的毒剂就会扩散，大规模疏散将不可避免。” “也就会造成严重的社会恐慌与动荡。”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波及到北京与天津，恐怕由动荡造成的伤亡将远远超过毒剂扩散。” “还会对我国的声誉，以及即将召开的经合组织首脑会议产生影响。” 杨怀烈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你觉得，这次袭击与首脑会议有关？” “元首……” “想好了，再告诉我。” 沉思了一阵，杨怀烈才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且肯定与我们这几年进行的反恐行动有关联。” “什么意思？” “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大多潜藏在中亚地区，通过经合组织，中亚国家提供的协助为我们打击极端势力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恐怖组织很有可能通过袭击经合组织首脑会议，破坏我们与中亚国家的关系。” “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经合组织成员国的首脑在我国遇害，我们在经合组织里的影响力肯定会被严重削弱，而且这些国家再也不会相信我们，不会继续支持我们在中亚地区进行的反恐行动。” “果真如此的话，你的推测就没有错。” “元首……” “我们不会向恐怖主义低头，而且绝对不跟恐怖份子妥协。首脑会议将照常举行，只是绝不能发生意外。” “时间太少了，而且负责国内安全的是国家安全部，我们……” “老杨，我无法给你太多的特权，但是需要你全力以赴，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全力以赴，只是您也知道，在国内安全问题上，军事情报局没有发言权。” “那些恐怖份子不是来自国内。” “可是……” “军事情报局可以全面参与由其他情报安全机构负责的调查工作，我会让国家安全部等机构与你们分享情报。如果有其他的需要，你给我打电话。”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无法给予你更多的特权，相信你能明白。只是为了阻止恐怖袭击，你必须做应该做的事情，不要有所顾虑。” 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受到国内法律与国际公约限制，很多应该做的事情，根本无法获得元首直接授权，只能由情报机构负责人自行决策。 特殊情况，采取特殊手段。 关键不是做这些事情违反了多少法律与公约，而是该不该做，以及做这些事情是否是正确的决定。 在军事情报局工作了几十年，杨怀烈非常清楚，很多正确的事情未必合法。 “还有，我们得利用好这次机会。”等到杨怀烈看过来，薛震远接着说道，“我跟老罗谈过了，先以军事情报局为核心，整合总参谋部直属的三家情报机构。今后将由军事情报局统管与军方有关的情报工作。” “现在不大合适吧？” “你觉得，昨天发生的袭击，仅仅是恐怖份子的责任？” 杨怀烈微微一愣，意识到薛震远认为情报与安全部门都有责任，而且这也是他决心整合情报与安全部门的主要原因。 “毒剂没被偷走，没有大量泄露，没有迅速扩散，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在下一次袭击发生时，我们未必会这么幸运。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所有情报与安全机构都要负起责任。我没有指责谁，因为你们都已尽职尽责。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机构与体制的问题。” 杨怀烈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机构与体制问题。 别的不说，几十家情报与安全部门各干各的，日常沟通都很困难，更别说情报共享与相互支持。如果这种低效能运作方式不能得到改变，阻止恐怖袭击就只是纸上谈兵，今后还会发生类似、甚至是更严重的袭击事件。 “此外，我想成立一个直接向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专门应对恐怖袭击的安全机构。” “有这个必要？” “在此之前，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可是通过这起事件，特别是在应对袭击时暴露出来的问题，我觉得很有必要。”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最好由国家安全部牵头。” “为什么？” “国家安全部负责国土安全，而且是规模最大、资源最丰富的情报机构，也最了解国内的情况。” “大，未必有大的好处。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算得上强大吗？” “可是……” “虽然军事情报局的规模小得多，但是由你领导，不但工作效率高，而且人员个个精悍强干。我没有夸奖你，只是在说事实，而且这也是老罗的看法。这几年，军事情报局的功劳有目共睹。此外，在与恐怖份子的战争中，我们不能只守不攻。如果只是被动防守，肯定是防不胜防。我们要主动出击，铲除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从根源上消除威胁，也就需要主动出击，涉及到对外行动。显然，军事情报局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国家安全部并不擅长对外行动。” “如果只是针对恐怖袭击，主要与国土安全有关，主要在国内行动。” “我说过，我们得主动出击。针对恐怖袭击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掉所有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 杨怀烈勉强笑了笑，觉得元首的这番话说得太大了。 美国那么强大，反恐战争打了十几年，烧掉数万亿美元，也没能消灭掉所有针对美国的恐怖组织。 “当然，达到这个目的难度非常大，需要很多的时间，更需要很多的付出。可是我们不能因此放弃，更不能以此为理由而作壁上观。我们也无法作壁上观。以前，我们同情美国与俄罗斯，而现在受到同情的是我们！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都得迎难而上，坚决彻底的消灭恐怖主义。” 杨怀烈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薛震远的决定，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第7章断掉的线索 杨怀烈回来时，唐旭宸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没有杨怀烈的授权，唐旭宸无法从国家安全部获得与李思博有关的信息，不清楚调查进展情况。这让唐旭宸很恼火，也很无奈。国家安全部给的回复千篇一律，军事情报局负责协助调查，没有局长直接授权，其他人员无权获得最新调查报告，而且国家安全部没有义务通报情况。 这算什么？ 军事情报局在第一时间参与调查，而且提供的情报对调查工作有很大帮助，现在却被挡在门外！ “杨局，你得让我参与对李思博的调查工作。现在，他是唯一的线索，我们……” “这件事让国家安全部去做，你就别插手了。” “什么？” “你了解国内的情况吗，知道该怎么找到他吗？”杨怀烈看了唐旭宸一眼，倒上一杯咖啡后，才说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什么事情？”唐旭宸控制住情绪。他可以在电话里大骂国家安全部的特工，却不会对杨怀烈发脾气。 “元首决定成立一个直接向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专门针对恐怖袭击的安全机构，而且由我们牵头组建。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是合适的人选。” “我！？” “这个机构，不但负责对内安全，还负责对外行动，而且以对外行动为主，你觉得自己不合适？” “可是现在……” “昨天发生的事情，刺激了所有领导人。如果元首在以往提出来，其他领导人未必会支持。” “这么说，已经定下来了？” “在下次国家安全会议上，元首会提出来，而且有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其他领导人没有理由反对。” “杨局，你知道，我不是当领导的料。” “你没有当过领导，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当领导的料？” 唐旭宸有点头痛。“杨局，我才三十二岁，在局里的工作时间不到十年，有很多人的资历在我之上。” “他们的经历有你那么丰富吗？再说了，军事情报局不是混吃等死的清水衙门，没有能力，有资历又怎么样？当年，我当上谍报网络的负责人时才三十三岁，成为部门领导时才三十八岁。我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负责一个谍报小组了。”杨怀烈笑了笑，说道，“在成为负责人之前，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当领导的料，可是事实恰好相反。你的丰富经历，你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超强能力，证明你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你需要的只是信心，而你绝对不是没有自信的人。” “问题是，这需要耗费大量精力，还需要很多时间。” 杨怀烈皱起眉头，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分成两半使用。” 唐旭宸有点无语，杨怀烈这句话，把他当成了某种物品。 “这样吧，我找个人暂时替代你，负责安全机构的筹备工作。现在，你得把精力放在这起事件上。” 唐旭宸没有反对，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也不想错过这个能够获得提升的绝佳机会，只是他觉得，当务之急是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如果为了顺利组建安全机构让恐怖份子再次得逞，就算当上了负责人，也要承担全部责任。 杨怀烈也没罗嗦，当着唐旭宸的面给国家安全部打了电话，询问调查进展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放下电话筒，杨怀烈叹了口气，神色很是郁闷。 “怎么了？” “国家安全部已经找到了李思博的住所，还找到了他的父母。” “没有找到他？”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没有找到他，也没有找到他的妻子与两个子女。国家安全部的特工搜查了他的住所，没有发现仓皇离开的痕迹。也许早在几个月之前，他就携带家人逃走了。” “这不大可能。” “为什么？” “在出卖消息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再说了，除非他是恐怖份子的同伙，不然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钱。对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来说，赚钱无非是想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哪怕他有了外遇，跟家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也没有理由连累家人，特别是两个已经成年的子女。” “你是说，他没有携带家人潜逃？” “换成是你，会这么做吗？还有，他的妻子与子女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抛弃一切跟他潜逃吗？恐怖份子肯定拿钱收买了他，可是给的钱未必能让他全家人富足的过上一辈子。即便这些推测都不成立，他们也应该在潜逃之前把房子卖了。一个为钱出卖消息的人，绝不会放弃价值百万的房产。”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李思博没有潜逃，那就是被恐怖份子灭口了。” “对打算杀死成千上万名无辜民众的恐怖份子来说，除掉几个知情者根本不算什么。” “果真如此，这条线索恐怕已经断了。”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怀烈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了话筒。“对，是我。” 过了好一阵，杨怀烈才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杨怀烈放下电话筒，唐旭宸立即问道：“有新的线索了？” “国家安全部打来的，他们调查了李思博、及其家人的银行账户。一个月前，李思博全家人的存款都被取走了，分几次提取，全是现金，总额大概有七十万。”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说道：“显然，这是恐怖份子故意所为，让我们相信李思博已经携带家人潜逃。” “好让我们继续追查这条线索？” “如果在一个月前，李思博就已携带家人潜逃，为什么要取现金？七十万，堆在一起可不少。”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他应该转账，而且他没有卖掉价值百万的房产，却取走了七十万现金，本身就很可疑。” “这只是假象。” “如果他已经死了，查下去未必会有更多收获。”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唯一的线索，可惜啊。” “我得去现场看看。” “现场？” “唯一的线索已经断了，虽然可以追查李思博、及其家人账户上的资金来源，但是恐怖份子未必会蠢到直接汇款给李思博。现金交易更方便，还无迹可查。我们需要新线索，必须去现场。” “太危险了。” “不管有多危险，这是获得新线索的唯一办法。” 杨怀烈看着唐旭宸，显得有点犹豫。 “杨局，你相信直觉吗？” “你说呢？”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我一直相信直觉，而且直觉告诉我，李思博全家人的死与恐怖袭击有关。” “不仅仅是直觉吧？” “李思博一家总共有四人，而袭击化工厂的恐怖份子也是四个。” 杨怀烈微微一愣，说道：“这只是巧合罢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为什么不是？” “恐怖份子的意图是偷走一些神经毒剂，然后炸毁储存塔来掩盖真实目的。爆炸发生的时候，炸弹没有安装到储存塔上，也没有绑在恐怖份子身上，而是放在车里。此外，恐怖份子用无线遥控器引爆炸弹。你不觉得，那四名恐怖份子根本没有打算以自杀的方式来发动袭击吗？” “他们想逃走？” “不逃走，如何把偷到的神经毒剂带出去？” “可是他们需要替死鬼，制造他们已经死亡的假象。” “李思博一家人，不就是最好的替死鬼吗？” 杨怀烈没多罗嗦，立即给唐旭宸安排了化装具与随行人员。 “你乘坐直升机过去，我会跟国家安全部联系，让他们派人带你去爆炸现场，协助你寻找线索。” “找到李思博的亲人，最好是直系亲人，好做基因鉴定。”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排这些事情，有了发现立即跟我联系，我好提前做好安排。” “行，我会及时跟你联系。” “小心点，别把小命丢了。” 唐旭宸笑了笑，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杨局，你打算让谁来筹备安全机构？” “管这么多干嘛？” “你不是说，找人暂时顶替我吗？” 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想好，找到合适的人员，我会告诉你。安心做好当前的事情，别想那么多。” “好吧，我就不想那么多了。” 唐旭宸说得轻松，却一点都不轻松。 在军事情报局工作数年，特别是在杨怀烈担任局长之后，唐旭宸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唐旭宸没有权力**，也没有多大的野心，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基层工作。如果不是受责任所累，唐旭宸早就辞掉了这份工作。以他的能力，在哪都能混出一番名堂。 唐旭宸本想回绝杨怀烈的安排，可是他办不到。 在这个世界上，唐旭宸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无法拒绝杨怀烈，因为杨怀烈不但对他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唐旭宸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觉得欠杨怀烈很多，也就得努力偿还。 第8章新发现 丁兆阳在国安部工作八年，破获与参与破获了上百起大案，不少与恐怖袭击有关。只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没想到几年前还在西北地区小打小闹的恐怖组织，竟然袭击了一座特种化工厂。 看着正在穿戴防化装具的军情局特派员，丁兆阳也拿起了防化服。 “你真的打算进去？”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丁兆阳，点了点头，说道：“我带了几名鉴定人员，里面很危险，你不用跟我们进去。” “我觉得，你们不大了解这座工厂的情况。” “神经毒剂在挥发后有强腐蚀性，特别是对有机化合物。我们会严格控制时间，绝不会超过十五分钟。”这些都是丁兆阳告诉唐旭宸的，主要是提醒唐旭宸，现在进入沾染区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唐旭宸也不想冒险，只是别无选择。 中和剂即将运到，消防直升机将在两个小时后进行第一次喷洒。虽然中和剂能够消除神经毒剂，但是也会破坏现场。要想找到有用的线索，特别是与恐怖份子有关的信息，唐旭宸就得在此之前进入现场。 “知道走哪条路最近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我有工厂的地图。” “有几条路已经被封锁了，而且爆炸现场很乱。我陪你们过去，能节约点时间。”丁兆阳已经穿上防化服，只是没有立即戴上防毒面具。“再说了，现场由国安部负责看管，没有我陪同，你们不能进去。” “你要跟着，我也挡不住。” 唐旭宸没多罗嗦，拿起防毒面具，叫上几名随同前来的鉴定人员，朝那辆停在封锁线附近的军车走去。唐旭宸觉得，丁兆阳坚持跟他们一同前往爆炸现场，是想不劳而获，不让军情局独占线索。 也许，丁兆阳不想去，而是他的上级让他跟着军情局的人。 唐旭宸不是不想跟其他机构分享情报，只是反感国安部的这种做法。守着现场十多个小时，却以安全为由没有派人前去勘测。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军情局，杨怀烈肯定会大发雷霆。 丁兆阳没有带其他人，亲自驾车送唐旭宸等人前往爆炸现场。 唐旭宸的猜测并不正确，丁兆阳不是不想去现场勘察，而是来自上面的命令，让他负责维持秩序，在专业人员到达之前不得进入现场。等了十多个小时，专业人员都没到达。丁兆阳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让他留在封锁区外面，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继续等待专业人员。 丁兆阳很无奈，局势本来就很混乱，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安顿好疏散的工人。在唐旭宸到达前，协助维持秩序的武警部队被调走，前去疏散周边乡镇的居民，留下来守卫封锁区的人员严重不足。丁兆阳想过去爆炸现场寻找线索，只是一直抽不出空，而且没有专业鉴定人员协助。 一路上，丁兆阳简单介绍了情况。唐旭宸只是听着，没有搭话。 “就在这里了，前面得走过去。” 丁兆阳把军车停在黄色警戒线外面，那是最先到达的防化部队划出来的爆炸区域。为了避免现场遭到破坏，即便是维持秩序的武警官兵也不能进入。只是现在，也不会有人冒险来这里。 “爆炸点在哪？” “前面大约两百米处，就在三号储存塔旁边。”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那辆被炸毁的罐车。从车辆的损伤情况来看，炸弹放在驾驶室里，威力不是很大。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主要搜集个人物品，包括被炸碎的尸块。”吩咐了随行的鉴定人员，唐旭宸才向丁兆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爆炸点。” “你觉得，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我不知道。” 丁兆阳似乎没有注意到唐旭宸的语气。“你以前主要在国外工作吧？” “算是吧。” “军情局主要负责对外搜集情报，很少参与国内案件的调查工作。我干这一行已经八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总会有第一次。” “你不觉得，这起袭击事件很奇怪吗？” “恐怖份子是一些******的家伙，做什么都不奇怪。” “他们原本可以炸毁三号储存塔，让神经毒剂全都泄露出来，却没有这么做。难道，他们不懂得如何安装炸弹？”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丁兆阳只是国安部的一名基层特工，即便发现了异常，也未必知道实情。对于不该说的话，唐旭宸绝不会说漏嘴。 “就是这里了。”丁兆阳掏出手表看了一眼。“还有十一分钟，回去得花四分钟，所以只有七分钟。” 唐旭宸没多罗嗦，朝被炸毁的罐车走去。 爆炸点，确实在罐车的驾驶室里，而且从车头的损伤情况来看，炸弹应该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唐旭宸向罐车前方走了十来米，才停下脚步。 在爆炸冲击力的作用下，罐车向后移动了大约十米，地上还有明显的拖痕，表明爆炸威力不是很大。 唐旭宸迅速估计了一番，如果是tnt**，应该不到一千克。 用来盛放神经毒剂的不锈钢瓶在爆炸中飞走了，附近的三名恐怖份子被炸成碎片，储存塔附近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三号储存塔上的破口不是很大，面积在零点二平方米左右，已经被防化部队用一块钢板焊死了。使用的是能够迅速融化钢铁的铝热焊接法，还在焊接时使用惰性气体降温，才没有让塔内的神经毒气在高温气化后导致压力升高，使塔体破损。这些是很专业的手段，一般人员根本做不到。 “老丁，你过来一下。” “有发现？” 等丁兆阳走近，唐旭宸才说道：“防化部队到达之后，立即堵死了破口？” “这是最要紧的事情，肯定在第一时间处理。” “一次性成功？” “应该是吧，我到来的时候，防化部队撤到了封锁线附近。” “你在什么时候赶到的？” “事发后大约半个小时。” “防化部队呢？” “比我早到了大约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在十五分钟里，防化部队只能完成一次焊接工作。” “应该如此。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打电话问问。” “没这必要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员来过这里吧？” “疏散结束前，有武警官兵在此守卫，之后就没人来过了。” “确定？” “当然确定，你觉得有问题？” “你来看看吧。”唐旭宸朝一条焊缝指了一下。“这里有明显的二次焊接痕迹。注意外面这圈痕迹。圆形的，钢板表面这部分的腐蚀程度明显要轻一些。塔体表面这部分则被仔细打磨过。” “这是……” “一种类似于吸盘的密封装置，与钢板、塔体接触部位是软橡胶，在挤压后，能够密实的粘在钢板与塔体表面。”唐旭宸看了丁兆阳一眼，说道，“接上一条管子，就能从破开的焊缝获得神经毒剂。” “有人来过这里，偷走了神经毒剂？”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在防化部队堵上破口之后，也就是过去几个小时里的事情。”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整条封锁线上都有我们的人，没人能够进入现场。” “那只能说明，看守现场的特工疏忽大意。” “你……” 这时候，一名鉴定人员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是一块形状比较规整，但是损坏极为严重的金属片。唐旭宸仔细辨认了一番，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在哪里找到的？”唐旭宸对鉴定人员问了一句。 “那边的墙壁上。”鉴定人员朝二十多米开外的墙壁指了一下。 “这是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一块弹片。”唐旭宸没让鉴定人员开口，而且立即说道，“老丁，你得详细调查那些负责守卫封锁区的特工。让他们汇报过去几个小时里的巡逻情况。也许，有人趁他们不注意进入了封锁区。” 丁兆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也非常感激唐旭宸。 如果真的有人溜进封锁区，窃取了一些神经毒剂，唐旭宸首先应该怀疑负责看守封锁区的国安部特工里面是否有内鬼。即便这个内鬼不是丁兆阳，他是直接负责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唐旭宸说成是看守不严，等于给丁兆阳留了面子，也给丁兆阳提供了进行内部调查、洗脱嫌疑与责任的机会。 如果有内鬼，国安部会做内部处理，不会让军情局插手。 唐旭宸这么说，也表示他对国安部的内部事情不感兴趣。 丁兆阳没再多问，唐旭宸也没再多说，让那名鉴定人员把金属片单独装好。 七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几名鉴定人员找到了很多物品。只是除了一些残缺的肢体，其他东西都没有多少价值。 进行全面清洗后，唐旭宸等人离开了封锁区，然后乘车前往几千米外的直升机起降场。 第9章能者居之 虽然田皓桐很年轻，但是不等于能力差。 在大学，田皓桐学的是刑侦鉴定专业。毕业后，他听从父母的建议，回到成都参加公务员考试，成为市公安局的公务员。只是没能从事专业工作，而是被分到一所分局，当户籍民警。 这份工作干了两年，田皓桐很是不得志，觉得满腔报复没有施展的空间。 一个偶然机会，田皓桐遇到来成都出差的大学同学。饭后闲聊时，田皓桐才知道，这个跟他同寝室，有两年还是上下铺的老同学在毕业之后就加入了军情局，而且做的是本专业的工作。 半年后，田皓桐加入军事情报局，成为鉴定人员。 年轻归年轻，杨怀烈领导下的军情局看的是才干与能力，与年龄没有多少关系，一大批有能力的年轻人得到重用。唐旭宸是一个典型，田皓桐也不例外。只用了三年，田皓桐就成了局里最优秀的鉴定专家。 这是田皓桐第一次见到唐旭宸，不过不是第一次合作。 以往，唐旭宸在国外搞到的很多证据都由田皓桐负责鉴定，只是两人从未谋面，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老唐，开始为什么不告诉丁兆阳？”等直升机升空，田皓桐才开口打破沉默。 “告诉他什么？” “那个金属片。”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唐旭宸有点好奇，也有点惊讶。 “如果不知道，我会交给你？”田皓桐有点不服气，觉得唐旭宸小看了他。 “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美军m57遥控引爆装置的一部分，准确的说是遥控雷管的一部分。这种遥控引爆装置除了装备美军，还被北约成员国、以及美国的其他盟国广泛装备与使用，具有多种引发功能。” “哪个部分？” “雷管的管体。你不信的话，可以拿去做化学鉴定，内层肯定有引爆药残留物。” “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嘛。”唐旭宸笑了起来。他没有一眼认出来，而是在联想到恐怖份子使用遥控引爆器后，才想到了这些。 “这可是我的专业。” “杨局亲自派你来协助我？” “当然，我可是局里最优秀的鉴定专家。” “年轻人，别得意，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旭宸没有想，他只比田皓桐大四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概经常受到类似的质疑，田皓桐似乎早就习惯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 “为什么？” “首先，我们不需要国安部协助追查这条线索。其次，这是不是一条能够追查的线索还不清楚。” “还有呢？” “没有了。” “防化服里有通信设备，我听到了你跟他的对话。” 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全都听到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你在怀疑丁兆阳，即便丁兆阳不是内鬼，你也觉得他的那些手下里面有内鬼。” “那么你应该知道，如果怀疑是正确的，就暂时不能让国安部知道这条线索。” “应该告诉杨局，去查出内鬼。” “看来，你不但是鉴定专家，还有能力干外勤工作。” “什么意思？”田皓桐一直觉得唐旭宸看不起他。在军情局，外勤人员高人一等，很少把后方勤务人员放在眼里。 “你觉得，告诉杨局就能查出内鬼？”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那么，能做什么呢？”唐旭宸笑了笑，没等田皓桐开口，又说道，“别忘了，杨局管不了国安部的事。按照正常程序，杨局在知道这件事情后，首先得联系国安部部长。国安部会展开内部调查，不会让军情局插手。不管结果如何，都会打草惊蛇，促使恐怖份子尽快发动新的恐怖袭击。” “丁兆阳已经知道了，他不会向上汇报？” “会，不过不是马上。出于自身利益，他会首先排查负责封锁区警卫工作的特工。没有足够的证据与确切的把握，他不会贸然向上汇报，因为这只会让他承担全部责任，甚至连摆脱干系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跟他说了那些话？” “这不是姑且纵容，而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恐怖份子已经获得神经毒剂，肯定会用来发动下一次袭击。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恐怖份子才搞到神经毒剂，必然会用来袭击某个高价值目标。只要没有受到威胁，恐怖份子会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展开行动，不会随意使用神经毒剂。” “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追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恐怖份子能够在爆炸后进入封锁区，窃取神经毒剂，不但需要买通国安部的特工，还需要很多专业设备，比如防化服与获取神经毒剂的器具，还要懂得如何使用，也就是很强的专业技能。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追查的线索，而这根雷管就是最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美军的雷管，装备了数十个国家的军队，存量在一千万支以上。” “可是有能力搞到这种雷管，而且提供给恐怖组织，还是一支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的人肯定不多。” “还能通过时间点缩小调查范围。” “我还真没看错，你确实有干外勤的天赋。” 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才能无法与唐旭宸这样的外勤人员相提并论，只是随便说了几句。 “这种雷管的管体用特种合金钢制成，各个批次的微量元素成分有细微区别。如果给你对比资料，能查出生产批次吗？” “肯定没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搞清楚这支雷管出厂后的去向。” “然后查出是谁把这支雷管提供给了恐怖组织？” “还没到哪一步，中间有很多环节，但是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 田皓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觉得又学到了很多东西。 “对了，我们要成立一个专门针对恐怖袭击的安全机构，杨局决定让我负责，有兴趣为我工作吗？” “为你工作？” “怎么，觉得我没有资格当你的上司？”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行，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过最好尽快做出决定，这个机构可是热门单位。” “薪水翻倍？” “你这么在乎钱？” “老唐，我也是人，也得结婚生子。买房子、娶老婆、养儿子，样样得花钱，而且现在的房价那么贵……” “这是小问题，而且出外勤有专门津贴，不错吧？” “听说局里要分福利房，得论资排位。可惜啊，我才来局里三年，差不多是资历最浅的一批了。” “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刚回国吧？这是上个月传出来的消息，听说年底就要定下来。当然，你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以你现在的职位，还得到杨局赏识与重用，分不到别墅，也能分一套两百平方米以上的洋房。” 唐旭宸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还没有打算安家的打算。 “老唐……” “行，这事我跟杨局谈谈。大的不敢保证，让你分到一套房子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别嫌小就成。” “能分到福利房就很不错了，当然不会嫌小。”田皓桐笑了起来。局里建的福利房，最小的都有一百三十平方米，而且就在北京郊区。在相同地段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少说也得五百万。对现在每月收入不到一万元的田皓桐来说，五百万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不吃不喝也要四十年才能攒够。 “就这些要求，没别的了？” “我的女朋友从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局里有很多挂牌公司，能不能让她……” “你小子，不但是鉴定专家，还是谈判专家。”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回去后写一份报告，把要求都列出来。” “老唐，你在开玩笑吧？” “当然在开玩笑。你认为写了报告，我就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不是局长，更不是点石成金的财神。” “可是……” “你的这些要求，我会考虑，也会找机会向杨局提出来。你就放心好了，成立新机构的事由上面决定，杨局只负责执行。” “你是说……”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明白就好。跟着我好好干，你该得的，绝对少不了。只是你得知道，获取与付出是对等的。干得好，别说让那个未必会嫁给你的女朋友进挂牌公司当白领，就算让她当全职太太也绝对饿不着。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干不好，别说继续为我工作，恐怕在局里，你也呆不下去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杨怀烈有句口头禅，“军情局不是清水衙门”，意思是军情局不会养那些没有才能，只会坐吃等死的庸人。杨怀烈也是这么做的，在他上任之后，解雇了大批能力平庸的员工，把位置让给有才干的后来者。 没有真本事，压根别想在军情局混饭吃。 第10章临时替代者 等唐旭宸说完，杨怀烈已是眉头紧锁。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我已经让田皓桐去调查那块雷管碎片，对找到的尸体碎片做基因鉴定，很快就能拿到结果。”唐旭宸叹了口气，情绪也不大好。“只是，恐怖份子已经获得神经毒剂，下一次袭击迫在眉睫。” “你觉得，国安部有内鬼？” “也许，只是疏于防范。” 杨怀烈神情疑惑的看着唐旭宸，让唐旭宸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 “爆炸发生后，现场局势极为混乱。武警的防化部队率先到达，堵死了三号储存塔上的破口。因为毒剂已经泄露，所以武警开始疏散工厂里工人，随着毒剂扩散，又对邻近的厂矿与企业进行了疏散。虽然武警、特警与军方应急部队源源不断赶到，但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现场人手一直不够。国安部接管现场，负责维持封锁区之后，疏散范围又扩大到方圆十千米范围内的所有乡镇。在此期间，封锁区的面积扩大到一百平方千米以上，封锁圈的长度更是超过五十千米，而执行封锁的人员还不到一千，大部分是武警官兵，国安部的特工只负责现场指挥。如此混乱的局面，如此少的人手，封锁线上到处都是漏洞，给了恐怖份子可趁之机。” “即便如此，国安部也难逃其咎。”杨怀烈站起身来，朝办公桌走去。 “你打算给国安部部长打电话，让他进行内部调查？” 杨怀烈已经拿起电话筒，正准备拨号。“不管是疏忽大意，还是有内鬼，这件事绝不能不了了之。” “杨局，这么做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杨怀烈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立即拨号。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再说了，在这起事件中，国安部是主要责任方，我们只是协助调查。把关系搞僵了，让国安部觉得我们想借机主导调查工作，不但没有半点帮助，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如果国安部有内鬼，肯定藏得很深。只要进行内部调查，恐怖份子就会收到消息，提前发动下一次袭击。”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杨局，你是在气肉上，其实你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杨怀烈叹了口气，放下电话筒，说道：“你说得没错，恐怖份子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搞到神经毒剂，肯定挑选了很多袭击目标，制订了完备的袭击方案。我们不动声色，恐怖份子就会按部就班的部署与开展行动，袭击最有价值的目标。如果我们抓住不放，恐怖份子就会随意使用窃取的神经毒剂。” “关键是，什么样的目标才算得上高价值？” 杨怀烈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下周，上合组织首脑会议将在上海召开。这是一次扩大规模会议，除了成员国的首脑，还有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国与阿富汗等几个观察员国的首脑出席。” “恐怖份子打算袭击首脑会议！？”唐旭宸立即瞪大了眼睛。在向杨怀烈汇报前，他站在恐怖份子的角度上认真思考过，想到了很多高价值目标，却没有想到即将召开的上合组织首脑会议。 “如果此次袭击事件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就很有可能。”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脑筋也在迅速转动着。 “元首的态度很强硬，首脑会议会按计划召开，我们得阻止恐怖袭击，必要时得使用非正常手段。” “什么是非正常手段？” “成立专门针对恐怖袭击的安全机构，除了增强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力度，也是为了避开繁琐的行政与法律程序。” 唐旭宸微微一愣，听出了杨怀烈的言外之意。 “元首也是人，即便是国家第一人，也得遵守法律与法规。很多特殊行动，不可能得到元首批准，甚至不能让元首知道，但是必须有人去做。你是涉外谍报人员，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为此，就把我丢到油锅里煎炸？”唐旭宸的心绪很复杂，有种很不舒服，又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你是我亲手训练的谍报人员，也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更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只能亲自上阵了。” “杨局，你这不是在将我吗？”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能理解与接受，但是肯定能够明白，也会承担起责任。”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行，我也希望能够明白。只是，我要足够多的权限。” “没问题，我会给你最高授权。” “我还需要一些人手，而且从事风险如此高的工作，肯定需要特殊待遇。我是人，跟我做事的也是人，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正常人都有七情六欲。名誉无法指望了，也就只剩下了一样东西。” “说得直接点，就是钱，对吧？” 唐旭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愿意做这种高风险工作的只有年轻人，而且是有才干的年轻人。他们资历尚浅，没有多少积攒，要在北京按家，简直是天方夜谭，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住集体宿舍吧？” “这么说，还有房子。” “杨局，我觉得跟你谈话就是轻松，什么都是一点就透。” “跟你谈话，我可不轻松。”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年底，局里要分福利房，我替你申请了一个指标。既然你提到了房子的事，我会多留一些指标，等到安全机构的人员确定下来，由你来分配。因为是**机构，所以人员的待遇不由我管，但是我会向元首提出这个问题，尽量为你们争取。” “杨局，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没别的要求了？” “暂时没有了，等想到了，再来找你。” “那我得求神拜佛，希望你不要想到。” “杨局，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不会如此不堪吧？”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对了，我已经找到暂时替代你的人了。” “谁？” “等下，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在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立即站起身来。回头看到走进来的那个人，唐旭宸立即呆住了。 是个女人，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很漂亮，身材非常好，即便跟大牌女明星站在一起也绝不逊色半分。难得的是，她的美不在于浓妆艳抹，即便素面朝天，也美得惊人。身上那套女士职业西装，除了宽型与大小恰到好处，用料与做工都普普通通，却极其完美的衬托出了她的玲珑身段。 如果她仔细打扮一番，换上晚礼服，绝对能让所有大牌女明星无地自容。 事实也确实如此。 唐旭宸的惊讶，与她的美丽无关，而是认识她，非常熟悉，还有一段让唐旭宸刻骨铭心的经历。 “你们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杨局，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唐旭宸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怀烈。 “怎么，你觉得小刘不合适？” 唐旭宸本想直接说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了。 她叫刘雪丽，跟唐旭宸同一年加入军事情报局，只比唐旭宸小半岁，实际年龄是三十二岁，而不是看上去的二十五岁。两人一同接受训练，一同成为谍报人员，而且是对方的第一个搭档。 合作关系持续了三年，直到六年前，一次意外，两人才分开。 此后，唐旭宸主要在中亚与南亚地区活动，偶尔会被派往非洲与欧洲。刘雪丽则被调往日本分局，主要活动区域在日本、韩国、澳大利亚与美国。因为天各一方，所以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唐旭宸也不想见到刘雪丽。 “去年，小刘在日本出了点事，近期无法外出执行任务。你们认识，还合作过，相互知根知底，很容易上手。”杨怀烈笑了笑，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很多事情得特殊处理。我不管你们的过去如何，从现在开始，由小刘负责筹备安全机构。在你正式接手之前，由小刘负责相关工作。” “杨局……” “没问题吧？” 有问题又能怎么样？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只是暂时的，就没问题。” 既然无法改变杨怀烈做出的安排，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挑三拣四？”杨怀烈瞪了唐旭宸一眼，又对刘雪丽说道，“小刘，你别往心里去。” “杨局，你放心吧，我知道他是个什么家伙。” 唐旭宸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你去忙吧。” 等到刘雪丽出去，唐旭宸才坐下，对杨怀烈说道：“杨局，如果知道你派她来，我就不会接受这个安排。”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她。” “为什么还要让她协助我？” “她是目前最理想的人选。” “一个跟我一样的谍报人员？” “她以前跟你一样，现在却不一样。过去六年，她经历了很多你无法想像的事情，也变了很多。”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接受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唐旭宸闭上了嘴，知道再说下去，恐怕要要跟杨怀烈大吵一架。 第11章真凶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拿着报告，唐旭宸看得很仔细。 检测出合金钢里几种微量元素的含量，结合军情局早已获取的相关资料，通过对比分析确定这支雷管在二零零三年出厂，同批次总共有十万支，全部交付美军，主要装备三角洲特种部队与海豹特种部队。在反恐战争中，一支临时驻扎在巴基斯坦的海豹突击队就使用过这个批次的雷管。 又与巴基斯坦有关！ 唐旭宸揉了揉额角，开始在记忆中寻找有关人物。 “老唐……”虽然只比唐旭宸小四岁，还没有正式为唐旭宸工作，但是田皓桐觉得这个称呼最恰当。 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目光有点迷离。 他不是看上了田皓桐，他对男人也没兴趣，只是在思考问题，精力没有集中。搞到一支军用雷管并不难，可是要得到美军的遥控雷管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其中存在很多可能，也许是美军官兵为了换大麻偷偷卖掉了军用物资，也许是在美军撤离时不慎遗落，也许是转交给了巴基斯坦军方。 这些都是线索，又都不是线索。 “开始有人找我，还是个大美女。”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虽然在思考问题，但是唐旭宸听到了田皓桐的话，而且抓住了重点。 “有女朋友，也不能禁止我欣赏美丽的女人吧？” “你就不怕回去挨批？” “怎么可能？我是什么人，军情局的男人会害怕女人吗？” “军情局也有女人，而且有些特别厉害。” “老唐，她说她认识你，而且要我今后向她汇报情况。”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刘雪丽？” “这么说，你真的认识她。” “小子，说正事，别吊儿郎当的。她让你向她汇报？” “她说，只要是向你汇报的事情，都得向她汇报。” “动作挺快的嘛。”唐旭宸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答应，我又不认识她，而且我为你工作，又不为她工作。再说了，她也没有出示正式任命书。” “你最好不要得罪她。”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就按她说的做吧。” “为什么？”田皓桐有点不明白了。看得出来，唐旭宸与刘雪丽的关系并不好，可是唐旭宸却没有反对。 “她是杨局亲自任命的，暂时替我筹建安全机构，好让我集中精力应付恐怖袭击。” “只是暂时而已。” “那可未必。”放下鉴定报告，唐旭宸又说道，“我适合做外勤工作，对管理安全机构不大在行。虽然她也是做外勤出身，但是经历与我不一样。听杨局的意思，也许会让她留下来协助我。” “也就是说，今后由她负责管理内部事务？”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杨局让她留下，她今后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田皓桐瘪了下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田皓桐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顶头上司，而且是个漂亮女人。在田皓桐的认识中，女人的心胸往往跟脸蛋的漂亮程度成反比。得罪了这种顶头上司，就算为唐旭宸工作，有唐旭宸罩着，今后也少不了穿小鞋的时候。 唐旭宸拿起了第二份鉴定报告。他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吓唬吓唬田皓桐而已。 通过基因鉴定，已经确认那些残肢断臂属于七个人，但是只有三个与李思博的直系亲属吻合，确定分别是李思博、他的妻子与儿子。另外三个也基本确认，为当时在爆炸点附近的三名恐怖份子。 问题是，最后一个没有匹配上！ 这个人的基因，不属于李思博的女儿，也不属于第四名恐怖份子。 难道李思博的女儿在爆炸前逃走了？ 难道当时有九个人？ 难道是在爆炸中丧生的某个保安？ 唐旭宸心头疑云丛生，眉头也不自觉的锁到了一起。 首先可以排除是保安的可能性，因为那是一名女性，而工厂的保安都是男性，事发时附近也没有女性工人。 有九个人吗？ 唐旭宸也觉得不大可能。只有四名恐怖份子，为了掩盖真相，恐怖份子只需要四个替死鬼，多出一个反而弄巧成拙。 李思博的女儿不在其中，那么…… “妈的！”唐旭宸突然在桌上拍了一巴掌，还大声咒骂了一句。 田皓桐正在埋头做事，被唐旭宸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 “马上调查这个娘们，她肯定有问题。” “哪个娘们？” “李思博的女儿，李瑞佳。” “她有问题？” “她没有出现在爆炸现场，也就没有被恐怖份子当成替死鬼。恐怖份子抓了她的父母与弟弟，唯独放过她，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得跟国安部联系，我们这里……” “我已经查到了。” 突然多出一个声音，唐旭宸与田皓桐立即朝门口看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刘雪丽。 在两个男人的惊讶目光中，刘雪丽走了过来，把一份还散发着油墨气味的文件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从国安部的资料库里找到的，很有价值。” 唐旭宸拿起文件的时候，朝田皓桐看了一眼，神色有点疑惑。 “我什么都没说。”田皓桐赶紧解释了一句。 “你也别看他了，我有杨局的授权，就算这个黄毛小子不肯向我汇报，我也能够直接从资料库里调阅。” “谁是黄毛小子？” 刘雪丽根本没把田皓桐放在眼里。“仔细看看吧，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了。” 唐旭宸已经在阅读刘雪丽带来的文件，懒得理会她与田皓桐的争执，也根本不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瑞佳确实有问题！ 她是李思博的长女，比弟弟李瑞锋大了八岁。在大学里，她学的是国际政治，毕业后到外交部工作，成为一名驻外工作人员。此后四年里，她一直在中东地区工作，先后在沙特阿拉伯、阿联酋、阿曼、卡塔尔与约旦的使领馆任职。三年前，她辞掉外交部的工作，到一家外资贸易公司工作。这家贸易公司的主要业务也在中东地区，向中东国家出口中国生产的各种小商品，进口原油与矿物。因为有相关的工作经验，还认识很多中东国家的官员，所以她是这家公司的主要营销人员，频繁前往中东国家，平均每个月要去两次，半数以上的时间呆在中东地区。 肯定是在此期间接触到了恐怖份子！唐旭宸长出口气，放下了文件。 她的收入并不低，即便在外交部工作期间，年薪也在十五万以上，加上驻外补贴，每年收入大概有二十五万。到外企工作后，她在第二年就当上了营销主管，年收入肯定达到了七位数。 问题是，她几乎没有存款！ 过去三年，她每个月的开支在十万左右，大多用信用卡消费，主要用来购买一些女性奢侈用品。 看上去没有问题，其实问题很严重。 有如此高的收入，她竟然没有置业，也就是没有买房。她在国内的住所，一直是公司为她租的高等公寓。 一个舍得拿几万、十几万买一个名牌手提包的女人，会不买房子？ 别说房子，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轿车，而是一直使用公司为她配备的专车！ 此外，她没有固定交往的男性朋友，在国内经常出没于酒吧、夜总会等场合，肯定与很多男性有过一次性往来。 这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还在外交部工作过四年的女人应该有的生活方式吗？ 分开来看，她的每一种行为都比较独特，但是无可厚非，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喜欢随大流的人。 可是把这些表现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就很不寻常了。 “看出问题了？” “算得上是特立独行吧。” “仅仅是特立独行？”刘雪丽笑了笑，说道，“她对生活不抱希望，没有长远打算，也许她觉得根本活不长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评论。 “虽然这些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足以说明，出卖消息的也许不是她的父亲。” “这无法解释李思博为什么在三个月前突然辞职。” “你有孩子吗？” 唐旭宸愣了一下，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刘雪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没有孩子，所以你无法理解当父亲的想法。李思博肯定发现了什么，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报案，而是保护女儿。” “保护？” “在他看来，辞职就能洗脱干系，不会受到怀疑。”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思博只是一名保安科长，哪怕在军队服役了十多年，他也无法想到，在恐怖袭击发生后，我们迟早会怀疑他。” “就算如此，李瑞佳会狠心杀害自己的父母与亲弟弟？” “如果她已经被恐怖组织洗脑，就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再说了，恐怖份子未必会让她知道这些。” 唐旭宸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刘雪丽的分析合情合理，李瑞佳才是协助恐怖份子发动袭击的真凶。 或许，她本人就是一名恐怖份子！ 第12章秘密部队 有了新发现，不等于有了新线索。 虽然唐旭宸与刘雪丽断定，李瑞佳出卖了消息，甚至有可能是恐怖组织成员，但是她已经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根据国安部提供的资料，李瑞佳最后一次出现是三个半月前，从阿曼出差回国。半个月后，她就职的那家外资企业倒闭，而她的父亲李思博也在此时从保全公司辞职。有迹象表明她回了唐山，而且住在父母家里。只是深居简出，邻居很少见到她。一个月前，她与家人就失踪了。 经国安部调查，她在离开唐山后曾经在北京逗留过三日，住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与她有关的线索了。 国安部已经派人去酒店调取监控录象，希望能够找到新的线索，比如她在酒店里跟什么人见过面。 只是，唐旭宸与刘雪丽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如果李瑞佳是恐怖组织成员，哪怕没有接受全面训练，也懂得一些反追踪技巧。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如果她想藏起来不被发现，恐怕早就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甚至已经离开了中国。 只要调动足够多的资源，肯定能找到她，但是未必能及时找到她。 要在一周里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用来寻找她的时间肯定没有一周。 “这么说，这条线索也断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刘雪丽则点了点头，回答了杨怀烈的问题。 “还有什么线索？” “那支雷管的碎片。”唐旭宸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已经确定，美军海豹突击队曾经在阿富汗战场上使用过相同批次的雷管，而且有一支突击队在巴基斯坦驻扎了数日，期间有可能流失了部分军用物资。” “雷管来自巴基斯坦？” “可能性非常大。” 杨怀烈眉头紧锁，说道：“又与巴基斯坦有关，还与美军有关，那么很有可能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 “这只是推测，不过我们也只剩下这个推测了。” “没有别的线索了？”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有，也无法在短期内整理出来。比如，恐怖份子在获得神经毒剂之后，肯定会设法运走。我们可以调取工厂附近的交通监控录象，寻找可疑人员与车辆。问题是，未必所有路口的交通摄像头都已开启，还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找到线索，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我已经联系了国安部，正在做这方面的调查。”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刘雪丽看了过去。 “虽然希望不是很大，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要是运气好，也许会有所收获。”刘雪丽也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认识一些国安部的工作人员，有点私人交情，请他们帮点小忙不是问题。” “这也是个办法，就让国安部去查。”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刘雪丽的做法。 “问题是，我们不能这么等下去。” “没错，我们没有时间，更不能浪费时间。”杨怀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唐旭宸。“这是一支特种小队的人员名单，你看一下，其中有几个你还认识，他们将在机场等你。” “等我？” “所有线索都断了，即便只是推测，也要尝试一下。” 唐旭宸仍然不大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老巢在阿富汗，是一座秘密营地，而且离巴基斯坦不会太远。我们一直在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如果东伊斯兰圣战军得到某大国秘密支持，肯定掌握了我国侦察卫星的运行轨道。爆炸发生后，我申请了一次紧急发射。八个小时内，小型火箭将把一颗侦察卫星送入近地轨道。只要那座营地存在，再过十二个小时就能找到。你带这支特种小队前往巴基斯坦。找到恐怖组织的营地后，你们立即出动。我已经联系巴基斯坦军方，他们会提供全面协助。” “杨局，这是外勤任务？” “怎么，要跟我谈条件？”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的任务，交给特种小队就行了，需要派我去吗？”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阿布哈辛，如果这些事情是他策划的，他肯定会加强防范，我们不能冒险，必须逮住他。” “他未必在营地里。” “离上合组织首脑会议召开还有一周，就算他亲自参与行动，也不会提前犯险，留在营地里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定要活捉他？” “这是你做出的推测，你说呢？” 唐旭宸有点无语，就算他是谍报人员，也从没执行过类似任务。间谍不是特种兵，强项是潜伏与伪装，而不是舞刀弄枪。 “还有问题吗？” “杨局……” “这里，不止你是外勤人员。如果你不愿意去……” “行，我去。”唐旭宸没再迟疑。杨怀烈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不肯去，就只能让刘雪丽去。 唐旭宸再不乐意，也不愿意输给一个女人，特别是刘雪丽。 “运输机半个小时后起飞，带上资料，在路上看。到了白沙瓦空军基地，再向我汇报情况。”杨怀烈起身把唐旭宸送到门边。“你得充分利用时间，尽快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 “尽量吧，我会尽力而为。” 唐旭宸也只能尽力而为，不敢做出任何保证。 以往，唐旭宸跟特种部队合作过，只是从来没有直接参与特种作战行动，而是在后方提供协助与支持。虽然在谍报学校接受过相关训练，懂得各种特种战术，但是唐旭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用教官的话来说，一名优秀的谍报人员必须学会尽量避免使用武力。 数年的谍报工作经验，也让唐旭宸认识到，在谍报工作中，如果不得不使用武力，往往意味着离失败已经不远了。谍报工作的核心是在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搜集与获取情报，确保行动秘密进行与获取情报同等重要。如果行动败露，即便获取了情报，也往往会导致情报失去价值。 使用武力，极容易导致行动败露。 唐旭宸会用枪，还精通数百种枪械的基本结构与使用方法，可是他不喜欢枪，甚至很少携带枪械执行任务。 像“007”那种电影里的情报人员，在现实中绝对没有。 历史上，那些闻名天下的间谍大多是一些毫不起眼的普通人，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使用过枪械，更别说杀人了。 唐旭宸杀过人，只不过用的不是枪。 来到机场，唐旭宸见到了在此等候的十名特种兵。 确实有他认识的熟人，队长齐锋霆就是老相识了。三年前，在追捕一名东伊斯兰圣战军小头目的行动中就是齐锋霆率领特种小队深入阿富汗，而负责后方支援的就是唐旭宸，两人也因此相识。 另外三名特种兵，即江德志、彭少勋与张卫国，唐旭宸也认识，他们都参加过三年前的那次行动。其余六名特种兵都是新面孔，他们是杜海兵、赵鸿伟、秦国柱、严晓非、王乐铭与巩宇凡。 由齐锋霆介绍认识后，唐旭宸就带着特种小队上了运输机。 这支特种小队不属于任何部队，由军情局直接领导，专门为军情局服务，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虽然总参谋部有一支直属特种部队，成员都是来自各部队的精英，但是使用正规特种部队执行秘密任务，存在很多问题。杨怀烈担任军情局局长后，着手组建了这支直接听命于军情局、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部队。 这支部队的成员，全部来自特种部队，大多是总参直属特种部队的官兵。 与总参直属特种部队不同的是，这支部队的官兵都是“死人”。在加入之前，军情局会伪造他们的死亡证明，让他们成为不存在的人。只有在退役后，军情局才会为他们安排一个新身份。 显然，这是一支主要在境外从事秘密行动的部队。 官兵都知道，他们从事的是风险极高的秘密行动，如果在境外行动中遇难或被捕，军情局不会承认他们，甚至不会派人去营救他们。因此他们都是自愿加入，自愿为国家利益而放弃个人利益。 唐旭宸很佩服这帮人，因为他们都有崇高的理想，而且为理想活着。 虽然唐旭宸有类似的理想，也是为理想活着，但是与这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特种兵相比，依然自愧不如。 每次执行秘密任务，这些特种兵都在玩命，他们以最淡漠的眼光看待危险与死亡。 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唐旭宸也时刻与危险相伴，可是大部分时候，他在享受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用各种手段与危险保持距离，即便偶尔会直面危险，也往往能获得及时逃脱的机会。 此外，他不是“死人”，而是在遍情报人员。即便落入敌手，杨怀烈也会想方设法把他救出来。 也许杨怀烈的保证未必有效，可是有保证与没保证的区别有若云泥。 唐旭宸没想过会与齐锋霆他们并肩作战，但是他没有退缩。齐锋霆他们能做到的，他同样能够做到。 第13章理想与信仰 阿富汗东部，兴都库什山区。 这是一条很狭窄的山谷，因为高海拔导致的寒冷，以及没有水源，所以两侧山坡都是光秃秃的，连杂草都没有。站在山谷东面的山坡上，能看到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处的蒂里奇米尔峰，那也是兴都库什山脉的最高峰。只有一条让人与骡子通行的山路连接到外面，通往十多千米外的桑格利奇镇。 因为太过荒凉，又远离村镇，所以数千年来，这处山谷都无人踏迹。 只是，大约一年前，一群人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很神秘，很少离开山谷，即便是几个负责从外界运入物资的人员，平常也是昼伏夜出，还在山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一处藏在山脚下或者是岩洞里的临时落脚点。他们会定期前往桑格利奇，购买一些物资，主要是食物等生活用品。还会偶尔前往更远的地方，带回来一些用板条箱装好的物品。 最初的时候，只来了十多人。随后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来一批人，在十人左右。 全是年轻男性，有的还带着ak步枪这类的自动武器。 没错，这是一座恐怖组织的营地。 一年前，阿布哈辛决定在这里建设营地，就是因为这条山谷很偏僻、很隐秘，平常不会有人来这里，而且离北约军队的主要控制区域非常远，又邻近巴基斯坦，到中国也不是很遥远。 此外，山谷里面有一座巨大的岩洞，能够容纳上千人。 唯一不便的是，山谷里没有水源，必须到几千米外的河流取水。 这里的生活异常艰辛，但是阿布哈辛相信，越是艰苦的生活越能锻炼人的意志，让战士变得像大山里的岩石那么坚硬。 真正的战士，绝对不会畏惧艰难险阻！ 像往常一样，阿布哈辛在五点就吃了晚饭，然后离开岩洞，对营地进行入夜前最后一次巡查。 所有人都住在岩洞里，山谷里的空地只是训练场所。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阿布哈辛看了眼手表。 五点十五分。 山谷里，下午的训练已经结束，数十名人员迅速收拾好器械设备，五分钟内全部进入了岩洞。 阿布哈辛没有进入岩洞，而是站到一块凸出的悬空岩石下，抬头望着天空。 虽然天空中除了几片白云，什么都没有，但是阿布哈辛知道，那颗配备了高分辨率可见光摄像机与红外成像仪的侦察卫星将在五点二十分到达，在离地面大约四百千米的轨道上拍下照片，然后发送给地面控制中心。最多只要三十分钟，经过辨读的照片就会送到中**情局局长的办公桌上。 只要被发现，来自中国的军事打击最快将在两个小时内到达。 一枚配备子母弹头的巡航导弹就能消灭掉山谷里所有的暴露人员。如果侦察卫星发现了岩洞，射来的巡航导弹也许会配备钻地战斗部。那只是一座普通岩洞，经受不住轰炸，保护不了藏在其中的人员。 阿布哈辛知道，在圣战军袭击了中国边防部队的营地，导致上百名官兵伤亡后，军情局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只要有机会，军情局会用最迅捷的方式消灭掉他们。 保持隐秘是保命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阿布哈辛朝洞口看去。 两名守卫都已退入洞口，其他人员全部在岩洞里面。在经过日间暴晒后，地面温度已经上升到五十摄氏度，足够掩盖人员活动产生的红外辐射。只要没有直接暴露在天空下，就不会被侦察卫星发现。 五点四十分，阿布哈辛从岩石下走了出来。 侦察卫星的通过时间为十五分钟，为了保险起见，阿布哈辛多等了五分钟。 随后，藏到岩洞里的人员也陆续出来了。他们已经吃了晚饭，按照习俗，将在夜间训练前做祷告。 其实，这违背了习俗，因为应该在晚餐前祷告。 阿布哈辛觉得，为了实现伟大的理想，无所不能的真主会原谅他们，不会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与伟大崇高的理想一样，坚定不移的信仰也是对抗艰苦环境的有力武器。 对阿布哈辛来说，理想与信望往往是一致的，没有区别。他们的理想，其实就是遵照真主的指示，建立一个理想国度，让真主通过先知旨示万物终生的福音传遍全世界，成为所有人遵从的行为标准。 阿布哈辛来到西面山顶上的时候，山谷里响起了洪亮的祷告声。 对那些放弃一切来到这里的战士，每日向真主祷告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成了最大的精神依托。 阿布哈辛把带来的毯子铺好，开始今日的第三次祷告。 他相信真主，可是他并不认为手下那些战士全是虔诚的信徒，也许有些只是希望进入天堂后，能被处女环抱。 朝着麦加的方向，阿布哈辛伏下了身子。 不管那些战士信仰什么，他们已经做出选择，决定为真主牺牲。不怕死的战士，才是最优秀的战士。 从有了信仰，到坚定不移的相信真主，是一个过程。 阿布哈辛经历过这样的过程，知道建立起真正的信仰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十四年前，阿布哈辛跟其他十多岁的少年没有两样，每天去学校上课，回家后帮助父母料理家务，周末帮父亲照看小商铺，抽空闲时间完成课余作业。阿布哈辛的初中汉语成绩非常好，写的作文经常被老师拿来做典范，他也向往遥远的北京，希望将来能考上一所北京的大学。 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彻底的改变了阿布哈辛的命运。 在他收到消息，从学校赶回去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警察，还有很多陌生人，商铺被炸得面目全非，父母的尸体已被送走。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没人告诉他，甚至没人安慰他。直到很久后，他才知道，警察与犯罪份子在附近爆发枪战，父母被流弹击毙，一名犯罪份子引爆了炸弹。 失去双亲后大约三个月，一名自称是远房叔父的中年人找到了他。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苦旅行后，阿布哈辛跟随那名远房叔父来到一座陌生城镇，并且在此定居下来。 虽然一年之后，阿布哈辛知道，远房叔父带他离开了中国，那座城镇在阿富汗，但是他没有逃走，也没想过回家。他已经没有家了，这座城镇，那套面积不大、非常简陋的楼房就是他的家。 四年后，也就是阿布哈辛十八岁那年，远房叔父再次带他远行。 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包括阿布哈辛少年时向往的大城市，遇到了很多与他们有相同宗教信仰的朋友，学到了很多在后来派上用场的本领，包括让阿布哈辛受益匪浅的十几种语言。 二十二岁那年，阿布哈辛首次去了麦加。 在这里，他接触到很多激进思想，完成了人生蜕变，对对真主的旨意有了更加彻底的了解。 也就在这一年，远房叔父永远离开了他。 半年后，阿布哈辛回到中国，通过袭击中国边防军营地，炸死炸伤上百名中**人，证明了他对真主的信仰。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 看到爆炸后腾起的硝烟，从废墟里抬出来的尸体，阿布哈辛觉得，他已经成为得到真主庇护的战士。 从这一刻开始，他获得了最坚定的信仰。 听到山坡下传来的脚步声，阿布哈辛暂停了祷告。 走来的那人戴着头罩，面部是一块黑色纱巾。在伊斯兰国家，只有成年女性在出门时需要遮住面容。 “收到消息了？”阿布哈辛说的是汉语。 小时候打下的语言基础，让阿布哈辛能在中国的城市里自由进出，只会被当成来自西北的少数民族商贩。 “刚刚收到，货物已经安全了。”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说的也是汉语。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天亮之前。” “真主会保佑你。” “真主会保佑我们所有人。” 阿布哈辛点了点头，没再理会那个女人，继续向真主祷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即将到来。 最后一缕霞光退去的时候，阿布哈辛已经回到岩洞里面。虽然已到夏天，但是高原的夜晚非常寒冷，昼夜温差超过二十摄氏度。 阿布哈辛并不知道，五点过五分左右，有一颗侦察卫星到达山谷上空。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拍下了上万张照片。改变轨道后，这颗卫星又在七点四十分与十点十五分，两次从山谷上方掠过。 此外，这颗侦察卫星的轨道比其他侦察卫星的稍微高一些，轨道角度更大一些，在山谷上方拍摄区域内的滞留时间延长了十五分钟，即在阿布哈辛从岩石下走出来的时候，侦察卫星依然在山谷上方。 分三次拍下的照片，均在十五分钟内传送到了地面遥控站。 经过情报分析员逐一甄别，画面最全面与最清晰的上百张照片，依次送到了杨怀烈的办公桌上。 有几张照片是阿布哈辛的个人特写。 虽然分辨率没有达到能够辨认出相貌的程度，但是营地的布局、恐怖份子的活动规律全都拍了下来。 第14章箭在弦上 结束视频通信，唐旭宸把齐锋霆等人叫了过来。 虽然照片的分辨率不够高，没法确定阿布哈辛在营地里面，但是恐怖份子的活动规律完全符合之前的推测。关键就是，在五点二十分前后十分钟之内，没有其他国家的侦察卫星从山谷上方通过。 恐怖份子在五点二十分之前全部撤入岩洞，明显在躲避中国的侦察卫星。 “这些情报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如此，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不是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但是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建立营地，掌握我国侦察卫星运行规律的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在这个特殊时期，需要躲着我们的同样只有东伊斯兰圣战军。” “即便如此，阿布哈辛也未必在营地里面。”齐锋霆不是害怕冒险，而是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没有直接证据，但有间接证据。” “什么间接证据？” 唐旭宸调出了一张卫星照片，指了下照片西南角上的山坡。“这是傍晚时，卫星通过山谷前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注意到这个小点了吗？是一个人，是不是觉得他出现的位置很特殊？” “在做祷告？”齐锋霆多次到中亚执行任务，比较了解穆斯林的宗教习俗。 “这个时候，其他人员都在岩洞外的空地上，排列得比较规整。他们在做祷告，却只有这一个人去了西南山坡。” “你是说，他就是阿布哈辛？” “除了阿布哈辛，还有谁有这样的特权？” 齐锋霆锁紧眉头，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 “杨局已经批准行动，相关部署在四个小时内就绪。首要任务是生擒阿布哈辛，次要任务是消灭所有恐怖份子。” “有多少？” “初步估计在一百以上，也许有一百五十人。” 齐锋霆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朝唐旭宸看去。 “有问题？” “老唐，你把我们当成终结者了？”齐锋霆不怕死，但是不想做无谓牺牲，更得为手下的特种兵着想。“我们只有十个人，把你算上也才十一个。去消灭上百名恐怖份子，还要生擒一个，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这些，杨局都考虑到了。” 齐锋霆又是一愣，知道唐旭宸的话没有说完。唐旭宸没有说实话，想到这个问题的不是杨怀烈，而是刘雪丽。杨怀烈只批准了行动，没有参与具体策划工作，后方支援全部由刘雪丽安排。 “我们到达山谷后，得首先确认目标身份，也就是阿布哈辛确实在那里。” 齐锋霆点了点头，这是必须首先做的事情。 “阿布哈辛非常虔诚，傍晚都到山坡上做祷告，清晨肯定不会例外。我国侦察卫星将在明天清晨六点五十五分从山谷上方通过，因此他将在七点十五分后出现，在七点二十分左右爬上西南山坡。” “只要提前埋伏好，肯定能逮住他。” “在我们确认目标身份后，将对营地进行轰炸。” “轰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将有两架各携带两枚一千千克级制导炸弹的j-20在山谷东面待命，位置在蒂里奇米尔峰附近。在我们发出消息后，炸弹将在十五分钟内击中营地。” “明天是多少号？” “大礼拜，祷告时间不会少于二十分钟。” 齐锋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轰炸到来的时候，阿布哈辛还在山坡上，不会被炸死。” “关键是，我们得提前到达，在他的祷告地点附近埋伏下来。” “而且他没有在今晚离开，明天一早还得在我们预测的时间内，像往常那样去西南山坡上做祷告。” “这些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撤退线路呢？” “如果行动在计划时间内完成，我们将搭乘直升机，经瓦罕走廊直接回国。” “如果没有在计划时间内完成呢？” “随机应变。” 齐锋霆很是惊讶。“这也叫计划？” “我们为什么要活捉阿布哈辛？为的是阻止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也就是藏在他脑袋里的情报。如果发生意外，比如无法将他带回去审讯，就只能就地审讯。不管怎样，都得撬开他的嘴。” 齐锋霆叹了口气，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唐旭宸拍了拍手，说道，“时间不等人，差不多就这样吧。” “行，我们马上去准备。” “知道要带哪些装备吗？” “还用得着说吗？” “记得帮我也准备好。” “行，没问题。” 看着齐锋霆带着其他特种兵急匆匆的离开，唐旭宸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齐锋霆平常做事很仔细认真，但是只要做出了决定，他就会变得雷厉风行，绝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唐旭宸也没闲着，他得去找巴基斯坦军方派来的协调人员，做好相关安排。 此时，已经是伊斯兰堡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离天亮还有大约四个小时，唐旭宸他们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出发，才能及时赶到目的地，并且在营地里的恐怖份子醒来外出活动之前埋伏下来。 这个时候是美国东部时间下午四点三十分。 在弗吉尼亚州与华盛顿特区交界的波托马克河附近，有一座在地图上找不到，却有数万居民的小镇。 这就是中央情报局总部所在地的兰利镇。 做为全世界最有名、也是规模最大的涉外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其实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在十多万名员工中，只有极少数是货真价实的间谍，绝大多数是永远不会直面危险的情报工作者。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利用先进设备与仪器，对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情报进行分析处理。 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身材火辣、热情性感的邦女郎相伴，只有各种各样的数据与信息，以及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工作。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挑战性，只要掌握了技巧，连高中生都能做。 维克多想不明白，cia为什么一定要从大学里招募情报分析员，还主要是名牌大学。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当初为什么放弃硅谷的高薪工作，来做这份薪水不高，却经常加班的工作，而且签的还是十年长约。也许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被cia招募海报上的那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给迷住了吧。那个小妞确实不错，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产生把她推倒，再扑上去肆意蹂躏一番的冲动。只是维克多从未见过她，或许她根本不是cia的特工，只是一名平面模特。花钱请平面模特拍几张能让男性荷尔蒙快速分泌的照片，显然比养一名美女特工便宜得多。 这份工作，维克多已经干了九年，准确的说是九年十个月由二十四天。 再过三十多天，他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去追求真正的幸福生活。硅谷离洛杉矶不是很远，也许能碰到海报上那名平面模特。只是过去了快十年，时过境迁，恐怕她现在已经是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了。 自从三个多月前，收到来自硅谷某家公司的合同后，维克多每一天都在倒计时。 虽然已经厌倦了这个地方，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枯燥生活，但是维克多没敢懈怠，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与职业道德无关，而与介绍信有关。 维克多能够获得那份高薪合同，与副局长为他写的介绍信有很大的关系。要是在离职前把工作搞砸了，砸掉的将是他憧憬与企盼的幸福生活。副局长只需要再写一封信，就能让他成为无业游民。 以维克多的才能，找到一份工作不难，可是要找到一份每天只工作八个小时，每周只工作五天，每年有三十天带薪年假，年薪在扣税后还能达到五十万美元的工作，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维克多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所以在这三个月里，他比往常更加勤奋。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维克多没准备离开，因为几个小时前由航空航天局送来的信息有一些问题。 维克多的工作是监视轨道上的人造卫星，不止是美国的，还有其他国家的卫星。 这是一份需要耐心的工作，还得特别细致。轨道上有数千颗人造卫星，还有更多的太空垃圾。准确掌握每一颗卫星的运行规律，靠人力肯定办不到，必须使用计算机，维克多只负责处理计算机的运算结果。 反复测算了三遍，结论都一样。 利用刚刚获得的数据，维克多让计算机进行第四次模拟测算。 维克多有点焦急，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副局长将在五点准时下班，如果这是一份重要情报，得在五点前汇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五点的时候，测算结果终于出现在了计算机屏幕上。 看到结论，也就是那个经纬坐标，维克多猛的一惊，随即放下咖啡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中国遭到恐怖袭击已经不是新闻，副局长特别强调密切关注与中国有关的情报。 那个坐标，就是中国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第15章启程 闹钟滴滴答答的响了之后，阿布哈辛就起了床。 与平常相比，阿布哈辛早起了半个小时，让他有点不舒服。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他的日常生活规律像瑞士钟表一样准确。虽然昨晚入睡的时间要比平常早一点，但是到了半夜都没睡着。 阿布哈辛从不失眠，即便在五年前，亲手摁下遥控开关把上百名中**人送入抵御的那天晚上，他也睡得非常香。 可是昨晚，他确实失眠了。 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他知道，当太阳再次升起，那支队伍离开山谷后，将要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个人、也不仅仅是东伊斯兰圣战军，而是中国的穆斯林，甚至是全世界所有穆斯林的命运，将由此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 对此，阿布哈辛坚信不移。 盥洗后，阿布哈辛清醒了很多，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为了这个理想，他坚持了五年，经受了常人无法想像的磨难。不管是亲自迎接那个属于穆斯林的未来，还是在天堂里怀拥处女看着其他穆斯林欢庆胜利，阿布哈辛都能接受。他是真主的战士，所做的都为了真主。 吃了早饭，阿布哈辛来到岩洞口。 队伍已经集合，有十二人，还有十二头用来运货的骡子。领队是那名用头巾遮挡住了面孔的女人。 阿布哈辛一向看不起女人，可是对这个女人例外，因为她也是真主挑选的战士。 “阿拉保佑。”阿布哈辛给每一名战士送去了祝福。 “阿拉保佑。”战士也祝福了他们的领袖。 走到女人旁，阿布哈辛给了她一个拥抱。“阿拉保佑。” “阿拉也保佑你。” 阿布哈辛很想摘下她的头巾，亲吻她的嘴唇，却忍住了。也许再不会在人间相见，但是最终肯定能在天堂相会。 女人也没缠绵，轻轻的推开了阿布哈辛。“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阿布哈辛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从这里到第一个临时落脚点需要一个小时，中国的侦察卫星将在六点四十分到达山谷上方，队伍必须在五点四十分之前出发，现在已经是五点三十五分。 在女人带领下，队伍鱼贯而出，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阿布哈辛走出岩洞，目送队伍离开，直到听不到挂在骡子身上的铃铛发出的响声，才退回到岩洞里面。 岩洞里，陆续醒来的战士开始忙碌。 一些战士在准备早饭，一些在收拾行李，没有战士在为训练做准备。 按照计划，女人率领的小队到达最后一个临时落脚点之后，将用卫星电话发来消息。到时候，阿布哈辛才会率领余下的战士出发。 两支队伍没有一同出发，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 如果路上发生意外，只要有一支队伍逃脱，就能完成整个行动。 此外，阿布哈辛不想让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战士知道真实情况，才让女人率领精锐战士先行出发。 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还在调查出卖消息的内鬼，最多查到李思博的女儿，也许正在全力追捕李瑞佳，根本不知道丢失了一些神经毒剂，更不知道下一次袭击将在什么时间与什么地点发生。 此外，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不知道这座营地的确切位置。 计划早已拟定好，根本没有必要更改。 等到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恍然大悟的时候，第二次袭击已经发生，更为严重的灾难将让中国当局方寸大乱。 在他们查清真相的时候，阿布哈辛已经回到阿富汗，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想到这些，阿布哈辛笑了起来。 上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阿布哈辛想不起来。即便在五年前炸掉中国边防军的营地时，他都没有笑，因为那只是复仇。想起惨死在中**人枪口下的父母，他只想哭。 嗅到从洞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阿布哈辛才发现，天色已经放亮了。 还有十分钟，中国的侦察卫星就将到达。 战士都已醒来，用大锅煮好的腌羊肉很香。虽然烹制手法很粗糙，但是对于日常只能靠烤膜与干粮果腹的战士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大餐。 也许今后，他们再也吃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阿布哈辛已经吃了早饭，他没有去妨碍其他人吃早饭。因为是素食者，所以阿布哈辛的日常饮食都是单独安排。 时间过得很快。 七点不到，所有战士都吃了早饭，开始收拾行装。 阿布哈辛在洞口站了一会，等到七点整，才走出岩洞。在他身后，平常寸步不离的随从跟了上来。 “不用跟着我，去帮我收拾东西，别忘了带上那本古兰经。” 年轻的随从在岩洞口停下脚步，随即就退了回去。他还不到二十岁，是一名孤儿，十年前被阿布哈辛的远房叔父收养。在阿布哈辛的远房叔父去世之后，他就跟着阿布哈辛，成了阿布哈辛的随从。 对他来说，阿布哈辛就是真主派来的使徒。 为了阿布哈辛，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牺牲性命。既然阿布哈辛让他去收拾行装，那就去收拾行装。 阿布哈辛说的话，吩咐做的事，肯定没错。 这是一种很坚定，同样也很无知的信仰。 山坡上，阿布哈辛走得很慢。虽然今天是大礼拜，但是有足够的时间向真主祷告。因为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向真主祷告，所以阿布哈辛觉得，有必要多花一点时间，企求得到真主庇佑。 此时，伊斯兰堡，美国大使馆。 等待了四个小时，依然杳无音讯，让伯纳德非常焦急。他名义上是外交官员，实际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 凌晨三点过，伯纳德接到了由兰利总部打来的电话。 十五分钟后，同样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机要秘书赶到，然后直接联系代号“猫头鹰”的外线人员。 “外线人员”指的是其他国家或者组织里与中央情报局秘密合作的人员。 这些人不但不是情报人员，往往还是危险人物，比如恐怖份子。他们的存在，不但没有对美国构成威胁，还在为美国利益服务，比如为规模庞大的中央情报局等情报机构创造了存在价值。 当然，与这些危险人物秘密合作，绝对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秘书一直在打电话，却始终没有拨通。 伯纳德心急如焚，兰利发来的消息中明确提到，中国紧急发射了一颗卫星，运行在近地轨道上，倾角很大，主要覆盖中亚地区。结合两天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有足够的依据断定这是一颗侦察卫星，而且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联系上了某支恐怖组织，认为该组织藏在阿富汗。 收到消息后，伯纳德立即联想到前天晚上发生在希尔顿大酒店的事情。 根据从酒店获得的监控录象，伯纳德已经知道，当时试图接近他的那个中国人是一名情报人员！ 当时，中国已经遭受恐怖袭击。 把这些线索联系起来，伯纳德不难想到，中国情报机构已经有所察觉，准备对涉嫌的恐怖组织采取行动。 不管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是否与那支跟中央情报局秘密合作的恐怖组织有关，只要其主要人员落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手上，中央情报局做的事情就会曝光，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会报复，情报战争在所难免，甚至连中美关系都会受到影响。此事要让白宫知道，伯纳德肯定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时联系“猫头鹰”，让他赶紧转移。 伯纳德不知道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但是肯定不会拖太久。中央情报局获得的消息无一例外的表明，发生在中国唐山的恐怖袭击不是单一事件，恐怖份子很有可能再次发动袭击。为了粉碎恐怖组织的袭击行动，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畏首畏尾。 守了半个晚上，伯纳德早就饿了。 秘书还在不断的拨电话，伯纳德去旁边房间的冰箱里拿来了两个汉堡包。 “猫头鹰”用一部无法追踪的卫星电话跟中央情报局联系，而这种电话要在露天才能收到卫星信号。 如果他藏在某个山洞里，那就无法接到电话。 “还没拨通？” 秘书点了点头，接住了伯纳德递来的汉堡包。 “继续。”伯纳德对同样饿得发慌，恨不得一口咽下整个汉堡包的秘书说了一句。 秘书咬住汉堡包，摁下免提键，又摁了下重播键。 几秒钟后，座机麦克风里传出了长鸣声。 伯纳德与秘书都是一惊，同时放下手上的汉堡包。 长鸣声响到第三下，终于接通了。 “我是‘留声机’，通信代码是阿库拉、菲利普、德尔塔、鲍勃、琳达、雅尔塔。”一口气报出通信代码，也就是这些英文单词的首字母，没等对方回答，伯纳德又说道，“让‘猫头鹰’接电话。”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随从，他在做祷告。” “让他接电话……不，马上告诉他，红色警报。” “什么？” 伯纳德有点无语，只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已经暴露了，赶紧撤离。” 第16章出手 山坡上，唐旭宸、齐锋霆与秦国柱埋伏在离目标人物昨天傍晚做祷告那个地方不到五十米的一块大岩石旁边。 唐旭宸还想靠近点，齐锋霆却认为太冒险了。 按照齐锋霆的意思，唐旭宸该呆在几百米外，用高倍率望远镜观察目标人物，负责确认目标人物身份。至于轰炸恐怖组织营地与抓捕阿布哈辛，根本不用他插手，齐锋霆他们就能搞定。既然来到这里，唐旭宸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要不然不会让齐锋霆为他准备一套单兵武器装备。 虽然唐旭宸是总指挥，但是齐锋霆负责战术行动，上了战场得听他的指挥。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别说是唐旭宸，即便是杨怀烈来了，也得听齐锋霆指挥。 齐锋霆不让靠得更近，关键是环境。这片山坡上没有植被，全是光秃秃的岩石，伪装与隐蔽都很麻烦。如果不是在天亮前一个小时赶到，恐怖份子没有在天亮后外出活动，他们得呆在一百米外。 三人藏在用支架撑起的伪装布下面，从外面看，就像三块大小相当的岩石。 天亮后，齐锋霆与秦国柱用速干喷雾涂料对伪装布做了一番处理，使其色彩与纹理看上去与周围的岩石别无两样。 即便如此，再靠近一点，就有可能被目标人物识破。 体积较大的岩石大多在山脚下，山坡顶部的岩石都比较小，唐旭宸他们不可能缩小身体把自己伪装成较小的岩石。如果目标任务在此逗留了很久，经常到山坡上做祷告，肯定非常熟悉周围的环境，甚至记住了每一块岩石的位置，至少记得那些体积比较大、比较醒目的岩石的位置与形状。 正常人的留意范围在十米到二十米之间。 恐怖组织的头目更谨慎，留意范围大得多。虽然齐锋霆不是恐怖份子，但是他会时常留意周围五十米内的事物。 这个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了。 七点二十分，目标人物出现。 因为要等到目标人物来到山坡上做祷告之后，才能请求空中打击，此时唐旭宸与目标人物的距离只有五十米，所以他没有使用望远镜，通过卡宾枪上的光学瞄准镜就能看清目标人物的相貌。 唐旭宸有点后悔，他觉得应该提前准备好望远镜。 目标人物确实出现了，与预测时间分秒不差。可是在天亮前，十二名恐怖份子离开了山谷，他们各牵了一头驼着货物的骡子。出发前，还有人到洞口为他们送行。虽然看不清送行人的相貌，但是肯定不是一般的恐怖份子。天亮后，恐怖份子没有出来训练也很反常，也许他们即将放弃这座营地。 这些迹象让唐旭宸相信，这些恐怖份子已经开始行动。 如果留下的恐怖份子即将离开这里，那么提前离开的那些肯定肩负着重要使命，不然他们应该一起离开。 齐锋霆觉得唐旭宸是杞人忧天。 虽然这座营地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撤离也不用急于一时，但是并不表示提前离开的恐怖份子很关键，也许他们只是率先赶往新的扎营地点，搭好帐篷、做好饭菜，为大部队到来做好准备。 唐旭宸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目标人物就是阿布哈辛，提前出发的部队就不是去新的扎营地点，他们甚至不会留在阿富汗。 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如果有高倍率望远镜，在目标人物走出岩洞后就能确认身份，然后申请空中打击，在炸弹落下时立即实施抓捕。 可惜的是，唐旭宸想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来不及取来望远镜了。 为了伪装得更好一些，唐旭宸他们把装着各种装备的背包藏在了山坡另外一侧，而且潜伏下来后就不能随意动弹。 速干涂料凝结在伪装布上之后，成为薄片状固体，起到支撑布面的作用，让伪装布不会因风吹而抖动。只是这层凝固薄膜很脆弱，藏在下面的人员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有可能使其碎裂。涂料不会脱落，却会出现显眼的细密花纹。真正的岩石上不会有类似花纹，精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唐旭宸不能动弹，只能耐心等待五分钟。 很多时候，五分钟不算什么。可是在某些情况下，五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将决定成败。 七点二十五分，目标人物来到山坡上。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他在昨天傍晚做祷告的地方铺上了毯子。 “是他吗？”齐锋霆的声音压得很低。其实隔着五十米，就算正常说话，也不会被目标人物听到。 轮廓分明的面庞、隆起的颧骨、深陷的眼窝、鹰钩鼻、穆斯林的大胡子，还有左侧额角出的那道伤痕。 没错，就是阿布哈辛！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齐锋霆竖起左手大拇指。 齐锋霆没再多问，立即让秦国柱发出进行空中打击的信号。 其实，唐旭宸没有见过阿布哈辛，他的相貌信息全部通过间接方式获得，主要是目击者的描述。 最独特的就是左侧额角上的伤疤。 那是五年前在袭击中国边防军营地后，他在逃往境外的途中被特种部队截获，被一颗子弹击中。此后近一年的时间里，军情局都认为他在那场战斗中被击毙，只是尸体掉进河谷被冲走了。直到四年前，唐旭宸在巴基斯坦获得的一份情报，里面提到了他，军情局才知道他还活着。 那份情报中有一张照片，他的面部被遮住，只露出了左侧额头。 结合其他情报，军情局才搞清楚，他在中弹之后确实掉进了河谷，而且被河流冲到了下游很远处。只是他很顽强，还有一名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不然就算没被当场击毙，也会被河水淹死。 战斗机已经投下炸弹，必须等待十五分钟。 实际情况与计划的完全一样，甚至比计划的还要理想。 山谷内，恐怖份子都在岩洞里面，没有人外出训练。如果直接命中，一枚炸弹就能消灭掉岩洞里的所有恐怖份子。轰炸发生后，阿布哈辛肯定会吓一跳，而齐锋霆与秦国柱将同时向他射出一发麻醉弹。命中一发就能让他立即丧失活动能力，如果同时命中两发就能让他昏睡几个小时。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发生，阿布哈辛根本想不到自杀，也来不及自杀。 阻止阿布哈辛自杀，可以说是整个行动的关键。 一名有胆子偷袭中国边防军营地，敢于在大城市附近释放神经毒剂，试图袭击上合组织首脑会议的恐怖份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自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特别是为了守住脑袋里的秘密。 齐锋霆提议在轰炸到来前制服阿布哈辛，唐旭宸没有答应。 在轰炸到来前对付阿布哈辛，有可能被其他恐怖份子发现，也就有可能让其他恐怖份子逃脱。 齐锋霆没有坚持，因为他不想跟上百名恐怖份子交火。 别说上百名恐怖份子，只要有二三十名逃脱，而且拼死都要救回他们的领袖，就能给齐锋霆他们制造巨大的麻烦。 穆斯林的礼拜很冗长，对虔诚的信徒来说更是如此。 “有人来了。”秦国柱低声提醒了唐旭宸与齐锋霆。 一名恐怖份子离开岩洞，急匆匆的朝山坡上跑来。他背着一把使用折叠枪托的amk突击步枪，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唐旭宸仔细观察了一阵。“应该是阿布哈辛的随从，他手上拿的什么？” m4卡宾枪的光学瞄准镜只能放大两倍，比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差了很大一截。因为是涉外行动，所以使用的全是外军制式武器装备。唐旭宸不在乎使用什么武器，只是现在觉得齐锋霆应该给他准备一把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半自动狙击步枪，或者为这支卡宾枪安装一具八倍放大率的瞄准镜。 “好像是一部电话，卫星电话。”秦国柱低声说了一句。他的武器是一把m40a3型栓动狙击步枪。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看了眼手表。 七点三十三分，离炸弹落下还有七分钟。 这时候，那名恐怖份子已经爬上山坡，高举着手里的电话，开始向在坡顶上做祷告的阿布哈辛大喊大叫。 唐旭宸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听懂了其中几词汇。 幸运的是，阿布哈辛离得更远一些，没有听到手下的喊话。 “老秦，干掉那个家伙。老齐，瞄准阿布哈辛。” “现在动手？”齐锋霆很是惊讶。 “对。”唐旭宸放下卡宾枪，拔出枪套里的手枪。“那个家伙在向阿布哈辛报警，他们将马上撤离营地。” 秦国柱首先反应过来，拉动枪栓退出枪膛里的麻醉弹，装上了一发常规枪弹。齐锋霆也没犹豫，立即将步枪对准阿布哈辛。 齐锋霆首先开火，秦国柱开枪的时间只晚了零点一秒。 山坡上的那名恐怖份子当即中弹倒地，阿布哈辛被麻醉弹击中后，也立即瘫痪到地。 “把余下的恐怖份子压制在山谷里面，坚持几分钟！” 枪声向起，惊动了其他恐怖份子。 “各小组注意，随意开火，随意开火！” 齐锋霆下达命令时，唐旭宸已经跃起，朝倒在坡顶上的阿布哈辛跑去。 第17章神秘电话 虽然特种兵占据了山谷两侧的制高点，但是短短两分钟内，数十名恐怖份子从岩洞里冲了出来。 战斗打得很激烈，恐怖份子有数量与火力上的优势，而且更熟悉战场环境。 因为是秘密任务，还安排了空中打击，所以十名特种兵中，有五人携带狙击步枪，五人携带突击步枪。没有特种兵携带机枪，更没有火箭筒与小口径迫击炮这类的重武器，而这些恐怖份子都有。 “不要让恐怖份子离开山谷，把他们全都炸死！” 齐锋霆没有逞能，现在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如果让恐怖份子逃出山谷，再一个一个的去收拾他们，不但麻烦，还很危险。 五个战斗小组的十名特种兵都明白这个道理。 狙击步枪不比火箭筒与迫击炮，但是在这种小规模战斗中，却发挥出了与火箭筒、迫击炮相同的作用。 恐怖份子很强悍，却不等于不怕死。 几名试图冲出山谷的恐怖份子被击毙后，其他恐怖份子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而且发现敌人比他们少得多。 这让恐怖份子看到了希望。 随着越来越多的恐怖份子冲出岩洞，他们开始掩护着冲击特种兵控制的制高点。只是在特种部队的全方位覆盖火力下，恐怖份子每推进一米都要付出巨大代价。没人指挥，恐怖份子的斗志维持不了多久。 只是对齐锋霆他们来说，短短七分钟，像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空中传来雷鸣声，十名特种兵立即意识到，由两架j-20战斗机投下的四枚滑翔制导炸弹已经到达。 最后关头，负责末段引导的特种兵用上了单兵激光指示器。 在激光束的引导下，四枚炸弹依次命中，弹着点的误差不到三米。 两枚配备钻地战斗部的炸弹首先击中岩洞。其中一枚直接从洞口飞了进去，在岩洞内部爆炸。另外一枚击穿几米厚的岩壁后，也在岩洞内部爆炸。那些藏在岩洞里面，没来得及逃出来、或者是认为躲起来更安全的恐怖份子全被炸得粉身碎骨，爆炸产生的高温与高压能在瞬间将他们分解成分子状态。 两枚配备高爆燃烧战斗部的炸弹在十多秒后落下，爆炸杀伤范围覆盖整条山谷。装填特种燃烧剂的战斗部在爆炸后，产生五千摄氏度的高温，能融化岩石，更别说人体了。因为剧烈燃烧耗光了山谷里的氧气，爆炸产生的高压气流使外界的空气无法进入山谷，所以没被烧死的恐怖份子也会窒息而死。 爆炸发生的时候，十名特种兵戴上了小型氧气面罩。唐旭宸已经控制住阿布哈辛，还给他注射了一支镇定剂。虽然唐旭宸恨不得把阿布哈辛生吞活剥，但是他还不能死，所以唐旭宸给他戴上了氧气面罩。 齐锋霆赶过来的时候，其他特种兵开始打扫战场，干掉那些还没断气的恐怖份子。 这次行动，只需要活捉一名恐怖份子，不需要带更多的恐怖份子回去。 “他的情况怎么样？” “没死，还活着。”唐旭宸把一颗沾着血的假牙抛给了齐锋霆。这是他从阿布哈辛的嘴里拔出来的，里面有一颗氰化物胶囊。 “这么说，顺利完成任务了？” “联系接应部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齐锋霆点了点头，朝站在不远处的秦国柱点了点头。 唐旭宸站了起来，接过齐锋霆帮他带过来的卡宾枪，朝山坡下走去。 “你去哪？” 唐旭宸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 此时，埋伏在附近的两名特种兵正朝开始被秦国柱击中的那名恐怖份子走去，其中一名特种兵还举起了突击步枪。 “不要杀他！”唐旭宸大喊了一句。 那名特种兵愣了一下，看到唐旭宸跑过来，才退后两步，只是依然保持着警惕，枪口对着那名恐怖份子。 恐怖份子还活着，子弹打在他的右侧胸部，是贯穿伤，弹片没有留在体内。 只是，他快要死了。枪伤导致肺部大出血，右侧的三片肺叶里肯定全是血，而且爆炸导致的缺氧，加快了他的死亡速度。 唐旭宸首先拣起了掉在旁边的电话。 确实是一部卫星电话，而且安装了音频数据加密系统，因此就算截获了通信信号，也无法知道通信内容。 这东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恐怖份子手上！ 即便是军情局的谍报人员，也只有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需要使用这种特殊的加密设备。此外，这部电话只能跟使用相同加密设备，有相同解密代码的电话通信。这种加密设备都是成套使用，一般是两个。 恐怖份子手上有一个，另外一个在谁手上？ 还有，这名恐怖份子跑上山坡的时候在警告阿布哈辛，提到了“撤离”，是谁给他们提供的消息？ 唐旭宸摘下氧气面罩，扣在了恐怖份子脸上。 “他快死了，就算这么做，也救不活。”打算干掉这名恐怖份子的特种兵说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理会特种兵，等到恐怖份子的呼吸变得平稳后，他拿开氧气面罩，重新扣在了自己脸上，做了个深呼吸。 爆炸产生的影响还没消散，山谷里的氧气依然很少。 “我知道，这很痛苦，而且你肯定得死。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送你去见真主阿拉。”唐旭宸说的是阿富汗东部地区的一种通用语，只是他不知道这名恐怖份子能否听得懂。 在这个人口不多、面积不大的国家有上百种部族语言，并非所有人都能听懂通用语。 恐怖份子看着唐旭宸，什么都没说，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唐旭宸再次把氧气面罩扣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拔出手枪，顶住他的额头，把开始的话重复了一遍。 “晚……晚了……一切都晚了，你们……你们来不及阻止……” 恐怖份子说了很多，可是唐旭宸只听懂了这些。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站在旁边的特种兵招了下手。那名特种兵马上明白过来，把电子录音笔取了出来。 “把你开始的话再说一遍。” 恐怖份子笑了起来，哪怕他听不懂唐旭宸在情急之下说出的汉语，也能够通过举动知道唐旭宸的意图。 唐旭宸确实很急，因为这个将死的恐怖份子肯定知道点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恐怖份子突然抬起手来，试图夺取唐旭宸握着的手枪。唐旭宸的反应非常快，立即举起握枪的右手。只是恐怖份子没去夺枪，而是趁此机会推开了扣在脸上的氧气面罩。 唐旭宸明白过来，再次把氧气面罩扣在恐怖份子脸上时，恐怖份子开始剧烈抽搐。 “妈的，你不能死，不能死……” 恐怖份子断气了，唐旭宸却不愿相信。让旁边的特种兵压住氧气面罩，他开始为恐怖份子做心肺复苏。 只是，太晚了。 齐锋霆跑了过来，打算劝说唐旭宸，却被推开了。 直到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地上，唐旭宸才停了下来。 爆炸产生的影响已经消散，四周的空气正在涌入山谷。可是那个知道秘密的恐怖份子却死了！ 死得那么依然，似乎获得了解脱。 也许，他相信在天堂里面，有七十二个处女在等着他。 “妈的，像你这样的混蛋，死了只能下地狱。到了地狱里，你的那些秘密算个屁！” 等唐旭宸的情绪平静下来，齐锋霆才靠过去，把一根点燃的香烟递到他面前。唐旭宸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接住香烟。他没有烟瘾，但是不等于不抽烟。执行某些任务时，就需要抽烟。 “至少阿布哈辛还活着，这个家伙知道的，阿布哈辛肯定都知道。” “他开始说，一切都晚了，我们来不及阻止。”唐旭宸丢掉只抽了两口的香烟。“阿布哈辛不会老实交代，更不可能跟我们合作。如果这个家伙没有胡说八道，等我们撬开阿布哈辛的嘴，恐怕真的晚了。” 齐锋霆本想安慰唐旭宸，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再说。”唐旭宸站了起来。“派几名战士去岩洞里面找找看，希望能够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 “我已经派人去了。” “还要搜查那些恐怖份子的尸体，也许会有所发现。” “也在做，只是大部分恐怖份子都被烧焦了。就算他们身上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被烧光了。” 唐旭宸揉了揉额角，说道：“老齐，你是老手了，看着办吧。” 齐锋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袭击成功，却没有立即获得有价值的线索。齐锋霆知道，唐旭宸在担心那些提前离开山谷的恐怖份子，还有通过卫星电话发来的信息。如果没能逮住那些恐怖份子，没有查出电话另外一端是谁，就算抓住了阿布哈辛，也未必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未必能及时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 问题是，该怎么办呢？ 齐锋霆只是一名特种兵，不是情报人员，没有唐旭宸那样的头脑与能力，不懂得如何追查线索。 这个时候，背着卫星通信电台的秦国柱跑了过来，神色非常紧张。 第18章节外生枝 听到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枪声，秘书就启动了电话的录音功能。 战斗持续了几分钟，在几次猛烈爆炸后，只剩下了零星枪声。听到那些喊话声与快速接近的脚步声，伯纳德让秘书挂断了电话。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伯纳德与秘书都知道那些人说的是汉语。 他们是中**人，也许是特种兵。 中国情报机构出动特种部队袭击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营地，从那几次爆炸来看，也许还出动了轰炸机。 这其中的意味，伯纳德非常清楚。 把录音发给兰利后不久，伯纳德收到了翻译结果。 虽然无法确定，但是在战斗结束的时候，至少有一名恐怖份子还活着，而且那些中国特种兵特意没有杀他。 他是阿布哈辛？ 如果他不是阿布哈辛，中国特种兵不会留下他的性命。 伯纳德意识到，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局势确实失去控制，只是不在伯纳德的控制之下。在他向兰利汇报情况之后，中央情报局局长弗兰克就接到了电话，随即返回总部。同时赶回来的还有行动副局长斯克尔斯与情报副局长杜伦特。 暗中资助东伊斯兰圣战军是弗兰克亲自授权的秘密行动。 获得中央情报局秘密资助的不止是东伊斯兰圣战军，还有很多针对中国、俄罗斯、巴基斯坦、印度等国的恐怖组织。也许这些恐怖组织也把美国当成邪恶国家，但是它们的主要敌人不是美国。它们的存在，没有对美国构成直接威胁，反而牵制了中国与俄罗斯这些对美国构成潜在威胁的国家。 只是，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曝光。 不管与中国的矛盾有多大，美国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支持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不然由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将彻底崩溃，通过反恐战争树立起来的国际警察形象也将破灭，美国将成为众矢之的。 从个人角度来看，弗兰克、斯克尔斯与杜伦特都要倒霉。 这些行动由弗兰克授权，斯克尔斯具体执行，杜伦特则提供情报支持，而且他们都没有向总统汇报。 哪怕总统并不反对这么做，在需要替罪羊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他们。 总不能让总统背黑锅吧。 再说了，这类既违反美国现有法律，也违背了国际公约的秘密行动，总统不会过问，甚至从不知情。 商量后，三人想出了解决办法。 首先由弗兰克联系国防部长，提出获得确切情报，在阿富汗东北地区，邻近巴基斯坦的兴都库什山区里潜藏了一支恐怖组织，要求立即封锁该地区，组织突击力量消灭掉这支恐怖组织。 虽然无法控制国防部的行动，但是弗兰克他们能够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按照正常程序，国防部会立即给中央战区司令部下令，让中央战区司令部派遣一架大型预警机前往该地区，也许是一架在附近巡逻的预警机。如果有必要，中央战区司令部会增派无人侦察机与无人攻击机，甚至让附近的空军基地出动几架战斗机。与此同时，附近的特种部队将进入战备状态。前线司令部会立即制订打击行动计划，给更多的部队下达与安排作战任务。最多一个小时，前期军事部署就将全部就绪。中央情报局将在此时介入，决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弗兰克给国防部长打电话的时候，杜伦特开始整理获得的情报。 调动军队，只是为了阻止中国特种部队离开事发区域。 兴都库什山区在阿富汗东北，挨着瓦罕走廊，离中国不远，离巴基斯坦跟近，但是中国特种部队不可能徒步撤离，肯定安排了接应力量。能到当地把特种部队接走的，只有可能是直升机。 因为是秘密行动，而且是境外行动，所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不会大肆声张。 在美军的预警机到达后，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派去接应特种部队的直升机只能返航，然后重新安排接应工作。 如果中国特种部队活捉了阿布哈辛，就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杜伦特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阿布哈辛有没有落到中国特种部队手上。 与此同时，斯克尔斯打了几个电话。 与其他情报机构一样，中央情报局也有自己的秘密部队，而且部队官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 其实，海豹突击队的第六分队就一直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 几年前在巴基斯坦击毙基地组织大佬的那支部队，就是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 调动第六分队更便捷，只是为了保密，弗兰克没有让斯克尔斯这么做，而是决定使用直属中央情报局的秘密部队。关键是，第六分队的作战行动有案可查，而弗兰克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这些直接隶属于中央情报局的秘密部队，大多由退役特工与情报人员组成，分布在世界各地，主要使命是执行见不得光的秘密行动，比如暗杀某个国家的领导人、颠覆某些反美国家的政权、铲除对美国或者中央情报局构成威胁的知情者、绑架或者策反某些具有重要价值的大人物。 这些秘密部队的规模不是很大，数量却很多，集中起来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按照弗兰克的安排，如果能及时消灭掉那支中国特种部队，干掉或者抢走被捕的阿布哈辛，就告诉国防部，情报出了问题，当地没有恐怖组织的营地，让国防部把出动的军队撤回去。如果斯克尔斯调遣的那些秘密部队没能完成任务，就用相反的方式，让国防部调动的军队解决问题。 弗兰克希望能够顺利收场。 如果是后者，意味着他要向总统解释，也就意味着由他授权的秘密行动会曝光，至少得让总统知道。 弗兰克并不害怕总统，只是认为这些事情让总统知道，对维护国家利益无益。 完成部署后，弗兰克才让斯克尔斯联系伯纳德，让伯纳德在伊斯兰堡接应即将到达的秘密部队。 此时，杜伦特也得出了结论。 中国特种部队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活捉阿布哈辛，完成任务的概率超过九成。 弗兰克没多迟疑，立即让斯克尔斯给那些能在四个小时内赶到伊斯兰堡的秘密部队下达行动命令。 这个时候，美军已经采取行动。 事发时，一架在天亮前升空的e-3c预警机就在喀布尔附近巡逻。接到来自中央战区司令部的命令，这架预警机立即转到东北方向。随后，一架e-8“联合星”战场联合监视机紧急升空。 e-3c主要用来监视空中的飞机。e-8则主要用来监视地面目标与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为了增强监视力量，美军随后还出动了一架rq-4无人侦察机。 只是，在战场附近活动的，不止是美军的飞机。 在瓦罕走廊东面的中国领空，一架kj-2000与一架由y-8改装的电子侦察机已经盘旋了数个小时。虽然kj-2000没能探测到那架e-3c，但是电子侦察机始终在监视美军预警机，与预警机实时分享情报。 此外，在白沙瓦北面，还有一架隶属于巴基斯坦空军，却由中**人控制的kj-200。 这架预警机是按照中巴军事合作协议，由中**方租借给巴基斯坦空军使用，而且在三个月前才正式移交。因为要帮助巴基斯坦空军培训相关人员，所以在交付后的半年内由中**方委派人员操控。 因为离得更近，所以这架kj-200早就发现了美军的预警机。 e-3c突然转向，还紧急出动了一架e-8，显然与发生在山谷内的战斗有关。 收到消息，刘雪丽立即让正在瓦罕走廊里向西飞行的直升机转向返航，然后联系了唐旭宸。 “行动已经败露，我们会尽快安排其他撤离渠道。你们得找地方藏起来，关闭电台的上行线路。在收到新的消息之前，不要主动跟后方联系。如果有新发现，我会通过卫星线路告诉你们。” “什么时候能安排好新的撤离渠道？” “我也不知道，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们。” “尽快吧，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唐旭宸已经把获得的新线索告诉了刘雪丽，觉得没什么需要特别交代，也就主动结束了通信。 面对恐怖份子，唐旭宸他们游刃有余，可是面对强大的美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齐锋霆一直跟着唐旭宸，秦国柱也听到了刘雪丽说的那些话。通信结束后，齐锋霆立即下达了撤退命令，秦国柱关闭了卫星电台的上行功能，让电台处在只接收状态，不再发出无线电信号。 意外情况，让所有人心里都悬吊吊的。 立即回国是不大可能了，唐旭宸没有时间寻找新的撤退方式，首先得藏起来，不被正在赶来的美军发现。 这里是阿富汗，不是中国，他们不能为所欲为。 虽然阿富汗不是真正的**国家，那个由美军扶持起来的政权只是个傀儡，但是中国当局早已承认阿富汗是**国家，承认了阿富汗政权的合法性。在没有得到阿富汗政府授权的情况下，派遣军队到阿富汗境内执行作战任务，等于侵犯了阿富汗的主权，在外交上根本说不过去。 第19章按兵不动 紧急起飞的e-8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达到探测空域，只是阿富汗的复杂地理环境，极大的限制了其探测能力。受起伏的山脉遮挡，e-8对山谷里的地面目标的探测距离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千米。 这样一来，e-8要一个半小时之后才有可能发现唐旭宸他们。 刘雪丽相信，唐旭宸他们能在此之前找到藏身之处。就算e-8发现了那座山谷，探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只要没有发现唐旭宸他们，最多只会扩大搜索区域，并且在几个小时后转向返航。 刘雪丽同样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唐旭宸提到，在战斗开始前，有人向恐怖份子发出警报，而且恐怖份子使用的是配备音频加密设备的卫星电话。虽然唐旭宸不知道电话另一端是谁，但是肯定与美国情报机构，特别是中央情报局有关。 美军紧急出动，也许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作为。 到这一步，即便刘雪丽不是情报人员也能想到，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就是中央情报局。 那两架预警机与战场联合监视机，其实是为了驱赶前去接应特种部队的直升机，把特种部队困在阿富汗。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能想到。 问题是，该怎么办？ 等刘雪丽介绍完情况，杨怀烈已是眉头紧锁。 “杨局，我们得马上采取行动，不然……” “不然什么？”杨怀烈长出了口气，说道，“你说的‘采取行动’，又是什么行动？难不成，让我向总参谋长提出，派我们的战斗机去驱逐美军飞机，或者是出动其他部队去接应他们。” “可是……” “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总参谋长与元首绝对不会批准。那里是阿富汗，行动败露已经是个天大的麻烦了。” 刘雪丽咬了咬嘴唇，她知道杨怀烈说得没错。“我们总不能放手不管吧。” “唐旭宸是情报人员，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齐锋霆他们是秘密部队的官兵，更加清楚在发生这种事情后会有什么结果。” “杨局……” “我不会放手不管，但是得想好了再做。”杨怀烈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其实，你仍然很关心他。” 刘雪丽微微一愣，赶紧说道：“我不是关心他，而是关心唯一的线索。” “你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都不做？” “你觉得，首先乱了分寸的是谁？” 刘雪丽暗自一惊，明白了杨怀烈的意思。 “一次小规模秘密行动，竟然让中央情报局大动干戈，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杨怀烈冷冷一笑，说道，“正如你所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就是中央情报局。找准了调查方向，获得证据只是迟早的事情。中央情报局大张旗鼓的调动美军监视与封锁该地区，不是想消灭我们的特种部队，而是在阻止特种部队把阿布哈辛带回来。把话说透了，只要阿布哈辛落到我们手上，他知道的那些事情肯定会成为要挟美国的利器。” “为此，中央情报局必然会用尽办法消灭特种部队。” “如果阿布哈辛已经被我们送回国内了呢？” 刘雪丽微微一愣，说道：“杨局，我们……”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是我们可以设法让中央情报局相信。别忘了，中央情报局肯定相信阿布哈辛还活着，不然不会大动干戈。只是这些事情刚发生，我们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中央情报局采取的行动，意味着中央情报局并不清楚阿布哈辛是否已被送到我国境内，只是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这样的话，得尽快把消息发出去。” “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 “关心则乱，不是吗？” 被杨怀烈看透心思，让刘雪丽有点难为情。 “唐旭宸他们刚刚抓住阿布哈辛，即便搭上直升机，也要几个小时后才能回到国内。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让中央情报局去胡乱猜测。”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并非什么都不做。” “要做些什么？” 杨怀烈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如果就地审讯，唐旭宸他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撬开阿布哈辛的嘴？” “说不准，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主要看阿布哈辛的意志是否坚强。”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我们管不了，也影响不了。唐旭宸是有经验的情报人员，知道该怎么做。”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撬开了阿布哈辛的嘴，能得到什么？” “下一次恐怖袭击的时间与地点。” “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呢？” 刘雪丽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说道：“或许，他根本没见过中央情报局的联络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为什么？” “狼狈为奸的事情，他会相信中央情报局吗？换成是我，就不会亲自跟中央情报局的人见面。” “也就是说，他会派手下去见中央情报局的人，而这名恐怖份子可能死了。” 刘雪丽点了点头，唐旭宸已经提到，除了阿布哈辛与提前离开的那些，营地里的其他恐怖份子均已毙命。 “也许，他知道对方是谁。”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他没跟中央情报局的人见面，但是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见过中央情报局的人，比如在派手下去会面的时候藏在附近，或者是拍下几张照片。” “有这种可能。” “这样的话，他就有可能知道对方是谁。” “杨局，你的意思是……” “假设，唐旭宸已经撬开了阿布哈辛的嘴，查出了打那个电话的人，我们该怎么做？”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也就是说，我们会秘密抓捕这个家伙，通过审讯他，获得中央情报局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证据。”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最有可能与阿布哈辛联系的人是谁？” “这……” “保全公司袭击案发生前，我们在调查东伊斯兰圣战军，而且查出了一些跟美国情报机构有关的线索，当时的主要嫌疑对象是美国驻伊斯兰堡情报联络员伯纳德。唐旭宸回国前就在调查他，试图通过他获得储存在美国大使馆里的情报人员档案，查出美国情报机构与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关系。” “如果那个电话是从伊斯兰堡打出去的，那就很有可能是他。” “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联络人员只去过伊斯兰堡。”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那就只会是他。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这些只是推测。” “确实是推测，还是基于一个假设做出的推测。只不过，这也是我们想让中央情报局相信的事情。” 刘雪丽立即明白了过来。“杨局，你是说，秘密抓捕伯纳德？”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是伯纳德打的那个电话，对他实施秘密抓捕，等于告诉中央情报局，我们已经撬开了阿布哈辛的嘴。既然已经暴露，中央情报局就没有理由火上浇油。” “也就会放弃对付唐旭宸他们的行动。” “然后就能把他们接回来。” “我马上去安排。” “等一下。”杨怀烈叫住急匆匆的刘雪丽，在纸条上写了一串数字。“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安排的任务。” 刘雪丽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即拿起杨怀烈放在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纸条。 “行动最快只能在四个小时后开始，最好推迟到六个小时之后。如果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还有，做好把伯纳德秘密送回来的准备。” “有这个必要？”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伯纳德知道的肯定比阿布哈辛多，而且还不能保证唐旭宸他们能把阿布哈辛带回来。如果唐旭宸那边出了意外，我们就只能通过伯纳德获得追查恐怖份子的线索。” 刘雪丽迟疑了一下，才答应了下来。 她不是不明白杨怀烈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唐旭宸出意外。虽然六年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分道扬镳，唐旭宸也许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但是刘雪丽从没责怪唐旭宸，也从没真正放下过这件事情。 刘雪丽接受杨怀烈的安排，不在职责使然，而是与唐旭宸有关。 虽然六年前的那件事，错不在刘雪丽，但是她忘不掉那段感情。六年来，唐旭宸一直躲着不肯见她，甚至不肯接她的电话，可是刘雪丽没有放弃，她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感情归感情，理性仍然支配着刘雪丽。 打了杨怀烈给她的那个电话，向电话对面的人说明了情况，刘雪丽开始部署抓捕与运送伯纳德的事情。 杨怀烈说得没错，帮助唐旭宸他们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误导中央情报局。 抓捕伯纳德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20章天才 阿布哈辛是块硬骨头，尝试着拷问一番之后，唐旭宸不得不承认，**上的折磨无法撬开他的嘴。 虽然在理论上，任何人承受痛苦的能力都有个极限，只要使用适当的手段，肯定能让其开口，但是一些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能够忍受很长时间，有的甚至能让这个极限超过生理承受能力。 唐旭宸很失望，也很焦急。 即便能用拷打撬开阿布哈辛的嘴，恐怕需要好几天。下一次恐怖袭击，最快将在五天后发生。他知道整个计划，知道袭击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等他开**代，也许只是为求得一个痛快。 怎么办？ 唐旭宸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刘雪丽正在安排新的撤退渠道，但是由通信卫星发来的信息表明，美军不但出动了预警机与侦察机，还有动员了地面部队。要不了多久，美军就将占领这条山谷，搜捕唐旭宸他们。 刘雪丽未必能及时安排好撤退渠道。 唐旭宸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撬开阿布哈辛的嘴，把获得的线索发回去，让军情局继续调查。 只要能阻止恐怖袭击，就算逃不掉也死而无憾了。 让两名特种兵看住阿布哈辛，唐旭宸来到外面的洞穴里。 这座偶然发现的岩洞，离恐怖组织营地大约两千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让唐旭宸他们避开在不远处盘旋的e-8。 “有烟吗？”唐旭宸对站在一旁的彭少勋问了一句。 彭少勋掏出香烟，直接塞到唐旭宸手上。 “谢了。” “留着吧，我还有。” 唐旭宸笑了笑，抽出一根后，揣起了香烟。彭少勋掏出打火机，帮唐旭宸把烟点上。 “老唐，你过来看看。” “看什么？”唐旭宸朝蹲在洞口的齐锋霆走了过去。 “这些粪便里面是湿的。” “现在才注意到？” 齐锋霆仰头看了唐旭宸一眼，有点不大明白。 “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唐旭宸靠到旁边的岩壁上。“这里是恐怖组织的临时落脚点，从营地到这里大概要一个小时。天亮前出发的那些恐怖份子肯定在这里停留过，避开我们的侦察卫星。” “你早就知道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带着队伍往这个方向撤退？” 齐锋霆想了想，觉得唐旭宸说得有道理。决定撤退的时候，唐旭宸就猜到在山路上会有这样的临时落脚点。 “有新的消息吗？” 站在洞口，负责用卫星电台获取信息的秦国柱摇了摇头。 “美军的地面部队还没出动？” “与十分钟前一样，美军只是封锁了山谷附近的几条主要道路，没有派遣地面部队进入山谷。” 唐旭宸锁紧眉头，美军的行动很奇怪。 他们在等什么？ 既然封锁了山谷，为什么不派部队进来？就算美军认为山谷里有很多恐怖份子，一时半会无法完成作战部署，也应该派特种部队进入山谷，摸清恐怖组织的情况，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 以美军对付恐怖组织的惯常手段，只封锁不围剿，显然不合理。 除非美军认为山谷里没有恐怖份子。 不对，有问题。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想让有点昏沉的脑袋变得清醒一些。他已经有七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发起行动的不是美军，是中央情报局！ 对，肯定没错。唐旭宸长出口气，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在想什么？”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条山谷。” “现在不行。”齐锋霆叹了口气，说道，“只要那架e-8还在，我们就得留在这里，不然出去就是送死。” “这么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至少得等到天黑之后。” “为什么？” “美军不但出动了e-8，还派来了一家rq-4无人侦察机。我们带了防红外与防微波的伪装服，能应付红外成像与毫米波雷达侦察，却应付不了可见光波段的照相机。那架无人侦察机上就有一部高分辨率的光谱照相机。天黑后出去，即便那架e-8没有离开，也未必能发现我们。” “这么说，还得等差不多十个小时。” “必须等到天黑之后。” “妈的！” “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暴露行踪，之前做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没错，我们尽力了，可是做得不够好！”唐旭宸丢掉香烟，踩上去用力蹭了几下。“拖上十个小时，恐怕什么都晚了。” “难道能让白昼缩短吗？” 唐旭宸猛的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齐锋霆，随即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老齐，你他娘的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 “我是什么？”齐锋霆更加疑惑了，觉得唐旭宸的脑袋出了问题。 “我们不能让白昼缩短，却能让时间延长。” “什么？” “阿布哈辛不肯开**代，是为了让我们无法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如果下一次恐怖袭击已经发生，还需要他开**代吗？” 齐锋霆立即锁紧眉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 “人的生物钟跟感官，特别是视觉与听觉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视觉与听觉受到干扰产生错乱，生物钟就会混乱，把几个小时当成好几天。我们只需要让阿布哈辛认为已经过去几天就行了。” “这个办法管用？” “放心吧，绝对管用。我们去准备审讯工具，等下就开始。” 齐锋霆不大相信唐旭宸说的办法，不过没有别的办法撬开阿布哈辛的嘴，而且还得在这里呆到天黑呢。 这个时候，伊斯兰堡。 安顿那些陆续到来的秘密人员，让伯纳德与机要秘书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不清楚这些家伙的来历，但是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让伯纳德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兰利总部派他们来到伊斯兰堡，显然不是为了观光旅游。 让伯纳德郁闷的是，兰利总部没有说明情况，只是让他替这些人安排落脚地点，准备好前往阿富汗的交通工具。 这也让伯纳德忧心忡忡。 “猫头鹰”已经暴露，也许落入了中国特种部队手里，兰利总部大动干戈，显然是要铲除后患。 那么，知情者是后患吗？ 伯纳德已经知道，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营地遭到轰炸，恐怖份子死伤惨重，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了。 兰利总部随后发起的行动，等于是在擦屁股，抹掉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的所有痕迹。 那么，会不会除掉像伯纳德这样的知情者？ 虽然伯纳德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但是他知道，为了守住不可告人的秘密，中央情报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让伯纳德担心的是，如果“猫头鹰”把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出来，他将成为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眼中钉，而且兰利总部也知道。也许，兰利总部会设法让他离开巴基斯坦，去其他国家的使领馆工作或者干脆接他回国雪藏一段时间，可是最稳妥的做法是让他永远消失。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在中央情报局的历史上，因为行动败露而突然失踪的情报人员并不少，其中一些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期间，伯纳德处理过类似的情报人员。 现在轮到自己了，伯纳德不担心才是怪事。 伯纳德想到了逃亡，可是贸然逃亡，只能召来杀身之祸。 安顿好最后一批秘密人员，伯纳德联系了航空租赁公司，以一家由中央情报局暗中控制的美资企业的名义租用了两架“超山猫”直升机，并且提前支付了全部款项，使用的是一张关联到中央情报局秘密行动资金的万事达信用卡。把这些安排告诉那些秘密人员后，就没伯纳德的事了。 “杰森，我们该走了。” “去哪？”机要秘书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不过已经在伯纳德手下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了六年。 “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了。”伯纳德叹了口气，说道，“兰利总部的这些部署，其实是在收拾烂摊子。‘猫头鹰’完蛋了，还牵扯到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杀人灭口与毁灭证据是唯一选择。” “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 “我是知情者，你也是，对吧？” 杰森微微一愣，随即就惊讶的看着伯纳德。 “你为局里工作了六年，我为局里工作了二十四年，比你更加清楚局里的做事风格。” “这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伯纳德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得知道，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不管是你完蛋了、还是我完蛋了，都会牵连对方。我们必须离开，但是绝对不能一起离开。只要我们当中的一个逃了出去，另外一个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局里的人，绝不会贸然对付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前提是，我们得有相关证据。” “我们有。” 杰森又是一愣，说道：“什么证据？” “足以证明局里跟‘猫头鹰’有关联的证据。是一盘磁带，里面储存了斯克尔斯跟‘猫头鹰’的通话录音。” “在哪？” “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事，关系到我们的生与死。” 杰森点了点头，神色非常的严肃认真。 第21章清洁工 美国大使馆大门外的大街上，街角处停放着一辆很不起眼的轿车，坐在车里的是一个留在胡须的男人。 在伊斯兰国家，几乎所有成年男性都留胡须。 没人注意这辆车，更没人注意车上的司机。在使馆区，有很多这样的轿车与司机。因为伊斯兰堡的出租车不是很多，很多在大使馆工作的外国人并不熟悉这座城市，所以有很多没有正规营业执照的司机专门到使馆区拉客。相对于伊斯兰堡的物价，大使馆的外交人员都很有钱，出手也很阔绰。 司机半躺着，还把一份报纸扣在脸上，表示正在午睡。 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正午，现在又是夏季，大使馆里的人员不会在这个时候外出，需要打车的人很少。要到傍晚，工作一天的外交人员才会外出。对很多司机来说，在傍晚与晚上拉到几个客人，这一天就足够了。 不远处的小商店门口，几名司机在聊天打发时间，他们的车都停在附近。 车上的司机没有睡着，正通过报纸与脸颊间的缝隙盯着美国大使馆，留意着进出的人员与车辆。 主要是进去，出来的人很少。 进入大使馆的，主要是申请赴美签证的巴基斯坦人，偶尔能看到几名在巴基斯坦出差或者旅游的美国人。 巴基斯坦的国内局势一直不太稳定，经济又很落后，加上英语为官方语言，有点本事的巴基斯坦人都想去美国，或者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样的英语国家。只是在九一一事件之后，巴基斯坦人获得美国绿卡的难度骤然增加，即便是赴美签证也很难办下来。不是美巴关系出了问题，而是美国人打骨子里不信任留着大胡子的穆斯林。直到前几年出了个穆斯林总统，这种局面才稍微有所改善。只是要想获得赴美签证，依然需要由官方或者企业开具的证明。 可以想像，在大使馆办理证件的大厅里，肯定是人山人海、争吵不断。 司机关心的不是这些，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司机。 他叫欧阳凤鸣，听说是出生时的哭声很大，还很特别，像是公鸡报晓，结果被祖父认定是凤凰转世，给他取了这么个怪名字。 打小，他就觉得名字并不重要，只是个代号，非常羡慕那种用代号做名字的人。比如电影里的“007”。 这个从小就树立起来的理想，最终成了他的事业。 大概他的祖父没有看错，欧阳凤鸣从小就爱争头名，从小学到大学，他的学习成绩始终是班上、甚至全校第一名。在各种竞赛上获奖简直是家常便饭，即便是体育比赛，他也不输给别人。 大学毕业后，欧阳凤鸣义无返顾的加入了军情局，开始为理想奋斗。 在谍报学校里，他依然是最优秀的学员，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在那一届学员里，他第一个掌握了八种主要外语，第一个完成全部器械项目训练，第一个战胜格斗教官等等，但是有一个第一，他没有拿到。 他没有成为第一个通过毕业考核的学员。 其实，他是第一个通过毕业考核的学员，但是没被承认，并且被谍报学校开除，理由是考试作弊。 这是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他根本没有作弊。 在他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倒的时候，见到了杨怀烈，知道这是特意安排，目的是让他去当卧底。 杨怀烈说明情况后，他接受了这个使命。 三年后，军情局一举破获潜伏在内部的谍报网络，秘密逮捕与处决了数十名为他国情报机构服务的间谍。杨怀烈因此在情报界声名远扬，而幕后头号功臣就是欧阳凤鸣。由他从敌人内部获取的情报人员名单，帮助杨怀烈查出了军情局里面的鼹鼠，然后顺藤摸瓜捣毁了整个谍报网络。 欧阳凤鸣一举成名，却再也无法回头。 三年卧底经历的事情，让他再也无法成为正常的情报人员。 在国内休养两年后，欧阳凤鸣继续为军情局工作。杨怀烈没再让他做卧底，而是派他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类人员，军情局称其为“清洁工”，意思是他们做的是会弄脏手的事情。 欧阳凤鸣并不后悔，因为这就是他从小就想要的生活。 虽然“007”是电影虚构出来的人物，但是欧阳凤鸣一直认为，他就是现实世界里的詹姆斯-邦德。 对欧阳凤鸣来说，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惬意。 虽然每次的任务都很危险，但是平均六个月才会接到一次由杨怀烈打来的电话，而完成一次任务也就几天，其余时间都由欧阳凤鸣自行支配，不需要向杨怀烈汇报，日常行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负责。至于钱，从来不是欧阳凤鸣担心的问题。军情局有一笔为秘密行动准备的专项基金，欧阳凤鸣能用杨怀烈给他的户头提款，只要每次支取的款项不超过一百万元就不需要由杨怀烈批准。其实，欧阳凤鸣从没使用过杨怀烈给他的户头，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赚到钱。 欧阳凤鸣喜欢的不是金钱，而是既充分自由，又偶尔刺激冒险的生活方式。 这一天，跟往常一样，欧阳凤鸣在清晨起床，盥洗后换上了运动服，准备去附近的体育馆晨练。 他不喜欢伊斯兰堡，也不喜欢巴基斯坦。 如果由他选择，他更喜欢住在西欧国家的大城市里面，比如巴黎或者米兰，因为那里的生活更加丰富，还有很多美女。 与正常男人一样，欧阳凤鸣喜欢跟美女在脱光后谈人生，只是从不为女人着迷。 要不是杨怀烈亲自下令，他绝不会来到这个女人出门得戴上面纱的国家，更不会在这里住上三个月。 在他出门前，电话响了起来。是个女人，不过是为杨怀烈工作的女人。 声音很好听，让欧阳凤鸣想到了家乡，想到了那个从小学就暗恋他，到他进了大学都不死心的青梅竹马。只是欧阳凤鸣已经记不起她的相貌了，那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而她现在恐怕已为人妻。 两个小时后，欧阳凤鸣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弄到了那辆车，来到了美国大使馆外面。 与以往一样，只有任务目的，没有对如何达到目的做任何限制。杨怀烈只管能不能完成任务，不管任务难度有多大，也不管欧阳凤鸣以什么方式完成任务，他需要的仅仅是最终的结果。 当然，为了让欧阳凤鸣完成任务，肯定会提供必要的基本信息。 绑架一名为情报机构工作的外交官，不算希罕事。过去五年，欧阳凤鸣完成的九次任务中有三次与此相似。 十二点二十分，一辆挂着外交牌照的别克轿车驶出大使馆。 欧阳凤鸣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等到别克轿车从旁边驶过，他才发动轿车，在拥挤狭窄的街道上调头。 耽搁了一点时间，不过恰好跟别克轿车拉开距离，没有被别克轿车上的人发现。 驾车追踪是每一名情报人员都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一般情况下，被追踪对象不会注意到这种满大街都是破烂轿车。 在伊斯兰堡住了三个月，欧阳凤鸣把这座城市里的每一条道路都记了下来，包括那些偏僻的小巷。他还调查了这座城市里的车辆情况，知道哪种牌子、哪种型号、哪种颜色的车辆最多。城市的交通情况更是不容忽视，每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容易塞车，走哪条路能够避开交通高峰，都是必须做的基本功课。还有巡逻警察的活动规律，各个城区的环境，居民的分布情况，建筑物的特点，平民的日常习俗，富有者的特殊嗜好，公共场所的布局等等都得了解与掌握。 因为有语言方面的天赋，所以欧阳凤鸣还能说一口正宗的乌尔都语。 把皮肤晒黑、留上胡须、处理一下眼眶与眉毛、把头发烫卷、穿上穆斯林的服装、戴上帽子，欧阳凤鸣只会让身边的人觉得他是从其他省份来伊斯兰堡工作的外地人，不会相信他是中国人。 三个月来，见过他的人没有哪个怀疑他。 因为平常为人随和，还很大方，像是有钱人，所以有四个女儿的房东时常请他过去吃晚饭，不但准备的菜肴很丰盛，还会让某个女儿坐在他旁边，似乎想让他做上门女婿。只是欧阳凤鸣是典型的容貌控，不会对看不清长相的女人有兴趣。鬼才知道在那块黑色面纱后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蛋。 别克轿车没开多远就拐进了一处富人区。 这里，也是外交人员住宅区。 大概正是因为外国使节大多在此安家落户，所以伊斯兰堡的富人才云集于此，似乎成为外国人的邻居，也就成了外国人。 在这个部族影响力极大的国家，占多数的穷人生活在地狱里，极少数的富人生活在天堂里，地狱与天堂往往只隔了一条大街。 别克轿车在一栋房屋外停下，那里正是目标人物的住所。 欧阳凤鸣没有停车，而是从别克轿车旁边驶了过去，在前面的路口左转，来到了住所后面的街道上。 第22章黄雀在后 进了房间，伯纳德先脱掉鞋，再把拿在手上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虽然这里是伊斯兰堡最有名的富人区，但是依然有很多灰尘。 伯纳德非常想念在蒙大拿州的家，那里的天空永远是那么的蓝，镇子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冷杉林，从镇外流过的小溪清澈见底。二十年前，伯纳德经常跟妻子到森林里露营，一住就是几天。白天，伯纳德到森林里打猎，妻子在附近采摘成熟的浆果。晚上，两人围着篝火堆吃烤野兔与浆果沙拉，然后以草地为席、夜空为被，享受夫妻之乐。如果是夏天，还会去某处僻静的河湾沐浴，尝试着在水中翻云覆雨的滋味。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瑞文，就是这么得来的。 那些，只是美好的回忆。 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之后，伯纳德就很少回家，即便回到家里，也因为工作而无法跟家人沟通。伯纳德不能把工作上的事情告诉妻子，而妻子很快发现生活全是谎言，最终决定跟他分居。 两年后，在两人准备办理离婚手续时，妻子在一起车祸中丧生。 因为不忍心回想起过去，所以伯纳德离开了家。三个子女没有原谅他，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 想着这些，伯纳德觉得很讽刺。 他为中央情报局而牺牲了一切，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回来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轿车。很普通，很不起眼，还拉开了一段距离，却始终跟在后面。虽然没有看清楚车上的人，但是伯纳德知道，只有受过训练的特工与情报人员，才知道该选择外观最普通的车辆，在跟踪的时候与目标保持距离，充分利用路上的其他车辆做掩护。 那辆车从旁边驶过时，伯纳德注意到，车上只有一个人，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 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来的是几个人，伯纳德也许会心存侥幸，因为有可能是兰利总部派来暗中保护他的特工。 可是只来了一个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家伙在监视他，会在必要的时候除掉他，是一名兰利总部派来的职业杀手。 上午陆续到来的那些秘密人员中，很多都是职业杀手，至少与职业杀手没有区别。 或许，兰利总部派那些人来，只是个障眼法，让伯纳德放松警惕，然后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 “家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做清洁的是每周五下午来。”伯纳德会过神来，把装文件的手提包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 房间里很干净，负责做清洁的是一家由巴基斯坦外交部管理的保洁公司的人。 清洁员工都很勤恳，做事仔细认真，但是伯纳德早就知道，他们其实是巴基斯坦的情报人员。清洁员工的身份，让他们能够顺利的进出他国外交人员的住所，由此得到获取情报的机会。 当然，这没有多少意义。 有价值的情报，伯纳德从来不会带回住所，也从来不在住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这里只是供他睡觉的地方。 “你去书房，保险柜里有一些现金，还有几本没有用过的护照。” “那东西没在保险柜里？”杰森有点疑惑。 “你觉得，保险柜能难住那些对付我们的人？”伯纳德笑了笑，说道，“顺便帮我收拾几件衣裤，我们得抓紧时间。” 杰森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听伯纳德的话。 伯纳德没有管他，直接朝厨房走去。 在这套住所里，厨房与卧室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两个房间。伯纳德不会在这里工作，总得在这里吃饭吧。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伯纳德才放下了握在手里的水果刀，蹲下掀开几块地板。 地板下面是通往地下室的暗门，用钢板制成，有指纹与密码两道锁。因为这套住所本来就有一间地下室，所以这间开在厨房下面的地下室不是很大，高度不到两米，长宽都在三米左右。 进入地下室，伯纳德先锁好暗门，才开了灯。 四周摆放着货架，只有左侧的货架上有几支手枪、几盒子弹与叠放整齐的钞票，其他货架都空着。 拿出塞在左侧货架下面的旅行背包，伯纳德取出了装在背包里的几本护照，逐一翻看之后才放到背包外侧的口袋里，然后把钞票装进背包，最后把一支手枪与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放到了钞票上面。 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伯纳德才拉上背包的拉链。 只是，他没有离开地下室，而是在耐心等待着，似乎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此时，住所外面。 欧阳凤鸣把轿车停在了离住所不远的一排行道树后面。下车前，他拿出放在储物箱里的手枪，装上了消声器。 虽然任务是绑架那名美国外交人员，但是欧阳凤鸣不会赤手空拳去对付他。 让杨怀烈下令对付的人，肯定不简单。外交人员也有好几种，比如武官，或者是公开情报人员。 此外，用手枪去威胁一个人，肯定比用拳头更有效。 下车后，欧阳凤鸣朝住所走去，步伐并不快，一点都不慌张。虽然现在是中午，这附近的居民要么还在上班，要么在家里午睡，但是欧阳凤鸣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更不想因此暴露行踪。 爆炸发生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绕过行道树，离住所大约二十米。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条件反射。 很猛烈，几块飞散的玻璃差点击中欧阳凤鸣。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趴在地上，四周全是碎玻璃与碎木片。 爆炸发生在住所的二楼，从朝向与窗户的格局来看，应该是书房或者卧室。 耳朵里全是爆炸的嗡鸣声，欧阳凤鸣晃了晃脑袋、用力拍了几下，嗡鸣声小了点，但是没有消失。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同时起身朝住所跑去。 被炸开的墙体上，挂着一些衣裤的碎片，外面的草坪上有一根还在流血的断臂。肯定有人被炸死，但是不能肯定是一个，还是两个。进入住所的是两个人，除了目标人物，还有一个年轻人。 死的是谁？ 目标人物死了，还是活着？欧阳凤鸣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 如果目标人物被炸死了，就算行动失败，也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迅速了。让其他人执行这个任务，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如果目标人物还活着，欧阳军阀就得完成任务，而且是立即。 巴基斯坦警察再不给力，也不会无视发生在他国外交人员住宿区的爆炸事件。 只要警察赶到，除非欧阳凤鸣变身成为终结者，还得有一挺迷尼冈机关枪，不然就得放弃任务。 来到住所后门附近，欧阳凤鸣放慢了脚步。 门上有防盗警报器，爆炸已经震坏了门锁，警报器却没响。 爆炸发生后，警报器响过吗？ 欧阳凤鸣不能肯定，当时他确实听到了警报声，但是不清楚是来自住所，还是来自附近的车辆。 耳朵里的嗡鸣声还在，听力得过一阵才能恢复。 欧阳凤鸣没有大意，拔出手枪，将枪口对准门缝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后门连接着厨房，很凌乱，到处都是被爆炸震飞的器皿，地上是玻璃器皿在摔碎后留下的玻璃渣。 看到地板上敞开的暗门，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 那是一扇用钢板制成的暗门，而且离爆炸发生的二楼房间很远，那么暗门下，肯定是最理想的避难场所。 既然是避难场所，也就有人躲在里面。 此外，暗门旁有几块木地板，摆放得比较整齐，只是在爆炸时移动了位置，而不是被爆炸震了起来。 爆炸发生的时候，肯定有人躲在里面，并且在爆炸发生后才出来。 那个活着的人，显然不会留在这里等待警察到来。他会马上离开，而那辆别克轿车停在前门外面。 即便去车库，也要从前面的客厅经过。 欧阳凤鸣径直去了客厅，他的判断也立即得到了证明。 “别动，放下手上的东西！” 那人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去做。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朝他右侧的墙壁开了一枪。 枪的威胁性体现了出来，那人立即放下了提着的旅行背包。 “跪下，把手放到脑袋后面，动作慢点。” “你要杀我？” “没听懂吗？再不跪下，我就杀了你。” 那人跪了下来，用双手抱住了后脑勺，说道：“你是来杀我的？你得考虑清楚。如果杀了我，你们做的事情就会曝光。我把证据交给了一个你们无法找到的人，而且他已经去了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没在一个小时内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搭乘的国际航班已经起飞，他会把那些证据……” 欧阳凤鸣不知道那个家伙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让他闭上嘴。 办法很简单，对准他的后颈窝使劲来一下。只要控制好力度，就能打晕他，让他立即闭上嘴。 这个办法很管用，屡试不爽，这次也不例外。 第23章演戏 黑暗与噪声没有压垮阿布哈辛的斗志，他相信，只要战胜这一切之，把光明带到世间来的真主阿拉会给予他更多。 痛苦与磨难能让战士成长，让战士变得更坚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布哈辛不但没有绝望，反而更加坦然。他坚持得越久，离胜利就越近。阿布哈辛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那些审讯他的人同样明白，只要死不开口，时间能让他脑袋里的秘密变得毫无价值。 只是过去多久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 阿布哈辛不大肯定，他觉得过去了几天，也许只有几个小时。 被戴上眼罩与耳机之后，阿布哈辛开始数心跳的次数，以此计算时间。可是在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加上在始终在耳边回响的噪音，阿布哈辛不再计数，也就渐渐丧失了明确的时间观念。 这是一种拷问手段，阿布哈辛开始大声喊叫，抵抗意志却没有崩溃。 喊累了，也喊饿了。 过一阵，就有人强迫他喝下一些水，咽下一些很甜的流食。应该是一种高热食物，主要供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部队使用。在巴基斯坦，阿布哈辛的手下从“留声机”那里获得过这种食物。携带与食用都很方便，一小管所含热量相当于一次正餐，正常情况下，一名特种兵每天只需要两管。 以进食的次数为准，应该已经过去四天了，也许是五天。 阿布哈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睡觉，可是一直在耳边回荡的噪声，让他怎么也睡不着。附近肯定有某个人盯着，因为每当他的脑袋耷拉下来，露出打瞌睡的样子，噪声就会突然增强。 到底过了多久，阿布哈辛根本不知道。 噪声突然消失了，随即耳机就被摘下。 “我要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 有人在争吵，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情绪很冲动。 阿布哈辛觉得其中的一个声音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也许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要为那些无辜死难者负责。” “就算如此，也应该让他接受审判。我们不是法官，我们无权给他定罪，更没有擅自处决他的权力。” 无辜死难者？阿布哈辛有点疑惑，一些模糊的印象出现在脑海里面，记忆开始恢复。 这个时候，面罩被摘下了。 强烈刺眼的白光，让阿布哈辛立即闭上眼睛。即便如此，透过眼睑进入瞳孔的光线依然让他觉得很难受。 双眼早就适应了黑暗，突然到来的光明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头发被人用力抓住，接着传来一下“咔嚓”声。阿布哈辛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顶在了额头上。 “你不能这么做。就算他罪该万死，也不由我们决定。” “让他活着，还有用吗？一切都发生了，我们没能完成任务，死了那么多人，我要让他偿命。” “好吧，你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我无权阻止你，但是我会向上汇报。” 眼睛已经适应了光亮，阿布哈辛也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是几天前，在送走了由她率领的队伍后，在清晨祷告时发生的事情。哈桑从山下跑来，在大喊着什么，然后就倒在了山坡的小路上。 然后呢？ 好像有枪声，还有爆炸声，发生了战斗。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应该是山路上的一处临时落脚点，而且是距离营地最近的那个。 在审讯的时候遭到拷打，但是没有屈服。 再然后呢？ 阿布哈辛努力回想着，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已经成功了，肯定是已经成功了，所以这些袭击了营地、抓住他的家伙才会如此的气急败坏。 他们失败了，与磨难的抗争，终于取得了胜利！ 阿布哈辛声笑了出来。只是过度的兴奋，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喉咙既干又痒，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在笑。看到了吗？这个魔鬼，竟然在笑。” “你冷静点，直升机马上就到了。就算已经发生了，就算我们失败了，也应该让他受到审判。我知道，你想杀了他为那些无辜的死难者复仇，可是你得相信法律，让他受到公正的审判。” 阿布哈辛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用手枪顶在他额头上的那个人，一个中国人。 就是他，阿布哈辛认识他。 在昏迷之前，阿布哈辛见过他。醒来后，审讯与拷打阿布哈辛的也是他，他肯定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 “让他为无辜死难者负责的最好办法，就是对他进行审判，把他的罪行公布于众，让他接受法律制裁。” 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一名军人。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山地作战迷彩服，携带着标准的单兵作战装备，但是阿布哈辛认得出来，审讯他的那个人是特工，而另外那个人是军人。他们的神情，还有言行举止都有很明显的区别。 军人握住了特工持枪的右手，慢慢压低枪口。“你现在杀了他，只会让他成为其他恐怖份子眼里的英雄，为其他恐怖份子树立榜样。让他接受审判，让全世界知道他的罪行，受到公正的判决。” 特工放下了手枪，似乎被军人说服了。 “哈哈……”阿布哈辛狂笑了起来，只是刚刚笑出声来，下巴上就挨了一拳，那名特工并没消气。 特工一把掐住阿布哈辛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的还笑得出来。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吗？你他妈的有种就对着我们这样的人来，别去伤害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 军人再次上前，扳开了特工的手。 阿布哈辛猛吸一口气，把嘴里的血水与被打掉的牙齿吐到了特工身上。 “杀了我，你有种就杀了我。”特工再次动手前，阿布哈辛大吼了一句。 特工打算拔出手枪，却被旁边的军人抱住了。这时候，又有两名军人到来，一人制住那名特工，另外一人控制住阿布哈辛。 “你们失败了，你们已经失败了。我的人，已经用上了那些神经毒剂，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在这一切发生后，你们再也无法阻止。这仅仅是开始，在即将到来的未来，你们将逐一品尝我们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你们都会死，都会死得非常痛苦。你们将活在地狱里，而我将进入天堂。” “不，我们不会失败。” 阿布哈辛微微一愣，发现特工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变，三名军人看着他的眼光都很奇怪。 “要死的也不是我们，而是你。当然，即便在真主的天堂里，也没有你的位置。” “你……” 这时候，控制住特工的两名军人松开手，特工却没有拔枪，而是笑了起来。阿布哈辛突然产生了上当受骗的感觉。 “阿布哈辛，我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不会开口，至少在知道袭击已经发生之前不会开口。” “你……你说什么？” “能让你开口的办法只有一个，让你知道袭击已经发生了，我们没能及时阻止，我们失败了。” “你是说，还……还没有……” “你觉得过去多久了，几天，还是几个小时？” 阿布哈辛猛的一惊，随即明白了特工的意思。在他开始挣扎前，站在旁边的那名军人把他摁到了地上。 “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下一次袭击将在什么时候与什么地点发生，但是你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特工上前一步，在阿布哈辛旁边蹲下，笑着说道，“这些信息能让我们及时找到你的同伙。” “不……不——” 阿布哈辛开始奋力挣扎，只是后脑勺上一阵剧痛，让他昏迷了过去。 过去的不是几天，而是仅仅八个小时。齐锋霆让手下强迫阿布哈辛咽下去的流食，其实是加了很多糖的面糊，里面混了一些能加快人体热量消耗速度的兴奋剂，而且每次的喂食量都很少，能让阿布哈辛在一个小时内产生饥饿感，从而让他产生错觉，认为时间已经过去四到五天。 在视觉与听觉受到干扰后，计算进食次数是阿布哈辛计算时间的唯一办法。 这是唐旭宸想出来的办法，齐锋霆原本不大相信，但是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他说的那些话有价值？” 唐旭宸点了点头，看了眼昏迷的阿布哈辛，才叫上齐锋霆去了外面的洞穴。 “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们时间与地点，但是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获取神经毒剂只是为了更重要的目标。” “问题是，我们依然不知道下一次袭击将在什么时候与地点发生。” “他也不会说。” “为什么？” “就算他认为袭击已经发生了，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再过一会，他就能看出问题，知道我们在演戏。” 齐锋霆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阿布哈辛并不笨，他是在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那番话的，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就能看出问题。显然，他绝对不会透露与下一次袭击有关的信息。 “我们得把消息发回去，让局里重新制订防御恐怖袭击的行动方案。” 第24章危机四伏 虽然卫星电台的功率比卫星电话大得多，对使用环境的要求低得多，但是在发送信息的时候，依然得把天线露天放置。 秦国柱在洞口试了一下，能够收到卫星信号，却无法建立上传信道。 用电台向通信卫星发送信息，首先得发送一条带有密码的询问信号。通信卫星在收到这个信号后才会建立通信线路，接收由电台发来的其他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转发给地面或者空中的接受站。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还需要多颗通信卫星协作，以星间通信的方式，把信息发送到目的地。 不管是因为电台的电能不足、信号受到遮挡、或者天气过于恶劣导致发出的无线电信号过弱，即便被通信卫星截获，也会因为无法识别出通信代码或者密码，拒绝为电台开通通信线路。 秦国柱没有死心，把用来增强信号的辅助天线往洞口外伸了一点。 “怎么样？” “还是不行。”秦国柱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云层比较后，削弱了信号强度，我到外面试试。” “等等。”齐锋霆叫住秦国柱，随后朝唐旭宸看去。 “我们必须冒这个险，而且很有必要。”唐旭宸明白齐锋霆的意思。 美军的e-8还没返航，那架rq-4就在上谷上空，秦国柱在这个时候走出山洞，必然会被美军侦察机发现。美军大动干戈，表明已经知道中国特种部队活捉了阿布哈辛，而且美国情报机构必然跟东伊斯兰圣战军有染。为了阻止中国特种部队把阿布哈辛带回去，美军不会在乎手段。 俗话说，死无对证。 美军未必会派地面部队进入山谷对付中国特种部队，最有效的办法，其实就是进行空中打击。 一枚精确制导炸弹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之前获得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事发后，美军紧急出动了数架战斗机，随后的十个小时里，始终有两架美军战斗机在山谷附近徘徊。这些美军战斗机肯定携带了jdam或者“宝石路”之类的精确制导炸弹。 也许，在上谷上空还有一架没被中国与巴基斯坦预警机发现的，携带了“海尔发”空对地导弹的无人攻击机。 只要行踪暴露，美军战机投下的炸弹与导弹将在五分钟之内落下。 受到侦察机跟踪监视，即便特种部队逃走了，也肯定逃不掉，因为人永远跑不过飞行的炸弹与导弹。 只是，拖下去绝对不是个办法。 也许过上几天，美军就会认为中国特种部队已经逃走，不再重点监视山谷。可是真要拖上几天，恐怖组织的阴谋就将得逞。虽然唐旭宸与齐锋霆等特种兵都不想死，但是他们更不想失败。 阿布哈辛是唯一的线索，而他不小心透露的信息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只要把消息发出去，哪怕唐旭宸他们死在这里，军情局也能准查下去，及时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粉碎恐怖组织的阴谋。 如果为了保命，没有及时把消息发出去，导致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遇难，唐旭宸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齐锋霆他们更是如此。 齐锋霆没有反对，而且秦国柱与几位站在附近的特种兵都没反对。 “这样的话，我们得做好撤离准备，在发出消息后，立即离开这里。”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有这个打算。 “最好，再等半个小时。” “为什么？” 齐锋霆朝外面看了一眼，才说道：“发送消息，也就几分钟的事情，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黑。” 唐旭宸迅速思索一番，说道：“行，先做好撤离准备，在天黑前把消息发出去，然后马上离开这里。” 已经耽搁了十多个小时，再耽搁半个小时，应该不是大问题。 不到半个小时，唐旭宸他们就做好了出发准备。特种兵清除掉了所有痕迹，抛弃了一些非必要物资。即便在夜间行动不容易被发现，也要赶在天亮前步行上百千米，离开美军的重点监视区域，要不然就不可能得到军事情报局接应，也就无法及时回到国内。徒步穿过瓦罕走廊至少要三天，如果只是一名情报人员与一队特种兵，问题还不大，带上阿布哈辛就基本不可能了。部队以最快速度前进，还得分出两名特种兵看管阿布哈辛，就得轻装上路，尽可能的减轻负重。 唐旭宸来到洞口时，齐锋霆等特种兵已经在此等待。 体格最强壮的江德志与赵鸿伟只带了自卫武器，把枪械等必要装备交给了战友，他俩将轮流背负阿布哈辛。 阿布哈辛仍然昏迷不醒，只是手脚都被绑住，腰上还缠了一根绳索，用来把他固定在背负他的特种兵身上。 十名特种兵正在做最后的准备，主要是检查枪械与弹药的状态。 虽然要尽量避开封锁了山谷的美军地面部队，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遭遇敌人，到时候就得用上武器。齐锋霆他们都是没有身份的“死人”，对他们来说，落入美军手里跟阵亡没有区别。如果在阵亡与被俘之间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前者，因为只有死了的人不会遭到严刑拷问。 “准备好了？” “等你呢。” 唐旭宸点了点头，走到秦国柱身边，把重新梳理了一遍的通信内容说了出来，让他一字不漏的发出去。 等唐旭宸说完，齐锋霆朝秦国柱点了点头。 虽然唐旭宸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是这是齐锋霆的部队，秦国柱是他的手下，只听他指挥。 此时，山洞对面的山坡上。 巴克利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有点酸麻的大腿，闭上眼休息了几秒钟，又把眼眶帖到了微光夜视仪的目镜护框上。 虽然画面是绿色的，只有灰度，没有色彩，但是能看出来，洞口有几个人。 四个，也许五个。 有点反常，之前出现在洞口的，最多只有三个人。 “比尔，留意点，他们也许要出来了。” “明白，盯着呢。” 听到搭档的回答，巴克利把放在旁边的半自动狙击步枪挪到面前，接通了微光夜视瞄准镜的电源。 巴克利是这支专门为中央情报局做脏事的秘密小队的队长，与其他三名队员一样，他的过去非常复杂。 十八岁那年，巴克利就加入海军陆战队，成为职业军人。在通过自修拿到南加州某大学的学士文凭后，巴克利通过了海豹突击队的新兵选拔，随后晋升为枪械军士。在第六分队服役四年后，巴克利接受了一次心理素质评估，随后被引荐给中央情报局，开始为中央情报局卖命。 在四年后的一次秘密行动中，巴克利指挥的小队遭到埋伏，其他官兵全部阵亡，他也受了重伤。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巴克利的小队全军覆没。两个月后，巴克利回到美国，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处决了参与行动的情报官员。事发后，巴克利在试图逃离美国时被联邦调查局特工“击毙”。 当然，他没有死，送给法医进行尸检的是一名流浪汉的尸体。 为了保命，巴克利与中央情报局做了一笔交易。他以秘密人员的身份继续为中央情报局卖命，而中央情报局则为他提供一个新身份，并且准许他在十五年之后，自行决定是否延长服务合同。 这个交易，也不止是为了保命。 为海军陆战队与中央情报局服务了十年，巴克利只学会了杀人，也只懂得杀人。他不是没法从事别的工作，比如可以到安保公司工作，可以开一家枪械店，可以做私人保镖，甚至可以用积蓄买下一座农场。以他的本事，可以从事很多工作。只是他早已脱离社会，再也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生活。 至于那张在海军陆战队里拿到的电气工程专业文凭，基本上是一张废纸。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五年，巴克利执行了数十次秘密任务，大多是暗杀或者绑架某个大人物。巴克利不知道，十年后，在拥有自主选择权的时候，会不会产生改变生活方式的念头。 巴克利刚刚调整好半自动狙击步枪，洞口就出现了情况。 有一个人从山洞里跑了出来，而且背着一部电台！ 来自兰利总部的命令很明确，消灭那支特种部队，绝不能让其跟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通信联络。 为此，兰利总部派来了十支秘密部队，总共有三十二名像巴克利这样的秘密人员。 此外，兰利总部还从迪戈加西亚出动了一架ec-135电子侦察机，伴随e-8活动，专门对这片地区进行电磁压制。只是，区域性电磁压制只能起到干扰作用，无法阻断地面人员与卫星进行通信。 “比尔，注意那个家伙。” “看到了，要干掉他吗？” “你不要动手。” 巴克利扫了眼放在微光夜视仪旁边的掌上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这附近的地图，几个亮点是到达的其他秘密部队。 还有三支秘密部队没有到达，但是到达的七支秘密部队已经包围了山洞。 那个人已经停下脚步，站在一块空地上。如果不是为了进行通信联络，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巴克利没有迟疑，他已经瞄准目标，要做的只是扣下扳机。 第25章牺牲 唐旭宸听到枪声时，秦国柱已经中弹倒地。 他与站在洞口的齐锋霆，以及另外两名特种兵立即退入山洞，齐锋霆还一把将他拽到身后。 “老秦还活着。” “不要冲动，是狙击手！”齐锋霆大吼了一句。 对面的两名特种兵都很焦急，其他特种兵也一样。洞外，秦国柱侧过身，正努力取下背负的卫星电台。 “国柱，别乱动。”齐锋霆更急。他已经趴到地上，通过洞口的角落朝外张望。 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枪响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秦国柱，没有人看到枪口闪光。 子弹打在了秦国柱的腹部，也许只是胃被打穿了，也有可能是肝脏被打中了。 如果是前者，那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秦国柱一时半会死不了。如果是后者，秦国柱将在五分钟内丧命。 “队长……” “我们现在不能出去。”齐锋霆扫了眼几名特种兵。“敌人只开了一枪，而且瞄准的是国柱的腹部，摆明了想把我们引出去。” 这些特种兵都不是笨蛋，当然清楚眼前的局势。 如果他们出去救秦国柱，那么去一个就会死一个。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绝对不会错过射杀机会。 这时候，秦国柱已经取下卫星电台，而且抓着肩带，想把电台抛回山洞。 没有电台，他们永远无法把调查到的线索发出去，无法让后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秦国柱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 问题是，向秦国柱开枪的狙击手不明白这一点吗？ 那名狙击手肯定早就埋伏了下来，一直在监视山洞里的特种部队。现在才开火，显然是为了阻止特种部队与外界联系。 射向秦国柱的那颗子弹，也许是为了打坏电台。 “老秦，躺着别动，不要做蠢事。” “队长，答应我，别让我白白死掉！” 没等齐锋霆等人反应过来，秦国柱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动着身体，用最后的力气把电台抛了过来。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而且是两次。 秦国柱轰然倒下，电台落在了离洞口大约十米的地方，恰好在一块岩石后面。卫星电台的重量超过十千克，秦国柱中弹的地方离洞口大约三十米。就算他没受伤，也无法把电台抛入山洞。 他早就想到了，这是保住电台的唯一办法。 狙击手没有多少耐心，如果山洞里的战友没有出去救他，狙击手会再次开火，打坏卫星电台。 “老秦……” “我干你娘的……” …… “都给我闭嘴！”齐锋霆一声怒呵。“两名狙击手，十点钟与十一点钟方向，距离大约三百米，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也许附近还有其他狙击手。三个人准备烟幕弹，一个人跟我出去。” 齐锋霆很冷静，其他特种兵也立即冷静了下来。 不用齐锋霆再做吩咐，江德志来到齐锋霆身旁，三名特种兵准备好了烟幕弹。 “老江，等烟雾散开，你去把国柱救回来，我去拿电台。” 江德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齐锋霆的意思。 齐锋霆扫了眼其他特种兵，说道：“等我们出去后，四人分别压制那两名狙击手，注意节约弹药。” 剩下的四名特种兵点了点头，各自准备好了武器。 “准备好了？烟幕弹！” 三名特种兵各投出两枚烟幕弹，四枚落到秦国柱附近，两枚落到电台附近。 “老江，走！” 等了大约十秒钟，在烟雾散开后，齐锋霆首先冲了出去，江德志立即跟上。紧接着，四名负责火力压制的特种兵也冲出山洞。 枪声再次响起，四名特种兵在开火，埋伏在黑暗中的敌人也在开火。 唐旭宸已经来到洞口，蹲在齐锋霆开始趴着的位置上，端着卡宾枪注视着洞外。只是受烟雾阻挡，他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不断有枪弹从洞口飞入，更多的枪弹落在了洞口附近的岩壁上。 从远方传来的枪声很密集，肯定有好几挺机关枪。四名特种兵的开火频率并不高，主要是短点射。 “让开，快让开！” 听到从烟雾里传来的喊话声，唐旭宸立即退开。 首先出现的是扛着秦国柱的江德志，然后才是提着电台的齐锋霆，另外四名特种兵最后退入山洞。 “急救包！” 唐旭宸已经翻出了急救包，赶紧递给了严晓非。他是这支小队的军医，不过也仅仅只是军医。 秦国柱还活着，呼吸很微弱，脉搏也很微弱。 中弹部位在右胸与右上腹，第一颗子弹就打中了他的肝脏，造成严重内出血。虽然第二颗子弹没有打中心脏，但是破坏了右侧的三片肺叶，造成肺部出血。其实，第一枪就足够让秦国柱丧命。 挨了第一枪后，秦国柱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会有随后的疯狂举动。 “止血钳。” 唐旭宸取出了止血钳，准备递给严晓非。 “你拿着。”严晓非回头看了眼唐旭宸，又继续处理秦国柱的伤口。“等下，我把大血管扣出来，你用止血钳夹住。” “我？” “我一个人办不到，你得帮忙。”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靠近了一些。他发现，握着止血钳的右手在发抖。不是他害怕见到血，而是情绪不稳定。 到死，秦国柱都没有放弃！ “快，快夹住血管。” 唐旭宸的动作很快，却不够准确，一下没有夹住，结果被严晓非从伤口里扣出来的大血管又缩了回去。 “妈的，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你……你他妈的害死了老秦，你这个蠢货，你这个无能的蠢货——” 严晓非的情绪很冲动，唐旭宸没有换嘴，他确实觉得自己很无能。 如果不是他坚持把消息发出去，秦国柱就不会去冒险，也就不会中弹，更不会死在这个离他家乡上万里的地方。 “你们这些情报人员，都是他妈的是窝囊废，害人的窝囊废！” 其实，秦国柱在严晓非开始抢救的时候就死了。 “严晓非！”齐锋霆一声怒呵，让严晓非闭上了嘴。“老秦已经死了，杀害他的敌人在外面，不在这里！” 严晓非突然哭了起来，只是齐锋霆没有因此而责备他。 江德志搂住严晓非的肩膀，让他蹲了下来。 其他特种兵没有哭，甚至没有流泪，但是他们同样悲痛，而且正在把悲痛转化为另外一种情绪。 “老唐，晓非情绪失控，说话没分寸，别往心里去。” “是我害死了老秦，确实是我害死了老秦。”唐旭宸也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虽然与秦国柱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还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唐旭宸知道，秦国柱是一个好人，不但为人随和，而且很有大局观。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多人该死，但是绝对没有秦国柱。 “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就真是个蠢货！”齐锋霆一把抓住唐旭宸的肩膀，很想给唐旭宸一耳光。“这不是你一个人做出的决定，而是我们所有人做出的决定。国柱知道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老齐……” “给你三十秒，想哭就哭出来。哭完了，给我打起精神。”齐锋霆扫了眼其他人，“你们都一样，想哭就哭，别他妈的憋在心里。” “队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彭少勋说了一句。 在这支小队里，彭少勋的地位仅次于齐锋霆，是其他特种兵公认的副队长。 “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齐锋霆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敌人早已到来，只是无法确定阿布哈辛是否也在这里，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分散隐蔽，所以一直没有动手。战斗已经开始，敌人不会让我们逃走。因为已经到了夜晚，如果我们分散突围，那些家伙未必能追上我们，所以敌人不会冒险来对付我们，他们会呼叫空中支援，让美军战机投下炸弹或者导弹。最快五分钟后，炸弹就将落下。我们得在此之前离开，还得想出一个能够突破包围的办法。” “五分钟内，我们不可能干掉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 “就算我们能够冲出去，也会被炸死。” “快速行动，无法使用伪装服，即便我们分散突围，也未必能够逃走，反而会被敌人逐个消灭掉。” “如果能靠近那些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也许美军就不会进行轰炸。” “问题是，我们不可能靠近那些家伙。” “还有，敌人不止是几名狙击手，还有很多。开始交火的时候，至少有四挺机枪在向我们射击。” “大概有三十名，也许更多。” …… 受齐锋霆影响，几名特种兵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齐锋霆默默听着，这些问题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他把这些问题直接说出来，必然会让其他特种兵感到绝望。由其他特种兵自己说出来，对士气与斗志产生的影响要小得多。 即便身陷绝境，只要还活着，就得保持高昂的士气与旺盛的斗志。 “我有一个办法。” 唐旭宸突然开口，大家都把目光转了过去。 “老齐，我们得单独谈谈。” “有这个必要吗？” “就一分钟。” 齐锋霆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跟唐旭宸进了里面的洞穴。 第26章杀身成仁 那伙特种兵开始突围，战斗再次打响。 巴克利不得不承认，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那伙特种兵绝对是能够跟海豹突击队员媲美的精英。 虽然只有几个人，而且被包围住了，但是他们充分利用了山区的有利地形，还非常巧妙的使用了烟幕弹，战术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如果双方人数相当，就算巴克利他们占据了有利位置，也未必能够掌握主动权。 三十多名秘密人员来自七支秘密部队，根本谈不上相互配合。 其实，巴克利根本不认识其他秘密部队的人，在去机场搭乘直升机之前，甚至从没见过他们。 只是，巨大的人数差距，还有不对等的交战态势，让那伙特种兵极为被动。 在烟幕掩护下，他们还能勉强应付。 烟幕散开了，他们能怎么办？ 还有，他们携带的烟幕弹不会很多，根本不可能用烟幕创造出一条突围通道，也就不可能借烟幕突围。 他们是一群被困死了的猛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巴克利没有去冒险，也没有让手下去冒险，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战斗开始后，巴克利就把消息发了出去，随后收到来自兰利总部的直接命令，让他们控制住战场局势，困住那伙特种兵，因为一架挂着四枚“海尔法”导弹、由中央情报局直接控制的无人攻击机正在赶来。 巴克利并不害怕跟任何人单打独斗，可是在现代战争中，单打独斗早就没有意义了。 用几枚导弹就能解决的战斗，为什么要去跟敌人拼命？ 因为没有风，所以烟雾聚集在山洞附近。虽然这对巴克利他们造成了影响，让他们无法精确射击，但是也困住了那伙特种兵，让他们无法远离山洞。四枚“海尔法”导弹，足够把烟雾区覆盖两遍。 就算在轰炸到来时，那伙特种兵退入山洞，也肯定会被炸死。 战斗进行了不到十分钟，无人攻击机发射的四枚导弹在十秒内全部击中山洞，其中一枚导弹在山洞里面爆炸。 下令停火后，巴克利耐心等待了半分钟。 枪声与爆炸声早已散去，特种兵释放的烟雾在爆炸中被吹散，只是从山洞里冒出来的硝烟重新笼罩了洞口。 有几处跳动着的明火，没有活动的事物。 觉得没有多大危险后，巴克利才从隐蔽阵位上爬了起来，同时给附近其他秘密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从四周包抄。 巴克利没有放松警惕，也许有些特种兵没被炸死。 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兰利总部一口气出动了十支秘密部队，足够证明这支规模在十人左右的特种部队有很强的战斗力。之前的战斗，也证明了这一点。也许，这也是一支秘密部队。 这伙特种兵，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 如果遇到相同的情况，巴克利也会轰轰烈烈的战死。 洞外一片狼迹，有几具被烧焦了的尸体，还有散落的残肢断臂，以及一些被炸碎飞散的内脏器官。 场面很血腥，也很恐怖。 没花多少功夫，巴克利在一具特种兵的尸体旁，找到了目标人物的尸体。 从两具尸体的位置来看，爆炸发生时，那名特种兵试图把目标人物推进山洞，只是有一枚导弹在山洞里面爆炸，把目标人物抛了出来。目标人物没能幸存下来，还在爆炸中失去了两条胳膊。 把目标人物的尸体翻过来，巴克利立即皱起了眉头。 面部已被烧焦，连两颗眼珠子都被炸飞了。应该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压力，把两颗眼球从眼眶里挤了出去。 此外，躯体多处地方被烧焦，特别是胸部与腹部。 这也可以理解，他当时应该面朝山洞内部，而那枚导弹在山洞里爆炸时释放的热量大多从洞口涌出。爆炸发生的时候，洞口处的温度肯定在一千摄氏度以上，只需片刻就能把蛋白质变成焦炭。 “比尔，带人去里面看看。” 巴克利有点头大，他带着秘密部队从迪拜赶过来，不是为了对付这伙特种兵，而是为了那个目标人物。虽然兰利总部没有强调要活捉他，但是明确要求不管死活，都得确认目标人物的身份。 不是没办法确认，而是无法在现场确认。 没有指纹，怎么确认？ 唯一能确认身份的，只有尸体上没有被完全烧毁的衣物，一套布满窟窿、沾满血迹的破旧棉布长衫。 做基因鉴定，需要专业设备，无法在现场进行。 巴克利觉得自己很倒霉，因为是他首先发现异常，是他首先开火，也就由他指挥整个作战行动。如果兰利总部打算追究责任，肯定不会找其他秘密部队指挥官的麻烦，只会找他的麻烦。 头大归头大，巴克利还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拍下几张照片后，巴克利在目标人物的尸体上取下几块没有烧焦的皮肤与肌肉，装进了塑料袋里。 这时候，比尔来到了山洞外面。 “有发现吗？” “没有，尸体全在外面，他们突围前做过清理，销毁了所有直接证据。手法很高明，肯定是行家里手。” “再搜查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比尔瘪了瘪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仍然把另外两人叫来，再次进入山洞，进行第二次清理。 巴克利不是不放心手下做事，只是觉得再搜查一遍不会有坏处。 第二次搜查，依然没有半点收获。 巴克利没再浪费时间，联系了兰利分局。 “你能确认？” “完全确认，轰炸在敌人突围前到来，全部在轰炸中丧生。已经找到目标人物，只是无法立即确认身份。” “什么意思？” “目标人物在爆炸中丧生，双臂已被炸飞，面部与躯体被烧焦。” “你怎么知道他是目标人物？” “穿着。”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阵，才说道：“清理现场后，你们全部撤离，带上目标人物的尸体，直升机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 “明白。” 通话结束，巴克利暗自松了口气，向其他人员下达了撤离命令。 清理现场，主要就是处理掉那伙特种兵的尸体。办法也很简单，把尸体丢进山洞，再炸垮洞口就行了。 当然，还要把目标人物的尸体装进裹尸袋。 直升机到来的时候，巴克利他们已经在洞口上安装好了爆破用的**。巴克利搭上了第二架直升机，等到飞出几百米后，他才摁下了遥控引爆器的开关。爆炸不是很猛烈，但是足够炸垮洞口。 行动已经结束，而且兰利总部没有对结果说三道四，巴克利再无后顾之忧。 巴克利一点都不喜欢巴基斯坦，更不喜欢伊斯兰堡。虽然在这个国家，有很多人做梦都想去美国，拿到美国的绿卡，但是更多的人非常讨厌美国人，甚至有很多人把美国当成头号敌人。 还是海豹突击队员的时候，巴克利就来过巴基斯坦，而且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在反恐战争中，美国为了获得前进基地，给予了巴基斯坦很多好处，甚至把一批先进战斗机卖给巴基斯坦，使得在巴基斯坦贸然进行核试验之后变得冷淡的双边关系有了很大改善，但是巴基斯坦似乎并不领情，特别是在海豹突击队击毙了藏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基地组织大佬后，美巴关系迅速恶化。 巴克利不懂政治，也不关心政治，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国家。 既然行动已经结束了，那么到伊斯兰堡完成交接手续之后，就能离开这个国家，回到迪拜享受生活。 虽然同为伊斯兰国家，但是迪拜给巴克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座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国家，即便宗教的影响力非常大，对巴克利这样的外国人也没有多少约束。 直升机还在山谷里飞行，巴克利的心却早就飞远了。 机舱里，其他几名秘密部队的人员跟他差不多，特别是比尔他们三个，已经开始谈论迪拜的夜生活。 此时，坍塌的山洞外面。 在所有声响消失后，唐旭宸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直到面罩里的氧气快要耗光，呼吸变得困难，才用胳膊肘顶了下躺在旁边的严晓非，然后两人一起用力顶开压在上面的岩石，从沙土里爬了出来。 岩石当住了导弹爆炸产生的弹片，十五厘米厚的沙土分散了爆炸产生的高温，氧气面罩则让两人在沙土下面呆了二十五分钟，直到所有敌人离开。只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压力，依然让他们痛苦不堪。 缓过气来后，两人把埋在附近的阿布哈辛挖了出来。 横幸运，导弹没有击中埋藏阿布哈辛的地点，也没有弹片打穿盖在他身上的沙土，强效镇静剂仍然在发挥作用。 两人穿上了准备好的伪装服，还给阿布哈辛套上了一件。 处理掉留下的痕迹后，唐旭宸背上了卫星电台，严晓非带上两人的枪支弹药，然后架起阿布哈辛，走上了通往外面的山路。 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唐旭宸知道严晓非为什么不想跟他说话。现在，不但秦国柱的死与他有关，齐锋霆等八名特种兵的壮烈牺牲也与他有关。 第27章逃亡者 斯克尔斯到来时，弗兰克正在通电话，神色很严峻。看到斯克尔斯，他点了点头，指了下旁边的沙发。 “好的，我知道了。”放下电话筒，弗兰克走了过来，说道，“伯纳德的住所被炸，至少有一个人在爆炸总丧生。巴基斯坦警方已经控制现场，大使馆的人员正赶去协助调查。只是根据大使馆的监控录象，伯纳德与机要秘书一同离开，而且有目击者看到进入伯纳德住所的是两个人。” “杰森？” 弗兰克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斯克尔斯。这个时候，斯克尔斯肯定要说点什么。 “妈的！”斯克尔斯低声咒骂了一句，注意到弗兰克的目光，才说道，“他俩都为局里工作，而且都参与了‘冰点行动’。” 弗兰克的眉头跳了两下。“那个杰森也知道‘猫头鹰’？” “冰点行动”是对针对其他国家的恐怖组织提供暗中支持的秘密行动的总称，其中包括东伊斯兰圣战军。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伯纳德，只有他知道相信情况。” “爆炸与我们有关？” 斯克尔斯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他们是知情者，所以我准备把他们调回国，但是没有安排这样的行动。” “不是我们干的，那是谁干的？”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弗兰克没有起身，拿起了放在沙发旁高脚凳上的副机。“好的，送进来吧。另外，让杜伦特马上来见我。” 半分钟后，秘书把一具电子储存器送了进来。 等秘书离开，弗兰克才把储存器接到计算机上，输入密码后调出了里面的文件。是大使馆发来的监控录象存档，还有大使馆安全人员在爆炸现场拍下的照片与录象，以及伯纳德与杰森的个人资料。 不多时，杜伦特赶了过来。 看完从伊斯兰堡送来的资料，三人发现了问题。 首先，伯纳德与杰森不应该在中午离开大使馆。除了是在正常工作时间，还有安全上的考虑。在“猫头鹰”已经被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抓获，随时可能招供的情况下，他们应该留在更安全的大使馆里。 其次，伯纳德与杰森一同离开，开走的是伯纳德的别克轿车。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一般不会同进同出。他们为中央情报局工作，有很强的安全意识，应该知道一起离开大使馆的风险更大。 最后，爆炸发生在二楼书房，威力不是很大，没有破坏整栋房屋，甚至没有对楼下的厨房与客厅造成严重损坏。从爆炸威力来看，应该是一枚小型爆炸装置，比如装在公文包里的遥控炸弹。 要是有人想除掉伯纳德与杰森，而且使用的是遥控炸弹，就应该炸掉整栋住所，而不止是炸掉书房。原因很简单，安装炸弹的人不会留在住所里面，也就不知道伯纳德与杰森回来后会去哪个房间。如果他们没有去书房，不但无法炸死他们，反而会吓跑他们，安装炸弹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去做，会把炸弹安装在大门附近，在伯纳德与杰森进屋的时候引爆。 有人打算绑架他们？ 可能性不大，绑架者不会用炸弹对付人质，更不会用如此夸张的方式来惊动伊斯兰堡的所有警察。 如果只是绑架他们，两到三名潜伏在住所内的秘密情报人员就足够了。 不是刺杀，也不是绑架，那是什么？ 弗兰克有点疑惑，觉得怎么都说不通。 “也许，伯纳德或者杰森准备叛逃。” “叛逃？”弗兰克朝杜伦特看了过去。 “他们是知情人，伯纳德为我们工作了二十多年，非常了解我们的行事风格。我们在阿富汗做的事情其实是在擦屁股，消毁所有与‘猫头鹰’有关的线索。伯纳德认为，我们会杀人灭口。” “我没有做这样的安排。”斯克尔斯说了一句。 “这与我们的安排无关，只要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会逃离伊斯兰堡。杰森也是知情者，有可能产生类似的想法。” “这也说不通，他们不应该一起离开，而且有人在爆炸中丧生。”弗兰克说了一句。 “除非，必须死一个人，才能让另外一个人逃脱。” “什么意思？” 杜伦特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们既然想到了逃亡，就应该想到，仅仅逃离巴基斯坦是不够的。不管他们逃到哪，都会被我们找到，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没有掌握足够重要的筹码，逃亡就是自寻死路。伯纳德与杰森直接与‘猫头鹰’联络，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情的事情。” “你是说，他们手上有相关证据？” 杜伦特点了点头，说道：“伯纳德为我们工作了二十多年，长期从事秘密工作，不可能没有这样的防备。” “他杀了杰森？” “也许是杰森杀了他。” “什么？”弗兰克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杰森为伯纳德工作了六年，一直是他的机要秘书，而且两人在一条船上，所以他是伯纳德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如果我是伯纳德，掌握着一份至关重要的证据，我就会把这份证据交给杰森，而且帮助杰森远走高飞。东窗事发后，我们会重点追捕伯纳德，不会花多少力气对付杰森。” “杰森带走的证据就是伯纳德的保命符。” 杜伦特点了点头，又说道：“问题是，杰森未必会这么想。他手里有可以保护伯纳德的证据，而伯纳德手上却没有可以保护他的证据。此外，伯纳德落网后，我们会追捕他，而他该如何自报？” “所以他杀了伯纳德，带着证据逃走了？” “他会把证据藏起来，或者交给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如果他足够聪明，会在适当的时候主动联系我们。” “要挟我们？” 杜伦特叹了口气，说道：“只有向我们摊牌，让我们知道他掌握的证据，才能让我们不去对付他。” “这只是你的推测。” “两人一起去了伯纳德的住所，而且是在中午。爆炸发生在书房，通常情况下，书房里会有一个保险柜。能够打开保险柜的肯定不是杰森，因此上楼去取证据的是伯纳德，杰森在下面等待。爆炸的威力不是很大，只是炸毁了书房，而且很有可能是遥控爆炸装置，杰森没有被炸死。” “但是有可能炸毁证据。” “某些性质的证据是炸不坏的。再说了，以他们的关系，杰森把一枚遥控炸弹放入伯纳德的公文包，肯定不是难事。” 弗兰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依然是杜伦特的对策，但是合情合理，而且也是情报人员的常用手段。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斯克尔斯长出了口气，说道，“杰森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懂得如何组装遥控炸弹。此外，一直由他为‘猫头鹰’提供装备物资，他有机会获得**与遥控引爆器。” “最后一个问题，杰森为什么不直接枪杀伯纳德？” “也许，他没有带手枪。” 弗兰克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杜伦特。 “他们的正式身份是大使馆的外交人员，平常不会携带武器。事发突然，杰森未必有时间搞到一把手枪。” “却能制造出一枚遥控炸弹。” “或许，炸弹早就存在了。”斯克尔斯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提供给‘猫头鹰’的装备物资中，大多是**与遥控引爆器。即便有一些枪械，也以ak步枪为主，没有手枪。” “杰森不可能在不被伯纳德察觉的情况下带上一支ak步枪。” “没有其他渠道？” “有，不过都比较麻烦。局里发起的秘密行动，武器装备由专门人员准备，伯纳德与杰森负责给秘密部队提供情报，安排非接触后勤支援工作，不负责提供武器装备，甚至不会与秘密部队见面。” 弗兰克长出了口气，说道：“那么，就按照这个推测，重点追捕杰森。不管死活，都要找到他。”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秘密行动由他安排。“秘密部队正在返回伊斯兰堡，我安排他们去追捕杰森。” “不要忽略另外一种可能，也许被炸死的不是伯纳德，甚至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会准备好两人的资料，发给执行任务的秘密部队。”杜伦特说了一句，他的工作就是提供情报支援。 “没有别的事情，就这样吧。”弗兰克站起身来，对斯克尔斯说道，“告诉执行任务的秘密人员，找到证据后，任何人都不能查看。” 斯克尔斯立即答应了下来，这是肯定的事情。两个知情者就够麻烦的了，让更多的人知道“冰山行动”，只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赶紧去安排吧，免得夜长梦多。” 杜伦特首先起身告辞，斯克尔斯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 他原本是来向弗兰克汇报阿富汗的行动，只是伯纳德与杰森的事让局长很是烦恼，他就没有说出来。等到秘密部队回到伊斯兰堡，通过基因鉴定确认了目标人物的身份，再向局长汇报也不迟。 第28章策应 北京时间，夜间十一点四十五分。 拿到刚刚完成甄别处理的侦察卫星照片，刘雪丽就去了杨怀烈的办公室。因为临时替代唐旭宸筹建安全机构，刘雪丽占用了他的办公室，就在局长办公室楼下，所以去向杨怀烈汇报情况非常方便。 已经收到两颗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再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唐旭宸他们藏身的山洞遭到轰炸，而且在此之前发生过战斗。此外，下午四点左右，一架美军的电子侦察机开始对山谷进行压制式电磁干扰。这些线索都表明，美军早已发现唐旭宸他们，在天黑后发起袭击。 第一颗侦察卫星到位时，战斗已经结束。战场上有三十多名人员。无法通过红外成像照片辨认出人员身份，但是唐旭宸他们总共只有十一个人，加上阿布哈辛也就十二个，那些人肯定是美军特种兵。第二颗侦察卫星到位时，美军已经撤离，尸体全部不见了，而且山洞洞口已被被炸垮。 唐旭宸他们都死了？ 刘雪丽不敢去想，也努力克制着不去想这个问题。可是她没办法不去想，更没办法把这个问题从脑海里赶走。 在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杨怀烈刚刚放下电话筒。 看到她的表情，杨怀烈立即锁紧眉头。“怎么了？” “杨局……”刘雪丽咬了咬嘴唇，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特种小队，也许……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了。” 杨怀烈微微一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走过去，扶着刘雪丽坐到沙发上。 “这是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已经跟半个小时前收到的另外一组照片做过对比，美军袭击与轰炸了特种小队藏身的山洞。” “你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刘雪丽微微一愣，才意识到开始有点失态。 杨怀烈倒上一杯白水递到刘雪丽手上。“回去休息吧，睡上一觉。” “杨局……” “我亲自批准的，好好睡上一觉。” “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小刘，你很坚强，可是现在不是要你坚强的时候。我没有让你离开，该做的事情仍然得做，只是你需要休息。” “杨局，需要休息的时候，我肯定会休息，但是现在不行。” “你确定？”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没有确定特种小队是否全军抚摩，而且恐怖份子还在为下一次袭击做准备，我能坚持下去。” “行，那去给自己倒一杯咖啡，也给我倒一杯。” 刘雪丽微微一愣，只是杨怀烈已经起身朝办公桌走去，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去倒了两杯咖啡。 这时候，杨怀烈拨通了电话。 “是我……行动还没结束，你得立即审讯他……对，由你亲自审讯……有结果了，再联系我。” 杨怀烈放下电话筒的时候，刘雪丽已经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我们的人已经抓住伯纳德，将立即审讯他。” “‘无名者’？” “无名者”是那名秘密人员的代号，因为之前是刘雪丽替杨怀烈安排的行动，所以她知道这个代号。 杨怀烈点了点头，坐下后说道：“如果特种小队出了意外，伯纳德就是我们追查下去的唯一线索。” “他未必了解这次恐怖袭击。” “但是他肯定知道点什么，比如中央情报局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了哪些帮助，而这将帮助我们追查下去。”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如果东伊斯兰圣战军用来发动袭击的物资装备来自中央情报局，搞清楚这些，就能推测出下一次袭击的方式。结合其他情报，跟以往获得的信息进行对比，也就有可能查出袭击地点与袭击时间。 只是，及时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们会尽量从伯纳德的嘴里挖出情报，但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杨怀烈在军情局工作几十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们还不能对特种小队失去希望。也许，他们及时逃走了。” “可能性不大。” “但是不等于没有。”杨怀烈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问题是，美军是如何发现他们的呢？也许，他们已经撬开阿布哈辛的嘴，获得了极为关键的情报，想及时告知我们，使用了卫星电台。” “很有可能。” “也就是说，美军截获了电台发出的信号，发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战斗在入夜后开始，也就是说，他们在此之前使用卫星电台。唐旭宸肯定知道，使用电台会暴露行踪，然后遭到袭击，甚至遭到轰炸。他们拖到晚上才使用电台，表明打算在夜间突围。” 刘雪丽微微一愣，立即说道：“他们有一些特种作战伪装服。” “什么？” “那是一种新式伪装服，专门提供给特种部队使用，能够应付红外与毫米波探测，适合在夜间使用。” “这就表明，他们决定在夜间突围。” “并且在突围前使用了卫星电台。” “问题是，美军出动特种部队包围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你是说……” “美军只在外围建立了封锁圈，就算美军特种部队在附近待命，也不可能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包围他们。不管有多么重要的消息，最多只需要几分钟就能用电台发出来，不会耽搁更久。” “美军早已到达，早就包围了他们！？” “还有其他合理解释吗？” 刘雪丽沉思了一阵，说道：“问题是，既然美军早已到达，为什么要等到天黑，才发起攻击？” “美军不知道山洞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阿布哈辛是否在山洞里面。”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中央情报局的目标是阿布哈辛，而不是逮捕阿布哈辛的特种部队。 “在他们撤离时，美军才确认了阿布哈辛的存在，也才发起了攻击。” “因为事发突然，美军未必做好了准备，所以在战斗中，也许有人逃了出来。”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逃出来的这个人肯定掌握了重要线索，我们得找到他，把他接回来。” “我这就去安排。” “重新甄别分析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在附近寻找单独或者小群活动的人员。”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还有，监视局里的特定通信频率。如果唐旭宸还活着，他也许会用这种方式发出求救信号。” “我知道特定通信频率。”刘雪丽说了一句。 这是一个只有高级情报人员才知道的通信频率，无法用来发送复杂信息，只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来求救。因为呼救信号很简单，所以可以把电台的功率将到最低，降低暴露的概率。 “另外，美军靠什么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出？” 刘雪丽微微一惊，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必须查明原因，设法告诉逃出来的人。” “也许是全球定位与导航设备。” “也许？” “特种小队使用的是美制装备，武器这些都是我们提供的，只有那几部全球定位与导航设备由巴基斯坦情报机构提供。” “你能肯定？”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刚刚想到，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也不会相信是定位与导航设备出了问题。美军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在他们附近肯定有一个可以被美军截获的信号源。局里提供的武器装备不会有问题，能出问题的，只能是巴基斯坦情报机构提供的定位与导航设备。” 杨怀烈立即锁紧眉头，说道：“果真如此，就得设法告诉他们。” “我会给他们发送消息，只是他们未必能收到。” “唐旭宸是个聪明人，他会想到这些问题，不过你得设法联系上他，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杨怀烈长出了口气，说道，“虽然美军已经结束搜捕，但是只要有人活着，中央情报局很快就会发现问题。要把他们接回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至关重要。你可以调动一切需要的资源。” “‘无名者’那边，需要配合与支持吗？” “他的事，我会另做安排。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特种小队的幸存者，把他们从阿富汗接回来。”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有消息了再来汇报。” 等刘雪丽离开办公室，杨怀烈沉思了一阵，然后打了几个电话。 虽然不清楚发生在阿富汗的事情，但是直觉告诉杨怀烈，唐旭宸还活着，而且掌握着极为重要的情报。他肯定会想办法离开阿富汗，有可能再次暴露行踪，而中央情报局肯定不会放过他。 即便派人去接应，也未必能够把他接回来。 得设法转移中央情报局的注意力，让中央情报局认为唐旭宸已经无关紧要，不再派人去对付他。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中央情报局觉得，中**情局已经在阿布哈辛那获得关键情报，然后绑架了伯纳德。阿布哈辛无法指认中央情报局，伯纳德却可以。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中央情报局必然会全力营救伯纳德。 第29章歇斯底里 欧阳凤鸣觉得，把美国外交官移交给前来接应的军情局人员就了事了。 因为军情局有一批专门负责善后工作的人员，所以一般情况下，欧阳凤鸣这样的秘密人员将在完成任务后立即撤离。这也是为安全着想，即负责善后的情报人员并不清楚行动的具体情况，即便他们落网，也不会对行动产生严重威胁。做为任务执行者，欧阳凤鸣得尽快离开巴基斯坦。 欧阳凤鸣早就订好飞往摩洛哥首都拉巴特的机票，然后赶往丹吉尔，再搭乘渡轮前往西班牙。最多二十四小时后，他就能坐上去巴黎的列车。至于发生在巴基斯坦的事情，再也与他无关了。 杨怀烈的电话，让他留了下来。 看完总部发来的资料，欧阳凤鸣让司机，也就是前来接应的军情局人员把车驶入前面的休息区，停在一处偏僻位置上。 “货轮将在六个小时后，我们最迟要在四个小时内赶到。” “没问题，最多耽搁两个小时。” 司机点了点头，说道：“我去买杯咖啡，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完事了，我会叫你。” 两人一起下车，司机朝休息区的快餐店走去，欧阳凤鸣则绕到货车后面，还点上了一根香烟。 这里距离卡拉奇不到一百千米，休息区内的车辆并不多，主要是集装箱货车。大部分货车只是停下来加油或者加水，不会停留太久。如果司机需要休息，或者还没到进港装卸货物的时间，就会在此停留一阵。 欧阳凤鸣在伊斯兰堡南面的木尔坦附近与接应人员会合。 因为驾驶的是美国外交官的轿车，所以欧阳凤鸣决定跟随接应人员前往卡拉奇，在那里搭乘航班离开巴基斯坦。 卡拉奇是巴基斯坦第一大港口与第一大城市，也是巴基斯坦最开放的城市。从这里飞往国外的航班多得多，而且安检没有那么严厉。在南下途中，欧阳凤鸣在网上订购了飞往拉巴特的机票。 只要行动迅速，在美国大使馆发现伯纳德失踪时，欧阳凤鸣搭乘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欧阳凤鸣没有退掉机票，他并不在乎那点钱。如果伯纳德够聪明，也许还能赶上飞往拉巴特的航班。 停车场里，这辆涂着航运公司标志的集装箱货车并不显眼。 巴基斯坦的物流业并不发达，但是有不少航运公司，很多都有外资背景，而且大多在卡拉奇。 在这座巴基斯坦最大的港口，每天都有大量货轮进出，而且以集装箱货轮居多。 抽完一根烟，确认没被人注意之后，欧阳凤鸣才拉开门钻进了集装箱。 这是一具有制冷功能的特种集装箱，里面整齐码放着装水果的箱子。在交给港口海关的货物清单上，货物是产自巴基斯坦的水果，目的地是中国上海，托运方是一家中国的贸易公司。 那些箱子里装的确实是水果，不过只占用了集装箱三分之二的空间。 集装箱最里面的三分之一被一块铁板隔开，构成一个狭小房间。房间里，地板、天花板与四面墙壁都铺了隔音海绵，外面还加了一层木板。此外，房间里还有连接到制冷空调上的通风系统。因为水果在储藏时会散发热量，需要制冷与换气，所以就算安装通风系统也不会受到怀疑。 使用这种集装箱还有一个好处，即可以安排在最后装船。 进入房间前，欧阳凤鸣打开了房间内的强光灯。 伯纳德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绑在身后，用绳索拴在同样绑在一起的双脚上，让他的手脚无法活动，而且只能跪着。虽然戴着眼罩，让他无法看到周围的事物，但是他的头上套了一个铁丝笼，夹着两根塑料软管，一根连着一只水袋，一根连着一只食物袋。为他准备的全是流食，足够一个成年人食用半个月。因为食物袋挨着冷气出口，所以储存的流食不会在半个月内变质。能吃到没变质的食物就很不错了，谁会在乎伯纳德会不会因为长期吃冷食而伤了肠胃？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伯纳德想自杀都不可能。 就算他绝食，那些负责押送的情报人员会定期前来检查，根据他的生理情况，决定是否强迫他进食。 不管是谁，只要落到情报机构手里，想死都不容易。 听到开关门的声响，伯纳德哆嗦了几下，还往后面缩了缩，只是背顶着墙角，根本没地方让他退缩。 欧阳凤鸣走过去拽起伯纳德，解开连接手脚的绳索，将他摁到靠着墙壁的椅子上。 调整好灯光的照射角度，等到日光灯发出的光线变得最明亮，欧阳凤鸣才摘下伯纳德的眼罩。 灯光照在伯纳德脸上，而欧阳凤鸣站在灯罩后面。 伯纳德能看到他，不过看到的只是一个黑色的身影。 “你是什么人？”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仿佛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不会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折磨我，不管你怎么拷打我，我都不会告诉你。” 欧阳凤鸣依然没有吭声，似乎没有听到伯纳德说的话。 “只要我不说，你就不会杀我，不然你早就下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我知道，你想让我交出那份证据，你会想尽办法让我说出来，可是我没那么笨，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你……你怎么不说话？” “你猜到了？对了，你肯定猜到了。哈哈……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你要折磨我，你想搞清楚，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些证据。没错，你是这么想的，你知道我在撒谎。” “杀了我，快杀了我，为什么不杀我？” “没错，我在撒谎，我说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有那份证据，我无法威胁你们，没有要挟你们的资本，我早就该死了。” “我不甘心，我不服气！为局里工作，我牺牲了一切。妻子离开了我，儿子与女儿再也不肯见我，甚至不愿意给我打电话。我牺牲了一切，可是到头来却成了局里的绊脚石，竟然要被灭口。” “杰森是个蠢货，到死都对我的话坚信不移。” “对，是我杀了他，是我设下圈套，让他去书房取出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可是他不知道我给他的密码是错的，更不知道在输错密码后保险柜里的炸弹就会引爆。也许，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必须杀了他，如果他活着，只会拖累我。” “我知道，这种手法骗不了你们。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发现，被炸死的不是我，而是杰森。但是做基因鉴定需要时间，等到你们发现死的人是杰森，我已经离开巴基斯坦，到了某个遥远的国家。” “可惜，我低估了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决定铲除我，这么快就把你派了过来。” “你是那批由我接应与安顿的秘密人员当中的一个吧？我太大意了，总部一下派来那么多秘密部队，虽然其他去了阿富汗，但是让你留在伊斯兰堡，不会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有人怀疑。” 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有效的审讯手段。 “你觉得，我是哪一个？”在伯纳德透露出重要信息后，欧阳凤鸣开口了。 伯纳德微微一愣，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灯光后面的那个人，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看到的只是一个黑色身影。 “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而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伯纳德说了那么多，欧阳凤鸣获得了很多重要信息。这个一直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外交人员很聪明，立即想到了在被逮住时编造的谎言已被戳穿。他对中央情报局很失望，认为中央情报局背叛了他。他不想死，不然不会设法逃离巴基斯坦，只是在绝望时把心里的怨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谈条件？”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转动灯罩，把灯光从伯纳德脸上移开。 过了好一阵，伯纳德才看清楚了欧阳凤鸣的相貌。 “你……你是中国人？” “怎么，你觉得我是美国人？” 伯纳德恍然大悟，一下全都明白了过来。 “你说得没错，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让你活到现在，更不会把你关在这里。”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也就知道，即便我没找到你，你的那些同行也会找到你。他们显然不会像我这么不怕麻烦，也没有我这么好的耐心，会直接朝你的额头开一枪。” “你……” “当然，如果你想走，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只是你应该知道，你走出去后绝对活不了半个小时。” 伯纳德看着欧阳凤鸣，显得很疑惑，也很犹豫。 “你想想，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不要怀疑中央情报局，那些家伙就算想杀人灭口，也不会假借他人之手。毕竟你知道得太多了，让你跟外人接触会有很大的风险。” “是……是‘猫头鹰’？” “我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那么，我们的谈话就能变得简单一些了。” 第30章毅然决绝 东方，出现了第一缕曙光，黑夜正在迅速退去，白昼即将到来。 唐旭宸守着卫星电台，时不时检查一下电台的工作状况。严晓非在不远处，守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阿布哈辛。 虽然已经过去一夜，但是当时发生的事情依然在唐旭宸眼前挥之不去。 特种小队被包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突围是送死，留下则是等死。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唐旭宸想到了一个办法。 敌人不是来对付特种小队的，而是阻止特种小队带走阿布哈辛。 只要敌人认为阿布哈辛已经死了，就会放过特种小队，至少不会跟特种小队拼命。唐旭宸提出的办法就是，用秦国柱的遗体替换阿布哈辛，在敌人轰炸的时候，制造出阿布哈辛被炸死的假象。 其他的，唐旭宸没说出来，不过齐锋霆全都想到了。 如果只有阿布哈辛被炸死，肯定骗不了敌人，必须有一些特种兵做出自我牺牲。虽然敌人不清楚山洞里有多少特种兵，但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有六名特种兵离开山洞，至少要牺牲六名。如果算上留在山洞里接应的特种兵，那就要牺牲八人。秦国柱已经牺牲，因此只有两人能幸存下来。 唐旭宸没有打算占用一个名额，可是齐锋霆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齐锋霆说得很明白，唐旭宸负责调查恐怖袭击，他必须活下去，不然其他人的自我牺牲将毫无价值。 唐旭宸不想答应，可是他不得不答应，因为齐锋霆提出了一个请求。如果用这个方法骗过了敌人，他活着回到国内，必须尽全力粉碎恐怖组织的阴谋，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消灭所有恐怖份子。 用齐锋霆的话来说，如果他们必须牺牲，那就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最有价值。 至于另外一个名额，齐锋霆决定抽签。 齐锋霆把这个决定告诉其他人后，没人反对，另外八名特种兵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他们想把机会留给队长。齐锋霆没答应，坚持抽签决定，而最后一个抽签的严晓非抽到了最长的木棍。 其他特种兵非常坦然的接受了抽签结果，有的甚至跟严晓非开起了玩笑。 当时，唐旭宸躲在一旁。 他不敢面对那些特种兵，因为他没有抽签。虽然其他特种兵与齐锋霆一样，认为他最有价值，应该获得活命的机会，但是唐旭宸不敢面对他们，不敢去直视那八张即将失去生命的面孔。 其实，严晓非也一样。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想跟战友一同面对死亡，他不想独自偷生。 齐锋霆直接给他下达了命令，其他特种兵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江德志希望他多生一个儿子，然后过继给江家，为江家传宗接代。彭少勋把妻儿托付给他，让他帮着抚养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张卫国有个上大学的妹妹，希望他能偶尔去看看。杜海兵的父亲还健在，只是已经好几年没有跟父亲见过面了，托他每个月给父亲写一封信，让父亲认为儿子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赵鸿伟有个姐姐，只是姐夫不是个东西，希望他能多多照顾，必要的时候收拾一下那个是人的姐夫。王乐铭的家庭很幸福，没什么后顾之忧，只是希望他能代替牺牲的战友多杀几个敌人。巩宇凡的要求更简单，托他完成无法完成的理想，跟一千个女人搞一千次一夜情。 严晓非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不管谁抽到了那根最长的木棍，此后将不再为自己活着，而是为牺牲的战友活着。 齐锋霆还开玩笑的告诉严晓非，牺牲是一种解脱，而活下去的人要比牺牲的人承担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时间很紧迫，八名特种兵交代完后事就冲出了山洞。 接下来，六名特种兵交替掩护，为唐旭宸与盐枭会争取时间。体格最强壮的江德志与赵鸿伟帮着唐旭宸与严晓非在洞口外挖出两处浅坑，把阿布哈辛埋好后，又把唐旭宸与严晓非埋到地下。 因为有可能遭到轰炸，所以埋藏地点选在洞外，而不是山洞里面。 唐旭宸提出的办法确实发挥了作用，他与严晓非活了下来，阿布哈辛也活着，可是其他八名特种兵无一幸免。 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没有一个人畏惧，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逃跑。 唐旭宸相信，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们的嘴角都挂着微笑。 可是他们都不应该死，他们都应该活着，好好的活着！ 唐旭宸很悲痛，可是他必须控制住情绪。严晓非也一样，悲痛不会让战友复活，也无法用来对付敌人。只有活下去，继续战斗，才能让战友在九泉下瞑目，才能让他们的自我牺牲变得最有价值。 一整夜，两人都在埋头赶路，没有说一句话。 唐旭宸已经想到，敌人通过某种发出电磁波的设备发现了他们。除了卫星电台与单兵战术通信器，特种小队携带的装备中，只有全球卫星定位设备有可能发出电磁波。两种通信设备由局里提供，肯定没有问题。能让特种小队暴露藏身地点的，只有那种由巴基斯坦情报机构提供的卫星定位设备。 虽然在理论上，gps定位设备被动工作，即只接受卫星发出的信号，并不向卫星发送信号，但是一些军队与情报机构使用的gps定位设备有信息发送功能，好让其他人对设备进行追踪定位。 唐旭宸让严晓非丢掉了卫星定位设备，随后由局里发来的消息证明了他的判断。 直到这个时候，唐旭宸才想到该如何逃离阿富汗。 在收到局里发来的消息之前，唐旭宸只想到尽快离开山谷。虽然敌人撤走了，但是带走的是秦国柱的遗体。只要做基因鉴定，中央情报局就知道被炸死的不是阿布哈辛，也就会再次封锁山谷。 必须在天亮前离开山谷，逃得越远越好。 至于怎么回到国内，唐旭宸想过，却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刘雪丽提到了特定通信频率，唐旭宸马上想到了逃离办法。因为美军电子侦察机重点监听卫星通信频道范围内的信号，而这个频率不在卫星通信频道范围内，所以即便被截获，也未必会立即招来杀身之祸。 局里做了安排，除了在瓦罕走廊东面的中国领空内部署了一架电子侦察机，还在巴基斯坦这边部署了一架电子侦察机。这两架电子侦察机都在重点监听特定通信频率，有更大的概率截获电台发出的无线电信号，也就能够通过三角定位法，确定信号源的位置，即唐旭宸他们的位置。 此外，有一架大型直升机在瓦罕走廊东面的中国境内待命，接到命令后就能起飞，一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山谷附近。 唐旭宸他们只需要在离开美军的封锁区域后找到一处开阔地，让卫星电台发在特定通信频率上工作，以最小功率发射无线电信号。只要在一个小时内没被美军发现，他们就能搭上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天亮前大约一个小时，唐旭宸他们来到这里，随即启动了卫星电台。 “你不打算跟我说几句话吗？” 唐旭宸愣了一下，朝盯着他的严晓非看了过去。 “我知道，你认为我在责怪你，甚至在恨你。” “你应该责怪我，更应该恨我。” “老秦的死与你无关，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他的伤很重，就算你夹住了血管，我也救不了他。”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仅仅是老秦，还有其他所有人。办法是我提出来的，老齐只是替我做出了决定。” “那也是他的决定，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还有别的办法让我们活下来吗？没错，他们都死了，我们却活着。如果我因此责怪你、憎恨你，我更应该责怪与憎恨自己。” “你能活下来，那是运气，我却不是。” “你觉得，我是靠运气抽到了最长的签？” “难道不是？” 严晓非苦笑起来，说道：“我们不怕死，但是我们都知道谁的生命更有价值，而且我们都愿意为其他战友去死。不仅仅是我，而是小队里的所有人。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肯定是最有价值的那一个。” 唐旭宸朝严晓非看了过去，发现严晓非的神色很悲痛。 “抽签之前，我就知道肯定能抽中。” “为什么？” “你们给阿布哈辛使用了大量镇静剂，还在他的食物里加了很多兴奋剂。这两种药物只要有一种的用量超标就有可能要他的性命，两种药物全部超标使用，他还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老齐早就知道了？” 严晓非点了点头。“我是军医，所以队长把机会留给了我。” “其他人也知道？” “我们在一起生活与战斗了好几年，你说呢？”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来。齐锋霆他们早就知道结果，依然表现得那么毅然决绝，还给了严晓非那么多活下去的理由。 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老唐，答应我一件事。” 没等严晓非说出是什么事，唐旭宸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严晓非的眼睛里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第31章恍然大悟 兰利，中央情报局总部。 收到从伊斯兰堡发来的鉴定报告，斯克尔斯立即去了局长办公室。 “被炸死的是杰森，不是伯纳德。” 弗兰克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才摘下老花眼镜，朝斯克尔斯看去。 “被炸死的只是杰森，没有伯纳德。”斯克尔斯长出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伯纳德失踪了。” “能确定？”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完全能够确定，我们的人在住所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地下室，在里面找到了一些枪支弹药。根据现场调查，爆发发生的时候，有人藏在里面，而且在爆炸发生后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伯纳德还活着的话，肯定藏了起来。” “你是说，是他设下圈套炸死了杰森？” 斯克尔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们认为被炸死的是伯纳德，所以把杰森当成重点追捕对象。伯纳德知道我们的调查方式，也就知道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我们追捕杰森的时候逃走。” “他已经离开巴基斯坦了？” “应该没有。” “能确定？” “由他持有的护照都已受到监视，只要在海关出现就会被发现，而且我们的人已经到达巴基斯坦的主要机场。” “或许，他没有乘坐航班。”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用其他方式离开巴基斯坦。” “即便他还没有离开巴基斯坦，也可能即将离开巴基斯坦。” “我已经调整部署，开始全力追捕他。” “必须尽快找到他，或者除掉他，绝对不能让他逃走，更不能让他跟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取得联系。”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弗兰克的意思。 伯纳德已经逃亡，也就有可能利用他知道的那些秘密跟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做交易，获得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提供的保护。如果说“猫头鹰”落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之手，会让中美关系急剧恶化，那么伯纳德知道的那些绝密情报，会把俄罗斯、印度等国拖下水，甚至会对很多盟国产生影响。 “冰点行动”中，获得中央情报局秘密支持的恐怖组织不仅仅是东伊斯兰圣战军！ 斯克尔斯刚起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迟疑了一下，斯克尔斯接通了电话。“什么？这不可能……能确认吗……好的，我马上向局长汇报。” 弗兰克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神色紧张的斯克尔斯。 “大事不好了。” “伯纳德投奔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 “比这还要糟糕。” 弗兰克立即锁紧眉头，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卖关子，只是这次原谅了斯克尔斯，或者说不想跟斯克尔斯计较。 “被炸死的不是阿布哈辛。” “什么？” “基因鉴定已经证明，那具尸体不是阿布哈辛。鉴定做了三次，结果全都一样，没有任何疑问。” 弗兰克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斯克尔斯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局长的神情为什么如此沉重。 “看来，阿布哈辛还活着，而且与伯纳德失踪有关。” “伯纳德出卖了情报？” 弗兰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也许，阿布哈辛早就被送走了，只是抓捕他的特种部队没有及时离开。” “可是……” “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知道对手是谁，也知道对手的能耐有多大，也就有可能安排其他渠道接走阿布哈辛。”弗兰克睁开眼睛，说道，“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撬开了他的嘴，从他那里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知道是伯纳德负责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的事情，所以秘密绑架了伯纳德。” “为什么要炸死杰森？” “也许，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只是在复仇，想炸死伯纳德，却炸死了杰森。” “那处秘密地下室呢？” “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派去的情报人员发现了地下室，爆炸发生时藏在地下室里，炸死了杰森，然后绑架了伯纳德。” “如果只是复仇，就应该直接干掉伯纳德。” “也许，他们觉得伯纳德还有点价值。” “伯纳德不是有点价值，而是很有价值。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会复仇，但是不会炸死伯纳德，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绑架伯纳德。问题是，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为什么要炸死同样是知情者的杰森？” 弗兰克眉头紧缩，这确实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在情报工作中，如果根据假设做出的推测无法得到合理解释，那就意味着假设的前提并不成立。 “你是说，此事与阿布哈辛无关？” 斯克尔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伯纳德负责与东伊斯兰圣战军联系，对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来说，也许不是秘密。如果阿布哈辛还在阿富汗，而且被困住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就会设法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让我们认为，他们已经撬开阿布哈辛的最，从他那里知道了伯纳德扮演的角色？”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认为阿布哈辛已经失去价值，从而撤掉包围圈。”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阿布哈辛还活着。” “而且还在阿富汗，至少在八个小时前，在我们认为他已经在爆炸中丧生的时候，他还在阿富汗。” “立即把秘密部队派出去。” “已经来不及了。”斯克尔斯重重的叹了口气。“重新部署秘密部队需要三个小时，而且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也把他们派回去。我立即联系国防部，让他们出动战斗机封锁附近空域。” “这有用？” “因为只有撬开阿布哈辛的嘴，才能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所以中国情报机构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接回去。” “派直升机前去接应？” 弗兰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已经放松警惕，撤走了封锁部队，现在就是接走他的最佳时机。” 斯克尔斯没再多说，立即去重新部署秘密部队。 此时，山谷东面大约八十千米外的一条干涸了的河床附近。 唐旭宸抛出发烟信号弹后，那架挂着两具大型副油箱的“黑鹰”直升机就飞了过来。 直升机还没落地，几名特种兵就跳了出来，迅速向四周散开。唐旭宸过去帮严晓非架起阿布哈辛，朝直升机跑去。两名特种兵跑过来，接过了阿布哈辛，严晓非跟着他们钻进了直升机机舱。 “唐旭宸特派员？”负责指挥接应行动的是一名上尉军官。 唐旭宸点了点头，站在舱门旁，让撤回来的特种兵上了直升机，然后才跟那名军官坐了进去。 “我是郭明怀队长……” “马上联系军情局，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唐旭宸没有跟军官罗嗦，用手在耳边比划出了通信的意思。 其实，刘雪丽已经通过特种兵携带的摄像机看到了唐旭宸。 唐旭宸还活着，他还把阿布哈辛活着带了回来。一时之间，刘雪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骄傲。 “刘姐，老唐的电话。” 被田皓桐提醒了一句，刘雪丽才回过神来。抹掉滚落出的泪水时，刘雪丽发现，高兴占的比例要大一些。 “刘，是你吗？” “对，是我。”刘雪丽控制住了情绪。虽然唐旭宸没有叫她“雪丽”，但是至少肯直接称呼她的姓氏了。 “阿布哈辛没有交代，但是透露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你得记下来。” “说吧，已经开始录音。” 唐旭宸把阿布哈辛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又说道：“虽然不排除上合组织首脑会议遭到袭击的可能性，但是下一次恐怖袭击肯定会在此之前发生，而且目标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 “什么样的目标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 “这就是你要搞清楚的问题，一个比保全公司更有价值的目标。神经毒剂不是恐怖份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所必须获得的东西，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下一次袭击的目标，肯定比神经毒剂更有价值。” “什么东西比神经毒剂还有价值？” “你说呢？” 刘雪丽猛的一惊，说道：“难不成，你说的是……”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这是阿布哈辛亲口说出来的。” “或许，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欺骗我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从而顺利袭击上合组织首脑会议。” “保全公司遭受袭击后，我们必然会加强首脑会议的安保工作，而且我没有向他透露这方面的消息，因此不管他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疏于防范。此外，我相信他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理由说谎。” “你能确定？” “不能，这只是我的直觉。” “仅仅是直觉，你要我们转移重点调查方向？” “这一次，你必须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无权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我会向局长汇报，你也可以向局长说明情况。” “你……” 刘雪丽是职业女性，而且从事的是特殊职业。不管对唐旭宸的感情如何，也不会让感情影响她的专业判断。 当初，两人分道扬镳就与此有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通信突然中断了。 第32章绝处逢生 半分钟内，通信系统完成自检，各个子系统均在正常工作，而且能收到通信中转飞机发出的询问代号。 通信线路没被切断，军情局总部能够与通信中转飞机取得联系。 问题出在直升机与通信中转飞机之间！ 因为中**用通信卫星的工作频段已被美军监听，所以出动了一架通信中转飞机，与前去接应的直升机进行通信联络，再通过军用通信卫星与军情局总部建立通信线路，避免直升机暴露行踪。 刘雪丽知道，肯定出事了。 电磁干扰，绝对是美军实施了电磁干扰！ “马上联系局长。”刘雪丽没再迟疑。 美军实施电磁干扰，而且很有可能是定向阻塞式干扰，等于说美军已经发现前去接应的直升机，而且知道那是一架来自中国的直升机，也就知道这架直升机是去接应之前遭到围困的特种部队。 接下来，美军会出动战斗机，击落那架直升机。 刘雪丽没有权力调动中国空军的战斗机前去掩护直升机，只能找杨怀烈，让杨怀烈去争取空中掩护。 此时，杨怀烈在元首府向薛震远汇报调查情况。 线索一条接一条中断，让杨怀烈觉得很没面子。只是这个时候，杨怀烈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了。向薛震远说明情况的时候，杨怀烈明确提到，阻止恐怖份子发动下一次袭击的机会很渺茫，希望能推迟上合组织首脑会议，至少得改变会议地点，让恐怖份子来不及重新部署袭击行动。 薛震远没有答应，只是也没有一口回绝。 这个时候，薛震远考虑的也是面子问题，不仅是他个人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颜面，还有中国在国际社会中的颜面。 保全公司袭击案是“九一一”事件后，人员伤亡最多的恐怖袭击事件。虽然做案的四名恐怖份子全部丧生，但是幕后真凶还没落网。在跟其他国家领导人通信的时候，薛震远觉得很没面子。面对俄罗斯总统等上合组织成员国的首脑对安全工作提出的质疑时，薛震远更是颜面扫地。 在此之前，薛震远已经把国安部长等几名负责国土安全的部门领导人臭骂了一顿。 薛震远没对杨怀烈发火，军情局是对外情报机构，并不负责国土安全，而且军情局的调查成果最为显著。在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手足无措的时候，军情局不但找准了方向，还开展了行动。 现在，不管是否愿意，薛震远都得认真考虑杨怀烈的建议。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怀烈的手机响了起来。 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只会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拨打。如果只是普通事情，会首先打他办公室的电话。 拿出手机，看到是刘雪丽打来的电话，杨怀烈才接通。 “什么？你等一下。” “谁的电话？”薛震远问了一句。 杨怀烈没有回答元首的问题，把手机调到扩音状态，放到茶几上，说道：“小刘，元首也在，把情况再说一遍。” “好的。”电话那头，刘雪丽明显停顿了一下。“我们已经逮住东伊斯兰圣战军首领阿布哈辛，他承认策划与组织了保全公司袭击行动，并且新的行动已经开始，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发生。” “什么时候发生，在什么地点？”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人员正把他送回来。” “送回来？” “他潜伏在阿富汗，我们的特种部队袭击了恐怖组织的营地，逮捕了他。”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朝杨怀烈看了一眼。 杨怀烈没有解释，现在也不是向元首解释的时候。 “只是，我们与前去接应的部队失去了联系。” “什么？” “阿布哈辛已被送上前去接应的直升机，而且直升机正在返航。大约三分钟前，通信突然中断。” “通信为什么会中断？” “我们怀疑是遭到电磁干扰。” “什么电磁干扰？” “美军的电磁干扰。” 薛震远又是一惊，再次朝杨怀烈看去。 “抓捕阿布哈辛的行动被美军发现后，特种部队被困十多个小时，昨天晚上还遭到美军袭击。”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肯定是美军发现了前去接应的直升机，对其实施了电磁干扰。” “现在该怎么办？”薛震远没有纠结细节问题，直奔主题。 “小刘？” “如果是美军实施的电磁干扰，那么美军肯定会派遣战斗机去攻击我们的直升机，现在需要空中掩护。” “派我们的战斗机前往阿富汗？” “对。只有这样，才能让直升机安全返航，不然……” “小刘，你等一会。”杨怀烈摁下了手机的暂停通话键，对薛震远说道，“只有阿布哈辛知道下一次袭击将在什么时候与什么地点发生，而且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我们必须把他接回来。” “只有他知道？”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有一批恐怖份子在我们的特种部队发动袭击前离开，只有他知道那些恐怖份子的去向。” “把他接回来，就能找到那些恐怖份子？” “我不能保证，但是他是我们手上最重要的线索。” “老杨，你要知道，这是与美军直接交战，而且是在阿富汗境内。” “如果中央情报局一直在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呢？” 薛震远猛的一惊，说道：“你是说，那个在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大国是美国？” 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薛震远只迟疑了几秒钟。“我马上给总参谋长打电话，让他出动空军的战斗机，由你全权决策。” 杨怀烈点了点头，在薛震远给罗建军上将打电话的时候，他通过手机，给刘雪丽下达了命令。 两分钟后，中国西北某空军基地，两架j-10战斗机紧急升空。 此时，通信已经中断了五分钟。 “‘轻骑兵’呼叫‘烽火台’，收到请回答，‘轻骑兵’呼叫‘烽火台’……”郭明怀仍然不死心，还在呼叫。 “上尉，别呼叫了。”唐旭宸把军用pda递给坐在对面的特种兵，上面是瓦罕走廊的卫星地图，标出了一条航线与几个转向点。“让直升机沿这条航线飞行，尽快到达第一个转向点。” 郭明怀看了眼pda上的航线图，显得有点疑惑。 “要想活着回去，就得相信我。” 虽然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但是郭明怀把pda递给了身后的机长，让机长沿着唐旭宸规划的航线飞行。 “把高度控制在二十米以下，飞得越快越好。” “老张，照他说的做。”郭明怀对机长说了一句。 在两名飞行员的控制下，直升机的飞行高度迅速降低，呼啸着钻进了河谷。 瓦罕走廊其实是一条河谷，即瓦罕河谷。瓦罕河发源于中国、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大雪山，向西流淌，经过瓦罕走廊后成为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的界河，被塔吉克斯坦称为喷赤河，最终汇入阿姆河。在阿富汗境内这一段是上游，河水主要来自高山融雪，水流量不是很大。 唐旭宸规划的航线，其实就是在瓦罕河上空飞行。 几分钟后，当直升机的导弹告警机响起来的时候，郭明怀终于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让直升机在河谷里低飞。 “靠近左侧的山崖，尽量飞低点。” 不用唐旭宸说明，飞行员也知道应该靠近河谷左侧的悬崖。 射来的是一枚雷达制导的空对空导弹，而且导弹已经进入末段自导阶段。唐旭宸让直升机帖着河面飞行，就是希望利用河面发射的雷达波来掩护直升机，让直升机不被战斗机的雷达发现。 显然，这一招的意义不大。 也许在河面的干扰下，美军战斗机要飞得更近一些，多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最终依然发现了直升机。 “导弹，五点钟方向。” 郭明怀刚刚喊出来，直升机就再次转向，旋翼几乎碰到了左侧的悬崖。紧接着，安装在尾梁上的干扰弹投射了出去。 这是一架直升机，而不是一架战斗机，飞行员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导弹爆炸时，直升机猛烈震动起来。唐旭宸抓紧舱门旁的扶手，没有跌出机舱。爆炸声震耳欲聋，唐旭宸觉得有几块弹片从附近飞过。等他回过神来时，直升机还在飞行，驾驶舱内传来了报警声。 “怎么回事？”郭明怀侧过身来，抓住了机长的肩膀。 “液压系统受损，还能飞行，只是不知道能飞多久。” 导弹击中了直升机左后方的悬崖，爆炸时离直升机大约三十米。如果再近一点，飞散的弹片就能击落直升机。 “有人受伤吗？” 机舱内的官兵都摇了摇头，除了两人撞破了额头，没有人受伤。 唐旭宸也没受伤，只是他知道，危险没有过去。 直升机还在阿富汗境内，那架美军战斗机肯定在继续逼近。也许会再次发射一枚中程空对空导弹，也许会在逼近后使用格斗导弹。在直升机飞出阿富汗领空之前，那架美军战斗机会用尽办法将其击落。 第33章公平交易 巴基斯坦，卡拉奇港。 “我说过，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如果你们拷问我，我会尽量坚持，让你们来不及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伯纳德的态度很坚决。“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几份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 “什么建筑物，什么性质的系统结构图？” 伯纳德笑了笑，说道：“给我政治庇护，一个新身份，一次全面整容手术，还有一千万美元。” “你要知道，如果你提供的信息没有帮助我们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你能得到的，只有终生监禁，与吃不完的苦头。” “我当然知道，你去打电话，还是现在就杀了我？” 欧阳凤鸣不喜欢跟敌人谈判，可是他不得不跟伯纳德谈判。从伯纳德的神色，他看出这个家伙没有撒谎。 从集装箱里出来，欧阳凤鸣站在船舷上打了电话。 集装箱已经装船，货轮正在为做最后的准备，很快就将离开码头，踏上前往中国上海的航程。 杨怀烈已经把刘雪丽的电话转到了元首办公室的座机上。 薛震远去了隔壁的会议室，正在跟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进行视频会议，商讨刚刚发生的事情。 手机只响了一下，杨怀烈就接通了。 “你是说，他提供的情报能够帮助我们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 “差不多如此。”欧阳凤鸣没有把话说死。“他说，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联络员找他要过几份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 “什么建筑物？” “他不肯说，要我们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什么条件？” “政治庇护、新身份、整容与一千万美元，并且在事情结束后送他前往某个国家，今后再也不去找他的麻烦。” “你觉得可信吗？” “他没有撒谎，只是那些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是否有价值，还无法确定。” “根据阿布哈辛透露的信息，下一次袭击的目标将有很高的价值。” “这样的话，他的话就有很高的可信度。以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能力，肯定无法搞到高价值目标的结构图。”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他的要求，但是要在我们成功阻止恐怖袭击，逮捕与击毙了所有恐怖份子之后才会兑现。告诉他，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求我杀了他。” “我会告诉他，你得马上联系他在瑞士的代理律师，让元首签署赦免令，准备好一千万美元现金。” “我立即处理，等下给你电话。” 挂断电话，杨怀烈去了隔壁，让薛震远暂停视频会议。 “我们的人，逮捕了一名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他曾经向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了几份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 “他想跟我们合作？” “是交易，不是合作。”杨怀烈叹了口气，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你知道，我们从不跟恐怖份子妥协。” “元首，这是一条非常好的线索。如果我们没能把阿布哈辛救回来，就只剩下这一条线索了。”杨怀烈没有多说，因为薛震远知道轻重缓急，也知道阻止恐怖袭击比签署一张赦免令更加重要。 薛震远沉思了一阵，才长出口气。“去打电话吧，我让秘书去准备赦免令。”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回到集装箱里面，只是没把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缝，以便用手机跟杨怀烈通话。 “怎么样，决定跟我交易了？” “伯纳德，你很急嘛。” 伯纳德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放了我，我活不了半个小时，中央情报局不会放过我。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你们合作。当然，我不想孤苦终老，我想找会过去的损失。” “你应该跟中央情报局算这笔账。” “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就是在算这比账。中央情报局没有给我应得的东西，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就要给我报酬。”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跟你一样，认为自己是个真正的爱国者，虽然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情，但是认为没有做错。” “我不是你，也没有为中央情报局卖命。” “有区别吗？”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电话响了起来。 “好的，接过来吧。”欧阳凤鸣把手机放到伯纳德耳边。“你的代理律师，他已经收到由我国元首签发的赦免令，我国正式为你提供政治庇护，并且不再追究你过去做的事情。只是这份赦免令，要在你帮助我们成功阻止恐怖袭击，逮捕与击毙涉案的全部恐怖份子后才会正式生效。” “很公平。” 与代理律师通完电话，确认赦免令没有纰漏后，伯纳德才让欧阳凤鸣收起了手机。 “现在，告诉我，那是什么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 “那些结构图在中央情报局的内部资料库里。” 欧阳凤鸣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很是疑惑的看着伯纳德。 “当然，你们不需要去兰利总部，也不用入侵中央情报局的内部资料库。我在拷贝的时候做了景象文件，储存在办公计算机的一个隐藏分区里面。你们只需要进入我的办公室，就能找到那些文件。” “你在大使馆的办公室？” 伯纳德点了点头，说道：“比起入侵兰利总部，去大使馆的办公室显然容易得多。” “伯纳德，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没能挫败恐怖袭击，不但那些承诺不会兑现，你还会生不如死。”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得抓紧时间。” 欧阳凤鸣很想暴打伯纳德一顿，但是他控制住了情绪。 伯纳德原本打算逃亡，没想过要跟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合作，而且那些来自兰利总部的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无法用来要挟中央情报局，他没有理由带在身上，或者是存放在某个容易获取的地方。 此外，伯纳德为了活命，没有理由撒谎。 此时，瓦罕河谷内。 美军战斗机已经逼近，是两架f-15c，一架在高空待命，另外一架飞得很低，而且用雷达锁定了直升机。 已经进入视觉距离，美军战斗机不会再次使用中程空对空导弹。 直升机帖着河面，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东飞行。只是跟战斗机相比，直升机的速度根本不算快。 “再飞低点！”郭明怀很是焦急。 如果不是受蜿蜒的河谷遮挡，那架逼近的f-15c早就发射了导弹。只是直升机已经飞得足够低了，而且速度达到每小时二百四十千米，即便两名飞行员都很厉害，但是稍有不慎就会机毁人亡。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河道，长度超过五千米。 进入这条河道，直升机就会被追上，那架已经从低空逼近的f-15c战斗机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发射导弹。 唐旭宸朝下方的河道扫了一眼。 已到夏季，雪山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河水非常湍急，水流量也很大，一些礁石密布的河段处还出现了旋涡。 “把手榴弹全都拿出来，能够爆炸的弹药全都准备好。” “你要干什么？” “给美军飞行员制造点麻烦。”唐旭宸转过身来，从坐在后面的特种兵身上摘下两枚手榴弹。“到达前面的河道上空后，把手榴弹投出去，使用延迟时间引爆模式，在直升机后面制造出水幕。” 郭明怀立即明白了过来，马上吩咐手下照做。 现在是夏季，高原上的日照本来就很充足，河面反射的阳光会对格斗导弹的红外导引头产生干扰，所以美军战斗机才始终没有锁定直升机，要把距离缩短得足够近，才能够发射格斗导弹。 手榴弹在河里爆炸产生的水幕，能够遮挡与削弱直升机产生的红外辐射。 美军战斗机无法锁定直升机，就无法用导弹攻击直升机。即便发射了导弹，也有可能在受到干扰后脱靶。 唐旭宸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管用，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很快，直升机进入前方的笔直河道。在飞行了不到一千米后，那架美军的f-15c也来到了河道上空。 “开始！” 唐旭宸、郭明怀与另外一侧门处的两名特种兵同时把手榴弹抛了出去。 八枚手榴弹掉入河里引爆前，f-15c锁定了直升机，而且发射了一枚格斗导弹，只是手榴弹随即爆炸。 直升机没有减速，飞行员把油门杆推到底。 格斗导弹的激光近炸引信受到抛起的河水干扰，在直升机后上方大约二十米处引爆，没有直接击中直升机。 正常情况下，格斗导弹会离目标五米以内引爆战斗部。 “妈的，我们成功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从机舱后方冒出来的浓烟。 “怎么回事？”郭明怀也看到了浓烟。 “一号发动机出了故障。”机长有点慌张，他已经让二号发动机以紧急状态工作，弥补损失的动力。 “还能飞多久？” “我不知道，尽量减轻重量，把没用的东西全都扔掉。” 机舱内的特种兵没有迟疑，立即动手把没用的武器装备抛出去，郭明怀还动手卸下了厚重的舱门。 也许直升机无法飞到国境线，但是多飞一千米，就意味着离祖国近了一千米。 第34章摊牌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直升机失去了控制。 “全都抓紧了！” 机长的吼叫声，发动机的尖锐轰鸣声，机体撞击地面的碎裂声，旋翼断裂时的噼啪声接二连三的灌入耳朵。 坠落的刹那间，唐旭宸侧过身，抓住了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荡来的绳索。 短暂的昏迷后，唐旭宸醒了过来。 直升机斜躺在地上，头低尾高，大概被岩石挡住了，才没侧倾。机舱内全是浓烟，散落断开的电线冒着电火花。郭明怀被安全带挂着，身体前倾，脑袋耷在胸前，还有呼吸，只是失去了知觉。附近有两名特种兵，其中一人的头盔上插着一块旋翼的碎片，另外一人的胸前全是血，恐怕他们都牺牲了。 阿布哈辛！？ 唐旭宸艰难的转过身来，左侧肩膀的剧痛差点让他昏过去。 阿布哈辛不见了，他没在机舱里面。 昏迷了多久，难道有几个小时？ 这时候，唐旭宸感觉到脚踝被抓住，有人正在把他往外面拖。只是试了几下，那人放开了他的脚踝，爬进机舱，解开了他身的安全带，才再次抓住他的脚踝，把他从机舱里拖了出去。 唐旭宸下意识的去拔枪，只是右大腿外侧的枪套里什么都没有。 “是我，别乱动，你的胳膊脱臼了。” “老严？”唐旭宸听了出来，那是严晓非的声音。 严晓非没有回答，把一个棍状物体塞到了唐旭宸嘴里。“忍着点。” 突然的剧痛，让唐旭宸昏了过去，只是又马上醒了过来，因为严晓非非常用力的扇了他两耳光。 这下，唐旭宸也清醒了过来。 左侧肩膀已经裹上了纱布，固定住了脱臼的肩关节。还是有点疼痛，只是比开始那一下轻多了。 直升机斜躺在十多米外的河滩上，没有引发大火，只是机身上有很多地方在燃烧。 “阿布哈辛呢？” “就在你后面。”严晓非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步枪。“能自己走路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只是胳膊脱臼，两条腿完好无缺。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严晓非把一支手枪递给了唐旭宸。“那架美军战斗机很快就会飞回来，也许会轰炸我们。” “郭明怀还活着，得把他救出来。”唐旭宸已经知道，直升机刚刚坠毁。 “来不及了，我们得赶在美军战斗机返回前逃走。” “不行。我去救他，你带阿布哈辛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救援。”唐旭宸爬了起来。“这里离国境线不会太远，救援部队很快就回赶到。如果救援部队没来，你得把阿布哈辛带回去。” 没等严晓非回答，唐旭宸就朝直升机跑了过去。 “妈的！”严晓非咒骂了一句，追上了唐旭宸。 “你干嘛？” “在你兑现承诺前，我得跟着你。要是你小子下了地狱，我找谁算账？” 唐旭宸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郭明怀确实还活着，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两人把他从机舱里拖出来，严晓非迅速检查了一遍，朝唐旭宸摇了摇头。 “严重昏迷，也许颅内出血，我们救不了他。” “那也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妈的，我们完了。”严晓非突然咒骂了一句，只是咒骂，没有情绪上的宣泄，甚至有解脱的意味。 唐旭宸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架f-15c已经转向飞了回来。 战斗机没有投下炸弹，而是朝坠落的直升机俯冲而来。应该是一架制空战斗机，只携带了空对空导弹与副油箱。如果副油箱里的燃油用完了，能用来攻击地面人员的只有机身里面的航炮。 也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几条白色的烟迹。 那架f-15c突然拉了起来，随即就与两条白色烟迹亲密接触，在空中炸成了碎片。在高空盘旋的那架f-15c也遭到攻击，并且快速向地面俯冲，很快就离开了唐旭宸的视野。过了很久，唐旭宸才听到爆炸声。 “怎么回事？” “我们的战斗机来了。” “在哪？” “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严晓非笑了起来，唐旭宸也笑了起来。 虽然前来掩护的战斗机没有进入两人视野，但是它们在附近，像天使一样守护着唐旭宸他们。 那是中国的战斗机，中国的军事力量！ 杨怀烈与薛震远几乎同时接到电话，内容相差不大。中国空军紧急出动的两架j-10在瓦罕走廊上空击落了两架美军的f-15c战斗机，发现了坠毁在离中阿边境线大约五十千米处的直升机，还发现了幸存者。 清除空中威胁后，刘雪丽立即命令在边境附近待命的另外一架“黑鹰”直升机出动。 “救援部队已经出发，半个小时后就能把他们接回来。”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很是严峻。 虽然国家安全委员会批准了薛震远授权进行的军事行动，但是击落美军战斗机，意味着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我去给弗兰克打电话。” “老杨，你认为美国当局会善罢甘休吗？” “阿布哈辛已经在我们手上，还有那个叫伯纳德的中央情报局人员，他们提供的证词足够证明中央情报局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染，甚至与我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除非美国当局打算跟我们撕破脸皮，置自己的国际威望于不顾，不然就得吞下这颗苦果，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问题是，我们没有拿到他们的证词。”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知道阿布哈辛与伯纳德在我们手上，美国当局就得妥协，压下这起事件。”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给美国总统打电话。” “元首……” “如果这只是情报机构之间的明争暗斗，我不会插手干预，但是现在涉及到了直接军事对抗，首脑直接对话更有效。” 此时，美国总统奥克朗正在听取弗兰克汇报情况。 虽然中央情报局局长不是部长级官员，不在***的内阁成员之中，但是有直接向总统汇报工作的权力。 让国防部出动战斗机去搜索与拦截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直升机后，弗兰克知道，这件事再也瞒不下去了。如果总统从其他渠道获得消息，弗兰克将非常被动，所以弗兰克决定主动向总统说明情况。 奥克朗的脸色很难看。 虽然奥克朗早就知道，中央情报局做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 这几年，中央情报局比较低调。主要是“棱镜门事件”让全球新闻媒体重点关注美国的另外一家情报机构，不再像以往那样重视中央情报局，因此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负面报道少了很多。 大概正是如此，中央情报局才更加的肆无忌惮。 原本应该以打击恐怖组织为己任的情报机构，竟然暗中支持恐怖组织，哪怕那些恐怖组织并不针对美国。 这样的事情曝光，弗兰克难逃其咎，奥克朗也会受到牵连。 法理上，中央情报局从事的涉及到其他国家的秘密情报行动，都要获得总统授权。至少美国的选民会认为，中央情报局是在总统的默许下做的这些事情，因此应该由总统承担所有责任。 奥克朗很无辜，他根本不知道“冰点行动”，甚至没有听说过。 虽然奥克朗批准了针对恐怖组织的秘密渗透行动，让中央情报局的人员通过渗透，从恐怖组织内部获取情报，但是他从来没有批准暗中支持恐怖组织的行动。弗兰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以渗透恐怖组织的名义暗中支持那些针对其他国家的恐怖组织，达到控制这些恐怖组织的目的。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红色座机，那是遇到紧急事件才使用的电话。 奥克朗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好的，接过来吧。”奥克朗摁下了免提键，然后放下话筒，对弗兰克说道，“中国元首打来的电话。” 弗兰克立即起身走了过来。 “总统，电话已经接通了。”麦克风里传来了秘书的话语。 “元首阁下，我是奥克朗。” “总统阁下，很高兴能跟你通话。” “我也一样。对于贵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我表示真诚的慰问，也希望贵国能够尽快把恐怖份子绳之以法。” “总统阁下，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怎么，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吗？” “总统阁下，我希望你能够询问你的情报机构主管，特别是中央情报局局长，问他是否掌握了相关情报。” “这不可能，我们……” “几个小时前，一名叫伯纳德的贵国情报人员向我国申请政治避难，我已经签发了针对他个人的赦免令。” “什么？”奥克朗立即朝弗兰克看了过去。 “做为交换，他提供了很多关键情报，其中一些表明中央情报局与我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有染。当然，这也许是中央情报局擅自采取的行动，总统阁下未必了解情况，所以我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我会立即展开调查，尽快给您答复。” “还有，几分钟前，我国的战斗机在掩护抓捕恐怖份子的行动中，击落了贵国的两架战斗机。” “元首阁下，你在开玩笑吧？” “事情刚刚发生，总统阁下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奥克朗哪敢迟疑，立即朝弗兰克挥了挥手，让他给五角大楼打电话询问情况。奥克朗同时意识到，薛震远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是在询问情况，而是向美国政府摊牌，在要挟美国政府！ 第35章间谍 总统与中国元首的通话结束时，弗兰克已是满头大汗。 国防部证明了中国元首的话，就在几分钟前，那两架前去搜索与拦截中国情报安全结构直升机的f-15c战斗机在瓦罕走廊上空被击落，而且在此之前，已经发现与击落了中国的直升机。 针对这起突发事件，国防部开始调整在阿富汗的军事部署，为报复行动做准备。 奥克朗立即给国防部长下达了命令，停止一切针对中国的军事部署，让所有正在调动的部队就地待命。 总统不是担心美军打不赢中**队，而是美国在这起事件中不占理。 只要中国当局公布掌握的情报，不但美国的国际威望将遭受毁灭性打击，还会把更多的国家牵扯进来。 “冰点行动”所涉及到的国家，不仅有中国，还有俄罗斯、印度与巴基斯坦。 中国元首没有立即把消息公开，而是首先给美国总统打了电话，摆明想用妥协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在总统注视下，弗兰克如坐针毡，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个伯纳德知道多少？” “足够多。” “这么说，我们没有回旋余地，只能受中国要挟？” 弗兰克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中国元首只是在虚张声势。” “拿足以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军事冲突来虚张声势？” “他的目的显然是要平息冲突，而不是与我们爆发冲突，更不是引发战争，也就有理由虚张声势。” 奥克朗锁紧眉头，这到是事实。 如果奥克朗没有给国防部长下达命令，美军展开报复性军事行动，中美两国就有可能爆发战争。 至少是一场大规模军事冲突。 “还有，阿布哈辛未必已经落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手中。” “你能确定？” “我们的战斗机被击落之前，击落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直升机，而那架直升机进入阿富汗，显然是为了接走重要人员。” “阿布哈辛在直升机上面？” 弗兰克点了点头，说道：“除了阿布哈辛，还有什么样的重要人物需要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派直升机前去接应？” “他可能还活着。” “就算他还活着，也没有到达中国。此外，如果他交代出了与我们的关系，也就肯定交代出了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所有消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目的是阻止恐怖袭击，在获得了关键情报之后，未必会冒险把他接走。关键是，中国当局没有理由为了把他送上法庭接受审判与我们开战。” 奥克朗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伯纳德提供的情报也足够了。” “伯纳德未必去了中国。” “是吗？” “伯纳德确实逃走了，不过是逃亡，而不是叛逃。要不然，他早就进了伊斯兰堡的中国大使馆。还有，他在逃亡之前，只带走了一些现金与几本护照，没有带走能够直接指控我们的证据。” “你能确定？” 弗兰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人员已经搜查了他的住所，还检查了他的办公室，没有发现任何与之有关的线索。他在逃亡时走得非常仓促，根本没有时间带走与我们有关的直接证据。就算他提供了证词，我们也可以推掉。没有直接证据，他提供的证词不会有多少法律效力。” “有了他的证词，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迟早能获得证据。” “我们得立即销毁所有证据。” 看着弗兰克，奥克朗突然笑了起来。 “总统，这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在保护美国联邦政府，保护美国的国家利益。事情结束后，我会递交辞呈，承担全部责任。” “弗兰克，你很聪明。” 弗兰克勉强笑了笑，总统不是在夸奖他。 “立即去做，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受中国元首要挟，但是我更不想跟中国爆发战争。” 弗兰克立即答应了下来，他不是战争狂人，只是在为“冰点行动”擦屁股。 此时，伊斯兰堡，美国大使馆。 杰茜卡挂断电话，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差点撞上一个人。 “杰茜卡，你在干嘛？” “简妮，你说呢？” 那名女员工笑了笑，说道：“看你的样子，挺慌张的。” “突然来了那么多特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放心吧，大使馆很安全。” 杰茜卡勉强笑了笑，神色稍微平静了一点。 “对了，晚上有安排吗？” “还没想好。” “有个派对，去不去？” “什么派对？” “外交人员的派对，就在我们的住所附近，有很多人参加，而且大多是单身，我觉得你应该去。” “让我想想吧。” “行，下午再找你。” 等那名女员工进了厕所，杰茜卡才朝楼梯走去。 伯纳德的办公室在三楼，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有两扇门通往相邻的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杰森的办公室，另外一个是储藏室。 大使馆的警卫封锁了伯纳德与杰森的办公室，门外还有两名情报机构的特工。 杰茜卡走出楼道时，两名特工注意到了她，只是没有叫住她。这层楼里有很多外交官员的办公室，杰茜卡是大使的秘书，经常给其他外交官送文件资料，来这层楼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趁两名特工不注意，杰茜卡进了伯纳德办公室旁边的储藏室。 那扇通往伯纳德办公室的门已经锁死，不过不是没有办法打开。大使馆里的所有房门使用的都是电子锁，只是根据各个房间的用途设置了不同的安全级别，只要有对应的安全级别与密码就能打开。 走到门边，杰茜卡从内衣里取出了一张门卡。 那不是她的门卡，她只是一名秘书，安全级别很低。警卫封锁了伯纳德的办公室后，只有大使与安全主管有权进入。 这张卡，来自大使。 伯纳德的办公室里面，所有文件柜与抽屉都帖上了封印，在办公桌附近还拉起了一条黄色警戒线。特工已经检查了所有文件，查看了存放在计算机里的资料，接下来将由专业人员进行深度调查。 杰茜卡走到办公桌旁，激活了处于睡眠状态的计算机。 虽然伊斯兰堡经常断电，但是大使馆自备了发电机，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没有在下班时关闭计算机的习惯。 没花多少功夫，杰茜卡找到了那个隐藏分区，调出了里面的文件，在输入密码后，打开了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文件没错后，杰茜卡把一支电子储存器接到了计算机的通用插口上。 杰茜卡是纯正的美国人，其先辈在美国建国之前就来到新大陆，家族中有很多人参与了美国**战争、南北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她的祖父就是二战时飞虎队的飞行员，并且在二战结束后致力于中美民间交往。上个世纪七零年代，她的祖父还参与了乒乓球外交活动。 小的时候，杰茜卡从祖父那听到了很多与中国有关的故事。 在她的印象中，中国是一个很遥远、也很神奇的国家。那里的人很友善，而且对待朋友非常真诚。 在祖父讲的那些故事中，有一个让她的印象非常深刻。当时，祖父驾驶的战斗机在日战区上空被击落，他在跳伞后被中国村民收留。为了保护他，整个村子的一百多名村民没有一个向日军屈服。日军杀害了所有村民，连几岁的孩子都没放过。那些村民都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来打日本鬼子的战斗机飞行员。也仅仅如此，他们就为这个素不相识的美国人牺牲了一切。 祖父最爱讲这个故事，每次讲到那些村民英勇就义时，她都掉下眼泪。 什么样的民族才会有这样的人民，才会有这样的英雄气概？ 十二岁那年，杰茜卡跟随到驻华领事馆工作的父母去了中国，而且一住就是六年。在最后两年里，她单独走遍了中国大地，去了祖父当年跳伞藏身的那个村子，去了飞虎队驻扎过的机场。 她也见到了很多人，包括那个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杰茜卡知道，在中美正式建交后，祖父带着十万美元回来过，打算回报救命恩人，却被拒绝了。村里的小学是就是用那笔钱建设的，就在当年日军屠杀村民的空地上，现在是一座篮球场。 在离开中国之前，杰茜卡成了军情局的间谍。 拷贝好文件，杰茜卡拔下了电子储存器。这时候，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杰茜卡没有迟疑，立即掏出手机，接上电子储存器，拨通一个电话号码，选择了发送文件。她刚把手机与储存器揣进裤兜，房门被推开了。 “杰茜卡，你被捕了。”冲进来的是大使馆安全主管与两名警卫。“没想到，你竟然是叛国贼。” 杰茜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把她带出去。等等……”安全主管走过来，在杰茜卡身上搜了一遍，掏出了放在她裤兜里的手机与电子储存器。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文件发送完毕”的提示信息。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看着愤怒的安全主管，杰茜卡仰起了头。这一刻，她真正认识了那些在敌人枪口下昂首挺胸的中国村民。 第36章个人行为 杨怀烈赶回来的时候，刘雪丽手下的技术人员已经处理好了刚刚获得的信息。 “开始吧。” 刘雪丽打开视频通信系统，唐旭宸的头像出现在了屏幕上。他在五分钟前登上了前去接应的直升机。 “我们已经获得伯纳德说的那些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总共有五张，全是通风系统的结构图。经过第一轮对比分析，已经确认其中一张是上合经合组织首脑会议的主会场。”刘雪丽做介绍的时候，技术人员把分析报告显示在另外一面屏幕上，以同步发送的方式传给了唐旭宸。“保全公司内，泄露的神经毒剂已被完全中和，国安部还对三号储存塔内的神经毒剂做了定量分析，确认被偷走的神经毒剂不超过一千克。如果这些神经毒剂扩散，刚好覆盖首脑会议主会场。” “另外四张图纸呢？”唐旭宸问了一句。 “还在处理，我们没有在资料库中找到匹配的建筑物。” “这些图纸可靠吗？” “绝对可靠。”杨怀烈回答了这个问题。“图纸由‘美人鱼’获取与提供，你比我们都了解她。” “她怎么样了？” “已经失去联系，可能已经被捕了。”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足够证明，恐怖份子的下一个目标是上合组织首脑会议。相关行动已经移交给国安部，我要你尽快赶回来。” “杨局，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就这么简单。” “杨局……” “恐怖份子获得了主会场的通风系统结构图，还获得的了神经毒剂，足够杀死里面的所有人。” “提前离开的那些恐怖份子怎么解释？” “恐怖袭击的行动人员。”刘雪丽说了一句。 “让他们在行动开始前几天才从阿富汗出发，然后跨越大半个中国本土，前往上海发起恐怖袭击？” “不可能吗？” “如果我是阿布哈辛，至少会提前一个月部署行动人员，绝对不会在行动开始前几天才派出去。别忘了，在保全公司袭击事件发生后，我们必然会提高国土安全警戒级别，加强安全防范，监视国内的可疑人员，而在一个月前，我们根本不会有这方面的准备，部署人员更加便捷。” “一个月前，阿布哈辛不知道能否获得神经毒剂。” “如果阿布哈辛打算袭击首脑会议，会在乎几名手下？即便没有获得神经毒剂，他也可以把派出去的人员撤走。” 刘雪丽还想争辩，杨怀烈朝她压了压手。 “小唐，你认为有蹊跷？” “杨局，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即便我们没有获得伯纳德提供的情报，也会加强首脑会议的安保措施。如果阿布哈辛的目的是袭击首脑会议，也就是把上合组织成员国的首脑当成袭击目标，必须让恐怖份子潜入主会场，在不被安保人员发现的情况下，在通风系统里释放神经毒剂。”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好吧，就算阿布哈辛派去的那些恐怖份子比我们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还要厉害，顺利通过了重重关卡，带着装有神经毒剂的装置进入了主会场，还找到了通风系统的入口，顺利释放了神经毒剂。就一定能成功？我们已经知道神经毒剂失窃，国安部肯定会在主会场安装探测装置，还会暗中准备足够多的防毒器具。只要探测到神经毒剂，会立即使用防毒器具，对人员进行全面疏散。也许会议会中断，但是不会有国家首脑身亡。” 这下，刘雪丽是哑口无言了。 杨怀烈锁紧眉头，沉思了一阵，说道：“那么，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袭击上合组织首脑会议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有限的力量集中部署到上海。” “确实有这种可能，可是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 “那四张结构图里至少有一张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袭击目标，得扩大调查范围，尽快查清楚。”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朝刘雪丽看了一眼。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会扩大调查范围，尽最大的努力查清楚情况。” “此外，安排一架运输机，送我去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杨怀烈有点疑惑。 “我们获得的线索，几乎全与巴基斯坦有关，我觉得下一次恐怖袭击，未必会发生在我国境内。” “这只是你的推测。” “提前离开山谷的那伙恐怖份子，到达上海至少需要好五天，而前往伊斯兰堡最多只需要两天。此外，失窃的那些神经毒剂，如果走海运的话，最多五天之后，也就是在上合组织首脑会议召开当天就会到达巴基斯坦。在唐山附近有好几座港口，天津、秦皇岛与大连都有发往巴基斯坦的货轮。” “东伊斯兰圣战军从未针对巴基斯坦发动过恐怖袭击。”刘雪丽说了一点。 “我们这么认为，不就是问题吗？”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阿布哈辛明确提到，在下一次恐怖袭击发生之后，整个世界都会改变。能改变世界的绝对不是一千克神经毒剂，也不是针对上合组织首脑会议的恐怖袭击，而是一种更加具有毁灭性的力量。” 杨怀烈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刘雪丽也露出了震惊神色。 “这种力量，我们有，而且很强大。巴基斯坦也有，虽然不像我们那么强大。” “你说的是核武器？”刘雪丽说了出来。 “比最具杀伤力的化学武器还要有价值的，只有核武器。” “这……这也未免太疯狂了吧？” “对恐怖份子来说，这算不上疯狂。别忘了，东伊斯兰圣战军在本质上是一支分裂性质的恐怖组织，其最高目标是把我国的西北地区分裂出去，建立一个由他们控制与主宰的伊斯兰国家。” 刘雪丽没再多说，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我会为你安排一架运输机，联系巴基斯坦军方的情报机构。” “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在我们抓捕了阿布哈辛之后发生的事情，恐怕巴军方情报机构有内鬼。”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不能给你任何安全保证。” “把我送过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会搞定。”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在巴基斯坦工作了好几年，多少有些朋友。” “你得知道，要是发生意外，我不会帮你擦屁股，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个人行为，与局里无关。” “杨局，我全都明白。我只要一些必要的情报支援，让我能够追查下去。” “这些事，小刘会安排。” “此外，得尽快审讯阿布哈辛。”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获得新的线索，小刘会跟你联系。到了伊斯兰堡，会有人接应你。” “杨局……” “放心，是我的人，绝对可靠。真像你猜测的那样，你一个人肯定搞不定，需要一名得力助手。” “好吧，我这边有了收获，也会及时跟你们联系。” 结束视频通信，唐旭宸才发现严晓非一直看着他。 机舱内，只有唐旭宸与严晓非。郭明怀在直升机到来前就死了，阿布哈辛依然处在深度昏迷之中。因为负责接应的特种部队全军覆没，所以跟随这架备用直升机前来的只有两名飞行员。 “你得把阿布哈辛送回军情局总部，我……” “让我回去写行动报告？”严晓非笑了笑，说道，“我说过，在你兑现承诺前，我会一直跟着你。” 唐旭宸有点无语，觉得严晓非比女人还难以应付。 “这不只是对我的承诺，而是对队长，对所有为你牺牲的战友的承诺。” “好吧，你跟我去巴基斯坦。”唐旭宸没再罗嗦，因为直升机已经进入中国领空，即将到达边境附近的野战机场。 唐旭宸给了严晓非一个承诺，即让严晓非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为阵亡的战友报仇。 到达野战机场，唐旭宸把阿布哈辛交给了随后赶到的军情局特工，让他们搭乘直升机前往几百千米外的空军基地。 一个多小时后，军情局派来的运输机到达。 因为要瞒着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所以唐旭宸与严晓非得在运输机着路前跳伞，而不是直接前往白沙瓦空军基地。 运输机上有为两人准备好的降落伞。 此时，巴基斯坦境内，欧阳凤鸣正驱车赶往伊斯兰堡。 按照原先的安排，他将去接应代号“美人鱼”的谍报人员，把她送出巴基斯坦。只是杨怀烈在一个多小时前打来电话，“美人鱼”已经暴露身份，被美国情报机构逮捕，接应行动取消，欧阳凤鸣去接应秘密进入巴基斯坦的情报人员，协助其展开调查，并且直接听命于这名情报人员。 欧阳凤鸣不喜欢受别人指挥，而且数年来一直是单独行动，从不与别人合作。 之前，杨怀烈多次要给欧阳凤鸣安排搭档，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单独行动更加方便。 只是这次事关重大，就算他不大乐意，也只能接受杨怀烈的安排。 第37章交货 拉瓦尔品第，查克拉拉空军基地。 这是一座综合机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即贝娜齐尔-布托国际机场。虽然坐落在旁遮普省的拉瓦尔品第，但是离伊斯兰堡很近，是巴基斯坦的第三大国际机场，主要为伊斯兰堡服务。 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机场仍然很繁忙。 把车在路障前停下，克拉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证件，放下车窗后，把证件递给了站在外面的机场警卫。 完成正常检查后，警卫又对着证件上的照片仔细打量了克拉克一番，才挥手示意放行。 那是一张美国外交人员的证件，虽然是伪造的，但是与真的没有区别，只是没在美国大使馆备案而已。 进入机场，克拉克驾车朝外交专机停机区驶去。 他不是来搞恐怖袭击的，只是来取一件货物。因为这里也是空军基地，所以开始经过的只是第一道关卡。划分出来的各个区域都设了单独的关卡，必须持有相关证件，才能前往相应的区域。 外交人员证件，只能让克拉克前往外交专机停机区。 克拉克提前五分钟到达，在他通过第二道关卡，把车停在机库大门外的时候，那架美国的外交专机正在降落。 这是一架穿梭外交专机，美国***从航空公司租赁了十多架客机，专门在各国首都之间运送外交人员。这架b-767就是其中之一，其出发地是中国首都北京，在伊斯兰堡做短暂停留之后将飞往利雅得。 舱门打开的时候，克拉克下了车，朝位于主起落架后面的货舱舱门走去。 在伊斯兰堡下飞机的外交人员不到十人，他们将搭乘大使馆的车辆离开机场，克拉克是来取走一只托运的旅行箱。 这是一只用工程塑料制成的旅行箱，黑色的，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什么特点。 拿到旅行箱，克拉克立即驾车离开机场。进入市区前，他把轿车拐进了一条较为偏僻的道路。下车后，他戴上了防毒面具，才打开了放在后备厢里的旅行箱。虽然旅行箱是用塑料制成，但是在箱盖上安装了一圈密封胶条，而且内部压力比大气压低一点，打开的时候有点费力。里面装着一具与旅行箱内部尺寸完全一致的金属柜，表面有一个小型液晶面板，上面显示着几组数字。用准备好的仪器检查后，他才摘下防毒面具，关上了旅行箱，才驾车驶往市区。 克拉克很小心，进入市区后绕了好几个弯，确认没被跟踪之后，才去了市区北面的一座露天堆放场。 这座堆放场属于附近的火力发电厂，因为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伊斯兰堡的电力供应非常紧张，发电厂的机组都在满负荷工作，所以囤积在堆放场里的煤炭很少，视野没有受到遮挡。 把轿车开到一辆抓车后面停下，克拉克从腋下枪套里拔出了手枪。 退出弹匣察看了一下，他又拉开枪套检查了弹膛，最后才把手枪别在腰后，也就是最方便拔取的地方。 大约五分钟后，三辆车来到了堆放场。 是三辆在巴基斯坦很常见的面包车，看上去都很破败，与经常出现在市区狭窄小巷里的同类车辆很相似。 每辆车上各有四个人，能通过车窗看到这些人携带的ak步枪。 等到三辆面包车停好，克拉克让轿车的大灯闪了三下。 六个人从前面两辆面包车上下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空着手，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家伙提着一只箱子，另外四个持ak步枪的家伙在下车后就向两侧散开，而且一直盯着轿车，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们没有靠近，在距离轿车大约二十米处停下了步伐。 克拉克在这个时候下了车。 “东西带来了吗？” “钱呢？” 问话的那个家伙招了招手，在他身后提着箱子的那个家伙快步走过来，把箱子交到了克拉克手上。 “二百五十万美元，按照你的要求，全是旧钞。” “应该没错。”克拉克打开箱子随意翻了几下，又掂量了一下分量，才掏出一部手机抛给了带头的那个家伙。 “这是什么？” “离开后，我会打电话给你。不要翻我的轿车，如果开启方式错了，你们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被死在这里。” “你……” “你们知道规矩，我只负责运送，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带头的那个家伙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克拉克也没再跟他罗嗦，转身朝堆放场外面走去。 上了藏在堆放场外面的一辆轿车，并且在驶出几千米，确认没被跟踪后，克拉克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货物在轿车后备厢里，箱子的开启密码是六个星号。” 没等对方回答，克拉克把手机抛出了车外。 他已经完成任务，把货物交了出去，现在该去享受那二百五十万美元了。 此时，伊斯兰堡北面。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不是没有交集，在过去几年里，欧阳凤鸣至少三次暗中参与由唐旭宸负责的情报行动，只是两人从没见面，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首次见面，双方对对方都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你是来调查恐怖袭击事件的？” “理论上，调查工作由我负责。” 欧阳凤鸣有点疑惑，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最先由我接手，只是上面派我去阿富汗追查真凶，所以把后方情报支援工作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有收获？” “算是吧，不过意义不大。” “局长已经跟我说了，你觉得恐怖份子盯上了巴基斯坦的核武器，所以才让我留下来协助你。” “留下来？”这次是轮到唐旭宸不大明白了。 “如果不是为此，我已经搭上了国际航班，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到目的地了。” “这么说，是我拖累了你。” “要算账，我也不会找你。”欧阳凤鸣随意笑了笑，说道，“你有这样的猜测，准备从何处下手。” “得找几个关键人物交流下感情。” “巴军方情报机构的负责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巴军方情报机构出了问题，而且牵扯到核武器，那么肯定很严重。” “有高级情报人员叛变。” “像我们这样的行动人员，根本没有资格，对吧？”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问题是，那些关键人物都不简单，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肯定会加强防范。局长说了，这是个人行动，局里最多提供情报。凭我们三个，接近这些家伙可不容易。” 唐旭宸没有否认，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他认识一些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高级官员，但是并不了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日常活动规律。此外，这里是巴基斯坦，杨怀烈只派欧阳凤鸣协助他，没有提供更多的帮助。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巴军方情报官员，并且让他们开**代出实情，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我们应该转变一下思路。” “什么意思？” “就算巴军方情报机构有叛徒，也得有人收他们。”欧阳凤鸣笑着看了唐旭宸一眼。 “中央情报局。” “如果我们能在中央情报局那里挖出些什么来，也许会事半功倍。” 唐旭宸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我审讯过那个叫伯纳德的情报人员，为了保住性命与下半生的幸福生活，他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出来。” “是你抓走了伯纳德？” “算是吧，不过主要是他太蠢了。”欧阳凤鸣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他提到了提供给恐怖份子的建筑物系统结构图，我们已经知道，其中一张是上合组织首脑会议主会场的通风系统结构图。” “这只是个幌子。” “我也这么认为，另外四张结构图还没查清楚，也许那四栋建筑物不在我国境内。” 唐旭宸点了点头，这是他最大的疑惑。 “关键是，伯纳德没有提到跟东伊斯兰圣战军人员见面的事。” “什么意思？” “显然，他没有与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人员直接接触，只是保持间接联系，最多通过电话交换信息，从来没有见过面。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中央情报局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了很多支持。” “他会不会有所隐瞒？” “协议定得很清楚，如果我们没能阻止恐怖袭击，所有承诺都将作废，而且他在我们控制之中。” “也就是说，有专门人员负责与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人接头。” “而且他不知道，至少不认识，没有直接插手这些事情。” “妈的。”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很明显，中央情报局的参与程度比我们查到的深得多。伯纳德只是一颗明子，随时有可能牺牲，所以知道的并不多，没有涉及到最为核心的部分。” “而且通过他，还能够掩盖真相。”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认为查到他这里就揭开了真相，就不会继续调查下去。”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调查下去？” “我们得去救一个人。” “谁？” “你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知道欧阳凤鸣说的是谁了。 第38章常规行动 美国大使馆，地下车库内。 看着周围那几名穿西装戴墨镜的家伙，巴克利怎么也想不明白，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怎么是这么个叼样。 难道他们不知道，情报人员应该低调一点吗？ 他们这副模样，别说在伊斯兰堡，就算在曼哈顿也会被一眼认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情报人员一样。 还有那四辆威猛高大的越野车。 在伊斯兰堡，别说是配备了排量在六升以上的v8发动机、售价超过十万美元一辆的高级越野车，即便是城市suv都很少见。当年，中央情报局顺藤摸瓜找到基地组织大佬，就是那家伙的一名信使驾驶的是一辆很少见的越野车，结果被情报机构跟踪找到他的住处，将他们一网打尽。 即便现在是晚上，一支由四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也很醒目。 类似的纰漏还有很多，比如那些情报人员只携带了连耗子都打不死的自卫手枪，使用的是极易被监听的通信设备，没有人穿防弹衣，车辆也没安装防弹玻璃，甚至没有为可能遭到的袭击制定备案。 巴克利觉得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里是伊斯兰堡，世界上恐怖袭击频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别说是一群只带了自卫武器的情报人员，即便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军警，也经常在市区内遭到恐怖份子伏击。 巴克利有点无语，只是觉得担心也没用。 这只是一次常规行动，把一名叛变的外交人员送往位于郊外的安全屋，然后由巴克利他们审讯这个在遭到一顿毒打后依然不肯开口的小娘们，让她交代出窃取的情报，最后再处理掉她。 对巴克利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次常规行动。 押送与拷问一名被制服的女间谍，显然比去阿富汗的山谷里对付一伙悍不畏死的特种兵轻松得多。 “队长，别闷闷不乐的了。” 听到比尔的话，巴克利走过去，接住递来的香烟。 有几名情报人员朝他们看了过来，只是没有阻止他们吸烟。 巴克利知道，在这些初出茅庐的情报人员眼里，他们这些在情报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秘密人员就是不败神话。 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差别。 巴克利等四人穿的都是便装，而且很邋遢，一看就知道是在贫民窟的集贸市场上买来的廉价货。这样的着装不好看，却很适用。在宽大的外套里面，除了能够藏入一支手枪，还能挂上一把冲锋枪或者一支卡宾枪，甚至能在外衣的内口袋上挂几枚手榴弹。此外，就算穿上一件加装了陶瓷防弹板的防弹衣，也不会显得太过臃肿。宽松的牛仔裤便于运动，还能在后腰上与裤脚处别上手枪。如果系上皮带，挂上几个卡宾枪的弹匣，或者是几枚手榴弹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着装，更能让他们混迹于市井小民之中。 巴克利还没把烟抽完，电梯门就打开了，两名情报人员押着那名戴着手铐与脚镣的女间谍走了出来。 “有这个必要吗？”比尔嘀咕了一句。 巴克利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那只是一个女人，虽然很丰满，但是很弱小，还遭受了一顿毒打，鼻梁已经断了，嘴角也破了，被一对丰满**顶起的白衬衫上还沾满了鲜血，走路的时候更是踉踉跄跄，抬腿都很吃力。 这样的女人，需要如此特殊照顾？ 安全主管走了过来，扫了巴克利等四人一眼。“你们谁是队长？” 巴克利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打量了安全主管一番。 “她就交给你们了。把她送到安全屋之后，我的人就要撤回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没有要求提供护送。”巴克利一点都不客气。他根本看不起安全主管，因为他注意到安全主管的右手裹着纱布，还渗出了鲜血。显然，拷打女间谍的就是安全主管，而巴克利认为，男人不应该打女人。 审讯方式有很多种，拷打是最愚蠢的一种。 “不管怎么样，我的责任到此。如果出了意外，得由你们负责。” “那你得让你养的那些狗，不但要学会叫，还要学会咬人。不会咬人的狗，只配留下来看门护院。” 巴克利故意提高嗓音，让周围的情报人员都听到了。 “你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赶紧出发。”安全主管压了压手，让那些被激怒的情报人员冷静下来。也许其他情报人员不清楚巴克利他们的底细，可是安全主管知道不能得罪这些不要命的家伙。 巴克利也没罗嗦，让三名手下上了车。 做为行动负责人，巴克利理所当然的与女间谍坐同一辆车，而且让比尔开车，一名情报人员随行。另外两名手下上了一辆越野车，其他情报人员乘坐剩下的两辆越野车，总共有十四名押送人员。 对于押送一名女间谍来说，这支队伍已经足够庞大了。 车队驶出大使馆地下车库，由巴克利那两名手下乘坐的越野车在最前面，巴克利乘坐的越野车在中间，后面是两辆情报人员乘坐的越野车。巴克利并不相信那些情报人员，没让他们到前面开路。 车队在市区里转了几圈，确认没被跟踪后，才驶上了通往郊外的公路。 巴克利有点担心，这支车队确实太醒目了。 一路上，他都在留意超过车队与迎面驶来的车辆。 夜晚，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大多是一些货车，很少看到轿车，而且超过车队的轿车更是寥寥无几。车队出城后只有三辆轿车从右侧超过去，而且都很普通，看上去像是专门跑长途的出租车。 “队长，你在担心什么？” “小心一点，总没坏处。” 比尔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眼巴克利，笑着说道：“你要一直这样，我敢保证，不到四十岁，你就会阳痿。”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情报人员差点笑出声来。 巴克利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比尔。他很喜欢比尔，只是这个家伙的那张嘴很臭，也许从未刷过牙。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个地方。不但没酒喝，到了晚上，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多久。” “希望如此。” “那就少说废话。做完这见事，我们就能去别的地方。” 比尔瘪了瘪嘴，没再跟巴克利开玩笑。 巴克利把目光转到了车窗外，车队已经离开市区，只是道路旁边仍然有很多房屋，那是伊斯兰堡的贫民窟。 在这座人口接近两千万的城市里，八成以上是贫民，而且很多一贫如洗。 贫民窟既是犯罪的温床，也是恐怖份子的安乐窝。即便在大白天，全副武装的巴基斯坦军警也不敢贸然进入贫民窟。 让巴克利选择的话，他会住在贫民窟里，而不是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里。 只要蓄上胡须，戴上圆顶帽，穿上穆斯林长袍，巴克利就能混迹其中。要是伪装成穆斯林妇女，那就更没问题了。以往在阿富汗的城镇里执行秘密任务，巴克利经常装扮成成年妇女。没有人能够看到被黑色面纱遮住的面孔，而且宽大的长袍里面可以藏匿像突击步枪这样的自动武器。 其实，巴克利有点想念阿富汗。 回到巴基斯坦，巴克利总是时不时想起那伙悍不畏死的特种兵，觉得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巴克利很敬佩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因为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 如果出在他们当时的境况下，巴克利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像他们那样勇敢，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战斗。 他们都死了，但是死得很光荣。 跟他们那样的战士作战，不管是敌人、还是战友，都是一种荣誉。 希望再也不要在战场上遇到他们那样的特种兵！ 巴克利笑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队长，你怎么了？” “没事，专心开车。” “回来后，你就不大正常，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你的脑袋才出了问题。” “等我们离开了巴基斯坦，要不要找个小妞帮你看看？” “比尔，你再胡说八道，老子让你下半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比尔也笑了起来，还笑着说道：“从理论上讲，只要我还活着，而且出得起钱，就能够碰女人……” 巴克利从来没在言语上战胜过比尔，他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小心——” 爆炸来得很突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情报人员大声喊叫出来之前，比尔就一脚踩死了刹车。 越野车靠着惯性向前滑行，前方那辆则在明亮的火光中升入了夜空。 爆炸声几乎同时传来，巴克利条件发射的侧过身，一把拽住坐在旁边的女间谍，把她压到了座位前的地板上。 在巴克利拔枪的时候，后面两辆越野车没有刹住，依次撞了上来。 “砰——砰——砰——” 枪声连响三下，比较低沉，是使用七点六二毫米子弹的步枪，从开枪频率来看，应该是半自动狙击步枪。 “比尔……比尔——” 比尔没有回答，他已经死了，车窗与座椅上全是鲜血与脑浆，子弹打穿车窗玻璃，打爆了他的脑袋。 巴克利没有起身给狙击手当靶子，那些情报人员却没有这么精明。 第39章营救 头车被一枚埋设在道路中央的炸弹炸飞，至少有一千克tnt。因为炸弹恰好在越野车行驶到正上方时引爆，而车队的行进速度在每小时八十千米以上，所以炸弹使用的是一种触发类电子引信，不是遥控引信。 也许是无线电近炸引信，或者是激光近炸引信。 如果是普通的触发引信，无法确保炸弹在行驶速度不断变化的车辆正下方引爆。 不管是无线电近炸引信、还是激光近炸引信，都是标准军用装备，主要用在各种制导弹药上。别说恐怖份子，即便是一般的情报人员也无法搞到这样的高级装备。再说了，恐怖份子未必知道如何使用。 狙击手埋伏在车队右方或者右前方，袭击却来自左后方。 除了那名狙击手，至少还有两名袭击者。他们使用的不是容易搞到的ak步枪或者发射五点五六毫米枪弹的卡宾枪，而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北约标准口径子弹的突击步枪，而且听枪声，很像scar-h。 这种由比利时fn公司研制的突击步枪，市场售价在两万美元以上，相当于akm步枪的四十倍，对维护保养的要求比较高。恐怖组织不会购买如此昂贵的枪支，恐怖份子也未必懂得如何保养。 左后方的两名袭击者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间距，一直在点射，每次开火都能击中一名情报人员。两人交替掩护推进。埋伏在右侧的狙击手，封死了情报人员的逃跑线路，把情报人员赶到车队左侧，暴露在另外两名袭击者的枪口下。三人的战术配合很到位，简直就是一个默契的战斗小组。 他们绝对不是恐怖份子，也不是情报机构的普通情报人员。 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头车被炸飞到最后一名情报人员中弹倒地，前后不到二十秒。 巴克利一直呆在车上，尽量伏低身体。 袭击者没有胡乱扫射，不用担心被流弹打中。 从左后方到来的两名袭击者已经散开，一人走到车队右侧，另外一人在左侧，接下来他们会搜查车辆。 这时候，巴克利听到了步枪机匣解锁时的声响。 显然，车队左侧的那名袭击者正在为步枪更换弹匣。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更换弹匣也需要两秒钟。 巴克利没有迟疑，立即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车队靠左行驶，外面是路基。只要越过路基，就能没入黑夜之中，再跑出几十米就进了贫民窟。 巴克利知道，只有冲进贫民窟才能摆脱袭击者。 他并不怕死，可是就算他能够干掉一个袭击者，也必然会被其他袭击者击毙。他不能死在这里，必须活下去，向兰利总部汇报情况。如果他死了，中央情报局永远都无法知道是谁袭击了车队。 “砰——” 听到枪声前，巴克利就感到后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前方，贫民窟里的昏暗灯光开始旋转。巴克利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腰部以下失去了直觉。有人走了过来，巴克利拔出了腋下枪套里的手枪。没等他把手枪举起来，持枪的右手就被踩住，巨大的压力与剧烈的疼痛让他松了手。 那个人踢开了落在巴克利手边的手枪，好像还说了一句话。 巴克利想挣扎，只是使不出多少力气。 不多时，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 “他是你的了。” 这次，巴克利听懂了，那人说的是英语，也许是故意说的英语。 唐旭宸确实是故意说的英语，因为赶来的是严晓非，而他答应让严晓非亲手为牺牲的战友复仇。 虽然无法肯定这个被严晓非一枪打断腰椎的家伙去过阿富汗，但是他肯定属于中央情报局，着装与其他情报人员不一样，很有可能是欧阳凤鸣那种性质的秘密人员，也就有可能去过阿富汗。 唐旭宸回到公路上的时候，严晓非追了上来。 没有枪声，唐旭宸有点惊讶。 “杀人，未必要用枪，对吧？”严晓非笑了笑，收起了擦干净的匕首。 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家伙已经死了，看不清他的面孔，不过唐旭宸对严晓非杀死他的方法不感兴趣。 欧阳凤鸣已经找到“美人鱼”，把她从车上扶了下来。 “老严，处理现场，别留下什么。” 严晓非点了点头，拔出手枪朝三辆撞在一起的越野车走去，打穿了三辆车的油箱，然后拿出了一枚燃烧手榴弹。 唐旭宸走到欧阳凤鸣与“美人鱼”旁边，看到“美人鱼”的惨象，心里很不是滋味。 拷问她的人下手很重，鼻梁断了，嘴角被撕裂，也许还掉了几颗牙齿，两只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 “我去把车开过来。”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与“美人鱼”的关系，很自觉的离开了。 唐旭宸没有出言安慰，只是握住“美人鱼”的肩膀，让她慢慢靠在自己胸口上，然后轻轻搂住了她的脑袋。与“美人鱼”合作好几年，见过几次面，这是头一次如此接近。唐旭宸感觉到，她在发抖。 不是害怕，也不是冷，而是另外一种情绪。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过了许久，唐旭宸才说出这句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辆越野车发生爆炸，随即燃起了大火。 大概是突然发生的爆炸，把“美人鱼”吓了一跳。 “我会安排你离开巴基斯坦，送你去一个中央情报局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叫杰茜卡，杰茜卡-帕特森。” 唐旭宸微微一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介绍自己。 欧阳凤鸣已经把轿车开了过来。 唐旭宸没再耽搁，带着“美人鱼”上了车。严晓非很自觉，没有挤到后排，而是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 “你要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吧。” “美人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着唐旭宸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唐旭宸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笑什么？”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没什么，赶紧离开这里吧。”唐旭宸随便应付了一句。 跟“美人鱼”合作数年，唐旭宸却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杨怀烈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问过。即便有几次跟“美人鱼”见面，也只是用“你”来称呼对方，从没询问过对方的真实姓名。 如果不是欧阳凤鸣提出营救“美人鱼”，唐旭宸也许永远无法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此时，押送队伍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到兰利总部。 在遭到袭击时，就有一名情报人员发出了消息，大使馆的安全主管立即向兰利总部汇报了情况。 杜伦特在第一时间调动了在巴基斯坦上空的侦察卫星。 可惜的是，当卫星在五分钟后调整好拍摄角度，拍下现场的照片时，战斗已经结束，袭击者已经离开。 四辆越野车全被炸毁，附近有十来具情报人员的尸体，押送人员无一幸免。 因为是涉外情报行动，所以相关消息立即发给了斯克尔斯。 十五分钟之后，由斯克尔斯派遣的四支秘密部队赶到现场，确认十四名押送人员全在袭击中丧生。因为巴基斯坦警方已经接到报警，军警正赶往现场，所以中央情报局的秘密部队没多耽搁，在收集了一些必要证据、破坏了车上没被完全炸毁的保密设备之后，带上巴克利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到此，斯克尔斯已经知道，袭击车队的不是恐怖份子。 其实，秘密部队在现场找到证据之前，斯克尔斯就知道，袭击车队的绝对不是巴基斯坦的恐怖份子。 那是一支押送车队，关键人物是那名潜伏在大使馆的间谍。 虽然反间谍工作由联邦调查局负责，每个大使馆与领事馆都有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但是此事涉及到中央情报局主导的“冰点行动”，所以在弗兰克向总统摊牌后，就由中央情报局负责调查。 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伊斯兰堡大使馆内有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间谍。 关键就是，阿布哈辛落网之后，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就盯上了伯纳德，而且立即对其实施抓捕。如果阿布哈辛没有立即招供，那么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早就盯上了伯纳德，知道他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染。虽然伯纳德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不是秘密，但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未必知道他做的具体事情。 只有潜伏在大使馆内部的间谍，才能查出伯纳德的底细，知道伯纳德从事的工作。 为此，中央情报局部署了反间谍行动。 那个储存间是故意留下的漏洞，伯纳德办公用的计算机没有关闭也是故意为之，斯克尔斯部署的情报人员一直在监视那台计算机。斯克尔斯没让情报人员立即抓捕杰茜卡，而是等到杰茜卡下载了文件之后才动手。 伯纳德已经叛逃，斯克尔斯必须搞清楚他带走了多少绝密资料。 只是，斯克尔斯低估了杰茜卡。 用来储存文件的电子储存器有硬件自毁功能，情报人员在发现前触动了自毁装置，结果储存在里面的文件全部丢失。要不然，也用不着对杰茜卡进行严刑拷打，更用不着送她去安全屋。 现在事情搞大了，怎么办？ 第40章中间人 等斯克尔斯说完，弗兰克已是眉头紧锁。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肯定知道伯纳德做的事情，只是她使用的是一个特殊的电子储存器，里面的文件已经被销毁掉了。” “文件来自哪里？” “伯纳德的办公计算机。” 弗兰克看了斯克尔斯一眼，意思很明确。 “文件储存在计算机的一个隐藏分区里面，而且有密码保护。因为担心有销毁文件的安全设置，所以我没让大使馆的情报人员破译密码。我已经派计算机专家过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问题是，我们没有时间。” 斯克尔斯点了点头，说道：“袭击押送车队的肯定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战斗在五分钟内结束，袭击者还及时离开了侦察卫星的拍摄区域。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目的是救走杰茜卡。” “也就是说，她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如果是……” 弗兰克压了压手，说道：“在她发出去的那些文件里面，肯定有一些我们不希望出现的东西，不然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不会冒险营救她。只是那些文件未必齐全，而她有可能知道得更多。” “如果她跟踪过伯纳德，也许……” “我知道。”弗兰克叹了口气，说道，“显然，牺牲伯纳德没有填饱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胃口，反而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尝到了甜头，觉得挖下去会有更大收获。再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就开始？” 弗兰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伊斯兰堡。 趁着欧阳凤鸣跟房东打招呼，唐旭宸与严晓非带着杰茜卡从后门溜了进去。他们三人怎么看都不像穆斯林，穿的也不是穆斯林的衣服，所以跟着欧阳凤鸣从前门进去，肯定会引起房东猜疑。 过了几分钟，欧阳凤鸣才进来。 “房东太热情了。”欧阳凤鸣随意笑了笑，又说道，“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白天不要靠近窗户，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如果有人敲门，不用理会。再住上一个月，房东肯定会找人提亲。” “提亲？”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房东有几个女儿，都快成老姑娘了，而且觉得我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会住这种地方？”严晓非朝四周扫了一眼。这套公寓很破败，而且家具陈设都很普通。 “在伊斯兰堡，有钱人的标准并不高，只要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就能算有钱人。” 严晓非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 欧阳凤鸣朝坐在杰茜卡旁边的唐旭宸看了一眼，意思是唐旭宸不能不说话，得对杰茜卡说点什么。 “杰茜卡，你得在这里住几天。等局势平静下来，我会送你离开巴基斯坦。” 杰茜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杰茜卡抬起头，看着唐旭宸。 “我知道，刚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你来说肯定很困难。可是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已经逮住伯纳德，而且证明他确实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 “中央情报局？”杰茜卡开口了，说的是汉语，不是很流利，不过还过得去。 杰茜卡在中国生活了六年，虽然在英语学校读书，同学大多是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的外交人员的子女，但是她在中国各地旅行生活了两年，认识了很多中国人，还交了很多朋友。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伯纳德从没跟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联络人见面，我们怀疑，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 “确实有。” 杰茜卡这么一说，唐旭宸等三人立即竖起耳朵，朝她看去。 “开始调查伯纳德之后，我一直在跟踪监视他。大部分时候，他会在每周五晚上去使馆区的夜总会。去那里的主要是各国外交人员，以及一些常驻巴基斯坦的外国人员。只是他会偶尔去别的地方，而且每次之后的此日，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联络人就会离开伊斯兰堡，往往会运走一些物资。” “去哪？” “拉瓦尔品第的一家台球俱乐部。” “还记得在哪吗？” 杰茜卡点了点头，说道：“他肯定去那里见某个人，只是我没有进去过，不知道他见的是谁。”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杰茜卡是女人，而在巴基斯坦，妇女的社会地位非常低，不但很少工作，也很少进出公共娱乐场所。台球俱乐部这种地方，如果杰茜卡伪装成巴基斯坦妇女就进不去，不伪装就会被伯纳德认出来。 “知道地方就行了。我们现在出发，能在天亮前赶到。”欧阳凤鸣站起身来，去隔壁房间拿来一台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拉瓦尔品第的城区地图。“杰茜卡，那家台球俱乐部的具体位置在哪？” “我不知道。”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杰茜卡。 “我不懂乌尔都语，那附近的几条街道都没有路牌。不过我记下了路线，驾车过去就能找到。”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杰茜卡，不需要你去冒险，而且你现在……” “你认为，那顿拷打就把我打垮了？没错，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很不好过，可是我没有被打垮。” “你能画一张地图吗？”严晓非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拉瓦尔品第比伊斯兰堡还乱，城区里的道路很复杂，就算是我们也有可能迷路。”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也就只能这样了。不过，杰茜卡得留在外面。” “没问题，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们都留在外面。”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们也不可能马上长出胡须，对吧？” 唐旭宸与严晓非有点无语，不过欧阳凤鸣说得没错。 除非他们戴上面纱，伪装成妇女，不然走到哪都会被认出是东亚人，没人会认为他们是本地人。 准备好后，四人就出发了。 因为换上了穆斯林长袍，而且房东一家人已经上床睡觉了，所以这次从前门出去，没有走后门。 拉瓦尔品第在旁遮普省，只不过紧邻伊斯兰堡，算得上是伊斯兰堡的卫星城市。因为巴基斯坦在**之后，为了增强对内陆省份的控制与加强国防安全，在一九五九年决定修建伊斯兰堡，所以从历史上讲，拉瓦尔品第才是这一地区的中心城市，伊斯兰堡只算得上是巴基斯坦的行政中心。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建设与发展，这两座城市其实早就合二为一。 拉瓦尔品第，台球俱乐部。 台球俱乐部只是一个伪装身份，以方便各色各样的人员往来。 巴基斯坦是伊斯兰国家，因为严格禁酒，所以很多在其他国家常见的娱乐场所，比如夜总会与酒吧，在巴基斯坦都很少见，即便有，也主要开设在使馆区，为各个国家的外交人员服务。 在巴基斯坦最常见的娱乐，恐怕就是台球了。 俱乐部已经打烊，里面却很热闹。 十几名武装人员正在收拾行李，处理无法带走的器具设备。克拉克坐在墙角，用计算机处理几个账户里的资金。 虽然他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但是不属于中央情报局，而是一名**情报人员，也就是常说的情报掮客。他与中央情报局其实只是雇佣关系，即中央情报局出钱，雇他做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只是，克拉克与大多数情报掮客不一样，他只为中央情报局工作。 这次行动的酬金是五百万美元，中央情报局已经提前给了他二百五十万，完成任务后拿到另外一半。 五百万美元，足够克拉克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克拉克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国家，不过这不是他急于离开的主要原因。 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没有发生半点意外，但是直觉告诉克拉克，巴基斯坦已是是非之地，必须尽快离开。 他只是一名情报掮客，中央情报局不会在乎他的生死。 虽然有一帮得力手下，而且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是克拉克没有跟情报机构抗衡的资本。等到那些恐怖份子发动袭击，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曝光，也就会成为情报机构的关注对象。 留在巴基斯坦，无异于坐以待毙。 加上前几次任务获得的酬劳，几个账户上的资金超过了一千万美元，足够到另外一个国家安营扎寨了。 “动作快一点，十五分钟后出发。” 在克拉克的吩咐下，十几名武装人员加快了速度。 克拉克去了地下室，把那只装着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的箱子取了出来。银行账户里的资金容易受到追查，而现金不会。如果撤离行动出了意外，克拉克得靠这笔现金安家或者是再起炉灶。 等克拉克回到大厅里，十多名武装人员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那架商务飞机只在机场停留十五分钟，他们必须及时赶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车辆急刹车的声响，而且有好几部车辆！ 第41章渔翁得利 虽然杰茜卡没记住最后两个路口该怎么走，但是密集的枪声，帮助唐旭宸他们找到了那家台球俱乐部。 欧阳凤鸣把轿车停在路口的一栋房屋旁边，离俱乐部大概有两百米。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唐旭宸，说道，“只是来得稍微晚了一点。” “外面有十来名武装人员。”严晓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正在用夜视仪观察情况。“都携带了自动武器，不像恐怖份子。” “肯定不是恐怖份子。”唐旭宸下了车，绕到轿车后面打开了后备厢。 欧阳凤鸣与严晓非也下了车，因为主要武器放在轿车的后备厢里面，杰茜卡也来到了轿车后面。 “那些家伙是中央情报局的秘密人员。我们救走杰茜卡，让中央情报局认为我们能通过她找到与伯纳德接头的人，所以要杀人灭口。”唐旭宸打开装帆布袋，取出一支scar-h突击步枪。“他肯定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过直接接触，也许由他代替伯纳德，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物资。” “我们得把他救出来？”严晓非取出了那支配备二十英寸重枪管的hk417步枪。 虽然hk417是做为突击步枪开发的，但是在安装加长重枪管与光学瞄准镜后，能做为战术狙击步枪使用，在六百米内的精度不比半自动狙击步枪差，而且火力密度与火力持续性都等同于突击步枪。 “老严，你去找一处制高点，掩护我跟欧阳，首先解决掉外面那些家伙。” “装上消声器。”欧阳凤鸣把消声器递给了严晓非。 唐旭宸也为突击步枪装上了消声器。“就算那个家伙很厉害，也未必能坚持多久，我们得速战速决。” “我做什么？” 唐旭宸、欧阳凤鸣与严晓非都朝杰茜卡看了一眼。 “我会用枪，也受过相关训练，我……” “你没有杀过人，而且我们得隐秘行动。”唐旭宸取出一把格洛克17手枪，塞到杰茜卡手里。“你留在车上，如果有人靠近，就朝他开枪，不要犹豫。把那个家伙救出来后，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你得保证轿车随时能够启动。还有，如果有更多的敌人到来，你得开枪警告我们。” “可是……” “杰茜卡，这很重要，不然我们都有可能死在这里。”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想跟全副武装的巴基斯坦军警交火。” 既然很重要，杰茜卡也就答应了下来。 等严晓非离开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来到房屋的转角处。 台球俱乐部那边，枪声已经变得零零散散，武装人员已经炸开大门，只是里面的人员还在抵抗。 严晓非爬上了街对面的一座房屋的屋顶。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猫着要从楼角处冲了出去。唐旭宸直接冲过街道，欧阳凤鸣则在街道的另外一边。 严晓非首先开火，击毙了一名看到唐旭宸的武装人员。 虽然hk417在安装消声器之后，枪声依然很明显，但是俱乐部的战斗还在进行，掩盖住了枪声。 唐旭宸靠近俱乐部的时候，严晓非已经开枪击毙了三名武装人员，欧阳凤鸣也干掉了两名武装人员，只不过没有用枪。 不到三分钟，唐旭宸他们清理掉了留在俱乐部外面的武装人员。 行动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唐旭宸他们三个都是最厉害的战士，虽然那些武装人员也不差，但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偷袭，对手又那么厉害，被一个接一个的消灭掉也就不足为奇了。 俱乐部内，克拉克这伙人已经退入最后一个房间。 虽然提前察觉到了异常，但是克拉克低估了敌人。战斗开始前，他试图带着手下从俱乐部冲出去。结果就是，在敌人炸开大门的时候，克拉克与手下都在大厅内，还有几人在大门后面。 爆炸打乱了克拉克的安排，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有所察觉，而且所有手下都是一顶一的战士，恐怕在那伙人炸开大门后，克拉克他们就被击毙了。 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许是特种兵，或者是秘密情报人员。 克拉克看得很清楚，他们使用的全是产自西方国家的精密枪械，主要是g36突击步枪与m4卡宾枪，穿的是黑色的夜间作战服与防弹背心，携带了单兵通信设备，有的还戴着夜视仪。 显然，那些从阿富汗的大山里走出来的恐怖份子绝对没有这些精良装备。 一件凯夫拉防弹背心价值数千美元，够买十把akm突击步枪了，而且擅长自杀式袭击的恐怖份子根本不需要防弹背心。至于夜视仪，就算给了恐怖份子，他们也未必知道该怎么使用。 他们是谁派来的？ 混乱之中，克拉克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相貌，只看到有几个家伙留着胡须，只是看上去不像本地人。 美国人，还是中国人？ 两者都有可能，而且并不重要。 退入最后一个房间，克拉克已经无路可退。他不怕死，可是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看到从门洞里飞进来的那个东西，克拉克立即就地卧倒。 爆炸声很响亮，还有刺眼的白色光芒。虽然克拉克已经卧倒，但是仍然瞬间丧失了听力与视力。 那是一枚眩晕弹！ 耳朵里全是尖利的嗡鸣声，让近在咫尺的枪声变得很模糊。 克拉克没有爬起来，他知道，决定生与死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武器。”克拉克丢掉手枪与手提箱，举起双手。“我没有武器，不要杀我。” 那些正在处决克拉克手下的武装人员没有杀他，其中两个把他拽了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管你们是谁，你们不能杀我。” “为什么？” 是美国人，绝对是美国人。那个家伙的腔调有点独特，应该来自美国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地区。克拉克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在贫民窟长大，还在缅因州与康涅狄格州居住十多年。 “我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不仅仅是我，还有一个人。” “他在哪？” “已经离开了巴基斯坦，正在一个地方等我。” “是吗？” “如果没在明天见到我，他会把知道的事情，还有掌握的证据交给新闻媒体，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做的事情。” “我们？” “我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了十多年，你认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这时候，克拉克的视力已经恢复，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个人，肯定了之前的推测，确实是个西方人。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你活着了。” “不……别杀我！”看到拿人拔出手枪，克拉克一下就急了。“放了我，我会保密，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你已经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你认为我会放了你？” “不……不……不，你跟我一样，也在为中央情报局卖命。那边……那边的箱子里有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只要放了我，就全都属于你了。” “杀了你，同样属于我。” “不……我还有钱，有很多的钱，我全都给你。” “我跟你不一样，不是为钱卖命。”那人笑了笑，说道，“要我放了你也行，你得把见面地点告诉我。” 克拉克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怎么，想好要告诉我了吗？” “不，我不会告诉你。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会杀了我。” “没错，我会杀了你。如果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你，”那人收起了手枪，“只是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应该知道，被我们逮住就必死无疑。区别只是，死得痛快一些，还是死得痛苦一些。” 克拉克看着那人，没有开口。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想轻易就范。寻死很容易，只要交代出来，那个家伙会立即杀了他。可是只要活着，只要还能忍受拷打，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大不了坚持到无法忍受的时候。 那人没再罗嗦，退后两步，示手下带走克拉克。 也就在这个时候，克拉克看到，一只仿佛从空气中冒出来的手捂住了那个家伙的嘴，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的脖子上，匕首消失的刹那间，鲜血从他的颈动脉里喷射了出来。几乎同时，两名准备把克拉克带走的武装人员的脑袋同时炸开，鲜血与脑浆从额头的窟窿里飞散出来，溅了克拉克一身。 还有两下低沉的枪声，应该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克拉克甚至没看清楚那个东方人与那个本地人是怎么下的手。 确实有一个东方人，面部特征很明显。也许那个留着大胡子的本地人也是东方人，因为他的眉眼很像东方人。 中国的情报人员？ 他们肯定是中国的情报人员，可是他们怎么找到了这个地方？ 等到克拉克再次朝他们看去，想看清楚他们的相貌时，看到的只是一团突然出现而且迅速笼罩了一切的黑影。 那是唐旭宸抡起来，砸到他脸上的步枪枪托。 第42章套话 警车呼啸着赶到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轿车已经在十多千米之外了。 驾车的是唐旭宸，他没有返回伊斯兰堡，而是去了两座城市结合部的贫民窟，那里是三不管地区。 来到一排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垮掉的板房附近，唐旭宸才停了车。 “你们在车上等我。”吩咐了一句，唐旭宸才下了车，朝那排板房走去。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附近的房屋大多已经亮起昏暗的灯光。贫民的生活很困苦，很多从事的是临时工作，每天都得早起，在天亮前赶到招工地点，争取获得一份能够勉强糊口的工作。 严晓非一直保持着警惕，留意着附近的房屋。 “没必要紧张，这里很安全。” 严晓非看了眼坐在另外一侧的欧阳凤鸣，仍然握着藏在长衫里面的手枪。 “这里是三不管地区，行政上属于拉瓦尔品第，却离伊斯兰堡更近，两地的警察都不喜欢到这里来。”欧阳凤鸣掏出香烟，“这里的贫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只要不太张扬，没人会关注我们。” “老唐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也许，这里有一处安全屋。” 严晓非看着欧阳凤鸣，似乎不大明白。 “专门供情报人员藏身的地方，知道的人很少。老唐在巴基斯坦工作了好几年，非常了解这边的情况。” 严晓非点了点头，看到唐旭宸在一扇用薄铁皮制成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唐旭宸敲了门，过了大约半分钟，门才推开。受门板遮挡，严晓非与欧阳凤鸣没看到站在门内的那个人，只看到唐旭宸跟那人说了两句就转身走了回来。欧阳凤鸣下了车，严晓非则留在车上盯住克拉克。 “老严，把克拉克带进去。”唐旭宸让杰茜卡下了车，又对欧阳凤鸣说道，“你先把车处理掉，再过来找我们。” 是一个中年人，典型的穆斯林着装，留着大胡须。 “贾巴德，这两位是老严与杰茜卡。” 在唐旭宸介绍后，他只是点了点头，严晓非与杰茜卡以同样的方式打了招呼。 房间很狭窄，宽度不到三米，被一面石膏板隔成里外两间。里面的房间有一张床，也许还有一只衣柜。外面的房间里摆着一张很破旧的沙发，靠墙放着一张茶几。房屋中间的地板已经掀起，露出了一条幽暗的地道。 严晓非有点迟疑，唐旭宸点了点头，他才押着克拉克进了地道。 “你也进去吧。” 杰茜卡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严晓非进了地道。 “我们不会耽搁多久。”唐旭宸把贾巴德叫到门边，“你得收拾好行李，处理掉敏感设备与物资，我们离开后，你也得离开。” “昨晚发生的事情与你们有关？”贾巴德开口了，而且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帮你们准备点吃的。” 所谓的“吃的”，非常简单，就是几个烤饼与煮鸡蛋。 贾巴德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二十四岁来到巴基斯坦，在这里生活居住了十八年，一直负责看守安全屋。唐旭宸在五年前认识他，不过不是他认识的第一名情报人员。在唐旭宸之前，他为十多名情报人员提供过服务。与唐旭宸不同，贾巴德不直接参与行动，只为情报人员提供支持。 在巴基斯坦，有十几名像他这种被称为“守望者”的情报人员。 贾巴德把食物准备好的时候，欧阳凤鸣赶了回来。他处理掉了轿车，只是没有丢掉那些昂贵的武器装备。 “你们去忙吧，我在上面守着。” “麻烦你了。” 贾巴德点了点头，表示不需要这么客气。 其实，这是唐旭宸第二次来找贾巴德。上一次在五年前，唐旭宸在追捕一名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时遭遇巴基斯坦军警，差点暴露身份，在贾巴德这里藏了一个多月，等到风声过去后才重新开始活动。 “他没问题吧？”进入地道，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放心吧，老贾很可靠，不然我不会带你们来这里。” “他是‘守望者’？”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为局里工作了十八年，再过两年，就要调回去了。只是现在看来，他会提前退休。” 地下室里，严晓非已经把克拉克绑在了椅子上，正在为拷问做准备。 杰茜卡在卫生间里，有冲水的声音，外面的凳子上放着一只打开的医疗箱，应该是在处理身上的伤口。 “老严，让我们来。” 严晓非回头看了眼唐旭宸，把放置拷问器具的袋子铺在了桌子上。 欧阳凤鸣在地下室的门口停下脚步，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是审问专家，不过唐旭宸也一样。 唐旭宸没有使用拷问器具，而是把一张椅子拖到克拉克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跟克拉克对视了几秒钟，唐旭宸才说道：“不用试，我都知道你是一块硬骨头，所以我不打算以通常方式开始。你准备了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表明你急着离开这个国家，所以为了节约我们共同的时间，就从我们都很关心的话题开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将得到一张免费机票。” 克拉克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要杀你的不是我们，而且是我们救了你，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相互信任。”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相信我？” 克拉克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中国的情报人员，你们在追查那些制造了恐怖袭击的家伙。你们跟那些要杀我的人没有区别，从我这里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们就会杀了我。” “看来，你在怀疑我的诚意。” 克拉克闭上了嘴，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好吧，既然你在怀疑我，那我也不得不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 “你有没有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唐旭宸也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很穷，不像你这么富有，我要拿一个月的收入才能买一张国际航班的机票。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不是亏大了？” 克拉克觉得面前的这个中国情报人员很难理解，一张机票值多少钱？再说了，那只箱子里有足足二百五十万美元。 “怎么样，你可以选择跟我互信，也可以选择跟我互疑。前者能让我们获益，而后者会让我们受损。” “我有条件。” 唐旭宸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属于我的，都得还给我。” “那笔现金？没问题，你可以带走。虽然我很穷，但是我不贪财，特别是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一架航程在八千千米以上的商务飞机。” “这个有点难，毕竟我不是巴基斯坦航管局的官员，不过我会想办法。” “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吧，我们既然把你从中央情报局的手里救了出来，就没有理由把你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对了，离开之前，我们留下了你的护照与个人物品，还纵火烧毁了现场。虽然这种拙劣招数不可能瞒天过海，但是能够争取到不少时间。抓紧时间的话，你能在中央情报局明白过来之前逃走。” “送我上飞机，等飞机起飞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克拉克，你太狡猾了。”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还在克拉克面前晃了晃手指。“我已经对你有了初步信任，你却没有给予我同样的信任。” “中央情报局要杀我灭口，我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只是得在安全有了保证之后。” “我相信你的承诺，只是我不知道你知道的那些是否有帮助。” 克拉克咬了咬牙，说道：“你们能够如此迅速的找到我，肯定知道我是谁，也就知道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情报。” “克拉克，看来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没错，我们确实知道你是谁，甚至能猜到你扮演的角色。只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是情报人员，只相信看得见与摸得着的东西。我们对你的判断全部来自间接情报，没有可靠的直接证据，所以我们无法推断出你到底知道什么。” 克拉克看着唐旭宸，衡量着唐旭宸的这番话。 显然，唐旭宸要他透露一些消息，不然无法相信他的话。克拉克不是笨蛋，如果透露出关键信息，唐旭宸就不再需要他，会直接杀了他，至少不会为他准备一架能把他送到地球另外一边的商务飞机。 “我准备出去，也许会打几个电话，也许会睡上一觉，到底怎么做，你来决定。” “神经毒剂。”克拉克思索一番之后，觉得提供这条线索，既能证明他的价值，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朝严晓非点了点头。 严晓非拔出手枪，朝克拉克走了过去。 “等等，我已经说了，你还不信任我吗？” “克拉克，我相信你，只是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克拉克猛的一惊，知道说错话了。没等他再次开口，严晓非已经把枪口对准他，扣下了扳机。 第43章认输 等到严晓非把克拉克放到地上，绑好双手双脚，欧阳凤鸣才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唐旭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克拉克，朝严晓非点了点头，表示绑得已经够紧了。 唐旭宸当然不会杀了克拉克，就算这个家伙很狡猾，想拿情报换取自由，不会轻易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唐旭宸需要的只是一条线索，而克拉克提到“神经毒剂”，就是一条重要线索。他肯定知道很多中央情报局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座金矿。把他送回去，让军情局全力审讯，会有更多收获。 “没想到，你还会耍花招。” “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会耍花招？”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公开信息中只提到保全公司在遭受恐怖袭击后，泄露了一些有害物质，没有提到神经毒剂。” “他为中央情报局卖命，知道也不奇怪。” “即便如此，在我们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丢失了一些神经毒剂。” “对中央情报局来说，这也不是秘密。”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即便中央情报局知道，也未必会告诉他。” “别忘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中央情报局的人先到一步，还打算杀了他。显然，他知道得太多了。” “中央情报局要除掉他，显然与神经毒剂无关。” “为什么？” “杰茜卡说过，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物资，伯纳德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那个家伙在决定杀他之前，他说的那些话也足够证明，中央情报局要杀他，不仅仅因为他知道中央情报局与恐怖袭击有关，还与神经毒剂的用途有关。”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唐旭宸的话。 “说白了，神经毒剂在我国失窃，而他在巴基斯坦活动。换成是我们，如果他扮演的角色与神经毒剂无关，也不会让他知道神经毒剂的事情。还有，你在审讯伯纳德时，他提到过神经毒剂吗？” “没有。”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从中央情报局的数据库里调出了五张建筑物的系统结构图，并且提供给了东伊斯兰圣战军，并不知道东伊斯兰圣战军要这些结构图的目的。” “他会故意隐瞒吗？” “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他负责的部分与神经毒剂无关。按照杰茜卡的说法，那些图纸应该由克拉克交给恐怖份子。” “他看过图纸？” “有这种可能。如果神经毒剂需要经中央情报局协助，才能从我国送到巴基斯坦，那么经手人肯定是他。” “你的意思是，神经毒剂已经到了巴基斯坦？” “不然，他怎么会提到神经毒剂？”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关键所在。 “虽然他并不信任我，但是为了逃走，他必须争取得到我的信任，因此提到的线索有很高的可信度。” “果真如此，他肯定知道神经毒剂的下落。”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换你来审讯他，让他再透露点消息。实在不行，我们就得跟他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与伯纳德一样的交易。” “没问题，我跟他谈谈。只是，你得把这事告诉局长。如果必须跟他做交易，得让局长答应。” 说定之后，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此时，军情局总部。 耐心等待了许久，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搜寻结果，刘雪丽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在杨怀烈的强烈要求下，其实是在薛震远施压后，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向军情局开放了绝密资料库，让军情局进行对比排查。因为需要排查的建筑物资料实在太多，所以就算调动了国家计算机中心的资源，让几台超级计算机同时处理相关信息，前前后后也花了十多个小时才完成。 努力没有白费，已有三章结构图对号入座，分别在俄罗斯、美国与日本，都是战略价值不高的商业大厦的通风系统结构图，而且在圣彼得堡的那栋商业大楼已经清空，计划在年内拆除。 只是，最后一张结构图依然没有找到匹配的建筑物。 开始结束的是最后一份资料的对比工作，显示的结果是没有找到匹配对象。 虽然无法由此断定最后一张图一定是高价值目标，但是这张图本身就很独特，绝对不是商业大厦。 在进行对比排查的时候，刘雪丽还请来了建筑专家，让他们分析了这张图纸。 几名专家都认为，这不是通风系统的结构图，主要是通风管道太小了，与建筑物的内部空间不匹配。此外，通风系统是开放式的，而这张图纸上的通风系统却是封闭式的，与行业规范不相符。 刘雪丽的观点，与这些专家恰好相反。 他们确实是专家，不过了解的只是民用建筑物。一些有特殊用途的军用建筑物，会为了安全考虑而限制通风管道的直径，通过提高风压与风速来增加进风量，而且为了保持内部压强而设计成封闭系统。 最为典型的，就是具有三防能力的战略掩体。 只是，这张结构图的规模不是很大，布局也比较复杂，看上去不像是供国家领导人在核战争中避难的战略掩体。 “刘姐，这已经是最后一组数据了。”田皓桐咬着铅笔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刘雪丽。 虽然田皓桐只是一名鉴定专家，但是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他得同时做几份工作，幸亏他懂得很多软件的使用方法。 “我知道。” “要我给计算机中心打电话，把对比程序再运行一次吗？” “不用了，一次就足够。”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跟局长说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排除了另外三张结构图。” “如果只有一个目标，你觉得我们现在做的就足够了吗？” 田皓桐瘪了瘪嘴，说道：“真要像你说的这样，那么秘密就藏在最后这张图里，你更应该告诉局长。” 刘雪丽锁紧眉头，看着田皓桐。 “不用看着我。虽然我没干过外勤工作，但是我觉得，如果计算机能代替人，你们这些情报人员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只是神色仍然很严肃，看上去像是在冷笑。 “刘姐，我口无遮拦，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们没有存在的必要，你认为，像你这种坐办公室的会有两样？要淘汰的话，也肯定先淘汰你们。” 知道刘雪丽没有生气，田皓桐也笑了起来，只是有点尴尬。 “把最后这张图的资料整理好，发到我的个人资料库里，我现在就去找杨局。” 刘雪丽来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杨怀烈正在跟人通电话。他朝刘雪丽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有结果了？” 刘雪丽点了点头，等杨怀烈走过来，才说道：“也许，唐旭宸是正确的。” “什么意思？”杨怀烈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香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堆在烟灰缸里的烟头表明他一直在靠这东西提神。即便他开口询问，刘雪丽也不会反对局长抽烟。 “剩下的四张图中，有三张已经查明。” 杨怀烈耐心听着，没有打断刘雪丽的话。 简单说明了这三张图的情况后，刘雪丽话锋一转，说道：“最后一张，我们没有找到对应的建筑物。” “会不会与前三张图的情况类似，只是没有在我们掌握的资料里面？” “可能性不大，而且我认为，这是一张军用设施的通风系统结构图，而且是那种具有三防能力的军用设施。” 杨怀烈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表明他十分震惊。 “我询问过建筑专家，如果这是一张通风系统结构图，绝对不是民用建筑，那就只有可能是军用建筑。” “为什么认为是三防设施？” “只有需要让内部压强高于大气压的设施，才需要这种封闭的通风系统，最典型的就是军用三防设施。” “另外四张，全是民用建筑物的通风系统结构图，唯独这一张不是。”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之前认为唐旭宸的推测是错误的，但是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 杨怀烈听出了刘雪丽说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她一直在关心唐旭宸，但是她绝对不会轻易向唐旭宸认输，特别是在关系到情报工作的问题上。两人还是搭档的时候就经常发生争执，每次都要等到结果出来才会停止，刘雪丽从没向唐旭宸认输，哪怕最终结果证明她是错的。她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错了，显然是为了引起杨怀烈的重视。 “杨局……” “联系他吧。”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他是对的，那么这座建筑物肯定是巴基斯坦的某座军事基地，而且很有可能是用来储存核武器的秘密基地。先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怎么做。” 唐旭宸也在联系军情局总部，刘雪丽还没离开杨怀烈的办公室，电话就打了进来。 第44章请大神 各自说明情况之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线索已经很明确了，”刘雪丽打破沉默，说道，“东伊斯兰圣战军袭击保全公司是为了获得一些神经毒剂，然后用神经毒剂去袭击巴基斯坦的核武器仓库，利用获得的核武器要挟我们。在这一系列的行动中，中央情报局不但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了物资与情报，还帮助其运送神经毒剂。” “大致上如此，可是有几个环节说不过去。” “什么环节？”杨怀烈问了一句。 “首先，既然中央情报局在这里面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为什么不在巴基斯坦把神经毒剂移交给我们处理之前，帮助东伊斯兰圣战军获得神经毒剂？不管怎么说，在巴基斯坦发动恐怖袭击要比在我国发动容易得多，也用不着把神经毒剂从我国运到巴基斯坦，简省了很多极易出纰漏的环节。” “问题是，运送神经毒剂的行动没有出纰漏。” “那只是他们运气好。在制订行动计划的时候，谁也不可能考虑到可能产生的意外，也就会尽量降低行动的复杂程度。” 刘雪丽没有反驳，她是情报人员，当然知道一份好的计划得以简洁明要为主。 “如果恐怖份子用偷来的神经毒剂袭击巴基斯坦核武器仓库的行动真的与中央情报局有关，涉案人与知情者也非常少，而且肯定是高层领导，意味着中央情报局的参与程度不是很深。” “你说过，中央情报局的人员打算杀了克拉克。” “他负责为恐怖份子提供物资，而且由他与恐怖份子直接接触，杀他也许只是在为伯纳德牵扯出的丑闻擦屁股。”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是他把神经毒剂交给了恐怖份子，那么中央情报局派人除掉他就肯定与之有关。” 唐旭宸没有反驳，因为这也是他的判断。 “好了，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不是中央情报局扮演的角色。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找中央情报局算账。”杨怀烈结束了争论，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不让恐怖份子得逞？” 这下，唐旭宸与刘雪丽再次沉默了。 “怎么，都没话说了？” “杨局，总得让我们考虑考虑吧。” “现在又是‘我们’了？开始争吵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是‘我们’呢？” 唐旭宸有点无语，只是也懒得理会杨怀烈。 “杨局，我们开始不是在争吵，而且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搞清楚情况，意见不合的时候发生争论也很正常嘛。” 杨怀烈笑了笑，对刘雪丽的话不置可否。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来到地面上。唐旭宸朝他招了招手，把一具耳麦递了过去。棚屋谈不上隔音，不能使用扩音器。外面有一些孩子在玩耍嬉闹，还有贾巴德在门外望风，所以交谈时把声音压低点就行了。 “杨局，欧阳来了。” “‘无名者’，你来得正好，说说你的看法。”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显得很惊讶，似乎刚刚才认识他。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唐旭宸认识的是欧阳凤鸣，不是在军情局里大名鼎鼎的“无名者”。到唐旭宸这个级别的情报人员，没有哪个没有听说过“无名者”。在军情局中，只有五名秘密人员拥有这种代号，他们直接向局长杨怀烈负责，只听从杨怀烈的命令，而“无名者”最出名。 “怎么，不认识我了？”欧阳凤鸣说出这句话，才松开了握住的麦克风，说道，“那家伙没什么油水。” “克拉克？”刘雪丽问了一句。唐旭宸在之前提到，欧阳凤鸣在审讯克拉克。 “他答应跟我们做交易，只是在我提出只有在成功阻止恐怖袭击之后才会兑现承诺，他的言辞有点闪烁。” “什么意思？” “他要么在撒谎，要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能肯定？”杨怀烈问了一句。 “杨局，你得相信我的眼光。别说是他，任何人在我面前撒谎都会被我一眼看穿。他也许知道些什么，但是未必能够帮助我们找到神经毒剂，也未必能够帮助我们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 “你认为该怎么处理他？” “杀了，显然太可惜了。把他接回去吧，跟伯纳德一起审问，慢慢压垮他的意志，让他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小唐，你怎么看？”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才说道：“我相信欧阳的判断，那家伙很狡猾，而且放了他太可惜了。” “那就这么办吧。我会派人……” “让贾巴德送他回去就行了，我们是中央情报局的重点盯防对象，让他留在巴基斯坦很不安全。” “行，由他押送克拉克，我派人接应。” “你们那边有收获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这样的事情，刘雪丽没让杨怀烈浪费口水，她简单介绍了开始谈到的事情，特别是杨怀烈提到的重点。 在刘雪丽介绍情况的时候，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好几次。 唐旭宸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大致就是如此，关键是，如何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 “杨局，你们是真的没想到，还是不愿意说出来？”欧阳凤鸣靠到沙发上，点上了一根香烟。 “欧阳，你有话就直说。”杨怀烈显然有点来气。 “杨局，你在情报战线上干了三十多年，老唐与刘女士也是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你们真的没想到。” “你再废话，信不信……” “好吧，我就不废话了，直话直说。”欧阳凤鸣朝看着他的唐旭宸眨了眨眼睛。“调查进展到这一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我们已经确认，恐怖份子的下一个目标是巴基斯坦的某一座核武器基地，而且很可能是一座秘密基地。显然，局里肯定没有这座基地的相关资料。” 杨怀烈干咳了一声，提醒欧阳凤鸣不要闲扯淡。 “说白了，得把这座秘密基地挖出来。既然我们不知道，那就肯定是巴基斯坦当局不想让我们知道。说实话，这件事，我们这里的四个人都办不到，得请尊大神，能把巴基斯坦当局镇得住的大神。” 唐旭宸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有笑出声来。 “欧阳，你说了这么多，不全是废话吗？”刘雪丽也有点来气。不是欧阳凤鸣没有说出实质性的东西，而是他的语气。 “小刘，够了。”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巴基斯坦是上合组织观察员，总理阿齐兹受到元首邀请，加上刚刚跟沙特做了一笔大买卖，他应该提前到达吧？” “他已经到了北京。” “那就更好了。” “好了，你们继续讨论。我现在就去见元首。” “杨局，慢走。” “欧阳，这件事办好了，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要是搞砸了，我会让你去**的雷达站当站长，而且是终生任职。” “杨局，你真看得起我，竟然让我当站长。” “杨局已经走了。”对欧阳凤鸣的调侃，刘雪丽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在军情局，敢这么跟杨怀烈说话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老唐，杨局未必能够说服元首向巴总理施压，我们得寻找别的线索。” “这也是我的想法。”唐旭宸其实早就想到了欧阳凤鸣说出的办法，只是认为直接说出来不大好。 “你们继续审讯克拉克，看看能不能榨出更多的情报来。我这边也会抓紧，争取找到新的线索。”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运送伯纳德的货轮，希望在他那里能有所收获。”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对伯纳德抱任何希望。”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为什么？” “他只是个小丑，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其实，中央情报局故意牺牲了他，用他来掩护克拉克。” “那该怎么办？”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巴基斯坦也是有核国家了，而且核武库的规模不算小。正常情况下，核弹头与引爆装置是分开存放的，在使用前才组装到一起。核武器的引爆装置很特殊，对起爆时间有很高的要求，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的误差，也会导致弹头无法正常起爆。” “这些我们都知道，不需要你给我们上科普课。” “就算恐怖份子搞到了核弹头，也需要引爆装置，能为引爆装置设置正确的引爆程序的人显然不多。” “你是说……” “我们需要知道，在巴基斯坦有哪些人有这样的能力。” “我马上去调查。” “学得挺快的嘛，下次放机灵点，别再让我提醒你。” “欧阳，你是什么意思？” “好了，有发现立即联系我们。”唐旭宸及时出面制止了两人的言语战争。“我们这边有收获了，也会及时告诉你。” 通信结束，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 “这娘们，肯定长得很丑，应该是深闺怨妇型的女人吧？” “恰恰相反。”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她是我在谍报学校的同学，还曾经是我的搭档。” 欧阳凤鸣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唐旭宸没有理会他，也懒得搭理他，起身去了地下室。 第45章反向推测 被欧阳凤鸣捉弄，刘雪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到他连杨怀烈都敢调侃，刘雪丽心里也就释然了。 他是军情局的“五虎将”之首，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资本。任何情报人员做到他那个层级，同样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当初，刘雪丽在谍报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同样不把普通情报人员放在眼里。 关键是，这家伙很机灵，眼光很独到。 唐旭宸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刘雪丽觉得，唐旭宸也想到了，这是没能及时提出来。他负责追捕阿布哈辛，对追查线索最清楚，也是他提出恐怖份子会用窃取的神经毒剂袭击军事基地，夺取核武器，他肯定知道使用核弹头需要专门的引爆器。没有引爆器，恐怖份子无法让核弹头正常起爆，最多只能当脏弹使用。 脏弹，会不会是脏弹？ 搞到一些非军用级核原料，肯定比获取核弹头容易得多。不管是有强放射性的铀、还是剧毒的钚，都能用来制造脏弹。 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里使用脏弹，造成的危害不比原子弹差。 有了这样的想法，刘雪丽立即展开调查。 很快，刘雪丽就发现，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提到脏弹，而是把调查重点放在核弹头上的原因了。 虽然巴基斯坦是有核国家，但是没有核电站、也没有建设核电站的计划，只有几座用来生产核原料的增殖反应堆，核原料都由军方控制。即便袭击军方控制的反应堆与浓缩铀工厂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难度太大，恐怖份子未必能从数以万计的巴基斯坦军人面前把抢到的核原料运走。 如果是一座储存核弹头的秘密基地，那就不一样了。 要是这些核弹头本身就是秘密，巴基斯坦军方肯定不会派重兵看守，而是会想方设法的藏起来。 问题是，巴基斯坦是得到公认的有核国家，有必要藏匿核弹头吗？ 虽然核弹头数量与质量是巴基斯坦的最高国家机密，至今没有对外公开，但是根据巴基斯坦拥有的增殖反应堆的数量与浓缩铀工厂的规模，能推测出武器级核原料的数量，从而估计出巴基斯坦拥有多少核弹头。至于核弹头的质量，可以根据巴基斯坦掌握的核技术与核试验结果加以推测。 再说了，巴基斯坦是有核国家，拥有一百枚核弹头与拥有一百零几枚核弹头，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除非部分核弹头来历不明！ 如同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核弹头也有“指纹”，即核原料的成分。铀与钚是放射性元素，有半衰期，而且不能百分之百的提纯，总有一些杂质。这两者，让世界上的每一枚核弹头都有案可查。即便在核弹头爆炸之后，也能根据扩散到大气中的放射性尘埃，差出核原料的生产日期与生产地点。 十多年前，巴基斯坦进行核试验之后，美国情报机构就是根据从平流层中获得的放射性尘埃，确定制造原子弹的核原料来自巴基斯坦的增殖反应堆，然后在国际原子能机构提出对巴基斯坦进行核查时，要求巴基斯坦当局开放这几座增殖反应堆，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与核查。 如果制造核弹头的核原料不是由巴基斯坦生产，自然得藏起来。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刘雪丽觉得脑袋很痛。也许只是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并不知道，不然他早就提出来了。 “刘姐。” “什么事？” “调查结果出来了，有七名符合条件的对象。” “把资料传给我，联系老唐，让他们上线。” 等田皓桐走开，刘雪丽才调出了发到她的个人信息库里的调查报告。 核弹头的专用引爆器，关键是控制芯片与写在芯片里的起爆程序。原子弹分为枪式与内爆式，因为枪式的核原料利用效率不高，所以基本已被淘汰，即便是技术落后的朝鲜研制的都是内爆式。 内爆式原子弹，其实就是通过安装在弹芯外围的**，把分开的弹芯积压到一起，在瞬间使弹芯超过临界状态，引发链式核反应，也就是核爆炸。因为**的起爆速度有限，即便是特种**，起爆速度也在每秒一万米以，而链式核反应对时间的要求为微秒级，所以起爆**是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的，引爆时间差得控制在毫秒以内。为此，不但需要对连接各块起爆**的导引线的长度进行精确测量，还需要专门的控制程序，精确控制各块起爆**的引爆时间。 哪怕起爆时间差只有一毫秒，一枚设计当量为两万吨级的原子弹，真正的爆炸威力也可能只有两千吨，甚至无法引爆。 搞到一块控制芯片并不难，难的是找到能写起爆程序的软件工程师。 名单上有七个人，全是巴基斯坦的软件工程师，其中五人参加了巴基斯坦的核武器研制工程，还有两人是大学教授。 刘雪丽迅速看完七个人的基本资料，眉头不由自主的锁到了一起。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 “刘，你们有收获了？” “找到了七个人，我把他们的资料发给你们。”刘雪丽在键盘上操作一番，把资料发给了唐旭宸。“我大概看了一下，他们应该都没问题。其中五个是巴基斯坦军方科学家，在巴基斯坦的核能机构工作。还有两个是大学教授，一个六十四岁，一个五十三岁，都是巴基斯坦政府资助的科研项目负责人，与巴基斯坦军方的关系也非常密切，他们没有理由帮助恐怖份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到这话，刘雪丽就知道是欧阳凤鸣。“资料里有他们的个人档案，你们可以看看，他们肯定不是恐怖份子。” 刘雪丽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 这七个人，前面五个属于军方科学家，肯定不会是恐怖份子。两名教授，一是年纪都不小了，二是有很高的收入，三是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些因素都表明，他们不会跟恐怖份子合作。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说话，表明他们在看资料。刘雪丽又说道：“或许，恐怖份子打算绑架他们当中的某一个。” “有这种可能，不过不会太大。” “为什么？”对唐旭宸，刘雪丽还是比较客气，特别是在欧阳凤鸣出现之后。 “恐怖份子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去窃取巴基斯坦的核武器，我们现在掌握的，其实都是间接线索，没有一条证据能证明东伊斯兰圣战军盯上了核武器。如果他们绑架这七名科学家中的一个，等于证明了我们的推测。” “这有什么关系？” “对付恐怖份子，我们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依据。”说话的是欧阳凤鸣。“只要有了这个依据，我们就能像伊斯兰堡施压，让巴基斯坦当局提供协助与支持，至少把秘密核武器库的地点告诉我们。” “同时加强防范。”刘雪丽补充了一句。 “恐怖份子就算要绑架他们当中的一个，也不是现在，而是在窃取核武器的时候，两边的行动同时开始。” “但是这不能确保同时得手，失败的概率提高了一倍。” “所以老唐才说，有这种可能，但是不会太大。”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一愣，说道：“欧阳，你认为我没有想到吗？” 耳机里传来了笑声，肯定是欧阳凤鸣。刘雪丽很来气，只是她不断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跟那个混蛋治气的时候。 “你们在进行调查的时候，是不是设置了一些条件？” “当然有条件，首先得有相关的知识，其次得活着，还得有这方面……” “等等……”唐旭宸打断了刘雪丽的话，过了一阵，他才说道，“把‘在世’改为‘去世’，重新进行对比排查。” “你是说，找死了的科学家？” “没错，而且是在最近半年内身亡的，特别是意外身亡。” “你们等一等。”刘雪丽立即动手，让计算机对掌握的资料重新做对比排查。 几分钟后，排查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在过去几年里，有十七名具有相关能力的科学家去世，在过去半年里，只有……一名科学家去世，而且是意外身亡。” “就是他了。” “法雷斯-穆斯塔法，去世时三十三岁，出生在伊斯兰堡，伊斯兰堡大学计算机学院博士研究生，在……” “把资料发给我们。” 刘雪丽没有迟疑，立即把资料传给了唐旭宸。虽然还无法肯定，但是她知道，唐旭宸再次找准了方向。 “只是一些个人资料。” “暂时只有这些。” “我们需要更加全面的资料，包括他的所有直系亲人的详细档案，特别是住址，还有他的死亡鉴定报告，他在身前最后去的几处地方，在出意外前做的事情，负责调查警官的详细资料等等。” “没问题，我马上处理。” “需要多少时间？” “十五分钟，也许半个小时。” “很好，记下我的pda的网络地址，尽快把调查结果发过来。” “我这就去办。” 把网络地址告诉刘雪丽后，唐旭宸挂断了电话。 “这么说，我们该出发了？”欧阳凤鸣很自觉的站了起来。 第46章控制器 欧阳凤鸣跟贾巴德去取车，唐旭宸到地下室向严晓非与杰茜卡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严晓非去准备武器装备后，唐旭宸把杰茜卡叫到了卫生间外面。虽然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脸上的伤口也做了处理，但是杰茜卡的样子依然很惨，也许要做几次整形手术，才能修复被打断的鼻梁与被撕裂的嘴唇。 杰茜卡现在的样子，让唐旭宸很是不忍。 在他的记忆中，虽然杰茜卡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算得上标致秀美，是那种越看越漂亮的女人。 “杰茜卡，你留在这里，今晚跟贾巴德离开。” “你要把我留下？” 唐旭宸握住杰茜卡的肩膀，说道：“这里很危险，贾巴德已经安排好了撤离线路，他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杰茜卡推开了唐旭宸，说道，“我不会留下，你也不能让我留下。” “杰茜卡……” “你们需要人手，我能做很多事。我跟你说过，拷打没有把我压垮，反而让我变得更加坚强。”杰茜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唐，你说过会保护我，可是你没有做到，这是你欠我的。” 唐旭宸沉默了，他确实答应过杰茜卡，会保护她的安全。 那是事发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谈到了到大使馆窃取情报的事情。唐旭宸负责从伯纳德那里搞到密码，杰茜卡利用伯纳德的办公计算机进入情报系统资料库，获得里面的情报人员名单。因为行动很危险，杰茜卡很有可能暴露身份，所以唐旭宸答应保护她，在行动结束后送她离开巴基斯坦。 “你的任务不是保护我，而是追捕那些恐怖份子，我能帮上忙。” 沉默了片刻，唐旭宸才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亲热完了？”欧阳凤鸣早就来到了地下室，只是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 贾巴德也回来了，站在地下室的门口没有进来。 “贾巴德，我们需要一辆行动支援车。”唐旭宸没有理会欧阳凤鸣，径直朝贾巴德走了过去。观看了欧阳凤鸣在杨怀烈面前的表演后，唐旭宸已经把他归入“不可理遇”的人员名单之中。 贾巴德从墙上的木架上取下一把钥匙交给唐旭宸。“南面的停车场，白色厢式货车，停在一辆报废的卡车旁边。” “我们走后，你处理掉现场。晚上十点，别迟到。” “有什么要我带回去的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看好他就行了，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回到国内，我会找机会去看你。” “没这必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算上这次，他与贾巴德只接触过两次，而且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到贾巴德，算得上是过命之交。只是情报人员之间的友谊，不需要用太多的语言来表达，贾巴德也不是那种擅长言语的人。 此时，白沙瓦。 这是一座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老城市，曾经是贵霜王朝的国都，现在是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的省会，也是巴基斯坦最富民族特色的城市。只是让白沙瓦出名的却是坐落在郊外的空军基地。 因为邻近阿富汗，所以白沙瓦拥有巴基斯坦境内规模最大的地下军火市场。 阿富汗战争期间，美军一度打算轰炸白沙瓦的地下军火市场，但是受巴基斯坦当局强烈反对，始终没有动手。为了阻止恐怖组织在此获得军火，美国情报机构数次派遣情报人员前往白沙瓦，意图摸清楚地下军火交易情况，查清楚军火贩运渠道，结果不但毫无收获，还损失了十多名情报人员。 可以说，白沙瓦是巴基斯坦境内恐怖势力最集中的城市。 如果不是坐落着巴基斯坦规模最大的空军基地，巴基斯坦军方会定期扫荡恐怖份子盘踞的城区，恐怕白沙瓦早就被恐怖组织占领，不再受伊斯兰堡控制，成了恐怖份子在巴基斯坦境内的大本营。 白沙瓦空军基地坐落在郊外，离市区不是很远。 因为远离印巴边境线，离伊斯兰堡不是很远，到克什米尔地区也很近，所以部署在这里的是巴基斯坦的“战略航空兵”。即便在印巴关系相对缓和的时期，驻扎在这里的第十四战斗机中队也处于战备警戒状态。 第十四战斗机中队装备的f-16a/b战斗机都做过专门改进，能够使用核炸弹，主要使命就是对印度进行战略威胁。如果印巴战争爆发，巴基斯坦本土遭到入侵，这些战斗机就将对印度进行战略反击，用核炸弹摧毁印度西北地区的主要城市，让印度遭受无法承受与弥补的损失。 只是，第十四战斗机中队正在为换装做准备。 上个世纪八零年代从美国引进的f-16a/b都已陈旧，维护保养成本越来越高，性能也算不上先进。跟中国签署了引进jf-20、也就是j-10b的合同后，巴基斯坦空军打算用这种战斗机取代第十四中队的f-16a/b，专门执行战略威胁与打击任务，成为巴基斯坦空军最主要的战略威慑力量。 第一批飞行员已经前往中国，正在接受相关培训。 最迟半年之内，第一批六架jf-20就将进驻白沙瓦空军基地，完成适应训练后，将担负战略执勤任务。 离基地不远处，有一片棚户区。 与巴基斯坦境内的其他军事基地一样，白沙瓦空军基地附近也有贫民窟。富人不会住在离军事基地太近的地方，特别是空军基地，因为飞机起降时的噪音很大。军事基地里驻扎了很多官兵，有收入不菲的飞行员，也有收入微薄的勤务人员，基地附近需要一些针对低收入军人的生活娱乐设施。 快到正午了，贫民窟里只剩下一些看家的妇女与无学可上的孩子。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男人都得出去工作，哪怕是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也要承担起养家的义务。 三辆面包车进入贫民窟，时不时按响喇叭，赶走那些在街道上玩耍的孩童。 来到一座用砖瓦搭建起来的房屋外面，三辆面包车才停下。 很少有车辆来到贫民窟里，周围的孩子都被吸引了过来，有的还挎着装了香烟、糖果与口香糖的篮子。只是当那些武装人员下车，露出携带的ak步枪，那些想做点小生意的少年立即停下脚步，未再靠近。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至少从穿着打扮上看是一个女人，而且个子也不高。 下了车，她朝四周的少年扫了一眼，把一名武装人员叫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才进了房屋。 武装人员把那几个挎着篮子的少年叫了过来，买下了所有物品，而且没有还价。 不多时，几十名孩童就欢天喜地的跑开了。赚了一大笔钱，能买很多玩具与零食，他们才不在乎卖给了谁。 房屋内的光线很岸，有一条地道，地下室里的灯光很明亮。 进入地下室，那个女人掀开了面纱。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东方人，黑眼睛与黑头发，有点高的颧骨与厚实性感的嘴唇，典型的东方女性。虽然不算惊艳，但是肯定算得上漂亮。 地下室里，还有四个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坐在桌子旁，正在使用一台计算机编写程序，旁边放着一台很独特的电子设备，用一根usb数据线连接计算机，另外一根数据线连着一只扑克牌大小的电子器件。 另外三个人都是武装分子，胸前挎着ak步枪的两人站在桌子对面，把一支使用折叠枪托的akm步枪背在身后的那个站在中年男子旁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年男子，神色有点不耐烦。 “准备好了吗？” 背着步枪的武装人员回过头来看了女人一眼，说道：“已经准备好一个，另外一个也快好了。” “还有多久？” 武装人员推了下中年男子，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 “你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不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中年男子回头看着女人，目光很是惶恐。 “十分钟。”女人没有纠缠这个问题。“搞不好，不但你得死，你的家人都得死，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 中年男子没再说什么，继续埋头编写程序。 “把准备好的那一个给我。” 武装人员从桌子下面取出一只手提箱，交给了女人。 电子器件只是控制芯片，要跟其他设备组合到一起才能发挥作用。打开检查一番，女人关上了箱子。 “第二个控制器做好之后，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去预定地点跟我会合。” 武装人员点了点头，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中年男子。 “我们答应在完事后放了他，真主教导我们得遵守承诺，明白吗？” 武装人员笑了笑，表示明白女人的意思。 “离开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什么线索。” 丢下这句话，女人的目光在地下室里扫了一圈，这才转身离去。 武装人员瘪了瘪嘴，才对站在对面的两名同伙说道：“看着我干什么？赶紧收拾，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外面，女子已经上了车，三辆面包车离开了贫民窟。 第47章施压 杨怀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被秘书带入元首的书房。 虽然杨怀烈很急，但是元首在会见前来参加上合组织首脑会议的巴基斯坦总理，他只能耐心等待。 “老杨，有消息了？” “巴基斯坦总理还没有走吧？” “我留他共进晚餐，总理也要过来，跟他谈投资与贸易的事情。总理会在年底访问伊斯兰堡的时候，签署一揽子经贸合作协议。” “这样就好，你得找他好好谈谈。” 薛震远微微一愣，请杨怀烈坐了下来。“找他谈什么？” “核武器。” 薛震远很有涵养，也很沉得住气，只是在杨怀烈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依然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话都说出口了，杨怀烈没再藏着腋着，简要说明了情况。 “你是说，恐怖份子试图用从我们这里窃取的神经毒剂袭击巴基斯坦的核武器仓库，偷走几枚核弹头？”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有足够的线索表明，失窃的神经毒剂已被送到巴基斯坦，而且在东伊斯兰圣战军手上。不是很多，仅够发起一次袭击，目标很有可能是一座秘密军事基地。” “秘密军事基地？” “我们认为，巴基斯坦有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核弹头，而且很有可能藏在一座隐秘的军事基地里面。” “只是认为，只有线索，有没有证据？” “没有。”杨怀烈回答得很干脆。“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排除这种可能，恐怖份子没有理由千辛万苦的把神经毒剂送往巴基斯坦。此外，我们一直怀疑巴基斯坦从其他渠道获得过核原料与核技术。” “怀疑？” “早在巴基斯坦公开进行核试验之前，我们就在做摸底调查。虽然巴基斯坦的核技术主要来自朝鲜，与朝鲜进行过秘密合作，但是当时获得的线索表明，巴基斯坦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获得过美国秘密支持。当时，苏联发动的阿富汗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美国需要巴基斯坦的支持与协助。” “美国为巴基斯坦提供了核原料与核技术？”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巴基斯坦公开进行核试验之后，调查工作就中止了，我们没有获得确凿证据。但是在苏联解体前，巴基斯坦是美国的盟友，美国很有可能在巴基斯坦部署过核武器。” “这说明不了问题。” “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说明了问题。如果巴基斯坦没有来历不明的核弹头，恐怖份子为什么要把神经毒剂送过去？用那点神经毒剂袭击巴基斯坦的军事基地？显然很荒唐，根本不可能得逞。巴基斯坦肯定有一座秘密军事基地，储存了一些密而未公的核弹头，而且恐怖份子知道在哪。” 薛震远沉默了，他不愿意相信，也无法推翻杨怀烈的判断。 “元首，要想阻止恐怖份子的阴谋，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巴基斯坦总理施压，让他把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们。” “你认为，这容易吗？” “不关乎容易与困难，而是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如果恐怖份子获得核武器，那将是……” “我明白。”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长出口气，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元首……” “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必须做。” 杨怀烈知道得给薛震远一点时间，也就起身向薛震远告辞。毕竟向一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哪怕是关系亲密的盟友施加压力，让其公布关系到国家根本安全与利益的秘密，也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薛震远沉思了几分钟，让秘书把巴基斯坦总理阿齐兹请来。 其实，在杨怀烈提出向巴基斯坦总理施加压力的时候，薛震远就做出了决定，只是没有告诉杨怀烈。 虽然薛震远与杨怀烈的私交很不错，但是杨怀烈只是军情局局长，没有决策权。 如此重大的决定，只能由元首单独承担。 只是，该怎么说？ 不多时，阿齐兹来到了书房。 “总理阁下，请坐，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 “元首阁下，你太客气了。”阿齐兹很有礼貌，虽然薛震远把他当朋友看待，但是他知道与薛震远的关系并不对等。“开始，我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发现变化很大，比上次来的时候简朴多了。” “国家大，花钱的地方多，即便节约不了多少，能节约一点就是一点。” “元首能以身作则，相信贵国会越来越强大。” 薛震远笑了笑，亲自把茶杯递到了阿齐兹手上。“总理阁下，我请你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阿齐兹点了点头，喝了口茶，等着薛震远说下去。 两人刚刚进行了会晤，薛震远又把他请来，阿齐兹当然知道有事要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对唐山保全公司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的调查，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抓住真凶了？” 薛震远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一起单一的事件，我们在调查中获得的线索表明，有更严重的威胁。” “元首阁下，只要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那么，我希望总理能够告诉我，恐怖份子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把窃取的神经毒剂送往贵国？” “什么？”阿齐兹猛的一惊，端在手上的茶杯差点掉落下来。 “在袭击发生后，恐怖份子窃取了一些神经毒剂，而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证明，那些神经毒剂到了贵国。” “这……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报告。” “那是贵国委托我们销毁的vx神经毒剂，十毫克就能杀死一个成年人，而恐怖份子偷走了大约一千克，能杀死十万人。如果把这些神经毒剂用在我国，能在几个小时里杀害一座小县城里的所有居民。”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唐山附近有很多城镇，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为什么没有用神经毒剂袭击这些城镇，而是千方百计的送往巴基斯坦。难道说，在贵国境内，存在比一次性杀死十万名平民百姓还要有价值的目标？” 阿齐兹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已经听明白了薛震远的意思。 “我询问过几名将军，比神经毒剂更有价值的，也就只有核武器了。” “元首阁下请放心，我国的核武器全在控制之中，绝不会落入恐怖份子手里，更不会对贵国构成威胁。” “我当然放心，只是总理阁下的保证，也许未必足够。” “元首阁下……” “总理阁下，我认为，我们两国、两国政府之间的友谊是值得信赖的。数十年来，我国一直毫无保留的支持与帮助贵国。半个世纪前，为了改善贵国的安全环境，我们甚至丢掉了近十万平方千米的国土。在为贵国提供帮助的时候，我们从没索要过回报，因为我们始终相信，国家与民族之间的友谊，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而是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当然，我也相信阁下持相同的观点，更加相信阁下绝对不希望看到我国再次遭受恐怖袭击，而且是贵国持有的核弹头！” “元首阁下，你……你得明白我的处境。” 薛震远微微一笑，说道：“总理阁下，我是你的坚定支持者，我非常明白你的处境，也知道现在谈的事情，不但关系到贵国的基本安全与利益，更关系到阁下、阁下的家族与阁下的部族的未来。” 阿齐兹勉强笑了笑，薛震远这番话说得太直接了。 “只是现在，我需要阁下的回报。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我国的民众，也是为了贵国的民众，为了千千万万无辜的民众。我还得告诉阁下，如果这一切变成现实，真相公布于众的时候，即便我仍然把阁下当朋友，我国的民众，那些无辜受难者的家属也绝对不会原谅与忘记这一切！” 阿齐兹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什么。 “要是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我是国家元首，中**队的最高统帅，我也没有能力平息来自十四亿人的愤怒。到时候，军方肯定会要求采取报复行动，哪怕只是针对恐怖组织，也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军人浴血沙场，也意味着贵国将遭受战火荼毒，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阿齐兹仍然沉默着，或者说在认真思考。 “总理阁下，你好好想一下吧。只是你得尽快做出决定，那些灭绝人性的恐怖份子不会因为我们犹豫不决而放慢步伐。” 说完这句话，薛震远也安静了下来。 他向阿齐兹施加的压力已经足够了，虽然阿齐兹还在犹豫，但是考虑到中巴关系，考虑到可能遭受的军事打击，考虑到由此引发的国内政治动荡，只要他是一名政治家，就知道该如何取舍。 这不是谈判，也不是要挟，而是直言不讳的威胁。 薛震远知道，在他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中巴关系肯定会受到影响，可是拯救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他必须这么做。他是中国国家元首，保护国土、捍卫中国公民的人生安全是他的首要职责。 中巴关系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进行修复，可是人死了就再也无法活过来。 第48章重大突破 “有进展吗？” 宫浩宁头也没回，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还没有，只是你想让我快点的话，就最好别来打扰我。” 刘雪丽有点无语，只是没有生气。“行，拿到了，马上发给我。” 宫浩宁是军情局最出名与最厉害的计算机专家，准确的说是软件工程师，如果不是为军情局工作，他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黑客。他的日常工作，其实就是入侵其他国家情报机构的网络系统。 虽然机构没有正式组建，但是杨怀烈派来了足够多的人手，而且都是厉害角色。 经过前两天的适应与磨合，像宫浩宁这样的技术人员已经进入状态，开始全力以赴协助刘雪丽追查线索。 他现在就在设法侵入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网络，获取与核武器有关的资料。 杨怀烈回来后，找刘雪丽谈了一次，明确告诉她，只要能够阻止恐怖袭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白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是，调查工作的进展依然很缓慢。 宫浩宁已经侵入巴基斯坦警察总部的资料库，获得了一些法雷斯的资料，只是没有多少价值。关键信息被列为机密，转交给了军方情报机构，所以刘雪丽才让宫浩宁入侵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信息库。 刘雪丽去泡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 她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平均每一个小时就要喝一杯黑咖啡。刘雪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要还能站住，她就会坚持下去，知道逮捕或者击毙所有恐怖份子。 “刘姐，你的电话。” 刘雪丽微微一愣，加快步伐朝田皓桐走去。 等刘雪丽走近，田皓桐捂住话筒的麦克风说道：“巴基斯坦大使馆打来的。” 刘雪丽暗自一惊，立即接过话筒。“我是军情局特派员刘雪丽，你是……好的，我会记下来……” 田皓桐很机灵，立即把笔与记事本放到刘雪丽手边。 “嗯……明白……好，有问题，我会跟你联系。”刘雪丽一边说着，一边在记事本上写下了一穿数字。“进入这个地址，把里面的资料全部拷贝下来，按照性质分发给其他分析人员。” 放下电话筒，刘雪丽用力拍了拍手，把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各位，巴基斯坦方面已经答应为我们提供帮助与支持，提供了很多关键信息。我要你们放下手上的工作，马上开始分析这些信息，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随即，挂在墙上的巨幅屏幕上出现了大量信息，十多名分析员立即忙碌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宫浩宁把刘雪丽叫了过去。 “这是什么？” “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资料，看这两组数据。”宫浩宁指了下两个红色数字。“显然，我们找到了目标。” 刘雪丽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只是两个数字，而不是地点。” “我们至少知道，巴基斯坦确实有两枚来历不明的核弹头。” “不是来历不明，这里已经提到了这两枚核弹头的来历。”刘雪丽指了下一行单独列出来的红色文字。因为巴基斯坦的官方语言是英语，所以这份文件用英语写成。“法雷斯的资料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 “发出去，让他们回电话。” 此时，伊斯兰堡。 搜查完最后一个房间，唐旭宸才收起手枪。 “看样子，我们白跑了一趟。”欧阳凤鸣站在过道里面，手上拿着一本古兰经，他负责搜查另外一个房间。 唐旭宸拿过古兰经，随便翻了几下，又还给了欧阳凤鸣。“仔细搜查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这地方，警察已经搜过一遍。如果法雷斯在三个月前遭到绑架，就算警察搜得不够彻底，恐怖份子也不会给我们留下半点线索。”欧阳凤鸣放下古兰经，说道，“这家伙，看来很有钱。” 唐旭宸笑了笑，他已经动手仔细搜查。 这套公寓的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上，而且位于伊斯兰堡市中心，虽然不在富人区，但是这附近的居民不算贫穷，算得上是巴基斯坦的中产阶级，而且这套公寓肯定不便宜，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房间里的陈设与家具不算奢华，也不算简陋。 出事之前，法雷斯只是一名博士研究生，在伊斯兰堡大学任助教，收入并不高，肯定买不起这种公寓。 问题是，这套公寓确实在他名下，而且在他任助教之前购买。 唐旭宸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法雷斯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名医生，虽然家景算不上真正的富有，但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是家里的长子与唯一的大学生，父母为他买一套公寓很正常。 在法雷斯家里，最多的就是书，特别是计算机、软件、电子与电气工程的专业书籍。 他是计算机专业的博士研究生，还有电子工程与电气工程的学士文凭，担任的助教工作也与这些专业有关。 唐旭宸决定翻看所有书籍。 如果法雷斯留下了什么线索，而且没有被警察与恐怖份子发现，那就肯定藏在某本书籍里面。 只不过，这只是唐旭宸的推测，也许法雷斯什么都没留下。 “老唐、欧阳，有线索了，你们快下来。” 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声，唐旭宸立即站了起来，欧阳凤鸣也丢掉了正在翻看的专业书籍。 两人来到楼下时，严晓非已经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等他们上了车，严晓非就发动厢式货车。 “局里刚发来的，巴基斯坦当局已经开始跟我们合作，这是由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提供的资料。”杰茜卡把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转到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面前。“还有，刘雪丽让你们尽快联系她。” “不急，看完这些资料再说。”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我们这是去哪？”唐旭宸已经注意到，严晓非驾车驶上了通往郊外的主干道。 “白沙瓦。” “去那干嘛？” “法雷斯的姐姐住在那，而且在上周失踪。” 唐旭宸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老唐，你得看看这些东西，真他妈的有趣。” 唐旭宸长吸口气，控制住情绪，把目光转向了计算机屏幕。 不多时，唐旭宸的焦虑神色凝固在了脸上，欧阳凤鸣则在冷笑。在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他笑得出来。 巴基斯坦确实有两枚来历不明的核弹头，准确的说是从外界获得的核弹头。巴基斯坦军方提供的资料中，只提到获得这两枚核弹头的时间是一九八八年，地点是阿富汗，来源是前苏联。 虽然信息有限，但是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断。 “看看这些。” “什么？” “法雷斯的个人资料。”欧阳凤鸣把笔记本计算机往唐旭宸面前推了推。“这家伙，也许早就是恐怖份子了。” 唐旭宸略过了次要信息，直接找到了关键信息。 法雷斯有严重的反美倾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参加过反美示威游行，还加入某个具有极端主义倾向的宗教社团。只是考上博士研究生后，他再没参与反美活动，与极端组织也划清了界线。 “显然，他还活着，在为东伊斯兰圣战军卖命。” “你这么认为？”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写得清清楚楚。没错，他已经改邪归正，这几年很本分，与极端组织没有往来。可是你不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以免受到怀疑。” “有这种可能，不过不能肯定。” “老唐，你这人，就是疑心病太重。” “干我们这行的，没有点疑心病，早就死翘翘了。”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跟唐旭宸争辩。相对而言，他比较佩服唐旭宸，也就对唐旭宸格外客气。 “在巴基斯坦，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有反美倾向，伊斯兰堡大学里面，至少有一半的学生加入过极端主义宗教社团。这些人，很多都成了科学家，还有的当上了政府官员，你觉得他们都有问题？再说了，法雷斯有反美倾向，却没有****思想，而东伊斯兰圣战军并不是针对美国的恐怖组织。” “迷失了自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出身不低，家景也很富裕，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曾经为巴基斯坦军方工作，在大学任教。如果是你，会放弃这一切成为恐怖份子？还有，他发生意外，还有他的姐姐在一周前失踪，难道不可疑？” “不管怎么说，他还活着，找到他就知道了。” “到白沙瓦还要多久？” “天黑前就能赶到。”驾车的严晓非回答了唐旭宸的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杰茜卡说道：“联系军情局吧，如果一切顺利，这次行动很快就会结束。” “你认为我们很快就能抓住那些恐怖份子？” “我没有这么认为，像你所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欧阳凤鸣笑了笑，随手点上香烟。他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他也看了出来，唐旭宸同样不这么认为，开始只是随便说说。 第49章离去 “巴基斯坦方面不但提供了情报，还采取了行动。在提供线索的同时，巴基斯坦军方已经派遣装甲部队前往秘密基地。预计半个小时内到达。”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核威胁即将解除，对我们来说，接下来就是全力追捕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残余人员，找回被恐怖份子偷走的神经毒剂。” “你觉得，会这么简单？” “你觉得这很简单吗？” 欧阳凤鸣笑了笑，对屏幕上的刘雪丽说道：“如果从一次预谋已久、策划周全、还有全球头号情报机构暗中支持的恐怖袭击来说，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确实很简单，根本算不上复杂。” “你……”刘雪丽很想破口大骂，只是杨怀烈在旁，她只能忍住。 “我支持欧阳的观点。”唐旭宸及时说道，“就算巴基斯坦军方控制住了核弹头，我们也抓住了所有恐怖份子，追回了失窃的神经毒剂，也有很多疑问没有办法解释。首先，恐怖份子如何从武警部队看守的袭击现场偷走了神经毒剂。其次，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是不是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上做了手脚。第三，那些神经毒剂以什么方式运到巴基斯坦。最后，恐怖份子如何得知秘密基地的确切位置。哪怕这些问题不在调查范围之内，但是只要存在，我们就不能过于乐观。” 唐旭宸的这番分析合情合理，还切中要害，刘雪丽想反驳，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杨怀烈沉思了一阵，说道：“你说得没错，这些疑问必须查清楚，因此得继续追查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 “法雷斯是最好的线索。” “你们打算怎么办？” “因为不能排除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存在叛徒的可能性，所以我们要**调查，不能让其插手。” “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那就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我们获得关键线索，挖出藏在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里的叛徒。”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替你们保密，只是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已经介入调查，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法雷斯这条线索。我无法阻止他们展开调查，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 “杨局，我们还没到白沙瓦，怎么说你也得帮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吧。” “欧阳，你能管好那张臭嘴，我就考虑帮你们争取时间。” 欧阳凤鸣笑了笑，也闭上了嘴。 “法雷斯已经‘死’了，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未必能及时查到他。关键问题是，得尽快查出藏在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里的叛徒。不然我们的行动很不方便，还随时有可能暴露行踪。” 杨怀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是视频通信，所以杨怀烈不一定要说出来。 “除了我们这边，阿布哈辛也是一条线索。”唐旭宸提出了一个新话题。 “跟他联系的是克拉克与伯纳德，他未必知道得更多。”刘雪丽说了一句。 “那只是他与中央情报局的关系。他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头目，肯定知道逃脱的那批恐怖份子的下落。” “你不觉得，阿布哈辛更像个傀儡吗？” “他确实是傀儡。在他落网之后，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依然来到巴基斯坦，还拿到了在我国失窃的神经毒剂，行动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因此东伊斯兰圣战军里面肯定有一个与他地位相当，甚至比他高的人，而且现在由这个人负责指挥残余恐怖份子，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 “这样的话，阿布哈辛就没有价值了。” “他能帮我们找到其他恐怖份子。” 刘雪丽迟疑了一下，说道：“阿布哈辛还没醒来，恐怕永远都无法醒过来。” “什么？”唐旭宸很是惊讶，同时意识到，刘雪丽强调阿布哈辛失去了价值，并不是他真的没有价值。 “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你在拷问他的时候，过量使用兴奋剂与镇静剂，导致他的新陈代谢紊乱。因为没有及时进行救治与处理，他的大脑已经严重受损，所以就算醒过来，也有可能完全失忆。”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唐旭宸没有自责，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下狠手，阿布哈辛根本不会透露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唐旭宸也就无法判断出恐怖份子的真实意图，也许现在还在国内追查失窃的神经毒剂呢。 “当然，他也有康复的可能，只不过机会很渺茫。我们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生，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护救治。只要他醒过来，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会派人前去审讯他，希望能获得线索。” “这样的话，得尽快把克拉克接回去。”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接应贾巴德与克拉克的行动已经安排妥当，他们将在明天凌晨到达，我们会立即审讯克拉克。” “虽然他未必知道恐怖份子的下落，但是他不肯交代出来的那些情报肯定很关键。”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了审讯专家。只要他足够聪明，最多四十八小时就会把知道的东西全部交代出来。”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再提问，刘雪丽也没再介绍情况。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该说的都说了，杨怀烈结束了视频会议。“小刘，等一下，还有事。” 刘雪丽已经起身，又坐了下来。 杨怀烈取出一张镶有芯片的身份卡。“这是我的身份卡，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调用局里的一切资源来追查恐怖份子。” “杨局……” “这是我给你的授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完成任务。办得到吗？” 刘雪丽接住了杨怀烈递来的卡片，然后点了点头。 “去忙吧，今后不用定时向我汇报了，调查行动由你全权负责。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索要调查报告。” “这不太合适吧？” “我是局长，局里的事情我说了算。”杨怀烈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老了。” “杨局，你年轻得很，离老还早。”话是这么说，刘雪丽知道，杨怀烈确实老了。 就在过去短短几天里，杨怀烈已是老态尽现。虽然相貌没有什么变化，什么一夜白头那是扯淡，但是在神色、气势与举止上，杨怀烈确实不像以往，有的时候甚至能看出，他很疲惫，而且是心里疲惫。 “别拍我的马屁，老没老，我还不知道？”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去忙吧，不要让我失望。” 刘雪丽站起身来，还是有点不放心。“杨局，你现在……” “回去睡一觉。”杨怀烈也站了起来。“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一般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行，我会尽力而为。” “走吧，你也得赶紧回去盯着那帮分析人员，别让他们偷懒。” 刘雪丽笑了笑，不知道杨怀烈在这个时候回去睡大觉算不算偷懒。只是他是局长，不需要打考勤。 其实，杨怀烈没有回家。 还没离开军情局总部，杨怀烈就打了一个电话，让一家由军情局控制的跨过企业为他准备一架商务飞机。 半个小时后，杨怀烈来到北京国际机场，以该企业董事身份登上了那架飞机。 杨怀烈没有告诉刘雪丽，更没有告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因为他此时做的事关系到一个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 虽然在进行视频会议的时候，杨怀烈的行为就有点反常，特别是在唐旭宸、欧阳凤鸣与刘雪丽商讨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谈到阿布哈辛与克拉克的问题时，杨怀烈没有表态，但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注意力放在调查工作上，没有注意到杨怀烈的反常表现，即便刘雪丽已经有所察觉，也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杨怀烈是累了。 连续奋战几天几夜，别说是快要退休的杨怀烈，即便是刚刚三十出头、精力特别旺盛的刘雪丽都快熬不住了。她能坚持下来，靠的是每小时一杯的浓咖啡。杨怀烈在这种情况下走神失常也很正常。 只是，刘雪丽显然低估了杨怀烈。 商务飞机起飞后，杨怀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部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接电话的人说的是乌尔都语。 “沙穆尔，我是杨。”杨怀烈说的也是乌尔都语，只是口音很明显。 “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现在不方便说。我已经上了飞机，大概六个小时后到达。” “你来我这里？” “对，派辆车去机场接我，商务飞机停机区。” “行，我去安排。” 杨怀烈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阵，空乘服务员送来了一杯白酒。 透过舷窗，看着飞机下方的云层，还有正在西落的夕阳，杨怀烈长叹一声。喝掉那杯白酒，他才放平座椅，躺下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杨怀烈睡得并不沉，他做了很多梦，梦到了那件压在心底快三十年的往事。 人人都年轻过，杨怀烈也不例外。他年轻时的经历，比军情局里的所有情报人员都要精彩。 第50章目击者 控制器上的最后一个绿灯亮起，表明通过了所有测试程序，武装分子才朝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同伙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一直看着武装人员，立即明白了过来。 “你们说过不会杀我，只要我制作出控制器就放了我。”中年男子大声喊叫起来，向武装人员求饶。其实在遭受了几个月的折磨后，中年男子已经知道，求饶根本没用，可是他不想死。 中年男子身后，长得五大三粗的武装人员拔出了手枪。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听到声响，中年男子叫得更大声，惶恐的脸上布满了绝望。 “不要动手。” 他们不杀我了？中年男子猛的一惊，神色顿时变得既惊又喜。 “不是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中年男子一下没有搞明白武装人员的意思。 没等他搞明白，后颈上一阵剧痛，他就昏了过去。 “把他带走，还有那个女的，一起处理掉。完事之后去会合地点，不要迟到，我们不会等太久。” 那个身材魁梧，看上去有点傻的武装人员点了点头，抓住中年男子的胳膊，把中年男子拖了出去。 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带头的武装人员才带上放置控制器的箱子离开了地下室。 虽然出了点意外，领袖没能到来，但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但搞到了控制器，两个“大礼包”也即将到手。 武装人员离开贫民窟后不久，地下室所在的房屋发生了爆炸，随即燃起大火。 此时，不远处的一栋房屋的楼顶上。 爆炸发生的时候，阿里-雷耶正靠在楼顶边缘的护栏上抽烟，妻子在做晚饭，三个儿女在做家庭作业。 猛烈的爆炸，把阿里吓了一跳。看到腾起的大火，阿里立即丢掉烟头下了楼。 在这个贫民窟里，阿里算得上是“名人”。虽然还不到二十五岁，但是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因为在一家制鞋厂当工人，有稳定的工作，哪怕收入并不高，所以阿里家的日子还算好过，不用为温饱发愁。大概是不想让子女再像他一样，只能到工厂当工人，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才能拿到仅够养家糊口的微薄薪水，阿里对子女的要求很严厉，希望两个儿子将来能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女儿则知书达理，嫁给一个好男人。为了子女，阿里很拼命。 其实，他也是个热心人。 在经济条件比较宽裕的时候，阿里会接济贫困的亲友，帮助邻居解决困难，而且他从不主动找亲朋好友还钱。因为时常会带一些零食在身上，也很慷慨大方，所以这附近的孩子都很喜欢他。 阿里没有多大的理想，也不是在故意做好人，他只是遵照古兰经里的训诫，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阿里始终相信，真主要人们向善，只有常施善行才能得到祝福与庇护，在死后上天堂。阿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曲解真主的意思，认为夺走无辜者的性命是为了真主。 因为没有受过良好教育，所以阿里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只是他也没有为此烦恼。 苦难是真主对凡人的考验，克服苦难、战胜苦难与超越苦难是凡人向真主证明信仰的最好办法。 阿里觉得，他的人生就是真主给他的考验，虽然充满苦难，但是还有一丝光明。 爆炸现场非常凌乱，有很多人受伤，大火正在蔓延，附近几栋房屋都被点燃了，附近的居民正陆续赶来。 “赶快灭火，所有人都去取水。” 在阿里的带领下，人们自发的加入进来。 虽然大家都很穷，但是他们都是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利益瓜葛，也没有那么多小算盘。 十多分钟后，火势得到控制，警察也在这个时候赶到。 不多时，消防人员赶了过来，只是道路太过狭窄，又拥挤了很多人，消防车只能停在外面的大路上。 还好，大火已被扑灭，只剩下几处地点还在燃烧。 阿里有点奇怪，警察来得太快了，消防人员也来得太快了。以往，警察与消防人员至少要在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 警察拉起警戒线，开始驱散民众。消防队员进入火场处理余烬，几名穿着便衣的警探跟了进去。 既然警察与消防队员已经到了，阿里觉得没自己的事情，而且他也饿了。 救火的时候，阿里没觉得饿。 妻子已经准备好晚饭，很简单，十来个烤熟的面饼，一盘扮了芥末与辣椒的青菜，每人还有一碗浮着油星子的肉汤，不过只有汤、没有肉。熬汤的是羊膘，大概是熬得太久，羊膘都熬化了。 其实，这样的晚饭，在贫民窟里已经算得上丰盛了。 “艾迪德，还玩什么，赶紧吃饭。”妻子对还在耍玩具的儿子大吼了一声。 阿里的妻子没有工作，在家照顾三个孩子，对孩子有点厌烦，一直扮演着“严母”的角色。因为经常给孩子买零食与小玩具，还教导孩子补习功课，陪孩子玩耍，所以阿里是孩子们眼中的“慈父”。 “艾迪德，那是谁的玩具？” “我的。” “你的？我没有给你买过这样的玩具。”小儿子手上是一辆玩具车，有点旧，所以阿里觉得是儿子从邻居家的孩子那里借来的玩具。阿里记得很清楚，他从来没有给儿子买过这样的玩具。 “我自己买的。” “是吗？”阿里笑了笑，说道，“艾迪德，撒谎可不好。” “就是我自己买的，我自己赚的钱。” “艾迪德，好好吃饭。”妻子又训斥了小儿子。 “你从哪里赚的钱？”阿里很是疑惑。他拼命在工厂工作，是为了让子女上学，而不是让子女去赚钱。 “妈妈……” “你来说。”阿里已经猜了出来，知道此事与妻子有关。 妻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觉得你很辛苦，所以……所以想帮你分担一点，而且学校今天放假，所以……” “我说过，在这个家里，我是男人，赚钱养家是我的责任，不是你们的。” “阿里……” “爸爸，我们只是在放假的时候才去……去卖东西，而且我今天卖掉了所有货物，那个人还没有跟我讨价还价。” 看到小儿子懂事的样子，还有在一旁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与女儿，阿里压住了冒起来的怒火，眼睛也湿润了。虽然生活很困苦，但是阿里很满足，因为他有一个家，有深爱他的妻子与懂事的儿女。 “爸爸，我……我做错了，我不该买这个玩具，我……” “艾迪德，你确实做错了，不过不是错在买了玩具，而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将来才能考上大学。”阿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记住，今后再也不要去当小贩了。” 艾迪德点了点头，说道：“今后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人生有很多机会，你总能抓住一个。” “可是像那样的顾客，肯定再也没有了。” “艾迪德，吃饭吧。” 阿里微微一愣，对妻子挥了挥手，又对小儿子说道：“你说的那个顾客，他为什么要买下全部货物？”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看上去很有钱，而且很凶的样子。” “什么很凶的样子？” “他们有很多人，都带着枪。” “枪？” “对，就是你给哥哥买的那种步枪。” 阿里又是一愣，他给大儿子买过一把akm的缩小仿真玩具步枪。阿里随即想到，在爆炸发生前，有两部轿车先后从那栋房屋外面离开，先驾车离开的那个壮汉还把一具很大的包裹放进了轿车的后备厢。 当时，阿里在屋顶上抽烟，看得很清楚。 那些家伙是恐怖份子！ 阿里立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阿里，你去哪？” “你们都留在家里，关好门窗，在我回来之前哪里也别去。还有，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开门。” “阿里……” “娜尼亚，我爱你。” 在妻子脸上亲吻了一下，阿里就出了门。 爆炸现场，之前聚集过来的民众已经散去，消防队员也离开了，只剩下几名守护现场的警察与便衣警探。 阿里迟疑了一下，朝离得最近的警察走了过去。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你不能靠近。”警察拦住了阿里。 “我……我有事情要报告，与爆炸有关。” 警察微微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阿里一番。 “我住在这附近，就在那边。”阿里朝家的方向指了一下，“爆炸发生的时候，我在屋顶上抽烟。” “你看到了整个过程？”警察朝阿里指的那栋房屋看了一眼，确认站在楼顶上能看到爆炸现场。 阿里点了点头，说道：“不止这些，还有爆炸前发生的事情。” 警察没再犹豫，立即把一名便衣警探叫了过来，向警探简单说明了情况。警探打量了阿里一番，才把他叫到一边。 “抽烟吗？”警探掏出了香烟。 阿里点了点头，接住警探递来的香烟，只是在点烟的时候，手有点发抖。他知道这么做是正确的，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第51章偷袭 观察清楚情况，唐旭宸收起红外夜视仪，离开街角，绕了一大圈回到厢式货车上。 “客厅里面至少有两个人。”唐旭宸在纸板上画了房屋的平面结构图。“只有一层，但是后面至少有三个房间，也许还有更多的恐怖份子。没有开灯，还拉着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应该很暗。” “这么说，很对我们的胃口？”欧阳凤鸣笑着说了一句。 “我俩从后门进去，首先清理卧室与书房。使用夜视仪，尽量不要开枪。还有，至少留一个活口。”等到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唐旭宸又对严晓非说道，“你守住前门，帮我们盯住大厅里的两个家伙。” “我干什么？”杰茜卡问了一句。 “你留在车上，盯住后门，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我跟欧阳。” 杰茜卡明显有点不满意唐旭宸的安排，只是她也没办法反对，总得有个人断后，而最合适的就是她。 “记住，发现异常情况，首先警告我们，不要随意开枪。” “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知道该怎么做。” “老唐，看来，我们的巾帼英雄对你的部署不大满意啊。”欧阳凤鸣说的是山东话，在调侃唐旭宸与杰茜卡。 “赶紧准备吧。老严，你先绕到前面去，埋伏好了告诉我们。” 虽然欧阳凤鸣喜欢开玩笑，但是做起事来绝不拖泥带水。相比之下，他干这种偷袭的事情比唐旭宸更厉害。 两人来到后门附近时，严晓非发来消息，他已经在前门附近埋伏了下来。 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洋楼，只是紧挨着两侧的邻居。在白沙瓦，这已经算得上是很高级的住宅了。虽然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看得出来，都是一些有钱人，至少算得上中产阶级。 法雷斯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医生，而且是一名开诊所的牙医。 在巴基斯坦，牙医的收入很高，特别是开诊所的牙医。因为喜欢吃辛辣食物，而且不太注重个人卫生，所以大多数巴基斯坦人的牙齿都不是太好。牙医的收入，能够让一大家人过上好日子。 法雷斯的姐姐有五个子女，姐夫是个老实人，全家过得很幸福。 只是，一周前，他们一家人都失踪了。报案的是诊所的护士，因为法雷斯的姐夫一整天都没去诊所，电话也打不通。警察做了调查，还到这里来搜查过，只是没有发现任何人遇害的痕迹。 失踪案在白沙瓦，甚至在整个巴基斯坦都很常见，而且破案率非常低。 几天之后，白沙瓦的警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情了。他们手里有处理不完的案件，也没人要求他们一定要破获这起案件。法雷斯早就“死了”，他的父母也在去年过世，他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他的姐夫来自卡拉奇，而且因为执意要娶他的姐姐，跟父母闹得很僵，已经很多年没有往来了。 其实，就算法雷斯姐夫的亲人出面，那些警察也未必会把这起案件放在心上。 这栋房屋已经被警方封锁，里面却有几个人，显然非同寻常，他们肯定是与法雷斯有关的恐怖份子。 唐旭宸想不明白，就算像欧阳凤鸣说的那样，法雷斯是恐怖份子，他也没有理由对亲姐姐一家人下毒手。他的姐姐只是一名家庭主妇，而他的姐夫只是一名牙医。难不成要给恐怖份子治牙痛？ 想不明白不算什么，抓住那些恐怖份子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后门旁，欧阳凤鸣掏出了一套开锁用的工具，唐旭宸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没费多少功夫，欧阳凤鸣撬开了门锁。 握住门把手，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点了点头，示意随时可以拉开房门。唐旭宸拉下戴在头上的微光夜视仪，举起装上消声器的手枪，朝欧阳凤鸣比划了一下。在欧阳凤鸣轻轻拉开房门时，唐旭宸迅速把枪口对准门缝。 里面是一条走廊，左侧是厨房，右侧是书房。 厨房里没有声响，唐旭宸迅速扫了一眼，确实没有人，然后朝右前方的书房房门比划了两下。 书房的门开着，面积不算小，靠墙摆放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架着一把ak步枪。 欧阳凤鸣首先溜了进去，在唐旭宸跟进去后，他收起手枪，拔出匕首，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旁。 是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大胡须，右脸上还有一道伤疤。 那个家伙显然察觉到了异常，只是等他睁开眼睛，嘴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 欧阳凤鸣控制好了力量，没让匕首刺穿他的身体。 过了一阵，在那名恐怖份子的身体不再抽搐时，欧阳凤鸣才松开捂住他的左手，把匕首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欧阳凤鸣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弄出半点响声。 唐旭宸并不感到惊讶，换成是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干掉那名恐怖份子，而且做得一样好。 很多人都认为，用匕首偷袭敌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割喉。 其实，这是最蠢的办法。即便割破颈部动脉也不会立即致死，敌人会挣扎，也就有可能发出响动。最稳妥的办法是直接袭击脑部，只是用匕首刺穿颅骨，而且刺中在大脑与小脑下面的脑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需要足够的爆发力，还要在刺击时控制好刺入的角度与方位。相对而言，从肋骨的缝隙中刺破心脏要容易得多。心脏受损后，再强悍的人都将立即丧失还击能力，在三十秒内完全丧失活动能力，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而且最后肯定会死。 接下来，两人搜查了两间卧室。 因为有五个孩子，所以面积较大的卧室改成了儿童房，用木板隔成两个区域，两边各摆了三张与两张小床。 在面积较小的卧室里有一名恐怖份子在睡大觉，这次由唐旭宸动手。 手法与欧阳凤鸣一样，只是唐旭宸用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刺穿了恐怖份子的身体，在拔出匕首的时候多用了点力。 这只是一个小麻烦，只是在同时对付两名敌人时就会变成大麻烦。 偷袭警觉度很高的敌人时，一两秒钟的时间差就足够改变结果了。 客厅里有三名恐怖份子，其中一个躺在沙发上，另外两个坐在餐桌旁玩扑克牌。因为被墙壁遮挡，所以唐旭宸在外面用红外夜视仪只看到了坐着的那两个。红外辐射能透过玻璃与窗帘，却无法穿透墙壁。 “外面没有异常。沙发上有一个。”严晓非提醒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他在狙击步枪上安装了红外夜视仪，能看到三名恐怖份子，也看到了准备进入客厅的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唐旭宸沙发指了一下，比划出留活口的手语。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收起手枪。恐怖份子是不要命的家伙，而且沙发扶手旁就有一支ak步枪，他可不想拿匕首去对付持有ak步枪的恐怖份子。真要那样，他会把匕首当成飞刀使用。 唐旭宸没有罗嗦，迅速朝毫无警觉的两名恐怖份子连开四枪。 两名恐怖份子倒下时，唐旭宸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朝倒在地上的尸体各补了一枪，而且都在头部。 这时候，身后传来枪声。 原先躺在沙发上的恐怖份子躺在了地板上，ak步枪丢在茶几旁边，被子弹打中的是他的右臂。 显然，这名恐怖份子听到枪声后抓起了放在手边的ak步枪，只是立即被放倒了。 唐旭宸转过身来时，欧阳凤鸣已经拣起ak步枪，用枪托对准恐怖份子的脑袋砸去，让恐怖份子昏了过去。 “清理完毕，老严，快过来，带上急救箱。” 子弹打在了恐怖份子的肩胛上，中弹部位离动脉血管有一段距离，只是伤口里冒出了大量鲜血。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把恐怖份子抬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肯定是伤到了大血管。”唐旭宸抬起恐怖份子，检查了后肩上的情况。“子弹留在了体内，也许已经碎裂了。” “我没想杀死他。”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他也知道欧阳凤鸣没有打算干掉这名恐怖份子，不然中弹部位要么是脑袋，要么是胸口。 “老严，你快点。” “来了，马上就到。” 不到一分钟，严晓非带着急救箱赶到。 “压住伤口，子弹在体内？”严晓非本来就是军医，最擅长的就是处理枪伤。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血流得很快，应该是弹头碎裂后，割断了某根大血管。” “是动脉，在肩胛后面。”严晓非检查了伤口。“他死定了，就算现在送进医院，也救不了他。”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虽然责任不在他身上，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一枪竟然如此致命，但是开枪的是他。 “把他弄醒。”唐旭宸没多罗嗦，“尽量减缓出血速度。” 严晓非点了点头，从急救箱里取出了一支嗅盐。 在碳酸铵的刺激下，恐怖份子醒了过来。 “看着我，你他妈的看着我。”唐旭宸一把抓住了恐怖份子肩膀上的伤口。 剧痛，让恐怖份子惨叫了起来。 “我能让你更痛苦，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痛苦马上就能结束。” 恐怖份子停止了喊叫，咬紧牙关，抬起头看着唐旭宸，神色既痛苦又愤怒，一副打死都说的样子。 第52章最后期限 “混蛋……混蛋……全他妈的混蛋——” 伴随着愤怒的咒骂声，唐旭宸一下把餐桌上的杯碗盘碟全都掀了出去。 欧阳凤鸣去了书房与卧室，正在搜查那两名被他与唐旭宸用匕首干掉的恐怖份子，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 严晓非站在大门旁边，通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唐旭宸发火，欧阳凤鸣与严晓非都能理解。 虽然伤口受到挤压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剧痛，但是最后那名恐怖份子一个字都没说，直到被活活痛死。 那些恐怖份子是寻找法雷斯的唯一线索，只有及时找到法雷斯，才有可能阻止恐怖份子获得引爆核弹头的控制器。此外，通过这些恐怖份子，才能追捕其他恐怖份子，阻止恐怖份子袭击巴基斯坦的秘密军事基地。五名恐怖份子全都死了，意味着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无法继续追查下去。 不对，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是在守护某个秘密，还是在等待某些人？ 唐旭宸用力在脑袋上拍了几下，严晓非回头看了他一眼。四天四夜没有合眼，让唐旭宸觉得脑袋里像是被灌了浆糊。如果可以，他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可是现在，就算找得到地方，他也不能睡觉。 “欧阳，你过来一下。” “有发现？来了。” 欧阳凤鸣两手空空，看上去没在恐怖份子的尸体上发现线索。 也就在他来到客厅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车辆驶近的声响。 “唐，有人来了，在后门。”耳机里传来的是杰茜卡的声音。 “听到了，你藏好，不要被发现。” 欧阳凤鸣离得最近，首先赶到后门。 外面，驶来的轿车已经停下。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下了车，从后备厢里取出了一件东西，扛着朝这边走来。 “不要用枪，一定要留活口。”唐旭宸叮嘱了一句。 除了他们，来这里的都是恐怖份子，而且看得出来，那个壮汉的外套里面肯定藏着一把手枪。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分别退到书房与厨房里面，严晓非则退入了客厅。 脚步声到了门外，随即房门被敲响。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晃了晃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扎伊德……扎伊德——” 壮汉显然没有钥匙，而且认为门是锁上的，所以在喊里面的同伙来给他开门。 怎么办？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唐旭宸摇了摇头，让他按兵不动。 “混蛋，几个懒鬼……” 房门被拉开了，壮汉肯定是转动了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壮汉没再嘀咕，还传来了把东西放下的声响与拔枪的声音。 也许他不够聪明，可是他肯定发现了异常。 后门原本是锁上的，而且房屋里的恐怖份子不是全在睡大觉，有两个醒着，他们肯定在等壮汉。 也就在壮汉拉开房门，进入房屋的时候，欧阳凤鸣冲了出去。 对方实在是太强壮了，而且要抓活口，欧阳凤鸣只能用双手去夺枪，设法控制住壮汉握枪的右手。 只是，力量差距太悬殊了。 欧阳凤鸣抓住了壮汉的右手，而且使出了全力，却仅仅只是把壮汉的右手举高，让壮汉无法压低枪口。 唐旭宸紧跟着冲了出去，迎接他的是一记重踢。 被踢到腹部，唐旭宸直接飞了出去，差点撞到从客厅冲出来的严晓非。剧痛让唐旭宸差点昏厥过去，也让他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唐旭宸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正在泄气的皮球。 壮汉踢飞了唐旭宸，也失去了平衡。欧阳凤鸣趁此机会用脚一钩，放倒了壮汉。 “砰——” 听到枪声，唐旭宸咬紧牙关爬了起来。 严晓非已经赶到，举起了步枪，准备把壮汉砸昏。欧阳凤鸣朝他摆了摆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中枪了？”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是我。”欧阳凤鸣在左脸上摸了一下，有血。“不是我的血，子弹没打中我。” 中枪的是壮汉，子弹打在门框上，跳回来后恰好击中壮汉的脑袋。壮汉还没断气，不过眼看也活不成了。 严晓非蹲下在壮汉的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朝唐旭宸摇了摇头。 “妈的！”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早知道如此，开始就应该让欧阳凤鸣朝壮汉的手脚开枪，也许还能让他活下来。 “老严，过来搭把手。” 听到欧阳凤鸣的招呼，严晓非出了后门。不多时，两人把壮汉带来的东西抬了进来。 不是东西，是一个被裹起来的人！ 两人把那个人放到沙发上，解开了裹在他身上的地毯。 “法雷斯。”唐旭宸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活着，生命迹象正常。” “把他弄醒。”唐旭宸没有让严晓非把法雷斯绑起来。很明显，法雷斯不是恐怖份子的统货，而是被恐怖份子绑架了。 发现唐旭宸看着自己，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你很会给别人做思想工作，我再仔细搜查一遍。”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有五名恐怖份子守在这里，而且那个壮汉把法雷斯带了过来，这栋房屋里肯定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严晓非把装着嗅盐的胶囊在法雷斯的鼻子前挤破，他立即醒了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法雷斯显然把唐旭宸与严晓非当成了恐怖份子，认为他们要杀他。 “法雷斯，你听好了，要杀你的人都被我们杀了。” 法雷斯瞪大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唐旭宸的相貌，只是神色变得更惊恐了。 “喂，你能听懂英语吗？”唐旭宸在法雷斯的脸上使劲拍了几下。“我们是特工，来救你的，明白？” “你们……你们是……” “特工，秘密警察。” 法雷斯点了点头，仍然很是惊恐的看着唐旭宸。 “你已经安全了，你得把见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诉我。首先，那些绑架你的家伙把你藏在什么地方？” “藏……藏在一个地下室里。” “地下室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一下，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长什么样子，说的是哪里的方言，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法雷斯！”唐旭宸抓住了法雷斯的衣领。“今天已经死了很多人，你必须想起来，必须告诉我，不然还会死很多人。” “我……我姐姐，他们……”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回到客厅里。“唐，你最好过来看看。” “看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唐旭宸松开法雷斯，朝严晓非看了一眼。 “放心吧，我会说英语，我来跟他沟通。” 唐旭宸没再罗嗦，跟着欧阳离开客厅，去了书房。 原先被一名恐怖份子当床用的那张沙发已被挪开，墙上有一扇暗门，里面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地道，里面亮正灯。 进入地下室，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入口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面有星月标志的旗帜，那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旗帜。中间摆着一张椅子，两侧各有一块反光板。椅子前面的三脚架上有一台数码摄像机，进门右手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计算机与一台无线上网设备。右侧有六具裹好的尸体，一大五小，看得出来那个大人是名女性。 “法雷斯不是恐怖份子，这里没有他姐夫的尸体，也许他的姐夫是恐怖份子。” 唐旭宸点了点头，发现计算机已经启动。 “你肯定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欧阳凤鸣走到计算机旁边，调出一个视频文件，然后开始播放。 是一段恐怖组织的宣言，而且发表宣言的就是法雷斯，他没有蒙面。 内容很简单，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拥有核武器、建立**国家、消灭敌人有关，还有很多带有宗教色彩的长篇大论。简单的说，就是东伊斯兰圣战军已经拥有核武器，即将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国家，会用核武器消灭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敌人，号召全世界的穆斯林参与他们发起的圣战。 “里面提到已经拥有核武器。” “这段视频还没有发到网上去，而且计算机里有一个定时上传软件的文件，时间是明天凌晨零点。” 唐旭宸立即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过了，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显然，他们打算在这里处理掉法雷斯，制造一个类似于自杀的现场，让巴基斯坦情报机构相信法雷斯是恐怖份子。” “问题是，这说不过去，法雷斯没有理由杀害他的姐姐与五个外甥。” “只要那段视频发出去，就算存在这些疑问，巴基斯坦情报机构也未必能及时发现，也就不会扩大调查范围。” 唐旭宸思索了一阵，说道：“即便有视频，法雷斯能够制造出控制器，也无法证明恐怖份子已经获得了核武器。” “除非他们使用核武器。” 得到欧阳奉命提醒，唐旭宸立即明白了过来。“明天凌晨就是恐怖份子引爆核弹头的最后期限，我们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最多只是三个小时。恐怖份子得到核武器后还要把核武器送到引爆地点，至少是一座城市，得花点时间。” 这个时候，耳机里传来严晓非的呼叫声，法雷斯已经冷静下来，可以回答问题了。 第53章去现场 “我们已经找到法雷斯，他还活着。他为恐怖份子制作了两个控制器，而且其中的一个已经在数个小时前被人取走。根据他的描述，是一个东方女性。现在，你得分出一部分资源调查这个女人。” “有相貌特征吗？” “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穿的应该是平跟鞋，体型偏瘦。颧骨与额头有点高，厚嘴唇与尖下巴。” “好的，我们马上调查。” “跟资料库里的可疑人员名单做对比排查。收到我发给你的视频了吗？”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 “已经收到，你确认恐怖份子会在凌晨之前引爆一枚核弹头？” “巴基斯坦的秘密基地里有两枚核弹头，而恐怖份子首先取走了一个控制器，加上视频里提到的时间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恐怖份子在窃取了核弹头之后，会在明天凌晨之前引爆其中一枚。” “我们会对视频文件做全面分析。” “巴基斯坦军方派出的部队将在什么时候赶到秘密基地？” “还有两个小时。” “妈的！”唐旭宸轻声咒骂了一句。“刘，你现在得做一件事情。” “说。” “假设恐怖份子在巴军赶到之前袭击了秘密基地，夺走了两枚核弹头，并且在明天凌晨引爆其中一枚。按照使用直升机与车辆两种运送方式，计算核弹头的袭击范围，以及最有袭击价值的城市。” “稍等，正在分析。” 因为是连线会议，田皓桐与宫浩宁等主要分析员也听到了唐旭宸说的话，并且立即动手分析。 结果出来后，刘雪丽朝宫浩宁点了点头，让他说明情况。 “如果使用直升机运送核弹头，整个巴基斯坦北部地区都在袭击范围之内，最有价值的城市是伊斯兰堡，还有白沙瓦、拉瓦尔品第与拉合尔。如果使用车辆运送，范围是巴基斯坦西北地区，最有价值的城市是白沙瓦。” “老唐，白沙瓦有巴基斯坦最大的空军基地，驻扎在此的第十四战斗机中队长期担任战略执勤任务。”田皓桐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该基地现在部署有核武器？” “有，至少四枚，而且都是当量在十万吨以上的增强型原子弹。” “得警告巴基斯坦军方，加强白沙瓦空军基地的防御部署。” “巴基斯坦军方已经加强了防御部署。等等……”刘雪丽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宫，把刚收到的那份情报调出来。” “哪份情报？”宫浩宁还没有跟上刘雪丽的工作节奏，而且在与巴基斯坦情报机构合作之后，每分钟都有新的情报送来。 “与白沙瓦有关的那一份。”刘雪丽没有指责宫浩宁。 虽然在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中，军情局的效率最高，但是之前从未发生过如此严重的安全事件，而且军情局主要对外搜集情报，像宫浩宁这样的情报分析员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高节奏的工作方式。 “老唐，你们最好马上出发。” “已经在车上了。” “大约九十分钟前，白沙瓦空军基地附近的贫民窟里发生了爆炸，警方在被炸毁的房屋里找到一个地下室。有目击者声称，在爆炸发生前，有两伙恐怖份子先后离开，首先离开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被你们击毙的那个。” “哪个？” “带法雷斯去你们那边的那个。” “后面还有恐怖份子离开？” “对。结合法雷斯提供的线索，后面离开的那些恐怖份子应该带着第二个控制器。” “爆炸只是为了破坏现场，毁灭恐怖份子留下的线索。” “对，而且爆炸还引发了大火，波及到了周围的房屋。” “这样的话，现场也许有一些可供追查的线索。” “你要去爆炸现场？”刘雪丽很是惊讶，因为唐旭宸不是巴基斯坦人，根本骗不了那些看守现场的军警。 “不是我，是欧阳。他现在的模样，伪装成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秘密特工肯定没问题。当然，需要一份合法证件。” “我马上去找杨局。” “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在此之前准备好证件，我可不想跟看守爆炸现场的警察为敌。” “知道，我会帮你们准备好。” 通讯结束，刘雪丽立即给杨怀烈打了电话。杨怀烈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手机不在服务区里面。 怎么回事？ 刘雪丽很是疑惑，去了杨怀烈的办公室。杨怀烈没有留下联系方法，秘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难道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比如附近的某家酒店？ 刘雪丽很是疑惑，不过杨怀烈说得很清楚，一般的事情她自己拿主意。问题是，现在要给唐旭宸他们安排合法身份，需要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提供支持，只有杨怀烈有权跟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联络。 “刘姐，你来看。”宫浩宁使用了田皓桐对刘雪丽的称呼。 或许，杨怀烈确实是太累了，在某家酒店的房间里睡大觉。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快步朝宫浩宁走去。 “这是对比排查的结果。在可疑人员名单中符合条件的有八个，只是这个最特殊。” “李瑞佳？”看到屏幕上的个人资料，刘雪丽立即锁紧了眉头。 “这是我们自己掌握的资料，我还对比了国安部提供的可疑人员资料，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与她有关的信息大多被删除了，只剩下了最基本的部分。” “删除？” “绝对是删除，做得很高明，但是在篡改资料的时候，计算机会自动留下一个与篡改者有关的识别代码。”宫浩宁调出了那个代码。“做手脚的是国安部的人，层级肯定很高，至少我的权限无法调查这个代码。” “用我的访问权限试一试。” 结果一样，刘雪丽的访问权限也无法查出这个代码的使用者。 “是不是很奇怪。”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只能找杨局。” “你没找到局长？” “查一下局里掌握的资源在最近一个小时内的调用情况，非正式授权。” “你是说……” “杨局也许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我们现在得找到他。不要告诉其他人，查出接就告诉我。” 宫浩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雪丽的意思。 刘雪丽没有说得太透彻，她觉得杨怀烈就算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某家酒店，也肯定是由局里控制的酒店。在这个非常时期，杨怀烈没有理由以身涉险，因此他会利用局长身份调用局里的资源。 “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刘雪丽揉了揉额头，她也很累，处理事情的时候未免有点轻重不分。“设法进入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人员资料库，帮欧阳弄一份合法证件，然后发给他们。” “进入，还是侵入？” “你说呢？” “刘姐，这么做，可是……” “做就是了，由我承担责任。” 宫浩宁没再多说，只要有人承担责任，他才不在乎做什么。 刘雪丽知道，未必能及时找到杨怀烈，也就只能通过非正常手段为唐旭宸他们提供进入爆炸现场必须的身份资料。 “刘姐，有事？”刘雪丽走过来的时候，田皓桐正在处理由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提供的情报。 “把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发来的爆炸现场取证录象调出来。” “我看过了，很模糊。” “用图像软件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变得清楚一点。你得重新看一遍，不要漏掉半点蛛丝马迹。” 田皓桐点了点头，立即动手处理。 刘雪丽又使劲揉了揉额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刘姐，你应该去休息一会。” “你认为我老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跟你开玩笑的，别那么看着我。处理好了之后，发给老唐，有发现再来告诉我。”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刘姐，你觉得我们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吗？” “能，一定能。”刘雪丽笑了笑，说道，“你不了解唐旭宸，他从不肯认输，也从没输给任何人。” “你呢？” “我跟他一样。” “难怪你们和不来。” 刘雪丽微微一愣，苦笑着叹了口气。 田皓桐没有说错，她与唐旭宸的个性都很强，都是那种不肯服输的人，所以他们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刘雪丽想过改变，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改变，唐旭宸就离她而去了。 此时，巴基斯坦西部，俾路支省北部，巴加格尔岭南部。 在道路尽头，三辆面包车依次停了下来。旁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在地图上被称为古马勒河。 女人首先下车，长长的吸了口气。 夜晚，山谷里的空气很清新，还有一点点凉意。她很喜欢这种环境，只是现在并不是享受的时候。 随行人员全都下了车，正在准备武器装备。 在十一个大男人面前，她脱掉了长袍。虽然长袍下只有一条小小的丁字裤，但是她并不在意那些男人的眼光，而且也没人盯着她。 几分钟后，十二个人全都换上了特制作战服，套上了防弹背心。 带上由克拉克送来的手提箱，女人带着队伍离开道路，沿着小路进入山林，朝不远处的秘密基地走去。 第54章自毁程序 对基地的内部安全设施完成第二遍检查后，贾迈里少校才回到监控中心。 三十三名官兵已经整装完毕，冲锋枪、突击步枪与轻机枪，每名官兵不但各有一把自动武器，还有一件防弹衣。贾迈里逐一检查了官兵们的武器装备，最后才拿起部下为他准备的mp5冲锋枪。 主排风口已经关闭，唯一的出口也已封闭。 贾迈里不清楚那些恐怖份子的实力，但是有信心守住这座秘密基地，至少能坚持到增援部队到达。 把秘密基地建在山区里面，除了保密，也与防御有关。 别说是一伙恐怖份子，即便是正规军，也无法把坦克等重型装备开过来。没有火炮等重武器，很难从外面炸开用二十厘米厚的钢板制成的大门。办法不是没有，定向爆破与高温切割都能破坏大门，只是需要很多时间。 不过，贾迈里还是有一点担心。 恐怖份子手里有毒气，还是神经毒剂。虽然排风口已经关闭，但是基地里没有储备全套防化服，只有防毒面具。发来警报的情报人员说得很清楚，神经毒剂能渗透皮肤，同样有致命效果。 当然，只是一点点担心。 基地的通风系统在正常运转，使内部气压略微高于外面的大气压，即便恐怖份子找到了主排风口，炸开了关闭的挡板，并且在排风口里释放了神经毒剂，较高的内部压强也会把毒气吹出去。 恐怖份子只有进入基地内部，关闭通风系统，才能使用神经毒剂。 如果恐怖份子能够进入基地内部，恐怕也用不着使用神经毒剂了。 “大家都打起精神，每一道安全门至少由两人看守。如果恐怖份子炸开了大门，我们得坚守阵地。”贾迈里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两个小时，增援部队就将赶到，大家务必提高警惕。” “是！” 贾迈里扫了眼三十多名官兵，微微点了点头。 对这些官兵，贾迈里没有多少信心。其实，他也一样。他们只是基地看守人员，保护基地的主要手段是保密，而不是守卫。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即便是特种部队也未必能对付冲进来的敌人。比如贾迈里他们只有枪支，没有手榴弹这类爆破武器，在室内战斗中，爆破武器比枪支更有用。 也就在这个时候，电灯突然熄灭了。 两秒钟后，电灯再次点亮，只是发出的光线很微弱。 贾迈里微微一愣，随即就回过神来。“关闭通风系统的所有闸门。” “不行，无法关闭闸门。主电力被切断，无法用备用电源启动通风系统，也就无法关闭闸门。” 贾迈里已经明白过来，恐怖份子切断了通往外界的主电缆，备用电源自动启动。因为功率很低，所以备用电源只为照明、监控等关键系统供电，无法驱动通风系统，也就无法关闭通风系统的内部闸门。 “一班去大门处，其他人员分别守卫主通道的安全门。”贾迈里拿起冲锋枪，对旁边的两名士兵说道，“你们跟我来。” 离开监控中心前，贾迈里去放装备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气压计。 通风系统关闭后，不再为基地内部提供增压保护，基地里的空气会慢慢泄露出去，气压也就会慢慢降低。 恐怖份子显然在为使用神经毒剂做准备。 “少校，外面的监控摄像机全被破坏了。” “不要惊慌，守住各自的阵位。”贾迈里加快了步伐，又通过对讲机说道，“大门被炸开之后，立即关闭主通道的所有安全门。我知道，你们很害怕，其实我也一样，但是你们必须明白，恐怖份子绝对不会手软，就算我们投降，也会被他们杀害。我们必须坚持下去，绝不向恐怖份子投降。” 没有人回应，贾迈里也没指望那些官兵回应。 三十四名官兵中，只有十人是正规军人。其余二十四人中，六人是勤杂人员，十八人是技术人员。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没有使用过枪械，更别说与恐怖份子战斗了。他们在此时害怕与惶恐，并不奇怪。 贾迈里也很害怕，他不想死，想好好活下去。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妻子很漂亮，两个儿女也很乖巧，还有年迈的父母与指望着他的兄弟姐妹。 只是，他无法逃脱，害怕战胜不了恐怖份子。 来到基地最里层，贾迈里把两名士兵留下，单独进了那个用钢板加固墙壁的房间，并且关上了同样用钢板制成的大门。 房间里有两只并排摆放的柜子，尺寸跟一般的衣柜差不多，只是平放在地上，而且六个外表面都安装了铅版。 贾迈里走到一只柜子旁，拉出镶嵌在里面的控制面板，输入了一串指令。 摁下“确认”键之前，贾迈里看了眼气压计。基地内部的气压已经降低到一点零五个大气压，最多再过两分钟就能将到一个大气压。基地的海拔高度只有几百米，恐怖份子将在三分钟之内释放毒气。 贾迈里长出口气，摁下了“确认”键。 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提示语，随即控制面板自动锁死。 贾迈里启动的是自毁程序，必须输入六位数字密码才能解锁，不然柜子里的十千克高能**就将引爆。 随后，贾迈里走到第二个柜子旁，做了同样的事情。 如果击退了恐怖份子，他可以解除自毁程序。如果没能，也不会让柜子里的东西落入恐怖份子手里。 做完这些事情，贾迈里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手脚有点发麻。 紧张，还是激动？ 不，不对。 脚下一软，贾迈里伸手想扶住旁边的柜子，却没有使出半点力气，随即就倒在了地上。 渐渐的，呼吸变得急促，视线也变得模糊，耳朵里出现了蓊鸣声。 爆炸声传来，很遥远，似乎在天边。不是天边，是上面。爆炸发生在基地上面，恐怖份子炸穿了基地的顶棚。 还有枪声，很低沉，并不密集，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处决犯人。 敌人已经攻入基地，正在屠杀中毒后丧失还击能力的官兵。 不多时，钢板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穿的是覆盖全身的作战服。 一个人走到柜子盘，看了眼被锁死的控制面板，对跟进来的同伙说了几句。 声音很杂乱，贾迈里没有听清楚那名恐怖份子说的话，也没有看清楚，只是发现有一名恐怖份子较为矮小瘦弱。 也许是个女人。 那个矮小的恐怖份子说了一句，虽然贾迈里没听清楚，但是确实是女人的嗓音。 一名恐怖份子走到贾迈里跟前，举起手枪瞄准了他的额头。 贾迈里笑了，他知道自己必死，但是他没有让恐怖份子得逞，恐怖份子杀了他也无法拿到柜子里的东西。 此时，白沙瓦空军基地附近的贫民窟。 欧阳凤鸣把轿车开到警察设置的封锁线前才停了下来，下车后，把一张由巴基斯坦国防部安全局签发的调查令塞给了向拦下他的警察。 动作很霸道，气势十足。 “你们的负责人在哪？” “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警察已经看清楚文件上的印章，虽然对欧阳凤鸣那身邋遢的着装有点疑惑，但是没有多管闲事。国防部安全局是巴基斯坦军方头号情报机构，从天上到地面、再到海里，只要与军队有关的事情都有权过问。一个小小的警察，自然不敢招惹国防部安全局的特工。 负责人是一名便衣警探，四十多岁，看上去经验很丰富。 仔细察看了特勤人员证件与调查令，他才带欧阳凤鸣进了爆炸现场，一路上简要说明了情况。 欧阳凤鸣只是认真听着，没有插嘴。 进了地下室，他才说道：“把那名举报的目击者带来，我有话问他。另外，谁负责现场勘察？” “是我负责。” “你？”欧阳凤鸣看了警探一眼，一脚踩到旁边的水坑里，说道，“你觉得，爆炸现场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我们到来之前，附近的居民自发扑灭了大火，所以……” “你能确定他们是自发的？”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去调集人员，把参与救火的居民全都抓起来，逐一审问。” “这……” “现场遭到严重破坏，很多线索被水给冲掉了，你不觉得他们有问题？” 警探没再多说，立即离开地下室，去找人审问那些参与救火的平民。 “欧阳，演够了？”耳机里传来了唐旭宸的话语。“仔细搜查一遍，注意摄像头的拍摄角度，把每个细节都拍下来。” “你觉得，这里会有线索？”欧阳凤鸣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法雷斯已经确认，这就是关押他的地方。不管有没有都得仔细搜查一遍，这是找到那些恐怖份子的唯一办法。” “他还说了什么？” “他在这里被关押了大约三个月，大约一个月前，恐怖份子才让他制作控制器。” “两个控制器花了一个月才做出来？” “两天前才开始制作，准备工具与获取芯片用了很多时间。” “这里没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我去见见那个目击者。” 欧阳凤鸣已经转了两圈，用藏在领口的微型摄像头把所有细节拍了下来。 第55章说服工作 目击者叫阿里，很年轻，看上去很老实。给别人的第一印象不算差，欧阳凤鸣觉得他不会有问题。 “警官？” “这位是情报特派员，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欧阳凤鸣掏出手机，朝旁边走了几步才接通。“是我……我知道了，带他回总部调查……好，明白。” 装模作样的接了电话，欧阳凤鸣收起手机，回到警探与阿里身边。 警探听到了欧阳凤鸣说的那几句话，认为是安全局总部打来的电话，大概意思是让欧阳凤鸣把目击者带回去。 “总部的命令，我得带他回去接受更全面的调查。” “这不合规矩。”警探有点迟疑。他不是不相信欧阳凤鸣，而是欧阳凤鸣带来的是调查令，把目击者带走需要办理其他手续。 “我知道这不符合规矩，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吗？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们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制造这起爆炸的恐怖份子正前往别的地方，为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做准备，也许已经发动了袭击。这样吧，”欧阳凤鸣掏出手机，递到警探面前，“给我们总部打电话，让局长亲自向你下达命令。至于那些烦琐的手续，局里会派专人去警察局处理。” 警探迟疑了一下，接过手机回拨了开始接到的那个电话。 显然，警探并不知道，电话那一端不是安全局局长，而是唐旭宸。至于出现在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只是唐旭宸做的手脚。 没费多少唇舌，唐旭宸就让警探相信他是安全局局长，带走目击者是他下的命令。 “你做得很不错，处理现场出的那些问题，我会替你保密。只是，你得尽快审问那些涉嫌人员。如果他们中间有恐怖份子、或者是恐怖份子的同情者，你得立即向安全局总部汇报情况。” “我知道，我会抓紧审问他们。”警探很感激欧阳凤鸣。如果欧阳凤鸣在报告中提到现场因为警方保护不力遭到破坏，丢失了很多重要线索，不但他的饭碗保不住，还会连累他的上司。 “记住，有发现后直接向安全局总部汇报。在这次调查结束前，你向安全局总部负责。” “是。”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带上目击者上了轿车。 警探目送两人离开，随即就去调查那些参与救火的平民。他或许认为，干好这件事就能为安全局工作。哪怕只是到安全局当一名基层特工，待遇与地位也会比市警察局的警探高得多。 那个特工，简直太拉风，太霸道了。 离开贫民窟后，欧阳凤鸣只拐了两个弯，就把轿车停在了厢式货车后面。 “怎么在这里停车？”阿里住在贫民窟里，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虽然他不知道安全局总部在哪，但是肯定不在这里。 “下车。”欧阳凤鸣下了车。 阿里有点疑惑，只是仍然下了车。与那名警探一样，阿里没有怀疑欧阳凤鸣，相信他是安全局的特工。 欧阳凤鸣绕过轿车，拉着阿里走到厢式货车后面，在车门上敲了几下。 车门推开，看到里面的几个人，阿里犹豫了，也意识到了危险。有两个东方人，一个西方女人，还有一个穆斯林。 阿里刚想挣扎，就被欧阳凤鸣推了一把，随即被两个东方人拖了进去。 “你们……你们……” “阿里，我们不是坏人。你见过像我们，还有她这样的恐怖份子吗？”唐旭宸把阿里摁在地板上，只是控制好了力度，没让阿里感觉到疼痛。“我们是中国情报人员，在追查一伙恐怖份子。”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 “你觉得我们绑架了你？” 阿里看着唐旭宸，他被骗出来，被强行推进货车里面，还被摁在地板上，到底是不是绑架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唐旭宸松开了阿里。 阿里本想爬起来，只是看到唐旭宸把手伸入口袋，他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别害怕。”唐旭宸掏出一叠现金，还是在巴基斯坦相当于硬通货的美元。“如果你想离开，我现在就放你走。但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们找到那伙恐怖份子，然后带着这些钱回家。” 美元不是唐旭宸的，来自克拉克，放在角落的箱子里还有很多。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恐怖份子？”阿里有点犹豫。那里大概有一万美元，对他来说是很大一笔钱，相当于他十年的收入，有了这笔钱，他能搬出贫民窟，能让三个子女上最好的学校。 关键是，他没见过像唐旭宸这样的恐怖份子，更没听说过恐怖份子拿钱收买平民。 “行，我让你看点东西。”唐旭宸把阿里拉起来，拿起笔记本计算机，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里的图片。“这是四天前发生在中国唐山的恐怖袭击，恐怖份子炸了一座用来存放神经毒剂的储存塔，导致数百名工人遇难，他们都是无辜平民。这是在阿富汗被我们找到摧毁的恐怖份子营地，被炸死的是恐怖份子。这是昨天与今天在伊斯兰堡、拉瓦尔品第与白沙瓦发生的事情，最后这些就发生在白沙瓦，被击毙的六名恐怖份子绑架了法雷斯，杀害了他的姐姐与五个孩子，还试图嫁祸于他。” “法雷斯？” 唐旭宸朝坐在角落里的计算机专家看了一眼，阿里也回头看了一眼。 “他是计算机专家，恐怖份子在三个月前绑架了他，一直把他关在被炸掉的那间房屋的地下室里面。那个地方，离你的家不是太远吧？”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些恐怖份子威胁与逼迫他制作了一种电子设备，准备用来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而你在今天傍晚见过他们。” “什么电子设备。” “一种控制器，用来控制与引爆核弹头。” 阿里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恐怖份子也许已经获得了核弹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他们，将有更多的无辜平民受害。你见过他们，能够跟法雷斯指认他们。帮我们找到他们，阻止他们得逞，保护无辜的民众。” 阿里咬紧牙关，思索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唐旭宸长出口气，阿里肯提供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让阿里来指认恐怖份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法雷斯受惊过度，还没从遭受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就算他见过那些恐怖份子，却未必看清了恐怖份子的相貌，未必记住了，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三个月的拷打与折磨，差点被恐怖份子灭口，姐姐与五个外甥遇害，姐夫很有可能是恐怖份子，彻底压垮了法雷斯。也许在接受心理治疗后，他能恢复正常，可是在短期内很难让他变得清醒理智。 “可是，我……我怎么指认他们？”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冒险。我们掌握了一些恐怖份子的资料，你只需要在这里通过计算机辨认出来。” 阿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唐旭宸朝他点了点头，用手在右耳上压了一下，开启了通信系统。“刘，那些资料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正在让通信系统同步。” 刘雪丽等了几分钟，宫浩宁才准备信息同步系统。 “好了，我们这边准备好了。” “发过来吧。”唐旭宸挪到一旁，让阿里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计算机屏幕上，已经出现第一名恐怖份子的资料，有正面的免冠照片，还有一些基本个人信息。 “是他吗？” 阿里摇了摇头，唐旭宸摁了下空格键，屏幕上出现了第二名恐怖份子的资料。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阿里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这是一件很麻烦、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只是已经别无他法了。 所有线索都断了，唯一能够追查下去的办法就是利用军情局掌握的、以及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提供的恐怖份子信息，让阿里进行辨认，查明绑架法雷斯的恐怖份子，再利用相关信息追查。 过了一阵，唐旭宸把协助阿里的工作交给了杰茜卡。 虽然阿里住在贫民窟里，但是能说英语，也就能与杰茜卡交流。 “刘，对法雷斯姐夫的调查有收获了吗？” “刚刚收到巴基斯坦方面发来的资料，扎法里-艾哈迈德，四十三岁，从业牙医，在白沙瓦开了一家……” “我要的不是这些。”唐旭宸打断了刘雪丽的话。 “他确实有嫌疑，在过去几年里，他至少有七名恐怖份子或者是与恐怖组织有关联的人做过牙科手术。” “仅仅如此。” “他的个人账户也有问题。十天前，他的账户里多出了五十万美元，而且经过专业人员处理，只能查到汇款来自某家瑞士私人银行。这笔钱在八天前分五次在五家银行取走，而且全是现金。” “美元？” “对，全是美元。”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海关没有他的出境记录。如果他已经离开了巴基斯坦，肯定是通过其他方式出境。我们已经展开追查，只是及时找到他的可能性很渺茫。” “就这些？” “对，就这些。” 这时候，宫浩宁朝刘雪丽招了招手，示意有很重要的发现。 第56章司令官 “靠这些肯定无法及时找到恐怖份子，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我们手里只有这些线索。”刘雪丽快步朝宫浩宁走去，同时说道，“如果无法找到扎法里，由阿里辨认出来的恐怖份子就是唯一线索。巴基斯坦方面已经全力配合与协助，提供了掌握的所有恐怖份子的信息，如果他看到的恐怖份子在那里面，我们就能利用掌握的信息追查下去。” “如果没有呢？” “我不知道。”刘雪丽再也忍不住了。“我负责提供情报支援与后方协助，寻找与追查线索是你们的任务。”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刘，欧阳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情况紧急，不管恐怖份子有没有获得核弹头，如果我们没能在凌晨之前找到他们，要么是核弹头在某座大城市里引爆，要么是他们再次销声匿迹。” “我知道，等等……”刘雪丽已经走到宫浩宁身后。“有什么事？” “你让我查局长的行踪。” 刘雪丽点了点头，用手握住了嘴边的麦克风。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也就是大约六个小时前，由局里控制的一家跨国企业向航管局申请了一条临时航线。” “说重点。” “执行飞行任务的是一架商务飞机，只有一名乘客，是该企业的一名董事，不过这个人的姓名……” “什么姓名？” “是局长的化名。” “什么？”刘雪丽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宫浩宁。 “我进入了局里的人事资料库，确实是局长使用的化名。” “目的地是哪？” “拉合尔。” 刘雪丽又是一愣，只是这次没有那么震惊。 “我查过了，那架飞机已经在十分钟前到达拉合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姐，进入局里的人事资料库可不容易，我也是刚刚知道那名董事就是局长，而且马上就找你了。” “马上联系巴基斯坦当局，不……等一下。”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唐，你们都听到了吗？” “听到一部分，杨局到了巴基斯坦？” “对，用的是化名，而且没有告诉任何人。” 刘雪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确，即杨怀烈有很大的嫌疑，甚至可能是潜藏了很久的叛徒。 “不，这不可能。” “我同意老唐的判断，我会怀疑任何人，甚至是我自己，但是绝不会怀疑杨局。”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再说了，如果杨局是叛徒，就不会让我参与调查，不会想方设法把老唐他们从阿富汗救出来，不会让他们来巴基斯坦。还有，如果他是叛徒，恐怖份子恐怕早就得逞了。” 刘雪丽没有开口，她在回忆杨怀烈离开前发生的事情。 “欧阳说得没错，杨局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才会单独来巴基斯坦。” “什么样的重要事情需要他抛下军情局，单独去巴基斯坦？”刘雪丽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与这起事件有关，他完全可以通过局里展开调查。难道他单独去巴基斯坦比局里的调查还管用？” “等等……杨局多少岁了？” “快退休了，不是五十七就是五十八。”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九八八年。” “什么？” “当时，杨局三十岁出头，在局里是一顶一的情报人员，参与了很多秘密行动。他会不会与此有关？” “那两枚核弹头的来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两枚核弹头来自阿富汗，而且时间是一九八八年，来源是前苏联。” “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战争在一九八八年结束。” “你们不觉得这些有关联？” 这时候，刘雪丽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杨局在年轻的时候参与了与那两枚核弹头有关的秘密行动？” “如果是，参与方肯定不止军情局，不然那两枚核弹头现在应该在我国，而不是在巴基斯坦。” “这显然是一次联合行动，巴基斯坦方面也有人员参与。”唐旭宸说了一句。 “那么，杨局就应该认识参与行动的巴基斯坦人员。” “问题是，如果杨局参与了行动，就应该知道那两枚核弹头在巴基斯坦，而且早就告诉我们了，没有必要让元首向巴基斯坦总理施压。”刘雪丽一口气说完，又说道，“除非杨局不清楚具体情况。” “或许是巴基斯坦方面故意隐瞒了实情，没有让我们知道。”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是一次绝密行动，涉及到我国与巴基斯坦的根本利益，即便过了二十多年也不能公开，杨局就不会告诉我们，他会去找当年参与行动的巴基斯坦情报人员。” “对方未必会告诉他。”刘雪丽说了一句。 “不但不会告诉他，还会杀了他。” “这……这不可能。” “至少会暂时囚禁他。”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恐怖份子知道那两枚核弹头，而且有备而来，难道不奇怪吗？还有，神经毒剂失窃，也与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有关联。我们在阿富汗的遭遇，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也是主要嫌疑对象。这些都表明，恐怖份子有非常可靠的情报来源。” “这……这一切都与当年参与行动的巴基斯坦情报人员有关？” “除了他，还有谁能为恐怖份子提供这样的情报？” “刘，你必须查清楚。如果有必要，越级向元首与总参谋长汇报。总参谋长能够调阅军情局的所有绝密档案。” “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 “杨局离开前，把他的个人信息卡给了我。”刘雪丽掏出那张卡片，交给了坐在旁边的宫浩宁。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有点惊讶，不过这也表明杨怀烈绝对不是叛徒。 要知道，能够证明杨怀烈是军情局长的，不是他的相貌，也不是他的签名，甚至不是他的基因，而是那张个人信息卡。按正规程序，不管杨怀烈在军情局做什么事情，都要用到那张卡片。没有那张卡片，认识他的人会给他面子，把规矩放到一边，不认识他的人则会把他当成间谍。 当然，任何时候，那张卡片都在杨怀烈身上。 几分钟后，刘雪丽打破了沉默。“好了，查到了。穆罕默德-纳坦兹，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少校。” “他现在的职位是什么？” “正在查……他在卡拉奇，是……”刘雪丽盯着屏幕，看到显示出来的信息，立即就傻眼了。 “是什么？” “巴基斯坦陆军中将，卡拉奇陆军守备司令部司令。”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同时一惊，这绝对是个大人物。在巴基斯坦军队里，上将更像是荣誉军衔，能够晋升到中将，差不多就到顶了。前些年，由军政府执政的时候，连总参谋长都是中将。 “现在怎么办？” “杨局肯定去找他了，如果他在暗中支持恐怖份子，杨局……” “我去卡拉奇。”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不能置杨局的生死于不顾，得想法把他救出来。” “可是我们正在追查恐怖份子，杨局肯定不希望我们这么做。”刘雪丽说了一句。 “我们掌握的线索几乎全断了，就算阿里能够指认恐怖份子，也需要很多时间，而且老唐独自就能追查下去，还有老严协助配合。”欧阳凤鸣已经动手收拾东西。“再说了，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个混蛋将军的脑袋里肯定有很多情报。抓住他，我会让他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 “这么做，太鲁莽了，我们应该通过巴基斯坦总理……” “总理顶个屁用。”情急之下，欧阳凤鸣说得很直接。“他敢暗中协助恐怖份子，肯定没把总理放在眼里，甚至有可能利用恐怖袭击发动军事政变，自己当总统。要知道，如果有一枚核弹头在巴基斯坦的大城市里引爆，导致成千上万人丧生，别说军方，连民众都不会支持现在的政府。到时候，他将以军方当权者的身份上台，或者是支持某个比他更有权势的将军组建军政府。现在让巴基斯坦总理出面，只会让他发现阴谋已经败露，迫使他立即发动政变与干掉杨局。” “我们也无法通过他及时获得追查恐怖份子的线索。”唐旭宸补充了一句。 “没错。就算巴基斯坦总理采取行动，派人逮捕他，粉碎了政变阴谋，也不会让我们的人去审讯他。为了巩固政权，巴基斯坦总理会在军队内部展开大清洗，铲除所有与他有关的军官，然后以叛国罪处决他，甚至处决所有涉嫌的军官。那些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情报，只会被他带进地狱。”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老子不怕下地狱，只是找不到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门。” “欧阳……” “我说的是实话。只要能阻止恐怖袭击，就算追到地狱里，我也会撬开他的嘴，可是这没有意义。”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欧阳凤鸣说的是实话。 刘雪丽没再反对，她也知道，即便不考虑把杨怀烈救出来，抓住穆罕默德也能获得新的线索。 第57章交情 卡拉奇，陆军守备司令部。 轿车从侧门开进去的时候，杨怀烈注意到，这里的警戒力量比正常时多了许多，安全检查也极为严密。 大门**错摆放着十多座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路障，两侧设有机枪堡垒，大门里面停放着几辆坦克与装甲车，守卫兵力至少有一个排。根本不像司令部的警卫，更像是整装待发的军队。 杨怀烈有点疑惑，不知道来这里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只是杨怀烈相信，那名铁血军人是个真正的爱国者，绝对不会背叛曾经用鲜血与生命去守卫的祖国。 杨怀烈与纳坦兹的交往并不多，但是他了解这名军人。 在第一次印巴战争中，纳坦兹的父亲在巴基斯坦陆军服役，是一名战斗英雄，在最后那场战斗中，率领一个排的步兵打退了印度军队的七次进攻。他在受伤后没有撤退，直到战死在阵地上。在第二次印巴战争中，纳坦兹两个哥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长兄英勇牺牲、二哥终生残废。 六年之后，纳坦兹以巴基斯坦陆军少尉的身份参与了第三次印巴战争，并且在一场战斗中成功击退印军多次进攻，还从火线上救下一名重伤士兵，在战斗结束后获得一枚英勇战斗勋章。 此后，纳坦兹加入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成为特种兵。 在杨怀烈认识他的时候，纳坦兹已经是陆军特种部队的少校军官，指挥一支有一百二十名官兵的特种部队。 也就在那一年，杨怀烈跟随他率领的特种部队进入阿富汗，完成了一次秘密任务。 在行动中，杨怀烈与纳坦兹有过命的交情。虽然之后很少见面，但是两人的私人友谊保持了二十多年。只要来中国学习与访问，纳坦兹就会去探望杨怀烈，有的时候会带上一些巴基斯坦的特产。只要以正式身份去巴基斯坦公干，杨怀烈也会去找纳坦兹，跟他一起品尝正宗的西湖龙井。 二十多年来，纳坦兹步步高升，杨怀烈也情报人员变成了军情局长，只是两人的友谊没有变。虽然这几年两人没有见过面，但是只要逢年过节，还有穆斯林的重大节日，两人都会通过电话相互问候。 杨怀烈始终相信，纳坦兹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与货真价实的爱国者。 数十年来，他、他的父亲与兄长、乃至他的子侄，坚定不移的守卫着这个国家，为捍卫祖国抛洒热血与牺牲性命。 他会背叛祖国？ 除非纳坦兹亲口承认，不然杨怀烈绝不相信。 只是，眼前的这一切，让杨怀烈不得不承认，他小看或者错看了纳坦兹，铁血军人不像他认识的那么简单。 轿车停了下来，一名年轻军人跑过来拉开了车门。 杨怀烈从车上下来时，穿着将军常服的纳坦兹已经迎了上来。 二十多年了，除了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纳坦兹几乎没有变。还是那么健壮，举手投足都掷地有声。 “老杨，一路辛苦了。”纳坦兹说的是汉语，而且是普通话。 在晋升将军之前，纳坦兹前后三次去中**事学院学习生造，还差点把一名女同学娶回去当老婆。当年为了追求那名年轻女军官，纳坦兹下了很大的功夫学习汉语，还是杨怀烈为他请的语言老师。 “将军，我们得谈谈，私下。” 纳坦兹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杨怀烈称呼他为“将军”，已经表明了态度与立场。 进入书房，纳坦兹把随行的军官留在了外面。 “老杨，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谈私事？” “不是私事。”杨怀烈脱下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穆罕默德，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坐到了沙发上。 “我也知道，你仍然相信我，至少在来到这里之前，所以你单独来见我，要我亲口告诉你。” “你很了解我。” 纳坦兹笑了笑，说道：“在巴基斯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那么，告诉我吧。” “你想知道什么？” “二十六年前的那件事。” “阿富汗？” 杨怀烈点了点头，从裤包里掏出了香烟。 纳坦兹笑了笑，把放在茶几上的檀香盒推到杨怀烈面前。“正宗的古巴雪茄，产自哈瓦那的高级货。” “你知道我不喜欢雪茄。” “对了，我还忘了。以前我托人送去给你的雪茄，全被你送给别人了。” “既然是高级货，总不能放着发霉吧。” “你已经知道了，还要我告诉你吗？” 杨怀烈点上香烟，抽了两口才说道：“我单独来见你就是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二十六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你已经知道的没有两样。” “纳坦兹，我不知道我们今后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就算是对过去做个了结，你应该亲口说出来。” “你真的想我亲口说出来？” 杨怀烈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纳坦兹。 “没错，我们当时确实没有把真相告诉你们，甚至是利用了你们。”纳坦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前因后果，你比我更清楚，也就不用我多说了。我们需要的是制造核弹头的技术，特别是小型化技术，而这也是你们需要的东西。与你们不同的是，美国人需要的只是核弹头里的一块芯片。” “芯片？” “一块有苏军所有武器装备控制系统软件原代码的芯片。”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所以，你们暗中跟美国情报机构合作？” “那架飞机不是出了事故，而是被美军情报人员用‘毒刺’导弹击落的，我们只是赶过去拿走东西。” “有另外一支特种部队？” “没错，也是我部署的，而且由我直接指挥。他们首先赶到现场，拿走了核弹头，我们只是过去走走过场。” “还故意安排我们与苏军遭遇？” “如果我们没有与苏军遭遇，苏联当局怎么会怀疑你们？如果知道核弹头被我们的人抢走了，苏联当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会威胁对我国实施核打击，迫使我们交出核弹头。只有让苏联当局相信，核弹头落入你们手中，我国才不会受到威胁。别忘了，中国是得到公认的核大国，而当时的巴基斯坦不是。” “为此，你牺牲了几乎一半的手下？” “只要能达到目的，让巴基斯坦拥有核武器，成为真正的核大国，别说一半，就算牺牲了全部手下，我也不会后悔。你知道，我是一名爱**人。只要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自我牺牲。” “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背叛了你发誓捍卫的祖国。” “这只是你的看法。” “核弹头落入恐怖份子手中，随时有可能在巴基斯坦的某座大城市里引爆，你认为这是爱国行为？”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杨怀烈淡淡一笑，说道：“纳坦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对吧？”纳坦兹也笑了笑，说道，“别人不了解你，我却非常了解你。在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你是军情局长，控制着这个世界上最强有力的情报机构，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可是你一直不了解我，一直错看了我。” “没错，我确实错看了你。” “那么，你很快就会重新认识我。” “纳坦兹，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发动军事政变？” “不！” “那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见到纳坦兹的时候，杨怀烈就把这一切想明白了。 “为了巴基斯坦，为了我的祖国，为了我的民族，为了我的同胞！” “你在狡辩！” “我不想跟你争论，也没有必要跟你争论。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在狡辩。” “穆罕默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杨怀烈打算再做一次努力，哪怕他知道这基本上没有意义。 “你是来劝我回心转意的？”纳坦兹笑了起来。“杨，我们其实是一种人，都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而且都愿意为了信念牺牲一切。当年，为了我的祖国，我可以牺牲自我，现在也一样。” 杨怀烈沉默了，纳坦兹不会回头，或许是无法回头。 “既然来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上一段时间吧。”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一队警卫冲了进来。 “纳坦兹，你要杀我吗？” “不，我不会杀你，只是请你留下来住几天。”纳坦兹笑了笑，朝带队的警卫队长点了点头，又对杨怀烈说道：“等到一切都过去后，我会送你回去。只是在此期间，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杨怀烈笑着站了起来。“二十多年的交情，就换来好自为之？” 纳坦兹没再多说什么，示意警卫带杨怀烈出去。 “纳坦兹，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你会为背叛付出代价。” 纳坦兹转过身去，没再多看杨怀烈一眼。 警卫走过来，想把杨怀烈拽走。杨怀烈挥开警卫的手，穿上西装，用力抖了两下，跟着警卫离开了书房。 第58章现场调查 “不是他。” 阿里这么一说，杰茜卡就摁了一下空格键。这样的动作已经充分了上千次，杰茜卡都变得有点麻木了。 “等等……上一个……不，再上一个……” “是他吗？” 阿里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看得很认真，也很仔细。 杰茜卡回头朝唐旭宸看了一眼，唐旭宸已经走到阿里身后，正在看屏幕上那名恐怖份子的资料。 “是他吗？”唐旭宸问了一句。 阿里好像被吓了一跳，点了点头，又有点犹豫。“有点像，当时光线很暗，又隔着一段距离，我……我不能确定。”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法雷斯拽了过来。 这是最后一批恐怖份子的资料，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那么剩下的也未必是。 “法雷斯，看仔细点，是不是他？” 法雷斯似乎很害怕，哪怕只是一张照片。直到唐旭宸抓住他的下巴，他才朝计算机屏幕看了过去。 “是不是他？” 法雷斯哆嗦着，微微点了点头。 唐旭宸把法雷斯推到一边。“刘，就是这个家伙。” “巴尔赫-扎伊里，三十七岁，巴基斯坦人，涉嫌参与多起恐怖袭击事件。只是，他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没有关系。” “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巴基斯坦方面已经发来了那栋房屋的相关信息，户主叫马利克，不是他。” “也许他用的化名，或者是其他恐怖份子。”唐旭宸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他肯定有很多化名。” “没错，在巴基斯坦方面提供的资料中，他至少使用过七个化名。” “现在，你针对这些化名展开调查，包括银行账户、护照、房屋租赁与买卖、车辆租赁等等。” “你是说，他是恐怖份子的联络人？” “他在那里呆了三个月，根据法雷斯提供的线索，从阿富汗逃走的那伙恐怖份子去他那里取走了第一个控制器，他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第二个控制器。如果恐怖份子打算在巴基斯坦使用两枚核弹头，会一起带走两个控制器。我们有理由相信，恐怖份子只会在巴基斯坦使用一枚核弹头，另外一枚将用在其他地方。” “他们会碰头。” “没错。他扮演的就是联络人的角色，负责把第二个控制器送到接头地点。此外，他还为恐怖份子提供了交通工具、通信工具、落脚地点等等，加上他在白沙瓦呆了三个月，肯定需要房屋、车辆与物资，也就有可能在租赁与购买的时候使用信用卡。就算使用现金，在租赁与购买如同房屋、车辆的时候，也会留下个人信息，有可能使用以前的化名，总有犯错的地方。” “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有发现就立即告诉我。” “十分钟后，巴基斯坦军方派遣的增援部队就将抵达秘密基地，有我们的人，需要实时信息吗？” “我们的人？” “局里派去执行武器系统保密任务的特派员。” “他们到了之后，把现场勘察的影象信息同步传输给我，建立直接通信频道。对了，特派员是谁？” “张志毅，你应该认识他。”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见过几次，他的能力不错，只是年轻了点。” “比你小不了几岁。”刘雪丽笑了笑，说道，“我把秘密基地的相关信息发给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此时，巴加格尔岭。 山里的公路蜿蜒狭窄，路面崎岖不平。远方有一些明亮的光点在快速移动，如同出现在地平线附近的流星。光点越来越近，传来了雷动般的轰鸣声。车队骤然靠近时，几只在公路边觅食的田鼠吓得立即钻进了洞穴。 “还有十分钟！” 张志毅朝坐在前排，跟他打招呼的少校军官点了点头，把一只小型无线通信器塞入左侧耳孔，动手检查带来的各种设备。 这个名字是父母取的，小的时候，他还觉得很高端大气。长大之后才知道，有深意的名字未必都好听。因为发音跟某个国际女明星的名字相似，所以经常被人拿来开玩笑，还有人认为他是基友。 对别人的玩笑，张志毅都嗤之以鼻。 至少在巴基斯坦，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女明星。 军车的行驶速度很快，颠簸得很厉害。张志毅早已习惯巴基斯坦的道路，没花多少功夫就准备好了摄像器具。 他是军情局的工作人员，不过不负责搜集情报，而是负责情报安全。 在巴基斯坦，他的任务是看管出售给巴基斯坦空军的jf-17战斗机，定期检查战斗机上的敏感设备，比如火控雷达与数据通信系统，避免关键部件遗失，防止中**工的核心技术泄露。 这份工作看上去很神秘，其实很轻松。 三年来，张志毅做的事情，其实只是定期检查那些战斗机上封好了的敏感设备，协助巴基斯坦方面进行检查维护。 工作不算辛苦，收入却不低，算上驻外津贴，超过了很多国营大企业的中层干部。 对这份工作，张志毅很满意，让他觉得不足的地方只有一个，即很难解决个人问题，在巴基斯坦空军基地里，显然没有让他满意、而且合适的对象，他的父母肯定无法接受一个信仰真主的儿媳。 为了这事，他跟父母谈过很多次，也吵过很多次。 虽然家里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是父母多少有点关系，在省城里给他找份安逸舒适的工作不算难事，但是张志毅始终没有答应，他不是不想过安逸舒适的生活，只是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 张志毅觉得，人活着总得有理想有追求，不能只顾安逸舒适。 年轻的时候不努力，难道老了才来后悔？ 军车骤然停下，张志毅立即下了车。 乘坐直升机到来的特种兵已经打开基地的大门，在门口搭起了封闭式增压隔离区，还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线。 “在基地里发现了神经毒剂，恐怖份子先一步到来。” “守卫基地的官兵呢？” “特种部队的侦察兵已经进去了，没有发现幸存者。”少校军官把一套防化服塞给了张志毅。“防化部队即将赶到，不过清除神经毒剂需要几个小时。你想现在进去，还是等几个小时？” 张志毅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动手穿上防化服。 神经毒剂的毒性很强，吸入十毫克就会致死，即便沾到皮肤上，也会中毒，也就需要全套防化器具。 进入基地，张志毅首先启动了挂在腰上的毒剂探测装置。 所有的设备都连接到数据通信设备上，通过留在军车上的卫星通信系统，实时发送给军情局总部。 此外，张志毅还能实时收到来自军情局总部的命令。 通过他手上的高分辨率数码摄像机，军情局总部的分析人员能够看到现场情况，给他下达指示。 军情局总部，刘雪丽、田皓桐与宫浩宁等人已经就位。 主通道很长，第一道隔离门关闭着。在协助行动的特种兵把隔离门打开后，屏幕上出现了几具尸体。 “老张，等一下，把镜头对准尸体。” 张志毅停下脚步，用摄像机给两具尸体来了个“特写”。 “注意到了吗？有明显的中毒症状，可是他们的额头与胸口有枪眼，恐怖份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只是防止他们没有死透。”宫浩宁说了一句。 田皓桐回头看了眼计算机专家，又朝刘雪丽看去。 “小张，继续。” 后面的隔离门处于开启状态，每扇门后面都有几具尸体，而且与前面的一样，尸体的额头与胸口有枪眼。 经过第四道隔离门的时候，张志毅停下了脚步。 “这里，你们应该仔细看看。” 画面突然暗了下来，随即出现了一个用手电筒照亮的大窟窿。在通道顶部，直径大约有两米。接着，画面转开，出现了散落在地上的石块与天花板碎片，还有几处由滴水形成的小水坑。 “把基地的施工图与结构图调出来。” 宫浩宁没有迟疑，立即调出了由巴基斯坦方面提供的几份图纸。 这座基地原本是一座自然形成的溶洞，在建造的时候用水泥封死了主要洞口，并没有填塞整个溶洞。 显然，恐怖份子进入溶洞，找到最薄弱的地方，炸穿了主通道的天花板。 “老唐，你怎么看？” “很明显，恐怖份子比我们、甚至比巴基斯坦军方还要了解这座基地，知道应该在哪个地方进行爆破。”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她的观点。 这时候，张志毅来到基地最核心的地方。 房间外面有两具尸体，都有中毒迹象，只是额头与胸口同样有枪眼。附近的墙壁上没有弹痕，表明他们是在中毒之后被恐怖份子枪杀。用装甲钢制成的大门已经开启，而且三个门闩处有明显的熔融痕迹。 “特种铝热剂，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融化钢铁。”田皓桐简单明要的说明了情况。 “小张，取点样品。”唐旭宸对张志毅下达了指示。 “有这个必要？”刘雪丽问了一句。 “在保全公司，恐怖份子用同样的方式偷走了神经毒剂，如果是同一种铝人剂，也许能查出来源。” 取了样品后，张志毅进入房间。 当画面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唐旭宸与刘雪丽等人立即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第59章调包 “马上联系巴基斯坦方面，让防辐射人员做好准备，派一架救援直升机过去，带上抗辐射药物。”对宫浩宁吩咐一番，刘雪丽重新接通麦克风。“张志毅，你们立即撤离，等待放辐射人员到达。” 张志毅没有回答，屏幕上的画面也没有变化。 “张志毅……” “我们已经进入辐射区域，现在撤离已经晚了。” 进入房间的时候，张志毅确实被吓住了。两个用来放置核弹头的储存柜已经炸毁，碎片散落在四周，而且看得出来，其中一些是核弹头的零部件。核弹头已毁，房间里的核辐射肯定足以致死。 想到死，没人不害怕。 张志毅也害怕，只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随行的两名巴基斯坦特种兵也一样，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基地守卫部队的指挥官贾迈里少校。有明显中毒症状，额头中枪。从伤口附近的血迹看，应该是被恐怖份子枪杀，或者是死后不久中枪。注意到他的表情了吗？” “老张……”田皓桐的声音有点哽咽。 刘雪丽也很难过，张志毅在这个时候还能镇定如常，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唐，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唐旭宸明显长出了口气，说道，“他死的时候在笑，显然是他锁死了储存核弹头的柜子。” “附近有一些核弹头的零部件，但是我不知道那些是关键部分。” “我会告诉你。”田皓桐控制住情绪。“关键是被起爆**包裹着的弹芯，你慢慢转动镜头，留意具有金属光泽的物体。” “好的，发现关键部分就告诉我。” 因为基地里用来储存核弹头的保险柜具有自毁功能，而且守卫部队指挥官知道该如何锁定保险柜，启动自毁程序。按照规定，他也会在基地受到威胁的时候启动自毁程序，防止核弹头落入恐怖份子手中。所以在与基地失去联络之后，巴基斯坦军方没有通报情况，增援部队也没做其他准备。 自毁装置能炸毁核弹头，却不会引发核爆炸。 如果自毁装置启动，恐怖份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获得核弹头，核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这个时候，刘雪丽切换了通信频道，只与唐旭宸保持联络。 “老唐，你怎么看？” “如果自毁装置发挥了作用，恐怖份子就没有获得核弹头，应该是好事。”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爆炸发生的时候，恐怖份子很有可能也受到了辐射，所以你得关注这方面的线索。” “监视附近的医院，特别是能够治疗辐射病的医院？” “不，是诊所，一些能够获得抗辐射药物的诊所。恐怖份子不会去医院，特别是那些大医院。” “我明白，我会马上安排。” “还有，我觉得有蹊跷。” “蹊跷？” “显然，恐怖份子在释放神经毒剂之后就进入了基地。根据张志毅在现场获取的毒剂浓度，致死时间在五分钟左右。也就是说，恐怖份子在五分钟之内就进入基地，枪杀了还没中毒身亡的基地警卫人员。” “他们了解基地，甚至知道基地的防御部署。” “既然如此，他们难道不知道储存核弹头的保险柜有自毁装置？” 刘雪丽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 “还有，明知道自毁装置会炸毁保险柜，破坏核弹头，甚至导致核泄露，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狗急跳墙？” “刘，你觉得可能吗？看上去，恐怖份子的袭击行动功亏一篑，没有能够在最后关头窃走核弹头，还用掉了神经毒剂，似乎整个事件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追捕在逃的残余恐怖份子。” 刘雪丽没有吭声，这正是她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恐怖份子想要达到的目的。” “让我们放松警惕？” “准确的说，应该是让我们全力追捕在逃的恐怖份子，不再关注核弹头。” “问题是，这说不过去。核弹头已被炸毁，难道还有第三枚？”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确实说不通。 这个时候，防辐射人员已经赶到。 张志毅没有离开，仍然在搜寻核弹头的关键部件。 很快，防辐射人员测出了现场的辐射剂量。高达十万毫西弗，相当于致死辐射剂量的二十五倍！ 张志毅与那几名巴基斯坦特种兵最多还能活几天，而且会死得非常痛苦。 “老张，你们现在可以撤离了。”田皓桐是搞鉴定的，当然明白这么强的辐射会产生什么结果。 “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田皓桐对张志毅无可奈何，只能向刘雪丽求援。 “张志毅，你已经完成任务，离开现场吧，医疗人员即将到达。” “还没有找到弹芯。” “把工作交给其他人员，你马上离开。” “不！” “张志毅。” “让我离开，让我去医院里等死？”张志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想死，我他妈的早就该听爸妈的话，回去当公务员，过安逸舒适的小日子。我留了下来，因为这份工作能让我做一些比喝茶看报纸更有意义的事情，让我的人生变得有价值。现在，你却让我去医院里等死？” 刘雪丽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场已经勘察完了，没有找到弹芯，也没有发现与弹芯相似的碎片。” “不可能。” “我会再搜查一遍。” “等一下。”田皓桐猛的一惊，说道，“老张，你能从弹头的碎片上取一些融化后重新凝固的金属粉末吗？” “可以。” “防辐射小组那里有元素鉴定器。” “鉴定这些金属粉末？” “对，很快的，几分钟就能出结果。” 几分钟后，鉴定结果出来了，在金属粉末中发现钚。 “老宫，帮个忙，把前苏联时期的核弹头资料调出来。局里的秘密资料库里面，应该有很多。” 宫浩宁没多罗嗦，帮田皓桐把相关资料调了出来。 “没错，我们被骗了。” “什么？”刘雪丽与唐旭宸同时问了出来。 “显然，这是两枚战术核弹头，可以装在炸弹上，也可以装在空对地导弹上。虽然钚的放射性比铀弱得多，而且临界质量更低，但是有很强的毒性，后期处理非常麻烦。在八零年代之后，随着弹头小型化技术进步，加上冷战局势有所缓和，前苏联就不再用钚制作战术核弹头的弹芯。” “你是说……” “虽然不排除是上个世纪七零年代制造的战术核弹头的可能性，但是从两具保险柜的大小来看，这两枚核弹头采用了很多在八零年代才出现的小型化技术，而类似的核弹头全部用铀制作弹芯。” “你能肯定？”刘雪丽追问了一句。 “完全肯定，绝对没错。” “老唐，你怎么看？” “显然，我们低估了恐怖份子，得从头梳理一遍。” “等一下。”刘雪丽调整了通信系统，关闭了与张志毅的通信频道。“现在可以了。我们确实得重新梳理一遍。” “如果田皓桐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两枚核弹头就没在秘密基地里面。” “问题是，确实发现了制作弹芯的原料。” “穆罕默德-纳坦兹。” 刘雪丽微微一愣，说道：“你认为，是他使了调包计，早就切走了核弹头？” “有这种可能，而且这是我现在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问题是，如果真是他，恐怖份子为什么要袭击秘密基地？还有，制作弹芯的钚来自何处？” “这些问题，只有他能回答。” “我还没有收到欧阳的消息，他也没有赶到卡拉奇。” “我们需要从别的方面着手。” “巴基斯坦总理？” 唐旭宸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恐怖份子早就拿到了核弹头。” “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设法联系上欧阳，让他尽最大努力把杨局救出来。只是，我们不能为此放弃最重要的线索。”唐旭宸又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得向元首汇报情况，让元首出面给巴基斯坦总理施压。” “现在？”刘雪丽依然有点迟疑。 “刘，我们必须这么做。我知道，你很关心杨局，我也一样。如果巴基斯坦总理在这个时候出面，必然会打草惊蛇，让纳坦兹走极端。问题是，恐怖份子有两枚核弹头，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换个角度，要是杨局知道这些，他肯定会让我们做正确的事情。” “我明白。”刘雪丽控制住了情绪，她不想在唐旭宸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相关调查还得继续。现场鉴定结果出来后，你得根据恐怖份子发动袭击的时间，让巴基斯坦军方扩大搜索范围。” “已经在安排，巴基斯坦军队将由我们部署。” “我们得同步追查核弹头与袭击基地的恐怖份子，以凌晨为最后期限，划出主要搜索范围与重点防范区域。” “我马上安排，等下去向元首汇报情况。” “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刘雪丽给田皓桐、宫浩宁等人安排了任务，然后以军情局临时负责人的身份联系了元首府。 第60章神圣使命 俾路支省首府奎达南郊。 包括克什米尔实控区，巴基斯坦总共有八个省，俾路支省占了两个第一，即面积最大与人口最少。在这个面积接近三十五万平方千米，占国土总面积四成以上的省份，只有不到八百万人口。 虽然是省会，但是奎达只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很偏远，也很落后。 已是深夜，城里的几十万居民大多已经进入梦乡。直升机从城市上空飞过时，发出的巨大噪音搅扰了一些人的清梦。只是随着噪音远去，他们又进入了梦乡。与几乎所有巴基斯坦人一样，这里的居民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为了养家糊口，平民得起早贪黑，没人乎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直升机还没停稳，李瑞佳就从机舱里跳了出来。 她现在的名字是“贝娜齐尔”，只是一个化名，而这个名字来自巴基斯坦历史上最有名的女总理。 所有人员下来后，直升机就飞走了。 李瑞佳看了眼手表，十点二十分，比预定时间提前十分钟。 “贝娜齐尔，他快不行了。” “你们去准备吧。”李瑞佳向西方的夜空看了一眼，才转过身来，朝那名躺在地上的人员走去。 他叫扎雷姆，还是叫卡拉姆？李瑞佳一下没有想起来。 虽然与这伙恐怖份子相处了快一个月，但是李瑞佳始终没有记清他们的名字，她也没有用心去记。 “贝娜齐尔，我……我还能坚持下去。” “躺下吧。”李瑞佳蹲了下来，冷眼看着这名正在遭受痛苦折磨的恐怖份子。 爆炸发生的时候，其他人员都已撤离基地。因为无线电引爆系统的作用距离有限，而且基地的内部结构削弱了遥控信号，所以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基地里面，引爆安装在保险柜上的炸弹。 他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犹豫。 也许在他看来，在圣战中牺牲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当然，他也有可能向往被七十二个处女环绕的天堂。 特制的防化服能够对付神经毒剂，却应付不了核辐射。爆炸发生后，他还吸入了大量放射性尘埃，遭受的辐射剂量是致死的一百倍！如果不是体格强健、意志坚定，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所幸的是，钚的放射性不是很强，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威胁。 李瑞佳按照穆斯林的习俗，为他做了祷告。虽然李瑞佳并不认为他能进入天堂，但是在他临死前，为他乞求真主的原谅，哪怕只是做做样子、走走过场，也是应该的。至于真主是否原谅他，李瑞佳就不知道了。 做完祷告，李瑞佳从套在大腿上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 “不，不要……让我……让我死得更有意义。” 李瑞佳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把手枪收了起来，因为站在附近的几名恐怖份子都在看着她。 这时候，四辆车从北面驶来。 “他们到了。”一名恐怖份子提醒了李瑞佳。 李瑞佳点了点头，再次朝西面的夜空看去。一个闪烁着的光点正在快速靠近，那是一架小型飞机。 一名恐怖份子取出一根燃烧棒，点燃后丢了出去。 转瞬间，地面上出现了两条间隔三十米、长三百米的火线。那是燃烧的汽油，为飞机指明了着陆地点。 这里是奎达郊外的荒漠，虽然地面不是很平整，但是很开阔，能让小型飞机起降。 车队首先到达，三辆越野车与一辆皮卡，每辆车上只有一名人员。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李瑞佳知道，他们是军人，而且是特种兵，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等对方的四名人员全部下车后，李瑞佳带着两名恐怖份子走了过去。双方没有交流，只是相互打量了一番。随后，对方一名人员带着李瑞佳他们走到皮卡后面，放下尾板，掀开了盖在货厢上的帆布。 两只金属箱子，没有错。 这个时候，那架小型飞机降落到了用火线标出的着陆区，慢慢滑行到车队附近。 只有一名飞行员，而且与驾车到来的那些人是一伙，也是一名特种兵。 完成交接，对方五人上了一辆越野车，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双方都没说一句话。 李瑞佳不认识他们，对方也不认识她。双方只是在约定时间来到约定地点，完成约定的交接工作。 对方是谁，李瑞佳不感兴趣。 “开始吧。”李瑞佳看了眼手表，十点三十五分，比计划晚了五分钟。 恐怖份子把箱子从车上抬下来之后，李瑞佳走了过去。 箱子里，放着一枚头部直径略小的圆柱型核弹头，单体直径大约五十厘米，涂着一颗醒目的红色五角星，在距离首尾四分之一的部位还各有两个紧固环。这是一枚标准的苏式战术核弹头，通过紧固环安装在炸弹或者导弹上面，充当战斗部。爆炸当量五万吨，属于增强型原子弹。 李瑞佳非常熟练的打开了弹头上唯一的活动面板，把控制器装了进去。 如果装在炸弹或者导弹上，这种战术核弹头有两种引爆方式，即在空中引爆与在地面引爆。因为只有核弹头、没有控制起爆方式所需的火控部件，所以只能通过控制器设置为定时引爆。 李瑞佳又看了眼手表，把定时设为八十分钟。 “贝娜齐尔，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不想讨论已经决定的事情。”李瑞佳走到飞机旁，拉开了驾驶舱的门。 “其实，可以让卡拉姆……” “不用说了。我知道卡拉姆是勇敢的战士，可是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无法保证完成使命。” “可是……” “这不仅仅为了真主。”李瑞佳长出口气，神色黯淡了许多。“也是为了阿布哈辛，为了我们敬爱的领袖。我再也无法在凡间见到他，那就让我完成最神圣的使命，带着胜利的光环去天堂见他。” 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看着李瑞佳的眼神很是敬佩，也很是惋惜。 “接下来，全靠你了。” “我会完成使命，绝不让你失望。” “贝娜齐尔，带上我。”在两名同伴搀扶下，遭受严重核辐射的卡拉姆走了过来。“我快死了，真主也救不了我。让我跟你一起，在照亮整个伊斯兰世界的圣火中进入天堂，让我死得有意义。” “卡拉姆，你这样子。” “我不会给你制造麻烦。” 李瑞佳暗自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四周的恐怖份子，说道：“卡拉姆，你的名字将镌刻在圣战者的墓碑上！你的勇敢，你的坚毅，你的大无畏精神，将成为永恒，受到世世代代的穆斯林缅怀与纪念。还有你……你……你，你们所有人，所有为解放穆斯林做出了牺牲与贡献的圣战者，都将成为永恒。” “贝娜齐尔，你是穆斯林的解放者，是我们的伟大领袖。” “贝娜齐尔，万岁！阿布哈辛，万岁！圣战，万岁！” “砰……砰……砰……” 在欢呼声中，恐怖份子开始朝天鸣枪。 在十名恐怖份子的欢送下，李瑞佳登上了飞机。随后，卡拉姆在两名恐怖份子帮助下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让飞机转向对准跑道后，李瑞佳推下了油门杆。 在轰鸣声中，这架活塞式单引擎螺旋桨飞机升入了夜空。 调整好航向上之后，李瑞佳朝地面看了一眼。载着十名恐怖份子的车队已经离开起飞地点，驶往北面的奎达。 此时，伊斯兰堡时间十点四十五分。 北京，夜幕刚刚落下。 虽然已经快到八点，但是盛夏的夜晚来得迟一些，要到八点过才会完全黑下来。 元首府里，晚宴的菜肴早就准备好了。 虽然不是正式国宴，但是每样菜肴都很精致。阿齐兹是穆斯林，主菜以羊、鱼为主。按照薛震远的吩咐，厨师特意制作了几样用川菜手法烹调的主菜。这既体现了中国特色，也照顾了客人的胃口。 与餐厅相邻的会客厅里，刘建志正在跟阿齐兹商讨经贸合作的事情。 他在六点半就到了，与薛震远一道会见阿齐兹，探讨双方感兴趣的话题。刘建志早就注意到，阿齐兹似乎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薛震远则有点兴奋过头，时不时扯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十五分钟前，秘书过来把薛震远叫走了。 刘建志更加疑惑，晚宴预订在七点四十五分开始，晚上还有其他安排，薛震远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薛震远还没回来，也没人来通知晚宴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 刘建志想找人问问，可是有阿齐兹在，他得保持镇定，不能惊慌失措。能让薛震远在会见重要外宾的时候突然离开的事情，肯定非常严重，也许涉及到国家机密，自然不能让阿齐兹知道。 想着这些，刘建志在跟阿齐兹交谈时，也就只能有一茬、无一茬的勉强应付。 此时，书房里面。 听取刘雪丽通过视频电话情况汇报的时候，薛震远的眉头紧紧的锁到了一起，神色也是非常的难看。 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着实让薛震远意外与震惊。 第61章按图索骥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恐怖份子将在明天凌晨之前引爆一枚核弹头，地点将是巴基斯坦的某座大城市。” “除了纳坦兹，没有别的线索了？”薛震远问了一句。 刘雪丽点了点头，这时候内部通信器被强制接通。 “刘姐，有新发现。” 刘雪丽暂停了与薛震远的语音通信，并且让视频画面定格。“我在向元首汇报情况，等下处理。” “刚刚收到的卫星照片。我觉得，你应该现在就看。” 刘雪丽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发过来吧，我现在就看。” “已经处理过了，总共五张，在伊斯兰堡时间十点三十五分到四十分之间拍摄，地点是奎达郊外的荒漠。” 看到第一张照片，刘雪丽立即接通与薛震远的通信频道。 “怎么了，有新线索吗？” “元首，刚刚获得的情报，侦察卫星在大约……十五分钟前拍下的照片。” “我在听，慢慢说。” 刘雪丽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说道：“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些照片，我们的分析人员更加了解情况。” “那就让分析人员来说。” “好的，我把照片发到你的计算机上。”刘雪丽启动数据传输功能，把五张照片发了过去。“小宫，你来向元首说明情况。” “刘姐，我……”宫浩宁明显有点胆怯，他只是一名情报分析员，根本没有向元首汇报的资格。 “元首已经连线，说吧。” 宫浩宁没得选择。“第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在十五分钟前，两条发光带的色温在一千四百开以上，初步判断为燃烧的汽油。位于两条发光带东面的白色物体，经分析判断为一架十二座以下的小型螺旋桨飞机。旁边三个排成一行的白色物体，经分析为车辆。在后面三张照片上，飞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第五张照片在十分钟前拍摄，飞机已经升空，而且三部车辆也已离开。” “这能说明什么？” “地点在奎达郊外，离巴基斯坦的秘密军事基地不到两百千米。”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情报分析员，无法看出其中的问题。”薛震远显然对这样的汇报很不满意。“现在告诉我，这份情报到底重要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说，你们由此做出的分析与推断。” 宫浩宁闭上了嘴，他显然产生了严重的挫败感。 “如果乘坐直升机转移，那么恐怖份子在袭击了秘密军事基地之后，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奎达。”刘雪丽已经理出头绪，也就没再让宫浩宁出丑。“在这个时候，奎达附近出现一伙行踪神秘的人员，有三辆车与一架小型飞机，并且分头离开，显然不是巧合，很有可能是那伙恐怖份子。” “虽然我不相信巧合，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薛震远没有说话，显然没被刘雪丽说服。 “假设这伙人是恐怖份子，而且已经得到核弹头。他们为什么分头离开？如果他们打算用飞机把核弹头从巴基斯坦运入我国，肯定会准备一架足够大、航程足够远的飞机，没有理由分头行动。只有他们决定在巴基斯坦引爆一枚核弹头，这些才能得到合理解释。也许是用车辆把核弹头运往奎达，然后在奎达引爆。也是用飞机把核弹头运往更远的地方，在一座更大的城市引爆。现在到凌晨还有一个小时，车队到达奎达只需要十分钟，因此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恐怖份子用飞机投掷核弹头？” “不是投掷，只是运送，一次自杀式袭击。” 薛震远沉默了下来，他无法反驳刘雪丽做出的推断。 “核弹头爆炸后，巴基斯坦国内肯定会发生骚乱与动荡，纳坦兹将利用这个机会发动军事政变。我们的调查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会被迫中断。恐怖份子将利用这个机会把另外一枚核弹头运入我国。”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这只是推测，但是把纳坦兹算进去，这些推测全都站得住。我们一直怀疑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有叛徒，而纳坦兹在特种部队服役近二十年，多次参与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策划的秘密行动，他有足够的能力利用情报机构。” “也许是直接控制。” “可能性不大。” “是吗？”薛震远显然不会像信任杨怀烈那样信任刘雪丽，不是刘雪丽不够忠诚，而是他不了解刘雪丽，不相信刘雪丽的能力。 “不管核弹头在哪座城市引爆，都将杀害数万、甚至数十万平民，对巴基斯坦的国内局势与国际信誉造成毁灭性打击，还有可能导致巴基斯坦遭受国际社会制裁。美国等西方国家会以国际社会的集体安全为由，迫使巴基斯坦政府公开核武器计划，接受由西方国家控制的国际机构监管。” “巴基斯坦将因此丧失主权。” “任何一名爱国的巴基斯坦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的人员不可能全是叛徒。” “难道纳坦兹没想到这些？” “也许在他看来，发动政变夺取政权更重要。” 薛震远长出了口气，刘雪丽的分析合情合理，还有大量线索与证据支持，绝对不是胡编乱造。 “元首，还有一个小时，我们……” “根据已经获得的线索，你们得抓紧追查。我会认真考虑你提出的问题，有消息了我会跟你联系。” “元首……” 薛震远没再多说，结束了通信。 刘雪丽说得非常清楚，向巴基斯坦总理说明情况，派遣人员、甚至是出动军队立即逮捕纳坦兹。 问题是，有这么容易吗？ 说服阿齐兹，显然有很大的困难。如果阿齐兹答应下来，等于承认有一名巴基斯坦将领参与了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如果阿齐兹不肯答应，他的政权将遭受严峻威胁。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他会怎么选择？ 薛震远不知道，即便设身处地，他也想不出两全之策。 还有，阿齐兹能够控制纳坦兹，并且把纳坦兹交给中国情报机构审讯吗？ 如果纳坦兹打算利用恐怖袭击发动政变，而袭击将在一个小时后发生，他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时候，就算阿齐兹派人，哪怕是出动军队，也未必能逮捕他，反而有可能引发内战。 巴基斯坦总理会亲手点燃内战吗？ 即便阿齐兹控制住了纳坦兹，也未必会把纳坦兹交给中国情报机构审讯。纳坦兹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多次参与秘密行动，包括与那两枚核弹头有关的行动，要不然杨怀烈不会去卡拉奇。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简直就是一座情报宝藏，其中肯定有不少涉及中国，会对中巴关系产生影响。 让中国情报机构审讯纳坦兹，等于剥光巴基斯坦的衣服，让巴基斯坦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中国面前。 为了国家根本利益，阿齐兹会这么做？ 这些问题，刘雪丽都没想到。 薛震远并不怪刘雪丽，她是情报人员，责任是追捕恐怖份子，承担了巨大的压力，没考虑政治问题也很正常。 刘雪丽可以不管这些，可是薛震远不能不想明白，还要立即想明白。 思考了不到两分钟，薛震远把秘书叫进来，让秘书去把阿齐兹单独请来，让刘建志呆在外面。 这也是一场战斗，政治家之间的战斗。 此时，刘雪丽已经联系上唐旭宸，向他说明了情况。 “你的分析没有错，如果我们对纳坦兹的怀疑成立，之前出现的很多问题都能得到合理解释。” “希望元首能够相信我们的推测。” “我们在秘密基地发现的核原料的事情，你也告诉元首了？” “说了，而且着重提到，前苏联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生产的小型战术核弹头全部用铀制作弹芯。只是对现场勘察获得的核原料的鉴定还在进行，最快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确定其具体来源。” “放心吧，元首会做出正确决定。”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恐怖份子引爆核弹头。” “我已经把相关情报发给了巴基斯坦方面。” “发出去了？” “我知道，在抓住纳坦兹之前，我们不能完全相信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但是他们同样不希望国土遭到核袭击。” “也只能这样了。”唐旭宸叹了口气。 “那是一架活塞式小型飞机，速度在每小时四百千米左右。以飞机起飞时间为准，我们标出了凌晨前能到达的区域。” “看到了。”唐旭宸已经收到了刘雪丽发给他的地图。 “在这个范围内，人口最多的是木尔坦。巴基斯坦方面已经采取行动，半个小时内会有两架战斗机到达木尔坦上空。如果把最后期限延后三十分钟，卡拉奇与伊斯兰堡都在袭击范围之内。” “有这种可能？” “我已经找乌尔都语专家分析了那份准备发到网上去的视频文件，以乌尔都语日常用语习惯，存在这种可能。按照常理推断，恐怖份子有可能在发动袭击之后，再在网上公布这段视频。” “这么说，巴基斯坦方面还加强了伊斯兰堡的防御部署？” “还有白沙瓦与拉合尔，这几座城市都在袭击范围之内。” “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却没有告诉他问题在哪。子引爆核弹头。” “我已经把相关情报发给了巴基斯坦方面。” “发出去了？” “我知道，在抓住纳坦兹之前，我们不能完全相信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但是他们同样不希望国土遭到核袭击。” “也只能这样了。”唐旭宸叹了口气。 “那是一架活塞式小型飞机，速度在每小时四百千米左右。以飞机起飞时间为准，我们标出了凌晨前能到达的区域。” “看到了。”唐旭宸已经收到了刘雪丽发给他的地图。 “在这个范围内，人口最多的是木尔坦。巴基斯坦方面已经采取行动，半个小时内会有两架战斗机到达木尔坦上空。如果把最后期限延后三十分钟，卡拉奇与伊斯兰堡都在袭击范围之内。” “有这种可能？” “我已经找乌尔都语专家分析了那份准备发到网上去的视频文件，以乌尔都语日常用语习惯，存在这种可能。按照常理推断，恐怖份子有可能在发动袭击之后，再在网上公布这段视频。” “这么说，巴基斯坦方面还加强了伊斯兰堡的防御部署？” “还有白沙瓦与拉合尔，这几座城市都在袭击范围之内。” “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却没有告诉他问题在哪。 第62章疯子与神经病 “老唐，我知道你的直觉很敏锐，而且从事发到现在，你靠直觉做出的每一次推测都是正确的，但是刚刚获得的线索，足以证明恐怖份子的目标就是某座大城市。核弹头将在一个小时后引爆，我们只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集中全部资源寻找核弹头，才能阻止恐怖份子引爆核弹头。” 在最后一句话里，刘雪丽四次提到“核弹头”，而且都加重了语气。 “老严，去白沙瓦空军基地。多久到达？”唐旭宸对严晓非说了一句。他知道刘雪丽的意思，只是没把刘雪丽的话听进去。 “十分钟。”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刘雪丽听到了唐旭宸与严晓非的对话。 “做你说的事情，全力寻找核弹头。” “老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现在……” “刘，听我说。”唐旭宸打断了刘雪丽的话，说道，“我看过纳坦兹的资料，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军人，一辈子都在捍卫巴基斯坦。他参加过第三次印巴战争，后来加入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多次执行秘密任务。还有他的父亲与长兄，都在印巴战争中为国捐躯。他的儿子与几个侄子在巴基斯坦军队服役，都是中层军官。像他这种人，就算对政府不满，打算发动军事政变，也绝不会做危害巴基斯坦人民的事情，更不会成为杀害数万、数十万巴基斯坦人的刽子手。” “人是会变的，那只是过去的他。” “人确实会变，但是某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两枚核弹头很有可能仍然在他的控制之中。” “那架飞机，还有那三辆车，怎么解释？”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东伊斯兰圣战军袭击了保全公司，窃取了神经毒剂，最终目的是获得那两枚核弹头。他们想以此要挟我国政府，分裂我国西北地区。那么为什么要用核弹头袭击巴基斯坦，炸死数万、数十万与他们相信同一个真主的穆斯林？不要告诉我，这是因为宗教派别冲突。” 刘雪丽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 “假如核弹头在恐怖份子手里，他们已经获得了控制器，还有一架航程超过一千千米的小型飞机，也许上面有十二个座位。他们应该带着核弹头登上那架飞机上，此时飞往我国的途中。” “他们却分头离开……你是说，那些人不是恐怖份子？” “为了发动军事政变，纳坦兹需要引爆一枚核弹头，但是不会在城市里，而是在某个没有人的地方。” “俾路支省是巴基斯坦人口最少的省份，西部是沙漠与荒漠。” “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试验基地就在那里。” 刘雪丽很是震惊，虽然知道唐旭宸的推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但是她依然觉得这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核爆炸之后，纳坦兹会立即宣称，由他部署与指挥的特种部队从恐怖份子手里夺回了第二枚核弹头，然后进军伊斯兰堡，在阿齐兹回到国内之前夺取政权。在这种情况下，巴基斯坦民众、部族与军方都会支持纳坦兹，帮助他废掉阿齐兹。虽然我们知道真相，但是迫于与巴基斯坦的关系，接受既成事实。” “可是他杀了杨局……” “他不会杀害杨局，甚至不会动杨局一根毫毛，还会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在事件结束后送他回国。” “为什么？” “刘，你就放心吧。不管谁当政，都需要与我国保持友好关系，纳坦兹不会为难我们的军情局长。” “可是元首会就此罢休吗？” “我们是情报人员，不是政治家，所以我们无法明白政治家的想法。只是，政治家绝对比我们现实。在无法影响与改变，而且结果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情况下，政治家会接受既成事实。” 刘雪丽沉默了，她想到了元首在通话结束时的态度。 “还有五分钟。”严晓非说了一句。 “刘，我需要能够进入空军基地的身份证件。” “我马上联系巴基斯坦方面，让巴基斯坦空军派遣战斗机……” “不，来不及了。”唐旭宸没让刘雪丽说下去。“到凌晨还有一个小时，等你走完那些烦琐的程序，核弹头已经引爆了。如果元首已经把真相告诉了阿齐兹，他肯定会把军队派往卡拉奇，而不是搜寻核弹头。行动最快的就是空军，他甚至有可能出动战斗机轰炸卡拉奇的陆军司令部。” “可是……” “元首是政治家，阿齐兹也是政治家。别说一枚核弹头，就算有一百枚核弹头在沙漠里引爆，他也不会在乎。为了保住政权，他会不惜代价的对付与打击阿齐兹，甚至会搞一场大清洗。” 刘雪丽沉默了，这是很残酷的现实。 “现在，我需要一架f-16战斗机。” “你会驾驶战斗机？” “驾驶战斗机升空没有问题，但是别的办不到，所以你得帮我找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最好是在巴基斯坦担任过军事顾问，接触过f-16的飞行员，让他跟我联系，以便随时向他询问不懂的问题。”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干我们这行的，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这话，好像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最后一次去伦敦，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泰晤士河边，公园的一张长椅上，你让我去买咖啡，我没去。” 刘雪丽微微一愣，立即回想了起来。“你……你还记得……” “f-16超音速飞行，能在三十分钟内追上那架小型飞机。” “就算有了战斗机，我们也不知道那架小型飞机的航线。” “战斗机上有火控雷达，而且在沙漠上空，就算小型飞机低空飞行，也很容易被雷达探测到。如果我们的行动及时，就有希望击落那架小型飞机，阻止核弹头引爆。驾驶飞机的也许是纳坦兹的一名手下，抓到他能获得很多关键线索，帮我们找到第二枚核弹头，揭发纳坦兹的阴谋。” “老唐，我们快到了。”严晓非再次提醒了唐旭宸。 “在前面停车。”唐旭宸对严晓非说了一句，又对刘雪丽说道，“刘，我现在就要进入空军基地的身份证件。” “要是元首说服了阿齐兹，怎么办？” “那就再好不过。但是你敢保证元首能说服阿齐兹？帮我准备证件，派几名情报人员过来把‘美人鱼’接走。” “我马上去准备，给我十五分钟。” “最多十分钟。” “等我的消息，保持联系。” 刘雪丽别无选择，她知道唐旭宸是对的，可以是她更加清楚，唐旭宸很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小田，你马上过来一下，动作快点。”刘雪丽使劲揉了揉额头。 她的使命是追捕恐怖份子，阻止核弹头引爆，可是她不想让唐旭宸去冒险，更不想让唐旭宸去送死。那股刚刚冒出来的感情还在她的心间回荡，唐旭宸清楚记得当年的事情，心里很顶还有她。 不到半分钟，田皓桐跑了过来。 “如果运载核弹头的飞机被空对空导弹击落，核弹头会不会引爆？” “这……” “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有这种可能，但是概率非常低。引爆核弹头，需要……” “概率有多大？” “万分之一，也许更低。只是……” “只是什么？” “那只是一枚核弹头，而不是装填好的核炸弹或者核导弹，飞机坠毁，很有可能导致弹芯受损，核原料泄露。” “会有辐射？”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铀的辐射性很强，还有可能在爆炸时融化燃烧，产生放射性尘埃。” “对战斗机飞行员有影响吗？” “只要离得足够远，或者飞得足够高，应该没有。” 刘雪丽暗自松了口气。 “刘姐，还有事吗？” “没了……等等。”刘雪丽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田皓桐。“如果核弹头爆炸，破坏与影响范围有多大？” “那是一枚五万吨级的战术核弹头。如果在地面爆炸，最小安全距离为十五千米。如果在空中爆炸，爆高超过五百米，最小安全距离为二十千米。如果爆高低于五百米，最小安全距离逐渐缩短。” “好了，你去忙吧。” 等田皓桐离开，刘雪丽找到宫浩宁，让他为唐旭宸准备身份证件。 当然，她没有忘记把田皓桐说的那些告诉唐旭宸。 刘雪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因为唐旭宸是个疯子，而她竟然协助协助一个疯子去做如此疯狂的事情。 如果唐旭宸必须驾驶战斗机逼近才能击落那架小型飞机，而核弹头在此时引爆…… 刘雪丽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初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唐旭宸的父母。 此时，元首府书房里。 薛震远花了五分钟，向阿齐兹说明了情况，重点提到在秘密基地里发现的东西。 阿齐兹的神色告诉薛震远，他已经获得相关消息，知道在爆炸现场发现了钚，而制作那两枚核弹头担心的是铀。 薛震远没有急着提出要求，得给阿齐兹一些时间，可是绝不能耽搁太久。距离为十五千米。如果在空中爆炸，爆高超过五百米，最小安全距离为二十千米。如果爆高低于五百米，最小安全距离逐渐缩短。” “好了，你去忙吧。” 等田皓桐离开，刘雪丽找到宫浩宁，让他为唐旭宸准备身份证件。 当然，她没有忘记把田皓桐说的那些告诉唐旭宸。 刘雪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因为唐旭宸是个疯子，而她竟然协助协助一个疯子去做如此疯狂的事情。 如果唐旭宸必须驾驶战斗机逼近才能击落那架小型飞机，而核弹头在此时引爆…… 刘雪丽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初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唐旭宸的父母。 此时，元首府书房里。 薛震远花了五分钟，向阿齐兹说明了情况，重点提到在秘密基地里发现的东西。 阿齐兹的神色告诉薛震远，他已经获得相关消息，知道在爆炸现场发现了钚，而制作那两枚核弹头担心的是铀。 薛震远没有急着提出要求，得给阿齐兹一些时间，可是绝不能耽搁太久。 第63章峰回路转 耐心等待了五分钟，薛震远觉得阿齐兹应该想透彻了。 “总理阁下，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威胁，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核弹头就会在某座城市上空引爆。现在，我们必须做出决定。” “元首阁下，我知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们必须阻止核弹头引爆，纳坦兹将军知道核弹头在哪，他知道所有事情。” 阿齐兹看着薛震远，仍然犹豫不决。 “我可以保证，只要成功阻止核弹头引爆，逮住了恐怖份子，这件事将既往不咎，我不会拿此事要挟贵国。”薛震远的神色与语气都很诚恳。“总理阁下，我们认识十多年了。我还在地方任职的时候就访问过贵国，与阁下有数面之缘，相信阁下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的承诺是否可靠。” “元首阁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承诺。可是我实在是难以相信，纳坦兹竟然……”阿齐兹叹了口气，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既然你无法相信，更应该找他好好问一下。” 阿齐兹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这么做了，我能……” “总理阁下，我可以给你全方位的保证。但是你必须知道，只有阻止核弹头引爆，逮捕纳坦兹，你的安全才有保证，你的政府才能得到民众拥护。只要核弹头引爆，纳坦兹发动军事政变，即便我动用元首特权也只能给你提供政治避难。到时候，我将别无选择，只能承认新政权。” 阿齐兹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薛震远。 “我们是国家领导人，我们的使命是保护国民，捍卫国家利益。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私人友谊，但是绝对不会为了私人友谊置国家利益与人民安危于不顾。总理阁下，不要逼迫我做出无奈的选择。” “元首阁下，我们该怎么做？”阿齐兹想明白了，现在跟他谈话的不是薛震远，而是中国国家元首。 “立即采取行动，我们会提供全方位的协助。” 阿齐兹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了退路，而且只有中国提供的支持与协助能够帮他保住政权。 薛震远没多罗嗦，立即拨通了军情局总部的电话，联系了刘雪丽。 “元首……” “阿齐兹总理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具体情况等下再做说明。”薛震远没有罗嗦，直奔主题。“现在告诉我，如何才能阻止核弹头引爆？” 阿齐兹站了起来，走到了薛震远身边。 “总理阁下，我们需要一架战斗机。”看到阿齐兹，刘雪丽换成了英语。薛震远的英语很不错，肯定听得懂。 阿齐兹微微一愣，显得很疑惑，没有搞清楚刘雪丽的意思。 “我调查过了，在巴基斯坦境内，只有白沙瓦空军基地的战斗机还没出动。我们需要一架f-16战斗机，由我方人员驾驶前去拦截那架运载核弹头的小型飞机。我们派去的情报人员已经到达。” “拦截？”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那架小型飞机正在飞往俾路支省西部的沙漠地区，核弹头很有可能在沙漠里引爆。” “你能肯定？”薛震远立即追问了一句。 “能，完全能肯定。”刘雪丽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想过这句话的厉害关系。如果核弹头没在沙漠里引爆，而是在某座城市上空引爆，她就要承担全部责任。只能说，她绝对信任唐旭宸。 阿齐兹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总理阁下？” “帮我联系白沙瓦空军基地，我直接向基地司令下达命令。” “好的，请稍等。” 刘雪丽朝宫浩宁挥了挥手，同时暗自松了口气。有巴基斯坦总理出面，搞到一架战斗机就很容易了。 此时，白沙瓦空军基地外面。 在等待的十分钟里，唐旭宸已经做好了潜入空军基地的准备工作。如果刘雪丽没有为他搞到身份证件，或者出了其他意外，他将潜入白沙瓦空军基地，偷走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 “老唐，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么疯狂的计划，你都想得出来。” “你认为，我想冒险？”唐旭宸拿起一把手枪，迅速检查了一番。“吃这碗饭，有的时候必须得有些疯狂的想法。” 严晓非也迅速检查了一下武器装备。 虽然唐旭宸没打算让他一起潜入空军基地，毕竟严晓非不会驾驶战斗机，而且基地里未必有双座战斗机，但是严晓非也没打算留在外面守护一个女人与两个穆斯林，他决定帮唐旭宸潜入空军基地。 “准备好了？” 严晓非点了点头，与唐旭宸一样，他只携带了一把手枪。这是秘密潜入行动，不是去杀害守卫基地的官兵。 唐旭宸说得很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杀人，制服守卫官兵就行了。 “走吧。” “不跟她告别？” “没这个必要。”唐旭宸拉了下衣领，从厢式货车后面走了出来。 基地大门处，至少有一个排的警卫部队，设了路障与机枪堡垒，里面还停放着几辆坦克与装甲车。 唐旭宸的计划很疯狂：从大门走进去。 为此，唐旭宸用车里的设备，制作了两张军情局特派员的证件。因为巴基斯坦方面已经提供全方位合作，而且恐怖份子盯上了巴基斯坦持有的核弹头，所以唐旭宸决定以核武器安全为由进入基地。 在白沙瓦空军基地里，储存着数枚核武器。 虽然这个计划有很多破绽，比如唐旭宸与严晓非没有驾车，比如巴基斯坦方面没有授权军情局调查现役核武器，但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要及时搞到一架战斗机，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看到唐旭宸与严晓非，大门处的卫兵立即提高了警戒。 “这里是军事禁区，严禁靠近。” “不要开枪，我们是特派员。”唐旭宸举起手，同时放慢脚步。 严晓非也举起手，放慢脚步，老老实实的跟在唐旭宸后面。 “立即停下，不然我们开枪了。” 在离大门大约二十米处，唐旭宸停下了脚步。“我们是中**情局特派员，前来调查恐怖袭击事件。” 这时候，一名上尉军官从哨所里走了出来。 “我们是自己人，军情局特派员。” “站在那里不要动。”上尉挥了挥手，几名士兵迅速散开，包围了唐旭宸与严晓非。“我们没有收到消息。” “这是紧急任务，刚刚下达的命令。” 上尉有点疑惑，不过他确实收到了恐怖袭击警报与加强基地防备的命令，也知道军情局在协助调查。 “这是我的证件。”唐旭宸晃了晃举在手上的证件。 上尉朝离唐旭宸最近的士兵点了点头，让他们上去检查证件。 “你可以跟国防部安全局联系，他们能够查明证件的真伪。”唐旭宸笑了笑，不再那么紧张。 相对而言，巴基斯坦军人对来自中国的人员比较客气与友善。 士兵检查了唐旭宸的证件，朝上尉点了点头，示意确实是中**情局的特派员。上尉没多疑，把唐旭宸与严晓非请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们收到了命令。” “没事，这是你们的职责。” 上尉笑了笑，说道：“请你们稍等，我去请示基地司令。”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严晓非提高警惕。 虽然证件是临时制作的是，但是肯定没问题，用的是唐旭宸在军情局的id，即个人身份信息。即便上尉找巴基斯坦国防部安全局核查，也会在军情局查到相同的信息，从而确认唐旭宸的身份。 这个时候，得有点耐心。 上尉在哨所里打了几个电话，仔细查验了唐旭宸提供的身份证件，大概是在对比证件上的号码。 看到上尉拿着证件出来，唐旭宸与严晓非都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耽搁久了。我带你们去见基地司令，只是按照规矩，你们得把武器交给我们保管。” 严晓非微微一愣，明显不想交出武器。 “没问题，我知道规矩。”唐旭宸很配合，在拔出手枪的时候瞪了严晓非一眼，让严晓非照做。 “请吧。” 一名士兵把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上尉首先上车，唐旭宸坐到副驾驶位置上，严晓非坐在后面。 第一步已经成功，进入基地后，严晓非将制服上尉军官，然后去停放战斗机的机库。 也就在上尉驾车进入基地大门的时候，几辆军车同时从几个方向上冲过来，把吉普车堵在了中间。 全是轮式装甲车，灯光很刺眼，车顶上的重机枪与机关炮都对准了吉普车。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抓住上尉的左臂，在严晓非扼住军官的脖子后，他拔出了上尉的佩枪。 此时，从装甲车上下来的士兵已经包围了吉普车。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一名上校军官跑了过来，在离吉普车大约十米处停下。 “老严，放手。”唐旭宸把手枪顶在上尉的腰上。“那名上校是谁？” “基地司令，吉拉尼上校。”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上尉很惊慌，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这时候，上校军官开始喊话。“唐旭宸特派员，我是基地司令吉拉尼上校。我们已经收到阿齐兹总理直接下达的命令，全面配合与全力支持你的行动，请你下车，不要伤害侯赛因上尉。”照做。 “请吧。” 一名士兵把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上尉首先上车，唐旭宸坐到副驾驶位置上，严晓非坐在后面。 第一步已经成功，进入基地后，严晓非将制服上尉军官，然后去停放战斗机的机库。 也就在上尉驾车进入基地大门的时候，几辆军车同时从几个方向上冲过来，把吉普车堵在了中间。 全是轮式装甲车，灯光很刺眼，车顶上的重机枪与机关炮都对准了吉普车。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抓住上尉的左臂，在严晓非扼住军官的脖子后，他拔出了上尉的佩枪。 此时，从装甲车上下来的士兵已经包围了吉普车。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一名上校军官跑了过来，在离吉普车大约十米处停下。 “老严，放手。”唐旭宸把手枪顶在上尉的腰上。“那名上校是谁？” “基地司令，吉拉尼上校。”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上尉很惊慌，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这时候，上校军官开始喊话。“唐旭宸特派员，我是基地司令吉拉尼上校。我们已经收到阿齐兹总理直接下达的命令，全面配合与全力支持你的行动，请你下车，不要伤害侯赛因上尉。” 第64章冲刺 伊斯兰堡时间，十一点十五分，白沙瓦空军基地。 再次检查仪器仪表之后，吉拉尼上校朝左侧引导起飞的地面管制人员竖起大拇指，表示做好了起飞准备。 后座，唐旭宸正在跟刘雪丽通话。 “巴基斯坦总理已经答应采取行动，我会实时跟进，有消息了再跟你联系。” “找到杨局，设法联系上欧阳，别让他闯祸。” “知道，我已经把消息发给了欧阳，只是他没有回复。”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结束通信，唐旭宸拍了拍前座的头枕，告诉吉拉尼上校可以起飞了。 对准跑道，f-16b战斗机的发动机喷出了明亮的火焰。随着吉拉尼上校松开刹车，战斗机如同利箭般蹿了出去。 此时，军情局总部，刘雪丽正在为突击卡拉奇陆军司令部的行动做准备。 在神经毒剂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薛震远就做了部署，一方面让总参谋部把在亚丁湾巡逻的舰队派往阿拉伯海，一方面让国防部与外交部向巴基斯坦官方提交临时停靠申请，理由是护航舰队需要在巴基斯坦港口进行燃油与淡水补给。此时，护航舰队离卡拉奇只有不到一百千米。 因为巴基斯坦南部地区的军队很有可能被纳坦兹控制，而部署在伊斯兰堡、效忠于阿齐兹的军队无法及时赶到，所以突击卡拉奇陆军司令部、抓捕纳坦兹的行动由中国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承担。 突击行动开始前，巴基斯坦空军将出动战斗机封锁卡拉奇，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为突击部队提供空中支援。突击行动成功之后，效忠于阿齐兹的巴基斯坦空降部队将接管卡拉奇陆军司令部。随后，将由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运输机把纳坦兹送往中国，阿齐兹将宣称纳坦兹在战斗中被击毙。 在粉碎恐怖袭击之前，纳坦兹将由军情局关押与审讯。 至于今后如何处置他，刘雪丽不知道，也无权知道。 “刘姐，突击部队已经出发。” “好，把电话接过来。” “电话已经接通。”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朝宫浩宁瞪了一眼。 “陈鲁豫少校。”宫浩宁马上明白过来，低声报出了突击部队指挥官的名字。 “陈鲁豫少校，我是军情局临时负责人刘雪丽。” “收到，请讲。” 此时，大屏幕上出现了直升机机舱内的情况，有几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图像来自安装在陈鲁豫头盔上的微光摄像头。 “首要任务是抓捕纳坦兹中将，他的资料已经发送到你的pda上，务必活捉。次要任务是营救军情局秘密情报人员杨怀烈，他的资料也已发送，务必找到他，把他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杨怀烈的身份从未公开过，刘雪丽才说他是“秘密情报人员”。 “已经收到。” “卡拉奇陆军司令部的布局图已经发送，巴基斯坦空军将提供掩护与支援，行动开始后可以呼叫空中打击。” “明白。预计到达时间，三十分钟。” “抓到纳坦兹之后，由我们的人员负责指认。保持联系。” “收到，保持联系。” 摘下耳麦，刘雪丽长出了口气。 一切顺利的话，突击行动将在十一点五十分之前开始，在巴基斯坦总理配合下，突击部队能在五分钟内抓住纳坦兹。按照刘雪丽的推断，在政变企图败露后，纳坦兹会交代出核弹头的下落。 他是军人，一辈子都在捍卫巴基斯坦，绝对不会让局势失去控制。 此时，卡拉奇郊外，某小型民用机场。 没等飞机完全停稳，欧阳凤鸣就跳了下来。 “你找个地方躲几天，风头过去后再出来。”欧阳凤鸣把两叠美钞丢给了随同他前来的飞行员。 “不用我送你回去了？” “不用，自己好自为之。” 飞行员点了点头，欧阳凤鸣则关上了舱门。 这架小型飞机升空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离开机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为了及时救出杨怀烈，欧阳凤鸣显然不会驾车去卡拉奇，以巴基斯坦的道路条件，那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 飞行员是欧阳凤鸣的一个朋友。 三年前，他在叙利亚为**军运送军火时遭到陷害。当时，欧阳凤鸣在中东洲执行秘密任务，需要一名飞行员，经中间人介绍，欧阳凤鸣把他从利比亚情报机构的秘密监狱里救了出来。完成任务后，欧阳凤鸣给了他很大一笔钱，还帮他离开利比亚，因此他欠了欧阳凤鸣很大一个人情。 此后，他仍然在热点地区从事军火走私。 欧阳凤鸣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白沙瓦，准备过几天把一批枪支弹药送往阿富汗。他欠欧阳凤鸣的人情，还能赚到相当于往阿富汗运送两批军火的两万美元，没有理由把欧阳凤鸣拒之门外。 来到机场附近的停车场，欧阳凤鸣找了一辆很普通的轿车。 虽然巴基斯坦的富人并不多，但是卡拉奇有很多外资企业，一些规模较大的企业有自己的商务飞机。停车场里的车辆大多是外出人员留下的，即便失窃，车主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会发现。 欧阳凤鸣已经收到刘雪丽发给他的消息，只是并不认为突击行动能把杨怀烈救出来。 虽然欧阳凤鸣并不讨厌刘雪丽，但是也谈不上喜欢。按照欧阳凤鸣的理解，像刘雪丽这种在外勤岗位上工作多年的情报人员，做事是雷厉风行，擅长临机应变，不会受陈规旧俗约束。唐旭宸就给欧阳凤鸣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刘雪丽却恰恰相反，更像在后方工作的分析人员。 在分析事件与判断局势的能力上，刘雪丽也远不如唐旭宸。 拿这件事来说，纳坦兹摆明了要发动军事政变。即便没有料到杨怀烈会去找他，在知道杨怀烈到了卡拉奇之后，他也会立即猜到，军情局已经发现了那两枚核弹头，并且对他产生了怀疑。 如果他是无辜的，杨怀烈早就联系了刘雪丽，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资源。 杨怀烈到了卡拉奇就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肯定是被囚禁了，而纳坦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走出这一步，纳坦兹将再也无法回头。 如果纳坦兹没有发动军事政变，在消除恐怖威胁之后，军情局、甚至中国当局肯定会支持阿齐兹在巴基斯坦军队内部进行大清洗，至少会对付他，让他离奇失踪或者是突然患上某种绝症。 哪怕发动军事政变的成功率非常低，也总有一线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纳坦兹会毫无防备？ 俗话说，狡兔三窟。像纳坦兹这种镇守一方的高级将领，在策划这一系列行动时，肯定考虑到了阴谋败露的可能性，也就会制订备用方案，至少会准备离开卡拉奇与逃出巴基斯坦的路线。 在欧阳凤鸣看来，突击部队还没到达卡拉奇，纳坦兹就逃走了。 杨怀烈是最理想的护身符，纳坦兹肯定会把他带上。 如果欧阳凤鸣错了，突击部队抓住了纳坦兹，救出了杨怀烈，自然再好不过。如果突击行动失败，那么能把杨怀烈救出来的就只有欧阳凤鸣。至于能否抓住纳坦兹，欧阳凤鸣并不在乎。 在这个世界上，欧阳凤鸣只向杨怀烈负责，而且只欠杨怀烈的人情。 十一点四十分，欧阳凤鸣来到了卡拉奇陆军司令部附近。 虽然成功避开了几支巡逻部队，但是欧阳凤鸣不敢继续冒险。把车停在路边后，他取出了掌上电脑。 大约半个小时前，一颗由军情局直接控制的侦察卫星从卡拉奇上方掠过。 卫星照片储存在军情局的资料库里，欧阳凤鸣没有找刘雪丽帮忙，他有进入军情局资料库的权限。 别忘了，他是军情局“五虎将”之首，杨怀烈早就给了他调阅机密资料的权限。 照片有两种，由红外照相机与合成孔径毫米波雷达拍摄，清晰显示着卡拉奇陆军司令部里的情况。 警戒非常森严，至少有一个团的兵力，附近还有大量巡逻部队。 查阅了卫星通过期间，即十一点十分到十一点二十五分之间的照片后，欧阳凤鸣对防御部署有了大概了解。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找到一个正确的地点，然后耐心等待。 此时，俾路支省西部沙漠上空。 李瑞佳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飞行了一个小时，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放在后面机舱里的核弹头就将引爆。 “贝娜齐尔，还有多久？” “十五分钟。”李瑞佳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卡拉姆，目光并不友善，似乎对他还没断气感到无法理解。 按照计划，最后一段路程将由李瑞佳单独走完。可是这个该死的恐怖份子，竟然要求死得有意义。 对恐怖份子来说，怎么死才算得上有意义？ 虽然同样为了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但是李瑞佳从没把自己当成恐怖份子，她也不是恐怖份子。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恐怖份子为某种神圣的使命活着。 “没想到，我能有幸陪伴你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历程，与你一同完成真主阿拉交付给我们的神圣使命。” “卡拉姆，你很荣幸。” “是啊，我很荣幸，我们都很荣幸。要不了多久，真主将与我们同在。” 李瑞佳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冷漠。之间的照片后，欧阳凤鸣对防御部署有了大概了解。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找到一个正确的地点，然后耐心等待。 此时，俾路支省西部沙漠上空。 李瑞佳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飞行了一个小时，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放在后面机舱里的核弹头就将引爆。 “贝娜齐尔，还有多久？” “十五分钟。”李瑞佳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卡拉姆，目光并不友善，似乎对他还没断气感到无法理解。 按照计划，最后一段路程将由李瑞佳单独走完。可是这个该死的恐怖份子，竟然要求死得有意义。 对恐怖份子来说，怎么死才算得上有意义？ 虽然同样为了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但是李瑞佳从没把自己当成恐怖份子，她也不是恐怖份子。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恐怖份子为某种神圣的使命活着。 “没想到，我能有幸陪伴你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历程，与你一同完成真主阿拉交付给我们的神圣使命。” “卡拉姆，你很荣幸。” “是啊，我很荣幸，我们都很荣幸。要不了多久，真主将与我们同在。” 李瑞佳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冷漠。 第65章突击 卡拉奇，陆军守备部队司令部。 副官来到书房时，纳坦兹正在用手机跟外界通电话。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纳坦兹挂断电话，朝副官看了过去。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副官不会擅自闯进来。 “一批战斗机正从北面逼近，预计五分钟后到达。” “战斗机？” “估计来自查克拉拉空军基地或者白沙瓦空军基地。我们试图与其联系，但是没有收到答复。” “竟然来得这么快。”纳坦兹看了眼手表，刚过十一点四十分。 “将军，时间不多了。” 纳坦兹盯着副官看了大约十秒钟，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去准备车辆。” “让沙希克把杨怀烈带来，到侧门等我。” “是！” 等副官离开，纳坦兹扫了眼这间陈设极为简朴的书房。走到书桌旁，他拿起了放在上面的相框。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在纳坦兹出生前拍摄，具体时间是一九四八年十月。相片上有他的父亲，比他年长二十二岁的大哥、年长二十岁的二哥、以及他唯一的姐姐，还有刚怀上他的母亲。 背景是一棵梨树。 在拍摄了这张照片后不到两个月，他的父亲在战斗中阵亡。不久之后，第一次印巴战争结束。 纳坦兹是遗腹子，他对父亲的印象，全都来自这张照片。 他的出生，其实是个意外。 当时，他的父亲回来汇报部队的情况，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而他的母亲当时已经三十九岁了。 父亲回家的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回部队报道之前，因为一名战地摄影师来找父亲，所以母亲提议照一张合影。照片是在花园里拍的，那棵梨树至今还在，每年春天都会开出雪白的梨花。 那棵梨树是父母结婚时种下的，此后十多年里，它是母亲唯一的精神依靠。 这张照片上的五个人都已去世。在第二次印巴战争中，纳坦兹的长兄英勇殉国。仅仅过了一个月，承受不了丧子之痛的母亲病逝。在一九七一年爆发的第三次印巴战争中，迁居东巴基斯坦、也就是孟加拉国的姐姐在轰炸中丧生，纳坦兹的姐夫、三个外甥与外甥女也同时遇难。又过了五年，在第二次印巴战争中因伤瘫痪的二哥忍不住病痛的折磨，用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数十年来，纳坦兹只能用这张照片来怀念父母、兄长与姐姐。 长叹一声，纳坦兹放下了相框。 人总有一死，纳坦兹相信，他会在天堂里见到逝去的亲人。 纳坦兹来到侧门时，副官已经准备好车辆，警卫队长沙希克已把杨怀烈带来，还有十名警卫官兵。 “纳坦兹，放弃吧，跟我去中国。”杨怀烈没被虐待，除了不让他与外界联系，看守他的警卫没有为难他。 沙希克拽了一下杨怀烈，想把他拖开，却被纳坦兹制止了。 “帮助我们找到核弹头与恐怖份子，我会向元首说情，为你提供政治庇护，让你永远留在中国。” “老杨，你认为我还能回头吗？” “能，随时都能。即便是罪人，只要在临死前相信真主，也能进入天堂。” “没想到，你读过古兰经。”纳坦兹淡淡一笑，朝沙希克点了点头。“少校，对杨局长客气点，他是我的朋友与贵宾。” 警卫队长有点手足无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怀烈长出口气，知道没能让纳坦兹回心转意，而且抵抗是徒劳的，也就没让警卫队长为难，钻进了轿车。 此时，中国元首府。 电话接通，刘雪丽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之后，薛震远才停下脚步，朝坐在沙发上阿齐兹点了点头。 “元首，已经准备好了，突击部队将在三分钟后到达。” “需要多少时间？” “如果可以，越久越好，最少需要五分钟。” 薛震远点了点头，朝阿齐兹看了过去。 阿齐兹长长的出了口气，才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宫浩宁，开始吧。” “已经拨通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刘雪丽没再多说什么，薛震远与阿齐兹也在耐心等待着。 这是行动计划的一部分，即在突击行动开始前，由阿齐兹直接给卡拉奇陆军司令部打电话。按照刘雪丽的推断，纳坦兹还没发动军事政变，而且预防与镇压军事政变的行动没有开始，所以纳坦兹会接阿齐兹的电话。只要纳坦兹接了电话，他就在司令部里，等于给突击部队指明了方向。等纳坦兹发现异常，突击部队已经到了他的头顶上方，然后以最快速度攻占与控制司令部总部大楼。对已经六十五岁的纳坦兹来说，就算曾经是特种兵，也不可能逃出包围圈。 在刘雪丽看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行动计划。 铃声响到第三次，仍然没有人接听，刘雪丽未免有点焦急。 难道纳坦兹已经察觉到异常，提前离开了司令部？ 薛震远的眉头锁到了一起，阿齐兹则在不安的搓着手。虽然他俩的目的不一样，但是关键都是抓住纳坦兹。 铃声响到第四下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朝阿齐兹点了点头。 “我是阿齐兹总理，让纳坦兹将军听电话。”前半句话，阿齐兹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后半句话恢复了平静。 “总理阁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知道卡拉奇的情况。”阿齐兹微微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可靠情报，恐怖份子获得了两枚核弹头，准备用来发动袭击，其中一枚已经装上飞机。袭击目标很有可能是我国最大的城市。” “你是说卡拉奇？” “我已经下令加强伊斯兰堡的防御部署，空军的战斗机将击落企图靠近的飞机。空军的另外一批战斗机正在飞往卡拉奇，我希望你能重视此事，让防空部队提供协助，击落来历不明的飞机。” 这是刘雪丽编造的理由，能够为什么有一批战斗机出现在卡拉奇附近。 “总理阁下，你确认卡拉奇会遭到袭击？” “这只是根据情报做出的判断。” “什么情报？” “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与几天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有关，中国当局请求我们提供协助与支持。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已经展开调查，正在追捕恐怖份子。我们获得的情报非常可靠，绝对没问题。”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技术人员已经通过对比声音特征确认对方是纳坦兹。 “袭击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凌晨后，大约零点三十分。” “这么准确？” “纳坦兹将军，你曾经是特种兵，多次参与秘密行动，与中国的情报官员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你应该相信中国情报机构，他们获取情报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没有理由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好吧，我会加强防御部署，让防空部队配合空军拦截可疑飞机。” “还有，此事必须保密，暂时不要公布消息。” “为什么？” “现在还无法确认哪座城市将遭到袭击，如果消息走漏，必然导致大规模恐慌，引发严重的社会****。” 屏幕上，刘雪丽比划出了“ok”的手势，表示突击部队已经到达。 “总理阁下，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让民众知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更加相信民众能够理解……” 电话突然中断了，只剩下“嘟嘟”声。 “通信已经中断，突击部队攻入了总部大楼。大约两分钟前，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轰炸了司令部附近的高射炮阵地。” “已经抓住纳坦兹了？”薛震远问了一句。 “行动还没结束，突击部队已经控制了总部大楼，正在向司令部办公室推进。” “我要知道发生的事情。” “视频信号正在同步，好了，已经同步，您们能看到现场图像了。” 刘雪丽的身影消失后，屏幕上出现了由微光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突击部队正在跟守卫总部大楼的卫兵交火。喇叭里还传来枪声、爆炸声、喊叫声、脚步声与喘气声，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卫兵没有投降，突击部队的官兵也没有指望卫兵投降。 他们都是纳坦兹的警卫，也是纳坦兹的亲信，绝对不会向突击部队投降。 不到两分钟，从楼顶与地面发起进攻的两支突击部队到达司令官办公室所在楼层，迅速清理掉了附近的卫兵。 一名突击队员在司令官办公室的大门上安装了专门用来炸开门锁的微型爆破装置。 随着爆破装置引爆，守在门边的一名突击队员推开房门，在另外一名突击队员向把眩晕弹投进去后，又立即拉上了房门。 屏幕上的图像立即变得明亮雪白，喇叭里传来了低沉的爆炸声。 等到画面恢复，薛震远与阿齐兹立即傻眼了。 司令官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 刘雪丽也看到了，而且非常惊讶。 纳坦兹接了电话，而且信号就来自他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刘雪丽，这是怎么回事！？” 刘雪丽猛的回过神来。“陈鲁豫少校，汇报现场情况。” “我们已经攻占司令官办公室，没有发现纳坦兹，他肯定在我们攻入前逃走。不过我们已经占领总部大楼，他逃不掉。” “立即扩大搜索范围，必须找到他。” 刘雪丽没有放弃，可是她知道，纳坦兹很有可能已经逃走了。交火。喇叭里还传来枪声、爆炸声、喊叫声、脚步声与喘气声，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卫兵没有投降，突击部队的官兵也没有指望卫兵投降。 他们都是纳坦兹的警卫，也是纳坦兹的亲信，绝对不会向突击部队投降。 不到两分钟，从楼顶与地面发起进攻的两支突击部队到达司令官办公室所在楼层，迅速清理掉了附近的卫兵。 一名突击队员在司令官办公室的大门上安装了专门用来炸开门锁的微型爆破装置。 随着爆破装置引爆，守在门边的一名突击队员推开房门，在另外一名突击队员向把眩晕弹投进去后，又立即拉上了房门。 屏幕上的图像立即变得明亮雪白，喇叭里传来了低沉的爆炸声。 等到画面恢复，薛震远与阿齐兹立即傻眼了。 司令官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 刘雪丽也看到了，而且非常惊讶。 纳坦兹接了电话，而且信号就来自他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刘雪丽，这是怎么回事！？” 刘雪丽猛的回过神来。“陈鲁豫少校，汇报现场情况。” “我们已经攻占司令官办公室，没有发现纳坦兹，他肯定在我们攻入前逃走。不过我们已经占领总部大楼，他逃不掉。” “立即扩大搜索范围，必须找到他。” 刘雪丽没有放弃，可是她知道，纳坦兹很有可能已经逃走了。 第66章引爆 半个小时的超音速飞行，几乎耗光了这架f-16b战斗机的燃油。五分钟前，吉拉尼少校启用了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备降燃油。因为战斗机仍然以超音速飞行，所以这点燃油只够维持十分钟。 再过五分钟，这架战斗机就会耗光燃油。 最近的机场在几百千米之外，战斗机必然会坠毁在沙漠里面，吉拉尼少校已经为跳伞做好了准备。 只是，唐旭宸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你是说，在突击开始前，纳坦兹已经离开了司令部？” “虽然他接了电话，而且直到突击开始都在跟阿齐兹通电话，但是直觉告诉我，他早就逃走了。”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向元首与巴基斯坦总理做了担保，一定能抓住纳坦兹。可是现在，他却在突击部队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老唐，我好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逃不掉，肯定藏在司令部里，突击部队能找到他。” “如果他已经逃走了，该怎么办？他是我们找到核弹头与恐怖份子、救出杨局的唯一线索。” 唐旭宸听了出来，刘雪丽的情绪有点失控。“我这边的线索还没断，还有欧阳，我们一定能抓住他，找到核弹头与恐怖份子，救出杨局。” “可……可是……” “小丽，还有我呢。”唐旭宸知道，刘雪丽快被压垮了。 杨怀烈在的时候，重大决策都由杨怀烈拿主意，她只是奉命执行。就算有压力，也只是行动上的压力，与决策、以及决策产生的结果无关。现在由她做决定，意味着需要承担所有压力。 做出决策与执行任务，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意味着对所有后果负责，后者只需要对自身行为负责。 她才三十岁出头，从未担负过如此重大的责任，能坚持这么久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换个位置，如果在后方指挥的是唐旭宸，他的表现不会比刘雪丽好多少，恐怕早就被压垮了。 “老唐，你……你开始叫我……” “小丽，现在你得冷静下来，协助突击部队搜查司令部，同时扩大搜索范围。如果有需要，你得让元首与巴基斯坦总理重拾信心，让他们相信，我们肯定能抓住纳坦兹，控制住局势。” “我该做些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抓住纳坦兹，军事政变的威胁没有消除，所以阿齐兹肯定会在军队内部搞大清洗，铲除参与政变阴谋的军官。可是这样一来，纳坦兹将趁乱逃出卡拉奇。就算他逃走了，也肯定在卡拉奇城内，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离卡拉奇。你得设法让元首说服阿齐兹，暂时停止对军队内部的清洗行动，让正在赶往卡拉奇的军队封锁所有通往城外的道路，让空军设立禁飞区。还有，让我们的舰队到卡拉奇港外海待命，拦截所有试图离开卡拉奇的船只。” “我马上去找元首。” “还有，设法联系上欧阳。” “我一直在联系他，他的通信设备处于开启状态，只是一直没有回复。” “那就继续联系他。”这时候，仪表盘上的一只红灯亮了起来。唐旭宸仔细一看，认出那是油料指示灯。 “老唐……” “好了，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唐旭宸主动结束了通话，对坐在前面的吉拉尼少校说道，“少校，怎么回事？” “燃油即将耗尽，我们得跳伞离机。” “现在？不，再坚持一阵。” “已经无法坚持了。” “以巡航速度飞行，尽量延长滞空时间。少校，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坚持下去。” “好吧，我听你的。只是现在，你得听我说。”吉拉尼少校收回了油门杆。“发动机随时有可能停车，到时候我们必须弹射逃生。弹射启动拉环在座椅前面，一个黄色三角形的拉发装置。” “看到了。” “我会首先炸开座舱盖，你得稍微等一下，在座舱盖上的爆破索引爆后再拉动，不然你会撞断脖子。” 唐旭宸看了一眼，座舱盖的顶部确实有一条环形的爆破索。 “弹出去后，降落伞会自动打开。会跳伞吗？” “当然。” “着陆后，你得找到弹射座椅。椅子下面的暗格里装着急救包、野外求生工具、小型卫星电台、自卫手枪与三天的口粮。” “我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你会什么，但是我们在沙漠上空，附近几百千米内荒无人烟，绝对无法走出去。如果我们失散，你得与后方取得联系。救援到来前，你最好在白天休息，而且得找个阴凉的地方。” “少校，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旭宸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知道如何才能在沙漠这种极端环境里生存下去。 此时，f-16b战斗机前方大约三十千米处。 李瑞佳再次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五十五分，离核弹头引爆还有五分钟。 “卡拉姆，醒醒。” 恐怖份子没有动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也许已经死了。 “卡拉姆？”李瑞佳放下右手，握住了揣在靴筒里的小型手枪。 “贝娜齐尔，快……快要……” 恐怖份子突然醒了过来，吓了李瑞佳一跳，不过她没有慌张。 “是啊，就要到了。快看，下面，那里就是。” 恐怖份子奋力侧过身，通过右侧舱门上的窗户朝下面看去。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看到城市。 卡拉姆有点疑惑，这与他想像的不一样。 按照计划，飞机应该在这个时候到达木尔坦上空。 木尔坦有二千五百年历史，坐落在杰纳布河东面的一座小山上，是巴基斯坦的纺织工业中心，有近四百万居民。 即便已是深夜，城市里也不应该是漆黑一片。 怎么说，木尔坦是巴基斯坦中东部地区最大的城市。 “贝娜齐尔，这……这是哪里？”卡拉姆回过头来，看到了贝娜齐尔，也看到了对着他的枪口。 她怎么用枪指着我？卡拉姆张大嘴，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李瑞佳扣下了扳机，她没想过让卡拉姆做最后的忏悔。小型手枪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打爆卡拉姆的脑袋。 收起手枪，李瑞佳拉出藏在仪表盘下方的自动驾驶系统控制面板，迅速设定好飞行速度与高度。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她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恐怖份子。后面座舱的椅子下，藏着一具降落伞。 十一点五十七分不到，小型飞机爬升到两百米高度时，李瑞佳从机舱里跳了出去。 核弹头将在三分三十秒后引爆，飞机的飞行速度为每小时六百千米，李瑞佳的跳伞地点离爆炸点大约二十千米。 随着飞行高度提升，小型飞机进入了f-16b的雷达探测区域。 “少校，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架小型飞机。距离二十五，速度六百，高度二百五，还在上升。”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雷达已经锁定目标。”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快到十一点五十八分了，离最后期限只有两分钟。“少校，发射导弹，马上发射导弹。”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距离太远了，得缩短到二十千米以内。” 这架f-16b进行过火控系统升级改造，携带了两枚aim-7f与两枚aim-9l导弹。前者是中程空对空导弹，从后半球进入对低空目标的攻击距离只有二十千米，后者是射程更近的格斗导弹。 战斗机的飞行速度为每小时九百千米，目标飞机的速度为每小时六百千米。 一分钟后，距离缩短到二十千米。 “进入攻击距离，随时可以发射导弹。” “马上发射导弹！” 导弹的低空速度为二点五马赫，需要大约一分钟才能追上小型飞机，到时候，f-16b与小型飞机的距离只有十五千米。 只是，没到一分钟。 核爆炸来得非常突然，转瞬之间，刺眼的光芒就驱散了黑暗，即便是正午的太阳也无法与之比辉。 “啊——”唐旭宸惨叫了起来。 虽然挂在飞行员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有过载保护，能自动过滤强光，但是突然而至的闪光依然让唐旭宸暂时失明。 战斗机开始旋转，巨大的过载把唐旭宸死死的压在座椅上。 即便看不见，唐旭宸也知道，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破坏了战斗机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电传控制系统。 再过几秒钟、最多十多秒钟，战斗机就会坠毁。 头顶上，传来了爆炸声。 吉拉尼启动了弹射系统？ 弹射座椅由机械设备控制，没有电子设备，不会受核爆炸影响，肯定是吉拉尼上校启动了弹射系统。 座舱猛的震动了一下，传来了刺耳的声响，还有迎面吹来的强风。 应该是吉拉尼少校启动了弹射座椅。 唐旭宸使出全身力气，把手伸向大腿中间，寻找那个三角形的拉发装置。 战斗机已经完全失控，产生的过载非常大，即便动一下手指头，也要使出白平时大好几倍的力气。 终于够到了拉发装置，唐旭宸哪敢迟疑，握紧后立即拉了起来。 小型火箭发动机启动，把弹射座椅与唐旭宸一同推出座舱，推离了正在快速旋转解体的战斗机。正午的太阳也无法与之比辉。 “啊——”唐旭宸惨叫了起来。 虽然挂在飞行员头盔上的微光夜视仪有过载保护，能自动过滤强光，但是突然而至的闪光依然让唐旭宸暂时失明。 战斗机开始旋转，巨大的过载把唐旭宸死死的压在座椅上。 即便看不见，唐旭宸也知道，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破坏了战斗机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电传控制系统。 再过几秒钟、最多十多秒钟，战斗机就会坠毁。 头顶上，传来了爆炸声。 吉拉尼启动了弹射系统？ 弹射座椅由机械设备控制，没有电子设备，不会受核爆炸影响，肯定是吉拉尼上校启动了弹射系统。 座舱猛的震动了一下，传来了刺耳的声响，还有迎面吹来的强风。 应该是吉拉尼少校启动了弹射座椅。 唐旭宸使出全身力气，把手伸向大腿中间，寻找那个三角形的拉发装置。 战斗机已经完全失控，产生的过载非常大，即便动一下手指头，也要使出白平时大好几倍的力气。 终于够到了拉发装置，唐旭宸哪敢迟疑，握紧后立即拉了起来。 小型火箭发动机启动，把弹射座椅与唐旭宸一同推出座舱，推离了正在快速旋转解体的战斗机。 第67章后知后觉 刘雪丽没被压垮，只是觉得累，挫折让她觉得更加疲惫。 即便是无心之言，唐旭宸的安慰让刘雪丽恢复了平静，也振作了起来。不过，那样的话算是安慰吗？ 回到临时指挥中心，刘雪丽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刘姐，你去哪了？” “上厕所。”虽然这个回答很不文雅，但是刘雪丽觉得没有必要在田皓桐这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面前故作风雅。大概是田皓桐长着一张娃娃脸，所以刘雪丽跟唐旭宸一样，自动忽略了田皓桐的实际年龄。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什么东西？” “准确的说，是听。” 刘雪丽没多罗嗦，让田皓桐直接说重点。 从计算机上调出几个音频文件后，田皓桐说道：“这是阿齐兹与纳坦兹对话的录音，我把背景噪声分离了出来。注意时间点，在通话结束前五十七秒出现了第一次爆炸声，然后是三次爆炸声，最后一次是结束前五十二秒。突击开始前，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轰炸了司令部附近的防空阵地。”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田皓桐的意思。 “现在，听听阿齐兹与纳坦兹的最后对话。” “有问题吗？” “我们录下了爆炸声，难道纳坦兹没有听到？” 刘雪丽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纳坦兹也听到了爆炸声？” “可是从两人的对话内容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附近发生了爆炸。”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他肯定不是笼子，所以他不是没有听到爆炸声，而是故意装做没有听到。” “能够确认他与爆炸地点的距离吗？” “没有参照，无法确定。” 刘雪丽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把我们与突击部队的通信记录调出来，用突击路线做参照。” 田皓桐立即就明白了过来，马上动手处理。 突击部队的官兵听到了爆炸声，而当时保持实时通信，被记录了下来。结合突击路线就能确定爆炸时突击部队所在的位置，根据爆炸声的强度推算出与爆炸地点的距离，再对比两种爆炸声的强度就能大致确定纳坦兹当时离爆炸点有多远。对四次爆炸进行分析，还能大致确定纳坦兹在当时的位置。 很快，田皓桐就完成了分析，把结果显示在了屏幕上。 不是一个点，而是一片区域。 在司令部外面！ 这不是推测，而是确凿的证据，在轰炸与突击开始之前，纳坦兹就离开了卡拉奇陆军司令部。 问题是，他怎么接听了阿齐兹的电话？ “联系陈鲁豫少校，让他重新搜查司令官办公室，仔细检查那部电话，也许附近有一部类似于无线电台的设备。” 田皓桐立即联系了突击部队指挥官。 阿齐兹是给司令官办公室打的电话，纳坦兹却在司令部外面接的电话，那里肯定有一个信号转发器。 这东西在普通人看来很神秘，在专业人员眼里却很普通。 早就应该想到了，在突击部队进入司令官办公室时候就应该想到。刘雪丽很懊恼，她是专业人员，早就知道有这样的设备，可是她却忽略了这个问题，认为纳坦兹在突击行动开始后才逃走。 很快，陈鲁豫发来消息，在一个藏在壁画后面的暗格里面发现了一台信号转发器。 “少校，你们有无线电检测设备吗？” “直升机上有无线电探测器。” “能不能测出无线电的频率？” “可以。” “很好，你现在把转发器搬到窗户边，对准直升机。”刘雪丽朝田皓桐看了一眼，又说道，“等下，我们给司令官办公室的座机打一个电话，你得帮我们测出转发器发出的无线电频率。” “没问题，我们马上准备。” “测出来之后，立即让直升机升空，搜索相同频率的信号源。” “明白。好了，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打电话吧。” 刘雪丽拍了下田皓桐的肩膀，让他拨号。 很快，司令官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起来，转发器开始工作，直升机上的无线电探测器截获了信号。 “好了，我们已经确认了无线电频率。” “开始行动吧，发现信号源之后立即向我汇报。” “明白。” 陈鲁豫立即带着几名突击队员前往楼顶，那架由舰队派来的z-9直升机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那是一架反潜直升机，只能运载几名突击队员。无线电探测器主要用来搜索潜艇发出的无线电信号。 在巴基斯坦空军派来的战斗机的威胁下，司令部守备部队已经溃散，没有攻击被突击部队占领的总部大楼。因为兵力有限，而且没有收到攻击守备部队的命令，所以突击部队没有扩大控制范围。 平定军事政变与突击部队无关，那是巴基斯坦军队的事情。 刘雪丽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联系了薛震远。 “你是说，在突击行动开始前，纳坦兹就离开了司令部？” “确信无疑。突击部队发现了一台在座机与手机之间传递信号的转发器，他当时已经离开了司令部。” 薛震远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这么说，他已经逃走了？” “根据背景噪声中的爆炸声，我们已经大致确定，跟阿齐兹通电话的时候，他就在司令部附近，应该是刚刚离开司令部。他肯定在卡拉奇城区内，也许藏在某个地方。我已经向突击部队下达命令，利用转发器的工作频率进行搜捕。只是，我们得防止他逃走，得尽快封锁卡拉奇。” “多快？” “如果他早已安排好车辆，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离开卡拉奇。”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阿齐兹调动的空降兵即将到达，得让这支部队留在城外，控制通往外界的公路，防止纳坦兹逃脱。”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控制所有公路，但是只要控制了主要公路，就能为突击部队争取到时间。纳坦兹早有准备，知道在阴谋曝露之后，阿齐兹会首先对付由他直接控制的军队。他知道前来平叛的部队不会立即建立外围封锁线，而是直接开赴军营，接管守备部队的指挥权。为了尽快离开卡拉奇，他会走主要道路。封锁主要道路能迫使他改变计划，重新安排撤离路线。这需要一些时间，突击部队利用转发器的工作频率展开搜捕，同样需要一些时间。” 薛震远认真听着，却没有立即表态。 “元首……” “我会找阿齐兹谈谈，你们得抓紧搜捕纳坦兹，最好能及时找到他。如果阿齐兹不肯采纳我们提出的意见，你得准备好备用方案。”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他对突击行动非常失望，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说服他。” “我们会同步寻找其他线索。” “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刘雪丽没再给元首施压，因为是她向元首与巴基斯坦总理担保能抓住纳坦兹，得由她为突击行动失败负责。 她也知道，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薛震远与阿齐兹的关系非常尴尬。 要知道，正是得到她的保证，薛震远才说服了阿齐兹，让阿齐兹答应对卡拉奇陆军司令部展开突击。现在让薛震远去告诉阿齐兹，纳坦兹提前离开了陆军司令部，藏在城区里的某个地方，他会相信吗？更何况，还要让他停止镇压参与政变的军队，把率先到达的空降兵留在城外。 如果未能及时接管守备部队，又没能抓住纳坦兹，守备部队就有可能控制卡拉奇，在城区里构筑防线，跟前来镇压的军队对垒，局势将失去控制，甚至可能爆发波及巴基斯坦全境的大规模战乱。 阿齐兹会承担这么巨大的风险吗？ 从政治家的立场来看，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即便没有抓住纳坦兹，只要镇压了参与政变的军队，同样能保住政权。 纳坦兹再厉害，没有军队，也做不了大事。 刘雪丽想通了这些道理，明白薛震远的难处，知道薛震远未必能说服阿齐兹用空降兵封锁卡拉奇。 问题是，去哪里寻找新的线索？ 彻底搜查司令部，也许会有一些收获，但是短时间内办不到，突击部队没有多余兵力去控制其他建筑物。 欧阳凤鸣应该已经到了卡拉奇，只是无法联系上他。 审讯抓捕的阿布哈辛等人，也没有多大希望。 刘雪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田，帮我联系老唐。” “我一直在联系他。” 刘雪丽微微一愣，有点不解的看着田皓桐。 “与战斗机的通信中断了，连应答信号都没有。” “多久了？” “大概三分钟前。” “是不是通信系统出了故障？” “我检查过了，我们这边一切正常。如果是通信系统的问题，肯定是战斗机上的通信设备出了故障。” 也就在这个时候，田皓桐的分机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你能确认……好，我知道了。” “谁打来的电话？” 田皓桐没有多说什么，打开一份刚刚通过网络收到的文件包，直接把文件显示在了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 不仅仅是刘雪丽，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奇。 问题是，去哪里寻找新的线索？ 彻底搜查司令部，也许会有一些收获，但是短时间内办不到，突击部队没有多余兵力去控制其他建筑物。 欧阳凤鸣应该已经到了卡拉奇，只是无法联系上他。 审讯抓捕的阿布哈辛等人，也没有多大希望。 刘雪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田，帮我联系老唐。” “我一直在联系他。” 刘雪丽微微一愣，有点不解的看着田皓桐。 “与战斗机的通信中断了，连应答信号都没有。” “多久了？” “大概三分钟前。” “是不是通信系统出了故障？” “我检查过了，我们这边一切正常。如果是通信系统的问题，肯定是战斗机上的通信设备出了故障。” 也就在这个时候，田皓桐的分机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你能确认……好，我知道了。” “谁打来的电话？” 田皓桐没有多说什么，打开一份刚刚通过网络收到的文件包，直接把文件显示在了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 不仅仅是刘雪丽，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第68章别无选择 为了给阿齐兹提供方便，薛震远让人为他准备了一个房间。 阿齐兹正在跟两名顾问商量事情，虽然在薛震远进来后，他们立即停止讨论，但是薛震远能猜出讨论的话题。 突击行动失败后，阿齐兹就离开了元首书房。 因为没能抓住纳坦兹，所以阿齐兹肯定会调整平叛部署。换个位置，薛震远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任何一名政治家、特别是国家首脑，都会把维护政权放在很高的位置上，绝不会对觊觎政权的敌人手软。在巴基斯坦这种频繁发生军事政变的国家，当权者更会不惜代价的维护统治地位。 “总理阁下，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虽然觉得很难启齿，但是薛震远没有犹豫。与国家利益、人民安危相比，个人的东西都不值一提，哪怕是国家元首。在这个时候，最不值得在乎的就是面子。 阿齐兹叹了口气，朝两名顾问点了点头，让他们暂时回避。 等特勤人员带着两名顾问离开，薛震远才说道：“首相阁下，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再向你提出请求是一件很让我为难的事情，可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同时也为了阁下，我不得不提出来。” “元首阁下，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得理解我的处境。” “正是如此，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阿齐兹长出口气，显得很为难。 “总理阁下，我希望你能让即将到达卡拉奇的空降部队留在成外，封锁所有通往外界的道路，特别是主要公路。” 阿齐兹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薛震远，神色是万分震惊。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什么判断？” “纳坦兹还在卡拉奇，而且藏了起来。他会设法逃走，也许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能离开卡拉奇。” “元首阁下，你应该知道，空降兵不可能封锁所有道路。你更应该知道，如果没能立即接管卡拉奇守备部队，我们将错失平定军事政变的最佳时机。即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纳坦兹还在卡拉奇，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一定能抓住他？如果让他逃脱，又没能及时控制住守备部队，我们接下来面对的将是一场大规模内战，而且是在我国最大的城市里爆发的内战，甚至会波及到全国。元首阁下，我知道抓住纳坦兹很重要，但是我不能拿卡拉奇的两千万平民的生命安全冒险。” 薛震远沉默了，从某种意义上讲，阿齐兹说得没错。 “元首阁下，我国情报机构会配合贵国情报机构展开调查，追捕纳坦兹，追回失窃的核弹头，但是现在，请让我做必须做的事情。这是我国的内政，我相信，元首阁下不会横加干涉。”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不干涉他国内政是中国外交政策的核心思想。 “元首阁下，时间紧迫。” 薛震远站起身来，说道：“总理阁下，是我的请求太多了。只是我希望，贵国能够在相关方面提供更加深入的配合。” “核弹头在我国失窃，我们也有责任。我会责成情报机构，提供掌握的所有信息。” 薛震远正准备向阿齐兹告辞，房门被推开了。在两名特勤人员陪同下，刘建志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刚刚收到的消息，”刘建志没有回避阿齐兹，而且说得很急，“伊斯兰堡时间凌晨零点整，巴基斯坦俾路支省西部沙漠发生五点四级地震，初步判定为核爆炸，估计爆炸当量为五万吨。” 薛震远与阿齐兹都是一惊，而这时候阿齐兹的一名顾问进入房间，还拿着手机。 来自伊斯兰堡的电话，巴基斯坦地震局也探测到了发生在俾路支省的地震，而且通过波形判断为核爆炸。 紧接着，一名特勤人员把薛震远的手机送了过来。 电话来自总参谋部，部署在印度洋上方的地球同步轨道上的战略预警卫星探测到了核爆炸产生的强闪光，确定为空爆，并且根据闪光的色温与强度，判断为一枚五万吨级增强型核弹头。 证据确凿，再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老刘，你留下。”薛震远朝特勤人员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回避。 阿齐兹也朝顾问点了点头，让他跟特勤人员离开房间。 核爆炸已经发生，局势变得复杂了。虽然控制参与政变的军队很重要，但是抓住纳坦兹也很重要。 因为参与平叛的部队还没有全部赶到，所以阿齐兹必须做出选择。 在薛震远看来，阿齐兹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核弹头引爆前，他可以全力对付参与平叛的军队，通过控制军队消除政变威胁。可是现在，他必须为核爆炸做出解释，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罪魁祸首。 不仅仅是向巴基斯坦的民众、政界要员、军方将领与部族领袖解释，还得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解释。 如果没能妥善处理，美国等西方国家肯定会借题发挥，通过联合国等国际机构制裁巴基斯坦，对巴基斯坦实施全面禁运，甚至会以国际社会安全为由发动推翻巴基斯坦政权的军事行动。还得格外关注印度，因为核爆炸很有可能被印度当局误解，让原本就火药味十足的印巴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面对如此严峻的国际形势，即便阿齐兹镇压了政变，也未必能保住政权。只要美国等西方国家发出对巴基斯坦事实军事打击的信号，阿齐兹政府就会失去支持，而他将承担全部责任。 化解这些危机的办法只有一个，抓住纳坦兹，公开事件真相。 到时候，巴基斯坦成了恐怖袭击受害国。巴基斯坦政府不但与核爆炸无关，还在竭力阻止核爆炸，就算美国等西方国家想借题发挥，中国也能够站出来声援巴基斯坦，争取得到其他国家的同情与谅解。 关键的关键，就是抓住罪魁祸首！ “总理阁下，时间紧迫。不管做什么，都得立即做出决定。”薛震远说了一句。他了解阿齐兹，知道阿齐兹是非常精明的政治家。 阿齐兹长出口气，说道：“我马上下达命令，让空降兵封锁卡拉奇。”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总理阁下，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抓住纳坦兹后，我会亲自出面为贵国斡旋。” “元首阁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就什么都不说，踏踏实实的去做。这是一场战争，我们在一条战壕里面，我们的敌人是那些恐怖份子。” 阿齐兹咬紧牙关，用力点了点头。这个举动，让他看上去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 “你要相信，我们肯定能战胜恐怖份子，肯定能打赢这场战争。”薛震远没有嘲笑阿齐兹的幼稚举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换谁坐在阿齐兹的位置上，现在的表现也绝对不会比他好多少。 此时，卡拉奇。 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欧阳凤鸣顺着外墙的落水管道爬上了屋顶，猫着腰跑到北面的护栏后面，取出单目望远镜，通过护栏上的空隙观察街道对面那座由围墙围起来的小别院里的情况。 总共有十二人，其中十一个是警卫，但是现在只能看到其中六个。两个在楼顶，四个在院子里。二楼房间里亮着灯，从窗户上的影子来看，里面至少有三个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还有一个人在走动。 还有三个人在哪？ 放下单目望远镜，欧阳凤鸣取出了装在背包里的武器。 十多分钟前，车队从司令部的侧门出来后，欧阳凤鸣用****把一支微型跟踪定位器射到了中间那辆轿车上，随后尾随车队来到了这里。只是轿车的车窗是深色的，他无法看清楚车里的人。直到车队进入院子，人员从车上下来，欧阳凤鸣才知道有十二人。因为光线太暗了，而且院子大门口有两盏很亮的路等，欧阳凤鸣又躲在街道对面的巷子里，没能看清那些人的相貌，只看到有十一个人穿着军装，携带了步枪等武器，另外一个人穿西装，没有携带武器。 直觉告诉欧阳凤鸣，穿西装的就是杨怀烈。 从身高与体形来看，也很像杨怀烈。 只是，欧阳凤鸣无法肯定，也就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再说了，他不是电影里的兰博。以当时的情况，就算知道穿西装的是杨怀烈，欧阳凤鸣也不会冲过去救人。 那么做，不但救不了杨怀烈，还会害死他。 准备好武器，欧阳凤鸣再次拿起了单目望远镜。 不管是独自进去救人，还是联系刘雪丽，让她把突击部队派过来，都得首先确认穿西装的就是杨怀烈。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还在走动。 如果杨怀烈就在那个房间里面，是坐着的那个，还是在走动的那个？ 欧阳凤鸣耐心等待着，迅速思考着。 杨怀烈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就算不知道突击行动，也知道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轰炸了防空阵地。 他肯定能想到，抓捕纳坦兹与营救他的行动已经开始，营救他的人员有可能发现与跟踪了车队。只要他能在房间里自由活动，就应该走到窗户旁，站上一会，让埋伏在附近的营救人员看到他。 走动的那个人肯定是杨怀烈！ 老杨，你就别他妈的磨蹭了，赶紧走到窗户旁吧！取行动。 再说了，他不是电影里的兰博。以当时的情况，就算知道穿西装的是杨怀烈，欧阳凤鸣也不会冲过去救人。 那么做，不但救不了杨怀烈，还会害死他。 准备好武器，欧阳凤鸣再次拿起了单目望远镜。 不管是独自进去救人，还是联系刘雪丽，让她把突击部队派过来，都得首先确认穿西装的就是杨怀烈。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还在走动。 如果杨怀烈就在那个房间里面，是坐着的那个，还是在走动的那个？ 欧阳凤鸣耐心等待着，迅速思考着。 杨怀烈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就算不知道突击行动，也知道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轰炸了防空阵地。 他肯定能想到，抓捕纳坦兹与营救他的行动已经开始，营救他的人员有可能发现与跟踪了车队。只要他能在房间里自由活动，就应该走到窗户旁，站上一会，让埋伏在附近的营救人员看到他。 走动的那个人肯定是杨怀烈！ 老杨，你就别他妈的磨蹭了，赶紧走到窗户旁吧！ 第69章及时的电话 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警卫队长，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朝窗户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沙希克立即叫住了杨怀烈。 “透口气，不行吗？”杨怀烈回头看了眼沙希克，拉开了窗帘。 沙希克迟疑了一下，容忍了杨怀烈的这个举动。这里离司令部已经很远了，附近的住户很分散，没人会在深更半夜盯着外面看。因为军事政变的消息还没公开，所以不会有人出来管闲事。 杨怀烈没有推开窗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离开司令部后，他就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爆炸声，接着还有战斗机的轰鸣声，甚至听到了从司令部那边传来的枪声。这些表明，巴基斯坦当局已经知道纳坦兹打算发动政变，率先展开镇压行动。 突击部队攻击了陆军司令部，肯定不止是为了逮捕纳坦兹。 在离开军情局的时候，杨怀烈留下了很多线索，让军情局的人能查出他的去向，只是需要花点时间。 如果突击行动由军情局部署与指挥，突击部队肯定在寻找他。 突击部队没有在司令部找到他与纳坦兹，自然会扩大搜索范围，调动包括侦察卫星在内的各种手段搜寻他们。 也许突击部队已经发现这里，只是无法确定他与纳坦兹有没有在房屋里面。 注意到出现在窗户玻璃上的小红点，杨怀烈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警卫队长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杨怀烈双手合十抱在胸前，两根中指开始有规律的抖动。 左为长、右为短，使用的是情报人员都能读懂的摩尔斯编码。 不多时，小红点也开始闪烁，长短交替，使用的也是摩尔斯编码。 “你在干什么？” 听到警卫队长的话，杨怀烈立即放下双手，窗户上的小红点立即消失了。 “想透气的话，你得打开窗户。”沙希克走过来推开窗户，朝窗户外张望了一番，还朝下面的院子看了看。 “有烟吗？”杨怀烈搓了搓手，一副烟瘾发作的样子。 沙希克满怀狐疑的打量了杨怀烈一番，才掏出香烟。纳坦兹说过对杨怀烈客气点，沙希克不敢乱来。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问了这句话，杨怀烈才点上香烟。 “需要呆多久就呆多久。”沙希克把烟盒与打火机塞到杨怀烈手上。“抽完了，把窗户关上。” 杨怀烈笑了笑，保持了应有的礼貌。他知道警卫队长不抽烟，香烟是为他准备的。 这个时候，几条街区外。 虽然几辆轿车都没有开灯，但是司机戴着夜视仪，能够看清道路，而且路上也没有行人与车辆。 爆炸与战斗，让附近的平民都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家里。 电话响了起来，副官立即接通。 “好的，知道了。” 纳坦兹没有发问，只是朝副官看了过去。 “空降兵已经控制机场，征用了所有直升机，很快就将封锁主要的出城道路。” “看来，我们小看了阿齐兹。” “但是他肯定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都准备好了吗？” 副官点了点头，说道：“部队已经准备就绪，行动随时可以开始。” “按计划行动吧，不要让阿齐兹感到太意外，不然就不好玩了。” 副官没多问，拿起那部安装了加密设备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整装待发的部队下达了命令。 纳坦兹确实在突击部队到达前离开司令部，只是没跟杨怀烈一起，而是走的后门，在离开司令部后才乘车离开。突击行动开始的时候，他就在司令部外面，刚刚坐上这辆前来接应的轿车。 上车前，纳坦兹丢掉了那部用来跟阿齐兹通话的专用手机。 虽然纳坦兹不懂得高科技，但是他的副官知道那部手机可能会被追踪，从而使他们暴露行踪。 车队进入别院时，欧阳凤鸣正在收拾装备。 因为车队里的车辆没有开灯，所以直到靠近别院才被欧阳凤鸣看到。 总共六辆，全是很普通轿车，没有越野车，更没有军车。 难道是增援人员？欧阳凤鸣拿起了单目望远镜。大约有二十个人，全都是携带了自动武器的军人。 不对！ 有两个人没有携带自动武器，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个老人，另外一个则比较年轻。 纳坦兹？ 欧阳凤鸣无法肯定，因为那个老头下了车，只对上前的一名军官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进了房屋，没有转过身来。 肯定是纳坦兹。 杨怀烈被关在这里，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老人，只有六十五岁的纳坦兹，不可能是其他人。 六辆轿车没有离开，停到了大门左侧的空地上。 警卫力量一下子增加了两倍，只是有几名军人在抽烟，显得很放松，看上去并没打算马上离开。 欧阳凤鸣没再耽搁，收拾起装备从房顶上溜了下来。 如果只有十名敌人，他有信心把杨怀烈救出来。要是纳坦兹也在那个房间里，他甚至有把握抓住纳坦兹。可是现在有三十多名敌人，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而且他们看上去都是特种兵。 欧阳凤鸣再自大，也不会跟一个中队的特种兵交火。 现在，欧阳凤鸣需要支援。 此时，军情局总部。 收到薛震远发来的消息，刘雪丽立即联系了陈鲁豫，让他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找到逃走的纳坦兹。 空降兵已经出动，肯定能在半个小时内封锁从卡拉奇通往外界的主要公路。 如果唐旭宸的判断是正确的，纳坦兹就得在卡拉奇多呆一段时间，也就有更大的希望找到他。 可是，陈鲁豫一直没有发来消息，表明没有发现纳坦兹。 刘雪丽已经想到，纳坦兹很有可能已经丢掉了那部用来接受转发信号的手机，用这种方式未必能找到他。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虽然卡拉奇有两千万居民，但是这些人都很胆小怕事，未必会向警方报告异常情况。轰炸与战斗已经让市区乱成一团，市民未必能打通报警电话，同样怕事的警察也未必会尽职尽责。 再说了，现在是半夜，离司令部稍远一点的地方，绝大部分人还在睡梦当中呢。 “刘姐，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有市民报案，在勒亚里河北岸、杰干吉瓦拉路附近，一伙武装人员正在集结，有很多车辆。” “那是什么地方？” “市区东北，连接着通往贝拉的公路。” 大屏幕上出现了卡拉奇的城区地图，武装人员的集结地点与那条公路为亮红色，非常醒目。 贝拉是俾路支省东南的一座小城镇，核弹头在俾路支省西部沙漠里引爆，运送核弹头的飞机从俾路支省省会奎达南面的荒漠里起飞，还有那支运载第二枚核弹头的车队。纳坦兹有很多理由去俾路支省。 “立即联系陈鲁豫，让他们马上赶过去。” 宫浩宁立即向突击部队指挥官下达了命令。 这个时候，刘雪丽的手机响了起来。刘雪丽有点惊讶，一般情况，找她的人会打她的办公室电话，然后转接到指挥中心。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刘雪丽不想接这个电话，只是手机一直在响。 “喂？” “是你！？” “对，是我。” “之前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刘雪丽已经认出了那个声音。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现在听好了，我已经找到了纳坦兹与杨局。” “他们在哪？” 打电话来的正是欧阳凤鸣。“卡拉奇陆军守备部队司令部附近的一栋民宅里面，有大约三十名警卫。” “不可能，他们在勒亚里河北岸，离陆军司令部……” “别跟我说什么不可能。我看到了杨局，而且跟杨局取得了联系。几分钟前，纳坦兹来到了这里。” 刘雪丽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随即从计算机里调出了卡拉奇的城区地图。 陆军守备部队司令部在默利尔河北岸，离卡拉奇机场很近，离那个报警电话提到的地点却很远。离突击行动结束还不到十五分钟，在没有直升机的情况下，纳坦兹根本不可能乘坐车辆穿过大半个城区。 显然，那个报警电话是为了引开其他地方的空降兵！ “欧阳，你在哪？” “就在关押杨局的民宅附近，用三角定位法跟踪我的手机。另外，不要去管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但是也不要终止围捕行动。我知道你收到了消息，那是个诱饵，为的是引开搜捕部队。” “我知道。” “纳坦兹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他们肯定在等消息。也就是说，他们有非常可靠的消息来源。你得让前来平叛的巴基斯坦军队咬住诱饵，对付纳坦兹派去的人，让纳坦兹相信我们上当了。” “明白。” “我在民宅西面两条街的路口，派一支突击部队过来，还得准备一支策应部队。” “突击部队马上出发，要我做什么？” “你得去争取到几架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 “干什么？” “我们就位后，让战斗机从这附近飞过，尽量降低飞行高度，最好超音速飞行，制造一些噪音，掩护我们发起突击。” “好的，我马上安排。”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随即从计算机里调出了卡拉奇的城区地图。 陆军守备部队司令部在默利尔河北岸，离卡拉奇机场很近，离那个报警电话提到的地点却很远。离突击行动结束还不到十五分钟，在没有直升机的情况下，纳坦兹根本不可能乘坐车辆穿过大半个城区。 显然，那个报警电话是为了引开其他地方的空降兵！ “欧阳，你在哪？” “就在关押杨局的民宅附近，用三角定位法跟踪我的手机。另外，不要去管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但是也不要终止围捕行动。我知道你收到了消息，那是个诱饵，为的是引开搜捕部队。” “我知道。” “纳坦兹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他们肯定在等消息。也就是说，他们有非常可靠的消息来源。你得让前来平叛的巴基斯坦军队咬住诱饵，对付纳坦兹派去的人，让纳坦兹相信我们上当了。” “明白。” “我在民宅西面两条街的路口，派一支突击部队过来，还得准备一支策应部队。” “突击部队马上出发，要我做什么？” “你得去争取到几架巴基斯坦空军的战斗机。” “干什么？” “我们就位后，让战斗机从这附近飞过，尽量降低飞行高度，最好超音速飞行，制造一些噪音，掩护我们发起突击。” “好的，我马上安排。” 第70章扭曲心态 把副官与警卫留在外面，纳坦兹才进了房间。 “少校，让我们单独呆一会。” “我就在外面。”说了这句话，沙希克才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他没把门关死，以便随时都能冲进去。虽然杨怀烈也了年纪，但是他是中**情局长，就算手里没刀没枪也有很大的威胁。 受过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杀人的本事不比最厉害的特种兵差。 “老杨，坐吧。”纳坦兹知道杨怀烈有多厉害，只是不相信杨怀烈会杀他。与他俩的私交没有关系，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他俩也谈不上什么私交了。关键是，杨怀烈的目的是把他绳之以法，而不是带一具尸体回去交差。再说了，不会说话的尸体无法帮助军情局找到第二枚核弹头。 “你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吗？” “老杨，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纳坦兹笑了笑，没等杨怀烈开口问出来，又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基础，或者是不耻于跟我这样的人合作，你随时可以走。” “放我走？” “对，现在就可以让你离开。你也可以直接去陆军守备司令部，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就行了。” 杨怀烈看着纳坦兹，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如果你打算留下，那我们就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你觉得，我会跟你合作？” “你肯定不会，不过我们双方之间依然有合作的基础，特别是在我住进了伊斯兰堡的总统府之后。” “你的政变计划阴谋已经破产了。” “老杨，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你认为我会被轻易打败吗？”纳坦兹笑了起来。“突击行动来得很突然，你们派来的那些特种兵也很厉害，但是我了解你，了解你的军情局，了解你的元首，更了解阿齐兹。这么说吧，如果没有在这个时候发起突击行动，反而会让我觉得无法理解。” 杨怀烈没有吭声，纳坦兹早已猜到，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吗？”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纳坦兹冷冷一笑，说道：“从我父亲开始，拥有‘纳坦兹’这个姓氏的男人，全都在为这个国家服务。跟所有热爱祖国的军人一样，我们不怕牺牲、不畏艰难，愿意为祖国奉献自己的一切。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 “为此，你就要发动军事政变，甚至用核武器来威胁你热爱的祖国？” “不仅仅是威胁。” 杨怀烈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纳坦兹。 “已经引爆了一枚核弹头，不过不是在城市里，而是在沙漠里。” “你……” “在我到达伊斯兰堡的时候，全世界都将知道，我手里还有一枚核弹头，而且我的地位将决定这枚核弹头到底属于国家，还是属于个人。”纳坦兹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吧？” “你是个疯子！” “没错，我就是个疯子。二十多年前，在阿富汗，跟你一起，我做了这辈子第一件疯狂的事情。” 杨怀烈再次沉默了，那确实是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 当时，苏联已经开始从阿富汗撤军。为了巩固扶持的傀儡政权，消除来自抵抗组织的巨大威胁，苏军决定在撤军之前用核武器摧毁几个主要抵抗组织的秘密营地，把一批战术核弹头送到了阿富汗。 获得消息后，还是秘密情报人员的杨怀烈奉命赶到巴基斯坦，随同由纳坦兹指挥的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前往阿富汗，袭击部署战术核武器的苏军基地。因为在路上遇到麻烦，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在杨怀烈与纳坦兹率领的特种部队赶到时，携带了两枚核弹头的苏军攻击机已经升空。 那架苏军攻击机没能完成任务，在基地西面大约两百千米处坠毁。 杨怀烈与纳坦兹率领的特种部队赶到时，没有找到攻击机携带的战术核武器，并且遭到苏军攻击。经过极为惨烈的战斗之后，杨怀烈与纳坦兹侥幸逃脱，并且在十多天后徒步返回巴基斯坦。 回到国内，杨怀烈才知道，苏联最高当局在最后时刻取消了核打击行动，那架攻击机没有携带战术核武器。 只是真相并非如此。 命令送到基地时，攻击机已经升空。收到任务取消的命令后，攻击机转向返航，随即被一枚“毒刺”导弹击落。 击落攻击机的是另外一支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协助人员是一名中央情报局特工。 杨怀烈他们赶到的时候，这支巴基斯坦特种部队已经找到战术核武器，而且离开了事发现场。 按照纳坦兹所说，巴基斯坦获得了核弹头，中央情报局拿走了核心控制芯片。 杨怀烈在回国后获得的情报，只是苏联最高领导人为了掩盖丢失核弹头的真相，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回首来看，那是一次极为疯狂的行动。 如果当政的不是戈尔巴乔夫，而是勃列日列夫，苏联很有可能为此向中国与巴基斯坦开战，至少会对中国与巴基斯坦事实报复性军事打击，比如用核武器摧毁巴基斯坦的某座军事基地。 “纳坦兹，这不是你发动政变的理由。”杨怀烈了解纳坦兹，知道纳坦兹不会因为受到不公平对待而发动军事政变。 “没错，这确实不是理由。你了解我，知道我从不在乎个人得失，知道我会为祖国做出任何牺牲。”纳坦兹稍稍停顿了一下。“数十年来，我们一直把中国当成最可靠的朋友，可是中国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在需要我们的时候，会给我们一些好处。不需要我们的时候，会把我们抛到一边。在你们看来，巴基斯坦就是花园里的篱笆墙，破破烂烂的无所谓，只要能挡住外面的野兽。在你们看来，巴基斯坦就是路边乞讨的乞丐，心情好就施舍一点，心情不好就一脚踹开。在你们看来，巴基斯坦就是某个远房穷亲戚，每次登门拜访都是为了从你们那里获得一些好处。” “纳坦兹，你这么看待我们两国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我们都是明白人，用不着跟我提那些只能拿来欺骗民众的说辞。中国需要巴基斯坦，需要巴基斯坦牵制印度，需要巴基斯坦获取西方的先进技术，需要巴基斯坦连接海湾地区，需要巴基斯坦提供前进基地，需要巴基斯坦保证能源通道畅通无阻，可是巴基斯坦不需要中国。” 杨怀烈叹了口气，知道纳坦兹的情绪已经失控。 “好吧，我承认，巴基斯坦也需要中国，毕竟我们还要合作。只是，巴基斯坦对中国的需求远远比不上中国对巴基斯坦的需求。” “你的意思是，在与中国的合作中，巴基斯坦获得的利益太少了？” “难道不是？” “如果真是这样，你可以提出来，通过你们的政府提出来，而不是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发泄不满。” “老杨，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还是那些埋起头来过日子的平民百姓？” “你做的这些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巴基斯坦，是你热爱的祖国！” “这是一场战争，要想获得胜利就需要付出与牺牲。” “这不是战争，这是你的野心，是由****点燃的野心！” “老杨，我不跟你争辩。二十多年来，我从没争赢过。”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杨怀烈控制住了情绪，知道冲动无法解决问题。 “到了伊斯兰堡，我会送你回国。你得告诉你们的元首，我愿意跟你们合作，共同化解这场危机。只要你们的元首承认我的政权，我就交出第二枚核弹头，甚至可以把核弹头送给你们。” “但是你却掌握了巴基斯坦的所有核弹头。” “到时候，我不再是将军，而是总统，我会以一名政治家的身份来看待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纳坦兹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也相信，在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中巴友谊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不是合作，这是讹诈。” “合作也好，讹诈也罢，关键是我们都希望化解这场危机，而且这对我们双方，特别是贵国有很多好处。” “纳坦兹，你认为，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我们会受你的讹诈吗？” “老杨，你很正直，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一辈子都没向邪恶势力低过头，可是你不是政治家，不由你做决定。”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纳坦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你是军情局长，但是你跟我一样，也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会拒绝服从命令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么你就不会违背命令，做让你看不起的事情。” 杨怀烈彻底无语，他确实是军人，军情局的情报人员都是军人。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好好想想，回国后该怎么向元首说明情况，让元首做出明智正确的决定。”纳坦兹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出发前往伊斯兰堡，希望你尽快找到适当的说辞。”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纳坦兹微微一愣，快步走到窗边。 夜空中，一架战斗机正迅速远去，另外一架战斗机正从南面飞来，轰鸣声是战斗机突破音障时产生的音爆。是贵国有很多好处。” “纳坦兹，你认为，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我们会受你的讹诈吗？” “老杨，你很正直，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一辈子都没向邪恶势力低过头，可是你不是政治家，不由你做决定。”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纳坦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你是军情局长，但是你跟我一样，也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会拒绝服从命令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那么你就不会违背命令，做让你看不起的事情。” 杨怀烈彻底无语，他确实是军人，军情局的情报人员都是军人。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好好想想，回国后该怎么向元首说明情况，让元首做出明智正确的决定。”纳坦兹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很快就会出发前往伊斯兰堡，希望你尽快找到适当的说辞。”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纳坦兹微微一愣，快步走到窗边。 夜空中，一架战斗机正迅速远去，另外一架战斗机正从南面飞来，轰鸣声是战斗机突破音障时产生的音爆。 第71章孤胆英雄 第一架战斗机从头顶上方掠过时，埋伏在附近房顶上的四名突击队员同时开火，击毙了别院里的四名警卫。第二架战斗机到来时，四名突击队员再次开火。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掩盖了枪声。 欧阳凤鸣与陈鲁豫抓住了这个机会。首先由陈鲁豫托起欧阳凤鸣，帮他爬上围墙。随后由欧阳凤鸣把陈鲁豫拽了上去。两人进入别院时，四名突击队员已经干掉了这个方向上的八名警卫。 战斗机吸引了其他警卫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刘雪丽派来了突击部队，却只有五名突击队员。 第二批突击队员没法及时赶到，欧阳凤鸣决定不等他们。按照他的安排，由他与陈鲁豫首先进入别院，找到杨怀烈与纳坦兹，然后第二批突击队员从空中进入，占领屋顶。埋伏在外面的四名突击队员在干掉屋顶上的警卫后，将从地面进入，与第二批突击队员一同消灭其他警卫。 刘雪丽没有反对，只是为欧阳凤鸣制订的方案增加了一项，即在突击开始后联系附近的巴基斯坦空降兵。如果突击部队没能控制住局势，只需在房屋里坚守五分钟，就能得到空降兵的支援。 行动比较顺利，第一架战斗机通过后，埋伏在附近的突击队员发现了纳坦兹，确认纳坦兹跟杨怀烈在一起。 他站在那个房间的窗户旁，一直在突击队员的监视之下。 来到房屋附近，欧阳凤鸣再次在陈鲁豫的帮助下，从二楼走廊的窗户钻了进去。 正当欧阳凤鸣打算把陈鲁豫拽上来的时候，一名警卫从房屋北面绕了过来，而且看到了没有隐蔽的陈鲁豫。 “什么人？” “噗——”埋伏在外面的突击队员开枪了。 “哒哒哒……” 仓促之下，突击队员没能一枪击毙那名警卫。虽然突击队员的步枪安装了消声器，枪声并不明显，但是警卫携带的g36突击步枪没有安装消声器。第二架战斗机正在远去，音爆正在消散。 枪声很明显，肯定被其他警卫听见了。 “别管我，去抓住纳坦兹。”陈鲁豫迅速退开，朝房屋前面的院子跑去。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潜入行动已经暴露，纳坦兹肯定会马上离开，第二批突击队员还没赶到，绝不能浪费时间。 此时，房间内。 听到枪声，纳坦兹立即从窗户旁退开。 “老杨，我们该走了。” “纳坦兹，你已经被发现了，还想逃吗？” 纳坦兹走过来，抓住杨怀烈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杨怀烈本想趁此机会袭击纳坦兹，但是纳坦兹迅速拔出手枪，而且顶在了他的腰上，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杨怀烈很不甘心，也很是感叹。要是在二十年前，他已经制服纳坦兹，绝不会被纳坦兹挟持，不服老都不行。 此时，外面已是枪声大作，还有直升机飞来的轰鸣声。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纳坦兹停下脚步，并且让杨怀烈站在前面。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纳坦兹的副官。 纳坦兹放松了警惕，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足够了。 杨怀烈一眼就看了出来，纳坦兹的副官很慌张。紧接着，一颗子弹从侧面射如了他的脑袋。几乎同时，杨怀烈侧身抓住纳坦兹握枪的右手，而且使出全力压低枪口，还用手肘猛击纳坦兹的腹部。 “砰——” 虽然晚了一点，但是纳坦兹依然扣动了扳机。 杨怀烈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侧身扑倒纳坦兹，用全部力气压住纳坦兹的右手，阻止他再次开枪。 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脚踢掉了纳坦兹握着的手枪。 此时，杨怀烈就压在纳坦兹身上，几乎是面对面。 纳坦兹肯定绝望了，可是他竟然在笑。 他要自杀！杨怀烈猛的一惊。他的嘴里肯定有一颗镶嵌了氰化物胶囊的假牙，咬碎假牙就能在十秒钟内丧命。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掐住了纳坦兹的双颊，逼迫他张开了嘴。 杨怀烈哪敢迟疑，立即把手伸进纳坦兹嘴里拔出了那颗已经松动的，镶嵌着一粒银色胶囊的假牙。 紧接着，一支步枪枪托砸在了纳坦兹的脸上，让他昏了过去。 “杨局，你没事吧？” “欧阳，是你？”这时候，杨怀烈才看清楚，冲进来的人是欧阳凤鸣。 “你中枪了。” 杨怀烈一愣，摸了下已经沾满鲜血的右腿。“没事，只是皮外伤。” “只是擦破了皮，少了二两肉，等下给你包扎。”欧阳凤鸣也检查了一下，子弹打中杨怀烈的右腿外侧，在大腿上留下了一条十多厘米长的伤口，带走了一块皮肉。“还能自己行走吗？” “没问题。”杨怀烈用左腿支撑，站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至少有好几个人，而且步伐很快。肯定是楼下的警卫听到枪声，然后赶了过来。 “把他拖到沙发后面去。”欧阳凤鸣哪敢迟疑，立即跑过去关上房门，顺手下了锁。 杨怀烈抓住纳坦兹的双脚，使出全力都没能拖动。纳坦兹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在一百八十斤以上，比杨怀烈重了大约四十斤，而且杨怀烈右腿受伤，只能靠左腿支撑，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 欧阳凤鸣跑回来，帮着杨怀烈把纳坦兹拖到了沙发后面。 警卫到了门外，门闩动了几下。 “纳坦兹在我手上，你们敢进来，我就杀了他。” 欧阳凤鸣大吼了一声，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杨怀烈喘着粗气。开始制服纳坦兹的时候，他费了很大的力气，看上像是产生了低血糖症状。 欧阳凤鸣拔出手枪，卸下消声器，连同两个备用弹匣一起递给了杨怀烈。“第二支突击部队即将到达，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虽然知道欧阳凤鸣给他的手枪没有问题，但是杨怀烈还是退出弹匣、拉开套筒检查了一下。 “刘雪丽认为突击守备司令部就能抓住纳坦兹，把你救出来，可是我觉得纳坦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家伙。”欧阳凤鸣放下突击步枪，伏低身子，朝窗外看了一眼。运载第二批突击队员的z-9已经到达别院上方，一名突击队员正在用架在舱门上的通用机枪扫射院子里的警卫人员。 “然后呢？” “我在司令部外面藏了起来，发现了押送你的车队，然后跟着车队来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叫来了突击部队？” “虽然刘雪丽不够聪明，但是她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 杨怀烈笑了起来，还叹了口气。 “杨局，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一个人跑来见纳坦兹。” “有些事，只有我亲自来见他才能搞清楚。”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也懂得跟其他人合作了。” “我只是不喜欢跟其他人合作。”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声。 欧阳凤鸣与杨怀烈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刺眼的光芒就划破了夜空，随即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 火箭弹！ “少校，发生什么事了？少校！？” 陈鲁豫没有回答，只有其他突击队员的喊叫声与咒骂声。 直升机悬停在屋顶上面，准备让突击队员利用绳索降落的时候遭到火箭弹攻击，根本来不及规避。大楼猛烈震动了几下，紧接着已经起火燃烧的直升机坠落到院子里。五名突击队员与两名飞行员，恐怕无一幸免。 欧阳凤鸣稍一迟疑，操起hk417步枪朝房门与两侧的墙壁开火扫射。 虽然这是一栋砖瓦结构的房屋，但是非承力墙的厚度不足十厘米，还是空心砖，挡不住七点六二毫米步枪子弹。 爆炸几乎同时发生，一片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巨大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肯定有人在指挥警卫作战，首先用火箭弹击落直升机，然后炸开房门，向房间里投掷闪光弹或者眩晕弹。 “……七、八、九……”欧阳凤鸣默默计数。不到十秒钟，视力就开始恢复，只是嗡鸣声依然在耳朵里回响。 眩晕弹肯定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引爆，那名警卫应该是在准备投弹时被击毙。 要是欧阳凤鸣开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眩晕弹就会在房间里引爆，他会立即丧失视力与听力，还会丧失活动能力。 “呆在这里。”欧阳凤鸣爬了起来，朝杨怀烈比划出留在原地的手语。 房门已被炸开，那些警卫很快就会恢复知觉。让他们冲进来的话，欧阳凤鸣与杨怀烈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了。运送第二批突击队员的直升机已被击落，第一批突击队员肯定无法消灭所有敌人，巴基斯坦空降兵要几分钟后才能赶到。欧阳凤鸣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让杨怀烈为他陪葬。 其实，应该是他为杨怀烈陪葬。 走到门口时，欧阳凤鸣已经为突击步枪更换了弹匣。 过道里面有六名警卫，其中三人倒在血泊里面，两个已经死了，眩晕弹就在一具尸体旁边引爆。 欧阳凤鸣没有半点怜悯，击毙了四名警卫，还朝两具尸体各补了一枪。 这时候，杨怀烈赶了过来。 “我们得守住这个房间。”欧阳凤鸣拣起一把g36突击步枪与一条武装带，递给了杨怀烈。 战斗还在进行，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只能等待巴基斯坦空降兵到来。就开始恢复，只是嗡鸣声依然在耳朵里回响。 眩晕弹肯定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引爆，那名警卫应该是在准备投弹时被击毙。 要是欧阳凤鸣开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眩晕弹就会在房间里引爆，他会立即丧失视力与听力，还会丧失活动能力。 “呆在这里。”欧阳凤鸣爬了起来，朝杨怀烈比划出留在原地的手语。 房门已被炸开，那些警卫很快就会恢复知觉。让他们冲进来的话，欧阳凤鸣与杨怀烈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了。运送第二批突击队员的直升机已被击落，第一批突击队员肯定无法消灭所有敌人，巴基斯坦空降兵要几分钟后才能赶到。欧阳凤鸣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让杨怀烈为他陪葬。 其实，应该是他为杨怀烈陪葬。 走到门口时，欧阳凤鸣已经为突击步枪更换了弹匣。 过道里面有六名警卫，其中三人倒在血泊里面，两个已经死了，眩晕弹就在一具尸体旁边引爆。 欧阳凤鸣没有半点怜悯，击毙了四名警卫，还朝两具尸体各补了一枪。 这时候，杨怀烈赶了过来。 “我们得守住这个房间。”欧阳凤鸣拣起一把g36突击步枪与一条武装带，递给了杨怀烈。 战斗还在进行，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只能等待巴基斯坦空降兵到来。 第72章运气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唐旭宸醒了过来。 用力拔开裹住脑袋的伞布，他贪婪的吸了几口气。等到呼吸变得平稳，他才爬起来挣脱了缠住身体的降落伞。 鲜红的蘑菇云已经变得暗淡，在夜空下如同一座高大的山峰。 吹的是南风，蘑菇云与放射性尘埃将向北面飘散，因此应该向南走，避免进入核辐射沾染区。 唐旭宸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除了双腿膝盖部位有点痛，没有别的异常，大概是着陆时拉伤了韧带。 如果一直是南风，弹射座椅也应该在南面的某个地方。 军情局能通过地震监测站与战略预警卫星，发现这次核爆炸，然后采取相关行动，比如逮捕纳坦兹。 想这些，有用吗？唐旭宸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由飞行员随身携带的通信设备已经失灵，首先得找到弹射座椅，获得求生装备。然后向南走出沙漠，设法找到一座城镇，与军情局取得联系。如果没有找到弹射座椅，没有拿到求生装备，三天后他就会脱水身亡，经烈日曝晒变成一具干尸。也许要几十年后，才会被偶然路过的探险家发现。 唐旭宸不怕死，但是不想死。 这只是一枚核弹头，还有一枚核弹头在恐怖份子手上呢。 把降落伞裹紧埋好，唐旭宸开始向南行进。 虽然双腿很痛，但是适应了之后，也没什么大碍，不会影响活动。一点小小的伤痛，还无法让唐旭宸倒下。 到底走了多久了？ 想起时间，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发现那块价值上万的电子表已经罢工，被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弄坏了。 今后得让局里给情报人员配发机械手表，或者是指针式石英表。 唐旭宸笑了笑，爬上了前面的沙丘。 虽然不清楚到底走了多久，但是估摸也有一个小时了，即向南走了大约五千米。如果昏迷的时间不是很长，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过。 唐旭宸没有专门去寻找弹射座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弹射座椅落在了什么地方。 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在离开机舱后，与弹射座椅分开，然后降落伞开启。至于是怎么着陆的，他根本不知道。此外，他连弹射高度都不知道。核爆炸发生的时候，战斗机的飞行高度为五千米，但是他没有立即弹射出去，而是在战斗机****的过程中弹射，因此弹射高度可能是数千米，也可能是数百米。如果是数千米，弹射座椅就有可能落在几千米、甚至十几千米之外。 要在方圆几千米、甚至十几千米的范围内找到弹射座椅，简直是大海捞针。 再说了，弹射座椅可能已被流沙掩埋。 爬上沙丘，唐旭宸停下了脚步，随即就趴了下来。 那是一堆篝火，还是一颗地平线上的星星？ 在晃动，像是篝火。 唐旭宸掏出了单目望远镜，用来增强光线的微光镜头已经损坏，只是望远镜的光学器件没有损坏。 确实是一堆篝火，而且旁边坐着一个人，从背影看像个女人。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到腰身两侧的曲线，也许什么都没穿，唐旭宸才由此认为是个女人。 朝圣者？探险家？旅行家？ 显然都不是！ 在核爆炸发生后，坐在离爆炸地点最多二十千米的地方烤火的，只有可能是那架小型飞机的飞行员。 唐旭宸有点惊讶，因为他一直认为那名飞行员应该是个男人，一名特种兵。 虽然特种部队也有女性官兵，但是数量极少。巴基斯坦是伊斯兰国家，女性的社会地位非常低，别说特种部队，即便是普通战斗部队也没有女性军人。巴基斯坦的女性军人，只从事文职工作。 也许，她不是特种兵，而是一名情报人员。 某些情报工作，只能由女性承担。纳坦兹与巴基斯坦军方情报机构关系密切，掌握几名女性情报人员不算难事。 不管她是情报人员，还是特种兵，抓住问个清楚就知道了。 仔细观察了附近的情况，唐旭宸从沙丘上溜了下来。 那娘们赤身**，但是不表示没有武器。也许在她身边就放着一把手枪，而唐旭宸却是赤手空拳。 唐旭宸了解女性情报人员，刘雪丽的身手就很厉害，放倒几个壮汉绝对不在话下。 此时，李瑞佳正在闭目养神。 跳伞后，李瑞佳在一座山丘后面耐心等待了几分钟。等到核弹头引爆，她才启动了特制的卫星定位系统。 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脉冲能破坏几乎所有电子设备，特别是晶体管集成电路，五万吨级核弹头的毁伤半径高达五十千米，但是对电子设备做加固处理，而且在核爆炸的时候处于关闭状态，就不会受到损坏。 利用卫星定位系统，李瑞佳找到了事先埋放好的那只箱子。 里面有一套卫星通信设备，一些高能口粮，两套干净衣服，几十公升水与一些固体聚合物燃料。 发出联络信号后，李瑞佳点起了篝火，然后擦拭了身体。 离爆炸点足够远，而且在爆炸点南面，不用担心沾上放射性尘埃，李瑞佳只是不喜欢邋遢的样子。 与爱漂亮的女人一样，她有轻微的洁癖。 其实，沙漠里很干净。白天的烈日与夜间的低温，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细菌也很难生存下来。 篝火，驱散了寒冷，而且高能口粮为李瑞佳提供了足够的热量。 接应人员远在几百千米之外，即便乘坐直升机，也要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到。李瑞佳只想抛开所有烦恼，好好的休息一下。她已经完成使命，而且在理论上她已经死了，至少外界早就认为她死了。 离开巴基斯坦之后，她将前往中欧，也许是瑞士或者奥地利。 李瑞佳相信，今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用时刻提防身边的人。 也许，应该找个陌生男人****。 想到这，李瑞佳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很苦涩。 几个月前，她还是正常人，至少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有几个男人在追求她，而且都很优秀。她也不讨厌他们，跟他们吃饭、看电影、逛商场、然后到酒店里****，做了很多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可是她从没爱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没有产生那种想法，因为肩负的特殊使命让她不敢奢望爱情。 一直以来，李瑞佳都很羡慕那些敢爱敢恨的女人，而她只能把爱情当成游戏。 这样的日子，终于快要到头了。 完成这次任务，她将成功身退，不再担负任何使命，能够像普通女人那样，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李瑞佳睁开了眼睛。 很微弱，也许只是被风吹动的流沙。 李瑞佳没有大意，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枪，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 十多米外，沙丘顶部的沙子正在往下滚动，发出了轻微声响。风不是很大，不可能吹动沙子。 李瑞佳举起手枪，瞄准了沙丘顶部。 也许只是一只夜间出来活动的沙蜥，或者是一条沙蛇，也有可能是一只蝎子，沙漠里有很多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小动物。因为白天的气温太高，所以沙漠里的绝大部分动物都在夜间出来活动。 李瑞佳趴了起来，手枪依然对准沙丘顶部。 一阵响动传来，李瑞佳猛的一惊。 危险不是来自沙丘后面，而是来自另外一个方向！ 等到她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迅速充满了整个视野范围的拳头，然后就是面颊被击中产生的剧痛。 昏厥只持续了几秒钟，等李瑞佳醒来时，手枪已经在那个人手上。 “穿上衣服。”那个人把衬衫与短裤抛了过来，恰好落在李瑞佳身上，挡住了胸前两团肉球与下身私密部位。 “你打算杀我的话，穿不穿衣服有区别吗？”李瑞佳注意到，那人说的汉语。 袭击李瑞佳的正是唐旭宸，从沙丘后面传来的声响确实是一只沙蜥弄出来的，只不过是唐旭宸放走了那只沙蜥。 唐旭宸挥了挥手枪，他没有打算强迫李瑞佳穿上衣服。 看出了唐旭宸的态度，李瑞佳动手穿上了衬衫与短裤。她注意到，唐旭宸与她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让李瑞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突袭的方式夺回手枪，而唐旭宸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你是李瑞佳？” “你认识我，还需要多问吗？” “现在，把自己绑上。”唐旭宸把一个塑料索套抛到了李瑞佳面前。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们还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我可不想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李瑞佳别无选择，戴上了索套，然后向唐旭宸伸出双手。这个举动，是让唐旭宸过来拉紧索套。 只要唐旭宸靠近，她就有机会夺回手枪。 “用嘴咬住拉紧。”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在手枪威胁下，只能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去做。她也意识到，唐旭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现在转过身去，跪下。” “你要处决我吗？” “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转过身去，跪下！” 李瑞佳别无选择，只能转身跪下。 唐旭宸没有杀她，而是开始检查箱子里的东西。李瑞佳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也就不敢打别的鬼主意。算强迫李瑞佳穿上衣服。 看出了唐旭宸的态度，李瑞佳动手穿上了衬衫与短裤。她注意到，唐旭宸与她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让李瑞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以突袭的方式夺回手枪，而唐旭宸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你是李瑞佳？” “你认识我，还需要多问吗？” “现在，把自己绑上。”唐旭宸把一个塑料索套抛到了李瑞佳面前。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们还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我可不想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李瑞佳别无选择，戴上了索套，然后向唐旭宸伸出双手。这个举动，是让唐旭宸过来拉紧索套。 只要唐旭宸靠近，她就有机会夺回手枪。 “用嘴咬住拉紧。”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在手枪威胁下，只能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去做。她也意识到，唐旭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现在转过身去，跪下。” “你要处决我吗？” “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转过身去，跪下！” 李瑞佳别无选择，只能转身跪下。 唐旭宸没有杀她，而是开始检查箱子里的东西。李瑞佳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也就不敢打别的鬼主意。 第73章审问 巴基斯坦空降兵及时到达，迅速控制住了局面。欧阳凤鸣与杨怀烈来到楼下时，战斗已经结束。大部分敌人被击毙，只有几人在受伤后被俘。在一楼的大厅里，欧阳凤鸣看到了陈鲁豫少校的遗体。仍然握着突击步枪，保持着战斗姿态，他肯定是在阻止敌人上楼的时候被乱枪打死。 “医疗兵！”欧阳凤鸣没有为少校默哀。如果当时上楼的是陈鲁豫，他也会冲进大厅守住楼道，阻止敌人上楼。 一名空降兵提着急救箱跑了过来，开始处理杨怀烈腿上的伤口。 欧阳凤鸣朝旁边走开，接通了与军情局总部的通信频道。“刘，是我。” “怎么样？” “杨局受了轻伤，纳坦兹已经落网。” “好的，我已经派出急救人员，他们很快就会赶到。等下，直升机将把纳坦兹送往我军战舰。” “不，来不及了。如果第二枚核弹头由纳坦兹的手下控制，他们会以此要挟我们释放纳坦兹。如果在恐怖份子手里，问题将更加严重。必须立即审讯纳坦兹，让他交代出第二枚核弹头的下落。” “你打算怎么做？” “派几名鉴定人员过来，甄别那些警卫人员的身份，查出他们的底细，再与我们掌握的恐怖份子的信息做交叉对比。纳坦兹与恐怖组织有联系，但是绝对不会亲自出面，而是由他的手下出面。” “我明白，突击队员正在采集警卫人员的指纹与相貌信息。” “让我审讯纳坦兹。” “现在？” “对，现在。” “可是……” “没什么可是，要想找到第二枚核弹头，就得立即审讯纳坦兹。” 刘雪丽有点犹豫，因为薛震远提到，阿齐兹只答应在巴基斯坦情报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审讯纳坦兹。 这时候，杨怀烈走了过来。腿有点瘸，不过没有大碍。 “小刘，是我。” “杨局，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现在，按照欧阳的吩咐去做，让突击队员腾出一个房间，由欧阳审讯纳坦兹。” “杨局……” “这是我下达的命令，责任由我承担。” “我马上安排。”刘雪丽没再争辩。她知道欧阳凤鸣是正确的，只有立即审讯纳坦兹才能及时获得追回第二枚核弹头的线索。等到巴基斯坦的情报人员赶到再审讯纳坦兹，恐怕什么都晚了。 杨怀烈朝欧阳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我等下过来。” 房屋二楼，空降兵搬走了楼道里的尸体，两名突击队员守着已经醒过来的纳坦兹。除了铐住他的双手，突击队员没有为难这名中将。 “让我们单独呆一会。” 等两名突击队员出去，欧阳凤鸣才走到纳坦兹面前。 看着欧阳凤鸣，纳坦兹笑了起来。 “虽然我不是军人，但是我跟你一样，算得上是专业人员。”欧阳凤鸣没有笑，取出了一把虎齿。这是一种格斗武器，握在手上一拳打出去，四个齿钉能打烂皮肉。“配合我的陈鲁豫少校牺牲了，直升机上的五名突击队员与两名飞行员也死了。我不会跟你讲道理，对你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 第一拳，欧阳凤鸣没有使出全力，只打断了纳坦兹的下巴。 “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求我杀了你。” 第二拳打在纳坦兹的肚皮上，而且力气更大，产生的痛苦更加强烈。 “我会一直折磨你，让你尝到各种各样的痛苦滋味，让你想死都死不了。求我，求我杀了你！” 第三拳打在纳坦兹的肩膀上，打碎了肩胛骨。 “怎么，不肯求我吗？很好，我会让你活下去，而且每隔一个月，把你的一个子女的脑袋送到你面前。我保证会把他们受折磨的场景录下来，然后放给你看，让你知道他们吃了多少苦头。我是专业人员，我会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尝遍所有酷刑，让他们生不如死，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把带血的唾沫吐到欧阳凤鸣身上，纳坦兹大笑了起来。 欧阳凤鸣再次举起拳头。 “住手！” 听到杨怀烈的呵斥声，欧阳凤鸣放下了拳头。 “你去外面等着，让我跟他谈谈。” “杨局，跟这种人渣，有什么好谈的？” “去吧，到外面等着。” 欧阳凤鸣看了纳坦兹一眼，才走出房间。拷问能让纳坦兹屈服，但是需要时间，而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穆罕默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屈服，认为你的手下会利用第二枚核弹头要挟我们，让我们放了你。可是你的手下已被全部歼灭，平叛部队将在天亮前控制卡拉奇的守备部队。把第二枚核弹头的下落告诉我，我会帮你争取赦免。” “杨，你了解我，认为我会投降吗？” “还记得她吗？”这句话，杨怀烈说的是英文，强调了“她”。 纳坦兹微微一愣，神色有了变化。 “当年，如果你向她求婚，她会答应，甚至会跟你回到巴基斯坦。” “不要说，不要说了！” “可是，你没有勇气向她求婚，甚至在回国前没有跟她告别。知道吗，她也爱你，而且一直爱着你。” “不……不要说了……” “即便在你不辞而别之后，她也没有怪你。如果你能给她打一个电话，她会放弃一切来巴基斯坦找你。” “不……不……” “只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什么！？”纳坦兹抬起头来，万分震惊的看着杨怀烈。 “你害死了她。” “不……这不可能……” “退役后，她在保全工司工作，三年前当上了总经理。在恐怖份子破坏了存放神经毒剂的三号储存塔后，她在现场组织工人疏散。防化部队赶到时，她已中毒，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毒发身亡。” “不……不可能，她已经退休了，我调查过，她已经退休了。” “她原本应该在今年年初退休，可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所以她与公司签了返聘合同，明年年初才正式退休。” “不，你骗我，你在骗我。” 杨怀烈掏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然后拿到纳坦兹面前。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死亡来得很快，但是她死得非常痛苦。”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六十岁左右，双眼紧闭，脸上全是水泡。 “如果知道是被你害死，她肯定死不瞑目。” “不——” “直达她为什么要从部队退役，去保全公司工作吗？”杨怀烈停了下来，等纳坦兹抬头朝他看过来，才说道，“因为她是单身母亲，有一个女儿，是你的女儿。为了照顾女儿，她选择了退役。” “我……我跟她的女儿？” 杨怀烈又调出了一张照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典型的混血儿，而且眉眼很像纳坦兹。 “她叫西门念纳，随母姓，你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她今年二十二岁，在你回国之后八个月出生。” “不……不可能……不会的……”纳坦兹的精神支柱动摇了。在中**事学院进修的时候，几个要好的同学都称他为“老纳”。 “我派去的人已经找到她。” “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会伤害她。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她是恐怖袭击的受害者，她肯定不会原谅杀害她母亲的罪魁祸首。如果她知道在幕后操控、杀害她母亲的是她的亲生……” “不，不要说了。” “我可以保守秘密，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杨怀烈，你……你太卑鄙了，竟然……” “跟你做的事相比，我把真相告诉她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有权知道真相。”杨怀烈开始拨号。 “不，不要告诉她……” “小刘，帮我找一个人。” “不，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告诉她……” “西门念纳。查到她的电话号码了吗？很好，帮我转过去吧。” “不……” 杨怀烈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拿开了一点，让纳坦兹能够听到拨号声。 “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纳坦兹的精神支柱彻底崩溃了。 杨怀烈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看着纳坦兹。 “在拉合尔的伊克巴勒国际机场。” 杨怀烈这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五点三十分，我的人会把核弹头送到那里。” “然后呢？” “在我到达伊斯兰堡，夺取政权之后，将把核弹头移交给我派去的军队。”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似乎相信了纳坦兹的话。 “欧阳。” 欧阳凤鸣走了进来，他一直在外面，听到了整个对话过程。 “把他带走吧。” 欧阳凤鸣朝门口招了招手，两名突击队员进来带走了纳坦兹。 “那个西门念纳真是他的女儿？”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她的母亲在恐怖袭击中丧生。纳坦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出来，他肯定在保护某个人。用西门念纳威胁他都没能让他开口，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大人物。”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这一点。要……不要告诉她……” “西门念纳。查到她的电话号码了吗？很好，帮我转过去吧。” “不……” 杨怀烈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拿开了一点，让纳坦兹能够听到拨号声。 “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纳坦兹的精神支柱彻底崩溃了。 杨怀烈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看着纳坦兹。 “在拉合尔的伊克巴勒国际机场。” 杨怀烈这才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五点三十分，我的人会把核弹头送到那里。” “然后呢？” “在我到达伊斯兰堡，夺取政权之后，将把核弹头移交给我派去的军队。”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似乎相信了纳坦兹的话。 “欧阳。” 欧阳凤鸣走了进来，他一直在外面，听到了整个对话过程。 “把他带走吧。” 欧阳凤鸣朝门口招了招手，两名突击队员进来带走了纳坦兹。 “那个西门念纳真是他的女儿？”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她的母亲在恐怖袭击中丧生。纳坦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出来，他肯定在保护某个人。用西门念纳威胁他都没能让他开口，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大人物。”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这一点。 第74章漏网之鱼 “特种部队已经出发，预计凌晨四点到达拉合尔，在凌晨五点之前能够部署到位。” “直接去拉合尔机场？”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特种部队将空降到郊外，与我们的情报人员会合，然后前往机场。为了保密，我们没有联系巴基斯坦方面。在逮捕了纳坦兹的手下，控制第二枚核弹头之后，才会让巴基斯坦方面提供协助。” “这样的话，最好准备一架运输机。特种部队控制住局面后，立即让运输机着陆运走核弹头，以免夜长梦多。” 刘雪丽没有开口，那是巴基斯坦的核弹头，不是中国的核弹头。 “可以这么安排。”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欧阳的意思办，让特种部队控制机场的航管中心。控制了核弹头之后，立即让运输机送走核弹头。到时候，再向巴基斯坦方面通报情况。” “好的，我马上调整任务部署。” “还有，接到纳坦兹之后，立即进行审讯。” “还需要审讯？” “他没有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我跟欧阳都认为，他在保护某个人。你得派人找到西门念纳，但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好的，我派人去把她接来。” “有唐旭宸的消息吗？” 刘雪丽微微愣了一下，才说道：“核爆炸之后，我们与他失去了联系，至今没有收到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乘坐的那架战斗机即将耗光燃油，而且离爆炸点不到二十千米。” 杨怀烈与欧阳凤鸣都听了出来，刘雪丽是在故做镇定。 “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设法跟我们联系。”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刘雪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唐旭宸很可能已在核爆炸中丧生，即便没被炸死，也在战斗机坠毁时身亡。“首要任务是夺回第二枚核弹头。核威胁消除后，再安排侦察机去搜寻坠毁的战斗机。” “明白，我会及时联系巴基斯坦方面，让他们……” 这时候，宫浩宁突然加入了进来。“杨局，有消息了，唐旭宸打来的电话。” “接进来。”杨怀烈很是惊讶，但是没有迟疑。 “好了，电话已介入。” “老唐，你的命还挺硬的，竟然没被炸死。”欧阳凤鸣抢着说了一句。 “要死，我也要死在你后面。” “开玩笑的，杨局在我旁边。” “杨局……”唐旭宸显然不知道杨怀烈也在接听电话。 “我在。纳坦兹已经落网，他交代出了第二枚核弹头的下落。我们正在部署行动，准备夺回第二枚核弹头。” “没这么简单。”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我们怀疑他在保护某个大人物，只是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 “是我们的人。” 杨怀烈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神色很是凝重。 “老唐，现在不是靠直觉做出判断的时候，我们……”刘雪丽显然觉得唐旭宸靠直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不是直觉，我逮住了那架飞机的飞行员，是李瑞佳。”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审问她，而且她未必会老实交代。但是可以肯定，她不是恐怖分子，而是跟我们一样的情报人员。” “这……这不可能！” “如果她是恐怖份子，核弹头就不会在沙漠里引爆。” “你是说，她为纳坦兹卖命？”杨怀烈问了一句。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她更有可能是我国某家情报机构的情报人员，只是在跟纳坦兹合作。” “合作？” “她是中国人，从没去过巴基斯坦，又是情报人员，凭什么为纳坦兹卖命？” 杨怀烈使劲揉了揉额头，唐旭宸的分析很有道理，一名从来没有去过巴基斯坦的中国情报人员显然不可能为纳坦兹卖命。 “能撬开她的嘴吗？”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肯定能，只是需要时间。她被派来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肯定是高级情报人员，受过专业训练，知道如何应付审讯。如果可以，我认为跟她做交易更合适。给她赦免，换取她的情报。”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站在旁边的杨怀烈看了一眼。 杨怀烈沉思了一阵，说道：“你去跟她谈，说清楚条件。小刘，联系元首，请元首签署特赦令。” “马上处理。” “还有，派直升机去把他们接回来。”杨怀烈补充了一句。 “正在安排。老唐，你们的具体位置。” “爆炸点南面，大约二十千米处。” “接应人员从瓜德尔出发，预计两个小时后到达。” “我去跟她谈条件，等下再联系。” “好得，我去申请特赦令。” 通信结束，欧阳凤鸣找到一名空降兵军官，让他安排一架直升机，送杨怀烈与纳坦兹前往卡拉奇机场。 在卡拉奇机场，一架民航客机已经准备就绪。因为已经获得最关键信息，所以将把纳坦兹送往中国，接受进一步审讯。 “欧阳。” “有什么事？”欧阳凤鸣停下脚步。是罗钧平上尉，他是陈鲁豫少校的副手，现在是突击部队的指挥官。 “你确认除了纳坦兹，总共有三十二名敌人？” “怎么，有问题吗？” “我们只找到三十一具尸体。”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肯定有三十二人。跟随纳坦兹到来的有二十一人，而之前还有十一人。” “确认？” “肯定是三十二人，你们没有漏数？” “我点查了三遍，只有三十一具尸体，而且搜查了所有地方，包括直升机坠落点，没有发现第三十二具尸体。” “再搜查一遍，特别是底楼的房间。” “等等……”罗钧平摁住耳机仔细听了一阵，才说道，“我们在底楼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条地道。”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立即朝房屋走去。 地道入口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而且在一张单人床下面，所以开始搜索的时候没有被发现。 不多时，一名突击队员钻了出来。 “怎么样？”罗钧平把那名突击队员拉了上来。 “地道不到一百米，出口在东面的街道对面，连着一条主要下水道，恰好在我们的包围圈外面。” “妈的！”欧阳凤鸣大声咒骂一句，同时联系了刘雪丽。“小刘，收到那些警卫人员的指纹与照片了吗？” “刚刚收到。” “有没有纳坦兹主要手下的个人资料？” “巴基斯坦方面已经提供了相关资料。” “立即做交叉对比，看看还活着的有哪些。” “现在？” “对，马上。我们只在现场找到三十一具尸体，而我看到了三十二名警卫。突击队员发现了一条通到外面的地道，怀疑有一名纳坦兹的手下在战斗中趁乱逃脱。果真如此，这个家伙肯定会去通风报信。” “等下，正在对比。”刘雪丽哪敢迟疑，立即让宫浩宁进行对比排查。 如果这个家伙在战斗中逃跑，他肯定会联系押送第二枚核弹头的人员。因为纳坦兹已经落网，所以那些人员下不会去拉合尔国际机场，而会拿第二枚核弹头跟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交换纳坦兹。 果真如此，之前部署的那些行动都将作废。 如果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不肯释放纳坦兹，那些家伙也许会使用第二枚核弹头，引爆地点不再是沙漠，而是某座城市。如果他们认为无法救出纳坦兹，又为自身前途考虑，则有可能把核弹头卖给第三方，比如某个试图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或者组织。不管哪种结果，都意味着局势失去控制。 很快，对比排查的结果出来了。 “欧阳，有结果了。” “谁？”这时，欧阳凤鸣已经来到院子里，找到了正在等直升机的杨怀烈。 “沙希克，纳坦兹的警卫队长。” “把他的照片发到我的手机上。” “正在发送。” 看到出现在手机上的照片，欧阳凤鸣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时把杨怀烈从车上押下来的就是这个家伙。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纳坦兹到来前，他一直跟着我，当时肯定在这里。” “小刘，听到了？” “他逃走了？”杨怀烈问了一句。开始，他在处理伤口，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小刘，现在得调集所有力量寻找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卡拉奇。” “我正在联系空降部队，加强外围封锁。” “不，不对。”欧阳凤鸣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除了空降部队，还有哪些力量可供我们调动与使用？” “空军的大型预警机已经进入巴基斯坦领空，预计半个小时后到达卡拉奇。还有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预计一个小时后到达。无人机配备了高分辨率摄像机，还有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 “让巴基斯坦空降兵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解除外围封锁。” “什么？” “预警机与无人机到达之后，全面监视所有通往外界的公路。你得组织人手，实时处理收到的信息，重点关注单独行驶的车辆。还有，让前往拉合尔的特种部队在空中待命，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 “沙希克也许会去找那些押送核弹头的人员，跟着他就能找到第二枚核弹头。” 刘雪丽有点犹豫，在她看来，这等于放虎归上。 “小刘，按照欧阳的意思办。” “好的，我马上安排。” 杨怀烈下达了命令，刘雪丽没再罗嗦。出来，当时把杨怀烈从车上押下来的就是这个家伙。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纳坦兹到来前，他一直跟着我，当时肯定在这里。” “小刘，听到了？” “他逃走了？”杨怀烈问了一句。开始，他在处理伤口，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小刘，现在得调集所有力量寻找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卡拉奇。” “我正在联系空降部队，加强外围封锁。” “不，不对。”欧阳凤鸣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除了空降部队，还有哪些力量可供我们调动与使用？” “空军的大型预警机已经进入巴基斯坦领空，预计半个小时后到达卡拉奇。还有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预计一个小时后到达。无人机配备了高分辨率摄像机，还有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 “让巴基斯坦空降兵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解除外围封锁。” “什么？” “预警机与无人机到达之后，全面监视所有通往外界的公路。你得组织人手，实时处理收到的信息，重点关注单独行驶的车辆。还有，让前往拉合尔的特种部队在空中待命，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 “沙希克也许会去找那些押送核弹头的人员，跟着他就能找到第二枚核弹头。” 刘雪丽有点犹豫，在她看来，这等于放虎归上。 “小刘，按照欧阳的意思办。” “好的，我马上安排。” 杨怀烈下达了命令，刘雪丽没再罗嗦。 第75章危险的女人 如果有别的办法，哪怕有更多的时间，唐旭宸不会跟李瑞佳谈条件。 虽然李瑞佳是情报人员，接受过专业训练，但是每个人都有极限，而且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值得让她丢掉小命。使用适当的方式进行拷问，加上足够的时间，撬开她的嘴不会是什么难事。 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 虽然纳坦兹交代了第二枚核弹头的去向，但是在夺回第二枚核弹头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直觉告诉唐旭宸，夺回第二枚核弹头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如果杨怀烈的判断是正确的，纳坦兹保护的那个重要人物肯定与这一系列事件，甚至与第二枚核弹头有关。如果夺回第二枚核弹头的行动出了问题，那些家伙有可能会以此要挟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要求释放纳坦兹，甚至逼迫阿齐兹下台。纳坦兹保护的那个重要人物必然会扮演重要角色。 李瑞佳掌握的情报，对追回第二枚核弹头有很大帮助。 说不定，就是那个重要人物派她协助纳坦兹发动政变。 想清楚这些，唐旭宸走到了李瑞佳面前。 虽然李瑞佳算不上漂亮，比刘雪丽差多了，但是她仍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特别是凸凹有致的身材。 “怎么，你打算跟我谈条件？” “纳坦兹已经落网了。” “是吗？”李瑞佳抬起头，看着唐旭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交代了另外一枚核弹头的去向。” “这么说，我已经失去了活命的资本。” “你跟我一样，是一名情报人员，为某家情报机构工作。你不是纳坦兹的人，只是奉命协助他。”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你知道另外一枚核弹头的去向。帮助我们找到那枚核弹头，告诉我是谁让你协助纳坦兹，我就放了你。” 李瑞佳站了起来。“仅仅是放了我？” “元首签发的特赦令，由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存档，赦免你过去做的所有事情，并且送你前往任何一个国家。”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 “条件是，帮我们找到那枚核弹头，交代出幕后主使。”唐旭宸一直很平静。虽然他不想放走李瑞佳，因为这个女人要为神经毒剂袭击事件中丧生的数百人负责，但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辜者受难，唐旭宸必须跟她做交易。 “你开出的条件，只够让我做一件事。” “没错，就是保住你的性命。” 李瑞佳冷冷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跟你一样，也是情报人员，所以我非常了解你这样的人。你会听从命令，在完事后把我送往某个国家。只不过，你不放过我，会在某个时候找到我，让我为无辜受难者偿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我安全的度过下半生。” “你既然了解我这样的人，应该知道我们公私分明，会信守承诺。” 李瑞佳笑了起来，根本不相信唐旭宸的话。 “还有，你别无选择。” “我知道你公私分明，可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内心。”李瑞佳稍微靠近了一点。“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可是我掌握的情报很重要，所以不能杀我，还得昧着良心跟我做交易。你很有正义感，有明确的是非观，属于目的支配型人格。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知道什么才是正确选择。你很有自律，随时都能控制住情绪，很难被其他人激怒。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其实，我也是你这样的人。你认为，我会轻易相信你的承诺？” 唐旭宸一把掐住了李瑞佳的喉咙。李瑞佳没有挣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在李瑞佳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松开手。李瑞佳瘫倒在地上，他拔出了手枪。“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打算现在就杀了我吗？”李瑞佳又站了起来，还主动把额头顶在了枪口上。 唐旭宸压下了撞锤。 “除了开始那些条件，再加二百五十万美元。”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知道李瑞佳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而且是二百五十万美元。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要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也就需要这笔钱。” 就这么简单？不，不可能！ 为什么是二百五十万美元，而不是三百万或者五百万美元？她知道些什么，知道那笔美元！？ 如果她知道那笔美元，她就肯定知道克拉克，说不定就是她把钱给了克拉克，拿走了由克拉克运送的神经毒剂。 难道是她袭击了秘密军事基地？ 跟随她袭击秘密军事基地的是恐怖份子，还是纳坦兹的部下？ 如果是恐怖份子，当初提前离开山谷营地的那伙恐怖份子就由她率领，而支持与协助阿布哈辛的就是她！ 她为什么要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只是无心说出来的，还是别有所图？ 这些问题，同时出现在唐旭宸的脑海里面。 她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系，与情报掮客克拉克有关系，与纳坦兹有关系，还是某个中国情报机构的情报人员。 在这一系列的时间中，她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她掌握的情报肯定比之前猜测的多得多！ 唐旭宸很是震惊，也就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知道了李瑞佳为什么要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她压根没有打算跟唐旭宸谈条件，而是用这个办法来分散唐旭宸的注意力，让唐旭宸放松警惕，从而对唐旭宸发起突然袭击。 唐旭宸的反应非常快，只是李瑞佳的动作更快。 论身手，李瑞佳绝对不在刘雪丽之下。 被李瑞佳绊倒时，唐旭宸的第一反应就是开枪，只是没等他扣下扳机，握枪的右手就被缠住，手腕随即脱臼，手枪飞了出去。 如果唐旭宸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这一下就足够被李瑞佳打倒了。 此外，李瑞佳低估了唐旭宸。 她肯定认为能够放倒唐旭宸，因此她接下来的举动是去拣起手枪。可惜的是，唐旭宸不是普通人。身体还没触地，唐旭宸的右脚就横着扫了出去。虽然没使出全力，但是足够让李瑞佳倒地。 被唐旭宸踢倒，而手枪在几米之外，李瑞佳立即变招。 生死攸关，唐旭宸哪顾得上脱臼的右手，以最快的速度趴了起来，侧身避开李瑞佳踢来的一脚。只是等他再次转过身来，李瑞佳已经从身后用手上的索套扼住他的脖子，还用双腿夹住他的腹部。 这是女人常用的格斗方式，主要是腿部力量比手臂强得多。要不了一分钟，唐旭宸就会因为腹腔无法收缩，以及呼吸不畅而窒息。也许不会窒息身亡，但是肯定会昏迷，跟死没有区别。 死娘们！ 唐旭宸哪管得了那么多了，使出全力向后倒下，把李瑞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即用脑袋向后撞击。李瑞佳被压在地上，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面颊被唐旭宸的后脑勺撞了个结结实实。 李瑞佳的手脚一松，唐旭宸顺势挣脱出来。 等到李瑞佳爬起来，唐旭宸已经拣起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她。 “没想到，你竟然对女人下如此狠手。”李瑞佳抬手擦掉从鼻子里流出的鲜血。 那一下刚好撞在她的鼻子上，撞断了鼻梁，还撞破了嘴唇，肯定非常痛，不然她手脚上的力气不会减弱。 其实，唐旭宸也很痛，后脑勺是头盖骨最薄弱的部位。 “在我眼里，你根本不是女人，而且我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君子。”虽然左手握枪，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唐旭宸仍然有足够的把握一枪射中李瑞佳的脑袋，而且李瑞佳没有怀疑唐旭宸的枪法。 “显然，你没有女朋友，甚至没有女人喜欢你。” “再耍花招，我就杀了你。” 李瑞佳笑了起来，一副根本不相信唐旭宸的样子。 她竟然在笑！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唐旭宸暗自一惊，不过没有放松警惕。“转过身去，跪下。” “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吗？” “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过身，跪下！” “你要杀我，就当着我的面开枪，不要在我背后开枪。”李瑞佳看了出来，唐旭宸没有跟她开玩笑。 “我不会杀你，不过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会打断你的两条腿，把你留在这里。” “你要这么做，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嘴上这么说，李瑞佳还是转身跪下。沙漠里的昼间最高气温接近五十摄氏度，在烈日曝晒下，即便是正常人也会脱水中暑，更别说受了伤的人。 “你迟早会告诉我。” “你要是伤害我……” 唐旭宸已经走近，没等李瑞佳说完，用肘窝扼住了她的脖子。半分钟后，李瑞佳因大脑供血不足而昏了过去。 处理了脱臼的右手腕，唐旭宸走到箱子旁，迅速翻了一遍。 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准备的水与食物足够李瑞佳走出沙漠。可是，她竟然用一大半水来擦拭身体！ 就算她有洁癖，这么做也太夸张了。 在沙漠里，水就是生命。没有食物，人可以活上半个月。可是没有水，在干燥酷热的沙漠里最多坚持三天。 她根本没有打算走出沙漠，肯定有人来接应她。 想到这，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那部卫星电话上。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吗？” “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过身，跪下！” “你要杀我，就当着我的面开枪，不要在我背后开枪。”李瑞佳看了出来，唐旭宸没有跟她开玩笑。 “我不会杀你，不过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会打断你的两条腿，把你留在这里。” “你要这么做，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嘴上这么说，李瑞佳还是转身跪下。沙漠里的昼间最高气温接近五十摄氏度，在烈日曝晒下，即便是正常人也会脱水中暑，更别说受了伤的人。 “你迟早会告诉我。” “你要是伤害我……” 唐旭宸已经走近，没等李瑞佳说完，用肘窝扼住了她的脖子。半分钟后，李瑞佳因大脑供血不足而昏了过去。 处理了脱臼的右手腕，唐旭宸走到箱子旁，迅速翻了一遍。 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准备的水与食物足够李瑞佳走出沙漠。可是，她竟然用一大半水来擦拭身体！ 就算她有洁癖，这么做也太夸张了。 在沙漠里，水就是生命。没有食物，人可以活上半个月。可是没有水，在干燥酷热的沙漠里最多坚持三天。 她根本没有打算走出沙漠，肯定有人来接应她。 想到这，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那部卫星电话上。 第76章冰山一角 锁定目标后，针对沙希克的调查全面铺开。 对在后方提供支援的刘雪丽来说，除了安排预警机与无人侦察机，调派特种部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即分析沙希克的个人资料，找出其中的可疑之处，寻找具有相似疑点的关联人员。 理清嫌疑人员的关系，对分析事件的前因后果与查找新的线索有很大帮助。 线索往往来自细节。 这些工作由情报分析人员负责，用不着刘雪丽亲自动手。 “你是说，他与李瑞佳有关？” “因为巴基斯坦是伊斯兰世界里，唯一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所以与其他伊斯兰国家的关系非常密切。数十年来，巴基斯坦一直跟阿拉伯国家有军事合作关系，帮助这些国家培训军事人员。沙希克是陆军少校，曾在特种部队服役，多次执行秘密任务。派他去阿联酋与阿曼担任军事教官，似乎没有半点问题。可是我做了对比分析，在他去这两个国家时，李瑞佳也在这两个国家。更重要的是，两人到达与离开的时间，前后相差最多只有三天，这显然不是巧合。” “马上联系老唐。”刘雪丽已经拿到了元首签发的特赦令。 田皓桐立即拿起电话，拨通了唐旭宸持有的那部卫星电话的号码。 李瑞佳肯定认识沙希克，也许一直是沙希克负责跟她联络，以见面的方式传递情报与指示。她负责投掷第一枚核弹头，有可能知道沙希克要去什么地方，即第二枚核弹头在什么地方。 “刘姐，电话打不通。” 刘雪丽微微一愣，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已经拨了两次号，没有拨通。” 刘雪丽接过话筒，又拨了一次号，听到的仍然是急促的嘟嘟声。 “刘姐，老唐会不会……” “也许是没有电了，也许是信号不好。”刘雪丽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核爆炸都没让他……他不会有事，联系杨局。” 田皓桐早已猜出刘雪丽与唐旭宸的关系，也就没再提到唐旭宸，联系上了杨怀烈。 此时，杨怀烈与欧阳凤鸣已经搭上直升机，正飞往卡拉奇机场。 “你是说，他们有关联？” “肯定有，而且不是巧合。李瑞佳肯定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可是我无法联系上唐旭宸。” 杨怀烈微微愣了一下，意识到唐旭宸那边可能出事了。 “小刘，你现在得反向追查，重点调查李瑞佳。”欧阳凤鸣接过话题，说道，“设法查清楚她的底细。” “她的资料，大部分是国安部提供的，我已经联系了国安部。” “等等，你是说，她的资料来自国安部？” “没错，之前由国安部负责调查她，我们没有直接参与，与她有关的重要资料都由国安部提供。” 欧阳凤鸣眉头紧缩，朝坐在旁边的杨怀烈看了一眼。 “在巴基斯坦，除了临时动用的情报人员，还有谁？”杨怀烈突然转移了话题。 “严晓非在白沙瓦空军基地，还有代号‘美人鱼’的谍报人员。” “给他准备一架飞机，让他去寻找唐旭宸。” “现在？” “对，如果从瓜德尔出发的情报人员首先找到唐旭宸，就让他去瓜德尔，协助唐旭宸追查线索。” “杨局，他只是一名特种兵。”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他去。从现在开始，唐旭宸这条线索，只由我们负责，不要通报其他情报安全机构。” “你说的是李瑞佳？” “对，不能让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知道。” “明白。”刘雪丽已经明白了过来。 杨怀烈怀疑国安部出了问题，也许李瑞佳就是国安部的情报人员。果真如此，刘雪丽的那点权限，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只有等到杨怀烈回国，由他亲自找元首，才能进行更加全面深入的调查。 “还有，把沙希克的资料跟所有嫌疑人员做对比，找出其他关联人员。” “我们正在做，只是嫌疑人员太多了，需要时间。” “我会让欧阳留在卡拉奇，你安排一支特种部队由他直接指挥。发现沙希克之后，由他指挥抓捕行动。” “明白，只是现在能调动的只有海军陆战队的突击部队。” 欧阳凤鸣朝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这支突击部队值得信赖。 “小刘，你得明白，我们发现的只是冰山一角，随着调查进行下去，肯定会牵扯出惊天丑闻。没有我与元首的直接命令，所有涉及到国内情报安全机构的消息，绝不能泄露，你得加强保密工作。” “现在接触到这些信息的，全是核心人员。” “那就好，我会尽快回国。不要声张，找个理由把我的警卫人员派出去，让他们到机场接我。” “好，我马上安排。” “不用急，等飞机快到的时候再做安排。” “明白。” “最后，暂时不要向元首透露相关消息。回来后，我亲自向元首汇报。” “明白。” 杨怀烈看了眼欧阳凤鸣，意思是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现在，我们得考虑另外一种情况。如果李瑞佳是国安部的情报人员，奉命协助纳坦兹发动军事政变，那么国安部有什么目的？”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通过纳坦兹控制巴基斯坦？如果是，国安部需要一个可以控制纳坦兹的把柄，因此李瑞佳很有可能不是单独行动。” “你是说，还有其他国安部的情报人员参与？” “不是还有，而是很多。也许，第二枚核弹头就在那些情报人员控制之中，而他们会把核弹头送回国内。” “可是……” “如果军事政变成功，这枚核弹头就是证据，可以拿来要挟纳坦兹。” 刘雪丽很是震惊，连杨怀烈都有点惊讶。 “显然，我们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也就是说，得做好相关的防范。首先得严密监视飞往我国的飞机，特别是型飞机。其次得监视我国西北地区的机场，以及可供小型飞机降落的开阔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西北地区以沙漠与戈壁为主，很多地方都能供小型飞机降落。” “显然，你得留意国安部在西北地区的反常活动。” “这……” “如果国安部的情报人员把核弹头送回我国，必然会有人员前去接应，而且肯定是国安部的人。” “在国内，我们没有那么多资源。”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我会向元首提出出来，只是现在得按兵不动。如果我们监视国安部的情报人员，只会打草惊蛇。” “这样的话，就得加强西北地区的防空巡逻，在必要时击落运送核弹头的飞机。”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上了飞机，我会联系总参谋长，让总参谋部以发生在巴基斯坦的核爆炸为由，增派防空战斗机。” “虽然击落飞机导致核爆炸的概率很小，但是很容易产生核泄露。”刘雪丽说了一句。 “显然，重点依然是通过沙希克找到运送核弹头的人员，夺回核弹头。” “我们正在做相关部署。”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刘雪丽把田皓桐、宫浩宁等几名知道唐旭宸已经抓住李瑞佳的分析员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牵扯到国安部，连杨怀烈都如此谨小慎微，表明事态极为严重。 刘雪丽相信，杨怀烈肯定知道些什么，至少有所怀疑，却没有说出来。他这么做，不是在故意隐瞒，而是在保护刘雪丽，让刘雪丽无法追查下去，也就不会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去调查国安部。 当然，刘雪丽知道事态有多么严重。 国安部是国内头号情报安全机构，长期负责国内安全，规模是军情局的十倍，而且掌握着大量资源，在国内安全方面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如果不是牵扯到巴基斯坦，这次事件的调查工作根本轮不到军情局唱主角。也许那些密谋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的主使，根本没有想到薛震远会让军情局主导调查工作。 如果调查工作由国安部负责，恐怕纳坦兹已经成功发动了军事政变，第二枚核弹头也已经进入中国境内。 刘雪丽很头痛，她只是一名情报人员，根本没有跟国安部斗法的资本。 杨怀烈的担忧没错，以刘雪丽的地位，就算她站出来向元首说明情况，也未必能让元首相信。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比刘雪丽更头痛。 从别院里逃了出来，并不等于能够离开卡拉奇。主要道路全被空降兵封锁，次要道路附近还经常有直升机出没。沙希克不怕死，可是他肩负的使命，让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纳坦兹已经落网，扭转局面的办法只有一个，用核弹头要挟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 计划早已制订好，沙希克必须活着离开卡拉奇，找到提前部署的特种部队，把那枚核弹头送到目的地。 这不仅仅是为了纳坦兹，也是为了巴基斯坦。 沙希克始终相信，纳坦兹没有做错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为了让祖国变得更强大。 巴基斯坦不需要一名懦弱的总理，需要一名强硬的将军。 只有纳坦兹能够让这个国家走上正轨，能够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能够让这个国家受到尊重。 这不仅仅是纳坦兹的理想，也是沙希克与所有忠于纳坦兹的巴基斯坦军人的理想！ 第77章行踪曝露 沙希克耐心等待着，他也只能耐心等待。 前方，大约五百米外的路口处至少有两个班的空降兵，已经架好路障，还设置了两处机枪堡垒。 路上堵了很多车，全是在听到爆炸声与枪声后赶着出城的平民。 大概是兵力有限，而且不准备为平民放行，空降兵没有逐一检查路上的车辆，只是把车辆堵在路上，阻止平民通过。 沙希克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一点三十分。 预先部署的特种部队将在一个小时内出发，不然无法及时赶到拉合尔国际机场，沙希克必须在此之前联系上他们。 沙希克没有使用手机，他也不敢使用手机。 中国特种部队参与了突击行动，意味着得到了中国情报机构支持。使用手机，很容易被监听与跟踪。虽然沙希克不是情报人员，但是多次执行秘密任务，知道手机是最不安全的通信设备。 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降落在了路口附近。 这里已经是郊区，附近没有多少民宅，而且路口很开阔，有很多开阔地供直升机起降。 直升机刚刚着地，空降兵就开始集合，然后在一名少尉带领下登上了直升机。虽然空降兵留下了路障，但是全都上了直升机，一个都没留下，而且在撤离前没有做手脚，走得干净利落。 沙希克暗自松了口气，等到直升机升空，他发动了轿车。 与预料的一样，突击部队抓住纳坦兹之后，率先赶到的空降兵解除了外围封锁，前去接管守备部队。因为地面部队最快要天亮后才能赶到，所以为了稳住局势，阿齐兹只能动用空降兵。 直升机飞走后，沙希克驾车通过了路口。 空降兵没有撤掉路障，意味着一支地面部队正朝这边赶来，只不过那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设置好gps导航系统，沙希克控制好了车速。 路上的车辆很多，沙希克相信，即便空中有侦察机，也未必会注意他驾驶的轿车，至少不会密切关注。 一个多小时前的爆炸与战斗，惊扰了卡拉奇的居民。这座城市拥有两千万人口，即便只有很少一部分居民连夜出逃，也意味会有数万台车辆涌上出城的道路，意味着无法监控所有车辆。 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沙希克驾车进入了休息区。 为了避免被发现，在离开公路前，沙希克关掉了车灯。 虽然这是一个咨询非常便捷的时代，即便是巴基斯坦这样的贫穷国家，手机普及率也非常高，但是在一些公共场所、比如公路旁的休息区里依然保留了公用电话，为过往旅客提供方便。 空中确实有一架侦察机，一架携带了照相吊舱的jf-17战斗机。 这架侦察机隶属于巴基斯坦空军，配备了中国研制的战术数据链，能把拍摄的照片实时发送给正在赶来的中国预警机，再由预警机转发给军情局总部。在军情局直接控制的大型无人侦察机到来前，将由这架侦察机监视卡拉奇北面的主要公路。其他方向上，还有几架同型侦察机在执行类似的任务。 沙希克没有猜错，那架侦察机确实没有特别关注车流里的某部车辆。 只是，当沙希克驾车进入休息区，而且在离开公路前就关掉了车灯，要想不引起关注都不可能。 侦察机只负责每十秒钟拍摄一张广域照片，甄别与分析等后期处理由军情局负责。 刘雪丽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其实也就十来分钟。被田皓桐叫醒时，还没到北京时间凌晨四点。 “空降兵撤走后，这辆轿车跟随车流出城，大约十五分钟后，进入这处休息区。直接进入加油站，期间应该去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大概耽搁了五分钟，然后回到公路上，估计车上只有一个人。” “能不能调出附近的监控录象？” “宫浩宁正在努力，只是暂时没有结果。从航空照片上看，休息区的西北与西南角上各有一部监视器，而且加油站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也应该有监视器，只是不知道这些监视器是否联网。” “有结果了。”宫浩宁大喊了一句。 刘雪丽与田皓桐立即走了过去。 “休息区的监视器没有开启，我进入了当地警察局的监控网络，加油站有两个广角监视器。”宫浩宁把两个监视器拍下的画面同时放到屏幕上。“车上确实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中年男性。” 可惜的是，监视器安装在加油站的顶棚上，没有拍到那个人的相貌。 这个人下车后，使用了收取现金的自助加油机，而且在为轿车加油的时候，去了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他拿着一只纸袋，看上去装的是水与食品。 “等等，把画面倒退十五秒，对，就这里，定格。”刘雪丽伏下身子，指了下站在便利店门口的那个人。“注意到了吗？在离开便利店之前，他在这里站了大约三十秒，而且手上已经拿着纸袋了。” “这么说，他不是在等待结账。” “在他前面没有人出来，也就不用排队等待结账。要排队的话，也不应该在便利店的大门附近。” “他在干什么？” “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刘雪丽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获得实时监控画面？” 宫浩宁点了点头，在键盘上操作一番，屏幕上出现了实时画面。 “小田，给那家便利店打电话。” “我马上去查电话号码。” “不用，这里就有。”刘雪丽指了一下屏幕。便利店的大门上帖着一个电话号码。 田皓桐立即拨打了电话，不多时，一名身材肥胖、穿着围腰的中年人来到门口，而且停下了脚步。田皓桐朝刘雪丽点了点头，刘雪丽没多说什么，让他挂了电话，那个胖男人随即就从大门旁走开了。 “查出那个人打的电话。” 宫浩宁立即调出卡拉奇电信公司的检索窗口，开始调查那部电话的使用信息。 巴基斯坦方面提供全面合作后，军情局能直接进入巴基斯坦电信公司的数据库，对通信情况进行实时监控。 这个时候，刘雪丽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 “是我。” “你们到机场了？” “对，杨局已经上了飞机。”欧阳凤鸣回头看了一眼，那架客机已经滑上跑道，即将起飞。 “我们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怀疑他是沙希克。” “怀疑？” “他在一处休息区为车辆加油，监控设备把他拍了下来，只是没有拍到他的相貌，现在只能是怀疑。” “有哪些疑点？” “他在进入休息区之前关掉了车灯，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使用现金自助加油，而且他用便利店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他现在在哪？” “卡拉奇东面，通往海得拉巴的高等级公路上，驾驶一辆黑色小轿车。” 屏幕上显示着侦察机拍下的照片，黑色轿车混在车流里面，如果不是事先锁定，根本不会注意到。 “把相关信息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们马上出发。”欧阳凤鸣看了一眼手表，朝守在直升机旁的罗钧平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准备起飞。“在我们到达前，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没时间审讯他，所以第一套方案是跟踪他，直到找到核弹头。联系在海得拉巴的情报人员，为我们准备几部车辆，在海得拉巴南郊与我们会合。准备几架大型直升机，特种部队到达后在空中待命。”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监视信息每三十秒更新一次，注意查看。” “就这样，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猫着腰钻进了直升机。 此时，俾路支省的沙漠里。 拆开卫星电话，唐旭宸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在电话的主电路板上有一块用几根引脚连接到发射器上的芯片，而且是一块专门用来控制发射信号的芯片。显然，这部卫星电话是一个跟踪定位器。 李瑞佳根本没打算跟唐旭宸谈条件，只是在拖延时间。 这也解释了李瑞佳为什么留在这里，还用大部分淡水擦洗身体，因为她在等待前来接应的人员！ 这个臭娘们，太狡猾了！ 唐旭宸知道，自己太大意了，在抓住李瑞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她在沙漠里脱光衣服绝对不是在做瑜伽。 现在怎么办？ 唐旭宸略一思索，没有破坏那个芯片，而是把卫星电话重新组装起来，只是破坏掉了几个次要元件，让电话无法使用。随后，他把剩下的水与食物装进背包，还带上了其他野外生存工具。 丢掉卫星电话，唐旭宸去扛起了还在昏迷之中的李瑞佳。 虽然她很能打，但是只是个女人，体重也就九十斤左右。对唐旭宸来说，算不上多大的负担。 扛着李瑞佳翻过两座沙丘，唐旭宸就停了下来。 他没打算走多远。前来接应李瑞佳的人员肯定有直升机或者是沙地越野车，唐旭宸靠两条腿肯定逃不掉。 用索套绑住李瑞佳的双脚，将手脚扭到背后拴在一起，唐旭宸按远路返回。 核爆炸发生后，巴基斯坦空军出动了侦察机与专门的监测飞机，预计在两点三十分到三点之间到达。即便没有找到李瑞佳，那些前来接应她的人员也不会呆多久，唐旭宸只需要在附近藏起来，然后等他们离开。唐旭宸没打算拿李瑞佳要挟他们，那些家伙肯定不会给他谈条件，只会杀了他与李瑞佳。 第78章隐藏 战斗机还没停稳，一辆军车就开了过来。 看到从战斗机上下来的两名飞行员，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军车上的几名巴基斯坦军人都有点惊讶。其中一个是巴基斯坦空军的上尉飞行员，另外一个也是军人，不过穿的是野战迷彩服，带着狙击步枪，像是特种兵。 这个特种兵不是别人，正是严晓非。 “上尉，上车吧。”带队的巴基斯坦军官拉开了车门。“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严晓非点了点头，接通了军情局总部的通信频道。 这里是一座巴基斯坦的空军基地，在俾路支省的本杰古尔附近，离核爆炸地点大约一百千米。十多年前，巴基斯坦进行核爆炸试验的时候，爆炸装置就首先送到这里，再由车辆送往试验场。 基地的规模不是很大，只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有几架军用运输机。 接到刘雪丽的命令后，严晓非把杰茜卡交给了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法雷斯与阿里则被巴基斯坦情报人员带走了。为了以尽快找到唐旭宸，刘雪丽联系巴基斯坦空军，调用了一架双座的f-16b战斗机。战斗机全程超音速飞行，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目的地，比乘坐运输机节约了一个小时。 “老严，你务必找到唐旭宸，把他带回来。直升机飞行员是我们的人，你不能把此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明白。” “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联系，保持联络。” “保持联络。” 关闭通信频道，严晓非对巴基斯坦军官说道：“还有多久？” “就在那边。”军官朝左前方的停机坪指了一下。是一架武装型mi-171直升机，旋翼已经开始转动。 把严晓非送到，巴基斯坦军官就着部下离开了。 只有一名飞行员，叫马小军，以前在陆军航空兵服役，现在是军情局人员，之前在瓜德尔负责保护军事设施，为秘密行动提供支援。直升机上有一些必要设备与武器，一只急救箱与一些饮料食品。 严晓非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会驾驶直升机，只是比不上真正的飞行员。 直升机升空后径直向西北方向飞去，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关闭了飞行指示灯。 此时，已经是伊斯兰堡时间两点三十分。 李瑞佳大概在十分钟前醒了过来，只是又被唐旭宸弄昏了过去。在这个时候，唐旭宸可不想出任何意外。 在此期间，唐旭宸吃了点东西，但是没有喝多少水，他不想撒尿。 沙漠里的空气很干燥，水分蒸发的速度很快，风向又不是很稳定，尿臭味能飘到很远的地方。虽然人的嗅觉算不上灵敏，但是有些人的鼻子很厉害，能嗅到很微弱的气味，发现藏在附近的敌人。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很累，累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足迹已经清理掉了，而且一直在刮风，滚动的沙子会掩盖残留的细微痕迹，即便是最厉害的追踪者也未必看得出来。 一阵低沉的声响传来，唐旭宸立即睁开眼睛。 两点四十分不到，才过了几分钟。 是一架直升机，从南面飞来，飞行高度很低，大概只有几十米，而且没有打开飞行指示灯。 唐旭宸拿起单目望远镜，看不清直升机的型号，应该是一架大型直升机。 篝火已经熄灭，只是热量还没散尽，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以及那只安装了追踪器的卫星电话，直升机上的那些人肯定知道李瑞佳的落脚地点，要不然直升机也不会直接朝这边飞来。 在空中盘旋三圈后，直升机悬停在了空中，离地面不到两米。 一、二……五、六…… 从直升机上下来六个人，全部是武装人员，有突击步枪等自动武器，而且穿的是沙漠迷彩服。 这些家伙显然早有准备。 很快，一名武装人员找到了被唐旭宸丢掉的卫星电话，其他武装人员则检查了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唐旭宸有足够的信心，他布置的现场能让那些家伙认为李瑞佳早就离开了这里。 唯一的破绽是余热还没散尽的篝火。只要仔细检查，那些武装人员就能确定，篝火是在十多分钟前熄灭的。只不过这也算不上破绽，如果李瑞佳遇到了麻烦，在仓促离开时未必会灭掉篝火。 卫星电话损坏，而且物品散落一地，看上去李瑞佳就是遇到了麻烦。 这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朝唐旭宸藏身的沙丘看了过来，还拿起了微光望远镜。 唐旭宸赶紧低下头，虽然隔着几百米，但是在微光望远镜里面，出现在沙丘棱线上的半边脑袋非常醒目。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瑞佳动了一下，看样子快要醒了。 臭娘们！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抱住李瑞佳，顺着沙丘的斜坡滚了下去。随即，唐旭宸抱住了李瑞佳，还夹住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动弹。只是这一折腾，李瑞佳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茫然看着抱住她的唐旭宸。 虽然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会立即明白过来。 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很刺耳，而且唐旭宸不是喜欢趁人之危的地痞****，他不会对李瑞佳有任何非分之想。 情急之下，唐旭宸把嘴压上去堵住李瑞佳的嘴，用力吸住她的舌头，让她无法喊叫。 李瑞佳已经明白过来，挣扎几下就放弃了，还开始主动配合唐旭宸，似乎很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 这个臭娘们，她想干什么？ 唐旭宸不敢松口，只要李瑞佳大喊一声，那些武装人员就能听到。 想到这，唐旭宸猛然明白过来。如果被那些武装人员发现，他会被当场处决，李瑞佳也活不了。 不管李瑞佳有没有招供，那些武装人员都会杀人灭口。 唐旭宸没再那么用力，反到是李瑞佳主动帖上来。唐旭宸没有动弹，动作大点，沙丘上的沙子就会滚落下去。 几分钟后，直升机飞走了。 又过了一阵，唐旭宸才松开李瑞佳。“呆在这里别动，不然……” “不然什么，开枪杀了我？” 唐旭宸有点无语，没再理会李瑞佳，小心翼翼的爬上沙丘。 武装人员已经走了，还清理了现场，带走了所有物品。确认没有武装人员藏在附近，唐旭宸从沙丘上溜了下来。 “你的接吻技术挺不错的，以前骗过不少女孩子吧？” “李瑞佳，不要逼我。”唐旭宸翻出埋在沙子里的背包，检查了里面的东西，特别是那两瓶水。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再深入一点都可以。” “对你这种女人，我没有半点兴趣。” “撒谎，也得先问问自己的身体。” 唐旭宸很是无语，开始的时候，他身上的某个部位确实发生了变化，那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 “你应该知道，我们未必能够走出这块沙漠，何不……” “如果你想死，开始就应该用力挣扎，让那些家伙发现我们，你却没有这么做。你比我清楚，只要发现我们，那些家伙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你。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唐旭宸割断拴住李瑞佳双脚的索套，把她拽了起来。“他们认为你逃走了，却未必会罢休，所以我们得离开这里。” “你认为，我们能够走出去？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留在这里。” 唐旭宸推了李瑞佳一下，让她走在前面。 “你已经联系了你们的人，肯定会有人来找你。留在这里，等待救援。现在离开，只会让我们死在沙漠里面。” 唐旭宸也这么想过，只是那些来找李瑞佳的武装人员很快就会发现，李瑞佳根本没有逃走，然后就会返回。 留在这里，显然是在等死。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李瑞佳，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几个小时后就天亮了，我带的水，只够一个人走出沙漠。” “你……” “想活命，你就闭上嘴，节约点口水。在沙漠里，任何水都很宝贵。没水的时候，你连我的撒的尿都会喝下去。” “你这么做，只会害死我们。” 唐旭宸又推了李瑞佳一下，而且用的力气更大，让李瑞佳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 李瑞佳知道无法改变唐旭宸的决定，也就没再浪费口水。 此时，海得拉巴南郊。 交代完之后，负责把车辆送来的情报人员先行离开。因为燃料所剩无几，所以运送欧阳凤鸣他们的直升机也飞走了。 “目标车辆离你们大约还有十千米，预计五分钟后到达。” “我们马上上车。”欧阳凤鸣接住了罗钧平递来的穆斯林长袍。情报人员为他们准备了这种用来伪装的衣服，而且都很破旧，与为他们准备的两部轿车比较相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沙希克是特种兵出身，执行过多次秘密任务，你们得交替跟踪，保持好距离，别被他发现。”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的无人侦察机到了吗？” “已经到达。” “实时更新监控信息。”欧阳凤鸣套上长袍，朝几名穿好长袍的突击队员挥了挥手，让他们上车。 “没问题，正在处理。收到了吗？” “收到了，很清楚，保持联系。” 欧阳凤鸣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把手机放到中控台的架子上，上面显示着由无人侦察机携带的高分辨率摄像机拍摄的图像。驾车的是罗钧平，后排还有一名突击队员，另外三名突击队员在后面那辆车上。 第79章寻死 对巴加里上尉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夜晚。 因为妻子怀上了第五个孩子，日常开支增加不少，所以巴加里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赚加班工资的机会。 凌晨刚过，他收到来自伊斯兰堡陆军司令部的命令，封锁前往卡拉奇的道路。 在巴基斯坦，警察属于预备役军人，有正式编制，而且大部分警察是退役军人，巴加里也不例外。他之前在陆军装甲部队服役，因为祖籍在海得拉巴，所以他退役后回到故乡当了一名警察。按照惯例，他在退役时的军衔保留了下来，并且由此当上了分局局长，下面有数十名警察。 陆军司令部直接下达命令，巴加里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把所有警察叫了回来，封锁了辖区内的主要道路。 按照陆军司令部的指示，所有来自卡拉奇的车辆都得仔细检查。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龙，巴加里有点忧虑。 从卡拉奇开来的车辆越来越多，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些流言。卡拉奇郊外的防空阵地遭到轰炸，陆军守备司令部里发生战斗，空降兵控制了机场，通往外界的公路全被封锁。有人说是卡拉奇守备部队准备发动军事政变，有人说是印度的战斗机轰炸了防空阵地，甚至还有与核爆炸相关的传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巴加里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而且那些传闻不可信。 纳坦兹中将是一名爱**人，在第三次印巴战争中获得过荣誉勋章，还是阿齐兹亲自任命他为卡拉奇守备部队司令，他绝不会发动军事政变。至于与印度开战，巴加里觉得更不可能。巴基斯坦有核武器，印度不敢贸然发动战争，而且就算爆发了战争，首先遭到攻击的也是伊斯兰堡。 陆军司令部只下令封锁道路，检查从卡拉奇来的车辆，没有命令阻止平民入城。 路障附近，警察正在检查车辆的通行证与车上人员的证件，做得很仔细，车辆的放行速度很慢。 巴加里没有刻意关注哪辆车，他不知道陆军司令部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也许，只是阻止平民大量涌入海得拉巴。要不了多久，那些传闻就会不攻自破，惊慌失措的平民将返回卡拉奇。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维持社会稳定都很重要。 如果让卡拉奇的平民涌入海得拉巴，传闻会像瘟疫一样扩散，然后海得拉巴的居民也会惊慌失措的逃往其他城市。 不加以控制，必然会引发严重社会动荡。 巴加里没有注意到，离路障大约两百米的一辆轿车里面，只有一名中年男人，而且神色有点紧张。 他更没注意到，在那辆轿车后面，隔了五个车位的轿车里有三名中年男人，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轿车里还有三个穿着打扮相似的中年男人，而且只有一个看上去像巴基斯坦人，另外五个都是外国人。 此时，焦急的不仅仅是沙希克，还有欧阳凤鸣。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即让警察撤走，给所有车辆放行。” “这是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我们……” “沙希克仓促出逃，就算准备了证件也未必过得了关。”欧阳凤鸣看得很清楚，沙希克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动，那是紧张的表现。“如果警察把他拦下来，他肯定不会去找那些掌握核弹头的人员。” “别急，我在想办法。” “快点，他就要到检查点了。” “你催我，也快不了。”刘雪丽也很急，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很清楚，最多再过五分钟，沙希克驾驶的轿车就将到达检查点。哪怕顺利通过检查，沙希克也有可能生疑，不去跟那些掌握核弹头的人员会合。 “刘姐，搞定了。” “什么？”刘雪丽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我侵入了警察的紧急通信频道，利用无人侦察机的通信系统建立一个子频道，伪装成来自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的通信信号。可以直接跟那里的警长交谈，以巴基斯坦陆军司令部的名义，让他们撤离。” “接过来。” “巴加里，现场负责人是巴加里上尉，当地的分局局长。” 刘雪丽点了点头，让宫浩宁接通频道。 “喂……” “巴加里上尉，这里是陆军司令部情报处。封锁令已经解除，你们立即撤回分局，等待新的指示。” “好的，我需要确认命令。”因为来自专用通信频道，所以巴加里没有生疑。 刘雪丽微微一愣，朝宫浩宁瞪了一眼。宫浩宁立即明白过来，迅速写下命令代码，递到刘雪丽面前。 随即，宫浩宁把这串字母与数字混编的代码发送到了巴加里的通信终端上。 刘雪丽报出命令代码，巴加里确认无误，然后就是执行命令。 “欧阳，警察会马上撤走。” “看到了，干得不错，保持联系。” 前方，警察搬开了路障，两名交警站在路边朝车辆挥手，示意可以自由通行。 欧阳凤鸣拍了下罗钧平的肩膀，让他控制好速度。 这个时候，沙希克也松了口气。 他确实很紧张，因为那些警察设置路障，逐一检查来自卡拉奇的车辆，很有可能是在搜捕他。虽然他准备了伪造证件，但是警察手里也许有他的照片，只要仔细看几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从检查点经过时，沙希克驾驶的轿车没有被拦下来，也没有警察盯着他看。 沙希克没有慌张，控制好了车速。 他没有进城，而是在前方路口左转，驶上了绕城公路。他只是经过这里，海得拉巴不是他的目的地。 渐渐的，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 大部分从卡拉奇逃出来的平民都去了城里，他们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留在卡拉奇不安全。 驶上前往海尔布尔的高等级公路时，沙希克注意到，后面有两辆车。 虽然只能看到两辆车的灯光，看不清车辆型号与车牌号，而且那两辆车拉得很开，但是沙希克觉得，好像在通过检查点之后，那两辆车就一直跟在后面，而且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被跟踪了？ 沙希克没敢大意，转到了左侧车道上，准备从前面的路口下道。 那处路口通往一座小城镇，半夜去那里的车辆很少，如果那两辆车仍然跟在后面，那就肯定被跟踪了。 此时，后面的轿车上。 “开慢点，别跟过去。” “他要下道。” “让他下道，我们往前开。”欧阳凤鸣已经在手机上调出地图，知道从前面的路口通往一座小城镇。 直觉告诉欧阳凤鸣，沙希克已经起疑。 如果沙希克的目的地是那座在海得拉巴郊外的小城镇，他该进入海得拉巴市区，而不是上绕城公路。 在市区里，跟踪难度大得多，也更容易被沙希克发现。 沙希克驾驶的轿车进了匝道，离开了主干道。欧阳凤鸣没让罗钧平下道，而是继续向前行驶。 “欧阳，你们走错了。”耳机里传来刘雪丽的话语。 “我知道，让无人侦察机盯住那辆车。”欧阳凤鸣翻看了手机地图，对罗钧平说道，“前面七千米处有一个路口，我们在那里停车。” 罗钧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后面，沙希克驾车离开主路后，并没有开多远。确认那两辆车没有跟上来，他又调头返回了主路。 这一切，都被无人侦察机上的摄像机拍了下来。 “欧阳，他又回到了主路上。” “前面。”欧阳凤鸣朝左前方的路口指了一下，才对刘雪丽说道，“他已经起疑，我们得拉开距离，让无人侦察机盯住他。” “没问题。” 两部轿车进入匝道，开到转弯处就调头停了下来。 “关掉车灯。”欧阳凤鸣对罗钧平说了一句。 不到两分钟，沙希克驾驶的轿车从主路上飞驰而过。 沙希克觉得，他没有被跟踪，那两辆轿车也是去北面的某个地方，只是碰巧一直跟在他后面。 当然，沙希克没有放松警惕。 经过第一个路口，他朝那边瞟一眼。如果有人跟踪他，而且知道他已经起疑，就会藏在路口里面。 光线很暗，而且经过路口也就两三秒，沙希克没有看清楚。 几分钟后，沙希克驾车来到了一条长达数千米的直道上。 沙希克有点奇怪，前方没有车辆！ 如果那两辆轿车也是去北面的某个地方，而且以之前的速度行驶，此时就应该在前面两到三千米处。 可是，在这条笔直的道路上，没有别的车辆。 快要离开这条直道时，沙希克看了眼后视镜。 后面有车，而且是两辆，第一辆车已经进入直道，第二辆车还没有进入，只能看到照射在中间隔离带上的灯光。 又是巧合？ 不，绝对不是巧合。 沙希克稍微迟疑了一下，把车转到了左侧车道上。 这些全都被无人侦察机拍摄了下来，而且实时发送到欧阳凤鸣的手机上。 “不对劲，老罗，快点。” “追上他？” “他发现被跟踪了，妈的！” 罗钧平没有迟疑，立即把油门踩到底。这仅仅是一辆普通轿车，动力很差，而且任何车辆都不可能一下子跑出几千米。 前方，沙希克用半分钟向真主做了最后的祷告。 沙希克闭上眼睛，随即猛的向右打方向盘，轿车撞上了道路中间的隔离带。 此时，欧阳凤鸣乘坐的轿车刚刚离开直道。 “不要——” 第80章急中生智 听到从后方传来的轰鸣声，唐旭宸立即抓住李瑞佳的胳膊，朝前方沙丘飞奔而去。 两人刚刚翻过沙丘，一排子弹就飞了过来，然后才听到机枪的枪声。 “你还要绑着我吗？” “不想死就爬在这里，别乱动。”唐旭宸把李瑞佳摁倒在地。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听声响能够大致判断出，直升机正在减速，而且飞行高度降低了很多，也许正在让那些武装人员离机。 “你个混蛋，你害死了我们。” 唐旭宸没有理会情绪激动的李瑞佳，猫着腰跑到沙丘左侧。 直升机悬停在大约一百米外，安装在机首下面的探照灯对准了沙丘，已经有两名武装人员离机。 这个距离，手枪对人员的威胁非常小，而且那些武装人员穿了防弹衣。 唐旭宸没有多想，举起手枪瞄准了直升机上的探照灯。 这些武装人员肯定接受过专业战术训练，不会差到哪里去。在他们离机之后，直升机会爬升到高空，用探照灯照射唐旭宸与李瑞佳，让他们无法看清楚周围情况，也为武装人员指明了他们的位置。 唐旭宸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也打掉了直升机上的探照灯。 他刚刚缩回去，武装人员就开火了，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附近。 “快跑！’ 唐旭宸一边奔跑，一边为手枪更换弹匣。这是一把格洛克26型自卫手枪，每个弹匣里只有十发九毫米枪弹。因为这是李瑞佳的防身武器，所以只配备了两个弹匣，没有准备更多子弹。 李瑞佳并不笨，立即抓起背包，向南面飞奔。 她与唐旭宸是敌人，可是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蚱蜢。那些武装人员会杀了唐旭宸，也不会放过她。 直升机追了上来，只是飞行高度超过了一百米。 显然，开始的突然袭击吓坏了直升机的飞行员。虽然只是一把小手枪，但是在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手里有致命的威胁。 唐旭宸与李瑞佳没有停下，现在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夜空突然变亮。 照明弹！ “爬下！” 大声喊出来的同时，唐旭宸奋力跃起，朝前面的洼地滚去。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追着两人，直到两人滚入洼地。 直升机从两人头顶上掠过，只是没飞出多远就转了回来。 那不是照明弹，只是一根从直升机上投下来的燃烧棒，在空中停留了十多秒。只是直升机上肯定有很多燃烧棒，只要不断投掷下来就能持续照亮唐旭宸与李瑞佳，为地面上的武装人员指明目标。 “妈的。”唐旭宸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死不了。” 唐旭宸一愣，把趴在地上的李瑞佳翻了过来。子弹打在她的后腰上，没伤到肾脏，而且从前面飞了出去。 “确实死不了，贯穿伤，也许肠子被打断了。”唐旭宸把背包拽过来，取出急救包，用纱布堵住了出血点。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真要死在这里，至少不会孤单，黄泉路上有人陪着。” “我们不会死。”虽然这么说，但是唐旭宸一点信心都没有。直升机已经折转回来，地面上的武装人员也在逼近。靠一把连防弹衣都打不穿的小手枪，唐旭宸根本无法应付六名武装人员。 “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 “你知道，我不会丢下你。不要误会，我并不在乎你的生死，只是在你交代出来之前不会让你死。” “你很老实，而且一点都不懂得安慰别人。” “我们是一样的人。”唐旭宸勉强笑了笑。 “凌晨三点三十分，木尔坦纺织工业园仓库区，第七十八号库房。” “什么？”唐旭宸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瑞佳。 “他们只会等到那个时候，你们去晚了的话，什么也得不到。”李瑞佳长出口气，“那些家伙觉得我已经招供了，所以来杀我。如果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又被他们杀了，那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我们会活着，我会带你出去。” “给我赦免令？”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候，直升机再次从两人上方掠过，投下了燃烧棒。因为两人在洼地里，所以武装人员没有开火。 “走吧，快走。”李瑞佳推了唐旭宸一下，只是腹部的伤痛让她使不出力气。 唐旭宸趴了起来，蹲在地上。他知道，现在必须离开。再不走的话，等那些武装人员追上来就逃不掉了。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想看我死在这里吗？” 燃烧棒已经熄灭，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大概是飞行员害怕受到攻击，直升机没有悬停，而是在上空往返穿梭。 “我会为你报仇！” 也就在唐旭宸猫起腰，准备跑开的时候，两道明亮的光芒划破夜空，径直奔向正在转向的直升机。 爆炸很猛烈，直升机立即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 唐旭宸一愣，立即就地卧倒，还把李瑞佳压在身下，护住了她。 空中传来尖锐的声响，听上去像是飞行中的火箭弹。还有枪声，是重机枪扫射时发出的沉闷声响。爆炸声此起彼伏，而且就发生在附近。直升机的轰鸣声从西南方向传来，听上去像是一架大型军用直升机。 肯定是军情局的接应人员到了！ 唐旭宸没有逞能，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冒险。 很快，爆炸声与枪声都消散了，只剩下直升机的轰鸣声。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一道光束罩住了他。 直升机就在头顶上，处于悬停状态。 紧接着，直升机向一侧飞开，降落在了几十米外的开阔地上。下来一个人，朝唐旭宸这边跑来。 唐旭宸把李瑞佳扶了起来，朝直升机走去。 “老唐，你没事吧？” 唐旭宸听了出来，是严晓非。“没事，她受了伤，不致命。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看到了这边的火光。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来杀她的。”让李瑞佳坐到直升机的踏板上，唐旭宸拉开放置武器装备的箱子，取出无线耳麦戴好，然后拿起一把突击步枪与一只照相机。“看着她，不要大意。” 严晓非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小看李瑞佳。 唐旭宸没多罗嗦，朝那些武装人员所在的地方跑去。 “老严，找到他们了？” “小刘，我是唐旭宸。” “老唐，你没事？” “没事，李瑞佳受了伤。特种部队在哪？” “已经到达巴基斯坦，在空中待命。欧阳正在追查……” “木尔坦纺织工业园，第七十八号仓库。纳坦兹的人在那里，核弹头也在那里，他们只会等到三点三十分。”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我们的特种部队能在什么时候到达？” “二十五分钟。” “立即派他们过去。欧阳在干嘛？” “他在追查另外一条线索，纳坦兹的警卫队长沙希克，只是五分钟前，他在海得拉巴北面自杀了。” “自杀？” “他发现被跟踪，驾车撞上了中央隔离带。” “死了？” “欧阳赶到的时候，轿车已经起火燃烧。”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先把特种部队派过去。” “已经下达命令，特种部队正在赶过去。十五分钟后，我们的无人侦察机将到达木尔坦上空。” “等一下。”唐旭宸走到了一名武装人员的尸体旁。 是东方人，使用的是g36突击步枪，而且安装了一具微光摄像机。是一种类似于摄像头的便携装备，只有录象功能，没有录音功能，而且处于开启状态，连接在一部卫星网络终端上。 唐旭宸微微一愣，拿起了步枪。 武装人员带着这个东西干什么？ 有人在后方监看他们的作战行动？ “有人在监视这伙武装人员。”唐旭宸提着g36突击步枪跑了起来。“老严，把李瑞佳带到我们藏身的洼地，让她躺下装死。” “什么？”刘雪丽与严晓非同时开口。 “老严，照我的话做，我马上过来。” 严晓非已经把李瑞佳带了过去，而且让李瑞佳躺在了洼地里。唐旭宸放慢脚步，朝严晓非招了招手。 等严晓非走近，他把突击步枪递了过去。 “干嘛？” “你装扮成武装人员，把我跟李瑞佳中枪身亡的画面拍下来。” “这……这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唐旭宸没多罗嗦，跑到洼地里，爬在了李瑞佳身上。“老严，做得像样点。” 严晓非点了点头，端着突击步枪走了过去，拍下了唐旭宸与李瑞佳的“死样”。 随后，唐旭宸让严晓非退后，在严晓非举起突击步枪时，朝他开了两枪，第三枪打中了突击步枪上的摄像机。 “妈的，真痛。”严晓非爬了起来。虽然穿了防弹衣，但是被子弹打中依然很痛。 “小刘，五分钟后发布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局里派出的营救人员击毙了六名武装人员，击落了一架直升机，并且找到了我跟李瑞佳的尸体。” “让那个家伙认为你们死了？”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能够争取一点时间。我跟李瑞佳在营救人员到达前死了，而且没能跟你们取得联系，意味着军情局没有获得李瑞佳掌握的情报，也意味着军情局不知道核弹头的下落，他们未必会改变行动计划，我们才有机会找到核弹头。”一口气说完，唐旭宸又说道，“现在，帮我联系欧阳。” 第81章备用方案 北京，四环以外，某栋大楼。 这栋高五层，主体是花岗岩的大楼已有半个世纪的历史。建成的时候，大楼所在地点还是荒郊野外。当初规划的时候肯定没人想到，短短五十多年，北京的城区面积会急剧膨胀十多倍。 大楼外的围墙顶部安装了电网，每个转角处都设置了双向全景监控摄像头。 宽大的正门由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看守，设置了隐藏在地面下的升降路障。除了悬挂在横梁上的国徽，没有挂任何政府机关的牌子。内行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而外人只知道这里是某个情报安全机构的总部。 五楼，面向停车场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名头发斑白，年近古稀的老人站在窗户后面，透过十五厘米厚的防弹玻璃，默默注视着路灯照耀下的停车场。 已经凌晨五点，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就将放亮。 门被敲响，老人转过身来，一名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走进房间。 “刚收到消息，‘夜来香’已经死了，抓捕她的那名情报人员也死了。” “死了？” “我们的人在会合地点南面大约三千米处发现了他们，只是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老人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军情局的接应人员也已赶到。” 老人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疑惑的看着中年人。 “我们的人全都死了，直升机也被击落。最后一名行动人员找到了‘夜来香’与那名情报人员的尸体。军情局的接应人员赶到之前，他们已被击毙。”中年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参与行动的都是秘密人员，他们的身份信息早就删除了，使用的武器装备也与我们无关，没有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她没有招供？” “根据截获的通讯信息，她没有招供。” 老人沉思了一阵，说道：“虽然她没有招供，但是纳坦兹已经落网，而且军情局扩大了在巴基斯坦的行动规模，派去了更多的特种部队，还动用了预警机与侦察机。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纳坦兹不会出卖我们。”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太低估杨怀烈了。”老人勉强笑了笑，说道，“要说能力，连我都比不上杨怀烈。事情发生在巴基斯坦，我们插不上手，影响不了军情局。如果杨怀烈已经撬开纳坦兹的嘴，恐怕他正在飞回来的途中，几个小时后就将到达，然后把知道的向元首合盘托出。” “他没有证据。” “这样的事情，需要证据吗？” 中年人沉默了，神色也略显紧张。 “着手收拾残局吧，该结束了。”说出这句话，老人挥了挥手。 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木尔坦纺织工业园第七十八号仓库。 这是一个综合性仓库，主要用来存放各种防治原料，比如棉花与化纤。只是现在，仓库里停放着三部车辆。 正是运送第二枚核弹头的那三部车辆，两辆越野车与一辆皮卡。 苏穆斯站在皮卡旁，正在擦拭一支ak-74m突击步枪。 在东伊斯兰圣战军，苏穆斯的地位仅次于阿布哈辛，至少在那个化名贝娜齐尔的女人到来前如此。 五年前，正是苏穆斯把装着五百千克烈性**的卡车开进中国边防军的营地，阿布哈辛只是躲在营地外面，使用遥控器引爆了炸弹。千辛万苦的逃到阿富汗之后，苏穆斯成了二号头领。 他很佩服阿布哈辛，却看不惯那个叫贝娜齐尔的中国女人。 不是她不够厉害，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让苏穆斯尝到了苦头，由此确立了在组织里的地位。 关键是，她不是穆斯林，还是个汉人。 虽然汉人中也有穆斯林，但是苏穆斯从不相信汉人。在他眼里，汉人全是敌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只是，阿布哈辛相信她，对她言听计从。 渐渐的，苏穆斯也开始相信她，觉得她跟其他汉人不一样，而且正是由她策划，才成功袭击了保全公司，获得了神经毒剂，还偷袭了巴基斯坦的秘密军事基地，拿到了那两枚核弹头。 对只会搞自杀式袭击的东伊斯兰圣战军来说，现在取得的胜利简直无法想像。 有了那么核弹头，东伊斯兰圣战军将不再是过街老鼠般的恐怖组织。苏穆斯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在他出生与长大的地方，建立一个属于穆斯林、属于东伊斯兰圣战军、属于他们的国家。 这是阿布哈辛的理想，也是苏穆斯的理想，是所有战士的理想。 放在板条箱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苏穆斯迟疑了一下，才放下突击步枪，走过去拿起卫星电话。 “喂？” “纳坦兹已经落网，采用备用方案。” “明白。” 对方没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穆斯思索了一番，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苏穆斯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一直在支持他们，贝娜齐尔从他那里获得了很多关键情报。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贝娜齐尔就告诉苏穆斯，如果发生意外，根据他提供的情报采取行动。 拨号声响了三下，没等对方接通，苏穆斯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一名恐怖份子跑了过来。 “怎么了？” “他们来了，就在外面。” 苏穆斯看了眼手表，已经三点十五分，那些家伙也该来了。 “所有人做好准备，备用方案。” 周围的几名恐怖份子都是一惊，随即就反应过来。有的人操起了突击步枪，有的人拿起了机关枪。 外面，三辆轮式装甲车进入了工业园。 带队的是一名少校军官，每辆轮式装甲车上有四名官兵，配备的都是g36与mp5等德制枪械。 随着三辆装甲车驶近，两名恐怖份子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装甲车进入仓库的时候，苏穆斯迎了上去。他没有拿起突击步枪，显得很放松，就像见到了老朋友。 少校带着两名官兵从第一辆装甲车上下来，另外两辆装甲车上各下来三名官兵。 苏穆斯笑着迎了上去，还张开双臂，要跟少校拥抱。少校也笑着走上前来，跟苏穆斯紧紧拥抱在一起。 只是，少校并不知道苏穆斯想干什么。 等少校反应过来，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左侧太阳穴上。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到的只是苏穆斯的残酷冷笑。 枪声大作，离开装甲车的八名官兵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名藏在大门后面的恐怖份子冲了出来，钻进停在门口的装甲车，随即装甲车里就传出了ak步枪扫射的枪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另外两辆装甲车的驾驶员明白了过来，只是退路已被堵死，而且他们根本来不及关上装甲车的舱门。两名恐怖份子爬上了装甲车，端着ak步枪与pk轻机枪朝驾驶舱就是一通扫射。 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很迅速。 “把尸体拖走，全体上车。”苏穆斯掏出手巾，擦掉了脸上的鲜血。那是少校的脑袋被打爆时溅开的鲜血。 片刻后，苏穆斯带着手下上了装甲车。 等到装甲车行驶到纺织工业园外面的街道上时，苏穆斯才取出了遥控器，引爆了安装在仓库里的炸弹。 爆炸声很猛烈，腾起的火球照亮了夜空。 此时，唐旭宸乘坐的直升机已在飞往巴基斯坦空军基地途中，欧阳凤鸣也搭上了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军情局总部，大屏幕上出现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 为了追回第二枚核弹头，军情局调动了三架大型无人侦察机。其中一架飞往卡拉奇，协助欧阳凤鸣率领的突击部队跟踪沙希克，一架在拉合尔附近徘徊待命，最后一架被派往木尔坦。 “刘姐，信号已经同步。” 刘雪丽朝宫浩宁点了点头，接通了与唐旭宸、欧阳凤鸣的通信频道。“老唐、欧阳，无人侦察机发送的信号已经同步，你们能够看到实时画面了。” “这是什么地方？” “整个纺织工业园，现在是广域拍摄模式。还有十秒，无人侦察机上的摄像机才能对准第七十八号仓库。”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看得很仔细，只是十秒钟很快就过去了。 “好了，图像……”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刘雪丽惊讶的张大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的！”欧阳凤鸣大声咒骂了一句。 仓库已被炸毁，而且燃起了大火。 唐旭宸也很震惊，只是他马上就恢复了理智。“小刘，联系巴基斯坦方面，派军警封锁爆炸现场。附近有没有我们的人员？” “特种部队即将到达，还有一些临时调动的情报人员。” “让特种部队待命，把情报人员派过去，让他们勘察现场，尽量搜集线索。” “好的，我马上安排。”刘雪丽控制住了情绪，开始调动与部署人员。 “回放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画面。爆炸应该刚刚发生，即便用遥控装置引爆，嫌犯肯定在附近。重点关注离开工业园的车辆，特别是车队。还有，让当地警察封锁主要道路，防止嫌犯进入城区。” 唐旭宸一边说，刘雪丽一边做安排。 那些家伙肯定收到了消息，知道藏身地点已经暴露，所以在紧急撤离后炸毁仓库，以此毁掉线索。 问题是，他们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 第82章霹雳火登场 “这里，对，就是这里，把这个区域放大。看到了吗？这是三辆车，而且比一般的车辆要大一些。” “等一下。”宫浩宁启动了一个图像处理程序，对画面做清晰化处理。 几秒钟后，画面开始变得清晰。看清楚那三辆车，田皓桐立即把刘雪丽叫了过来。 是三辆轮式装甲车。 wz551型六乘六轮式装甲车，曾在十多年前少量出售给巴基斯坦，装备巴基斯坦陆军特种部队。 “转换到实时画面，扩大搜索区域，找到这三辆装甲车。” “正在做。”宫浩宁应了一声。 “把信息发给特种部队。”刘雪丽拍了下田皓桐的肩膀。“老唐，欧阳，看到了吗？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的装甲车。” “看到了，现在在哪？” “滨河大道，朝市区前进。”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实时画面，宫浩宁用亮红色方框把三辆装甲车标了出来，还把装甲车行驶的道路设为黄色，好让刘雪丽他们能够一眼看出装甲车的行进方向。 “等等……”欧阳凤鸣插了进来。“工业园在木尔坦东北，如果目的地是拉合尔，就不会经过市区。” “他们肯定知道纳坦兹已经落网了，也就不会前往拉合尔。” “把核弹头藏在木尔坦？” “木尔坦有三百多万居民，还是巴基斯坦人口密度最高的大城市之一。如果核弹头在木尔坦市中心引爆，估计……”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田皓桐立即把之前做的预测数据显示到大屏幕右下角。“将有四十万人直接死于核爆炸，在随后一周之内，还有大约一百五十万人丧生。”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显然，那些家伙打算拿三百万木尔坦居民来要挟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 “特种部队在哪？”唐旭宸问了一句。 “还有五分钟。” “装甲车还要多久进入城区？” “最多十分钟。”田皓桐帮刘雪丽做了回答。 “我们不能冒险。”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除了特种部队，附近有没有其他打击力量？” “两架wz-10伴随特种部队行动，都携带了反坦克导弹与火箭弹。” “联系飞行员，立即击毁装甲车。” “可能引发核泄露。” “总比核爆炸好。这伙特种兵未必相信我们会放了纳坦兹，也许只是纯粹的报复。马上下令，由我承担责任。” 刘雪丽没有迟疑，立即让宫浩宁联系特种部队。 接通武装直升机的通信频道后，宫浩宁向刘雪丽做了个“ok”的手势，相关信息出现在了刘雪丽面前的屏幕上。 “夜鹰一号，这里是军情局指挥中心，我是行动指挥官刘雪丽。” “夜鹰一号收到，请讲。” 刘雪丽朝宫浩宁看去，宫浩宁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做好了。“现在，请确认获取的目标信息。” “ad38区域内，三个b2类目标。” “正确，立即将其击毁。” “击毁？” “上尉，你没有听错，立即将其击毁。” “夜莺一号收到，正在转向，预计发射导弹时间，三分三十秒。” “指挥中心收到，保持联系。”与武装直升机飞行员通话结束，刘雪丽朝宫浩宁挥了挥手，让他联系特种部队。 武装直升机击毁装甲车后，得由特种部队甄别攻击结果，确认是否产生核泄露，以及找到由装甲车运送的核弹头。如果装甲车上有人员侥幸生还，得由特种部队进行抓捕，与核弹头一同押送到拉合尔机场。 很快，刘雪丽就完成了部署。 此时，木尔坦郊外。 为了避免被装甲车上的敌人发现，两架武装直升机一直在河道上空飞行，用河流两岸的峭壁与树木做掩护。 随着距离缩短，两架武装直升机分开，长机继续追击装甲车，僚机则离开了河道。 两架武装直升机的旋翼顶部都安装了一具外罩为圆盘状的毫米波雷达，而且能用战术数据链分享信息。在长机逼近目标后，僚机将爬高用毫米波雷达锁定目标，引导长机用反坦克导弹攻击目标。因为长机始终隐蔽飞行，所以就算敌人发现了僚机，也未必能立即察觉到逼近的危险。 这是对付得到地面防空火力掩护的装甲部队的战术，对付几辆装甲车绰绰有余。 长机与三辆装甲车的距离缩短到五千米的时候，僚机从藏身的丘陵后跃起。 “夜鹰一号呼叫指挥中心，已经锁定目标，请求攻击。” “请求批准，立即发起攻击。” 随着刘雪丽下达命令，长机连续射出六枚反坦克导弹，随即转向离开了攻击航线。 因为提前获得僚机提供的信息，所以六枚导弹在发射前就已锁定目标。 武装直升机携带的是重型反坦克导弹，发射后将立即加速到一点四马赫。在八千米的有效射程内，导弹都将超音速飞行。也就是说，装甲车上的敌人根本听不到导弹逼近时发出的声响。 爆炸来得很突然，在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中，三辆装甲车同时变成耀眼的火球。 刺眼的光芒消散后，画面上只剩下了正在燃烧的三个残骸，以及散落在四周的各种车辆零部件。 重型反坦克导弹能打爆主战坦克，更别说是装甲车了。 这个时候，两架运载特种部队的mi-171直升机离现场不到三千米。 爆炸发生后，两架直升机立即转向。随即，前面那架直升机的尾部舱门打开，一名特种兵把一架小型无人机投了出去。 这架小型无人机上安装了专门探测核辐射的传感器。 虽然找到核弹头很重要，但是特种兵的命同样重要。 此时，刘雪丽他们甚至希望能探测到核辐射，因为那意味着核弹头在装甲车上，而且被破坏掉了。 如同唐旭宸所说，核泄露总比核爆炸好。 “刘姐，没有探测到核辐射。” “什么？” “通信系统正常，小型无人机上的传感器没有探测到核辐射。” 刘雪丽微微一愣，立即接通了特种部队的通信频道。“闪电小队，立即前往现场，寻找核弹头。” “明白，正在赶往现场。” 两架直升机已经转向。没有探测到核辐射，不等于核弹头没有在装甲车上，也许只是没有遭到破坏。 不到五分钟，特种部队赶到现场。 大屏幕上，同时出现十多幅画面，那是由特种兵携带的摄像头拍下来的。 这支特种部队与严晓非隶属的小队同属于军情局，队员跟严晓非差不多，都是最优秀的特种兵。 三辆装甲车已被彻底摧毁，四周散落着很多零部件，还有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刘雪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 此时，唐旭宸也屏住了呼吸，盯着掌上计算机的屏幕。 第一辆装甲车里是空的，第二辆也是，第三辆同样。 核弹头没有在装甲车里！ 难道那些家伙在路上卸下了核弹头？ 不，绝对不可能，他们没有时间卸下核弹头。 难道核弹头被导弹炸飞了？ 也不可能，如果被导弹炸飞，肯定受到严重破坏，也就产生了核泄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雪丽很惊讶，也很头痛。 “妈的，这些该死的杂种！”欧阳凤鸣咒骂了起来，他很少发火，现在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田，把b3画面放大，倒退三十秒。”唐旭宸也想发火，只是他忍住了，因为发火没有任何帮助。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三十秒前由一名特种兵的摄像头拍下的。“再前进五秒，对，就是这里，定格。” 是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的面部，已经有半边面颊被烧焦了。 唐旭宸把掌上计算机递给了李瑞佳。“认识他吗？” “看不清楚，画面太模糊了。” “小田，联系那名特种兵，让他退回去，给尸体面部来个特写。”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认识他吗？” 李瑞佳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等下。”唐旭宸拿起一副耳麦，让李瑞佳戴上。 “苏穆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二号人物，由他运送第二枚核弹头。” “他不是巴基斯坦特种兵？”刘雪丽立即问了一句。 “不是，与巴基斯坦方面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有多少人？”欧阳凤鸣跟着问了一句。 “十个，原本有十二个，除了我，还有一名恐怖份子上了飞机，被我杀了。” “闪电二号，马上清点现场的尸体数量。”刘雪丽马上给特种部队下达了命令。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唐旭宸第三个提出问题。 “由他们把核弹头送到这里，跟纳坦兹的人会合。苏穆斯不清楚情况，只知道那些人会把他们送往中国。按照计划，在会合后，纳坦兹派来的特种兵会干掉他们，然后把核弹头送往拉合尔国际机场。纳坦兹的人在那边准备了一架运输机，将载着核弹头升空，以此逼迫阿齐兹下台。” “运输机在机场待命？” “没有。只有在四点三十分之前与特种部队取得联系，运输机才会飞往拉合尔，并且在五点前降落。”李瑞佳迟疑了一下，说道，“显然，纳坦兹的特种部队已经被消灭掉，那架运输机不会去拉合尔降落。” “妈的！”唐旭宸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老唐，有发现了。” “什么？” “特种部队只找到六具尸体，虽然不排除还有其他恐怖份子被炸死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只发现六名。” 第83章分身乏术 跳下直升机，唐旭宸一把将李瑞佳拽了下来，然后示意严晓非去应付前来接应的巴基斯坦军官。 “基本确认，在装甲车里被击毙的恐怖份子只有六人。我们分析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整个过程，恐怖份子不可能在中途停车卸下核弹头。此外，工业园大门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只发现了三辆装甲车，没有其他车辆。显然，核弹头很可能在纳坦兹派去的特种部队到达前就被送走了。” “你得调查附近交通监控系统的录象。” “已经在着手调查。问题是，如果那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恐怕核弹头已经被恐怖份子藏了起来。” “不可能，恐怖份子不会在巴基斯坦使用核弹头。他们会想方设法前往中国，在我国的城市里引爆核弹头。要不然的话，木尔坦早就发生核爆炸了。他们需要交通工具，而且是快捷的交通工具。” “我们的预警机已经在监视巴基斯坦北部空域，巴基斯坦当局已经下达禁飞令，还加强了所有机场的守卫力量。” “未必是正规机场，很有可能在野外。” “第二架大型预警机正在赶来，我们现在只能做这么多。” 这时候，唐旭宸已经带着李瑞佳走到军车旁，而驾车来的巴基斯坦官兵被严晓非赶到了另外一辆军车上。 把李瑞佳推到车里，唐旭宸说道：“我马上审问她，你得抓紧时间寻找其他线索。” “我知道，我们正在寻找其他线索。” “保持联系。”唐旭宸上了车，拍了下严晓非的肩膀。“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得立即审讯李瑞佳。” 严晓非点了点头，驾车朝前方的机库驶去。 他知道唐旭宸要审讯李瑞佳，开始找巴基斯坦军官询问了情况。这座基地没有部署多少作战飞机，很多机库都空着。 严晓非直接把车开进机库，才下来关上了大门。 唐旭宸没有动粗，让李瑞佳下了车，还给她找了张椅子。虽然上面布满灰尘，但是总比站着好。 “怎么，你要跟我打感情牌了？” “李瑞佳，我没时间跟你罗嗦，现在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李瑞佳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不说，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唐旭宸差点没有忍住冒起来的怒火。 “没错，你救了我一命，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也是在救自己。再说了，我没有大喊大叫，等于救了你一命，所以我们扯平了。”李瑞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提供了一条关键情报，而且证明是正确的。要我提供更多的情报，赦免令，二百五十万美元，而且要现金。” “你……”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条件吗？你是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越是关键的情报，时间敏感性越明显。从理论上讲，我掌握的情报最终都会变得一文不值。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斗气浪费时间。” 唐旭宸抬起手，很想给李瑞佳一巴掌，最后只是朝李瑞佳指了一下。“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要想找到核弹头，你最好马上帮我申请赦免令，拿到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李瑞佳仰起头，毫不退让的瞪着唐旭宸。 “老严，看着她。她要是想逃跑，就毙了她。” 严晓非点了点头，退后两步，拔出了手枪。 唐旭宸没再罗嗦，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跟刘雪丽联系。 在认为必死的情况下，李瑞佳不甘心，也就透露了一些消息。可是现在，她一时半会死不了，自然会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她很聪明，懂得怎么玩这个游戏，不会在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吐露情报。 显然，唐旭宸并不认为拷问能及时获得关键情报。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在翻地图。 开始，唐旭宸提到的一样东西，引起了欧阳凤鸣的重视。这就是，恐怖份子需要交通工具把核弹头送往中国。 这个交通工具，肯定是一架飞机，而且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型飞机。 在此之前还出现了一架小型飞机，即由李瑞佳驾驶，把核弹头运送到俾路支省沙漠里的那架小型飞机。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就计算出，李瑞佳驾驶的小型飞机在起飞后，平均飞行速度接近每小时六百千米！ “小刘，我是欧阳。” “你那边有发现了？” “暂时没有。在你身边，有没有航空方面的专家？” 刘雪丽微微一愣，朝这间办公室里的宫浩宁与田皓桐看了过去。杨怀烈提到保密，所以刘雪丽把他俩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欧阳，我懂得一些。”田皓桐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告诉我，什么样的小型飞机，低空飞行速度能够达到每小时六百千米，最好告诉我有哪些型号。” “每小时六百千米？好像没有。” “没有？” “小型飞机大多使用活塞发动机，即便是性能最好的活塞式飞机，也只能在高空得到这个速度。” “你确定没有？” “绝对没有。要达到这个速度，至少得使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而使用这种发动机的大多是军用飞机，而且不是小型飞机。” “那么，能否通过改装，比如换上你说的涡轮螺旋桨发动机，让某种小型飞机达到这个速度？” “这……应该可以吧，我也不在很清楚，我只是有点了解，我……”田皓桐明显有点慌张，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好了，这就是我们要查的线索。” “什么线索？” “李瑞佳驾驶的那架小型飞机，在起飞后，平均飞行速度接近每小时六百千米。根据老唐乘坐的那架战斗机发回来的数据，这架小型飞机一直在低空飞行，直到核弹头引爆前才开始爬升，被战斗机的火控雷达发现。” “你是说，那是一架改装过的小型飞机？” “对。如果小田说得没错，就肯定改装过，很可能在巴基斯坦做的改装。现在，你们得查出在巴基斯坦，有哪些人有这样的能力。”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调查。” 这时候，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有发现了，立即告诉我。现在，我去追查另外一条线索。” “还有线索？” “保持联系。” 欧阳凤鸣突然结束通话，让刘雪丽有点惊讶。如果他有别的线索，就应该说出来，而不是藏着腋着。 就在刘雪丽准备联系欧阳凤鸣的时候，唐旭宸的电话接了进来。 “小刘，有发现吗？” “欧阳提供了一条线索，我们正在着手追查，他还提到有另外一条线索，只是突然结束了通信。” “先别管他，如果有好的线索，他会联系我们。现在，我需要李瑞佳的特赦令。” “她还想获得特赦？” “还有二百五十万美元。老严说，那笔钱留在白沙瓦空军基地，交给了前去接应他的情报人员，你派人把钱送过来。” “她还想要钱！？”刘雪丽很是惊讶，这个李瑞佳也太贪心了吧。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她没有找我要三百万美元，没有找我要五百万美元，而是二百五十万美元。显然，‘二百五’这个数字并不那么好听。当时，她提出这个要求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你是说……” “显然，她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也许就是她把这笔钱给了克拉克。”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注意到，唐旭宸是在几千千米之外跟她通信，并没在她身边。 “现在，你得派人去审讯克拉克，同时着手调查她与克拉克的关联性。” “我马上联系安全屋。” “安全屋？”唐旭宸微微一愣。按照之前的安排，贾巴德在凌晨之前就带着克拉克离开了巴基斯坦。 “他们还在巴基斯坦，在伊斯兰堡的一座安全屋里。” “什么？” “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必须调动所有情报人员与所有资源追查核弹头，所以他们的撤离行动推迟了。” “马上联系他们，让安全屋的‘守望者’审讯克拉克。还有，李瑞佳肯定不是在昨天才见到克拉克，他们之间肯定有关联，也许以前见过面。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关系，以便确认李瑞佳是否提供了正确情报。” “明白，我马上着手调查。” “不要耽搁太久，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好的，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刘雪丽使劲搓了搓脸颊。虽然她是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但是欧阳凤鸣与唐旭宸一下提供了好几条线索，每条线索都很重要，都需要马上调查，让她觉得少长了两颗脑袋与四条胳膊。 整理好头绪，刘雪丽给宫浩宁与田皓桐安排了工作，而且让他们各自举荐几名靠得住的分析人员。 宝 书 网 w w Ｗ.b a o s h u 7 。ｃｏＭ 刘雪丽忙不过来，宫浩宁与田皓桐同样分身乏术。 几分钟后，由宫浩宁与田皓桐举荐的四名分析员到来。 调查工作全面铺开，很快就有了收获。 李瑞佳与克拉克确实有关联，在过去一年里，两人三次同时前往阿联酋，其中一次还住在同一家酒店里。 “联系上安全屋了吗？” “没有，电话没人接。” 刘雪丽微微一愣，对那名刚到来的分析员彻底无语。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立即汇报！ 宫浩宁赶紧跑了过来，那名分析员是他举荐的，他得承担责任。 没花多少功夫，宫浩宁调出了安全屋监控系统拍下的实时画面。 第84章逃脱 虽然戴着眼罩，但是刚一接触，克拉克就认出了那对软润香唇的主人。绳套断开，克拉克腾出手来，却没摘下眼罩，而是搂住了身前的娇躯。即便隔着一层皮衣，蜂腰****给他的感受依然是那么熟悉。 一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顶住了克拉克的太阳穴。 “不怕我杀了你？” “你舍得杀我吗？”这个时候，克拉克才摘下眼罩。“你进来之前我就知道了，蒂凡尼的玫瑰香水。” 站在克拉克面前的女人也戴着眼罩，不过更像是化装舞会上的面罩。黑色连体皮衣极好的修饰出玲珑凸凹的身体曲线，只是套在上身的防弹衣、系在腰上的武装带、背在身后的冲锋枪、绑在大腿上的手枪枪套与匕首刀鞘、还有那把p99式手枪，能让任何想跟她亲近的男人打退堂鼓。 当然，克拉克除外。 “你还没有忘记我？” “这辈子，我唯一不会忘记的人就是你。”克拉克的目光转开，落到了旁边那名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押送他的贾巴德。 “如果你下了地狱，还能记得我吗？” “我会杀了撒旦，再会来找你。”克拉克站了起来。 女人笑着在克拉克的脸上亲了一下，把手枪交给了克拉克。 贾巴德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克拉克。他身上有两处枪伤，在肩膀与大腿上，流了很多血，却并不致命。 克拉克举起手枪的时候，贾巴德仍然看着他，没有闭上眼睛。 “不要——” 在克拉克扣下扳机的时候，远在数千千米之外的刘雪丽大声喊叫了出来。安全屋审讯室里的摄像头，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克拉克冷酷无情的处决了贾巴德，救他的那个女人杀害了另外一名情报人员。 随即，屏幕上的画面就消失了。 克拉克知道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也知道监控系统与军情局总部联网，可是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处决了贾巴德。 他在用这种方式向军情局示威？ “刘姐，警察局已经接到报案，警察正在赶往现场。” “我们的人报的案？”刘雪丽冷静了下来。其实，她并不认识贾巴德与看守这个安全屋的情报人员。 “不是，报案时间是五分钟前。” 那个女的报的案？刘雪丽微微一愣。肯定是这样的，让警察介入就能阻止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到现场搜集线索。 虽然中国与巴基斯坦关系密切，但是安全屋是秘密设施，巴基斯坦当局并不知情。如果没有牵扯上中国情报机构，巴基斯坦警方最多把此事当成凶杀案处理。只要中国情报人员出现在现场，就会引起巴基斯坦情报机构注意，危及其他安全屋，甚至会对军情局的谍报网络产生致命打击。 “我们的情报人员即将到达。” “联系他们。” “刁德贵与茅福财。” 刘雪丽朝宫浩宁点了点头，摁下耳麦的开关，接通了通信频道。这两个名字很老土，肯定是化名。 “刁德贵、茅福财，我是刘雪丽。” “收到，请讲。” “当地警察已经出动，你们在到达现场后最多只有十分钟。尽快处理好现场，搜集有用线索，然后追捕两名嫌犯。” “我们还有……大概三分钟就能赶到。” “嫌犯信息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上，男的叫克拉克，情报掮客，疑为中央情报局的秘密情报人员。女的身份未明。我们已经展开调查，有发现后会马上联系你们。两人为极端危险人物，携带了手枪与自动武器，但是必须活捉克拉克，他有重要情报。如果可以，也得活捉女性嫌犯。” “明白，信息已经收到。” “保持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刘雪丽朝几名分析员扫了一眼。没用她吩咐，宫浩宁与田皓桐已经把调查工作分配了下去。 克拉克逃脱，绝对不是偶然。 那个女人早不去救他，晚不去救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他救走，肯定与军情局正在进行的调查有关。 显然，有人知道军情局在做什么，才派人把克拉克救走，以免克拉克泄露消息。 那个人是谁？ 还有，克拉克掌握的情报有多么重要？ 刘雪丽使劲搓了搓脸颊，把宫浩宁与田皓桐叫了过来，让他们重点调查把克拉克转移到伊斯兰堡安全屋的经过。 随后，刘雪丽给元首府打了电话，申请李瑞佳的特赦令。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乘坐的直升机正在飞往拉合尔。 提到改装飞机，欧阳凤鸣立即想到一个人，即几个小时前，驾驶飞机把他送往卡拉奇的乔瓦尼。 这个家伙靠走私为生，驾驶过数十种小型飞机，即便不懂得改装飞机，也知道谁会改装飞机。他在巴基斯坦呆了一年多，往阿富汗运送了大批武器弹药，没有一次被巴基斯坦与北约联军发现。 还有，送欧阳凤鸣去卡拉奇的那架小型飞机就改装过，飞行速度比一般的快得多。 欧阳凤鸣给他打了电话，提到有一个新任务，答应在事成之后给他五万美元，他没有起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在拉合尔，正准备去印度避难。 巴基斯坦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去印度避难也很正常。 俾路支省，空军基地。 等了十多分钟，唐旭宸才收到刘雪丽通过传真发来的特赦令。元首已经签名，而且由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存档。 其实，特赦令就是一张纸，上面写明了特赦条件与赦免罪名。 “很不错，不过我得打电话确认。” 唐旭宸没有反对李瑞佳提出的要求，让严晓非把卫星电话给她。 瑞士是永久中立国，有很多专门从事国际法律事务的律师所，替客户鉴定与保存特赦令是主要业务之一。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怎么样？”唐旭宸拿过卫星电话，抛给了严晓非。 “赦免令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要的二百五十万美元呢？” “正在送过来，不过你得首先告诉我。” “没拿到钱，我什么都不说。” 唐旭宸坐了下来，说道：“那笔钱在白沙瓦空军基地，最快要两个小时后才到，而恐怖份子未必会等待两个小时。” “这与我无关。” “是吗？”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特赦令上面写得很清楚，如果我们没能及时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第二枚核弹头，以及由核弹头产生任何对公共安全构成威胁的事件，特赦都将取消。” “你……” “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如果第二枚核弹头引爆了，我会把你带上一架飞机，给你一具降落伞，然后把你扔到爆炸现场。” 李瑞佳看着唐旭宸，似乎觉得唐旭宸在开玩笑。 “当然，我会亲自驾驶这架飞机。” “你不想活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核爆炸发生的时候，我离爆炸点太近，受到致命辐射。也许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最多一年、也许两年，我就会死于白血病或者骨癌。你了解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知道，我并不在乎多活一年或者两年。说实话，我很不想放你走，所以不要逼我做这样的事。” “你……” “等下去，还是现在就告诉我？” 李瑞佳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得审讯克拉克。” “他已经逃走了。” “什么？” “就在几分钟前，他被一个女人救走了。” “这……这不可能……” “显然，他知道很多秘密，能帮助我们找到核弹头，可是某个人不想让他把这些秘密告诉我们。”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为了保守秘密，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对付你。他没有派人杀了克拉克，表明克拉克还有价值，与后面的行动有关，你却没有。” 李瑞佳是聪明人，当然听得懂唐旭宸的意思。 派人去杀她，还有派人去救克拉克的，其实是一个人。 “其实，就算我给你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并且马上放了你，你也活不到天亮。那个家伙认为我们已经死了，所以没有派人来追杀你。只要我离开这里，他马上就能知道你不但没有死，还把掌握的情报全告诉了我们。虽然杀掉你已经于是无补，但是至少少了一个能指认他的证人。” “告诉你，我同样得死。”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你会驾驶飞机，外面有几架飞机。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让你驾驶飞机离开。” “你……” “从这里往西飞行，避开核辐射沾染区，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达伊朗，那个家伙最快也要等到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之后才会发现我还活着。有了这些时间，以你的能力，摆脱追杀你的人应该不是难事。” 李瑞佳犹豫了，这确实是一个逃脱的办法。 “当然，我会让你带走那笔钱。这笔钱能让你在任何一个国家隐姓埋名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你。” “你真的肯放了我？” “我的目的是找回核弹头，阻止恐怖份子引爆核弹头。虽然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你跟我一样，只是奉命行事。如果要找人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也不应该是你，而是那个利用你，又要杀你的人。” 李瑞佳沉默了，也动摇了。 虽然她没有完全相信唐旭宸，但是唐旭宸给了她一个新选择，让她能够摆脱过去，活在未来。 第85章招供 “老唐，杨局已经连线。”这么说的时候，刘雪丽朝宫浩宁点了点头，让他把杨怀烈的频道加入进来，随后又说道：“这条线路绝对安全，只有我们三个能够听到。我已经联系了欧阳，他没有回复。” “不等他了。唐旭宸，你来说。” “杨局，李瑞佳已经招供了。” “她说了什么？” “给她下达命令的是徐曾汇。” 刘雪丽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唐旭宸让她联系杨怀烈的时候，只提到有重要事情汇报，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此时，在专机上的杨怀烈也锁紧了眉头。 过了好一阵，杨怀烈才说道：“你确定她提供的线索是真的，不是为了蒙蔽与误导我们而编造出来的？” “绝对不是，我可以保证。” 杨怀烈没有开口，唐旭宸的保证不足以说服他。 “一伙武装人员在严晓非之前到大，试图干掉我们。不仅仅是我，还有她。当时，她提供了一条线索，即核弹头在木尔坦纺织工业园，随后的行动已经证明，核弹头与运送核弹头的武装人员确实在那里，还干掉了纳坦兹派去的特种部队，并且在我们的人员到达之前转移了核弹头。” “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她早就知道恐怖份子会提前转移核弹头，甚至有可能是她安排恐怖份子转移了核弹头。” “大部分行动通过克拉克安排与部署，包括用来投掷第一枚核弹头的小型飞机。克拉克明显跟徐曾汇有关联，她提供了很多与克拉克有关的情报，我们都能查清楚。还有，克拉克被救走显然不是偶然事件。” “我们已经证明了她提供的两条情报，一是与克拉克见面的时间与地点，二是克拉克负责运送神经毒剂。”刘雪丽已经收到唐旭宸发来的情报，由宫浩宁与田皓桐完成了交叉对比分析。“只是，她提供的情报仍然非常有限，比如没有提到克拉克用什么办法把神经毒剂运送到巴基斯坦。” “这很正常，运送工作由克拉克负责，与她没有关系。” “这么说，可以相信她提供的情报？” “杨局，现在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不管徐曾汇有没有问题，找到他问清楚不就知道了吗？” “你认为有这么简单？” 唐旭宸闭上了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也不用请杨怀烈出面了。 “她还提供了什么线索？”杨怀烈转移了话题。 “按照计划，核弹头将在木尔坦移交给纳坦兹派去的特种部队，然后送往拉合尔，装上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运输机。如果纳坦兹成功发动军事政变，他就会用这枚核弹头要挟阿齐兹辞职。如果军事政变失败，他的手下会用这枚核弹头要挟我国与巴基斯坦当局，要求释放纳坦兹。整个行动到此为止，没有后面了。只是纳坦兹派去的特种部队全军覆没，恐怖份子提前转移了核弹头，克拉克已经逃脱，所以危机不但没有解除，反而失去了控制。如果此事与徐曾汇有关，是他派的人救走了克拉克，他就是在收拾残局，让克拉克去追回被恐怖份子控制的核弹头。” “也就是说，当务之急是找到克拉克。”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直接线索。知道克拉克去了哪，能让我们及时找到他的，只有徐曾汇。” “还有其他线索吗？”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杨怀烈为什么在对付徐曾汇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也就没有继续向杨怀烈施压。 “追查运输工具。”刘雪丽接过话题，说道，“我们在调查运送核弹头的小型飞机，欧阳也在追查这方面的线索。” “能及时取得突破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欧阳那边已经有了发现，但是他没有跟我们联系。” “如果他有发现，肯定会跟我们联系。”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徐曾汇是最好的线索。” 杨怀烈沉默了，唐旭宸与刘雪丽也老实的闭上了嘴。 “尽快与欧阳取得联系，搞清楚他在干什么，有没有重大发现，然后告诉我。”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徐曾汇的事，我会安排专人调查，你们不要插手，有发现我会告诉你们。” “杨局……” “这是命令，听明白了？” “明白。”唐旭宸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他知道由杨怀烈直接控制的秘密人员不止欧阳凤鸣一个。军情局有“五虎将”，另外四个不比欧阳凤鸣差。可是他觉得，如此重要的线索不应该如此处置。 “好了，就这样吧。” 没等刘雪丽回复，杨怀烈就放下了电话筒。他担心的不是刘雪丽，因为刘雪丽不会破坏规矩。需要担心的是唐旭宸，为了达到目的，这个一直受他器重的情报人员会把规矩抛到九霄云外。 其实，这也是杨怀烈器重唐旭宸的地方。 在他看来，按规矩办事的都不是优秀情报人员。如果按规矩就能获得关键情报，那么任何人都能从事这份工作。 沉思了一阵，杨怀烈拿起电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铃声响了两下，电话就接通了。 “老方啊，还在办公室？” “老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快到北京了，有些事想找你当面谈谈。” “很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我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找你当面谈？” 对方笑了起来，说道：“你啊，还是这个德行，每句话都带刺。行，我们当面谈，我去你那，还是你来我这？” “机场吧，大概两个小时后到。” “行，那我们在机场见。” “对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关系重大，相信你能理解。” “与巴基斯坦发生的事情有关？” “老方，你在套我的话？电话里不方便说，见了面再告诉你。” “好，那我们见面再谈。” “挂了。” 放下电话筒，杨怀烈使劲揉了揉额头。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对掌控着十多万名情报人员的情报机构负责人来说，这些信息足够让他产生猜疑，然后采取行动。 沉思一阵，杨怀烈掏出那部安装了加密设备的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唐旭宸已经把李瑞佳送上了飞机。 是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初级教练机，已经使用了三十多年，差不多快报废了，勉强能够升空，能不能降落就是个问题了。李瑞佳没有挑三拣四，她没打算让这架飞机降落到机场跑道上。 “你会后悔吗？” “后悔？” “放了我。”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有在今后某一天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杀了你，就表示我没有后悔。” “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面，到时候你未必会杀我。” “我可不这么想。” “那笔钱，你帮我保管好。如果有幸再见面，记得带来。当然，如果你的美梦成真，你就自己花掉吧，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从扶梯上跳了下来，然后拖开了扶梯。 为了保命，李瑞佳决定立即逃亡，放弃了二百五十万美元现金。以她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这笔钱。其实，她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为了钱。此外，她并不知道，唐旭宸根本没有受到致命辐射。 看着李瑞佳驾驶的飞机升空，唐旭宸有种很复杂的感觉。 即便她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在沙漠里引爆的核弹头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她也要为唐山保全公司的死难者负责，因为正是她向恐怖份子提供了情报，协助恐怖份子发动袭击，导致神经毒剂泄露。她还要为巴基斯坦秘密军事基地里的三十多名官兵的死负责，因为是她率领恐怖份子发起袭击。 可是，她真的是罪魁祸首吗？ 显然不是。 她与唐旭宸一样，只是一名情报人员，按照命令行动。也许，在向恐怖份子提供情报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会死那么多的人。也许，袭击巴基斯坦秘密军事基地，也只是不得已的决定。 她要承担责任，不过不是主要责任。 向她发号施令的那个家伙，才是罪魁祸首！ 让她率领恐怖份子袭击秘密军事基地，让外界认为是恐怖份子夺走了核弹头，并且用核弹头发动袭击，从而掩盖由他窃取核弹头的真相，让军事政变获得支持的纳坦兹，才应该为死难军人负责。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唐旭宸转过身来，跟着严晓非朝不远处的那架运输机走去。“有欧阳的消息了吗？” “刘雪丽刚刚发来消息，欧阳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木尔坦，去了爆炸现场，他现在应该在去拉合尔的路上。” “去拉合尔干嘛？” “应该在追查一条线索，只是刘雪丽也不清楚。” “他搞得如此神秘，甚至不肯告诉我们，肯定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也许他已经掌握了克拉克的行踪。” “有这种可能。” “我们也去拉合尔，设法与他会合。” 严晓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唐旭宸上了运输机。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到达拉合尔郊外，而且在一辆轿车里面。跟随他的突击队员，已经乘坐直升机前往拉合尔国际机场，与另外一支特种部队会合，只有罗钧平跟着他，去见那个走私客。 第86章胆小鬼 “欧阳，你这是干什么，他……他是谁？” 打开门，乔瓦尼首先看到欧阳凤鸣，然后是指着他额头的手枪，以及跟在欧阳凤鸣后面的那个家伙。 “乔，我们得好好谈谈。”虽然“乔瓦尼”才是走私客的姓，但是欧阳凤鸣一直这么称呼他。 这时候，罗钧平已经去了别的房间。 “欧阳，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这是……” “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委屈你。” “安全？” “看来，你正打算离开。”欧阳凤鸣扫了眼放在门边的行李箱。“怎么，觉得这座城市不够安全？”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回家看你的老母亲，还是去祭奠让你离家出走的父亲？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去马尔代夫度假。” “欧阳，我……” 这时候，罗钧平回来，示意其他房间里没有人。 “好了，坐下吧。放心，我只是跟你谈谈，如果你已经买了机票，我肯定不会让你错过航班。” “你……你要谈什么？”乔瓦尼明显有点惊慌。 “害怕什么？如果我要杀你，在进门之前就开枪了。你应该知道，这把手枪使用的是十毫米acp枪弹，能轻易打穿门板。”欧阳凤鸣把乔瓦尼摁到椅子上，拖了张椅子过来，在乔瓦尼对面坐下。“乔，你显然知道点什么。我不妨全部告诉你，几个小时前，一枚核弹头在俾路支省的沙漠里引爆。” 乔瓦尼微微一愣，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明显不太震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我……” “拿你已经死了的父亲，还是快要断气的母亲发誓？”欧阳凤鸣冷笑了起来。“现在告诉我那架飞机的情况。” “飞机？” “还要跟我装傻吗？”欧阳凤鸣用手枪顶住乔瓦尼的左膝盖。“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本事。在你交代出来之前，我会让你活着，同时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现在说，你下半辈子还能用两条腿走路。要是现在不说，我向你保证，你今后只能花钱请****，用嘴为小乔提供服务。” “不，不要……” 欧阳凤鸣压下了手枪的撞锤。“我给你十秒钟。十、九、八……”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七……” “三个月前，有人找过我，让我帮他改一架小型飞机，要求飞机的速度超过每小时三百八十英里。” “六……” “我……我很想做这笔买卖，可是我没那个本事。他答应提供发动机，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改造，我……” “五……”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通过电话跟我联系，当时来找我的是个女人，不是他本人。” “四……” “没错……没错，我赚了一笔钱，不过不是改装飞机的钱，只是一笔信息费。” “三……” “我告诉那个女人，有人能够按照他们的要求改装飞机。” “二……” “我拿了一万美元，就在行李箱里，我只拿了一万美元。” “名字！一……” “德普，迈克尔-德普。” “他是谁？”欧阳凤鸣举起手枪，用枪口顶住了乔瓦尼的太阳穴。“接下来，如果你敢说半句假话，我就扣下扳机。” “一名法国机械师，航空方面的专家，比我厉害。” “他在哪？” “当时，他就在拉合尔，开了一家小型飞机维修厂，专门维修私人飞机，只是……” “只是什么？” “我去找过他，希望能从他那里拿到一笔好处费，可是他已经走了。我……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乔，你想让我把这颗脑袋邮寄给你的母亲吗？”欧阳凤鸣用手枪使劲戳了下乔瓦尼的额头。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不过我……我知道他可能去哪。” “可能？” “那个家伙肯定找过他，找他改造飞机。我看过改造图纸，使用一台大功率涡轮螺旋桨发动机，而改造的是一架小型飞机，需要很多零部件。这些零部件很少见，只有几个地方能够搞到。” “哪里？” “美国的……” “乔，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欧阳凤鸣用手枪顶住乔瓦尼的裆部。“再浪费时间，我就让你跟小乔永别！” “在巴基斯坦，只有一个地方。” “哪里？” “赛杜。”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赛杜在伊斯兰堡北面，只是一座小城市，不过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巴基斯坦军方的飞机坟场，有上千架报废的飞机，我经常去那里搞一些零部件。德普改造那架小型飞机肯定会去那里找零部件。在巴基斯坦，没有别的办法搞到零部件了。” “盯着他，他敢乱来，就毙了他。” 罗钧平点了点头，拔出手枪对准了乔瓦尼。 “欧阳，我什么都说了，我与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无关，你……你就放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会放了你，不过不是现在。” “欧阳……” 欧阳凤鸣没再理会乔瓦尼，走进里面的房间，联系了刘雪丽，简单明要的说明了他在乔瓦尼这里获得的情报。 “他说的应该没有错，那里确实有一座飞机坟场。” “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你联系。现在，你要做三件事。一是联系巴基斯坦军方，封锁前往赛杜的公路。二是把我们的无人侦察机派过去，监视飞机坟场。如果那个叫德普的家伙改造了两架飞机，而且恐怖份子已经把第二枚核弹头送了过去，那么运载着第二枚核弹头的小型飞机很有可能已经升空。最后，乔瓦尼提到了找他改飞机的那个人，只不过来跟他见面的是个女人。” “女人？” “对。乔瓦尼用男性的‘他’来称呼打电话的那个家伙。” “等等，他见过那个女人？” “没错。” “克拉克已经逃走了，救他的就是一个女人。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找乔瓦尼改造飞机的很有可能是克拉克。” “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吗？” “有，我们有安全屋的监控录象。虽然她戴着眼罩，但是没有遮住整张脸，也许乔瓦尼能认出来。” “发过来，我让他辨认。” “等一下，正在处理图像。”刘雪丽朝宫浩宁挥了挥手，让他马上对监控画面做清晰化处理。 不多时，欧阳凤鸣收到了照片。 乔瓦尼没有撒谎，他一眼就认了出来，确认就是当初来找他改造飞机的女人。 “你能肯定？” “绝对能肯定，她的嘴唇很性感，我……我永远不会忘记。” 欧阳凤鸣没跟乔瓦尼罗嗦。“小刘，听到了？” “听到了。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已经串了起来，克拉克找德普改造飞机，把飞机交给李瑞佳。如果恐怖份子打算把核弹头运入我国，肯定需要克拉克的帮助，所以那个女人把克拉克救了出去。” “我们的无人侦察机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十五分钟。” “不能再快了？”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我已经联系空军司令部，在我国西北边境巡逻的预警机已经加强戒备。” “把突击部队派过去，顺道过来接我。多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把乔瓦尼接走。” “好的，我马上安排，直升机十分钟后到达。” “保持联系。” 欧阳凤鸣没打算对付乔瓦尼，只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了乔瓦尼，因为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有可能出卖消息。 此时，赛杜的飞机坟场。 等到轿车停下，克拉克把一颗小药丸含在嘴里，才下了车，与那个女人朝前方亮着灯的那架运输机的残骸走去。 这是一架早期型的c-130运输机，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以军援方式提供给巴基斯坦。 四台发动机都被拆掉了，左侧机翼不见了踪影，右侧机翼只剩下骨架，水平尾翼基本完好，只是垂直尾翼只剩下了一半。机体很陈旧，很多地方的漆都已脱落，只是主体结构基本保持完整。 尾部舱门已经打开，挂着塑胶带门帘。 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那架小型飞机，克拉克朝女人点了点头，然后掀开门帘，与女人进入了机舱。 有五个人，四个是荷枪实弹的恐怖份子。 另外一个人穿着围腰，正在检查恐怖份子带来的东西，也就是那枚装在金属箱子里的核弹头。 克拉克与女人进去的时候，四名恐怖份子都提高了警惕，其中两个还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怎么样？” “没问题。”穿围腰的中年人回头看了克拉克一眼，说道，“完好无损，控制器也能正常使用。” “飞机呢？” “准备好了，已经加满油，随时可以起飞。” 克拉克点了点头，朝四名恐怖份子看了过去，并且笑了起来。 四名恐怖份子有点疑惑，显得很紧张。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只是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突然产生的麻木感，让四名恐怖份子与穿围腰的中年人十分震惊，而且这个表情凝固在了他们脸上。 神经毒剂！ 五个人全都倒下后，女人才丢掉一直握在手里的耐压钢瓶，取出挂在后腰上的两个便携式防毒面具。 戴上防毒面具，克拉克才吸了口气。 神经毒剂无色无味，吸入后几秒钟就能让人全身麻痹。察觉到中毒的时候，已经离死不远了。 第87章泄密 明亮的火光是最醒目的标志，也是刘雪丽与欧阳凤鸣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欧阳，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半个小时。”欧阳凤鸣很想骂娘。“克拉克先一步到达，核弹头肯定不在那里了。你得搞清楚运输核弹头的方式。” “预警机没有发现飞机，无人侦察机也没有拍下飞机升空的画面。等等……” “什么？” “宫浩宁，把图像左上方放大。”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放大的图像。 “欧阳，看到了吗？” “一条跑道。” “飞机坟场的跑道在南面，这是一条临时开辟出来的跑道。” 这时候，宫浩宁说道：“跑道长度不到五百米，而且地面不够平整，只能供螺旋桨小型飞机起飞。” “能把图像弄得清晰一点吗？” “正在处理……跑道上有三道轮印。等等……”宫浩宁再次把图像放大，用软件获取了三道轮印的基本信息。“是一架前三点式飞机，从主轮间距来看，应该是一架不到三吨的单发小型飞机。从轮印的深度来看，应该是满载起飞。升空前的滑行距离不到四百米，肯定做过改装。” “这架飞机的速度有多快？” “肯定不比上一架慢。” “妈的！”欧阳凤鸣还是没有忍住。 “以每小时六百千米为准，将在……”宫浩宁稍微停顿了一下，计算机正在处理从飞机坟场到中巴边境线的最短距离。“将在四十分钟后进入我国领空。如果沿最短航线飞行，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北京时间上午八点三十分，这架飞机就将到达喀什，在八点四十五分到达和田，在……” “如果驾驶飞机的是恐怖份子，准备用核弹头袭击西北地区某座中型城市……”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百五十分钟。” 刘雪丽没多说什么，欧阳凤鸣已经说清楚了。 “如果驾驶飞机的是恐怖份子，克拉克肯定没有在飞机上。找到他，依然是追回核弹头的最佳办法。” “可是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让空军加强巡逻，击落来历不明的飞机。我率领突击部队沿公路前往赛杜，如果克拉克从赛杜前往伊斯兰堡，我就能发现他。还有，让巴基斯坦军方封锁赛杜北面的公路，拦下所有人员与车辆。” “他未必会走公路。”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欧阳凤鸣没有责怪刘雪丽。“克拉克他们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行动，就算我们加强边境地区的防空巡逻，也未必能够找到那架小型飞机。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我们要么抓住克拉克，让他交代出袭击地点，要么等着核爆炸发生。我不会就此放弃，你呢？” “我马上安排。” “老唐在哪？” “他乘坐的运输机正在飞往伊斯兰堡，预计半个小时后到达。” “让他回国。” “什么？” “虽然希望不是很大，但是在我抓住克拉克，让他交代出袭击地点后，得有人去夺回那枚核弹头。杨局那边至今没有消息，他未必能及时从徐曾汇那里获得消息，我们暂时不能相信其他人。”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 “小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找到追捕克拉克的线索。” “我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 “刘姐，也许我们能够找到克拉克。”田皓桐说了一句。 刘雪丽微微一愣，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田皓桐，你能肯定？”欧阳凤鸣马上问了出来。 “我刚刚查了侦察卫星的时刻表，十多分钟前，我国的一颗侦察卫星从巴基斯坦北部地区上方通过。” “我国的侦察卫星？” “准确的说是一颗由国安部控制的侦察卫星。” “妈的！”欧阳凤鸣又咒骂了一句。 “那颗侦察卫星肯定拍下了很多照片，只不过储存在国安部的信息库里，我们没有办法直接调阅。” “那就想办法偷出来。” 田皓桐瘪了瘪嘴，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别看我，我正在入侵国安部的信息库。” “有把握吗？”刘雪丽马上问了出来。 “有，不过需要时间。” “需要多少时间？” “十分钟、半个小时、几个小时，我也说不准，我已经尽力了。” “小刘，我带着突击部队赶往赛杜，并且在附近待命，宫浩宁那里有了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我们会抓紧时间。” 通信结束，刘雪丽立即让其他分析员去做原本分配给宫浩宁的工作，让宫浩宁全力入侵国安部的信息库。 此时，国安部总部。 支走机房维护人员，徐曾汇去锁上了房门，然后走到排放整齐的机柜旁，拉出了一具控制操作面板。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放在里面的是世界上运算速度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之一。为了让这台拥有数万个处理器，每秒能运行十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正常运行，还配备了一台功率高达五千千瓦的中央空调，确保机房内的气温始终在二十二摄氏度左右，正负温差不超过零点五摄氏度。 从各个渠道获得的重要情报全在这里做初步处理。 包括由国安部控制的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 调出侦察卫星在十多分钟前发回来的照片，徐曾汇迅速、而且仔细的浏览起来。 拍摄时间持续十五分钟，拍摄间隔时间为五秒钟，总共有一百八十张。 徐曾汇浏览到一半的时候，屏幕右上角出现一个带感叹号的警告窗口，有人在内部网络端口上浏览这些照片。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国安部的情报分析员会定时处理侦察卫星发回的照片。 只是这次，徐曾汇没有打算让那些分析员看到这些照片。他打开控制窗口，输入了自己的身份代码与密码，准备手动关闭那个网络端口。接下来就是以高级管理员模式删除这些照片。会有人调查丢失的照片，但是调查人员的权限都很低，不会发现问题，只会认为数据在传递过程中丢失。 因为设备故障或者通信不畅导致数据丢失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不会受到怀疑。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徐曾汇大吃一惊。 他无法用高级管理员模式关闭那个网络端口。 怎么回事！？ 震惊的同时，徐曾汇开启了网络诊断软件。 诊断结果显示出来时，他不仅仅是惊讶了。 那不是内部网络端口，而是一个虚拟出来的端口，而且对方已经通过虚拟端口复制了一些数据！ 徐曾汇哪敢迟疑，立即动手删除照片，同时启动了一个反向探测程序。 只是，在反向探测程序找到虚拟端口的网络地址之前，虚拟端口就关闭了。 开启虚拟端口的，肯定是个高级黑客。 不，不是黑客，是某家情报机构的计算机专家，而且肯定是军情局的专家，不然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入侵国安部的数据库。只有军情局的人知道十多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也只有军情局对这些照片感兴趣。 哪些照片被复制了？ 徐曾汇有点后悔，因为他已经删除了所有照片，所以无法通过对比确认哪些照片已被对方复制。 有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也有可能是最关键的那几张。 怎么办？ 徐曾汇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不是热，而是焦虑与担忧。 如果军情局获得了最关键的几张照片，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克拉克，然后迫使克拉克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要不要马上联系克拉克？ 徐曾汇有点犹豫，因为这有很大的风险。 军情局肯定在怀疑国安部出了内鬼，不然不会入侵国安部的资料库，也就会秘密监视国安部的主要人员。 如果跟克拉克的联络信息被军情局截获，那就是谁也无法推翻的铁证。 军情局没有明火执仗的展开调查，表明暂时没有获得有充分可信度的证据，而军情局现在需要的就是证据。 联系克拉克，等于把证据送到军情局手上。 问题是，如果不联系克拉克，他就有可能被军情局抓住，而他交代的那些事情同样是强有力的证据。 怎么办？ 徐曾汇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并不害怕军情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虽然同属情报安全机构，但是军情局隶属于总参谋部，为对外情报机构，在国内没有多少影响力，更谈不上执法权，而国安部属于国内安全部门，不但在国内安全上有很大的影响力，还有执法权。 相对而言，军情局类似于美国的中央情报局这类情报机构，而国安部类似于联邦调查局这类具有情报能力的执法机构。 身为国安部副部长，徐曾汇没有理由害怕被军情局调查，可是对他的调查会牵扯很多不能曝光的秘密。 即便没有证据，只要逼他招供，同样可以给他定罪。 徐曾汇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只要他活着，就是个严重威胁。 这时候，徐曾汇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部？” “小徐，你在哪？” “机房，处理一些事情。” “你马上过来一趟。” “好，我马上去您的办公室。” 挂断电话，徐曾汇又伸手擦了下额头。 已经开始了！ 为了保守秘密，死一个副手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车祸、也许是煤气中毒、也许是突发心脏病，总之就是一死，而且死得离奇、死得蹊跷，却没有任何破绽，不会有人认为他是死与谋杀。 没有任何人想死，徐曾汇也一样。 第88章逃亡 徐曾汇走得很匆忙，从电梯出来时，与一个中年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很面生，胸前别着情报分析处的身份牌。徐曾汇没看清他的相貌，也没看清身份牌上的名字。这栋大楼有数千间办公室，任何时候都有上万名员工，人员还经常调动，即便在这里工作了数十年的老员工，也未必认识所有人。徐曾汇五年前调回总部，遇到不认识的员工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曾汇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去部长办公室，而是由运送货物的后勤通道去了停车场。 他的车停在专用车位上，只有部长、副部长与几名处长有专用车位。 只是，徐曾汇没有去那边。 虽然在车上安装炸弹，把他炸死在国安部总部的停车场里是很下作的手段，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可以把他的死推到某个恐怖组织身上，表明国安部在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中付出了惨重代价。 徐曾汇找到了一辆停在监控摄像头拍摄区域之外的小轿车。 一辆很普通的大众牌轿车，其实停车场里的绝大部分车都很普通，几乎都是大街上最常见的车辆。 撬开车门，用引线点火发动，难不倒干了十多年外勤的徐曾汇。 几分钟后，徐曾汇驾车驶出了总部大门。通过门口的哨所时，他拉下遮阳板，没有被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到面部。 门卫只检查进去的车辆，不会检查出去的车辆。 因为在离开前，徐曾汇制作了一张临时通行卡，所以他没有使用自己的通行卡，没有留下离开总部的信息。 只要着手调查，肯定能查出他的去向，只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徐曾汇没想瞒天过海，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他知道，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那些无孔不入、无所不能的情报人员找到。他知道太多的秘密，军情局不会放过他，国安部也不会放过他。逃跑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他身败名裂，让他遗臭万年。要想活命，需要活命的资本。 其实，徐曾汇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徐曾汇见过很多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驾车驶出几条街，徐曾汇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小燕，你们还好吧？” “老徐？你换电话号码了？”她是徐曾汇的妻子谈小燕。 “是啊，工作需要。你还好吧，乐乐呢？” “我刚起床，乐乐还在睡觉。昨天，老师又打电话来了，说她下午没去上课。我本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你知道，她根本不听我的话。我知道你工作忙，可是她是你的女儿，你总得花点心思，好好……” “有空了，我会找她好好谈一下。现在，你马上把她叫起来。” “干嘛，还没天亮呢。” “小燕，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你说的是……” “记得就好。马上带乐乐去那里，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别的什么都不要带，也不要跟任何人打电话。” “可是……” “没什么可是，按照我说的做。两个小时后，我们在那里见面。” “老徐，你是不是……” “小燕，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我……我害怕……” “我也害怕，害怕失去你们。但是现在，你得去把乐乐叫起来，带她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我马上去……” “记住，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联系你们。” “好，我知道了。” “小燕，我爱你。” “老徐，我……” 没等妻子说完，徐曾汇就挂断了电话。他在逃命，现在不是说些肉麻的话、表达爱意的时候。 徐曾汇的家不在北京，而是在天津。 他没有直接去天津，而是去了一家酒店。 虽然徐曾汇没有打算逃亡，但是他为这一天做了很多准备。 在事件平息下来前，得把妻子女儿藏起来，还得把那个证据保管好。他相信，只要有那个证据，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徐曾汇并不知道，他的行踪早就被发现了。 在他驾车离开停车场的时候，头发已经斑白的方振国就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目送他离开国安部总部。 忍不住长叹一声之后，方振国打了个电话。 在给徐曾汇打电话的时候，方振国没打算除掉他，只是他已经暴露了，得找个借口让他出去避避风头。 为此，方振国已经做好安排，以调查恐怖袭击为由让徐曾汇去西北分局呆上几天，而且调令在三天前下发，相关手续的落款日期也是三天前，以此证明他在三天前就离开了国安部总部。 按照方振国的安排，就算军情局上门调查，也得不到对徐曾汇不利的证据。 其实，方振国比较赏识徐曾汇，甚至动过让他接班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参与如此重要的行动。 让方振国没有想到的是，徐曾汇竟然选择了逃亡！ 虽然在国安部工作数十年，可以说识人无数，但是方振国不得不承认，人心难测，这次是看走眼了。 此时，军情局总部。 虽然复制下来的是原始数据，但是没有难住宫浩宁。没花多少功夫，他就把这些数据还原成了照片。 “这里，这个亮点，看到了吗？” 刘雪丽点了点头，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应该是车灯，而且只有一条光束。”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 “摩托车！”宫浩宁抢着说了出来。“肯定是一辆山地摩托车，没在公路上，也就没被无人侦察机发现。” “查出这辆摩托车的去向。” “向西行驶，至少在前几分钟里在向西行驶。” “把无人侦察机派过去，找到他！”刘雪丽接通了通信频道。“欧阳，有收获了。” “说。” “在卫星照片上，克拉克驾驶一辆山地摩托向西行进。我已经让无人侦察机转向，很快就能找到他。” “把卫星照片发给我，无人侦察机找到他之后，给我实时图像。” “正在发送，收到照片了？” “收到了。他想离开巴基斯坦去阿富汗。如果他是中央情报局的秘密人员，肯定有人在那边接应他。” “我马上安排特种部队……” “不，来不及了。赛杜离阿富汗不到一百千米，驾驶山地摩托，最多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达边境线。” “那该怎么办？” “我带突击部队去追他，赶在他进入阿富汗之前把他拦截下来。把无人侦察机的信息同步传输给我，然后集中力量寻找那架运载核弹头的小型飞机。我这边有收获了，会立即跟你联系。” “欧阳……” “就算能够抓住他，也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且他未必会立即招供，所以你得用更多的资源来搜寻核弹头。”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刘，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刘雪丽有点惊讶，因为欧阳凤鸣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别误会，我知道你跟老唐的关系，知道你一直爱着他，心里装不下别的男人。” “你……”刘雪丽的脸一下就红透了，而听到这句话的宫浩宁与田皓桐马上就朝她看了过来。 “我想说的是，你其实很有能力，只是有的时候畏首畏尾，不敢放开手脚。”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刘雪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觉得被欧阳凤鸣捉弄了。 “别顾这顾那，放开手脚干，你不比任何人差。” “这是在鼓励我？” “算是吧。好了，就这样，保持联系。” “欧阳……” 通信已经中断，欧阳凤鸣没有给刘雪丽发起反击的机会。 “都看着我干什么？”刘雪丽扫了眼几名情报分析员。“把刚刚获得的情报分发给唐旭宸与杨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时，唐旭宸乘坐的运输机正在进行空中加油。 他原本去拉合尔，收到核弹头在赛杜的情报后，运输机转向去了伊斯兰堡，结果又收到了核弹头已经被运出的情报。与刘雪丽商量后，唐旭宸接受了欧阳凤鸣的建议，达成运输机回国。 因为燃油所剩无几，所以这架运输机得进行空中加油。 “有消息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发现了克拉克的踪迹，欧阳带突击部队去抓他，我们回国堵截核弹头。” “老唐，我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因为没有把国安部涉嫌的事情告诉严晓非，所以他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到唐旭宸不愿意多说，严晓非也没多问，他知道保密规定。 不是唐旭宸不信任严晓非，而是让他知道，只会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危险。 为了唐旭宸，严晓非的所有战友都牺牲了，还把后事交托给严晓非，唐旭宸希望严晓非能够好好活下去。至少是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严晓非能过上平凡、平静、美满与幸福的生活，能寿终正寝。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的愿望，只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为油箱加满燃油，c-130运输机与加油机脱离，然后向高空爬升，在九千米高度上以每小时六百五十千米的最快速度向东北方向飞去。要不了一个小时，这架运输机就将进入中国领空。 第89章城府 这是一家类似于家庭旅馆的小酒店，在五环外，算得上是在郊区了。虽然大门上挂着三颗星，但是设施与服务根本达不到星级酒店的标准。经过大堂时，徐曾汇朝坐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看了一眼。 他在这里写了一个房间，隔三岔五来一次，服务员都认识他。只是在服务员看来，他是来自外地的某个小商人，或者是某家企业驻京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没人能想到他是国安部副部长。 徐曾汇进了楼道，他的房间在三楼。 虽然酒店里有电梯，但是始终处于“维修之中”。因为房价相对便宜，所以旅客没有理由抱怨。 走到房间门外，徐曾汇停下了脚步。 锁孔的角度与上次离开时一样，地毯的一角也夹在门缝里。因为是长住，所以服务员从不为他打扫房间。这也是他提出的要求，理由是房间里有不能翻动的公司物品，酒店的服务员自然乐得清闲。 开了门，徐曾汇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天还没亮，又拉上了窗帘，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与大多数酒店的标间一样，这个房间进门后是一条两米左右的过道，衣帽柜在右手边，左手边是卫生间，再往里就是十多平方米的卧室。 把外套放到门边的衣帽柜上，徐曾汇才打开过道里的灯。 灯亮的刹那间，徐曾汇的第一反应是去拔枪，只是他立即放弃了这个寻死的念头，把手放在了身前。 放在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枪口朝着他。 他一直没有动，而且外面的路灯灯光斜着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所以徐曾汇没有在进门后看到他。 “你逃得挺快的，我只等了你五分钟。” “你是来杀我的？”徐曾汇控制住了情绪，现在惊慌也没用。如果对方要杀他，会在他进门的时候开枪。 “坐下吧。”那人挥了挥手枪，让徐曾汇坐到床沿上。 “谁派你来的？”徐曾汇没有反抗，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举起右手，用左手把别在后腰上的手枪拔出来，用两根手指夹住握把，动作慢一点。” 徐曾汇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照做了。 对方知道他的枪别在后腰上，知道他习惯使用右手，还知道用两根手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迅速握枪开火。这意味着，对方不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杀手，或者类似的角色，还非常了解他。 “很好，把手枪放到床的另外一边。” 在徐曾汇把手枪放下后，那人站了起来，拿走了手枪，只不过一直看着徐曾汇，没有半点大意。 徐曾汇注意到，他戴着白色手套，很薄的那种。 揣好手枪，那人把两个塑料索套丢到徐曾汇旁边。“用这个把自己绑上。先绑脚，再绑手，用嘴咬住拉紧。” “你要杀我的话，那就爽快点，何必这么费事。”嘴上这么说，徐曾汇还是把索套绑在了手脚上。 “在你驾车离开总部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你必须死，谁都救不了你。” “如果留下，同样是死路一条。” 那人笑了笑，走过来拽了下徐曾汇手腕上的索套，确认绑紧了，才从裤包里掏出一只手机。 “是我，已经逮住他了……都处理好了……好，我让他接电话。” 那人开启了免提功能，然后把手机放到电视柜上。其实不用听，徐曾汇都知道电话那端是方振国。 开始的时候，徐曾汇认为他是军情局的人。在他说出必死的那番话后，徐曾汇马上推翻了这个判断。军情局的人需要的是找到核弹头的线索与对付国安部的证据，只会逮捕他与审讯他，不会杀他。 除了军情局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只有方振国派来的人。 这个时候，徐曾汇反到希望找上门来的是军情局的人，因为可以拿掌握的情报跟他们做交易。 暗自叹了口气，徐曾汇开口说道：“老方，是你吧？” “小徐，你很聪明，也很有才能，但是让我非常失望。没想到，你竟然会叛逃，会出卖自己的祖国。” “出卖自己的祖国？”徐曾汇笑了起来，笑得很疯狂。“方部长，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脸红？” “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羞耻？方振国部长，虽然你的年纪不小了，但是没有得老年痴呆症，你怎么就这么健忘呢？没错，当初是我提出了行动设想，但是在制订具体方案的时候，我发现了问题，竭力反对，还跟你据理力争，可是你根本没有把我的反对意见听进去，一力促成采取行动，才有了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认为，局面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保全公司死了那么多人，你认为元首会善罢甘休？核弹头已经在巴基斯坦引爆，你认为巴基斯坦当局会就此罢手？虽然纳坦兹落网了，军事政变已经失败，但是阿齐兹肯定会追捕残党，查清楚整件事。没错，伯纳德什么都不知道，克拉克逃走了，李瑞佳死了，可是军情局会追查下去，直到查出罪魁祸首。其实我也很了解杨怀烈，哪怕只剩一个疑点，他都会追查到底，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去你的办公室，所有线索到我这里就终止了，只要我死了，没人能查到你的头上，只会认为我通敌叛国，协助中央情报局暗中支持恐怖组织发动袭击。这也是你的善后安排，到时候你用那枚核弹头邀功，任何人都无法说你的闲话。我早就看透了，在几个月前，在你决定采取行动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随时可以牺牲与抛弃的弃子。弃车保帅这样的事，每个人都会做，而且你比其他人更擅长。” 一口气说完，徐曾汇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方振国才说道：“难道你没想过，会有另外一种结果吗？” “方部长，方振国大部长，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没错，你也许做了另外一种安排，比如把我派往某个分局，伪造我不在总部的证据，然后找两个潜伏在总部的间谍当替死鬼，把责任推到某个国外情报机构头上，到时候皆大欢喜。但是你会放过我吗？你会让我多活几年，免得因为我的死让你受到怀疑。等上三年到五年，在人们忘记了这件事情，在风平浪静后，我会在大街上被某个醉鬼驾驶的轿车撞死，或者在家里被泄露的煤气瘪死，或者突然心脏病发作。总而言之，我终究会死得不明不白，没有任何在乎，没有任何人会联想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你确实很聪明。” “方大部长，杀了我，你也会倒霉。” “你说的是藏起来的那些证据？” 徐曾汇微微一愣。这时候，拿枪指着他的那个人掏出一只电子录音笔，在他面前摇晃了几下。 “其实，你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秘密。早在几个月前，在你暗示我，事成之后推荐你接任部长而我没有当即答应的时候，你的神色就告诉我，你不但不值得信任，还会在某个时候背叛。” “你……”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留意你、关注你、监视你。当你开始搜集证据，我的判断得到了证明。” “你……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至少在事发之前，你不会背叛我，还会听从我的命令，为我做很多事情。” “方振国，你……你的城府太深了。” “干我们这行的，没点城府早就完蛋了。其实，即便到现在，你依然有价值，而且我会充分利用。” “你……” “这件事只针对你个人，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当然，前提是你没有逼我这么做，所以你最好合作点，别增添麻烦。” “方振国，你……你太狠毒了。” “好了，处理掉他。” 电话挂断，那个人收起了手机。 “你要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徐曾汇的问题，直接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昏了过去。 没过多久，徐曾汇醒了过来。 他惊讶的发现，右手握着手枪，食指压在扳机上，只不过枪管塞在自己嘴里，而且夹住食指的一块金属片正在使劲往下拽，迫使食指的第二关节弯曲，也就是扣下扳机，射出枪膛里的子弹。 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左手抓着他腮帮子，右手拽动连在金属片两端的绳索。 徐曾汇立即明白过来，那个家伙在制造他自杀身亡的场面。 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他已经抹掉了来过这里的痕迹。迫使徐曾汇扣下扳机，他就会离开这里。他肯定是一名高级情报人员，由他布置的现场，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也找不出半点问题。 “你是个聪明人，事已至此，挣扎是没有用的。为你的老婆与女儿想想，挣扎反抗只会连累她们。” 徐曾汇的意志崩溃了，他不想死，但是他更不想连累家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那人迟疑了一下，把手枪从徐曾汇手里取了出来。手枪没有装消声器，自杀的人不会为手枪安装消声器。 “老实点，想想你的妻子女儿。” 徐曾汇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房门又被敲了几下，外面的人没有离开。 那人挥了挥手枪，示意让徐曾汇开口。 “谁？” “徐先生，你订的早餐送来了。” 第90章陷阱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徐曾汇觉得是听过的最好听的女声，甚至比老婆在床上的叫声还要动听。 当然，这与声音是否悦耳无关。 转瞬间，徐曾汇的脑海里已经转过几个念头，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惊恐绝望的样子。 “徐先生？” “酒店的服务员？”那人低声问了一句。 徐曾汇点了点头，不敢胡乱说话。 “你订了早餐？” 徐曾汇又点了点头，神色稍微有点慌张，不过看上去不像在撒谎，而是与突然到来的服务员有关。 那人注意到了徐曾汇的神色变化，也有点疑惑。 “放了我的老婆跟女儿，不要为难他们，求求你。” 徐曾汇这么一说，那人明白了过来。为了保护妻女，徐曾汇已经决心受死。如果被服务员发现异常，不管他怎么死的，不管方振国派来的情报人员有没有杀掉服务员，没有人会相信他是自杀。到时候，军情局会追查他的死因，方振国在受到威胁之后，就有可能杀了他的妻子与女儿。 “徐先生，你还好吗？” “告诉他，你不饿，在休息，让她马上离开。” 徐曾汇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我在休息，早餐不要了。” “徐先生，早餐已经做好了，而且是你预定的，你得付账。”服务员还在门外，似乎不拿到钱就不离开。 “让她记下来，跟房费一起结。” “这套房间是长租，不是每天都结账。” 那人皱起眉头，打量了徐曾汇一番。“坐在这里不要动，别想偷袭我，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徐曾汇点了点头，他哪敢轻举妄动。 那人朝门口走去，还挽起袖管让右前臂裸露出来，然后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 显然，他准备打发掉外面的服务员，而且不让服务员见到他。徐曾汇开始说了，他在睡觉，因此只需把门打开一条缝，把钞票塞出去就行了。在这种酒店里，服务员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收到钱。 在他转动门栓的时候，徐曾汇向后倒下，同时滚到了床下。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两秒钟不到连响了五下，声音比较低沉，应该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虽然手脚被绑着无法动但，但是徐曾汇笑了起来。 服务员叫门的时候，徐曾汇就想明白了。在门外，不仅有酒店的服务员，还有一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很简单，他没有订早餐。 这种酒店，即便提供早餐，也是自己去餐厅用餐。再说了，徐曾汇只是来取东西，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其实，方振国派来的那个人早就应该想到了。 徐曾汇打算逃亡，而且他还要去跟妻子女儿会合，肯定不会在此久留，也就没有理由预定早餐。 也许，他被服务员的甜美嗓音迷惑了。 也许，他被徐曾汇的精湛演技欺骗了。 也许，他只是认为局势在掌握之中，没有把一个服务员当成威胁。 也许，他根本没想到军情局的人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只要他怀疑其中任何一点，就会立即杀了徐曾汇，干掉外面的服务员与军情局人员，再伪造成军情局派人杀了徐曾汇。 可惜的是，他没有怀疑。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个人，徐曾汇立即瞪大了眼睛。他见过这个人，只是一下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与什么地方。 那人看了徐曾汇一眼，然后走了过来，掏出了一支注射器。 是他，就是他，在电梯外面撞到的那个总部工作人员！ 徐曾汇想了起来，也猛然明白过来。只是针头已经扎进脖子，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意识也渐渐坠入漆黑深渊。 此时，巴基斯坦北部。 直升机还没停稳，欧阳凤鸣就跳了下来，罗钧平等十名突击队员也随即来到地面上。 “欧阳，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陷阱？”欧阳凤鸣朝两侧各比划了两下，让突击队员朝两翼散开，以散兵队列搜索前进。 这时候，直升机再次升空，并且飞走了。 因为所剩燃料无几，所以这架直升机得去白沙瓦空军基地加油，刘雪丽派来的另外一架直升机还没到达。 “我们的预警机已经赶到，在西面大约三百五十千米外有一架美军的预警机，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无人侦察机。” “显然，这是他在这里停下的原因。” 在获得卫星照片之后不到十分钟，无人侦察机发现了克拉克驾驶的山地摩托，然后一路跟随至此。前方大约五百米外是一座废弃的农庄，准确的说更像是一座粮仓。克拉克就在那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欧阳，太冒险了。” “你说得没错，确实有可能是陷阱，所以我才让直升机降落。只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走投无路了。” 其实，欧阳凤鸣早就想到了，不然他不会让直升机提前降落。如果真是陷阱，用一枚单兵防空导弹击落直升机、干掉里面的所有突击队员，显然要比对付从地面推进的十多名突击队员容易得多。 “欧阳，我建议等待后援。” “后援什么时候到达？” “三十分钟。” “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个三十分钟。不管是陷阱，还是他走投无路，抓到他，我会问个清楚。” “欧阳……” “给我红外图像，我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以及人员分布情况。”说这话的时候，欧阳凤鸣朝突击队员比划出战术进攻的手语，让他们两人一组，从几个方向同时推进，包围那座粮仓。 刘雪丽无可奈何，她也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图像正在发送，每十秒钟更新一次。” 图像来自无人侦察机上的红外成像摄像机，而且使用的是远红外波段，能够探测到一般障碍物，比如树叶、薄木板、窗帘等后面的红外线，并且转化成较为清晰的图像，只是无法跟可见光图像相比。 粮仓的顶棚是薄木板，会削弱红外辐射，但是无法隔绝红外辐射。 很快，图像发到了欧阳凤鸣的手机上。 粮仓里只有一个人，在粮仓中间，看上去像是坐在椅子或者凳子上。旁边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热源，应该是摩托的引擎。克拉克大约在十分钟前进入粮仓，即便熄灭了引擎，温度也不会立即降下来。 那个家伙肯定是克拉克，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美军预警机发现了跟踪他的无人侦察机，知道他已经暴露，而且在越过巴阿边境线之前就会被追上。为了避免受到牵连，中央情报局决定放弃他，让他留在这里，甚至命令他自我了断。当然，如果他的觉悟够高，也许会选择自我牺牲。如果欧阳凤鸣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自我牺牲。 当然，欧阳凤鸣没有放松警惕。 克拉克是一头野兽，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如果有机会逃生，他未必会拼命。可是在没有逃生希望的时候，他肯定会拼命，会多拉几个敌人陪葬。 很快，突击队员包围了粮仓。 “听我的指示，一起推进。”欧阳凤鸣把摄像头装到了步枪的皮卡汀尼导轨上。 其他特种兵也装好了摄像头。 现在，刘雪丽可以通过这些摄像头看到现场的情况。 虽然欧阳凤鸣见过克拉克，知道克拉克长什么样子，但是刘雪丽依然安排了两名情报分析员负责甄别身份。 欧阳凤鸣与罗钧平从正门进入，另外两名突击队员从后门进入。 “其他人留在外面，守住门窗，留意附近的情况，特别是狙击手。”这个时候，最需要担心的就是前来接应克拉克的人埋伏在附近。他们或许不会对付突击队员，但是肯定会在克拉克落网后干掉他。 并非每个人都有自我牺牲的勇气。 那个人坐在一堆草料上，摩托车就停在旁边，引擎已经熄灭。只是他低着头，而且把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 欧阳凤鸣朝右侧走去，示意罗钧平从左侧靠近。 从后门进入的两名突击队员也已散开，只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依然看不清坐着的那个家伙的相貌。 不大对劲！ 难道被中央情报局抛弃后，克拉克心灰意冷，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肯定不想死，不然不会逃到这里来。如果对中央情报局心灰意冷，他应该逃跑，而不是留下来等死。 或许他觉得逃不掉，想用情报跟军情局做交易。 问题是，他真要这么想，就应该主动一点，而不是坐在这里等突击队员包围他。 欧阳凤鸣很疑惑，立即加快了脚步。 罗钧平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欧阳凤鸣加快步伐，也就加快了步伐。为了掩护欧阳凤鸣，他得同步推进。 是一个人，穿着防水外套与牛仔裤，只是身躯显得有点臃肿。 最后几步，欧阳凤鸣几乎跑了起来。 确实是一个人，不过是个稻草人！ 这是一个陷阱！欧阳凤鸣猛的一惊，同时朝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罗钧平身边的那辆摩托车上。 “小心，隐蔽——” 罗钧平的反应很快，在喊叫出来的时候已经冲过来抱住了欧阳凤鸣。 爆炸几乎同时发生，第一个爆炸点就在摩托车那里。 猛烈的冲击波，把欧阳凤鸣与罗钧平抛了出去。罗钧平背对着摩托车，替欧阳凤鸣挡住飞来的碎片。 还接连发生了几次爆炸，欧阳凤鸣没听清楚就昏厥了过去。 由突击队员携带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消失，屏幕上只剩下无人侦察机拍摄的图像，刘雪丽惊呆了，其他人都惊呆了。 第91章反败为胜 “白沙瓦空军基地，这里是军情局指挥中心，立即出动战斗机增强迪尔到开伯尔山口之间的防空力度。” “厉杰勋少校，你们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标区域。分出一部分兵力，在目标区域西面建立防线，阻止目标人物逃往阿富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无人侦察机留在那里，至少呆上半个小时。” “前卫二号，巡逻区域向西延伸一百千米，重点监视阿富汗领空的美军飞机，特别是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 刘雪丽安排任务后，宫浩宁与田皓桐等情报分析人员全都忙了起来，她在这个时候离开办公室去了卫生间。 关上门，泪水才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刘雪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几天前才认识欧阳凤鸣，除了侦破恐怖袭击、抓捕恐怖份子、追回核弹头，两人没有别的交集。这些都是工作关系，与个人感情无关。欧阳凤鸣还多次嘲笑与捉弄她，让她在别人面前出洋相。 有几次，刘雪丽甚至暗自诅咒，让他从直升机上掉下去摔死。 可是现在，他死了，真的死了！ 刘雪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她觉得应该笑，因为那个嘴上缺德的家伙再也不会嘲笑与捉弄她了。 他死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刘雪丽哭了起来，不仅在掉眼泪，还哭出了声音。 此时，被炸毁的粮仓里面。 短暂的昏厥之后，欧阳凤鸣醒了过来，只是爆炸造成的严重脑震荡，让他没能立即清醒过来。 有人活着，有个模糊的身影在走动。 枪声，是手枪的枪声。 欧阳凤鸣爬在地上，脑袋朝向大门。 其他人怎么样了？罗钧平在哪？ 欧阳凤鸣想爬起来，却被什么东西压着。仿佛压住他的是如来佛主的五指山，他是被压在山下的孙猴子。 不……不会…… 欧阳凤鸣猛然想了起来。爆炸发生的时候，罗钧平朝他冲过来，还抱住了他，然后两人就被掀飞了。 压住他的不是五指山，是罗钧平。 他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 枪声再次响起，近了许多，而且从后门那边传来。 有很多次爆炸，几乎同时发生。这是一个用来对付突击部队的陷阱，克拉克在粮仓四周安放了炸弹，那些在粮仓外面警戒的突击队员也没能幸免。他肯定藏在附近，正在处决没被炸死的突击队员。 怎么办？ 欧阳凤鸣伸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罗钧平的胸口。应该是左侧胸口，黏糊糊的，还有个大窟窿。 胸腔被爆炸产生的碎片炸穿，罗钧平已经死了。 欧阳凤鸣想了起来，罗钧平的多功能匕首别在左侧肩膀上。那是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的习惯，方便在潜渡与伞降时取用。 匕首还在那，欧阳凤鸣握住刀柄轻轻的拔了出来。 这时候，脚步声靠近。 虽然很轻，但是很有规律。那个人没有受伤，不可能是突击队员，肯定是爆炸时藏起来的克拉克。 罗钧平的尸体被推开了。 他的胸腔被炸穿，克拉克大概绝对没有必要朝他的脑袋补上一枪。 头发刚被抓住，欧阳凤鸣就侧转身体，同时挥出握持匕首的右手，朝克拉克持枪的右手所在方位刺去。 克拉克是右手习惯，正常情况下，他会用左手抓住欧阳凤鸣的头发。 这个时候，右手的位置会比左手高一些，枪口对着欧阳凤鸣的身躯，离他的肩背大约有二十厘米。 “砰——” “啊——” 枪声响起，不过随即就是克拉克的惨叫声。 子弹打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痛得要命，只不过没有打穿防弹衣。克拉克使用的是一把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的手枪，还安装了消声器。这种枪弹的威力本来就不大，在五米之外就无法射穿普通防弹衣，安装消声器后威力降低了一半左右，即便是抵近开火也无法打穿防弹衣。 匕首刺中了克拉克的手腕，让他丢掉了手枪。 克拉克已经退开，只是离手枪更近，正准备把手枪拾起来。欧阳凤鸣哪敢迟疑，立即横着扫出一脚，把手枪踢开了。 “**！” 克拉克不是笨蛋，虽然很愤怒，但是没有小看欧阳凤鸣。又退了两步，他把匕首从手腕上拔了出来。 欧阳凤鸣也从刀鞘里拔出了匕首，他的手枪在爆炸中被震掉了。 两人都是格斗高手，知道在这种面对面的搏斗中，匕首比手枪更致命。 显然，克拉克有点懊恼。 开始，他认为欧阳凤鸣已经死了。欧阳凤鸣离爆炸点只有几米，摩托车上有一千克塑胶**，爆炸杀伤半径高达十五米。在那种情况下，终结者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更别说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欧阳凤鸣不但没被炸死，甚至没有受伤，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 关键是罗钧平替他挡住了爆炸冲击波与弹片，而且两人都穿了防弹衣，对抵挡弹片有很大的帮助。 欧阳凤鸣没有急着出手，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局面对他有利。 那一刀，刺穿了克拉克的手腕，肯定割破了动脉与静脉血管。不及时止血，就跟割腕自杀差不多了。伤口一直在流血，几分钟后，克拉克会因失血过多休克，而且他的力气会随着失血而减弱。与之相对，欧阳凤鸣的力气正在恢复，再过几分钟就能缓过气来，让克拉克知道他的厉害。 再说了，逃命的不是欧阳凤鸣，而是克拉克。 如果他有自我牺牲的觉悟，就应该给自己穿上炸弹背心，坐在那堆草料上，与突击队员同归于尽。 僵持了不到十秒，克拉克率先动手。 器械格斗，特别是短兵器格斗，先出手与后出手的差别不是很大。在双方的格斗技巧旗鼓相当，力量也差不多的情况下，关键得看谁能有效合理的利用周围环境，也就是谁的经验更丰富。 也许，克拉克的格斗技巧不在欧阳凤鸣之下。不过，他已经年过四十，右手也差不多废掉了，即便欧阳凤鸣的状态也不是很理想，但是力量肯定在他之上。至于经验，欧阳凤鸣是长期在一线活动的秘密情报人员，克拉克则是日常养尊处优的情报掮客，两人的差距肯定非常明显。 等克拉克逼近，欧阳凤鸣侧身闪开，同时在他大腿上划了一刀。 虽然欧阳凤鸣很想一刀杀了克拉克，为罗钧平、为那些突击队员报仇，但是他没有丧失理智。 克拉克还不能死，至少在交代出核弹头的下落之前。 不到两分钟，欧阳凤鸣在克拉克身上留下了十多道伤口，每一刀都很准确，不会让克拉克丧命，同时给了他很大的痛苦。 当欧阳凤鸣的匕首架到脖子上，克拉克跪了下来，丢掉了匕首。 “我打不过你，动手吧。” 欧阳凤鸣没有杀他，只是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昏了过去。 几分钟后，克拉克醒了过来。 他坐在地上，被绑在一根门柱上。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缝合，还裹上了纱布，只是双手被扭到身后绑在一起。 欧阳凤鸣蹲在他面前，用一块瓦砾磨着匕首。 “你是在吓我吗？” 欧阳凤鸣看了克拉克一眼，又仔细看了看已经磨得锋利的匕首。 “你不用吓我，我们都懂得规矩。我被你打败了，不过想要得到情报，你得拿些东西跟我交换。” “我会给你赦免令，甚至给你一架飞机，还有你要的一千万美元。”欧阳凤鸣用匕首划破了克拉克左腿上的裤管。“只是现在办不到，我们的通信设备都被炸坏了，增援部队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到来。” “你……” “也就是说，在这二十分钟里，只有你跟我。”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虽然无人侦察机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但是大火还没熄灭，而且这里被遮挡住了，所以没人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 “你……你想干什么？” “复仇！” “你别碰我，你要是敢碰我，我……” “你什么？”欧阳凤鸣抓住克拉克的头发，让他低下头，然后把匕首放到了他的左腿膝盖上。“虽然我不是屠夫，但是我学过解剖学，了解人体结构。我会从这里开始，一点一点的剥下大腿上的皮，一直到腹股沟。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会非常痛苦。然后，我会把大腿上的肌肉一条一条的割下来，不会伤到血管，一直割到能看到股骨。二十分钟，差不多够我做完这些事了。” “你……” “为了保命，你同样会跟我做交易，只是你将缺少一条腿。” “你……你是个魔鬼。” “我说过，我在复仇，享受复仇的快感！” “不，不要这么做。”感受到匕首划破皮肤的疼痛，克拉克害怕了。“放了我，那笔钱我不要了，全都给你。” “钱能让他们全都活过来吗？” “不，不要这么对我。” 欧阳凤鸣已经在克拉克的膝盖上方割出了一条环形伤口，再沿大腿割开一条伤口，就能把大腿上的皮肤拔下来。 “不，求求你，不要……” “核弹头在哪！？”欧阳凤鸣突然大吼了一声。他没打算活剐克拉克，只是用这种方法打击他的意志，让他的精神防线崩溃，然后逼他说出核弹头的下落。欧阳凤鸣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克拉克突然大笑了起来。 欧阳凤鸣猛然意识到，克拉克根本没被吓住，知道欧阳奉命在审讯他，所以故意表现得很害怕。 “妈的，你说还是不说？”欧阳凤鸣丢掉匕首，对着克拉克的下巴就是一拳。 克拉克还在笑，在嘲笑欧阳凤鸣。 第92章特赦与承诺 刘雪丽刚刚回到办公室，田皓桐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刘姐，他们还活着。” “什么？” “欧阳与克拉克。厉杰勋少校率领的特种部队已经到达，欧阳还活着，而且逮住了克拉克。” 刘雪丽哪敢迟疑，立即戴上了耳麦。 “欧阳，是我。” “我已经逮住了克拉克，他提出与我们交易。” “交易？” “我国与巴基斯坦的赦免令，安排一架喷气式商务飞机送他离开巴基斯坦，以及一千万美元现金。” “他竟然有脸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刘，现在不是跟他斤斤计较的时候。你得马上找到元首，为他申请特赦令，还有巴基斯坦总理。” “好的，我马上处理。” “别忘了飞机与现金。”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给元首打电话。” 现场，一名特种兵正在为克拉克清理伤口。虽然大多是格斗中留下的伤口，但是克拉克脸上的淤伤显然与格斗无关。 “他怎么样了？” “下巴断了，还掉了几颗牙齿，不过死不了。” 厉杰勋仔细察看了克拉克脸上的淤伤，又朝站在远处，正在辨认突击队员遗体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其实，厉杰勋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拷问时留下的淤伤。 此外，克拉克左侧大腿上的环形伤口也肯定与拷问有关。欧阳凤鸣下手很重，似乎不止是在拷问克拉克。 难道他想杀了克拉克？ 厉杰勋没有袒护克拉克的意思，只是他知道，克拉克掌握的情报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跟他做交易。 欧阳凤鸣会不会因为突击队员全部阵亡，动了杀掉克拉克的念头？ 厉杰勋想到了开始的场景。 在他带着特种部队赶到时，欧阳凤鸣在粮仓外面，正在擦拭手上的鲜血，克拉克奄奄一息的躺在粮仓门口。他肯定在拷问或者折磨克拉克，以此发泄愤怒，然后杀了克拉克，为死难的突击队员报仇。 或许是特种部队赶到，让欧阳凤鸣来不及杀死克拉克。 想到这，厉杰勋走到一旁，联系了军情局总部。 “少校，有什么事？”刘雪丽已经到了杨怀烈的办公室。在这里，有一部直通元首府的专线电话。 “我检查了克拉克的伤势，在我们到达前，欧阳特派员肯定拷问过他。” “这很正常。” “可是我觉得，欧阳特派员或许想杀了他。” “换成是我，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少校，如果死的是你的手下，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 “好了，做好你的工作。如果你担心欧阳会杀了克拉克，那就盯着他们，不要给欧阳杀了他的机会，明白？” “好的，我会盯着他们。” 结束通信，刘雪丽有点无语。 虽然欧阳凤鸣有很多理由杀了克拉克，但是刘雪丽相信，他是一个理智的人，绝对不会做愚蠢的事情。再说了，特种部队花了半个小时才赶到，欧阳凤鸣有足够的时间把克拉克碎尸万段。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拷问了克拉克，还主动提到跟克拉克做交易，表明他的情绪没有失控。 相对而言，刘雪丽更加信任欧阳凤鸣，而不是厉杰勋。 刘雪丽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薛震远正在与阿齐兹吃早饭。 虽然薛震远在专门招待外宾的国宾馆为阿齐兹安排了房间，但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阿齐兹留在了元首府，而且两人都没睡觉。薛震远已经修改了今天的工作安排，阿齐兹也调整了访问行程。 按照薛震远的要求，军情局每十五分钟递交一份调查行动简报。 他们已经知道，运载第二枚核弹头的飞机正在飞往中国。 薛震远回书房接了电话。 “你是说，我们只能特赦他，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刘雪丽找薛震远要的第三份特赦令，前连份给了伯纳德与李瑞佳。虽然调查有很大进展，但是没有找到第二枚核弹头，让薛震远很是不满。 “不仅是我国特赦，还要巴基斯坦特赦。” “他掌握的情报能帮我们找到第二枚核弹头？” “特赦针对的就是这个问题，只有在我们及时找到第二枚核弹头的情况下，给他的特赦才会正式生效。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运载核弹头的飞机起飞时，他就在现场，而且飞行员很有可能是他的人，所以他知道飞机的目的地。如果空军的预警机没能及时发现运载核弹头的飞机，他提供的情报将是我们阻止飞机到达目的地、引爆核弹头的唯一线索。我们别无选择。” “预警机发现那架飞机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也许不到。关键是我们不知道那架飞机的航线与目的地，空军的预警机只能进行广域搜索。即便是大型预警机，对超低空飞行的小型飞机的探测距离也不到一百五十千米。现在只有三架预警机部署到位，其中一架是大型预警机，只能覆盖西北边境地区大约三分之一的区域。如果那架飞机没有从巴基斯坦进入我国领空，而是从印控克什米尔地区或者经过阿富汗从塔吉克斯坦进入，就能避开我们部署的预警机。” 薛震远沉默了一阵，说道：“不会被这两个国家的防空雷达发现？” “预警机对超低空目标的探测能力远远超过地面防空雷达，我们有理由相信，袭击者规划的航线避开了沿途的防空雷达。此外，飞机所经区域主要是山地，只要在山谷与河谷里飞行就不会被发现。此外，在抓捕克拉克的行动中，我们发现了美军的预警机，然后克拉克设下陷阱伏击了突击部队。” “什么意思？” 寶 書 網 Ｗ wＷ.Ь ǎ o Ｓ ん μ 7 。ｃｏＭ “我们怀疑，美军预警机发现了监视克拉克的无人侦察机，并且发出了警报，他才在逃跑途中设下陷阱。” “你是说，美国方面一直在支持与掩护他？” “即便与美军无关，也肯定与中央情报局有关。也许，驾驶那架飞机的飞行员也获得了同样的支持。” “这是战争行为！”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证据。只要核弹头引爆，不管那架飞机上有什么东西，都会彻底毁掉。” “我去找阿齐兹，等下再联系。” 薛震远没再罗嗦，放下电话筒就去了餐厅。 之前是伯纳德，现在是克拉克，即便白宫与五角大楼与这些事情无关，中央情报局也洗不脱干系。 追回核弹头很重要，查明真相、纠出真凶、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也很重要。 此时，北京郊外的一栋民房里。 五分钟前，徐曾汇就醒了过来。 那个人坐在房间另外一边的桌子旁，在笔记本计算机上做着什么。手脚被绑住，嘴里塞了一块抹布，让徐曾汇只能看着他。 看到那人站起来，徐曾汇马上避上了眼睛。 “别装了，五分钟前我就知道你醒了过来。”那人走过来，把电子录音笔拿到徐曾汇面前。“这是你准备的证据？” 徐曾汇很是惶恐的点了点头，心里也在迅速盘算。 “一段电话录音？” 他怎么知道？徐曾汇又点了点头。 “可惜的是，已经毁了。”那人摁下了播放键，出现的只是沙沙声。“那个准备杀你的家伙是个行家，使用的是一种强磁设备。我试图修复里面的文件，但是没成功，只能确认是一个音频文件。” 徐曾汇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也无法说话。 “显然，你已经没有护身符了。”那人拔掉了徐曾汇里的抹布。“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然后我送你离开中国，包括你的妻子与女儿。以你的本事，在国外生活下来应该不是难事。二是带着那些秘密下地狱，而且连累你的妻子与女儿。只不过她们没做坏事，死后不会下地狱。” “你……你是什么人？” “能救你，也能杀你的人。” “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要更有效的保证。” 那人笑了起来，说道：“你指的是赦免令？” 徐曾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军情局的人，也许直接对杨怀烈负责，不然他不会派你来对付我。联系杨怀烈，让他帮我向元首申请赦免令，然后我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显然，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这个人。” 徐曾汇微微一愣，不但明白的看着他。 “换句话说，你认为保命的赦免令在我眼里就是一张废纸。我不是中国公民，自然不用遵守中国的法律。” “你……” “明白了？”那人笑了笑，说道，“你能依靠的，仅仅是我的承诺，而不是那张盖了公章的废纸。我知道，你很爱她们，愿意为她们去死，你就应该抓紧时间考虑清楚，别耽搁得太久。” “什么意思？” “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警方快查出那名国安部情报人员的身份了。” 徐曾汇微微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发现派去杀他的情报人员死在酒店里面之后，方振国肯定会派人去抓他的妻子女儿，然后以此威胁他，让他打死也不开口。只是到最后，在他失去利用价值后，方振国照样会杀了他的妻子女儿。 能救妻子女儿的只有眼前这个人，只能跟他合作，相信他的承诺。 第93章处决 克拉克看得很是仔细认真，几乎是逐字逐句，连标点符号都没忽视。 “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不过我要确认一下。” 欧阳凤鸣把早已准备好的卫星电话拿出来，放在克拉克面前。 虽然由中国元首与巴基斯坦总理签署的特赦令已经正式生效，但是对克拉克来说，得由第三方鉴定与保管，特赦令才有价值。不然的话，只要中国与巴基斯坦当局反悔，特赦令就成了废纸。 这时候，欧阳凤鸣收到了刘雪丽发来的通信信号。 走到门边，欧阳凤鸣才接通了频道。 “欧阳，有重大收获了。” “什么？” “徐曾汇已经招供，交代了那枚核弹头的去向。”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可靠吗？” “‘潜行者’，听说过吧？” 欧阳凤鸣又是一愣，随即低声说道：“跟我一样，直接跟杨局联系的秘密人员，还比我早几年入行。” “那就没问题了。” “这么说，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你得完成交易，获得他掌握的情报，我们好做对比分析。” 欧阳凤鸣迅速思索一番，说道：“行，把你掌握的情报发到我的手机上，我马上审讯克拉克。还有，联系老唐，他乘坐的运输机应该回到国内。确认核弹头的去向后，得让他在第一时间到达。” “等你确认了情报，我马上联系他。” “我现在就去，保持联系。” 结束通信，欧阳凤鸣掏出手机。已经收到军情局总部发来的信息，是一张地图，标出了飞行航线与目的地。 这时候，克拉克也打完了电话。 “怎么样？” “没问题，瑞士的国际事务律师所已经收到传真件。” “那么，该告诉我了吧？”欧阳凤鸣摘下别在腰带上的手枪，连同枪套放到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平常，却不太正常的举动。 虽然在欧阳凤鸣坐下时，枪套会顶住他的腰，让他感到不舒服，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哪怕克拉克已经获得特赦，没有理由袭击欧阳凤鸣，然后逃跑。 克拉克注意到了欧阳凤鸣的这个小动作，显得有点疑惑。 “怎么，你是说，还是不说呢？上面写得很清楚，”欧阳凤鸣指了下放在克拉克面前的特赦令，“如果核弹头引爆，哪怕只是产生核泄露，你得承担主要责任，意味着特赦令将自动作废。” 克拉克笑了笑，说道：“你们还有时间。” 欧阳凤鸣也笑了笑，身子往后一靠，双手从桌面上滑了下来，看着克拉克，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北京时间十点整，喀什。” “喀什？” “飞机从西北方向进入，在喀什北郊的一块开阔地上降落。” “你确认？” “当然，你认为我会撒谎吗？” “干我们这一行的，哪个不会撒谎呢？”欧阳凤鸣掏出手机，让克拉克看到了屏幕上的地图。 看到地图上的航线，还有用中文与英文标注的目的地，克拉克明显愣了一下。 转眼间，无数个念头从克拉克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克拉克盯着欧阳凤鸣的眼睛，想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他的内心活动，不过看到的只有复仇的火焰。 欧阳凤鸣也看着克拉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一切，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钟。 “砰——砰——砰……” 克拉克动手了，枪声同时响起，三枪连射，全都打在了他的肚皮上。克拉克抓住了放在桌上的枪套，而且握住了手枪。欧阳凤鸣站了起来，左手上握着一把小口径自卫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克拉克。 克拉克扣动扳机，手枪却没有响，准确的说是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机声。 那把手枪没有装子弹！ “你……” 欧阳凤鸣扣下了扳机，他的左手枪法不比右手差。子弹钻进了克拉克的额头，在后脑勺上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这个时候，厉杰勋带着两名特种兵冲了进来。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他想夺我的枪。”欧阳凤鸣放下手枪，把双手举过了头顶。“他在蒙骗我们，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夺走我的手枪。” 厉杰勋没有多说，抓住欧阳凤鸣的双手，把他摁到了桌子上。 “军情局总部，我是厉杰勋少校，这里发生了意外。” “手机里有录音。”欧阳凤鸣说了一句，但是没有挣扎。 “什么意外？” “欧阳杀了克拉克。” “什么！？”刘雪丽明显很震惊。“他为什么要杀克拉克？” “我说了，他在蒙骗我们，然后想夺走我的手枪，劫持我为人质，然后逃走。手机里有我跟他的对话录音。” “少校，把录音放出来。” 很快，情况就搞清楚了。 克拉克提到的目的地是喀什，而徐曾汇招供的是和田！欧阳凤鸣还多问了一句，让克拉克确认交代的情报是否真实。虽然克拉克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从用语习惯上讲，他给出了肯定答复。 “少校，放了欧阳。” 厉杰勋松开了手，只是他仍然很疑惑。 欧阳凤鸣开了四枪，先是连开三枪，然后补了一枪。有点经验的人都能听出来，欧阳凤鸣在最后处决了克拉克。 不是自卫，绝对是处决。 现场也证明了这一点。前三枪打在克拉克的肚皮上，算不上致命伤，至少当时没有让克拉克丧命。最后这一枪才致命，而且在枪眼附近有很多黑色小颗粒，那是从枪口喷射出来的火药残渣。 显然，欧阳凤鸣先射伤了克拉克，再处决了他。 厉杰勋不是觉得克拉克不该死，只是认为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处决他。如果他违反了特赦令里的条款，就应该受到审判，让法官做出判决。欧阳凤鸣只是一名情报人员，无权处决克拉克。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而且刘雪丽相信欧阳凤鸣是出于自卫才杀了克拉克。 “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是说清楚了吗？”欧阳凤鸣指了下桌上那把插在枪套里的手枪。“这是证据，上面有他的指纹，别搞丢了。” “你……” “少校，如果你经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认识陈鲁豫、认识罗钧平、认识那些丧生的突击队员，认识惨死的情报人员贾巴德、认识在保全公司丧生的无辜民众，你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厉杰勋看着欧阳凤鸣，神色非常复杂。 走到门边，欧阳凤鸣停下脚步，回头对厉杰勋说道：“你不认识那些人，但是你应该认识齐锋霆他们。” “齐锋霆少校？” “他们的死，也与这个家伙有关。不信的话，见到严晓非之后，你找他问个清楚。” “严晓非还活着？”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厉杰勋不认识欧阳凤鸣开始说的那些人，但是他认识齐锋霆，认识齐锋霆那个小队里的所有特种兵。他只知道齐锋霆的小队在阿富汗执行秘密任务时全军覆没，并不知道严晓非还活着。 此时，昆仑山脉南面，青藏高原西部。 收到消息后，唐旭宸就让运输机转向飞往和田。 “欧阳已经审讯了克拉克。” “证明了徐曾汇提供的情报？” “没有，克拉克提供的是假情报，至少欧阳这么认为。他打算夺枪劫持欧阳，却被欧阳杀了。” “什么？” “也许是欧阳处决了他。”刘雪丽不是笨蛋。听到四次枪声，她就意识到，很有可能是欧阳凤鸣设下的圈套，逼迫克拉克夺枪，然后以自卫的名义杀了他，为那些惨死的突击队员报仇。 “欧阳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知道，不过克拉克提供的目的地是喀什，不是和田。” “如果欧阳的判断是正确的，克拉克就在误导我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如果欧阳是错的呢？” “显然，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在时间上，克拉克与徐曾汇提供的情报一样，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整。”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大约四十分钟，如果那架小型飞机的速度为每小时六百千米，目的地是和田，此时已经越过昆仑山，进入了塔里木盆地。我们的预警机，应该能发现它。” “预警机正在飞往和田。” “战斗机呢？” “同步行动，只要预警机发现那架飞机，战斗机就将前去拦截。” “尽量迫降，虽然徐曾汇已经落网，但是我们需要那名飞行员掌握的情报。” “我知道，已经给负责拦截的战斗机飞行员下达了命令。虽然按照徐曾汇的供词，飞行员会把核弹头移交给国安部的人，但是不能排除引爆核弹头的可能性，我们不能冒险让飞机靠近城市。” “安全半径是多少？” “五十千米。” “就这么办吧，尽量迫降那架飞机。我会在附近待命，争取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保持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因为无法确定哪份情报是真的，所以在喀什附近也有一架预警机与两架战斗机，以及在地面策应的情报人员。 此时，抓捕徐曾汇的“潜行者”，即军情局秘密情报人员木林森正驾车赶往机场。 这当然是他的化名，即便他真的姓木，他的父母也不会给他取这样的名字，除非八字先生说他五行缺木，而且缺得很严重。 第94章相互算计 虽然顺利完成杨怀烈交代的任务，但是木林森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与杀了国安部的情报人员、与卷入这起事件无关，而是他期盼五年的假期被取消了。 人活着，总得有点追求。 木林森从没有长远打算，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不敢奢望能安稳活到退休那一天，甚至从不考虑明年春节后的事情。 近期，木林森的唯一愿望就是舒舒服服的休息几个月。不用数钱数到手抽筋，他从来不为钱发愁，只希望能睡到自然性，每天上午去海滩晒太阳，下午去健身中心锻炼，晚上到酒吧喝几杯。如果碰巧遇到谈得来的异性，而且不是太过丑陋，木林森会邀请她去那套面向大海的别墅，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然后在房前的棕榈树下做********的事情，让她感受到做女人的幸福。 为了这一切，木林森整整奋斗了五年。 能理解他在过去五年里是怎么过来的，大概只有跟他身份相似的欧阳凤鸣了。 上周，木林森回到国内，开始筹划为期三个月的假期生活。他去了一趟三亚，看好了一套海景房。在他回到北京后，房产经济人每天给他打三个电话，提醒他那套海景房已经被很多人看中，再不下手就晚了。 木林森不缺钱，可是要他一下子凑够一大笔钱，显然有点困难。 就在他凑足一千五百万，准备预定去三亚的机票时，接到了杨怀烈打来的电话，假期被取消了。 准确的说是推迟，在这起事件结束后再补上，而且杨怀烈答应延长半个月。 木林森有点恼火，只能打电话给那个房产经纪人，让他把那套海景房留着，答应事成后私下给他十万元。木林森并不知道，那套海景房的出售信息已经在中介公司挂了两年，一直没有卖掉。 他长期在国外活动，很少回国，不大了解国内的房地产情况。 当然，他不差钱，也不在乎钱。为军情局卖命十二年，仅仅是正规发放的各项津贴就超过了一千万，还有在行动中克扣下来的经费，以及一些意外收入。其实，木林森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钱。 他并不指望在活着的时候花光所有积蓄，而且他的亲人中也没有哪个需要他的钱。 每次亲朋好友聚会与参加同学会，他都会抢着买单。如果有人问起他的工作，他都会回答在一家跨国公司当驻外办事员。其实这也是他的公开身份，只不过那家跨国公司由军情局控制。 大概是慷慨大方，木林森的人缘非常好。 每次同学聚会，有两个早就成了老姑娘的高中同学都会跟他主动套近乎，暗示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 对此，木林森从没放在心上。 要是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高中时候的木林森，其实一点都不出众，相貌一般、家境一般、成绩一般、连运动能力都一般。如果不是高考时超常发挥，他连重点大学的门槛都迈不过。直到进了大学，他的才能才展现出来。 对那两个花痴般的女同学，木林森可以拒而远之。 真正让他头痛的，还是会家百年，接受一帮长辈的训导。 “你已经三十多岁了。” “有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成家啊？” “你爸妈还年轻，早点成家，他们还能帮你带孩子。再过几年，等你爸妈动不了，就没人帮你带孩子了。” “你常年在外，又是独子，娶个老婆，还能帮着照顾。” …… 等等说辞，让木林森难以招架。关键是，他无法像对待女同学那样，把那些老字辈的亲戚轰走，还得虚心受教。 主动做媒，为他介绍女朋友，更是长辈的杀手锏，父母也是乐此不疲。 搞了几年，木林森甚至害怕回家，害怕见到父母，害怕见到七大姑八大姨，害怕面对那些关心他的人。 想到这，木林森不禁叹了口气。 无法奢望过上平凡的生活，奢望一个假期总没错吧。 飞机已经停下，木林森推开车门下了车。杨怀烈走出舱门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舷梯下面。 “办好了？” 木林森点了点头，把一块数据储存卡交到杨怀烈手上。“他全都招了，虽然没有拿到他保存的证据，但是我获得了一份同样有价值的证据。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打算去三亚，机票已经订好了。” “那就去退掉吧。” “杨局……” “在这件事完结之前，你得跟着我。” “杨局，你身边有的是保镖，还缺我一个？”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无名者参与了调查行动，而且一直在前线。你现在退出，恐怕永远都当不了第一。” “我并不在乎。” “得了吧，你最不服他，你想被他一直压着？如果我没记错，他比你晚了好几年才为局里工作。” “杨局，你别激我。” “我没激你，只是在讲事实。”走到轿车旁，杨怀烈朝航站楼看了一眼，说道，“我给了你机会，到时候别找我闹。” 看着杨怀烈上车，木林森咬了咬牙，也钻进了轿车。 在军情局“五虎将”里，木林森的资历最老，可是三年前被“无名者”超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拿到过考勤第一。虽然木林森对杨怀烈制订的考勤办法有异议，但是“无名者”确实比他厉害。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特勤人员。等下，陪我去会个老朋友。” “方振国？” 杨怀烈点了点头，把数据储存卡插入手机，然后戴上了耳机。是一段对话录音，而且非常清晰。 “怎么搞到的？”杨怀烈只听了一遍，就把数据储存卡取了出来。 “我在徐曾汇身上帖了个监听器，微型帖片那种，他没有发现。大概是方振国想让他放弃抵抗，方便那个情报人员制造自杀现场，所以给他打电话说了这番话，也就被全部录了下来。” 杨怀烈点了点头，把数据储存卡还给了木林森。 “怎么，有问题？” “这是最重要的证据，你得保管好。如果我出了任何意外，交给刘雪丽，让她直接交给元首。” “杨局……” “徐曾汇是替罪羊，看上去方振国才是幕后真凶，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是国安部部长。” “国安部部长算什么？他只能控制国安部，而且由元首任命。只要元首愿意，随时可以撤掉他。神经毒剂、两枚核弹头、还有美国中央情报局，以他的能耐，能玩转这盘棋？在搞清楚真相之前，我不会相信他是幕后真凶。与牺牲掉徐曾汇一样，他也有可能被某个大任务牺牲掉。” “关键是，搞这么多事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呢？” 木林森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你去三亚，是要买下那套房子吧？我建议你再观望一段时间，说不定几个月后，房价会一落千丈。” “杨局，我只想舒舒服服的休息几个月。” “但是胡乱花掉辛苦赚来的钱，也是不应该的。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为什么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活着，而且在活着的时候把积蓄花光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追求都与钱有关，你想着怎么花钱，有的人却想着怎么赚钱。” “你是说……” “归根结底，就两个字，‘利益’。” “巴基斯坦那个穷地方，有什么利益值得方振国冒险，值得纳坦兹冒险，值得中央情报局冒险？” “穷，不等于不重要。” “杨局，你就别打哑谜了。” “北约联军将在今年完成从阿富汗的撤军行动，我们则以反海盗护航为名，加强在该地区的存在。我们已经获得了瓜德尔港的维护管理权，正在筹划修建从该港直接通到我国西北地区的石油输送管道。这条管道建好后，每年能够输送五千万吨原油，大幅度降低了我们对马六甲海峡的依赖度。如果能够跟伊朗达成协议，而且伊朗政局保持稳定，还能把管道铺到海湾地区，接上油田。到时候，如果我们与美国的关系恶化，即便美军封锁马六甲海峡，我国原油供应也有保证。” “中央情报局卷入此事，是为了阻止我们修建这条管道？”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纳坦兹政变成功，即便我们与巴基斯坦的关系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修建管道的谈判也会遭到搁置。要是拖上五年十年，恐怕我们会在将来某一天向美国求饶。” “方振国难道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只不过他的目的与中央情报局恰好相反。” “那他为什么要跟中央情报局串通？” “狼狈为奸，相互算计罢了。”杨怀烈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看不惯方振国，但是并不等于他会做背叛国家的事情。我跟他认识了几十年，在忠诚方面，他肯定没问题，不然元首不会让他主宰国安部。他在利用这起事件，希望以此控制纳坦兹，让纳坦兹掌权后大力推进中巴关系。” “显然，他搞砸了。” “如果没有我们参与，他已经成功了。” “不可能！” 杨怀烈淡淡一笑，说道：“第一枚核弹头引爆后，他派去的人会夺走第二枚核弹头，成为对付纳坦兹的证据。到时候，他只需要给纳坦兹打一个电话，纳坦兹就会为了自身与巴基斯坦的未来跟他妥协。如果他的计划成功，我们将承认纳坦兹组建的政权，而输油管道将在今年开工。” 第95章电磁炸弹 和田西南，墨玉河上空。 这是一条神奇的河流，因为闻名天下的和田玉就产自这里。只是近些年来，严重的过度开采，让墨玉河丧失了生命力。采玉工人不再到河里寻找玉石，而是直接爆破山体，炸出那些原本要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之后，才会因风雕雨琢而裸露出来被墨玉河的激流带走的原石。 扫了眼下方的河道，张梓琳的目光又回到了仪表盘上。 油箱即将见底，大概还能飞行两百千米，不过已经足够到达目的地了。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张梓琳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包括在半年内做三次整容手术，变成现在这个看上去像是东西方混血儿的模样。还包括跟一个比她年长近二十岁，她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而且每次翻云覆雨的时候都要装成很满足的样子。她还做了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处决那两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比如把那个身上始终有一股狐臭味，而且有虐待倾向，每次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救出来。可是她相信，这些代价与付出都有价值，马上就能体现出来。 发动机还在轰鸣，以现在的速度，二十分钟后就能到达目的地。 后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张梓琳回头一看，立即锁紧了眉头。 两架j-10战斗机，采用的是蚌式进气道，是装备空军不久的j-10b战斗机。两架战斗机飞得很低，已经逼近张梓琳驾驶的小型飞机。 张梓琳并不害怕，如果战斗机要击落她驾驶的飞机，早就发射了导弹。 两架战斗机很快就追了上来，一左一右，与小型飞机并排飞行，保持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 飞行员戴着头盔，还拉下了遮挡阳光的护目镜。 航向为东北，太阳刚刚升起来，战斗机座舱玻璃罩反射的眼光很刺眼，迫使张梓琳也戴上了护目镜。 左侧的战斗机飞行员朝张梓琳比划出了跟随与降落的手势。 显然，两架战斗机要迫降张梓琳驾驶的小型飞机。 张梓琳打开了控制面板上的几个开关，随即一个分为十格的led指示器的第一格变成了绿色。 左侧的战斗机开始左右摇晃，那是开火前的警告。 指示器才亮到第三格，平均每隔十秒钟点亮一格。 张梓琳举起左手，朝战斗机飞行员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听从指挥。随即，左侧那架战斗机转向飞出河谷。张梓琳转动方向盘，跟着战斗机飞出河谷。右侧那架战斗机在后面，把小型飞机夹在中间。 这一切，由战斗机飞行员头盔上的摄像头拍了下来。 在另外一块屏幕上，显示着预警机雷达截获的信息。在两架战斗机的包夹下，那架小型飞机已经转向。 看到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刘雪丽等军情局总部的人员，还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小型飞机出现在和田附近，证明克拉克提供的是假情报。欧阳凤鸣没有因此让厉杰勋向他道歉，事实胜于雄辩。 “刘姐，已经确认，放在后面座舱里的是一枚核弹头，而且处于裸露状态。” “裸露？” “如果那架小型飞机坠落，核弹头必然损坏，产生核泄露。” “联系战斗机飞行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击落那架飞机。” 田皓桐点了点头，立即给战斗机飞行员下达了命令。 “甄别出飞行员的身份了吗？” “没有，我没有在数据库里找到她的相关信息。只是看样子，她不是中国人，更像是欧美混血儿。” “也许，她做了整容手术。”远在几千千米之外的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扩大调查范围，一定要查出她的身份。” “小刘，查出来也没用。”欧阳凤鸣又说了一句。 对欧阳凤鸣那冷嘲热讽的话语，刘雪丽很是恼火，觉得他还是死了好，活着就是让别人受罪。 “你们别吵了。小田，查出飞机的型号了吗？”唐旭宸及时开口制止了争吵。 “tbm700型单发涡轮螺旋桨飞机，产量接近三百五十架，最高飞行速度超过每小时五百五十千米，最大航程……” “能坐几个人？” “一加五，不过一般会有两名飞行员。” “跟相同型号的飞机做对比，找出这架飞机的差别。” “好的，马上。” “老唐，你认为有问题。” “把僚机拍下的画面转到那架飞机转向的时候，注意飞机底部，乘员舱后面，那个黑色正方形部位。” “一块黑色的底板？” “为什么是黑色的？” 刘雪丽有点疑惑，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其他飞机上没有这块黑色底板，而且从图像上看，乘员舱第一排座位的位置好像稍微靠前了一点。” “那块底板在第二排座位下方。”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显然，在第二排座位那里放着某样东西。把乘员舱的内部尺寸数据调出来，然后查找类似尺寸的物品。” “什么物品？”田皓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对战斗机构成威胁的物品！” “肯定不是空对空导弹，也不是机关炮与重机枪，不会是火箭发射器，也不可能是其他类似的武器……” “除了这些武器，还有什么东西能把那两架战斗机搞下来？”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这……”田皓桐还在计算机上搜索。 这时候，唐旭宸反应了过来。“马上让战斗机撤离，快，让战斗机撤离……” “老唐，你干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由战斗机飞行员拍下来的两幅画面消失了。紧接着，那架飞机就从预警机提供的雷达图像上消失了。 “刘姐，这……这是怎么……” “emp，电磁炸弹！”唐旭宸替刘雪丽回答了这个问题。“放在后排座位处的是一枚电磁炸弹，j-10b是电传数控战斗机，而且飞行员携带的摄像头是电子产品。虽然预警机离得远一点，但是受到了干扰。” “妈的！”欧阳凤鸣大声咒骂了一句。 “马上联系预警机。另外，让特种部队立即前往预定着路地点。” “她不会去预定着陆地点，而且预警机未必能及时发现那架飞机。” “那该怎么办？” 唐旭宸稍微思索了一阵，说道：“把侦察卫星与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广域图像调出来，沿着墨玉河，以十千米为半径，寻找可以供那架小型飞机着路的开阔地，特别是那些附近有建筑物的开阔地。” “她会在附近着路？” “肯定会！除非她打算让核弹头在和田市市区或者墨玉县县城上空引爆，不然她肯定得找个地方着陆。” 刘雪丽没再罗嗦，立即让所有情报分析人员寻找着陆场地。 “小刘，我把通信频道转到卫星电话上，有发现了赶紧联系我。” “你要干什么？” “如果着路地点就在附近，我与老严能提前到达。” “到达？” “跳伞。给我一个最有可能的地点，然后把特种部队派往其他地点。她单独行动，我与老严能对付她。” “墨玉县西南大约一百七十千米处，墨玉河西面，有一块开阔地。”田皓桐已经找到最近的地点，把地图显示在了屏幕上。“你们乘坐的运输机沿直线飞过去，大概能比她提前五分钟到达。” “收到了，保持联系。”地图上，那片开阔地其实是一座建设兵团的农场。 通话结束，唐旭宸让机长调转了航向。 此时，墨玉河附近。 电磁炸弹引爆后，两架j-10b立即失去控制。所幸的是，弹射座椅是机械设备，不会受电磁炸弹影响。 这架小型飞机使用的是机械传控系统，也不会受电磁炸弹影响。 两名飞行员都成功弹射逃生，张梓琳暗自松了口气。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而且飞行员是无辜的，只是在执行任务，张梓琳不想看到更多的人丧命。 看到两名飞行员安全着地，张梓琳拿起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铁皮箱。 金属是良好的导体，密封的铁皮箱隔绝了外界的电磁波，因此放在箱子里面的电子设备没有损坏。 有一部卫星电话，一套无线耳麦与一只卫星定位仪。 戴上无线耳麦，张梓琳用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b方案，十分钟后抵达。” “明白，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张梓琳启动了卫星定位仪。里面储存了一份地图，上面标注出了备用方案的着陆地点。 遭到战斗机拦截是预料中的事情，张梓琳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能够在a地点着陆。 这与徐曾汇落网招供无关，张梓琳知道她的对手是谁，也知道军情局调动军事资源的能耐有多大。做为总参谋部的情报机构，只要得到元首支持，军情局几乎能无限制的调动军事资源。 张梓琳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还有为数不多的接应人员。 那枚电磁炸弹的破坏半径为五十千米，对预警机机载雷达的干扰距离为三百千米。因为小型飞机一直在低空飞行，所以那架预警机与其距离不会超过两百千米。受到电磁炸弹干扰之后，预警机要用十五分钟重启雷达。 十五分钟后，张梓琳已经把核弹头交给了前来接应的人员。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她并不关心，也与她没有关系。 虽然步行一百多千米去墨玉县城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只要到达那里，就意味着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也许还得做几次整容手术，只是再也不需要迎奉不喜欢的男人，再也不需要杀人。 第96章盲区 北京机场航站楼，某vip候机厅。 方振国的秘书进来时，杨怀烈正谈到核弹头的事情。虽然秘书的神色很平静，但是杨怀烈注意到，他在方振国耳边低语的时候装着不经意的看了自己几眼，而且眼神很复杂，似乎在猜测什么。 方振国挥了挥手，等秘书退开，才起身对杨怀烈说道：“老杨，我们会全力协助军情局追回失落的核弹头，只是现在，我得走了。” “有急事？”杨怀烈也站了起来。 “算不上是急事，不过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不好意思，我得告辞了。” 杨怀烈微笑着点了点头，等方振国先行离开，这才出去叫上充当警卫员的木林森，一同上了车。 开始，杨怀烈跟方振国谈了一些与恐怖袭击有关的，又无关紧要的事情。 杨怀烈没有向方振国摊牌，不是他没有把握与信心，而是追回第二枚核弹头的行动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按照徐曾汇交代的事情，把第二枚核弹头运到国内的是一名国安部的秘密情报人员。如果方振国的计划实现了，即纳坦兹成功发动军事政变，这枚核弹头就将成为要挟纳坦兹的罪证。虽然纳坦兹的政变阴谋破产，但是这枚核弹头依然有很大的价值，即证明国安部为保卫国家安全做出了重大贡献。军情局却一败涂地，没能阻止恐怖份子把核弹头运入国内。 说得直接点，方振国打算拿那枚核弹头去邀功。 考虑到这个问题，杨怀烈才没有急于向方振国摊牌，决定等到刘雪丽他们控制了第二枚核弹头，在把真相和盘托出。 为了让缚住方振国的手脚，杨怀烈故意跟他闲扯了很久。 军情局的行动由刘雪丽指挥，还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协助，得到了总参谋部与各级部队支持。即便没有杨怀烈，刘雪丽也能如臂使指般指挥整个行动。徐曾汇已经落网，方振国未必能及时安排替代他的二号人物。没有方振国指挥调度，国安部的人员未必能顺利夺走那枚核弹头。 “杨局，你好像什么都没说。” “还不是时候。”杨怀烈掏出手机，拨通了军情局总部的电话。“小刘，是我。” “杨局？” “对，我已经回来了，找到第二枚核弹头了吗？” “第二枚核弹头已被运入我国。” “什么意思？” 刘雪丽没有遮遮掩掩，把实情讲了出来，重点提到了那枚电磁炸弹，以及唐旭宸与严晓非的行动。 这下，杨怀烈明白了过来。 方振国的秘书急匆匆的赶来，随后方振国告辞离去，肯定是收到了消息，知道军情局还没有夺得核弹头。 “杨局？” “唐旭宸那边有多大的把握？” “飞机上只一个人，如果降落在那片开阔地上，唐旭宸与严晓非肯定能控制住局面。” “就他们两个？” “支援部队已经出发，预警机将在十分钟后恢复运作，第二批战斗机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特种部队将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该地区有没有异常活动？” “暂时还不清楚。电磁炸弹导致无人侦察机失控，第二架无人侦察机正在赶去，只是要十五分钟后才能到达。” “能联系上唐旭宸吗？” “能。” “告诉他，国安部已经派人前去接应。” “什么？” “让他小心就是了。”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 “有消息了，立即向我汇报。” “是。” 挂断电话，杨怀烈让驾驶员在前面路口停车。 “杨局，方振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杨怀烈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你在前面下车，把徐曾汇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然后等我的电话。” “他的老婆与女儿呢？”木林森明白杨怀烈的意思。徐曾汇是最关键的证人，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什么意思？” “为了避免连累她们，徐曾汇绝对会守口如瓶，甚至会推翻招供的证词。” “那就把她们也带走。记住，等我的电话。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哪里也不要去，不要相信任何人。”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此时，墨玉县西南的建设兵团农场。 这是一座规模很大的机械化农场，四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全是已经成熟，再过几天就将收割的小麦。 通往农场的道路很直，也很平坦，足够让小型飞机着陆。 其实，这也是一条供喷洒农药与化肥的小型农用飞机起降的简易跑道。 “楼上没有人。”严晓非来到了农机仓库里，唐旭宸蹲在地上，正在检查那台农用拖拉机。 这是一台有点像小货车的农用拖拉机，有四个轮胎、用方向盘控制，货厢很大、能装很多货物，只不过配备的是一台小型柴油发动机，最高行驶速度不会超过六十，而且驾驶舱是半开放式的。 在农场里，这样的农用拖拉机非常普遍，几乎每家都有。 “显然，我们来对了地方。”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油已经加满了，而且看上去不久前才保养维护过。小麦已经成熟，到了收割的季节，农场里不应该没有人，肯定是被国安部的人赶走了。” “说不定这座农场就是国安部的。”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他们的备用着陆地点。” “现在怎么办？” “守株待兔。” “如果是备用着陆地点，这里又没有人，会不会有人前来接应？” 这时候，通信频道接通。来自军情局总部，唐旭宸能听出是刘雪丽在说话，可是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喂？喂……”唐旭宸调整了通信设备，电流杂音并没消除。 “怎么了？” “无人侦察机出了问题。”唐旭宸放弃了努力。单兵电台的作用距离只有二十千米，需要由无人侦察机做通信中转。如果无人侦察机受到电磁炸弹影响，丧失了工作能力，通信自然会受到影响。 这时候，那架小型飞机到了。 着陆场地，就是农庄外的那条公路。 唐旭宸与严晓非离开了农机仓库，从公路两侧向小型飞机包抄而去。小型飞机滑行到农庄外面，还没完全停下来，两人就同时跃上公路，从两侧包围了上去，而且都把枪口对准了驾驶舱。 没有人！ “后面也没有人，我找到了核弹头。” 唐旭宸放下突击步枪，拉开了乘员舱的舱门。 核弹头放在第一排座位前面，用一个钢管焊接而成的架子固定着，还连接着由法雷斯制作的控制器。 “别碰它。”唐旭宸叫住了打算取下控制器的严晓非。 严晓非微微一愣，把手从控制器上拿开了。 唐旭宸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拔掉了连接控制器与弹头的几个接口。因为核弹头内部控制器的元件是真空管，所以没有损坏。控制器已经损毁，不过只需更换烧毁的过载保护器就能重新使用。 把控制器拔下来，唐旭宸才松了口气。 没有控制器，核弹头就无法引爆，至少无法正常起爆。 “搞定了？开始真是吓死我了。” “如果不小心触发了起爆开关，就算核弹头没有引爆，我们也会被炸死，或者受到致命的核辐射。”唐旭宸看了严晓非一眼，又说道，“那个娘们肯定是在着陆前跳下了飞机，应该就在附近。” “我去找她。” “不。”唐旭宸叫住了严晓非。“她把核弹头送到这里就离开了，表明有人会来这里取走核弹头。” 严晓非点了点头，唐旭宸这么一说，他也想到了。 “现在，我们得把核弹头搬走，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设法跟总部取得联系，让特种部队来接应我们。” “为什么不驾驶飞机升空？” “我检查过，油料差不多用光了，就算能起飞，也飞不了多远。我们暂时无法跟总部取得联系，也就无法把我们的去向告诉刘雪丽。无法联系上我们，刘雪丽肯定会立即派特种部队过来。那伙前来接应的人员很快就会到达，我们跑不了多远，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上十来分钟。” “他们已经到了。” 公路远方，几辆越野车正朝农庄这边驶来。 “五辆车，全是大型越野车，第一辆车上有四个人，后面的看不清楚。”严晓非把望远镜递给了唐旭宸。“如果有二十个人，我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说十分钟，连两分钟都坚持不了。” “先把核弹头搬走。”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把核弹头从飞机上搬了下来。 因为只是一枚小型战术核弹头，而且是一枚裸弹，所以重量不到两百千克，两个人刚好能够搬动。 “老唐，有计划吗？” “没有，反正我不会投降，他们也不会收俘虏。”唐旭宸看了严晓非一眼，说道，“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我有个计划。” “什么？” “我们分头行动。”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严晓非。 “预警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刘雪丽还派来了第二架无人侦察机，以及正在赶来的特种部队。就算夺得核弹头，他们也逃不掉。我们需要担心的，只是他们狗急跳墙，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引爆核弹头。” “他们是国安部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们是国安部的人，才有这种可能。核弹头爆炸后，谁还知道他们是国安部的人？” “可是……” “我们得分头行动，不能让核弹头与控制器全都落到他们手中。” 第97章命悬一线 “刘姐，无人侦察机已经到了。” “联系上唐旭宸他们了吗？” “还没有。” 刘雪丽没多问，挥了挥手，让宫浩宁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显示在大屏幕上。 画面刚出现，刘雪丽的情绪就绷紧了。 “特种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五分钟。” “搜索附近的无线电通信频道，监听无线电活动情况，找到唐旭宸他们。” “正在搜索。” 屏幕上，在那座农庄外面的道路上停着一架小型飞机，附近还有五辆越野车，以及近二十名武装人员。 他们穿着西装，不过全都携带了冲锋枪与突击步枪等自动武器。 不是军情局的人，那就只有可能是国安部的人！ 那些人的目的是找到与带走核弹头，虽然唐旭宸与严晓非早到一步，但是未必有足够的时间带着核弹头逃走。 或许，他俩就藏在附近。 “刘姐，战斗机已经到达，随时能投弹轰炸。” “不，不是现在！”刘雪丽咬紧牙关。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农庄，四周全是麦田，没有车辆从麦田里驶过时留下的痕迹。唐旭宸与严晓非肯定藏在农庄里面，现在投弹轰炸，会炸死他们。 武装人员搜查了小型飞机，正以散开队列朝农庄推进。 显然，核弹头没有在飞机上，肯定被唐旭宸与严晓非搬走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怎么回事？”刘雪丽吓了一跳。爆炸发生在小型飞机上，非常猛烈，看上去像是被炸弹击中了。 “不是我们，战斗机没有投弹。” “联系特种部队，让他们全速赶过去。” “刘姐，快看！” 屏幕上，一辆农用车辆从农庄南面的仓库冲了出去。没上公路，直接冲进麦田，朝着与公路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把图像放大，车上有几个人？” “一个人，穿的军装，不是唐旭宸就是严晓非。” 他们在干什么！？刘雪丽很是疑惑。 十多名武装人员登上了四辆越野车，开始追击那辆农用车，只是仍然有几名武装人员留了下来。 “刘姐，农庄二楼，南面的窗户。” 刘雪丽已经看到了，有一个人在那里把一样东西从窗户里抛了出去。武装人员都在农庄北面，所以没有看到他。 “那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四方体，看上去像是……像是核弹头的引爆控制器！”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唐旭宸与严晓非肯定是分头行动，一个驾驶农用车运走核弹头，另一个留下来守护遥控器，确保武装人员无法同时得到这两样东西，也就无法引爆核弹头。 “联系特种部队，我要直接指挥突击行动。” “正在联系，特种部队指挥官是庄志鹏少校。两支小队，还有两架武装直升机提供支援与掩护。” “庄志鹏少校，我是军情局总部指挥中心的刘雪丽，现在由我指挥突击行动。” 此时，农庄里面。 发现有四名武装人员留下后，唐旭宸把控制器从窗口丢了出去。 进入农庄前，严晓非在小型飞机上安装了一枚用塑胶**制成的遥控炸弹，希望能一下炸死大部分敌人。可惜的是，那些武装人员显然不是笨蛋，五辆越野车都停在了离飞机较远的地方，而且自始至终只有少数几名武装人员在飞机附近，其他都离得很远，结果只炸死了四名武装人员。 那些家伙，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或者情报人员。 爆炸发生后，十二名武装人员上了车，去追击严晓非驾驶的农用拖拉机。 唐旭宸没有立即袭击留下的武装人员，而是把遥控器抛到了麦田里。就算他没能干掉那四名武装人员，反而被击毙或者制服，那些家伙也别想在特种部队赶到之前找出丢在麦田里的控制器。 唐旭宸不是没有信心，而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面对一伙受过专业训练的敌人，唐旭宸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其实，他与严晓非分头行动就是最坏的打算。 外面，四名武装人员已经散开，他们显然准备搜查农庄。 来到一楼，唐旭宸趴到沙发后面，架好突击步枪，瞄准了离得最近的那名武装人员。 枪声一响，那名武装人员应声倒地，只是另外三个家伙立即散开隐蔽，没有给唐旭宸再次开火的机会。 虽然那个家伙穿着防弹衣，但是没死也爬不起来了。 唐旭宸使用的是一支scar-h突击步枪，发射的是七点六二毫米枪弹，在五十米距离上能打穿两件只能抵挡手枪子弹的标准防弹衣。一般情况下，特工不会穿戴安装了陶瓷夹片的防弹衣。 朝另外三名武装人员藏身的位置各点射了两次，唐旭宸才离开一楼客厅。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等待特种部队到来。 唐旭宸知道，第二架无人侦察机已经到来，刘雪丽在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后，肯定会派特种部队过来。 再过几分钟，特种部队就将到达。 枪声再次响起，不是唐旭宸在开火，而是外面的武装人员在朝农舍扫射，并且交替掩护推进。 唐旭宸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去了农机仓库。 农舍是一栋木结构房屋，墙壁是拼凑起来的木板，厚度不到五厘米，别说是突击步枪的子弹，连手枪子弹都挡不住。 农机仓库里有很多农用机械与器具，那里更适合防守。 再说了，唐旭宸首先在农舍一楼客厅开火，那些武装人员会首先进入农舍，然后才会搜查农机仓库。如果他们的动作不够快，在特种部队赶到的时候，恐怕还没有发现藏在农舍里的唐旭宸呢。 唐旭宸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去送死。 不管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还是最厉害的特种兵，都不会跟数倍于己的敌人正面交火。 只要配合得当，三名武装人员能轻而易举的包围唐旭宸，然后干掉他，而唐旭宸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不怕死不等于逞能，而逞能往往意味着自寻死路。 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唐旭宸走到农机仓库的大门旁，透过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三名武装人员不见了，只是那辆车还停在公路上。 不大对劲！ 直觉告诉唐旭宸，危险正在逼近，可是他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朝农机仓库的后门走去。那是一扇很小的推拉门，通往农庄后面的晾晒场。 “站住，不要动！” “砰砰砰——” 声音从身后传来，几颗子弹落在门边的墙壁上，阳光立即通过枪眼照射了进来。 唐旭宸停下了脚步，没有动弹。 “把枪放下，举起双手。” “不要杀我，你杀了我也没用。”唐旭宸丢掉突击步枪，举起了双手。 “跪下！” “你们已经被发现了，就算杀了我，也逃不掉。”唐旭宸跪了下来。 这时候，农机仓库的卷帘门被拉了起来，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还传来了越野车发动的声响。 唐旭宸已经想到，那几个家伙不会杀他，而是打算拿他做人质。 显然，他们也知道行动暴露了，知道特种部队即将到来，所以需要人质，不然早就干掉了唐旭宸。 “双手抱住脑袋。” “你们逃不掉的。我是可以牺牲的情报人员，他们不会因为我而放了你们。” “你再废话，我就杀了你。”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人用索套绑住了唐旭宸的双手，然后取走了唐旭宸的手枪。 “站起来。” “你们逃不掉的，现在投降的话……” “站起来！” 枪托砸在了唐旭宸的右侧肩膀上，也就是在阿富汗的秘密行动中受伤的部位，剧烈的疼痛让唐旭宸倒在了地上。 那处伤口只是逢了几针，裹上了纱布，一直没有认真处理过。 “站起来——” 唐旭宸蜷缩着身子，扭曲成了一个极为痛苦的样子。 疼痛、疲惫、还有几天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所产生的饥饿，让唐旭宸的神志变得模糊不清。 “妈的，你再不起来，我就杀了你。” “不……不要杀我……不要……” “砰……” 枪声响起，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武装人员的额头上炸开了一团血花，鲜血与脑浆溅到了唐旭宸身上。 “砰——” “砰——” 枪声又响了两次，仍然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唐旭宸咬紧牙关，用左手撑地，想从地上爬起来。 头顶上传来了轰鸣声，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是几根绳索，还有顺着绳索滑到地面上的特种兵。 有人跑了过来，拖走了那名武装人员的尸体。 “你没事吧？” “我没事。”在特种兵的搀扶下，唐旭宸爬了起来。“那是旧伤，没事。快，帮我联系军情局总部。” “总部，我们已经找到了唐旭宸特派员。” “给我点吃的。”唐旭宸确实饿了，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低血糖反应。 特种兵掏出一块巧克力。“他没事，击毙了三名武装人员，在农庄外发现了另外一名武装人员的尸体……好的，我让他跟你通话。” “小刘，是我。”唐旭宸戴上了无线耳麦。“核弹头在老严那里，你得马上把特种部队派过去。” “另外一个小队的特种兵正在赶过去，图像已经同步，你应该能看到了。” 特种兵把一部掌上计算机递了过来，上面有四个画面，分别来自无人侦察机、特种兵携带的摄像头、预警机与武装直升机。 麦田里，四辆越野车已经追上了严晓非驾驶的农用车！ 第98章再起波澜 农用车停了下来，两名武装人员冲过去拉开车门，把严晓非拽了出来。 严晓非身上多处中枪，身上全是血，农用车的门板根本挡不住枪弹。他还活着，防弹衣挡住了大部分枪弹。 一名武装人员拔出手枪，朝严晓非走了过去。 他们要处决严晓非！？ “老唐，他们要……要……”刘雪丽也看了出来，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不！ 唐旭宸猛的一惊，跑到被特种兵拖到门外的武装人员尸体旁边，取下了武装人员身上的对讲机。 “不管你是谁，听好了，不要开枪。”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句，唐旭宸又对在后方指挥的刘雪丽说道，“无人侦察机在哪个方向上？” “西面，高度五千五。”刘雪丽没有多问，立即回答了唐旭宸的问题。 “你是谁？”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话语。 “我是谁并不重要。拿起你的望远镜，看西面的天空。那里有一架携带了两枚空对地导弹的无人攻击机。如果你扣下扳机，我会马上下令发射导弹，把你们全都炸上天，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唐旭宸也是病急乱投医，而且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屏幕上，那人拿起了望远镜，朝西面的天空看去。 只是，他没有放下手枪，而是再次举起了手枪。 “不要……” 没有枪声，那人连开三枪，分别打在严晓非的额头与胸口上。 不，不会的！唐旭宸一下就呆住了。严晓非死了，就这么死了！ “不——”唐旭宸大声吼叫起来，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死的人就是严晓非。他应该好好活下去，他还要结婚生子，他还要实现战友的遗愿，他应该有丰富幸福的人生。他不应该死，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死得这么悲惨！ “庄志鹏，你们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一分钟，已经看到目标车辆。” “刘姐，快看！” 屏幕上，四名武装人员爬上农用拖拉机，把核弹头搬了下来。 “他们在干什么？” “也许想引爆核弹头。” “不可能！”刘雪丽很是震惊。“老唐、唐旭宸，你看到了吗？他们在摆弄核弹头，打算引爆核弹头。” “他们没有控制器，无法引爆核弹头。”唐旭宸控制住情绪，朝停在公路上的直升机跑了过去。 “田皓桐？” “虽然无法让核弹头正常起爆，但是他们能够引爆起爆**，导致核泄露。” “什么？” “他们在破坏核弹头！” 唐旭宸猛的一惊，赶紧说道：“小刘，立即让武装直升机发起攻击。” “什么？”刘雪丽也很震惊。 “他们在破坏证据！” “可是导弹同样有可能炸坏核弹头。” “只是有可能，不是绝对。还有，炸坏核弹头，未必会破坏证据。让他们得逞，我们将失去最重要的证据。” “好的，我马上下令。”刘雪丽没再争辩，现在不是跟唐旭宸争辩的时候。 “把特种部队撤回来，联系核生化三防部队，让核泄露处理人员尽快赶到现场。” “知道，正在安排。” 这时候，刘雪丽已经下达了攻击命令。她没有口头下达命令，而是利用总参谋部的指挥系统下达的命令。 几秒钟后，两架wz-10各自发射了两枚重型反坦克导弹。 运送特种部队的直升机已经转向，如果发生核泄露，特种部队就得撤离，不然就会暴露在核辐射之下。 攻击来很突然，也很猛烈。 顷刻间，爆炸的闪光与火焰就填满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 “导弹几种目标，从爆炸点与爆炸影响范围来看，与核弹头无关。” “报告总部，暂时没有探测到核辐射。”攻击开始后，庄志鹏率领的特种兵投放了一架探测核辐射的小型无人机。 “无人侦察机也没有探测到核辐射。”田皓桐补充了一句。 “老唐……” “我正在赶过去。”唐旭宸已经登上了直升机。“现在，有两件事要做。第一，向杨局汇报情况。第二，让无人侦察机搜索附近区域。我们没有找到那名飞行员，她肯定在飞机降落前就逃走了。” “飞行员逃走了？” “她应该还在附近，也许获得了交通工具。离此处最近的是墨玉县，发布通缉令，联系当地警方。” “好的，我马上安排。” “找到核弹头后，我再跟你联系。” “我正在联系杨局，让他上线，由你向他汇报现场情况。” “小刘，还有一件事。” “什么？” “帮我联系老严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们接到总部去，但是不要告诉他们，等我回来，我亲自告诉他们。” “老唐……” “算是我的私人请求，帮我这个忙。” “其实，你没有必要跟老严的家人见面。” “他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这是我的责任。” “老唐……”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为了老严，也为了齐锋霆他们。” “好的，我派人去把他们接过来。” “给我安排一架运输机，速度最快的那种。找到核弹头之后，由我带队押送。” “运输机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几分钟后，唐旭宸来到了现场。 四辆越野车都被导弹击毁，十多名武装人员全被炸死。虽然核弹头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抛出了十多米，但是没有损坏，弹芯依然完好无损，没有产生核泄露。主要是，核弹头放置在地面上，而且旁边的农用拖拉机抵挡与分散了大部分冲击波，作用到核弹头上的冲击力并不是很大。 只是，并非所有武装人员都被炸死了。 唐旭宸找到他的时候，那名武装人员正在麦田里爬行，试图拣起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突击步枪。 他受了重伤，两条腿都被炸断了。 唐旭宸没有开枪击毙他，而是一脚踢开突击步枪，然后把他翻了过来，踩住了断掉的右腿。 “哈……哈哈……”看着唐旭宸，他笑了起来。 虽然他不认识唐旭宸，但是唐旭宸穿的是一套巴基斯坦陆军的野战迷彩服，而跟随唐旭宸到来的特种兵穿的是中国陆军的沙漠迷彩服。衣着上的差别，足以让他知道唐旭宸不是特种兵。 “特派员，我们已经控制住核弹头了。” “装上直升机，我马上过来。” 好几名特种兵都看到了唐旭宸，也看到了被唐旭宸踩着的那名武装人员，只是没有人过来制止唐旭宸。 开始，他们都目睹了武装人员处决严晓非的那一幕。 他们是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的官兵，都认识严晓非，算得上严晓非的战友。即便唐旭宸下不了手，他们也会处决那名武装人员。 唐旭宸没有打算审讯那个家伙，他受了重伤，两条腿的动脉都被炸断了，即便现在抬上直升机，也会在到达医院之前丧命。他肯定会死，只是唐旭宸不想让他死得太轻松，要让他尝到苦头。 “杀了我……杀了我……哈哈……” 唐旭宸把脚尖往断口处挪了一点，然后稍微用了点力。 严重失血，让这个家伙的神志变得模糊，让他变得麻木，只是断口处的神经受到挤压产生的剧烈疼痛，仍然能够感觉到。 持续不了多久，也许就几分钟，但是足够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杀了我，杀了我啊！你这个孬种，你不敢朝我开枪，你没那个勇气！” 唐旭宸没有开口，只是左右转动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增加力量，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能够持续更久。 “你是个孬种。折磨我，改变不了什么，你阻止不了，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拔出了手枪。 “杀了我，快杀了我！” “我阻止不了什么？”唐旭宸打开手枪的保险，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说出来，我就帮你结束痛苦。” “哈哈……” “告诉我，我阻止不了什么！”唐旭宸脚上再次发力。 “啊——神经毒剂……神经毒剂——” “什么？” “还有……还有一罐神经毒剂……” “在哪？”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唐旭宸继续使力压迫。 “啊——我负责运送，交……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哪，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砰——” 唐旭宸扣下了扳机，没再折磨他。 为了死得痛快一点，他已经交代出最重要的情报，如果知道神经毒剂在哪，肯定会交代出来。 “小刘……”登上直升机，唐旭宸接通了通信频道。 “老唐，杨局在线，正在等你汇报情况。” “我们已经找到与控制住了核弹头。” “机场。”坐在旁边的特种兵对唐旭宸说了一句。 “现在赶往机场。只是，威胁还没有解除。” “什么？”发问的是杨怀烈。 “根据一名武装人员交代，还有一罐神经毒剂，由他交给了另外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神经毒剂的去向。” “可信吗？” “绝对可信。” 杨怀烈沉默了，这是预料之外的情况。 “杨局？” “把核弹头移交给军方之后，你马上返回总部。” “那些家伙是国安部的人，如果真的有一罐神经毒剂，徐曾汇肯定知道在哪，得重新审问他。” “我会安排人员审问他。” “还有，此事肯定与国安部有关。” “我知道，我会采取行动，你先返回总部。” 没等唐旭宸回答，杨怀烈挂断了电话。沉思一阵，他给木林森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司机前往元首府。 第99章摊牌 “好的，知道了。” 结束通话，木林森用手机在额头上蹭了几下，然后打了个电话，才回到房间里。 徐曾汇看着他，神色很是惶恐。 “我们得重新谈谈。”木林森走到桌子旁，翻了几下从徐曾汇身上搜出来的物品，最后拿起钱包，取出了夹在里面的照片。“我救了你，也一直在帮你，还派人把你的妻子与女儿送到安全地点。” 徐曾汇有点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木林森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木林森转过身来，把照片丢到徐曾汇面前。“她们是你的妻子女儿吧？你很有眼光，找了个漂亮老婆，女儿也很漂亮。” “你……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猜出了我的身份。其实，我很少在国内执行任务，过去十几年，几乎一直在国外活动。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以前是外勤人员，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东欧与巴尔干地区。”木林森坐了下来，说道，“在那里，有很多人贩，专门为西方国家的富翁****女奴。他们的手法很高明，即便是最贞烈的女人，最多半年就能被****得俯首帖耳。落到他们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当然，对他们来说，女人就是财富，他们不会轻易杀害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活着就是受罪，很多女人想死都死不了。” “你……你……” “说实话，你让我很失望。我一直在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可是你却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不……不是的，我都告诉你了，全都告诉你了。” “是吗？”木林森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冷酷，或者说是残酷。“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找到了第二枚核弹头，击毙了前去夺取核弹头的武装人员。只是，你没有告诉我，还有一罐神经毒剂。” 徐曾汇猛的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木林森。 “怎么，不想说点什么吗？”木林森看了眼手表，说道，“再过半个小时，将有一架商务飞机从机场起飞，目的地是贝尔格莱德。飞行员是我安排的人，要不要让你的老婆女儿上飞机，由你来决定。” “不……不要……” 木林森看着徐曾汇，等他说下去。 “确实……确实有两罐神经毒剂，其中一罐被送往巴基斯坦，用来袭击储存核弹头的秘密军事基地。” “另外一罐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我发誓，拿我妻子女儿的性命发誓。” 木林森掏出了香烟。审讯不一定要不断提问，对于精神防线已经崩溃的人来说，更加不需要。 接住木林森递来的香烟，徐曾汇点上猛吸了两口。 “怎么，没有可说的了？” “保全公司遭受袭击之后，窃取神经毒剂的是中央情报局的人，我们只提供便利，让他们秘密进入现场。此后，也是由中央情报局的人把神经毒剂送往巴基斯坦。我只知道，他们用外交专机把神经毒剂送往巴基斯坦，由一个叫克拉克的情报掮客在那边接应，然后把神经毒剂交给李瑞佳。这是我们与纳坦兹达成的秘密协议，制造由恐怖份子袭击秘密军事基地夺取核弹头的假象。其实在此之前，纳坦兹已经秘密窃取了核弹头，还派人绑架法雷斯，逼他制造控制器。” “在白沙瓦空军基地附近贫民窟里的那些人是纳坦兹的部下？” 徐曾汇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是纳坦兹的人，不过不一定是现役军人，可能是退役军人。” “接着说。” “按照计划，我们掌握第二枚核弹头，以次控制纳坦兹，而中央情报局则掌握一罐神经毒剂。” “证据？” 徐曾汇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用此事对付中央情报局，他们就会公布真相，而那罐神经毒剂就是证据。” “也就是说，那罐神经毒剂在中央情报局手里。” “我只知道这么多，全都告诉你了。” “中央情报局会用那罐神经毒剂对付我们？” “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会，还是不会。” 徐曾汇咬了咬牙，说道：“虽然是我负责操控与指挥，但是整个行动的总体情况只有方振国知道。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事情，由他安排的人负责，我只是提供协助，比如安排会面的时间与地点，清除可能遇到的障碍等等。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中央情报局不会使用那罐神经毒剂。” “问题是，你们的计划失败了。” 徐曾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关键是，现在由军情局负责调查整起事件，国安部基本上被排除在外，而军情局肯定会对付中央情报局。” “对中央情报局来说，那罐神经毒剂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很有价值。”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中央情报局可以用那罐神经毒剂整死掌握了全部内幕的方振国，或者帮助他脱困，而不管是哪个结果，显然都比被军情局揭露真相好得多。” “你……你是说……” “如果神经毒剂被恐怖份子用来发动袭击，就算有你的证词，我们也无法证明此事与中央情报局有关。” “可是……” “走吧，你得做点贡献了。”木林森站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 “等下，你得把这些事情再讲一遍。” “你……你要带我去见元首？” “怎么，害怕了？” “不……我不去，我不能去……” “徐曾汇，你犯了叛国罪，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如果你肯合作，也许元首会网开一面，让你死得光荣一点。至少你的妻子不会成为卖国贼的老婆，你的女儿不会一辈子受人指责。” 徐曾汇站了起来，他的精神防线早就崩溃了。 “走吧，你要是足够聪明，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为犯下的罪孽赎罪。” 此时，杨怀烈已经到了元首府。 薛震远已经收到军情局总部提供的行动简报，知道特种部队夺回了第二枚核弹头，核威胁已经解除。 高兴的，不仅仅是薛震远，还有阿齐兹。 杨怀烈来到的时候，薛震远正在跟阿齐兹庆祝。杨怀烈没有直接去找薛震远，而是让薛震远的秘书前去通报。 “老杨，你们干得不错。我会好好嘉奖军情局，嘉奖有功人员。” “还有那些在行动中为国殉难的烈士。” “没错，特别是他们。等我从上海回来，我会亲自接见烈士家属，让他们知道，国家没有忘记他们的亲人做出的贡献。” “元首，我建议取消上合组织首脑会议。” 薛震远微微一愣，说道，“已经追回第二枚核弹头，威胁已经解除，有什么理由取消首脑会议？” “威胁还没有解除。” “什么？” “根据可靠情报，还有一罐神经毒剂。” 薛震远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神色很是严峻。 杨怀烈迟疑了一下，说道：“而且，此事肯定与国安部有关。” “国安部？” “我们已经抓捕了国安部副部长徐曾汇，他交代了所有事情，袭击保全公司，引爆与运送核弹头都与国安部有关。” “不可能！” 杨怀烈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段电话录音。 听完之后，薛震远闭上了眼睛。 “这是复制的音频文件，原始文件由我的一名手下保管。他正带着徐曾汇过来，您可以当面询问。” “这一切，都是方振国策划的？”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方振国，纳坦兹与中央情报局的人，三方共同策划实施，东伊斯兰圣战军只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从一开始，这就不是单纯的恐怖袭击事件，真正的重点是巴基斯坦。” “输油管道。”薛震远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还有我们在南亚与海湾地区的影响力。” 薛震远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你认为，他们会用那罐神经毒剂袭击上合组织首脑会议？” “还有比这更有价值的目标吗？” “老杨，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一切，确实让我难以相信。” “把方振国叫来问清楚。” 薛震远沉思了一阵，才走到办公桌旁，给特勤处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几分钟，薛震远才给方振国打了电话。 “元首……” “你留下，我会找他当面问清楚。” 杨怀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方振国是薛震远亲自任命的国安部部长，就算杨怀烈手里有证据，也无法让薛震远完全相信他犯了叛国罪。薛震远不但要当面询问方振国，还要让他与杨怀烈对质，而不是只听杨怀烈的一面之词。 此时，方振国已经离开国安部总部的办公室，坐上了特勤处派去的轿车。 方振国没有逃亡，他知道逃亡是没有用的，像他这种人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中国情报机构的情报人员找到。再说了，逃亡等于认罪，他并不认为做错了什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打了几个电话。 没做错，不等于做对了。 在这个世界上，是非黑白本来就不是那么分明。 第100章真相 从国安部总部到元首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轿车进入元首府的时候，方振国的手机响了起来。 “稍等一下。”方振国下车后掏出手机，示意让特勤人员给他点时间接电话。 两名特勤人员点了点头，很自觉的朝一旁走了几步。元首只是让他们去接方振国，没有禁止方振国做别的事情。再说了，国安部与特勤局的关系很密切，特勤人员没有理由为难国安部部长。 “是我。”电话那端是个男人。 “搞定了？” “已经处理好了。” “按计划行动吧。”方振国没再多说，挂断了电话。 两名特勤人员走了过来，方振国没再耽搁，跟他们去了元首的书房。 看到杨怀烈也在场，方振国显得有点惊讶，似乎觉得很意外。对方振国的表情，杨怀烈并没觉得奇怪。 “元首，听说军情局已经追回了那枚核弹头。” “老方，你的消息挺灵通嘛。” 方振国笑了笑，说道：“我们也在追查核弹头，只是涉及到对外行动，所以比军情局晚了一步。” “是吗？”薛震远挥了挥手，让方振国坐下，然后朝杨怀烈看了一眼。 杨怀烈没有多说什么，播放了那段方振国与徐曾汇的通话录音。 “这是怎么回事？”听完录音，方振国显得非常震惊。 “老方，我请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绝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是伪造的。” “伪造？” 方振国看了杨怀烈一眼，说道：“那个人是徐曾汇，我一直在找他。几分钟前，我收到消息，他被绑架了。” “什么？”薛震远立即锁紧眉头，瞟了杨怀烈一眼。 杨怀烈仍然不动声色，似乎没有搞明白方振国的意思。 “今天清晨，我让他汇报调查情况，可是他一直没有过来，我就派人去找他，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国安部总部。当时，我怀疑有人绑架了他，所以立即安排人员展开调查，不久前才找到他。”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让方振国说下去。 “根据调查人员汇报的情况，有人绑架了他的妻子与女儿，以此要挟让他离开了国安部总部，然后绑架了他。”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被我派去的人员解救了出来。” “立即把他送过来。” “元首……” “如果这份录音是伪造的，肯定跟他有关，对吧？” 方振国没多罗嗦，掏出了手机。 “用这里的电话。” 方振国点了点头，放下手机，用书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薛震远一直看着杨怀烈，只是杨怀烈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 在方振国放下电话筒的时候，薛震远朝他看了过去。 “十五分钟。”方振国坐了下来，朝元首点了点头，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杨怀烈。 这下，矛头对准了杨怀烈。 伪造电话录音算不上难事，在技术上不存在任何问题，所以薛震远并没有听信杨怀烈的一面之词。虽然方振国没有把话挑明，但是矛头直接针对杨怀烈，暗示军情局的人绑架了徐曾汇，以其妻女为人质，要挟他伪造了那份电话录音。至于杨怀烈的动机，显然是为了扳倒方振国。 方振国倒台，必然牵连国安部，军情局就能坐大，杨怀烈将成为中国头号情报机构的掌门人。 站在薛震远的立场上，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如果考虑到整合现有情报安全机构，出于自身利益、以及军情局的利益，杨怀烈更有理由对付方振国。 杨怀烈没有解释，薛震远也没有让他解释。 关键是徐曾汇的证词。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书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薛震远走了过去。“对，是我安排的，让他进来吧。” 随即，两名特勤人员把徐曾汇带了进来。 “你们先出去吧。”薛震远挥了挥手，让特勤人员回避。不管是方振国叛国、还是杨怀烈弄权，都是莫大的耻辱。 “小徐，不要怕，有我在。把那些人绑架你的妻女，要挟你的事情都讲出来吧。”方振国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上去局势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房间里的某个人马上就要完蛋了。 徐曾汇看了看方振国，又看了看杨怀烈，神色很是惶恐。 “都说出来吧。”薛震远长出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会还你清白。如果你是被迫的，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元首……” 薛震远扫了眼方振国与杨怀烈，说道：“怎么，你认为在这个房间里，还需要害怕其他人吗？” “不，不是……”徐曾汇咬了咬牙，说道，“没错，有人绑架了我的妻子与女儿，用她们来要挟我。” “是谁干的，是谁指使那些人干的？” 徐曾汇的目光转向杨怀烈，在杨怀烈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朝方振国看去。“是他，就是他！” 方振国猛的一惊，徐曾汇已经抬手指着他。 “徐曾汇，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你的妻子女儿被人绑架，我们也会……”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方振国，你还没演够吗？”杨怀烈开口了，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出戏，你演得很好，可是演过头了。” “你……” “在调查保全公司袭击案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国安部有问题。在对现场进行全面封锁的情况下，恐怖份子依然通过由国安部设置的外围警戒线，进入厂区窃取了神经毒剂。国安部没有对此事做出合理解释，甚至没有展开内部调查。直到徐曾汇落网，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话可信吗？还有，当时所有资源都用于寻找恐怖份子与失落的神经毒剂，我们没有来得及做全面的内部调查。” 杨怀烈淡淡一笑，说道：“那么，李瑞佳的事情怎么解释？” “她与国安部有什么关系？” “她是国安部的秘密情报人员。在我们发现她有嫌疑，要求国安部提供协助，提供相关资料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一些普通资料。显然，安排她打入东伊斯兰圣战军之前，你就删除了她的资料。不是国安部的人员不配合，而是找不到与她的资料，甚至连她是李思博的养女都没查出来。” “杨怀烈，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有证据吗？” “亲子鉴定算是证据吗？” 方振国微微一愣。“这又能说明什么？” “当然，这说明不了什么。不过她提供的证词证明她是国安部的情报人员，由徐曾汇直接指挥。” 方振国立即朝徐曾汇看了过去。 “其实，正是通过她，我们才找到了徐曾汇。”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方振国，你开始不是说军情局的人绑架了他，并且用妻女来要挟他，让他做伪证来对付你吗？” 方振国又是一愣，这下无话可说了。 “打电话约你到机场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不会轻易伏法。毫无疑问，徐曾汇的指控与证词极为关键。为了让他闭上嘴，你先派人去绑架他，伪造出在事发之后，他在酒店里畏罪自杀的假现场。可惜的是，我们的人员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获得了你与他的电话录音。” 方振国死死盯着杨怀烈，目光很是复杂。 “在机场，你就知道我们的人救走了徐曾汇，而且获得了他的证词。以你的个性，如果肯认罪，就会主动向元首坦白，协助我们找到第二枚核弹头。你不但没有这么做，还安排武装人员袭击了我们的情报人员，差一点就抢走了核弹头。显然，你认为可以拿核弹头掩盖之前犯下的罪行。” “你凭什么这么说？”方振国还没有死心。 “没错，我没法证明他们是国安部的人，但是徐曾汇交代了核弹头的运送地点，而且与事实吻合。” “徐曾汇，你竟然背叛我！”方振国把矛头对准了徐曾汇。“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我，背叛国家。” “不，不是我，是你，都是你让我去做的。” “闭嘴！”薛震远大吼了一声。 徐曾汇被吓了一跳，知道为自己辩解没有用。 杨怀烈淡淡一笑，说道：“老方，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部门，但是认识几十年了，你做事的方式，我是一清二楚。在我离开机场后，你的人一直跟着我，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元首府。你马上就想到，我会把真相告诉元首。为此，你的人跟踪了在半路下车的军情局情报人员，找到了关押徐曾汇的地点，还通过监听手机通信，找到了徐曾汇的妻子与女儿的藏身之处。按照你的部署，你派去的人将绑架徐曾汇的妻子与女儿，以此胁迫徐曾汇指控是我们绑架了他，并且让他指控你。” “你是血口喷人！” “是吗？”杨怀烈拿起手机，播放了一段刚刚收到的电话录音。 正是方振国在到达元首府之后接的那个电话。 “你……” “元首，徐曾汇的妻子与女儿也来了，就在外面。” 这时候，房门推开，两名特勤人员带着徐曾汇的妻子与女儿来到房间里面。 “老徐……” “爸爸……” “小燕，乐乐……” 三人紧紧搂在了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方振国看了过去。杨怀烈则朝特勤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把虚症会的妻女带出去。 “方振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101章人心难测 看到杨怀烈出来，木林森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搞定了？” 杨怀烈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木林森看了出来，杨怀烈的心情并不好。中国头号情报机构负责人涉嫌叛国，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把徐曾汇秘密送到元首府，暗中保护徐曾汇的妻子女儿是杨怀烈的部署，木林森只是负责执行。碰巧的是，方振国派去的人被木林森遇到了。如果是其他情报人员，也许会立即转移徐曾汇的妻子与女儿，木林森却决定将计就计。结果就是，方振国接到那个电话，认为已经控制了徐曾汇。 杨怀烈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只能保持沉默。 直到徐曾汇指认方振国，他才明白过来。 以杨怀烈的头脑，以及对木林森的了解，不难猜到他把徐曾汇的妻女带了过来。两个女人的出现，让元首不再猜疑。 证据确凿，还有证人，谎言也被戳破，方振国狡辩也没用。 只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搞清楚。 书房内，薛震远看着方振国，等方振国为自己辩护。方振国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护。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方振国惨然的笑了笑，随即又长叹了一声。 “既然你无话可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薛震远也叹了口气。“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 “老方，你是情报战线上的老同志了，为国效命数十年，牺牲了很多，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薛震远一直看着方振国，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叛国罪！？” “我没有背叛祖国。” 薛震远叹了口气，让方振国为自己辩护。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的祖国！”方振国抬起头来，说道，“我承认，某些手段过于极端，但是这是一场战争，伤亡不可避免。” “那也不能波及无辜百姓！” “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无辜百姓。” “问题是，现在发生的不是战争，而是恐怖袭击，是针对无辜百姓的恐怖袭击！”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战争将不可避免。” 薛震远闭上眼睛，长出了口气。 “这不是我的个人观点，而是绝大部分人的观点。你是国家元首，你更加清楚。”方振国也叹了口气，说道，“再过十年、最多十五年，我们就将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能源进口国，原油对进口的依赖度将超过百分之七十五，而且进口原油中的六成来自海湾、中东与北非。现在，这些原油主要经马六甲海峡进入南海，运到我国南部与东部港口。马六甲海峡在美国控制之下，等于我们的命脉掌握在美国手中。哪怕哪怕我们把三分之一的外汇拿去购买永远不可能兑现的美国国债、哪怕我们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把工人用血汗生产出来的商品销往美国、哪怕我们在西太平洋事务上忍气吞声、哪怕我们为美国金融资本家的贪婪所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买单，也无法改变在将来某一天成为美国敌人的现实。到那时候，我们拿什么去对抗美国？” “所以说，你要牺牲成千上万名无辜民众的性命，破坏成千上万个幸福的家庭？”薛震远一巴掌拍在沙发的扶手上。“如果不是天气情况理想，泄露的神经毒剂早就扩散了，死的将不仅仅是工厂里的几百名工人，而是数万、甚至数十万唐山市民。如果那枚核弹头没有在沙漠里引爆，还会有成千上万的巴基斯坦人丧生。如果第二枚核弹头在和田引爆，还会有数十万人丧生！” “这些都没发生。” “那是我们幸运，那是有不怕危险与死亡的情报人员，那是还有为了捍卫祖国而前仆后继的军人！” “如果没有那条管道，战争必然爆发，将有更多的情报人员、更多的军人、更多的平民百姓遭受战火荼毒！” “难道你认为，这是在避免战争，而不是在制造战争？” “元首，是与不是，你比我清楚。” “你……”薛震远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强词夺理！哪怕爆发战争，我们也要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取得胜利，而不是靠玩弄阴谋诡计、靠牺牲无辜民众的生命、靠损害盟友的利益来达到目的。” “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而且非常重要！”薛震远再次拍了巴掌。“你干了几十年的情报工作，难道不明白‘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的道理吗？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纳坦兹成为巴基斯坦的独裁者，他会对你俯首帖耳？别忘了，你同样有把柄在中央情报局手里，而最终得到好处的只会是美国。” “我们同样能得到最重要的东西，而且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你拿什么承担所有责任，引咎辞职，还是杀身报国？”薛震远闭上眼睛，叹着气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以中国国安部部长的身份在做这些事情，由此产生的结果将由这个国家承担。” 方振国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你不服老，不想承认失败，不想被别人压着。改组情报安全机构已是势在必行，你无法凭自己的能力阻挡。你没有信心战争杨怀烈，让国安部在改组之后依然是头号情报机构，你也不想输给杨怀烈，你想做出点成绩，你想保持国安部的地位与影响力，你想成为国安部历史上最伟大的部长。” 没等方振国开口，薛震远又说道：“当然，你还有很多其他想法。比如，为你儿子开办的建筑工程公式揽到一笔可以吃饱二十年的大合同，为你大女婿开办的民营能源进口企业拿到国内市场的准入证，为你小儿子的金融公司获得一笔融资，也许还在为已经拿到绿卡在美国定居的小女儿着想。” “不，我没有……” “我也是人父，我也爱着我的子女，希望他们能够过得更好，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不，不是……” “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只是坐在我们这些位置上的人，必须分清公与私，必须明白自己的身份。” “元首……”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也一直相信，你能把握好分寸，能在责任与利益之间掌握好平衡。”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这些事情证明我错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方振国。” “不，我没有叛国！” “你有没有叛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薛震远站了起来，说道，“你会得到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打算请律师，我会帮你请国内最好的律师。在法庭上，你可以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我保证，你将得到公开、公正与公平的审判，让法律、让法官、让民众决定你有没有叛国！”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国安部部长！” “我是国家元首！”薛震远走到书桌旁，说道，“如果你没有叛国，而且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你就应该在知道，在接受审判的时候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知道如何维护国家利益！” “元首……” 薛震远转过身去，摁下了书桌上的呼叫器。 两名特勤人员推开房门，进入了书房。 “把他带走，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也不能见他。”在特勤人员把方振国从沙发上扶起来的时候，薛震远又说道，“他仍然是国安部部长，对他客气点、礼貌点，明白吗？” 两名特勤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元首的意思。 薛震远挥了挥手，等特勤人员带走方振国，把站在门外的杨怀烈叫了进来。 “元首……” “从现在开始，由你暂时接管国安部。” “这……不符合规矩。” “只是暂时。”薛震远看了杨怀烈一眼，说道，“首脑会议之后，我会安排其他人担任国安部部长。” “元首，我仍然建议取消首脑会议。” “如果取消首脑会议，就是向恐怖主义，向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妥协。我让你暂时接管国安部，就是要你确保首脑会议能安全召开。”薛震远把住杨怀烈的肩膀。“我知道，有很大的压力。” “我会尽力而为。” “我不要你尽力而为，要你保证。” 杨怀烈咬了咬牙，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下，去找方振国问清楚。虽然是你揭发了他，但是你跟他有几十年的交情。”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我相信，他没有叛国，只是做了错事。不管怎么样，他掌握的情报应该很有价值。” 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 杨怀烈迟疑了一下，说道：“要追查下去吗？” “查，追查到底！” 杨怀烈没再多问，薛震远也没再多说，只是挥了挥手，让杨怀烈离去。 他很累，不是疲惫，而是经受不主丑陋的真相**裸的展露出来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即便方振国已经承认，他依然不肯相信，那个三十年前为国家利益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超级特工竟然会背叛祖国！ 这个世界上，最难猜透的，就是人心。 第102章生命的价值 杨怀烈的心情确实不好，与薛震远一样，他一直不肯相信方振国是幕后主使。 即便在一步步揭开真相的过程中，杨怀烈也产生了很多为方振国开脱的想法。比如徐曾汇早被中央情报局收买，发现阴谋败露后，故意离开国安部总部、安排间谍来刺杀他，以此把责任推到方振国身上，从而为自己洗脱罪名，至少让中国领导人认为是方振国主使策划了这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让中国当局无法把矛头对准中央情报局，也就没有理由让美国当局承担责任。 可是真相很残酷，徐曾汇只是一个卒子。 “杨局，要我去审讯他吗？” “不用。”杨怀烈勉强笑了笑，对木林森说道，“安顿好徐曾汇的家人，在事情结束之前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们。”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徐曾汇依然是最重要的证人，因此需要对他、以及他的家人提供保护，让他在审判方振国的时候出庭作证。 等木林森离开，杨怀烈才去了关押方振国的房间。 是一间客房，由两名特勤人员看守。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们单独谈谈。” 特勤人员已经收到命令，元首已经授权杨怀烈负责针对方振国的调查工作，也就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老方，其实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相信。”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认识与交往了几十年，年轻的时候还数次共同执行外勤任务。我记得，那年在墨西哥，你冒着弹雨把我救了出来。” 方振国笑了起来，说道：“在那之前，你救过我两次。” “是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是那个勇敢、坚强、无畏与坚定的战士，有时甚至有点顽固。” “干我们这行，最需要的就是坚定的信念，而在别人看来，就是顽固。” “你的信念去哪了？” “你认为我做错了？”方振国冷笑起来，说道，“我没做错，这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我的祖国。” “老方，你忍心看着那些无辜民众在吸入毒气后痛苦的死去？” “为了十四亿人的未来，牺牲几百人算什么？” “那么，你忍心看着我们的国家声誉一落千丈吗？” 方振国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杨怀烈，大概没有搞明白杨怀烈这句话的意思。 “我获得了可靠情报，还有一罐神经毒剂没有追回。” “在中央情报局手上。”方振国很直接。这件事，徐曾汇也知道，所以他没有必要对杨怀烈隐瞒。 “问题是，这罐神经毒剂还在我国境内。”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方振国又是一愣，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 “徐曾汇已经交代了，那是你跟中央情报局达成的秘密协议的一部分，那罐神经毒剂是你交给中央情报局的证据，确保在你策划的阴谋得逞之后，我们无法用这些事情来对付中央情报局。问题是，纳坦兹没能通过军事政变上台，你也被控制了起来，由军情局负责整个调查工作。” 方振国叹了口气，低下头沉思起来。 “你应该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中央情报局来说，不但不可能拿那罐神经毒剂来要挟我们，还要立即处理掉，而且以恐怖袭击的方式处理掉，让我们无法获得中央情报局参与这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的直接证据。中央情报局还会把事情搞大，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追查下去。” “上合组织首脑会议。”方振国干了几十年情报工作，当然明白这里面的玄机。 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在此之前，唐旭宸与木林森都做出了类似的推测。道理很简单，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恐怖袭击，因为中国国安部部长涉嫌，得由中国当局承担主要责任，所以就算薛震远必然会考虑到与俄罗斯等国的关系，在调查上有所顾虑。只要薛震远决定放弃追查，这起事件最终就会不了了之。 中央情报局将因此逃脱，美国当局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与国家利益，中央情报局肯定会铤而走险，用一次恐怖袭击保全中美两国的颜面。 要想追查到底，必须阻止恐怖袭击！ “老方，仍然打算守口如瓶吗？” “最迟今天晚上。” 杨怀烈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 “元首将在今天晚上召开宴会，宴请参加会议的各国首脑。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过了今天晚上，那罐神经毒剂就将由中央情报局的人送出我国。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确的，肯定在今天晚上。” 杨怀烈点了点头，伸出手，在方振国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老杨，你得相信，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祖国！” “我相信。”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你的方式方法错了，我绝对无法赞同你的行为。” “这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方振国沉默了，因为薛震远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会帮你向元首求情。” “没有用的，既然我做错了，我会承担一切责任。” “老方，你认为你能承担？”杨怀烈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要在三十年前，在我们还是基层情报人员的时候，我们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因为我们只是执行者。可是现在，我们是决策者，我们做出的每一个决策，影响到的都不是我们个人，而是我们领导的情报机构，是我们的国家。你认为，真相公开之后，别人会认为这是你的个人行为，与我国政府无关？老方，你想得太天真了。就算你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就算你愿意站出来，也只会产生相反的结果。到时候，全世界都会认为，你是替罪羊，你所做的事情是我国政府做出的集体决策，是我国政府策划与实施了这一系列的恐怖袭击事件，目的只是为了获得那条输油管道！” “不……不会这样……” “你认为，美国当局会放弃这个可以让我们名誉扫地，让我们在国际社会上永远抬不起头来的机会吗？你早应该想到，在中央情报局答应跟你合作的时候，你就被算计了，你就成了中央情报局用来对付我国的工具。哪怕你的计划成功了，中央情报局也会利用掌握的证据与证人来对付我们。伯纳德、克拉克、阿布哈辛、神经毒剂、核弹头与核爆炸，任何一个都能把我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置我们于死地。你应该感到庆幸，你的计划没有成功，我们还有机会。” “老杨……” “老方，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祖国，你只是一时糊涂，做了一件极端错误的事情。” “我……我该怎么办？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 杨怀烈把住方振国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好活着，让剩下的生命变得有价值。” 方振国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杨怀烈的意思。 杨怀烈没再多说什么，在方振国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走出了房间。 方振国是个聪明人，完全能听懂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杨怀烈原本不想说出来，可是他了解方振国，更了解薛震远。以薛震远的性格，哪怕知道公开真相会引发严重后果，他也不会因此而掩盖真相，只会去尽力解决由此引发的问题。可是他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他准备做的事必然会损害国家利益。 在国家利益面前，从平民到元首，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薛震远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必须有人去做，而且不能跟薛震远扯上关系，杨怀烈成了唯一人选。 对方振国来说，能为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知道的秘密全部带入坟墓。 杨怀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是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上了轿车，离开元首府后，他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 “欧阳，是我。” “杨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欧阳凤鸣已经回到伊斯兰堡，还订好了前往迪拜的机票。 已经追回第二枚核弹头，杨怀烈又没让他回国，所以他觉得可以退出行动了。 “想问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杨局……” “听说，你枪杀了克拉克。” “欲加其罪，何患无词。”欧阳凤鸣当然不会承认，因为那等于犯了叛国罪。 “是不是，我自然会查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杨局，有任务就直说，别说什么将功赎罪。有功都没奖，还赎什么罪。” 杨怀烈笑了起来，说道：“去一趟美国。” “干嘛？” “你知道。” “杨局，你要我死，直接枪毙我得了，也能让我死在出生的热土上，不至于落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你怕死了？” “谁说我怕死？我只是不想去送死！发生这么多事，就算我不去送死，也得应付中央情报局啊、联邦调查局啊、国家安全局啊、国土安全部啊派来的杀手，我还没有疯狂到去送死的地步。” “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就算你老人家让我下地狱，我也去。” “那还废话什么？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行，我现在就收拾行李。” “注意安全。” “放心，我命大。” 杨怀烈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第103章天衣无缝 唐旭宸回到军情局总部的时候，已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 因为方振国与徐曾汇已经落网，杨怀烈接管了国安部，查处了协助方振国与徐曾汇的国安部人员，所以没有必要继续保密，刘雪丽已经带着田皓桐他们回到指挥中心，让更多人员参与调查。 见到唐旭宸，虽然很高兴，但是刘雪丽没有表现出来。 反到是田皓桐很激动，冲到刘雪丽前面，抢先跟唐旭宸打了招呼，大概与唐旭宸承诺给他的待遇有关吧。 “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的。”唐旭宸朝刘雪丽笑了笑。在飞机上，一名军情局的医务人员给他做了体检，还抽血化验，确认他没有在核爆炸时遭受严重辐射，只是血糖有点低，需要好好休息。 “这位是宫浩宁。”刘雪丽转过身来，为唐旭宸介绍了几位主要情报分析人员。 唐旭宸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虽然已经在之前的通信中认识了他们，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方振国已经招供，袭击将在今晚发生。” “杨局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现场指挥。”唐旭宸脱下外套，他仍然穿着巴基斯坦陆军的野战迷彩服。 “还有几个小时，特勤局已经加强防范，你应该休息一阵。” “没事，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唐旭宸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你才需要休息。这几天没睡觉吧？” “我没事，还能坚持。” “能帮我准备一套衣裤吗？” “我已经派人取来了，在你的办公室里。” “取来？” 刘雪丽笑了笑，说道：“几年前的款式，有点老土，不过肯定能穿。”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想起，那是留在刘雪丽家里的衣服。两人分手后，唐旭宸再没去过她家，也就没有取回那些衣服。 来到唐旭宸的办公室外面，刘雪丽停下脚步。“对了，严晓非的父母已经到了。” “我等下就去见他们。” “他的真实姓名是严非。他的父母认为他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丧生，我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雪丽的意思。 严晓非他们是军情局的秘密人员，在加入特种部队之前就伪造了死亡证明，而且与家人断绝往来。他们的家人只知道他们是因公身亡，因此每个月能领到一笔由军情局通过其他渠道发放的补贴。 办公室很大，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唐旭宸冲了个凉水澡，剃掉胡茬，换上衣裤，还有专门准备的****、袜子与皮鞋。 是一套西装，款式已经过时，不过很干净，也很整洁，保管得很好，肯定经常拿出来干洗与晾晒。 ****、袜子与皮鞋都是新买的，尺寸刚好合适。 严晓非的父母在会客厅里，由一名接待员陪着。因为刘雪丽还没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有点惶恐不安。 唐旭宸正要推接待室的门，田皓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唐，你怎么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晚宴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了，特勤局让我们派人前去协助进行现场调查。” “我马上去。”唐旭宸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去酒店订个房间，安排人送严晓非的父母过去。” “没问题，我会安排好。” 唐旭宸拍了拍田皓桐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唐旭宸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两位老人，不知道该如何把严晓非死而复生，又在战斗中牺牲的事情告诉他们。 半路上，刘雪丽追了上来。 “见过他们了？” “还没有，忙完了再说。” 刘雪丽了解唐旭宸，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比较胆小。“车准备好了，那边有人接应你。负责现场安保工作的是特勤局元首卫队队长朱洪贵，他以前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你应该认识他。” “老朱？我还以为他退休了。” “你认识他，那就好办了。” “有其他线索吗？” “除了时间与地点，没有别的线索。只能假设携带神经毒剂的袭击者混入现场，然后释放神经毒剂。” “备用方案是什么？” “特勤局准备好了防毒器具，规划了三条撤离路线，还有急救人员待命。如果我们没能阻止恐怖袭击，将在第一时间疏散各国首脑，元首与俄罗斯总统各用一条撤离路线，其他国家首脑用第三条撤离路线。沿途都已加强警戒，有特警与武警协助。只是，杨局要我们务必阻止恐怖袭击。” “杨局在元首面前打了包票？”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元首下达的死命令，如果发生恐怖袭击，我们的国家声誉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死了人，才是毁灭性打击！” “反正，我们得尽力而为。” 唐旭宸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后，说道：“到了那边，我再跟你联系。有新的发现，发到我的手机上。” “你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都在后备厢里。”刘雪丽把一只塑料包塞到了唐旭宸手上。 “这是什么？” “阿托品。如果吸入神经毒剂，在十五秒内直接注射到心脏里面。” 唐旭宸没多罗嗦，揣好注射器，上了轿车。刘雪丽似乎还想说或者做点什么，只是她忍住了，随手帮唐旭宸关上车门。 此时，国宾馆。 朱洪贵看了眼手表，吩咐安装安检设备的特勤人员加快速度。已经三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各国首脑的随行人员就将到达。按照军情局的部署，除了国家首脑，其他人员都需要接受安检。 x光透视机，核磁共振探测器，金属与爆炸物探测器，甚至连警犬都用上了。 只是，袭击者使用的不是爆炸物，而是装在密封器皿内的神经毒剂，探测爆炸物的设备根本发现不了。 也许，袭击者不在那些首脑的随行人员里面。 会不会是某个服务人员？ 朱洪贵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在接到消息后，特勤局彻底搜查了国宾馆，检查了所有器皿设备，没有发现半点可疑迹象。至于那些服务人员，也都调查过，甚至安排警察去他们家里暗访，都没问题。能到国宾馆当服务员，不说根红苗正，至少接受过严格的政审，政治思想肯定没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如果不是退役的军情局情报人员，朱洪贵会认为杨怀烈在小题大做，故意夸大威胁以彰显军情局的重要性。朱洪贵知道，杨怀烈不是那种人，而且军情局是否重要，跟夸大威胁没有半点关系。 袭击没有发生，自然是皆大欢喜。 袭击发生了，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问题是，那个该死的恐怖份子，还有那些该死的神经毒剂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朱洪贵去了厨房，还去了挨着的浆洗间与库房，检查了由四名特勤人员看守的防毒器具。 虽然说不上是天衣无缝，但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朱洪贵想不出来，那个家伙要用什么办法把神经毒剂送进来，然后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释放出来。 别说是一罐神经毒剂，即便是一罐没有经过检查可乐也进不了餐厅。 朱洪贵巡查完的时候，唐旭宸赶到了。 “老朱，怎么样？” “我们检查了所有房间，还有所有服务人员，都没问题。外国首脑的随从人员很快就会到来，我们做了必要的安排。”朱洪贵把唐旭宸叫到一边。“说实话，我真想不出那些家伙会以什么方式发动袭击。” “线索很可靠，没什么好怀疑的。”唐旭宸认识朱洪贵，还与他合作过。 “真要有问题，也在那些首脑的随从当中。”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查清楚之前，还不能下定论。我想知道，宴会在什么时候确定下来的？” “很早以前。” “多早？” “几个月前吧，具体时间得问元首的常务秘书。不过按照正常程序，在决定召开首脑会议之后，相关活动就已确定。” “通报了国安部？” “当然。” “显然，袭击者早已知道。”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神经毒剂在五天前失窃，如果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袭击，恐怕在我们的人员展开搜查之前，装着神经毒剂的罐子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们搜查了所有房间，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拆开检查了厨房里的灶台与橱柜，还用超声波探测器检查了所有沙发、桌椅与送餐的小推车。如果装着神经毒剂的罐子在这，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到了头顶的通风口上。 “我们调整了中央空调系统，餐厅里的气压比外界稍微高一点，确保神经毒剂无法从外面进入。” “如果神经毒剂在里面呢？” “所有通风口都安装了探测器，发现神经毒剂后就会报警。通风系统的主要出入口都有特勤人员看守，在主通风管道内安装了探测活动物体的传感器。此外，在排风口安装了一套综合装置。” “什么？” “一种用来吸收与综合神经毒剂的装置。如果神经毒剂进入通风系统，在排出去之前就会被综合掉，以免对周边产生影响。”朱洪贵稍微停顿一下，说道，“这里是市中心，附近有数十万居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朱洪贵的意思。 安保工作确实做得很全面，可是问题出在哪呢？ 第104章迟到的发现 四点，各国首脑的随行人员开始入场。 虽然安保工作由中国方面负责，但是按照惯例，参加宴会的各国首脑的安全人员将率先入场。宴会开始前，参加宴会的各国首脑将在为其单独准备的房间里等待，由随行安全人员保护。 为了便于工作，朱洪贵为唐旭宸准备了一张特勤人员的身份卡。 因为接到了恐怖袭击警报，薛震远提前向参加宴会的各国首脑说明了情况，所以接受安检时，那些随行人员都很配合。 唐旭宸站在大门后面，仔细留意着每一个通过安检的随行人员。 在他身后，大厅的天花板上总共有四部高分辨率摄像机，其中两部专门负责捕捉随行人员的相貌，然后由军情局的分析人员在后方利用相貌识别软件进行身份甄别，通过对比分析确认是否存在威胁。 “有发现吗？”唐旭宸摁住塞在耳朵里的无线耳麦，低声问了一句。 他现在是“特勤人员”，这个举动非常正常。 “还没有。”刘雪丽使劲揉了揉额头。“已经进去的都没问题，身份吻合，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继续留意。”唐旭宸也很头痛，主要是线索太少了。 上合组织有五个正式成员国，五个观察员国，三个对话伙伴国，薛震远还以轮值主席的身份向另外四个国家与组织发出邀请，到会的国家首脑总共十五人，还有两个国际组织的领导人。 这些首脑与领导人的随从总共有三百多人。 他们当中哪个是袭击者？ 为了找到携带神经毒剂的袭击者，刘雪丽只能把无关紧要的信息搁置到一边，集中力量处理关键信息。 只是，其他与恐怖袭击有关的信息仍然源源不断的送到军情局。 这其中，包括一份来自巴基斯坦的调查报告。 虽然这份信息与神经毒剂有关，但是与正在处理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而且属于事后调查报告，初级分析员在阅读了报告之后，标上了“重要”字样，归入黄色档案，没有归入红色档案。 这是一个影响非常大的细微差别。 按照处理程序，情报首先由初级分析员归类，按照重要性分为“紧急”、“重要”与“普通”三个级别，分别归入“红”、“黄”、“蓝”三个档案，以便让高级分析员能优先处理关键情报。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十七名首脑与领导人的随行人员都已到达，大部分都在事先分配的房间里面，为即将开始的晚宴做准备。 再过一个小时，晚宴就将开始。 按照安排，首脑与领导人将提前半个小时到达。 如果有需要，薛震远将在晚宴开始前，单独会见几位国家首脑，洽谈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事情。 这是必要的外交礼仪，意味着薛震远将在五点三十分之前到来。 如果袭击者认为无法在餐厅里释放神经毒剂，就有可能在此之前发动袭击，对付少数几名首脑与领导人。 也许袭击者的目标只是薛震远。 “还没发现吗？”唐旭宸有点急了。 “没有，仍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小刘，这样下去不行。”唐旭宸迅速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也许，神经毒剂已经在这里了，袭击者将以遥控的方式释放毒气。现在，重新疏理与神经毒剂有关的情报。如果袭击者通过遥控释放毒气，需要使用哪些装置与设备，有没有类似的装置与设备，怎么样才能获得这样的装置与设备。” “好的，我马上查。”刘雪丽没多罗嗦，立即朝四周的情报分析员挥手示意，让他们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展开调查。 “如果进行遥控，任何一部智能手机都能充当遥控器。” “智能手机？” “对，甚至是普通手机。”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用手机就能发射启动遥控装置的无线电信号。” “特勤局在监视这附近的所有手机信号，能从中甄别出来吗？” “应该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宫浩宁。“遥控信号需要单独信道，可以通过无线电频率加以区分。” 唐旭宸招了招手，把一名特勤人员叫了过来。 “小宫，你协助特勤局的技术人员，监测现场的无线电活动情况，有发现了，立即告诉我。” “好的，我现在需要几台无线电探测装置，分别放置在大厅、餐厅……” 唐旭宸朝那名特勤人员点了点头，让他按照宫浩宁的吩咐去做。 这时候，一条信息提示窗口出现在田皓桐的计算机屏幕上，由一名初级情报分析人员直接发送给他。 打开一看，田皓桐吓了一跳。 “老唐、刘姐，有发现了。” “什么？”两人同时问了出来，刘雪丽还快步朝田皓桐走了过去。 “巴基斯坦方面的调查报告，在秘密军事基地的通风系统里，发现了一种小型遥控装置的残骸。” “残骸？” “只有几张照片。” 唐旭宸掏出手机，已经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照片。只有一个形状怪异的框架与一些散落的零部件。 “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正在搜寻类似的设备。” “小刘？” 刘雪丽眉头紧锁。“从残骸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一种运送装置，环形框架构成了一个类似于货舱的运送平台。” “刚好放下一个高压气罐。” “你是说……” “田皓桐，能估计出这种装置的大概尺寸吗？” “如果框架是外骨架，即便算上安装在外面的轮子，高度也不会超过二十厘米，宽度应该在十五厘米左右。” “一辆小型遥控车？”刘雪丽说了一句。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通风口上。 “如果是遥控车，这个框架应该是……” “不，不是！”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不是高度与宽度，而是直径。是遥控车，不过不是我们熟悉的那种遥控车，而是一种适合在管道内行进的遥控车，一种横截面是圆形的遥控车！” “什么？” “直径在二十厘米左右的管道，无法让人员进入，却足够让这种遥控车进入。恐怖份子就是用这种方式，向巴基斯坦秘密军事基地里释放了神经毒剂。”唐旭宸朝餐厅走去。“把通风系统结构图调出来。” “送风管道的直径只有十五厘米，无法供这钟遥控车进入。” “排风管道呢？” “四十五厘米。” “显然，神经毒剂在排风管道里面。” 刘雪丽微微一愣，说道：“问题是，中央空调有增压功能，在排风管道里释放，神经毒剂无法进入餐厅等房间。” “除非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唐旭宸加快了脚步。“老朱，在吗？” “在。”朱洪贵一直与军情局总部保持联系，只是开始在处理其他事情，没有听到唐旭宸他们的对话。 “向中央空调控制室与机房加派人手。” “什么？” “袭击者将破坏中央空调，降低室内压力，然后在排风管道里释放神经毒剂。” “好的，我马上加派人手。” “还有，延迟宴会开始的时间。” “不可能，元首已经到了。” “什么？”唐旭宸微微一愣，现在才五点过十分。 “元首与俄罗斯总统已经到了，按照安排，元首将在宴会开始前与俄罗斯总统进行非正式会晤。” “那就把他们送走。” “不可能，元首不会答应。” “老朱，神经毒剂肯定在通风系统里面，袭击者已经进来了，随时可以用遥控装置释放毒气。” “我已经到了中央空调的控制室，等等……”过了一阵，朱洪贵才说道，“我们可以封闭各国首脑与领导人的私人房间，使其与外界隔绝。如果探测到神经毒剂，再进行紧急疏散也不迟。” “就这么办。” “这些房间里的氧气最多能维持一个小时。” “动手吧。”唐旭宸没有迟疑。“如果我们无法在一个小时内找到神经毒剂，你就得进行紧急疏散。” “好的，封闭程序已经启动。” 此时，唐旭宸已经进入餐厅。 仰头看着天花板，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唐旭宸才停下脚步。“小刘，告诉我从哪里可以进入排风管道。” “你要进去？” “怎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有排爆机器人，而且……” “来不及了。”唐旭宸脱下外套，解下固定在腋下的枪套，连通身上碍事的东西一并交给了跟他进入餐厅的特勤人员。“除非你能让元首取消晚宴，不然现在就告诉我，从哪里可以进入排风管道。”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餐厅的东南角，天花板上的排风口。” “好的，看到了。”唐旭宸跑了过去，挥手让那名特勤人员去找梯子。“把排风管道的结构图发到我的手机上。” “老唐，你没有必要……” “那名袭击者已经知道我们加强了戒备，只是并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等他发现，肯定会立即释放神经毒剂。” “可是……” 这时候，特勤人员把梯子搬了过来。 “小刘，我马上进去了。” “好的，我马上发给你。”刘雪丽知道无法阻止唐旭宸。 特勤人员架好梯子，在唐旭宸爬上梯子前，他把一只小型防毒面罩与一个工具包递给了唐旭宸。 “等下，把梯子搬走，别让人看到。” 特勤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手机响了两声，确认收到结构图之后，唐旭宸钻进了排风口。 第105章争取时间 排风口安装了金属栅栏，唐旭宸进去后，通信信号就消失了。 刘雪丽很后悔，如果装着神经毒剂的罐子真的在排风管道里面，唐旭宸爬进去了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还能综合掉所有神经毒剂？ 只要袭击者发现异常，就会立即释放神经毒剂。虽然唐旭宸戴了防毒面罩，但是没有穿防化服，神经毒剂照样可以通过皮肤进入他的体内。暴露在高浓度的毒气里面，唐旭宸在几分钟内就会丧生。 “刘姐，你别担心，老唐的运气一直很好，连核爆炸都没能把他……”田皓桐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联系特勤局，一切照常进行。”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雪丽的意思。现在绝不能出乱子，不能让袭击者察觉到异常。加强警戒是一回事，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特勤局加强戒备并不反常，可是大范围搜索与大规模调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没有确凿情报与确切发现，特勤局显然没有理由大动干戈。 “刘姐，有发现。” “什么？”刘雪丽立即朝宫浩宁走了过去。 “我们探测到了一个异常信号，不过是一个间歇发射的信号，频率很高，不在手机的通信频率范围内。” “能确定方位吗？” 宫浩宁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一部做过手脚的手机，只能确定在大厅里。” 刘雪丽一愣，立即调出了大厅里的监控画面。首脑与领导人的随行人员都已到达，大部分在大厅里。 “我们可以让特勤人员去……” “不行，这只会打草惊蛇，害死老唐。”刘雪丽揉了揉额头，说道，“现在，寻找相关信息。如果那是用来遥控释放神经毒剂的信息，那么在神经毒剂的载具上肯定有无线电接收装置。” “还得有一颗控制芯片，把遥控信号转化为控制信号。” 刘雪丽微微一愣，把巴基斯坦方面发来的照片调了出来，翻出其中一张，上面有一块被炸坏了的电路板。 “这是……”宫浩宁之前在查找无线电信号，没看这几张照片。 “李瑞佳用这个东西把神经毒剂送进了秘密军事基地，显然，这是控制电路板，这上面有一颗芯片。” 宫浩宁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那颗被炸掉了一大半的芯片。 “查出这颗芯片的来历。” “这有用？” “如果两个载具是一样的，袭击者很有可能就是载具的提供者，查出载具的来历就能查出袭击者的来历。” 宫浩宁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立即动手调查。 这时候，刘雪丽联系上了朱洪贵。 “我在中央空调控制室，一切正常。机房那边，已经增派了四名特勤人员，而且与我保持实时联系。” “老朱，我们已经确认，袭击者进来了，而且携带了遥控设备。” 朱洪贵微微一愣，刘雪丽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装着神经毒剂的罐子肯定在这栋大楼里面。 “遥控设备工作在超短波信道上，能够穿透排气口的金属栅栏。” “也就是说，神经毒剂在通风系统里面。” “准确的说是在排风管道里面。我们已经证明，运送神经毒剂的是一种特制的管道输送工具，只能在直径超过二十厘米的管道中使用，而送风管道的直径只有十五厘米，所以只有可能在排风管道里面。” “妈的！”朱洪贵咒骂了一句。 “显然，这是我们疏忽了的地方。” “现在该怎么办？”朱洪贵控制住了情绪。因为由中央空调对室内增压，所以特勤局没有对排风管道进行全面搜查。 “老唐已经进入排风管道。” “什么？” “现在，首先照常进行，绝不能让袭击者发现异常，不然他会提前释放神经毒剂。” “明白，我马上安排。”朱洪贵长出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 “不，什么都不要做，不要下达命令，不要进行大范围的人员调动，不要做任何防范性疏散准备。” “可是……” “只要我们采取行动，袭击者就有可能产生警觉。” “好，我明白。” “关键是控制好中央空调，只要中央空调正常工作，哪怕袭击者释放了神经毒剂，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室内的高气压会把神经毒剂吹出去，安装在总排风口上的综合装置将综合掉所有神经毒剂。” “你是说，袭击者会首先控制中央空调？” “肯定如此，不然袭击者不会把神经毒剂放置在排风管道里面。” “我知道了，我亲自守在这里。” “老朱，拜托了。” “放心吧，我会看好现场。” 通信结束，刘雪丽又使劲揉了揉额头。只是没等她喘口气，宫浩宁就把她叫了过去。 “怎么，有发现了？” “这里，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 宫浩宁把屏幕上的图像放大，是那颗被炸掉一半的芯片，然后启动了图像处理软件。 “被炸掉的是芯片的右下角，通常情况下，与生产厂商有关的铭文都在右下角。只是这里有一个字母。” “字母？” 这时候，图像处理完毕，那个字母清晰的显示了出来。 “不是英文。” “俄文！”刘雪丽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精通六门外语，其中就有俄语。 “也就是说，这是一颗由俄罗斯生产的芯片。” “也许是前苏联，而且是军用芯片。”刘雪丽略一思索，又说道，“现在，排查参与宴会的所有俄方人员。” “你是说……” “别多问，赶紧查。把我们掌握的所有参与了之前袭击行动的人员的资料与那些俄方人员做交叉对比。” 宫浩宁没多问，立即调出了两份资料。 刘雪丽找到几名负责面部识别的情报分析人员，让他们重点监视俄方人员，寻找行踪与神色反常的家伙。 已经五点二十，各国元首与领导人即将到来。 如果薛震远与俄罗斯总统的私下会谈结束，那么最快五点三十，参加晚宴的人员就将进入餐厅。 还剩下十分钟，唐旭宸能找到神经毒剂吗？ 刘雪丽知道，得为唐旭宸争取更多的时间。也许袭击者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只是人员没有进入餐厅，所以没有释放神经毒剂。如果袭击者的目的只是制造一场让中国当局下不了台的混乱，不是毒害国家首脑与领导人，就会在人员入场后释放神经毒剂，迫使特勤局进行紧急疏散。 必须再争取一些时间！ “杨局，是我。” “小刘，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确定，神经毒剂已被送入宴会现场，而且很有可能在排风管道里面，唐旭宸正在寻找。” “还没找到？” “暂时没有，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杨局，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你得设法为我们争取时间。” “好吧，要我做什么？” “元首正在会见俄罗斯总统，按照活动安排，此后就将让宾客入场。杨局，你得让元首跟俄罗斯总统多谈一会。” “让我去找元首？” “对，至少给元首打个电话，让元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马上就要到了，我当面跟元首说。” “杨局……” “但是你得给我一个让元首能够跟俄罗斯总统继续谈下去的理由。” “也许跟俄罗斯有关。” “什么！？”杨怀烈明显极为震惊。 “在巴基斯坦的秘密军事基地里，我们找到了一个装有俄罗斯、或者前苏联生产的军用芯片的遥控释放装置。虽然还不清楚这个装置的来历，但是那确实是一颗军用芯片，显然来之不易。” “如果来自俄罗斯，那就与俄罗斯当局有关。” “也许只是俄罗斯总统的某个随从。”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五分钟后，杨怀烈到达宴会现场。因为特勤局在名义上隶属于国安部，而杨怀烈接管了国安部，负责调查方振国的事情，所以他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也不需要预约，就能见到薛震远。 五点三十分，另外十三位国家首脑与领导人到达。 在接待人员的安排下，他们去了专门准备的私人房间。通往餐厅的门没有打开，接待人员统一了口径，只要有人问到，就以薛震远跟俄罗斯总统的私下会谈还未结束为由，让参加宴会的人员继续等待。 薛震远是东道主，俄罗斯总统是主宾，其他人自然得耐心等待。 此时，唐旭宸在排风管道里爬行了大约二十米。 四十五厘米的直径，并不是那么宽敞。虽然唐旭宸的身材不算魁梧，但是他毕竟是个强壮的男人。 即便手脚并用，每爬一米都要花很大的力气。 几个小时前在和田郊外农场里注射的麻醉药已经失效，在管道挤压下，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唐旭宸直冒冷汗。 与送风管道不同，排风管道只有一条总管道，把所有室内排风口连接到位于大楼顶部的总排风口上。 餐厅很大，四十米长的总管道连着六个室内排风口。 袭击者会把装神经毒剂的罐子放在某个排风口附近，在中央空调失效后释放毒气，让毒气进入餐厅。 唐旭宸已经检查了四个排风口，前方五米处是第五个排风口。 灯光透过栅栏照进来，有点刺眼，白色的光线有点泛红。 唐旭宸暗自一惊，那肯定是led指示灯发出的红光！ 也就在这个时候，迎面吹来的微风消失了，管道里的空气停止了流动。 第106章千钧一发 “刘姐，查到了。” 宫浩宁一开口，刘雪丽就朝他走了过去。 “季米特-苏沃诺夫，俄罗斯总统的特勤人员。” “说重点。” “去年，他找过我们的一名情报人员，兜售一些前苏联时期的军用技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些技术，所以在接触之后就没再跟他联系。大概三个月后，他跟随俄罗斯总统访问印度。当时，克拉克就在新德里。” “他与克拉克有关联？” 宫浩宁点了点头，说道：“他有个叔叔在前苏联战略火箭军服役，苏联解体时已经晋升为少将，而且掌管秘密军用物资。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向我们兜售的那些技术与这个叔叔有关。” “他在现场？” 宫浩宁调出了现场监控画面，那名俄罗斯总统的特勤人员就在大厅里面。 刘雪丽立即接通了与朱洪贵的通信频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警报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来自特勤局，中央空调出了问题。” “什么！？”刘雪丽一惊，立即看了眼手表，五点三十五分。如果按照宴会安排，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国人员已经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餐厅。只是薛震远与俄罗斯总统还在私谈，所以人员都在大厅里面。 “小刘？” “老朱，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中央空调被强制关闭了。” “什么？” “好的，知道了。”朱洪贵明显跟其他特勤人员通了话。“小刘，中央空调的主排风扇出了故障，已经停止运转。” “人为破坏？” “不是。我们的人守着主排风扇，没有遭到破坏，只是停止了运转。” “这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雪丽使劲揉了揉额头，她也一下蒙了。 主排风扇在没有遭到人为破坏的情况下停止运转，电力供应没有中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姐。” “干嘛？” “也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刘雪丽三两步冲到了田皓桐身边。 “中央空调在去年做过维护，安装了远程监测与控制程序，所以我们能够在这里监测中央空调的运行情况。” “重点！”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网络控制中央空调，甚至强行关闭中央空调。” “有人通过网络关闭了中央空调？” “不一定是人，也许是某个程序，类似于病毒的程序。” “什么！？”刘雪丽一愣，立即把宫浩宁叫了过来。 田皓桐很自觉，把位置让给了宫浩宁。在计算机与网络方面，宫浩宁是军情局里最厉害的专家。 “没错，是一个病毒程序，来自国安部的主机。” 刘雪丽长出了口气，她已经明白了过来。 那个病毒程序早就存在，而且定时发作。如果按照宴会安排进行，在中央空调停止工作的时候，参加宴会的人员已经进入餐厅。苏沃诺夫将在这个时候释放神经毒剂，然后特勤局会进行紧急疏散。 到时候，就算没有一个人中毒身亡，中国当局也会颜面扫地。 苏沃诺夫将在疏散的时候丢掉遥控器，没法证明是他释放了神经毒剂，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只能认为是恐怖袭击。 苏沃诺夫是不是已经释放了神经毒剂？ 唐旭宸有没有中毒？ “刘姐。” 刘雪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程序修改了中央空调的运行模式。” “什么？” “让中央空调反转。”宫浩宁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主排风扇反转，就不再是往外排气，而是向内吹气。” “把排风管道里的毒气吹入餐厅？”田皓桐立即跟了一句，神色跟语气都十分震惊。 “已经开始反转了吗？” “没有，需要改变供电模式，还要让主排风扇的电机重置，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大概五分钟。” 苏沃诺夫肯定知道这些，因此不会在中央空调反转之前释放神经毒剂，也就是说唐旭宸还活着。 “刘姐……” “联系电力公司，让他们切断大楼的电力供应……” “不，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宫浩宁咬了咬牙，说道：“切断电力供应，备用电源无法驱动中央空调，到时候室内外气压将恢复平衡。因为无法确保安全，所以特勤局只能进行紧急疏散，苏沃诺夫会立即释放神经毒剂。” “恢复电力供应，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田皓桐补充了一句。 “刘姐，我能破解那个病毒程序。”宫浩宁一直没有停下，在发现病毒程序之后，他就在设法破解。 “要多久？” “我不知道，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宫浩宁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此外，还需要特勤人员协助。在我破解病毒程序之后，将重置中央空调的主控程序，需要特勤人员在现场重新启动中央空调。” “老朱，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在中央空调控制室。” “还得派人去机房，在重置主控程序的时候重新接通电源。中央空调有过载保护，断电五秒钟内不会停机。也就是说……” “我知道，现在就派人过去。” “老朱，派人盯住苏沃诺夫。在我们解除了威胁之后，或者进行紧急疏散之前，秘密逮捕他。” “知道，我已经做了部署。” “逮捕他的时候，一定要迅速，不能让他释放神经毒剂。” “我安排了最优秀的特勤人员去对付他。” “还有，派防化人员进入餐厅，让急救人员做好准备，还有救护车。” “都已经安排好了。” 刘雪丽银齿紧闭，她已经做了该做的与能做的所有事情，可是唐旭宸还在主排风管道里面。 此时，唐旭宸已经找到了神经毒剂的释放装置。 确实是一个遥控运载平台，装着神经毒剂的罐子安放在平台的金属框架里面，罐口的金属盖子通过三根导线连接到放置在运载平台底部的电路板上，盖子里面是一个遥控电磁密闭闸门。 神经毒剂本身是胶状体，但是只要遇到氧气就会迅速气化，体积膨胀上千倍，转化为剧毒气体。也就是说，即便罐子内部的压力很低，只要盖子打开，毒气也会在气化产生的压力作用下迅速释放出来。 怎么办？ 唐旭宸抽出卡在皮带上的工具包，取出了小剪刀。 只是，他没有贸然剪断导线。虽然唐旭宸懂得如何拆掉爆炸装置，但是在不清楚基本工作原理的情况下，胡乱剪断导线只会导致炸弹爆炸。对这个设计精密、制作精良的毒气释放装置来说也是如此。 唐旭宸也没有浪费时间，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拆弹专家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来不及拆掉一枚定时炸弹，也来不及逃走，那么在炸弹爆炸前，剪断几根导线肯定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因为前者至少有那么一点点机会阻止炸弹爆炸。 大厅里，已经有四名特勤人员盯住了苏沃诺夫。 他们收到了由朱洪贵下达的命令，只要苏沃诺夫有任何异常举动就立即事实逮捕，必要时可以开枪。 刘雪丽仰着头，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苏沃诺夫。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希望能看出一点问题来。如果及时发现了苏沃诺夫的异常举动，及时发出警报，已经进入餐厅的防化人员或许能把唐旭宸救出来。 “他的手，右手。”刘雪丽扫了眼四块屏幕，四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里，苏沃诺夫的右手都被身边的人挡住了。“老朱，大厅里的特勤人员能看到苏沃诺夫的右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 “看不到，他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 刘雪丽暗自一惊，立即让分析人员回放监控画面。 在几分钟前，也就是在中央空调停止工作之前，他把一部收集揣进了裤兜，而且就是右侧裤兜！ “老朱，逮捕他，立即逮捕他！” “什么？” “他已经察觉到了异常，随时有可能释放神经毒剂，也许已经释放了神经毒剂，马上逮捕他！” “龙目小组，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屏幕上，四名特勤人员同时朝苏沃诺夫走了过去，其中两人把手揣到西装里面，握住了手枪。 苏沃诺夫没有反抗，只是显得非常惊讶。 特勤人员从苏沃诺夫的裤兜里搜出了一部智能手机，只是已经锁死了屏幕，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小刘，现在怎么办？”朱洪贵也慌了手脚。 “维护好秩序，我马上联系杨局。”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启动紧急疏散程序，在探测到神经毒剂之后，立即实施。” 此时，主排风管道里面。 电路板上的红色led灯快速闪烁起来，唐旭宸的呼吸速度立即加快。显然，那是释放装置即将启动的信号。 短短几秒后，红色led灯熄灭。 只是，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 没等唐旭宸感到庆幸，盖子上的电磁闸门松脱。 唐旭宸的心跳立即加快，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从鼻腔里呼出的雾气，立即充满了整个防毒面罩。 妈的！ 暗自咒骂了一句，唐旭宸深吸口气，摘下了遮挡住视线的防毒面具。 红黄绿，有三根导线，到底剪哪根？ 选对了，就能让电磁闸门关上。选错了，罐子里的神经毒剂将全部释放出来。 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而且没有时间让唐旭宸思考。耽搁的时间越久，释放出来的毒气就越多。 也就在唐旭宸拿起小剪刀，准备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第107章至高无上 电磁闸门已经关上，看着断开的三根导线，唐旭宸笑了起来。 他不是在笑自己英明果断，而是在笑自己太过愚蠢。 虽然罐子是用铝合金制作的，但是盖子是强磁体。这套用来释放毒气的装置根本算不上精密，工作原理非常简单。在收到遥控信息后，由电路板上的银锌电池向盖子上的电磁闸门供电，通过设置在闸门后面的环形电路，产生一个与盖子的磁性相反的电磁场，让电磁闸门向内开启。在没有供电的情况下，电磁闸门会在盖子所产生的强磁场的作用下，紧帖在盖子上面，处于密闭状态。因为电磁闸门向内开启，所以就算里面的神经毒剂气化，也不会泄露出来。 设计以安全为主，根本不算精密。 那三根导线分别是火线、零线与地线，用来传导电流，而不是控制信号。 要是早一点想到，唐旭宸就能阻止毒气泄露，可是他没有想到。只到被铸铁制成的小剪刀被盖子吸住，唐旭宸才猛然想到，剪短了导线。只是为时已晚，已经有一部分毒气泄露了出来。 虽然泄露的毒气不是很多，但是聚集在排风管道里面，浓度非常高。 十毫克神经毒剂就能杀死一个成年人。 这是个什么概念？仅仅相当于几毫升由神经毒剂氧化后形成的毒气。 特勤局准备的是普通防毒面具，而不是真空自紧式，即在戴上之后不会自动排出内部与缝隙里的毒气。 那些残留的毒气就足以杀死唐旭宸！ 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唐旭宸戴上了防毒面具。把憋在肺里的空气吐出来后，才贪婪的吸了一口气。 几秒钟后，麻痹感就产生了。 在身上摸了几下，唐旭宸才猛然想起，刘雪丽给他的那支阿托品在外衣口袋里，而他把外衣交给了特勤人员！ 唐旭宸再次笑了起来，笑自己该死在这里。 十多秒后，四肢已经完全麻木，即便手里有一支阿托品，唐旭宸也无法使用。 只是，唐旭宸不会死得这么快。 虽然是毒性最强的化学毒剂，但是在最低剂量吸入的情况下，神经毒剂的致死时间在三到五分钟之间。 唐旭宸吸入的神经毒剂足以致命，只是不会太多。 接下来，他的心脏会加速跳动后迅速衰竭，然后各个器官的功能丧失。就算唐旭宸的体格强壮，也会在五分钟后一命呜呼。 唐旭宸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正在走近的死亡。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是唐旭宸并不后悔。他消灭了恐怖组织，追回了失落的核弹头，阻止了恐怖袭击。也许站在军情局情报人员的立场上，这不是他的分内工作，可是他拯救了很多无辜者，更捍卫了国家利益。在加入军情局的那一天，他就坚信，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 心脏开始快速跳动，也许会持续半分钟，也许会持续一分钟，因人而异。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仿佛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视力与听力开始迅速衰竭，那是神经毒剂作用到感官神经上的结果。还有触觉，即便很麻木，却没有完全消失。 有风，排风管道里刮起了风，还是从前方吹来的！ 唐旭宸笑了，笑得很开心。 开始，唐旭宸就想到，为了让毒气蔓延到室内，袭击者肯定会破坏中央空调，至少得让中央空调停止运转，不然室内的高压会把释放在排风管道里的神经毒剂吹走，在总排风口处被综合掉。 排风管道里有了风，意味着中央空调开始工作，而且在向外排气。 泄露的毒气并不多，只要中央空调启动，很快就能排出去综合掉。 唐旭宸突然觉得整个人开始往下坠落，似乎正在跌入深渊。不，不是深渊，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怎么可能是地狱！？ 唐旭宸想不明白，他没做多少坏事。不是没有做过，他杀过人，也折磨过人，可是那是他的职责。 虽然唐旭宸从不相信死后能上天堂，但是总不至于下地狱吧。 其实，在听觉瘫痪之后，唐旭宸已经彻底丧失了方位感，加上身体完全麻痹，更让他无法判断出运动方向。 在神志受到影响后，他的判断力也受到了严重影响。 此时，军情局总部，刘雪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防化人员把唐旭宸从排风管道里拽出来的时候，刘雪丽先是一喜，因为唐旭宸戴着防毒面罩。 仪器已经检测出，泄露的毒剂非常少，而且都转化成了毒气，对暴露人员产生的沾染性毒害很弱。只要唐旭宸没有吸入毒气，即便已经中毒也不会很严重，至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致死。 只是在看到唐旭宸嘴角的笑容时，刘雪丽就高兴不起来了。 那不是正常的笑容，而是扭曲的、似乎雕刻在脸上的笑容。 “他怎么样了？” “已经昏迷，生命迹象十分微弱。” 刘雪丽的身躯微微颤抖了几下，她想不明白，唐旭宸明明戴着防毒面罩，为什么还会中毒，而且如此严重。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活他！”田皓桐替刘雪丽说了一句。 “我们会尽力抢救。” “安排警车为救护车开道。”刘雪丽控制住情绪，对负责调度协调的人员说道，“送到医院后，我要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屏幕上，唐旭宸被送走了，朱洪贵还安排了四名特勤人员随行护送。 “刘姐，该向杨局汇报情况了。”宫浩宁提醒了刘雪丽。没人希望唐旭宸出事，只是不能为此而放下职责。 唐旭宸一直在尽职尽责的履行一名情报人员捍卫祖国、保护人民的使命，肯定不希望其他人为了他而放下职责。在这个时候，更应坚守在岗位上，完成那些他没能完成的职责与使命。 “杨局。”刘雪丽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怎么样了？” “唐旭宸找到了神经毒剂，而且阻止了神经毒剂大量泄露。虽然有一部分神经毒剂已经泄露，并且转化成了毒气，但是没有触动安装在通风管道里的探测器，而且防化人员在排风管道里测得的毒气浓度也很低。此外，中央空调已经恢复正常，正在排出毒气，预计五分钟之后就能恢复正常。” “确定？” “完全确定。” “很好，你们做得非常好。唐旭宸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有生命迹象，现在正被送往医院。” “联系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使用最好的设备与药物，一定要救活他。” “我知道，我会马上联系医院。” “你们得继续保持警惕。晚宴结束之后，我去医院看他。小刘，你们辛苦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 “好了，就这样吧。” 杨怀烈刚把手机揣好，俄罗斯总统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很不高兴，肯定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关。 “杨局长，元首请你进去。” 杨怀烈点了点头，跟着秘书进了房间。 薛震远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思考问题，没有注意到杨怀烈。 “元首，杨局长到了。” “坐吧。”薛震远挥了挥手，秘书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刚刚收到消息，方振国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杨怀烈立即锁紧了眉头。 “几分钟前。”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他说有点饿，让特勤人员去准备点吃的。等到特勤人员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浴室里面用碎玻璃割断了颈部动脉。被送到医院之前，就断气了。” 杨怀烈也长出了口气，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应该这么做。” “元首……” “你应该知道，元首府的每一个房间里面都有监听录音设备，你跟他说的那些话，全被录了下来。” “是吗？” 薛震远看了杨怀烈一眼，说道：“当然，你知道这些，所以你说的那些话里，没有一句能证明是你逼死了他。” “我知道，他应该受到审判，可是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对与错，不由你来评判。”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确实无权评判，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对与错往往没有明确的界线。” 薛震远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杨怀烈为什么要逼死方振国。 也许，杨怀烈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可是与方振国的死活没有直接关系。哪怕方振国没有死，受到了审判，杨怀烈也将成为中国情报安全领域的头号掌门人，军情局将成为中国头号情报机构。 杨怀烈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国家利益。让方振国带着秘密死去，不会有人知道他在担任国安部部长期间做过的事情，中国的国家声誉不会受到影响。如果让他接受审判，哪怕他招认了所有罪名，后果也难以设想。 “元首，危险已经解除了，宴会随时可以开始。” “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你认为我还有胃口吗？” “即便没有胃口，也应该出面招待客人。”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你认为，此事与俄罗斯当局有没有直接关系？” “这很重要吗？” “当然，我必须搞清楚是谁在暗算我们。” 杨怀烈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追查，肯定能查出问题。关键是，我们已经有不少敌人了，再树立一个敌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俄罗斯总统出去的时候神色很难看，似乎很不高兴。” “他答应让巴基斯坦成为正式会员国，条件是我们不公开此事，并且把苏沃诺夫移交给俄罗斯情报机构。” “仅仅如此？” “国家利益至高无上！” 第108章大难不死 “慢点吃，不要急。” 唐旭宸笑了笑，放下已经咬掉半边的苹果。“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怎么，想回家了？”刘雪丽扳开剥好的橘子，扯下一半塞到了唐旭宸嘴里。 “说实话，这地方，我一天，不，一个小时都不想呆下去了。”唐旭宸扫了眼摆在房间里的几十只花篮。全是前来看望他的中央领导人与军情局同事送的，其中最名贵的一蓝由欧阳凤鸣托人送来。“你不觉得，把这张床换成棺材，再盖上一面国旗，看上去将更加庄重肃穆一些？” 刘雪丽立即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唐旭宸。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 “什么叫‘算你说错话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被欧阳带坏了？” “他怎么样了？” “好得很，在国外游山玩水，听说在执行任务。具体是什么任务，杨局没有说，我也无权问。” “对他的调查结束了？” “你知道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两天前，田皓桐来看他的时候，提到欧阳凤鸣因为枪杀克拉克受到军情局内务处调查。田皓桐、宫浩宁等知情者都被传去问话，刘雪丽也不例外，只是他们都证明欧阳凤鸣是为了自卫才杀了克拉克，只是厉杰勋给出的证词相反，认为欧阳凤鸣为了复仇而处决了克拉克。 “这事可大可小，杨局会处理好。” “怎么处理？” 刘雪丽勉强笑了笑，说道：“欧阳凤鸣在国外活动，只要不回国，内务处的那些人能拿他怎么样？” “这么说，他得一辈子呆在国外？” “那到未必。” “什么意思？” “元首已经决定组建直接向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的国土安全局，杨局亲自提名由你来担任首任局长。” 唐旭宸并没觉得惊讶，因为田皓桐已经告诉他了，以次提醒他当初做出的承诺。 “国土安全局是**机构，虽然级别低于军情局，但是属于并行机构，军情局内务处无权管国土安全局的事。” “也就是说，招纳欧阳，给他一个新身份？” “显然，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更得离开这里。” “急什么？” “成立国土安全局，肯定有很多麻烦事情要处理，我这个首任局长总不能躺在这里享清福吧。” “杨局还举荐了一个人。” “什么？” “让我担任负责情报支援的常务副局长，而且职权与主管外勤的局长相当，只是在名义上低于局长。”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刘雪丽。 “怎么，不愿意跟我共事，还是不想把权力分给我？” “不，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唐旭宸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答应了？”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问题是，你以前是外勤人员。” “事实证明，我更擅长情报支援工作。” “你耐得住寂寞？” 刘雪丽顿时秀目怒瞪。“唐旭宸，你得把这话说清楚了。什么叫‘耐得住寂寞’，什么又叫‘耐不住寂寞’？” “把刀子放下，别冲动。” 刘雪丽一愣，发现还握着水果刀，而且刀尖对着唐旭宸。只是，她没有放下，反而用刀尖顶住了唐旭宸的下巴。 “你要干什么？” “怎么，害怕了？你是连神经毒剂与核爆炸都不怕的孤胆英雄，怎么可能害怕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呢？” “那得看水果到在谁的手上。” “这么说，你是害怕我？” “小刘……” “你叫我什么？” “雪……小雪，有话好好说。” “这就对了嘛。”刘雪丽笑了起来，拿开了水果刀。“还想吃什么，火龙果怎么样，我帮你削。” 唐旭宸也笑了起来，他只是在跟刘雪丽开玩笑。 “医生说了，你随时可以出院。康复得很好，也许听力有点问题，但是只要坚持进行康复治疗就会恢复。” “可以出院了？”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让主治医生帮你办理出院手续。说实话，你就算想呆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偷奸耍滑。元首的意思是，在组建国土安全局的同时将成立情报安全委员会，统管所有情报安全机构。我们得在三个月内搭好国土安全局的大框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核心人员有哪些？” “田皓桐、宫浩宁，以及所有参与了上次行动的情报分析人员。他们归我管，而外勤人员由你来挑选。” “行，我现在就出院。” “不急，杨局就快到了。” “他来干什么？” “元首让他负责筹备情报安全委员会，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们等他。” 等到刘雪丽剥好火龙果，杨怀烈到了。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床硬了点，但是护士说对身体好。” 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把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帽架上。“任何人，到阴曹地府的大门外转一圈都会发生很大变化，你也不例外。只是你小子，没有变得老实本分，反而变得油嘴滑舌了。” “我变得油嘴滑舌了？”唐旭宸显得很惊讶。 “不过还好，暂时还比不上欧阳。” 杨怀烈走过来的时候，刘雪丽站起身来，说道：“你们聊吧，我去找医生，看看出院手续办好了没有。” 杨怀烈点了点头，目送刘雪丽离开病房。 “杨局，欧阳的事……” “只要我是军情局局长，就没人敢动他。只是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欧阳那人，除了那张嘴让人讨厌，其他方面都很优秀。不怕你不高兴，他是我亲手带出来的情报人员中最让我放心的一个，你都比不上。” 唐旭宸笑了笑，他知道欧阳凤鸣的本事。 “国土安全局成立后，肯定缺人，特别是外勤人员。需要什么人就跟我说，只要能叫得动的，全都交给你。” “行，等我搞清楚了情况，再跟你要人。”唐旭宸当然明白杨怀烈的意思，也就是刘雪丽开始说的那些话。把欧阳凤鸣调入国土安全局，再给他一个新身份，针对他的调查就将不了了之。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跟欧阳？” 寶 書 網 Ｗ ω Ｗ . Ｂ ā ο s Η μ ⑦ . ℃ Ο m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跟一个大老爷们的关系？”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神色也变得很尴尬。 “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件事情，但是她没有做错。你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当时是你在她的处境下，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你知道，只是不敢承认。”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杨局，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你得与她共事，还得把性命交到她手上，如果你的心结没有解开，我会考虑换掉你们当中的一个。” “杨局……”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我已经把性命交到她手上，而且我还活着。”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能想开就好，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你。” “这……” “虽然你没有放下，但是你可以把精力放到工作上，可以不去想。可是她不行，她是女人，她一直保留着你留下的东西。情报人员也是人，有人的感情。你进入谍报学校后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控制感情。只是控制，而不是压制。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得处理好这件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虽然我不是你们的领路人，但是我看着你们成长，由普通的情报人员成为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不管是你、还是她，我都希望你们能过得幸福美满。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幸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如果在日常生活中都缺少幸福，那就太黑暗了。记住，只有幸福生活才能引导你向善。” “杨局，你是在以身说教？” “你觉得我过得不幸福吗？”杨怀烈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当然，你并不了解我的家庭，所以不大清楚。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过得很幸福，所以始终没有变色。”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方振国就是个相反的例子。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都要记住。虽然我们把国家利益放在最高处，但是能让我们坚持下来、让我们矢志不渝的为国家效力的不是空泛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是你深爱着、会用一切去保护的家庭。” “杨局，你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到底想说什么？”唐旭宸嘴上没有承认，但是早就认同了杨怀烈的观点。 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别的，等你们准备好请帖了，得首先发给我。” “杨局……” “当然，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杨怀烈收起笑容，说道，“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辜负她。”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多时，刘雪丽回到病房。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还带上了唐旭宸的个人物品，主要是日常洗漱用品。 “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唐旭宸只是披上了一件外套，没有换掉病服。 “问那么多干嘛，去了就知道了。小刘，你去开车，我跟小唐在大门外等你。” 刘雪丽没多罗嗦，唐旭宸也没再多问。杨怀烈专程来接唐旭宸出院，显然不只是为了跟他讲一通大道理。 第109章总部机关 这是一层五层高的大楼，进去后，唐旭宸才发现，地下还有三层。大楼已经清空，只有几名保安人员。 “怎么样？”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明白杨怀烈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今后，这里就是国土安全局的总部。”杨怀烈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转转。” “杨局，你好像很熟悉这个地方。”刘雪丽说了一句。 “二十年前，这里是军情局总部。” 唐旭宸与刘雪丽都很惊讶，只不过二十年前，他们还在上中学呢。 “新总部建好后，这里就空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为国家安全局新建总部机关，只是元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杨怀烈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们知道，元首勤俭节约。新建总部机关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很多地方得花钱，能省一点算一点。此外，新建总部机关需要三到五年，重新装修只需要半年。” “我觉得，重新装修都可以省了。”刘雪丽显然有点不满意。 唐旭宸没有什么意见，他主管外勤，留在总部的时间肯定很少，自然对总部机关没什么要求。 “装修是肯定的，有什么意见，你们得提出来。” 刘雪丽瘪了瘪嘴，连唐旭宸这个“局长”都没发表意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楼地上五层的建筑总面积接近两万平方米，能容纳上千人。因为大楼外的空地可以设置露天停车场，所以地下三层能够充做各种功能区域，比如中央计算机机房、物质装备仓库等等。 刘雪丽提出了一些意见，比如安装一套功率更大的中央空调系统，为地下室的机房里的超级计算机散热。设置一个指挥中心，把所有非承重墙换成玻璃幕墙，方便现场指挥。安装智能安保系统，在主要通道与房间里安装监控设备。配备审讯室、设备仓库、接待室、餐厅与小型医疗站。 唐旭宸也提出了要求，只不过没有刘雪丽那么多，比如在楼顶设立直升机起降点，开一扇直接通往地下室的侧门。 杨怀烈都答应了下来，只是让他们记得告诉改装工程的监理人员。 转了一圈，三人回到了大厅里，见到了工程监理。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两位是唐旭宸与刘雪丽，将来的国土安全局局长与副局长。这位是二炮工程部队的汪祁峰少校。” 在杨怀烈的介绍下，唐旭宸与刘雪丽先后跟汪祁峰握手。 “小刘，把那些要求告诉小汪吧，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刘雪丽点了点头，跟着汪祁峰离开了大厅。 “二炮工程部队？” “修建这栋大楼的就是这支部队，只不过当时还没有第二炮兵。元首与总参谋长已经决定，先把总参谋部下设的情报机构合并到一起，以军情局为核心，所以原本属于军事安全局的机构都归我管了。”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我国的所有战略弹道导弹发射井，以及机动式弹道导弹发射阵地都由这支部队修建。对他们来说，改造一栋大楼简直是小菜一碟，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也没有担心什么。” “那个女的逃掉了。” “哪个女的？”唐旭宸有点疑惑。 “把核弹头送入我国境内的飞行员。”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她没有去墨玉县，至少没有被我们的人发现。根据徐曾汇交代，她叫张梓琳，国安部的情报人员，潜伏在克拉克身边，做过几次整容手术。” “能找到她吗？” “肯定能，只是需要时间。不过她是执行者，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我没有在她身上花太多的人力与资源。”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她应该为贾巴德的死负责。” “需要负责的不是她，而是徐曾汇，是他下令营救克拉克，因此张梓琳别无选择，只能杀了贾巴德。” “杨局，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我命令你去杀某个人，你会拒绝吗？那么，应该由你、还是由我来承担责任？” “我会问清楚情况。” “你知道保密条例，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再说了，就算你问了，我也可以编造个理由。” 唐旭宸沉默了，杨怀烈说的确实是事实。 情报人员是执行者，按照命令行动，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们的人找到李瑞佳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把她抓回来了？” “当然没有。她有元首的特赦令，还兑现了承诺。她去了奥地利，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套房子。”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她没有巴基斯坦的特赦令，而她要为秘密基地里的三十多名巴基斯坦官兵的死负责。巴基斯坦情报机构不会放过她，也许会在某一天找到他。” “如果张梓琳是无罪的，她也是无罪的。” “有罪与无罪，不由我们来评判，而且是非黑白的界线本来就没有那么明显。张梓琳没有参与纳坦兹发动的军事政变，而她是主要参与人员。阿齐兹重新掌握大权，纳坦兹能活到明年就很不错了。她知道很多秘密，为了铲除军队里的异己、巩固政权，阿齐兹需要她掌握的秘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李瑞佳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还有，我们查出了那些武装人员的身份。” “国安部的人？” 杨怀烈摇了摇头，说道：“来自美国，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雇员，全部是华裔、日益与韩裔，大部分是退役军人，有的到伊拉克与阿富汗执行过任务，还有一些是退役特工与情报人员。” “全部如此？” “显然，他们都由中央情报局派遣，只是在行动中听从徐曾汇与方振国指挥。” “有这么简单？”唐旭宸很是疑惑。 “确实没有这么简单。我听过几段对话录音，包括你跟交代出最后一罐神经毒剂的那名武装人员的对话，他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不像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华裔。只是，我现在只查到了这些。国安部的资料库里没有相关记录，徐曾汇负责直接指挥，方振国把这些秘密带进了坟墓。” “如果他们是国安部派去美国，再由中央情报局从安保公司雇佣后派来的人员，中央情报局肯定有相关记录。”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中央情报局有什么。” “杨局……” “当然，我们会展开调查。元首已经说了，此事要追查到底。” “或许，我们应该从别的地方着手。” “俄罗斯？”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苏沃诺夫的事。 “这就别想了，元首让我们不要把俄罗斯牵扯进来，至少在掌握了更加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把矛头对准俄罗斯。” “为什么？” “即便俄罗斯有份，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配角。我们连主角都搞不定，去对付一个配角有什么用？” “这不是理由。”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把苏沃诺夫交给了俄罗斯情报机构，俄罗斯总统则答应让巴基斯坦成为上合组织正式成员国。”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很惊讶。 “我们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杨怀烈看着唐旭宸，说道，“我不指望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你应该相信元首的判断。” “你觉得我无法理解？”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方振国死了，但是徐曾汇交代的那些事情，还有让你接管国安部，在国安部内部展开的调查，已经证明国安部与恐怖袭击有关。核弹头在巴基斯坦境内引爆，纳坦兹差一点发动了军事政变，还有遭到神经毒剂袭击的秘密军事基地，阿齐兹的政治地位肯定受到了威胁。如果他空手返回伊斯兰堡，那些觊觎总理宝座的政客肯定会向他发难。巴基斯坦在十多年前就申请成为上合组织正式成员国，只是其国内部族势力与阿富汗塔利班有染，所以一直没能得到批准。虽然在美国发动反恐战争之后，巴基斯坦的积极表现澄清了其反恐立场，但是受到印度牵制，特别是俄罗斯与印度的关系，巴基斯坦仍然游离在上合组织大门之外。这是元首送给阿齐兹的大礼包，帮助他巩固政权。” “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以中巴关系，让巴基斯坦保持稳定就是在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 为了国家利益，元首不得不让步妥协。 “其实，我们抓住苏沃诺夫，已经产生了敲山震虎的效果。元首决定不再追究，既保住了俄罗斯总统的颜面，也警告了俄罗斯情报机构，不要在涉及到我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做文章。”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依然是美国，特别是涉及到这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的中央情报局。” “需要我做什么？” 杨怀烈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调查工作由军情局负责，与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什么意思？”唐旭宸很是惊讶。 “任命书正式下达后，你就不再是军情局的人了，军情局的事自然与你无关。” “杨局……”唐旭宸有点无语。 “因为是你阻止了恐怖袭击，所以我才告诉你。” “好吧，这个国土安全局又是干什么的呢？”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提出这个问题？” 第110章纪念墙 “从本质上讲，国土安全局是一个‘后效机构’。”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明白“后效机构”的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以应付解决各种针对国土安全的突发事件为主，如同安全领域的消防队。” “杨局，我觉得说成是‘清洁工’更贴切。” 杨怀烈淡淡一笑，没有跟唐旭宸斗嘴皮子。“所有预防性质的行动，由其他情报安全机构负责。这也是元首决定成立情报安全委员会的初衷。国土安全局相当于守护国土安全与国家利益的最后一道防线。” “最后防线？” “在预防措施全部失效之后，就轮到国土安全局上阵了。在你们身后是祖国，是亿万平民百姓，如果你们失败了，那就意味着恐怖份子获胜，意味着亿万无辜民众的生命财产将受到威胁。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你们守卫的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在你们身后再无能够抵挡敌人的防线。” 唐旭宸沉默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害怕了？”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责任太重大了。”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才三十多岁，在军情局的工作时间不算长，欠缺经验。把我放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我担心不足以胜任这么艰巨的工作。”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你在追回神经毒剂与核弹头的行动中表现出的能力，让我相信你能胜任。”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每个人都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我也不例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担任情报网络负责人，有过跟你相似的担忧。换个个角度看，这何常不是一个机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在情报方面，国土安全局拥有最高调阅权，其他情报机构将无条件的与国土安全局共享与国家安全有关的情报，特别是恐怖主义、民族分裂主义与极端主义的情报。即便在预防性行动中，国土安全局都有间接参与权，能及时获得各种情报行动的信息。总而言之，虽然针对三股势力以预防为主，但是鉴于这次事件，后期阻止与防卫依然非常重要。元首说过，如果我们不能让恐怖份子放下屠刀，那就只能彻底消灭恐怖份子！”杨怀烈拍了下唐旭宸的肩膀。“你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在他们身后还有我国所有情报安全机构。” “这是在鼓励我？” “如果你需要顾虑，那就算是吧。”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任命书什么时候下达？” “就这几天，等元首从上海回来。” “首脑会议没出什么问题吧？” “一切都好。” “元首让我们追查到底……” “是我们，军情局。”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我不是针对你，你得把精力放在组建国土安全局上。” “杨局，在任命书下达之前，我还是军情局的人，对吧？” “欧阳去了美国。” “有什么收获？” “暂时没有，也没有这么快。”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有理由相信，中央情报局的参与程度比我们现在发现的要深得多。伯纳德交代的情报非常有限，只与东伊斯兰圣战军有关，没有提及纳坦兹策划的军事政变，而徐曾汇与方振国都已交代，中央情报局为纳坦兹提供了支持。” “看来，欧阳太莽撞了，他不应该杀了克拉克。” “就算让克拉克活着，我们也未必能够撬开他的嘴。”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根据徐曾汇交代，张梓琳早就怀疑克拉克不是情报掮客，而是中央情报局的人，类似于欧阳那样的秘密人员，情报掮客只是他的伪装身份，而且使用了很多年。果真如此，我们很难从他身上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问题是，我们没有别的线索了。” “这种颠覆某个国家政权的情报行动，肯定由中央情报局的上层领导直接策划，他们知道所有秘密。” “你是说……” “两天前，中央情报局局长弗兰克以健康为由递交辞呈，美国总统将在近期批准。行动副局长斯克尔斯已经离任。在美国总统安排新局长之前，由情报副局长杜伦特暂时管理中央情报局。” “这很正常。”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看上去很正常，但是也不正常，至少斯克尔斯没有理由在弗兰克之前辞职。按照中央情报局的行政体系，如果他留在中央情报局，应该由他暂时接管，轮不到杜伦特上位。” “这有什么关系？” “显然，他是主要参与者，甚至是直接实施者，弗兰克只是发号施令，而杜伦特没有参与相关行动。按照美国的法律，即便没有立案调查，国会情报委员会也会召开听证会，他与弗兰克都逃不掉。让杜伦特在这个时候上位，等于有了一个缓冲区间。此外，杜伦特是情报副局长，掌握着所有绝密情报。在国会召开听证会之前，他有很多时间处理掉那些不能曝光的情报。换句话说，此事已经败露，白宫正在为中央情报局擦屁股，防止事态扩大与失去控制。” “问题是，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失去控制了。” 杨怀烈勉强笑了笑，对唐旭宸的这句话不置可否。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弗兰克与斯克尔斯辞职，却无法忘记曾经做过的事情，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情报。” “他们肯定会死，而且死于意外，就在近期。” “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留下后手？徐曾汇都想到为自己留条退路，弗兰克与斯克尔斯会坐以待毙？” “有很多种可能，不过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他们会在近期意外丧生。” “杨局……” “我已经让欧阳展开调查，有发现了，他会跟我联系。”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元首要求追查到底，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嫌犯。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得看欧阳能找到什么样的线索。” “让我参与调查。”唐旭宸直接说了出来。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你即将成为国土安全局局长，你认为这么做合适吗？当然，如果涉及到国家安全，肯定少不了国土安全局的份。到时候，你是局长，派谁去调查，自然由你做主。”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杨怀烈的意思。 这时候，刘雪丽与汪祁峰回到了大厅里面。 “怎么样，谈好了吗？” 刘雪丽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看上去，她不是很高兴。 “有点麻烦，不过在工程上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加班加点的话，能够在半年工期内完成全部改造工作。”汪祁峰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工程量超过预期，之前规划的预算远远不够。”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这是小事，我会向元首申报。实在不行，由军情局垫付。” “这样的话，我尽快提交详细的改造方案。” “行，这事你跟小刘商量，她是常务副局长，由她决定就行了。” 汪祁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还有想法？” “我想把这个大厅保留下来。”唐旭宸回头看了杨怀烈一眼，“把墙砖换成整块的黑色大理石或者黑色花岗岩。” 杨怀烈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刘雪丽也不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想把所有在阻止与抵抗恐怖袭击中丧生的烈士的名字刻在墙上。用花岗岩吧，黑色代表庄严与肃穆，英烈的名字为红色，让所有在此工作的人员时刻谨记，我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恐怖份子。” “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战胜恐怖主义。”刘雪丽跟了一句。 “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能让我们记住那些在捍卫国家与保卫人民的战斗中英勇牺牲的烈士。”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对汪祁峰说道，“要用最好的黑色花岗岩，要用整块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亲自负责。”汪祁峰立即答应了下来。 “这是一面纪念墙。齐锋霆、秦国柱、江德志、彭少勋、张卫国、杜海兵、找宏伟、王乐铭、巩宇凡，”唐旭宸停顿了一下，“严非。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真实姓名，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刻上他们的真实姓名。” “还有陈鲁豫、罗钧平、贾巴德等等。”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的真实名字还不能公开，但是可以留下地方，等到他们涉及的秘密行动解密后再刻上去。” 唐旭宸长出口气。他知道，很多绝密行动永远不会解密，也许齐锋霆他们的真实姓名永远都无法出现在纪念墙上。他们为国奋战，为国牺牲，死后甚至不能让缅怀他们的后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这么做，公平吗？ 不关乎公平，因为他们履行了承担的使命，实现了人生的价值。他们活着时，受到尊重与敬仰。他们死去后，得到缅怀与祭奠。人们无法知道他们的姓名，但是记住了他们为国家与人民做出的牺牲。 永垂不朽的不是由几个汉字组成的名字，而是他们的英勇事迹。 第111章水到渠成 瑞士首都伯尔尼。 这座以“熊出没”命名的城市，只有不到二十万居民。城区被阿勒河分成两部分，左岸是老城、右岸是新城。与古色古朴的城区相对的是，除了享誉全球的钟表，这里有众多从事电子与通信、医药化工、环保与能源技术的高新技术企业，只是最重要的，依然是世界闻名的银行业。 虽然才三天，但是木林森已经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坐在阿勒河畔，品味现磨的拿铁咖啡与精心制作的巧克力糕点，享受和暖的阳光与拂面而过的河风，眺望远处的雪山，还有湛蓝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就这样安静的呆上一天，绝对是很舒服的事情。 无论是装束、还是言行，木林森与游客没有两样。 伯尔尼是一座旅游城市，老城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为世界遗产，这里还是万国邮政联盟、国际铁路运输总局、国际版权联盟等国际组织机构的所在地，所以街头上经常能看到外国人的身影。 没人会关注一个坐在河边长椅上观赏美景的东方人。 墨镜下，木林森的眼睛盯住的不是远处的雪山，而是河面上的一艘游艇。他的目标人物就在那艘游艇上。 去年的上合组织首脑会议结束后，杨怀烈超额兑现承诺，给了木林森半年长假。 春节前，在休假结束后，杨怀烈给他安排了任务：寻找潜逃的国安部情报人员张梓琳。 找人，正是木林森的强项。 经过大半年搜寻，半个月前，木林森在日内瓦追上了张梓琳，并且利用在酒店获取的头发做基因鉴定，确认了她的身份。 人可以改变装束，改变相貌，甚至改变指纹，却无法改变基因。虽然用干细胞治疗白血病或者血友病，会让患者的血液基因发生变化，但是不会影响其他细胞，即无法改变所有细胞的基因。 杨怀烈没有下令抓捕张梓琳，只是让木林森跟踪监视。 半个月里，张梓琳先后去了日内瓦、洛桑与苏黎世，三天前来到伯尔尼。在此期间，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就银行。 她去银行只有两件事可做，一是提取存款，二是拿走存在保险柜里的物品。 如果是转帐或者存放物品，她不会接连去十几家银行。 按照木林森推断，她很有可能是取走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物品，而且很有可能是分散存放的现金。虽然转账更加方便，但是很容易被追查。有经验的情报人员会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存放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张梓琳已经逃亡一年多，携带的现金恐怕已经用光，不然不会来瑞士。 取走这些现金后，她会离开瑞士，甚至离开欧洲。 在南非、在拉丁美洲、甚至在东南亚，有很多可以供她藏身的地方，而存在瑞士银行里的现金足够她花费好几年。 几年之后，恐怕就没人记得她了。 这是标准的逃亡程序，如果哪一天，木林森也要被迫逃亡，他会做同样的事情。 唯一让木林森想不明白的是，张梓琳为什么不把现金存放在一家银行里面，而是分散存在十多家银行里？ 木林森在几家瑞士银行开有账户，了解这些银行的情况。几乎所有瑞士的银行都有面向私人的贵重物品保全服务，也就是提供一个由客户掌握密码的保险柜。这种保险柜一般是一个长二十英寸、宽十英寸、高八英寸的金属箱，足够装下一百五十万欧元。要是换成容易脱手的有价证券，那就更多了。对一个亡命天涯的情报人员来说，一百五十万欧元足够平静的生活十年。没有任何理由为逃亡准备更多的钱，也没有理由把这些钱分散存放在十多家银行里面。 从逃亡的角度来看，把这些钱存在一家银行里，取走的时候将更加便捷。 除非张梓琳想取走的不是钱，而是某样东西，还是她不知道的东西。 木林森如实向杨怀烈汇报了情况，提出了这个猜测，因此杨怀烈决定让他继续跟踪监视张梓琳。 如果那是某样东西，很有可能跟克拉克、跟去年的恐怖袭击有关！ 做出这样的推测并不难。克拉克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做了不干净的事情，首先就得提防被杀人灭口，也就有可能提前准备了退路，比如某件能证明中央情报局策划与实施恐怖袭击的证据，并且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张梓琳是克拉克的“****”，还是国安局的秘密情报人员。她有可能知道克拉克掌握了证据，但是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她更加清楚“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的道理，知道在徐曾汇落网招供之后，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必须找到克拉克藏起来的证据，获得跟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进行交易的资本，保全自己的性命。 游艇靠岸的时候，已是傍晚。 木林森提前五分钟到达位于游艇码头附近的停车场。在他发动轿车时，张梓琳也来到了停车场。 那是一艘小型游艇，只载十多名观光客，木林森没有冒险跟上去。 木林森留意着从游艇上下来的观光客，也许张梓琳在找的东西不在银行里面，而是在某个人那里。 没什么异常，也许张梓琳在阿勒河上游玩一个下午只是为了装扮成游客。 张梓琳驾车离开的时候，木林森没有立即跟上去。他早就在张梓琳的小车上安装了一个由指令控制的间发式定位跟踪装置。不出意外的话，张梓琳将回到居住的小酒店，在明天上午去某家银行。 此时，中国已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刘雪丽发现唐旭宸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按照她的要求，施工队伍打通了大楼四层与五层，从中间分隔成两个区域，只是没有明确的界线，东面是由唐旭宸直接领导的外勤处，西面则是刘雪丽领导的情报处。两人的办公室在五层，由一条悬空的走廊连接，各自有通往办公区域的楼梯。办公室四面墙壁都是双层中空玻璃，虽然可以通过向夹层吹雾阻断光线，但是一般情况下，两人的办公室都保持透明状态。这是一种态度，还能让其他工作人员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办公室里面，以便及时向他们汇报工作。 拿起外套，刘雪丽去了唐旭宸的办公室。 “还没忙完？”进去后，刘雪丽才敲了敲同样用玻璃制成的房门。 “快了，在看特请局的报告。”唐旭宸抬头看了眼刘雪丽，又把目光转到了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 “这些事情，永远都忙不完。” “总不能搁在这里不处理吧。”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又收到了三份与元首有关的情报。” “我看了，只是情报，连警告都算不上。”刘雪丽坐到唐旭宸对面的椅子上，知道他一时半会走不了。 “元首什么时候去纽约？” “下周三，行程安排没有变更。” 唐旭宸揉了揉额角，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随同。” “派人？”刘雪丽笑了起来，说道，“你是想亲自去吧？”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收到了十七份有关情报。”唐旭宸拍了拍放在办公桌左侧的那叠文件。“虽然都只是情报，连警报都算不上，但是我们不应该轻视，特别是现在，必须加强戒备。” “去年的上合组织首脑会议之后，每天都能收到这样的情报。” “不是每天。我统计过，在这个月之前是平均每周一点七次，而在这半个月里，已经超过每天一次。” “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小雪，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刘雪丽很是认真，看上去对唐旭宸非常不满。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等元首从美国回来，我就去请假。” “这可是你说的。” “我们都有十天年假，算上前后三个周末，可以休假十六天。” “要是在月初请假，算上国庆，还能多耍几天。” “这都已经过去了，不说行吗？” “行，只要到时候别忘了刚刚做出的承诺。” “肯定不会忘。”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你去开车吧，我看完这点就下班，等会在楼下见。” “给你五分钟，不然今晚就走回去。” “我打车回去。” “那得看你有没有打车的钱。” 在唐旭宸的惊讶目光中，刘雪丽拿走了放在他外衣口袋里的钱包，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唐旭宸有点郁闷，虽然有一些员工在上夜班，但是他这个局长总不能向员工借钱吧。 看完特勤局发来的文件，唐旭宸赶紧下了楼。 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前，唐旭宸就与刘雪丽住在了一起。 唐旭宸拉不下面子，只说暂时住在刘雪丽那里，理由是在北京没有住的地方。杨怀烈答应分给他的福利房还没破土动工，两年后才能建成，能在三年后入住就很不错了。刘雪丽买了一套商品房，虽然只是两居室，但是足够了。其实局里的人，特别是田皓桐与宫浩宁，早就看穿了两人的关系。 春节过后，两人的关系正式公开，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 刘雪丽对婚礼没什么要求，只是唐旭宸不想扯张结婚证了事，即便不办婚礼，也应该渡蜜月。 因为两人一直抽不出空闲，所以结婚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第112章绑架 汽车轮胎从石板路面上碾过时发出的声响，让木林森醒了过来。 是一辆蓝色的厢式货车，木林森立即提高了警惕。 伯尔尼是一座安静祥和的城市，犯罪率几乎为零。别说是平常，即便到了周末，也很少有人在夜间出门，更别说深更半夜开着车在狭窄的背街小巷里乱蹿。夜间出来的，大多是耐不住寂寞的游客。 问题是，游客会驾驶一辆能装十来人的厢式货车吗？ 那辆车没有开灯，而且发动机在怠速运行，利用下坡路面滑了过来，所以发出的声响非常微弱。 如果木林森在房间里面，受窗户阻挡，肯定听不到车轮碾压路面发出的声响。 厢式货车停在张梓琳入住的那家小酒店的大门外，离木林森的轿车有三十米。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全是男人，穿的都是黑色外套，还戴着黑色帽子，是那种匪徒抢劫银行时经常使用的棉帽。 四个家伙下车后都朝四周扫了一眼。 木林森躺在副驾驶位置上，而且放平了座椅，所以那些家伙没有看到他。 车上还有一个人，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而且厢式货车没有熄火，表明这些家伙很快就会离开。 木林森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智能手机。 来到伯尔尼的第一天晚上，木林森在张梓琳入住的房间外面，还有上下楼道转角处安装了微型监控探头。 那些家伙进入了酒店，没有敲门，而是在用工具撬门。 这是一家类似于家庭宾馆的小酒店，又是半夜，大厅里只有那名六十多岁的房东，说不定已经睡着了。 不到半分钟，大门就被撬开，而且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两个家伙进了酒店，另外两个留在大门附近，一个在门里面，一个在门外面。从撬门技巧与人员部署可以断定，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他们的目的不是去杀人，而是绑架住在酒店里的某个人。 值得绑架的，只有张梓琳。 木林森打开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调出了四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两个家伙已经来到张梓琳住的房间外面，其中一个拿出连接到手机上的光纤探头，从门缝塞了进去。 木林森把手机放到大腿上，拿起手枪，开始安装消声器。 其实，木林森很讨厌用枪。只要条件允许，他会选择用其他武器，比如匕首与毒针来杀死敌人。关键是枪支太容易引起关注，哪怕是安装了消声器的小口径手枪，开火时依然会发出很明显的枪声。在比较安静的地方，比如这里，使用手枪射杀敌人，等于为其他敌人发出了警报。 只是，如果同时对付几名敌人，枪支依然是最佳选择。 木林森使用的是一把九毫米口径的p99手枪，而且发射专门的减装药枪弹，以降低射击时的声响。虽然威力大幅度降低，安装消声器后更是如此，但是对付十米内的人员，依然有足够的杀伤力。 仔细观察了一阵，那个家伙收回了光纤探头，然后取出了一只小型高压瓶。 毒气？ 应该是某种气体麻醉剂！ 两个家伙戴上简易防毒面具，通过门缝把高压瓶里的气体吹进了房间，随后还用毛巾塞住了门缝。 手法很娴熟，这种做法也很高明。 显然，他们知道张梓琳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是杀她，而是绑架她。如果直接冲进去，很有可能惊醒张梓琳，然后与她交火。到时候就算逮住她，也会惊动附近的居民。虽然伯尔尼的警察并不多，但是效率很高。如果警察及时赶到，这些家伙将吃不了兜着走。 先用麻醉剂把张梓琳弄昏，再带走她就容易多了。 揣好手枪，木林森爬到后排座位上，用刀子划开座椅的皮套，从后备厢里取出了一瓶白兰地。 木林森没有酒瘾，那是在寻找张梓琳的时候，途径巴黎买的，准备带回去送给杨怀烈。 那瓶酒，花了木林森几百欧元。 拿来送礼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往嘴里灌了两口，又往身上洒了一点，木林森才推开右侧后车门，猫着腰下了车。跑到前方第三辆车旁边，他才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酒店大门走去。看他的样子，像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坐在车上与站在门外的两个家伙发现了木林森，只是看到他手上的酒瓶，还有踉跄的步伐，都放松了警惕。 一个酒鬼，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走到离酒店大门大约十米的地方，木林森身子一歪，趴到放在路边的垃圾筒上，抠了下喉咙，把胃里的晚餐吐了出来。 那两个家伙只看到木林森呕吐，没看到他抠喉咙的动作。 这下，他们更加放松了警惕。 木林森没有继续朝酒店大门走去，而是沿着大街，一步一拐的朝街尾走去。 在木林森走近的时候，坐在车上的那个家伙看了他一眼，随即就转开目光，因为木林森的外套上沾满了呕吐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木林森把手伸进外套里面，握住手枪抠下了扳机。 三枪，两枪打在车门上，穿透车门后射进了那个家伙的身体，一枪通过敞开的车窗打爆了那个家伙的脑袋。 枪声很微弱，只是在寂静的夜晚依然非常明显。 木林森加快了脚步，同时拔出手枪。 酒店外的那个家伙听到了枪声，只不过他没有立即发现车里的同伙已被击毙，反而朝厢式货车走了过去。 也许，他想询问车里的同伙，有没有听到枪声。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木林森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 在他靠近厢式货车的时候，木林森已经从车尾绕了过去，朝他连开两枪，并且在走近后朝他的脑袋补了一枪。 其实有点多余，那两枪全都打中心脏，已经要了他的性命。 这时候，大门内的那个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也许是听到了同伙的尸体倒下时发出的声响。 木林森没有半点迟疑，隔着酒店的玻璃门，朝他射出了剩下的全部子弹。 这把手枪的弹匣里有十六发子弹，十发子弹一口气射出去，即便没有打中要害，也能让那个家伙倒下。 只是，动静太大了。 玻璃门碎裂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碎玻璃掉到地上时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进入酒店时，木林森已经为手枪换好弹匣。这次，弹匣里装的是普通子弹，木林森只准备了一个弹匣的减装药枪弹。 那个家伙已被击毙，其中两枪打在脑袋上，木林森没有补枪。 房东仰面躺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没有死，只是在昏睡。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上楼的两个家伙显然听到了下面的响动，也许还通过无线通信设备呼叫了楼下的同伙。 走到楼道口，木林森拔出了那把用来划破座椅皮套的瑞士军刀。 这是他在日内瓦买的，正宗的瑞士军刀，而且是伞兵型，摁下转轴上的按钮，刀刃就能弹出来。 在那个家伙从楼道里冲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木林森手里的瑞士军刀。 十二厘米的刀刃直接刺入他的胸腔，刺破了心脏。 几乎同时，木林森抓住了他握枪的右手手腕，让他没能在死前抠下扳机。 拔出军刀，让那家伙倒下的时候，木林森赶在他吐出鲜血之前，顺手摘下了他脸上的防毒面罩。 他还没有死透气，正瞪大眼睛看着木林森。 “汤米……汤米？”楼上传来了召唤声。压低了嗓音，显然是不想吵醒住在其他房间里的游客。 木林森没有上楼，而是离开了酒店。 楼上，那个家伙退入了张梓琳的房间，还虚掩上了房门。 他很紧张，手枪一直对着房门，甚至不敢眨眼。 虽然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他通过无线通信设备呼叫了三个同伙，却没有一个回答他。他听到了从楼道口传来的响动，开始还看到了倒在楼道口的那个同伙，准确的说是同伙的两条腿。 外面有敌人，还是很厉害的敌人，也许不止一个。 四名同伙都死了，敌人肯定会冲进来。 该怎么办？ 他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绑架她已经不可能了。 杀了她，还是放了她马上逃命？ “喂！”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话语，把他吓了一跳。 在他转过身来，准备朝身后的人开枪时，却看到了一片明亮的光芒。那是枪口闪光，也是他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木林森只开了一枪。 即便安装了消声器，p99在发射普通枪弹时，枪口噪声强度都高达一百分贝，相当于喷气式客机着陆时发出的噪声。 再说了，那一枪直接打中脑袋，没有必要开第二枪。 收起手枪，走到床边，木林森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张梓琳的手脚已经被索套绑好，嘴上还帖了一块强力胶布，只是身上什么都没穿。 这娘们，竟然喜欢裸睡！ 木林森没多罗嗦，迅速搜查了张梓琳的旅行箱，找到了她的护照等个人物品，然后用床单把她裹了起来。 这时候，木林森看到了放在墙角的旅行背包。 很重，像是装了几块石头。 木林森立即想到，里面装的肯定是她从银行里取出来的现金。 提起背包，扛起张梓琳，木林森离开了酒店。 如果附近的居民听到了枪声或者看到了酒店门外的尸体，肯定会报警，必须赶在警察到来前离开。 第113章半夜来电 云消雨散后，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各住一个房间，那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在结婚被提上日程安排之前，唐旭宸与刘雪丽就住到了一个房间里，睡在一张床上。之前“借”给唐旭宸住的房间成了书房，其实原本就是书房。 “睡觉吧，天都快亮了。” “我睡不着。” 唐旭宸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开始还嚷着要睡觉，现在怎么睡不着了。” “还不是你，把我搞兴奋了。” 唐旭宸有点无语，他在****前只想睡觉，没想过做别的事情。 “旭宸，我们辞职吧。” “辞职？”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杨局，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我们永远都渡不了蜜月。”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这到是实话。 杨怀烈没有反对他们结婚，还一直在撮合他们，只是唐旭宸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刘雪丽是常务副局长，两人当中，总得有一个留在国土安全局主持日常工作，不可能让他们同时休假。 “以我们的能力，到哪都能找到工作。”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也不迟。”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渴吗？我去倒杯水。” 刘雪丽也叹了口气，她知道唐旭宸在回避这个问题。 下了床，唐旭宸去了厨房。在他端着水杯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唐旭宸有点疑惑，知道刘雪丽家里座机的人并不多。如果有要紧的事情，会首先给他们的手机打电话。 “小雪，是不是你父母打来的电话？” “你接吧，我在洗手间。” 唐旭宸没多想，拿起了话筒。他已经准备跟刘雪丽结婚，而且在好几年前就去拜见过刘雪丽的父母，也就没有必要隐瞒****的事情。再说了，他们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双方父母根本不在乎这些。 “伯父……” “谁是你伯父？” 唐旭宸一愣。“杨局，这么晚了，你怎么打这个电话？” “你跟小刘的手机都关机了，我不打这个电话，那就只能派人来敲门了。” “应该是没电了。”唐旭宸编了个理由。他知道，肯定是冲澡的时候，刘雪丽关掉了他们的手机。 “现在去书房，打开计算机。” “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是普通电话，不方便说。” “好，我去书房。” 唐旭宸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计算机，启动安装有加密器的路游器，然后打开了军情局的专用视频通信软件。 “什么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我们的人找到了张梓琳，准确的说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抓捕了张梓琳。” “等等。”唐旭宸去拉上了窗帘。“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半小时前。”接下来，杨怀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我们准备审讯她。你是去年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主要调查人员，所以需要你配合。小刘方便的话，把她叫来，她也是主要调查人员。” “好的，稍等。” 唐旭宸去把刘雪丽叫了过来。因为是视频通信，所以两人都穿上了睡衣。 此时，伯尔尼东南，图恩湖北面的一座废弃矿井里面。 虽然瑞士的矿产并不丰富，但是在几十年前，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矿产是瑞士的重要经济支柱之一，曾经向德国出口过煤、铁矿与铜矿。随着战后经济转型，这些矿井被陆续废弃。 把摄像头对准张梓琳，木林森才取出一颗嗅盐，在她鼻子前挤破。 刺鼻的气味，立即让她醒了过来。 木林森没有急着说话，去调整了照明灯的角度，让强光正好照射在她脸上。 刺眼的光芒，让她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完全适应。 看到站在照明灯旁边的木林森，张梓琳笑了起来。虽然她看不清楚木林森的相貌，但是能够猜出木林森的身份。 能够绑架她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来自中央情报局，一种来自军情局。 “笑够了吗？”木林森拿起一瓶水走过去，把瓶口递到了张梓琳嘴边。 张梓琳没有客气，喝了几口。 等她喝够了，木林森才把瓶子拿开。“现在，我们开始吧。” “你想知道什么？” “首先，你搞错了关系，发问的应该是我。其次，我不想费时间跟你玩问答游戏，只想听你说。” 张梓琳再次大笑了起来，木林森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也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你喜欢笑的话，我有很多办法让你笑得合不上嘴。” “我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我做的那些事情，你们不会放过我。不管我逃到哪，你们都会找到我。” “你认为，是我们找到了你？”木林森拿出手机，调出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然后把手机递到张梓琳面前。“没错，我找到了你，而且在半个月前就找到了你。只是要对付你的人不是我。” “你觉得，这种小花招就能蒙骗我？” “我没有必要蒙骗你，画面上的这两个家伙，还有留在外面的三个人都被我杀了。如果我晚去几分钟或者当时没在附近，你早就被他们带走了。当然，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只是我敢保证，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会在天亮之前被这些家伙的同伙绑架，而且到时候不会有人来救你。”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 “没这个必要，我不是受你所托才在暗中保护你。” “他们是什么人？”虽然张梓琳没有完全相信木林森的话，但是也没有完全怀疑。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木林森收起手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猜的。我是军情局的人，那么他们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让我感兴趣的是，中央情报局为什么要派人来绑架你？” 张梓琳沉默了，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根据徐曾汇交代的事情，你是按照他的命令，潜伏在克拉克身边，负责把核弹头送入我国境内，交给前来接应的国安部人员。你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在接应人员到达之前就离开了现场。按理说，你与中央情报局没有直接关系，中央情报局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那么为什么派人对付你？” “你想知道什么？” 木林森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说了很多，现在想听你说。” “我能得到什么？” “方振国已经畏罪自杀，徐曾汇也已伏法。半个月前，我在日内瓦找到了你，跟你去了洛桑与苏黎世，在三天到了伯尔尼。如果我要抓你，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更不会冒险干掉五个情报人员。” “这么说，你会放了我？” “对，还让你带走这笔钱。”木林森踢了下放在脚边的旅行背包。“当然，前提是，你得说出实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很简单，你别无选择。”木林森又笑了笑，说道，“我花了大半年才找到你，然后用半个月跟踪你。如果不是那些家伙出来搅局，我会继续跟踪你，直到你带我到达目的地，拿到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意味着，如果你信不过我，不肯跟我合作，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撬开你的嘴。” “除非杀了我。” “如果有必要，我会杀了你。” 张梓琳沉默了，她已经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厉害，跟他玩弄花招手段，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你明知道我们会找到你，依然选择了逃亡，表明你不想死。” “没错，我不想死。如果我说了出来，你会立即杀了我。” “你不说才会死，而且会在死之前遭受很多折磨。你应该相信，我能找到你，把你从五名中央情报局的秘密人员手里救出来，我肯定有足够的办法对付你，让你用知道的事情换取一个痛快。” 张梓琳再次沉默了，她知道那些秘密情报人员的手段有多么厉害。 “我给你五分钟，好好考虑一下。” 木林森走过去把一只耳机戴到张梓琳头上，里面播放的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即命运交响曲。 “她会交代吗？”这时候，唐旭宸才开口提出第一个问题。 “会，而且很快。”木林森有十足的把握。 “那些试图绑架她的人员是谁？”提出第二个问题的是刘雪丽。 “我不知道。”木林森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我没有搜查尸体，他们身上不会有任何与身份有关的东西。此外，从他们举止与行为来看，应该是中央情报局的秘密人员。就算提取了他们的指纹，也未必能够找到对应的人员。做基因鉴定更可靠，只是我们未必拥有相关资料。” 刘雪丽叹了口气，她没有反驳木林森的说法，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以当时的情况，我也不可能在现场耽搁太多时间。”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中央情报局派人来绑架她，而不是除掉她，已经间接证明了我们的推测。她知道克拉克掌握着对中央情报局极为不利的证据，而且就放在某家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她知道密码，能够获得这份证据。” “让她招供，设法拿到这份证据。”杨怀烈下达了命令。 “要放了她吗？” “不，在拿到证据之后，把她移交给我们的人。她知道克拉克掌握的证据，肯定知道更多的事情。”杨怀烈回答得非常干脆，似乎早已做出决定。“拿到证据后与我联系，不要让她跑了。” 木林森没有多说什么，他很重承诺，不过只针对朋友。 第114章引蛇出洞 伯尔尼，贝尔普机场。 做为瑞士首都，伯尔尼却不是瑞士最大的城市。贝尔普机场并不大，只算得上是一座中等规模的机场。 木林森耐心的翻看着报纸，时不时瞟一眼墙上的航班时刻表。 候机大厅里有很多旅客，大部分是单独出行的商务人员，拖家带口的游客很少。夏天已经过去，冬天还没到来，来伯尔尼的游客并不多。再过一个多月，山上的积雪变厚，会有很多人来瑞士滑雪。 木林森坐的地方，只有一部监控摄像头能拍到他的背影。 他没有看报纸，而是在留意四周的游客。 过到对面，坐在排椅右端的一名中年男性正在用手机打电话，左手上还拿着一瓶已经喝掉大半的可乐。他只带着一个旅行手提包，背着一个用来装笔记本计算机的斜挎包，看上去像是出差的商务人员。 也许他是来伯尔尼出差，等下将乘坐航班返回居住的城市。 通话持续了近十分钟，而且有说有笑。虽然听不到通话内容，但是木林森能猜出来，他在给家人打电话。儿女很想念他，妻子将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或许还提到了晚餐后的活动，不然他不会这么开心。 双方说出“我爱你”之后，通话结束。 那人站起来，把手机放进外衣右侧的口袋里，拿起手提包朝卫生间走去，路上还顺便丢掉了可乐罐。 他已经连续喝了三罐可乐，却没有去过卫生间。 木林森耐心等待了两分钟，才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在他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那人刚好从里面出来。 两人撞了个满怀，不过看上去完全是像是无心之举。 “对不起。”木林森主动道歉。 “没事，我也没注意。”那人很有礼貌。 木林森听了出来，他说的是美式英语，有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口音。如果他搭乘航班回家，即便没有中途转机，也需要十个小时。扣除时差，他将在美国东部时间下午六点左右抵达。 完全符合之前做出的推测。 两人侧身而过时，那人的手机已经到了木林森手上，并且通过微型usb接口连接到木林森的手机上。 “一……二……三。”默数三下，木林森拔掉usb连接线，转过身来。“嘿——”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这是你的吗？”木林森把手机递了过去。“掉在地上了。” “对，是我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事，小心点，别再搞丢了。” 把手机还给那个人，木林森进了卫生间，排泄出了膀胱里的尿液。 从卫生间里出来，木林森径直朝大门旁的咖啡店走去，并且掏出手机，在设置好之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走出候机大厅，木林森拆掉那部手机，连同帖在手上的透明薄膜丢进了垃圾筒。 此时，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 昨天傍晚，收到消息后，夏普曼一直守在情报信息中心。 一支秘密小队的五名情报人员被杀，目标人物失踪，而且在善后人员赶到前，瑞士警方已经到达现场。 这绝对不是小事。 调查行动已经全面展开，可是快十个小时了，依然没有多大进展。 夏普曼很是头痛，他知道那个目标人物的重要性。只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收获来自瑞士警方。击毙五名情报人员的不是目标人物，而是来自外面的敌人。根据瑞士警方的现场勘察结果，行凶者也许是一个人，最多两个人，使用的是九毫米手枪，安装了消声器。行凶者首先击毙留在车上的情报人员，然后袭击了酒店大门口的两名情报人员，在楼道口用匕首之类的利器杀了第四名情报人员。随后，行凶者进入房间，击毙了第五名情报人员，然后带走了目标人物。 如果瑞士警方只发现了这些，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别的证据，瑞士警方只能将其当成入室抢劫与绑架案处理，不会联想到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 要命的是，瑞士警方获得了确凿证据。 第五名情报人员戴着防毒面罩，瑞士警方还在现场检测出了微量气体麻醉剂，从而认定这不是入室抢劫绑架案。 虽然瑞士警方无法获得更多证据，五名情报人员没有携带与身份有关的个人物品，那辆厢式货车是偷来的，而且五名情报人员的身份资料早已销毁，但是对夏普曼来说，这依然是一场灾难。 瑞士警方肯定会加强防范，在瑞士境内进行情报活动的难度将增大。 关键是，目标人物去了哪？ 如果是她的人干掉了那些情报人员，她会离开瑞士，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是第三方干掉那些情报人员，然后带走了她，同样会把她送出瑞士，藏到某个中央情报局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虽然继续在瑞士进行情报活动的风险很大，但是夏普曼别无选择。 必须尽快找到她，不然等她离开瑞士，恐怕就永远找不到她了。 “有线索了。” 夏普曼立即起身，朝那名情报分析员走去。 “有人报案，说在贝尔普机场发现了警方通缉的那个女人，身高、身材与相貌描述符合目标人物特征。” “瑞士警方发布了通缉令？” “四个小时前，当地时间上午六点。” “她在机场？” “对，两分钟前的事情。” “好了，所有人注意，目标人物出现。”夏普曼拍了拍手。“立即着手调查，把相关信息放到大屏幕上。立即联系前方人员，尽快前往机场，阻止目标人物登机。接入瑞士警方的通信系统，我要知道现场发生的事情。利用报案电话，查出报案者的信息。接入贝尔普机场的安全监控系统，启动相貌辨识系统，寻找相貌相似人员。调出机场的航班资料，查出一个小时内起飞的所有航班的目的地与经停地点。排查这些航班的乘客资料，找出跟目标人物相似的可疑人员。” 在夏普曼的调动下，十几名情报分析人员立即行动起来。 “已经查到报案者，琼尼-约翰逊，美国人，银行经理人，五天前去了瑞士，他购买了今天飞回纽约的机票。” “接入机场安全监控系统，找到了约翰逊。” 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那个报案者的照片，以及一幅监控画面，他就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一份报纸。 不是别人，正是木林森开始在洗手间门口撞到的那个中年人。 “盯住他，继续搜寻目标人物。前方人员什么时候到达？” “五分钟。” “警察已经到达。” 夏普曼的眉头跳了几下，瑞士警察的行动效率确实很高。报案还不到五分钟，第一批刑警已经到达。 在刑警后面肯定还有特警，瑞士警方会封锁整个机场。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目标人物不会留在机场里，会在警方封锁机场之前离开，而前方人员未必能及时赶到。 怎么办？ “把报案者的个人信息调出来，他的家庭电话，还有家庭成员情况。” 很快，相关信息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夏普曼把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情报分析人员叫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让她去打电话。 她打的正是约翰逊的电话，而且模仿的是美国东北部地区的口音。只是，电话里有很多杂音。屏幕的监控画面里，约翰逊已经起身，拿着电话朝候机大厅外面走去，看上去像是手机信号不好。 “前方人员什么时候到达？” “两分钟。” “让他去道路旁，稳住他。”夏普曼一边说着，一边朝负责联系前方人员的情报分析员比划出了绑架的手势。 无法及时找到目标人物，那就只能控制住目击者。 那个叫约翰逊的美国人报了案，他肯定在关注目标人物，也就知道目标人物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有了这些线索，找到目标人物的概率会更大。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切换，约翰逊已经走到道路旁，神色很是焦虑。这时，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两名蒙面男子跳下车，没等约翰逊反应过来就把他塞到车里，厢式货车随即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前方人员已被警察发现。” “协助他们离开伯尔尼，最近的安全屋在哪？” “卢塞恩，半个小时车程。” “让他们过去，派出第二队前方人员，引开警察。” “b队已经出发，c队正在赶往机场，预计三分钟后到达。” “继续监视机场，寻找目标人物。” 夏普曼没有放弃，可是他知道，目标人物肯定逃走了。 问题是，目标人物为什么要去贝尔普机场？ 如果她想离开瑞士，最佳选择肯定不是搭乘航班。瑞士有通往法国、德国、奥地利与意大利的铁路，火车的安检措施不像航班那么严密。此外还有通往这四个国家的公路，驾车出境更加安全。 目标人物是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道理。 没有时间让夏普曼多想，他得向杜伦特汇报情况。 夏普曼直接向局长负责，几乎能调动中央情报局的所有资源。一年多来，他的任务就是寻找那个叛逃的中国情报人员。杜伦特说得很清楚，她掌握着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到中国情报机构手中。 此时，木林森正驾车驶往市区，张梓琳坐在他旁边。 第115章红色警报 “你很了解中央情报局。” 木林森看了张梓琳一眼，说道：“东西在后面的背包里，自己整理一下吧。” 张梓琳拿过放在后面的背包，里面放着假发与化装用品，然后拉下前面的遮阳板，对着镜子开始梳妆打扮。 木林森确实很了解中央情报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报警电话是他打的，只不过使用的是一张复制的g**卡，准确的说只是复制了那张卡里的信息。如果中央情报局的人稍微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打报警电话的不是那个无辜的旅客。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中央情报局的人肯定不会过于仔细，至少不会立即详查拨打报警电话的手机。 等到中央情报局的人发现异常时，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几分钟后，张梓琳装扮完毕，完全变了个样。 她本来就做过整容手术，相貌看上去像是东西方混血儿。原本是棕黄色的头发，皮肤也比较白。现在是一头黑发，而且皮肤显得有点黄，因此看上去更像东方人，比如来瑞士旅游的日本游客。 “会说日语？” “需要说日语？” “说英语也行，不过最好带点日本口音，好让银行的人认为你是日本游客。” 张梓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前面那家银行？” “对，巴滕道夫兄弟银行。” “我把车停在街对面，给你五分钟。”木林森看了张梓琳一眼，说道，“到时候，我会在大门口等你。” “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 木林森没有多说什么。按照约定，张梓琳在出来的时候把获得的东西交给木林森，她拿走车钥匙，开走那辆轿车。 因为这是克拉克在瑞士开设私人贵重物品保险业务的最后一家银行，在之前，张梓琳在其他银行里只找到了克拉克为逃亡准备的先进与护照，所以真的有那个证据的话，肯定在这家银行的保险柜里面。 “其实，我也逃累了。” 木林森把车停到路边，看了张梓琳一眼。 张梓琳苦笑着叹了口气，才下了车。 这是一家很小的私人银行，主要业务就是替顾客保管贵重私人物品，进出银行的人不是很多。 木林森在车上等了三分钟，才下了车，朝银行走去。 在他走过大街时，张梓琳从银行大门里走了出来。木林森掏出了车钥匙，挂在左手的食指上。两人错身而过时，张梓琳把一只usb接口的电子储存器放到木林森手上，同时取走了车钥匙。 张梓琳走过大街，上了轿车，然后驾车离去。 木林森沿着人行道，朝前方的路口走去。把电子储存器连接到手机上，迅速察看了里面的文件，确认是重要情报后，木林森才打开电子邮箱，把经过加密处理的文件以附件的方式发送了出去。 随后，木林森停下脚步，打了个电话。 大约两分钟后，一辆轿车驶了过来。看清楚驾车的年轻人，木林森才上了车。 “不要跟得太近，保持好距离。”木林森放低座椅。“我睡一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醒我。” 此时，军情局总部。 几名高级情报分析人员正在处理刚刚收到的文件，杨怀烈亲自督办，让他们不敢有半点马虎。 “杨局，快来看。” 杨怀烈走了过去，那名情报分析员指着屏幕上用红色字体标出来的几个代码。“第一个是日期，应该是十月份。另外两个代码是中央情报局秘密行动的暗语，第一个应该是某个重要人物，第二个是行动目标。” “与之前截获的情报做对比分析，查清楚这两个代码的含义。” “正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显然是一份行动指令。肯定不是去年十月，因为去年十月没有发生任何与重要人物有关的重大事件。虽然不能排除是明年十月的可能性，但是更有可能是今年十月，而且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 几分钟后，分析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第二个代码确实是重要人物，具体含义是“国家领导人”。 看到第三个代码的含义，杨怀烈立即锁紧眉头，那是“暗杀”。 “杨局……” “马上排查，主要国家领导人在这个月的活动安排。” 情报分析员迟疑了一下，说道：“元首将在后天启程飞往纽约，参加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庆典，顺道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 “把相关情报发给国土安全局。”杨怀烈使劲揉了揉额头。“发出红色警报，招回所有休假人员。” 杨怀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唐旭宸与刘雪丽已经收到了来自军情局的情报。 “杨局。” “这是木林森发回来的，情报来自克拉克存放在银行里的一只电子储存器。其他内容还在破译，现在只辨别出了这三个代码。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是克拉克用来保住性命的证据，可信度就非常高。” “问题是，中央情报局在一年多前就策划了这样的……” “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会有上百位国家首脑前去参加庆典。元首肯定会去，根本不需要猜测。” 刘雪丽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其实，这恰好说明了这份情报的可靠性。元首的日常行程大多提前半年安排，最多不过提前一年。只有这种时间点早已确定，而且是元首必然出席的重大国际活动，才会在一年多前定下来。” “最好让元首留在国内，让另外一位国家领导人去纽约。”唐旭宸说了一句。 “你觉得，这可能吗？”杨怀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下就去找元首，把情况告诉他，只是他肯定不会采纳我们的建议。以元首的个性，知道有人企图暗杀他后，更加不会退让。” “问题是，纽约在美国，我们鞭长莫及。”刘雪丽说了一句。 “显然，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会联系欧阳，让木林森前往美国。如果元首执意前往纽约参加联合国庆典，你们得做好充分准备。唐旭宸，你得联系特勤局。” “我等下就给老朱打电话，让他给我安排一个特勤人员的身份。” “我这边会做出部署，派遣更多的情报人员前往美国。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元首在纽约出事。” “得联系美国方面。”刘雪丽补充了一句。 “现在不是时候。”杨怀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情报来自张梓琳，中央情报局还在寻找她。如果在还没破译的文件里面有相关信息，我们就得保持沉默，利用这些信息粉碎暗杀行动。现在联系美国当局，只会让中央情报局提高警惕，甚至调整暗杀计划，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支持杨怀烈的做法。 “问题是，元首后天就将启程，我们的时间太少了。” “所以，唐旭宸最好今天就动身前往美国。” “我去准备。” “用普通游客身份。” “我知道。” “到了美国，欧阳会去接你。这份情报来自克拉克，肯定与去年的恐怖袭击有关，你们得由此展开调查。”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调查由国土安全局负责，军情局将全力支持与配合。在向元首汇报情况之后，我会通过情报安全委员会调动其他情报机构的资源。只是，此事必须高度保密，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那就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刘雪丽说了一句。 “不需要找别的理由，元首的个人安全一直受到严重威胁，我们有理由在元首去纽约之前采取措施消除安全隐患。”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就这样吧，你们得抓紧采取行动。” “我马上动员局里的所有人员。”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不过，最好的办法依然是让元首留在国内。” 杨怀烈没有多说什么，结束了通信。 唐旭宸也没耽搁，立即去拿起外套。“帮我订一张今天飞往纽约的机票，准备好护照与个人用品。” “旭宸。” “忙完这件事，不管杨局是否答应，我们都去休年假。”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要是杨局不肯让我们休假，我们就辞职。” 虽然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是并行机构，并不是上下隶属关系，但是杨怀烈兼任情报安全委员会常务副主席，算得上是唐旭宸与刘雪丽的顶头上司，两人想休假得请示杨怀烈，由杨怀烈批准。 刘雪丽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有点担忧。 “好了，没事的。”唐旭宸走过来，在刘雪丽脸上亲了一下。“快去准备吧，我回去收拾好行李就去机场。” 此时，美国缅因州。 手机发出的“哔哔”声把欧阳凤鸣从睡梦中吵醒。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欧阳凤鸣很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还不到凌晨五点，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温暖的被窝。 上了厕所，欧阳凤鸣才打开手机。是一条短信息，内容是一句问候语，不过真实含义是让他查收电子邮件。 打开电子邮箱，调出刚收到的电子邮件，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别说被搅了清梦，恐怕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第116章调兵遣将 看到两名情报人员把张梓琳押上车，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 严格说来，木林森兑现了承诺，即在拿到证据之后放了张梓琳。那些人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不肯放走她的是杨怀烈。 实施抓捕的时候，张梓琳没有抵抗，她确实累了。 木林森知道逃亡的滋味，七年前，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是追捕他的是以色列摩萨德的情报人员，而且他在逃亡途中得到了军情局的支持与协助。在大半年里，他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还得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要是再挨几个月，木林森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在过去一年多里，张梓琳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被军情局抓回去，她不会被以叛国罪处死，至少不会立即被处死。她要面对的是不断重复的审讯，直到把脑袋里的所有秘密吐露出来。如果没人为去年的恐怖袭击翻案，她会被关押在一座秘密监狱里面，被单独囚禁。几年后，她会因为孤独而发疯，也许会在此之前一头撞死在墙上。 木林森并不可怜张梓琳，她必须为犯下的罪行负责，哪怕她不是主谋。 看着押送张梓琳的车辆开走，木林森才掏出了手机。 “处理好了？” “已经处理好了。” “去美国吧。” “现在？” “越快越好，到了联系‘无名者’。” “知道了。” 通话结束，木林森把拆开的手机丢出了车窗，随即发动了轿车。 抓捕张梓琳的地点在瑞士东北的圣加仑附近，当时她正驾车向东行进，大概打算前往奥地利。 木林森没有去奥地利，而是去了德国。 除了苏黎世，最近的国际机场在德国南部的慕尼黑。 中央情报局还在瑞士寻找张梓琳，木林森没有冒险去苏黎世，而是决定去慕尼黑乘坐航班前往美国。 此时，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 “好的，知道了。”放下电话筒，夏普曼捏紧拳头，过了好一阵才缓缓松开。 那个叫约翰逊的美国人没有打报警电话，更别说看到目标人物了。根据他交代，在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跟一个看上去像是日本人的游客撞到一起，手机掉到地上，而且是那个日本游客拣起来还给了他。只是他记不起那个日本游客的相貌，主要是那个日本游客没有明显的相貌特征。 在他的手机上，情报人员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 结合约翰逊的个人资料，夏普曼基本上排除了他在撒谎的可能性。他在华尔街的一家投资银行工作，年收入超过五十万美元，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与三个子女，家庭很幸福，没有当间谍的理由。 这只能说明，他碰到的那个“日本游客”是一名情报人员。 不是日本的情报人员，而是中国的情报人员。因为在东京工作过几年，所以约翰逊听出了那个家伙的口音，认为他是日本人。对一名情报人员来说，模仿口音非常明显的日式英语根本不是难事。 情况一目了然，中国情报人员袭击了中央情报局的人，救走了张梓琳，然后在机场导演了这出闹剧，让中央情报局盯住机场。在此期间，中国情报人员带着张梓琳取走了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 调查还在进行，比如获取各家银行的监控录象，寻找在这个时段进出的可疑人员。 只是，夏普曼没有抱多大希望。 不管去取东西的是张梓琳，还是那名情报人员，肯定会乔装打扮。或许，会是另外一名情报人员。就算发现了可疑人员，也已经过去数个小时，恐怕他们已经带着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离开了瑞士。 整理好思路，夏普曼去了局长办公室。 弗兰克辞职后，杜伦特担任代局长，在去年圣诞节之前正式升任局长。只是杜伦特的日子并不好过。总统让他担任局长，其实是拿他应付国会情报委员会，让他收拾弗兰克留下的残局。 “这么说，让她逃走了？” “或许，她已经落到了中国情报机构手上，还有她掌握的东西。” “能确定吗？” 夏普曼叹了口气，说道：“暂时无法确定，我们不知道她去没去银行，也就无法知道她取走了什么东西。” “能找到她吗？” “我们还在寻找，只是希望不是很大。如果她落入了中国情报机构手上，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她。” 杜伦特思索了一阵，才说道：“继续寻找，如果确认她已被中国情报人员带走，就终止所有行动。” “终止？” “把她从中国情报机构手里夺过来的希望非常渺小，如果我们继续采取行动，反而会导致事态扩大。我们还无法确定中国情报机构是否已经拿到了由她掌握的那样东西，没有必要继续搞下去。” “可是……” “就这么处理吧。” 夏普曼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等他出去，杜伦特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杜伦特也不知道张梓琳掌握着什么东西。 去年的事情结束后，杜伦特负责收尾，随后在一份由弗兰克发布的绝密行动指令中发现了与克拉克有关的部分。不久之后，杜伦特获得消息，克拉克的****是一名中国国安局的情报人员，而且此人在去年的事件后叛逃，中国情报机构一直在暗中寻找她。由此，杜伦特认为克拉克有可能把弗兰克发布的行动指令保存了下来，而她知道藏匿地点，并且打算拿来做护身符。接下来，杜伦特就安排夏普曼寻找她，争取在中国情报机构之前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 关键不是她，而是那份绝密行动指令。 虽然弗兰克已经引咎辞职，斯克尔斯也被罢官，由他们策划与部署的绝密行动自然无果而终，但是这样的事情被中国情报机构知晓，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杜伦特也会因为管理不善受到牵连。 杜伦特有点郁闷，虽然他不是替罪羊，却成了清洁工。 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做的好事，现在却让他来收拾残局。杜伦特更加清楚，他的价值就是收拾残局。等到一切理顺后，总统会找他谈话，然后他会以健康或者别的理由辞职，把位置让给总统的心腹。 总统绝不会把中央情报局交给一个不那么信得过的人管理。 当然，这也有能力上的问题。 中央情报局的局长，一般在行动副局长的位置上干了几年，或者来自军方，或者来自其他情报机构。数十年来，杜伦特是第三位由情报副局长提拔而来的局长。因为不熟悉外勤工作，所以杜伦特在管理中央情报局的时候，更注重情报分析，而不是情报获取，在能力上存在严重缺陷。 从根本上讲，中央情报局是一个注重情报获取的机构，外勤所占的比重非常大。 如果仅仅是情报分析，其他情报机构，比如国家安全局做得更出色，轮不到中央情报局唱主角。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杜伦特没有抱怨。 总统没有让他为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干的事情担责，等于网开一面，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在经历了去年的事情后，杜伦特也已心灰意冷。 以他的能力，就算离开中央情报局，也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比如去蓝德公司担任资深顾问，或者去某家跨国公司担任名誉董事，或者回家著书立说。依靠在中央情报局工作数十年的经验，他没有理由为生活发愁。离开中央情报局，还能让生活更有规律，有更多的时间做想做的事情。 天亮前，杜伦特离开了兰利总部。 此时，地球的另外一边，唐旭宸已经登上了直飞纽约的a380客机。 刘雪丽给他安排的身份是香港居民，某家跨国公司的营销经理，去美国洽谈业务，用的是免签护照。刘雪丽还给他准备了营销经理在出差时通常会带上的个人物品，以及这家公司的产品宣传资料。掩护身份的相关资料早就发到了唐旭宸的手机上，已经被唐旭宸背得滚瓜烂熟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主要说粤语，刘雪丽也提醒了唐旭宸。 几乎同时，欧阳凤鸣离开了居住的小镇，驾车前往几百千米外的纽约。 虽然欧阳凤鸣一点都不反感唐旭宸，还有点佩服唐旭宸，但是他并不希望在美国见到唐旭宸，因为这意味着有重大事情要发生。要不然，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不可能以间谍身份来美国。 当然，唐旭宸原本就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在杨怀烈发来的电子邮件中，只提到唐旭宸赴美调查一起重要事件，而且与去年的恐怖袭击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电子邮件中没有提到，要等到唐旭宸到达美国再亲口告诉欧阳凤鸣。 联想到这一年多来获得的线索与情报，欧阳凤鸣的感觉很不好。 虽然获得的都是一些零散线索，但是欧阳凤鸣早就意识到，去年的恐怖袭击背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且与中央情报局高层，甚至与白宫有直接关系。唐旭宸突然来美国，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第117章自杀 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阵，唐旭宸才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丛里退了出来。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欧阳凤鸣一直跟着唐旭宸。 “他是唯一的知情者。”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唐旭宸朝山坡下，站在越野车旁边等待他们的情报人员走去。 唐旭宸来到纽约后，把情况告诉了欧阳凤鸣，然后召集了杨怀烈安排的情报人员。 欧阳凤鸣也简要说明了情况，最重要的就是，弗兰克在五天前的车祸中丧生。因为涉及到刑事调查，所以美国当局没有公布消息。结果就是，斯克尔斯成了去年的恐怖袭击事件的唯一知情者。 唐旭宸当即决定秘密抓捕斯克尔斯，通过审讯他获得相关情报。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针对薛震远的暗杀计划没有在弗兰克与斯克尔斯辞职后终止，两人辞职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绝密行动。原因就是，即便这个绝密行动因为调查而曝光，美国国会情报委员会也会认为，在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引咎辞职之后，该行动已经终止，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如果杜伦特也是知情者，更会竭力掩盖与保护这个绝密行动。 弗兰克突然“丧生”，也非常值得怀疑。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也许并非偶然。 也许该行动已经由其他人负责，为了保密，需要除掉像弗兰克这样的知情者。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也许弗兰克根本没有死，只是通过意外丧生来转移中国情报机构的视线，避免遭到中国情报机构调查。 也许美国高层认为事情已经败露，决定杀人灭口，免得被中国情报机构抓住把柄。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同样是知情者的斯克尔斯已经受到威胁，很有可能步弗兰克的后尘。 要是斯克尔斯也死了或者失踪了，调查将无法进行下去。 到时候，所有希望将寄托在那份由木林森获取的情报上，而军情局的技术人员并不知道能在什么时候完成破译工作。 秘密抓捕斯克尔斯，然后审讯他，成了唯一选择。 所幸的是，欧阳凤鸣的前期工作做得很到位。 虽然斯克尔斯引咎辞职，但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过去一年里，他一直住在这座位于缅因州北部、靠近圣约翰河、到最近的城镇有差不多有五十千米、离加拿大却只有二十千米的庄园里面，身边随时有四名特工。庄园里有三部越野车，别墅外的草坪能起降直升机，四周设置了大量监控摄像头与传感器。 其实，这是一座监狱，斯克尔斯被软禁在这里。 欧阳凤鸣就住在五十多千米外的肯特堡，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会隔三岔五的到这边来查探情况。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向唐旭宸与四名情报人员说明了庄园里的情况。 与此同时，六人准备好了武器装备。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只能在庄园里审讯斯克尔斯。”欧阳凤鸣将那把发射零点四五英寸口径acp枪弹的usp手枪****固定在右侧大腿外的枪套。“他戴着无线电定位追踪装置，也许体内还有同位素跟踪器。此外，无线电定位追踪装置可能有自毁功能，而且由他的脉搏控制。” 不用欧阳凤鸣明说，唐旭宸他们都明白，那个东西只要离开斯克尔斯的手腕就会爆炸。 “我们有多少时间？”唐旭宸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从现在开始，最多四个小时。” “足够了。准备好了？开始行动吧。” 此时，庄园内。 虽然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一年多，但是斯克尔斯今天特别反常，特别是在上午接到那个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 吃了午饭，斯克尔斯就去了书房，继续写那本永远无法出版的自传。 一年多来，这是斯克尔斯唯一的正事。 严格说来，斯克尔斯不是引咎辞职，而是被特勤局秘密逮捕。因为涉及到政府丑闻，知道太多的秘密，所以总统才没把他送上法庭，只是将他软禁在这里，让他无声无息的离开新闻媒体的视野。 显然，这是一座五星级监狱。 生活方面，斯克尔斯什么都不缺，只是不能离开这座庄园，即便跟外界通电话，也要有特勤人员在场，而且通话内容会被录下来，然后由特勤局审核。如果斯克尔斯在电话里说错了话，特勤人员会给他警告与相应的惩罚，比如在一周或者一个月里不准跟外界联系，或者是关几天禁闭。 斯克尔斯懂得这些规矩，从来没有犯规。 一年多来，斯克尔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其实，即便在来到这里之前，斯克尔斯的日常生活也非常单调。除了工作，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整理家里的花园，修剪草坪与培育花卉。闲暇的时候，他可以花一天时间来修剪一株盆栽。 这座庄园，有数千平方米的草坪，还有大量花卉。 只是，斯克尔斯已经厌倦了。 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恐怕得在这里住上好几年。就算没有遭到起诉，现在的这位总统也不会放了他。如果下任总统认为他仍然是潜在威胁，还会让他在这里住上四年或者八年。在中央情报局的历史上，有好几位像他这样的副局长，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遭到终生软禁。 斯克尔斯没有放弃，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能够离开这里。 他无法将知道的秘密说出来，但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比如写自传，披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斯克尔斯看来，这是实现剩余人生价值的主要方法。 只是，中午接到的那个电话，让斯克尔斯万分震惊，也让他很是惶恐。 打电话来的人，自称是他的大学同学，叫“汤马斯”。斯克尔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大学同学，反到是弗兰克年轻时担任情报人员期间使用过这个化名，还是在跟斯克尔斯一同执行任务中使用。 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暗号。 几天前，斯克尔斯就得知，弗兰克出了车祸，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而且很可能是被人谋杀。 打电话来的人在暗示他，弗兰克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必须死，而他也不例外。 只是，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同的死法产生的影响截然不同。 斯克尔斯知道，那个打电话来的人要他死，而且使用大学同学的身份，表示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这就是说，只要他无声无息死去，他的家人就不会受到连累。要是他想死得轰轰烈烈，他的家人就会倒霉。 干了几十年情报工作，斯克尔斯不可能听不出这层含义。 斯克尔斯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 儿子已经十多年没有跟他联系过了。大女儿移居澳大利亚，早就不跟他往来。小女儿定居加州，上次通电话是去前圣诞节，只说了几句话，主要是相互问候。前妻住在得州，现在是一个石油富商的老婆。斯克尔斯只见过那个家伙一次，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味，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与家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是斯克尔斯不想连累他们，特别是几个子女。 斯克尔斯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把电话打进来，而且在特勤人员的监视下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个厉害角色，也许与白宫有关。 斯克尔斯知道，他逃不掉，区别只是自杀与他杀。 其实，这两者根本没有区别。就算是他杀，也会伪造成自杀或者意外身亡，与弗兰克的结局没有两样。 当然，斯克尔斯不会死于车祸，也许是突发心脏病。 他本来就有心脏病，来杀他的人甚至不需要使用诱发心脏病的药物，只需要在他的胸口垫上一各枕头，然后用力击打几下。或者用子女来威胁他，诱发心脏病，然后看着他痛苦的死去。 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看着窗外西垂的落日，斯克尔斯叹了口气。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活不过今晚，而且死得越早，对家人越好。拖下去，只会让他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删掉已经写好的自传稿，斯克尔斯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开始写遗书。 如果是自杀，留下遗书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斯克尔斯有一笔存款，数目不小，要他死的人不会侵吞这笔钱。他知道，移居佛州的儿子过得并不好，收入很低，欠了银行几十万美元。大女儿的家境不算差，不需要他的帮助。小女儿是全职太太，丈夫在去年失业，生活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子女能过得好一些，也算是别无遗憾吧。 写好遗嘱，斯克尔斯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又回到了书房。 吞枪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受到软禁，特勤人员不会给他一把手枪，也不会把手枪放到他能够取到的地方。 服毒是第二选择，只是没有毒药。 上吊也不错，只是书房的吊灯太高了，根本够不到。 用皮带吊死在浴室的喷头上，不是办不到，只是很麻烦，得首先绑住手脚，而且死相非常难看。 剩下的，也就只有割腕了。 斯克尔斯觉得这是女人的死法，可是总归是一死，怎么死并不重要。 迟疑片刻，斯克尔斯割断了左腕动脉，还顺着手臂划了一刀，让伤口变得更大，加快出血速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踢开了。 第118章交换 切断庄园的监控系统花了几分钟，收到协同行动的情报人员发来的消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才破门而入。 斯克尔斯坐在椅子上，脑袋后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看看地板上正在缓缓散开的鲜血，唐旭宸立即收起了手枪。 “急救包！” 欧阳凤鸣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把急救包抛给了唐旭宸。 “其他人留在外面。”唐旭宸冲过去扶住斯克尔斯，让他躺到地板上。“还有脉搏，得首先止血。” “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不知道，先得保住他的性命。”唐旭宸用止血带扎住了斯克尔斯的左臂。 欧阳凤鸣在斯克尔斯另外一侧蹲下，掀开他的右手袖管，露出了戴在右臂上的定位追踪装置。 “怎么样？” “没有自毁装置，不过比我想像的复杂，有一个信号调制器。” “什么意思？” “通过这个装置，能够远程监控他的生理状况。”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开始包扎伤口。 “显然，监控者已经知道他现在生命垂危，肯定会派人过来。” “还有多久？” “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发现异常后，监控者会联系看守他的特勤人员。” “联系小刘，让她提供支援。” “不能这么做，无线电通信肯定会被监听。”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到外面守着，准备好撤离路线，我来审讯他。” “老唐……” “他还活着，失血不是太多，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们需要他的情报，不然无法阻止暗杀行动。” “我去外面守着，你只有十分钟。” “让小马他们先行撤退，做好接应准备。如果我没有在特勤人员赶到前离开，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把装着冲锋枪与一些爆破类武器的背包留了下来。 斯克尔斯在这个时候自杀，已经说明了问题，即有人想让他永远闭嘴，把知道的秘密带进坟墓。 包扎好伤口，唐旭宸把斯克尔斯抱到了沙发上。 他没有松开止血带，腕部动脉被割断，只有缝合动脉血管才能完全止血，而唐旭宸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缝合血管。 把数码摄像机放到书桌上对准斯克尔斯，唐旭宸才把他弄醒。 斯克尔斯大概损失了四分之一的血液，虽然不会致死，但是能让他昏迷，还让他变得非常虚弱。 “斯克尔斯，看着我，斯克尔斯……”唐旭宸在斯克尔斯的脸上拍了几下，只是他依然神色木然。 唐旭宸从急救包里取出了吗啡针。 这一针下去，能让他清醒过来，但是也会杀了他。除非及时将他送往医院急救，不然几分钟后就会致死。 唐旭宸需要的是情报，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斯克尔斯渐渐变得清醒，看着唐旭宸的眼神很是惊讶。 此时，欧阳凤鸣给四名情报人员安排了任务，其中两人驾车到前方路口守着，另外两人各驾驶一辆越野车，在庄园东面与西面找好埋伏地点，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为突围的唐旭宸提供支援。 欧阳凤鸣知道，不拿到情报，唐旭宸绝对不会离开。 随后，欧阳凤鸣在别墅的大门、后门与侧门，以及书房外的走廊上各安装了一个微型监控摄像头。 在东南大约三十千米外的阿什兰有一所联邦调查局的分局，驻扎了几十名特工。在收到特勤局的消息后，这些人在十五分钟内乘坐直升机赶到，因此欧阳凤鸣告诉唐旭宸，必须在十五分钟内撤离。 做完这些，欧阳凤鸣来到书房外。 斯克尔斯已经醒了过来，唐旭宸正在审问他。 确认没有异常，欧阳凤鸣才转身离去。 书房里，审讯已经开始。 “不要拿家人威胁我，这种手段没用。” “是吗？”唐旭宸拿着原先放在书桌上的相框，里面卡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面是斯克尔斯与他的三个子女。 照片上的斯克尔斯很年轻，三个子女都未成年，应该是十多年前拍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是中国情报机构的人。你是情报人员，不是刽子手，更不是嗜血恶魔，你不会对付我的家人。” “除非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斯克尔斯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已经控制了我的家人，那么你现在可以拿他们来威胁我，逼迫我开口，可是你没有。哪怕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会在事后去对付他们，因为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帮助。你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就算你杀了他们，也不可能从我活过来把真相告诉你。” 唐旭宸放下相框，转过身来看着斯克尔斯。 “我也是情报人员，做了十多年外勤工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甚至知道你对目前的状况束手无策。我是决心去死的人，你无法拿死亡威胁我。我的家人不在这里，你无法用他们威胁我。你会拷问我，可是你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撬开我的嘴。你不会冒险带我离开，不然你不会把我弄醒。” 唐旭宸淡淡一笑，现在的情况确实让他束手无策。 “只是，我会告诉你，把一切都告诉你。” “你有什么条件？” “让他们，特别是我的儿子离开美国。”斯克尔斯长出口气，说道，“别感到奇怪，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在瑞士银行有一笔存款，足够他在加拿大、澳大利亚或者英国富足的过完余生。送他离开美国，把我的存款交给他，我就把知道的，把去年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告诉你。”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现在办不到。” “你的承诺。” 唐旭宸有点疑惑。“为什么要告诉我？” “很简单，你们找到了我。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还干掉了看守我的特勤人员。即便我什么都没说，那个要我死的人也会认为我把所有秘密说了出来。如果我守口如瓶，你不会为难我的子女，可是他不一样。为了杀一儆百，为了杜绝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派人去杀了我的子女，特别是乔伊森，我的儿子。他要我死，我别无选择，可是乔伊森是无辜的，他应该活下去。能让他活下去的不是我，而是你，所以我跟你做这笔交易，用我知道的秘密换取你的承诺。” “我会派人送他离开美国，并且把你存在瑞士银行的钱给他。” “你保证。” “我保证。” 斯克尔斯长出了口气，说道：“去年的那些事情，与巴基斯坦根本无关，搞垮阿齐兹政权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目的是什么？” “让薛震远下台，至少削弱薛震远在中国领导层中的威信。” “什么？”唐旭宸很是惊讶。 “怎么，你不相信？”斯克尔斯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并不知道，我还是中国问题专家。” 唐旭宸控制住情绪，等着斯克尔斯说下去。 “薛震远进入中国领导层，还没有成为元首之前，我们就开始关注他，甚至请来十多位中国专家分析他的人格，推断在出任元首之后，他可能产生的影响，比如对中国对外政策带来的变化。”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做过这种事的肯定不止中央情报局。 “你是中国人，应该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个中国人就是一条龙，一伙中国人就是一伙虫。”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当然听说过这句话。 “显然，你认同这句话的观点。中国人很聪明、很勤奋、也很有上进心，即便跟同是东方民族、同样深受儒家思想的日本人与韩国人相比，中国人也毫不逊色。可惜的是，中国缺乏一个真正的领袖，特别是近二十年来，中国没有出现能够引领十四亿人朝一个目标奋斗前进的领袖。” 唐旭宸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斯克尔斯的这个论点。 “薛震远的出现，改变了这种局面。也许他无法彻底改变中国的现状，可是他能为所有中国人树立一个榜样，以此影响中国人的价值观，让更多的中国人朝一个目标前进，让中国走上正确的发展道路。他带来的改变，也许不会在近期显现出效果，可是在十几年、几十年后肯定会。” “所以，你们准备暗杀他。” “没错，那是备用计划。” “备用计划？” “为纳坦兹的军事政变失败，送往中国的那枚核弹头没有顺利引爆准备的备用计划。” “为什么要等到一年多后才实施？” 斯克尔斯微微一愣，说道，“克拉克被你们的人杀了，而且他的****是中国国安部的情报人员，备用计划早就作废了。” 这下，轮到唐旭宸吃惊了。 难道木林森获得的只是一份过时的情报？ 如果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为什么还要秘密绑架张梓琳？ 难道中央情报局只是为了避免让中国当局获得向美国政府发难的理由？ 弗兰克以外身亡，以及逼死斯克尔斯又怎么解释？ 几个问题一起冒出来，让唐旭宸的思维有点混乱。 难道这份备用计划已经死灰复燃？ 唐旭宸盯着斯克尔斯，觉得已经抓住了关键所在。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弗兰克与斯克尔斯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者他们知道的与即将发生的事情存在关联，所以要杀他们灭口。 “哐……” 本能反应让唐旭宸立即卧倒，随后才判断出是窗户玻璃被打穿的声响。 沙发上，斯克尔斯目瞪口呆的看着从胸口涌出来的鲜血。 第119章杀出一条血路 “别动，躺着别动！”唐旭宸迅速退到墙角，对斯克尔斯喊了一句，又通过通信设备对外面的欧阳凤鸣说道，“欧阳，狙击手在西边或者西北方向上，使用的是发射点三零马格鲁姆枪弹或者温彻斯特枪弹的狙击步枪，枪声很微弱，肯定安装了消声器。距离应该在四百米以内，能够看到吗？” 这些信息，主要来自窗户玻璃上的那个枪眼。 从枪眼的大小能够大致判断出枪弹的口径，通过枪眼附近的裂纹能够推测出枪弹击中玻璃时的速度，而枪眼与玻璃平面的夹角说明了子弹射来的方向，加上由微弱枪声推测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也就不难判断出狙击步枪使用的是威力比北约标准枪弹更大的专用狙击步枪子弹。 这种类型的枪弹中，口径为零点三零八英寸的马格鲁姆弹最为常见。 也有可能是零点三三八英寸的拉普阿马格鲁姆枪弹。 “我没看到他，不要暴露。” “找到他，但是不要杀他，我要活的。”唐旭宸没有暴露，他可不想成为让狙击手练习枪法的活靶子。 这时候，斯克尔斯的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躺着不要动！” 斯克尔斯举起手朝书桌那边指了一下，眼神很焦虑，似乎有什么事要告诉唐旭宸。 “别动！” “哐——砰——” 这次，唐旭宸听得很清楚，开火的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先听到的是玻璃被打穿时的破裂声，即弹头在枪声之前到达，表明弹头的平均飞行速度超过声速，狙击手的埋伏地点不会太远。 这一枪，仍然打在斯克尔斯胸口。 “不……不要……” 斯克尔斯举起的手落下了，斜着倒在了沙发上。 “欧阳，注意地势较高的地方。”唐旭宸咬紧牙关，没有冲动到去拯救斯克尔斯。连中两枪，而且都在胸口上，斯克尔斯已经死了。哪怕还剩下一口气，唐旭宸也无法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看到他了，要干掉他吗？” “不，不能杀他。” “他要逃走了。” “放他走，让小马跟着他。”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小马哥，狙击手向西南方向逃跑，跟着他，别被他发现了。” “明白，看到他了。” “不要杀他，也不要抓捕他。”唐旭宸爬了起来，说道，“小马与小李去跟踪他，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不抓他？” “他是来杀斯克尔斯的，早就埋伏在这附近。之前一直没有开枪，应该是我挡住了他的射界。抓捕他的话，就算撬开他的嘴，也未必能获得有用的情报。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幕后主使。” “明白。” 唐旭宸走到书桌旁，启动了笔记本计算机。斯克尔斯死的时候，指着这边，很有可能指的是这台笔记本计算机。 没有很重要的东西，斯克尔斯不会这么做。 “头，联邦调查局的人来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还有多久？” “不到三分钟。”发出警报的是守在东面的那名情报人员，而联邦调查局的分局就在东南方向上。“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三架，有十多名特工，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直升机上有机关枪。” “你们赶紧撤退。”唐旭宸拔掉了笔记本计算机的电源，开始动手卸下硬盘。 不管是什么重要资料，肯定储存在硬盘里面。 “老唐，我在西边，赶紧撤。” “来不及了，你们先走，别等我。” “妈的，你不走，我们能走吗？”欧阳凤鸣急了，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背包里有一只mp7冲锋枪，还有手榴弹与烟幕弹。利用好这些东西，我在西南的树林里，等下听我指挥。” “欧阳……” “听好了，先不要出来，等下我叫你去哪就去哪，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时候，直升机已经飞近。三架uh-1型通用直升机，前面两架还在左侧舱门上架着通用机枪。 此时，唐旭宸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虽然mp7只是冲锋枪，但是威力很可观，特别是穿透力，四点七毫米口径枪弹能在两百米内打穿标准的凯夫拉防弹衣。 “现在去厨房，打开煤气灶。” 唐旭宸去了厨房，他没有打开煤气灶，而是拧断了煤气管道。欧阳凤鸣显然不是让他去做晚餐，而是让煤气泄露出来。 这时候，三架直升机降落到别墅前门外的草坪上。 “现在去大厅的第一个转角处等着，在我叫你的时候，立即出来朝大门开火，不要吝惜子弹。” 唐旭宸回到大厅，藏在走廊的转角后面。 外面，放出十四名特工后，三架直升机再次升空。没有安装机枪的那架直接返航，另外两架则在附近徘徊。 十四名特工兵分三路，六人在前门，四人去了侧门，四人绕到后门。 三面部署到位后，前门的特工在门上安装了爆破索，准备炸开房门。他们肯定知道别墅里有敌人，所以采用这种办法。通过爆破前门，能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侧门与后门的特工攻进去。 很典型的多方向入室突击战术。 “就是现在！” 听到欧阳凤鸣的话，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转过身去，端着冲锋枪，朝着别墅前门一通扫射。 木制门板与两侧的磨砂玻璃门框根本挡不住枪弹。 五十发枪弹，产生了足够大的覆盖范围，门外的四名特工非死及伤，只有两名躲在侧面的特工侥幸逃脱。 枪声一响，侧门与后门的特工立即破门而入。 “用上烟幕弹，然后退到厨房里面去。” “那里是死路。”唐旭宸不知道欧阳凤鸣想干什么。厨房挨着侧门，正好在四名特工的必经之路上。 “听我的没错，赶紧使用烟幕弹。” 唐旭宸没再罗嗦，取出烟幕弹，两枚丢在大厅里面，然后向与大厅相连的三个房间各丢了一枚。 “去厨房门口，在橱柜旁蹲下，想活命就别乱来。” 唐旭宸当然想活命，他还没有活够呢。 “那些家伙知道你在别墅里面，在我们的头顶上也许有一颗侦察卫星，或许在这附近有一架无人侦察机。” 唐旭宸听到了脚步声，他没有说话，还屏住了呼吸。 “烟幕弹能够遮挡住你产生的红外信号，还能屏蔽毫米波。现在，慢慢的站起来，到侧门那边去。” 唐旭宸站了起来，朝厨房另外一端走去。 欧阳凤鸣把握的时机非常准确。唐旭宸站起来的时候，从侧门进入的四名特工已经搜索了厨房，准确的说是观察了厨房里的情况，然后其中两人通过走廊前往大厅，另外两人从楼道上楼。 “准备好了吗？” “干嘛？” “听我数到三，然后从侧门出来，朝西北方向奔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跑？” “三！” 唐旭宸猛的一惊，随即就推开侧门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一架直升机刚好飞到别墅上空，只不过从东南方向飞来，架在左侧舱门上的机枪对着大门。 飞行员立即发现了从别墅里冲出来的唐旭宸。 直升机埋下机头，朝唐旭宸飞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开火了。 第一枪，直接打爆了机长的脑袋。没等另外一名飞行员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就再次扣下扳机，打中了他的胸口。 两名飞行员被击毙，直升机立即失去控制。 唐旭宸没有回头，也用不着回头，从后面传来的声响已经告诉他，那架直升机正以很快的速度朝他冲来。 直升机触地爆炸，猛烈的爆炸冲击波把唐旭宸抛了出去。 紧接着，爆炸再次发生。 只不过，这次爆炸的是庄园的别墅。引发爆炸的是欧阳凤鸣用榴弹发射器打出的一枚高爆榴弹。 榴弹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煤气的爆炸威力十分惊人。 关键是，另外一架直升机恰好在这个时候飞到别墅上方。其实，欧阳凤鸣等到这个时候才打出榴弹。 爆炸产生的火焰立即吞没了那架直升机，大量高温气体突然涌入，导致直升机的发动机停车。就算直升机上的飞行员与那名机枪手没有被炸死，也会在直升机坠落的时候摔得粉身碎骨。 那些没有来得及从别墅里出来的特工，没有一个能侥幸逃脱。 即便呆在别墅外的两名特工也被炸得七荤八素。 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跑了过来。 “没事吧？” “欧阳，你想整死我吗？”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没有缺胳膊少腿，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没等唐旭宸开口，欧阳凤鸣就跑开了。不多时，别墅那边传来手枪的枪声，欧阳凤鸣在处决没被炸死的特工。 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那些特工没有看到唐旭宸等人。 等欧阳凤鸣跑回来的时候，唐旭宸没再抱怨什么。 他确实活着，而且没有欧阳凤鸣，他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落入联邦调查局手里，那比死还要痛苦。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唐旭宸点了点头，跟着欧阳凤鸣朝西南方向跑去。 虽然通到庄园的公路在东面，但是在西面几千米外还有一条公路，这也是射杀斯克尔斯的那名狙击手的逃跑方向。 跑了十来分钟，欧阳凤鸣才放慢步伐。 联邦调查局的人没有追上来，证明开始监视他们的是一颗侦察卫星，而不是能够长时间盘旋的无人侦察机。 侦察卫星的通过时间也就十多分钟，此时早就离开了。 第120章一意孤行 “收到了吗？” “正在接收，大概需要五分钟。” 上了车，唐旭宸才联系了负责情报支援的刘雪丽，并且利用车上的卫星电台把硬盘里的资料发给国土安全局总部。电台有加密设备，而且直接向西经一百度赤道上方的地球同步轨道通信卫星发送信号，被截获的概率非常低。因为使用的是一次性密锁，所以电文在理论上不可能被破译。 “斯克尔斯已经招供，在去年的恐怖袭击中，中央情报局确实有暗杀元首的计划，但是由克拉克实施。按照他的说法，克拉克被杀，以及张梓琳是国安部的情报人员，所以这个计划在当时就被废止了。” “这么说，我们获得的是一份过时的情报？” “开始，我也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 “他还没有交代出全部真相，就被射杀了。” “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是一名早就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第一枪就足够致死，而他还冒险补了一枪。”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不想让斯克尔斯说出更多的事情。” “或许只是为了确保击毙他。” “这很不寻常。” “没错，所以我认为，就算获得的是一份过时的情报，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也已经重新启动。弗兰克意外身亡，在我们到达前有人要逼死斯克尔斯，然后又是狙击手，显然是为了灭口。” “也许只是为了防止被我们抓住把柄。” “为什么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如果只是为了灭口，大可以在一年前，至少在几个月前动手。” “我们抓住了张梓琳。” “弗兰克是在我们抓捕张梓琳之前死的。” 刘雪丽沉默了，她无法推翻唐旭宸做出的推测。 “显然，刺杀行动已经启动，而且将在近期实施。美国当局封锁了弗兰克的死讯，如果斯克尔斯自杀身亡，相关消息也会被封锁，至少在元首遭到刺杀之前不会公布。如果那些家伙足够高明，会在调查之后宣称是斯克尔斯擅自策划了针对元首的刺杀行动，然后在家里畏罪自杀。” “如何解释弗兰克的死？” “他是知情者，所以斯克尔斯派人杀了他。由斯克尔斯承担全部罪名，对我们来说是死无对证。” 刘雪丽长出了口气，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追查。我们在追踪那名狙击手，希望通过他找到幕后主使，至少是给他下达命令的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死前，斯克尔斯指着笔记本计算机，那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线索。” “如果有，我会找出来。” “开始，我大概看了一下，在回收站里有几份文档。” “很重要？” “斯克尔斯不知道我们会找到他，而且在我们到达前已经绝望，甚至割腕自杀。如果真的有重要线索，他会在此之前删除掉。也许不在回收站里，而是直接删除掉了。回收站里有那些文档文件，表明他没有对硬盘进行低级格式化，所以你得安排技术人员恢复被直接删除掉的文件。” “明白，我让小宫处理。”宫立言已被调到国土安全局，是最优秀的计算机专家。 “你俩说完了吗？”欧阳凤鸣开口了。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把通信频道让了出来。 “这些事都得抓紧处理，不过现在有个更严峻的问题。” “什么？” “我们就快追上那个家伙了，只是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公路，平常很少有车辆往来。如果跟得太近，肯定会被发现。” “你们可以交替跟踪。” “我知道，不需要你来教我。” 刘雪丽顿时火冒三丈，很想把欧阳凤鸣臭骂一顿。 “我们的三辆车都是大切诺基，连他妈的颜色都一样。如果能交替跟踪，我才不会打扰你两口子亲亲我我。” “欧阳！”唐旭宸不得不出面制止。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一颗侦察卫星，帮我们盯住那辆车。” “卫星的通过时间最多二十分钟。” “足够了，我们能在三十分钟内跑完这条公路。” “什么时候需要？” “五分钟之内，别告诉我没有可以使用的卫星。” 刘雪丽立即调出侦察卫星的运行图。“有一颗侦察卫星将在七分钟后到达，通过时间为十五分钟，够了吗？” “差不多够了。小马？” 被欧阳凤鸣叫到的情报人员叫马成功，应该是个化名，他就在前方，离狙击手驾驶的轿车最近。 “银色丰田普瑞斯轿车，在我前方大约两千米处。” “好的，保持现在的距离，侦察卫星入轨后，我会告诉你。” “不，把距离拉开点，扩大到五千米以上，不要让他看到你。”欧阳凤鸣直接向马成功下达了命令。 刘雪丽有点气闷，似乎欧阳凤鸣总在跟她做对。 “小马，听欧阳的，拉开距离。”唐旭宸站在了欧阳凤鸣这边。在到达南面的州际公路之前，这条公路没有岔路，而狙击手驾驶的轿车最快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到达州际公路，也就没有必要跟得太近。 “明白。” “小刘，你得警告元首，如果可以，最好让元首取消访美行程。” “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元首专机已经在四个小时前升空。在此之前，杨局找过元首，提出让总理参加联合国庆典，被元首拒绝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杨局说得没错，我们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反而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什么意思？”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杨局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他没有说，我也猜不出来，不过肯定与元首有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绝不能让元首在美国出事。” “这是肯定的，关键是杨局担心什么？”唐旭宸也很疑惑。 “我问过，只是杨局不肯说，我也没办法。”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好了，文件已经收到。” “马上处理，有结果了立即告诉我们。” “侦察卫星将在三分钟后入轨。” “小马？”欧阳凤鸣接过了指挥权。 “已经与目标拉开距离，在我前方大约五千米处。” “现在，你离开道路。南面应该是一片开阔地，直接向东南前进，争取提前到达州际公路。不要停在路边，向南低速行驶。狙击手肯定会南下，等他的车上了州际公路，你跟小李交替跟踪。” “明白。” “小李？” “收到。” 在前方几百米处的那辆越野车离开了公路，速度不但没降低，反而加快了不少。驾车的情报人员叫李明明，也是化名。 这时候，欧阳凤鸣也加快了车速。 “侦察卫星入轨，发现目标，已经锁定目标。” “把信息同步发送到我的手机上。” “明白，正在同步。” “收到，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才把放在后排的旅行手提包拿过来，脱掉沾满鲜血与烟尘的衣裤，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裤。 “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没有多做准备。”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好，至少回国的时候，能够多带一些回去，这边的东西比较便宜。” “可惜的是，我没有带信用卡，带的现金也不多。” “你是局长，用公款。” “欧阳，我只是个芝麻大点的官。” “总是个官。”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没跟欧阳凤鸣计较。 “我知道你是个清官。到时候，我借给你，而且不要你还。” “贿赂我？” “你这个芝麻官，有资格让我贿赂？”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算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结婚礼金。”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你知道了？” “旭宸、小雪，这么肉麻的称呼都说得出来。要是这都猜不出你跟小雪的关系，我就是傻子了。” 唐旭宸彻底无语。 此时，北太平洋上空。 中国元首专机正在万米高空，以每小时九百千米的速度向东飞行。这是一架最大航程超过一万四千千米的b-747型客机，已经服役二十年，只有在国家领导人出访欧美的时候才会用到。 看完刘建志发来的政府工作报告，薛震远躺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他不是不重视杨怀烈的建议，而是此次去联合国，不仅是参加庆典，也不仅是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元首。” “进来。”薛震远坐直了身体。 进来的是今年才到薛震远身边工作的机要秘书敬嫣玲。 她快四十岁了，只是保养得很好，而且着装打扮清雅脱俗，让她看上去跟三十三岁的刘雪丽差不多。 “有什么事？” “您该服药了，夫人专门嘱托，要按时吃。”敬嫣玲把水杯与装着药丸的瓶盖放到薛震远面前。 “这些事，你还要操心？”薛震远笑着摇了摇头，服下了那些降血压的药丸。 “国土安全局发来消息，已经确认之前获得的情报，并且再次建议立即回国。” “这件事，没必要再提。”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快了，还有几处地方要润色。” “拿来吧，让我看看。” 敬嫣玲没再多说，去把掌上计算机拿了过来。薛震远做了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第121章追踪 州际公路上，车辆越来越多。 这条公路向南通到波特兰与波士顿，向北直达加拿大的魁北克。只是在波特兰以北，途径的都是一些小城镇。 路上有更多的车辆，欧阳凤鸣适当的缩短了跟踪距离。 因为侦察卫星已经离去，所以由三辆车交替跟踪。现在跟着那辆普瑞斯的是李明明驾驶的大切诺基。 美国被称为“车轮上的国家”，不但家家户户都有车，大部分中产阶级家庭还有两台以上的车辆。在美国最常见的不是轿车，而是皮卡与越野车，即便像大切诺基这种大型越野车也很普遍。 “头，他变道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暗自一惊，这往往意味着不好的事情。 唐旭宸立即调整了手机里的卫星导航地图。“下一个路口在前方十二英里处，附近没有可以下道的路口。” “那个路口通到哪？”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斯考希根，到达高速公路之前的最后一个路口，再往南就是沃特维尔。” “从斯考希根下道能去什么地方？” “向东能到班戈，向西是拉姆福德，然后进入佛蒙特州。” “如果他没有发现我们，那就是打算从拉姆福德去佛蒙特州。不过他这么早变道，显然很不正常。”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小李，超过他，在斯考希根下道，然后转到返回州际公路的方向上，在路边等着。” “明白。” “小马，跟上去，与他保持好距离，别靠得太近。” “收到。” “他发现我们了？”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知道，也许只是想弄清楚是否受到跟踪。”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这个家伙很难对付，稍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被派来刺杀斯克尔斯的人肯定不简单。 前方几千米处，普瑞斯轿车上。 那辆大切诺基咆哮着从左侧超过去的时候，罗杰斯刚好掏出手机。 听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罗杰斯就知道，那辆车配备的是排量为六点四升的v8发动机，很有可能是某个政府机构，比如联邦调查局的公务用车。这种发动机动力强劲，却很费油。一般家庭的话，大多会选择配备动力性能稍微差一点，但是经济性更好的三点六升v6发动机的型号。 路上出现联邦调查局的车，并不值得奇怪。 斯克尔斯遇刺身亡，附近的联邦特工肯定是倾巢出动。要不了多久，州警与县警也会调动起来。 控制好车速，罗杰斯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虽然有着美国人的名字，也是纯正的美国人，但是罗杰斯长着东方人的面孔，他是第四代日裔。一百多年前，他的曾祖父福田冈胜跟随第一批日本移民来到美国。虽然一直坚持同族通婚，但是到他父亲那一代，对日本的认同度就非常低了，他因此有了一个在美国很常见的英文名字。 一直以来，罗杰斯并不认为自己的日本人。 他在美国出身，在美国长大，在美国的学校接受教育，然后在美军中服役，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 当然，肤色与姓氏，也给他带来了一些烦恼。 小的时候，同学都叫他“jap”。这是二战时期，美军陆战队员给日本兵取的绰号，翻译成汉语就是“日本鬼子”。到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即便在入选海豹突击队之后，依然有人这么称呼他。 三年前，罗杰斯从海豹突击队退役，与此有很大关系。 他认为是美国人，跟那些白皮肤与黑皮肤的美国人别无两样，可是别人没有把他当成美国人看待，特别是在他跟家人通电话的时候，因为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都坚持说日语。 铃声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接通。 “完成了？” “对，完成了。” “有人跟踪吗？” “已经甩掉了。” “再确认一次。十五分钟后，我再跟你联系。” “好。” 通话结束，罗杰斯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上面。 导航地图显示，前方几公里就有一个出口。 罗杰斯扫了眼后视镜，后面有几辆车，其中一辆是大切诺基，不过主要还是一些常见的家用轿车。 在美国东北地区，日本车与韩国车很少见，主要还是福特、通用与克莱斯勒这些美国本土品牌的车辆。主要是这些汽车公司的总部在美国东北部地区，而日本与韩国汽车公司的生产厂大多在美国南部地区。 虽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罗杰斯决定小心为妙。 后面，马成功稳稳的控制着车速，另外一名情报人员控制伪装成行车记录仪的高分辨率摄像头，把拍摄下来的画面放大显示在掌上计算机的屏幕上，监视驾驶普瑞斯轿车的狙击手的一举一动。 “他刚刚打了个电话。” “能确定？”马成功扫了眼计算机屏幕。 “手机放在中控台上，开始就是用的那部手机打的电话。通话时间不到三十秒，也许不是什么重要电话。” “头，听到了吗？” “听到了，继续监视。”欧阳凤鸣的神色有点疑惑。 唐旭宸也有点疑惑。那个家伙刚刚杀了斯克尔斯，现在还没有离开缅因州，会急着给谁打电话呢？ “老唐，我觉得有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是他的话，即便有很重要的事情，也应该在离开缅因州之后再打电话。”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显得有点惊讶。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美国，但是不等于不了解美国的情况。斯克尔斯死后，首先介入调查的是联邦调查局，然后会发动缅因州的州警。因为事发地点离加拿大很近，所以还会联系加拿大警方。只有在确认凶手已经离开缅因州之后，联邦调查局才会联系相邻的佛蒙特州与马萨诸塞州的州警。不过那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那个家伙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斯克尔斯，而且直接向西逃跑，避开了从东南方向到来的联邦特工，表明他非常了解这边的情况。”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头，快到出口了。” “小马，你们留在州际公路上。小李，盯好路口。” “明白。” “收到。” 欧阳凤鸣深踩油门，超过了前面那辆慢吞吞的旅行车。 不多时，罗杰斯驾驶的普瑞斯轿车进入路口。从路口出来的时候，他确认那辆大切诺基没有跟上来。 显然，只是虚惊一场。 为了保险起见，罗杰斯又往前行驶了大约一千米，才原地调头。 没有车跟着，其实这条支路上根本没有别的车辆。 罗杰斯这才相信，他没有受到跟踪。 回到汇入州际公路的路口时，罗杰斯突然发现，在右侧的树林里停着一辆车，是一辆大切诺基，车上有两个人。 看清楚那辆车的牌照，罗杰斯猛然想起，就是之前超过他的那辆大切诺基。 他们是联邦特工！？ 如果是，之前跟在后面的那辆大切诺基…… 罗杰斯垫了一脚刹车，不过随即把脚放到了油门上。即便那两个家伙是联邦特工，现在也不能停车，因为射杀斯克尔斯的那把srs狙击步枪放在轿车的后备厢里，扳机上还有他的指纹。 只需要这一件证据，联邦法院就能判他死刑。 普瑞斯已经进入路口，驶上了州际公路。 罗杰斯朝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了左后方的那辆大切诺基。他敢肯定，这是遇到的第三辆大切诺基。 太反常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怎么办？ 这时候，李明明呼叫了欧阳凤鸣。虽然普瑞斯已经回到州际公路上，但是李明明看到了只闪了一下的刹车灯。 “头，我是小李。” “怎么了？” “我觉得，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什么？” “进路口前，他好像看到了我们，还踩了一下刹车，不过马上就加速进了路口，没有停下来。” 欧阳凤鸣皱起了眉头，这确实很可疑。 问题是，如果是巧合呢？ 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刹车门”事件就是由这种轿车引发的。如果那是一辆狙击手偷来的轿车，很有可能没在召回名单里面。也就是说，那辆轿车也许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刹车系统故障。 当然，这只是小概率事件。 “欧阳，他在减速。”唐旭宸一直盯着那辆普瑞斯轿车。 “妈的，他发现我们了。小李……” “小心！” 普瑞斯轿车突然左转，朝欧阳凤鸣与唐旭宸驾驶的大切诺基撞来。 电光石火之间，唐旭宸只顾得上喊出“小心”，同时把安全带死死缠在右臂上。 欧阳凤鸣做了同样的动作，用左臂挽住安全带。只是，他看到了迎面驶来的大型集装箱货车。 那个家伙不是要拿自重不到一点三吨的普瑞斯轿车来撞翻接近两吨的大切诺基，而是要让大切诺基失控，撞上对面车道上的集装箱货车！ 欧阳凤鸣同时向右猛打方向盘，也就是朝普瑞斯撞了过去。 如果不这么做，大切诺基就会在失控后偏离车道，被重达数十吨的集装箱货车撞得粉身碎骨。 撞击很猛烈，在安全气囊爆出来的刹那间，欧阳凤鸣握紧方向盘、踩死了刹车。 第122章暗中调查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李明明与马成功他们已经赶到。 他们四人都穿着背上有黄色“fbi”字样的蓝色夹克，胸前挂着联邦特工的牌子。那是欧阳凤鸣准备的，让他们看上去与真正的联邦特工别无两样。李明明与一名特工在后方设置了路障，引导车辆绕过事故现场。马成功与一名特工站在那辆在撞车后翻了几个筋斗，横爬在公路上的普瑞斯轿车旁边。 虽然油箱已经破裂，泄露出大量燃油，但是轿车没有起火燃烧。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欧阳凤鸣把一块联邦特工的牌子抛给了唐旭宸。“戴上，别穿帮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穿的是西装，挂上联邦特工的牌子后，成了便衣特工，比四个蓝衫特工高一级。 因为欧阳凤鸣抓紧了方向盘，还及时踩下刹车，加上车身更重，所以大切诺基在撞车后没有翻车，只是车头右侧已经变形，还冒出了白烟。就算发动机没有损毁，水箱与冷却系统也肯定报废了。 欧阳凤鸣与唐旭宸及时采取自救保护措施，加上安全气囊保护，两人都没受伤。 “他已经死了。”马成功对走近的欧阳凤鸣与唐旭宸说了一句。 轿车内，狙击手的脑袋几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虽然几个气囊都已爆开，但是看得出来，因为是侧面撞击，主气囊没能及时爆开，他的脑袋撞到方向盘上，扭断了脖子。 唐旭宸式着拉了下严重变形的车门，没有拉开，他绕到了轿车的另外一边。 “最多三分钟。”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竖起三根指头。“已经有人报警，巡警会在五分钟内赶到。” 唐旭宸没多罗嗦，钻进了轿车。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找到了那部手机。已经损坏，只是g**芯片没有受损。 两分钟后，六人乘坐两部越野车离开州际公路，扬长而去。巡警赶到的时候，他们已在几千米之外了。 此时，兰利总部。 像往常一样，在批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杜伦特把秘书叫了进来，让秘书把文件拿去整理归档。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他将在这个时候下班回家。 只是，秘书刚刚出去，夏普曼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甚至没有敲门。 看到夏普曼的慌张神色，杜伦特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斯克尔斯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杜伦特只是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并没感到震惊。 “大约半个小时前，看守他的四名特勤人员都被杀了。发现异常后，联邦调查局的人在十五分钟后赶到，十四名全副武装的联邦特工与六名直升机的机组成员全部遇害，两架直升机坠毁。第二批联邦特工在大约半个小时后赶到，凶手已经逃走，庄园也被炸毁，他们找到了斯克尔斯的尸体。” “确认是他？” 夏普曼点了点头，说道：“那具尸体上有特勤局的定位追踪装置，指纹也符合，正在做基因鉴定。” “什么意思？” “爆炸引发的大火，烧焦了尸体。” “妈的！”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夏普曼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根据联邦调查局在现场获得的线索，斯克尔斯在死前很有可能遭受过拷问，他的左臂上绑了一条止血带，左手手腕被割裂，而且书房地板上有大量血迹。联邦调查局的人认为，凶手在杀害他之前，对他进行了严刑拷打。只是，致死的打在胸口的两枪。” “奇怪吗？” “如果是拷问他的人杀了他，那就是在处决了他。一般情况下，处决的时候应该朝额头开枪。” 杜伦特没有反驳，这确实是事实。 “还有，那两枪的位置很接近，都在心脏附近。如果是处决，一枪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开两枪。” 杜伦特点了点头，这也是常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击毙斯克尔斯的很有可能是两颗步枪子弹。” “什么？” “点三零口径以上的步枪枪弹。联邦调查局的人已经在现场找到了弹头的碎片，而且尸体上的枪眼也能证明。” 杜伦特立即锁紧了眉头。 “很奇怪，对吧？”夏普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是处决，凶手显然不会端着一挺机枪、或者是一把狙击步枪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向他射击，首选武器应该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或许凶手没有带手枪。” “联邦调查局的人在现场找到了mp7冲锋枪的子弹弹壳，还在四名特勤人员与两名联邦特工的尸体内发现了点四五口径的acp手枪子弹弹头。凶手不但有手枪，还有同样小巧的冲锋枪。” “好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显然，一伙人偷袭了庄园，试图审讯斯克尔斯，结果斯克尔斯让埋伏在附近的另外一伙人，也许只是一名狙击手给干掉了。” “斯克尔斯是被第三方射杀？” 夏普曼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那伙人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审讯他，还有第三方为什么要射杀他。” “为什么？” “显然，斯克尔斯知道些什么，而且非常重要。有人想获得他掌握的秘密，有人则要他永远闭上嘴。” 杜伦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夏普曼的推测。 “或许，这与发生在瑞士的事情有关。” “那个叛逃的情报人员？” “去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斯克尔斯遭到软禁，连跟家人通电话都要特勤局批准。他的死肯定与去年的事情有关，而那个叛逃的情报人员通过克拉克与他存在关联，这两起事件并非偶然。” “果真如此，肯定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或许是中国情报机构派人杀了他。” “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中国情报机构抓住了那名叛逃的情报人员，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情报，知道斯克尔斯做的好事，也不会杀他，而会设法审讯他，通过他了解真相。显然，任何情报机构都不会为了复仇而杀人。” 杜伦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应该参与调查。”夏普曼提出了要求。 “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事，司法部绝对不会让我们插手。”杜伦特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参与调查，只能证明我们与斯克尔斯的死有关，还会牵扯出去年的事情。显然，我们应该置身事外。”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留意联邦调查局，把我们的秘密人员全都招回来。此事肯定与中国情报机构，特别是军情局有关。不管斯克尔斯有没有在死前说出真相，军情局都不会善罢甘休，今后会有更多的麻烦。” 夏普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杜伦特的意思。 “挑选最信得过的人，组建一个新的行动指挥机构。”杜伦特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执法机构，在国内没有行动权。如果此事败露，完蛋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我们所有人。” “我会小心行事。” “设法找到那两伙人，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秘密行动？”夏普曼多问了一句。 杜伦特点了点头，说道：“有任何进展与发现都要立即告诉我。还有，暂时不要招惹联邦调查局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 杜伦特挥了挥手，夏普曼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思考了一阵，杜伦特打了个电话，这才起身离开办公室。 试图审讯斯克尔斯的那伙人肯定是中**情局的情报人员，只是射杀斯克尔斯，让斯克尔斯闭嘴的是谁呢？ 杜伦特没有花太多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仅是军情局的人就足够让他头痛了。 去年，正是军情局插手，才让弗兰克与斯克尔斯精心策划的秘密行动一败涂地，两人还因此身败名裂。虽然中**情局的名声比不上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俄罗斯的联邦安全局与以色列的情报和特殊使命局，但是杜伦特最不愿意跟这支罩着一层神秘面纱，中国当局至今都没有承认的情报机构为敌。 中国当局没有公开承认，意味着这个情报机构在法律上并不存在，也就意味着这个情报机构几乎不受约束。虽然中央情报局很强大，但是受到很多法律约束，在很多时候都要顾这顾哪。这如同在一场拳击比赛中，块头较大的拳手必须严格遵守规则，块头较小的拳手却不用遵守规则。 在这样的比赛中，块头大的拳手未必能击倒块头小的拳手。 其实，杜伦特不是很上心。 归根结底，发生在美国国内的事情归联邦调查局管。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等涉及到安全的情报机构可以插手，主要从事对外情报工作，而且与安全没有直接关系的中央情报局却很难插手。 按照美国的情报联动机制，中央情报局最多只承担协助义务，为联邦调查局等机构提供相关情报。 如果管得太宽，反而会惹人嫌。 杜伦特不让夏普曼直接插手，而是进行秘密调查，在必要的时候派秘密人员对付军情局的人，也正是与此有关。 中央情报局要插手此事，也只能在暗中进行，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参与调查。 第123章冒名顶替 手机响起来，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立即戴上了耳机。 “小刘。” “已经连线，至少需要三十秒。”耳机里传来的是刘雪丽的话。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欧阳凤鸣则拿起了安装了音频分流装置的手机。 “喂？”欧阳凤鸣说的是英语。 “八点三十分，杰克逊公司仓库，一个人来。” 没等欧阳凤鸣再次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 “时间太短了，而且来自一部卫星电话。”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显然，这是给罗杰斯的第二个任务。” 唐旭宸使劲搓了搓脸，他没有抱怨，而是在迅速思索对策。 通过相貌与指纹，刘雪丽已经查出狙击手的基本个人信息。罗杰斯-福田，日裔美国公民，旧金山人，二十七岁，前海豹突击队枪械军士，精通各种枪械，擅长使用狙击步枪与爆破装置，在阿富汗部署期间创造过一千八百六十米的单发射杀记录，没有犯罪记录，退役后没有固定工作。 在轿车后备厢里找到的那把srs狙击步枪，证明了他是杀害斯克尔斯的凶手。 问题是，他只是一名杀手。 在美国，像他这样的杀手多了去了。这些人的背景大多都很干净，即便追查下去也不会找到更多的线索。 关键是那个向他下达命令，或者雇用他的人。 因为他的手机已经在撞车的时候损坏，又没法远程入侵美国电信公司的服务器，所以无法知道他之前接过、或者拨打过哪些电话，只能把那张g**卡装入另外一部手机，然后等电话。 刘雪丽做了最大的努力，让宫浩宁入侵入美国东北地区的电信交换系统。 如果来电由手机或者公用电话拨打，而且没有安装干扰设备，三十秒内就能确认来电的准确位置。 对方使用的是卫星电话，即便有三十秒，也无法锁定其所在位置。 “能够进入铱星公司的服务器，查出在这个时间段使用过的卫星电话吗？” “能，但是需要很多时间，至少得好几天。”宫浩宁给出了答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家伙。” “我去跟他见面。”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不行，太危险了。”刘雪丽立即表示反对。 “他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只提到时间与地点，还强调一个人去，因此他未必知道罗杰斯长什么样子。如果这是罗杰斯的第二个任务，他甚至不会跟罗杰斯见面，而是把任务指令与需要用到的东西留在见面地点，然后通过电话或者别的方式联系罗杰斯。我去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刘雪丽没有反驳，欧阳凤鸣的分析合情合理。 “在那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或许罗杰斯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刺杀元首。” “老唐？”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现在，查出那个杰克逊公司仓库的地点。” “美国有二百七十八家杰克逊公司，拥有仓库的有六十四家。”说话的是田皓桐。 “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州际公路的最高限速为每小时六十英里，那家公司离我们现在的位置不会超过一百英里，以公路里程为准。如果除掉准备时间，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不到六十英里。” “在这个区域内，只有一家杰克逊公司有仓库，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曼彻斯特。” “把相关信息发到我与欧阳的手机上。”唐旭宸拍了下驾车的马成功的肩膀。“小刘，我们不能跟着欧阳，甚至不能靠得太近。你得调整侦察卫星的运行轨道，为我们提供远程情报支援。”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刘雪丽做了回答。 “查清这家公司的底细。” “正在调查。” “在这附近，有没有其他情报人员？” “干嘛？” “如果那个家伙出现，我们得跟踪他。” “老木已经到了，正在赶去与你们会合。” “木林森？”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杨局派他来的，协助你们进行调查。”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多说什么。 “让他直接去曼彻斯特，在杰克逊公司仓库附近等我们。我们到了那里，会主动跟他联系。”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 几秒钟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收到了刘雪丽发来的联系方式，即木林森的手机号码。 此时，木林森驾驶的轿车即将到达波士顿。 三个多小时前，他乘坐的航班到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顺利过关后，他从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那里获得了这辆别克轿车。 当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还没有袭击关押斯克尔斯的庄园。 按照刘雪丽的安排，他驾车北上，去跟唐旭宸他们会合。 木林森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如果唐旭宸他们搞定了斯克尔斯，根本不用他去帮忙。如果唐旭宸他们没有搞定斯克尔斯，他去了也帮不上忙。与其把时间花在路上，还不如在纽约查找线索。 联合国总部就在纽约，元首访美的第一站也是纽约。 只是木林森与欧阳凤鸣不大一样，他听从了刘雪丽的部署，没有提出意见。情报人员需要有自我判断能力，也需要服从命令。即便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也只是执行者，对全局的了解远不如后方指挥协调人员。木林森觉得，刘雪丽让他去跟唐旭宸等人会合，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木林森的判断。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行动指示，木林森重新设定了车载导航系统。 从波士顿到曼彻斯特不到一百千米，全程高速公路，而且车流集中在南下方向上，北上的车辆并不多。 不到一个小时，木林森来到了曼彻斯特，找到了那座仓库。 拥有这座仓库的杰克逊公司是一家食品进口企业，主要从欧洲进口奶酪、果醋、巧克力与水果罐头，再分销给波士顿、波特兰、普洛维登斯与哈特福德等地的餐馆与酒店，而这座仓库就用来存放进口食品。 根据刘雪丽提供的信息，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与暗杀行动无关。 木林森把轿车停在了离仓库很远的地方。 约莫八点过，一辆皮卡出现。 车上只有一个人，男性，不过看不清相貌。 在那个人从皮卡上下来的时候，木林森启动了连接到单目微光望远镜上的摄像机。 白种人，身高大约一米九，体格强壮，步伐很有力，看上去像是一名军人，至少有过服役经历。留着短发，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也许有四十五岁。穿的是西装，提着手提包，腋下别着一把手枪。 木林森默默的观察着。 那人走到仓库大门外，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也许是一部手机，也有可能是一枚小型遥控炸弹。 朝四周扫了一眼，那人才把那个东西放到仓库大门左侧的配电箱上面。 在他回到皮卡上的时候，木林森发动了轿车。 他没有驾车离开，而是绕了大半圈，把皮卡停在一排双层仓库后面，然后下车，从消防通道上了楼顶。 木林森依然把车停在较远的地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藏身的楼顶，恰好能够看到杰克逊公司仓库的大门。 木林森笑了笑，这个家伙不但有服役经历，也许还是一名情报人员，至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他留下的应该是一部手机。 等会，在装扮成狙击手的欧阳凤鸣到达后，他会给那部手机打电话，给欧阳凤鸣安排第二个任务，而且全程监视欧阳凤鸣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异常，比如发现前来的不是那个狙击手，他会立即消失，或者给出虚假信息。只有在确认对方身份后，他才会下达真实的行动指令，然后悄悄离去。 他或许认识罗杰斯，或者知道罗杰斯长什么样子。 这个家伙很仔细，也很有一手。 木林森没有耽搁，把这些发现以文字信息的方式发给了刘雪丽，让刘雪丽警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收到刘雪丽转发来的消息，唐旭宸顿时觉得头大。 “小刘，老木还在那里吗？” “在，盯着那个家伙。” “如果他知道罗杰斯长什么样子，我们就得调整行动计划。” “抓捕他？” “不能让欧阳去冒险，如果他认出了欧阳，恐怕……” “审讯他，就能及时撬开他的嘴？或许，他也是一名执行者，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这么做只会失去这条线索。”欧阳凤鸣抢着说道，“仍然按照开始的计划行动，让他相信我就是罗杰斯。” “欧阳……” “他埋伏的地点面对仓库大门，我下车后直接走过去，他只能看到我的背影。我与罗杰斯的身高相当，他不会起疑。” “但是你必须回到车上。” “等他走了，我再回到车上。” “可是……” “现在是晚上，路灯在仓库大门上。如果必须转过身来，我也在灯下，他无法看清楚我的相貌。只有他知道下一步行动，这是我们追查下去的唯一线索。就算被他发现了，再让老木抓捕他也不迟。” 唐旭宸没再反驳，因为换成他去冒充罗杰斯，也会这么做。 第124章机遇 听到手机铃声，欧阳凤鸣才拿起装着srs狙击步枪的背包下了车。 他朝仓库大门走去，只是没有直接去配电箱那边。站在仓库大门外听了一阵，直到铃声响到第五遍，他才走到配电箱旁边，装模作样的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放在配电箱上面的那部手机。 “喂？” “你迟到了。” “路上遇到点麻烦，换了辆车，耽搁了一些时间。”欧阳凤鸣说的是美式口语，只不过有一些日本口音。 虽然罗杰斯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是他来自日裔家庭，而且精通日语。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说道：“钥匙在配电箱上面，右边一点。” 钥匙！？欧阳凤鸣立即伸手在配电箱上面摸了一下，果然有一把钥匙，还系着一个塑料号码牌。 “明天六点之前必须送到。” 没等欧阳凤鸣开口，对方挂断了电话。 欧阳凤鸣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借着路灯的灯光看了眼那把钥匙。是一把平口钥匙，号码牌上是“e47”。 “欧阳，可以上车了。” 欧阳凤鸣揣起手机与钥匙，朝轿车走了过去。 “老木，不要轻举妄动，让他离开，然后跟着他。” “为什么不抓捕他？”刘雪丽显然不赞同唐旭宸的部署。“他也许识破了欧阳，给出的是错误情报。” “不，肯定是正确情报。”欧阳凤鸣说道，“这是肯尼迪国际机场储物柜的钥匙，在那里肯定有与暗杀相关的线索，也许是暗杀工具，以及下一站的地址。显然，罗杰斯不是我们要找的杀手。如果那个家伙是中间联络人，他会联系杀手，不过未必是现在，也许是在我到达纽约之后，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后。现在抓捕他，杀手肯定不会出面，我们将失去阻止暗杀的最佳机会。现在得放他走，让老木与小李轮换跟踪。在我们确认杀手身份之后，再对他实施抓捕。”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的判断。 “欧阳说得没错，得放了他，我会盯住他。”木林森也表明了态度。 三名参与前线行动的主要人员都决定这么做，刘雪丽没办法反对。 “现在，我需要侦察卫星提供支持。”木林森已经发动了轿车。“仓库区太空旷了，我不能跟得太近。让配合我的情报人员在仓库区外面等我，由侦察卫星跟踪他。等他驾车上了主要公路，再由我们跟踪。” “好的，画面正在同步。” “收到了。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木林森驾车跟踪那个家伙的时候，欧阳凤鸣驾驶的轿车已经来到了唐旭宸与马成功他们藏身的地方。 欧阳凤鸣把手机与钥匙交给马成功，让他检查上面是否有跟踪与窃听装置。 “欧阳，我不是反对，只是这么做确实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欧阳凤鸣把装着srs狙击步枪的背包丢进轿车后备厢。“其实你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暗杀计划已经启动，杀手肯定在纽约，甚至藏在联合国总部里面。如果没能及时找到杀手，元首就有生命危险。除非你能让元首专机返航，不然我们就得冒这个险。”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得去联合国总部。”欧阳凤鸣把住唐旭宸的肩膀。“元首到达后，将直接前往联合国总部。我不能去那里，所以只能由你去。以特勤人员身份呆在元首身边，如果我这边失败了，就得靠你了。” “那让小马他们跟着你。”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命大得很。”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再过几个小时，元首就将到达纽约。虽然有大批特勤人员随同，但是特勤局并不了解实际情况。如果杀手藏在联合国总部里面，就需要有人前去保护元首。 欧阳凤鸣是军情局的秘密人员，由他去显然不大合适。 虽然唐旭宸的身份也需要保密，但是他之前没有来过美国，可以伪装成特勤人员。即便身份曝光，他也是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陪同元首访美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少比欧阳凤鸣出面好得多。 此时，北太平洋上空。 “不错，我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样就行了？” “对，就这样，没有必要修改了。”薛震远把掌上计算机递给敬嫣玲。“复印几份，交给那些记者。记得告诉他们，管好自己的嘴与笔，在我进行正式演讲之前，不要做任何相关报道。” “明白，我会跟他们好好谈谈。”敬嫣玲站起身来。“还有六个小时，您睡一会吧。” 薛震远点了点头，敬嫣玲也没再多说，走出了房间。 虽然已是傍晚，但是薛震远怎么也睡不着。 舷窗外，出现了几个快速移动的光点。专机即将进入美国领空，那是美国空军派来的护航战斗机。虽然薛震远此次出访，主要是去参加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庆典，只是顺道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但是美国当局摆出了极高的接待规格，不但派来了护航战斗机，美国总统还会到机场迎接薛震远。 这是薛震远就任元首之后，第一次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也是第二次访美。 上一次是两年前，也就是薛震远出任元首的第一年，对美国进行的正式访问。 两年转眼就过去了，而在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去年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让薛震远有种沧海桑田般的感觉。 对任何一位中国领导人来说，都得认真考虑中美关系。 其实，这也是每一位美国总统必须考虑的问题。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而且中国经济规模早已超越日本，仅次于美国。去年，在人民币汇率贬值的情况下，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依然达到美国的百分之六十。即便是最保守的经济学家都相信，再过十年，中国的经济总量就将超过美国。 中美关系，不是简单的双边关系，而是全球秩序的基础。 能否处理好中美关系，将影响到所有中国人。 薛震远上任后推行的一系列内外政策，特别是较为强硬的对外政策，已经预示着中美关系新时代的到来。 中国在发展壮大，可是美国愿意跟强大的中国分享既得利益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做为现有国际秩序的制订者，也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美国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遏制中国，阻止中国发展壮大，以此确保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维护美国的核心利益。 虽然受相互摧毁的战略威胁限制，中国与美国爆发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并不表示美国会坐以待毙。在西太平洋构筑针对中国的战略包围圈，在全球范围内与中国争夺石油与矿产等战略资源，对中国实施严厉的技术封锁，打击与削弱人民币的购买力，利用领土纷争激化中国与邻国的关系，拿台海问题做文章，积极扶持日本与印度等与中国存在历史遗留问题的地区性强国，用人权问题引发中国内部********，以反倾销与反补贴等名义为中国制造贸易摩擦。 由此种种，都是为了遏制、削弱与打击中国。 如果说，过去通过忍让与妥协为发展经济争取到了时间，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那么，在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达到美国的六成，成为全球第二的今天，继续忍让与妥协换来的肯定不是时间。 时间仍然很宝贵，只是具体含义发生了变化。 中美非战式竞争不可避免，除非甘愿充当永远的老二，不然总有一天，中美得为老大的位置直接较量。 相对而言，现在的世界格局对中国较为有利。 美国还没完全摆脱反恐战争的影响，俄罗斯在强势总统的领导下迅速复苏，伊朗还在玩弄核问题，叙利亚危机悬而未决。即便是美国的盟国与准盟国也不太安分，欧盟在法国与德国引领下正稳步推进政治一体化，日本妄图为历史翻案，印度称霸南亚与印度洋的野心昭然若揭，英国受经济不振影响在欧盟的话语权大幅度降低，澳大利亚想抓住中国经济蓬勃发展的机会把矿产卖个好价钱，中东地区的产油国开始重视中国的能源消费市场。这些全是美国面临的问题，也是中国的机会。 只是，忍让与妥协不再是中国当局处理中美关系的主要方法。 薛震远并不希望与美国进行直接对抗，但是更不愿意在中国核心利益上，一味的向美国妥协。 中美关系必须改变，变得对中国更有利。 只是这种变化不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哪怕等到十年后，中国的经济总量超过美国。 机会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必须主动去争取与创造。 改变中美关系，需要强大的实力，也需要有利的机遇。 现在，这个机遇已经到来。 能否把握住这个机遇，能否充分利用这个机遇，能否一举改变中美关系？ 透过舷窗看着那几架f-22a战斗机，薛震远陷入沉思。 第125章现场 缅因州，“阿尔法一号”庄园。 这是庄园的官方称呼。在美国国内，总共有一百多座这种由司法部下属执法机构直接管理的庄园。按照地理位置，分成东部、中东部、中西部与西部，并且由北到南、自东向西的赋予编号。 这些庄园的主要价值就是用来关押与软禁重要人物。 “水门事件”后，引咎辞职的尼克松就被软禁在一座这样的庄园里面，直到二十年后中风去世。 看着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尼古拉斯强压住了呕吐的感觉。 “鉴定人员在伤口附近提取到了火药残留物，化验表明是acp枪弹的发射药。因为没有其他致命创伤，所以他们均被人在极近的距离上枪决。”介绍情况的克里斯蒂安特工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来，朝尸体的额头做了个开枪的动作。“手很稳，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 “职业杀手？” “类似的人，比如特工、间谍。”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拉上白布盖住了尸体。 “这两个是三号直升机的飞行员。”克里斯蒂安掀开旁边两具尸体上的白布。“从直升机的残骸来看，直升机在坠毁前正在急加速。机头向下，飞行员身体向前倾斜，大致由东向西飞行。中枪部位均在胸口，子弹首先打穿十厘米厚的前挡，再射中他们。弹头碎裂，而且只找到少量碎片，初步判断是点三零以上的大口径枪弹。直升机在坠毁前没有转向与拉起，表明两人几乎同时中弹，来不及做出反应。如果只有一名射手，使用的肯定是一把半自动狙击步枪。” “巴雷特？” “或者类似的反器材步枪。”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类枪支，很难通过合法渠道搞到。” “非法渠道也一样。” “还有跟精彩的。”克里斯蒂安朝已经成为废墟的别墅走去。“第一批赶到的特工分成三个小组，分别在正门、侧门与后门。按照通常战术，将首先爆破正门，转移室内人员的注意力，然后侧门与后门的两个小组同时发起进攻。在一块被炸飞的门板上，我们找到了一些塑胶**。” 尼古拉斯眉头紧锁，跟着克里斯蒂安朝别墅的废墟走去。 “显然，正门这边的特工没有来得及进行爆破，在他们的尸体上找到的那些四点七毫米枪弹弹头证明了这个推测。在他们准备进行爆破的时候，埋伏在室内的敌人突然杀出，朝他们开枪扫射。” “有人为他提供消息，让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开火。” “没错。”掀开黄色警戒线，克里斯蒂安先让尼古拉斯过去。“只是，我们在室内没有找到相同口径的弹头。” “什么？” “显然，他没有跟进入室内的特工交火。” 尼古拉斯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是从侧门出去的，向西奔跑。有一条走廊从大厅通到侧门，此外还可以从厨房到达侧门。以当时的情况，他肯定藏在厨房里面，利用橱柜与餐桌做掩护，避开了从侧门进入的特工。” “然后冲了出去？”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 “室内光线不够明亮。问题是，事发的时候是傍晚，而侧门朝向西面，厨房还有几个面积很大的窗户。” “即便没有开灯，光照也很充足。” “显然，需要用某种手段让光线变暗。” “烟幕？”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随后发生的爆炸，吹散了所有烟雾，但是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几个烟幕弹。当然，都是使用了的空罐子。不是能在枪械店里买到的普通货，标准军用弹药。”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他藏得很好，动作很灵敏，关键是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不然不可能从四名特工眼前溜走。” “他知道特工入室后的情况。” “一清二楚。”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毫无疑问，肯定有人在外面支援与掩护，问题是那个家伙怎么知道特工在进入别墅之后的活动情况呢？”克里斯蒂安把尼古拉斯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们没有找到证据，不可能够肯定，那些人在占领别墅之后安装了监控设备，很有可能是微型摄像头，通过无线电发送拍摄的画面。”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唯一合理的推测。 “接下来，那个家伙从侧门冲了出去，掩护他的人击毙了三号直升机的两名飞行员，导致直升机坠毁，然后向别墅发射了一枚高爆榴弹，引爆泄露出来的煤气，炸死了没及时逃出来的特工。随后，他们回到这里，处决了两名为了照顾伤者而没有进入别墅的特工。”克里斯蒂安带尼古拉斯走到别墅西面，朝大约三百米外的山坡指了一下。“掩护人员埋伏在那个山坡上，距离在三百米左右，恰好在手持式榴弹发射器的有效射程范围内，而且那里的视野很开阔。” “他们是什么人？” “绝对不是职业杀手，至少我从没遇到过能一口气干掉十几名联邦特工，击落两架直升机的职业杀手。”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是职业杀手，要杀的人也只是斯克尔斯。”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如果是职业杀手，会一枪干掉斯克尔斯，最多干掉监护他的四名特勤人员，不会留在现场十五分钟，跟十几名特工交火。 不是职业杀手，那是什么人？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这些家伙很厉害，也许比我们厉害。他们受过正规训练，面对强敌没有落荒而逃，反而设下陷阱。在战斗结束后，处决了幸存的特工。这不是冷酷无情，而是那两名特工有可能见到了他们。此后，他们向西逃跑，在那边的公路上有人接应他们，只是我们没能找到他们留下的足迹。” “被清理掉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半个小时不到跑完几千米不算什么，可是同时清理掉足迹就很不一般了。” “说了这么多，仍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些全是线索。” 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是那些弹头，还是那些烟幕弹？他们能找到这里，无声无息的干掉四名特勤人员，再一口气干掉十几名联邦特工，他们使用的武器弹药肯定无迹可查。” “我们至少知道，这不是恐怖袭击事件。”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冲着斯克尔斯来的，而且不是为了杀他，是为了审讯他。” “审讯？” “这么厉害的人，十五分钟还杀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家伙？如果只是杀他，这些人会在联邦特工赶到之前撤走。” “问题是，为什么要审讯斯克尔斯？” “显然，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兰利？”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发一份联合调查申请，让中央情报局提供斯克尔斯的所有资料，特别是他在担任行动副局长期间组织、策划、参与与涉及的所有谍报活动，那里面肯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 “中央情报局未必肯配合。” “那就让他们配合。”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发联合调查申请。不过我觉得，直接去兰利更加便捷。” “如果中央情报局支支吾吾，我再去拜访杜伦特。” “最好现在就去。”克里斯蒂安耸了下肩膀，说道，“不管那些家伙是谁，他们未必会在境内逗留。”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他是反恐与反情报助理副局长，哪怕能够直接向司法部长申请行政调查令，也未必能让杜伦特低头。 中央情报局不归司法部管，向由总统领导的情报咨询委员会负责。 五分钟后，尼古拉斯登上了直升机，前往最近的机场。 在他登上飞往华盛顿的专机之前，负责调查此案的克里斯蒂安发出了联合调查申请。按照正常程序，这份申请将由司法部转交给情报咨询委员会，然后交给中央情报局。因为涉及到恐怖袭击事件，加上斯克尔斯属于软禁人员，还牵连特勤局，所以烦琐的审批程序将大大简化，几个小时内就会有结果。 关键，依然是中央情报局肯不肯积极配合。 在专机起飞后，尼古拉斯给局长与司法部长打了电话，提到克里斯蒂安在案发现场获得的线索，以及根据线索做出的推断，然后提出向中央情报局施压，让其提供与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 也许中央情报局不会积极配合，但是至少不会置若罔闻。 与反恐、反间谍有关的案件，联邦调查局有最高参与权，其他情报安全机构都得积极配合与协助。 当然，尼古拉斯知道，很有必要找杜伦特当面谈谈。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赶到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第126章行程表 虽然已是半夜，但是机场内依然是人来人往。 肯尼迪国际机场美国最大，全球第二的国际机场，平均每天有十五万名旅客出入，平均每分钟起降两架航班，繁忙程度可见一斑。 欧阳凤鸣穿着帆布夹克与牛仔裤，戴着棒球帽，脚上是一双运动鞋，肩膀上还挎着一只旅行背包，像一个酷爱运动的年轻人。机场大厅里有很多这样的年轻人，因此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 寄存区在候机大厅与出站口之间。 一些旅客会把一些无法或者没有必要带上飞机的行李存放在机场，一些商务旅客还会存放一些贵重物品，回来后再来提取。 欧阳凤鸣在候机大厅里转了一圈，才去了寄存区。 这里没有多少旅客，而且都来去匆匆，没人会刻意留意别人积存或提取的物品。欧阳凤鸣注意到，在天花板的每个转角处都有一个全方位监控摄像头，而且外面有玻璃罩，无法看到摄像头的拍摄角度。 在候机大厅里，还有很多机场警卫人员。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美国国内主要公共场所，特别是机场这类人员密度大与流动性强的场所，安保措施极为严密。甚至有理由相信，在那些看上去像在候机的旅客中有不少是联邦特工。 九一一事件之后，美国再没遭受严重恐怖袭击，与大幅度增强的本土安全防卫措施有很大关系。 为了增强本土安全，美国在九一一事件之后成立了国土安全部。虽然成立至今还不满十四年，但是国土安全部的人员已经超过中央情报局，成为美国第一大情报机构。在过去十多年里，特别是在小布什当政期间，国土安全部每年预算都高达数百亿美元，相当于中央情报局与国家安全局的总和。 此外，美国还建立起了情报联动机制。 只要发生本土安全事件，将通过由白宫直接领导的情报质询委员会，把美国所有情报安全机构的资源整合起来，交由主管部门调查与处理，而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提供全方位协助与合作。 这套机制，等于调动上百万联邦特工与情报人员来对付恐怖威胁。 虽然美国的情报机构存在很多问题，但是联动机制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足够让绝大多数恐怖组织望而却步。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在e区找到了47号储物柜。 打开一看，欧阳凤鸣就傻眼了。 是一个装了密码锁的手提箱，而且用高强度铝合金制成，能防撞、防爆与防火，往往在运送贵重物品时使用。 还有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 “六点十五分，纽约中央公园，毕士达喷泉，东面长椅。” “妈的！”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了一句，把信纸放回去然后揣好信封，才把密码手提箱取了出来。 那地方，欧阳凤鸣去过，在中央公园中心地带。 虽然已是秋季，但是北半球依然是昼长夜短，六点十五分，天色已经放亮，会有很多人到中央公园做晨练，特别是喜欢晨跑的年轻人。前来取走手提箱的人，也许会伪装成晨跑的市民。在那种开阔环境里，欧阳凤鸣无法尾随跟踪。如果对方打算跑出去，就算有情报人员协助，跟踪时也很难不被发现。 欧阳凤鸣有点头大，只是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此时，唐旭宸到达了联合国总部。 在前来接应的特勤人员的带领下，唐旭宸以中国方面增派的特勤人员身份，顺利进入联合国总部大厦。 因为再过几天，将有一百多位国家首脑来到这里，参加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庆典，所以安检措施极为严厉。大厅里有很多联合国的安全人员，还有提供协助的美国联邦特工。在庆典的前一天，美国当局还会安排联邦特工与纽约警察封锁周围道路，控制半径两千米内的所有摩天大厦。 当然，联合国总部里有很多像唐旭宸这样的“特勤人员”。 虽然主要安全工作由美国承担，现场安全工作由联合国承担，但是由首脑前来参与庆典的各个国家都派来了特勤人员，负责贴身保护本国首脑。这些特勤人员，大多会提前到来以便熟悉环境。 “这是你的证件与身份卡，别搞丢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证件别在胸口上，揣好了身份卡。 “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接应唐旭宸的特勤人员叫郑宝雄，在部队服役了十六年，其中八年在总参直属特种部队，为军情局做过事。三十五岁退役后，经人介绍加入特勤局。 “元首的访问日程安排。” “什么？” “元首到达美国之后的日程安排。”唐旭宸看了郑宝雄一眼，“明天早上六点之后，元首会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这是机密。” “我知道。” 郑宝雄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我不给你，我也不知道具体安排。你得联系特勤局，行程表在老朱手上。” 唐旭宸没再为难这位特勤人员。 等他离开后，唐旭宸给朱洪贵打了电话。 “你要这个干吗？” “老朱，小刘应该把我来美国的原因告诉你了。现在有情报表明，元首在明天清晨六点之后可能会遭遇刺杀。” “情报可靠？” “非常可靠，不然我不会来联合国总部，更不会找你要行程表。” “行，你稍等，我现在就发给你。” “发到我的手机上。” 唐旭宸使用的是一部双模式保密手机，一般情况下使用g**信道进行通信，秘密通信与敏感信息都通过卫星频道收发。 “好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老朱，谢了。”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 朱洪贵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朱，你得去找元首，向他说明情况。等我这边有了新的发现，得说服元首改变明天的行程安排。” “行，我等下去找元首谈谈。”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好，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唐旭宸调出了元首的行程表。 专机将在美国东部时间凌晨两点左右到达，因为元首只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所以没有在到达时间上做特殊安排。到时候，美国总统将到机场去迎接元首，然后与元首一同前往白宫，与元首共进早餐。明天上午七点，美国国务卿陪同元首前往下榻的万豪酒店。这里也是其他十多位前来参加联合国庆典的国家首脑的住地。七点三十分，元首将在美国国务卿的陪同下与日本首相进行非正式会谈。接下来，元首将在饭店里会见一些已经到达、或者即将到达的国家首脑。 行程安排得很紧，薛震远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唐旭宸很是感叹，虽然身为中国元首，但是薛震远的生活一点都不轻松，几乎随时随刻都在忙碌。 只是，刺客会在什么时候下手？ 显然不会在白宫，那里太显眼了，而且还有美国总统在场。如果暗杀行动由美国的情报机构，或者某个秘密组织策划与实施，肯定不会搭上美国总统，更不会因此让美国当局受到牵连。 那就只有可能是万豪酒店。 与中国元首相比，美国国务卿算得上是可以牺牲的小人物。 如果刺杀行动策划得严密一些，刺客不会在美国国务卿在场的时候动手，而是在其离开之后。 随后，元首将依次会见十多位国家首脑。 刺客很有可能是这些国家首脑的随行人员之一，比如寸步不离的特勤人员，或者主要秘书。 排查这些人，需要很多时间，而且未必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即便调动国土安全局、甚至是中国所有情报安全机构的资源，也很难在剩下的时间内查明刺客的身份。 怎么办？ 唐旭宸很是头痛。 留在联合国总部，想不出好的对策，还不如去现场看看。 找郑宝雄要了一辆轿车，唐旭宸离开联合国总部，去了万豪酒店。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已经是中午了，虽然田皓桐送来了一份盒饭，但是刘雪丽一点胃口都没有。 国土安全局是一个以行动为主的安全机构，而且主要依靠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支持，编制规模并不大，正式在编人员只有三百多人，其中八成是归刘雪丽管的情报分析人员，其他则主要是后勤人员。因为组建不到一年，而且期间没有发生严重事件，所以由唐旭宸指挥的外勤人员寥寥无几。 刘雪丽没有秘书，她也不需要秘书，或者说情报分析员都是她的秘书。 她担心的不仅是元首，还有未婚夫。 来自其他情报机构的消息表明，美国联邦调查局已经全面出动，很快就会把搜捕范围扩大到整个美国，甚至会让加拿大与墨西哥提供协助。查到唐旭宸头上只是迟早的事，而唐旭宸未必能在此之前离开美国。 别说落网，哪怕是涉嫌，都意味着天大的麻烦。 房门被敲响，来的是田皓桐。“刘姐，你得吃点东西。” “我不饿，等下饿了再说。”刘雪丽勉强笑了笑，“宫浩宁那边有进展了吗？”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一些发现，你也许会感兴趣。”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立即让田皓桐关上办公室的门。田皓桐支支吾吾的，肯定是很重要的发现。 第127章新疑点 “这是什么？” “木林森拍下来的监视录象中的一个画面，我做了清晰化处理。”田皓桐把画面中的那个人放大。“刘姐，你仔细看。” 刘雪丽已经在仔细看了，只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因为那人站在仓库门口，路灯在他身后，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甚至无法辨别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 之前，木林森也没有提到这个家伙的具体情况。 “注意这里，右侧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 “什么？” “一个文身。” 刘雪丽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一个文身。不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已经死掉的罗杰斯就有文身。在美国海军与海军陆战队有这种文化传统，半数以上的官兵有文身，特别是在海豹突击队，几乎所有官兵都有文身，有的甚至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田皓桐打开了一个网页，上面是一则几年前的新闻。“我试图查出这个人的身份，可是无法辨认出他的相貌，所以无法利用我们的资料库做对比排查。开始蹲厕所时，我突然想到了这个。” “蹲厕所？” “发现这东西得有点灵感，而每个人的灵感来自不同的地方。” 刘雪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关系？” “注意新闻图片背景里的这个人。” 刘雪丽已经看完了这则新闻。这是一起六年前发生在伊拉克的事情。当时，一支赴伊支援美军的日本工程兵部队在巴格达郊外遭到伏击，七名日本军人被击毙，两人失踪。美军随即展开搜救行动。三天后，海豹突击队在费卢杰附近找到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救出了这两名日本军人。 “这一个，肩膀上，文身。”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让田皓桐调出了开始的监控画面。 “我对比过了，至少在这个部位很相似，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如果排除光线、皮肤褶皱等产生的影响，吻合度会更高。” “你是说，这个家伙就是那名被营救出来的日本军人？” “有可能是。” 刘雪丽锁紧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不过，这还不是最有趣的。我调查过那名日本军人，他在回到日本后就退役了，而且在两年后移居美国。” “他在美国？”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更有趣的是，他在移居美国的第二年购买了一套房产，价值超过四十万美元。在此之前，他的存款不会超过十万美元，而日本自卫队给他的伤残补助还不到二十万美元。在移居美国的第一年，他没有正式工作，而且他的家庭、准确的说是他的父母也不算富裕。” “他是日本情报人员？”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不过也有可能是美国的情报人员，在移居美国之前就被美国情报机构收买了。” 刘雪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立即承认田皓桐的推测。 “当初美军在伊拉克大动干戈，很有可能与他有关。还有，他回国后就退役，然后移居美国也很反常。” “这说明不了问题。” “那么，他与罗杰斯的关系呢？” “什么？” “六年前，在他遭到绑架的时候，罗杰斯就在伊拉克，而且是他加入海豹突击队之后的第一次海外部署。” “他们因此认识？” “只能说，欧阳能骗过他，简直太走运了。” “不，没这么简单！”刘雪丽揉了揉额头，说道，“如果他真的认识罗杰斯，而且有过命之交，那么就算没有看到欧阳的相貌，也能从背影辨认出来，至少会产生怀疑，然后会设法证明。别忘了，在给欧阳安排任务前，他询问了一句，而欧阳做了回答。就算他没有从背影把欧阳认出来，也能听出欧阳的声音。” 田皓桐锁紧眉头，刘雪丽的分析确实很有理。 “显然，他并不认识罗杰斯。” “只是巧合？”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如果他是美国的情报人员，那么当时执行营救任务的应该是海豹突击队的第六分队，罗杰斯刚刚加入海豹突击队，是第四分队的突击队员。” 田皓桐叹了口气，显得有点失落。 “不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刘姐，你就别安慰我了。” “你觉得做了无用功？”刘雪丽笑了笑，说道，“显然，他与日本或者美国的情报机构有关，而且更有可能是日本的情报人员。” “日本？” “如果他是美国的情报人员，并且在六年前因为执行秘密任务暴露身份，所以才不得不在回到日本后移居美国。假如他为中央情报局卖命，中央情报局会再次重用他吗？这么大的事情，中央情报局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撇清关系，别说是已经暴露的情报人员，哪怕是编制内的情报人员都不会用到。”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雪丽的意思。 “如果他是日本情报人员，那就说得通了。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藏在暗中，只负责协调指挥的主要原因。也许是日本情报机构通过间接渠道雇佣了罗杰斯，为了保密，他只负责为罗杰斯安排任务，没与罗杰斯见面，也就不知道罗杰斯长什么样子，甚至不大清楚罗杰斯的口音。” “所以没有把欧阳认出来。” 刘雪丽点了点头，这是唯一合理的推测。如果相反的话，他肯定认出了欧阳。 “问题是……”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获得的情报，没有任何一条与日本有关。” “这条线索就与日本有关。” “可是……”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日本情报机构肯定要嫁祸给美国，自然会做得滴水不漏。” 田皓桐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 “把相关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发给老唐与欧阳。还有，重新调查罗杰斯，也许我们挖得还不够深。” 田皓桐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刘雪丽的办公室。 思索一番后，刘雪丽同时联系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此时，唐旭宸正在赶往万豪酒店的路上，欧阳凤鸣则在中央公园附近。 在刘雪丽介绍完情况时，他们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相关资料。对刘雪丽的推测，两人都极为震惊。 “虽然这个推测存在一些漏洞，但是值得我们重视。” “欧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欧阳凤鸣一点都不客气，似乎没把刘雪丽当成应该礼让的女性。“证明这个推测的办法也很简单。再过几个小时，如果有人来取走这个手提箱，表明那个叫山崎纯太郎的家伙确实不认识罗杰斯。虽然这不能说明他一定是日本情报人员，但是肯定不是美国情报人员。” “欧阳说得没错，如果他是美国的情报人员，显然知道罗杰斯长什么样子。只是，这也无法证明他一定是日本情报人员。我觉得，此事与日本的关系不大，幕后主使即便不是美国情报机构，也有可能是某个秘密组织，比如由财团组成的利益集团。在美国刺杀元首，而且与日本情报机构扯上关系，不但对日本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日本承担主要责任，甚至引发中日战争。到时候，证据确凿，即便有美日安保条约，美国当局也没有理由出兵保护挑起战争的日本。” “老唐，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刘雪丽转移了话题。跟欧阳凤鸣这种人，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明天上午，元首会在万豪酒店会见其他国家的……等等。”唐旭宸猛的一惊，“在此之前，元首将在美国国务卿的陪同下，与日本首相进行非正式会面。小刘，你马上排查日本首相的随从人员。” “明白，可是人太多了。” “主要随从。”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特别是有机会接近元首，以及有机会在元首的茶水里做手脚的人。” “投毒？” “慢性毒药，不会立即致死。”欧阳凤鸣说道，“也有可能是某种特制的二元毒剂，单独服用其中一种不会有事，但是只要遇到催化剂就会产生剧毒。起催化作用的，也许是某中食物，或者食物中的成分。” “我马上查。”刘雪丽哪敢大意，因为确实有这样的毒药，而且经常被间谍使用。 “老唐，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只要确认了杀手身份，我会立即采取行动。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抓错人，除了惊动杀手，还会引发严重的政治与外交灾难。” “那也总比让元首丧命好得多。” “欧阳，你听过斯克尔斯说的那些话。刺杀元首不是目的，搞垮我国，让我国的声誉受到影响才是目的。” 欧阳凤鸣闭上了嘴，他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快要到酒店了。小刘、欧阳，你们有发现了，立即联系我。” “明白。” “行，没问题。” 通话结束，唐旭宸取下了塞在左耳里的无线耳麦，把轿车听在了酒店的大门外。 两名联邦特工走了过来，检查了唐旭宸的证件后，一人开走了轿车，另外一人带唐旭宸进入酒店。 第128章壮士断臂 马里兰州，安德鲁斯空军基地。 此地距华盛顿特区只有八英里，因为驻扎了美国的“空军一号”专机而闻名于世。 虽然薛震远只是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但是按照外交惯例，美国总统奥克朗依然亲自前来迎接。 机场里灯火通明，中国元首专机已经降落，正在缓慢滑行过来。 看着这架与“空军一号”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由波音747客机改造而来的专机，奥克朗的心情有点复杂。 薛震远在凌晨两点到来，传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 这个时间点，象征现在的中美关系处在一个冷清黑暗的时期，也预示繁荣光明的明天即将到来。 跟东方国家，不管是中国、还是韩国与日本，都要学会理解这种隐晦的表达方式。 奥克朗知道，这些与去年发生在中国与巴基斯坦的恐怖袭击有关，而薛震远此行也与此有关。奥克朗有点紧张，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向薛震远解释。可是薛震远不来美国，奥克朗会更加紧张。 去年的恐怖袭击之后，中国开始减持美国国债，至今已经减少了大约五千亿美元。 如果说在凌晨两点到访是个隐晦的暗示，那么减持美国国债，那就是中国当局发出的明确信号了。 薛震远确实很有魄力，也很有手腕。 中国减持美国国债，公开理由是外汇储备减少。 在强力反腐倡廉、调整收入分配与金融体系改革等一系列措施的推动下，中国经济基本实现软着陆，去年的经济增长率超过百分之七点五。随着国民收入所占比重增加，中国的国内购买力迅速增强。中国正在从一个发展中国家转变为准发达国家，对以美元为主的外汇的依存度开始降低。 外汇储备减少，中国自然没有理由拿外汇购买美国国债。 对美国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日本经济萎靡不振，没有能力购买更多的美国国债。欧盟为了实现政治一体化，大力提高欧元在国际金融中的地位。俄罗斯搞武斗还行，论文斗连入行的资格都没有。印度、巴西与南非这些国家，看上去在蓬勃发展，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取代中国。美国的经济复苏，依然依靠联邦政府的赤字开支，即发行更多的国债，也就需要盯住中国手里的外汇。因为美联储不是联邦机构，不受联邦政府控制，所以中国不肯购买美国国债，等于堵住了美国当局用发债敛财的通道。 中国此举，大有壮士断臂的气概。 从经济上讲，不管是减持美国国债、还是降低外汇储备，中国都将承受因货币贬值而产生的巨大损失。 真正的财富不是货币，也就是常说的“钱”，而是货物与商品。 过去三十多年里，中国出口海量商品换来几万亿外汇，在货币严重贬值后，显然无法用这些外汇把以往出口的商品买回去。也就是说，在这一卖一买的过程中，中国遭受了极为巨大的亏损。 如果中国是一家公司，恐怕早就倒闭了。 虽然继续持有大量美国国债，保有大量外汇，中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但是只要美国经济复苏，消费力惊人的美国国民需要更多来自中国的廉价商品，能让更多中国企业，特别是外贸企业获得订单，为中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让更多的中国人获得工作，中国的经济也就能继续迅猛增长。 中国减少外汇储备，减持美国国债，只会让美国经济的复苏速度减缓。 美国有难，中国的日子也不好过。 奥克朗觉得，中国当局在过去一年里的经济政策，简直是在跟美国拼命，要把美国拖入经济危机的深渊。 中国当局为什么要这么做？ 奥克朗非常清楚，因为那几个该死的家伙触动了中国的核心利益！ 神经毒剂与核弹头，放在几十年前，其中任何一个都能成为中国发动战争的理由，甚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奥克朗怎么也想不明白，弗兰克与斯克尔斯从哪来的胆子，竟然拿神经毒剂去袭击拥有上千枚核弹头、能在半个小时内把上百座美国大城市变成坟场的中国，甚至试图在中国引爆一枚核弹头！ 换成奥克朗是中国元首，也会愤怒异常。 当然，薛震远不是在向奥克朗宣战，也没有打算制造全球性经济危机，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向美国摊牌。让美国当局知道，如果美国肆意损害中国的核心利益，中国也不会把美国的核心利益放在眼里。 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种魄力，绝非每个领导人都有。 沉睡的东方雄狮已经醒过来了吗？奥克朗想起了拿破仑的名言，却一时想不起具体是怎么说的。 奥克朗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被他遇到了。奥克朗觉得自己很倒霉，因为再过一年多，他就要离开白宫了。到时候，中美关系何去何从，跟他没有半点瓜葛，也用不着他来操心。 此时，元首专机上。 薛震远已经走到舱门附近，正在跟几名随行记者聊访美的事情。 朱洪贵有点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元首是很不礼貌的，还会被记者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他是特请局局长，负责贴身保护元首，如果他去把元首叫开，肯定有不好的事情。 看到敬嫣玲，朱洪贵立即把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敬嫣玲没有迟疑，过去在元首耳边说了几句。 “就到这里吧。到了纽约，敬秘书会安排专访时间，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薛震远很有礼貌的跟记者告别，然后进了旁边的乘务员休息间，朱洪贵名正言顺的跟了进去。 “什么事情？” “安全局已经确认之前发来的警报，很有可能是今天上午。他们正在追查与杀手有关的线索，只是无法保证及时找到杀手。”朱洪贵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可以，最好改变行程安排。” “现在改变？” 朱洪贵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告诉美国总统，我不想去白宫了？理由是什么，难道是白宫的早点不合我的胃口？”薛震远笑了笑，说道，“告诉唐旭宸，我不会改变行程，我的性命就在他手上。” “元首……” “还有，记得告诉刘雪丽与杨怀烈，再也不要提这样的事情。如果一个杀手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那我只能考虑找能人代之。这不只是我的个人安全问题，还关系到中国的国际形象与威望。” 朱洪贵暗自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薛震远拍了下朱洪贵的肩膀，离开了乘务员休息间。 专机已经停下，舱门正在缓缓放下。 安排一名特勤人员去联系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朱洪贵走到薛震远身后，开始履行“中南海保镖”的职责。 走到机舱门口时，薛震远的嘴角上已经扬起微笑。 白宫的早点确实不合薛震远的胃口，至少两年前的那次白宫之行，没有给薛震远留下太好的印象。只是薛震远此行，显然不是为了美国总统请他吃一顿早饭，而且他在专机降落前吃了宵夜。 此时，华盛顿特区西面的弗吉尼亚州。 尼古拉斯乘坐的公务飞机比薛震远的专机早半个小时到达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来接他的是联邦调查局在当地的一名特工。 克里斯蒂安已经从司法部拿到了协助调查的行政令，发了一份传真给尼古拉斯，因此尼古拉斯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中央情报局总部，让杜伦特，或者是其他某个官员提供与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 当然，尼古拉斯给杜伦特打了个电话。 杜伦特已经回家，在兰利总部接待尼古拉斯的是夏普曼。 “怎么，有问题吗？” “不，当然没问题。”夏普曼笑了笑，放下尼古拉斯给他的传真文件。其实，夏普曼已经收到由情报咨询委员会发来的一份相同的行政令。“没想到，斯克尔斯竟然死了，而且被人谋杀。” “你怎么知道是谋杀？” “虽然我们没有参与调查，但是通过情报联动机制，我们获得了一些消息。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与他相关的那些资料？” “很快。” “多快？” “或许几个小时，或许几天。”夏普曼耸了下肩膀，说道，“斯克尔斯是前任副局长，负责情报行动，与他相关的资料非常多，其中很多是至今没有公开的绝密信息，还涉及很多秘密行动。我们得花时间整理，还要进行甄别，确认哪些信息在公开之后不会对我们的情报人员构成威胁。” 尼古拉斯知道，夏普曼在跟他打太极。 “放心吧，处理好之后，我会主动跟你联系。” “我会等你的电话。”尼古拉斯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去。 虽然知道夏普曼在故意拖延时间，不想把关键资料交给联邦调查局，但是尼古拉斯无法强迫他交出来。 夏普曼的态度让尼古拉斯相信，此事肯定跟中央情报局有关，至少有间接关系。 第129章金发女子 纽约，中央公园。 毕士达喷泉其实是一座小湖泊，名字来自圣经故事。虽然中央公园在曼哈顿岛上，几乎就在纽约的市中心，但是清晨的空气非常清醒，有不少前来锻炼的市民，湖泊里还有几只白天鹅。 欧阳凤鸣买了一份典型的美式早餐，一杯咖啡与一个热狗，还买了一份晨报。 东面只有一张长椅，漆成绿色。 头版头条是中国国家元首薛震远抵达华盛顿，开始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美国总统亲自前去迎接，并且与中国元首共进早餐，反到把薛震远此行的主要目的，即参加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庆典给忽略掉了。 典型的美式新闻，即只报道美国人想看到的事情。 去年的上合组织首脑会议之后，中美关系日趋紧张早已不是秘密。前段时间，《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与《华盛顿邮报》还对中国外汇储备减少、开始减持美国国债进行了集中报道。那些拿报社的钱为报社说话的专家无一例外的认为，中国正在向美国发动金融与经济战争。 薛震远在这个时候访美，哪怕是非正式访问，意义也非同寻常。 如果仅仅是参加联合国庆典，薛震远可以在四天后，也就是十月二十三日，联合国成立纪念日的前一天来到纽约，没有必要提前到来，更没有必要去华盛顿吃那顿充满黄油味的美式早餐。 报纸上的新闻似乎在说明，薛震远在用这种方式缓和中美关系，向美国求饶。 显然，这正是美国人愿意看到的新闻。 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是世界警察，是全球霸主，得到上帝的祝福与眷顾，要不然美国人也不会随时随地把“上帝保佑美国”挂在嘴边。像中国这样的二流国家，就应该臣服在美国脚下。 欧阳凤鸣觉得有点好笑，美国有上帝，中国还有玉皇大帝。 要是那些神灵真的存在，保佑向他们祈祷的凡人，什么宙斯、上帝、真主、佛主、玉皇大帝、天照大神、湿婆等等，早就在天上打起来了，轮不到人间的凡夫俗子为了土地、石油等拼得你死我活。 对报纸上的新闻，欧阳凤鸣完全当笑话来看。 欧阳凤鸣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报纸上，而是在周围那些晨练与晨跑的市民身上。 天色已经放亮，来中央公园锻炼的市民很多，而且以年轻人为主。 与所有大城市一样，纽约是一座节奏很快的城市，很多人得忙碌到半夜，在天亮前起床盥洗，然后挤地铁去公司上班。没有强壮的体魄，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这种环境下也坚持不了几年。 欧阳凤鸣注意到，晨练与晨报的以年轻女性为主。 这也可以理解，大部分美国女性在结婚后就放弃工作，成为全职太太。这个时候大多在家准备早点，然后送子女去学校或者忙碌家务。要到下午，这些全职太太才有时间外出逛街购物。 有时间与精力在清晨出来锻炼的，大多是未婚女性。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快到六点十五分了。 放下报纸，他把右手放到旁边的手提箱上，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这时候，一名穿着汗衫短裤与慢跑鞋，戴着遮阳帽与金属膜太阳镜、挎着运动背包的年轻女人跑了过来。光滑的喉头、汗衫下坚挺圆润的肉球与平滑的小腹，她确实是女人，绝对不是男人，也不是人妖。 欧阳凤鸣早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只有她挎着运动背包。 她坐到了长椅上，看了欧阳凤鸣一眼。 欧阳凤鸣也看着她。 大概觉得没有问题，她才把密码手提箱装进背包。 欧阳凤鸣没有阻止她，如果不是接头人，肯定不会这么大胆。 起身的时候，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放到欧阳凤鸣手边。 是几叠钞票，大概有五万美元。如果这是尾款，罗杰斯的佣金为十万美元。比起承担的风险，这笔佣金不算高。就欧阳凤鸣了解，只是刺杀斯克尔斯这种大人物，佣金也在二十万美元以上。 等她跑开，欧阳凤鸣揣起信封，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马？” “看到了，正跟着他。” “别跟得太近。”欧阳凤鸣加快了脚步。“小章，去侧门等我。” “收到。”回答的是章海平，与马成功搭档的情报人员。 按照欧阳凤鸣的部署，由他去跟对方接头；马成功装扮成晨练的市民，在欧阳凤鸣送出货物之后，在公园里跟踪对方；章海平驾车在外面接应。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欧阳凤鸣在密码手提箱的底部装了一个帖片式同位素追踪装置，作用距离一百五十米，用不着让马成功跟得太近。 五分钟后，欧阳凤鸣上了章海平驾驶的轿车。 有了昨天的教训，欧阳凤鸣特意更换了车辆。在市区内追踪，轿车更合适一些，越野车反而显得笨重。 “小马？” “她朝南门去了，大概五分钟后出来。” “去南门等我们。”欧阳凤鸣拍了下章海平的肩膀，让他发动轿车。 “收到。” 不到五分钟，章海平就驾车来到南门附近，靠边后，把轿车停在了一辆高大的林肯牌越野车后面。 那个女人首先出来，跑到街对面的一辆雪佛兰轿车旁边，干净利落的脱下了汗衫。 不是准备裸奔，里面穿着紧身运动罩衣。 “美国****，很奔放。”章海平说了一句。 上了车之后，她脱下了短裤，换上了一条紧身牛仔裤。 这个时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也没有多少过往车辆。 换好衣裤，她发动了轿车。 “别跟得太近。”欧阳凤鸣提醒了章海平。那个女人故意在这个时候更衣，其实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她。 章海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等雪佛兰轿车驶出几十米，章海平才发动轿车。 当雪佛兰轿车通过路口右转，章海平才降低车速，欧阳凤鸣推开后面的车门，让还在人行道上慢跑的马成功上了车。 “她在干嘛？” “去市中心。” “那不是去联合国总部的方向。” “她不是我们要找的杀手，而是另外一个中间人。”欧阳凤鸣脱下了衣服。“小马，把背包里的西装给我。” 欧阳凤鸣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没有立即抓捕那个女人。 街上，车辆越来越多，章海平适当的缩短了距离。 不多时，欧阳凤鸣换上了西装，马成功也换上了西装。穿着运动服去市中心，那就太拉风了。 不多时，那辆雪佛兰轿车在第五大街的希尔顿酒店外停了下来。 “她要去酒店？” “她在这里跟杀手会面。”欧阳凤鸣把跟踪器交给了章海平。“她没有见过你，你跟着她进去，搞清楚她住哪个房间。” 章海平点了点头，把轿车停在了路边。 “你留在车上，留意进出酒点的人员。”欧阳凤鸣又对马成功说了一句。 等车停好，章海平首先下车，跟着那个女人进了酒店。欧阳凤鸣等了半分钟，才下车去了酒店。 大堂很宽敞，靠近大门的地方摆了好几张沙发，还有一个放报刊架。 欧阳凤鸣走到电梯间，但是没有上电梯，而是等待一阵后回到大堂，拿起一份报纸坐到了侧对大门的沙发上。 那个女人肯定是中间人，在确认没被跟踪后会联系杀手，让杀手前来取走东西。 因为中间人没有被跟踪，所以杀手没必要鬼鬼祟祟，应该从大门进入酒店，乘坐电梯去中间人所在的楼层。 “欧阳，十一楼，电梯间出来左转，1103房间。” 欧阳凤鸣没有回答，只是摸了下耳朵，用指头敲了敲无线耳麦。 “我在紧急通道。” 欧阳凤鸣又敲了敲无线耳麦，让章海平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个时候，进入酒店的人并不多。欧阳凤鸣慢条斯理的翻着报纸，看上去像是在等待同伴的旅客。 几分钟后，一名进入酒店的金发女子引起了欧阳凤鸣的注意。 她穿的是一套女士职业西装，下身是一条短裙与打底的丝袜。进入酒店后，她没有摘下深色太阳镜。 大致一看，她是一名西方女性。 只是嘴唇的厚度、鼻梁的高度、还有略显黝黑的皮肤，让欧阳凤鸣看出，她应该是一名东方女性。 那头金发，肯定是假发！ 为什么要戴假发，装扮成西方女性？ 欧阳凤鸣朝电梯间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手表，显得有点焦虑，看上去像是等得非常不耐烦了。 叹了口气，他放下报纸，朝电梯间走去。 金发美女已经进了电梯，而且是上行。 另外三部电梯都在上面楼层，一时半会下不来。欧阳凤鸣立即转身进入紧急通道，朝楼上跑去。 “小章，有人上来了，金发女性。” “要抓捕她吗？” “不要轻举妄动，她未必是我们要找的职业杀手。” “电梯快到了。” “藏好，看她是不是去了1103房间，我马上赶到。”欧阳凤鸣加快步伐，他爬楼梯的速度不比电梯慢多少。 “明白。” “小马，去车库，在电梯间附近等着。抓捕杀手之后，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收到。” 欧阳凤鸣只是怀疑那个金发女子，无法肯定她就是杀手，也许只是一个崇尚西方文化的东方女人。 没有绝对把握，实施抓捕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第130章扑空 不对劲！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六点五十分，离那个中间人来到酒店已经十分钟了，杀手依然没有到来。 很反常！ “她去的1105房间？” “对。” 戴着假发的东方女人，而且住在中间人的隔壁，暗杀元首的行动有可能跟日本情报机构有关。 “妈的！” 欧阳凤鸣埋下头，走出了紧急通道。章海平没有迟疑，立即跟着走了出去，只是没有像埋下头。 他已经明白过来，那个金发女子就是杀手。 因为金发女子进入1105房间，所以欧阳凤鸣没有立即想到。在他看来，如果金发女子是那个杀手，完全没有必要在中间人的隔壁开一个房间，应该直接跟中间人会面，取走用于暗杀的工具。 只是，两人分开也不是没有道理。 酒店的所有楼道里都有监控摄像头，因为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庆典即将召开，有上百个国家的首脑出席，所以纽约所有酒店的安保措施都大幅度增强，离联合国总部较近的酒店还驻扎了联邦特工。在薛震远遭到刺杀后，联邦调查局肯定会全面展开搜捕行动，不会放过任何线索。联邦调查局会调取各个酒店的监控录象，寻找与杀手吻合的可疑人员。杀手与中间人各自开一个房间，避免直接接触，即便联邦调查局拿到这里的监控录象，也未必能够及时发现问题。 欧阳凤鸣埋下头，就是为了避免被监控摄像头拍到相貌。 他没去1105房间，而是走到了1103房间外面。杀手肯定比中间人厉害，因此杀手去找中间人的概率更大。 欧阳凤鸣走到1103房间门外时，章海平靠了过去，帮他挡住了监控摄像头。 仔细聆听了几秒钟，确认房间里没有异常动静后，欧阳凤鸣掏出解码器，把解码用的卡片插入门锁。 四位密码的电子门锁根本不算先进，几秒钟就破解了密码。 欧阳凤鸣拔出手枪，朝章海平微微点了点头。章海平也拔出手枪，做好了掩护欧阳凤鸣的准备。 事发突然，两人没有时间为手枪安装消声器。 如果那个金发女子是杀手，即便没能活捉她，也得击毙她，绝不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家酒店。 把枪口对准门缝，欧阳凤鸣轻轻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标准间，进门后是一条长约三米的过道，左边是衣帽柜，右边是卫生间，往里是卧室。 卫生间的门关着，亮着灯，里面全是雾气。 欧阳凤鸣朝卫生间的玻璃门指了一下，让章海平盯好，才小心翼翼走到通道尽头，然后蹲了下来。 杀手很有可能在卧室里面，也许听到了开门声。 欧阳凤鸣脱下了外套，在把外套丢出去的同时侧身举枪。 卧室里没有人，那只手提箱放在床上，已经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用工程塑料压制而成的抗震盒。 盒子是空的！ 妈的！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一句，退到了过道里。 在章海平举起手枪对准卫生间的玻璃门后，欧阳凤鸣握住门闩，轻轻的推开。 雾气涌了出来，卫生间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高一些。 没有人尖叫，也没有人朝外面开枪。 盥洗间与浴缸之间有一道布帘，欧阳凤鸣首先进去，枪口对着浴缸。拉开布帘后，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神色很是懊恼。 中间人躺在浴缸里面，只不过已经断气了。 “妈的！”看到这一幕，章海平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欧阳凤鸣收起手枪，蹲下检查了中间人的尸体。 全身**，身上没有伤口，嘴鼻都没有出血，脖子上没有勒痕，只是原本扎起来的头发已经散开，而且头顶的部分绞在了一起。浴缸里，水面离缸沿大概有十厘米，旁边的地板上却有很多积水。 “被淹死的。”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杀她的人从背后抱住她，用胳膊扼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摁到水面下，导致呛水身亡。” “什么人能用这种方式杀死她？” “与她很亲近的人。”欧阳凤鸣站了起来。“把她的相貌拍下来，连同指纹一同发回去让局里查出她的身份。” 章海平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 情报人员配备的手机，不但有拍照功能，还能够通过触控屏幕获取指纹。 欧阳凤鸣回到了卧室里面。 中间人衣服丢在床边的椅子上，虽然有点乱，但是看得出来，她是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脱掉了衣服。 欧阳凤鸣注意到，外衣与外裤在上面，运动罩衣与****在下面。 显然，当时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且两人一起脱掉了衣服。那个人在走之前穿上衣服的时候，翻乱了中间人的衣服。只是中间人的衣服没有掉在地上，表明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并不匆忙。 窗户很大，足够让一个人翻出去。 欧阳凤鸣探头看了一眼，外墙上有三根用钢圈固定的落水管道，就在1103与1105两个房间之间。 对职业杀手来说，利用这三根管道从1105房间进入1103房间根本不是问题。 此外，还能利用落水管道去楼上或者楼下的房间。 妈的！欧阳凤鸣再次暗自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章海平来到卧室里。“发出去了，局里正在进行对比排查。” “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欧阳凤鸣指了下敞开放在床上的手提箱。“不要碰到内层，让局里安排人员对这个盒子进行化验取证。” 章海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手提箱。 盒子很大，只是内部空间并不大，主要是缓冲层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用来容纳物品的内部空间四四方方的，很像首饰盒，不过也有可能用来放置某种易碎物品，比如装在玻璃容器里的毒药。 “现在怎么办？”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接通了与国土安全局总部的通信频道。“小刘，是我。” “欧阳，你们干掉了杀手？” “没有，杀手跑掉了，而且拿走了暗杀工具。” “什么？” “中间人死了。开始发给你们的是中间人的照片与指纹，你得尽快查清楚这个女人的背景。” “正在查。” “杀手应该是一名东方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最多不超过三十岁，身高大约一米六零，体形匀称，稍稍偏瘦，并不丰满。也许留的短发，下巴略尖，鼻梁比正常东方女性的稍微高一点。” “这是什么？” “杀手的相貌与身材特征。” “欧阳，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他妈的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欧阳凤鸣破口骂了一句。“现在只知道这些。我们耽搁了几分钟，从中间人的尸体来看，死亡发生在几分钟前。有这么多时间，杀手已经离开了酒店。” “这些信息，根本不足以让我们找到杀手。” “总比没有强。” “老唐已经去了万豪酒店，元首马上就将离开白宫，杀手已经拿到暗杀工具，我们需要更多的相关信息。” 欧阳凤鸣使劲抹了下头发，说道：“我在想办法。” “那就快点！” “别催我。”欧阳凤鸣来回转了两圈，说道，“我让小章先带手提箱离开，你派人去接应他，对里面的塑料盒子进行化验取证。如果老唐的推测是对的，杀手准备在元首的茶水里下毒，里面也许有毒药的残留物。” “明白，我马上安排。”刘雪丽听出了欧阳凤鸣的意思，即针对杀手使用的毒药准备解毒的药品。“欧阳，这只是最后的办法，并非所有毒药都有解药，找到杀手，阻止暗杀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欧阳凤鸣朝章海平点了点头，让他先行离开。 “还有五分钟，元首就要出发了。”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你得联系元首的秘书或者特勤人员，争取让元首晚一点来纽约。” “我会联系，可是我没办法阻止元首。”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五分钟后，你帮我打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 “911。” “什么！？” “最好找一名本地的情报人员，用一般手机打这个报警电话，就说在这家酒店里发生了凶杀案。” “你疯了！？” “照我的话去做。记住，五分钟之后，不要提前，也不要延迟。我现在离开酒店，赶紧去安排。” “欧阳……” 欧阳凤鸣没多做解释，直接结束了通信。 跟欧阳凤鸣这样的人合作，刘雪丽很是头大。只是她没有耽搁，首先把杀手已经拿到暗杀工具、并且逃脱的消息发给唐旭宸，然后给朱洪贵打了电话，看看能否推迟元首前往纽约的时间。 在刘雪丽安排情报人员打电话的时候，朱洪贵回到了薛震远身边。 早餐已经用完，典型的美式早点，几片面包，几块培根，还有牛奶、咖啡、茶，白宫的厨师还特意准备了灌汤包与豆浆。跟两年前的那顿早餐相比，美国总统明显更加在意中国元首的口味。 薛震远看到了朱洪贵，而且朝他瞪了一眼。 白宫外的草坪上，“陆战队一号”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美国国务卿在大厅门外，跟敬嫣玲闲聊。 与美国总统告别后，薛震远就将在美国国务卿里斯的陪同下登上那架直升机。 朱洪贵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薛震远绝对不会因为安全问题而改变行程安排，他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薛震远。 第131章联邦特工 虽然只是一名巡警，但是凭借十多年的从业经验，道格拉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起典型的入室抢劫凶杀案。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死在浴缸里面。从现场来看，凶手在死者泡澡时进入房间，强行把死者摁到水里，杀人后拿走了钱包、手机、首饰等值钱物品。如果酒店保安没乱说，还有一只铝合金外壳的手提箱。道格拉斯知道那种手提箱只用来装贵重物品，也许是现金，也许是其他值钱的东西。 只是，这里面有一些疑点。 首先是，自称是守法公民的报案人是怎么知道发生在酒店房间里的凶杀案的呢？直到道格拉斯来到现场，酒店保安才知道发生了凶杀案。如果报案人是守法公民，没有理由比保安还了解这家酒店。 其次是，凶手没有使用枪械或者刀具。 如果这是一起针对性凶杀案，即凶手的目的是装在那个手提箱里的东西，而且是很值钱的东西，凶手很可能是职业杀手，必然携有枪械等凶器。为了顺利离开酒店，凶手应该直接击毙受害人，而不是把受害人淹死在浴缸里，因为这会弄湿凶手的衣裤，让凶手在离开酒店时受到关注。 如果这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即凶手没有明确的目标，那么很有可能是瘾君子、或者是类似的头脑简单的犯罪份子。如果凶手是男性，通常不会直接杀死受害者，毕竟受害者长得还算漂亮，遇害时赤身**。可是死者没有遭到性侵犯，尸体上没有反抗时因受到殴打而留下的伤痕。 道格拉斯有点疑惑，不过这不是他的事，他只是一名巡警。 “从现在开始封锁这层楼，禁止任何人员进入案发现场，我们……” “警探，这里由我们接管了。” 道格拉斯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看到正朝他走来的两名联邦调查局特工，他们胸前挂着联邦调查局的徽章。 “我是罗伯特-李，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这位是我的搭档钱伯斯。” 道格拉斯打量了两人一番，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两名探员是亚裔，却取了个英格兰人的名字。当然，他们应该是出生在美国的亚裔，早已融入美国社会。只是，这两名联邦特工来得也太快了。道格拉斯到达现场不到五分钟，正常情况下，联邦特工应该在警察之后十五分钟赶到。当然，这也未必值得奇怪。一百多个国家的首脑将在这几天来到纽约，联邦特工都快把曼哈顿塞爆了。案发现场离联合国总部只有几千米，联邦调查局反应神速，也在常理之中。 “现在，我要你看好现场，不准任何无关人员进入。”那个自称是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的正是欧阳凤鸣，而他的搭档是马成功。“在此之前，有谁进去过？还有，有没有查到报案人的信息？” “我第一个赶到现场，还没查到报案人的信息。”道格拉斯没再怀疑。对方给的证件都是真实的，至少看上去是真的，而且两个家伙的桀骜态度完全符合联邦调查局特工在警察心里的形象。 “很好，谁是这里的保安主管？” 道格拉斯朝站在房间门口的中年人看了过去，那人也马上走了过来。 “带我去酒店的监控中心，让你的手下把死者在入住时的资料送过去。还有，让所有在今天见过死者的保安提供一份书面报告，把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反正与死者有关的全都写下来。” 保安主管哪敢罗嗦，立即带欧阳凤鸣与马成功去监控中心。 “高级探员！”道格拉斯叫住了两位“联邦特工”。 欧阳凤鸣与马成功停下脚步，同时朝巡警看了过去。 “你们不勘察现场吗？” “此事涉及国土安全，等下会有专业鉴定人员来勘察现场。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那个房间，你也一样。” 道格拉斯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涉及国土安全，现场可能存在极为重要的线索，肯定得由联邦调查局的专业鉴定人员进行勘察。 道格拉斯有点后悔，因为他已经进了房间，也许破坏了重要线索。 酒店的安保监控中心在一楼大堂后面，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面积不算小，紧靠墙壁的长条桌上摆着几台大型显示器，每个显示器上有十二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必要时可以单独显示某个画面。 在欧阳凤鸣的指点下，监控中心的保安调出了事发时间段的监控录象。 与欧阳凤鸣预料的一样，他与章海平被拍了下来，没有拍到他的相貌，只是章海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这里，定格，把这个画面放大。” 马成功喊了一声，保安立即把他指着的那个画面定格，单独显示在一块屏幕上。 “倒退三秒……再退两秒，再退点，就这里。”画面定住后，马成功回头看了眼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也看到了，是一个东方女性，与那个金发女子的穿着一样，只是没戴假发。 “她住哪个房间？” “1105号。” “把她的资料一块送来。” 保安没多罗嗦，立即通过对讲机联系了保安主管，把1105号房间的旅客登记资料一块带过来。 不多时，保安主管带着两份资料来到监控中心。 欧阳凤鸣大致翻看了一下，把资料交给马成功，对保安主管说道：“这些都是证据，我们要带走。” 保安主管没有反对，旅客的入主信息都保存在客服部的计算机里面。 “你们的机房在哪？” “机房？” “我们还需要这些监控录象。” “可以在这里拷贝。” “这是证据，明白？” 保安主管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在负一层，我带你们去。” 欧阳凤鸣没多说什么，让保安主管在前面带路。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来到酒店外，跟他一起的还有三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在尼古拉斯离开“阿尔法一号”庄园之后，克里斯蒂安收到消息，去了南面州际公路上的事故现场。 因为没有收到直接报案，所以警方赶到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克里斯蒂安到达的时候，警方已经封锁现场，鉴定人员正在搜集证据与线索，负责此案的探长也已展开调查。 虽然晚了几个小时，但是警方获得了一些重要线索。比如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事故车辆是偷来的、车主在两天前报失，事发后目击者看到了六名联邦特工，还都是亚裔，那辆被抛弃的大切诺基是一辆黑车，没有在车辆管理部门登记，六名联邦特工乘坐另外两部大切诺基离开现场。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线索。 那六名联邦特工肯定是冒充的，因为在克里斯蒂安之前没有联邦调查局的人接手，其他联邦执法机构甚至不知道这起车祸。 事故地点在“阿尔法一号”庄园南面，而且在嫌疑人的撤离路线上。 直觉告诉克里斯蒂安，这起车祸与“阿尔法一号”庄园的事情有关，死者可能就是杀害斯克尔斯的凶手。 只是，这里面有很多疑点。 死者是一名日裔，罗杰斯-福田，三年前从海豹突击队退役，神枪手，在伊拉克与阿富汗执行过作战任务。 他怎么会与斯克尔斯的死扯上关系？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猜测，杀害斯克尔斯的凶手应该是中国人，至少是为中国情报机构卖命的华裔。 只是，克里斯蒂安马上联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斯克尔斯是被枪杀的，胸口的枪伤明显来自大口径步枪，中国情报人员没有理由在近距离用狙击步枪这类武器处决斯克尔斯。即便是复仇行动，也应该用手枪处决斯克尔斯。 罗杰斯是神枪手！ 克里斯蒂安把这两者联系起来，由此猜测罗杰斯才是杀害斯克尔斯的凶手，那些中国情报人员并没打算杀害斯克尔斯，而是准备审讯他，获得他掌握的绝密情报，结果罗杰斯在远处射杀了斯克尔斯。 然后呢？ 中国情报人员发现了罗杰斯，在消灭了赶到的联邦特工之后追上了罗杰斯，并且在这里把他截停。 警方的鉴定人员已经证明，罗杰斯死于车祸，尸体上没有枪伤。 有六名冒牌特工，即有六名中国情报人员参与行动，在“阿尔法一号”庄园袭击联邦特工的也许只是其中两人，最多四人。也就是说，有两名、或者四名中国情报人员负责跟踪罗杰斯。 想明白这一点，克里斯蒂安把整个事件都想通了。 这肯定是中国情报机构安排的秘密行动，在查找一份很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重要到能让中国情报人员在美国本土大动干戈？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如果只是搜集情报，谍报人员会低调行事，绝不会大开杀戒，更不会贸然袭击由特勤人员看押的重要人员。还有，罗杰斯未必是主犯，也许是受人雇佣。 克里斯蒂安马上联想到已经来到美国的中国元首，还有联合国的庆典。 肯定与中国元首有关，不然中国情报机构不会在这此时寻衅滋事，中国情报人员更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克里斯蒂安立即动身赶往纽约，并且让联邦调查局总部密切关注纽约。 希尔顿酒店的凶杀案，特别是身份不明的报案者立即受到克里斯蒂安关注，他在第一时间带着三名特工赶往案发现场。 第132章拉拉 蜂拥而至的联邦特工已经封锁了酒店，堵死了所有出口，在酒店保安与最先赶到的道格拉斯巡警的协助下进行了三遍拉网式搜索，还排查了酒店里所有旅客，却没有找到那两名嫌疑人。 又是两名冒牌联邦特工！ 他们拿走了1103房间与1105房间的旅客资料。 监控室的保安证明，在戴安娜-科波菲尔遇害前，两名亚裔男性进了她的房间，至少其中一个是亚裔男性。 可惜的是，克里斯蒂安去晚了一步。 在他带着特工赶到机房时，只找到了被打昏的保安主管，用来储存监控录象的硬盘全被偷走了。 “查到什么了？” “没有指纹，没有脚印，连作案工具都没留下。显然，那两个家伙是行家，手法非常高明。” 克里斯蒂安暗自咒骂了一句，他当然知道那两个冒牌特工是行家。 根据道格拉斯巡警所说，他们出示的证件没有半点问题，至少道格拉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许道格拉斯为了自保，故意强调了这一点，可是能瞒过一名有十二年警龄的巡警，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他们绝不是拿钱办事的职业杀手，只有情报人员才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我们找到了一条线索。” “什么？” “戴安娜。” 克里斯蒂安朝助手德克看了过去。 “她是一家同性恋俱乐部的会员。” “同性恋？” 德克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她是一名同性恋。” 克里斯蒂安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那名看过监控录象的保安所说，那两名亚裔男子进入戴安娜的房间后，只呆了大约三分钟，而且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克里斯蒂安专门询问过，那两名男子的衣裤是否被水浸湿，保安给出的是否定答复，而且非常肯定。当时，克里斯蒂安就觉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如果是他们杀了戴安娜，那么他们当中的一个肯定会沾上浴缸里的水。 为此，克里斯蒂安找来一名女性特工扮演戴安娜，由他与德克扮演凶手，在另外一间客房的浴室里重演了一遍，发现就算用手枪逼迫女特工就范，也会在“杀害”她的时候弄湿衣裤。 寶 書 網 ω w Ｗ . Ｂ à o Ｓ Ｈ μ 7 . c ò Ｍ 那两个亚裔男子不是凶手？ 如果他们不是凶手，戴安娜在他们进入房间之前就死了！ 从现场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跟戴安娜很亲密的人，不然戴安娜不会在浴室的浴缸里面遇害。 德克找到的这条线索，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克里斯蒂安猛的一惊，朝德克看了过去。 “住1105房间的那名旅客登记的信息是假的。” “什么？” “我查过了，根本没有这个人，使用的是虚假信息。” “妈的！”克里斯蒂安咒骂了一句。 这下，全都说得通了。凶手是1105房间的那名女性，而且是一名东方女性！ “去那家俱乐部。”克里斯蒂安没有迟疑。戴安娜是同性恋，也许是在俱乐部认识的那名东方女性。 这里有一个疑点，即那个东方女性为什么要在戴安娜的隔壁开一个房间。 如果她是戴安娜的女朋友，两人住在一家酒店里，没有理由开两个房间，还是两个相邻的房间。 她使用的是假身份，肯定是头号嫌疑对象。 如果那两名亚裔男性与“阿尔法一号”庄园的事情，以及州际公路上的车祸有关，问题就更严重了。 追查两名亚裔男性的难度非常大，而同性恋俱乐部也许有那名东方女性的信息。 此时，几条街区之外的一家早餐店里。 “查到什么了？”虽然在中央公园吃了一个热狗，但是欧阳凤鸣饿坏了，要了一份巨无霸早餐。 “死者叫戴安娜，二十四岁，是一家美容店的美发师，没有犯罪记录，我们没有在情报人员名单中找到与她匹配的个体，基本可以排除她是情报人员的嫌疑。对了，她是一名同性恋。” “能确定？” “她是‘粉红妖精’俱乐部的会员，这是一家很有名的女同性恋俱乐部，在美国有十多万会员。” “那名东方女性呢？” “入住酒店时登记的信息是假的，社会保障号对应的是一名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已经五十四岁的妇女。” “亚裔？” “拉美裔，墨西哥人。” “妈的。”除了咒骂，欧阳凤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们正在用相貌做对比排查。” “小刘，”唐旭宸开口了，“设法搞到日本首相主要随行人员的资料，特别是免冠照，然后发给我。” “我们办不到。”刘雪丽回答得很干脆。 “什么？” “日本首相随行人员的资料在东京官房厅的中央数据库里面，是一套线下系统，无法通过网络侵入。我们只能搞到主要秘书与特勤人员的资料，已经做了对比排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小刘，把那家俱乐部的资料发给我。” “你要去那里寻找线索？” “还有别的办法吗？” 刘雪丽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们查到的这些，联邦调查局也能查到。就算联邦调查局没有怀疑那名东方女性，认为是你们杀了戴安娜，也会派人去俱乐部调查，寻找与戴安娜接触过的可疑人员。” “这样的话，反而省了不少事，只需要跟着联邦调查局的人就行了。” “问题是，太危险了。” “我们做的事，那一件不危险？” 刘雪丽有点无语，她在为欧阳凤鸣考虑，可是对方根本不领情。 “老唐，你得盯住元首，留意那些试图接近元首的人，特别是年轻女人。虽然那只箱子里装的未必是毒药，但是肯定不是狙击步枪这样的远程武器。杀手必须接近元首，才能刺杀元首。” “我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快到了。小刘，把嫌疑人的相片发给我。” “好的，正在发送。第一张是监控录象的截图，第二张是技术人员据此描绘的相貌特征线描图，相似度在七成左右。” “收到了。尽快查出手提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明白，有结果了，我会联系你。” “欧阳，你小心点，有发现了立即告诉我。” “放心吧，我会小心。”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唐旭宸收起手机，朝酒店大门走去。 第一批特勤人员在几个小时前就赶到了，他们检查了分配给元首的房间，唐旭宸还安排了一名特勤人员去餐饮部。 元首首先乘坐直升机去拉瓜迪亚机场，然后乘车来酒店。 唐旭宸来到大门处的时候，车队已经到达。首先下车的是朱洪贵等几名特勤人员，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朱洪贵才拉开轿车的车门，并且站在了车门后方。薛震远下车后，两名特勤人员左右伴随。 薛震远看到了唐旭宸，只是朝他微微点头，并没感到惊讶。 唐旭宸没有主动跟薛震远打招呼，而是走到元首前面，像一名真正的特勤人员那样朝电梯间走去。 其实，唐旭宸现在的身份就是中国特勤人员。 美国国务卿里斯在后面，由几名美国特勤人员保护。 电梯很大，能容纳十多人。 到达二十七层，站在门边的两名美国特勤人员首先出去，然后是里斯，最后是由唐旭宸与朱洪贵陪同的薛震远。 酒店总共二十八层，顶层留给美国总统，然后是中国、法国、俄罗斯与英国的首脑。 名义上按照国家英文名称的首字母排序，美国是东道主占首，五个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居前，但是这个排序明显在照顾中国元首。因为中国的英文全称的首字母是t，缩写称呼的首字母是p，而法国是f、英国是u、俄罗斯是r，不管怎么排，也轮不到薛震远入主第二十七层。 也许薛震远不在乎住哪一层，可是其他国家首脑未必不往心里去。 比如日本首相住第二十一层，因为不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所以住在中国元首下面也就算了，可是德国总理住第二十三层，印度总理住第二十一层，均在日本首相之上，日本当局已经对此表示不满。 这是唐旭宸无意中从酒店服务员那里听来的，让他觉得非常好笑。 都说日本人小气，没想到竟然如此小肚鸡肠。 入住万豪酒店的是二十国集团的国家首脑，因为欧盟不是国家、而是国家集团，所以总共只入住了十九位国家首脑。如果以国家英文名称首字母为准，住在日本首相头顶上的还有阿根廷总统、澳大利亚总理、巴西总统与加拿大总理，甚至连印度尼西亚总统都有可能在日本首相之上。 这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与唐旭宸现在关注的事情无关。 薛震远与里斯去了会客厅，其实是一间豪华套房，只是根据需要，临时改来用于会见其他国家首脑。 特勤人员早就彻底搜查了这套房间，薛震远让唐旭宸与朱洪贵留在了外面。 “老朱。” 朱洪贵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元首的脾气，有些话说一遍都多余，说两遍就会讨人嫌了。” 唐旭宸也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元首的脾气，也知道朱洪贵做了该做的事。 元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谁都无法左右。 第133章超级爆炸物 国土安全局总部。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模拟分析结果，田皓桐很是疑惑。 十几分钟前，田皓桐收到了情报人员发来的信息，在手提箱里发现了一种高分子化合物的残留物。因为大部分毒药都是高分子化合物，所以此事引起了田皓桐的重视。利用之前在军情局编写的一个数学模型，田皓桐着手分析这种化合物，希望重建完整的分子结构，推导出晶体结构。 利用性能强大的超级计算机，几分钟就得出了结果。 从推导出的晶体结构来看，这是一种无害的高分子化合物，有点像人造水晶，在常温下无毒无害，熔点高达数百摄氏度，不易燃烧，加热分解之后也不会产生剧毒物质，更不可能是爆炸物。 杀手要一块人造水晶干什么？ 田皓桐想不明白，觉得是数学模型有问题或者是情报人员提供的信息不够完整。 打开数学模型的控制界面，田皓桐取消了几个限制参数，增加了一些匹配元素，然后重新运算。 “老田，你在干嘛？” “什么干嘛？” “主机资源被你占用了百分之十七，还在上升！”宫浩宁走了过来。“你这么搞，我这边怎么办。” “就一会。”田皓桐知道宫浩宁更需要计算资源。木林森获得的情报，还有斯克尔斯个人计算机里的信息都需要破解。刘雪丽给了宫立言优先权，甚至帮他向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借用计算资源。 “这是什么？” “一个数学模型。” “我知道，你编的。”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就占用一会。你忙完了？” “早得很，用不着守在旁边。这是什么数学模型？” “化学的。” “化学？” “我是搞鉴定的，忘了？” 宫浩宁笑了笑，然后指了下显示在屏幕上的运算结果。“为什么不换个角度看。” “什么意思？” “我对化学不是很了解，不过我觉得这个化合物的分子结构很有美感，为什么不从物理的角度来寻找答案呢。” “物理？”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才是鉴定专家。” 田皓桐迅速思索了一番，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几分钟后，田皓桐把刘雪丽叫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高能爆炸物。” “什么？” 田皓桐吞了口唾沫，说道：“是宫浩宁提醒了我。这种化合物，在常温下很稳定，甚至能抵抗一定的高温。也就是说，在常温与高温下很难分解，不易发生化学反应，与我们常见的爆炸物，也就是化学**截然不同。只是，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其分子键在外界能量的作用下断裂，就成了这些东西。” “什么？” “分解成两种化合物，强氧化剂与强还原剂。”田皓桐看了刘雪丽一眼，又说道，“因为是在分子层面上分解，所以在分解的过程中就完成了混合。甚至不需要引爆，这两种化合物就会爆炸。”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威力有多大？” “以体积能量比为准，超过了已知的所有化学**，相当于tnt的十倍。只需要一立方厘米，就能炸死二十米内的所有人。” “把那个手提箱的照片调出来，装在手提箱里的那个盒子。”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照片，刘雪丽吸了口冷气，田皓桐也被吓了一跳。 “联系老唐。”刘雪丽立即控制住情绪。“告诉她，刺杀工具很可能是一件首饰，杀手将发起自杀式袭击。” 田皓桐没有耽搁，立即把消息发了出去。 此时，唐旭宸就在元首的会客厅外面。 听到手机发出的声响，他朝楼道口走了几步，才掏出手机。看到收到的信息，他也非常震惊。 “小刘？” “是我，收到信息了？” “收到了，能确认？”唐旭宸压低了声音。虽然看上去，他在用无线通信系统跟其他特勤人员通话，但是楼道里的两名美国特勤人员已经注意到他，其中一个还特意朝他多看了几眼。 “无法完全确认，但是可能性非常大。”随后，刘雪丽简单说明了田皓桐发现这条线索的经过。“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最的，肯定是一件首饰，而且是那种镶嵌了钻石、或者是水晶的女性首饰。” “项链，手镯，耳坠？” “都有可能，你得留意佩带这类首饰的人员。” “知道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日本首相与几名随从人员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其中有一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女秘书。 她是唯一的女性随从。 唐旭宸迅速打量了她一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不过除掉鞋跟，在一米六左右，身材很匀称，略微偏瘦，而且是平胸。很漂亮，至少以东方的审美观而言，是那种第一眼美女，而且很有气质。 似乎察觉到了不太友善的目光，她朝唐旭宸所在的楼道口看了过来。 没有戴项链，手腕上也没有手镯，耳垂上有两颗耳钉，不过是纯金的，上面没有镶嵌钻石或者水晶。 唐旭宸移开了目光，这一眼已经足够了。 她是个美女，而且让唐旭宸觉得有点眼熟，跟刘雪丽提供的那张素描图有点相似，只不过也有明显区别。 “老唐？” “日本首相的秘书是谁？” “宫本丽奈。我查过了，她没有问题，而且相貌特征与欧阳的描述不符。” “你得重新查一遍。” “她有问题？” “在日本首相的随从中，只有她是女性。如果与日本情报机构有关，杀手是女性，那就只有可能是她。” “我马上查。” “重点调查她的直系亲属，特别是姐妹的情况。” “知道了，有发现，我立即告诉你。” “别挂断。” 日本首相已经进了会客厅，宫本丽奈也跟了进去。唐旭宸快步走过去，在他准备进入会客厅的时候，房门拉开，宫本丽奈走了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差点撞到一起。宫本丽奈很是奇怪的看了唐旭宸一眼，唐旭宸则很有礼貌的退后一步，同时朝房间里扫了一眼，元首安然无恙。 宫本丽奈没有留在走廊上，而是直接进了电梯间。 “放心吧，我叮嘱过元首。” 唐旭宸回过头来，朝朱洪贵看去。 “除了我们准备的茶水，元首不会碰任何东西。” “老朱，没这么简单。”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出去一下，你找个人顶替我，有任何异常立即跟我联系。” “放心吧，有我在。” 唐旭宸没多罗嗦，走进了电梯间。 只有一部电梯在下行，肯定是宫本丽奈乘坐的那部。唐旭宸耐心等待了一阵，看到那部电梯到了一楼，他才摁了下行键。 宫本丽奈是日本首相的秘书，在这个时候离开本来就很奇怪。关键是，她乘坐的电梯没在二十一楼停留，即她不是回去取什么东西，而是直接去了一楼。不管离开酒店、还是去大厅，都是异常行为。 或许宫本丽奈才是杀手，欧阳凤鸣发现的那个东方女子是第二个中间人。 刘雪丽已经提到，杀手很有可能以自杀方式发起袭击。 如果宫本丽奈把那个能够摧毁整层楼的炸弹带了进来…… 唐旭宸不敢多想。 等他来到大厅时，宫本丽奈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办？ 唐旭宸稍一思索，取下了西装领口上的别针与领带夹，然后朝站在大门口的联邦特工走了过去。 这两样东西上都有表明他是中国特勤人员的中国国旗图案。 “你好。”唐旭宸说的是日语。 那名联邦特工转过身来，有点茫然的看着唐旭宸，显然听不懂日语。 唐旭宸没再说日语，换成了口音很重的英语。“我在找一名女性同事，大约一米七，比较瘦，短发，你有没有……” “刚刚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联邦特工把唐旭宸当成了日本的特勤人员。 “谢谢。” 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那名联邦特工未必记下了出租车的牌照，也未必知道出租车朝哪个方向去了。 宫本丽奈突然离开酒店，而且搭乘出租车离去，没有使用日本领事馆专门准备的外交车辆，太反常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唐旭宸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杀手。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出租车上。 宫本丽奈掏出手机，拨了一个本地的电话号码。 “喂？”接电话的是一名女性。 “樱花，是我。” “姐，你到了吗？” “樱花，我跟你说过，我不是来美国旅游的，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我忙完了，我会去看你的。” “姐，我知道你是陪同首相来的，也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才叫你出来。” “樱花……” “姐，你来了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不会后悔。我快到了，你还要多久才到？” “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 “好的，我在那家咖啡店等你，就是你第一次来纽约，我带你去的那家咖啡店，你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 挂断电话，宫本丽奈忍不住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到了车外。 右面是东河，前方是经罗斯福岛通往昆斯区的大桥。 宫本丽奈最放心不下、最奈何不了的就是这个比她小六岁，从小就很任性，在美国念完大学后再也不肯回去的妹妹。 第134章守株待兔 当那几名联邦特工从俱乐部里出来时，欧阳凤鸣就知道这条线索断掉了。 欧阳凤鸣与马成功赶到的时候，那几名联邦特工也刚刚到达。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他们就从俱乐部里出来了，还两手空空，神色都不大好看。显然，他们没有在俱乐部里获得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要去吗？” “伪装成国土安全部的特工，再去询问一遍？”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那个臭娘们是俱乐部的会员，使用的也是假身份，绝对不会用真身份。联邦调查局的高级探员都空手而归，我们去了也没用。”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或许，我们该去找老木，审讯那个送钥匙的家伙。” “现在联系木林森？” 没等欧阳凤鸣开口，刘雪丽的电话打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发来了通信信号。 “是我。”欧阳凤鸣开启了通信频道。 “老唐找到主要嫌疑人了。” “是谁？”欧阳凤鸣立即坐直身子，挥了挥收，示意马成功发动轿车。 “日本首相的秘书宫本丽奈。” “已经抓住她了？” “没有。她离开了酒店，而且去向不明。老唐推测，你发现的那个东方女子是第二名中间人，或者说她才是中间人，死在酒店里的戴安娜只是个替死鬼。宫本丽奈肯定是出去拿暗杀用的炸弹了。” “炸弹？” “一种高分子聚合物，威力相当于tnt的十倍，看上去与水晶相似，很有可能被制作成了首饰。” “自杀式袭击？”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返回酒店，然后把爆炸物送到元首所在的房间里面，而且得赶在九点之前。” “元首与日本首相的会谈在九点结束？” “按照行程安排，元首将在九点过五分会见印度总理，而且美国特勤局安排国务卿里斯离开的时间是九点整。” “老唐打算怎么做？” “守株待兔，把她引到别的地方，然后秘密抓捕。你们得马上前往联合国总部，准备接应他。” “老唐是不是疯了？”欧阳凤鸣很是惊讶。酒店里至少有两百名联邦特工，还有数量相当的各国特勤人员，而且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唐旭宸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带出酒店。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他决定这么做。” “妈的，我不得不佩服他。” “欧阳，你们得及时赶到。” “我知道，已经在路上了。”欧阳凤鸣朝马成功看了一眼。 马成功点了点头，他也接入了通信频道，听到了刘雪丽说的话。 此时，罗斯福岛上。 这座岛上最有名的就是那座存在了一百多年，关押过数千名重刑犯的联邦监狱，只是现在已经成了旅游胜地。 咖啡馆在东河西水道岸边，对面是曼哈顿岛。 看到妹妹樱花，宫本丽奈快步走了过去。当年，母亲是在富士山的度假别墅里面生下了妹妹，而且在樱花盛开的春天，母亲在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窗户外的樱花，也就给妹妹取了这个名字。宫本丽奈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虽然樱花很漂亮，但是花期非常短暂，很快就会凋落。 “樱花。” “姐。卡布奇诺，你最喜欢的口味。” 宫本丽奈在妹妹旁边坐下，没有动那杯咖啡。“好了，叫我来干嘛？” “就是想见你嘛。” “樱花！”宫本丽奈有点生气。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首相才聘请她当秘书，她一直很重视这份工作。 “开玩笑的，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樱花嬉嬉一笑，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这是什么？” “你猜猜。” 宫本丽奈看着妹妹，不知道她在玩什么名堂。 “不想猜，打开看吧。” “给我的？” “当然，打开看看。” 宫本丽奈没多罗嗦，打开了首饰盒，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怎么样，喜欢吧？” “这……这是……” 首饰盒里是一条非常精美的项链，镶嵌着十几颗红宝石，顶端是一颗蚕豆大小、纯洁无瑕的钻石。 “母亲的嫁妆，当初说，我们谁先结婚就送给谁。” “可是……” “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你还没有，所以母亲托人带来送给我了。” “樱花，这是母亲给你的，我不能要。” “姐姐，我可不是把它送给你，只是借给你。” “借给我？” “你陪同首相参加联合国庆典，到时候肯定会站在首相身边。戴上这条项链，你会更加光彩夺目，更像首相夫人。” “樱花，别乱说。”宫本丽奈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她确实没有结婚，甚至没有男朋友，因为她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而且早就做出了非此人不嫁的决定。 “戴上试试？” 宫本丽奈点了点头，她没办法拒绝妹妹，更没办法拒绝这条项链。 “真漂亮，跟母亲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樱花帮宫本丽奈戴上了项链，忍住夸奖了起来。 “就知道胡说，你知道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有照片嘛。” 宫本丽奈笑着摇了摇头，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说道：“樱花，谢谢你。” “不用谢我，记得回国前还给我就行了，我肯定会在你之前结婚。” “忙完了，我再来看你。”宫本丽奈看了眼手表，说道，“我该走了，得赶在九点之前回到酒店。” “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打车回去。” “记得来看我。” “樱花，谢谢。” 跟妹妹道别后，宫本丽奈离开咖啡店，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很高兴，项链是母亲最贵重的嫁妆，算得上是传家之宝。更让她高兴的是妹妹的一片苦心。 宫本丽奈一直暗恋首相，而且首相也很喜欢她，只是两人的恋情一直没有公开。 首相的妻子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只是首相能有今天，与妻子娘家的政治影响力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首相不想在在任时再婚。宫本丽奈明白首相的难处，知道首相爱她，却不能现在娶他。 此时，万豪酒店里。 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唐旭宸又用眉笔在眉尖上涂了几下。确认相貌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不会被人一眼认出来后，才拿起数码照相机，给自己拍了一张免冠照片。打印照片的时候，唐旭宸穿上防弹衣，把衬衫套在外面，然后背上枪套，穿上西装。等他准备好那把格洛克17手枪，照片也打印好了。 制造一份假证件，不算什么难事。 按理说，宫本丽奈见过唐旭宸，所以应该让一名特勤人员去对付宫本丽奈，只是唐旭宸没有这么做。朱洪贵他们是在编特勤人员，每个人都有据可查，如果出了意外，肯定会引发天大的麻烦。 中国特勤人员在美国的领土上绑架日本首相的秘书，绝对是头号新闻。 唐旭宸就不一样了，他不是在编特勤人员，就算出了意外，薛震远与朱洪贵也可以矢口否认。 虽然他是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但是真实身份从未公开。 当然，唐旭宸得化装易容，才能骗过宫本丽奈。 制作好证件后，唐旭宸由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严重瑕疵，他戴上了镶着日本国旗的别针与领带夹。 简单的化装易容不能完全改变唐旭宸的相貌，只是让他看上去不像原来的样子。 大厅里有很多人，只不过没有日本人员。 日本首相在二十七层跟中国元首进行非正式会谈，而且谈的是很敏感的话题，所以日本人员要么在二十七层，要么在二十一层。 唐旭宸去拿了一份报纸，然后走到大堂门口，坐到了面对大门的沙发上。 翻开的报纸，挡住了唐旭宸胸前的别针与领带夹。 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也会把他当成韩国人员。如同中国人很难把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与意大利人区分开一样，在很多西方人眼里，中日韩这三个国家的人就没什么区别，看上去都一个样。 唐旭宸耐心等待着，留意着大门内外的情况。 那辆出租车来到大门外的时候，唐旭宸合上报纸，装模作样的理了领带，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公文包站了起来。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宫本丽奈，而且脖子上有一条宝石项链！ 已经八点五十分了，她的神色很是匆忙。 显然，她知道中日领导人会谈将在九点之前结束，她必须在此之前赶到，不然就无法炸死薛震远。 妈的，蛇蝎女人！ 心里在咒骂，唐旭宸却笑着迎了上去。 “宫本？” “你是？” “总领事馆的山口隆义。” 宫本丽奈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显得有点疑惑，只是没有把唐旭宸认出来，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留意。 “有什么事？”宫本丽奈继续朝电梯间走去。 “这份文件得马上交给首相。”唐旭宸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文件。 “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刚刚接到的电话，听说是首相亲自做的安排，让我们赶紧送来，跟另外一份文件一起送过去。” “什么文件？” “与尖阁列岛有关的那份。” “好了，我现在去取，等下就送过去。”宫本丽奈皱起眉头，首相与中国元首谈的就是这些事。 两人进了电梯，唐旭宸摁下了“21”号键。 电梯开始上行，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不出意外，电梯不会在中途停下，将直接到达二十一层。 “我们以前见过面？” “没有吧。” “你很眼熟，好像……”宫本丽奈突然张大嘴，瞪大眼睛，万分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显然，她认出了唐旭宸。 只是，电击枪释放出的十万伏高压电流立即让她昏了过去。 第135章逼供 “好了吗？” “好了，稍等。”过了片刻，田皓桐才说道，“虽然无法断定一定是那种爆炸物，但是肯定不是钻石。” “这就对了。离开酒店的时候，她没有戴这条相连，回来的时候才戴在脖子上，肯定是从中间人那里得到的。”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得找到这种爆炸物的引爆方式。” “最常见的是电雷管。” 唐旭宸拿起相连仔细看了一番，说道：“没有疑似电雷管的东西，要我将其从项链上拆下来吗？” “不，不要。” 唐旭宸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在不明情况的时候拆解爆炸物是很危险的做法。 “也许雷管与爆炸物是分开的。” “我搜过，没有找到可疑物品。” “全身都搜过了？” “很彻底，没有发现疑似雷管的东西。”唐旭宸回答得很肯定。 “她身上有些什么东西？” “身份证件，一些现金，一些女性用品，还有一部手机，两张出租车的发票。” “田皓桐？”刘雪丽急了。 唐旭宸也很急，已经八点五十五分，在二十七层举行的临时会晤即将结束，日本方面很快就会发现宫本丽奈失踪。就算解除了炸弹威胁，唐旭宸也藏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大厦里的联邦特工发现。 如果无法证明宫本丽奈是杀手，联邦特工就得释放她，她会设法接近元首。 想到这，唐旭宸拔出了手枪。 “从理论上讲，这种爆炸物可以由任何一种外界能量引爆，只要能量强度足够大，比如电流、高频率震动、强辐射……” “你开始说什么？”唐旭宸突然问了一句。 “强辐射？” “不，前面那个。” “高频率震动？” 唐旭宸拿起宫本丽奈的手机。“强度足够高的声波能引爆吗？” “当然能，不过必须是高强度超声波，人耳听不见。” “妈的！”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拆开宫本丽奈的手机，卸掉了电池。 “老唐？”刘雪丽叫了一声。 是一部很正常的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奇怪了。 “老唐！？” “在，我没事。”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手机的麦克风能发出超声波？” “当然能，只是没有人……你是说……”田皓桐也猛然想到了。 “我拆开了她的手机，但是没有发现异常。”唐旭宸开始就想到了，宫本丽奈准备用手机发出的超声波来引爆炸弹。 迅速思索一番，唐旭宸把手机的cm卡取了出来。“小田，我把手机cm卡你的信息发给你。” “正在接受……全是一些歌曲，有几首被设置为铃音，等等……” “有发现了？” “一首被设置为铃音的歌曲有附加的高频波段，产生的正是超声波，在大约……零点五米的范围内能引爆炸弹。” “零点五米？” “声波会随传播距离衰减，必须要有足够……” “也就是说，炸弹将在她接听电话的时候引爆。” “有这种可能，这首铃音歌曲在播放到第六秒的时候才出现附加高频波段，前面五秒钟没有。” “到时候，她要么已经接听电话，要么准备接听电话。”刘雪丽说了一句。“老唐，你觉得……” “或许，有人认为她不够坚定。” “这样的话，会有人打电话给她。” “对，而且就是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把宫本丽奈手机里的g**卡装到了自己的手机里面。“小刘，监听我的手机，跟踪打进来的电话。在我审讯宫本丽奈之后，你要及时告知元首。” “你要审讯她？” “她有可能是杀手，有可能不是。不管是不是，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而她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时候，唐旭宸的电话响了。 “小刘？” “已在跟踪，正在反向追查，还需要……” 没等刘雪丽把话说完，手机就安静了下来。 “多久？” “六秒多一点点。”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毫无疑问，打电话来的那个家伙知道这一切，知道炸弹会在铃声响到第六秒的时候引爆。 不，不对！ 如果炸弹在第六秒引爆，就不是对方主动挂断电话，而是电话突然中断。 电话没有突然中断，对方主动挂断电话，表明那个家伙知道炸弹没有引爆，也就不难猜出宫本丽奈已被发现。 “小刘？” “根据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纽瓦克国际机场的一部公用电话。” “欧阳在哪？马上让他过去。” “他负责接应你。” “马上让他过去，必须赶在联邦特工之前到达，通过机场的监控录象，找到打电话的那个家伙。” “老唐……” “我马上审讯宫本丽奈，不过她未必会老实交代。”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已经八点五十七分，元首与日本首相的会晤即将结束，你得联系元首，让他告诉日本首相，宫本丽奈是暗杀行动的主谋之一，要求日本当局提供配合。宫本丽奈未必是日本首相身边唯一参与了暗杀行动的人员，也许……” 通信突然中断，刘雪丽被吓了一跳。 “刘姐？” “怎么回事？” “信号中断了，肯定是老唐那边出了问题。” “马上联系特勤局的朱洪贵。”刘雪丽知道，唐旭宸肯定出事了，可是除了联系前方的特勤人员，她什么都做不了。 “要让欧阳去机场吗？” 刘雪丽咬了咬牙，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她想让欧阳凤鸣留下来接应唐旭宸，可是她知道，追查那个来自纽瓦克国际机场的电话更加重要。再说了，欧阳凤鸣呆在酒店外面，如果里面的特勤人员都救不了唐旭宸，他也是爱莫能助。 此时，酒店的负二楼地下车库里。 通信突然中断，唐旭宸立即意识到了危险。 手机还有电，只是信号消失了。 电磁干扰，很有可能是定向式电磁干扰。日本方面已经发现宫本丽奈失踪，联邦特工通过监控录象确认绑匪带着她去了负二层。因为宫本丽奈是日本首相的机要秘书，掌握了大量机密信息，为了阻止绑匪把信息发出去，所以联邦特工对负二层进行电磁干扰，截断了所有无线通信。 唐旭宸没有逃，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栓好门，唐旭宸弄醒了宫本丽奈。 “看着我，臭婆娘，看着我！”唐旭宸在宫本丽奈脸上使劲拍了几下，还使劲扇了她两巴掌。 宫本丽奈已经醒了，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迅速清醒了过来。 “看着我！”唐旭宸拿起了那根项链。“仔细看清楚这个东西，告诉我，这是什么，是谁给你的。” 看着那条项链，宫本丽奈显得有点茫然。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哪……哪个人？” 唐旭宸看了出来，宫本丽奈在撒谎，她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是不肯说出来。 “你这是自找的！”唐旭宸拔出了手枪。 “不，不要杀我。我知道，你不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你是中国的特勤人员，我见过你。”宫本丽奈很害怕，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错了，我什么都不是。”唐旭宸将枪口顶在了宫本丽奈的额头上。“那个人是谁？” “不要，不要杀我……” “那个人是谁！？” “不要……不要……” “妈的！” 唐旭宸放低枪口，随即扣下了扳机，子弹打在了宫本丽奈的左肩上。 随即，唐旭宸用枪口压住伤口，用力顶了进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 那一枪没有打中主要血管，打在肩胛上的神经会聚区，本来就很痛了，被枪口用力压着就更痛。 “那个人是谁！！！？？？”唐旭宸左右转动手枪，让疼痛变得更剧烈。 “啊——是……是……是……”宫本丽奈大口喘着气，剧烈的疼痛让她连说话都变得很困难。 唐旭宸手上的力气稍微轻了一点。“是谁！？” “是……是……”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白色的刺眼光芒闪过，巨大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像是被一只大铁锤砸中了脑袋，眼前的景象像玻璃一样被击得粉碎，唐旭宸一下就跪倒在地。 那是一枚眩晕弹。 联邦特工肯定是听到了开始的枪声与宫本丽奈的惨叫声，找到了这个房间，把眩晕弹丢了进来。 失去意识前，唐旭宸想举枪击毙宫本丽奈，可是他办不到。 眩晕弹就在身边爆炸，即便是最强悍的人，也会立即昏倒过去。 此时，二十七楼。 从朱洪贵那里了解到情况后，敬嫣玲立即进入了会客厅。 收到来自国土安全局的消息，朱洪贵立即安排四名特勤人员去负二楼寻找唐旭宸，然后把敬嫣玲叫了出来。 元首与日本首相的会谈已经结束，正在等待一份重要文件。 两人谈的正是******，即日本所谓的尖阁列岛的事情，还谈了一些较为敏感的话题，包括日本首相惨败靖国神社。 这是三年来，中日高层领导人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 会谈的气氛算不上融洽，薛震远态度强硬，田中康弘则顾左右而言他。 敬嫣玲没管那么多，直接走到薛震远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朝田中康弘看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日本特勤人员进入会客厅，到田中康弘耳边低语一番，田中康弘的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第136章撇清关系 薛震远挥了挥手，敬嫣玲退后了两步。 “首相阁下，我刚刚收到消息。”薛震远站了起来，“在你的随从人员中，有一个叫宫本丽奈的秘书与针对我的暗杀行动有关。” “是吗？”田中康弘也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也许这只是个误会，但是在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贵国能够提供配合与协助。” “元首阁下，这肯定是个误会。”田中康弘冷冷一笑，说道，“我也刚收到消息，宫本秘书的老毛病犯了，正在房间里休息。” “是吗？”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什么老毛病？” “癫痫。” 敬嫣玲有点急，想说什么，但是忍住没有插嘴。 “这样的话，可能是误会了。”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们的情报机构早已收到消息，有人要在纽约暗杀我，而且获得的线索表明与宫本丽奈有直接关系，不知道阁下能否……” “元首阁下，我可以为宫本秘书担保，此事跟她绝对没有关系。”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那份文件，我会派人送给阁下。”田中康弘整了整西装，“元首阁下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告辞了。” 薛震远没有挽留，把田中康弘送到了门口，然后把守在外面的朱洪贵叫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旭宸秘密抓捕了宫本丽奈，在她身上找到一枚由高分子聚合物制成的炸弹，在准备审讯她的时候，与国土安全局的通信中断了。” “中断？” “我已经派人过去，只是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 “元首？” 薛震远朝敬嫣玲看了过去。 “田中康弘肯定在隐瞒什么。”敬嫣玲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另外，他与那个叫宫本丽奈的秘书的关系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 “男女关系。”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锁到了一起。 “或许，他在保护宫本丽奈。” “不可能。他是日本首相，就算暗杀行动与日本情报机构有关，也不会扯上他，不然事后没办法收拾。”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必须找到唐旭宸，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落到日本人手里。” 朱洪贵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离开了会客厅。 “元首，还要会见印度总理吗？” “当然要。”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唐旭宸不是特勤局的在编人员，如果他落到日本人手里，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我们只能矢口否认，所以一切都得照常进行。如果日本当局抓住把柄，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联系刘雪丽，让她安排人员暂时顶替唐旭宸。去准备吧，五分钟后请印度总理过来。” 敬嫣玲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此时，负二层。 四名特勤人员已经到达那个用来存放电气设备的房间，只是没有找到唐旭宸，也没有发现宫本丽奈。 朱洪贵赶到的时候，四名特勤人员正在搜查。 “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有，被人清理过了。只是这里，”那名特勤人员朝地面指了一下，“有明显的血迹。” “血迹？”朱洪贵蹲了下来。 “被清理过，使用的是一种专门用来清晰血迹的溶剂，手法非常专业。”特勤人员退后了两步，又说道，“这里有爆炸留下的痕迹，不过爆炸威力很小，看上去像是闪光弹或者眩晕弹。” 朱洪贵转过身来仔细察看一番，然后起身说道：“你跟我去监控中心，你们三个继续搜查，不要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显然，唐旭宸与宫本丽奈在中国特勤人员赶到之前就被带走了。 事发才几分钟，而且酒店的所有出口都由联邦特工看守。如果美国特工参与了对付唐旭宸的行动，消息早已传开了。肯定是日本特勤人员私下干的，唐旭宸还在酒店里，被藏在某个房间里面。 此时，酒店二十一层，用来存放床单被套的房间里面。 酒店的每一层都有一个这样的房间，用来存放在整理房间时需要用到的床单、被套与毛巾等物品。 唐旭宸的双手被铐在放置物品的货架上，上身****，嘴里塞着一根毛巾，两名日本特勤人员正在殴打他。他的上衣、衬衫、领带、防弹背心、手机、加密通信设备、手枪与电击枪放在对面货架上。 两名日本特勤人员下手很重，只是很有分寸，没打要害部位，只是在折磨唐旭宸。 近藤小次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唐旭宸的别针与领带夹。 “够了！”叫住两名手下，近藤小次郎走过去抓住唐旭宸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我知道你是谁，我在二十七楼见过你，当时你站在紧急通道口。我知道，你这种人嘴很紧，轻易不会开口。你也知道，我有的是时间与办法让你开口。现在说出来，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现在不说，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唐旭宸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透过唐旭宸的眼神，近藤小次郎看了出来，他没有屈服，绝对不会招供。 近藤小次郎拿起电击枪，在唐旭宸面前试了试，然后戳到唐旭宸胸口上。 十万伏高压电流进入体内，唐旭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电击持续了几秒钟，在近藤小次郎把电击枪拿开时，唐旭宸已经昏死过去。 “把他弄醒，继续，直到他开口为止。” 大概是唐旭宸过于顽强，让近藤小次郎很是恼火。 半个小时前，也就是八点半左右，在发现宫本丽奈不见了之后，近藤小次郎就开始在酒店里寻找她。 因为酒店的监控中心由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看守，所以近藤小次郎花了些时间，才搞到进入监控中心的许可证。通过监控录象，近藤小次郎得知，宫本丽奈离开了酒店，并且在八点五十分返回，然后跟一名近藤小次郎并不认识的日本人员乘电梯到了二十一楼。只是，日本特勤人员没有在二十一楼找到宫本丽奈。调取了其他楼层的监控录象，近藤小次郎才发现两人从紧急通道去了二十楼，然后乘坐货运电梯去了负二楼。看得出来，宫本丽奈已经失去知觉。 负二楼是地下车库，而且主要用来停放一些工程车量，没有对外开放，也就没有安装多少监控摄像头。 那个家伙很了解这栋大厦，在进入负二楼之后，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肯定在负二楼，没有离开酒店。 近藤小次郎立即想到，那个家伙是某个国家的情报人员，绑架宫本丽奈是为了获得机密信息。 宫本丽奈是首相的机要秘书，首相知道的秘密，她都知道，甚至知道得更多。 因为那个家伙是东方人，首相又正在会见中国元首，所以近藤小次郎立即联想到了中国情报机构。 带着特勤人员来到负二楼后，近藤小次郎立即用干扰设备切断了无线电通信。 即便无法及时救出宫本丽奈，也要阻止那个家伙把获取的情报发出去。 如果不是听到了枪声与宫本丽奈的惨叫声，近藤小次郎等特勤人员，根本不可能及时找到他们。 接下来，近藤小次郎带着特勤人员解救了宫本丽奈，逮捕了中国情报人员。 因为是秘密行动，没有告知美国联邦特工，所以近藤小次郎立即带着他们乘坐货运电梯回到二十一层，让随行的特勤人员处理了现场。近藤小次郎不知道有人试图暗杀薛震远，认为这是一起情报安全事件。按照通常处理方式，在初步审讯之后，将把他移交给当地的日本情报人员。 只是，这次的事情很不一般。 除了事件发生地点之外，还与宫本丽奈有关。 虽然宫本丽奈与首相的恋情没有公开，但是近藤小次郎是首先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两人搞在了一起，甚至知道首相将在任满或者离任后跟宫本丽奈结婚。那个家伙，竟然朝宫本丽奈开了一枪！ 近藤小次郎知道，首相绝对不会放过他。 于公于私，首相都会整死他，而且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拷问还在进行，那个家伙仍然没有屈服。 近藤小次郎暗自叹了口气，离开了储物间。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因为酒店里有数百名联邦特工与特勤人员。这个家伙之前伪装成中国特勤人员，肯定是高级情报人员，而且与特勤局关系密切，中国特勤人员肯定在找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得尽快把他送走，留在这里只会夜长梦多。 见到首相，近藤小次郎简要说明了情况。 “丽奈的伤很重？” “只是轻伤，没有生命危险，不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近藤小次郎迟疑了一下，“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田中康弘闭上了眼睛。 “首相，他肯定是中国情报人员，如果……” “你也听到了中国元首说的话，你认为他在以此虚张声势？” 近藤小次郎闭上了嘴。 “这件事，与我们有关吗？” “绝对没有。”近藤小次郎知道首相问的是针对中国元首的暗杀行动。 “那么，我们得撇清关系。”田中康弘长出了口气，说道，“把他送走吧，永远别让我见到他。” 近藤小次郎点了点头，他明白了首相的意思。 撇清关系得处理掉所有人证与物证，而永远不见到一个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这个人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第137章灭口 国土安全局总部。 跟敬嫣玲通完电话，刘雪丽强压住心里的悲痛，却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特勤人员没有找到唐旭宸与宫本丽奈，现场被人清理过，日本首相矢口否认针对薛震远的暗杀与日本有关，亲自为宫本丽奈担保，两人的暧昧关系等等，在情报机构干了十多年，刘雪丽非常清楚这些事情的含义。 如果不能在几个小时内找到唐旭宸，他就永远消失了。 被直接处死，还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不会有多少痛苦。如果没被处死，而是被秘密关押与审讯，那意味着生不如死。只要日本情报机构查出唐旭宸的身份就不会杀他，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他、审讯他。也许会持续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直到撬开他的嘴，掏出他知道的所有秘密。对日本情报机构来说，他是一座情报宝藏，他掌握的绝密信息是无价之宝。对他来说，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苦难，意味着生不如死的屈辱，意味着在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见到阳光。 刘雪丽很想放下一切，立即飞往美国。 可是她知道，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因为从北京飞到纽约需要十多个小时，而唐旭宸剩下的时间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了。 摸着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那是一颗很普通的铂金戒指，今年春节买的，是对戒中的一个，另外一个在唐旭宸办公室的抽屉里面。因为是外勤人员，所以唐旭宸不能戴戒指。刘雪丽并不在乎这些，只希望唐旭宸能平安回到她身边。 唐旭宸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真要说起来，刘雪丽甚至想不出为什么会爱上他。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相貌平平、不太会说话、做起事来有点死板、不懂得讨好女人、经常加班出差、家庭不算富裕、收入也不算多。这样的男人，有哪一点值得女人，特别是刘雪丽这种走到哪里都能招来一大批蜜蜂蝴蝶的漂亮女人喜欢？ 门被敲响，刘雪丽迅速摸掉脸上的泪水，还用纸巾擦了几下。 “进来。” “刘姐。”田皓桐走了进来，显得有点尴尬。“大家……大家都在等你，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欧阳那边有消息了吗？”刘雪丽长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帮助唐旭宸的最好办法就是做好手里的事情，找到指示宫本丽奈、也就是打那个电话的家伙。 只要证据确凿，日本首相想抵赖都不行。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试图与他联系，只是他没有回应。” 刘雪丽叹了口气，她知道欧阳凤鸣的做事风格。 “刘姐？” “联系木林森。”刘雪丽站了起来，说道，“杀手这条线已经断了，至少在欧阳那边有收获之前，我们不用抱任何指望。除了宫浩宁正在处理的那些信息，木林森跟踪的一号接头人是唯一线索。” “抓捕他？” 刘雪丽走出办公室。“虽然没能逮到宫本丽奈，但是老唐阻止了暗杀行动，继续跟踪已无必要，让木林森立即实施抓捕。” 来到下面的大厅里，刘雪丽拍了拍手。“所有人注意，从现在开始，全力寻找与唐旭宸有关的线索，协助前方人员展开营救行动。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所有相关信息。各位，局长能否平安归来，就靠你们了。” 上百名情报分析员立即行动起来，开始处理信息、寻找线索。 刘雪丽掏出手机，拨通了朱洪贵的电话。 “老朱，我是小刘。” “小刘，我们还在寻找。”朱洪贵知道刘雪丽想问什么。“我们搜查了整个负二层，没有发现他们。我已经派人守住酒店的所有出口，还安排人跟踪离开酒店的日本人员。只是我们无法去二十一层。” “老朱，你得想办法找到他。” “我知道，我在想办法。等等……” “怎么了？” 朱洪贵走到窗户旁，朝外面看了一眼。“有一架直升机，是医疗急救用的直升机，好像要在楼顶降落。” “急救直升机？”刘雪丽暗自一惊。 “你等下，我现在去楼顶。” “老朱？” 朱洪贵想了起来，日本首相在否认宫本丽奈是杀手的时候提到，她的癫痫犯了，在房间里休息。 如果这架直升机来接她去医院，日本特勤人员就会用这架直升机把唐旭宸送走。 在通往楼顶天台的门口，朱洪贵被两名联邦特工拦了下来。 “我是中国特勤人员。” “对不起，没有通行证，你不能从这里出去。” “我知道，不过这是紧急事件。”朱洪贵很想拔枪威胁那两名联邦特工。 “对不起，必须要有通行证。” 两名联邦特工提高了警惕，站在后面那人还把手伸到衣服里面，肯定握住了腋下枪套里的手枪。 “好，我知道！”朱洪贵挥了下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同时退后了一步。“那架直升机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一楼的监控中心询问。” 朱洪贵没再跟两名联邦特工罗嗦，这是浪费时间。 “老朱？”因为朱洪贵没有挂断电话，所以刘雪丽听到了他与联邦特工的谈话。 “直升机已经飞走了。”朱洪贵加快了步伐。“我现在去监控中心。” “查出那架直升机去了哪里。” “知道，等我的电话。” 来到二十七楼，朱洪贵进入电梯间，摁了下行键。虽然每天都在锻炼，但是朱洪贵不服老都不行。 此时，布朗克斯区。 路口的红灯亮起，木林森把轿车转到右侧车道上，停在一辆旅行车后面。这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主路，中间两条是直行道，那个家伙驾驶的皮卡在左侧的第二条车道上，过了路口将直行。 后面不远处，李明明与江富贵驾驶的越野车在右侧第二条车道上。 按照安排，木林森将在这个路口右转，到下个路口左转。在他返回主路之前，由李明明与江富贵跟踪那个家伙。 手机响了几下，是收到短信息的提示音。 木林森叹了口气，掏出了手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木林森本能的向右侧卧倒，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大街上，车辆报警声、行人尖叫声已经响成一片。 “别下车，到路口对面等我！” 听到木林森的吩咐，李明明立即驾车驶过路口。 木林森下了车，朝被炸毁的皮卡走了过去。他驾驶的轿车离皮卡很近，已经被前后车辆堵死，一时半会无法挪动。 “快打911，灭火，救人，快救人！” 木林森的行为像是一名勇敢的热心市民。 在他的感召下，几个行人立即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附近几辆车上的驾驶员拿着灭火器跑了过来。 火势很快就控制住了，只是驾驶员已经身亡。 木林森把驾驶员从车上拖下来，没人注意到，他把驾驶员的钱包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几名热心市民了过来，其中一人声称自己是医生。 第一辆警车赶到现场时，木林森已经带着那个家伙的旅行背包，坐上了李明明驾驶的越野车。 不用木林森吩咐，李明明就驾车上了主路。 这时候，木林森才拿出手机，打开收到的短信息。 “妈的！”看完短信息，木林森咒骂了一句，然后拨通了电话。“小刘，是我。” “抓住他了？” “没有，他已经死了。” “什么！？” 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大约三分钟前，他驾驶的皮卡发生爆炸，应该是一枚安装车上的遥控炸弹。” “自杀，还是他杀？” “不知道。”一时之间，木林森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只是他觉得，那个家伙并没发现受到跟踪，因此自杀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问题是，如果是他杀，即别的人在他的车上安装了遥控炸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引爆？ 难道只是巧合？ “大概十五分钟前，老唐找到了杀手。”刘雪丽大致说明了情况。 听刘雪丽说完，木林森才说道：“果真如此，那就是有人在他的车上安装了炸弹，也许是遥控炸弹，也有可能是定时炸弹。” “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太多了，不管暗杀成功与否，幕后主使都不会让他活着。一枚定时炸弹就够了，没有必要使用遥控炸弹。” 刘雪丽没有反驳，木林森的推测合情合理。 “我拿到了他的钱包，还有旅行背包……” “等等。”刘雪丽打断了木林森的话，因为她接到了朱洪贵打来的电话。“老朱，有发现了？” “直升机来自哥伦比亚大学校立医院，而且正在飞往那边。”朱洪贵只说了结果，没有说出过程。 找到联邦特工后，朱洪贵提到有一名中国人员病重，需要用直升机紧急送往医院。因为他是中国元首的头号保镖，所以联邦特工没有怀疑，告诉他只有哥伦比亚大学校立医院有急救直升机。 “什么直升机？”木林森问了一句。 “老木，你离那边有多远？” “很近，最多十分钟。” “你马上过去。”刘雪丽把唐旭宸失踪的事情告诉了木林森。“我现在安排支援人员，无论如何，把老唐救出来。” “我马上过去，但是不要安排支援人员。” “你们只有三个人。” “他们不会在医院杀人，肯定会把老唐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等我确定了地点，你再派人前来支援。” “好的，我让支援人员待命。” 第138章处决 纽瓦克国际机场。 虽然就在哈得孙河西岸，但是这座机场属于新泽西州的纽瓦克市。 那部公用电话在候机大厅里面，与另外几部公用电话并排安装在墙上，是那种很老式的投币电话。手机普及之后，这种原本在美国各地都能见到的公用电话已经很少见了，在机场这类的公共场所才有。 电话两边各有一块隔板，形成了一个半开放式的电话亭。 马成功去了电话那边，装着打电话，其实在获取电话上的指纹。 欧阳凤鸣在附近转了一圈，看到好几个监控摄像头，至少有三个对着公用电话，肯定有一个拍下了这边的情况。 “好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带着马成功离开了候机大厅。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机场的安保监控中心。 “对不起，这里是……” 欧阳凤鸣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对守在门口的警卫面前晃了一下。“我是联邦特工约翰逊-山田，他是我的搭档刘易斯-金。” 警卫有点疑惑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又接过欧阳凤鸣的证件仔细看了看。 “我们收到可靠情报，九点左右，有一名对联邦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嫌犯在这里的一部公用电话上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嫌犯？” “我不能说，更不能告诉你。现在，我需要机场的监控录象。” 警卫又打量了两人一番，这才用对讲机把安保部门的主管叫了过来。 欧阳凤鸣知道，警卫已经相信他们是联邦特工，即便主管来了，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们是联邦特工。 此时，哈得孙河西岸，乔治-华盛顿大桥下。 虽然河对面就是曼哈顿岛，但是这边属于新泽西州的纽瓦克市。 把车停好，近藤小次郎点上了香烟。等越野车在后面停下，两名特勤人员把唐旭宸从车上押下来，近藤小次郎才下了车。 两名特勤人员把唐旭宸押到河滩上，强迫他跪了下来。 近藤小次郎走过去的时候，一名特勤人员用手枪顶着唐旭宸的后脑勺，另外一名特勤人员去拿放在越野车上的裹尸袋。准确说是一个用来装大尺寸物件的包装袋，足够装下一具尸体。 丢掉烟头，近藤小次郎朝拿枪指着唐旭宸的特勤人员挥了挥手，让他退后两步。 “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近藤小次郎掏出专门准备的57式手枪，一边安装消声器、一边走到了唐旭宸面前。“其实，我挺佩服你，竟然敢在那种环境下绑架宫本丽奈，甚至审讯了她，还差点杀了她。显然，你并不清楚宫本丽奈的真实身份。” 唐旭宸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近藤小次郎。 那是一把很少见的手枪，由比利时的fn公司生产，使用的是为p90单兵自卫武器研制的五点七毫米手枪弹。虽然口径偏小，但是钢芯弹头的初速更高，穿透力更强。因为价格过于昂贵，以及很难从正规渠道买到枪弹，所以这种手枪世界上最大的枪械市场，即美国也非常罕见。 能够安装消声器的型号就更少见了。 想到这些，唐旭宸笑了起来。 “看来，还笑得出来吗？” “我是在笑你。” “笑我？”近藤小次郎有点生气。在他眼里，唐旭宸就是一具死尸，而死尸没有资格笑活着的人。 “首先，用不着安装消声器。”唐旭宸朝左前方的大桥看了一眼。“这附近没有人，一百三十分贝的枪声与一百分贝的枪声根本没有区别。再说了，就算有人听到了枪声，你们也会及时离开。” 近藤小次郎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盯着唐旭宸。 “其次，你应该用一把更常见的手枪，比如格洛克17与贝雷塔92，即便m1911a1都比你手上那把枪好得多。” 近藤小次郎明显迟疑了一下，表明唐旭宸说得没错。 “我没猜错的话，你会在杀了我之后，把尸体装到那个口袋里面，压上几块石头，丢进哈得孙河。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至少几天之内，没人能找到我的尸体，可是一个月后，最多两个月后，那只口袋就会破烂，我的尸体就会浮上水面。到时候，联邦调查局会进行彻底全面的尸检。” “你给我闭嘴。” “你要杀我，还怕我多说几句话吗？”唐旭宸冷冷了一笑，说道，“弹头、枪眼这些都能表明，我是被一把小口径手枪社杀的。美国人并不喜欢小口径手枪，购买这种手枪的大多是一些射击爱好者或者枪械爱好者。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一名枪械爱好者，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买到这把手枪。” 宝_ 书_网_w_w _w_._b_a_o_s _h_u_7_. c_o_m “这是你的遗言吗？”近藤小次郎控制住了情绪。 “也许，这把枪不是你直接购买的，但是购买者肯定跟你有关系。在查清楚尸体的身份之后，美国联邦调查局会调查所有购买过这种手枪的人。如果联系上现在发生的事，就会重点关注像你这样的人。” “可惜的是，联邦调查局无权到日本去抓人。” “没错，但是你的上司会怎么想，让你来处决我的人会怎么想？”唐旭宸笑了笑，又说道，“这种事，我做得太多了。关键是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蛛丝马迹，不然下一次就会轮到我。你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脏事，不清楚做这种事的方式，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闭嘴！” 唐旭宸闭上了嘴，仰起头看着近藤小次郎。 近藤小次郎气得发抖，很想扣下扳机一枪击毙唐旭宸。可是他知道，唐旭宸未必在危言耸听。 即便唐旭宸不是中国特勤人员，他能以特勤人员身份进入万豪酒店，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日本首相机要秘书，肯定是高级情报人员。首相让近藤小次郎处决他，就与此有关，或者说首相已经对宫本丽奈起了疑心，只是不便于自暴家丑。不留痕迹的处决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留下了可供追查的线索，首相会为了一个无关精要的特勤人员，承担杀害中国高级情报人员，甚至密谋暗杀中国元首的责任？到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涉及此事的人永远消失。 咬了咬牙，近藤小次郎收起那把57式手枪，拔出配给特勤人员的格洛克17手枪。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对准我的额头，利落点，别补第二枪。” 唐旭宸仰着头，他并不怕死，知道落入日本人手里后死是最好的结局，总比在遭受折磨后再被处决好得多。 “你没猜错，我确实是枪械爱好者，也是射击运动爱好者，还参加过奥运会。” 唐旭宸冷冷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近藤小次郎看着唐旭宸，他确实有点佩服唐旭宸，只是他必须杀了唐旭宸。 也就这个时候，唐旭宸听到了两声枪响。不是手枪的枪声，是步枪的枪声，而且安装了消声器。 近藤小次郎也听到了枪声。 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两名随行的特勤人员，准确的说是两具尸体正在倒下，两人都被直接打爆了脑袋。 近藤小次郎猛然反应过来，扣下了扳机。 这个时候，枪声第三次响起，仍然不是手枪的枪声。 近藤小次郎确信扣动了扳机。 格洛克17手枪采用双动扳机与扳机保险，开火前不需要打开别的保险，只要用力扣下扳机就能完成射击。 低下头，近藤小次郎才看到，整个右前臂都不见了。 唐旭宸已经就地滚开，听到前两次枪声的时候，他就顺势卧倒，并且朝右侧滚开。近藤小次郎的断臂就在他面前。 “啊——” 近藤小次郎大声惨叫起来，不是断臂处传来的疼痛，而是惊慌与恐惧。 爬起来的时候，唐旭宸踢开了仍然握着手枪的断臂。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近藤小次郎还有一条胳膊。 看到唐旭宸爬起来，近藤小次郎咬紧牙关，用左手去取别在右侧腰上的57式手枪。 在他握住57式手枪的时候，唐旭宸没有给他更多机会，一脚踢中他的左手，踢飞了那把手枪。 近藤小次郎没去拣枪，而是顺手拔出一把折叠军刀。 没等他打开军刀，胸部被踢中，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 唐旭宸是跃起来踢出的这一脚，准确的说是双脚弹踢，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他也摔到地上，一下没有爬起来。 之前遭受的拷打，让唐旭宸遍体鳞伤，这是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力量。 所幸的是，那一脚踢得很准，造成了压迫性窒息，近藤小次郎差点昏过去，也没能立即爬起来。 等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木林森已经提着狙击步枪跑了过来。 还有李明明与江富贵，两人都挎着安装了夜视瞄准镜与消声器的突击步枪。 “没事吧？”木林森割断了唐旭宸手腕上的索套。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去了哥伦比亚大学校立医院，然后跟踪他们来到这里。”木林森又打量了唐旭宸一番。“真的没事？” “没有，被拷打了一番，死不了。” 唐旭宸笑了笑，过去拣起那把57式手枪。 近藤小次郎已经爬了起来，只是坐在河滩上，没有站起来。看到唐旭宸走过来，他突然笑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笑，将枪口对准他，扣下了扳机。 木林森、李明明与江富贵看着唐旭宸处决近藤小次郎，没有上前制止。即便唐旭宸不这么做，他们也会干掉近藤小次郎。 第139章姐妹 国土安全局总部。 迟迟没有收到木林森的消息，让雪丽有点烦躁。按理说，木林森在找到唐旭宸之后会发来消息，让刘雪丽派遣与部署支援人员，然后展开营救行动。没有消息就意味着木林森还没有找到唐旭宸，或者是没有找到关押唐旭宸的地点。刘雪丽知道，每耽搁一分钟，唐旭宸的生还机会就少一分。 “刘姐。” “有老木的消息了？” “不是，有别的发现。” “什么？”刘雪丽朝田皓桐走了过去。虽然田皓桐主要负责鉴定，但是他更像是刘雪丽的副手。 “这个，刚刚查到的。”田皓桐指了下屏幕。“宫本樱花，宫本丽奈的亲妹妹。” 看着屏幕上的那份个人资料，特别是那张照片，刘雪丽锁紧了眉头。 “比宫本丽奈小六岁，六年前到美国留学，就读哥伦比亚大学，在纽约工作。”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她已经加入美国国籍，所以在之前的调查中，我们没有找到她的资料。” “住在纽约？”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她跟宫本丽奈长得很像，不过更像那个二号接头人。” 刘雪丽没有多说什么，她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宫本樱花就是在希尔顿酒店，杀了戴安娜拿走爆炸物的东方女子。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能查出她的住址吗？” “斯塔滕岛，里士满学院附近。离纽瓦克机场很近。” “欧阳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我联系过他，只是他没有回应。” “再跟他联系，然后把这些资料发给他。如果没有在纽瓦克机场找到打电话的人，让他去宫本樱花的住所。” 也就在这个时候，木林森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木？” “别急，让他跟你说。” 刘雪丽一愣，随即松了口气。木林森的语调很平静，而且说的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唐旭宸。 “小刘，是我。” “旭宸……” 田皓桐，还有附近的几名情报分析员都朝刘雪丽看了过去。 刘雪丽可管不了这么多。“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老木他们来得很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我一直在找你。”刘雪丽原本想说“担心死了”，只是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才改了口。 “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唐旭宸转移了话题，显然有点尴尬。 “宫本丽奈有个妹妹，在六年前留学美国，并且移民美国，就在纽约。她很有可能就是二号接头人，也就是杀戴安娜的那个东方女子。”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相貌相似度高达九成。” “找到她了？” “没有，我们没能联系上欧阳，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立即联系他。” “一直在联系他，可是他不肯接听电话。”田皓桐说了一句。 “用我的呼叫代码，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刘雪丽微微一愣，朝田皓桐点了点头，让他照做。 “好了，电话已经接通。” “欧阳？”唐旭宸问了一句，但是没有人回答。“欧阳，能听到吗？不方便说话，就咳一声。” “咳……” “好的，我们知道了。小刘？” “宫本丽奈的妹妹住在斯塔滕岛的里士满学院附近，欧阳，你离那里最近。如果没有在纽瓦克机场获得线索，你得立即前往她的住所。根据我们分析，宫本丽奈有可能是被宫本樱花利用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想起了宫本丽奈在遭受审讯时的表现。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秘书，胆子应该很小，却在保护某个人，直到遭到折磨，才打算开口招供。如果她是杀手，不会那么快屈服。除非她不是杀手，认为唐旭宸是坏人，在保护她的亲妹妹。 “小刘的推测有道理，宫本丽奈也许是被利用了，宫本樱花才是真雄。” “宫本樱花让她的亲姐姐陪葬？”木林森问了一句。 “也许，宫本姐妹的感情很糟糕。”刘雪丽说了一句。 “欧阳，你那边有收获吗？”唐旭宸微微一愣，又说道，“有的话，就咳一下，没有就咳两下。” “咳……” “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宫本樱花？” “咳……” “显然，小刘的推测是正确的，宫本樱花是最大嫌疑人。只有找到她，才能查出谁是幕后主使。” “我们马上赶过去。”木林森说了一句。 “欧阳，能脱身的话，你就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咳……” “小刘，你得彻底调查这个宫本樱花，有了新的发现，立即告诉我们。” “没问题。” “就这样，保持联系。” “老唐，你真的没事？”刘雪丽没再使用昵称，毕竟这是在工作，不是两口子在家里亲亲我我。 “没事，好得很。” 唐旭宸没有说实话，他的情况并不好。脸上与身上的软组织创伤就不说了，肋骨还断了三根。 此时，纽瓦克机场的安保监控中心。 欧阳凤鸣断断续续的咳了几下，引起了几名机场警卫注意。 “山田，你没事吧？”马成功故意问了一句。 “没事，大概感冒了。”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把这几段画面录下来，发给总部，发布全境通缉令。” 马成功让警卫把录象拷贝下来，然后装模作样的给联邦调查局总部打电话。 “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会去的，不过得过几天。”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来了一百多个国家的首脑，里里外外都是事。” 机场保安主管叹了口气，很是可怜欧阳凤鸣。 “很感谢你们的配合与支持。”欧阳凤鸣主动伸出手来。“不过，你们得加强监管，发现可疑人员，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我们会加强戒备。” 等马成功拿到拷贝了录象文件的光盘，两人离开了监控中心。 “现在去里士满学院？”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抄近路，不要赶时间。” 马成功没多说什么，他们不是真正的联邦特工，轿车是偷来的，要是因为超速被警察拦下来，麻烦就大了。 国土安全局总部，针对宫本樱花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 虽然国土安全部掌握的资料并不多，但是通过情报安全委员会，获得了很多来自其他情报机构的相关信息。 很快，情报分析人员就从中找出了几条关键信息。 在赴美留学之前，宫本樱花跟日本防卫省情报本部，也就是日本的中央情报局有过秘密接触，而且被情报本部当成重点对象培养。只是在出国前半年，情报本部有跟宫本樱花进行联系，也就是放弃了把宫本樱花发展成间谍的安排。理由是宫本樱花的父亲知晓此事，并且出面干预。 宫本樱花的父亲是外务省高官，在日本政府中有很多熟人。 从留学的第二年开始，宫本樱花就没有让家里给她生活费，而且每年还在父母与姐姐过生日的时候送去贵重礼物。只是她没有在留学期间打工，没有合法收入，银行里的存款从未超过一千美元。 显然，她是日本情报人员，一直得到日本情报机构资助。 “刘姐，你怎么看？” 刘雪丽没有急着下定论。虽然这些线索都表明，宫本樱花确实是日本情报人员，但是未免太过招摇了。 她掌握了一些谍报技巧，比如尽量少用信用卡，平常主要使用现金。 问题是，她犯了很多在刘雪丽看来是极为严重、甚至是致命的错误。比如，她应该找一份工作，哪怕到餐馆里刷盘子，也能为各种开销提供合法收入证明，避免被反情报机构发现她的经济问题。 如果说她是情报人员，也只是一名还在接受培训，没有正式入编的情报人员。 这种准情报人员，军情局就有不少。大多是一些留学生，也有一些在当地的华侨与华裔中发展的年轻人。与唐旭宸这样的情报人员不一样，他们没有接受系统的培训，所有谍报技巧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学习与积累下来的，需要花很长时间，几年、也许十几年，才能成长为真正的情报人员。 在此之前，如果没有绝对必要，这些准情报人员不会被派去执行任务。 他们的任务其实就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与工作，融入所在地的社会，直到获得成为正式情报人员的能力。 刺杀中国元首，算不算绝对必要？ 如果此事真的由日本情报机构策划，而宫本樱花不是在编情报人员，使用她肯定要比使用正规情报人员更加安全。在事情败露之后，日本情报机构会处理掉她，让中国方面无法通过杀手追查下去。 换个角度，如果由军情局策划类似的行动，也有可能使用一名干净的准情报人员。 此外，还得考虑她与宫本丽奈的关系。 她是宫本丽奈的亲妹妹，只有她能蒙骗宫本丽奈，让宫本丽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爆炸物带到中国元首身边。 换成其他人，根本办不到。 还有，那个电话是她打的，即由她负责引爆炸弹。 也许，她根本不知道实情，只是按照计划把伪装成项链的炸弹交给宫本丽奈，在规定时间给宫本丽奈打电话。 不管她是否知情，暗杀行动都是由日本情报机构策划！ 想通这些，刘雪丽没再迟疑，立即给朱洪贵打了电话。 矛头直指日本情报机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引发中日情报战争，必须获得元首的批准与支持。 第140章卧底 这是一套很普通的公寓，客厅、厨房、卧室、书房、卫生间与露台一应俱全。虽然在斯塔滕岛上，但是邻近上纽约湾，挨着里士满学院，月租金在一千美元以上。对宫本樱花这种两年前才从大学毕业，没找家里要钱的年轻女性来说，未免有点奢华。独居的话，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公寓。 看到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分别从卧室与书房里出来，唐旭宸收起了手枪。 马成功、李明明与江富贵在外面放风。 “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欧阳凤鸣走过来，在餐桌上摸了一下，手套沾上了一层灰尘。 唐旭宸回到厨房里，他早就注意到餐桌上的灰尘了。 “卫生间的面盆里有一圈水垢，看上去像自然蒸发掉的。”木林森也走了过来，“卫生间的窗户与门都关着，密不透风，空气无法流动，而且天气已经转凉。需要一个月、至少半个月才能蒸发一盆水。” 厨房里很整洁，厨具摆放得很整齐。 唐旭宸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到那台容积超过五百升的双开门冰箱上。 “通用电气”出品的冰箱，典型的美式电器。虽然唐旭宸是第一次来美国，但是他知道美国人喜欢“大”。从房子到车辆，从冰箱到电视，从道路到大厦，几乎一切东西，美国人都偏好大一点。从某种意义上讲，“大”已经成了美国文化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美国文化的重要标志。 一个独居的年轻女人，需要一台这么大的冰箱吗？ 如果全部用来装食物，宫本樱花一个月都吃不完。再好的冰箱，也不可能让食物在一个月后保持新鲜。附近有好几家超级市场，每个月还一天农贸开放日，而且宫本樱花未必会经常在家做饭吃。 欧阳凤鸣与木林森走了过来，他们也注意到了那台冰箱。 唐旭宸走过去准备拉开冰箱的时候，欧阳凤鸣朝左走了一步，木林森则退后一步，两人同时握住别在腰上的手枪。 等唐旭宸拉开冰箱的门，两人的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放在冰箱里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女人的尸体！ “就是她。” “宫本樱花？” 欧阳凤鸣走近仔细看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冰箱里面的架子、盒子都被取走了，中间的隔板也不见了。尸体蜷缩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设定的是零度保鲜。”木林森指了下冰箱门上的液晶面板。“她已经死了一个月，至少也有半个月。” “如果她在半个月前就死了，那么是谁在希尔顿酒店杀了戴安娜，是谁把那条炸弹项链给了宫本丽奈，又是谁在纽瓦克国际机场打的电话？”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显然，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比我们设想的更加复杂。”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正在思考这些问题。 “杀她的人，没有处理掉她的尸体，而是保存在冰箱里面，肯定别有用途。” “栽赃嫁祸。”唐旭宸看了眼木林森，目光又从欧阳凤鸣身上扫过，说道，“策划暗杀行动的人知道，我们迟早会把矛头对准日本情报机构，迟早会查出宫本丽奈，然后通过她查到宫本樱花。可以说，这个家伙对我们了如指掌，知道我们常用的调查方法。只是，我们提前找到这里。” “这样的话，我们的调查方向就是错的。”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不仅是错的，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没有因为宫本丽奈暴露而结束。”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唐说得没错，从开始调查到阻止宫本丽奈带着炸弹项链接近元首，我们几乎没有遇到麻烦，一切都来得太顺利了。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显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我们阻止与破获。这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把我们引到错误的方向上去，让我们去对付日本情报机构。如果老唐没能及时阻止宫本丽奈，暗杀行动成功了，那些家伙就会拿这具尸体做文章，让我们认为是日本情报机构所为，然后对日本进行疯狂报复，甚至向日本宣战。” “即便失败了，也可以利用这具尸体，让我们集中力量对付日本情报机构。”唐旭宸补充了一句。 “这样的话，那些家伙很快就会来到这里。”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他们会伪造出宫本樱花在刺杀元首未遂之后，畏罪自杀的现场。也许会纵火烧毁这套公寓，让我们无法追查下去。” “他们肯定不是日本情报机构的人。”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显然，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与日本情报机构无关。” 欧阳凤鸣与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唐旭宸的推测。 “走吧，我们去外面等着。”唐旭宸关上了冰箱。 五分钟后，三人离开公寓，回到了车上。 唐旭宸与木林森在一起，欧阳凤鸣上了马成功的车，李明明则与江富贵在一辆车上。 “老木，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木林森正在翻看从一号接头人，也就是山崎纯太郎驾驶的皮卡车上获得的那些东西。 “如果不是你们，我已经被那个小鬼子干掉了。” “这都要谢我？”木林森笑了笑，说道，“主要是小刘的功劳，还有特勤局的老朱，是他们查出了直升机的去向，我只是恰巧在附近而已。其实，就算被带走的不是你，我也会出手相救。” “还是得谢你。” “老唐，你太过客气了。” “你没有一枪打死他，而是把他留给了我。” 木林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他、还有另外两名日本特勤人员都很无辜。”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 “谁不无辜？宫本丽奈什么都不知道，却挨了一枪。宫本樱花也许是情报人员，可是她什么都没做，现在成了冰箱里的一具冻尸。还有那个叫戴安娜的女人，她很有可能只是在为不久前认识的女朋友做事。”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杀死近藤小次郎确实是别无选择。 “你看看这个。”木林森把一张烧掉一半的名片递给了唐旭宸。那张名片，原先放在山崎纯太郎的钱包里面。 “什么公司？” “不是公司，是会社。最后一个字应该是‘藤’，日本人姓氏中的一个字。” “近藤、远藤？” “斋藤。”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斋藤会社。”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这是一个日本的右翼极端组织。九年前，我按照杨局的安排，加入该组织充当卧底，调查该组织是否参与了针对我国在日游客与留学生的暴力袭击事件。当然，这事与军情局有关，在遇害人员中有一名获得了绝密情报、正准备离开日本的情报人员。” “然后呢？” “没查出问题，只是偶然事件。大概三年后，斋藤会社撤离日本，把总部转移到了美国旧金山。” 唐旭宸皱起眉头，不大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当时，执政的是民主党。” “你是说，这个组织与日本自民党有关？”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斋藤会社为自民党做了很多脏事，民主党上台后，就很难在日本生存下去了。” “山崎纯太郎与斋藤会社有关？” “名片放在他的钱包里面，肯定有关。” 这时候，通讯器响了几下。 路口出现了一辆越野车。现在是中午，这里又是居民区，街上行驶的车辆很少，那辆越野车格外显眼。 “四个人，全是男性。”李明明汇报了情况。 “不要轻举妄动。”唐旭宸拔出了手枪。 这是木林森给唐旭宸准备的一把手枪，从近藤小次郎那里获得的57式手枪，已经沉到了哈得孙河河底。 越野车行驶到公寓大门附近才停下，下来两个人，都是东方男性，他们去后备厢里取出了两只塑料筒。 唐旭宸与木林森的轿车停在街对面，只能看到越野车的右侧。 “汽油？”唐旭宸低声说了一句。 “显然，他们是来善后的。”木林森掏出一部手机。“欧阳，盯好你那边，我给这些家伙制造点麻烦。” “没问题，我会盯住他们。” “报警？”唐旭宸看到了木林森拨的号码。 木林森笑着点了点头。“喂，纽约警察局吗？我是里士满学院附近的居民，外面有几个人提着汽油筒，好像要纵火……我没看清楚……四个男人，驾驶一辆越野车……好的，我这里的地址是……” 报出地址，木林森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小李，等下交替跟踪。”唐旭宸已经明白了木林森的意思。让警察吓跑那四个家伙，然后跟着他们。 “联系小刘，也许等下需要支援。” 唐旭宸已经在联系安全局总部，只是接电话的是田皓桐，刘雪丽正通过朱洪贵向元首汇报情况。 不到一分钟，那两名东方男子急匆匆的从公寓大门里跑了出来。 越野车开始转向调头，准备离开。 “妈的！”木林森咒骂了一句。 “怎么了？” “驾车的那个家伙是斋藤会社的人，山杉信男。” “他认识你？” “他认识的是以前的我，那个当卧底的我。等下到了路口，你上小李的车。也许，我单独去会他。” 唐旭宸暗自一惊，他听出了木林森的意思。 第141章元首的支持 警察到来前，山杉信男等四人驾乘的越野车就离开了。他们没有纵火，至少在唐旭宸他们离开前，公寓没有着火。 “老木，这么做太危险了。” “通过他们，最有可能找到幕后主使。”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他们在监听警方通信频道，知道警察即将赶到，或者有人在暗中协助他们，不然他们不会匆忙离开。做卧底期间，我救过山杉信男，他只知道我被警察抓走了。让小刘给我安排一个伪装身份，资料尽量做得齐全一些。” “我与欧阳会跟着你。”唐旭宸知道这是个好办法，就没再多说什么。 木林森点了点头，把车停在路边，让唐旭宸下了车。 等木林森驾车离开，李明明把车开了过来。 “小田，马上帮我联系刘雪丽。”上了车，唐旭宸就拨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 “老唐，刘姐正在向元首汇报情况。” “让我加入进去。” “好的，你稍等。”田皓桐呼叫了刘雪丽。“刘姐，老唐的电话，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接进来吧。”刘雪丽已经把木林森救下唐旭宸的事情告诉元首，正说到日本情报机构与此事的关系。“老唐，元首也在线。” “元首。” “唐旭宸，你没事吧？”薛震远也很关心唐旭宸，不管怎么说是唐旭宸冒险抓捕宫本丽奈，阻止了暗杀行动。“小刘已经跟我说了，虽然没能迫使田中康弘交出杀手，但是你还活着，我……” “元首，宫本丽奈不是杀手，她的妹妹也不是杀手。” “什么？” 刘雪丽也很震惊，因为她一直认为宫本樱花就是杀手。在唐旭宸打电话来之前，她刚把根据之前发现做出的推测，也就是日本情报机构策划实施暗杀行动的事情告诉元首。薛震远准备向日本首相田中康弘摊牌，要求日本方面交出宫本丽奈姐妹，甚至打算对日本情报机构进行报复打击。 唐旭宸没多罗嗦，简要说明了刚刚获得的发现。 “你能确定找到的那具女尸就是宫本樱花？”等唐旭宸说完，刘雪丽问了一句。 “相貌完全吻合。我从尸体上取了几根头发，等下派人送回去。军情局应该能找到她的父母，做基因鉴定就能确认死者是不是宫本樱花。我、老木与欧阳都认为，此事与日本情报机构无关。” “为什么？”薛震远问了一句。 “如果真的由日本情报机构策划与实施，完全没有必要在半个月前杀了宫本樱花，再派个人去顶替她。” 薛震远“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此外，我们还相信，暗杀威胁并没解除，宫本丽奈与那条炸弹项链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把我们引到错误的方向上去。” “老唐，这不能开玩笑。”刘雪丽仍然不大相信唐旭宸的推断。 “我没有开玩笑。”唐旭宸说得很认真。“就在几分钟前，四名日本人或者是日裔去了宫本樱花的公寓，准备纵火焚毁公寓，伪造宫本樱花畏罪自杀的现场。他们当中的一个是斋藤会社成员，老木认识他。” “木林森？” “九年前，木林森在斋藤会社卧底调查一起情报安全案件，认识了那个叫山杉信男的会社成员，还救过他。此外，在一号接头人，也就是山崎纯太郎的钱包里有一张斋藤会社的名片。” “那是个什么会社？”薛震远问了一句。 “日本的极端右翼组织，六年前把总部转移到旧金山。” “他们策划与实施了暗杀行动？” “最多只是参与，谈不上策划，不过这是目前最好的线索。” “你们打算怎么做？”薛震远又问了一句。 “元首，此事不能让日本方面知道，至少在完全排除了日本情报机构的嫌疑之前，必须向日本方面保密。” “然后呢？” “木林森打算重新回去做卧底，调查斋藤会社与此事的关系。” “这么做，太危险了。”刘雪丽立即说了一句。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确实是找出幕后主使的最好办法，至少目前是。”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小刘，你得联系军情局，查清楚老木当年卧底的情况。然后给他安排伪装身份。” “我马上联系军情局。” “元首，我们一定能查出幕后主使，请您务必相信我们。只是在我们调查期间，希望您能帮我们争取到时间。” “要我做什么？” “保持镇定，一定要沉住气。”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显然，幕后主使想让我们相信是日本情报机构策划实施了暗杀行动。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成见，不管暗杀成功与否，结果都显而易见。” “你是说，有人想借此让我们与日本开战？” “果真如此，必然是亲者痛、仇者快，正中敌人下怀。” 薛震远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因为与日本情报机构无关，所以日本方面肯定会否认跟暗杀中国元首有关的所有事情。就算暗杀行动失败了，中国方面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进行报复。一个不肯承认、一个不肯罢休，闹到最后即便没有引发战争，也必然导致中日两国彻底决裂，甚至是直接对抗。有此铺垫，东海与******争端、台湾问题、朝鲜局势，任何一个地方爆出的一颗火花，都有可能引爆中日矛盾，引发西太平洋地区最大的两个国家的全面战争。 或许，这就是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会为你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在你们的调查结束之前，我不会采取行动。” “元首，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们所有人。” “这是我们的职责。”刘雪丽说了一句。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要会见德国总理。唐旭宸，任何时候、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元首。” “我下线了，你们商量。” 薛震远退出了通信，要装着若无其事，就得按照日程安排会见其他国家的首脑。 “小刘，查到了吗？” “刚刚收到，我发给你。”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木林森当年的卧底信息，唐旭宸迅速浏览了一遍。 “怎么样？” “大致上没有问题，以老木的能力，就算有人怀疑他，也能应付，只是需要一套完整的背景资料。” “我马上处理。” “不是一套，是两套。” “什么意思？” “老木打算利用山杉信男返回斋藤会社，如果成功了，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们得做好最坏打算，山杉信男猜出了他的真实面目，或者对他产生了怀疑，我们就得杀了他，让老木只身返回。” “好的，我针对这两种情况，各准备一套背景资料。” “抓紧时间。” “准备好了，我再联系你们。” “好的，保持联系。”等刘雪丽退出通信，唐旭宸才说道，“欧阳，老木，听到了吗？” “听到了，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注意。”欧阳凤鸣首先开口。“老木，你真准备去自投罗网？” “欧阳，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不过，他们有四个人。” “得设法让他们分开，让山杉信男单独离开。” “最好让他逃亡。”唐旭宸补充了一句。 “逃避追捕？”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老唐，我们装扮成联邦特工，把越野车截下来。” “没问题。”唐旭宸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别放跑另外三个家伙。”木林森也明白了过来。 此时，前方的越野车里。 山杉信男不时看一眼后视镜，神色有点紧张。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子刚打了电话，神色更加紧张。 “开快点。”中年男子对山杉信男说了一句，又说道，“到了机场，我们分头走。” 山杉信男点了点头。他听到了一些对话内容，知道中年男子为什么那么紧张。 在这四个人中，山杉信男的资历最浅。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做这件事能拿到两万美元酬劳。山杉信男负责驾车把他们送往目的地，等到他们办完事，再送他们去纽瓦克国际机场。回到旧金山后，他就能拿到另外一万美元。对山杉信男来说，两万美元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机票早就买好了，而且分到了每个人手上，还有五百美元现金。 山杉信男原本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头！” “怎么了？” “后面有一辆警车，像便衣警察或者联邦特工。”山杉信男一直在留意后视镜，开始就注意到了那辆皇冠轿车。 “什么？” 这时候，警笛响了起来。确实是一辆警车，车上有两个人，看上去像联邦特工。 “从前面下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别克轿车突然从左边车道靠了过来，并且亮起了警灯，那辆车上有三个人。 山杉信男猛踩油门，超过了那辆别克轿车。 那是一条限速三十的匝道，越野车的速度超过了每小时六十英里。 进入匝道后，越野车立即失去控制。山杉信男拼命向右打方向盘，想避免冲出匝道，却导致越野车侧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山杉信男根本没能反应过来，越野车就翻滚着冲进了匝道外的缓冲绿化带。 第142章暗示 握紧放在裤兜里的手枪，山杉信男走出了藏身的紧急通道。 已经过了中午，购物中心里有很多人，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庭主妇，还有一群来自附近学校的小学生。 走到自动扶梯附近，看到乘扶梯上来的保安，山杉信男立即改变方向，朝前面的男士用品商店走去。山杉信男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来到男士用品店，他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已经乘扶梯上了楼。山杉信男暗自松了口气，朝环形走廊对面的自动扶梯走去，下楼后去了购物中心侧门。 那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翻车后，山杉信男很快就清醒过来。当他从越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五名联邦特工已经从两个方向包围了他们。枪战随即爆发，带队的村上信雄首先中弹，另外两个同伙也相继被子弹打中。山杉信男很幸运，子弹打在左侧胳膊上，而且是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与主要血管。村上信雄伤在右腿上，他把手机交给山杉信男，告诉山杉信男，回到旧金山不但能拿到他那一万美元，还能拿到其他三个人的酬金。接下来，村上信雄他们掩护山杉信男逃离了车祸现场。 购物中心离路口不是很远，山杉信男知道，那些联邦特工肯定在搜捕他。 侧门外是停车场，停放了很多车辆。 这是一座大型购物中心，挨着中产阶级聚居的伊丽莎白镇，加上已到下午，有很多家庭主妇来这里来消磨时间。 山杉信男仔细观察了一阵，停车场里没有保安，不过四周都有监控摄像头。 怎么办？ 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山杉信男不敢耽搁。开始在紧急通道里面，他用一根毛巾包扎了伤口。因为没有缝合伤口，所以还在往外冒血。要不了多久，鲜血就会浸透毛巾，然后被人看到。 咬紧牙关，山杉信男推开玻璃门，埋着头走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侧门左侧蹿了出来，跟山杉信男撞了个满怀。 “嘿，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吗？” 正好撞到山杉信男的左臂，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突然的变故，让山杉信男紧张起来，握住了手枪。 “嘿，山杉君？你是山杉信男？” 这时候，山杉信男才看清楚那个人。“你……你是上野，上野康助？” “是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 山杉信男勉强笑了笑，他认识这个家伙，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虽然山杉信男放弃了一枪干掉这个家伙的念头，但是没有打算跟他闲扯。联邦特工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必须马上离开。 “山杉，你的胳膊。” 山杉信男低头看了一下，鲜血已经浸透了袖管。肯定是开始撞的那一下，导致伤口大量出血。 “你受伤了。”那人抓住了山杉信男的手臂。 “上野君，不关你的事。”山杉信男摆脱了那人的手。他并不知道，这个上野康助是中国情报人员木林森。 木林森打量了山杉信男一番，随即就笑了起来。 山杉信男意识到，上野康助已经起疑。“要想活命就不要乱动。上野君，对不起了。你的车停在什么地方？” “山杉君，这是什么意思？”发现山杉信男裤兜里的手枪，木林森显得很惊讶。 “带我离开这里。”山杉信男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几张钞票。“这些钱给你了。不要问那么多，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不，你不会杀我。” “你认为我不会？” “外面有很多联邦特工，他们会听到枪声。” 山杉信男犹豫了。对付上野康助不是问题，可是要从联邦特工手里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还在做以前那样的事？” “不要问这么多。你在干什么？” “别慌。”木林森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上是一把遥控钥匙。“我的车就在外面，我带你上车，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不过，我不要这些钱。不管你在做什么，都算我一份，怎么样？” 山杉信男看着木林森，显得有点疑惑。 “不瞒你说，我现在需要钱，很多的钱。” 山杉信男打量了木林森一番，从穿着来看，木林森装扮的上野康助过得并不好，算得上穷困潦倒。 木林森没有催促，等山杉信男做出决定。 也用不着催促，山杉信男左臂上的伤口正在流血，很快就会浸透整根袖管，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 “带我上车，事成后给你一万美元。”失血还是小事，山杉信男更害怕那些联邦特工。 “行，你要去哪？” “机场。” “你这样子能去机场？” 山杉信男咬紧牙关，没有多说什么。 “等会我帮你处理伤口，再送你去机场。不过，你得带上我。在拿到一万美元之前，我得跟着你。” “行，带我离开这里。”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唐旭宸跟江富贵清理了木林森驾驶的轿车，拿走了所有不符合卧底身份的东西。在木林森与山杉信男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唐旭宸与江富贵已经回到了李明明驾驶的轿车上。 附近确实有警察，不过都在赶往车祸现场。 “坐好别动，我们先去药店。”对山杉信男说了一句，木林森才发动了轿车。 等到木林森驾驶的轿车驶出停车场，唐旭宸才让李明明驾车跟上去。 “欧阳，你们先去机场，我跟着老木。” “没问题。” 开始的枪战并不激烈，欧阳凤鸣故意打伤了山杉信男，让他无法立即逃走，也为木林森接近他创造了条件。至于另外三个家伙，唐旭宸他们没有手下留情，在山杉信男逃走后就把他们击毙了。 山杉信男已经上钩，至少现在无法离开木林森。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接到宫浩宁的电话，刘雪丽立即赶了过去。宫浩宁恢复了斯克尔斯个人计算机硬盘里被删除的资料，而且破解了密码。 “这是什么？” “手稿，看上去像是个人传记。” 刘雪丽锁紧了眉头，不大明白宫浩宁的意思。 “看上去，这些手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在恢复文件的时候，我找到了之前删除掉的几份手稿，然后做了对比。”宫浩宁调出了一文文档。“注意红色字体部分，这是几份手稿不同的地方。” 刘雪丽仍然没有看明白。 “看上去只是一些修改了的单词，因为恰好六十四个，所以我把这些单词的首字母入六十四位加密矩阵。”宫浩宁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操作。“结果出来了，这些单词其实是密码的密锁。” 刘雪丽锁紧眉头，六十四位矩阵算法是最常用加密方法。 “最后，用密锁还原这些单词。” 很快，结果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是什么？” “一份文件的代码，从命名方式上看，应该是中央情报局的绝密文件。最后八位是时间注释，去年年初。当时斯克尔斯还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副局长，参与策划了去年的恐怖袭击事件。” 刘雪丽眉头紧锁，这肯定是斯克尔斯想要告诉唐旭宸的关键信息。 “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发现。” “还有？” 宫浩宁点了点头，说道：“我找军情局索要了相关资料，对比后发现，这是一份由中央情报局局长签发的行动命令。” “弗兰克？” “从时间上看，肯定是弗兰克。” “问题是，他已经死了。” 宫浩宁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刘雪丽没有迟疑，立即联系了唐旭宸。 此时，木林森已经买到消毒用的酒精与包扎伤口的纱布，把车开到一条小路上，正在为山杉信男处理伤口。 李明明把车停在外面的主路上，没有靠得太近。 “小刘，你们那边有发现了？” “刚刚获得的发现，斯克尔斯个人传记的手稿里有一段加密信息，是一份中央情报局绝密行动计划的文件代码。” “仅仅是文件代码？” “是去年年初，由弗兰克签发的行动命令。” “什么行动？” “文件在中央情报局总部，我们无法获知。” 唐旭宸锁紧眉头，说道：“斯克尔斯在临死前试图告诉我，该行动肯定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 “这是肯定的，关键是我们并不清楚是什么行动。” “不，与行动无关。” “为什么？” “不管是什么行动，都是一年多前、甚至两年前策划的，而当时弗兰克他们认为去年的恐怖袭击就能达到目的，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只是备用计划。斯克尔斯要告诉我们的，不是行动本身。” “那是什么？” 唐旭宸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你开始说，该行动由弗兰克批准？” “我们对比了文件代码，该行动已经由中央情报局局长签署批准，当时担任局长的就是弗兰克。” “妈的！” “老唐？” “斯克尔斯要告诉我们的不是行动本身，而是批准行动的人。他在暗示我们，也许弗兰克还活着。” “什么！？”刘雪丽很是惊讶。 “有人要逼死斯克尔斯，还派罗杰斯来刺杀他，显然是要他永远闭嘴，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弗兰克。” “可是……” “如果弗兰克是主谋，那起车祸就只是个幌子，好让我们相信他已经死了。” 刘雪丽沉默了，确实有这种可能。 第143章往事如烟 纽瓦克湾的滨海公路上。 看了眼沉睡的山杉信男，木林森把轿车停在路边，然后点上了香烟。 九年前，木林森在日本卧底的时候，与山杉信男的关系很不错。在针对一名民主党众议员的绑架行动中，木林森救了山杉信男一命。不久之后，军情局查明斋藤会社与情报安全事件没有直接关系，卧底任务结束，木林森设法弄到一个去国外执行任务的机会，此后再也没有回过日本。 山杉信男只知道木林森在中国被捕，并不知道木林森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有这层关系，木林森没花多少功夫就赢得了山杉信男的信任，让山杉信男相信，他在中国蹲了四年大牢，获释后回到日本，只是斋藤会社已经去了美国。在日本呆了一年，木林森来到美国。因为是非法移民，所以木林森没有正式工作，靠为黑帮、毒贩、走私者做些零散事情谋生。 当然，遇到山杉信男只是巧合。 随后，木林森了解到，山杉信男是一只小虾米。 他仍然在为斋藤会社做事，只是斋藤会社不再是单纯的极端右翼组织。利用以往积累的原始资本，斋藤会社在旧金山开设了十几家料理餐厅，还在西海岸的洛杉矶、西雅图、圣克拉门托、奥克兰、圣何塞与圣迭戈等城市开设了分店，此外还经营了数十架温泉旅馆、夜总会与歌舞伎会所。 用道上的话来说，斋藤会社基本上漂白了。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 为了应付在西海岸地区势力庞大的华人帮派与拉美帮派，斋藤会社仍然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 山杉信男这种人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与在日本一样，山杉信男靠勉强说得过去的车技吃饭。 三天前，山杉信男跟随一个叫村上信雄的人从旧金山出发，驾车横跨美国，在昨天晚上来到纽瓦克。与两个提前到达的斋藤会社的人会合后，四人在今天中午去了宫本樱花租住的公寓。 山杉信男并不知情，他只负责驾车。 用他的话来说，斋藤会社的大当家给了他一万美元，答应等他回到旧金山之后再给一万美元。 两万美元不算少，足够让山杉信男这种人铤而走险。 一切顺利的话，山杉信男他们将在下午二点三十分登上飞往旧金山的航班，而且已经买好了机票。 木林森相信山杉信男没有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一根烟还没抽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山杉信男的手机，准确的说是揣在山杉信男裤兜里的手机。 木林森拿起手机，看了眼手表，二点十五分。 “上飞机了？”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是日语。 “他们全都死了。” “你是谁？”对方明显有点惊讶。 “菜菜子，你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 对方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上野……你是上野康助？你怎么拿着村上的手机？” “我不认识什么村上，是山杉君在临死前给我的。” 这时候，山杉信男的脑袋晃动了几下，看样子快要醒过来了。 “山杉也死了？” “就在几分钟前。”木林森掏出一支注射器，扎到山杉信男的大腿上。 “他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去旧金山找你，能拿到几万美元。” 对方再次沉默了，那个叫菜菜子的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然，你也可以把钱汇到我的账户上。” “上野君，你这么需要这笔钱？” “当然，而且我觉得，我应得的不仅是几万美元。我在中国蹲了几年大牢，应该有人为此买单。” “来旧金山吧，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菜菜子，你认为我还是以前的上野康助吗？告诉我去哪找你，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来拿走属于我的那份报酬。” “旧金山日本城的西町歌舞伎会馆。上野君，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 没等对方说完，木林森挂断了手机。 几分钟后，唐旭宸等三人赶到。 “怎么样？” “把他处理掉，干净点，别留下痕迹。”木林森对李明明与江富贵说了一句，把唐旭宸叫到一旁。“山杉信男是条小鱼，他只负责驾车，并不清楚情况。带队的叫村上信雄，应该是日本侨民，或者是当地的日裔。给山杉信男安排任务的是斋藤菜菜子，九年前，她是大当家的儿媳妇。” “你认识她？”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说道：“当时，主持会社的是斋藤广武，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与军国主义份子。他也是斋藤会社的创始人。斋藤广武很厉害，不但与政界要员关系密切，手里还掌握着很多政客的把柄。在他的晚年，也就是我去做卧底期间，斋藤会社在日本简直是如日中天，即便是首相也得给他半分面子。可惜的是，斋藤广武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一个跟废物差不多的儿子。” “跟废物差不多？” “得过小儿麻痹症，在十多岁的时候遭遇车祸，命是保下来了，但是下半辈子得呆在轮椅上，脑袋还出了问题。” “傻子？” “差不多吧，三十多岁的人，智力只相当于十岁的儿童。”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靠这个儿子，斋藤会社在第二代就会衰落。斋藤广武不想让辛苦创下的基业毁在一个痴呆儿子手里。” “然后呢？” “因为对儿子彻底失望，所以斋藤广武想得到一个孙子，希望在有生之年把孙子培养成理想的接班人。当然，斋藤广武是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祖父，要是能有跟祖父同样强大的外祖父就更好了。” 唐旭宸锁紧眉头，通过联姻增强家族实力，在任何国家都很常见。 “菜菜子原本姓岩崎。” “三菱财团的岩崎家族？”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我就是通过菜菜子打入了斋藤会社。说得直接点，我是菜菜子的私人保镖。” “老木……”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政治婚姻，甚至有人认为，斋藤广武将代替那个废物儿子跟菜菜子同房，让菜菜子怀上孩子。结婚前，菜菜子找过我，希望我能带她远走高飞。” “你拒绝了？” “没有，不过也没答应。不久后，我就离开了日本。”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从杨局那听说过一些。嫁入斋藤家族的第二年，菜菜子就怀上了孩子，只是几个月后流产了。在她第二次怀孕后不久，斋藤广武离奇病逝。随后民主党上台执政，斋藤会社遭到全面打击报复。几个月后就离开日本，到旧金山落地生根。虽然斋藤广武死后，由他的儿子斋藤健一郎担任大头目，但是早就由菜菜子掌管斋藤会社，也许连斋藤广武都死在她手上。” “这么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在那种环境下，再善良女人都会变得心狠手辣。”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你打算去旧金山找她？” 木林森点了点头。“我已经告诉她，山杉信男死了，另外三个人也死了，她让我去旧金山。” “她会相信你吗？” “会。”木林森回答得很肯定。“不过，她肯定会暗中调查我，得让小刘尽快帮我准备好背景资料。” “已经在安排了。”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老木，未必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木林森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余情未了，见到她之后会死灰复燃。没错，当初离开日本的时候，我确实想过带她一起走，做了相关安排，甚至打算为了她放弃一切，在离开日本后把真相告诉她，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与她平静的过完余生，不过那是九年前了。那个时候的她是个很善良的少女，我是一个入行不久的情报人员。现在的她，已经是斋藤会社的大头目，我也变得面目全非。你认为，我有可能跟她走到一起吗？” 唐旭宸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木林森。 “当然，她未必忘了我，不过这不是坏事。” “老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九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能想到，你当时肯定很入戏，甚至对她动了真感情。”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没有否认这一点。 “因为你在九年前背弃了她，所以她才有今天。”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当你不得不把九年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的时候，你能控制住感情，做出正确决定吗？” 木林森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情报人员也是人，而人心是肉长的。”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老木，不要强迫与为难自己。” “对我们来说，要想查出幕后主使，这不但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办法总会有。” “你知道，针对元首的暗杀威胁并没消除。就算有其他办法，能让我们及时查出幕后主使吗？” 这下，轮到唐旭宸沉默了。 “放心吧，我会做出正确决定。”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再说了，我已经答应她去旧金山。”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木林森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144章背景资料 “没想到，老木还有一段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罗曼蒂克史。你们说，他至今未婚，会不会与那个女人有关？” “欧阳，你不一样吗？”刘雪丽说了一句。 “我怎么能跟老木比，他比我大几岁呢。” “小刘，你得查清楚那个菜菜子的背景。”唐旭宸没有拿木林森的事开玩笑。“把老木的背景资料重新理一遍。” “我们已经在调查斋藤菜菜子了。”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根据我从军情局获得的资料，九年前，老木按照斋藤广武的安排来到我国，试图对付一名在我国进行非正式访问的民主党众议员，比如拍几张艳照或者栽赃他向我国出卖情报，迫使他支持一项自民党发起的法案。因为已经针对斋藤会社的调查已经结束，加上他与菜菜子的关系，所以军情局借此机会结束了他的卧底工作。被冷藏一年之后，他才重新开始执行任务，此后再也没有去过日本。” “也就是说，日本那边没有他的案底。” “在日本，他属于失踪人员。我们安排的背景是，他在中国被捕，被秘密关押四年后才通过大赦国际获释。” “大赦国际那边有没有问题？”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已经安排好了，没有问题。因为在日本那边无法做相应安排，所以只能让他在五年前来到美国。此后，他一直在为黑道帮派、毒品贩子与走私集团做事，相当于职业杀手，日子过得很辛苦。” “这样不行，职业杀手太显眼了。” “那怎么办？” 欧阳凤鸣思索了一番，说道：“让他住在波士顿的贫民窟，五年里一直在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勉强能够糊口。” “在离开日本之前，他是菜菜子的私人保镖。”刘雪丽提醒了欧阳凤鸣。 “别忘了，他是为了钱才去旧金山找菜菜子，而不是为了旧情复燃。如果老木是收入不菲的职业杀手，根本不会为了几万美元去旧金山，更不可能为此去见一个九年前被他抛弃的女人。” “那不算抛弃，至少我们的安排……” “在菜菜子看来就是，明白吗？”欧阳凤鸣有点不大耐烦。“老木说过，菜菜子曾经恳求他，要跟他远走高飞。虽然老木没有拒绝，但是不久后就离开日本。你也是女人，你会怎么看？” 刘雪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菜菜子不这么看，自然再好不过，那表明她对老木还有感情，而老木能充分利用这一点。问题是，如果菜菜子认为是被老木抛弃，你现在安排的这个背景就完全不符合实际情况了。” “那该怎么办？” “首先，得让老木过得潦倒一些，争取获得她的同情。老木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不会提到那笔钱。” “欧阳说得没错，老木去找她，就是为了那笔钱。不是几万美元，而是几十万，甚至更多。”唐旭宸开口说道，“老木提到了他在中国坐牢的事情，提出找人偿还，最好跟钱扯上关系。” “这样的话，就更得让老木变成穷光蛋。” “关键是，怎么安排？”刘雪丽提到了重点。 欧阳凤鸣没有开口，显然没有想出好办法。 “给老木安排一个女人。”唐旭宸提出了一个办法。 “什么？”刘雪丽很是震惊。 “他现在的女朋友。要长得漂亮一点，可以是东方人，比如某个日裔。背景方面，老木来到美国后，是她收留了老木。不能是那种正派人物，得有前科，还有不良嗜好，比如是瘾君子。总而言之，老木感激她，也许有那么一点喜欢，但是谈不上有多爱她，因为她才过得穷困潦倒。” “老唐，我发现，你不去当编剧，简直是浪费人才。” “小刘，能搞定吗？”唐旭宸没有跟欧阳凤鸣开玩笑。 “别急，我正在查相关情报人员。好了，有符合条件的情报人员，就在费城，可以像这样安排。” “就让老木住在费城，别去波士顿。” “明白。” “联系那名情报人员，让她做好策应工作，熟悉与老木的关系。只是，不要让她知道得太多。” “只限于我们安排的背景资料。”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明白，我会这么安排。” “安排好之后，把相关资料发到老木的电子信箱里面，他已经上了飞机。” “好的，正在整理背景信息。” “现在，我们得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唐旭宸转移了话题。“就算老木成功获得菜菜子的信任，也未必能及时查出幕后主使。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菜菜子也是在为人做事，不是幕后主使。” 欧阳凤鸣与刘雪丽都没有反对。斋藤会社已经漂白，或者说在尽力漂白，绝不会主动策划针对中国元首的暗杀行动。此外，现在查到的与斋藤会社有关的，仅限于宫本丽奈姐妹参与的暗杀行动，而之前获得的情报与线索已经证明，这是幕后主使为了误导中国情报机构所做的安排。 “也许，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斋藤会社只是被人利用，那么在宫本丽奈的暗杀行动失败之后，幕后主使很有可能主动剪断这条线。” “正是如此，我们才需要寻找别的线索。” 欧阳凤鸣又叹了口气，要是有别的线索，就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了。 “问题是，现在没有更好的线索。”刘雪丽也叹了口气，说道，“另外一条线索，可能在中央情报局的中央数据库里，也就是斯克尔斯的传记里提到的那份绝密文件，而且仅仅只是可能。别忘了，斯克尔斯首先引咎辞职，弗兰克也许在辞职前删除了所有相关资料，包括那份绝密文件。” “也就是说，即便进入中央情报局的中央数据库，也未必能够找到那份文件。” “中央情报局的中央数据库是线下系统，信息都由人员直接输入与调取，无法通过网络入侵。” 欧阳凤鸣笑了笑，没有跟刘雪丽纠缠这个问题。 “查不到线索，就只能盯住元首。”唐旭宸转变了思维，说道，“接下来，元首还有什么活动安排。” “我看看。”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晚上，元首将参加联合国秘书长举办的晚宴。明天白天，得会见十多个国家的首脑。明天晚上是美国总统……等等，日程表被修改过了。” “修改？” “按照原来的安排，元首将在明天晚上参加美国总统举行的晚宴，但是白宫已经取消了晚宴。”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暗自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晚，元首将单独会晤美国总统，然后在美国总统的陪同下访问洛杉矶，后天还将参加一些公益活动。” “什么时候做出的调整？”唐旭宸立即问了一句。 “今天上午。等等……”刘雪丽停顿了一阵，才说道，“这是最初的安排，元首在到达美国后，将访问纽约、洛杉矶与休斯敦。只是在出发之前，行程安排做了调整，取消了对洛杉矶的访问。” “也就是说，这只是恢复原先的日程安排。”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看上去如此。” “改变行程安排的理由是什么？” “英国首相与俄罗斯总统临时改变行程安排，预计在二十二日，也就是大后天才能到达纽约，所以白宫把晚宴时间改到大后天晚上。按照新的安排，元首与美国总统将在大后天下午回到纽约。” “除了洛杉矶，还要去休斯顿？” “不，只去洛杉矶，对休斯顿的访问已经取消了。” “老唐？”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这未必是偶然事件。虽然我们无法断定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一定跟美国当局有关，但是如此重大的外事活动的日程安排竟然一改再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真与美国当局有关，难道在美国总统身边刺杀元首？”刘雪丽觉得无法理解。 “元首在美国总统身边遇刺，谁会认为美国当局与此有关？”欧阳凤鸣反问了一句，又说道，“如此重大的事情，即便不是由白宫批准，美国总统也肯定知情，不然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唐说得没错，这会让我们直接排除美国的嫌疑。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此事跟中央情报局有关。即便现任局长杜伦特不知情，也与前任局长弗兰克有关，而且他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去年的事情发生后，弗兰克引咎辞职，并且在几天前出车祸，也许就是为了洗脱嫌疑。” “我们该怎么办？”惊讶归惊讶，刘雪丽没再怀疑。 “我马上去洛杉矶。老唐，你得以特勤人员身份回到元首身边。如果老木没能及时查出幕后主使，我也没能及时找到杀手，就得靠你保护元首。要是我们失败了，得拉个人为元首陪葬。” “欧阳！” “怎么，我说错了吗？只要元首在洛杉矶遇刺，就必然与美国当局有关，美国总统肯定洗不掉嫌疑。” 刘雪丽很是无语，觉得欧阳凤鸣的想法太疯狂了。 “小刘，帮我联系老朱，让他明天晚上派人接我去机场。欧阳有一点没说错，元首很可能在洛杉矶遇刺。” 第145章人情债 奥克兰国际机场。 木林森没有直接前往旧金山，而是去了圣弗朗西斯科海湾对面的奥克兰。机场就在海湾里面，建在一块人工填造的陆地上。 等候领取托运行李的时候，木林森打开手机，查看了发到电子信箱里的背景资料。 对这个安排，木林森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与欧阳凤鸣一样，木林森觉得刘雪丽的能力存在缺陷，但是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把关，不会出大问题。 领取了行李，木林森给刘雪丽打了个电话。 “老木，你到了？” “刚到。”木林森提着旅行包向机场外走去。“帮我查一个人。” “谁？” “小泽田太郎。” “有相关信息吗？” “当初，他跟我一起去的中国。据我所知，他在五年前来到美国，可能在移民的时候改了名字。” “你要去找他？” “既然是来清算旧账，那么首先就得找他。” “好的，我们马上调查。有结果了，再跟你联系。” “不。今后没有绝对必要，不要直接跟我联系。把消息发到我的电子信箱里，我有空了就会查看。” “没问题，我把查到的信息发到你的电子信箱里。” 走出机场，木林森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木林森来到一条拉美裔聚居的街区。下车后，他又步行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一栋民房外面。 此时，已是美国西海岸时间下午五点三十分。 欧阳凤鸣乘坐的航班正在飞往洛杉矶的途中，预计在西海岸时间七点十五分到达。 唐旭宸没有留在纽约，在送走欧阳凤鸣之后，他与李明明、江富贵驱车前往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 根据刘雪丽查到的信息，车祸的第二天，弗兰克的遗体就被送回克利夫兰的老家，安葬在家族墓地里。 虽然美国没有停丧的习俗，但是这么快就下葬，本身就有疑问。 像弗兰克这种大人物，哪怕真的死于车祸，也应该在案情调查清楚后再下葬，而不是草草安葬了事。要想查清楚弗兰克是否在车祸中丧生，最简单办法是挖开那处墓穴，看看埋在墓穴里的是不是他。 奥克兰。 房门打开后，木林森就走了进去。门上安装的是电子遥控锁，里面是一条大约五米长的过道与一扇玻璃门。 在木林森走到玻璃门前的时候，一把手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桑托斯，你认为这很好玩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手枪拿开了，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拉美男子。 “我需要一些武器，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那个叫桑托斯的男子推开了玻璃门。“武器装备都没问题，只是帮你做事……” “做了这件事，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玻璃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用一些铁丝网制成的栅栏隔成很多个小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那些铁网栅栏不是用来保护放在里面的电子设备，而是用来屏蔽电磁辐射。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纽约那边都快被你们闹翻天了。”桑托斯笑了笑，说道，“我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木林森朝走到一排放置武器的铁皮柜前面。 “不是很多，不过肯定与去年的事情有关。” 柜子里有很多武器，仅手枪就有数十支。桑托斯是个枪械爱好者，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枪支。木林森拿起了一把瑞士sig公司生产的sp2022型手枪。这种手枪已经装备法国警察与执法机构，只是在美国民用市场上很少见，主要是价格昂贵，以及无法使用美国人偏爱的大威力枪弹。 “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木林森回头看了桑托斯一眼，说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且答应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你。” “可是我不想为此丧命。” “是吗？”木林森朝桑托斯走了过去。 桑托斯是一名古巴间谍，至少以前是。四年前，木林森在美国执行任务时，碰巧遇到被人出卖，遭到联邦调查局追捕的桑托斯。木林森救了他，伪造了他的死亡现场，给了他一个假身份。桑托斯与古巴情报机构脱离了关系，只是仍然靠搜集与贩卖情报维生，即成了一名商业情报掮客。 “去年的事情发生之后，你们知道此事与中央情报局有关，一直在暗中调查。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引咎辞职，并没让你们放弃。几天前，弗兰克出车祸丧生，然后斯克尔斯在联邦调查局的庄园里被杀，肯定与你们有关。” “没错，后者与我们有关，但是前者与我们无关。” “弗兰克不是你们杀的？” “斯克尔斯也不是。”木林森掏出香烟，点上后说道，“我们想查出幕后主使，但是不会乱杀人。” 桑托斯没有怀疑木林森的话，毕竟他以前也是情报人员。 “此外，我们正在进行的调查与去年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而是有人打算在美国刺杀我国元首。” “什么？” “还差点得逞。”木林森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说道，“显然，你知道一些与斋藤会社有关的事情。” 桑托斯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很多。” 木林森笑了笑，等着桑托斯说下去。 “你在调查的事情，也许跟斋藤会社有关。” 木林森看着桑托斯，让他把话说清楚一些。 “你也知道，我不但贩卖情报，也出售别的东西，比如一些通过正常渠道无法搞到的精良武器。”桑托斯瘪了瘪嘴，说道，“在过去一个月里，斋藤会社的人花大价钱从我这里购买了很多武器装备，包括手枪、冲锋枪、突击步枪与机关枪，一些通信加密装置，还有一些特种爆炸物。” “有没有一种高分子聚合物？” “那是什么东西？” “与**类似，爆炸威力是tnt的十倍。” “没有。”桑托斯回答得很肯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那种东西。真有那种东西的话，也肯定是军用物质，而且处在试验阶段，没有大批量生产与装备使用，在市面上无法买到。” “从哪里才能得到？” “某个军方资助的实验室，或者某个秘密军火仓库，反正不是我这里。”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桑托斯说的话提醒了他。那种高分子爆炸物是高科技产物，斋藤会社肯定弄不到。这等于变相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即由宫本丽奈实施的暗杀行动与斋藤会社没有直接关系。 “需要什么，你尽管拿走。保险柜里有几万美元，你要的话……” “帮我查出幕后主使。”没等桑托斯开口，木林森又说道，“不要你做别的，只需要在暗中保护我。” “你需要我来保护？” “桑托斯，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得还给我。”木林森淡淡一笑，说道，“完事后，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送你去别的地方，补偿你的所有损失。当然，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你现在做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不想跟着你去送死。没错，斋藤会社很有可能与这些事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你的敌人是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不要忘了，在我身后也有一个庞然大物。” “可惜的是，军情局不会为你提供直接支持，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开个价吧。”木林森直接提出了桑托斯最关心的东西。 “这不是用钱就能……” “斋藤会社欠我很大一笔债，足够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桑托斯微微一愣，说道：“多少？” “你要多少就是多少。” “全给我？” “当然。”木林森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为钱卖命，而且我对钱没有多少兴趣。” “这么说，好像我很在乎钱？”桑托斯也笑了笑，说道，“两千万美元，要现金。” “没问题，不过未必是现金。” “等价的无记名债券也行。” “去准备吧。” 在桑托斯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木林森掏出手机，进入电子信箱，打开了刘雪丽发来的小泽田太郎的资料。 此时，克利夫兰郊外的一座庄园里面。 餐厅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独自享用晚餐。不算丰盛，只有一块牛排，一份蔬菜沙拉与两片面包。 老人快要吃完晚餐的时候，一名年轻人来到餐厅，把一部卫星电话递到老人手上。 “少校，准备好了吗？”老人擦了擦嘴，起身离开了餐厅。 “都准备好了，十五分钟后出发。”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很好，按计划行动，到达目的地后再跟我联系。” 等老人打完电话，跟着他的年轻人才说道：“轿车已经准备好了。” “五分钟后出发。” 老人上了楼，进了书房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并且用计算机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 等到年轻人上来收拾好东西，老人才跟着他下了楼。 别墅的大门外，停着一辆轿车与三辆越野车，还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保镖。 走到轿车旁，老人回头看了眼别墅，才上了车。 几分钟后，车队离开了庄园。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轿车来到庄园附近，车上有三个人，正是唐旭宸、李明明与江富贵。 第146章寻仇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棺材，唐旭宸朝李明明与江富贵点了点头，然后接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通信频道。 “小刘？” “你们找到的确实是弗兰克的指纹，但是无法确定这些指纹留下的时间，也就无法断定弗兰克是否活着。” “棺材里没有尸体，弗兰克肯定还活着，说不定一直住在这里。”唐旭宸朝不远处的别墅走去。“我们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食物，有蔬菜与水果，还有一些肉类，都很新鲜，餐具也有清洗过的痕迹。” 刘雪丽没有多说什么，在墓地里的发现已经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 “欧阳与老木那边有消息了吗？” “欧阳刚刚抵达洛杉矶。老木不让我跟他联系，说是有发现了会主动联系我们。他问我要了一个人的资料。” “谁？” “小泽田太郎。九年前，他随同老木来到我国。在我们秘密‘抓捕’老木后，他立即返回日本。三年后，他移居美国，住在旧金山。虽然依然是斋藤会社的人，但是他这几年过得很糟糕。” “老木要找他算账？” “应该是这个意思。老木大概想通过这个人，让斋藤菜菜子相信，他一直在找斋藤会社的人清算旧账。” “由他去吧。现在，假设弗兰克还活着，是暗杀行动的幕后主使。他离开这里后，会去什么地方？” “他不可能去那些我们知道或者能查到的地方。”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显然，下一次暗杀行动将在洛杉矶进行，杀手将在上百名特勤人员的眼皮底下刺杀元首。有了宫本丽奈的先例，杀手不会进行自杀式袭击，而且也无法获得这样的机会。” “那只能从远处射杀元首。”刘雪丽说了一句。 唐旭宸要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进行自杀式袭击，最常用的是人体炸弹，即带着威力巨大的爆炸物接近目标，然后与目标同归于尽。关键不是如何引爆炸弹，而是如何接近目标。有美国总统在场，附近还有上百名美国与中国的特勤人员，即便杀手是宫本丽奈那样的首脑随行人员，也不可能带着爆炸物通过安检。 再说了，此事或多或少与美国当局有关，不会拿美国总统给中国元首陪葬。 “显然，杀手是一名狙击手。”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元首访问洛杉矶期间要去什么地方，哪里最容易遭到射杀？” “元首要参加三个活动，首先会见加州华人社团代表，然后由加州州长陪同参观洛杉矶的孔子学院，最后与美国总统一起参加南加州商业中心的落成典礼，并且与美国总统在此发表演讲。” “演讲？” “南加州商业中心由我国的一家企业承建，将成为洛杉矶新的地理坐标，有一千多名我国的工程师与技术工人参与了建设工作。按照安排，元首将在美国总统之后发表演讲，计划时间是五分钟。” “地点呢？” “商业中心的广场。”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你是说……” “联系欧阳，让他去那附近探查情况。就算杀手伪装成华人社团代表，也不可能把炸弹带进会场。孔子学院不是太大，而且元首未必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杀手很难获得射杀元首的机会。基本上可以排除在这两个地方遭遇刺杀的可能性。如果我是杀手，就会在元首发表演讲时下手。” “好的，我马上联系欧阳。” “还有，设法查出杀手的身份。” “怎么查？”刘雪丽问得很直接。 唐旭宸已经走进别墅。“正常情况下，美国特勤人员的安全警戒范围是多少？” “如果总统在场，为八百到一千二百米。” “显然，杀手会埋伏在这个范围之外。” “也就是说，杀手是一名狙击手？” “没错，而且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狙击手。哪怕使用最精良的狙击步枪，要在一千二百米外射中目标，也绝非易事。即便在特种部队里面，如此厉害的狙击手也不多见，你得在相关人员中排查。” “海豹突击队的第六分队有不少这样的狙击手。” “不，在死亡人员名单中排查，特别是在过去两到三年内，因意外事故或者在作战行动中丧生的狙击手。” “明白了。” “还有，联系军情局，从直属特种部队里找一名最厉害的狙击手，用计算机模拟南加州商业中心附近的地形环境，让他以杀手的身份策划射杀元首的整个过程。”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比如埋伏在哪里最合适，会选择那种型号的狙击步枪，需要用到什么样的装备。” “然后以此展开调查？” “没错，针对地点、可能使用到的武器装备进行调查。显然，狙击手需要一把足够精良的狙击步枪。”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记得联系欧阳。还有，老木那边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我。” “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欧阳。” 此时，旧金山。 这是一套很普通的洋房。客厅里面，电视开着，一个中年人躺在沙发上，旁边有很多啤酒罐。 他睡得很死，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厨房里很乱，水槽里堆满了没有清洗的碗碟，灶上放着一只沾满油污的平底锅，地上还有几只酒瓶。餐桌上放着几个已经发霉的方便面盒子，桌上全是食物残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臭。二楼的卧室同样凌乱，床上的被套已经很久没有清洗了，卫生间门外有一对发臭的脏衣裤。 转了一圈，木林森回到了客厅里面。 这个家伙，非常落魄。 根据刘雪丽提供的资料，小泽田太郎在六年前移民美国，是最先来到旧金山的斋藤会社的成员之一。斋藤广武死前，他的日子过得还算安逸。只是斋藤菜菜子掌权后，他的幸福生活就结束了。三年前，在积蓄用光后，年轻漂亮的妻子跟他离婚，回到日本重操旧业，成了一名专门扮演人妻与****的职业演员。他留在旧金山，靠斋藤会社信托基金分红生活，每天与酒精做伴，简直是醉生梦死。 他已经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小泽田太郎。 木林森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成人杂志翻了番。封面那个搔首弄肢的女人就是小泽田太郎的前妻，一个在十年前大红大紫的av女星。木林森参加了小泽田太郎的婚礼，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很深刻。当时，很多人跟他开玩笑，说他满足不了老婆的****，迟早会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丢下杂志，木林森一脚踢到小泽田太郎的肚皮上。 小泽田太郎醒了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木林森，立即爬了起来，伸手去摸放在沙发靠垫下面的手枪。 “小泽，你比以前差多了。” “上野康助？”小泽田太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林森。 “很惊讶？看来，你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我。” “上野，你……你怎么来美国了？”他控制住情绪，或者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小泽田太郎坐起身来，看到木林森握着的手枪，立即明白了过来。“上野，那件事不能怪我。” 木林森看着小泽田太郎，等着他说下去。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被警察抓走后，我本想去救你，可是大当家取消了行动，让我立即回国。我……我也没有办法。”小泽田太郎吞了口唾沫，虽然宿醉让他非常干渴，但是木林森的出现让他更加惧怕。“上野，你得相信我，那不是我的错。我没想过抛下你，可是我得听从大当家的安排。” “小泽，大当家那么信任你，你却把责任全都推到大当家身上，你打算怎么向大当家解释呢？” 小泽田太郎看着木林森，似乎不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不要告诉我，九年前，我在中国被捕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泽田太郎的声音有点颤抖，因为木林森已经举起手枪，把枪口对准了他。 “这几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你。当时，只有你知道我的具体行踪，中国警察埋伏在我要去的地方。显然，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中国警方。” “不……不是我……上野，你要相信，不……” 木林森扣下了扳机，没让小泽田太郎说下去。他说的已经够多了，惊慌失措的语调完全符合叛徒的身份。 拣起从手枪里跳出来的弹壳，木林森从后门离去。 大约十五分钟后，一辆轿车到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东方男子。 大门没有锁，两人顺利进入。 看到横躺在客厅里面的尸体，那人暗自一惊。搜查了其他房间后，他回到轿车上，在驾车离去的时候，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电话那端是个女人。 “他已经死了，被人杀死的。只中了一枪，在额头上。房间里很凌乱，但是没有打斗的痕迹。杀他的人肯定是行家。” 电话那端的女人沉默了一阵，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回来吧，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挂断电话，女人又沉默许久，才打开书桌下的保险箱，拿出一张框表好的照片，默默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那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泪水，顺着女人的眼角滚落下来。 第147章冷酷女王 虽然出生在显赫的岩崎家族，还是岩崎利通最疼爱的小孙女，但是岩崎菜菜子过得并不幸福。很小的时候，岩崎菜菜子就非常羡慕那些出生在平民家庭的女孩，因为她们不需要学习烦琐的社交礼仪，可以在父母身边撒娇，在长大成年之后也不用背负为家族利益服务的责任与负担。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岩崎菜菜子的人生就被安排好了。 她是女性，在日本的显赫家族中，女性的主要价值就是联姻，在十八岁那年嫁给某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从小到大，在物质上，岩崎菜菜子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她想得到的却不是这些。她只想嫁给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哪怕必须为此放弃荣华富贵，跟他吃苦受累。 十四岁之前，岩崎菜菜子有过灰姑娘的幻想。 只是随着渐渐长大成人，特别是在第一次例假来过之后，岩崎菜菜子知道，灰姑娘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面。 十八岁生日前，那个突然闯入她的生活的男人，点燃了她孩童时期的幻想。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而且比她大九岁，可是在她眼里，那个男人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他的出现，与一起绑架事件有关。 具体是怎么回事，岩崎菜菜子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在一个傍晚，三名匪徒在她单独外出的时候绑架了她。等她醒来时，已经被囚禁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在一名匪徒准备强暴她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击毙了三名匪徒，把她救了出来。此后，那个男人就成了她的私人保镖。 接下来的几个月是岩崎菜菜子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不管她去哪，那个男人都会跟着。 她做了很多疯狂的、在以往不敢想像的事情，比如在半夜到东京湾里裸泳，还做了更多温馨浪漫的事情，比如去富士山观赏樱花、是露天温泉里泡澡，坐在山崖上观看落日，清晨爬上山顶看日出。 岩崎菜菜子爱上了他，想跟他厮守终生，想成为他的女人，想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高贵的姓氏，没有值得炫耀的家世。 他能够给岩崎菜菜子带来欢愉与快乐，却无法改变岩崎菜菜子的命运。 婚礼的前一天，岩崎菜菜子爬在他的怀里，流着眼泪，恳求他带自己离开日本，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在一起。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到最后，岩崎菜菜子恳求他，让他抱自己****，让他取走自己的处子之身。 他这么做了，却只是把岩崎菜菜子抱到床上。 岩崎菜菜子流干了眼泪，哭得精疲力尽。 在他离开的时候，岩崎菜菜子没有睡着。岩崎菜菜子知道，他不会带自己远走高飞，为了不让他为难，才装着昏睡过去。 第二天，岩崎菜菜子嫁给了坐在轮椅上参加婚礼，连如何把戒指戴到新娘手上都不知道的斋藤健一郎。 数日后，他离开日本，从此杳无音信。 直到数年后，菜菜子才知道，他去了中国，在试图绑架一名民主党众议员时被中国警方逮捕。 前两年，菜菜子派人去找过他，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菜菜子不得不相信，他早就死了，死在中国的某座秘密监狱里面。 三年来，菜菜子觉得已经忘了他。 直到几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菜菜子才发现根本没有忘记他，只是把与他有关的记忆埋藏在心底。 他还活着，就在美国，而且很快就会来到旧金山。 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泪水不受控制的滚涌而出。 五年前，收到他的噩耗之后，菜菜子就暗自发誓，要让所有害他的人不得好死，要为他报仇！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菜菜子相信，他的失踪与斋藤广武有关。 菜菜子对他的爱慕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斋藤广武肯定知道，菜菜子爱着另外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个连****都办不到的废物儿子，所以才在菜菜子嫁给斋藤健一郎之后派他去中国。 是斋藤广武害了他！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她被人迷昏，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被人破了身之后，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几个月之后，她偷偷服下堕胎药，然后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除掉了肚子里的孽种。那是一个已经长成型的男婴，不过菜菜子从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那是斋藤广武的野心结出的果实，而害死他的就是斋藤广武的野心！ 几个月后，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只是这次，菜菜子没被迷昏，而是看着斋藤广武的丑陋嘴脸，忍受着没有一点快感的折腾。她没有喊叫、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任由那具散发着将死气息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任由他折腾与宣泄。虽然前后只有几分钟，但是对菜菜子来说则像一生那样漫长。 这短短几分钟，彻底改变了菜菜子。 接下来，菜菜子成了一个贤妻良母，亲手照料丈夫的日常起居，亲自下厨房为全家人准备饭菜。 她亲手把斋藤广武送进了坟墓。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控制好剂量就不会立即致死，只会让斋藤广武一天一天的变得虚弱。 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菜菜子在斋藤广武耳边说出了真相，还告诉他，在他死后会接管斋藤会社，用同样的方法折磨斋藤健一郎。她会生下他的孽种，只是那个孩子会是第二个斋藤健一郎。 第二天，菜菜子主持了斋藤广武的殡礼。 在斋藤广武下葬的第二天，菜菜子把斋藤健一郎扶上了大当家的宝座，她则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几个月后，菜菜子在旧金山产下了一个天生智障的男婴。 在此之前，菜菜子已经用各种方式除掉了斋藤广武的所有死忠，包括斋藤广武的两个兄弟与三个姐妹，十七个侄子侄女与外甥外甥女，还有斋藤健一郎母家的三十多人，把斋藤会社变成了她的天下。 最初的时候，菜菜子只是想为他报仇。 在亲手葬送了斋藤家族之后，菜菜子才发现，复仇的快感并不是那么强烈，而且复仇无法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复仇，只是为了活下去而编造的理由。 多少年了？ 九年多，快十年了！ 照片上的菜菜子刚满十八岁，虽然容貌没有多大变化，仍然是那么漂亮，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充满幻想的少女，而是一个资产超过十亿美元，拥有数千名成员，经营上百家各类产业的大型会社的大当家，是美国西海岸地区实力最强大的日裔社团的掌门人，是别人眼里冷酷无情的女王。 她才多少岁？ 还不到二十八！ 他多少岁了？ 当年，他二十七岁，现在快三十七了吧。 声音没有变，可是人变了吗？ 他并不帅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沉着稳重。他不大爱笑，即便被逗笑了，也只是嘴角稍稍上扬。他不大喜欢说话，就算逼着他说，也只是那么一句两句。在菜菜子的记忆中，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行动多余言说。他做事很踏实，从不拖泥带水，让人很放心。他喜欢音乐，特别是古典交响曲。 他会什么？ 在菜菜子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他能在冰凉的海水里游出十多千米，能驾驶家庭轿车把超级跑车甩到身后，能用手枪打中五十米外的乒乓球，能在冰天雪地里纹丝不动的站几个小时，能背着菜菜子从富士山的山脚爬到山顶，能用调制出色彩绚丽的鸡尾酒，能用一只手弹奏莫扎特的钢琴曲，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饭菜。 在菜菜子的印象中，他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 他不懂得什么是罗曼蒂克，不懂欣赏日落与日出的美景，不懂得怎么帮女人挑选漂亮的衣服，不懂得用一支一百元的冰激凌就能让喜欢他的人开心，不懂得女人在生气与伤心时的表现，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不懂得哪种香水适合未婚女性，甚至不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送女人一朵玫瑰花。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菜菜子难以忘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房门被敲响，菜菜子才把照片放进保险柜，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进来。” 进来的是那个开始去了小泽田太郎家里的男人。 “怎么了？” “他来了。” 菜菜子微微一愣，说道：“在哪？” “就在外面，说要见你。” 长出了口气，菜菜子才说道：“请他过来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你也不例外。” “是！” 不多时，年轻男子带着木林森来到菜菜子的房间，在退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除了显得老了一点，他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菜菜子注意到，真正的变化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康助……” “你还是叫我上野吧。”木林森稍稍往后退了一点。“菜菜子，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你……”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叙旧。”木林森把拿在手上的录音笔丢到书桌上。“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菜菜子，我也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康助。时间改变了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不——” 菜菜子的情绪突然失控，木林森心里也是一紧。他知道，很多事情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与消散。 第148章破镜重圆 菜菜子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把心里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木林森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默默听着。 木林森不是不喜欢菜菜子，至少在九年前，对她动过感情。 那是一段木林森从没提起，甚至不愿回想的往事。在职责与爱情之前，二十八岁的木林森选择了前者。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我认为你死了！九年前，你去中国之后，我就知道斋藤广武要害你，要借此除掉你，让你永远离开我，让你永远无法带我远走高飞。我想逃走，去中国寻找你，可是我逃不掉，也不能逃。我亲手杀了斋藤广武，杀了他让我怀上的孽种，让斋藤健一郎变成真正的废物，我控制了斋藤会社，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你报仇，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我派人去找过你，还亲自前往中国，可是我没有找到你，我……” “菜菜子……” “康助，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无时不刻在想你。” 木林森长出口气，控制住了起伏不定的情绪。 “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没有求你，没有跟你走得那么近，斋藤广武不会设计陷害你。” “这与你无关，当初害我的人都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要回斋藤会社欠我的东西。” 菜菜子微微一愣，目光闪烁的看着木林森。 “我在中国蹲了四年大牢，受尽了折磨与凌辱。虽然斋藤广武被你杀了，当初出卖我的小泽田太郎也死了，但是欠我的得还给我，不管现在由谁掌管斋藤会社。”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为了那四年里遭受的苦难。两千万美元，现金或者等价无记名债券。” “你要的竟然是钱？”菜菜子瞪大眼睛看着木林森，似乎不认识他。 “我说过，时间能改变一切，你变了，我也变了。” “不，你在骗我。我知道，你在骗我。”菜菜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木林森，好像能看出他的内心想法。“康助，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为了钱做事，你不是那种爱钱如命、会为钱出卖灵魂的人！” “菜菜子，我们都变了。” “没错，你确实变了，你变老了，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可是有些东西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神色与气势消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从中国监狱里逃出来后回过日本，回去找过我。” 木林森看着菜菜子，虽然神色毫无变化，但是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就在他乘坐航班来到旧金山的途中，菜菜子调查了他的过去，获得了由刘雪丽安排的背景资料，因为木林森在过去九年里从没去过日本，也没再使用“上野康助”这个身份，什么回去找菜菜子的事更是子虚乌有。 “我还知道，你在日本遇到了麻烦，被以前的仇敌追杀，才来到美国。你在找我，却不知道我也在美国。” “菜菜子……” “你没有忘记我，你从来都没忘记我。虽然你没有答应我，但是我知道，你打算带我远走高飞，你甚至做了相关安排。你在瑞士银行有一个账户，把赚来的钱全都存了起来，大概有一百万美元。去中国之前，你把这笔钱转移到了其他的账户上。我知道，你打算到了中国就把我接过去。” 木林森没有说什么。 在当卧底的时候，他确实有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确实把赚到的钱存在里面，也确实在离开日本前把钱转移走了，只不过与菜菜子无关，因为卧底任务已经结束，那笔钱上缴给了军情局。 “康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带我离开。” “菜菜子，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我们会有结果。”菜菜子走了过来。“斋藤广武已经死了，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派人去杀了斋藤健一郎与那个孽种。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再也没人敢害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康助，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你是来带我离开的。” 寳_ 書_蛧_ω_w _w_._β_Α_ǒ_Ｓ _Η_ǔ_⑦_. ℃_o_Μ “我需要那笔钱。” “为什么？” 木林森没有开口，总不能告诉菜菜子，在暗中保护他的桑托斯等着要这笔钱吧。 “对，我们确实需要钱。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就离开旧金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菜菜子……” 菜菜子靠了上来，依偎在木林森怀里。 木林森没有推开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微小的举动，让菜菜子微微颤抖了几下，也让她帖得更紧了。 “还记得那个晚上吗？”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菜菜子说的是婚礼前的那个晚上。 “我让你抱我****，你答应了，可是你什么都没做。康助，抱我到床上去，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菜菜子……”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九年。” 木林森没再多说什么，抱起菜菜子去了隔壁的卧室。如果在这个时候犹豫，只会让菜菜子认为遭到嫌弃。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到达洛杉矶。 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叫黄小亮，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小刘？” “欧阳，你到了？” “刚到，老木与老唐那边的情况如何？” “老唐去了弗兰克的故居，棺材是空的，弗兰克还活着，至少没在车祸中丧生。老木那边没有消息，不过他已经到了旧金山，说不定已经返回斋藤会社，见到了那个叫菜菜子的女人。” “这么说，调查依然没有半点进展。” “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你的电子信箱里面，看了吗？” “正在看。”欧阳凤鸣没有说实话，他这时才打开电子信箱。 刘雪丽知道欧阳凤鸣在撒谎，因为情报人员的电子信箱都连接到安全局总部，什么时候使用过是一目了然。 “狙击手？” “我跟老唐都这么认为。在南加州商业中心，元首访问洛杉矶的最后一站，将在那里发表演讲。” “没有别的线索？” “警戒范围超过八百米，重点方向上达到一千二百米。我们正在着手调查具有这种能力的美军狙击手，特别是美军各支特种部队里在过去三年内死于意外，或者在行动中丧生的狙击手。按照老唐的分析，如果弗兰克还活着，而且是幕后主使，他肯定会把扳机交给一名不存在的狙击手。” “有发现吗？” “符合条件的有一百三十六人，现在已经查实其中的四十五人确实死了，其他的还在调查。” 欧阳凤鸣沉思了一阵，说道：“我现在去南加州商业中心，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让黄小亮驾车去南加州商业中心。 旧金山，斋藤会社总部。 木林森没有伪装，也不需要伪装，他曾经喜欢过菜菜子，只需要把九年前的那种感觉重新唤醒，再正常释放出来就行了。只是木林森的感受并不好，他觉得自己成了av电影里的男演员。 菜菜子更投入，只是木林森知道，她在演戏。 不是菜菜子演得不够好，而是她知道的那些是刘雪丽为木林森安排的背景资料，并不是事实。也许她确实没有忘记上野康助，也许她依然深爱着上野康助，也许她仍然想跟上野康助远走高飞，可是她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充满幻想、敢于为真爱抛弃一切的少女，她是斋藤会社的大当家，掌握着十亿美元资产，拥有数千名手下。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杀了一个亲生儿子，让另外一个儿子成为痴呆。即便她仍然愿意放弃一切跟随深爱的男人远走高飞，也不会立即放下戒备，对那个阔别九年后突然来到她身边、将彻底改变她的男人深信不疑。 木林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在在见到菜菜子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得过于热情。 在菜菜子的记忆中，上野康助是那种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言语不是很多，更注重行动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感情爆发出来之后将势不可挡。 在床上，木林森证明了这一点。 只要能获得菜菜子的信任，查出幕后主使，当一回av男演员又算什么？ 情报人员并非全都相貌平平，也有一些帅哥与美女，而这类情报人员最擅长的本事就是在枕边套取情报，或者用床上功夫获得目标人员信任。虽然木林森不是这种情报人员，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做。 在床上，木林森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在过去的九年里，菜菜子绝对不是深闺怨妇。身体的自然反应与花样别处的技巧，表明她过得并不寂寞，身边肯定有面首，至少有一个精通在床上讨好女人的技巧，能让她得到极大的满足。 会不会就是那个叫山口达也的年轻人？ 虽然他不是很帅，但是眉宇间有上野康助年轻时的模样。也许在过去几年里，菜菜子一直把他当成上野康助。 木林森没有吃醋，上野康助早就死了，他现在是木林森。 他只是觉得，不能小看那个叫山口达也的年轻人。也许菜菜子并不知情，只是被山口达也利用了。 不管怎么样，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第149章爱的证明 叼在嘴上的香烟快要燃尽时，菜菜子伸手拿走烟头，然后趴到木林森的胸膛上。 “康助，带我走，好吗？” “我要那笔钱。”木林森搂住了菜菜子的肩膀。虽然生过两个儿子，但是菜菜子的皮肤依然那么细腻光滑。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变卖掉所有资产。有了那些钱，我们能够去任何地方，甚至能到加勒比买下一座岛屿。” “菜菜子，我知道你很有钱，不过那笔钱不是为我们准备的。” 菜菜子仰起头，很是疑惑的看着木林森。 木林森知道，菜菜子还在演戏，而且演得很到位。“明天，我就需要那笔钱。我会留下来陪着你。如果你想留下继续掌管斋藤会社，我会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刻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如果你想离开，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建一座庄园，再把附近的土地全都买下来。” “康助，你愿意带我远走高飞？” 木林森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初，我不应该抛下你。就算没有存在瑞士银行里的一百万美元，我也能养活你，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犯了一个错误，但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康助……”菜菜子紧紧搂住了木林森的身躯，把脑袋帖在了木林森的胸膛上。 “只是，你得给我那笔钱。” “为什么？”菜菜子仰起头来。“斋藤会社的资产至少价值十亿美元，即便贱卖也值五亿美元。最多半年，也许只要三个月，我就能卖掉所有资产。对我们来说，两千万美元算不了什么。” 木林森长出口气，心跳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康助，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木林森咬了咬牙，说道：“菜菜子，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菜菜子坐起来看着木林森，没有遮挡袒露的**。 “我有别的女人了。” “不，你在骗我。” “真的，我有别的女人了。”木林森又拿起了一根香烟。“逃回日本后，我找过你，可是斋藤会社没有了，所有认识的人都消失了。我去过你的娘家，但是不敢面对你的家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后来，我遭到仇家追杀，搭乘一艘渔船离开了日本，逃到美国时已是奄奄一息。” “你爱她吗？” “不。”木林森摇了摇头，猛吸了一口烟，才说道，“但是我感激她。她救了我，还收留了我。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照顾我。如果没有她，恐怕我早就死了。我不爱她，但是我要报答她。” “你打算把那笔钱给她？” “那是她应得的。”木林森勉强笑了笑，说道，“她救了我，我的命值这个价。” “你的生命是无价的。”菜菜子又趴到了木林森的胸膛上。“我会让山口达也准备价值两千万美元的无记名债券，在明天上午送到你手上，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用行动向我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 “你不爱她，爱的是我。” 木林森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菜菜子的意思。 “去洗个澡吧，山口达也等会来叫你。” 木林森明白了过来，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起身去了浴室。 菜菜子肯定派人找到了那个冒充木林森女友的情报人员，她没有主动说出来，显然是在考验木林森。 她识破了伪装身份？ 不可能！ 木林森非常清楚，菜菜子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少女，只要知道他是中国情报人员，别说跟他****，甚至不会让他迈进斋藤会社总部的门槛，会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让手下用机枪把他打成马蜂窝。 她看穿了那个女情报人员的身份？ 也不大可能。 如果她知道木林森的女朋友是中国情报人员，肯定会怀疑木林森的身份。联想到木林森在这个时候出现，不难猜出木林森的身份与企图。哪怕只是怀疑，她也会加强防范，不会急着跟木林森****。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想证明上野康助依然爱她？ 果真如此，这个女人就太狠毒了。 怎么办？ 站在莲蓬下，让凉水冲到身上，木林森迅速思索着。 木林森首先想到跟刘雪丽联系，撤走那名情报人员，只是他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那名情报人员在费城，菜菜子让他等下就去证明，表明菜菜子派去的人已经抓住、甚至把那名情报人员带回了旧金山。如果菜菜子已经起疑，就会监视木林森。也许让木林森去洗澡，就是为了复制手机里的g**卡。 虽然那部由桑托斯提供的手机没有问题，但是用那部手机接打的电话都会受到窃听。 绝对不能联系刘雪丽，甚至不能联系桑托斯。 那该怎么办？ 此时，卧室里。 菜菜子裹上了一条浴巾，山口达也站在沙发旁。 “准备好了吗？”浴室的房门是双层玻璃，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菜菜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都准备好了。” 菜菜子把一部手机递给了山口达也。“等下，你带他过去。如果他杀了那个女人，就带他回来见我。如果他没有杀那个女人，你就得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带他回来见我，不能对他无礼。” “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 “就算他以前救过你，可是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而且在纽约碰巧遇到山杉信男，这是不是……” “他不仅救过我。”菜菜子淡淡一笑，说道，“怎么，你开始怀疑我了？”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这只是巧合，未免也太碰巧了吧。” “既然是巧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了，如果他还爱着我，他就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他一直在为九年前抛下我而悔恨与自责。为了回到我身边，他会做任何事情。” “问题是……” “够了，你不用说了。”菜菜子挥了挥手，说道，“照我的吩咐去办吧，事成后，我不会亏待你。” “是！”山口达也弯下腰，把那部手机还给了菜菜子。在与菜菜子交谈的时候，他已经复制了手机的g**卡。 把手机放回男士外套的口袋，菜菜子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阵，才起身朝浴室走去。 菜菜子当然知道山口达也在想什么。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山口达也，菜菜子就呆住了。虽然算不上唯妙唯肖，但是眉宇间确实有上野康助的神采。 几天后，山口达也第一次爬上菜菜子的床榻。 虽然从没跟上野康助做过那种事，但是山口达也在床上的猴急表现，特别是为了讨好她而使出的各种花招，让菜菜子很反感。不是身体的感觉不舒服，而是在她的印象中，上野康助不是那种会在床上迎合女人的男人。其实在任何时候，上野康助都不会主动去讨好与迎合某个女人。 此后三年里，菜菜子每个月会让山口达也来一次。 仅仅是为了享受**上的欢愉，只是每次完事后，菜菜子都会反感与厌恶，甚至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与那个躺在床上已不能动弹的废物丈夫没有关系。 九年前，婚礼前的那个晚上，菜菜子就暗自发誓，这辈子只爱一个男人，只会主动为他脱下衣服。 遇到山口达也，菜菜子违背了这个誓言。 在上野康助出现之前，菜菜子只是感到羞耻，毕竟她认为，上野康助早就死在中国的秘密监狱里了。 上野康助的出现，让菜菜子不但觉得羞耻，还非常懊恼与后悔。 菜菜子知道，山口达也并不爱她，跟她****也只是为了讨好她，为了从她那里获得金钱与权力。 过去三年里，菜菜子给了山口达也很多好处，他却没有感到满足。 上野康助出现后，菜菜子明显感觉到，山口达也对他怀有很强的敌意，也许认为被他抢走了某些东西。 在这两个男人里面，只能选一个。 如果在九年前，菜菜子会立即让感情做出选择。只是，她早就不是那个被感情左右的少女了。 门被敲了几下，菜菜子走了进来。 “洗好了？” “快了。”木林森关上水筏，光着身子从浴缸里走出来。 菜菜子脱下裹在身上的浴巾，准备冲澡。为了争取时间，木林森搂住她，开始在她脸上亲吻。 “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菜菜子推开了木林森。 木林森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像这个样子的时候吗？” 那是两人认识后不久，菜菜子在得知祖父决定把她嫁给斋藤健一郎之后，半夜里让木林森驾车带她去横滨郊外的海滩，然后脱光衣服跳进了大海。木林森跟着她跳了下去，然后背着她游到十多千米外的海滩上。从那一刻开始，菜菜子义无返顾的爱上了这个跟她一起跳海的男人。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菜菜子在木林森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山口达也在等你，快去快回。” 在菜菜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木林森才离开浴室。 十分钟后，木林森坐上山口达也驾驶的轿车，离开了斋藤会社总部。 木林森注意到，桑托斯驾驶的轿车就在后面，隔得很远。桑托斯曾经是情报人员，精通跟踪技巧。因为在追踪木林森持有的那部手机的信号，所以他不用跟得太近，跟着手机信号走就行了。 第150章吃醋的男人 洛杉矶西郊。 看到前面路边那辆越野车的车灯闪了几下，山口达也才踩下刹车，把轿车开过去停在了越野车后面。 从越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是斋藤会社的人，都带着手枪。 山口达也挥了挥手，那两个家伙打开越野车后备厢，把一个五花大绑、嘴被强力胶布封住的女人拖了出来。 “上野君，认识她吗？” “你们想干什么？”木林森认了出来，就是刘雪丽安排的那名情报人员。 她叫房雅婷，只有二十四岁，两年前加入军情局，住在费城的贫民窟里，是一家快餐厅的服务员。她是二代移民，父母在上世纪八零年代处来到美国。经过十多年打拼，父亲在华尔街的一家金融公司任职，后来与几个朋友合伙开办了一家专门做信托的小公司。母亲在当了几年舞蹈老师后，在她出生的第二年放弃工作，成为全职太太。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七年前，父亲的信托公司在金融危机中破产倒闭。几天后，父亲在办公室里吞枪自杀。半年后，母亲病逝。 那一年，她十七岁。 她没有上大学，因为无法偿还贷款，被银行从家里赶了出来。 因为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所以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她一直靠出卖身体维生。 直到两年前，救了那个受伤倒在她的公寓门口的情报人员，房雅婷才找到了实现人生价值的办法。 接下来半年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教了房雅婷很多东西。 在他离开的时候，房雅婷已经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木林森看过刘雪丽发来的照片，知道房雅婷就是他的“女朋友”。 其实，木林森早就猜到了，只是故意显得很震惊。 木林森有绝对的把握干掉山口达也他们三个，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给了那两个家伙拔枪的机会。 “山口！” “大当家说了，如果你不肯动手，就让我送她上路。”山口达也拔出手枪，只是没有把枪口对准房雅婷。 “我要跟你们大当家通电话。” “有这个必要？” “我不相信你。”木林森淡淡一笑，“除非菜菜子亲口告诉我，不然你得自己动手，然后向她解释。” 山口达也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丢给了木林森。 用山口达也的手机拨电话的同时，木林森用藏在左手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而且是打给桑托斯的电话。 “喂，菜菜子吗？”木林森朝旁边走了两步，表示不想让山口达也听到，而山口达也没有跟过来。“有这个必要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对，一点都不爱她，但是我欠了她很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被警察发现了，会有什么好处？” 沉默了片刻，木林森故意大声说道：“喂，喂，菜菜子，能听到吗？” 转过身来的时候，木林森挂断了电话，随即又用山口达也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这次是打给菜菜子。 “菜菜子，你认为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康助，事已至此，还能放了她？就算放了她，你能保证她不会报警？” “可是……” “康助，我们未来的生活里不需要像她这样的人。为了我，为了我们今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木林森沉默了，菜菜子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完事后赶紧回来，我想你了。” 木林森长出口气，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山口达也。 山口达也笑了笑，把手枪递到了木林森面前。 那两个家伙押着房雅婷去了公路外面的灌木丛里，木林森与山口达也跟了过去。 灌木丛后面是一片林地，在离公路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已经挖好一个深坑，旁边插着一把铁钏、放着一张塑料薄膜。 显然，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就等木林森证明对菜菜子的爱。 木林森知道，这绝对是菜菜子指使与安排。 怎么办？ 那两个家伙把房雅婷带到了深坑旁，强迫她跪了下来。木林森走过去的时候，她怒瞪着木林森。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也许，她根本不清楚情况。 怎么办？ 木林森拉开手枪的套筒，松开时把弹匣里的第一发子弹装进了枪膛。 “怎么，下不了手，要我帮忙吗？” 木林森朝山口达也看了过去，目光中没有愤怒，只有杀气。虽然很冷静，但是木林森动了杀心。 看到木林森的眼神，山口达也被吓住了。 山口达也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神。那不是人类的眼神，像是一头落入陷阱、准备为生存做最后一搏的野兽。 “给你五分钟，跟她道别吧。” 丢下这句话，山口达也招了招手，叫上两名手下返回公路。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听到车辆发动的声响，木林森才压低嗓门，说道，“闭上眼睛，相信我。” 房雅婷没有听明白木林森的意思，但是闭上了眼睛。 “砰——” 随着木林森扣下扳机，房雅婷向后栽进了深坑。 “砰……砰……” 木林森又开了两枪，全打在房雅婷身上。 山口达也带着两名手下赶来的时候，鲜血已经沾满房雅婷的脑袋与身躯，在她的额头与左右胸口上各有一个枪眼。 木林森面无表情的把手枪递给了山口达也。 “你留着吧，也许今后用得着。”木林森枪杀了“前女友”，让山口达也放松了警惕。 木林森没有多说什么，收起了手枪，然后把地上的塑料薄膜抛了下去，盖在了房雅婷的尸体上。 一个山口达也带来的手下走过来，想拿铁钏，却被木林森夺了过去。 山口达也朝那个家伙摇了摇头，让他别去招惹木林森。 “我们在车上等你，动作快点。” 木林森没有理会山口达也，因为在他眼里，山口达也是一具还能行走与说话的尸体。 五分钟后，木林森回到了公路上。 “埋好了？” 木林森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轿车。 山口达也没有多问，有没有埋好都与他无关。如果警察找到了这具尸体，有麻烦的也是木林森。 开始，他没有要那把手枪，就是不想把指纹留在手枪上。 山口达也想杀的，不是两名手下从费城带来的那个女人，而是上野康助。 见到上野康助的第一眼，山口达也全都明白了。 三年来，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但是在斋藤会社，山口达也是公认的二号人物，没有人敢跟他在菜菜子面前争宠，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山口达也甚至相信，菜菜子已经被他擅长的各种技巧给征服，甚至爱上了他。当上野康助出现，山口达也才猛然发现，他一直活在自己编制的幻想里面。 菜菜子根本不爱他，只是因为他的相貌有点像上野康助。 山口达也恨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哪怕只是幻想，也总比破灭掉的幻想好得多。 没有这个家伙，他就能一直跟菜菜子在一起，一直是斋藤会社的二号人物，一直生活在幻想里面。 他必须死！ “在想什么？”山口达也看了木林森一眼，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不被菜菜子责难的情况下干掉这个家伙。 木林森看了山口达业一眼，没有搭理他。 “菜菜子说过，你曾经救过她一命，还为她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有一次甚至差点丢掉性命。” 木林森仍然没有开口，在他眼里，山口达也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跳梁小丑。 “其实，你不应该回来。已经过去九年了，菜菜子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你也不知道她现在做的事情。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悄然离开，不要去影响她，更不要去改变她的生活。” “这么说，你很了解她。” “她是女人，我们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女人在寂寞的时候需要什么，更应该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满足她。” 木林森淡淡一笑，说道：“我只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指的是钱，你明天就可以离开，我会把两千万美元的债券送到你手上。如果指的是菜菜子，你最好想清楚。不管你有多么厉害，你也不可能跟整个世界对抗，你带她离开只会害死她，也会害死你。” “是吗？” “你觉得，靠一个女人，斋藤会社能够在旧金山发展壮大吗？” “我什么都不觉得。”木林森又笑了笑，说道，“我说过，我只是来拿走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跟菜菜子的关系，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比你更加了解菜菜子。” 山口达也勉强笑了笑，把右手放到方向盘上，左手则拿了下去。 上车的时候，木林森就注意到，山口达也把一支手枪放到了车门上的格子里，而他现在握住了那把手枪。 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一部车辆。 距离靠近了一些，那辆车上亮起了警灯，随即就拉响了警报。 山口达也露出了惊讶神色，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警车来到如此偏僻的山路上。 木林森没有惊讶，那辆警车的出现，表明桑托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一辆郊区的巡逻车，正常情况下，车上只有一名巡警。当然，在停车前，巡警已经向警察局汇报了情况。 山口达也先停车，警车随后停下。 也就在巡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木林森动手了。 第151章起死回生 山口达也反应了过来，只是没等他拿起放在车门杂物格里的手枪，喉咙就被击中。 木林森的动作更快，左手劈出的掌刀恰好击中山口达也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来，也让他无法发声喊叫。 紧接着，木林森用山口达也给他的那把手枪，朝车外胡乱开了几枪。 那名巡警很机敏，枪声一响就退了回去，藏到警车后面，用对讲机向警察局与附近的巡警求援。 这是一条偏僻的山路，附近没有别的巡警，增援最快也要十分钟后才能到来。 后面，山口达也的两名手下已经从越野车上下来。 “干掉他！”木林森朝两个家伙大喊一句，说的是日语，同时装模作样的朝警车那边开了几枪。 他们没有起疑，认为是山口达也首先向警察开枪。 再说了，已经与警察交火，如果不能及时干掉那名挡住去路的巡警，等增援赶到，他们就逃不掉了。 虽然他们不是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但是本事并不差。 一个家伙躲在越野车后面，用手枪压制藏在警车后面的巡警，另外一个家伙从越野车后方溜出去，准备包围巡警。 木林森推开车门，猫着腰下了车。 轿车里，山口达也用双手握着脖子，张大嘴拼命想往肺里吸气，面色因为窒息而胀得通红。他没死，只是离死不远了。他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木林森，似乎没想明白开始发生的事情。 来得太快了，山口达也连反抗与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轿车外面，木林森举枪瞄准了躲在越野车后面的那个家伙。 “喂！” 那个家伙转过头来，看到了对着他的枪口，接着就是刺眼的枪口闪光。 “砰——” 听到枪声的刹那间，那个家伙就被子弹射中。虽然只是一把格洛克17手枪，九毫米帕拉贝鲁姆枪弹的威力不算出众，甚至无法打穿标准防弹衣，但是木林森的精准枪法弥补了子弹威力的不足。 命中点在额头上，那个家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枪声很明显，只是巡警正在向越野车开火，另外一个家伙已经绕到公路对面，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木林森往轿车后面挪了几步，在右后轮旁边蹲了下来。 在那个家伙朝警车跑去，准备从侧面袭击巡警的时候，木林森连续扣下扳机，一口气打光了剩下的几发子弹。 距离有点远，而且光线不是太好，木林森没有看清楚那个家伙的情况。只是在他打光手枪里的子弹时，那个家伙倒在了地上。即便没有直接命中要害，也肯定挨了几枪，没死也无法动弹了。 从木林森袭击山口达也，到击毙山口达也的两名手下，前后也就半分钟。 对那名躲在警车后面的巡警来说，这绝对是惊心动魄的半分钟。 受紧张的情绪影响，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附近的情况。等他为手枪换好弹匣，才发现枪声已经消散。 一名匪徒倒在越野车旁边，另外一名匪徒趴在警车前方的公路边坡上。 因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更加紧张。 “砰——” 在他准备起身时，枪声再次响起，枪弹打中了警车的车头。不是手枪的枪声，而是步枪的枪声！ 他被吓坏了，又赶紧缩了回去。 “砰砰砰……” 藏在暗处匪徒继续开火，不是扫射，而是节奏感很强的点射，而且所有子弹都落在了警车上。左侧两个轮胎被打爆了，车顶的警灯与车头的大灯被打爆了，车头连续中弹，冒出了白烟。 他很害怕，蜷缩在右后轮胎旁。 他只是一个年薪不到四万美元的郊区巡警，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虽然警车上有一把泵动霰弹枪，但是他不会指望用这把枪对付埋伏在一百米、甚至两百米外的匪徒，更不会愚蠢到成为匪徒的靶子。 枪声消散后又过了好一阵，他才战战兢兢的侧过身，从警车尾部向外探望。 一个人站在面前，不过他只看到了这个人的下半身。昏迷前，他的最后感觉是下巴被踢中产生的剧痛。 他已经感到庆幸，木林森只把他踢昏过去，没有开枪击毙他。 巡警还活着，只是受了轻微脑震荡，几分钟后就会醒过来，也许会暂时失忆，不过不会产生严重后遗症。 木林森拣起了巡警使用的伯莱塔92式手枪，朝趴在道路边坡上的那个家伙走去。 他还活着，不过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至少挨了五枪，全在身体上，其中两枪打中胸部。 看到木林森走过来，他抬起手，似乎在向木林森求救。 木林森没走得太近，在离他大约三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举起手枪，朝他的心口与额头各开了一枪。 这个距离，不会让火药喷射到尸体上。 随后，木林森走到越野车那边，朝那个已经被他击毙的家伙开了几枪，而且全部打在尸体胸口上。 轿车里，山口达也还活着，不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喉咙被卡死，让他无法呼吸，等到肺里的氧气耗光，他就会窒息身亡。 走到轿车的左前门旁边，木林森拉开车门，从山口达也身上搜出手机，然后拿起山口达也的手，将手指头摁到桑托斯给他的那部手机的屏幕上，获取了山口达也的指纹，最后还给山口达也拍了几张照片。 山口达也惊恐的看着木林森，他已经猜出了木林森的身份。 收起手机后，木林森把放在车门杂物格里的手枪塞到山口达也手上，压着他的手指胡乱开枪，打光了里面的子弹。 做完这些事，木林森才关上了车门。 后退几步后，木林森举起巡警的伯莱塔92式手枪瞄准轿车左前门，一口气打光了剩下的子弹。 回到警车旁，木林森把昏迷的巡警拖到十多米外，然后把手枪丢到他身边。 沿着公路走出十多米后，木林森才停下脚步，举起格洛克17手枪，瞄准警车的油箱扣下了扳机。 爆炸并不猛烈，但是爆炸引发的大火非常凶猛，烧毁了整辆警车。 要不了多久，其他巡警就会赶到。根据木林森布置的现场，他们会认为是那名巡警击毙了三名匪徒。虽然现场有很多疑点，但是警方未必能立即搞清楚情况。木林森相信，只要那名孤胆巡警顺水推舟收下这份功劳，警方最多怀疑有第四名匪徒，而且这名匪徒在事发后仓皇逃走了。 走了不到一百米，木林森遇到了背着一支svd狙击步枪的桑托斯。 五分钟后，两人回到了埋房雅婷的地点。 在两人把房雅婷挖出来的时候，离“埋葬”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她已经死了。” “肾上腺素。”木林森没有放弃，仍然在给房雅婷做心肺复苏。 桑托斯没多罗嗦，给房雅婷打了一支肾上腺素。 木林森没有枪杀房雅婷，对准头部的那一枪从左耳上方划过，擦破了头皮，也许伤到了颅骨，可是绝对不致命。胸口的两枪没打中心脏，也没伤到肺部，而是打中肩胛骨。木林森瞄得很准，开枪的时候手很稳。此外，在“埋葬”房雅婷的时候，木林森故意把塑料薄膜罩到她身上，留出了空隙，里面的氧气能够维持二十分钟左右。虽然房雅婷大量出血，但是肯定能坚持二十分钟。木林森全都算好了，他相信房雅婷有顽强的求生意志，肯定能挺过这道难关。 “醒过来，妈的，你给我醒过来，快醒过来！” 心肺复苏已经做了三分钟，房雅婷仍然没有呼吸。木林森把左手放到她胸口上，右手捏紧拳头狠狠的锤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啊……” 听到从房雅婷嘴里传出来的，十分痛苦的呼吸声，木林森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开始呼吸的刹那间，房雅婷睁开眼睛，万分惊恐的瞪着木林森，同时死死抓住了木林森的左手。 “她活了，她活了！”看到这样的奇迹，桑托斯很是兴奋。 “躺着别动，我们给你处理伤口，然后送你离开这里。”木林森没有激动，让桑托斯把急救包拿了过来。 相对而言，脑袋上的那一枪不算严重。身上的两枪是贯穿伤，要为伤口消毒止血。 几分钟后，木林森抱着房雅婷上了桑托斯开来的轿车。 虽然房雅婷还活着，但是很虚弱，恐怕得在病床上休养几个月。 “好好休息，你会没事的。” 房雅婷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可以信任这个男人。 “桑托斯，你送她去我们的安全屋。” “去军情局的安全屋？你在开玩笑吧。”桑托斯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我做得已经够多了，要是暴露了身份……” “明天，你就能拿到两千万美元。” 桑托斯吞了口唾沫。“安全屋在哪？” 木林森把手机递给了桑托斯，上面是旧金山的地图，标出了一个安全屋的位置。 “明天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木林森掏出山口达也的手机，“你还不相信我？我肯定会给你两千万美元。” 看到木林森拨通电话，桑托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山口达也死了，他的两个手下也死了，木林森得主动跟菜菜子联系，才能让菜菜子相信出了意外。 当然，木林森没有忘记把山口达也的指纹与照片发给刘雪丽。 第152章男人的担当 “各位，注意了。”进入大厅，刘雪丽拍了拍手，把指挥中心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山口达也的照片。“优先调查这个人，我要所有与他有关的资料。” “刘姐！”田皓桐在耳朵边比划了几下，表示已经联系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老唐，欧阳，刚刚收到老木发来的资料。”刘雪丽上了楼梯，朝办公室走去。“一个叫山口达也的日本侨民或者美籍日裔，也许用的是化名。按照老木的判断，这个家伙或许是知情者。” “审讯了吗？” “没有，老木杀了他。” “为什么？”欧阳凤鸣立即问了一句。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想对付老木，而且在路上遇到了警察。为了回菜菜子身边继续卧底，老木只能杀了他。”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们已经在调查这个人了。” “有什么发现？”唐旭宸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调查刚刚开始。” “老木那边呢？” “没有更多的消息，他应该回到了菜菜子身边。如果有新的发现，会联系我们。”刘雪丽把木林森干掉山口达也，救出情报人员房雅婷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我开始说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老木根本没有时间判断后果。只是根据他的发现，菜菜子与斋藤会社很可能只是受到利用。” “房雅婷还活着？”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受了伤，不过还活着。我已经安排接应人员，今晚就就带她离开旧金山，送她去更安全的地方。” “如果老木的推断是正确的，他那边未必能有所收获。”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我们得设法阻止元首去洛杉矶。” “怎么阻止？” 唐旭宸没有开口，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风险太大了。 “老唐，你可不能乱来。”刘雪丽知道，唐旭宸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而他的目的就是保护薛震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唐旭宸会做任何事情，比如用某种强制办法让元首留在纽约。 “即便菜菜子不是知情者，只是受人利用，她也不是无辜的，而且斋藤会社的涉案深度肯定超过了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老木有着丰富的情报工作经验，如果他觉得菜菜子那边难有收获，就不会杀了山口达也然后回去卧底，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只是没有告诉我们。” “你的意思是，继续沿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必要改变调查部署。我在南加州商业中心寻找狙击手，老唐负责贴身保护元首。如果老木那边有新发现，自然再好不过。即便没有，我们也有较大把握挫败暗杀行动。” “老唐？” “就这么办吧。”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明天下午返回纽约，让朱洪贵重新帮我安排特勤人员身份。” “欧阳？” “我这边没问题，收到老木的消息后，及时告诉我。” 通信结束，刘雪丽给田皓桐打了个电话，让他加快对山口达也的调查工作，争取尽快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调查进行得很顺利，几分钟后，田皓桐就来到了刘雪丽的办公室。 “这么快？” “你也觉得很惊讶？”田皓桐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刘雪丽。“大部分都是在公开的官方网站上找到的。他是美籍日裔，二十六岁，四年前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学的是金融投资专业。成绩很好。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去华尔街搞投机，而不是给菜菜子当男宠，靠脸蛋混饭吃。” 刘雪丽看得很认真，眉头也渐渐锁到了一起。 山口达也是真名实姓，至少在美国官方机构的网站上能查到他的个人信息。他来自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硅谷的一名计算机工程师，母亲是全职主妇，家庭的年收入在五十万美元左右。他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十八岁考入加州大学，在校期间参加了几个学生组织，成绩非常优秀。 如同田皓桐所说，他这样的人，在毕业后应该去华尔街。 问题是，他没有去华尔街，而是经人介绍，成了斋藤会社的投资经理人，然后在一次社交活动中偶然遇到菜菜子。不久之后，他就成了菜菜子的男宠，由此成为斋藤会社实际上的二号人物。 “刘姐？” 刘雪丽揉了揉额头，说道：“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没有，不过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他是日裔，但是斋藤会社是藏污纳垢之所，类似于黑社会性质的帮派组织，他没有前科、有光明前程，却为斋藤会社卖命，本身就很可疑。更难以解释的是，他的档案与履历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没有半点破绽。” “故意安排的结果？”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他在过去三年里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可能一尘不染。就我们调查获得的信息，斋藤会社在过去三年里涉嫌数十起恶性案件。他是会社二号人物，是他安排人绑架房雅婷，由他送老木去处决房雅婷。他这样的人，却没被当地警方调查过，显然很反常。” “除非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安插在菜菜子身边的情报人员。” “未必是我们想像的那种情报人员，他也可能是被人利用，即有人通过他来影响与控制菜菜子。”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他未必知道真相，幕后主使也许只是通过他向菜菜子传递某些信息。” 田皓桐看着刘雪丽，也在认真思索着。 “当然，这证明了老木与老唐的推测，菜菜子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斋藤会社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刘雪丽把平板计算机还给田皓桐。“重点调查他在过去几个月里做的事，特别是见过的人。” 田皓桐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告辞离去。 刘雪丽很是头痛，因为调查进行到这一步，仍然没有查出幕后主使。虽然唐旭宸断定弗兰克还活着，认为弗兰克是幕后主使，但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推断，更别说找到幕后主使。 此时，木林森已经回到斋藤会社总部，见到了菜菜子。 为木林森包扎好伤口，那名年轻女子就退了出去。木林森脸色苍白，看上去像是失血过多所致。 为了赢得菜菜子的信任，木林森朝自己的左胳膊开了一枪。 虽然是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与血管，但是少了几块皮肉，流了很多血，而且伤口里腋下神经会聚区很近。 “到底是怎么回事？”菜菜子一直看着木林森，脸色很不好看。 “出了意外。”木林森放下酒瓶。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喝了大半瓶威士忌。“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巡警。停车接受检查的时候，山口的两个手下向巡警开枪。发生得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菜菜子看着木林森，目光落到了木林森的左胳膊上。 “他们都死了，我……” “你在撒谎。” 木林森微微一愣，有点不明白的看着菜菜子。 “你胳膊上的枪伤明显是近距离射击所致，如果是被巡警开枪打伤，伤口附近的肌肉不会被烧焦。” “我没有说是巡警打伤了我。” 菜菜子锁紧眉头，等着木林森说下去。 “山口达也想杀我，或者说是想害我。” “什么？” 木林森掏出那把格洛克17手枪，丢到了前面的茶几上。“这把枪是他给我的，我原本打算还给他，可是他没有要，而是让我留着。在我掩埋尸体的时候，他离开了一阵，好像还打了个电话。” “然后呢？” “我们在郊外的山路上遭遇了巡警，而通常情况下，巡警不会在半夜去那种地方。当时车辆的行驶速度并不快，肯定没有超速，巡警为什么要让我们停车接受检查？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的敌意。”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 这下，轮到菜菜子沉默了。 木林森看着她，等着她开口辩解。 “我看错了人。”菜菜子长出口气，说道，“我一直很信任他，认为他不会背叛我，没想到他竟然……” “恐怕不仅仅是信任吧。” “康助，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吗？”菜菜子的态度软了下来。“我们分开九年，我不想再次失去你。那个女人死了，山口也死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一起创造我们的未来。”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没再紧逼菜菜子。 “其实，你不应该杀他。”菜菜子叹了口气，说道，“他还有价值，现在他死了，很多事情都无法处理。” “如果你这么认为，就不应该让我留下。”木林森淡淡一笑，“我可以忘记过去，但是你不能想着别的男人，哪怕只是利用。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能做的事，我同样能做，而且比他做得更好。” “康助，我知道你的能力，可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险。” “你说过，我们一起创造未来，这是我的责任。” 菜菜子沉默了，在这个时候，她没有别的选择。木林森想到了这一点，才在杀了山口达也之后回到她身边。 第153章甜言蜜语 菜菜子沉默不语，木林森耐心等她开口。 “康助，我们马上离开旧金山，今晚就走。”菜菜子咬了咬嘴唇，又说道，“我在瑞士银行有一个秘密账户，里面的钱足够我们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了。我们离开美国，却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木林森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菜菜子。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了。康助，答应我，今晚就带我离开这里。” “菜菜子，我会带你离开旧金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我有钱，有很多钱，我们……” “知道九年前，我为什么没有带你远走高飞吗？” 菜菜子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木林森。 “还有，知道斋藤广武为什么要设计除掉我吗？” “康助……” “那几名绑匪是斋藤广武雇佣的，让他们夺走你的贞操。当时，你的祖父已经决定跟小泉家族联姻，把你许配给小泉安右四。你的祖父根本没把斋藤广武放在眼里，也不想把你嫁给一个废物。” “不，这不是真的。” 木林森长出口气，没有理会神色震惊的菜菜子，又说道：“虽然我来得很及时，没有让绑匪侵犯你，但是此事之后，小泉家族解除了婚约。因为你的名节受到玷污，所以再也不可能嫁入其他政治世家。但是你是岩崎家族的人，仍然很有价值，所以你的祖父决定把你嫁给斋藤健一郎。” “不……不……”菜菜子微微颤抖了几下，“是斋藤广武派你来救的我？” “虽然用这个办法，能够让你嫁给斋藤健一郎，但是斋藤广武显然不希望未来的儿媳妇受到玷污。” “你……” “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在你跟斋藤健一郎结婚后，斋藤广武派我去中国，由小泽田太郎把我出卖给中国警方。”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菜菜子，我别无选择。我想把真相告诉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害怕，害怕失去你。” 菜菜子闭上了眼睛，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只要我们离开日本，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为什么不带我走？”眼泪从菜菜子的眼光里滚涌而出。“你既然知道这些，当时为什么不带我走？你有那样的能力，你能带我离开日本，带我去任何地方，你为什么不带我远走高飞，为什么！？” “我办不到。”木林森回答得很坦然。“我想带你走，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带你远走高飞。我存了一笔钱，因为逃亡需要钱。可是我的一切都在斋藤广武掌握之中，只要斋藤广武还活着，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派来的人找到。我们不可能一直逃亡，我也不能让你过这样的生活。” “不……你错了，你错了！” “菜菜子！”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确实做错了，但是不是错在没有带你远走高飞，而是没有及时对付斋藤广武。那天晚上，我暗自发誓，我会杀了斋藤广武，然后带你远走高飞。可是我低估了斋藤广武，在做好准备前就被斋藤广武算计。所幸，我已经有所防备。在中国警察找上门之前，我销毁了绝大部分证据，不然我会被判处死刑，而不是短短四年徒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故意勾起伤心往事，而是想让你明白，逃亡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菜菜子沉默了，过了一阵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菜菜子，我会带你远走高飞，但是我们不能亡命天涯。现在，我能保护你，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我还能保护你吗？我们有老去的那一天，而我们要在一起生活几十年，我想跟你平安幸福的过完余生，而不是时刻都提心吊胆。我无法忍受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的煎熬与折磨。” “康助……” “我在乎的不是钱，以我的能力，在哪里都能赚到足够的钱，让你衣食无忧。我要的是安全，我们的安全。” 菜菜子咬紧嘴唇，显得很犹豫。 “菜菜子，我们被迫分离九年，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康助，我也不想，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木林森走过去，坐到菜菜子身旁，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康助，我好害怕。” “别怕，有我在。”木林森轻轻抚摸着菜菜子的肩头。“九年前，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菜菜子抽泣了几下，控制住了情绪。 木林森长出口气，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该由菜菜子做决定。 “你得去洛杉矶，在凌晨四点前把货物送到。” 木林森锁紧眉头，把手从菜菜子肩头上拿开，然后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烟。 “这件事原本由山口达也负责，他死了，所以你得代替他去送货。” “什么货物？”木林森点上了香烟。 “我也不知道，都是山口达也安排的，而且他也未必知道。” “我会带着货物去洛杉矶，但是我不相信那个家伙。”木林森微微停顿了一下。“你爱他吗？” “不，我当然不爱他。” “他爱你吗？” 菜菜子迟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逢迎我、巴结我，想方设法讨好我，甚至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他不爱我，他爱的是我的钱，爱的是我给他的地位与从我这里获得的好处。” “你信任他？” “康助……” “菜菜子，我没有跟你翻旧账，我也不会为一个死掉的窝囊废吃醋。我只想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背叛你。”木林森看了菜菜子一眼，说道，“他不爱你，只是想得到你的钱，想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觉得，他会对你忠诚吗？男人都有自尊，他甘愿趴在你脚下，难道没有半点图谋？” 菜菜子沉默了，木林森这么一说，确实让她起了疑心。 “我不想知道他过去做的事，但是我必须知道他做的事情会不会伤害到你，会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沉思片刻，菜菜子终于开口了。 “一年多前，山口达也带了一个叫安德森的人来见我。他自称为一个叫黑旗的私人安保公司做事，提出与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 “由我们为他提供运送货物的安全渠道，安排一些人为他做事，以及通过我们的关系搞到一些武器装备。” 木林森的眉头跳了几下，朝菜菜子看了过去。 “回报是黑旗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及斋藤会社成为旧金山地区最大、也是唯一的亚裔组织。” “你答应了？” “没有。”菜菜子回答得很肯定，不像在撒谎。“我不认识他，也不了解黑旗公司，而且斋藤会社早已跟黑道脱离关系。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让斋藤会社正常化，而他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然后呢？”木林森灭掉了烟头，他相信菜菜子说的是实话。 “大概一周前，山口达也向我摊牌。” “摊牌？” “他一直在跟安德森合作，利用斋藤会社的渠道为黑旗公司运送货物，安排人员为黑旗公司做事，还由斋藤会社出面购买了一批精良武器装备，然后移交给黑旗公司。”菜菜子叹了口气。“康助，我认为你已经死了，在杀了斋藤广武之后，我甚至想过自杀，想过去另外一个世界找你。他的出现让我想起了你，让我相信你还活着。我把他当成了你，我多么希望他就是你。我责备了他，训斥了他，可是我下不了手。看着他的脸，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却是你。” “菜菜子……” “我别无选择，就算我杀了他也无法改变什么。我调查过，黑旗公司与中央情报局往来密切，还与众多美国政界要员有关，甚至有三名联邦参议员是该公司的股东。我得罪不起这种人，我……” “我明白。”木林森握住菜菜子的手，“相信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康助……”菜菜子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没有过问，所有事情由山口达也操办，按照他的安排，必须在凌晨四点前把货物送到洛杉矶。这是最后一批货物，办完这件事我们就能离开美国。” “货物在哪？” “南郊的仓库里面，已经装车，山口达也还安排好了押送人员。”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去送货，然后回来接你。你订购两张机票，我们明天就离开美国。” “康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木林森把手放到了菜菜子的大腿上。“我会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会过得很辛苦。等到风头过去，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菜菜子靠到了木林森的肩膀上，完全沉浸在了甜言蜜语当中。 “只是，你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连身边的亲信都不能说。明天上午，我会偷偷回到旧金山。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即将离开美国。” 菜菜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好了，我去做准备。你给山口达也安排的那些人打电话，就说山口达也有别的事，由我代替他去送货。” “你要小心。” 木林森笑了笑，在菜菜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很是温柔。 第154章锁定对象 得到菜菜子的信任与支持，木林森名正言顺的取代被他杀了的山口达也，成为斋藤会社的二当家。 货物是一只很大的板条箱，打着封条，还装了一把密码锁。 在木林森赶到的时候，山口达也安排的那些人已经把板条箱装到一辆皮卡上，还准备好了两辆越野车。 木林森没有花心思去弄清楚装在箱子里的东西。 宝 书 网 Ｗ Ｗ w .b a o s h u 7 。ＣＯ m 从旧金山到洛杉矶的公路里程超过六百五十千米，虽然全程限速每小时一百英里，也就是大约每小时一百六十千米，但是快到凌晨，车队才出发，比计划晚了一个小时，要在四个小时里跑完全程。 驶上南北横贯加利福尼亚州的高速公路后，木林森才拨通电话。 山口达也安排了六名手下，两人在皮卡上，四人在另外两辆越野车上，木林森独自驾驶菜菜子给他安排的轿车。 “老木？” “联系老唐与欧阳。” “稍等。” 片刻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加了进来。 “老木，老唐与欧阳已经联线。” “菜菜子并不知情，一切由山口达也私下安排，而且他也被人利用了。关键人物是一个叫安德森的人，与黑旗公司有关。根据菜菜子提供的情报，这次行动是在一年多前，也就是去年的恐怖袭击之后策划。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此事与中央情报局有关，而且是在弗兰克辞职之前。” “等等……”刘雪丽启动了指挥中心的内部电话会议系统，让田皓桐等情报分析员也能听到木林森的话，方便他们及时对木林森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不多时，查到的线索就显示在了刘雪丽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克里斯托弗-安德森，海豹突击队员，在第六分队服役十二年，多次参与中央情报局组织策划的秘密行动，黑旗公司创始人之一，只是他已经在两年前失踪。” “失踪？”唐旭宸问了出来。 “阿富汗。”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完资料后，又说道，“协助海豹突击队执行秘密任务，他乘坐的直升机在喀布尔西南两百多千米外的一条山谷里被击落，搜救部队赶到时只找到了直升机上其他人员的尸体。因为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所以美国官方把他列入了失踪人员名单。” “显然，他还活着。”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还有几个安德森，不过只有这个安德森符合老木提供的线索。”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去找菜菜子、跟山口达也暗中合作的就是他，也许山口达也本来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老木？”唐旭宸提醒了木林森。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找到这个安德森。”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即便他只是在执行命令，也得通过他找到幕后主使。还有，就算他不是那个狙击手，他也肯定知道那个狙击手是谁。” “还知道狙击手埋伏的地点。”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或许，他就是那个狙击手。”刘雪丽说道，“在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服役期间，他是专业枪械军士，也就是我们说的狙击手。他为中央情报局执行的秘密任务，也以射杀重要人物为主。我们手里的资料非常有限，但是从这些资料来看，他绝对是那个能在两千米外射中目标的狙击手。” “老木，你现在在哪？”唐旭宸问了一句。 “去洛杉矶的路上，把一个板条箱送到目的地。我会跟着这个箱子，如果前来领取的是安德森……” “不，不能这么做。”欧阳凤鸣立即说道，“把地点告诉我，由我跟着箱子。” “欧阳说得没错，前来接货的未必是安德森。在我们抓住安德森之前，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唐旭宸马上表明了立场。“还有，暂时不能排除菜菜子的嫌疑，也许她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无辜。你得回旧金山，回到她身边。如果安德森这条线索断了，你得抓捕她，从她那里获得新的线索。”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行，我把车辆的照片发给你们。” 很快，刘雪丽、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收到了木林森发来的照片。 接下来，木林森把板条箱的大致尺寸说了出来。 不用唐旭宸吩咐，刘雪丽就让田皓桐对尺寸数据进行分析，找出可以装到这只板条箱里的武器，特别是枪械。 “欧阳，能够及时赶到吗？” “没问题，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老木？” “预计能提前十分钟到达。”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木林森与欧阳凤鸣退出了通信系统，唐旭宸却没有。 “小刘，用那只板条箱能够运送什么样的武器？” “几乎所有武器。”刘雪丽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分析结果。“长近两米、宽一米二、高接近一米，别说是一支狙击步枪，即便是口径更大的反器材步枪也能装得下，甚至能容纳一挺加特林转管炮。” “狙击手只有一次机会，因为美国总统在场，到时候肯定站在离元首不远的地方，所以这种武器不但要有足够远的射程，还要有足够高的精度。肯定是一支狙击步枪，而且是用来射杀人员的高精度狙击步枪。” “符合这些条件的狙击步枪不会超过五种，而且都能装进板条箱。也就是说，如果以板条箱的尺寸为依据进行调查，范围太广了，就算能找到线索，也需要很多的时间，不会有多大的意义。” “妈的！” “问题是，狙击手会把狙击步枪交给其他人运送吗？即便是一支巴雷特这样的大口径反器材步枪，体积也不是很大，而且能够以分解状态运送。像安德森这样的职业军人，没有理由不亲自携带枪械。” “你是说，老木运送的不是武器？” “是武器，不过不是狙击步枪，很有可能是一种辅助器材。” “什么辅助器材？” “瞄准镜，风速仪，激光测距仪……” “这些东西都不大，根本不需要单独运送。” “遥控武器站！”这时候，田皓桐突然说了一句。 “小田，你开始说什么？” “我……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你说的是遥控武器站？” “就算安德森是狙击手，他也未必肯为此丧命。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枪声一响，有人在美国总统身边倒下，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会立即封锁整个市区，搜捕试图刺杀美国总统的凶手。只要安德森不是蠢蛋，他就不会留在现场，更不会把指纹留在扳机上，成为把他送上绞刑架的铁证。” “显然，安德森不是蠢蛋。”刘雪丽说了一句。 “小田，接着说。” “他会把狙击步枪安装在遥控武器站上，然后呆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通过遥控完成射击。如果他足够聪明，会在附近伪造一个现场，留下一把相同型号的狙击步枪与一具无名尸体。” “或许是斋藤会社的某个成员。”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武器是由斋藤会社运送的，而且发生在纽约万豪酒店的暗杀事件也与斋藤会社有关。如果元首在洛杉矶遇害，美国联邦调查局很快就能提供是斋藤会社策划、组织与实施暗杀行动的所有证据，让我们相信此事与美国当局没有关系。” “也让我们把矛头对准日本。”刘雪丽也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我们有大把证据证明是日本情报机构秘密策划了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除非我们打算吞下这颗苦果，不然谁也无法阻止战争爆发。” “最终得益的，就是美国。”田皓桐跟了一句。 “老唐？” “把这个猜测告诉欧阳与老木。”稍微停顿了一下，唐旭宸又说道，“天亮前，我就能回到纽约，联系老朱，让他安排我跟元首见面。” “你要干什么？” “设法说服元首。”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如果能够说服元首放弃洛杉矶之行，危险就能消除，不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雪丽咬了咬牙，答应了唐旭宸的要求。 凌晨三点五十分，洛杉矶好莱坞。 交货地点在一家电影制片厂的拍摄影棚附近，很偏僻，附近全是类似的影棚，最近的居民区在南面十多千米外。 按照规定，那两名斋藤会社的人把皮卡停在路边的电话亭旁边，把钥匙留在了车上。 用公用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后，两人坐上一辆越野车，与另外四名斋藤会社的人一同离开了。 木林森没有离开，他驾驶的轿车停在五百米外的一座影棚后面。 菜菜子已经明确告诉斋藤会社的人，上野康助是她的亲信，专程从日本赶来，因此只向她负责。 也就是说，谁都不要过问与插手上野康助做的事情。 欧阳凤鸣与黄小亮已经赶到，他们驾乘的轿车停在街道对面的一条小路上。木林森早就看到了他们，只是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凌晨四点刚过，一辆越野车到来。 越野车从前面的道路上驶过时，木林森把身子往下缩了缩，整个人都陷到了座椅里面。 车上有四个人，只能看出是身材魁梧的男人，看不清相貌，无法确认他们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 越野车停在皮卡后面，两个人下了车用探测跟踪装置的仪器仔细检查皮卡。 这些家伙，显然是行家里手。 第155章职责 纽约，万豪酒店。 唐旭宸到来的时候，薛震远正在吃早饭。 虽然万豪酒店的总经理宣称，为了迎接十九位国家首脑，酒店专程从这些国家请来数十位大厨，准备了上千种美味佳肴，但是各国首脑的饭菜都由带来的厨师烹饪，酒店准备的饭菜只提供给随行人员。 薛震远的早餐很简单，却很讲究。 对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到六个小时的元首来说，膳食特别重要，每一餐、甚至每道菜都很有讲究。这不是奢侈、也不是讲排场，而是为了保证薛震远能在每天十八个小时的工作中保持旺盛精力。 如此繁重的工作，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承受不了，更别说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唐旭宸的到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薛震远朝着过来的朱洪贵挥了挥手，然后请唐旭宸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吃了？” 唐旭宸笑着点了点头，他在来万豪酒店的路上吃了一个汉堡包与一个热狗。 “老朱跟我说了，听说你们获得可靠线索，杀手将在洛杉矶干掉我。”薛震远把勺子放到汤盅里，也笑了笑。“去年，老杨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就看了出来，你是一个半事很认真的人。” “元首，如果您这么认为，就应该听听我的建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听我说。”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针对我的暗杀威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特别是去年的那起事件之后，特勤局的人几乎天天都会警告我。让我不能去这、不能去那，不能做这些事、不能做那些事。这些，我都忍了，毕竟保护我是特勤局的职责，我也不能为难他们。可是这次，我不会忍，也不能忍。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如果害怕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就不会来这里，更不会给你们制造这么多的麻烦。” “元首，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很好。”薛震远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值得我拿生命去信赖的人，也相信你不会让那些丑陋的家伙得逞。” “可是……” 薛震远压了压手，说道：“如果我受到威胁，你会为我挡子弹吗？” “当然会，虽然我不是……” “为什么？” 唐旭宸迟疑了一下，说道：“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是我应该做的与必须做的事情，也是正确的做法。” “那么，对我来说，去洛杉矶也是正确的做法。” 唐旭宸看着薛震远，觉得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比他以前想像的还要复杂。 “虽然我是元首，但是我与你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都在为祖国、为人民、为中华儿女服务。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职责。你的职责是保护我，而我的职责是捍卫与保护国家与民族利益。你会为了你的职责而牺牲性命，我也一样。不要把我想得太过高贵，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无法让元首回心转意。 “去换套衣服吧，等下跟我去机场。” “机场？” “怎么，老朱没有告诉你。” 唐旭宸微微一愣，起身向薛震远告辞。 找到朱洪贵，唐旭宸才知道，因为薛震远执意要访问休斯敦，所以去洛杉矶的行程提前到今天上午。按照新的安排，在访问了洛杉矶之后，薛震远将由美国国务卿里斯陪同前往休斯敦。因为时间缩短，所以参观洛杉矶孔子学院的活动已被取消。到达洛杉矶后，元首将首先会见当地的华人社团代表，然后参加南加州商业中心落成典礼，与美国总统向中美双方工程人员发表演讲。不出意外的话，元首将在夜间飞往休斯敦，并且在明天下午乘坐专机返回纽约。 这是一个小时前才确定的行程安排，国土安全局没有收到消息。 “小刘，收到了吗？”唐旭宸很是头痛，没想到薛震远竟然如此随心所欲。 “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正准备跟你联系。”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临时改变行程安排，杀手未必能及时修改暗杀计划。只要走在杀手前面，元首就不会受到威胁。” “你认为这可能吗？” 刘雪丽没有回答，她这么说其实是希望唐旭宸能够放松精神，只是产生的效果与她想的完全相反。 “元首将在西海岸时间五点到达南加州商业中心，在五点三十分发表演讲。还有不到十三个小时。” “我已经把消息发给欧阳与老木了。” “在洛杉矶，有多少可以调动的情报人员？” “十七人，另外还有三名安全屋的看守员。” “把他们全部调动起来，协助欧阳寻找狙击手。记得安排好旧金山那边的人，让他们协助老木。如果欧阳没能及时找到狙击手，你得让老木秘密抓捕菜菜子，并且立即审讯，把她知道的全都挖出来。”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员。” “有没有查到与安德森有关的其他线索？” “还在调查，暂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刘雪丽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查到几个与安德森有关联的银行账户，有两个是公司账户，只有一个跟黑旗公司有关，另外一个的还没查清楚。” “另外一家公司？” “这应该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也许是一家皮包公司。” “安德森为什么会跟这眼样的公司有关？” “有可能是用来洗钱，毕竟他从山口达也那里雇佣了不少斋藤会社的人，还购买了很多武器装备。如果直接走黑旗公司的账户，很容易被查出来，还会牵连持有黑旗公司股份的联邦参议员。” “被藏起来的东西，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你得尽快查清楚这家公司的情况。” “正在查，催也快不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有了发现立即联系我。” “好的，保持联系。” 唐旭宸没有埋怨刘雪丽，而是敌人太狡猾了。 在成功阻止宫本丽奈把炸弹项链带到元首身边之后，调查工作就陷入困境，到目前获得的线索几乎都没有实际意义。不管是被人灭口与栽赃的宫本樱花，还是木林森在菜菜子那里的收获，乃至那个叫安德森的家伙，其实都只是间接线索，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能够帮助唐旭宸他们查出幕后主使。 从某种意义上讲，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被动应付。 这种局面，让唐旭宸很不舒服。 虽然工作性质决定了唐旭宸只能防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但是防御有两种，唐旭宸喜欢的是积极防御。 现在的处境，甚至比一年前追回核弹头的时候还要糟糕。 当时，唐旭宸至少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知道面对的敌人是谁，而现在，他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以特勤人员身份登上了元首专机。 飞机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在朱洪贵的强烈建议下，唐旭宸去了医疗室，让医护人员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专机上有一名医生与一名护士，为唐旭宸处理伤口的是护士。 皮肉伤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断掉的四根肋骨。被木林森救出来后，唐旭宸只是用绷带裹紧身躯，避免在剧烈活动中导致肋骨错位。如果肋骨刺穿肺膜，他就得到医院的病床上躺上几个月。 “你是退役军人？”护士是个年轻女人，也许不到二十五岁，叫赖芯蕊。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 “你伤得很重，应该住院治疗，我去叫张医生。” “不用，别去麻烦他。”唐旭宸叫住了赖芯蕊。“以前，我受过跟重的伤。放心吧，我能挺过去。” “可是你……” “回国后，如果有必要，我会去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唐旭宸笑了笑，说道，“用绷带固定好就行了。” “你真的没事？”赖芯蕊的目光从唐旭宸****的身躯上扫过，显得很震惊。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我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不行，希望你能明白。” “那我帮你重新固定好。”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其实他没有必要跟赖芯蕊解释。 “等下，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这里？”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赖芯蕊笑了笑，说道，“这架飞机上，除了元首的房间，只有这里有床。” 唐旭宸也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只是，唐旭宸没有躺下睡觉。等赖芯蕊裹好绷带，他离开医疗室，到飞机的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 虽然这是唐旭宸第一次乘坐元首专机，但是他并不感到好奇。 专机内部空间很大，有三十多个房间，其中三分之一属于元首专用房间，而且全部集中在机身的前半段，一般人员无法进入。另外三分之二的房间提供给随行人员，还专门为随机采访的记者安排了几个房间。行李舱在下方，可以从驾驶舱后面的乘务员休息区进入。在机身中段有一个用来存放枪支等武器的保险柜，需要用两把钥匙开启，分别由特勤队长与元首的机要秘书保管。只有遇到紧急情况，并且得到元首批准，特勤人员才能取用存放在里面的自动武器。 唐旭宸的记忆力很好，转了一圈就把专机的内部布局记了下来。 此时，欧阳凤鸣与黄小亮已经跟随那四个家伙来到洛杉矶市区。 第156章火速抓捕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信息，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了一句。 “怎么了？” “自己看吧。”欧阳凤鸣把手机递给黄小亮，然后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又把放在后排位置上的背包拿了过来。 看完后，黄小亮把手机还给了欧阳凤鸣。 “等下我们装扮成联邦特工，去大厦的安保监控中心。”欧阳凤鸣拿出伪造证件与联邦调查局的制服。 “不用这么麻烦。” 欧阳凤鸣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黄小亮。 “我们去地下车库，只要能够联入大厦的安保监控系统，我就能够调出监控录象，不用去监控中心。” “你在吹牛吧。” “我是计算机专家，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软件工程。” 欧阳凤鸣看着黄小亮，随即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看来，军情局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欧阳凤鸣放下伪造证件与夹克外套。“行，我们去地下车库。” 五分钟后，两人驾车来到地下车库。 这是一栋写字楼，虽然还有一些房间里亮着灯，但是大部分人员都已离去，车库里空荡荡的。 绕了一圈，欧阳凤鸣把轿车停在一个监控摄像头只能拍到车头的车位上。 下车后，等黄小亮从后备厢里取出装着计算机等设备的背包，欧阳凤鸣才带着他进了紧急疏散楼道。 没花多少功夫，两人在一楼的一条走廊里找到了一个单独的监控摄像头。 “要多久？” “几分钟。” “动作快点，我去那边守着。” 黄小亮点了点头，欧阳凤鸣则走到通道口附近，藏到墙角的阴影里面。 在收到刘雪丽发来的信息前，欧阳凤鸣驾车跟着那伙人来到这里，看到他们驾驶的越野车与皮卡进入地下车库。欧阳凤鸣没有驾车跟进去，因为那太冒险了。大街上的车辆本来就不多，半夜进入写字楼地下车库的车辆更少。再说了，欧阳凤鸣认为，这里不是那些家伙的目的地。 这栋写字楼在洛杉矶市中心，离南加州商业中心有几十千米。别说狙击步枪，重型反坦克导弹也打不了这么远。按照欧阳凤鸣的判断，如果那些家伙不是故意来到这里，以确认是否有人跟踪，这里也只是临时落脚点。他们肯定会在天亮后离开，所以只需要在外面耐心等待几个小时。 人可以逃走，但是车辆溜不掉。 就算他们在地下车库里换了车，在出来的时候也会被欧阳凤鸣发现。 虽然杀手有可能从侧门或者后门离开写字楼，然后驾乘停在附近的车辆离去，但是杀手不是单独行动，欧阳凤鸣相信这里是行动前后的集合点，至少是行动前的集合点，那几个家伙未必会全部离去。 欧阳凤鸣打算等到天亮，然后跟随那些在此工作的白领混进去。 刘雪丽发来的信息让欧阳凤鸣改变了主意。 在欧阳凤鸣看来，这也是一个机会。 元首临时改变行程安排，将出现两种情况。一是杀手没有获得消息，没能及时赶往南加州商业中心，暗杀行动无果而终。二是杀手及时获得消息，修改了暗杀行动计划，实施了刺杀行动。 搞清楚情况，就能知道杀手有没有内应，或者是此事与美国当局有没有直接关系。 如果杀手获得了消息，肯定会在天亮前离开，在明天下五点之前到南加州商业中心附近的狙击点上埋伏下来。 不到五分钟，黄小亮朝欧阳凤鸣招了招手。 欧阳凤鸣立即走了过去。 “这里。”黄小亮把连接到监控系统数据线上的掌上计算机递给欧阳凤鸣。“他们去了十四楼。” “1411号房间？” 黄小亮点了点头。“是一个单独的写字间，面积大约两百平方米。” “向总部报告这个发现，让刘雪丽调查这个写字间的房东。” 黄小亮没多罗嗦，立即把消息发了出去。 随后，两人再次进入紧急疏散通道。 爬到十四楼的时候，两人已经为手枪装好了消声器。 来到1411号房间外面，欧阳凤鸣停下脚步，指了下房门对面的位置，然后比划出了破门的手势。 黄小亮摆了摆手，让欧阳凤鸣不要轻举妄动。 欧阳凤鸣有点惊讶，虽然认识还不到十个小时，但是在他看来，黄小亮是那种没有多少经验的情报人员。 黄小亮从背包里取出三个类似于吸盘的东西，贴到了1411号房间外的墙壁上。 不多时，黄小亮收起了掌上计算机，朝欧阳凤鸣竖起三根手指头，然后朝三个方位各指了一下。 欧阳凤鸣已经明白了过来。 黄小亮使用的是一种类似与被动声纳的装置，通过接收房间内的声响，确定了房间里面的人员数量与位置。 只不过，这种装置探测的是噪声源，也就只能探测到活动人员。 房间里至少有三个人，也许有四个、甚至更多。 让黄小亮准备好眩晕弹，欧阳凤鸣把一个微型爆炸装置挂到门闩上。 爆炸发生后，黄小亮立即把眩晕弹投了进去。与破门用的爆炸装置相比，眩晕弹的爆炸声更加猛烈。 即便在房间外，欧阳凤鸣也被震得头昏眼花，耳朵里更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 只是，欧阳凤鸣没有耽搁半点时间。 房间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拔出手枪。欧阳凤鸣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开枪击毙了其中的一个。另外那个家伙已经举起手枪，而且枪口指向房门。欧阳凤鸣眼疾手快，把刚刚进来的黄小亮推了出去，同时朝那个家伙连开三枪。两人几乎同时开火，那个家伙打出的子弹击中了被炸开的门板。 “不要杀他！” 听到欧阳凤鸣的喊叫声，再次冲进房间的黄小亮才没有朝最后那个人开枪。 只是，欧阳凤鸣朝他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他的右手上，一枪打在左侧肩膀上，让他失去了拔枪的机会。 进来的是四个人，而现在只有三个人，已经说明了问题。 “看好他。” 搜查了这个被几块墙板隔开的写字间，确认没有第四个人之后，欧阳凤鸣才走到那几只放在房间中央的箱子旁。 用工程塑料制成的包装箱，内部填充了泡沫，只是装在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欧阳凤鸣取出手机，拍下了这些箱子，特别是那些缓冲泡沫。虽然东西被取走了，但是缓冲泡沫上的空格是很重要的线索，国土安全局的分析人员能对此进行调查，搞清楚装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做完这些，欧阳凤鸣才与黄小亮带着那个被射伤的家伙离开了写字间。 五分钟后，欧阳凤鸣驾车离开了写字楼的地下车库。 “小刘，收到我发的照片了吗？” “刚刚收到，那是什么东西？” “板条箱里的货物，准确的说是某种设备的包装箱。我们赶到的时候，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而且现场只有三个人。有一个家伙去向不明，我怀疑他就是安德森。你得根据包装箱的内部结构，搞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设备。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审讯抓到的那个家伙。” “我把安全屋的坐标发给你。” “我们得换辆车，派人来接应我们。”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接应人员，让他主动联系你。” “我们在洛杉矶市中心，沿着菲格罗阿大道向南行驶。” “接应人员五分钟内就能赶到，驾驶的是一辆大切诺基。” “收到。” “我们正在分析那些包装箱，有发现后再跟你联系。” “明白，保持联系。” 结束通讯，刘雪丽小跑着离开办公室，去了田皓桐的工作站。宫浩宁也在那里，正在帮助田皓桐分析那些包装箱。 “显然，这是一种分解后运送的设备，不过不是完全分解。” “小田，我要的是结果。”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已经确人有三个棍状部件，长度在七十厘米左右，而且很有可能具有收缩功能，外部直径在三厘米左右，横截面为圆形，顶端是球形连接头，另外一端比较尖锐。” “三脚架？”刘雪丽问了一句。 “很像照相机使用的三脚架，不过大得多，也粗得多。如果用高强度铝合金制成，能承受数十千克的重物。如果中部有横向连接装置，并且固定在地面上，还能承受住大口径枪械的后坐力。”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这是一个用来安装大口径狙击步枪的遥控武器站。” “能确认？”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也有可能是一种重型导弹武器的简易式发射架。” “把这些信息整理好，发给欧阳，还有老唐与老木。” “分析还没完成，而且很快就能完成。” “先发给他们，等到分析完之后，再发一次。” 田皓桐没再罗嗦，立即按照刘雪丽的吩咐把信息发了出去。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跟前来接应的两名情报人员会合，乘坐由他们家成的越野车前往军情局的安全屋。 收到由国土安全局总部发来的信息，欧阳凤鸣朝那个已经醒来的西方人看了过去。 他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而且肯定是军人，至少曾经是职业军人。从相貌上看，也许是日耳曼人。 要让这个家伙开口招供，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157章绘声绘色 又打了一拳，欧阳凤鸣才甩了甩手，拆掉裹在手上的绷带。 接住黄小亮递来的手机，欧阳凤鸣说道：“把他弄醒，不过别让他太舒坦，也别把他弄死了。” 事实证明了欧阳凤鸣的猜测，拷打对这个家伙没有用。 “喂，是我。”走出地下室，欧阳凤鸣才接通电话。 “查到了。”打电话来的是刘雪丽。“沃尔夫-施特劳恩，三十六岁，美籍德裔，海豹突击队员，与安德森共事六年，两年前在伊拉克的行动中失踪。显然，与安德森一样，他还活着。” “其他的呢？” “他的妻子住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有一儿一女，儿子七岁，女儿十四岁。” “就这些？” “就这些。”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欧阳，我觉得……” “我不想知道你的感受，只想知道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两个小时之内。” “很好，让他们到了之后跟我联系。”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把洛杉矶的情报人员全都派往南加州商业中心。等我撬开了这个家伙的嘴，再跟他们联系。到时候，我需要所有人听我的指挥。” “没问题，我会联系他们。” “好了……” “等等，”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经过分析，我们初步断定，那是一台遥控武器站。”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 “可以安装口径在二十毫米以下的所有枪械，包括现有的所有大口径狙击步枪。平台由高精度液压马达驱动，水平与垂直精度均达到五十角秒。也就是说，在一千米外的误差只有两厘米左右。即便在两千米外，也只有四厘米，比现有最好的狙击步枪的精度足足高出一个数量级。” “也就是说，把狙击步枪安装在这个平台上，射击精度不会受到影响。” “除了狙击步枪，这个平台还可以用来装载质量在五十千克以内的任何一种武器，包括远程反坦克导弹。” “小刘，你想得太多了。”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把这个发现告诉老唐与老木，他们有发现的话，我再联系你。” “好的，就这样吧。” 结束通话，欧阳凤鸣回到地下室里，把黄小亮换了出来。他没再拷问那个叫施特劳恩的家伙，只是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 此时，洛杉矶北面。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消息后，木林森立即给桑托斯打了电话。 “遥控武器站？” “你说过，斋藤会社的人找你买过很多武器装备，有没有这种东西？” “当然没有，绝对没有，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木林森相信桑托斯没有撒谎。“你现在在哪？” “洛杉矶北面，刚过了贝克斯菲尔德的出口，向北行驶。” 在此之前，桑托斯送房雅婷去了军情局的安全屋，准确的说是把房雅婷交给接应的情报人员。此后，木林森让桑托斯南下接应，只是没有发生意外，所以离开洛杉矶的时候，木林森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返回旧金山。接到电话的时候，桑托斯还没到达洛杉矶，所以此时在木林森北面。 “我在你南面五十千米处。你找个地方埋伏下来，准备好狙击步枪。在我前方十千米有两辆越野车，黑色三菱帕杰罗。打掉第一辆，第二辆车里的人留给我来处理。埋伏好后，给我电话。”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很快。” 挂断电话，木林森拔出手枪，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 几分钟后，桑托斯打来电话，把埋伏的地点告诉了木林森。 遥控武器站不是桑托斯提供的，木林森相信桑托斯搞不到那种高科技玩意，那就肯定来自别的渠道。山口达也肯定知道遥控武器站的来历，也许负责押送的那几个斋藤会社的人也知道。 木林森原本没有打算对付那六个家伙，可是现在只能这么做。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前面那辆越野车突然失去控制，侧翻后依靠惯性在公路上翻滚起来的时候，木林森才听到从远方传来的枪声。后面那辆越野车立即刹车制动，避开四散飞射的车辆零部件，最后停在那辆已经完全变形，在起火燃烧之后发生了猛烈爆炸的越野车后方大约五十米处。 车上下来四个人，他们随身携带的只有手枪，重武器放在后备厢里。 “桑托斯，干掉右边两个。” 在离越野车大约十米的地方，木林森停下了轿车。 “砰——” 那个躲在右前车门后面观察情况的家伙应声倒地，大口径狙击枪弹打穿车门，碎裂的弹头几乎将他拦腰斩断。 桑托斯使用的是一支能打穿装甲车的大口径反器材步枪，更别说越野车了。 剩下三个家伙已经逃到越野车后面，打开了后备厢，正准备取出放在里面的轻机枪与突击步枪。 看到走过来的木林森，他们都有点惊讶。 敌人埋伏在附近，正在用狙击步枪朝他们开火，上野康助竟然没有隐蔽！ 他们立即明白了过来，只是太晚了。 木林森连开四枪，击毙了首先先看到他的两个家伙，然后开了第五枪，打中第三个家伙的右手，打飞了他刚刚拿起的突击步枪。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那个家伙很识趣，没有继续反抗，还老老实实的交出了手枪，用木林森抛过来的索套拴住了双手。 把那个家伙塞进轿车的后备厢之后，木林森驾车离开了事发现场。 虽然天色已经放亮，但是高速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事发地点在贝克斯菲尔德北面，往北最近的城镇是一百多千米外的科灵加。那是一座人口不到一万的小镇，离高速公路有二十多千米。 与桑托斯会合后，木林森驾车从最近的路口离开了高速公路。 虽然高速公路巡警很快就会到达事发现场，然后展开大搜捕，但是到那时候，木林森与桑托斯已经在几十千米之外了。 从桑托斯那里拿到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木林森给菜菜子打了电话。 “喂？” “菜菜子，是我。先别说话，听我说。” 菜菜子没再说话，她认出了木林森的声音。 “我们刚刚遭到伏击，其他六个人都死了。” “什么？” “你有没有把我去旧金山，还有我们即将离开美国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没有，肯定没有。” “仔细想想，有没有在无意间走漏消息。比如，是不是让秘书去订购的飞机票。” “没有，绝对没有。我亲自订购的飞机票，没有告诉任何人。等等……我用信用卡支付了票款，康助……” “显然，有人在监视你，通过你订购的机票，知道你要跟我离开美国。” “康助，我好害怕……” “别怕，有我在。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 “听我说，你要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跟我通过电话。吃完早饭后，你得找个理由单独离开会社总部，比如去美容或者美发。到时候，你去买一部预付费手机，给我现在用的手机发一条短信息。” “好的，我知道了。” “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康助，我相信你，可是……” “我很快就会赶回来，然后带你远走高飞。你得若无其事的离开，什么都别带，千万不要让人看出你打算出远门。那些家伙在监视你，他们知道我、也非常了解我的过去，所以在除掉我之前不会对你下手。” “康助……” “相信我。” 等菜菜子答应下来，木林森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木林森驾车驶上了一条林间小路，在道路的尽头是一栋破败的小木屋。 虽然加利福尼亚州有四千多万人，差不多是美国人口总量的十分之一，但是主要集中在洛杉矶、旧金山、奥克兰、萨克拉门托、圣何塞与圣迭戈等大城市。在加州四十多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三分之二是森林与山地。特别是在内陆的内华达山脉，全是人迹罕至的森林与自然保护区。 桑托斯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木林森已经把那个家伙从后备厢里拽了出来。 木林森没打算审讯他，或者说没有打算用专业手段审讯他。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使用专业手段。 “现在，你有两条路。”把那个家伙丢到轿车旁的空地上，木林森拔出了手枪。“一是死在这里，二是自己走出这片森林。选择全在你手上，不过你得马上做出决定，我不想在你身上多花一分钟。” “我选后者，我选后者。” “很好。”木林森冷冷一笑，说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 “砰——” 子弹打在了那个家伙的右腿上。 “这一枪，会让你多花几个小时才能走出这片森林。”木林森把枪口对准他的左腿，说道，“如果再开一枪，我甚至不需要亲手杀了你。血腥味能把方圆几十千米内的美洲狮全都吸引过来。这种大猫喜欢在夜间活动，它们会从后面袭击你，先咬断你的颈椎骨，让你失去活动能力，然后慢慢啃食。你不会立即丧命，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里，看着它们像品味澳洲牛排与法国烤鹅肝那样，一点一点的撕咬你的肌肉，啃食你的内脏，直到流尽鲜血。” 没等木林森说完，桑托斯就跑到一边呕吐了起来。 这番描述，也把那个家伙吓傻了。 第158章逼供 听到从树林里传来的枪声，木林森掏出手机，拨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 “收到了吗？” “刚刚收到。” “那是一辆危险品货运车辆的牌照。”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查清楚这辆车的情况，就能查出遥控武器站的来历。” “我们正在查。” “我得返回旧金山去找菜菜子，查清楚之后把相关信息发送到我的电子信箱里面，不要主动跟我联系。” “明白。” 木林森没再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个家伙叫井上成志，美籍日裔，在三年前通过山口达也加入斋藤会社，是山口达也的心腹。 只不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他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但是有用的信息并不多。按照他的说法，所有事情都是山口达也在背地里做的，菜菜子并不清楚情况。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是那辆把板条箱送到旧金山仓库的车辆。因为他当时在场，而且负责接收货物，所以他认出那是一辆危险品货车，记下了车辆牌照。 虽然线索很有限，但是总归是一条线索。 按照木林森的判断，因为无法预料到上野康助会突然冒出来，所以在制订计划时肯定没有考虑到山口达也会命丧黄泉。如果山口达也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就未必会使用偷来的车辆运送货物。 查清楚遥控武器站的来源，也有可能找到幕后主使。 木林森走到轿车旁的时候，桑托斯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木林森答应放了井上成志，但是没有答应不让桑托斯杀他。 “处理好了。”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分头返回旧金山，最迟今天晚上，我会把两千万美元送到你手上。” 桑托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拿到钱，你得离开美国。”木林森看了桑托斯一眼，说道，“虽然在帮我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这次的事情很严重，你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桑托斯笑了笑，说道：“你不说，我也会离开美国。跟你沾上边的都不是小事，我可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木林森也笑了笑，然后上了轿车。 此时，元首专机上。 朱洪贵放下电话，朝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美国特勤局已经联系了联邦调查局，现场安保工作早就制订好了，无法临时更改。此外，一千二百米也是能够达到的最大安全隔离范围。” “妈的！” “他们已经联系联邦调查局，让联邦调查局加强对附近建筑物的监控力度，只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朱洪贵的意思。 “我调整了人员安排，到时候由你负责元首的贴身保护工作。也就是说，元首上台发表演讲的时候，你站在讲台后面，离元首大约三米。”朱洪贵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元首，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元首受到威胁，都得立即采取行动，哪怕冲上台中断演讲。”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想到了这些问题。 “小唐，这原本是我们的工作。” “老朱，你跟我说这些，那就没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待。” 朱洪贵勉强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已经处理过了。”唐旭宸也叹了口气，说道，“到了洛杉矶，我去南加州商业中心熟悉情况。” “没问题，我帮你安排车辆。” 元首专机开始下降飞行高度，再过十多分钟就将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此时，洛杉矶，军情局安全屋。 收到发来的消息，欧阳凤鸣又接到了刘雪丽打来的电话。 “老木正在追查遥控武器站的来源，我们这边也在进行调查。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此事与菜菜子没有直接关系，由山口达也在背地里安排。只是，我们掌握的直接线索依然非常有限，老唐即将……” “我们的人到了吗？” “已经到了。”刘雪丽有点无语。 “都准备好了？” “五分钟之内就位。” “把他们的电话接过来，让他们开始吧，我需要现场画面。”欧阳凤鸣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接收到的信号转接给掌上计算机。 片刻后，掌上计算机的屏幕上出现四幅画面，那是四名情报人员用携带的微型摄像机拍下来的。他们进了一栋民宅，画面开始抖动，扬声器里传来了女人与儿童的尖叫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妇女、一个少女与一个男孩。他们被被绑在了餐厅的椅子上，一名情报人员将摄像机对准了他们。 把这幅画面放大后，欧阳凤鸣关闭了掌上计算机的扬声器，回到了地下室。 面对施特劳恩，欧阳凤鸣没有急着开口。 他被打得很惨，牙齿全被打掉了，下巴骨折，左眼眶肿得很高，额头上还有几道虎齿留下的伤口。 他是个硬骨头，吃了这么多苦头，仍然死不开口。 只是，任何人都有弱点。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我们是专业人员，你是职业军人，我是情报人员，我们擅长用专业手段处理专业问题。说白了，我们没有私仇，这是business。现在的问题是，专业手段无法让你开口，你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职业军人的职责，所以我只能使用一些非专业手段来撬开你的嘴。” 施特劳恩抬起头来看着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打开掌上计算机的扬声器，然后把掌上计算机放到了施特劳恩面前。 看清楚画面里的三个人，施特劳恩立即开始挣扎。 “你清楚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我们直接点。”欧阳凤鸣抓住施特劳恩的头发，让他盯着屏幕，说道，“选一个，从他们当中选一个！” “不，不……” “妻子，女儿，还是儿子？” “不……不——”施特劳恩奋力挣扎，却没有半点用。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头发还被欧阳凤鸣抓着。 “你不选的话，我就帮你选。” “不……不要……” “杀了那个女人！” 扬声器里传出三次枪声，那名被绑在椅子上的妇女连中三枪，在子弹的冲击下，向后倒在了地板上。 “不……” “下一个是谁？” “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下一个是谁！？”欧阳凤鸣用力往后一拽，让施特劳恩仰起头来。“你不选，我会帮你做出选择，不过这次不会这么简单。我会让他们用刀，一块一块的割下你女儿身上的皮肤与肌肉。我有的是时间，他们也有的是时间。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会让你女儿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恶魔，你是个恶魔……” “拔掉她的衣服。” “不，不要——”施特劳恩颤抖了起来。 画面里，一名戴着面罩的男子上去拔掉了那个少女的上衣，然后到厨房里取来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从胸部开始，动作慢一点。” “不要……我说，放了她，我说，我什么都说……” “等等！” 施特劳恩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情报人员没有射杀施特劳恩的妻子，而是炸开了塞在她衣服里面的血袋，用拴在椅腿上的绳子拽倒了椅子。至于枪声，那是手枪发射空包弹时产生的。场景很逼真，那个女人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如果施特劳恩仍然不肯交代，欧阳凤鸣只能让情报人员假戏真做，杀了他的女儿。 几分钟后，欧阳凤鸣搞清楚了情况。 杀手确实是克里斯托弗-安德森，只是在欧阳凤鸣与黄小亮赶到之前，他就带着遥控武器站离开了。施特劳恩与另外两名前海豹突击队员都是他请来的，负责帮他收货，并且在完事后接应他离开洛杉矶。欧阳凤鸣与黄小亮袭击的那个写字间是集合点，施特劳恩他们将在天亮后离开。 只是，施特劳恩并不知道安德森去了哪。 他只知道，撤离时间是晚上，将在八点前往长滩港。那里有一艘游艇等着他们，然后送他们前往南面的墨西哥。如果撤离行动遇到麻烦，他们将前往长滩机场，从那里乘坐直升机离开洛杉矶。 由此可以推断，安德森将在南加州商业中心刺杀薛震远。 施特劳恩提供的最有价值的信息是，安德森准备了一支零点四零八口径的m200型战术狙击步枪。 这是世界上精度最高的狙击步枪！ 如果使用专用枪弹，弹头的超音速飞行距离达到二千二百米，子弹在二千五百米外的撒布范围只有四十五厘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像安德森这样的狙击手，用这支狙击步枪射杀两千米外的人员根本没有难度。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射击前的准备工作，比如提前测量好射程，准确测算出风向与风速，首发命中率不低于九成。 如果射程低于二千二百米，子弹将在枪声到达之前命中目标！ “我现在赶往南加州商业中心，我需要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的安保部署图。”欧阳凤鸣走出了地下室。“虽然施特劳恩不清楚情况，但是安德森及时调整刺杀行动计划，肯定有内应。”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老朱，等下把安保部署图发给你。” “集结三个行动小组，每个小组四名情报人员，准备好武器装备，让他们在南加州商业中心待命。” “行动小组已经出发。” “就这样吧，等下再跟你联系。” 第159章关键线索 收到短信息的时候，美容师正在为菜菜子画眉毛。 “心情好些了吗？” 一句很普通的问候语，对菜菜子来说却有着不一般的含义。第一次看到这句问候语是九年前，在得知祖父把她许配给斋藤健一郎之后，她躲到洗手间里流泪哭泣。上野康助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给她发了这条短信息。此后只要她躲起来超过十分钟，上野康助就会发一条这样的短消息。 菜菜子坐了起来，取下了罩在身上的围腰。 “太太……” “我去下洗手间。”菜菜子朝为她服务的美容师笑了笑，拿着手机朝洗手间走去，没有带上手提包。 她是这家高级美容会所的vip会员，每周至少来一次，美容师都认识她。 因为来这里的顾客、以及这里的美容师大多是女性，所以女士卫生间很大，男士卫生间则很小。 现在是上午，来做美容的人并不多。 刚刚走进卫生间，一只手就捂住了菜菜子的嘴。 “别怕，是我。”那只手拿开了。 “康助，你怎么……” “什么都别说，换上衣服与鞋子。”木林森从背包里取出一套运动服与一双运动鞋，最后拿出了一顶网球帽。 菜菜子没有多说，当着木林森的面脱下了外衣。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木林森走到了卫生间门边，通过门缝向外张望。 “有人跟你来吗？” “司机，在外面的轿车上。”菜菜子的动作很利索。“我没法抛下他，不过每次来做美容我都让他留在车上。” “做一次美容要多久？” 菜菜子点了点头，说道：“一般两个小时，不过我今天约的是全面护理，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把手机给我。” 菜菜子把手机递了过去，木林森直接取下了电池，然后丢进了门边的垃圾筒。 “康助，我们……” “我们已经被人监视了。等下，我带你从侧门出去。”木林森回头看了眼菜菜子，她已经换好衣服与鞋子。“戴上帽子。出门后把头埋低点，跟着我走就行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惊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迟明天就能离开美国。” 菜菜子点了点头，只是显得有点惶恐。 木林森走过去，拉了下她头上的帽檐，确认没有大问题后，带着她走出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两人坐上了木林森在旧金山郊外偷来的轿车。 “我们现在去哪？” “先离开旧金山。”木林森看了菜菜子一眼，说道，“山口达也背着你做了很多事，还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非常糟糕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那些家伙想杀人灭口，表明我们知道得已经足够多了。” 菜菜子的神色很是惊讶，也有点惶恐。 “菜菜子，你得好好回想一下，山口达也跟你说过什么，或者说你在处理斋藤会社的日常事务时有没有发现异常。”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伏击我们的是一群职业军人，使用的武器非常精良，还有狙击手。如果不是与山口达也的手下分头行动，恐怕我已经被那些家伙干掉了。” 菜菜子沉思着，没有开口说话。 “显然，我们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木林森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家伙也未必会放过我们。与九年前一样，逃亡不是解决办法，我也不想让你亡命天涯。” “康助，带我离开美国。” “菜菜子，我肯定会带你离开美国。只是你得相信，就这么逃走的话，那些家伙迟早会招到我们。” “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如果那些家伙忘了我们，自然再好不过。”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他们不肯放手，我就去干掉他们，然后带你离开美国。” “不……不要……” “菜菜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不，太危险了。康助，相信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木林森看了菜菜子一眼，说道：“这样的话，我更加不能放过他们。不然，我们将永远不得安宁。” “康助……” “九年了，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更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幸福生活。” 菜菜子显得很痛苦，也很是犹豫。 “放心吧，有我在，我们会平安无事的。只是有些事情，得提前处理。” 菜菜子咬紧嘴唇，不知所措的看着木林森。 “就算我干掉了那些家伙，带你离开美国，接下来的几年、甚至十几年里，我们都得四处躲藏。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笔钱。” “我在瑞士银行有存款。” “我们不能去瑞士。那些家伙能够查清楚我的身份，并且暗中监视你，肯定知道你在瑞士银行的存款。” “不是存款，是放在保险柜里的现金、无记名债券与贵重首饰。” “那也不能去。” “可是……” “我派人去。”木林森看了菜菜子一眼，说道，“我们还在美国，那些家伙不会立即盯上你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 “你能找到可以相信的人？”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是他帮我从中国逃出来，后来还帮助我来到美国，绝对可以信任。” 菜菜子没再罗嗦，把存放保险柜的银行，保险柜的号码与提取密码告诉了木林森。 “里面有十万欧元现金，无记名债券的总值在一千万美元左右，那些首饰至少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 “足够了，我会让他处理掉债券。” 菜菜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躺下睡一会吧，等下到了，我叫你。” 菜菜子躺了下来，在木林森身边，她觉得很安全。 木林森把银行账户信息发给了桑托斯，虽然有点麻烦，但是他觉得桑托斯愿意为多出的几百万美元跑一趟。 此时，南加州商业中心。 三个行动小组已经到达，算上欧阳凤鸣带来的这个，总共是四个行动小组。 在计算机上捣鼓一番，黄小亮弄出了商业中心的三维立体图。此时，欧阳凤鸣把几名精通射击的情报人员叫到一起，让他们站在狙击手的角度，在距离露天会场一千二百米到二千二百米之间挑选理想狙击点。 其实，欧阳凤鸣也精通射击。 虽然不是狙击手，但是给他一把狙击步枪，同样能打中几百米外的目标。 没花多少功夫，他们就确定了附近三栋大厦最有可能是狙击手埋伏的地点。 “如果发现异常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虽然有理由相信杀手是单独行动，但是不能排除有其他人员的可能性。”欧阳凤鸣给三个行动小组的情报人员安排了任务。“重点搜查与监视那些面向会场的房间，特别是没有公司进驻的写字间。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汇报，然后等待指示。” 十二名情报人员都做好了准备，每人携带了一支mp7冲锋枪。 “记住，在第一时间汇报情况。” 说完最后一句，欧阳凤鸣就让他们出发了。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一个行动小组负责搜查一栋大厦，他率领第四个行动小组负责支援。欧阳凤鸣没有要求抓活口，不过最好能活捉安德森。 等三个行动小组离开，欧阳凤鸣让黄小亮接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 “小刘？” “部署好了？”通过情报人员的通信设备，刘雪丽已经知道欧阳凤鸣做的部署。“元首已经到达洛杉矶，将在半个小时后会见华人社团代表。老唐那边没有什么发现，老木已经带着菜菜子离开旧金山。” “没有别的发现？” “暂时没有，等等……”一条信息出现在了刘雪丽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是田皓桐刚刚发过来的。“你们抓捕施特劳恩的那个写字间的信息已经查到，属于一个叫‘青田居屋’的房产公司。等等，斋藤会社是第一大股东，持有百分只三十七的股份，而且这家公司控制的房产全在洛杉矶。” “这么说，老木提供的情报是对的，幕后主使仍然想嫁祸给斋藤会社。” 刘雪丽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推测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能查到这家公司持有的其他房产吗？” “正在查。”刘雪丽用内部电话联系了田皓桐，让他尽快把查到的信息传过来。 欧阳凤鸣没有催，催了也没用。 几分钟后，刘雪丽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调查结果。“总共有十七套房产，全是商业大厦里的写字间，全部在洛杉矶市中心，离南加州商业中心很远。等等，有一套房产的信息被删除掉了。”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 “小田，这是怎么回事？” “还在查，在我们掌握的资料里面没有相关信息。等下，在删除掉的信息栏里有一个时间标注。宫浩宁？” “删除时间是三个月前。” “欧阳，听到了？” “显然，那就是安德森埋伏的地点。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尽快查明情况。” “我们会抓紧时间，有发现了立即联系你。” 刘雪丽没多耽搁，结束通话就离开办公室去了楼下的大厅，让所有人调查那条被删除掉的房产信息。 第160章假现场 有了线索，不等于有了发现。 虽然得到国内所有情报机构协助，但是国土安全局掌握的信息依然非常有限，调查工作的进展极为缓慢。 几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刘雪丽很焦急，唐旭宸比她更急。 会见洛杉矶的华人社团代表之后，薛震远与加州州长商谈了一些经贸上的事情，耽搁了大约一个小时。 当地时间下午四点，薛震远与美国总统奥克朗一同前往南加州商业中心。 “小刘，有消息了吗？” “没有。”刘雪丽守在田皓桐身边，没有呆在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半小时，元首就要站上讲台，向到场的一千多名中美工程人员发表演讲。“老木没有跟我联系，欧阳那边也没其他发现。” 唐旭宸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可是手里的信息太有限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根据欧阳找到的线索寻找……” “刘姐。” 刘雪丽朝过道对面的宫浩宁看了过去。 “刘姐！”宫浩宁朝刘雪丽招了下手。 “老唐，你等等。”刘雪丽走了过去。“怎么？” “这里。”宫浩宁指了下计算机屏幕，说道，“美国房产登记机构的中央数据库，能查到美国的所有房产信息。” 刘雪丽立即锁紧眉头，迅速思索了起来。 “小宫，你入侵了美国房产登记机构的中央数据库？”唐旭宸问了一句。 “对，刚刚进去。” “查到相关信息了吗？” “没有对应线索，没办法查询。” “那套房产的信息是在什么时候删除的？” “三个月前。”田皓桐说了一句，他也来到了宫浩宁的工作站。 “现在，查出在三个月前做了登记变更的所有房产，找出在南加州商业中心附近，距离会场一千米到三千米之间的。如果可以，再结合那家叫‘青田居屋’的房产公司与斋藤会社进行对比排查。” 寶 書 蛧 Ｗ Ｗ w .Β á ò s ん u 7 。ＣＯ Μ “好的，马上处理。”过了一阵，宫浩宁说道，“有三十多个登记变更记录。” “商业房产有多少？” “十七个。” “以楼层为标准，以从高到底的顺序排列，然后逐一排查，把嫌疑最大的四个房产信息发给我。” “等等。” 几分钟后，唐旭宸收到了从国土安全局总部发来的信息。 “能把这些房产的具体位置标注在南加州商业中心附近的三维地图上吗？” “可以。” 这时候，唐旭宸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现在是下午，风从陆地吹向海洋，刮的是东北风，而且风力不是很大，风向要在入夜后才会转变。 “老唐？” “在，搞好了？” “三维地图模型已经建好了，那些房产的位置也标了上去，要把地图发给你吗？” “不用。联系军情局的直属特种部队，找几名狙击手，让他们选择最佳狙击点。现在刮的是东北风，风速每小时十千米，空气相对湿度为百分之八十五。如果是远程狙击，还得考虑其他因素。” “明白。”刘雪丽已经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欧阳。” “好的。” 通话结束，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办法，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让田皓桐与宫浩宁把三维地图发给军情局之后，刘雪丽给杨怀烈打了电话，然后联系了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的厉杰勋中校。去年的那起事件结束后不久，厉杰勋获得晋升，成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中校？” “刚刚收到你们发来的信息。” “现在，你得去找几名最优秀的狙击手。” “我就是。” “很好。看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点了吗？中间的红点是目标所在地，四周的绿点是可能的狙击点。如果你是狙击手，你会选择那一个狙击点？地图上可以直接测出距离，其他数据在附件里。” “让我看看。距离都在一千米以上？” “对，一千米到三千米之间，不过大部分狙击点里目标的距离在两千米左右。” “这样的话，需要一支足够精良的狙击步枪。” “m200。” “那就没问题了。”厉杰勋沉默了一阵，又说道，“有几处地点比较合适。” “哪几处地点？你在地图上圈出来，我们这里能看到。” “好的。” 屏幕上，三个绿点被圈了出来。 刘雪丽朝田皓桐点了点头，让他立即把这份信息发给欧阳凤鸣与唐旭宸。 “中校，就这三处？” “对，这是最理想的三个狙击点。虽然其他几个狙击点也不错，但是考虑到风向，这三处地点最合适。” “好的，谢谢了。” “没关系。” 刘雪丽没多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让欧阳与我们保持联系，我要知道前方的情况。另外开一条通信线路，与老唐保持联系，以便及时告诉他。” 田皓桐没多罗嗦，立即去建立直接通信线路。 此时，欧阳凤鸣正在赶往由厉杰勋标出来的一个狙击点。 三个狙击点中，两个在行动小组重点搜查的那几栋写字楼里，只有一个在行动小组的搜查范围之外。 那是一栋只有十二层的商业大厦，而且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因为过于矮小，所以之前没有引起欧阳凤鸣重视。按照国土安全局总部提供的信息，该大厦顶层全是“青田居屋”的房产，而且一直没有租出去。更重要的是，大厦顶层东南角的房间正好面向会场，有一个较为理想的射角。 从那里到会场的距离大约是一千八百米，很隐蔽，根本不会受到重视！ 欧阳凤鸣率领的行动小组赶到时，已是下午五点。 大厦外的路边停着几部车辆，两侧后后面的小巷里满地都是垃圾，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欧阳凤鸣让两名随同行动的情报人员守住前门，他与黄小亮从后门进了大厦。 大厅里很乱，地上散落着一些旧报纸，还有很厚的灰尘，看上去已经荒废好几年。在零八年的金融危机之后，这种废弃的商业大厦在美国各地都有。经济景气的时候，这种离市中心较远、租金低廉的写字楼受到很多中小企业青睐。在大批中小企业破产倒闭之后，这类大厦也就空置了起来。 欧阳凤鸣拉起夹克的衣领，指了指消防通道的入口。 黄小亮点了点头，绕到大厅另外一侧，朝消防通道走去。 在消防通道旁边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流浪汉，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看到欧阳凤鸣与黄小亮，他只是挪了挪身子，又闭上了眼睛。欧阳凤鸣朝黄小亮摆了摆手，让他别理会那个流浪汉。 大厦的电梯早就停用，只有消防通道可走。 消防通道里很乱、也很脏，散发着一股粪便与尿液的恶臭，甚至有几只死耗子。检查了上下通道后，欧阳凤鸣让黄小亮守住上行楼道，把留在外面的两名情报人员叫进来，让他们守住消防通道的出口。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十二楼。 从消防通道里出来，过道分成两个方向。欧阳凤鸣让黄小亮守在通道口，然后去搜查了西北方向上的几个房间。 与大大厅里见到的一样，这是一栋废弃了的大厦。 只是，欧阳凤鸣没有放松警惕。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响动，而且做好了随时应对突袭的准备。 确认其他房间里都没人后，欧阳凤鸣把黄小亮叫到了东南角的那个房间外面。 已经五点十五分，十分钟之后，美国总统将上台发表演讲，然后是中国元首，最多还有十五分钟。 房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欧阳凤鸣比划了几下，告诉黄小亮，进去后注意右侧的情况，而他负责盯住左侧，尽量活捉杀手。 黄小亮点了点头，显得有点紧张。 他精通计算机，在行动能力上却并不出色，远远无法跟欧阳凤鸣相提并论。 欧阳凤鸣没有推门，在黄小亮退后一步后，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有一张桌子与几张椅子，不过都很破旧，而且摆得很散乱。欧阳凤鸣与黄小亮首先看到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个趴在地板上，穿着迷彩服、身上盖着伪装网，前面架着狙击步枪的杀手。 “别动！”黄小亮大吼了一声，只是听上去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欧阳凤鸣没有吼叫，进屋后立即向右侧移动，没有挡住黄小亮，也避免与黄小亮一同被杀手干掉。 更重要的是，欧阳凤鸣察觉到了异常。 那只是一支狙击步枪，m200式，却没有遥控武器站！ 此外，杀手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必要穿迷彩服，更没有必要使用伪装网。要是想避免被外面的人看到，杀手应该把那张办公桌挪过来，把狙击步枪架在办公桌下面，避免被落日余辉直射到身上。 黄小亮首先走了上去，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欧阳，是一具尸体。”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收起手枪走过去。确实是一具尸体，一个西方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臭味，看上去才死不久。 一个流浪汉！ 欧阳凤鸣早已想到，这是杀手布置的假现场。 问题是，杀手在哪！？ 欧阳凤鸣朝窗外看去。会场就在一千八百米外，主持人在讲台上讲话，美国总统在讲台旁边，在跟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女人低声交谈，几名特勤人员站的位置很讲究，恰好把美国总统围了起来。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目光落到了左前方的那栋大厦上。 第161章失之分毫 “不要问那么多，先把所有行动小组派往格列菲斯大厦。” “欧阳？” “还有，联系老唐，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拖住元首，等到我们搜查了格列菲斯大厦之后再让元首发表演讲。” “欧阳，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欧阳凤鸣的语气很急，刘雪丽比他更急。 “我们在三号狙击点，克洛宁大厦顶楼的东南房间里发现了杀手布置的假现场。死者是一名西方男子，很可能是一名住在大厦里的流浪汉，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而且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现场还有一支m200狙击步枪与精确射击所要用到的各种器材设备，不过没有遥控武器站。” “我们没有收到死者的相关信息，无法查明……” “根本没有必要查明死者的身份，那只是一个假现场，是做个所有人看的。虽然不是东方人，但是只要有人安排，跟斋藤会社扯上关系不是难事。只要联邦特工找到那里，就不会追捕真正的杀手。” “你凭什么断定杀手在格列菲斯大厦里面。” “在同一条直线上。” “什么？” “格列菲斯大厦在会场与克洛宁大厦中间，距离会场大约一千五百米。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肯定在现场部署了反狙击手探测设备，一种由枪声来确定方位的设备。虽然在野战条件下，定位精度不会超过一百米，但是在城市里，声音会被建筑物反射，这种设备只能确定枪声方向，测距误差很有可能高达数百米。枪响后，联邦特工会同时搜查克洛宁大厦与格列菲斯大厦。在发现了克洛宁大厦里的假现场后，联邦特工会以此为中心展开搜捕，而杀手将趁机逃走。” “你是说，如果杀手埋伏在别的方向上，假现场就没有用了。” “对。就算杀手有内应，也无法改变枪声传来的方向，因此杀手肯定埋伏在会场与克洛宁大厦的这条直线上。在离会场一千二百米到三千米之间，只有格列菲斯大厦符合精确射击的条件。” “问题是，那里没有……” “杀手希望我们顺着斋藤会社这条线索去寻找狙击点，而他埋伏的地点，显然与斋藤会社没有半点关系。” 刘雪丽眉头紧锁，欧阳凤鸣的推测确实有理。 “马上联系老唐，让他无论如何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我快到了，把其他行动小组全都派过来。” “好的，我马上安排。” 此时，会场里。 唐旭宸一直跟在薛震远身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朱洪贵也在附近，还有两名特勤人员左右伴随。 美国总统已经上台，他的演讲将在五分钟内结束。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嘀嘀”声，唐旭宸接入了国土安全局的通信频道。 “老唐，现在听我说。欧阳已经找到杀手的埋伏地点，正带人赶过去，你得想办法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多久？” “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在他们找到杀手后，我会联系你。在此之前，千万别让元首站上讲台。” “美国总统的演讲就要结束了，然后就轮到元首。” “我知道，你必须阻止元首。” “好的，我知道了。” 薛震远正在跟敬嫣玲低声交谈着，大概在讨论演讲内容的细节问题。虽然只是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但是这种公开演讲依然很重要，特别是关键内容的用词，绝对不能有能够引起误解的歧义。 唐旭宸整了整西装，朝薛震远走了过去。 看到唐旭宸走过来，薛震远挥了挥手，让敬嫣玲退开了。 “元首。” “不要告诉我不好的消息。”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确实是不好的消息。杀手就埋伏在附近，我们已经确认了埋伏地点，只是还没有找到杀手。” “能找到杀手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需要一些时间，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多分钟。” 薛震远朝讲台那边看了一眼，奥克朗已经在向中美工程人员挥手致意，表明他的演讲即将结束。 “元首。” “我相信你，不过我无法争取到太多的时间，最多五分钟。”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没有指望获得更多时间。 薛震远笑了笑，叫上敬嫣玲走开了。 “小刘？” “听到了，欧阳他们已经进入大厦。” “与欧阳建立实时通信，好让他知道元首在什么时候走上讲台。还有，让他在发现杀手后立即通知我。” “明白，正在建立实时通信。” 会场上响起了热烈掌声，奥克朗的演讲终于结束了。等下上台的是主持人，然后就是薛震远。 唐旭宸注意到，敬嫣玲找到了主持人，跟主持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显然，这是薛震远的安排，让主持人在台上多耽搁一些时间，从而把他上台发表演讲的时间推迟几分钟。 此时，格列菲斯大厦。 在刘雪丽建立起实时通信线路之前，欧阳凤鸣已经带着黄小亮、以及两名情报人员进入大厦。 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掌声，欧阳凤鸣就知道，这是刘雪丽在提醒他。 “小黄跟我去十楼，你们两个去九楼。如果找到杀手，立即格杀。如果找到的是遥控武器站，立即破坏掉。” 两名情报人员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这不是商业写字楼，而是一栋市区公寓。 欧阳凤鸣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入大厦，在经过客服部的时候，顺手牵羊的搞到了几件服务人员的制服。 他们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的消防通道。 一口气冲上十楼，欧阳凤鸣先让黄小亮留在消防通道里面。外面是围绕电梯井的环形走廊，没有人。 大厦东南角上有两个房间，一个偏东、一个偏南。 欧阳凤鸣选择了偏东的房间，因为这个方向避开了落日，即便杀手趴在窗边，也不会被阳光照射到。 格列菲斯大厦离现场比克洛宁大厦近了几百米，要保持一条直线，使得射出的枪弹具有假现场相似的弹道，杀手只有可能埋伏在十楼或者九楼。只不过，房间里面很有可能是遥控武器站。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首先得挫败暗杀行动，其次才是抓捕杀手。如果让杀手得逞，就算抓到了杀手，也救不了薛震远。 房门锁着，而且是那种很牢固的电子锁。 黄小亮取出了用来破解密码的设备，把一张ic卡插入门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欧阳凤鸣很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还要多久？” “才破解第四位密码，至少还需要两分钟。”黄小亮也很急。一般的电子门锁只有四位密码，而这种门锁有六位。 这时候，耳机里再次传来热烈的掌声。 为了争取时间，主持人非常详细的介绍了薛震远，重点说明薛震远之前对美国进行的四次访问。只是主持人已经介绍完了薛震远的情况，再也没有理由霸占着讲台，薛震远即将走上讲台。 “让开！”欧阳凤鸣没再罗嗦，端起了mp7冲锋枪。 黄小亮也放弃了努力，退后两步之后，也端起了mp7冲锋枪。 随即，两人同时开火。 这种门锁无法用枪械破坏，就算打烂了门锁，也无法打断几根嵌在门框内的钢管。在正常情况下，对付这种房门的办法是用大口径霰弹枪朝三处门闩开火，打断门闩，从另外一侧打开房门。 只是，情报人员没有准备霰弹枪。 那东西太大了，即便藏在外套下面也非常显眼。 mp7冲锋枪的威力不是很大，不过每只弹匣里有五十发枪弹。一百发子弹，在门板上留下了一圈密集的枪眼。 退后一步，欧阳凤鸣直接撞了上去。 门板是由五厘米厚的橡木板制成的，非常结实，只是在被打成了马蜂窝之后，也经不住欧阳凤鸣的全力撞击。 冲进房门之后，欧阳凤鸣顺势滚了出去，趴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手枪。 房间里没有人，只是那台遥控武器站就赫森森的架在面向东南的落地窗旁边，上面安装着一支m200狙击步枪，枪口前方的玻璃已被取掉。窗户框架内侧还喷上了深色颜料，很难从外面看出异常。 “各位同胞、各位美国友人，很高兴能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跟你们相距在这里，共同见证……” 薛震远已经开始演讲，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绝佳的靶子！ “守在门口！”欧阳凤鸣爬了起来，同时揣好了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遥控武器站轻微动了一下，好像是枪口稍微压低了一点。 狙击手早就埋伏在这里了，而且在美国总统发表演讲的时候就瞄准了讲台，测好了风向与风速。这个距离上，瞄准点在薛震远的胸口上。因为薛震远比美国总统矮了一截，所以狙击手压低了瞄准点。 接下来就是开火！ “老唐！” 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欧阳凤鸣飞身跃起，朝遥控武器站扑了上去。 “砰——” 在欧阳凤鸣触碰到遥控武器站前的刹那间，枪声响了。 此时，讲台后面。 听到欧阳凤鸣的喊叫声，唐旭宸微微一愣，不过只是零点几秒。随即，他就跃上讲台朝薛震远扑了上去。 虽然弹头的初速超过每秒九百米，但是受空气阻力影响，飞完一千五百米需要两秒半。 薛震远倒在了讲台上，唐旭宸也倒在了讲台上。 第162章摘下面具 看到现场直播的画面，刘雪丽惊呆了，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转眼之间，十多名中国与美国的特勤人员就冲上了讲台，把倒在地上的薛震远团团围了起来。紧接着，美国总统奥克朗被一群特勤人员强行塞进防弹轿车，为薛震远准备的防弹轿车也随即赶到。 等到做现场报道的记者的脸蛋塞满屏幕时，薛震远已经乘车离去。 从唐旭宸冲上讲台推到薛震远，到薛震远离开现场，前后不到三十秒，两国特勤人员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 现场很乱，大批联邦特工涌入会场，取代了特勤人员，开始维持秩序与疏散人员。 看这架势，美国联邦调查局似乎早为这一刻做好装备。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中国特勤局早已向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转交了针对薛震远的威胁警报，还有美国总统在场，联邦调查局肯定会提前做好部署。 画面里，救护车呼啸着赶到时，刘雪丽猛的哆嗦了一下。 薛震远已经被送走了，受伤的肯定不是他。开始倒下的只有两个人，那么受伤的肯定是唐旭宸。 “老朱？” “小刘，元首没事。” “老唐呢？” “他受了伤，不过没有大碍。” “让他跟我通电话。”刘雪丽觉得朱洪贵在撒谎。 “小刘，是我。” “老唐，你……” “我没事。”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子弹大在左臂上，没有伤悼骨头与大血管，只留下了一条伤口。” “你真的没事？” “我骗你干嘛。看电视，看到我了吗？” 刘雪丽朝正在播放现场新闻报道的大屏幕看了过去，唐旭宸坐在救护车上，一名急救人员正在为他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其实，唐旭宸也够倒霉的。 他的身份是中国特勤人员，在衬衫里面穿了一件防弹背心。虽然那是一枚大口径狙击枪弹的弹头，但是在飞行一千五百米后，威力不会比从十米外打来的手枪子弹大多少，肯定能被防弹衣挡住。如果中弹部位向右偏一点，子弹就打在了防弹背心上，对唐旭宸造成的伤害将小得多。 “小刘，欧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虽然唐旭宸活着，只是受了轻伤，刘雪丽很高兴，但是开始那种因为可能失去唐旭宸而产生的恐惧与茫然，差点压垮她的精神支柱，让她的情绪变得不稳定。 “小丽，我没事。” 刘雪丽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很短暂，但是这次经历让她认识到，要想跟唐旭宸长相厮守，就得放弃这份工作。不是她，也不是他，而是他们。要不然，唐旭宸迟早会永远离开她。 “小丽……” “我没事。”刘雪丽长出口气，稳住了情绪。就算要离开国土安全局，也要做完眼前的事情。 “现在，你得全力协助欧阳追捕杀手。只有找到杀手，才能查出幕后主使。” “我知道，我马上联系欧阳。他们已经离开大厦，杀手没有在大厦里，就算在，现在也逃走了。” “调动所有资源支持他们。另外，联系老木，让他立即抓捕与审讯菜菜子。”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也许她没有说实话。别忘了，她是斋藤会社的大当家，就算山口达也背着她做了这些事情，她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如果她隐瞒了什么，就得让老木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实情。” “明白，我马上联系老木。” “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我。” 刘雪丽没有耽搁，首先联系了欧阳凤鸣。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在黄小亮的陪同下离开了格列菲斯大厦。 他的状况不大理想，m200狙击步枪开火时，他的脑袋离枪口不到两米。巨大的枪声震破了他的耳膜，出现了暂时性听力失常。推倒遥控武器站的时候，下体还被一根支架重重的撞了一下。 幸好有黄小亮在，不然他就得从那个房间里爬出来了。 耳朵里全是挥之不去的嗡鸣声，下体的麻木感让他怀疑还能不能硬起来，只是他没有丧失理智。 疼痛，反而让他变得更清醒。 “不，已经来不及了。”欧阳凤鸣用左手摁住耳朵里的无线耳麦，伸出右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才发现有几个烫出来的水泡。应该是被枪膛里跳出来的弹壳打中了，看来不但要考虑补肾壮阳，还得去韩国做整容手术。“狙击步枪上有一具光电瞄准镜，与遥控装置一起连接到一台无线数据通信系统上，作用距离超过一千米。遥控武器站摆在窗口，杀手未必在格列菲斯大厦里面，也许在附近的某栋大楼里，甚至在街上的某台车辆里。在开枪后，他就离开了。” “那该怎么办？” “把我们的人撤出来，让他们准备好无线电监听设备，设法搞到联邦调查局与当地警察的通信代码。” “监听他们的无线电通信？” “哪怕美国当局知情，也绝对不会轻易罢休，肯定会在全程范围内搜捕凶手。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无法让上千名联邦特工与数万名洛杉矶警察全部演戏，最多只有几名内应协助杀手逃跑。跟着联邦特工与洛杉矶警察，就有机会找到杀手。当然，也许是杀手逃离洛杉矶的线路。” “明白，我马上安排。” “派两个行动小组去长滩港，另外一个行动小组去长滩机场附近等我们。如果施特劳恩说的是实话，那么安德森从这两个地方离开洛杉矶的可能性最大。至少目前看来，他没有安排第三条撤退线路。” “欧阳，你没事吧？” “你想我有事？” 刘雪丽有点无语，她听出欧阳凤鸣的嗓音不大正常，只是欧阳凤鸣的回答让她觉得简直是自讨没趣。 “老唐没事吧？” “没有，受了点轻伤。” “放心吧，我不会死在他前面。”欧阳凤鸣笑了起来，大概他也觉得开始那句话太伤人了。“就这样吧，有消息了再联系。” 刘雪丽叹了口气，她早就把欧阳凤鸣归入了混蛋的行列，没必要跟一个混蛋较劲。 此时，洛杉矶城内的搜捕行动已经开始。 枪响的时候，美国总统就站在讲台旁边，离薛震远最多只有三米，而且贴身保护他的特勤人员立即就将他扑倒在地。结果就是，联邦调查局介入的时候，收到的消息是美国总统遭到刺杀。 一分钟内，洛杉矶城内的联邦特工与警察都收到了代号“老鬼”的行动指令。 这是美国总统遭遇刺杀的代号。 不到五分钟，接近两千名联邦特工与大约三万名警察全部动员起来，开始搜寻会场附近的所有可疑人员。 紧接着，联邦调查局确定了枪声传来的方向，封锁了该方向上的二十条街区。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封锁范围还将扩大。最多半个小时之后，联邦特工与洛杉矶警察就会封锁所有出城的道路，开始检查出城车辆。随后还会封锁港口与机场，禁止船只出港与航班升空。 搜捕行动至少持续二十四小时，也许会延长到四十八小时，具体由实际情况决定。 这么多的联邦特工与警察开着警车在市区里乱转，根本没有情报人员的施展空间，反而有可能惹上麻烦。 欧阳凤鸣想到了这一点，他相信刘雪丽也能想到这个问题。 欧阳凤鸣更加清楚，安德森要想逃走，必须抓住最初的几个小时。耽搁久了，他将成为第二个奥斯瓦尔德。 此时，旧金山东面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大约两个小时前，木林森收到桑托斯发来的短信息。他已经搭上飞往瑞士的航班，而且从此一去不回。 木林森有点感慨，桑托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他现在自由了。 看完刘雪丽发来的信息，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在祈祷让欧阳凤鸣抓住安德森。那样的话，就用不着审讯菜菜子。唐旭宸挡住了射向元首的子弹，欧阳凤鸣找到了遥控武器站与假现场，却没有找到安德森。木林森知道，安德森已经逃走，欧阳凤未必能追上他，审讯菜菜子获得的情报成了调查下去的唯一线索。 木林森不想摘下面具，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稳住情绪，木林森钻进了身后那辆破旧的房车。 这是桑托斯的一个临时藏身点，房车不是很大，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沙化与一张能折叠收起来的餐桌，还有一排橱柜、一台冰箱与一台电视机。虽然东西很破败，但是算得上干净整洁。 菜菜子正在做晚餐。 在来这里的路上，木林森到一处休息区的便利店里买了很多食物，足够他们在这里住上几天了。 木林森知道没有必要买那么多的东西，可是他还是买了那么多，因为菜菜子并不知道最迟过了今晚，这个让她觉得能够绝对信任与依寄托终生的男人就将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晚饭就快好了，饿了吧？” 木林森握住菜菜子的手，把她带到了餐桌旁。 “怎么了？我知道我的厨艺不好，但是我会好好学。” “菜菜子，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木林森仍然握着菜菜子的手，只是把她的手牵到了餐桌下面。 “很急吗？等下吃晚饭的时候……” 菜菜子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林森，因为她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副手铐！ 第163章爱的权利 菜菜子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木林森，看上去就像是放在衣橱里的塑料模特。 “菜菜子，虽然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木林森不知道如何面对菜菜子，但是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只要你肯合作，我会送你离开美国，送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菜菜子依然看着木林森，只是目光没有半点神采。 “不要逼我。”木林森咬了咬牙，又说道，“我有职责在身，我会拷打你、折磨你，甚至杀了你。” “杀了我。” 木林森微微一愣，虽然声音很轻，但是他听到了。 “杀了我。”菜菜子又说了一遍，声音明显大了很多。“你已经杀了我，让我活着，就是在折磨我。” “菜菜子……” “知道嘛，这么多年来，我还活着，全都是因为你。那个晚上，斋藤广武那个****来到我的卧室里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像对付那些绑匪一样杀了他，把我从他的魔爪里救走。可是你没有出现，从那天开始我就认为你已经死了，因为我相信，如果你还活着，你肯定会来救我。此后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都会蜷缩在被窝里，我害怕，我害怕没有你在身边保护我。可是你还活着，而且来到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忘记了一切，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从菜菜子眼眶里滚落出的泪水，木林森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菜菜子笑了，只是那是比哭还要痛苦的笑。“为什么要揭穿谎言？为什么还用谎言来欺骗我？你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毁灭了希望，你到底想要什么？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菜菜子……” “答应我，在我说出你想要的东西之后，亲手杀了我。” 木林森咬紧牙关，竭力压制即将失控的情绪。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在你无情的揭穿谎言之后，对我来说，活着就是煎熬，能够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你不用死，只要你肯合作，你不用……” “你能重新成为我深爱不渝的上野康助吗？你能让我忘掉你亲手编造的谎言吗？你能放弃一切跟我远走高飞吗？你能背叛你的民族与祖国跟一个肮脏、丑陋与邪恶的日本女人过完余生吗？你能吗！？” 木林森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他也办不到。 菜菜子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根本就办不到。你已经为我编造了两个谎言，我不需要你的第三个谎言。” “菜菜子……”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木林森咬紧牙关，看着菜菜子，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其实你并不相信我是主谋，至少曾经信任过我，不然你不会编造这么多谎言来欺骗我，更不会等到现在才把真相告诉我。”菜菜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确实不是主谋，但是我知道山口达也在干什么。虽然他在我面前装得像条哈巴狗，但是他没有藏好自己的尾巴。” 木林森微微一愣，意识到之前低估了菜菜子。 “三年前，他被带到我的面前时，我就猜到，他是被派来监视我的人。” “你早就知道了？” 菜菜子冷冷一笑，说道：“他长得太像你了，特别是眉宇间透露出的那股神奇，跟当初的你简直一模一样。虽然像你的人不少，但是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显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 木林森没有开口，这确实有可能。 “其实，猜到这一点并不难。虽然在来到旧金山之后，斋藤会社就开始转行，但是要想摆脱过去却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头两年里，斋藤会社得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比如华人帮派与拉美帮派。被美国联邦机构盯上只是迟早的事情，以斋藤会社的背景，被人利用也很正常。” “你一直装着不知道？” “我不但装着不知道，还故意让山口达也上了我的床，然后名正言顺的让他成为会社的二当家。他不管是派来监视我的眼线，还是打入会社内部的卧底，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他跟美国联邦执法机构有关，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顶保护伞，能让会社在法律的灰色地带里生存下来与发展壮大。” 木林森不得不承认，菜菜子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事实证明，他的存在非但没有对会社构成威胁，反而帮了很大的忙。比如，所有涉嫌违法的事情都由他去处理，我只是口头向他下达命令，让他拿不到可以对付我与斋藤会社的证据。” “问题是，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没错。”菜菜子长出口气，说道，“我在利用他，同时也在监视他。他确实为美国联邦机构做事，不过不是为联邦调查局、缉毒局、国税局与移民局等执法机构卖命，而是在为中央情报局服务。只不过，他的价值并没发生改变。不管中央情报局的目的如何，必然与利用斋藤会社有关。” 木林森没有开口，这确实是事实。 “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取代我吗？”菜菜子笑了笑，“很简单，我把会社的一切事情都脚给他去打点，只有一件事情例外。” “什么？” “资金。” 木林森微微一愣，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条狗，哪怕不是那么忠诚。斋藤会社最有价值的东西，显然不是我这个守活寡的女人，而是多大十亿美元的资产，以及在来到美国之前就已经建立完善的资金流通渠道。” “中央情报局利用了斋藤会社的资金流通渠道？” “你认为呢？”菜菜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山口达也是学经济的，他认为自己做得非常高明，没有被我发现。其实在他第一次利用会社账户转移资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木林森暗自一惊，立即说道：“你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且把会社账目的运作资料全都保存了下来？” “没错，那是我的护身符。他是中央情报局的走狗，迟早会出卖我。” 木林森不禁苦笑了起来，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以另外一种方式提出来，也就能在不拷问菜菜子的情况下获得关键线索。虽然到时候依然得跟菜菜子摊牌，但是不会像现在这么残酷。 “在那些资金往来的档案里面，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那份资料在哪？” “你会兑现承诺吗？” 木林森咬了咬牙，拔出手枪，顶在了菜菜子的额头上。 菜菜子看着木林森，笑了起来。 木林森没有多说什么，打开了手枪的保险，然后压下了撞锤。 “还记得我跳海的那个地方吗？” “在日本？” “你跟着跳了下来，把我救了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自杀，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跟着跳下来。” 木林森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你带我游到很远的地方，升起了一堆篝火，烘烤被海水浸透了的衣服。当时，我多么希望那个你能抱着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可是你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你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我，面朝大海，整整站了一个晚上。你的背影是那么高大、那么强壮，我却是那么的弱小。” “菜菜子，别说了。” “从你跳入海里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而且发誓这辈子只做你的女人，这辈子只为你生儿育女。” “菜菜子……” “为了给你报仇，我没有兑现第一个誓言，但是我兑现了第二个誓言，我亲手杀了被斋藤广武逼迫生下的两个孽种，而且第二个在昨天晚上，在你去洛杉矶之后。为了你，我杀了我的两个亲生儿子！” 木林森咬紧牙关，身体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在那个海滩上，我立下了誓言。那是我发誓寄托终生的地方，是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最遥远的地方。” 木林森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听，菜菜子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刺在他心脏上的尖刀。 “你要的东西装在一个密封好的金属盒子里，就埋在那片沙滩上，埋得不深，用金属探测器就能找到。”菜菜子长出口气，说道，“我说完了，动手吧。虽然做不了你的女人，但是能死在你手里，我也很开心。” “我不会杀你，至少不是现在。”木林森放下手枪，掏出了手机。 菜菜子看着木林森，显得有点疑惑。 “如果你真的想死，在我们的人找到那个电子储存器之后，我会兑现承诺。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下。不管怎么样，活着都比死去好。你还年轻，很漂亮，今后肯定能遇到爱你的人。” “你爱我吗？” 木林森微微一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告诉我，你爱我吗？哪怕是几年前，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刹那。告诉我，你对我动过心吗？” “菜菜子，这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木林森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没等菜菜子再次开口，他离开了房车。 他确实爱过菜菜子，虽然只是那么一刹那的心动，虽然在他看来那根本不是爱，而是某种冲动的感情。 身为中国的情报人员，他没有权利爱上一个日本女人。 第164章顺藤摸瓜 东京湾，扇岛东北的一座小岛上。 天色已经大亮，在人迹罕至的海滩上，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相依而坐。在他们身后放着一把铲子，与一个打开的金属盒。男人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女人用一部手机发送电子储存器里的文件。 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姐，收到了。文本格式程序，没有加密，全是与账户、资金有关的信息。” “整理一下，进行交叉对比，重点是过去一年多里，也就是安德森找过菜菜子之后的资金流动情况。” “明白，正在处理。”做这事的是宫浩宁。 “把结果显示在大屏幕上。” 很快，交叉对比排查的结果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斋藤会社的业务非常广泛，主要为餐饮与娱乐业，还有物流、房产等产业。大多是会社名下子公司与分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其中很多与避税有关，即通过**分公司之间的资金运作减少纳税额度，与常说的做假账基本上是一回事。 其中几笔账款引起了刘雪丽的关注。 在过去三个月里，斋藤会社向三家公司汇款七次，总金额高达一千五百万美元，最大的一笔汇款有五百万美元，对方是一家租售游艇的航运公司。还有数十笔个人汇款，只是做得非常隐秘，这些人使用的都是海外账户，以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为主，而且他们使用的肯定是假名字。 “刘姐，找到一个对应账户。” 刘雪丽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贾斯汀-威斯豪斯，施特劳恩曾经使用过的化名，在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开户，三个月前由斋藤会社汇入五十万美元。”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化名是施特劳恩在失踪之前为中央情报局执行秘密任务时使用的，与之有关的证件都是合法的，而且由中央情报局提供。” “其他的呢？” “还在查。” “先查出安德森用过的所有化名，然后进行交叉对比。” “明白。” 刘雪丽没再多说什么，回到办公室，跟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取得了联系。 “老木，我们已经获得了菜菜子提供的账户信息，已经确认施特劳恩用假身份在开曼群岛私人银行开设的账户收到过斋藤会社的汇款，五十万美元。此外，一家经营游艇的航运公司收到过一笔五百万美元的汇款。还有两家企业与数十个各人账户收到过汇款，我们正在进行排查，重点是安德森。” “安德森？” “显然，他与施特劳恩一样，也用化名在海外银行开了账户，收到过……” “施特劳恩的化名是不是使用过？”没等刘雪丽说完，欧阳凤鸣又问了一句。 “他使用的是中央情报局为他安排的假身份，证件都合法，所以在海外银行开设账户不会有问题。” “你要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刘雪丽有点无语，似乎她做的任何事情在欧阳凤鸣眼里都是错的。 “欧阳说得没错，这正是幕后主使希望我们做的事情。换句话说，你现在查到的线索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刘雪丽明白过来，又说道，“安德森不是一般的杀手，就算他也需要钱，但是未必在为钱卖命。在整个暗杀行动中，他发挥的作用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就算他从斋藤会社那里获得一笔钱，也未必会用中央情报局为他准备的假身份在海外银行开户。以他的能力，还有他与中央情报局的关系，为此次行动重新弄一个假身份是很正常的事情。” 刘雪丽已经明白了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追查安德森的账户是在白费功夫。对安德森来说，时间万分紧迫，对我们来说也一样。联邦特工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城的道路，严密监视所有出城车辆。要不了多久，联邦调查局就能有所发现。就算安德森有内应，他也得尽快离开洛杉矶，再耽搁下去，他就会成为第二个奥斯瓦尔德。” 奥斯瓦尔德是刺杀肯尼迪的凶手，在被捕后被人近距离枪杀。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查清楚安德森的逃亡路线。既然已经查到那家游艇公司，安德森就未必会从长滩港乘游艇离开。我即将赶到长滩机场，一个小时后，也许要不了一个小时，联邦调查局就会进行航空管制。等下，我把所有从这里起飞的飞机编号发给你，查清楚这些飞机属于哪个人或者哪家公司。” “明白。”刘雪丽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把另外两个行动小组派过来，最好带上一些重武器。如果我们没能阻止安德森登机，就得把飞机打下来。” “欧阳，你疯了！” “杀了他总比让他逃掉好。” “你……” “你要么派人把重武器送来，要么我自己去找，看着办吧。” “欧阳……” 欧阳凤鸣已经离线，他显然不想跟刘雪丽争吵。 “小刘，照他的吩咐去办。”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欧阳凤鸣与刘雪丽是死对头，走到一起就会闹矛盾。“只是，针对那些个人与企业账户的调查也得进行。如果没能抓住安德森，那些账户信息就是我们继续调查下去的唯一线索，而且也是今后用来惩治幕后主使的铁证。” “明白，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木林森依然一言不发。 这份证据已经证明，菜菜子是无辜的，或者说在法理上是无辜的。虽然她早就察觉到了山口达也做的好事，但是她没有助纣为虐，只是在暗中利用山口达也，目的也是保护她自己与斋藤会社。 自始至终，菜菜子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与暗杀薛震远的行动没有半点关系。 她是一个掌握着十亿美元资产，却无依无靠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她做的这些事情并不过分。 木林森叹了口气，把收集揣进了裤兜。 杀了她，还是放了她？ 木林森想放了她，可是她想死，而且想死在木林森的手上。 对于她提出的那些问题，木林森一个都回答不了。在感情与职责之间，木林森本能的选择了后者。木林森没有告诉菜菜子，其实她是自己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真正让自己动过心的女人。 那是一种很单纯的爱，没有夹杂任何****。 木林森不肯结婚，在个人生活上变得放荡不羁，就是因为放不下她，就是因为心里无法容纳其他女人。 使劲搓了搓脸，木林森转过身来，朝房车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迎面扑来的烈焰，夹着一股呛人的煤气味。巨大的冲击波将木林森抛了出去，把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片刻昏迷后，木林森醒了过来。 “不……不……” 木林森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入房车。 爆炸的是泄露出来的煤气，菜菜子坐的位置刚好能够到灶台，肯定是她故意把煤气释放出来，然后引爆了煤气。 房车已经起火，而且火势越来越大。 厨房与餐厅之间的木板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波，菜菜子身体右侧的肌肤已被烧焦，只是她还活着。 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木林森哪敢迟疑，立即解开手铐，把菜菜子抱了起来。 在他抱着菜菜子冲出房车的时候，第二次爆炸发生了。 更加猛烈，是放在灶台下的煤气罐被大火引爆。 这次，木林森昏迷了更久。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离房车十多米远的地方。菜菜子在旁边，双目紧闭，看上去已经断气了。 她没死，还活着，能够摸到脉搏，只是非常微弱。 “菜菜子，你不能死，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木林森抱起菜菜子，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跑去。 此时，长滩机场。 把车停好，欧阳凤鸣首先下车，去打开了后备厢。 这是一辆专门为情报行动准备的轿车，后备厢里有一个武器箱，放置了十多把各种型号的枪械与大量弹药。 取出那把m40a3狙击步枪，欧阳凤鸣迅速将其组装了起来。 在美国的土地上击落美国的飞机，这个想法确实很疯狂，也只有欧阳凤鸣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 “找个射界良好的地点埋伏起来。”欧阳凤鸣把狙击步枪交给了一名情报人员。“等下听我的指示。” 那名情报人员没多说什么，接过了狙击步枪。 “你跟着他一块去。” 不多时，两名情报人员就离开了。 欧阳凤鸣没有停下，他已经组装好一支m4卡宾枪，还在护木的皮卡汀尼导轨上安装了夜视仪与反射式瞄准具。 车上只有一支突击步枪，所以黄小亮使用的仍然是那把mp7冲锋枪。 “欧阳……” “别跟我说教，我开始为军情局工作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念书呢。”欧阳凤鸣把几个冲锋枪的弹匣抛给了黄小亮。“你负责掩护我。只要有机会，我会活捉安德森，但是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走。” 黄小亮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确实是一个欠缺经验的菜鸟，不过学得很快。从克洛宁大厦到格列菲斯大厦，他见识了欧阳凤鸣的本事。只是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份执着的坚持，欧阳凤鸣是他见过的最坚定的人。 不多时，远方传来轰鸣声，飞来的是一架直升机。 第165章失败的滋味 “什么？我知道了……情况严重吗……你们现在在哪……我马上派人过去……斯托克顿东面的第一个路口……好的，接应人员在半个小时内赶到……我会联系诊所，让他们做好急救准备。” 刘雪丽没有迟疑，立即打电话把负责联络工作的谈欣垚叫了进来，让她马上联系斯托克顿那边的情报人员，前去接应木林森，同时给一名为军情局服务的从业医生打电话，做好抢救菜菜子的准备工作。 菜菜子自杀，多少让刘雪丽有点意外。 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她与刺杀薛震远的事情无关，虽然她做了很多恶事，杀害了斋藤广武，毒害斋藤健一郎，甚至杀了两个亲生儿子，但是她没有违反中国的法律，她做的这些事与军情局没半点关系。按照通常处理办法，最多只是把她软禁一段时间，然后送到第三国任其自生自灭。 刘雪丽原本可以不管这件事，这么做只是看在木林森的面子上。 虽然木林森给刘雪丽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比欧阳凤鸣好得多，至少没有被刘雪丽归入混蛋的行列。 等谈欣垚出去，欧阳凤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n6994。” “什么？” “查出这架直升机的来历。” “明白，稍等。”刘雪丽立即反应过来，把这个机身号发给了田皓桐，让他马上进行对比查找。 不到一分钟，结果出现了在刘雪丽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 “这是一架as350型小型商用直升机，属于一家叫‘雷鸟’的航空租赁公司。这种直升机的产量接近三千架，广泛应用于……等等，这家公司在一个月前才注册成立，而且名下只有这架直升机。” “这么说，我们来对了地方。” “欧阳，你等一下。”刘雪丽用内部电话把田皓桐叫了过来。“立即用雷鸟公司的信息跟菜菜子提供的那些账户信息做交叉对比。” “已经做了，没有匹配的数据。这家公司的注册资金只有五万美元，斋藤会社汇出的款项中，最少的一笔都有二十万。” “购买这架直升机要多少钱？” “不少于五十万美元。算上注册资金，总共是五十多万美元，而汇款中只有给游艇公司的那笔超过五十万美元。” 刘雪丽揉了揉额头，如果分批汇款，需要两个掩护身份，显然比较麻烦。 “不过，如果是一架二手直升机的话，售价应该不会高于十五万美元。” “有匹配的汇款吗？” “有三笔，不过全是汇给个人。” “查出这家公司的法人信息，然后与这三个个人信息做对比。”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 “三笔个人汇款中，我们已经查到两个，分别是村上信雄与山崎纯太郎，他们显然不是这家公司的法人。” “剩下的那个是谁？” “林登-杰克逊。” “公司的法人是谁？” “拉加菲尔德-乔纳森。” 刘雪丽锁紧眉头，这是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名字。 “他们应该是一个人。”这时候，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什么？” “两个名字的首字母是一样的，中央情报局那些混蛋的习惯。”欧阳凤鸣笑了笑，“在取假名的时候，他们有这种习惯，如同我们的情报人员在使用化名的时候，一般只改名、不换姓一样。” “你能肯定？” “相信我，肯定没错。你们在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中查找姓名首字母是l与j的情报人员，用他们的经历跟安德森做交叉对比，肯定能找到那个家伙。不过这不重要，我们来对了地方。”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一下，说道，“直升机即将降落，安德森肯定在附近，其他行动小组在哪？” “还在路上，最快也要十分钟后才能赶到。” “来不及了，让他们留在机场外面，等下接应我们。” “欧阳……” 通讯已经结束，刘雪丽很是无奈。 此时，长滩机场。 看到直升机降落在外面的空地上，安德森才从机库里走了出来。 虽然他及时扣下了扳机，射出了那颗致命的枪弹，也认为射中了目标，至少看到目标在枪响后倒下，但是两个多小时前，他收到消息，目标还活着，被枪弹打中的是一名中国特勤人员。 这个结果，让他很难接受。 为了这次任务，安德森准备了足足一年半，做出了很大牺牲，包括让妻子儿女认为他在阿富汗失踪了。那名联邦官员去他家里，把消息告诉他的妻子时，他就坐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里面。虽然只是失踪，而且在完成任务之后就能回到妻子身边，但是妻子收到噩耗后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依然让他心碎。 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安德森很不甘心，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让他第一次尝到失败滋味的，竟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国特勤人员。 回看由安装在遥控武器站上的电子瞄准装置拍下的画面后，安德森发现，那个家伙出现得太及时了。就在他扣下扳机、射出枪弹的刹那间，那个家伙冲上讲台推倒目标人物，然后被枪弹打中。 巧合吗？ 安德森从不相信巧合，像他这种人，相信巧合的话，早就进了坟墓。 把那段录象画面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安德森发现了问题。在最后几幅图像中，画面的角度出现了明显偏转。之前，安德森认为，那是开火之后，狙击步枪的后坐力使得遥控武器站晃动所造成的结果。如果只是晃动，应该在垂直方向上，而且m200的后坐力并不大，作用方向大致与枪管平行，以降低枪口的晃动幅度，从而确保射击精度。m200的后坐力，不可能让遥控武器站左右晃动，更不可能让遥控武器站侧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遥控武器站被人推翻了。 有人发现了遥控武器站，而且及时发出警报，那名特勤人员才及时出现。 肯定是中国情报人员！ 可是，他们靠什么发现了遥控武器站？ 安德森没有多想，他只知道，行动失败，而且被中国情报人员盯上，也许协助他的那些人已经落网。 直觉告诉他，除了上千名联邦特工与数万名警察，还有一小撮中国情报人员在搜捕他。 安德森没有跟施特劳恩等接应人员联系，也没去长滩港，而是直接来到长滩机场，联系了那架直升机的飞行员。 施特劳恩他们知道备用撤退计划，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即不清楚前来接应的是哪架直升机与直升机的降落地点，更不清楚准确的撤离时间。按照安德森的安排，只有在与他取得联系之后，施特劳恩等人才会前往长滩机场附近与他会合。在此之前，他们都得留在市区里等待消息。 安德森没有联系他们，也就觉得没有泄密。 至于从长滩港乘坐游艇离开洛杉矶，那是在最理想情况下才会实施的撤退方案，即成功完成了任务，联邦特工或者警察找到假现场，认为已经击毙了杀手，然后解除封锁，结束搜捕行动。 制订计划的时候，安德森就知道，出现理想情况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为此，安德森早有准备。联邦特工或者警察发现假现场之后，很快就能查到持有那套房产的公司，然后把矛头对准斋藤会社。在调查斋藤会社的资金往来时，能够很轻易的查出汇给航运公司的五百万美元。按照联邦调查局的做事风格，联邦特工将立即前往长滩港，寻找送杀手离开的游艇，甚至会封锁整个长滩港，进行拉网式搜索。这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至少需要一天。等到联邦调查局确认杀手没有藏在长滩港里的时候，安德森已经乘直升机到了墨西哥。 至于拥有直升机的航空租赁公司，与斋藤会社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成立这家公司的资金来自斋藤会社，但是钱汇到了一个个人账户上，而且开设这个账户的人根本不存在，只有一套伪造的证件。即便被联邦调查局识破，也需要用好几天才能查清楚情况。 在安德森看来，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直升机上只有一个人，是安德森找来的飞行员。 因为相信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所以安德森没有安排更多的接应人员。再说了，联邦特工与警察已经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捕行动，空中甚至有几架无人侦察机，安排几名接应人员反而更显眼。 安德森走过去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停好。发动机没有熄火，旋翼还在飞舞。 右眼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点闪光，安德森立即停下脚步，随即直升机座舱上面的发动机舱冒出了一团火花。 在安德森蹲下时，枪声才传了过来。 “哒哒哒……” 没等安德森反应过来，密集的枪声响起。是冲锋枪的枪声，直升机驾驶舱的玻璃上出现了数十个枪眼，飞行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打成了马蜂窝，在他前方的仪表盘也被打中，冒出了火光。 安德森哪敢迟疑，立即回头朝机库跑去。 至少有两个敌人，一个埋伏在远处，另外一个藏在机库西侧的阴影里，也许那边还埋伏了一个。 安德森跑得很快。 现在的问题不是能不能离开洛杉矶，而是能不能从那些突然出现的敌人手里逃走。 他们肯定不是联邦特工，也不是洛杉矶警察，只有可能是中国情报人员！ 第166章落网 这是一座用来维护小型飞机与直升机的机库，属于一家航空租赁公司，与安德森做的事情没有关系。机库不是很大，到处摆放着一些维修设备与飞机零部件，还有一架拆掉了发动机的活塞式螺旋桨飞机。 进了机库，安德森就关掉了照明灯，还砸坏了总闸。 来到那架飞机的尾翼附近，安德森从背包里取出夜视仪与一支ump冲锋枪。 虽然之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麻烦，但是安德森做了充足准备。这么多年来，他能好好的活着，与随时做好防备有很大的关系。安德森始终相信，危险只会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到来。 一个人出现在机库正门外面，只是立即就从安德森的视野里消失了。 那个家伙拿着一支mp7冲锋枪。 开始的时候，安德森就听了出来，向直升机飞行员开火的就是mp7冲锋枪。这种冲锋枪的性能很出色，只是价格昂贵，只被少数欧洲国家的执法机构采购，联邦调查局使用的依然是价格较低的mp5。 为ump冲锋枪装上消声器后，安德森挪动到了一台空气压缩机后面。 不多时，机库大门外出现了第二个与第三个敌人。其中一个背着狙击步枪，另外一个使用的依然是mp7冲锋枪。 果然没错，总共有三名敌人。 还有，他们戴着夜视仪，而且是特种部队常用的那种安装在头盔上的双目夜视仪，具有立体视野。 显然，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 安德森咬了咬牙，朝二十多米外的机库侧门看了一眼。 虽然他在海豹突击队服役了十多年，可以说是最优秀的突击队员，但是他没有把握对付三名敌人。 那些家伙有精良的武器装备，还找到了这里，表明他们绝非等闲之辈。 就算他们不是特种兵，也不比特种兵差多少。 以一敌三，那是电影里打不死的兰博。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遭到包围的情况下击毙三名实力相当的敌人。 这时候，三名敌人进入了机库。 他们散得很开，保持了十米左右的间隔距离。显然，他们精通室内进攻战术。这个间隔距离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同时遭到敌人攻击。只要安德森开火，哪怕击毙其中一个，也会被另外两个包围。 安德森有点后悔，他准备了冲锋枪，却没有准备手榴弹！ 要是有一枚手榴弹，他有把握干掉其中两个，至少干掉一个、重伤一个，然后干掉另外一个。 瞄准中间那个背着狙击步枪、握着手枪的敌人，安德森扣下了扳机。 他没有迟疑，也没有时间让他迟疑。 “突突突……” 枪声一响，那名敌人应声倒地。 “哒哒哒……” “哒哒哒……” mp7冲锋枪的声响很清脆，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了安德森的藏身之处，子弹打在空气压缩机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枪声一停，安德森立即拔腿朝机库侧门跑去。 mp7的射速高达每分钟九百五十发，几秒钟就能打光弹匣里的五十发子弹。 安德森听到了弹匣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那两名敌人在更换弹匣，他们盯着手上的冲锋枪，不会盯着安德森藏身的地方。 一个熟练的射手为mp7更换弹匣，最多只需要两秒钟。 跑到侧门那里，安德森需要四秒钟。 冲出去后，安德森举起ump冲锋枪，朝两名敌人所在方向各打了几个点射，直到打光弹匣里的子弹。 这样的射击不可能击中敌人，但是能够压制住他们。 在安德森拉开侧门，冲出机库的刹那间，那两名敌人再次开火，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侧门的门板上。 只是，没能打穿门板。 安德森松了口气，他开来的轿车停在几米外。等那两个敌人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驾车离开了。也许他们也有车辆，但是肯定不在附近。等到他们回到车上，安德森早就驾车离开了机场。 上了车，安德森把冲锋枪丢到旁边的座椅上，然后拉下了遮阳板。 钥匙就卡在遮阳板里面。 只是，没有东西掉下来。 “你在找这个？” 安德森猛的一惊，随同那句话语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支顶着他脑袋的手枪。 一个东西掉到安德森的大腿上，是轿车的钥匙。 “不要逼我现在就开枪杀了你，你应该想得到，我未必需要活捉你。”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取走了别在安德森腋下枪套里的手枪。“用左手握住方向盘，用右手拔出匕首。动作慢点，别吓到我，不然我的手会发抖。” 安德森知道，那个拿枪顶住他脑袋的家伙是个厉害的家伙。 反抗没有用，安德森老老实实的拔出了别在左手手腕上的匕首，丢到旁边的坐位上。 “很好，发动轿车，起步温柔一点，别猛踩油门。”手枪从安德森的脑袋上拿开了。“现在对着你的是一支m4卡宾枪，而且我的手指头就压在扳机上。只要我扣下扳机，就能把你打成马蜂窝。” 安德森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个家伙确实是个行家。 如果他仍然用手枪顶着安德森的脑袋，那么在轿车起步后，安德森就会猛踩油门。在轿车突然加速的时候，他肯定无法保持平衡，枪口会偏离安德森的脑袋，而安德森将趁此机会夺枪。 只是，他没有给安德森这个机会。 “还在想怎么对付我吗？” 安德森没再迟疑，发动了轿车。 “小黄，我已经逮住他。你们去停车的地方，我马上就到。” “你是什么人？”安德森问了一句。 “好好开车，别分神。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逮住安德森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凤鸣。 发现安德森之后，欧阳凤鸣让埋伏在远处的情报人员开枪打坏了直升机的发动机，随后由黄小亮击毙飞行员。安德森逃入机库后，欧阳凤鸣让黄小亮守住正门，并且让两名情报人员前去支援，他则绕到机库后面包抄安德森。发现那辆轿车后，欧阳凤鸣改变了战术，决定守株待兔。 不多时，欧阳凤鸣押着安德森来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安德森没有反抗，他显然不想死在这里。 “看好他。”欧阳凤鸣把安德森交给一名情报人员，对黄小亮说道，“张小强没事吧？” “有一颗子弹打穿了防弹衣，不过卡在肩胛骨上，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流多少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把他塞到后备厢里面，别让他耍花招。” 黄小亮点了点头，过去与那名情报人员对付安德森。 看了眼坐在车里的张小强，也就是被安德森射中的情报人员，确认没有大碍之后，欧阳凤鸣给刘雪丽打了电话。 此时，唐旭宸已经回到薛震远身边。 虽然打了麻药，但是肩膀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而且那种麻木的感觉，让唐旭宸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样，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肯定需要，不过不是现在。回国后，我想请几天年假，希望您能批准。” 薛震远也笑了笑，说道：“没问题，我批准了。只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就该休息。” 唐旭宸知道薛震远在跟他开玩笑，他要请假的话，也应该是杨怀烈批准，不需要由薛震远批准。 “坐吧，想喝点什么？” “元首，不用客气了。” “我已经取消了休斯敦之行，等下就返回纽约。”薛震远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到了唐旭宸手上。“参加了联合国的庆典之后，我就回国。从一开始我就该听取你的建议，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薛震远太过客气，反而让他觉得有点别扭。 这时候，门被敲响，敬嫣玲走了进来。 “元首，刚刚收到消息，我们的人抓到了杀手。” 薛震远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来自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消息？” 敬嫣玲点了点头，说道：“刘雪丽副局长打来的电话，已经确认杀手就是安德森，现在正把他押往安全地点。” 唐旭宸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半个小时后。” 薛震远点了点头，让敬嫣玲离开了房间。 “元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薛震远走了过来。“我授权你用必要的方式追查幕后主使，不过你得跟我去纽约。你们的人已经抓到杀手，肯定会审讯他，你留在这里也没用。等到联合国庆典结束，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就留在美国继续调查。你不需要向我汇报情况，但是你必须查明真相。”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好了，去休息吧。你现在的状态，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唐旭宸没有谢绝元首的好意，他确实需要睡几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元首专机起飞。 此时，木林森已经带着菜菜子，在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的陪同下，来到那家设备齐全的私人诊所。 医生是一名美籍华人，五十岁左右，已经为军情局服务了十多年。 在情报人员的劝说下，木林森留在了诊疗室外面。只是他很不耐烦，很焦急，很想知道菜菜子的情况。 木林森的心情很复杂。 菜菜子是无辜的，木林森却欺骗了她、利用了她、甚至威胁她与拷问她。 木林森不知道有没有做错，他很后悔。如果早一点想到斋藤会社的资金流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第167章软肋 “她还活着，只是没有醒过来，也许是受了严重的脑震荡。” “她能醒过来吗？” 医生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她的生理迹象很微弱，但是没有致命伤，各个脏器都很正常。如果只是生理上的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治疗就能恢复。现在的问题是，她或许受到了非常严重的精神打击，处于自我封闭状态。也就是说，她没有苏醒的精神力量。” 木林森闭上了眼睛，医生的话说得很委婉，不过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当然，就算她醒了过来，也要接受数个月的资料。身躯右侧的皮肤严重烧伤，得做植皮手术。” “很严重？”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身上的烧伤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右脸。就算好了，也肯定要做整容手术。” 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量医好她，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得给她活下去的精神力量。如果她不肯醒来，治疗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木林森没有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医生的意思。 “把衣服脱掉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没事。” “你身上有几处烧伤，得及时处理。”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脱下了上衣。 在为木林森处理伤口的时候，医生问道：“你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吧？” 木林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找到她的家人。”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其他亲人呢？” “也没有。”木林森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不可能去日本把菜菜子的父母请来。“也许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这样的话，你最好守在她身边，跟她说说话。如果她能听到，也许会醒过来。”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他能跟菜菜子说什么？ “好了。”包扎好伤口，医生拿来两瓶药与几卷绷带。“这些药按时服用，绷带每两天换一次。拆的时候小心一点，最好找人帮你。这段时间注意休息，别抽烟喝酒，也别吃辛辣的食物。”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医生的吩咐。 “这是我的衬衫。”医生把一件白衬衫递给了木林森。“你应该能穿。我穿过两次，希望你不会介意。” “谢谢你。”木林森穿上了衬衫。 医生笑着点了点头。“你去看看她吧，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就叫我。” 木林森去了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被绷带裹成木乃伊模样的菜菜子，那种内疚与自责的情绪变得更强烈了。 如果九年前，带着她离开了日本，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早在九年前，在回到中国的时候，木林森就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当时带着菜菜子私奔，斋藤广武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岩崎家族也不会放过他们。只是，木林森并不害怕这些。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军情局。他那么做的话，等于背叛，必然会被军情局追捕。 木林森有把握对付斋藤广武，也有把握避开岩崎家族的人，可是他没有跟军情局对抗的实力与资本。只要被军情局抓住，他会以叛国罪被处决。也许菜菜子不会受到牵连，但是也会亡命天涯。 没有他，九年前的菜菜子根本活不下去。 她会被斋藤广武或者岩崎家族的人抓回去，然后被软禁起来，像古代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在痛苦与绝望中度过余生。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因为绝望而自杀，甚至做出更惨烈的事情。 几年来，这个推断让木林森相信，当初悄然离去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知道，那是错误的选择。 握着菜菜子尚算完好的左手，木林森哭了。他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木林森一直在自责。 正是他，这个让菜菜子深爱不移的男人，把原本纯洁、善良、开朗的菜菜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菜菜子，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带你远走高飞，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木林森呜咽着，压低嗓音在菜菜子耳边轻声说道，“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为你放弃一切，我会带你远走高飞，我会跟你生儿育女，我的余生都会跟你在一起。” 最后这句话，木林森反复念叨。 他相信，菜菜子能听见。他相信，菜菜子会醒过来。 此时，洛杉矶郊外。 因为联邦调查局已经封锁了洛杉矶，搜捕行动还在进行，所以欧阳凤鸣没有带安德森去安全屋，而是来到了这辆集装箱卡车上。 集装箱的内部空间不算宽敞，不过用来审讯安德森是绰绰有余了。 这个家伙是一个比施特劳恩还难对付的硬骨头。 在拷问前，欧阳凤鸣就从他身上的伤疤看了出来，就算用最残酷的方式折磨他，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 问题是，欧阳凤鸣没法用对付施特劳恩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的妻子在去年就去世了，至少根据国土安全局总部查到的信息，在他失踪后不久，他的妻子就因病去世。就算他的妻子没有死，也肯定被他藏了起来，而且中央情报局抹掉了所有与之有关的信息。因为妻子患有不育症，所以他没有子女。他的父母早已过世，他的兄弟姐妹全都移居国外。 在美国，根本没有他的亲人！ 就算能找到他的兄弟姐妹，也需要时间，目前根本办不到。 再说了，拿兄弟姐妹威胁他，未必能见效。 欧阳凤鸣足足折磨了他半个小时，爆打、电击、刺激神经的药物、甚至连电烙铁都用上了，仍然没能让他开口招供。 他很顽强，生命力也很旺盛。 欧阳凤鸣打累了，可他还在冷笑，似乎欧阳凤鸣那沮丧的表情让他感到很满足。 擦掉手上的鲜血，欧阳凤鸣走出了由一块铁板隔开的审讯间。 “欧阳？” “他是块硬骨头，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未必会开口招供。”欧阳凤鸣一边拆开裹在拳头上的绷带，一边说道。“显然，要靠审讯让他开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得用别的办法来撬开他的嘴。” “你找到的那些证件都是伪造的，不过全部合法。”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些证件是在安德森的背包里找到的，制作得非常精美。 “手机使用的是一张预付费的g**卡，没有登记备案。” “在被我抓住之前，他给哪些人打过电话？” “正在查，现在只查到他给那名飞行员打了电话。” “其他的都没查出来？” “这部手机总共打了四个电话，除了飞行员的那个，有一个是网络电话，无法查出拨打的电话号码，有一个是保密电话，拨打的电话号码被篡改过，最后一个是波士顿的一部公用电话。” “等等，你说最后一个是公用电话？” “对，是一部街边电话亭里的公用电话，在麻省理工大学附近。” “什么时候打的？”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 “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 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有没有与波士顿有关的线索？”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 “小刘，你得好好想想。” “我在想，可是这个电话，我们……”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这个电话，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现在，你得把他的资料重新梳理一遍，找出关联信息。”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也许在那里，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而且没有子女，他的父母与其他直系亲人……” “等等，让我想想。”欧阳凤鸣从手机里调出了安德森的个人资料。“他在十二年前跟现在的妻子结婚。” “这有问题吗？”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你觉得这是他的首婚吗？” “资料里没有提到他在此之前结过婚。” “别忘了，这是中央情报局为他安排的个人资料。他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加入了海军陆战队，然后成为海豹突击队员。像他这种人，不会拖到三十岁左右才结婚，也许他在此之前结过一次婚。此外，他没有子女，是因为他的妻子没有生育能力，而不是他没有生育能力。” “你是说……” “如果他之前结过一次婚，很有可能有子女，而且肯定十多岁了，也许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龄。” “你是说，他有一个子女在波士顿上大学？” “很有可能是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 “果真如此，他应该直接跟他的子女通电话，为什么打给一个街边的公用电话。”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7 。ＣoＭ “显然，他的子女认为他已经失踪了。因为担心子女受到威胁，所以他安排人员在暗中保护。”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点，你得马上派人去那里，监视那部公用电话。” “明白。” “到时候，我用他的手机打那个公用电话，让那个家伙带我们的人去找到安德森要保护的那个人，明白吗？” “知道，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后，欧阳凤鸣认真思索了起来。 此时，波士顿，一名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来到大街上，朝离那部公用电话不远的一家酒吧走去。 第168章崩溃 对大学生活，凯蒂并不反感，但是也说不上喜欢。 大概是相貌太过平庸，身材也不算好，性格还比较内向，她的大学生活并不像中学时代想像的那么丰富多彩。仅有的一次恋爱，后来也证明是男生的恶作剧。只是她不想默默无闻的生活一辈子。在四年波澜不惊的大学时代结束后，她在中央情报局的招募表单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情报训练营，她的平凡变成了优势。 与世界上其他情报机构一样，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大多是相貌平平的普通人，太过漂亮与太过帅气，特别是那种有很明显的相貌与体形特征，第一印象很深刻的人，在训练营里不是很受欢迎。 只是，凯蒂没有完成全部训练。 进入训练营的第二年，也就是去年九月，凯蒂接到了一个秘密任务，去暗中保护一个重要人物。 当时，凯蒂很兴奋。 这是由局长亲自安排的任务，而且强调了保护对象的重要性，并且保证在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会给她更好的机会。 没过多久，凯蒂就高兴不起来了。 局长引咎辞职，她也被中央情报局遗忘了。除了每月按时发放到她的银行账户上的薪水与行动经费，根本没有人过问行动的事情。对她来说，除了做大学生该做的事情，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凌晨一点整，去街边的公用电话亭接听那个从来不会迟到的电话，简单说明保护对象的情况。 一年多来，凯蒂打了好几份报告，希望能够调到别的岗位上，只是从没收到回复。 没人关心她的任务，但是不表示任务已经结束。 久而久之，凯蒂也麻木了。每月三万美元的薪水与行动经费一分不少，而且这项任务非常轻松。凯蒂甚至觉得，再呆上一两年，说不定能拿到麻省理工大学的学士学位，等于免费获得第二份文凭。 其实，凯蒂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乐得自在。 酒吧里，大多数是麻省理工大学的须生，而且以男生为主。 凯蒂的到来，并没引起多少人关注。与当初念大学一样，她依然是一个永远不会被男生关注的女生。 要了一杯啤酒，凯蒂去了大厅的南角，拿出了带来的平板计算机。 一年多来，她每天都会在九点半来到这里，要一杯啤酒，有时候是鸡尾酒，然后在平板计算机上浏览新闻。 酒吧里，像她这样的大学生很多，只是有的使用的是笔记本计算机。 当然，有的女生、特别是那些脸蛋比较漂亮或者身材火辣的女生是在装模作样，等着男生主动上前搭讪。 凯蒂没有这个念头，如果需要男人，她会打个电话，找人上门服务。 她只是想消磨时间，在离开酒吧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接电话的时候，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当然，以她的相貌与身材，也不会受到特别关注。 这种事，已经连续做了近四百天，就算不看表，凯蒂也不会迟到。只是，平板计算机设定的闹钟依然很有用。 零点五十七分，凯蒂离开酒吧。 两分钟后，她来到了公用电话亭旁边，手上拿着一枚硬币。 那是一部投币电话。 电话铃声一响，凯蒂就拿起了话筒。 按照惯例，对方会首先打招呼，直接叫出凯蒂的名字，然后由凯蒂简单说明保护对象今天的活动情况。 只是，对方没有说话。 凯蒂有点奇怪，也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怎么回事？ 凯蒂看了眼手表，一点整，一分都不差。 放下话筒，等了大约半分钟，凯蒂才离开电话亭。 如果那是其他人打来的电话，那么在凯蒂放下话筒之后，那个每天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的人会立即把电话打进来。 半分钟，足够重新拨号。 没有电话打过来，表明开始就是那个人打来的。 他没有说话，在沉默了十秒左右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 凯蒂有点紧张，在谍报训练营里学到的东西告诉她，肯定出了意外，对方以这种方式发来了信号。 也许对方不方便说话。 肯定出了意外，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该怎么办？ 凯蒂有点茫然，不过她知道，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带着保护对象去别的地方。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意味着危险正在迫近。 想明白后，凯蒂没再迟疑，立即朝不远处的公寓走去。 虽然大学为学生提供了廉价公寓，但是大部分学生自行租房子住。受经济影响，大多是两个或者数个学生租一套公寓。凯蒂也是如此，而且她的室友就是保护对象，那个叫卡罗琳的女生。 走到街对面，凯蒂加快了步伐。 已是凌晨一点过，街上没有几个人。大学生要么在酒吧里，要么在公寓里，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到街上游荡。 走到公寓的大门外，凯特迅速回头扫了一眼。 街上只有两个刚从酒吧里出来的学生，光线太暗，凯特没看清楚他们的相貌，只认出是一男一女。这附近住了很多大学生，而且酒吧里就有很多。那对男女应该刚认识，谈得比较投机，现在准备去他或者她的公寓，做一些年轻人最喜闻乐道的事情。一般来说，去男生公寓的可能性比较大。 凯蒂很羡慕那些长得漂亮，受到男生追捧的女生，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进了大楼，凯蒂小跑着去了消防通道。 她租住的公寓在三楼，爬楼梯比等电梯更快。 “卡罗琳。” 坐在餐桌旁，正在笔记本计算机上看东西的女子抬起头，朝凯特看了过来。 “有空吗？” “怎么，有事吗？” “有个派对，需要两个人一起参加。”凯特笑了笑，说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现在找不到其他人。” “凯特，我的论文还没完成呢，下周就要……” “就在附近，耽搁不了多久。如果你觉得无趣，等下我们一起回来。我保证，不会耽搁你写论文。” “凯特……” “求求你了。” 卡罗琳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道：“最多两个小时，明天还得早起。” “没问题，快去换衣服吧，穿得漂亮点。” 卡罗琳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凯特去了自己的卧室，取出藏在床垫下的手枪与装着一万美元现金的信封。 五分钟后，卡罗琳来到客厅里。 “怎么样？” “很漂亮，你肯定会成为今晚最靓丽的主角。” 卡罗琳确实长得很漂亮，比凯蒂高了几个档次，而且身高超过一米七五，身材也是前凸后翘。追她的男生不少，只是她不喜欢跟别人交往，精力几乎全放在学业上，这让她成了校园里最炙手可热的女生。 虽然不是真正的大学生，但是凯蒂很羡慕她。 如果有她那样的脸蛋与身材，凯蒂现在就不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而是某家大企业的高级白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名全职主妇。 穿上些，凯蒂拿起了装着手枪与现金的手提包。等卡罗琳走过来换鞋的时候，她才推开房门。 门外有人，两个，一男一女。 凯特吓了一跳，没等她把手伸进手提包，那个女人就举起一支喷雾器，将一团白色雾气喷在她的脸上。 不到一秒钟，凯蒂就昏了过去。 失去知觉前，她看到那个男人抓住了卡罗琳。 几分钟后，正在驶往拉斯维加斯的集装箱货车上。 “欧阳，在吗？” “在。”欧阳凤鸣坐在安德森对面的椅子上，没有起身离开。 “我们的人抓住了接电话的那个人，是一名麻省理工大学的女学生，叫凯特，她的手提包里有一支小口径自卫手枪与一万美元现金，初步判断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在我们的人到达时，她正准备与她的室友，一名叫卡罗琳的女大学生离开租住的公寓，看上去两人是临时离开。” “她叫什么？” 欧阳凤鸣说出“她”的时候，安德森抬起了头来。 “卡罗琳-温斯莱特，十八岁，麻省理工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大二学生。要我把她的照片发给你吗？” “发来吧。”欧阳凤鸣长出口气，随即笑了笑，对看着他的安德森说道，“你的第一位妻子原本姓温斯莱特吧？” 安德森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开口。 “你有一个女儿，叫卡罗琳。” 安德森的面部肌肉开始扭曲，神色变得很怪异。 “她十九岁，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阳凤鸣调出刚刚收到的照片，把手机递到了安德森面前。 照片里的卡罗琳闭着眼睛，看上去像睡着了。 “她长得很漂亮，应该像她母亲。” 安德森咬紧了牙关，怒瞪着欧阳凤鸣。 “如果你肯合作，我会让他们离开公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的话，他们也会离开公寓，只是会带走她。”欧阳凤鸣把手机拿了回来。“几天后，她会到达荷兰，被送到一家地下****。半年后，毒瘾会让她忘记一切，为每日三餐与一小袋海洛因，穿着暴露性感的衣服站在大街上，挽留每一位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以她的相貌身材，每天至少会被五个男人操得死去活来。只不过，她不会死，靠她赚钱的人会让她好好活着。这种日子会持续几年，甚至十几年，直到她再也无法勾起男人的兴趣。然后会被赶出****，她会因为毒瘾做最肮脏下流的事情……” “别说了！” 第169章疯狂之举 唐旭宸来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朱洪贵一个人。 “我去外面视察。” 唐旭宸点了点头，算是跟朱洪贵打了招呼。大概是睡前吃的那两片镇痛药，他觉得脑袋有点昏沉。 “小刘？” “好了，老唐已经上线。欧阳，你来说明情况。我已经安排好人员，对你提供的线索进行同步调查。” “安德森已经招供了，弗兰克还活着。三天前，也就在宫本丽奈行刺元首之后，他接到过弗兰克的电话。根据他的供述，弗兰克是这起行动的策划者，他只是执行者，但是他不知道弗兰克在哪里。” “他用什么方式跟弗兰克联系？” “手机，弗兰克使用的是一部安装有加密装置的卫星电话，而且他使手机也安装了加密装置。”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证明了他的推测，算不上是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欧阳凤鸣把安德森招供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暗杀薛震远的行动计划在去年九月，也就是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就已确定。安德森是弗兰克找的第一个人，至少他本人这么认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安德森伪造了自己、以及施特劳恩等几个核心人员的死亡与失踪事件，还制造了弗兰克的那起车祸，最后安排罗杰斯去刺杀斯克尔斯。 这些，都只是在为暗杀薛震远做准备。 只是在罗杰斯出手之前，安德森从弗兰克那里获得消息，得知中国情报人员已经找到了张梓琳，获得了克拉克藏起来的证据，得知中央情报局在恐怖袭击之前就策划了针对薛震远的暗杀行动，只是因恐怖袭击失败而中途取消。只是根据这份情报，中国情报机构盯上了斯克尔斯。 为了避免与中国情报机构发生直接冲突，降低斯克尔斯的死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安德森按照弗兰克的授意，冒充斯克尔斯的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逼迫斯克尔斯为了子女选择自我了断。 安德森说得很清楚，这是弗兰克的授意，他根本不了解斯克尔斯。 为了保险起见，他仍然把罗杰斯派过去，只是让罗杰斯跟斋藤会社雇佣的山崎纯太郎联系，即便发生了意外也只会牵扯到斋藤会社。确实出了意外，只是罗杰斯当场丧生，没有泄露秘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即以宫本丽奈为核心的暗杀行动与安德森没有直接关系。 执行这次暗杀行动的是弗兰克安排的另外一名情报人员，与安德森无关，他甚至不知道那名情报人员杀了宫本樱花，并且冒充宫本樱花从山崎纯太郎那里获得炸弹项链，交给宫本丽奈带往中国元首的会客厅。至于那名情报人员是谁，他就更加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些行动仍然与斋藤会社有关。 在这里面，扮演关键角色的是山口达也。 只不过，山口达也不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而是一名合同雇员，即中央情报局在民间发展的合作者。 用安德森的话来说，山口达也早就美国化，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美国人，而且是一个非常爱国的美国人。恐怕到死的时候，他都认为自己在为美国的国家利益服务，并不知道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部分策应与支援工作都由山口达也负责。 因为他是合同雇员，而且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弗兰克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只是让他按照命令行事。 虽然设局让他接近菜菜子，也是中央情报局精心策划的结果，但是与暗杀中国元首的行动没有直接关系。三年前，中央情报局只是怀疑突然来到旧金山，并且全面向正当行业转型的斋藤会社在为日本情报机构服务，因此安排山口达也去接近菜菜子，从内部监视斋藤会社的一举一动。 安德森只负责在洛杉矶的暗杀行动。 “显然，正是在宫本丽奈的暗杀行动失败之后，弗兰克才联系安德森，启动了由他负责的暗杀计划。” 唐旭宸一直在沉思，等欧阳凤鸣说完，才说道：“你能确定安德森没有说谎？” “他不敢说谎。” “这样的话，恐怕威胁并没解除。”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表明他并不否认唐旭宸的推断。 “我们已经抓住了安德森，难道……” “杀了宫本樱花，伪装成宫本樱花策划与实施第一次暗杀行动的情报人员呢？如果安德森没有撒谎，那就不能排除在他之后还有第三次暗杀行动。他不知道第一次暗杀行动，也就同样不知道第三次暗杀行动。” “掌握所有情况的只有一个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弗兰克。”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在找到弗兰克之前，我们不能排除存在第三名杀手的可能性，而且暗杀行动同样会在美国发生，甚至很可能在元首参加联合国的庆典之前。” “两天之内。”刘雪丽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两天之内找到弗兰克。”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欧阳，安德森提供的情报能帮我们找到弗兰克吗？” “关键是第一名杀手。” “为什么？”唐旭宸问了一句。 “显然，第一名杀手是个女人。至少就我们所知，她不可能是安德森那种从退役的海豹突击队员。” “肯定是情报人员。”刘雪丽对欧阳凤鸣的话做了总结。 “问题是，她是现役情报人员，还是退役情报人员？” 这下，唐旭宸与刘雪丽都沉默了。 “她肯定与弗兰克有关，很可能是弗兰克亲手栽培的情报人员，她与弗兰克的关系跟我与杨局的关系相似。问题是，中央情报局不是军情局，所有外勤人员都由负责行动的副局长管辖，因此她也肯定与斯克尔斯有关。更重要的是，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引咎辞职后，她未必离开了中央情报局。别忘了接替弗兰克的是杜伦特，即便他之前是情报副局长，也肯定了解主要情报人员。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杜伦特不可能让一名优秀情报人员离职，更不可能不闻不问。” “你认为她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肯定是。就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就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小刘，你怎么看？” “虽然我一向不大赞同欧阳的推断，但是他的这个推测很靠谱，而且这是一条可以追查的线索。” 唐旭宸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这么说，只要找到她，就能找到弗兰克。” “如何才能找到她？”刘雪丽问了出来，而且明显是在问欧阳凤鸣，因为他最了解中央情报局。 “我们需要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 “什么？” “只要拿到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就能通过交叉对比的方式，找出那个伪装成宫本樱花的情报人员。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信息，比如东方人，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五，身材较瘦弱，用化名加入女性同性恋俱乐部，能说一口标准的日语，单独行动，在纽约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份名单在哪？”唐旭宸直奔主题。 欧阳凤鸣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兰利，中央情报局总部，而且储存在一台线下服务器里面，只有一名操作人员。除了密码之外，还需要此人的声音与视网膜。存放服务器的房间有数种警报系统，通过监控温度、噪音、气流与地板压力变化探测外来入侵，发现入侵后会立即向室内释放毒气，地板与墙壁会接通一百万伏高压电。如果服务器遭到非法入侵，自毁装置将自行启动，在十秒钟内释放出一种引燃后产生六千摄氏度高温的混合气体，并且持续燃烧三十秒，直接烧毁处理器。”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刘雪丽很是疑惑。 “很简单，我进过那个房间。” 刘雪丽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欧阳凤鸣是杨怀烈手里最厉害的情报人员，在过去几年里完成过很多不可能的任务。 “这是几年前的情况，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只会更加严密。”唐旭宸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欧阳凤鸣显然不是以正常方式进入那个房间，也不可能空手而归。有了这次教训，中央情报局肯定会加强对核心服务器的保护力度，杜绝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从某种意义上讲，情报人员名单是任何一家情报机构的核心机密。 “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刘雪丽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办法？”唐旭宸问了一句，说道，“欧阳，要想再次进入那个房间，我们需要做哪些准备？” “几名聪明的搭档，一些必要的工具。”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关键是一个只有天才能想出来的完美计划。” “我正陪同元首飞往纽约，到了之后立即前往华盛顿。需要什么工具，小刘会设法帮我们准备好。” “老唐？”刘雪丽很震惊。 “联系老木，让他尽快赶往华盛顿。此外，把能够及时赶到华盛顿的情报人员名单发给我与欧阳，尽量详细点，特别是专长与在以往行动中的表现。如果有必要，联系杨局，让他提供帮助。” “这太疯狂了。” “再疯狂，也没有用导弹击落运载核弹头的飞机疯狂。”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无法说服唐旭宸，也知道拿到那份名单是找到幕后主使的唯一办法。 第170章最后的请求 连续打了几次，木林森都没接电话。打最后一次的时候，尽然关机了。 木林森出事了？ 肯定不可能。两名接应他的情报人员在军情局的通信网络里，如果木林森出事了，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报告情况。刘雪丽还让宫浩宁调出了诊所病房里的监控录象，木林森就坐在病床边。 直觉告诉刘雪丽，木林森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因为菜菜子？ 虽然搞不清原委，但是刘雪丽确实想不出别的原因。 木林森是军情局“五虎将”之一，一向是状态最稳的一个，比嘴上不饶人的欧阳凤鸣稳重得多。 只是，像他这样的人，不出事就没什么，出事就肯定是大事。 刘雪丽别无选择，只能给杨怀烈打电话。 “他不肯接你的电话？” “前几次，手机还开着，只是不接电话。最后一次，手机已经关机。” “是不是没有电了？” “即便是，他也应该接电话。”刘雪丽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他在斯托克顿的一家诊所里面，陪着菜菜子。” “哪个菜菜子？” “斋藤菜菜子，本姓岩崎，在九年前……” “我知道了。”杨怀烈没让刘雪丽把话说完，“在他身边有我们的人吗？” “两名情报人员。” “把他们的电话给我。” 刘雪丽没多罗嗦，把那两名情报人员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杨怀烈。 此时，诊所的病房里。 木林森仍然握着菜菜子的左手，倾诉已经变成嘀咕，只是他没有放弃，他相信菜菜子会醒过来。 他听到了手机的铃声，只是没理会。 木林森已经打定主意，等菜菜子醒过来就带她离开诊所、离开美国，然后向杨怀烈递交辞职报告。即便杨怀烈不批准，他也会带着菜菜子远走高飞，哪怕从今以后他们两人得亡命天涯。 门被敲响，木林森没有理会。 门又被敲了几下，随即就被推开了。木林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情报人员，又把目光转向了菜菜子。 “老木，杨局的电话。” 木林森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暗自叹了口气。他可以不接刘雪丽的电话，因为他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与国土安全局没有半点关系，是按照杨怀烈直接下达的命令，参与了这次行动。 木林森并不笨，立即想到杨怀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而且打到接应他的情报人员的手机上。 等木林森接过手机，那名情报人员很知趣的离开了病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杨局。” “听说你没有接刘雪丽的电话。” “杨局，我累了。”木林森不是欧阳凤鸣那种直来直去的人，在说话方式上比欧阳凤鸣委婉得多。 “我知道。”杨怀烈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九年前，我就该让你回去。” “杨局，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她在你身边吧？” 木林森没有开口，他早就注意到了挂在墙角上的监控摄像机。杨怀烈这么问，表明已经了解了情况。 “小刘已经跟我说了，此事与她无关。虽然她在过去几年里做了很多脏事，但是与我们无关，我们管不了，也没有必要管。等她的病情稳定下来，我派人把她接回来，给她最好的医疗……” “杨局。” “当然，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崭新的身份，让她……” “杨局！” “怎么，你觉得这么安排不合适？” “她不是军情局的人，而且她的存在对军情局没有任何帮助。我会照顾她，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你……” “杨局，我真的累了。”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等我带她离开美国，我会把辞职信交到你的手上。” “小木，你已经决定了？” “杨局，我为局里服务了十四年，我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军情局，奉献给了我宣誓效忠的祖国。” 杨怀烈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人，不是机器。只要还能坚持，我会继续为国家效力。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明白，能够理解。” “杨局，我没有别的要求，放我走吧。” 杨怀烈长出了口气，说道：“你有选择人生的权力。十四年前，你做出了选择，并且兑现了承诺，从未违背立下的誓言。你很了不起，在这十四年里，没有一名情报人员能跟你做出的贡献相提并论。对我、对军情局来说，你永远是最优秀的。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批准你的辞职请求，为你恢复身份，让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并且按照规定，给你一笔退役补偿金。不要拒绝，这是你应得的，而且你们今后需要这笔钱。只是，我还有一个、最后一个请求。” 木林森咬了咬牙，没有开口拒绝。 “协助国土安全局完成这次行动。” “杨局……” “行动结束之后，你不用来见我。到时候，我会把你的身份资料与退役补偿金放到我们以前联络的地方。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为她安排一个完全合法的身份。当然，要跟她结婚的话，你们得去民政局。” 木林森沉默了，他知道无法拒绝杨怀烈的最后请求。 “想好了就给刘雪丽打电话。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正在赶往华盛顿，接下来的行动，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让我想想。” “就这样吧。我已经吩咐医生与当地的情报人员，让他们全力就职。等会，将有一名女性情报人员过来。” “杨局，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记得给刘雪丽打电话，她都快急疯了。” 通话结束，木林森长叹一声。 思索片刻，木林森拨通了刘雪丽的电话。 “老木？” “对，是我。听杨局说，老唐与欧阳需要我的帮助？” “他们要去兰利。” “什么！？”木林森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他不是那种容易大惊小怪的人，只是此时依然感到十分震惊。 “安德森已经招供，根据他提供的情报，我们认为有第三名杀手，而且第三次暗杀行动将在两天内发生。弗兰克还活着，只是安德森不知道他在哪。我们在追查执行第一次暗杀任务的杀手，怀疑她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老唐与欧阳打算去兰利，窃取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 “这是欧阳想出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几年前，欧阳做过同样的事情，而且失败了。” “失败！？”刘雪丽差点跳起来。之前，她一直认为欧阳凤鸣成功进入过中央情报局绝密服务器的机房。 “我没有参加那次行动，不过就我所知，行动最后失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欧阳不肯说，你得问杨局，不过杨局未必会告诉你。当然，如果这是继续调查下去的唯一办法，那就别无选择。” “老木，你也这么认为？” “虽然欧阳的很多想法极为疯狂，但是你得相信，他不是笨蛋，而且他从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刘雪丽可不这么认为，她太了解像欧阳凤鸣这样的情报人员了。 唐旭宸就是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在某些方面与欧阳凤鸣非常相似，比如两人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他们现在到哪里？” “老唐在元首专机上，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纽约。我给他安排了一架直升机，大约能在两个小时后到达华盛顿。欧阳在半个小时前上了一架喷气式商务飞机，最迟三个小时后就能到达华盛顿。” “这样的话，我也需要一架喷气式商务飞机，要速度最快的那种。” “我已经安排好了，在萨克拉门托机场有一架赛纳斯750。这是我们能找到的速度最快的商务飞机，能够以每小时九百六十千米的速度飞行四千千米。接应你的直升机将在十五分钟内到达，算上飞往萨克拉门托，全程需要六个小时。因为老唐与欧阳还要做准备，所以能及时赶到。” “计划呢？” “还在制订。”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哪些人？” “人员由老唐与欧阳挑选，现在只确定了一个。” “谁？” “黄小亮，一直跟随欧阳行动的那名情报人员。” “告诉欧阳，让他给杨局打电话。” “干嘛？” “杨局手里肯定有我们需要的人，这是欧阳提出来的行动方案，所以得由他出面找杨局提供帮助。” “好的，我马上跟欧阳联系。” “就这样吧，上了飞机再联系。” 结束通话，木林森回到了病床边。 “菜菜子，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已经决定了，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离开你。”木林森握住菜菜子的左手，说道，“我会回来接你，我保证，一定会回来，你也一定要醒过来。” 几分钟后，那名送手机过来的情报人员来到病房，提醒木林森，直升机已经到了。 站起身来的时候，木林森发现，菜菜子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很微弱，他无法肯定是不是错觉。 此时，一架正在飞往华盛顿的bd700型商务飞机上。 接到刘雪丽打来的电话，欧阳凤鸣思索了一阵，给杨怀烈打了个电话。 木林森知道的，他也知道，只是之前没有想起来。经刘雪丽提醒，他才想到那几个跟他一样，直接向杨怀烈负责的情报人员。 第171章守望者 唐旭宸拉开车门，让那名年轻女子来到车厢里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木林森还在为几个细节问题争辩。 木林森不是那种喜欢争吵的人，只是他更不喜欢去送死。 唐旭宸干咳了两声，把欧阳凤鸣与木林森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让他们看到了刚刚到来的那名年轻女子。 “你们谁是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显得有点茫然。 “嗯，应该是你了，没怎么变。” “你认识我？”欧阳凤鸣更惊讶了。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除了身高有点矮、胸部有点平之外，其他方面都能给满分，属于那种精致型东方美女。如果算上穿着，至少在男人眼里她能得满分，因为她穿的是一套很性感的紧身连衣裙，把该露的部位都露了出来，把不该露的部位都遮了起来，而且一露一遮恰到好处。 “没见过美女吗？自我介绍一下，守望者。” “你是‘守望者’？” “怎么，不认识我了？” 欧阳凤鸣挠了下头皮，虽然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绝对不会忘记见过的所有漂亮女人。 “那个龅牙妹。”她说的是江西话。 欧阳凤鸣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 “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龅牙妹！？” “9527，你好像没有从谍报学校毕业吧？” 欧阳凤鸣笑了起来，还不住的摇头。 唐旭宸与木林森都是一脸木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对唐旭宸与木林森说道，“她是我在谍报学校的同学，因为我给她取了‘龅牙妹’的绰号，所以她叫我‘9527’。这一晃，都十年了。” “十一年，在你离开谍报学校半年后，我也离开了。” “被杨局选中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那一期，有七个人被杨局选中，只是活到现在的，只有我们两个。”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神色也低沉了下来。 “你是国土安全局的唐旭宸，你是‘潜行者’木林森？”她主动跟两人打了招呼。“叫我小杨吧，我现在的名字是黛西-杨。” “美籍华人？”唐旭宸问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说道：“杨局跟我说过了，我很惊讶，不过得知是欧阳想出来的，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你很了解我？” “我跟你一届，而且你的大名，谁不知道？当然，现在最有名的已经不是你了。” “那是谁？” 她朝唐旭宸看了一眼，说道：“去年的那件事情之后，最受关注的是唐旭宸大局长，他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中国007’。中央情报局暂时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掌握的相关资料也非常有限。” 唐旭宸有点无语，他可不想出名，没有哪个情报人员想名扬天下，因为那些出了名的情报人员要么进了坟墓，要么进了监狱。活着享受自由的情报人员全都默默无闻，邦德那种人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说正事吧，我是来让你们取消行动的。” “什么？” “不管你们有多么美好的计划，都不可能成功。” “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怎么知道无法成功？” “因为我比你们更了解那个房间，而且这也是我在中央情报局卧底八年，却始终没有能够完成任务的唯一原因。”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唐旭宸与木林森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六年前，如果不是我及时发出警报，让杨局撤消行动，你早就到轮回所去排队重新头胎了。” “龅牙妹，你……” “怎么，杨局没有告诉你？”她坐下来架起腿，两条洁白光滑、线条优美的大腿一览无余，裙底风光则是若隐若现。“你一向很自负，不止我这么认为。六年前的那次行动，你认为天衣无缝，其实你早就被中央情报局的人盯上了。他们没有抓捕你，甚至故意让你进入那个房间，就是希望你能拿到最重要的情报人员名单。当然，你拿到的将是一份假名单，其中有一些是早已被中央情报局怀疑，却无法确认的双面间谍。只要你把那份名单带回去，那些人就会倒霉。” “借军情局的手铲除双面间谍。”木林森说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又说道：“通过跟踪你，中央情报局还能查出我们在美国的情报网，然后抓捕所有协助你的情报人员。到时候，不但有很多人要倒霉，你也会因为带回去假情报而受到怀疑。”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当时，为了及时通知杨局，我差点暴露身份。为了掩护我，杨局不得不牺牲两名高级情报人员。其中一人在几个月后被中央情报局秘密处决，另外一个直到去年才被杨局换了回去。” “杨局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你闯下的祸，杨局怎么会告诉你？”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神色黯淡了许多。 “当然，也与保护我有关。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唐旭宸问了一句。 “杨局让我协助你们，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叫我‘龅牙妹’的混蛋，但是我更佩服只身夺回核弹头的无名英雄。” “喂，那也有我的功劳！”欧阳凤鸣很是不平。 她笑了笑，说道：“你说有就一定有吗？要是不服气，去报纸上发表一分声明，让全球人民知道你也是无名英雄。” 欧阳凤鸣翻起了白眼，他被彻底打败了。 “说正事吧。”木林森出面结束了两人的争吵，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们的行动肯定会失败。”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与一只精美的打火机。“那个房间没有变，而且储存了你们要的情报人员名单、以及其他绝密资料的服务器确实在那个房间里面，只是你们进不去，也不可能拿到那份情报人员名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是自投罗网。” “为什么？”唐旭宸问道。 “首先，能进入那个房间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当然，我知道那个家伙是谁。他掌握了密码，还需要用他的指纹、声纹与视网膜打开大门。这些，其实都算不上大问题。关键是，在进去之前，他会在安全系统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他的体重，而且是一个随机数值。” “什么意思？”木林森问了一句。 “他的体重是一定的，但是他会在进去之前提取一个每天更换的随鸡密码，据此挑选一块配重，然后称量体重。在进入房间之后，地板上的压力感应器会以每秒一次的速度测量他的体重，只要连续十次测量出的误差超过一百克就会触发安全系统。那个随即密码根据他在特定区域内的活动规律计算出来，比如他在某个地点的停留时间，在两个地点之间的往返时间等等。虽然可以跟踪监视他，但是我们不知道特定区域的范围，而且得出密码的算法储存在那个房间的服务器里面。说得直接一点，就算我们拿到了其他密码，进去后也会立即触动安全系统。” “这是谁搞出来的？” “我不知道，不过这套安全系统是在五年前开始使用的，显然有你的功劳。”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其实，就算再退一步，同样没戏。”她抽了两口烟，才说道，“自从那次事件后，中央情报局修改了保密规定。别说是管理员，即便是局长，也无法直接调阅资料，只能把需要的资料打印出来。” “打印？”唐旭宸很是惊讶。 “很原始，对吧？不过也很安全。打印用的纸张都做过标记，里面混合了一种具有微弱放射性的元素。也就是说，别想把那些纸张带出兰利总部。此外，采用的是一种针对人眼的立体打印技术，用肉眼看与其他打印文件没有区别，但是用照相机拍下来的话，上面的字体根本无法辨认。” “以别的方式进入，然后把资料记下来呢？”木林森问了一句。 “首先要进得去，进不去的话，什么都是白搭。”她笑了笑，说道，“你们应该看过阿汤哥演的‘谍中谍’，只是在那个房间里没有通风口。房间内的氧气足够供一个人正常呼吸三十分钟。正常情况下，管理员在房间里呆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即便超过了，也可以用氧炷制造氧气。在管理员离开后，安全系统将自动启动，监测房间内的温度、压力、气流与地面压力，而且地板、墙壁与天花板将加上一百万伏高压电。自毁系统也将启动，发现入侵后就会释放混合气体。” “妈的！”欧阳凤鸣又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好吧，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告诉我门，千万别去送死。其实你不用专门跑一趟，打个电话过来，让我们打道回府就行了。当然，让杨局给我们打电话更有说服力。” 木林森也笑了笑，说道：“你下来这里显然不是为了打击我们的自信心，更不是为了报复那个给你取绰号的混蛋。”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对木林森的话很是无语。 她也笑了起来，说道：“我一直相信，‘混蛋’跟‘蠢蛋’是一种东西，幸好你们当中只有一个混蛋。” “你……” “你们很幸运，来得很是时候。因为我刚好回来，更因为我厌倦了这个执行了八年还看不到头的任务。” “带我们去兰利？”唐旭宸问了一句。 “你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兰利，而是胡佛大厦。” 第172章授权 尼古拉斯耐着性子等了三个小时，等到的却是共进午餐的邀请。 他知道，这不是官僚主义作风，而是在拖延时间。中央情报局肯定有问题，杜伦特正在处理这些问题。 餐厅里有很多人，大多是普通员工。 杜伦特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附近几名员工都很识趣的离开了。 “怎么，你不饿吗？”杜伦特看了眼坐在对面，只要了一杯咖啡的尼古拉斯。“这地方可比不上胡佛大厦。今年的预算被国会砍掉四分之一，为了避免裁员，我们只能在其他方面尽量节俭。” 尼古拉斯看着杜伦特，知道他在耍花招。 三天前，尼古拉斯就来过这里，接待他的是夏普曼。在等待了一天之后，得到的只是斯克尔斯的个人简历，与联邦调查局掌握的资料一字不差。尼古拉斯很是无语，他给杜伦特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更让他气恼。联邦调查局拥有国内反情报的最高优先权，中央情报局的反情报科只针对内部。换句话说，如果尼古拉斯认为斯克尔斯有问题，大可动用联邦调查局的人去调查，只是不要跟中央情报局扯上关系，别指望中央情报局提供更多与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 尼古拉斯很是恼火，却拿杜伦特没有办法。 司法部申请到的只是一份协助调查的行政命令，中央情报局已经提供了斯克尔斯的个人档案，等于提供了协助。要想获得更多的资料，尼古拉斯得向白宫提出申请，让总统签署调查令。 不再是协助调查的行政命令，而是针对斯克尔斯的调查命令。 问题是，总统去了洛杉矶。 在尼古拉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洛杉矶那边传来消息，总统在南加州商业中心发表演讲时遭行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各种各样的消息源源不断的发来，联邦机构都动员了起来。 忙了一整夜，尼古拉斯理出了线索。 遭到行刺的不是美国总统，而是中国元首。联邦特工在离现场大约一千八百米的克洛宁大厦顶楼东南角的房间里找到了已经丧命的“杀手”与一支m200型狙击步枪，只是在附近的格列菲斯大厦里面，联邦特工找到了一台安装了m200狙击步枪、电子瞄准具与无线控制设备，被推翻在地的遥控武器站。事发时，格列菲斯大厦里的人员听到了枪声，一些人表示枪声来自大厦内部、一些人表示枪声来自东面或者南面，但是没人表示枪声来自背面的克洛宁大厦。此外，在格列菲斯大厦的现场找到了一颗弹壳，而且与从那名中国特勤人员身上取出的弹头吻合。当天晚上，在长滩机场发生枪战。联邦特工赶到时，在一架受到破坏的直升机里找到了一名丧生的飞行员，并且在旁边的机库里发现枪战现场，确认至少有一人在枪战中负伤。 随着调查进展下去，越来越多的线索浮上水面。 事发前，四名非大楼员工的东方人进入格列菲斯大厦，而且都进了消防通道。有目击者声称其中两人去了放置遥控武器站的房间，并且在进入房间之前猛烈开火，使用的是一种小型自动武器。 在长滩机场的机库里，联邦特工找到了两种弹壳，一种是用于mp7冲锋枪的四点六毫米子弹、另外一种是在美国极为普遍，广泛用于各类手枪与冲锋枪的零点四五英寸acp手枪子弹。 克洛宁大厦里的“假现场”属于一家由斋藤会社控股的房产公司。 在“假现场”丧生的“杀手”是一名在六年前就已登记备案的流浪汉，没有前科，也没有服役记录。 格列菲斯大厦里的那个写字间在一个月前空置。 事发前十多个小时，在洛杉矶市中心发生了一起恶性枪杀案，警察在现场找到两名男性死者与一些包装箱。后经联邦调查局查证，两名死者都是一年多前在海外行动中失踪的海豹突击队员，留在现场的正是遥控武器站的包装箱。现场痕迹表明，凶手有两到三人，很有可能有一名人员遭到绑架。通过大厦的监控录象与交通监控录象，联邦特工在郊外找到了那辆涉嫌车辆，并且证实是一辆偷来的轿车，车主是一名中年妇女，当天上午已经向洛杉矶警方报案。 四名神秘的东方人，与日本右翼极端组织有关的斋藤会社，一年多前在海外失踪的海豹突击队员，高科技的遥控武器站，一个早已布置好的现场，长滩机场被打坏的直升机，还有至少两名失踪人员。 这些线索，让尼古拉斯意识到，他触及到了一个惊天阴谋。 根本不用想，尼古拉斯就把发生在东海岸的那些事情联系了起来。 袭击“阿尔法一号”营地的很可能是中国情报人员，在州际公路上丧生的狙击手，出现在希尔顿酒店凶杀案现场的两名冒牌联邦特工，发生在布朗克斯区的汽车爆炸案，两个到纽瓦克国际机场查阅监控录象的冒牌联邦特工，在里士满学院附近公寓里发现的女尸，发生在纽瓦克滨海公路上的车祸与枪战，失踪的三名日本特勤人员，被送到哥伦比亚大学校立医院的日本首相机要秘书。 这些事情，有没有关联？ 没花多少功夫，尼古拉斯最得力的手下，高级探员克里斯蒂安就在这里面发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关联线索。 里士满学院公寓的那具女尸是宫本樱花，日本首相机要秘书宫本丽奈的亲妹妹。 尸体被装在保鲜冰箱里面，死亡时间超过十五天。虽然无权询问宫本丽奈，但是联邦特工找到了送宫本丽奈去罗斯福岛的出租车，调取咖啡店附近的监控录象，确认跟她见面的正是宫本樱花。 显然，那是个冒牌的宫本樱花。 此外，警察是在接到纵火报案之后才去了那栋公寓大厦，在搜寻纵火犯的时候发现了宫本樱花的尸体，却没有找到纵火犯。 那个报警电话是谁打的？ 调查进行的越深入，发现就越多。 比如，在中国元首遇刺的前一天晚上，在旧金山郊外的一条公路上发生枪战，一名巡警单独击毙了三名武装犯罪份子。这名巡警则坚称不是他所为，有一个人在暗中击毙了那三名武装犯罪份子。经联邦特工调查，三人都是美籍日本人，其中一个是斋藤会社的高级成员山口达也。 几个小时后，在贝克斯菲尔德北面的高速公路上发生枪击案，一辆越野车失控撞毁，车上两人当场身亡，另外一辆越野车上的四人遭到袭击，一人被大口径步枪射杀，另外三人被手枪射杀。六名死者都是美籍日本人，而且都与斋藤会社有关，经查他们都与山口达也有着密切关系。 在布郎克斯区的汽车爆炸中丧生的也是一名美籍日本人，同样跟山口达也有关联。 在调查那个山口达也的时候，联邦调查局遇到了问题。此人的个人信息在三年前被人篡改过，授权来自中央情报局，名义是“情报行动”，签署授权令的正是在“阿尔法一号”营地丧生的斯克尔斯。 线索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斯克尔斯身上。 这些线索表明，发生在东海岸与西海岸的事情存在关联，目标是中国元首，跟中国情报机构与日本情报机构有关联。 尼古拉斯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即给司法部长打了电话，要求立即获得白宫的调查授权令。 因为涉及美国总统与中国元首遭遇行刺，所以授权令很快就送到了尼古拉斯手上。 尼古拉斯端起咖啡杯，那是提供给普通员工的速溶咖啡，味道不怎么样，还有一股煤焦味。 “这起事件，我们已经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你想……” “杜伦特，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尼古拉斯拿出盖有白宫印章的调查授权令，放到杜伦特面前。 “这是什么？” “总统签署的授权令，你应该看得懂。” 杜伦特的眉头跳了几下，放下咖啡杯，戴上老花眼镜后，拿起了授权令。 “现在，你要么派人把资料送过来，要么我派人去取。当然，如果你继续耍花招，我会封锁这栋建筑物。” 杜伦特摘下眼镜，朝尼古拉斯看去。 尼古拉斯也看着他，等他做出决定。 “这么说，你想知道真相？” “我不想知道什么，只想查清楚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了三十多年，你也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了二十多年吧？”杜伦特揣好眼镜，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真相往往跟我们想像的完全相反，非常丑陋。当它展现出来……” “我见过比这更丑陋的真相。” 杜伦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尼古拉斯本来就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去我的办公室吧，我会让人在半个小时内把你想要的东西送过来。” “半个小时？” “你索要的全是绝密资料，你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存放在什么地方，也知道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取出来。” 尼古拉斯没再为难杜伦特，他知道中央情报局的绝密资料存放在什么地方。 此时，一名年轻漂亮的东方女子来到餐厅里，立即吸引了一名中年男人的目光。 第173章痴心妄想 “黛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年男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在年轻女子对面坐下。 年轻女子正是“守望者”黛西-杨，而她的公开身份是一名为中央情报局效力八年的情报人员。 她看了眼那名中年男人，笑着用手指头拨弄了一下空着的水杯。 “你想喝点什么？” “吉姆，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橘子汁吗？。”中年男人似乎没有听到黛西的话，拿起空杯子走开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黛西挥了挥手，右手很自然的从对面餐盘里的水杯上掠过，把一颗藏在指甲盖里的小药丸丢了进去。 等到中年男人回来时，小药丸已经融化掉了。 “鲜榨橘子汁。”中年男人笑着把水杯放在了黛西手边。 端起水杯，黛西看在他笑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中年男人也端起了水杯。黛西的嘴唇碰到杯沿时，他大喝了一口。 黛西还在笑，让他觉得更加尴尬，把整杯汽水都喝了下去。 看到他放下空杯子，黛西才笑着摇了摇头，也放下了水杯。 “黛西，我们……” “吉姆，吉姆……”黛西起身走到中年男子旁边，把右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伏低身子在他耳边说道，“我跟你说过，先把你的妻子处理掉。之前我不知道你已经结婚，我不会跟结了婚的男人在一起。” “我根本不爱她，我……” 黛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理会头，径直离开了餐厅。 看着黛西离开的背影，中年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叫吉姆-斯蒂文森，四十二岁，算得上是中央情报局近十万名员工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也是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一个。 二十年前，从哈佛大学毕业后，斯蒂文森加入中央情报局。头两年，他在行动处的反情报科工作。虽然很卖力，但是资质平庸，表现并不出色。不久之后，他被调到科技处，成为技术人员。 在这个岗位上，他整整干了十四年。 在此期间，他与一名小了八岁的大学校友偶遇，不久后两人就结婚了，并且在二十九岁那年第一次当上父亲。 现在，他有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儿。 他的生活原本很平静，可以说波澜不惊。虽然他的收入不是很高，年薪也就在十万美元左右，勉强能养活一家人，但是这份工作很稳定，没有任何风险，而且福利很不错，比如局里为员工家属购买了社会保险，在三个子女成年之前，他每月还能领到两千多美元的社会抚养补贴。 总而言之，他对生活与工作感到很满意。 发生在六年前的一件事，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在五点三十分下班。只是五点不到，他接到上司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与技术相关的安全漏洞，要他留下来加班，提到很有可能得忙一个晚上。他给妻子打了电话，说有可能不回家过夜。只是安全警报在九点过就解除了，他离开兰利总部，驱车回家。 虽然没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卧室里凌乱不堪的床铺，一丝不挂、而且大汗淋漓的妻子，弥漫在房间里的浓烈荷尔蒙气味，来自花园里的凌乱脚步声，以及不久后传来的汽车引擎咆哮声，他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晚上，他在客厅里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他去咨询了律师，得到的答复让他非常愤怒。 除非他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他的妻子有****，不然不管他用什么方式离婚，都将损失几乎所有财产。原因很简单，他的妻子是“弱势方”，按照相关法律，他必须支付巨额的离婚赔偿金。 几天后，他回到了家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只是，他再也没有跟妻子做那方面的事情。 两年后，他被调到管理处的数据处理科，担任了现在这份工作，即专职管理那台绝密服务器。 六年过去了，他几乎忘记了那个晚上的事情，只是对妻子依然提不起半点兴趣。 半年前，他偶遇了黛西。 虽然这个东方女人与他的妻子完全不一样，但是她的出现，让斯蒂文森想到了十多年前偶遇妻子的那个晚上。 不久后，他获得了六年来的第一个欢愉之夜。 那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他甚至记不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很兴奋，那是一种终生难忘的愉悦。 第二天下午，当他醒来的时候，那名东方女子已经离开了。 三个月后，在兰利总部偶然遇到她，斯蒂文森才知道，她是一名已经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了八年的情报人员。 此后，斯蒂文森一直在追她，希望能再续前缘。 那天晚上的感觉，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要是能找回那种感觉，哪怕只是一个晚上，他愿意去死。 只是，纠缠根本没有用。 对方说得很清楚，之前因为不知道他已经结婚才跟他****。 斯蒂文森很痛苦，他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他已经跟妻子分居，还请了代理律师帮他处理离婚官司。可是受财产分配影响，妻子不同意协议离婚，除非他放弃所有财产，不然就得等两年。 对他来说，两年显得太漫长了。 手机响起，斯蒂文森回过神来。 “你好，我是斯蒂文森。” “吉姆，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来。” 打电话来的是局长杜伦特，斯蒂文森没有耽搁，立即离开了餐厅。 局长的办公室很宽敞，只是陈设很简单。除了杜伦特，还有一个人，斯蒂文森知道他是联邦调查局专门负责反恐与反情报的助理副局长尼古拉斯，他在几天前来过，当时接待他的是夏普曼。 “吉姆，你去把斯克尔斯的资料全部拿来。” 尼古拉斯看了杜伦特一眼，说道：“是与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包括他在任职期间策划与参与的所有行动。” 杜伦特朝斯蒂文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全部？”斯蒂文森有点惊讶。 “对，全部。”杜伦特强调了这个意思。 斯蒂文森没再多说，告辞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斯克尔斯是前任副局长，在任时间长达六年，由他策划与参与的行动超过一千，即便存在绝密服务器里的也超过了一百件。要把这些资料全部调出来，而且打印出来，需要花很多时间。 不过，这就是斯蒂文森的工作。 在斯蒂文森离开后，尼古拉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尼古拉斯朝杜伦特笑了笑，起身走到外面的会客间，才接通了电话。 “你好，尼古拉斯。” “杰克，你在哪？”是一个女人。 “对不起，请问你找谁？” “你不是杰克？对不起，打错电话了。” 没等尼古拉斯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尼古拉斯有点奇怪，看了眼来电号码，是一部手机。电话打到他的对外手机上，应该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 在尼古拉斯回到杜伦特的办公室的时候，黛西离开了兰利总部的办公大楼。 把刚刚录下的对话录音发出去之后，她拆开开手机，把g**卡丢进了停车场路边的下水道。 此时，华盛顿特区，胡佛大厦里面。 手机震动了一下，确认是守望者发来的录音文件后，唐旭宸揣好手机，朝回头看着他的欧阳凤鸣竖起大拇指。 四方形的通风管道并不宽敞，勉强够一个人爬行。 不多时，欧阳凤鸣在一条垂直向下的管道口停了下来。安装好固定装置后，他把绳索套到了腰上的索扣里。朝后面的唐旭宸点了点头，他爬进了垂直管道。唐旭宸则上前抓住了绳索，把手机给了他。 垂直管道长约十米，尽头是一个安装了激光报警装置的栅栏式通风口。 报警装置并不复杂，低功率红外激光束通过两侧的镜面多次反射后进入接收装置，只要激光束被阻断就会发出警报。 用窥探器观察了情况后，欧阳凤鸣把光纤反射器装到报警器上，然后取下栅栏。 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分成里外两间的办公室，外面是会客厅，里面是办公区。 欧阳凤鸣轻轻拽了下绳索，唐旭宸开始释放绳索。 办公区与会客厅各有一扇门，玻璃墙上的百叶窗关着，能看到外面的人员，却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双脚触地后，欧阳凤鸣解开了索扣。 办公桌上摆着几个相框，主要是一名中年妇女与几个孩子的照片，只有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是尼古拉斯。 取出用来寻找指纹的紫外线手电筒，欧阳凤鸣仔细寻找起来。 没花多少功夫，他就在座机的话筒上找到了几个清晰的指纹，用一块透明塑料薄膜把指纹拓了下来。 保险柜藏在一幅壁画后面，不是很大，安装的是密码、指纹与声纹电子锁。 输入六位数字密码后，欧阳凤鸣把拓有指纹的塑料薄膜放到扫描器上，然后取出唐旭宸给他的手机。 “尼古拉斯。” 在播放出录音后，保险柜的电子锁被打开了。 看到存放在里面的东西，欧阳凤鸣笑了笑，然后走到通风口下面，朝守在上面的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消息发了出去。 宝 书 网 w w w . x b a o s h u . c o m 此时，这栋大厦的地下室车库里面。 收到唐旭宸发来的消息，木林森朝黄小亮点了点头，然后下车朝电梯间走去。 第174章自毁 打印机的效率很高，每秒钟能打印十页文字档案。 斯蒂文森有点烦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半年前那个晚上的场景，虽然很模糊，但是他觉得很真实，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漂亮的脸蛋、火辣的身材、光滑的肌肤、幽香的气息与频频的娇喘，还有无与伦比的技巧，一幅一幅展现出来的画面，刺激着斯蒂文森的神经，让他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当然，斯蒂文森没有犯傻。 这个房间里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监控探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录了下来。 所幸的是，控制台下面没有监控探头，不然高高隆起的裤裆将把他的思绪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 斯蒂文森松了松领带，他觉得有点闷热。 房间里有空调，气温始终保持在二十二摄氏度左右，偏差不会超过零点一摄氏度，而且湿度为百分之六十。 大概是太干燥了，斯蒂文森有点口渴，很想喝一杯汽水。 看了眼已有十厘米厚的打印资料，斯蒂文森吞了口唾沫。与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即将打印完。 先把这些送过去，等下再来打印其他的资料。 想到这，斯蒂文森又松了松领带。脖子很杨，身上也有点痒，好像有虫子在爬，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想到黛西，想到那性感的身材，斯蒂文森又吞了口唾沫。 还剩下最后一百多页，马上就要打印完了。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斯蒂文森揉了揉眼睛，觉得这是房间里的空气太过干燥、而且有点闷热的缘故。 只是，视线没有边清晰，他又揉了揉眼睛。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变色，红色警报灯亮了，而且开始闪烁。 斯蒂文森一下呆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那是入侵警报，十秒钟之内，如果没能输入正确的密码接触警报，自毁装置就会释放可燃混合气体。 斯蒂文森调出了自毁装置的控制界面。 密码，密码是什么！？ 他的脑袋里很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那些开始还让他觉得很受用，现在却在干扰他的思维的画面。 斯蒂文森很急，他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无法回想起那个从没用过的密码。 他记得那个密码，永远不会忘记。 是一个六位数字。 可是，是哪六个该死的数字！？ 把手放到触控屏幕的数字键盘上，斯蒂文森努力集中注意力，想驱散脑海里那些杂乱的画面。 第一个数字是“0”。 听到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斯蒂文森摁下了“0”键。 第二个数字是“4”，第三个数字是“1”，第四个数字是“7”，第五个数字是“1”，第六个数字是“5”。 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 斯蒂文森猛的一惊，悬在空中的右手突然颤抖起来。 他想了起来，那确实是一组数字，不过不是密码，是二零一五年四月十七日，与黛西偶遇的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个晚上，黛西爬在他耳边，轻轻的告诉他，他们在那一天相识。他记住了那一天，记住了那三组六个数字，“04”、“17”、“15”，可是那不是解除自毁系统的密码！ 斯蒂文森没有输入最后一个数字。 十秒钟已经用完，斯蒂文森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是他最后的感觉。 刹那间，烈焰吞没了整个房间，六千摄氏度的高温在顷刻间就把构成斯蒂文森的有机化合物分解成了原子。 此时，杜伦特与尼古拉斯正在赶过来。 房间被真空绝热系统包裹着，而且自毁系统的燃烧时间只有十五秒，不会对附近的其他房间构成威胁。 两人赶到的时候，燃烧已经结束，空调系统正在排出高温气体。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回答杜伦特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发生在房间里面的事情，甚至没有几个人清楚这个房间的内部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伦特很是光火。 尼古拉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觉得杜伦特在演戏。 这时候，夏普曼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夏普曼！” “警报装置被触动，自毁系统自动启动。” “什么？” “斯蒂文森在里面，按理说他应该及时关闭自毁系统，可是……”夏普曼很恼火，他也不大清楚情况。 “你是说，他在里面？” “曾经。”夏普曼没有多说，谁都知道六千摄氏度的高温能杀死一切生命体。 “立即封锁大楼。” “我已经下令封锁大楼。”夏普曼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说道，“如果遭到入侵，那么入侵者要么被烧死了，要么还在这栋大楼里面，我们肯定能找到他。此外，也有可能是斯蒂文森出了问题，试图获取无权调阅的资料。”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的意思是，服务器里的资料全都毁掉了？” 夏普曼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杜伦特看了过去。 杜伦特咬了咬牙，让夏普曼把周围的安全人员赶走。 “那些资料还在。”杜伦特把尼古拉斯拉到一旁，说道，“而且在你们总部机房的一台服务器里面。” “什么！？”斯克尔斯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今年年初才担任助理副局长，所以不了解情况。”杜伦特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在你的保险柜里，有一个连接专用网络的电子储存器。现在，需要那个储存器里的密码来打开备份文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尼古拉斯，你想拿到那些资料的话，现在就得联系你们的人，去你的办公室，拿到那个储存器。” “我没有见过那块芯片。” “在保险柜的控制面板里面，藏得很隐秘。储存在里面的是打开备份文件的密码。按照安全设定，在自毁系统启动之后，将自动把对应每一份备份文件的密码发送到那个储存器里面。”杜伦特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一组随机密码，来自一个与时间关联的加密程序，根本无法破译。”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想到了开始打来的那个电话。 “妈的！” 尼古拉斯哪敢迟疑，立即给留在总部等消息的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 “头？” “马上去我的办公室，立即！” “什么？” “现在就去！” 克里斯蒂安哪敢迟疑，立即叫上两名总部安保人员，上楼去了尼古拉斯的办公室。 门锁着，克里斯蒂安没有找尼古拉斯要密码，而是拔出手枪朝用钢化玻璃制成的大门连开数枪。 房间里没有人，只是壁画已经挪开，保险柜的门开着。 “头，保险柜被打开了。” “什么？” “里面的文件还在，只是……” “控制面板？” “控制面板遭到破坏，好像少了一个东西。” “马上封锁大楼，找到那个家伙。” 克里斯蒂安立即发出警报，并且联系所有出口的安保人员，立即封锁整栋大楼，不准任何人离开。 “还有，去地下机房。”尼古拉斯朝杜伦特看了过去。 “是一台隔离的服务器，在a区，编号3107。所有备份文件都以加密的方式，储存在这台服务器的硬盘里面。” “a3107。” “明白。”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副局长的办公室被人侵入，而且打开了保险柜，就是足够严重的安全事件。 克里斯蒂安哪敢有半点迟疑，一边冲向电梯间，一边让武装特工前往地下机房。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大楼猛烈震动了几下，爆炸声从下面传来，非常猛烈。没等克里斯蒂安回过神来，火警警报响起。 虽然克里斯蒂安已经下达了封锁命令，但是消息还没传开，这栋大楼里的上万名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猛烈爆炸，等于为这些人发出了立即离开大楼的警报。 短短几分钟内，大量工作人员涌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爆炸在地下车库里发生，而且引发了大火，浓烟已经顺着消防通道涌入大厅，引发了严重的恐慌。 局势很快就失去了控制。 虽然警卫按照克里斯蒂安的命令封锁了大门，但是火势已经失控，而且大厅里的烟雾越来越浓烈。即便不会被烧死，也会被呛死。成千上万的人要离开大楼，几十名警卫根本无法阻挡。 显然，他们不可能朝这些同事开枪。 克里斯蒂安试图进入地下车库，但是被浓烟赶了回来。等他找到防毒面具的时候，大火已经吞没了整个地下车库。 “头，我们下不去，而且火势已经失控，必须疏散整栋大楼。” “疏散？” “火势太猛了，毒烟已经蔓延到一楼大厅。” “妈的！” “头！” “立即疏散，安排人员在外面维持秩序，禁止任何人离开。人手不够的话，联系华盛顿警察局，让他们派人支援。”尼古拉斯很老火，因为联邦调查局的绝大部分特工已被派往纽约与洛杉矶，留在总部的大多是行政人员。别说总部，即便在整个华盛顿特区，外勤特工也不到一百人。 “明白！” 克里斯蒂安朝守在大门口的警卫队长挥了挥手，让他疏散聚集在大厅里的人员。 短短几分钟内，上万人从大楼的十多个出口涌了出来。别说全面控制局势，连监控都办不到。 随着消防队与警察赶到，局面将变得更加混乱。 第175章相互猜疑 骚乱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第一批特警与特勤人员赶到现场，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跟随最先赶到的消防人员进入地下车库。 爆炸点离消防通道很近，是一枚汽车炸弹。爆炸威力极为巨大，是一种混合**，释放出的威力相当于五百千克tnt**。虽然车库地板厚达一米，使用的是高标号水泥，仍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更要命的是，混合**在引爆后产生了大量有毒气体，对灭火与调查都产生了影响。 在爆炸现场，克里斯蒂安没有发现遇害人员。 机房大门已被炸坏，大部分服务器受损，那台储存了绝密资料的服务器也不例外。 “头？” “怎么样？”尼古拉斯一直在等待消息。 “我找到了服务器，也找到了服务器的硬盘，但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我没有发现看守机房的警卫人员，在现场也没有找到遇害者的尸体。虽然机房看上去没有被人入侵，但是这根本说不通。”克里斯蒂安走出了地下车库。“是一枚汽车炸弹，而且使用的是一种高强度混合**，绝对不是普通的恐怖袭击。更重要的是，爆炸没有导致任何人丧生。” “尽快查证服务器硬盘里的信息……” “不要。”杜伦特叫住了尼古拉斯，说道，“那些备份文件都是一次性读取，每一份文件都有一个与时间关联自动生成的密码，必须在开启后输入密码，超过三十秒，文件就将自动删除。如果输入的密码错误，文件则会进行二次加密。因为生成密码的软件已经被毁，所以永远无法找回密码。” 尼古拉斯看着杜伦特，眉头紧锁。 “硬盘被面有一个唯一的制造商代码，可以查出是否是那台服务器的硬盘。” “克里斯蒂安？” “找到了，我把代码发给你。”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如果那是服务器的硬盘，那么在找回那个被偷走的电子储存器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动硬盘里的东西。此外，马上派人去机房警卫人员家里，查明他们是否遇害。” “明白，我马上派人前去。只是外勤人员大多在纽约与洛杉矶，人手非常紧张。” “联系司法部的其他执法机构，还有华盛顿警方，让他们提供支援。此外，把内务人员中有外勤工作经历的全挑出来，让他们暂时执行外勤任务。查明这边的情况后，我会尽快返回总部。” “好的。” 通话结束，尼古拉斯收起手机，朝杜伦特看了过去。 杜伦特没多罗嗦，带着他去了中央情报局的安全监控中心，在夏普曼进行内部调查时向尼古拉斯说明了情况。 中央情报局用来储存绝密资料的系统原本没有这么复杂。以前除了那台服务器，也有一台专用的备份服务器，与现在的工作模式也差不多，即主服务器里的每一份文件在储存与修改的同时，都会在加密之后储存到备用服务器里面，而且一次性密锁与时间关联，在理论上永远不可能被破解。如果主服务器遭到攻击，自毁系统启动，最后十秒种内，主服务器会把密锁发到一个专用电子储存器上。以往，这个电子储存器放在中央情报局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六年前的那起安全事件，暴露出了这套系统的漏洞。 虽然中央情报局及时采取反制行动，没有让当时试图偷走绝密文件的间谍得逞，但是不久之后，这起事件被当时的联邦调查局局长捅到了白宫。那是奥克朗执政的第一年，而且正在打算整顿情报机构。联邦调查局把这起事件捅了出来，矛头直指中央情报局，白宫也就顺水推舟，以联邦调查局拥有反国外情报行动的最高权限为由，让中央情报局把备用服务器交给联邦调查局保管。密锁由中央情报局掌握，确保联邦调查局无法越权获取中央情报局的绝密情报。 为此，由情报咨询委员会拨款，修建了一条从兰利总部到胡佛大厦的秘密通信线路。 为了防止被联邦调查局掌握绝密情报，中央情报局在备份文件上做了手脚，即每份备份文件对应一个唯一的密锁，必须在打开文件后的三十秒内输入密码，还只有一次机会，不然文件将永远丢失。 这种安排，让联邦调查局没能获得任何好处，还背上了保管备用服务器的负担。 其实，这也是联邦调查局与中央情报局明争暗斗的一个缩影。前者想独揽国内情报安全的大权。后者则想通过秘密行动的方式在国内展开情报活动，通过监视、勒索、绑架、甚至是暗杀等方式，铲除一些试图限制中央情报局权限的拦路虎，确保中央情报局在美国情报系统的龙头地位。 去年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种局面。 虽然弗兰克是引咎辞职，并没受到审判，但是奥克朗知道他做的好事，不但把他软禁起来，还剥夺了他的所有特权。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里，杜伦特只是代理局长，没有被正式任命为局长。针对弗兰克的调查由司法部下属执法机构负责，由弗兰克掌握的密锁转交给了联邦调查局。因为涉及情报安全，所以密锁由联邦调查局反恐与反情报助理副局长掌握，只是拿到密锁的是尼古拉斯的前任。大概是这类情报安全事件从没发生过，那位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前任助理副局长没有把相关事情告诉尼古拉斯。在尼古拉斯走马上任后，也没人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情。 只是，从法理上讲，尼古拉斯知道这件事。原因就是，在交接工作的时候，尼古拉斯收到过一份相关行政文件。那份文件就保存在副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是尼古拉斯从来没有翻看过。 杜伦特介绍清楚情况的时候，夏普曼主导的内部调查有了进展。 “她是谁？” “黛西-杨，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为局里效力八年。”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她的动作看上去很自然，但是高清摄像头拍下了她把药丸丢进水杯里的整个过程。 “华人？” “第五代移民，她祖父的祖父在一百多年前来到美国，是第一批中国移民，参加了太平洋铁路的修建工作。” “把她的资料调出来，另外她放进水杯的是什么药物？” “不知道，不过应该类似于兴奋剂与毒品，能加快人体新陈代谢，导致轻度脱水，以及引发幻觉。”夏普曼调出了绝密服务器房间的监控录象与环境监测数据。“很明显，斯蒂文森觉得不太舒服。注意到他的动作了吗？一直在挠脖子，似乎身上很痒。由轻度脱水诱发的皮肤搔痒。因为房间内的温度与湿度是恒定的，空气很干燥，汗液很快就蒸发掉了，所以他没有察觉到脱水产生现象，比如汗水浸湿衣服。他在房间里呆了十五分钟，蒸发的体液超过一百克，激发了警报系统。” “他在干什么？” “输入取消自毁程序的密码。” “他输入的是哪几个数字？” “0、4、1、7、1，密码是六位，他只输入五位，而且不是解除自毁程序的密码，是一组毫无意义的数字。”夏普曼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他出现了幻觉，错误的认为这就是密码。” “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不输入第六位？”尼古拉斯指了下屏幕，说道，“最后关头，他迟疑了三秒，之前他只用四秒就输入了五个数字。如果真是幻觉，他有足够的时间输入第六个数字。” 夏普曼锁紧眉头，没有反驳尼古拉斯的推测。 “就算这是幻觉所致，也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数字。” “日期。”杜伦特说了一句。 “什么？” “前面四个数字是四月十七日，后面两个数字是年份。”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朝夏普曼看了过去。 夏普曼立即调出斯蒂文森的个人资料，查找五年里他在四月十七日这一天的所有工作安排。 “肯定与工作无关，应该是生活中的某件事。”尼古拉斯掏出手机，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 “头？” “吉姆-斯蒂文森，查出他在一零年到一五年里四月十七日这一天的所有记录，包括信用卡、机票、护照等等。” “他是谁？” “那个该死的管理员。” “好的，我马上查。” “另外，调查黛西-杨在同一时间的活动记录，做交叉对比。”尼古拉斯朝夏普曼打了个响指。 夏普曼朝杜伦特看了过去，杜伦特点了点头，让他把黛西-杨的资料交出来。 “你的计算机还能用吗？” “服务器瘫痪了，把信息发到我的电子信箱里面，我立即展开调查。” “有结果了，马上联系我。另外，立即派一组行动人员来兰利。” “明白，五分钟后就能赶到。” 挂断电话，尼古拉斯让夏普曼把黛西-杨的资料发送到克里斯蒂安的电子信箱里面。 “我需要这两个人的家庭住址。” 杜伦特点了点头，说道：“我派人随你前去。” “没必要。”尼古拉斯冷冷一笑，说道，“管好自己的事吧，尽快把屁股擦干净。不管是怎么会事，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尼古拉斯并不相信杜伦特，他觉得这是一起阴谋。 杜伦特也不相信尼古拉斯，同样认为是一起阴谋。 第176章疑云重重 尼古拉斯觉得这起事件非常蹊跷，离开兰利总部后就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让他立即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可以信任的人处理，召集最得力的特工组成四个监视小组，轮换监视杜伦特与夏普曼。 这起事件，来的太突然，也太离奇了。 按照中央情报局的内部调查结果，主要嫌疑人是那个叫黛西-杨的情报人员，而且她是一名华人。 看上去合情合理，符合尼古拉斯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做出的推断，中国情报机构正在美国境内展开秘密行动，调查针对中国元首的暗杀事件，追捕杀手与幕后主使，而且盯上了中央情报局。 问题是，这也太碰巧了吧。 夏普曼明确提到，那个黛西在八年前加入中央情报局，还是第五代移民，言外之意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合情合理。 六年前的那起情报安全事件，让中央情报局大损颜面，还被联邦调查局摆了一道，被迫交出储存绝密信息的备用服务器。此后，中央情报局肯定进行了全面内部调查。因为那起情报安全事件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所以中央情报局会重点审查华人员工，通过审查的华人情报人员显然都很可靠。 这个推断，让尼古拉斯相信，那个黛西根本不是潜伏在中央情报局的间谍。 她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而这一切是杜伦特与夏普曼导演的闹剧，目的是彻底毁灭与斯克尔斯有关的那些绝密信息。因为备份数据与密锁在联邦调查局手里，所以袭击了联邦调查局总部。 或许，杜伦特与去年的丑闻有染，他早已删除与弗兰克、斯克尔斯有关的资料。 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牵扯到斯克尔斯，尼古拉斯拿到了总统签发的调查令，所以只要调出那些绝密文件，哪怕内容已被删除或者遭到篡改，也能查出是谁所为，然后杜伦特就将步弗兰克与斯克尔斯的后尘。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更重要的幕后主使，杜伦特才出此下策，导演了这场闹剧。 斯蒂文森是无辜的，只是中央情报局为了保密，杀几无辜者根本不在话下。 有很多线索与疑点支持尼古拉斯的推断。 比如，杜伦特比任何人都熟悉那套系统，而且他知道密锁已经移交给联邦调查局，甚至知道就在尼古拉斯办公室保险柜的控制面板里面。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而当时尼古拉斯根本不知情。 换个角度来看，能看得更清楚。 假如黛西是中国间谍，在中央情报局整整潜伏了八年，那么当初安排她潜伏的中国情报官员显然无法预料到八年后发生的事情，即她的任务是获取那些绝密信息，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 那么，她为什么要在今天采取行动？ 她肯定早就掌握了关键信息，而且做了周密的策划与部署，得到了其他中国情报人员的协助与支持。就算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查出试图暗杀中国元首的幕后主使，也应该在昨天采取行动。那个时候，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全都放在洛杉矶，尼古拉斯还没有拿到由总统签署的调查令。 可见，从时机上看，昨天是最佳选择。 她没有在昨天行动，而是在今天，在尼古拉斯拿到了总统签署的调查令，在即将获得那些绝密文件时采取行动。 这仅仅是巧合吗？ 与所有联邦探员一样，尼古拉斯从不相信巧合。 不是巧合，那就表明这是某人故意安排，而这个人就是杜伦特。 其实，杜伦特有着相同的怀疑。 在尼古拉斯离开之后，杜伦特就把夏普曼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局长……” “你怎么看？” “显然，我们把这个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杜伦特揉了揉额头，说道：“你是说，尼古拉斯想要的不仅仅是斯克尔斯的资料，还有其他的？” “弗兰克死于意外，他没有理由调查，总统也不会批准。” 杜伦特暗自叹了口气，他听明白了夏普曼的意思。 “还有，黛西为什么要背叛？”夏普曼迟疑了一下，说道，“六年前，是我负责对她进行调查。当时，针对她的怀疑都查清楚了，她不是间谍。再说了，如果她是间谍，六年前就该逃走。在这六年里，她执行了十多次绝密任务，七次针对中国情报机构，她肯定不是中国的间谍。” 杜伦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夏普曼的意思。 “能让她做这些事的，只有联邦调查局。” “为什么？” “显然，她对六年前的调查很不满。如果尼古拉斯手里有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让她相信弗兰克与斯克尔斯有问题。别忘了，六年前下令进行内部调查的就是弗兰克，斯克尔斯则是执行者。” “你是说，她在为六年前受到的不公待遇报复我们？” “这只是一部分，也许她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 杜伦特叹了口气，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关键是，密锁与备用文件都在联邦调查局手里。” “为此，他们炸掉自己的总部大楼？” “你没听到吗？没有死一个人！”夏普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没错，联邦调查局的中央服务器被炸毁了，损失肯定很大，也许高达数亿美元，可是与获得的好处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如果机房没有被毁，联邦调查局得把备用文件交出来，在我们的监督下调阅与斯克尔斯有关的文件，不可能获得更多的绝密资料。相反，如果让我们相信备用文件与密锁被毁了，联邦调查局就能不受限制的查阅绝密资料。也许，等司法部的人找上门来，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伦特长出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已经查了联邦调查局发来的硬盘制造商代码，不是备用服务器的硬盘。” “什么？” “很显然，联邦调查局的人在事发后拿走了硬盘，然后引爆炸弹，通过炸毁机房来破坏现场。只是他们并不清楚，我们掌握了备用服务器的硬盘制造商代码，所以用其他的硬盘来冒充。” “然后呢？” “拿到确凿证据后，尼古拉斯会递交给司法部。就算不会被瓦解掉，中央情报局也会沦落为二流情报机构。”夏普曼叹了口气，说道，“与去年发生的事情一样，肯定需要一个人来背黑锅。” 杜伦特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不过，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明着干。”夏普曼长出口气，说道，“联邦调查局首先得找个替罪羊，很有可能是黛西。如果联邦调查局直接把备用硬盘与密锁拿出来，在法律上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通过非法方式获得的证据，哪怕确凿无疑，也没有法律效力。” 杜伦特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之前有过很多类似的案件，最有名的一个案件是巡警用规定之外的频率测速，然后给超速行驶的车辆开罚单，随后被反诉，而最高法院最终裁定，巡警获取证据的方式违法，与之关联的所有案件全部撤消。后来，败诉的警察局还为此向交纳了罚款的驾驶人支付了一大笔赔偿款。 “我们该怎么做？”杜伦特点上了香烟。 “首先得设法找到黛西。” “显然，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如果她为联邦调查局服务，现在已经被联邦调查局藏了起来，甚至有可能得到了证人保护。”杜伦特冷冷一笑，说道，“当然，也有可能被联邦调查局处决了。” “既然是秘密行动，那么知情者肯定很少。” “监视尼古拉斯与那个叫克里斯蒂安的联邦特工？” 夏普曼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会制造一个假现场，然后宣称在抓捕时遇到反抗，联邦特工射杀了嫌疑人。当然，联邦调查局会准备大量证据，证明她是间谍，然后宣称从她那里夺回了硬盘与密锁。” “这样的话，这两样东西就成了罪证。” “在反国外情报行动上，联邦调查局有最高优先权，也就能够以调查罪证为由，查阅所有绝密资料。” 杜伦特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到最后，尼古拉斯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发现的东西交到司法部长手上，让司法部长出面对付我们。” 杜伦特冷笑了起来。 走到这一步，司法部长会首先向总统施压，总统必然会与这些肮脏的事情划清界线，授权司法部展开全面调查，把中央情报局操的底朝天。到最后为了平息舆论，总统肯定得找个替罪羊。 这个替罪羊，肯定是杜伦特。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跟弗兰克一样，引咎辞职，获得总统赦免，然后受到软禁，在风平浪静后意外丧生。 最糟糕的结果，则是被送上联邦法庭，接受最高法院审判。 “局长，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得尽快做出决定。” “你都安排好了？” 夏普曼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杜伦特长出口气，抽完香烟，才说道：“做得干净点，别再惹上麻烦。此外，不要用我们的人。” 夏普曼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离去。 此时，唐旭宸、欧阳凤鸣、木林森与黄小亮已经接到了黛西-杨，正驾乘一辆厢式货车北上前往纽约。 第177章完美计划 “最多一天，也许十二小时后，联邦调查局与中央情报局就会发现上当受骗。”黛西拍了拍装在硬盘与密锁的手提箱，对坐在对面的黄小亮说道，“你要用生命担保，把这两样东西送回去。” 黄小亮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神情很是严肃。 扫了眼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黛西双手交叉，靠着车门闭上了眼睛。 欧阳凤鸣想说什么，却被唐旭宸用手肘顶了一下。 这是黛西的计划，与唐旭宸、欧阳凤鸣、木林森、黄小亮没有多大关系，就算没有他们也能成功。 六年前，欧阳凤鸣潜入中央情报局窃取绝密情报的行动失败之后，黛西按照杨怀烈的命令潜伏下来。之前，她已经提到，为了掩护她，杨怀烈牺牲了两名高级情报人员。只是她没有提到另外一件事，即她亲手处决了其中一人，把另外一人送进了中央情报局设在关塔那摩的秘密监狱。 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欧阳凤鸣没有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的六年里，她以中央情报局情报人员的身份执行了十多次任务，其中半数针对中国情报机构。 她得到了弗兰克与斯克尔斯的绝对信任，后来的杜伦特也是如此。 利用这个身份，她为军情局做了很多事，比如把一个存在了二十多年、针对中**事机构的谍报网络连根拔除，比如策反了几名美军的高级军官，比如查明了中央情报局在去年年初的航空灾难中扮演的角色。按照杨怀烈的安排，她将一直潜伏下去，等待获取那些绝密资料的最佳时机。 发生在去年的那起事件把机会送来了。 她花了半年时间调查情况，然后与斯蒂文森在酒吧里偶遇。把酒畅谈几次后，在斯蒂文森认为已经水到渠成的情况下，他们去了酒店。在斯蒂文森永远无法忘怀的那个晚上，她获得了最关键的情报，即那个备份服务器已经转移到联邦调查局，在弗兰克辞职后，密锁也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 至于那些让斯蒂文森永生难忘的美好记忆，与她基本上没有关系。 两人来到酒店的房间里，在斯蒂文森喝下的最后一杯酒里，被她加了一种具有催眠效果的迷幻药。接下来，她用催眠术让斯蒂文森把所有不该说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至于那个让斯蒂文森********的女人，只是她花五百美元请来的一名与她的身材比较相似****，还是名东方女性。受迷幻药影响，加上关了灯，斯蒂文森根本不知道跟谁在做那种事，也就理所当然的把那个****当成了他想像中的女神。催眠与迷幻药，强化了这段记忆，让斯蒂文森永生难忘。 接下来，她开始召集人马，准备展开行动，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在中央情报局的八年，她对美国情报机构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欧阳凤鸣。通过在斯蒂文森那里获得的情报，她很快就想出了窃取绝密资料的办法，只是要想做到全身而退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像当初的欧阳凤鸣那样，从兰利总部窃取资料，一个小时之内，中央情报局就能查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启动情报联动机制，联系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甚至是缉毒局这种联邦执法机构，在全美范围内展开大搜捕。显然，她不可能带着重达数十吨的纸质文件逃走。 即便退一步，拿到了储存备份文件的硬盘与密锁，她也逃不掉。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会在两个小时内封锁华盛顿附近的所有机场，安排海岸警卫队封锁港口与切萨皮克湾，然后封锁所有道路。四个小时内，搜寻与追捕她的联邦特工与警察将超过五万人，甚至还得算上附近的国民警卫队。除非她能变成一条鱼，一口气游过大西洋，或者变成一只鸟，一口气飞到拉丁美洲，不然别想逃出去。一天、最多两天之后，她就会被逮住，而她窃取的东西将被送回联邦调查局。 她在中央情报局潜伏了八年，显然不是为了一个失败的结局。 联合国成立七十周年，一百多位国家首脑前来参加庆祝活动，让她看到了机会。 虽然联合国是联合国，而且早就成了摆设，但是联合国总部在美国领土上，安保工作自然得由美国承担。 到时候，半数以上的联邦特工将前往纽约，留守华盛顿的少之又少。 随后，她获得消息，薛震远将趁此机会对美国进行非正式访问，并且在奥克朗陪同下前往洛杉矶与休斯敦。 这就是说，到时候还会有一大批联邦特工被派往洛杉矶与休斯敦。 留在华盛顿的联邦特工将非常有限，即便出现了严重的情报安全事件，也未必能够及时采取行动。 显然，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在她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获得了最重要的消息，薛震远在洛杉矶遭遇行刺。 这下，局面变得更有利了。 联邦调查局肯定会派更多的人去洛杉矶，搜捕刺客的行动至少要持续二十四小时，甚至会持续四十八小时。在此期间，联邦调查局在其他地方的人员非常有限，处置突发事件的能力必然大幅度降低。 随后，她就接到了杨怀烈的电话。 当时，就算杨怀烈没有联系她，她也会联系杨怀烈。在她制订的计划中，至少需要三名助手，最好能有五名。 其实，她的计划很简单。 首先得控制联邦调查局地下机房的两名警卫，让两名情报人员顶替他们，在行动的时候去“看守”地下机房，找到那台备用服务器。其次得派人进入负责反恐与反情报的助理副局长的办公室，打开那只保险柜。最后得让斯蒂文森进入那个房间，触发警报系统，让自毁装置启动。 这里面，关键有两个，一是获取保险柜的密码，二是触发警报系统。 前者，她已经解决了。 尼古拉斯的前任在病逝之前，交出了保险柜的密码，当时守在病床边的就是装扮成他的机要秘书的黛西。利用这个密码，以及早就获得的保险柜的生产厂家原始密码，她为那个保险柜设置了双重密码。虽然尼古拉斯在上任后修改了密码，但是由她设置的另外一个密码依然有效。 至于指纹与声音，那就比较容易获取了。 尼古拉斯在办公的时候，肯定不会戴上手套，也不会让秘书每天擦拭他用手拿过的电话话筒等物件。她观察了尼古拉斯一段时间，早就发现这位文质彬彬的副局长在接听电话的时候会主动报出姓名。 触发警报系统，黛西使用的仍然是那种迷幻药，只是里面添加了大量兴奋剂。 在迷幻药发挥作用的时候，斯蒂文森处于半昏迷状态，还引发了三个月前那次催眠的后遗症。虽然药效的持续时间很短，也就十多分钟，但是足够让斯蒂文森错失关闭自毁系统的机会。 因为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前期工作也非常到位，所以计划并不复杂。 至于助手，即便不是唐旭宸他们，只是几名普通情报人员也能胜任。 按照她的安排，事发后，由装扮成警卫的木林森与黄小亮引爆炸弹，制造混乱，并且通过爆炸释放出大量有毒气体。随后，他们带着装扮成普通员工，出现了明显中毒症状的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离开胡佛大厦。虽然联邦调查局会立即封锁大厦，但是绝对不会让工作人员中毒身亡。 离开胡佛大厦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只要把握好时机，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搭上一辆救护车。因为联邦调查局已经下达了封锁命令，所以木林森与黄小亮以警卫的身份陪同两名中毒“员工”前往医院。对四名身强力壮的情报人员来说，劫持救护车，控制驾驶员与两名急救人员，把救护车开到郊外，显然不是难事。 利用之前的十多分钟，她也离开了兰利总部，驾车逃出了中央情报局的搜捕区域。 这个计划的关键是在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之间制造猜疑。 在唐旭宸说明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后，她就断定，尼古拉斯早就怀疑中央情报局与斯克尔斯的死有关，并且在刻意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不会三番五次的要中央情报局提供协助。行动开始之前，她在餐厅外看到了尼古拉斯交给杜伦特的那份文件，更加肯定了这个判断。 只要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相互猜疑，他们就有时间把获得的东西送出美国。 时间依然很紧张，尼古拉斯不是笨蛋、杜伦特也未必愚蠢，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中国情报人员留下的痕迹。比如那两名在家里遭到袭击，被木林森与黄小亮藏在地下室里的地下机房警卫，以及留在他们家里，用来制造人皮面具的三维喷塑打印机。还有那辆被劫持后，遗弃在郊外的救护车，以及被打昏的三名医护人员。他们见过木林森与黄小亮，也见过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知道被东方人袭击。只要联邦调查局追查，很快就能知道偷走绝密资料的是中国情报人员。 当务之急，依然是把东西送出去。 在巴尔迪摩的东郊机场，一架航程高达一万二千千米，已经获得飞往莫斯科的航线通行证的“湾流”g550型商务飞机已经准备就绪，在他们到达后，这架飞机就将载着黄小亮离开美国。 第178章狗咬狗 看着商务飞机升空，黛西才让木林森发动车辆。 黛西说得很清楚，储存在硬盘里的备份文件需要单独解密，每个文件都有对应的与生成时间关联的唯一密锁，就在那个电子储存器里面。必须在打开文件后输入密锁，超过三十秒没输入或者输入错误，文件将自动进行二次加密。因为生成密锁的软件已经丢失，所以那些绝密文件将永远丢失。 正是如此，才让黄小亮带着硬盘与密锁回国，交给军情局处理。 此外，这也与安全有关。 那架g550商务飞机上有十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他们将在回国途中，协助黄小亮破解硬盘里的关键文件，包括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飞机有一套卫星通信系统，能够与军情局进行实时通信。 只要飞出美国领空，美国情报机构就拿那架飞机没办法了。 一万二千千米的航程，足够那架飞机从美国东海岸飞到中国西北，或者到非洲某座机场补充燃油，然后飞往北京。 杨怀烈早已做好安排，需要的只是时间。 “现在去哪？”木林森问了一句。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想问的问题。 忙活了这么久，该拿的东西都拿到了，情报人员名单却没有到手，而且未必能及时解开那份文件。 对正在进行的调查工作来说，等于毫无收获。 “回华盛顿。” 木林森的眉头跳了几下，坐在前面的欧阳凤鸣，以及坐在黛西对面的唐旭宸都朝她看了过去。 “你们要找的人是弗兰克，对吧？”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知道他在哪，只知道有一名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装扮成宫本樱花，把一条炸弹项链交给宫本丽奈，并且试图在宫本丽奈接近元首的时候引爆炸弹。你们认为，这是弗兰克策划与指挥的行动，认为找到那名情报人员就能找到弗兰克，因此决定潜入中央情报局窃取情报人员名单。”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没必要向黛西隐瞒。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未必能成功。” “我们抓到了在暗中保护安德森女儿的情报人员，当初正是弗兰克下达的命令，如果能够查找到她的相关信息，就能通过对比排查的方式找出其他还在为弗兰克服务，或者还在执行弗兰克部署的谍报任务的情报人员。” 黛西看了眼欧阳凤鸣，说道：“那个安德森就是你们在洛杉矶抓到的杀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个办法，问题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没错，任务是弗兰克安排的，但是弗兰克可以将其归为绝密行动。在弗兰克辞职之后，杜伦特未必会终止所有由他安排的绝密行动。从理论上讲，中央情报局的绝密行动不会因为更换了局长而立即终止。新任局长需要重新审查绝密行动，再根据实际需要决定是否继续。显然，杜伦特未必有充足的时间来审查所有绝密行动。只要行动没有取消，中央情报局的财务人员就会按时向情报人员发放薪水与活动经费。”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唐旭宸说了一句。 黛西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个试图在纽约暗杀元首的情报人员同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按照命令行事。你们知道中央情报局有多少外勤人员吗？超过一万，其中东方人接近两千，女性所占比例在百分之三十左右。也就是说，要从大约五百名情报人员中找出那一个。” “她在美国国内。”欧阳凤鸣又说了一句。 “不管她在哪，只要在执行任务就会使用假身份，而且未必会告知总部。”黛西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会使用假身份，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不会在完成任务之前向总部汇报。其实你们也一样，在执行任务时使用假身份，在完成任务之后才在简报中提到。”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她是一名高级情报人员，而且执行的是极为重要的绝密任务，她会在接受命令之后与弗兰克断绝联系，在完成任务后再向弗兰克汇报。在此期间，弗兰克可以向她下达任务变更命令或者提供情报支持，但是只要任务没被取消，她就不会与弗兰克联系，甚至不会让弗兰克知道她在做什么。” 欧阳凤鸣没有反驳，他执行过类似的任务。 “当然，她在那份情报人员名单里面，但是你们无法把某个情报人员的名字等基本信息跟她联系到一起，就算拿到了那份名单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谁。当然，弗兰克肯定是以绝密行动为名安排任务，而且那份文件就在硬盘里面，可是除非我们找到弗兰克，让弗兰克下达终止命令，不然她不会现身。”黛西勉强笑了笑，“问题是，如果能够及时找到弗兰克，她还是威胁吗？显然，我们应该通过弗兰克找到她，阻止她再次实施暗杀行动，而不是通过她找到弗兰克。” “问题是，如何找到弗兰克？”唐旭宸问了一句。 “你们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把我从持续了八年的任务中解脱出来，所以我会帮你们找到弗兰克。” “怎么帮？”欧阳凤鸣立即问了出来。 “我们能顺利逃到巴尔迪摩，把黄小亮送上飞机，关键不是我们高明，也不是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低能。不管你们愿不愿承认，中央情报局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情报机构，联邦调查局则是数一数二的安全机构。我们能顺利逃出来，关键在于它们相互猜疑，没有立即注意到我们。” 唐旭宸没有反对，欧阳凤鸣也没有反驳。 “你的意思是，对此加以利用？”一直没有开口的木林森问了一句。 黛西点了点头，说道：“去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按照杨局的意思调查了杜伦特，他基本上没有问题。如果说他有份，也只是按照弗兰克的吩咐为斯克尔斯策划与部署的秘密行动提供情报支持。对他来说，这只是份内工作，因此他并不知情。不然的话，奥克朗不会让他出任局长。” 唐旭宸他们都没开口，等着黛西说下去。 “他没参与，不等于他身边的人都没有问题。” “夏普曼？”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黛西笑了笑，说道：“老唐，你要早入行几年，成就肯定在那个混蛋之上，‘五虎将’里也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只是忍着没有跟黛西顶嘴。 “调查杜伦特的时候，我也调查过这个家伙。虽然他一直为杜伦特做事，深得杜伦特的信任与器重，在杜伦特出任局长后，他接关了一个直属于局长办公室的秘密机构，专门替杜伦特擦屁股，也就是处理弗兰克与斯克尔斯留下的烂摊子。”黛西掏出女士香烟，点上抽了两口，说道：“但是他并不简单。根据我的发现，他早就在为弗兰克做事了。杜伦特还是情报副局长的时候，他就按照弗兰克的吩咐，暗中为斯克尔斯策划的行动提供支持，而杜伦特始终不清楚情况。过去一年多里，他销毁了很多对弗兰克很不利的证据，不然国会情报安全委员会早就把弗兰克送上了法庭。此外，弗兰克在交通事故中‘丧生’也很有可能与他有直接关系。” “这样的话，我们要盯着他就能找到弗兰克。”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没这么简单。”黛西摇了摇头，说道，“在美国的国土上暗杀到访的中国元首，这样的行动肯定无法得到白宫批准。就算奥克朗知道有这么回事，他也会装着不知道，甚至会回避与此有关的所有信息。当然，奥克朗身边有一大帮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的幕僚，这些人会想方设法的保护奥克朗，不让他接触到那些足够启动弹劾程序的丑闻。也就是说，即便弗兰克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也不会与任何一名执行者见面，甚至会避免联系。只有这样，在事发后才能由安德森那样的执行者承担责任。夏普曼不会去找弗兰克，甚至不会通电话，他只是在按照计划行事。” “你的意思是，破坏弗兰克的计划，迫使夏普曼与他见面或者跟他联系？”木林森问了一句。 黛西点了点头，说道：“只有在原计划行不通，或者计划受到严重威胁，夏普曼才会打破沉默。” “问题是，如何才能办到？”唐旭宸问了一句。 “已经有人在帮忙了。” “谁？” “联邦调查局反恐与反情报助理副局长尼古拉斯。”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个今年年初才上任的副局长，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他手下有一名很厉害的联邦探员，克里斯蒂安。也许你们不大了解这个人，但是在美国，他非常有名。” “他们能做什么？” “能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黛西笑了笑，说道，“只要尼古拉斯查下去，肯定能发现被夏普曼埋藏起来的真相。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会设法除掉尼古拉斯，甚至会鼓动杜伦特出手。” 这下，唐旭宸明白了过来，欧阳凤鸣与木林森也明白了黛西的意思。 第179章暗中协助 在黛西的住所，尼古拉斯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连一张生活照片都没找到。 房间里很干净，家具等什物摆放得非常整齐。在各个房间里转一圈，尼古拉斯就发现了问题。这里明显被人收拾过，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该摸除的也摸除了，这套房屋的主人在不久前，也许昨天才离开。 鉴定人员的发现证明了尼古拉斯的猜测，房间里没有指纹，没有遗落的头发，没有任何跟主人有关的痕迹。唯一的发现是大门口的两个脚印，很模糊，看上去像是在脚上套了布质鞋套。 手法很专业，清理做得非常彻底。 尼古拉斯并没感到意外，黛西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受过专业训练，知道该如何摸除留下的痕迹。 在搜查黛西的住所时，尼古拉斯收到了克里斯蒂安发来的消息。 联邦特工在一名机房警卫的家里找到了被关在地下室里的两名警卫与他们的家人，还在现场找到用来制造人皮面具的设备，包括一套三维摄像机、一台三维打印机、一台高性能笔记本计算机、没用完的人造树脂与一些染料。两名警卫及其家人都声称袭击他们的是两名东亚男人。 之前，联邦特工已经在胡佛大厦的爆炸现场找到了那辆被炸得粉碎的轿车，确认为一名警卫的车辆。 除了那个叫黛西的情报人员，至少还有两名嫌疑犯，也许是三名，因为还有一个人去了尼古拉斯的办公室。 显然，两名东亚男人装扮成警卫，利用警卫的轿车把炸弹与负责窃取密锁的同伙带进了胡佛大厦。因为认为他们是警卫人员，所以大厦与车库的警卫没有按照标准程序检查他们的车辆。 他们应该都是东亚人。 为了让联邦调查局相信这是一起跟中国情报机构有关的安全事件，中央情报局肯定会安排东亚人员协助黛西。 计划很周密，行动也很迅速。 发现得越多，或者说什么都没发现，让尼古拉斯越是疑惑。 这明显是一起早有预谋的行动，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如果是中国情报人员所为，他们怎么知道尼古拉斯会在这个时候获得总统授权？尼古拉斯不相信巧合，哪怕真是中国情报人员所为，也肯定是杜伦特或者夏普曼故意走漏消息，借中国情报人员之手销毁那些对他们极为不利的证据。 尼古拉斯有点头痛，因为这些发现都不是证据。 唯一的证据在那个硬盘里面，可是需要密锁才能解开那些绝密文件。 尼古拉斯离开黛西的住所时，夜幕已经落下。他没有返回联邦调查局总部，而是驾车前往在华盛顿的住所。 联邦调查局的中央服务器已经瘫痪，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修复。尼古拉斯在华盛顿的住所是一套洋房，不过不是他的房产，而是联邦调查局分配给助理副局长的临时住所。那里足够安全，有一台性能不错的私人服务器。在黛西的住所，尼古拉斯发现了一些线索，比如那些没有带走的名贵服装上的干洗店标签，几件连吊牌都没剪掉的新衣服，一些信用卡的消费收据与几张出租车的车票，还有几本使用了不同名字的护照。这些都是有价值的线索，需要立即着手调查。 这套临时住所看上去与附近的洋房没有两样，不过一点都不寻常。 住所安装了一套全面的安保监控系统，而且直接连到联邦调查局总部。房屋外的草坪里安装了十多个动态传感器，能探测到老鼠大小的活动物体。进门后，尼古拉斯得在三十秒内输入密码，不然安保系统将自动锁死门窗，把消息发给联邦调查局总部，联邦特工将在五分钟内赶到。大门、侧门与后门都由五厘米厚的防弹钢板制成，窗户安装的是防弹玻璃，连墙壁里面都有用钢筋制成的加强筋。除了浴室与卧室，所有房间里都有安保监控摄像头，而且直接联接到联邦调查局总部。安保系统发现入侵后，这些摄像头将自行启动，让联邦特工掌握房间内的情况。 把外套丢在沙发上之后，尼古拉斯去厨房开启了咖啡机。 在回来的路上，尼古拉斯把收集到的线索发给了克里斯蒂安，让他安排人员追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尼古拉斯相信，如果这是杜伦特或者夏普曼安排的，那个叫黛西的情报人员就不会离开美国。在某个时候，她会把窃得的密锁交出来。按照中央情报局的一惯传统，杜伦特或者夏普曼会牺牲她，宣称她是潜伏的中国间谍，因为拒捕而被击毙，中央情报局则夺回了失窃的绝密资料。 当然，杜伦特或者夏普曼会及时处理掉那些不想让联邦调查局获得的绝密资料。 铃声响起，尼古拉斯猛的回过神来。 咖啡机还在工作，是挂在墙上的电话在响。 尼古拉斯有点疑惑，如果是克里斯蒂安找他，会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没有理由打到住所的座机上。 只是，知道这个电话的人并不多，尼古拉斯摘下了话筒。 “喂？” “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是谁？”尼古拉斯猛的一惊，依然问了一句。 “走到窗户旁，看看东面的街道。”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走到了窗户旁。窗户上安装的是防弹玻璃，能够抵挡一般的步枪子弹。 外灭的街道上很安静，不过远处有几盏正在高速移动的车灯。 “看到那几辆车了吗？他们是来杀你的。” “什么？” “这栋住所已被监视，附近有狙击手，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想活命的话，就照我的吩咐去做。” “你到底是谁？” “至少不是你的敌人。” “你……”尼古拉斯很是震惊，他已经看清楚驶来的是五辆大型越野车，每辆车上至少有两个人。 “去卧室取出藏在衣柜里面的武器，尽量多带一些弹药。两分钟后，我会把电话打到你的手机上。” 没等尼古拉斯开口，对方挂断了电话。 大约半分钟后，五辆越野车来到了尼古拉斯的住所外面，来了十多个人，都携带了自动武器。 “妈的！”尼古拉斯暗自咒骂了一句。 他本能的想给克里斯蒂安打电话，让克里斯蒂安立即派联邦特工过来，但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联邦调查局总部遭到袭击，又要追查黛西，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 再说了，联邦特工要几分钟才能赶到，而那些家伙显然没打算在外面等上几分钟。 尼古拉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卧室，翻出藏在衣柜里的武器箱，里面有一支卡宾枪、一把霰弹枪与一把手枪，以及这些枪支的配套弹药，还有用于卡宾枪与手枪的消声器、战术瞄准镜等配件。 刚好两分钟，尼古拉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现在，把蓝牙耳机带上。” “你到底是谁？” “尼古拉斯副局长，你不觉得现在问这样的问题很愚蠢吗？这么说吧，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你。” “什么？” “看到刚收到的照片了吗？” “你他妈的有本事冲我来，你要敢碰他们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那是一栋房屋的照片，那栋房屋在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的郊外，住在那里的是尼古拉斯的妻子、女儿与儿子。 “要动他们的不是我，而是外面那些人的同伙。” “你说什么？” “要想再见到他们，从现在开始就照我说的做。你要相信，如果我要害你，就不会给你打电话。”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这到是事实。 “去厨房打开燃气灶，把煤气释放出来，然后去地下室。” 尼古拉斯没有罗嗦，立即回到楼下厨房，拔掉燃气灶的气管，随后钻进了地下室。 “爆炸发生后，你得呆在房间里面，干掉所有进去家伙。等我除掉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之后，你才能出来。” “你认为我能在爆炸中活下来？” “副局长大人，火焰是往上的，不是往下的，地下室里很安全。找个角落藏好，别把自己烤焦了。” “你……” “他们到门口了，别出声。” 尼古拉斯藏到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此时，洋房的大门外，两名武装份子正在往大门上安装一种用三角钢条与塑胶**制成的定向爆破装置。 这种装置类似于破甲弹，利用定向爆炸释放的能量切开构成门板的装甲钢板。 第一次爆炸并不猛烈，只是紧接着发生的第二次爆炸极为猛烈，不但炸飞了门板，还炸碎了所有窗户的防弹玻璃。如果不是这栋洋房做过加固处理，结构极为牢固，恐怕已经被炸塌了。 猛烈的爆炸，夺走了两名武装份子的性命。 只是，那些离房屋稍微远的武装份子没有受到威胁，在爆炸发生后反应了过来，迅速包围了洋房。 尼古拉斯没在地下室里等死，那些家伙是来杀他的，在见到他的尸首前不会离开。 “哒哒哒……”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卡宾枪这类自动武器，但是尼古拉斯的枪法没有减退，第一个点射就击毙了一名武装份子。 “砰——” 子弹打在尼古拉斯藏身的墙壁上，差一点就打穿了用钢筋加固的墙壁，是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 顷刻间，枪声大作。 第180章罪魁祸首 随着最后一名武装份子被击毙，尼古拉斯才从房屋的废墟里走了出来。 “在你所站的位置，三点钟方向与九点钟方向上各有一名狙击手，都在楼顶上，找到他们的尸体并不难。” “你到底是谁？”尼古拉斯朝警笛传来的路口看去，第一批联邦特工即将赶到。 “查清楚那些武装份子的身份，会有更多的发现。”对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有相同目的。” “你……” 通话中断，尼古拉斯朝四周扫了一眼。那个在暗中帮助的人就在附近，他干掉了两名狙击手，还击毙数名武装份子。如果没有他，尼古拉斯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早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虽然对方不肯透露身份，但是尼古拉斯知道，他肯定是一名中国情报人员。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克里斯蒂安，是我。” “头，我刚收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立即安排一队联邦特工去安纳波利斯。” “你家里？” “对，马上派人去。” “好的，最近的联邦特工将在五分钟内赶到。” “找到凯西，对他们实施证人保护。”凯西是尼古拉斯的妻子。 “明白。” 联邦特工赶到，尼古拉斯立即让带队的探员搜集武装份子的指纹，给尸体拍照，进行现场取证。 几分钟后，尼古拉斯收到联邦特工打来的电话，他的家人都安然无恙。联邦特工赶到的时候，他们被绑在餐厅的椅子上。住所外面与客厅里各有两具武装份子的尸体，外面两名武装份子是被大口径步枪从较远处射杀，里面两名武装份子是被手枪在近处射杀，而且都是一枪毙命。因为被罩住了眼睛，所以尼古拉斯的家人没有看到救他们的人，只知道至少有两个人。他们听到的枪声很低沉，基本能断定那两个人使用的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枪械，且枪法很好。 按照尼古拉斯的要求，联邦特工带走了他的家人。 克里斯蒂安赶到的时候，最先赶到的那批联邦特工已经完成现场取证，获得了武装份子的指纹，对尸体的相貌做了交叉对比，还获取了武器装备的信息，正在跟枪械管理局的资料做对比。 “凯西他们怎么样了？” “都没事，有人救了他们。”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在我们的人到来前，有人在外面协助我。”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不用尼古拉斯说，他都看了出来。 现场有十四具尸体，在附近两栋房屋的屋顶上还有两名狙击手的尸体，总共有十六名武装份子。这些家伙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穿着防弹衣，一看就知道是雇佣兵，或者类似的职业人员。别说尼古拉斯早就不在一线工作了，就算是克里斯蒂安这种一线探员也不可能单独击毙十多名武装份子。 “他们是什么人？” 尼古拉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掌上计算机交给了克里斯蒂安。 十四名武装份子全是退役军人，其中六人来自特种部队，另外八人有三年以上的海外部署经历。 这些家伙，都是真正的厉害角色。 “黑旗公司？”克里斯蒂安看到了关键信息。他们都是黑旗公司的雇员，而这家公司跟中央情报局的关系非常密切。 “头。”一名联邦特工把枪械管理局发来的信息送了过来。 尼古拉斯看了一眼，把那名联邦特工送来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克里斯蒂安。 武装份子使用的枪械都有备案，属于黑旗公司，只是弹药没有备案，很有可能来自非法渠道。 虽然按照美国的法律，私人不得持有自动武器，但是黑旗公司是合法的安保公司，能通过合法渠道采购自动武器。加上该公司的雇员都以安保人员身份申请了持枪证，有资格持有自动武器。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把那名联邦特工支开了。 “你怎么看？”尼古拉斯首先问了出来。 “显然，如果没有高人相助，你已经完蛋了，而且那些家伙将在联邦特工赶到之前离开现场。除了你的尸体，我们最多能够找到一些弹壳与弹头。因为弹药没有备案，所以根本算不上线索。” “也不可能因此把矛头对准中央情报局。” “就算我们知道是中央情报局干的，可是没有证据，什么都做不了。”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即便现在我们有了这些证据，也只能把矛头对准黑旗公司，无法跟中央情报局扯上关系。” “这不是证据，不过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线索不具备法律效力。 “我们没有调查黑旗公司，所以这些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付你。显然，他们受到某个人指使。” “不是杜伦特，就是夏普曼。”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呢？”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这也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虽然备用服务器的硬盘在我们手上，但是没有密锁，也就无法读取里面的信息。除非杜伦特与夏普曼认为我们拿着密锁，正在获取硬盘里的绝密信息，不然他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下手。”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看得出来，这次行动很仓促，不然不会动用黑旗公司的人，而且使用的是注册备案的枪械。问题是，我们没有掌握密锁，没有读取硬盘里的信息。” “显然，他们认为是我们策划了这次袭击，目的是要获得硬盘里的信息。” “即便没有这起事件，我们照样能获得硬盘里的信息。” “只是有限的信息。”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仅是与斯克尔斯有关的部分，那个硬盘里面肯定还有很多与弗兰克有关，甚至与杜伦特有关的信息。不然，他们不会为此派人来对付我。” “也许，这起事件是由中央情报局策划的。”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就算那个硬盘里储存着足够把杜伦特送进监牢的绝密信息，但是更多的是中央情报局的绝密情报，他没有胆量拿如此重要的东西冒险。设想一下，如果这是由中央情报局策划的行动，密锁就在中央情报局手里，那么在除掉你或者控制你之后，杜伦特将名正言顺的拿出密锁，然后交出与斯克尔斯有关的信息，处理掉对他不利的信息，而我们即便展开调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这样的话，那个硬盘已经被人调换了。”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尼古拉斯的观点。 “到时候，杜伦特将宣称是潜伏在中央情报局内部的间谍盗走了硬盘，他们在追捕行动中击毙了间谍，夺回了硬盘与密锁。等到我们介入调查的时候，他已经删除掉硬盘里的所有关键信息。” “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根本无法指控他。” “关键是，我们不能参与追捕行动。”尼古拉斯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说道，“如果我遇害或者被绑架，肯定会安排大批特工来寻找我与追捕凶手，寻找硬盘与密锁的人手将大幅度减少。” “中央情报局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善后。”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要不了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杜伦特就会把调查结果呈交给总统。” “到这一步的话，就算我们有一些针对他的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对总统来说，这是一起比去年那起事件还要严重的丑闻，只要消息没有走漏，就不会对外公布。到时候，杜伦特将以健康为由辞职，总统会派一名亲信接管中央情报局，帮他收拾烂摊子。” “妈的！”克里斯蒂安低声咒骂了一句。 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说道：“如此严重的事情，杜伦特不会亲自动手，肯定会找个人替他处理。” “夏普曼？”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让夏普曼出面，即便事情败露，也牵扯不到杜伦特。” “还有，杜伦特还能在事情败露后杀人灭口。” 尼古拉斯立即锁紧了眉头。 “如果那些人是夏普曼派来的，只要夏普曼完蛋，我们就无法证明是杜伦特给他下达的命令。”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刺杀行动已经失败，杜伦特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正在调查黑旗公司，要不了多久就将查到夏普曼头上。显然，他不会让夏普曼活着落到我们手里。” “立即抓捕夏普曼。” “夏普曼是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逮捕他需要最高法院签署的逮捕令，申请逮捕令至少需要半天。”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夏普曼只是个傀儡，杜伦特才是罪魁祸首，我们需要的只是夏普曼的口供。” “你是说……” “你明白我的意思。”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尼古拉斯不想这么做，因为他非常清楚，秘密逮捕夏普曼获得的供词，在法庭上肯定会被推翻。可是通过审讯夏普曼，就有机会找回失窃的硬盘与密锁，利用硬盘里的证据来对付杜伦特。 此外，家人受到威胁，让尼古拉斯别无选择。 第181章叛徒 等到晚上八点整，依然没有接到电话，夏普曼开始收拾行李。 为了对付尼古拉斯，夏普曼安排了二十名黑旗公司的雇佣兵。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雇佣兵应该在七点四十五分打电话汇报情况。已经超时十五分钟，意味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按照夏普曼的安排，这些雇佣兵将绑架尼古拉斯与他的家人。随后，这些雇佣兵将用家人要挟尼古拉斯，让他交出藏起来的硬盘与密锁，包括那个由克里斯蒂安在联邦调查局地下机房里找到的假硬盘。然后，中央情报局的人员将赶到现场，用几具东亚人的尸体，伪造出中国情报人员绑架尼古拉斯，通过要挟获得储存绝密资料的硬盘，用窃取的密锁读取绝密资料的现场。当然，中央情报局的人员来得很及时，击毙了所有中国情报人员，夺回失窃的硬盘与密锁。 利用那些与斯克尔斯有关的信息，能让联邦调查局相信这是中国情报机构在调查去年那起事件的真相，尼古拉斯只不过是无辜受害者。即便联邦调查局继续追查，也不会怀疑中央情报局。 如果能抓到黛西，自然再好不过。 即便没抓到黛西，也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中国情报人员不止她一个。 夏普曼相信，这种针对中央情报局的秘密行动，尼古拉斯不会告诉太多人，最多只有几名知情者。要在获得确凿证据之后，尼古拉斯才会动用联邦调查局的力量抓捕中央情报局的涉嫌人员。 在夏普曼看来，这个计划完美无瑕，不存在任何问题。即便除了尼古拉斯，还有其他知情者，比如克里斯蒂安，也可以通过审讯尼古拉斯查出这些知情者，然后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他们。 最后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只是，事情的进展有一点出乎意料。 收拾好行李，夏普曼给杜伦特打了个电话，得知尼古拉斯还活着，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黑旗公司。 杜伦特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意思很明确。如果针对尼古拉斯的暗杀行动是由夏普曼策划与指使的，他就得离开华盛顿，到外地躲上一段时间，最好离开美国，再也不要回来了。 夏普曼当然明白杜伦特的意思。 尼古拉斯已经在调查黑旗公司，迟早会查到他头上。此外，只要尼古拉斯怀疑他，就有可能秘密逮捕他，通过审讯他来获得更多的线索。如果联邦调查局已经获得那个硬盘里的绝密信息，更会直接逮捕他。 对他来说，逃亡成了唯一选择。 两年多前，加入了弗兰克策划的那个秘密行动之后，夏普曼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亡命天涯。 保险柜里有几万美元现金，一本从未使用过的护照。 当务之急是离开美国，至于存在开曼群岛私人银行里的那笔钱，只要能逃走，什么时候去取都一样。 翻开看了一眼，夏普曼才把护照装进行李箱。 带的东西不是很多，不过也足够了。 对这个国家，夏普曼没有多少牵挂。他没有子女，妻子在两年前病逝，而且这是弗兰克找他的主要原因。 看到放在书桌上的相框，夏普曼暗自叹了口气。 那是他与妻子的合影，拍摄时间是五年前。当时，两人在马耳他度假，为创造第一个孩子而努力。只是几个月后，妻子被查出患了一种罕见的绝症，而且不属于能享受医疗保障的重大疾病。 此后，夏普曼最需要的就是钱。 相对而言，夏普曼每年近二十万美元的年薪不算少，超过了中产阶级的平均收入，只是相对于巨额医疗费而言，这点收入就不算多了。别的不说，只是防止病情恶化的药物，每年就需要大约十五万美元。按照医生所说，要想治愈这种病，得使用干细胞疗法，仅手术费就超过五十万美元。 对夏普曼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费用。 夏普曼一直在筹钱，包括把房产抵押给银行。他还做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比如把一笔二十万美元的行动经费据为己有。 两年多前，东窗事发。 在他接受调查期间，妻子在医院病逝。 不久后，弗兰克找到他，向他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只要他答应合作，弗兰克就把那笔行动费用归入秘密行动，从而结束针对他的调查，并且答让他享受高级情报人员的经费支配权。 夏普曼别无选择，只能答应弗兰克开出的条件。 如果他不答应，面临的将是三十年以上的监禁。 “她很漂亮。”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夏普曼一跳，一个人站在门口，用一把手枪指着他，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东亚男人。 “你应该知道，逃亡解决不了问题。”那个人关上了房门。“要不了多久，联邦调查局就能从黑旗公司查到你做的所有事情，然后发布通缉令。就算你逃离美国，联邦调查局也不会放过你。”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 夏普曼咬紧牙关，想到了放在书桌抽屉里的手枪。 “别打歪主意，我能来到这里，就有本事干掉你。”那人挥了挥手枪，让夏普曼坐到沙发上去。“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被联邦调查局抓捕归案，二是跟我离开美国。前者，你会被以叛国罪处死。后者，你将以另外一个身份多活几十年。当然，你得尽快做出选择，联邦特工很快就会赶到。” “你是中国情报人员？” 那人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 “我不会跟你走。”夏普曼坐了下来。“我没有背叛，我做的这些是在保护美国，我不是叛国者。” “你是不是叛国者，得由法官决定。” “你认为，我会被送上法庭吗？” 那人又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夏普曼长出口气，说道，“我也知道，如果我跟你走，不但得不到自由，还会被关进某个秘密监狱，然后受到审讯与拷问，你们会用尽办法来获取我掌握的情报。” “我们感兴趣的不是你所谓的那些情报，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 夏普曼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是你们窃取了硬盘与密锁？” 那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很简单，那里面没有我们感情趣的东西。” “弗兰克的下落？”夏普曼笑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过，把事情的前后经过想通了。 “这是一笔交易，对你来书并不陌生。说出弗兰克的藏身地点，我就送你离开美国，而且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你认为，我会跟你做这笔交易？” “落到联邦调查局手里，你将身败名裂。” “你认为，我会在乎这些？” “你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你深爱的妻子已经死了。只是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放过害死她的人。” “什么？” 那人掏出一份叠好的文件丢给了夏普曼。 “这是什么？” “你妻子的病历。在你接受调查的时候，医院停止了用药，不然你的妻子不会那么快就病逝。还有，你能把那比行动经费据为己有，并不是你的手段很高明，而是弗兰克故意让你为之。” 夏普曼的眉头跳了几下，病历上写得很清楚。 “他这么做，就是利用了你，知道你为了给妻子治病，需要很多钱，迟早会对行动经费下手。被他抓住这个把柄后，你就得听他使唤，成为他的走狗。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主人。他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迟早会对你产生影响。只有她死了，你才会无所顾忌的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你……” “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相关证据。” “什么证据？” “弗兰克让医生停用药物，并且伪造病历的证据。” 夏普曼锁紧眉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因为现在这份病历的内容与两年多前那份病历并不一样。 那人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你会杀了他？” “那得看情况。”那人笑了笑，说道，“我可以保证，就算不杀他，也会让他觉得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夏普曼也笑了起来，笑得很凄凉。 弗兰克利用了他，而且为了利用他，还杀了他的妻子！ “他在俄亥俄州的一座庄园里面。”夏普曼站了起来。 “我去过他的庄园。” “这么说，他已经离开了那里。”夏普曼走到书桌旁，看了眼手表，说道，“你们的人得在十二个小时内赶到休伦港。在那里有一艘豪华游艇，最迟将在明天这个时候到达加拿大的巴里。” “什么样的游艇？” 夏普曼笑了笑，说道：“休伦湖上的游艇并不多，找到那艘游艇不是什么难事。”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安德森是最后一个吗？” “你说呢？”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夏普曼的意思很清楚。“你走吧，让我独自呆一会。” “我可以送你离开美国。” “我不是叛国者，没有背叛美国，更不会做背叛美国的事。如果我做错了什么，那也是弗兰克的错！” 那人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书房。 第182章时间紧迫 联邦特工冲进去之后，枪声就传了出来。很低沉，而且只响了一下。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让欧阳凤鸣发动了轿车。 夏普曼到死都不认为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美国利益服务。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个观点也许没有错。唐旭宸没想逼死夏普曼，原本打算带他离开，只是尊重了他的选择。 “好的，明白了。”挂断电话，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黛西安排好了去休伦港的飞机，不过她认为，你应该返回纽约。针对元首的威胁还没解除，下一次暗杀行动随时可能发生。” “第三次暗杀肯定不像前两次那么简单。”唐旭宸没再为夏普曼伤感。 “所以你得回去。如果我们没能抓住弗兰克，就全靠你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小娘们。”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就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没有黛西，我们现在还在摸黑瞎转呢。” 欧阳凤鸣也笑了笑，只是显得有点不甘心。 在决定窃取中央情报局的绝密资料时，黛西就考虑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救助尼古拉斯不是为了让联邦调查局对付夏普曼，而是要把夏普曼逼入绝路，让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供出弗兰克的藏身地点。原因很简单，唐旭宸给夏普曼的那份病历是伪造的，他没有弗兰克害死夏普曼妻子的证据。如果秘密抓捕夏普曼，然后审讯他，将很难让他相信是弗兰克害死了他的妻子。因为事情已经败露，正准备逃亡，所以在情急之下，他没有时间判断唐旭宸提供的病历是否属实，更不可能让唐旭宸提供弗兰克害死他妻子的证据，只能想当然的相信唐旭宸的话。 最终，复仇的****战胜了对国家的忠诚。 也许在夏普曼看来，借中国情报人员之手为惨死的妻子报仇并没背叛国家。 再说了，弗兰克已在车祸中“丧生”，就算他落入中国情报人员手里，与美国当局也没有直接关系。还有，中国情报人员获得了那些绝密信息，弗兰克知道的那些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黛西早已判断出夏普曼会这么法，才让唐旭宸去见他。 她甚至猜到夏普曼会自杀，因为这是夏普曼避免沦为叛国者，在悔恨中痛苦过完余生的唯一办法。 四个小时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来到巴尔迪摩东郊机场。 把欧阳凤鸣、木林森与黛西送上飞机后，唐旭宸才驾车前往纽约。 “小刘，是我。” “老唐，我已经安排当地的情报人员前往休伦港，配合欧阳他们抓捕弗兰克。杨局已经知道你们在华盛顿的行动，只是让我不要把此事告诉元首，还要你保守秘密，至少在回国之前不能告诉元首。” “为什么？”唐旭宸有点疑惑。 在返回纽约之前，薛震远授权唐旭宸用一切必要手段查出幕后主使，因此没有理由瞒着他。 “我不知道，杨局特别叮嘱过，还让我一定要告诉你。” “这说不过去。” “或许，元首不知情的话，在面对美国总统时就不会露馅。还有，如果东窗事发，也不会跟我国当局扯上关系。”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了刘雪丽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们在美国被捕，因为薛震远不知情，所以杨怀烈不会承认他们是军事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显然，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只要胡佛大厦的爆炸案与中国情报机构扯上关系，必然会对中美邦交产生影响，甚至会导致中美直接对抗。到时候，美国当局会想尽办法让中国情报机构交出窃取的情报，甚至会诉诸武力。面对来自美国的军事威胁，薛震远未必会屈服，结果是世界上两个最强大的国家兵戎相见。 即便不会爆发战争，也会导致两国进行军事对抗。 这样的结果，显然对国家无益。 “老唐？” 唐旭宸回过神来，说道，“与黄小亮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已经解开了一批文件，只是暂时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情报人员名单。” “这不是重点。首先确保让他安全回到国内。只要找到弗兰克，那份情报人员名单就不重要了。”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守望者”知道解开绝密文件的办法，却不知道那份文件是需要的情报人员名单，而且硬盘里的文件多达上百万个，很多还是重复的备份文件，只能以碰运气的方式来寻找情报人员名单。 “参加联合国的庆典后，元首还要参加什么活动？” “没了。” “没了？” “原本计划去道欧洲与俄罗斯回国，顺道访问几个欧洲国家与俄罗斯，但是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元首取消了所有安排。”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明天下午，元首就将乘专机回国。” 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但是并不觉得轻松。 “如果你们获得的情报没有错，那么第三次暗杀行动肯定会在明天下午之前发生。”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关键依然是找到弗兰克。接下来，你得调动所有资源支持欧阳他们。” “明白，我已经调整了部署。” “到了纽约，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我帮你通知老朱，让他派人接应你。” 唐旭宸没再胡思乱想。有欧阳凤鸣、木林森与黛西三位军情局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还有夏普曼提供的情报，抓住弗兰克应该不是难事。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是在此之前，薛震远遭遇第三次行刺。 此时，纽约万豪酒店。 看完演讲稿，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这样吧。多准备几份，记得提前交给那些记者。” “元首，我觉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薛震远压了压手，打断了敬嫣玲的话，说道，“你知道，我来纽约就是为了进行这次演讲。” “可是……” “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敬嫣玲看着薛震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薛震远淡淡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这样的演讲未必能改变什么，也未必能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但是就算我们竭力掩盖，也无法改变。迟早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到那个时候再出面解释，你认为人们会相信？死了那么多人，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我们没有证据。”敬嫣玲直接提出了关键问题。 “现在没有，但是总有一天会有。” “那就到那一天再公开真相。” “也许，我们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元首，您应该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即便人们相信您的人格，可是对国家而言，这有什么好处？”敬嫣玲咬了咬牙，又说道，“就算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也不应该这么做。” 薛震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公开真相，远比把凶手绳之以法重要。” “可是……” “公道自在人心。”薛震远长出口气，看着敬嫣玲说道，“就算我们掌握了证据，又能怎么样？你说得没错，这么做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对国家利益构成威胁，但是在国与国的关系中，讲的不是证据，而是实力。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们就算有证据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国际关系。相反，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证据也能对肇事者加以惩戒。可惜的是，我们的实力还不够。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公布真相，让世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世人评判对错。” 敬嫣玲知道，她根本无法说服薛震远。 “好了，讨论到此为止。”薛震远拍了下沙发扶手。“你去安排吧，我累了。” 敬嫣玲没再罗嗦，起身向元首告辞。 她无法说服元首，但是不等于不知道轻重。 回到自己的房间，敬嫣玲打了个电话，然后着手起草一份新的演讲稿。 薛震远打算在联合国庆典上发表的那份演讲与去年的事情有关，敬嫣玲知道，如果有人能说服薛震远，就非他莫属。 此时，飞往底特律的商务飞机上。 利用夏普曼提供的情报，先行赶到的情报人员已经找到了那艘游艇，确认游艇上有一伙武装人员。虽然没有发现弗兰克，但是那些武装人员是黑旗公司的雇员，基本能断定弗兰克在游艇上。 只是，这些游艇即将出港。 “我们在港口北面跳伞，”欧阳凤鸣负责策划战术行动，“如果游艇还没出港，我们就游过去，干掉那些武装人员，然后抓捕弗兰克。如果游艇已经出港，我们就与协助的情报人员会合，乘快艇追上去。” “是不是太直接了？”木林森显然不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 “时间紧迫，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欧阳凤鸣朝黛西看了过去。 “时间确实很紧张，我不反对这么做。”黛西的双手抱在胸前。“问题是，抓住弗兰克之后怎么办？”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能及时离开港口。如果出了意外，我们就去加拿大。” 黛西的眉头跳了几下，没再说什么。 “老木？” 木林森瘪了瘪嘴，也没多说什么，确实没有时间来制订更加周密的行动计划。 第183章立场 放下电话筒，弗兰克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女子。 消息已经确认，夏普曼在家里吞枪自杀，当时克里斯蒂安带着几名联邦特工准备秘密抓捕他。事发后，联邦调查局查到了他与黑旗公司的通话记录，并且以此为由，向司法部与最高法院申请搜查令。虽然调查只针对夏普曼，但是杜伦特受到牵连，情报咨询委员会已经派人去了中央情报局。 叹了口气，弗兰克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计划行动吧，完事后再跟我联系。” 年轻女子站起身来，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船舱。 船舱里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水味，大概是不大喜欢这种气味，或者想透透风，弗兰克去打开了舷窗。 其实，弗兰克也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早在七年前，从地方调到中央后不久，薛震远就进入了弗兰克的视野，当时弗兰克还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副局长。在一次内部秘密回忆上，参会者一致认为，如果薛震远成为中国元首，中国的对外政策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中美关系将受到影响，美国的核心利益必然受到威胁。 随后几年里，这个推测逐渐得到证实。 在出任国家元首之前的一次对拉丁美洲国家的外交访问中，薛震远提到，中国专著于经济发展，没向世界各地输出革命，从不插手他国内政，愿意在互惠互利与相互尊重的基本原则上跟其他国家友好交往，已经对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做出了重大贡献。中国为捍卫核心利益所采取的行动，包括打造一支现代化的军事力量，在国际社会上谋求更大的发言权，是一个正常国家所拥有的基本权利，不但不会对其他国家构成威胁，还会为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做出更多贡献。 从那一刻开始，薛震远成了很多人的敌人。 弗兰克不是阴谋论者，但是他知道阴谋能成事。 去年发生在中国与巴基斯坦的恐怖袭击事件就是针对薛震远的，如果一切顺利，第二枚核弹头在中国境内引爆，哪怕在荒漠里引爆，不管薛震远有多大的能耐，下台都是他唯一的结局。 中国的政权不会崩塌，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取代薛震远。 关键是，薛震远为中国勾勒出的美好未来绝对不可能实现。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中国将四面楚歌。就算那个时候的中国已经在经济规模上超越美国，也会因为内忧外患而举步唯艰。 目的不是分裂中国。 数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这个生命力极为强大的民族在每一次分裂之后，都会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变得更加强大。 更不是灭亡中国。 数千年来，这个民族就没有真正灭亡过，入侵者建立的政权不是被推翻，就是在长期融合中被同化掉。 从现实来看，分裂与灭亡中国对美国没有半点好处。 很难想像一个有十多亿人口的国家发生大规模动荡所产生的影响，更何况这是一个已经实现工业化的国家。 真正值得惧怕的，也就是规模庞大的人口。 虽然弗兰克不是历史学家，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三百多年前，英国能称霸全球，基础是千万级人口实现工业化。在之后的两百多年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人口规模与工业化程度上赶超英国，哪怕是拿破仑时期的法兰西帝国。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人口超过英国的德意志第二帝国通过统一浪潮迅速实现工业化，才对英国构成真正的威胁，并且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重创英国。只是，最终取代英国的不是德国，而是人口规模均超过了一亿的美国与苏联。 美国能在战后独霸全球，通过冷战拖垮苏联，与相对较多的人口不无关系。 中国的迅速崛起，特别是进行改革开放之后迅速推进的工业化，让美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城镇化程度仅达到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中国的工业产值就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头号制造业大国。如果中国全面实现工业化，即城镇化程度达到九成，中国的国力将是美国的两倍！只要这种发展势头保持下去，要不了几十年，在解决了内部问题之后，中国的实力将让美国难以企及。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发动战争，中国就能取代美国，成为下一个全球霸主。 弗兰克是美国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子孙生活在一个二流国家里，而且他相信，其他美国人也有这样的想法。 遏制中国，成为美国在二十一世纪的头等大事。 俄罗斯经常制造麻烦，但是绝对无法取代美国。中国很少制造麻烦，却在无声无息的动摇着美国称霸全球的根基。 薛震远的出现，把中国崛起引发的问题扩大了好几倍。 弗兰克知道，关键不是薛震远，而是中国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即便没有薛震远，也会出现一个类似的领袖。只是对美国的核心利益而言，不管是薛震远。还是其他某个人，都是必须铲除的障碍。 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两个国家近二十亿人的未来。 如果去年的行动成功了，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可是事实证明，弗兰克低估了这位立场鲜明、作风强硬的领袖，更低估了那些为了捍卫国家与民族利益置生死于不顾的情报人员与军人。 不能让薛震远下台，剩下的办法就是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得在他对美国核心利益构成威胁之前。 只是，刺杀一名国家首脑，而且是全球二号强国的首脑，有着无比巨大的风险。要是此事跟美国当局扯上关系，意味着两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将兵戎相见，然后是席卷全球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就算美国取得了最终胜利，得到的也是一片废墟。虽然中国的战略核武器不足以毁灭美国，但是能让蘑菇云笼罩美国的所有大城市，让半数以上的美国人成为核战争的牺牲品。这样的战争对维护美国核心利益毫无帮助，即便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也无法抵偿惨重损失。 为了避免牵连美国当局，弗兰克选择了“假死”。 即便东窗事发，美国当局也能推卸掉所有责任，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成是弗兰克的个人行为。 其实，弗兰克策划的这些行动与美国联邦政府没有任何关系。 车祸发生后，奥克朗就认为他已经死了，亲自打电话慰问他的家人，准备在联合国庆典后出席他的葬礼。 不管以联邦调查局局长的身份，还是以个人身份，弗兰克坚信所做的事情都是在捍卫美国的核心利益，是真正的爱国举动。因为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他义不容辞的肩负起了这个重任。 弗兰克相信，只要完成这件事情，至少他的子孙将生活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里。 至于子孙的子孙，弗兰克想不了那么远。 等海风灌满船舱，弗兰克关上了舷窗。 他并不知道，在他关上舷窗之前，在对面的码头上，两名伪装成码头工人的中国情报人正频频摁下相机快门。 此时，游艇东边的海面上，一个脑袋伸出了水面。 几秒钟后，那颗脑袋从海面上消失了。 海面下，三名蛙人正朝游艇游去。 欧阳凤鸣在最前面，木林森与黛西紧随其后。 情报人员已经确认，弗兰克就在那艘游艇上，而且在露天甲板下面的主舱里面，游艇上至少还有七名武装人员。 靠近游艇，欧阳凤鸣比划出掩护的手势，木林森与黛西取下了背在身上的鱼枪。 帖着船壳浮上水面后，欧阳凤鸣先摘掉呼吸面罩与脚蹼，然后取出四只吸盘分别固定在手掌与膝盖上。 在欧阳凤鸣顺着船壳爬上去的时候，木林森首先开枪，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刚好走到他上方的那名武装人员的咽喉。欧阳凤鸣立即抓住武装人员的脚踝，将其从甲板上拖下来，交给了下面的木林森。尸体入水时发出了一点声响，不过被拍在船壳上的海浪横淹没掉了，不会被船上的人听到。 木林森把配重块挂在了尸体上，确保尸体能在海底呆上一段时间。 黛西用同样的办法干掉第二名武装人员后，欧阳凤鸣爬上了甲板。 放下背负的氧气瓶，三人取出了装在防水背包里的手枪与冲锋枪。 “各小组准备行动，汇报情况。” “掩护小组就位，情况正常。” “支援小组就位，情况正常。” “善后小组就位，情况正常。” 欧阳凤鸣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又检查了带来的麻醉枪，回头看了眼已经做好准备的木林森与黛西。 “听我数到三。” “明白。” “明白。” “明白。” 欧阳凤鸣朝木林森与黛西点了点头。“一……二……三……开始行动！” “砰……砰……砰……” 埋伏在附近的三名狙击手同时开火，击毙了游艇另外一侧的三名武装人员。木林森与黛西冲向驾驶舱，将里面的武装人员打成了马蜂窝。欧阳凤鸣钻进主船舱的时候，码头上开来了一辆越野车。 看到突然冲进来的欧阳凤鸣，弗兰克被吓了一跳，也因此犹豫了一下。 欧阳凤鸣没有给他半点机会，举枪射出了麻醉弹，而且打在了脖子上。高效麻醉剂在不到半秒钟内发挥效用，让弗兰克的面部肌肉完全瘫痪，让他来不及咬碎镶嵌在假牙里的氰化物胶囊。 第184章私人恩怨 唐旭宸刚刚来到万豪酒店就接到了刘雪丽打来的电话。 “欧阳？” “我已经使用了最基本的审讯手段，目前看来，他是个硬骨头，未必能够用拷问的方式撬开他的嘴。” “我早就说了，拷问没有用。”黛西开口说道，“他干了近二十年的外勤，受过应付拷问的训练。” “有别的办法吗？”唐旭宸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他早就把妻子儿女藏了起来，无法用家人要挟他。” “这么说，无法让他开口了？” 黛西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找他谈谈。”木林森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没有反对，黛西也没有反对。 这时候，朱洪贵来到房间，给唐旭宸送来了特勤人员的制服，与手枪、通信设备等标准装备。 进入关押弗兰克的房间时，木林森没有关闭通信设备。 被欧阳凤鸣暴打一顿，弗兰克的样子看上去很惨，不过也完全清醒了过来，认识到了目前的处境。 木林森一点都不同情他，如果不是需要他掌握的情报，木林森会亲手杀了他。 菜菜子遭受的苦难都是由这个长着一副美国好人脸的家伙导致的，不是他的话，菜菜子的处境不会如此悲惨！ 木林森想杀了他，只是不是现在。 坐下后，木林森点上香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几分钟过去了，十多分钟过去了，木林森依然看着他。 大概是被木林森一直盯着，弗兰克笑了起来。 木林森没有笑，仍然只是看着他。 “你认为这么看着我，就能看出我脑袋里的东西吗？” 木林森冷冷一笑，说道：“我不想看出你脑袋你的东西，我跟你一样，也在等待。” “等待噩耗？” “山口达也在临死之前交代，是你派他潜入斋藤会社，让他监视菜菜子，并且利用斋藤会社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木林森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当然，他只是个小丑，也许你早就把他忘了。” 弗兰克微微一愣，他显然没有忘记那个合同员工。 “你肯定调查过菜菜子，知道她的过去。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在她嫁给斋藤健一郎之前爱上了一个叫上野康助的男人，甚至准备与那个男人私奔。可惜的是，那个男人没有带她远走高飞，并且在她跟斋藤健一郎结婚之后就去了中国，从此杳无音讯。”木林森弹了弹烟灰。“以你的阅历，应该不难想到，那个叫上野康助的男人其实是一名情报人员，在完成任务后离开日本。你还能想到，上野康助接近菜菜子，做她的私人保镖，其实是在利用她获取情报。” 弗兰克眉头紧缩，意味着他确实知道这些事情。 “你也是情报人员，所以你更加清楚，情报人员也有感情。菜菜子是无辜的，不管是九年前。还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无助的女人，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追求真爱，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如果得有人承担责任，也应该是那些把悲惨的命运强加到她身上的男人！” “你……你是那个上野康助？” 木林森淡淡一笑，说道：“九年前，为了效忠祖国，我不得不背叛自己的感情，把她独自留在日本。” “难道你现在会为了她背叛祖国？” “当然不会。”木林森丢掉烟头，说道，“这是我以中国情报人员的身份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这个任务后，我就会脱离情报机构。当然，我很乐意在此之前看到让菜菜子遭受这么多磨难的罪魁祸首死无葬身之地。我对你知道的那些并不感兴趣，只想在你丧失了价值之后，亲手杀了你。” “哈哈……”弗兰克大笑了起来。“显然，你永远等不到那一天。” “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认为，在你们的元首遇刺之后，我就没有价值了？我知道的秘密，足够让我活上几十年。” 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你并不清楚情况。” 弗兰克微微一愣，看出木林森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嚣张气焰顿时消退了大半。 “这么说吧，”木林森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两点，“昨天发生在兰利总部与胡佛大厦的事情与联邦调查局根本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 “备用服务器的硬盘，还有打开资料的密锁在我们手上。”木林森冷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还有多少价值？” “你……” “我没有杀你，是因为你知道杀手是谁，下一次暗杀行动将在什么时候发生。如果我没猜错，应该等不了多久，也就十多个小时吧。只要发生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失去了存在下去的价值。” “你认为我怕死？” “不，你当然不怕死。其实我们是一种人，为了信念与理想，我们会慷慨就义。不同的是，在你策划的暗杀行动发生之后，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就结束了，意味着我将不再受到理想与信念束缚。接下来，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个人的未来与幸福。虽然我一直认为，报仇无法改变什么，但是我会非常享受报仇带来的快感。到哪一刻，我会杀了你。与职责无关，只是私人恩怨。”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冷笑着说道，“既然是私人恩怨，复仇对象就不只是你。当然，你肯定不会怀疑我的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也没有我杀不了的人。” “你……” “就我所知，美国人都很喜欢看书。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有没有看过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你想干什么？” “菜菜子再也无法醒来，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你做的事，让这些成了私人恩怨！”木林森的情绪突然失去控制。“对我来说，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为她复仇。这将成为我今后数十年里唯一的人生目标。杀了你，能让我感到舒服一些，但是无法扑灭我心里的仇恨。菜菜子的那些悲惨经历，我会一样不差的让其在你的家人身上重演，特别是你的宝贝女儿。我会把她捧上云端，让她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把她打入地狱，让她知到被人抛弃、被人玩弄与被人凌辱的滋味。我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让她后悔变成女人，我会让她后悔……”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弗兰克也激动了起来。“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别去招惹我的家人。” “你在策划与实施这些阴谋的时候，考虑过其他人的家人吗？”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为你的菜菜子报仇！” 木林森冷冷一笑，说道：“我会为她报仇，不过不是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吗？因为外面那些家伙已经决定，只要你肯合作就给你赦免权。那就意味着，我将永远失去为菜菜子报仇的机会。你在拖延时间，我也在拖延时间。十多个小时后，我就能亲手为菜菜子报仇。” “你……” 木林森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弗兰克。 “晚了，你们来晚了。” 木林森仍然没有开口。 “我说了，你们来晚了！”弗兰克大声喊叫了起来，显然不是在对木林森说，而是想让外面的欧阳凤鸣与黛西听到。“她已经走了，在你们来之前，她就走了。在完成任务前，她不会跟我联系。我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方式暗杀你们的元首，只知道她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这时候，欧阳凤鸣冲了进来。 把木林森推出房间后，欧阳凤鸣才对弗兰克说道：“什么关键时刻？” 弗兰克冷冷一笑，说道：“我不要赦免权，但是你们得为我的家人提供证人保护，让他们不受那个疯子威胁！”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 再说了，木林森根本没有打算报复弗兰克，只是在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通过木林森的通讯器，唐旭宸他们听到了弗兰克说的所有话。 黛西就联系上了提前到达港口，负责监视弗兰克的情报人员，让他们把拍下的照片与录象全都发过来。 在用长焦距镜头拍下的照片中，有一张非常清晰。 不是别人，正是装扮成宫本樱花的那名情报人员。 “她是谁？”唐旭宸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黛西回答得很爽快。“她肯定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我也许认识，不过她做了整容手术。” “显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可能再次做整容手术。”木林森说了一句。 “我会把她的相片交给特勤人员，如果只是化妆易容，应该能认出来。小刘，你得启动相貌识别系统。到时候，我会让所有特勤人员带上微型摄像头。发现可疑人员后，你得及时告知特勤人员。” “没问题，我们会做好准备。” “欧阳，你得搞清楚‘关键时刻’的含义。” “我知道，不过需要杨局的授权，最好是元首的授权。” “给我十五分钟，我去找元首要授权。小刘，你联系杨局。在我拿到特赦令后，让杨局提供证人保护。” “明白，我给杨局打电话。” “老木，演得不错。” “你觉得我在演戏？”木林森笑了笑，说道，“如果他不肯合作，就算你们阻止，我也会杀了他。” “不管怎么样，你撬开了他的嘴。” 第185章关键时刻 因为弗兰克的家人是无辜的，所以薛震远给出的不是赦免令，而是安全担保，即任何侵犯弗兰克家人的行为都等于叛国。按照薛震远下达的命令，军情局将为弗兰克的家人提供证人保护。 “这份担保书已经送交瑞士的国际律师事务所，具备法律效力。”欧阳凤鸣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几个小时后，第一批情报人员将部署到位，在暗中保护他们。如果他们受到威胁，情报人员会带他们去一个安全地方。如果他们愿意，我们还会为他们安排新身份与新住所。” 欧阳凤鸣说得很认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谁也不敢保证木林森不会杀了弗兰克，但是木林森不是嗜血狂魔，绝对不会对付弗兰克的家人。 再说了，菜菜子已经醒了过来。 点上香烟，欧阳凤鸣才说道：“关键时刻是什么时候？” “跟瑞士律师事务所通了电话，确认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之后，我就告诉你。” “弗兰克，你认为我会让你打这个电话吗？”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在你交代出真相之前，我不会让你跟任何人联系。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上面写得很清楚，如果我们没能及时找到杀手阻止第三次暗杀行动，担保将自动作废。这么跟你说吧，外面那个人是我的搭档，我很同情他的遭遇。如果你想把这件事情演变成私人恩怨，我会用一切手段帮助与协助他。没有这份文件，也就没人来阻止我去做这些事情，更没人会去阻止他去对付你的妻子儿女。” 弗兰克看着欧阳凤鸣，脸色变得很扭曲。 “他们是你的家人，生死由你决定。”欧阳凤鸣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弗兰克咬了咬牙，说道：“明天，不……今天的联合国庆典。” “杀手将在联合国七十周年庆典活动中动手？” 弗兰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与去年发生的事情有关。” “为什么是今天？”欧阳凤鸣抓住了关键。 弗兰克长出口气，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去年的那起事件之后，虽然你们成功夺回了第二枚核弹头，找到了藏在国宾馆里的最后一罐神经毒剂，但是你们的情报机构没有因此结束调查。” 欧阳凤鸣眉头紧锁，这到是事实。在过去一年多里，他一直在追查幕后主使。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们已经获得一些很有价值的证据，而且这些证据就掌握在薛震远手里。” “所以你们要杀了他？” 弗兰克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证据由你们的情报机构负责人提交给薛震远，他们也是知情者。如果我们要杀人灭口，首先要对付的是你们的情报机构负责人，而不是你们的国家元首。” “那是为什么？” “薛震远把这些证据带到了纽约，打算在联合国的庆典活动上，向一百多个国家的首脑公开。” “什么？” “他要借此打击美国的国际威望，让所有国家指责美国！” 欧阳凤鸣猛然明白过来。只要薛震远公开那些证据，哪怕奥克朗矢口否认，也必然掀起滔天巨浪。虽然美国会以“证据有瑕疵”等理由进行反驳，以此稳住主要盟国，但是像俄罗斯这样的国家会与支持中国，指责美国情报机构悍然对其他国家发动恐怖袭击，以此颠覆他国政权。 这么一闹，美国的国际威望必然遭受重创。 “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暗杀行动才拖到现在，我们……” “什么是关键时刻！？”欧阳凤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演讲。” “什么演讲？” “薛震远将在演讲中提到去年发生的事情，公布你们已经掌握的证据。只要他发表这样的演讲，第三次暗杀就将发生。”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压制住快要失控的情绪。 “杀手会被当场击毙，被当成一名日本的极端民族主义份子。因为前几天在纽约与洛杉矶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要日本首相出面说明情况，没人会认为是我们所为，不会跟美国联邦政府扯上关系。” “这么说，第一次暗杀行动注定会失败？” 弗兰克点了点头，说道：“那只是个幌子，戴在宫本丽奈脖子上的项链用一种普通聚合物制成，不会爆炸。” “发生在洛杉矶的暗杀呢？” “要是安德森成功了，行动将就此结束，他留下的线索仍然会把矛盾引向日本的右翼极端组织。” 欧阳凤鸣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只要薛震远发表那样的演讲……” “你是说，如果元首没有发表那样的演讲，暗杀就不会发生？” 弗兰克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这里是美国。联合国庆典会场的安保工作由联邦调查局与特勤局负责，不管杀手是谁，美国当局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们不会这么做。我说过，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在寻找暗杀机会，甚至考虑过在你们国内寻找代言人。可是去年发生的事情，让薛震远的安保工作增强了好几倍，方振国的悲惨结局由让其他人畏首畏尾。只要薛震远没有对美国的核心利益构成威胁，我们就不会杀他，至少不会在纽约。” “妈的！” “这不是私人恩怨，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利益。薛震远是美国的敌人，所以我们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他。相同的道理，如果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对美国的核心利益没有好处，我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你是个疯子。” “你们何尝不是？” “杀手是谁？”欧阳凤鸣没有纠缠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茉莉花。” “什么？” “这是她的代号。你们已经拿到绝密文件，能在情报人员名单中找到她，只是她已经更名易容。你们找到了宫本樱花，也就应该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她是我培养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 欧阳凤鸣没再审问弗兰克，出去找到了木林森与黛西。 “我认识她。”黛西叹了口气，说道，“弗兰克没有撒谎，‘茉莉花’是他亲手培养的情报人员，而且是中央情报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我只见过她一次，她不是东方人，而是西方人。” “这不是关键，她做了整容手术。” “老唐，你怎么看？”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我们首先得设法说服元首，不要发表那样的演讲。小刘，你赶紧给杨局打电话，让杨局出面。” “明白，我现在就给杨局打电话。”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杀手长什么样子，还启动了相貌识别系统，但是联合国庆典大会的会场很大，有一百多位国家首脑到场，我们的特勤人员太少了，无法覆盖整个会场。”唐旭宸已经拿到了会场的结构图。“杀手未必会靠近元首，也许会使用某种远程武器，比如一支简易的单发狙击步枪。如果有人接应，杀手完全有可能把这样一支步枪拆开之后，分散带入会场。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搜寻整个会场，也无法排场所有入场人员，因此未必能及时找到杀手。” “怎么处置弗兰克？”木林森问了一句。 “把他押回来。”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木，我知道你想杀了他，不过不是现在。虽然我们已经拿到了中央情报局的绝密资料，但是他知道得更多。我保证，总有一天会让你如愿以偿。”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欧阳，那艘游艇还在吧？” “在，在我们的情报人员手里。” “用那艘游艇，把他送往加拿大，再通过我们的渠道送回来。你亲自押送，确保把他送回国内。” “我？” “参加完联合国庆典之后，元首将乘专机回国。杨局已经跟我说了，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你将转归国土安全局，我已经让小刘给你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军情局对你的调查也将结束。” “我怎么不知道呢？”欧阳凤鸣显然有点不满。 “欧阳，这是命令。” “行，我就听你的命令。”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话先说好，就算归属国土安全局，我也是自由行动的情报人员。我会服从你的命令，但是其他人最好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黛西，你得尽快离开美国。” “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离开美国。” “老木？” “我没事。”木林森长出了口气，说道，“接下来的行动应该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了，我想回去接菜菜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协助欧阳押送弗兰克。” “什么？” “把他送到加拿大。” 沉默片刻，木林森答应了下来。虽然唐旭宸没有明说，但是木林森听了出来，唐旭宸担心他暗中对付弗兰克。以他的能力，在发起偷袭的情况下，制服欧阳凤鸣，再杀了弗兰克根本不是难事。让他协助欧阳凤鸣押送弗兰克，等于让他承担起保护弗兰克的责任，也就让他无法对付弗兰克。 “小刘，联系上杨局了吗？” “杨局正在跟元首通电话。” “就这样吧，欧阳、老木、黛西，你们抓紧时间。” 第186章铁面无私 看着屏幕上的杨怀烈，薛震远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视频通信系统的另外一端，杨怀烈也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薛震远了，知道薛震远的立场已经有所松动。 “元首，我知道您想还死难者一个公道，可是逝者已逝，这么做就算能让他们在九泉下瞑目，又能怎么样呢？”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的情报人员随时有可能暴露。就算我们掌握着确凿证据，在美国国土上展开情报行动，还导致多人丧生，也会遭到指责。弗兰克交代得很清楚，哪怕杀手被当场击毙，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美国当局所为。从整件事情来看，针对您的暗杀行动，很有可能是弗兰克等一小撮人密谋的行为。” “你认为是这样？”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这么认为，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事情曝光后，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薛震远再次沉默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此外，我们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在美国遇刺所产生的影响。”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唐旭宸不会让刺客得手。” “他会毫不迟疑的为您挡子弹，但是未必能及时找到刺客。我询问过刘雪丽，唐旭宸也没有绝对把握。时间太少了，会场又太大了，除了一百多位国家首脑，还有十倍于此的随行人员。”杨怀烈长叹一声，又说道，“跟随你进入会场的特勤人员不会超过十人，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 “有多大把握？” “很渺茫。” “美国方面呢？” “我们会联系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让他们加强会场的安保措施，但是不要抱太大的指望。” “为什么？” “我们不可能透露情报来源，美国特勤局与联邦调查局会以‘情报不可靠’为由来搪塞与应付。如果我们透露情报来源，就等于承认在美国领土上展开情报行动，秘密抓捕美国前任情报官员。”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两年前，棱镜门事件把美国情报机构搞得鸡犬不宁，让美国与多个盟国的关系受到严重影响，中央情报局与国家安全局被推到风口浪尖。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中国，后果将难以设想。 “元首？” “老杨，你应该知道，我准备的这份演讲稿，不仅仅是为死难者伸张正义。” “我知道，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那么，何时才是时候？” “我们一定会让罪魁祸首伏法，不过需要耐心，更不能拿国家利益做赌注。”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要你在美国遭遇行刺，不管结果如何，必然会使影响我国与美国的关系。如果像弗兰克说的那样，所有证据都指向日本右翼极端组织，我们该怎么办，向日本选战？” 薛震远再次沉默了，杨怀烈提出的这个问题极为关键。 公众看到的不是真相，而是通过证据呈现出来的假象。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中国当局该何去何从？ 让此事就此过去？ 只要这么做了，别说中国民众的反应，在国际社会上，薛震远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强硬形象必定轰然倒塌。 以此对日本进行打击报复？ 日本当局必然会矢口否认，而且此事确实与日本没有关系。美国当局也会站出来，宣称针对薛震远的暗杀行动是民间组织所为，不是国家行为，日本当局最多只有协助中国进行调查的义务。因为事情发生在美国，所以美国拥有优先司法权，中国当局甚至无权在美国国内进行调查。 至于向日本宣战，更加说不通。 只要日本当局矢口否认，美国当局又拿出了是民间组织所为的证据，中国就没有理由向日本宣战。 此外，战争本身就是下下之选。 沉默了片刻，薛震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说，除了忍气吞声，我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元首，这不叫忍气吞声。” “你认为弗兰克是罪魁祸首？” “至少从本次事件来讲，弗兰克是罪魁祸首，而且他也是去年那起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之一。” “你认为会这么简单？” “元首，我向您保证，我们会查明真相。只是，我们需要时间，更需要您的支持。” 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明白。” “就这样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好的，我现在就安排调查工作。” “你得首先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 “那个叫弗兰克的家伙怎么知道我要做的事情？” “这……”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查出泄密的内鬼。” “或许，您应该找唐旭宸。”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听出了杨怀烈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推测。”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没等杨怀烈回答，薛震远就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 他的心情很不好，可以说是火冒三丈。不是因为有人要刺杀他，而是在他身边有一个出卖国家的叛徒！ 等情绪平静下来，薛震远把唐旭宸叫了过来。 此时，唐旭宸已经从杨怀烈那里得知了消息。其实，审讯弗兰克的时候，唐旭宸就怀疑有人泄密。 虽然薛震远为联合国庆典准备的演讲稿算不上绝密，但是知道具体内容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因为薛震远打算在联合国公开去年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所以知情者限于他身边的人。 如果没有人泄密，弗兰克显然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元首，您得好好想想，除了机要秘书敬嫣玲，还有没有其他知情者？” “肯定没有，至少我不知道。”薛震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演讲稿由我亲自起草，她负责润色。为了保密，我们准备了一份演讲稿来应付记者。我早就告诉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在此之前，连杨怀烈都不知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认为是她泄露了消息？” “还不能这么说。”唐旭宸没有妄下定论，毕竟敬嫣玲是元首的机要秘书，与元首的关系非同一般。“元首，您信任她吗？” 薛震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也许是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与她的父亲是老朋友，认识了四十多年。我看着她长大，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薛震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但是你必须查出是谁出卖了消息，而且在查明情况之前不能排除任何人的嫌疑，她也不例外。怎么调查，你比我清楚。去吧，我给你调查此事的所有权限。” “元首……” “怎么，需要书面命令吗？” “不，不是。”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应该您应该先跟她谈谈，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薛震远沉思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起身告辞。 在他离开后不久，敬嫣玲就被叫了进去。 唐旭宸没有探听薛震远与敬嫣玲的对话，通过朱洪贵，他对两人的关系有所了解。 敬嫣玲的父亲叫敬诩徽，与薛震远是大学同学，有四十多年的交情。此后，两家人的往来非常密切，薛震远一直把敬嫣玲当亲生女儿看待。去年那起事件之后，薛震远把敬嫣玲调入中央，让她担任机要秘书，就是因为非常信任她，而且薛震远身边也需要一个值得绝对信任的人。 有这层关系在，唐旭宸有理由相信敬嫣玲不是叛徒。 问题是，薛震远说得很清楚，敬嫣玲是唯一的知情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份演讲稿的内容。 想到等下要审问敬嫣玲，唐旭宸不由得叹了口气。 朱洪贵走过来，看到唐旭宸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叹了口气。薛震远把敬嫣玲叫进去，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唐，别背思想包袱，元首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唐旭宸看了朱洪贵一眼，勉强笑了笑。 “我相信敬秘书不是叛徒，如果你也相信，就得设法证明这个判断。”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朱洪贵的意思。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家的压力都很大，元首也不例外。”朱洪贵又叹了口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老朱，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洪贵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老朱，你等下去把敬秘书用过的东西，特别是可以用来记录资料的电子设备，比如手机与计算机收集起来，然后联系国土安全局，让小刘安排专业技术人员，通过远程连线进行调查。” 朱洪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拉开了，站在门边的是薛震远。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门口走了过去。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们无法否认事实。你不肯交代，我也帮不了你。”薛震远看了眼站在房间里的敬嫣玲，才回过头来对唐旭宸说道，“带她离开吧，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手段让她交代实情。” “元首……” “这是命令！” 第187章清白 敬嫣玲没有反抗，直到手脚被铐住，她依然显得很茫然，或者说很失望。 “我不会拷打你，也不想伤害你。”唐旭宸把装着拷问工具的手提箱放到了敬嫣玲面前的桌子上。“我相信，这是误会。你不是叛徒，你也不会背叛你最崇拜的人。可是我们无法否认事实。除了元首，只有你知道演讲稿的具体内容，试图暗杀元首的幕后主使也知道演讲稿的内容。” “不是我。”敬嫣玲抬起头来看着唐旭宸。 “我知道不是你，但是消息肯定是从你这里走漏的，你无法否认。”唐旭宸拿起一支注射器，从一只玻璃瓶里吸取了五毫升溶液。“这是一种针对神经系统的药物，能让神经末梢变得极为敏感。这种药物会产生非常强烈的痛楚，药效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幕后主使为什么知道演讲稿的内容！？”唐旭宸将注射器顶在了敬嫣玲的胳膊上。“几个小时后，元首就将去联合国总部，在上千人面前发表演讲，杀手随时可能扣下扳机。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敬佩元首，把他当成榜样与楷模。难道，你想看到元首倒在讲台上吗？” “不，不要……” 在唐旭宸扎入针头，并且压下注射器的时候，敬嫣玲挣扎了起来。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剧烈的疼痛迅速取代了所有感觉，遍布敬嫣玲全身上下。 对一名没受过反拷问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这种遍布全身、无处不在，根本无法回避与无视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 “好好想一下！”唐旭宸又拿起一支注射器，从另外一只玻璃瓶里吸取五毫升溶液。“这是综合剂，能立即缓解疼痛。告诉我，你跟谁提起过演讲稿的事情，或者在什么地方疏忽大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元首。” 敬嫣玲摇了摇头，她一直在哭，只是痛哭无法缓解痛苦，甚至会让那种莫名的痛苦变得更强烈。 “妈的！”唐旭宸把注射器摔到了地上。 “求求你……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疏忽大意……请你相信我……” 唐旭宸没多说，用第一支注射器吸取了五毫升那种用来刺激神经系统的药物。 “不……不要……” “第一针，会让你觉得疼痛难忍。第二针，会让你痛不欲生。如果你不肯说实话，我还会给你打一针。”唐旭宸在敬嫣玲面前推动注射器，挤出了针头里的空气。“到第三针，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求求你，不要……” 也就在唐旭宸即将把针头扎进敬嫣玲的胳膊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朱洪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唐旭宸立即把注射器拿开，朝朱洪贵看了过去。 朱洪贵没说什么，只是朝唐旭宸点了点头，把他叫了出去，然后把手机给了他。 “老唐，是我。”打电话来的是刘雪丽。 “有发现了？” “我们在敬嫣玲的笔记本计算机里面发现了一个病毒程序。” “什么？” “这是一个后台控制程序，通过网络对中毒的计算机进行远程控制，以后台操作的方式窃取计算机里的资料。据宫浩宁判断，这个程序通过网络通信进入她的笔记本计算机，因此她很有可能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有人在她的计算机里植入了病毒程序，以次获取计算机里的资料？”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能查出病毒程序的来源吗？” “已经查了出来，程序从国内网络上传，是北京一座商场的公用wifi网络。”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这意味着，根本无法查出是谁通过这个wifi网络上传了病毒程序。 “敬嫣玲的家人与朋友大多在北京，也许是……” “调查与她相关的所有人。另外，查出那个程序的上传时间。” “前天凌晨，北京时间四点左右，你们那边应该是前天下午五点左右。” “元首乘专机去洛杉矶之前。” “对。” “好的，我知道了。查到可疑人员之后立即跟我联系，我去找她谈谈。” 结束通话，唐旭宸把手机还给了朱洪贵。 回到房间里，唐旭宸首先给敬嫣玲注射了解药。过了几分钟，敬嫣玲平静下来，唐旭宸为她解开了手铐。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不过你也脱不了干系。” 敬嫣玲看着唐旭宸，眼神非常复杂。 “前天下午五点，你做过什么事情？” “什么？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你的笔记本计算机里有一个用来窃取资料的病毒程序，有人通过那个程序，控制了你的计算机。” “这……这不可能……” “病毒的植入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 “这……” “在此期间，你肯定使用过那台笔记本计算机，而且做过某件事情，比如跟某个人进行网络通信。”唐旭宸掏出香烟，说道，“我相信你没有背叛元首，你也没有这样的动机，但是你被人利用了。” “不……不可能……” “你让我相信你，我这么做了。如果你仍然不肯交代，只会让我别无选择。” 敬嫣玲咬紧牙关，唐旭宸则把目光转向了放置审讯工具的手提箱，还有那具丢在桌子上的手铐。 “是罗文彬。” “谁？” “我的男朋友。” 唐旭宸皱起眉头，让敬嫣玲说下去。 “去年调到中央之前，我跟前夫离婚。”敬嫣玲指了下桌上的香烟。说道，“能给我一根烟吗？” 唐旭宸给了她一根香烟，然后帮她点上。 “他不想让我去北京，更不想让我去元首府工作。加上以前的一些矛盾，我决定跟他离婚。”抽了一口烟，敬嫣玲又说道，“虽然在元首身边工作，而且把父母接到北京，但是对我来说，生活依然很单调。几个月后，我在酒吧里认识了他。交往了几次，觉得谈得来，也就住到了一起。” “他是做什么的？” “北京大学的教授。四十岁出头，很有才华。”敬嫣玲勉强笑了笑，“前天下午，他打电话给我，说是想我了，想看到我。” “然后你们进行网络视频通话？” 敬嫣玲点了点头，说道：“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他是……” “我相信你，而且会查明情况。”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你得留在这里。” 敬嫣玲没有多说什么，唐旭宸看了她一眼，才离开房间。 “小刘？” “罗文彬，四十二岁，北京大学人文社科学院的教授，曾经留学美国，任教之后还以交流学者身份前往英国深造两年。”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派情报人员去他家里，十分钟内就能赶到。三天前，他的个人账户收到一笔五十万美元汇款，昨天又收到五十万美元汇款。昨天下午，他的个人账户里的所有存款被汇入一家海外银行，只是没有查到他的出境记录。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名间谍，而且与中央情报局有关，通过接近敬嫣玲来获取情报。” “下达全国通缉令，绝不能放跑他。” “明白，已经发布了网络通缉令。” “黄小亮他们到了吗？” “还有四个小时，军情局已经安排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在他回国之后，立即着手破解那些绝密资料。” “首先找到情报人员名单，查出那个罗文彬的底细。” “明白，我会联系军情局。” “有欧阳他们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他们将在八个小时后到达加拿大，我已经安排情报人员前去接应，押送弗兰克回国的渠道也已准备妥当。” “派人盯住老木，最好安排两名情报人员跟着他。” “有这个必要？” “这是他最后一次任务，弗兰克已经交代出刺客的信息。他也许会为菜菜子复仇，我们不得不防着点。” “好的，我马上安排。” “把罗文彬的资料发给我。”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资料，唐旭宸去找到了薛震远。 “这么说，不是敬嫣玲？”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应该是这个叫罗文彬的间谍窃取了储存在敬秘书笔记本计算机里的资料。因为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去年那起事件，所以弗兰克早就有所察觉。罗文彬在前天获取的情报，证明了弗兰克的猜测，从而让他做出了进行第三次暗杀的决定。”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元首，敬秘书……” “找到那个叫罗文彬的人，查明他的身份。”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敬嫣玲的事不用你插手了，我去跟她说。” 唐旭宸如释重负，立即起身告辞。 虽然得到了薛震远的准许，而且下手不算很重，但是严刑拷问元首的机要秘书，仍然让唐旭宸汗流浃背。 不管怎么说，敬嫣玲都是薛震远身边的人。 女人都喜欢记仇，要是被她记恨，唐旭宸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第188章落网 朱洪贵把敬嫣玲带了过来，薛震远挥了挥手，让朱洪贵离开书房。 “坐吧。” 敬嫣玲没有推辞，坐到了沙发上。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们不该怀疑你，但是我相信，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让唐旭宸审讯你。”薛震远也坐了下来。“我已经下令逮捕罗文彬。等他落网之后，我会还你清白与公道。” “元首，您认为能还我清白吗？” “你没做错什么，当然能。” “您能，但是我不能。”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目光复杂的看着敬嫣玲。 “您知道，我从小就很崇拜您，甚至很爱慕您，认为您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直的人。我知道，您一直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照顾我。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您怀疑我，您竟然认为我背叛了您。” 薛震远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听着。 “元首，我向您辞职。”敬嫣玲长出口气，说道，“等会，我把辞职申请送过来，希望您能批准。” “你真的想辞职？” 敬嫣玲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为了您，我放弃了婚姻与家庭，虽然那不是一段美满的婚姻，那个家庭也算不上幸福。我从不奢求什么，可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显然不再适合这份工作。”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是个误会。” “您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薛震远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说道，“我批准你辞职，不过是在回国之后。” 敬嫣玲微微一愣，朝薛震远看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我就要站上联合国的讲台。我需要一份新的演讲稿，我希望由你来起草这份演讲稿，而且到时候站在我身后。”薛震远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当然，你可以将此当做谢幕演出。” “新的演讲稿？” “我认真想过，决定采纳你的建议。” “元首……” “当然，这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无关，而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与民族。” 敬嫣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为您准备了一份演讲稿，只是有一些措词需要斟酌与修改。” “拿来吧，我们一起看，找出那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此时，青岛流亭机场。 航站楼里开始广播登机消息后，罗文彬放下报纸，取出揣在怀里的登机卡，拖着行李箱朝登机口走去。 做为上个世纪九零年代的北大高才生，罗文彬原本前程似锦。 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时代，也是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 完成四年大学学业后，罗文彬通过了托福考试，拿到斯坦福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踏上了去美国留学的的人生旅程。在那个年代，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等同于在人生与事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功。 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才有资格获得去美国留学的机会。 前三年，罗文彬过得很辛苦。他来自一个普通工薪家庭，靠自己的奋斗获得了斯坦福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虽然不需要为学费发愁，但是他得靠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费，努力融入美国社会。 留学的第四年，在即将获得博士学位的时候，罗文彬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文彬至今都没搞明白。 他只知道，在那个庆祝毕业的晚会上，因为拿到了一家美国企业的录用合同，所以他很兴奋，喝了很多酒。对他来说，那份为期五年的劳动合同是永久定居美国的绿卡，因为按照美国的法律，包括留学的四年，只要他在美国生活满七年就能申请获得绿卡，成为美国的永久居民。 对那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中国留学生来说，在美国定居是最主要的梦想。 在同期毕业的中国留学生中，只有他获得了劳动合同。他很高兴，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再是天子骄子，而是站在悬崖边上，前面是无底深渊。 在他身边，躺着一具浑身****的女尸！ 罗文彬认识她，一名来自泰国的留学生。两人平时走得很近，还睡过几次。只是罗文彬根本想不起来，她为什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身上一丝不挂，脖子上还有一圈紫黑色的勒痕。 最先到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他们告诉罗文彬，死者**里有他的****，脖子上的勒痕与他的手掌大小吻合，而且有几十名目击者证明他与死者一起离开派对现场，公寓的管理员也能证明，他与死者在昨天半夜一起返回。 有足够多的证据与证人能够证明是他奸杀了死者。 按照加州的法律，他会被判处绞刑。 罗文彬被吓坏了，一时间六神无主。 接下来，罗文彬接受了那两个人的安排，回到中国，与他们的人保持联系，在某个时候为他们做事。 清醒过来之后，罗文彬才知道，他掉入了一个陷阱。 只是，他知道得太晚了。 回到国内后，他被北京大学录用，从助教做起，几年后就成为教授，在此期间还获得了去英国交流学习的机会。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个成功的人生。 因为一直没有人来找他，所以罗文彬渐渐忘记了那件事。 像普通人一样，他恋爱结婚，然后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成为众多女学生心目中的理想男人。 直到一年前，他的平静生活才被打破。 那个人找上门来之后，罗文彬没有推托与拒绝，他也无法拒绝，因为对方掌握的罪据足够毁灭他的幸福生活。 几个月后，罗文彬“偶遇”了敬嫣玲。 两人都是知识分子，都受过高等教育，敬嫣玲很喜欢西方的古典文学，而罗文彬是人文社科学院的教授。第一次见面，两人谈得很投机，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几次畅谈之后，敬嫣玲去了他的家里，然后是他去敬嫣玲家里。不到半年，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只是谁也没提结婚的事情。 虽然是在演戏，但是罗文彬对敬嫣玲很有好感。 她很漂亮，保养得也很好，很有教养，言谈举止都很优雅。关键是，她也有过一段不那么幸福的婚姻。 如果不是演戏，罗文彬肯定会向她求婚。 两天前，那个人再次找到罗文彬，给了他一个电子储存器，让他用里面的软件跟敬嫣玲进行网络视频聊天。那个人还带来了一张机票，告诉他，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搭乘航班离开中国。 罗文彬没有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他按照要求，当着那个人的面，通过网络视频跟敬嫣玲聊了几分钟。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 此后，那个人就离开了，罗文彬则连夜赶往青岛。 “先生，请出示你的登机卡。” 罗文彬微微一愣，回到了现实中来，把拿在手里的登机卡递了过去。 “先生，对不起。” “怎么了？” “你选的座位已经被人占用，应该是登机系统出了故障，我们马上帮你解决，请你稍等片刻。” 罗文彬有点疑惑，只是航空公司的服务人员很客气，他只好退到一边。 “我们的登机系统正在升级，这几天出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不过请你放心，不会耽搁太久。” 罗文彬点了点头，他并不在乎坐哪个位置，只想登上那架飞往首尔的航班。 服务人员在柜台后忙碌了一阵，就转身离开了。 罗文彬很是惊奇，只是当他准备叫住服务人员的时候，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已经来到他身后。 两人没有打招呼，直接架住了罗文彬。 “你们要干什么？” “罗文彬，你被捕了！”第三名中年人走了过来，亮出了警察证件。 “为什么要逮捕我，我做了什么事情？放开我，你们无权逮捕我……” 那人没再说什么，朝另外两人点了点头，让他们带走罗文彬。 在向周围的旅客说明情况之后，混乱得到控制。几分钟后，航站楼里恢复平静，旅客继续剪票登机。 此时，刘雪丽已经收到了国安部发来的消息。 找到罗文彬并不难，因为他用自己的身份证购买了一张飞往韩国首尔的机票。因为他在三个月前去过首尔，当时办理的签证没有过期，所以他没有重新办理签证，只是托中介机构办了复签手续。 手法不算高明，问题出在那张机票上。 刘雪丽也有点想不明白，如果罗文彬是间谍，他应该知道用真实身份购买机票肯定会被查到。 除非他觉得，他做的那些事情不会在事发前曝光。 从时间上看，这也说得过去，即他乘坐的那架航班将在薛震远发表演讲前六个小时从青岛起飞。如果没逮住弗兰克，在薛震远遭到行刺之前，肯定没人知道是他通过敬嫣玲获取了演讲稿。要是在薛震远遭遇行刺后展开调查，即便立即查到他头上，他也到了首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刘雪丽没多想，让国安部立即把罗文彬押送到国土安全局总部。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审讯罗文彬，而是迎接即将到达北京的黄小亮，协助军情局破解那些绝密文件。 虽然薛震远采纳了杨怀烈的建议，不发表那篇演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个代号“茉莉花”的情报人员会就此罢手。 也许在薛震远站上讲台之后，她就会射出那颗罪恶的子弹。 第189章透漏消息 庆典在联合国总部举行，会场很大，足够容纳上千人。按照安排，会场安保由美国特勤局负责，五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首脑可以带十名随行人员，其他国家的首脑只能带五名随行人员。 在会场里转了一圈，唐旭宸发现，找到杀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随从全是特勤人员，总共也只有十人。用十名特勤人员监视一个能容纳一千多人的会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找美国特勤局帮忙？ 朱洪贵已经证明这条路行不通，即在他提出安保工作存在漏洞之后，美国特勤局明确表示安保工作非常完善，每个角落都有特勤人员监控，绝不会让杀手进入会场，更不会让杀手获得机会。 怎么办？ 唐旭宸再次联系了朱洪贵。 “老朱，我看过了。”走出几步，跟那名陪同的美国特勤人员拉开距离后，唐旭宸才说道，“会场太大了，要是杀手混了进来，我们肯定无法及时找到她，甚至无法在听到枪声之前发现她。” “那该怎么办？” “你找过美国特勤局了？” “找过了，根本没用。”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得设法把消息放出去。” “什么意思？” “敬嫣玲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吧，元首跟她谈过之后，她的情绪有点起伏，不过还算平静。” “你得找她。” “干嘛？” “让她向记者透露一些与演讲有关的消息，让电视台尽快报道，最好做成一个临时的热点新闻。” “这……” “老朱，相信我。” “好的，我去找她。” “还有，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元首。” “为什么？” “你觉得，元首会答应吗？” 朱洪贵迟疑了一下，说道：“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敬嫣玲。” “告诉她，这关系元首的安危，是保证元首安全的唯一办法，务必在庆典开始之前让电视台报道相关新闻。” “好的，明白了。” 通完电话，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才跟随那名美国特勤人员离开会场。 朱洪贵没有耽搁，立即去找到了敬嫣玲。 虽然已经提交了辞呈，薛震远也答应了，但是敬嫣玲没有放下工作，正在为薛震远修改演讲稿。 “敬秘书，能跟你谈谈吗？” 抬头看了眼朱洪贵，敬嫣玲的目光又转到了计算机屏幕上。“老朱，我得在半个小时内修改好演讲稿，如果没有特别……” “很重要。” 敬嫣玲微微一愣，这才抬起头来。 朱洪贵进了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唐旭宸返回万豪酒店的时候，朱洪贵已经说服了敬嫣玲，并且让敬嫣玲答应暂时不把此事告诉元首。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动用军方的直升机，国安部的特工在两个小时内就把罗文彬送了过来。 虽然国土安全局有专业审讯人员，但是根据国安部特工的介绍，刘雪丽觉得没必要大张旗鼓。 审讯室里，罗文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根本不像训练有素的间谍。 刘雪丽看过他的资料，他在二十三岁去美国留学，四年后学成归国。即便被中央情报局收买与控制，接受的训练也非常有限。他应该是一名普通间谍，即长期潜伏，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被用到。 在情报界，这样的间谍属于“一次性用品”。 “刘姐，准备好了。” 刘雪丽朝田皓桐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进了一墙之隔的审讯室。 安装在审讯室里的全光谱摄像机，能测出罗文彬的体温变化与呼吸频率，加上他手腕上的设备监测到的脉搏，能判断出他是否在撒谎。虽然这种测谎方式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是用来对付罗文彬这种人足够了。 刘雪丽进去的时候，罗文彬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脉搏明显加快，呼吸频率提高，体温也有所上升。不是刘雪丽的美丽，而是由紧张导致。 “知道她是谁吗？” 罗文彬点了点头，他知道刘雪丽说的那个“她”是敬嫣玲。 “知道她与元首的关系吗？” 罗文彬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他知道敬嫣玲是元首的机要秘书，却不清楚敬嫣玲与元首的私人关系。 “说得简单一些，你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刘雪丽坐了下来，“敬嫣玲是元首老友的女儿，元首一直把她当成晚辈看待。可以说，元首最信任她，绝不相信她是叛徒。你却利用了她，还在她与元首之间制造误会。说实话，我同情你，只是绝对不会可怜你这种人。” 罗文彬哆嗦了几下，神色显得很紧张。 “我不清楚美国的法律，不过我知道，在我们国家，叛国是死罪。” “我说，我全都交代。”罗文彬的精神防线垮掉了。“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交代什么？” “是他，是那个人叫我做的。” “那个人？” “一个美国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美国人？” “我……我猜的，不过他肯定是美国人。” 刘雪丽冷冷一笑，罗文彬哪敢迟疑，把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然后是两天前的那件事情。 没花多少功夫，刘雪丽就搞清楚了情况。 “以前见过他吗？” “没有，这是他们第一次来找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记得他的模样吗？” “记得，记得很清楚。”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田皓桐的声音。“刘姐，军情局那边发来消息，已经找到了情报人员名单。”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对罗文彬说道：“见到照片，能认出来吗？” “能，我……我会全面配合，我……我要将功赎罪。” 刘雪丽点了点头，没再跟罗文彬罗嗦，离开了审讯室。 “资料已经传了过来，现在让他辨认？”田皓桐已经提前做了该做的事情。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等他辨认出来之后，立即把消息发给其他情报机构，全力抓捕此人。” 两个小时后，罗文彬认出了强迫他跟敬嫣玲进行网络视频通话的那个人。 “布拉德-霍尼韦尔，美国总领馆安全与情报参赞，半公开情报人员，一直为中央情报局服务。”田皓桐把调查结果交给了刘雪丽。“昨天下午，他就离开了，搭乘的是一架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也就是说，他已经到美国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国安部的特工在罗文彬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找到了那个网络视频通信软件，确实被动过手脚，只是病毒程序已经自动卸载。只是，这些东西无法用来指控中央情报局。” 刘雪丽揉了揉额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怎么处置他？” “先不管他，等到元首回到国内，再把他移交给国安部。” “要联系老唐他们吗？” “我给他打电话，你盯着欧阳那边。” 等田皓桐离开，刘雪丽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这么说，在他那里的发现根本没有意义？” “虽然证明此事与中央情报局有关，但是很有可能是弗兰克在去年做的安排，与现任局长杜伦特没有直接关系。此外，我们找到的那些东西根本算不上证据，罗文彬的指控也没有半点法律价值。” “不管怎么样，至少证明了敬嫣玲的清白。” “也只能这么想了。” “欧阳那边有消息吗？” “小田在负责，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黛西呢？” “她乘坐的航班已经从底特律起飞了，预计两个小时后离开美国领空，在当地时间明天凌晨到达日内瓦。” “行，保持联系。” 唐旭宸刚挂断电话，朱洪贵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朱，怎么了？” “元首在大发雷霆。”朱洪贵没多做解释，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调到了中央电视台的国际新闻频道。 看到电视里正在做的新闻报道，唐旭宸就明白了过来。 敬嫣玲已经把消息透露了出去，电视台及时做了报道。 此时，元首的房间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薛震远确实在大发雷霆。 敬嫣玲已经说明了情况，是她透露了消息，目的是要让杀手知道，薛震远不会在联合国庆典上发表针对美国的演讲，从而让杀手放弃暗杀计划。她没有提到朱洪贵与唐旭宸，而是承担下了全部责任。 “是你的决定？” “对，是我的决定。”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你从来都不会撒谎。我知道，这不是你想到的。告诉我，是不是唐旭宸让你这么做的？” “此事与唐旭宸局长无关。” “是吗？” 敬嫣玲点了点头，说道：“他拷问了我，您认为我会包庇他？您说过，我不会撒谎。如果我会撒谎，就会栽赃嫁祸。” “你确实不会撒谎，但是你更不会栽赃嫁祸。” “元首，这是在为你的安全着想。” “你认为我看不出来？”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只有唐旭宸能想出这种办法，你与朱洪贵都想不到，不然早就这么做了。他确实在为我的安全着想，但是不应该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 “元首，我说过，与唐旭宸局长……” 薛震远压了压头，说道：“我不会追究责任，但是再也不要做同样的事情。” 敬嫣玲点了点头，告辞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已经决定，回国之后就正式辞职，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第190章遇袭 联合国总部，七十周年庆典会场。 在联合国秘书长、美国总统与俄罗斯总统之后，薛震远第四个登上讲台。虽然按照最初安排，薛震远将在美国总统之后上台发表演讲，但是在庆典开始前，敬嫣玲以薛震远还没做好准备为由，让主办方调整了顺序。这不是薛震远的要求，不过他没有反对，派在俄罗斯总统后面并不可耻。 唐旭宸依然寸步不离，始终站在薛震远身后。 接下来五分钟里，唐旭宸的心一直悬着。虽然有理由相信弗兰克没有拿至亲的性命开玩笑，但是在薛震远走下讲台前，谁也不能保证那名已经脱离控制的情报人员不会扣下扳机射出罪恶的子弹。 肩膀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一直在提醒唐旭宸，千万不要疏忽大意。 所幸的是，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薛震远使用的是透露给新闻媒体的演讲稿，前半段提到中国在二战中做出的贡献，后半段重点强调中国在维护当今世界和平与稳定所起到的关键作用。直到最后，才提到在联合国宪章的框架范围之内，跟美国、俄罗斯、英国与法国等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共同维护世界和平的必要性。 这是一篇中规中矩的演讲，算不上出彩，也算不上平淡。 演讲结束的时候，唐旭宸松了口气。 只是，他没有放松警惕，还让其他特勤人员保持警惕。庆典将持续数个小时，国家首脑演讲就要进行两个小时。接下来还有一些活动，最后是由联合国秘书长为所有国家首脑举行的宴会。 薛震远谢绝了联合国秘书长的邀请，将在必要活动结束后赶往肯尼迪国际机场。 两个半小时后，陪同薛震远坐上美国特勤局安排的防弹轿车，悬在唐旭宸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从联合国总部到机场，由二十名美国特勤人员与二十名中国特勤人员护卫，还有十名纽约巡警开道，沿途有联邦特工守卫。如果在途中遇袭，数百名联邦特工与特警能在五分钟内赶到。 上车的时候，薛震远没有叫上敬嫣玲，只让唐旭宸陪同。 “是你让敬嫣玲把消息透露给媒体的？”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自己做的事情。 “你应该首先告诉我。” “元首……”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担心我会反对，而且时间紧迫，必须让电视台在庆典召开之前做相关报道，好让杀手知道我已经更换的演讲稿，从而避免在我走上讲台的时候就被杀手开枪击毙。”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你没有做错，可是你应该明白，没有人可以背着我做这样的事情。” “元首……” 薛震远又压了压手，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元首震怒，他可担当不起。 “跟我回国吧。”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上台的时候，日本首相一直盯着你，他显然认识你。”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早就注意到了。 “那几名日本特勤人员怎么样了？” “元首，这样的事情，您最好不要多问。”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不过从今往后，你将成为日本情报机构的眼中钉。” 唐旭宸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在干掉近藤小次郎的时候，唐旭宸就想到，日本情报机构会动用一切手段寻找他，甚至是干掉他。 “听说，你快要跟刘雪丽结婚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毕竟这样的事情，元首没有理由过问。 “提前恭喜你们了。回去后，我给你们一个月假期。” “元首……” “算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薛震远笑着说道，“我不能贿赂国土安全局局长，也只能送这样的礼物了。” “这是最好的礼物。”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回到国内后，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其他的，交给军情局去处理。”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知道薛震远给他放长假，其实是让军情局出面解决他秘密审讯日本首相机要秘书，并且干掉三名日本特勤人员所产生的麻烦，即让他避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此时，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塞瑟朗附近。 等到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把弗兰克押上越野车，欧阳凤鸣才掏出香烟，先给木林森点上了一根。 “想好了？” “什么？” “金盆洗手。” 木林森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你比我年轻，没有感情包袱，再干几年不成问题。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 “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这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找到那个愿意用一生去守卫与呵护的女人。” 欧阳凤鸣也笑了起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 “杨局竟然答应了。”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恐怕杨局就没有那么爽快了。” “那可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自由了。”欧阳凤鸣吸了一口烟，才说道，“想好了吗，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饿不死。” “你知道怎么联系我。”欧阳凤鸣在木林森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办婚礼的话，就不要来请我了，我怕自己经受不住****。等你当爹了，一定记得告诉我。” “干嘛，找我取经？” 欧阳凤鸣笑着说道：“当你儿子或者女儿的干爹，可以吧？” “行，到那一天，我首先通知你。” “就这么说定了。” 欧阳凤鸣伸出手来，木林森也伸出手来，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按照刘雪丽的安排，两名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将驾车送木林森返回美国，这也是为了监视木林森。 看着木林森乘坐的越野车驶远，欧阳凤鸣才上了车，让情报人员出发。 “什么时候到机场？” “明天上午。” “小心驾驶，别惹麻烦，我睡一会。” 叮嘱了坐在前排的两名情报人员，欧阳凤鸣又看了眼靠在右侧车门上的弗兰克，才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累坏了。 虽然加拿大不见得安全，但是一时半会之间，中央情报局的人找不到这里，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再说了，元首即将登上回国的专机，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危害。 全身放松之后，欧阳凤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确实很羡慕木林森，但是不想成为下一个木林森。除了没有遇到那个让他愿意用一生去呵护的女人之外，也与木林森的遭遇有关。欧阳凤鸣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从来不喜欢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如果要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才能功成身退，欧阳凤鸣宁愿永远披着情报人员的外衣。 欧阳凤鸣做了一个梦，原本是一个很甜美的梦，却变成了一个恶梦。 越野车剧烈颠簸了几下，突然急转向。巨大的离心力把欧阳凤鸣惊醒过来，爆炸随即就发生了。 他被甩了出去，看到了侧翻在路边的越野车。 落地时，他昏了过去。 此时，木林森也醒了过来。 隔着十多千米，爆炸声非常微弱，但是木林森听到了。 “停车！” 驾车的情报人员立即踩死刹车，没等越野车停稳，木林森就下了车。 隔得很远，但是爆炸产生的火球非常明亮。 那是欧阳凤鸣他们撤退的方向！ 木林森没有多说，走到越野车后面，打开了后备厢，打开了放置武器的箱子。 “老木？” “联系欧阳他们。”木林森取出一支部分拆解的g36c卡宾枪，迅速组装到一起。 “联系不上他们。” “调头。”背上卡宾枪，木林森又往一只背包里装了一些弹药，才关上后备厢。 越野车原地调头，也就在重新停下的时候，道路前方传来了尖锐的声响。 火箭弹！ “隐蔽！” 大喊出来的同时，木林森跃下了路基，滚到了路边的排水渠里。越野车上的两名情报人员没那么幸运，驾驶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另外一人只是推开车门跳了出来，火箭弹就击中了越野车。 木林森爬出排水渠，冲到了那名被爆炸抛飞的情报人员身边。 “坚持住！” “我……我不行了，你快……快走……” 枪声大作，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正在燃烧的越野车残骸上，有几颗几乎擦着木林森的脑袋飞过。 “快走！”那名情报人员从夺过挂在木林森胸口的手榴弹，又用力推了木林森一下。 他的双腿已被炸断，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不可能从敌人手里逃走，而且他肯定会拖累木林森。 “老木，别让我白死！”那名情报人员拔掉手榴弹的拉环，只是握着没有松开。 木林森咬了咬牙，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才起身跑开。 身后传来手枪射击的声响，紧接着就是更加密集的冲锋枪与步枪的枪声。 在木林森钻进树林的时候，公路上传来了爆炸声。 很低沉，不是很猛烈，是那名情报人员引爆了手榴弹。 强压住回去干掉那些敌人的冲动，木林森加快了步伐。敌人不仅针对欧阳凤鸣，还针对木林森他们。 如果不是木林森及时让越野车停下，他们也冲进了伏击圈，被火箭弹炸上了天。 第191章专机升空 因为奥克朗在参加联合国秘书长举行的晚宴，所以前来送行的是美国国务卿里斯。 薛震远与里斯等人告别时，一行人从后机身的紧急舱门进入了元首专机。 “那是些什么人？” “随行记者。放心吧，都是之前乘坐专机一同到来的国内电视台与报社的记者，已经检查过了。”朱洪贵压低声音，又说道，“这是元首之前做的安排，在回国途中让他们做一次专访报道。” “都没问题？”唐旭宸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绝对没问题，有资格乘元首专机来美国的记者都接受过严格的审查，他们携带的行李与设备也检查过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朱洪贵是特勤局局长，做事一向小心谨慎。 与前来送行的美国官员、以及使领馆人员逐一握手话别之后，薛震远登上了舷梯。因为有很多记者在拍照，所以唐旭宸与朱洪贵等了一会，直到元首进入专机、记者放下摄像机与照相机之后，两人才登上舷梯，与最后一批特勤人员进入专机。随即，机场地勤人员撤走了登机的舷梯。 专机起飞前，唐旭宸习惯性的四处转了一圈。 登上专机的记者与采访人员有二十多人，来自几家官方电视台与报社，记者大多是年轻女性，摄像师以三十岁左右的男性为主。专机上有一个专门提供给记者的房间，也是元首接受临时采访的地方。 记者与摄像师都在为等下的采访做准备，没有人注意到唐旭宸。 让记者到专机上采访，正是薛震远开的先河。 开放区域与元首区域由两扇门隔开，有特勤人员守卫，外来人员得由元首的秘书或者特勤人员带领才能通过。 薛震远与敬嫣玲正在商量等下接受采访的事情，主要是记者的提问。 记者不能随便提问，只能从元首办公室给出的问题中挑选，即记者提出的问题得首先由薛震远认同。虽然有些记者会打破规矩，提出无关的问题，但是将因此永远失去采访元首的机会。 元首区域前面就是驾驶舱，专机上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除了一扇防火防爆门，还由两名朱洪贵安排的特勤人员看守。如果不是朱洪贵事先打了招呼，唐旭宸也进不了驾驶舱。 与普通的波音747航班一样，两名飞行员就能驾驶这架飞机，只是额外增添增添了一名通信导航员。因为飞行时间长达十六个小时，所以专机上安排了两个飞行机组，总共六名飞行员。 控制面板上有太多的仪器仪表，只有几块很小的屏幕，看上去不太具有现代感。 这是一架拥有二十年机龄的老飞机，又没做过现代化改进，所以驾驶舱的“玻璃化”程度较低也在常理之中。 等唐旭宸回到特勤人员休息室的时候，专机已经滑上跑道。 在这架飞机上，最多的就是特勤人员。算上飞行员在内的七十多人中有三十二名特勤人员，几乎占了一半。只是分给特勤人员的舱室很小，只能摆下几张椅子。主要是特勤人员不会轮流休息，将在整个飞行途中坚守岗位，最多偶尔轮换下来喝杯咖啡，所以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台咖啡机。 “怎么，还要继续装扮成特勤人员？”朱洪贵接了一杯咖啡。“去休息一会吧。我让人把隔壁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虽然没有床，但是有一张很大的沙发。专机即将起飞，不会有危险了。” 唐旭宸脱下外套，说道：“我知道，不过现在睡不着。” “伤口渗血了。” 受到朱洪贵提醒，唐旭宸看了一眼，才发现衬衣左肩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去医疗室检查一下。”朱洪贵走过来，把唐旭宸脱下的外套递了过去。“别强撑，现在也用不着强撑。” “行，我去换纱布。” 唐旭宸没有强撑，去了医疗室。 替他处理伤口的还是那个叫赖芯蕊的护士，只是在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给一名摄像师做检查。 “这些药都要按时服用，用法与用量写在上面。”赖芯蕊把几包药丸递给了那人。“多注意休息，别四处走动。” 看到唐旭宸进来，那人点头答应下来，拿上药离开了医疗室。 “怎么了，我们的大英雄。” “大英雄？” 让唐旭宸坐下，赖芯蕊把放置纱布、绷带与酒精的外用医疗箱拿了过来，然后让唐旭宸脱下衬衫。“虽然我没去现场，但是看了直播报道。你真勇敢，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射向元首的子弹。”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更希望欧阳凤鸣早几秒钟赶到推翻那台遥控武器站。 “当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不可能吧，你肯定想了很多。比如，要是子弹打中了元首……” “确实什么都没想，完全是本能反应。”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很勇敢，换成别的人站在那里，比如朱洪贵，也会做同样的事。你说的那些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在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没时间考虑。” “不过，你确实很勇敢。”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始那个人是谁？” “一名摄影师，有恐高症。” 唐旭宸微微一愣，笑着说道：“那他为什么上飞机？” “前程。”赖芯蕊也笑了笑，说道，“他们是第一批在元首专机上采访元首的记者，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是登上‘中国空军一号’的第一批记者。有这样的经历，电视台肯定会给他们加工资。” 唐旭宸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胳膊上的疼痛立即让他笑不出来了。 “痛吗？” “有点，不过还好。” “你不是特勤局的人，对吧？”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忍着点，很快就好。” 疼痛变得更加明显，那是伤口沾到了酒精。很快就结束了。赖芯蕊下手很轻，清洗伤口的动作也很快。 “这条胳膊尽量少动，多休息。” “好了？” “每两天换一次纱布。”赖芯蕊去取来两种药。“止痛药与消炎药，一天三次，每样都是两粒。” 唐旭宸收下药瓶，离开了医疗室。 赖芯蕊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专机就已升空，现在正在爬升。 所有乘客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朱洪贵在给特勤人员安排任务。唐旭宸没有去打扰，去了那个准备为他安排的房间。 一张双人沙发，算不上很大，勉强够唐旭宸躺下。 止痛药有镇定效果，加重了唐旭宸的疲劳感。躺下后没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因为霍尼韦尔已经逃回美国，所以追捕他的行动移交给了军情局。此外，寻找代号“茉莉花”的那名情报人员的行动也由军情局负责。按照杨怀烈的安排，在薛震远搭乘专机回国之后，国土安全局将退出调查行动。理由就是，唐旭宸的身份已经暴露，国土安全局不再适合参与境外情报行动。 只是，薛震远还没回到国内，而且并非所有调查工作都与境外行动有关。 运送安德森的飞机已经到达西太平洋上空，预计四个小时之后就将到达北京。弗兰克也在押送途中，最迟二十个小时后就会被送回来。不参与境外情报行动，不等于不能在国内审讯他们。 根据罗文彬的指控，国土安全局正在协助国安部侦破与霍尼韦尔有关的情报网。 其实，情报主要来自军情局，即由黄小亮带回来的绝密资料。为了避免泄露消息，杨怀烈特意让国土安全局经手，让这些情报看上去像是国土安全局通过罗文彬、或者在调查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中获得的线索。如果直接由军情局移交给国安部，必然会牵扯到那些原本不应该出现绝密资料。 刘雪丽要做的，只是把经过甄别与筛选的情报移交给国安部。 看上去很简单，却非常烦琐。 为了这当子事，刘雪丽把别的工作都抛到了一边。不管怎么说，她是军情局的人，而且元首专机已经起飞，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刘姐——” “把这些都发给国安部，剩下的，等我过目之后再做处理。”对那名负责转交情报资料的工作人员吩咐了一番之后，刘雪丽才朝田皓桐的工作站走了过去。“小田，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我一直没有联系上欧阳他们。” “多久了？”刘雪丽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 “半个小时，也许更久。原本每半个小时与接应他们的情报人员联系一次，已经两次没收到应答信息了。” “或许是通信设备出了故障，或者是他们所处的地点信号不大好。” 加拿大在高纬度地区，在山谷里未必能接收到地球同步轨道通信卫星的信号，也就有可能导致通信中断。 “有这种可能，只是……”田皓桐迟疑了一下，“或许是别的原因。” “他们该在什么时候到达机场？” “两个小时之后。” “让留在机场的情报人员前去接应，一个小时后联系他们。” “要延迟飞机的起飞时间吗？” “暂时不用，先找到他们。” 刘雪丽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只是无法确定这种预感是好是坏，而且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让她无法分心。 第192章惊醒 一阵猛烈的颠簸，让唐旭宸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已是美国东海岸时间凌晨零点三十分，差不多睡了四个小时。虽然脑袋还有点晕，但是精力已经恢复。 飞机又颠簸了几下，而且非常猛烈。 唐旭宸又躺了下来，只是没有睡着，因为他觉得有点奇怪。 这是一架总重超过四百吨，最大航程接近一万五千千米，巡航飞行高度高达一万一千米的大型飞机。这个高度，已经离开了气流复杂的对流层，在气流相对温和的平流层里，飞机受气流的影响并不明显。 以前，唐旭宸乘坐过同类型的航班。 只有在起飞之后的爬升阶段、以及着陆前的下降阶段，飞机才会产生明显抖动，而且不会太猛烈。 巨大的质量，让这种客机在飞行的时候十分平稳。 这就好比两米高的海浪能影响到小渔船，却无法对万吨巨轮产生影响。 唐旭宸坐起来，穿上了外套。 堆在角落里的那些物品表示，这里原本是一个杂物舱，用来存放像手纸、毛巾、被套这类的日常用品。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电话响了起来，准确的说是震动了起来。 在参加联合国庆典的时候，唐旭宸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 是来自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 “小刘？” “老唐，你在哪？” “你说呢？”唐旭宸觉得刘雪丽的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他早就把搭乘元首专机回国的事情告诉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元首怎么样？” “还好吧。” “还好？” “我睡了一觉，刚醒。” “你得去找到元首，然后守着元首。” “什么？”唐旭宸穿上了外套。 “欧阳与老木遭到袭击，只在现场找到了四名前去接应的情报人员的遗体，欧阳与老木都失踪了，还有弗兰克。” “什么！？”唐旭宸清醒了过来。 “我们怀疑是老木袭击了欧阳他们，绑架了欧阳与弗兰克。他想为菜菜子复仇，肯定会杀了弗兰克。” “等等！你认为是老木干的？” “还有别的可能吗？” “找到弗兰克的尸体了？” “没有。” “这事绝对不是老木干的，他不会为了复仇杀害四名情报人员，更不会绑架欧阳。”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他打算为菜菜子报仇，会直接杀了弗兰克，而不是绑架弗兰克。” “可是……” “没什么可是……喂……喂！？” 电话突然中断，唐旭宸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收到信号。 专机上有一套用来转接手机信号的设备，在驾驶舱下面的设备藏里面，主要房间里都有隐藏的收发天线。如果是天线出了问题，信号不会完全消失。只有破坏转发设备，才能断绝通信。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出事了！ 揣好手机，唐旭宸走到门边，拔出了手枪。 “砰……砰砰砰……” 有人在开枪，枪声很低沉，是特勤人员。在专机上，特勤人员的手枪配备的都是减装药枪弹。虽然专机的结构得到了加强，但是算不上太坚固。使用普通枪弹，很容易打穿飞机的外壳。 “啊……” “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 “求求你们……” 尖叫声、求饶声与哭泣声，混杂着枪声。 唐旭宸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拉开了一条缝。 外面的走廊上全是烟雾，两名特勤人员守在过道转角处，正轮番向另外一端开火，用对讲机呼叫其他人。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去元首办公室！”看到唐旭宸，其中一名特勤人员朝他大喊了一声。“老朱在那边保护元首。” 特勤人员的房间在元首区域与开放区域之间，敌人已经控制了开放区域。 “老朱，是我！”喊了一声，唐旭宸才推开房门，进了元首的办公室。“元首，您们没事吧？” 薛震远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敬嫣玲也点了点头。 “老朱，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朱洪贵很是焦急。“一伙武装份子突然发动袭击，打开了存放武器的保险柜。他们已经占领开放区域，把几十名记者与乘务员扣为人质。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去哪？”唐旭宸走到左侧的壁画旁，打开藏在后面的保险柜。 虽然是第二次来到这架飞机上，但是在去洛杉矶的时候，唐旭宸找朱洪贵索要了飞机的结构图，知道有几个地方藏有武器。在元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就有一把手枪、几个弹匣与一些弹药。 “专机刚刚飞离北美大陆，现在在北太平洋上空。机尾有一个安全舱，存放了降落伞与救生艇。”朱洪贵看了眼站在一起的薛震远与敬嫣玲，说道，“救生艇上有一部电台与一部卫星电话。” “关键是，我们得到达那里。”唐旭宸检查了那把92式九毫米自动手枪，把弹匣与弹药揣进外衣口袋。 “可以从乘务员休息舱进入下面的行李舱，经过机身中段的设备舱之后，能够到达位于尾舱前面的另外一个乘务员休息舱。” “那就赶紧吧。”唐旭宸没多罗嗦。 那些家伙肯定是冲着薛震远来的，他们没有直接炸毁专机，表明想抓捕薛震远，说不定还会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比如像某些恐怖份子那样，通过网络直播，在全世界面前审讯薛震远，再以砍头的方式处死薛震远。只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即便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也有可能按照恐怖份子的方式行事，装扮成恐怖份子。 “老朱，你保护敬秘书，我保护元首。” 朱洪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走！” 办公室外面，四名特勤人员已经做好准备。 因为敌人控制了放置自动武器的保险柜，所以特勤人员的武器都是手枪，使用的还是减装药枪弹。 敌人已经控制了特勤人员休息间外面的通道。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特勤人员还没来得及还击，就被射来的枪弹打中，一人当即身亡，另外一人受了重伤。 趁此机会，唐旭宸与朱洪贵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压制住了通道对面的敌人。 只是，敌人很快就用冲锋枪压制住了唐旭宸与朱洪贵。 直接去乘务员休息舱已经不可能了，唐旭宸摁住薛震远的脑袋，把他拽进了旁边的特勤人员休息间。 用光两个弹匣的子弹后，唐旭宸在墙壁上打出了一圈窟窿。 乘务员休息舱就在特勤人员休息间隔壁，由一道用木板制成的墙壁隔开，而且木板不是很厚。 踹开墙壁，唐旭宸首先钻了过去。 因为他们吸引了大批敌人，所以另外一侧的通道还没有失守，两名特勤人员还用沙发在通道里架起了一道防线。 薛震远紧跟在唐旭宸身后，然后是敬嫣玲与朱洪贵。 朱洪贵钻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打开了地板上的舱门，下面就是巨大的行李舱。 “元首！” “不，让嫣玲先下去。”薛震远很是镇定。“女士优先。” “元首，你别管我！”敬嫣玲没有答应。 唐旭宸有点头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女士优先”。他很佩服元首的从容，但是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愚蠢。 “嫣玲……” “元首，那些人是来对付您的，我们必须确保您的安全。” “元首，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敬秘书就在你后面。”唐旭宸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唐旭宸没再犹豫，一把拽住薛震远，将他推了下去。在唐旭宸去拉敬嫣玲的时候，几颗子弹打过来，从敬嫣玲身边飞过，吓得她缩了回去。唐旭宸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痛，抓住敬嫣玲胳膊的手松开了。 “小唐，快下去！” 朱洪贵扑了过来，把唐旭宸推了下去。 “老朱……”唐旭宸看得很清楚，朱洪贵被子弹打中了。 “保护好元首！”朱洪贵跪倒在地，同时关上了地板上的舱门。 “老朱——” 唐旭宸想推开舱门，却发现根本推不开，肯定是朱洪贵压在了舱门上。紧接着，头顶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放开我，放开我……”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句，立即锁死舱门。 门板动了几下，有人试图从上面打开舱门，不过没有成功。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舱门上啪啪着响，只是没有打穿舱门。 确定舱门已经锁死，而且无法从上面打开后，唐旭宸才退开。 “元首，对不起，我没有……” “你受伤了。” 唐旭宸看了眼左臂，子弹打在二头肌上，是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与主要血管。 又是左臂！ “怎么样，你没事吧？” “皮肉伤而已，早就习惯了。”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得离开这里，那些家伙很快就会找到另外一个舱门。” “他们会杀了敬嫣玲，会杀了飞机上的所有人。” “元首！”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逃走，就等于宣判了他们的死刑。你认为，我应该逃走吗？” “如果你被那些恐怖份子抓住，等于宣判了更多人的死刑！” 薛震远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唐旭宸没多罗嗦，带着他朝飞机后方走去。 此时，与元首专机失去联系，已经让国土安全局、军情局与国安部等中国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乱成一锅粥。 第193章劫持 视频电话接通前，杨怀烈点上了香烟。 “杨局？”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怀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与元首专机失去联系后，我给唐旭宸打了电话，只是通信突然中断。” “中断？” “元首专机上有一套手机信号转发设备，也许是出了故障。” “也许是被人破坏了。” 刘雪丽没有接话，事情刚刚发生，她也不清楚情况。 “其他的呢？”杨怀烈没有为难刘雪丽。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情况。 “专机有三套相互**的通信设备，不过全部关闭了，至少我们没有收到这些通信设备发出的信号。” “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专机在哪？” “不是。” “那是什么？” “专机上有一套单独的导航定位系统，以每分钟五次的频率向导航卫星发送信号，并且获取导航信息。这套系统安装在机身外面，由一台空气泵发电机驱动，完全**运行，无法从内部关闭与破坏。” “专机在哪？” “已经飞离北美大陆，现在在北太平洋上空。” “有没有偏离航线？” “没有。” 杨怀烈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也许，只是设备故障。” “你认为，三套**运行的通信设备与那套转发手机信号的设备会同时出故障？”杨怀烈长出了口气，“相关情报呢？” “欧阳凤鸣，木林森与弗兰克失踪。” “什么时候的事？”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 “应该在专机起飞之前，不过我们发现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他们在分开之后遭到袭击，四名前去接应他们的情报人员全部丧生。没有在现场找到他们的尸体，暂时认为他们失踪。”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根据在现场获得的线索，我们初步断定有可能是木林森所为。” “什么？” “在审讯弗兰克的时候，木林森提到了菜菜子的事，威胁要杀了他，还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这不可能！” “唐旭宸也这么认为。” “木林森不是那种人。如果他要杀弗兰克为菜菜子报仇，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等到跟欧阳凤鸣分开之后再动手。”杨怀烈摁灭烟头，说道，“此外，他绝对不会为了复仇而杀害四名情报人员。” 刘雪丽没多说什么，这也是唐旭宸的判断。 “有没有别的线索？” “运送安德森的飞机已经到达，我们准备再次审问他。”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有没交代出来的东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明白。” “尽量设法与元首专机取得联系，把相关情报与线索整理出来，然后发给我。”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不得不假设元首专机遭到劫持，你得从专机上的那些人员着手调查。” “我们已经在调查了。” “有任何发现，立即告诉我。” “明白。” 通讯结束，刘雪丽立即找到田皓桐与宫浩宁，让他们组织人员对元首专机上的乘客进行全面调查。 十五分钟后，押送安德森的车辆到达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雪丽赶了过去，让做好准备的审讯专家留在了审讯室外面。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干过外勤，但是刘雪丽出身军情局，曾经是杨怀烈手下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审讯这样的事情，她不比其他情报人员差多少。 看到刘雪丽，安德森明显有点惊讶，大概是她太漂亮了，与安德森心里的女性情报人员的形象不太一样。 “我是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副局长。”刘雪丽打开了录音机，“只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更重要。” 安德森看着刘雪丽，似乎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我还是一个未婚妻，而我的未婚夫就在那架飞机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刘雪丽冷冷一笑，说道：“在答应跟他结婚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在结婚之后换一份工作。虽然你不是情报人员，但是你为中央情报局服务了十多年，应该知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平静安宁的生活简直就是奢望。可是我是女人，我想嫁给深爱的男人，为他生育抚养子女。我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希望过上幸福生活，希望每天晚上都依偎在爱人的怀抱里入眠。对很多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是我梦寐以求却很难得到的东西。” “你……你说这些……” “男人为事业与理想活着，而女人更自私。如果有人破灭了我的梦想，我会让他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你……” “我的未婚夫在元首专机上，而那架飞机在大约半个小时前与我们失去联系。”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为了你的家人，特别是你的老婆孩子，你得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我。”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我……” “全部！？”刘雪丽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安德森，我手里有你的所有资料。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更不要怀疑我的复仇****。虽然我是女人，下手未必会那么狠，但是我更懂得女人，更懂得如何让女人尝到痛苦滋味。如果失去了深爱的男人，我会把这笔账算到你身上，让你的家人来偿还。” “你疯了，你是个疯子。” “没错！女人很容易被爱蒙蔽双眼，更容易被仇恨逼疯。” “你……” “我给你十秒钟。”刘雪丽看了眼手表。“我不会再次提出相同的问题，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与我无关，真的，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什么事情？” 安德森咬紧牙关，显得很犹豫。 “还有五秒。” “是弗兰克，都是他策划的。” “我知道，而且我要知道的是更有价值的信息。” “他不会罢手，绝对不会罢手。” “四……”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名情报人员在为他做事，是个女人。” “三……” “只是，他不会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只要薛震远没有发表针对美国的演讲，那名情报人员就不会出手。” “二……” “他不会就此罢手，他肯定会设法除掉薛震远。” “一……”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他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的时候听他提到，绝不让薛震远活着回到中国。” “劫持元首专机？” “只要事情没有发生在美国，就与美国当局无关。如果专机坠毁，你们就无法查出是谁劫持了那架飞机。” “坠毁？” 安德森点了点头，说道：“弗兰克不会让此事对美国构成威胁，所以派去劫持专机的人员会伪装成恐怖份子。事发后，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你们无法指责美国当局，只能当成恐怖袭击事件处理。” 刘雪丽看着安德森，目光冷冰冰的。 “他……他还在电话里提到了东伊斯兰圣战军。” “你没听错？” “他提到了‘eia’，这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英文缩写。” “还有呢？” “没了，真的没了，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这些是我偶然间听到的，后面的行动与我无关，弗兰克不会告诉我。” “安德森，你要知道，如果你说了半句谎话或者有半点隐瞒，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到时候，我会把折磨你老婆孩子的录象放给你看。” “你……” 刘雪丽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等等……”弗兰克叫住了刘雪丽，“还有，还有一点。” 刘雪丽停下脚步，只是没有转身，等着弗兰克说下去。 “日本。” “日本？” “他在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了‘jap’，这是二战期间，美军给日本军人取的绰号，而且他提到过三次。” “没有了？” “没有了。” 刘雪丽冷冷一笑，说道：“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回想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为了你的老婆孩子，想到什么的话，最好立即告诉我。” 安德森没有多说什么，他确实在努力回忆。 虽然安德森提供的情报很有限，但是证明了杨怀烈的猜测，元首专机遭到劫持，匪徒很有可能是装扮成恐怖份子的日本人。 刘雪丽没有耽搁，立即给杨怀烈打了电话。 此时，杨怀烈已经到达国务院。 “你说什么？”刘建志很是震惊。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表明，元首专机遭到劫持。”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得由您主持中央政府工作，直到我们成功解救元首。” 刘建志沉默了，对他来说，这不是权力，而是巨大的责任与压力。 “总理，现在不是犹豫与迟疑的时候。” “老杨，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二号领导人，在这种情况下……” “元首还活着，现在不是讨论接班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一位做决策的领袖，而这个人就是您。” 刘建志长出口气，说道：“我会马上召开中央领导层会议。” 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他无法反对刘建志的这个决定。其实，杨怀烈早就知道，刘建志不是薛震远那样的人。刘建志有能力处理国务院繁杂的日常事务，可是他不是那种行事果决的领袖。 第194章探查情况 尝试几次后，唐旭宸放弃了打开舱门的努力，带着薛震远回到行李舱。 虽然不清楚上面的情况，但是那些家伙肯定清楚专机的内部结构，也就知道在尾部的乘务员休息舱里还有一个出口。因为看到唐旭宸与薛震远钻进了行李舱，所以他们锁死了后面的舱门。 “现在怎么办？” “我得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唐旭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仍然没有信号。那些家伙肯定破坏了转发手机信号的设备。看到堆积在货板上的行李，唐旭宸说道：“找找看，也许有人带了卫星电话。” 十多分钟后，两人放弃了努力。 这些都是乘客的私人行李，包括那些记者。就算有人带了卫星电话，也不会放在托运的行李里面。 只是，两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唐旭宸找到了上次维护时的检修表，上面有一张专机的内部结构图。 “在后面的主设备舱里，有一条维修通道。”唐旭宸指出了结构图上的那条通道。“很狭窄，不过肯定够一个人钻进去。只是那里到尾舱很远，我们必须假设匪徒已经控制了所有舱室。”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上去探查情况。”唐旭宸掏出一把手枪，检查后递到了薛震远面前。 薛震远愣了一下，才接住手枪。 “秘书办公室里有一个秘密保险柜，里面有一部卫星电话。我上去搞到那部电话，与外界取得联系，然后想办法对付那些家伙。”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说道，“您留在这里，替我守住通道。回来前，我会敲三下。如果进来的人不是我，您就不要客气。如果那些家伙闯了进来，你不要抵抗。” “你认为我该向他们投降？”薛震远显得很惊讶。 “元首，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杀害您。也许，他们会杀您，不过不会立即动手，不然早就炸了这架飞机。虽然他们未必是恐怖份子，也许是之前行刺你的那些家伙的同伙，但是他们发动袭击的方式很像是恐怖份子。这表明，他们伪装成了恐怖份子。那么，他们就不会直接杀害您。” “他们会审判我，让我、让我们的国家在全世界面前出丑！” “元首，你得相信我。”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薛震远看着唐旭宸，他当然相信唐旭宸。 “元首……” “答应我。”薛震远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我落到那些家伙手里，被他们审判，你得朝我开枪。” “元首……”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宁愿死在自己人手里，也不想在遭受可耻的审判之后，被那些家伙砍掉脑袋！”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推测是对的，那些家伙将通过网络直播审判过程，在审判结束后砍掉我的脑袋。如果这个结局无法改变，不要让我遭受侮辱。你肯定能明白，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可是……”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在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吞枪自尽。” 唐旭宸咬紧牙关，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如果可能的话，不要让他们伤害敬嫣玲。” “我会尽力而为。”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这把手枪怎么使用？” “先打开保险，然后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四十多年前，因为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参军服役，我选择了上山下乡。没想到，还是有这样一天。”薛震远看着手里的92式手枪，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走吧，我们去设备舱。” 维修通道很狭窄，唐旭宸脱掉外套才钻了进去。 所幸的是，唐旭宸的身材不算魁梧。 出口在机身中间的电梯井里面，电梯停在下层，唐旭宸小心翼翼的挪开薄板，爬到了电梯上面。 这是一部供乘务人员运送物品的小电梯，只能容纳一个人与一辆手推车。 因为电梯顶部的通风口太过狭小，唐旭宸无法进入电梯，只能撬开上面的门板，去了第上层甲板。 通道里没有人，劫持专机的匪徒肯定不是很多。 因为专机上有几十名人员，近半数是特勤人员，所以为了方便控制，匪徒会把人员集中关在下层的开放区域。很有可能是专门提供给记者的休息间，因为那是这架飞机上面积最大的房间。 秘书办公室挨着元首办公室。 此次出访，除了敬嫣玲，薛震远还带了一名做普通文职工作的秘书。 来到秘书办公室外面，唐旭宸看到，守卫驾驶舱的两名特勤人员已被击毙，尸体就躺在驾驶舱外面。 驾驶舱的门关着，不过门锁没有被破坏。 唐旭宸没有冒险去驾驶舱，就算飞行员没被挟持，专机上的通信系统也已经被匪徒破坏掉了。此外，匪徒也许已经通过威胁人质的方式，让飞行员打开了舱门。还有，匪徒也有可能掌握了打开舱门的方法。 秘书办公室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办公桌与一张双人沙发。 暗藏的保险柜在办公桌下面，被一块活动墙板遮着。那部卫星电话是专门为元首秘书准备的，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打开保险柜，取出卫星电话，唐旭宸爬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唐旭宸立即拔出手枪，屏住了呼吸。 “把那两具尸体挪开。” 那人说的是英语，不过有很明显的日本口音。 “还要多久才能打开舱门？” “十五分钟。” 回答的话语是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有明显的电流杂音，而且那个家伙也有非常明显的日本口音。 “动作快点。” “已经最快了。”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有人拖走了那两名特勤人员的尸体。随即传来脚步声，以及开关舱门的声响。 显然，匪徒已经控制了驾驶舱。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句。 开始在门外的至少有三名匪徒，驾驶舱里至少还有一名匪徒，而在前后乘务员休息舱里至少各有一名匪徒。 此外，还应该有两到三名匪徒在看守人质。 也就是说，飞机上至少有八名匪徒。 他们是什么人，是怎么登上专机的？ 等声响消失，唐旭宸才离开了秘书办公室。 电梯的外门板已经关上，而且门框上的指示灯显示电梯正在上行。 唐旭宸暗自一惊，立即退回到秘书办公室。 他刚刚藏好，就传来了电梯门开启的声响。有两个人，一个人的脚步较轻，一个人的脚步较重。 一男一女？ 难道匪徒中有女人？ 还是在专机里接应匪徒的内鬼是女人？ 在七十多名乘客中，有接近一半是女人，包括那些年轻的女记者，大部分乘务员与一些元首府的工作人员。 如果她们当中的某一个是内鬼，唐旭宸并不觉得奇怪。 没有内鬼，那些匪徒未必能顺利登上飞机，更不可能获得发动袭击的武器与打开武器柜的设备。 “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 回答的是赖芯蕊，另外一个家伙说的是日式英语，他们肯定是去医疗室，应该是去取急救药品。 不多时，两人从秘书办公室外面走过。 确实是赖芯蕊，在她身后是一名匪徒，胳膊上挨了一枪，看上去伤得还不轻，肯定流了很多血。 等两人走过，唐旭宸才轻轻拉开房门。 “妈的，轻点，不然老子杀了你！” “得缝合伤口，不然无法止血，肯定会很痛，可以打麻药……” “老子忍得住，不要打麻药。” 那个家伙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对着医疗室的门，正在给他清洗伤口的赖芯蕊首先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唐旭宸。 他立即察觉到了赖芯蕊的神色变化，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扼住。随即，他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没有转身，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窒息感迅速产生，他发现无法呼吸，无法喊叫，甚至没办法挣扎。死亡来得并不快，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黑暗最终驱散了光明。 唐旭宸朝目瞪口呆的赖芯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赖芯蕊反应了过来，控制住紧张的情绪没有喊叫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多余，在扭断那个家伙的脖子时，唐旭宸就认了出来，他是一名摄像师。 “我……我不知道。” “他们有多少人？” “很多，八个，也许十个。” “都在哪？” “包括他，开始有三个在记者休息间，其他的我不知道。” “害怕吗？” 赖芯蕊点了点头，她确实很害怕。 “不用害怕，有我在。” 赖芯蕊又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显得惶恐不安。 唐旭宸已经取下那个家伙身上的武器，有一支79式冲锋枪，一把格洛克17手枪与一把格斗用多功能军刀，还有一些弹药。只是，他身上没有对讲机，也许不是所有匪徒都配备了对讲机。 “会用枪吗？” 赖芯蕊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军人、也不是情报人员，但是属于特勤局的工作人员，接受过枪械训练。 唐旭宸把那把格洛克17手枪与两个备用弹匣递了过去。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杀了所有匪徒。”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不过，首先得离开这里。带上医疗箱，等会帮我处理下伤口。” 赖芯蕊深吸了口气，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医疗箱。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195章要挟 “喊救命。” 没等赖芯蕊反应过来，唐旭宸就撕开她的上衣、撩起裙子，将她摁到急救台上。 “你要干嘛？救命啊——”赖芯蕊很震惊，脑袋一下就短路了，虽然没有反抗，但是立即大叫了起来。 唐旭宸没干嘛，在赖芯蕊叫出声来的时候，把那名匪徒的尸体压在了她身上。 “维里，你他妈的在干嘛？”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唐旭宸已经躲到门后，赖芯蕊也猛然明白过来，不再像开始那样发声喊叫。 “我的上帝。维里，你疯了吗？要是让卡尔知道，你……” 突然顶在额头上的枪口，让那个家伙闭上了嘴。随即，他腰上的手枪就被夺走了，房门也随即关上。 “最好不要那么做。” 听到唐旭宸的话，那个家伙放弃了拿起冲锋枪的念头，把手举了起来。 赖芯蕊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站直身子后，迅速拉下短裙、系好了上衣的纽扣。 “现在，把冲锋枪取下来交给面前那位女士，动作慢点。不要考验我的决心，也不要怀疑我的枪法。” “你是谁？”那个家伙取下挂在胸前的冲锋枪，交给了赖芯蕊。 “这是你要回答的问题。” “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你杀了我的话，枪声会把其他人引过来。” “我会杀了你，不过不会使用手枪。”唐旭宸已经取出军刀，将刀刃架在了那个家伙的脖子上。“还有，你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不然开始就会操起冲锋枪，迫使我开枪把你的同伴引来。” “你……” “在说下一句话之前，你最好考虑清楚。”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把薛震远藏了起来的特勤人员。” 唐旭宸稍微用了点力，让刀刃陷下去了半分。 “杀了我，你们都得死。把薛震远藏起来，不但救不了他，还会害死你自己。只要你把薛震远交出来……” “我给了你机会，你却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唐旭宸轻轻拉了下军刀，在那个家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说，我说……” “记住，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那个家伙明显有点迟疑，因为他知道，在他老实交代之后，唐旭宸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喉咙。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喇叭响了起来。 先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即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话语，而且说的是中文。“薛震远，我知道你能听到。现在，我给你十秒钟，从藏身的行李舱里走出来。不然的话，我会处决你的机要秘书。” 唐旭宸猛的一惊，匪徒用敬嫣玲要挟，薛震远未必能稳得住。 “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杀了他！” “啪——”耳光声响起后，喇叭里传出了敬嫣玲的喊叫声。“元首，别管我，你千万不要出来，不要……” “砰——” “不——你们这些****……老朱，老朱——” “因为你的机要秘书不肯合作，所以我杀了你的特勤局局长。还有十秒钟，想让她活着的话，你得抓紧时间。” 几秒钟后。“卡尔，他出来了。” “别杀她，我向你们投降。”是薛震远的声音。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家伙抓住了唐旭宸的手腕，试图夺走军刀。 唐旭宸的反应很快，立即反转手腕，同时用右膝向前一顶，把那个家伙推了出去。突然的变故，把赖芯蕊给吓傻了。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家伙已经抓住她的脖子，而且转身去夺她手上的冲锋枪。只是，唐旭宸没给他第二次机会。在他转过身，用赖芯蕊做挡箭牌，却没来得及把脑袋缩回去的时候，从唐旭宸手里飞出的军刀准确无误的****他的额头，十厘米长的刀刃全部没入了他的脑袋。紧接着，唐旭宸一把将赖芯蕊拽到跟前，同时抓住刀柄左右转动了一下。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迟滞。 在唐旭宸把军刀拔出来的时候，夹杂着脑浆的鲜血从刀口里涌了出来。 看到倒下的尸体，赖芯蕊立即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唐旭宸从尸体上搜出了几个冲锋枪与手枪的弹匣，一把相同的格斗军刀，以及更加重要的对讲机。 “喂！？”看到赖芯蕊惊慌失措的样子，唐旭宸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两下。“能坚持住吗？” 赖芯蕊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别去看。”唐旭宸把赖芯蕊拉到身前，轻轻搂住她，说道，“我会杀了那些匪徒，这些很快就会过去。” 赖芯蕊没有吭声，她明显被吓坏了。 “不过，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去把元首救出来，明白吗？” 赖芯蕊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没事，你别管我。不要让那些家伙伤害元首，快去把元首救出来。” “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 “我一个人办不到。”唐旭宸把赖芯蕊轻轻推开，认真说道，“我需要一名搭档，你能帮我吗？” “我……” “跟着我就好了。”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带上医疗箱与武器，不要出声，也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电梯在下层，唐旭宸撬开了外门板，先让赖芯蕊钻了进去。 升降通道里不是很宽敞，不过足够两个人容身。唐旭宸指了下维修通道的入口，然后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性命攸关，赖芯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开始被唐旭宸撩起短裙摁到急救台上的时候，她的粉红色蕾丝三角小****就露了出来。 赖芯蕊的脚踩上去后，唐旭宸一把抓住了她的叫踝。赖芯蕊吓了一跳，脚上一软，坐到了唐旭宸脑袋上。唐旭宸有点无语，只能伸出右手托住她的屁股，然后站起来，把她送进了维修通道。 不是唐旭宸想占她的便宜，而是她踩到了左侧肩膀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唐旭宸有点吃不消。 在唐旭宸准备爬上去的时候，下面传来了话语声。 “卡尔，没找到那名特勤人员。” “都搜了？”这是开始在广播里喊话的那个人。 “搜遍了，没有发现他。行李被人翻过，他们肯定在找通信设备，说不定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了行李舱。” “把他带上去。” “是！” 显然，那个叫“卡尔”的匪徒是首领。 对讲机发出了嘶嘶的电流声。唐旭宸暗自一惊，立即关闭了对讲机。 “杰迪、斯凯，你们各带一组人，搜寻上下两层。带上工具，先把通往底层行李舱的舱门焊死。” 各代一组人？ 一组至少有两名匪徒，如果还有两名匪徒在看守人质，现在至少还有八名匪徒，之前是十名。 下面传来了电梯的关门声。 唐旭宸没再迟疑，立即爬上去，钻进了维修通道。 此时，国务院总理办公室。 赶过来的领导人只有两位，另外的领导人都通过视频电话参加会议，现在是刘雪丽在介绍情况。 “刘副局长，你的意思是，专机没有偏离航线？” “根据导航卫星反馈回来的信息，专机依然在原先的航线上。根据我们的判断，要么是劫持专机的匪徒不懂得驾驶飞机，要么是没有改变航线。如果是前者，专机将在自动驾驶仪的控制下沿既定航线飞行。” “能飞多久？” “专机上的余油还能飞行十二个小时，如果航线始终没有改变，最后会在我国内蒙古境内坠毁。” “坠毁！？” “虽然专机有空中加油设备，但是得由人工操作。” 刘建志长出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显然，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劫机行动，那些匪徒不可能不懂得驾驶飞机，也就不会让专机始终沿预定航线飞行。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专机都不会进入我国境内，也许会在中途某个地方迫降。”说完这番话，杨怀烈对刘雪丽问道。“如果是这样，有那些地点可以供专机迫降？” “美国的阿留申群岛，俄罗斯的勘察加半岛、千岛群岛与库叶岛，日本全境，以及韩国与朝鲜。如果专机在四个小时之内转向，还有可能在俄罗斯的远东地区，日本南面的马里亚纳群岛，美国的关岛迫降。” “我们得联系这些国家。” “小刘，稍等。”杨怀烈摁下了通信器上的静音键，对刘建志说道，“总理，我们还不清楚专机上的情况，甚至不知道元首是否活着。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公开消息，等到搞清楚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刘建志看着杨怀烈，目光非常复杂。 “当然，我们得提前联系驻这些国家的大使，让他们做好准备。”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走漏消息只会对后继行动产生不利影响，甚至有可能迫使劫机的匪徒做出最极端的事情。” “什么事情？”刘建志锁紧眉头，显得很是疑惑。 “炸毁专机，或者导致专机坠毁。” “他们要这么做的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我们公布消息之后？” “他们没有这么做显然有别的目的，我们公布消息可能让他们无法达到目的，也就会使事态失去控制。”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专机的情况，特别是元首的情况。” 刘建志再次沉默了，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沉思片刻，刘建志微微点了点头，采纳了杨怀烈的建议。 第196章政治家 “刘姐，电话。” “我现在没空。” “是老唐打来的，二号线。” 刘雪丽一愣，立即抓起桌上的电话筒，摁下了“2”键。“唐旭宸？” “小刘，是我。” “你……你还活着？” “对，还活着，不过不值得高兴。我在专机的行李舱里，使用的是秘书办公室里的那部卫星电话，你们应该能够查到。” 刘雪丽摁下了来电显示键。“没错，是那部电话。” “匪徒杀害了朱洪贵局长，要挟处决敬嫣玲秘书，元首向他们投降了。” “什么？” “当时，我在上层甲板上。匪徒使用了专机的内部广播系统，在我赶过去之前，元首离开了行李舱。” “元首怎么能……” “联系杨局，我向你们一起汇报情况，免得耽搁时间。” “好的，稍等。” 国务院总理办公室，接到刘雪丽打来的电话，杨怀烈立即摁下免提键。“唐旭宸，我在国务院，总理也在。” “总理，杨局。” “你怎么样了，元首还好吗？” 唐旭宸又把开始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听到了几名匪徒的对话，他们说的是英语，虽然有比较明显的日本口音，但是未必是日本人。头目是一个叫卡尔的人，还有两名匪徒叫杰迪与斯凯。也许是化名或者绰号，但是得对照我们掌握的他国情报人员名单，特别是美国的情报人员名单进行排查。” “明白，我们马上进行排查。”刘雪丽说了一句。 “唐局长，元首还活着？” “对，还活着。匪徒没有炸毁专机，用敬嫣玲秘书要挟，显然不会直接杀害元首。不管匪徒是什么人，他们会按照恐怖份子那一套来做，从而让我们相信是某个恐怖组织劫持了元首专机。” “东伊斯兰圣战军。” “什么？” 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据安德森交代，弗兰克曾经在与另外一个人通话的时候提到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英文缩写，还提到了日本人。关键是，还有第四波暗杀行动，而且在元首回到国内之前。” “劫持元首专机。” “这是唯一的时机。”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唐局长，如果按照恐怖份子那一套来做，匪徒会把元首怎么样？” “会审判元首，给元首强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比如为每次国内事件负责，在宣判后处决元首。” 刘建志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这样的审判，必然会通过网络向全世界转播，专机上有现成的网络设备。匪徒能够切断通信系统，也就能够控制网络设备。” “你是说，匪徒会进行网络直播！？” “只有这样，审判才有意义。”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那些家伙不会指望在专机降落后把录下的影像文件传到网络上去。只要我们公开消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放过他们，至少不会在允许他们在专机降落之后扬长而去。即便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进行的不是自杀式袭击，也会在某个时候离开专机，比如在飞行途中跳伞。专机迟早会在某个地方坠毁，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会死，甚至是尸骨无存，所以我国情报安全机构无法确认匪徒是否身亡。为此，他们必然会在专机坠毁之前把影像资料传到网络上去，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进行网络直播。” “这也是恐怖份子经常采用的宣传方式。”刘雪丽补充了一句。 刘建志再次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能救出元首吗？” “我会尽力而为，不过眼前还有几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刘雪丽马上问了出来。 “我击毙了两名匪徒，都是随同记者登上专机的摄像师，没有使用面具。得立即查明那些摄像师的身份，他们也许已经遇害了。这些家伙可能是情报人员，未必都是东亚人，所以得调查具有这种能力的整形医院与机构，查清楚在过去几个月里做过整容手术的男性，大概有十个人。” “明白，我马上安排人员进行调查。”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线索。” “老唐？”刘雪丽有点头大，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不首先说出最重要的线索。 “你得查清楚是什么人让记者上的飞机。匪徒非常了解元首专机，甚至清楚专机的内部构造。显然，专机上有内鬼。匪徒能把武器带上专机，在发动袭击后立即打开了放置自动武器的保险柜，在没有爆破的情况下打开了驾驶舱舱门，破坏了专机的通信系统等等，都证明专机上有人接应。” “你是说，有人安排他们登上专机？” “不只是安排。如果他们是整容后的情报人员，那么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哪些记者获得了到专机上对元首进行采访的资格，知道随同这些记者的摄像师，也才有足够的时间做整容手术。” “明白。” “等等！”杨怀烈开口了。“唐旭宸，你是认为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人为匪徒做好了登上专机的准备？” “至少三个月。” 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那就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谁？” “元首最信任的人。” “什么！？”唐旭宸吓了一跳。 “正常情况下，元首的行程安排会提前半年做准备。这是第一次让记者到专机上对元首做采访报道，所以前期工作，比如接受各大新闻媒体的申请，对记者进行审核等，会提前几个月做准备。”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才说道，“负责这件事情的，正是机要秘书敬嫣玲。” 唐旭宸闭上了眼睛，在杨怀烈说出来之前，他就想到了。 当时，在乘务员休息舱里，当他拽住敬嫣玲，准备把敬嫣玲推进行李舱的时候，敬嫣玲有点抗拒。因为匪徒随即赶到，向乘务员休息舱开火，还打伤了唐旭宸，所以唐旭宸一下没有想到，认为敬嫣玲被吓坏了。 “或许是罗文彬窃取了相关资料。” “有这种可能。”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小刘，你得重新审问罗文彬，务必让他交代出实情。” “明白。” “唐旭宸，你有把握把元首救出来吗？” “我不知道。”唐旭宸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说道，“至少有十名匪徒，其中两名已被我击毙。要不了多久，匪徒就会找到我们。” “你们？”刘雪丽马上问了一句。 “在击毙那两名匪徒的时候，我把医务室的护士赖芯蕊救了出来。” “她可靠吗？” “应该没问题。”唐旭宸朝坐在一只行李箱上的赖芯蕊看了一眼，又说道，“只是，她做不了什么。靠我一个人，很难对付八名匪徒。匪徒已经控制了元首，还有几十名人质，对我的行动非常不利。” “你打算怎么做？”杨怀烈问了一句。 “之前，元首跟我说过，如果匪徒打算把审讯与处决他的过程进行网络直播，要我提前下手。” “什么？” “元首不想出丑，也不想让匪徒拿他要挟我国政府。” “妈的！”杨怀烈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绝对不能这么做！”刘建志立即开口说道，“唐局长，我以总理的身份命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危害元首的事情。你得设法阻止匪徒得逞，但是不管怎么样绝不能亲手伤害元首。” “总理……” “这是命令，明白吗？” “明白。”唐旭宸回答了一句，不过不算是答应了总理的要求，因为在总理与元首的命令发生冲突时，以后者为准。 杨怀烈看了刘建志一眼，他清楚刘建志的意图。 刘建志关心的不是薛震远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前途。薛震远被匪徒拘押，刘建志成了临时领导人，至少在领导层选出代理元首前，刘建志担负起了发号施令的重任。如果在此期间，国土安全局局长开枪击毙元首，哪怕不是他下的命令，也得由他承担与此有关的所有连带责任。 虽然对薛震远来说，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但是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影响。如果被“恐怖份子”杀害，薛震远就是英雄。如果死在自己人手里，首先要考虑谁来负责。 这就意味着，刘建志永远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家元首。 “唐旭宸。”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尽你的一切努力营救元首，与国土安全局总部保持联系。” “明白。” “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杨怀烈朝刘建志看了过去。 “我们必须把元首救出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刘建志拿起了香烟。“老杨，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希望由你来指挥营救行动。” “这样的话，得立即召开领导层会议，在小范围内公布消息，对营救元首的行动做出正式决定。”杨怀烈没有拒绝，也没办法拒绝。“还要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比如来自匪徒的要挟做好准备。” 只是，杨怀烈非常清楚，刘建志打的是另外一个算盘。 如果成功营救出薛震远，他将因为做出了正确的决策而成为头号功臣。只是成功营救薛震远的概率极为渺茫，如果营救行动失败，他会把所有责任推卸给杨怀烈，让杨怀烈成为替罪羊。 政治家就是政治家！ 第197章惊天阴谋 敬嫣玲会是内鬼？ 唐旭宸怎么也想不通。虽然之前有过怀疑，但是误会已经消除。审讯她的时候，唐旭宸就觉得她是被人陷害。抓到罗文彬之后，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此外，敬嫣玲为什么要背叛薛震远？ 这是会被判处死刑的叛国罪，必然有很明显的动机。 问题是，唐旭宸明显感觉到，罗文彬也许只是一个幌子，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掩护敬嫣玲，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没有那么快注意到敬嫣玲。有之前的误会，薛震远还会对她心存愧疚，也就更容易受到要挟。同样的道理，贴身保护薛震远的唐旭宸不但不会怀疑她，还绝对信任她。 唐旭宸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了一遍，更加肯定了这个推测。 薛震远准备的那份针对美国的演讲稿只有敬嫣玲知道，只要走漏消息，不管方式，她是头号嫌疑人。此外，她是元首的机要秘书，非常清楚保密的重要性，也知道该如何保护重要文件。即便罗文彬以男友身份要求跟她进行网络视频通信，她也应该使用别的计算机，或者是智能手机，没有必要一定要用那台储存了演讲稿的笔记本计算机。她没有在遭到唐旭宸审讯的时候抛出罗文彬，因为她知道，唐旭宸会派人查她使用的计算机与手机，找到那个病毒程序，把矛头转向罗文彬，主动帮她洗脱嫌疑。唐旭宸与薛震远会为此感到愧疚，就不会继续怀疑她。 因为针对她的调查被终止，所以没有查出她做的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换种方式，即没有抛出罗文彬，而是以别的方式洗脱嫌疑，比如她在无意中把演讲稿透露给其他秘书，或者是疏忽大意导致演讲稿丢失，调查肯定会持续下去，必然会查出她的底细。 只有抛出罗文彬，才能让她继续隐藏下去。 这里面，有一点极为关键，即罗文彬是在元首从纽约出发去洛杉矶之前从她的笔记本计算机里窃取了演讲稿。 也许，通过那个病毒程序获得的不止是演讲稿，还有元首在洛杉矶的行程安排。 要不然，安德森凭什么知道元首将提前一天去南加州商业中心？ 在此之前，敬嫣玲肯定把国土安全局介入调查，而且已经查到斋藤会社的消息告诉了弗兰克，让弗兰克觉得安德森未必能在洛杉矶干掉薛震远，有必要发起第三次暗杀行动。因为只要发生第三次暗杀行动，而且薛震远是在发表演讲的时候中枪毙命，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迟早会调查演讲稿，查到敬嫣玲头上，所以弗兰克安排情报人员挟持罗文彬，上演了罗文彬用病毒程序从敬嫣玲的笔记本计算机里窃取演讲稿的好戏，为敬嫣玲接下来沉冤昭雪，创造了基本条件。 关键就是，罗文彬不迟不早，恰恰在那个时候出手。 还有，罗文彬有一天多的时间潜逃，却在国内逗留了一天多，结果在登机前被国安部的特工逮捕。 这里面，肯定有巧合，不过是可以提前预料到的巧合。 如果弗兰克没有落网，薛震远在发表演讲的时候遭到刺杀，就算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开始调查演讲稿，查到敬嫣玲头上，也会顺藤摸瓜查到罗文彬，并且发现罗文彬潜逃后，排除敬嫣玲的嫌疑。在罗文彬落网前，没有人会认为是敬嫣玲故意出卖了消息，最多认为她因失职走漏了消息。 显然，在首尔迎接罗文彬的肯定是弗兰克安排的杀手。 抛出罗文彬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掩护第四次暗杀行动。 那么，敬嫣玲扮演的是一个极为关键的角色。 或许，弗兰克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幕后主使，至少不是唯一的幕后主使，敬嫣玲才是关键人物。 原因就是，或许弗兰克落网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身为元首机要秘书，敬嫣玲有权获取所有呈交给元首的机要文件，甚至能以元首的名义调阅所有机密资料。元首做的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在过去一年里，薛震远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化武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准备在联合国庆典上公开，敬嫣玲必然知情。 只要她足够聪明就能想到，在中国情报机构展开全面调查后，查到弗兰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弗兰克再坏，也是美国人，本质上是一个爱国者，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美国利益。 别说在联合国总部，就算薛震远在洛杉矶遇刺，不管结果如何，对美国当局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前三次暗杀行动都是幌子，都是为了欺骗中国情报机构。 敬嫣玲很有可能知晓军情局一直在设法获取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因为调查去年的恐怖袭击，最关键的就是查明中央情报局扮演的角色，查出参与了行动的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她知道，弗兰克就同样知道。 即便弗兰克已经卸任，也不会大意到不去警告杜伦特。 如果这些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么通过窃取绝密资料怀疑夏普曼，通过他找到弗兰克就在预料之中。 或许正是如此，弗兰克才把夏普曼安插在杜伦特身边。 虽然这个推测让唐旭宸觉得万分震惊，甚至不敢相信，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制订出如此严密的计划，把每一步都考虑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是唐旭宸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即欧阳凤鸣在押送弗兰克的途中遇袭，不但弗兰克逃掉了，连欧阳凤鸣与木林森都失踪了。 显然，袭击者是弗兰克安排的人。 问题是，如果没有预料到会落入中国情报人员手中，弗兰克凭什么提前安排好营救他的人员？ 还有，押送弗兰克的行动是临时安排的，而敬嫣玲恰好能获取相关情报！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宫本丽奈的炸弹项链、安德森射出的枪弹与潜入联合国总部的那名刺客都是假象，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护第四次刺杀行动，也就是由敬嫣玲主导的这次刺杀行动！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这个推测让他感到极为震惊。 当然，里面也有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 比如，安德森确实射出了那颗子弹，而且确实射向薛震远。如果不是唐旭宸挡住，薛震远肯定会中弹。 如果弗兰克的目的不是在美国本土上刺杀薛震远，安德森开的那一枪就说不通。 唐旭宸又揉了揉额头。 “别动，我在给你处理伤口！”赖芯蕊在唐旭宸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胳膊上的疼痛让唐旭宸变得更加清醒。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肩膀上的枪伤，那是替薛震远挡的那一枪。 在胳膊上。 不对！ 唐旭宸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把薛震远扑倒之后，他立即爬了起来，只是动作肯定不会很快，因为他之前已经挨了一枪，在万豪酒店地下车库里被日本特勤人员打的那一枪。突然发力导致伤口疼痛，因此在爬起来的时候，唐旭宸的动作并不是很敏捷。中枪的时候，还没有站起来。 中枪后，唐旭宸立即倒地昏了过去。 如果他当时没有站起来，而是蹲着或者是类似的姿势，那颗枪弹就不是射向薛震远的上半身，而是射向他的下半身。 安德森的目的不是击毙薛震远，而是射伤薛震远！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唐旭宸长出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安德森为什么要射伤薛震远？ 不，不对。 在安德森射伤薛震远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是大口径枪弹，在飞行一千三百米之后，速度也会降低很多，威力自然不会大到哪里去，大概相当于从几米外打来的手枪子弹。如果打在薛震远的腿上，最多只会造成较为严重的创伤，不会致命。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薛震远会立即被送上专机。 然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记者还会被邀请到专机上采访薛震远吗？ 以薛震远的性格，只要他还能说话，肯定会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他会借助遭到刺杀的遭遇来发表那篇针对美国的演讲，让更多的人相信，去年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事件是美国情报机构的杰作。 薛震远一定会这么做！ 那些匪徒同样能登上专机，然后发动袭击。因为没有第三次暗杀行动，所以不会立即把弗兰克与敬嫣玲牵扯出来。 问题是，这有什么用？ 还是绑架薛震远，然后通过网络直播，在全球所有人面前审判与处决薛震远？ 如果被定性为恐怖袭击，弗兰克与敬嫣玲能得到什么？ 也许杀了薛震远是弗兰克的目的，但是绝非敬嫣玲的目的。以她的身份，在过去一年里随时可以暗杀薛震远。 她做这么多事来对付薛震远，显然不会害怕因此丢掉性命。 在她协助匪徒登上专机的那一刻，她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唐旭宸很是头大，他知道抓住了关键，可是那种感觉却很虚无缥缈，如同一层笼罩着他的浓雾。 安德森开的那一枪是要薛震远回国。 不对，应该是让薛震远提前回国。 对了，提前回国！ 虽然那一枪没有打中薛震远，但是目的达到了。薛震远取消了其他安排，确实提前乘专机回国！ 第198章国本 房门推开，一名匪徒把敬嫣玲押了进来。薛震远立即站了起来，只是随即被站在后面的匪徒给摁住了。 “放了她，有本事就冲我来。” 把敬嫣玲押过来的那名匪徒看了薛震远一眼，把一张椅子拖过来摆到薛震远面前，才退后了两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薛震远目瞪口呆。 敬嫣玲坐下后挥了挥手，两名匪徒就离开了元首办公室，还顺手带上房门，只是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薛震远眉头紧锁，神色也变得凝重。 “怎么不说话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薛震远已然明白了过来。 虽然没有参与调查，但是在洛杉矶南加州商业中心，唐旭宸帮他挡住那颗枪弹时，薛震远就怀疑出了内鬼。被朱洪贵等特勤人员送上防弹轿车之后，薛震远问过有哪些人知道行程变更的事情。当时，薛震远怀疑过特勤人员，甚至怀疑过朱洪贵，却没有怀疑敬嫣玲。直到回到纽约万豪酒店，唐旭宸告诉他有人泄露了演讲稿，薛震远才第一次想到，那个内鬼有可能是敬嫣玲。只是，接下来做的调查排除了敬嫣玲的嫌疑。当时，薛震远很庆幸，甚至有点内疚。 “什么是我？叛徒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背叛祖国？” “祖国？”敬嫣玲笑了起来。“薛震远，你也太孤芳自赏了吧。你就是祖国，你就能代表祖国？” 薛震远看着敬嫣玲，没有纠缠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 “显然，你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背叛你。”敬嫣玲冷冷一笑，说道，“你很聪明，应该想得到。” 薛震远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敬嫣玲。 “两年多前，当你一意孤行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两年多前？” “你认为，你在为这个国家做事，可是你没有想过，你做的那些事情，不但对这个国家毫无帮助，还动摇了国本。” “我做的什么事？” 敬嫣玲笑着摇了摇头，掏出香烟与打火机。 “你说是的打击**？”薛震远有点惊讶，在他的记忆中，敬嫣玲从不抽烟，甚至讨厌别人抽烟。 敬嫣玲抽了两口香烟，动作很优雅，不像刚学会抽烟的样子。“你打击的不是**，而是这个国家的基础，是那些为了开创与建设这个国家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你做的事情不但不会让祖国变得兴盛强大，还会引发无穷后患，在这个蓬勃发展的国家引发****，让这个充满希望的国家从此没落！” “放屁！”薛震远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掐住了敬嫣玲的脖子。 门外的两名匪徒立即冲了进来，没有给薛震远伤害敬嫣玲的机会，一个架住他，一个朝他拳打脚踢。薛震远没有束手待毙，奋力反抗与挣扎，打翻了旁边的桌椅，没有威胁到两名匪徒。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够了！”敬嫣玲叫住了两名匪徒。 一顿拳打脚踢，薛震远吃了不少苦头，用光了力气，趴在地板上直喘粗气。两名匪徒把他拽起来，摁到了椅子上。 敬嫣玲整了整上衣，让两名匪徒离开房间。“别再做这种蠢事。” “在我面前，不要摆出那副丑陋的公知嘴脸！”薛震远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你知道什么是‘国本’吗？难道是你说的那些蛀虫，还是滋生蛀虫的温床？‘国本’是人，是构成这个国家的人民，是让人民幸福安康，是让国家变得兴旺强盛，是让绝大部分人都能找到与实现理想！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想的与你做的让我不齿。” “说完了吗？”敬嫣玲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薛震远抬起头来，“痛快一点，杀了我，满足你的复仇****。” “我为什么要杀你？”敬嫣玲走到了门边。 “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审判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敬嫣玲拉开房门回头看了薛震远一眼，“我要你活着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敬嫣玲！” 门关上了，而且从外面锁死。 薛震远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把放在桌上的文件全都抛飞，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还破口大骂了几句，没人进来制止他。过了一阵，薛震远才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藏在袖管里的打火机。 开始，薛震远不是真的想掐死敬嫣玲，而是要制造混乱。 与他预料的一样，守在门外的匪徒立即冲了进来，把他打翻在地，他在反抗的时候踢翻了敬嫣玲放置香烟与打火机的小圆桌。两名匪徒只顾着殴打他，没有注意到他把掉在地上的打火机藏了起来。接下来，薛震远说的那番话引开了敬嫣玲的注意力，所以她在离开的时候没想起带走打火机与香烟。 此时，行李舱后面的设备舱里。 “小刘，都录下来了？” “全都录下来了。没想到，真的是敬嫣玲。” 几分钟前，唐旭宸联系上了刘雪丽。因为知道唐旭宸还活着，而且藏了起来，所以刘雪丽找来了几名维护专机的工程师与机械师，还从国安部调来了专机的内部结构图。在那些工程师与机械师的协助下，唐旭宸在设备舱里找到了内部监控系统的接入点，用智能手机介入监控系统。虽然无法控制内部监控系统，但是能够获取所有监控信号，也就能通过安装在各个地点的监控摄像头探查专机内部情况。在此之前，唐旭宸就偷听到，匪徒把薛震远关在元首办公室。 “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唐旭宸取下了接到内部监控系统通信线路上的插头，把智能手机交给了站在旁边的赖芯蕊。“已经确认，敬嫣玲是内鬼。现在，我们得搞清楚她的真实意图。” “显然，她不会立即杀害元首。” “但是他也不会放了元首。”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老唐，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你得查明敬嫣玲的动机，为什么要劫持元首专机、绑架元首。”关上线路盒的盖子，唐旭宸坐到旁边的箱子上。“元首提到了‘复仇’，此事很有可能跟敬嫣玲某个比较亲近的家人有关。” “明白，我们马上调查。” “其次，敬嫣玲明确提到不会审判元首。也就是说，那些匪徒未必会使用恐怖份子那套做法。” “你是说……” “为了安全起见，我仍然会破坏专机上的卫星网络通信设备。等下，让那几名工程师协助我。” “明白，他们就在这里。”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我的推测已经得到证明，敬嫣玲就是内鬼。那么，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为了暗杀元首，而是为了促使元首提前回国。按照原先的安排，元首将在参加联合国庆典后飞往欧洲，对数个欧盟成员国与俄罗斯进行非正式访问。现在，行程改变，专机直接回国。” “你是说，这就是敬嫣玲要达到的目的？”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肯定与临时改变行程有关。你得围绕这个问题，查清楚临时改变行程可能造成的影响。” “明白。” “在我破坏卫星网络通信设备之前，你把专机的航线图发给我。” “好的，我去准备。”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活动了一下左臂。 “你最好小心点。”赖芯蕊说了一句。 “什么？” “那条胳膊伤得很重，最好不要用力，不然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有可能导致肌肉与骨骼坏死。”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知道赖芯蕊是关心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会伤害元首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干掉他们，把元首救出来。” 赖芯蕊看着唐旭宸，目光很是复杂，似乎不明白唐旭宸从哪里来的那么强的信心。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八名全副武装的匪徒与一个非常了解他的叛徒，怎么看唐旭宸都不可能成为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此时，上面的机舱内。 “妈的！” 那个中年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敬嫣玲回头看了一眼。 “维里与克尔斯死了，在医疗室，一个被扭断脖子，一个被军刀刺穿了脑袋，肯定不是那个护士干的。” “唐旭宸。” “谁？” “把薛震远藏起来的那个人。” “那个特勤人员？” 敬嫣玲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特勤人员，是国土安全局的局长，以前是军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有问。”敬嫣玲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说道，“或许，他是你能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妈的！” 这时候，一名匪徒急匆匆的来到房间里。“卡尔，有人正在用专机的卫星网络通信设备下载信息。” 中年男人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敬嫣玲看了过去。 “肯定是他。” “能关闭卫星网络通信设备吗？” 那名匪徒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对讲机，吩咐同伴切断卫星网络通信设备的电源。 中年男人没有罗嗦，开始用对讲机联系手下。 “派人去下面找他，只会让他把你们一个一个的消灭掉。”敬嫣玲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枪，拉开套筒检查了一下。“他只是一只藏在地窖里的瑟瑟发抖小老鼠。几分钟后，他就会出来受死。” 第199章真相 “老唐，收到了吗？”刘雪丽有点焦急，因为在发送唐旭宸索要的航线资料时网络通信突然中断。 “收到了。”唐旭宸让赖芯蕊把下载到智能手机里的资料调了出来。“显然，那些家伙已经知道我在设备舱里了。敬嫣玲清楚我的本事，所以匪徒未必会冒险来对付我。你们查到什么了？” “你的推测是对的。”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一旁走了几步。虽然可以相信赖芯蕊，但是唐旭宸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得太多。 “敬嫣玲有个哥哥，现在在监狱里面。” “什么？” “敬常健，以前是某家大型国营能源企业的董事长，两年前因贪污行贿被查。”刘雪丽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事发后，敬嫣玲的父亲找过薛震远，希望能够从宽处理，不过被薛震远拒绝了。我们找到了当时为薛震远工作的秘书，用她的话来说，薛震远明确告诉敬嫣玲的父亲，此事会依法处置。如果敬常健肯积极配合，指认其他嫌犯，交出赃款，可以在法律规定的范围之内宽大处理，也就是按最低标准量刑。去年，案件终审宣判，敬常健被判了十七年。” “敬嫣玲为此叛国？”唐旭宸锁紧眉头。 “当时，敬家只有她认为元首没有做错。” “案件的具体情况呢？” “敬常健涉嫌的案件有很多起，查到的赃款就多达数千万，不过导火索是一个油气田工程的设备采购项目。” “什么？” “有三家公司投标，他是总负责人，最终选择了标价最高的一家日本企业。因为招标流程违规，所以参与投标的美国企业发起诉讼。后来查明，他收了一千多万回扣，还与那家日本企业签署了几份附加合同。”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时，这件事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你在国外。” “能源项目？” “这是敬家的主要产业。” “等等……”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与去年的事有关吗？” “巴基斯坦的输油管道？我查过，与敬家没有直接关系，敬家主要从事能源开采与进出口贸易。” “仅仅是巧合？” “也许吧。” “显然，敬嫣玲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叛国。如果敬常健真的有罪，她更不可能因此而叛国。” “问题是，我们没有查到别的原因。” “肯定与能源有关。”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得朝这个方向调查。还有，敬常健的事情与日本企业扯上了关系，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也牵扯到了日本，所以你得格外留意跟日本有关的能源事件。” “日本是纯粹的能源进口国，特别是石油，几乎全靠进口。” “显然，我们也好不了多少。” “等等……” “有发现？” 沉默了一阵，刘雪丽才说道：“去年上半年，在那次恐怖袭击发生之前，敬常健所在的那家国营能源企业递交了一份勘探报告。” “什么报告？” “东海油气田的勘探报告。你等下……”又过了一阵，刘雪丽才说道，“根据初步勘测结果，东海有一个储量惊人的油气田，预计可开采的天然气与原油储量分别达到两百亿立方米与二十亿吨，远景可开采储量是这个规模的十倍。只是，这个油气田在日本非法划定的中间线东面，也就是在争议区内。”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显然，那个油气田是无价之宝。中国每年进口的石油高达三亿五千万吨，已经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如果以远景可开采储量为准，那个油田的储量相当于中国在未来二十年内的石油进口总量。 石油可以用金钱衡量，但是国家的战略安全无法衡量。 “老唐？” “看来，这才是敬嫣玲叛国的主要原因。” “为了一个油田？” “不仅仅是油田。”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元首的对外立场一向强硬，但是在处理国际问题的时候很谨慎。” “你是说……” “不管怎么样，这些线索足够证明敬嫣玲是叛徒，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 “老唐，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一种结果。”唐旭宸从赖芯蕊手里接过智能手机。“专机将途径日本，虽然不是会进入日本领空，但是会从日本的防空识别区经过。如果专机被日本战斗机击落，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刘雪丽吓了一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日本首相再愚蠢，也不会击落我国的元首专机。” “可能性确实很小，不过不等于没有。如果发生这种事，会有什么结果？” “毫无疑问，战争会立即爆发。” “或许，这就是敬嫣玲要达到的目的。” “引发中日全面战争？” “不是全面战争，而是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 “可是……” “我们会夺回******，控制东海大陆架，迫使日本当局接受由我国政府提出的专属经济区划分方案。当然，前提是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将丢掉******，丢掉大半个东海。”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敬嫣玲认为我们有能力打赢这场局部战争。” “然后获得那座油田？” “获得二十年的能源安全保障。” 刘雪丽沉默了，虽然她不大相信唐旭宸的推断，但是也无法否认。 “小刘，你得针对这种可能采取防范措施。找杨局，让他说服总理，尽快跟日本当局取得联系。” “明白。” “我会找机会夺回专机的控制权，至少……” 没等唐旭宸把话说完，广播响了起来。 “唐旭宸，我知道你藏在下面，跟你一起的还有赖芯蕊。”说话的是敬嫣玲。“你既然找到了接入卫星网络通信设备的方法，你就肯定跟国土安全局的刘雪丽取得了联系。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正在调查我，说不定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也没打算跟你谈判。现在，你听好了。我这里有七十二名人质，二十二名特勤人员、十八名机组成员、二十名元首的随行工作人员与十二名记者。当然，还有薛震远。你喜欢躲猫猫，那么我跟你玩个游戏。五分钟后，我会挑出两名人质让他们玩俄罗斯轮盘，输掉的那个将丢掉性命，然后每五分钟重复一次，直到你出来投降或者人质全被处决。我会把薛震远留到最后，由你来决定他的生死。” “妈的！”唐旭宸立即拔出了手枪。 “老唐，不要冲动。”刘雪丽也听到了，立即大喊了一声。 赖芯蕊的反应更快，冲过来抓住了唐旭宸的手腕，让他不要冲动。 “通话结束，游戏开始。五分钟后，你将听到第一次枪声。” 唐旭宸咬紧牙关，过了一阵，握着手枪的右手才缓缓松开。 “老唐，你绝对不能投降。”刘雪丽知道，必须让唐旭宸冷静下来。“你知道，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就算你出去投降，敬嫣玲也会杀害所有人质。现在，飞机上只有你，如果你被抓住了，谁去营救元首？” “如果我的推测是错的呢？” “老唐，你怀疑过自己吗？” 唐旭宸沉默了，虽然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他的直觉一向非常敏锐，做出的推断几乎没有错过。 “当务之急是把元首救出来。只要你带着元首离开专机，不管敬嫣玲做什么，她的阴谋都不可能得逞。”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现在意气用事，不但救不了人质，还会有更多的人丧生。老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战争爆发，那就不是一架飞机上几十个人的事情了。”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你必须沉住气，我会帮你想办法。” “小刘，我知道该做什么。”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让那些工程师与机械师找出一条能直接到达尾舱的通道。我去探查情况，争取把元首救出来。还有，联系日本当局，千万不要出岔子。” “明白，你得小心行事。” “放心吧，要想干掉我，那些家伙还不够格。” 通话结束，唐旭宸才发现赖芯蕊依然抓着他的手腕。 轻轻拿开赖芯蕊的手，唐旭宸把卫星电话放到了她手上。 “老唐……” “你留在这里守住维修通道。”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回来，你得与刘雪丽保持联系，向她说明飞机上的情况。如果坚持不住就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也不会有任何人责备你。” “我不会哭，我很坚强。” 唐旭宸点了点头，握住赖芯蕊的肩膀，说道：“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很困难，不过你一定要坚持住。” 赖芯蕊用力点了点头，同时咬住了嘴唇。 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唐旭宸才转身朝维修通道走去。 “老唐……你要小心……”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赖芯蕊，才钻进了维修通道。 赖芯蕊很害怕，她一点都不坚强，至少不像唐旭宸想像的那样坚强，但是她相信，唐旭宸会干掉那些匪徒救出元首，然后回来带她离开这架飞机，因为唐旭宸是那个替元首挡住子弹的英雄。 第200章很男人 专门安排给记者的房间原本是会议室，可以容纳数十人。因为薛震远打算在这里接受记者采访，所以椭圆形的会议桌换成了小一点的长桌，准备了几十把折叠椅，腾出了用来架设摄像机的地方。 七十多名人质全被关押在这个房间里。 郑宝雄一直在留意那三名匪徒的举动。 事情发生时，郑宝雄就在这个房间外面的过道里。当时，一名摄像师找到他，询问洗手间在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郑宝雄遭到来自身后的袭击。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躺在地板上，武器已被匪徒搜走，大腿上挨了一枪，身边是吓得六神无主的记者与乘务员。 郑宝雄想反抗，只是当其他特勤人员被陆续押进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直到那名匪徒当着所有人的面射杀了朱洪贵，然后带走了敬嫣玲，郑宝雄才意识到，等下去是死路一条。 必须反抗，必须干掉那些匪徒！ 可是，三名匪徒很狡猾，他们站在房间的三个角落里，身边要么是女记者，要么是女乘务员，与特勤人员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如果特勤人员胆敢轻举妄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三支冲锋枪与三把手枪，足够干掉大部分人质。 此外，最厉害的特勤人员也不可能同时干掉三名匪徒。 郑宝雄别无选择，只能等待机会。 他知道，另外二十一名特勤人员跟他一样，都在留意观察三名匪徒，等待袭击他们的最佳时机。 只是，郑宝雄有点担心腿上的枪伤。 遭到袭击的时候，匪徒没朝他开枪。此外，郑宝雄早就发现，其他被匪徒制服的特勤人员都受了伤。很可能是匪徒故意射伤了郑宝雄，让他的活动能力受到限制，从而让他变得没有威胁。 郑宝雄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名匪徒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坐在旁边的女乘务员扶住郑宝雄，让他把受伤的右腿伸直。伤口只做了简单包扎，虽然止住了血，但是仍然很痛。 “你没事吧？” 郑宝雄笑着摇了摇头，那名乘务员叫黎小凤，虽然名字有点土，但是大方热情，长得也算漂亮。几天前，郑宝雄到肯尼迪机场迎接元首的时候见过她，后来随同元首去洛杉矶也是她带特勤人员去放置行李。开始被押进来的时候，她主动坐到郑宝雄身边，为郑宝雄包扎了大腿上的伤口。 “不准说话！”那名盯着郑宝雄的匪徒吼叫了一声。 黎小凤咬紧牙关，郑宝雄朝她微微咬了咬头，让她别激怒匪徒。 匪徒需要人质，不过未必需要七十二名人质。他们处决了朱洪贵，显然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性命。 再说了，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谁能保证匪徒不会兽性大发？ 这时候，房门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看到走进来的敬嫣玲，郑宝雄先是一喜，随即就意识到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两名匪徒跟着敬嫣玲带到房间里，不过不是押送，而是跟随。 敬嫣玲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到了黎小凤身上，停顿了片刻，她朝身后的两名匪徒挥了挥手。 “就是她了。”敬嫣玲朝黎小凤指了一下。 两名匪徒没有迟疑，立即走过来，抓住黎小凤的胳膊，把她从人群里拖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她！”郑宝雄爬了起来。 没等他站起来，几名匪徒同时将枪口对准了他。 “要杀人的话，冲我来，让我换她！” 敬嫣玲压了压手，随即冷笑了起来。“你挺勇敢，很男人，比这个房间里的其他男人好多了。你想当英雄，我成全里。” 郑宝雄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看着敬嫣玲。 “怎么，要我叫人把你拖出去吗？” 郑宝雄没多迟疑，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过道上摆着一张小圆桌与两张椅子，黎小凤坐在一张椅子上，郑宝雄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门没关，房间里的人质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敬嫣玲走了过来，拿起对讲机，说道：“唐旭宸，五分钟已经过去了，我将处决第一名人质。” 说完这句话，敬嫣玲拔出了一把小口径转轮手枪。 “要杀，就杀我！” 敬嫣玲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弹仓退出枪弹，然后装了一颗子弹进去，在让弹仓转动之后关上了弹仓。 “我不知道该杀你们当中的哪一个，所以由运气来决定吧。”敬嫣玲把转轮手枪放到了郑宝雄面前，站在两旁的匪徒同时举枪对准了郑宝雄。“既然你主动站了出来，我就让你开第一枪。” “你……” 敬嫣玲退后两步，拔出一把自动手枪，对准了黎小凤的脑袋。“如果你没有胆量拿起那把手枪，朝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我会把生存机会留给你。我一直认为，胆小鬼能比英雄活得更久。”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郑宝雄拿起转轮手枪，看着敬嫣玲。 “其实，我不想杀任何人。可惜的是，那个叫唐旭宸的孤胆英雄不肯缴械投降，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敬嫣玲拿起了对讲机。“唐旭宸，第一回合马上就要开始。记住，是你害死了他们。” 郑宝雄举起了手枪，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敬嫣玲把对讲机从嘴边拿开，同时笑了起来。 “老唐，杀光他们！” 大声吼叫出来的同时，郑宝雄起身掀翻小圆桌，同时将枪口指向敬嫣玲。 “哒哒哒……” “哒哒哒……” “砰——” 两支冲锋枪与一把手枪同时开火。 郑宝雄很勇敢，可是这么做无异于自杀，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他怒目圆睁、轰然倒下，从枪眼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毯。 他不怕死，只是死得不甘心。 “啊——”黎小凤大声尖叫了起来。 “唐旭宸，你听到了。被处决的是郑宝雄，你应该认识他。五分钟后，我将处决第二名人质。” 两名匪徒把黎小凤架了起来，带回了房间，丢到了人群里面。 目睹郑宝雄被枪杀，黎小凤被吓傻了。 房间里，好几名伤势不算太重的特勤人员都咬紧了牙关，只是匪徒手里的冲锋枪让他们冷静了下来。与郑宝雄一样，他们也不怕死，可是他们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害。 此时，过道上面的通风管道里面。 透过通风口的百叶窗，唐旭宸目睹了郑宝雄被枪杀的整个过程。 他很想开枪干掉敬嫣玲，可是他看不到两名匪徒，也看不到房间里的三名匪徒。如果向敬嫣玲开枪，那些匪徒会立即发现他的藏身之处，然后用冲锋枪把他干掉，说不定还会祸及人质。 等敬嫣玲离开，两名匪徒把郑宝雄的遗体拖走，唐旭宸才从通风管道里钻了出来。 唐旭宸想把人质救出来，只是营救薛震远与搞清楚敬嫣玲的意图更加重要。 所幸的是，匪徒并不是很多。 肯定有一名匪徒在驾驶舱里，三名匪徒看管人质，两名匪徒在处理郑宝雄的意图，还剩下两名匪徒。如果其中一个守在元首办公室外面，只有一名匪徒在自由活动，肯定是叫卡尔的那个家伙。 跟着敬嫣玲，唐旭宸来到了上层甲板。 “他出来了吗？” 听到说话的声音，唐旭宸停下脚步，进了工作人员休息区旁边的房间。 工作人员休息区挨着楼梯，是一个水吧。在飞行途中，元首的随行人员一般会在这里打发时光。 “我就说过，那个家伙不会轻易屈服。” “放心吧，他会屈服。”敬嫣玲笑了笑，说道：“再说了，只要不出来惹事，他是否屈服并不重要。”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卡尔，你在怀疑我？” “当然不是，如果早点知道飞机上有这么一个人物，我会重点关照他，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再过几个小时，一切都过去了。” “你能保证他不会在这几个小时里给我们制造麻烦？” “每五分钟处决一名人质，让他无暇他顾。等他发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希望你没有说错。” “放心吧，我比你了解他。像他那种人，也许不会在乎人质的死活，但是肯定在乎薛震远的死活。在救出薛震远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管好你的事情，还有四个小时，去做准备吧。” 在那个叫卡尔的匪徒出来时，唐旭宸掩上了房门。 四个小时！？ 一个小时处决十二名人质，四个小时就是四十八名人质！ 怎么办？ 唐旭宸忍住了杀出去干掉敬嫣玲的冲动。等到敬嫣玲离开休息区，他才溜了出来，去了电梯井。 此时，中国国务院总理办公室。 介绍完情况，杨怀烈就闭上嘴，等待刘建志做决定。 刘雪丽已经查到，元首临时改变行程之后，敬嫣玲没有按照规定程序把专机的航线规划告知日本航管局。也就是说，如果不及时通知日本当局，专机在进入日本的防空识别区之后将遭到拦截。也许日本战斗机在识别出是中国元首专机之后不会开火，但是肯定会由此引发严重的误会。 别忘了，唐旭宸曾经绑架与审讯了日本首相的机要秘书。 第201章预防措施 “首相阁下，非常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放下话筒，刘建志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杨怀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用座机拨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小刘，我们已经联系日本当局，日本首相答应安排战斗机为元首专机护航，并且保证，只要没有对日本国土安全构成威胁，将为专机开放领空。” “杨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刘副局长，这是什么意思？”刘建志立即问了一句。 “总理，我们刚刚接到唐旭宸的电话。他偷听了敬嫣玲与匪徒头目的谈话，对方提到还有四个小时。” “什么？” “处决人质，只是为了让他无暇他顾。显然，敬嫣玲有其他安排。” “什么安排。” “我们查过。”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四个小时后，专机将到达日本本州岛东面，离日本领空不到一百千米，距离东京不到五百千米。如果专机在这个时候转向，四十分钟后就能到达东京。” “到东京降落？” “显然不是。” “那是什么？” 刘雪丽没有开口，明显有点迟疑。 “小刘，现在由总理做决策，不要有任何隐瞒。” “老唐推测，敬嫣玲会让专机撞机东京的某栋大厦。” “什么！？”刘建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杨怀烈的眉头也跳了几下，随即闭上了眼睛。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就算我们没有通知日本当局，日本的防空雷达也会探测到专机，并且及时出动战斗机前去拦截。但是在专机到达东京上空之前，如果我们仍然没有能够夺回控制权，日本当局很可能让战斗机击落专机。”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或许这就是敬嫣玲的目的。” “日本当局会这么做？” “肯定会，除非日本当局想让当初发生在纽约的灾难在东京上演。” “可是……” “小刘，稍等。”杨怀烈摁下了座机的静音键，对刘建志说道，“总理，唐旭宸比我们更了解飞机上的情况，也更了解敬嫣玲的意图，我们得相信他的推断，而且这肯定是最糟糕的结果。” 刘建志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由此引发的后果。”杨怀烈拿起香烟。“如果唐旭宸没能及时夺回专机的控制权，不管是专机撞上东京的大厦，还是被日本战斗机击落，后果都超过了我们的控制范围。” “你是说，会因此引发战争？”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前者，就算我们宣称是恐怖份子所为，日本当局也会要我们承担全部责任，包括公布与此次事件有关的所有信息。显然，我们无法掩盖敬嫣玲扮演的角色。如果日本当局咬定此事为我国政府所为，毕竟敬嫣玲是元首机要秘书，不是平民，我们该怎么办？就算我们设法掩盖了真相，也未必能给出一个让日本当局感到满意的结果。只要追查下去，要不了多久，日本当局就会知道此事与敬嫣玲有关，而我们刻意掩盖真相，只会被看成是政府行为。到时候，别说是日本当局，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都会认为是我们蓄意制造了这场灾难。即便没有爆发战争，我们也肯定会遭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全面制裁。” “后者呢？” “我们已经知会了日本当局，说明了专机遭到劫持的情况。如果专机在日本领空被日本战斗机击落，我们该怎么办？”杨怀烈猛吸了一口烟。“就算日本的做法是正当的，恐怕也会有人滋生事端。” 刘建志沉思了一阵，说道：“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理？” “显然，唐旭宸是唯一的希望。” “希望？” “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唐旭宸击毙劫持专机的匪徒，夺回控制权，避免灾难发生。” “问题是，希望极为渺茫。” “没错，希望确实很渺茫，不过不等于没有。” 刘建志看着杨怀烈，显然不大相信杨怀烈的判断。 “我了解他。”杨怀烈摁灭烟头，说道，“他是我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也是能力最突出的情报人员。去年，就是他追回第二枚核弹头，阻止了神经毒剂袭击。他绝对不会放弃，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会坚持下去，完成任务，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与更大的行动自由。” “什么？” “首先，我们得为他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其次，”杨怀烈明显迟疑了一下，“或许应该解除某些限制。” “什么意思？” 杨怀烈知道刘建志是在明知故问，不过他还是说道：“他的首要目的是救出元首，其次才是夺回专机的控制权。如果匪徒拿元首做要挟，他的行动肯定会受到限制。问题是，现在的情况表明，首要任务是夺回专机的控制权。如果没能及时夺回控制权，就算他把元首救了出来，灾难也不可避免。” “你是说，让他不顾元首的安危去夺回专机控制权？” 杨怀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老杨，你是不是疯了？” “总理，我相信，如果元首在这里，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 “不管是元首，还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国家利益。” “可是……” “我们的职责是捍卫国家利益，不是保护某个人。这是元首一直坚持的信念，他会让我们这么做。” 刘建志咬紧了牙关，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策。 “此外，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杨怀烈又点上一根香烟。“如果唐旭宸失败了，得用别的办法来制止灾难发生。” “什么办法？” “击落元首专机。” “什么！？” “这是预防措施，只有到最后，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会采用。这也是在灾难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唯一能消除附带影响的办法。”杨怀烈看了刘建志一眼，说道，“至少在我们的战斗机击落元首专机的情况下，美国、日本等西方国家没有理由指责我们，没有理由认为是我们蓄意制造了灾难。” 刘建志的手在发抖，看得出来他非常犹豫。 “总理……” “没有别的办法了？” “唐旭宸依然是最大的希望，只是我们不得不准备面对最糟糕的结果。” 刘建志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既然别无选择，就这么办吧。你去通知罗总，我联系政府官员。” 杨怀烈没有迟疑，立即起身离开了总理办公室。 只不过，他首先给刘雪丽打了电话。 此时，唐旭宸已经回到设备舱。 “你说什么？” “杨局说得很清楚，以夺取专机的控制权为首要目的，其次才是营救元首。” “为什么？”唐旭宸很惊讶。 “你做的推测，让杨局与总理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专机飞往东京，撞上了某栋摩天大厦，后果将不堪设想。”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计算过，专机到达东京上空时还有大约二十吨燃油。东京市中心的人口密度非常大，哪怕撞上一栋普通大厦，也会造成一千以上的人员伤亡。” “妈的！” “杨局的决定没有错，元首肯定希望你能阻止这样的灾难发生。” 唐旭宸沉默了，他明白刘雪丽的意思，也知道薛震远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老唐？” “还有四个小时。”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元首救出来，如果实在不行……” 唐旭宸没有说下去，也说不出来。 虽然与薛震远的交情很一般，但是唐旭宸非常敬佩薛震远，相信薛震远是那个能让中国变得强大的领袖。 “老唐？” “帮我查出特勤人员托运的行李放在哪个货盘上。”唐旭宸深吸口气，说道，“我的行李是老朱帮忙托运的，里面有一件防弹衣。告诉杨局，如果四个小时后没有我的消息，派战斗机击落专机。” “杨局已经安排了，总参谋部正在做部署。” “那就好，无论如何别让敬嫣玲得逞。” “老唐……” “雪丽，相信我。” “我……我只是……” “什么都不用说。”唐旭宸开始检查武器。“对了，元首已经答应，回国后就给我们放长假，让我们去渡蜜月。” 泪水从刘雪丽的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想好去哪了吗？” “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不废话吗？”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好好想想，见面后告诉我。” “旭宸……” “我觉得马尔代夫不错，不过你想去加勒比海，那有点麻烦。” “就去马尔代夫。”刘雪丽脱口而出。两人为去哪里渡蜜月的事情讨论过，唐旭宸想去马尔代夫，刘雪丽想去加勒比海。 “别急着做决定，想好了再告诉我。” “想好了，就去马尔代夫。我去订机票，你回来后，我们就出发。” “行，去订机票吧。” “旭宸，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唐旭宸咬了咬嘴唇，说道：“查到特勤人员托运的行李了吗？” “b区，三号货盘。”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才发现赖芯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怎么了？” “你要结婚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愿意参加我的婚礼吗？” 赖芯蕊微微一愣，才点了点头。她知道，唐旭宸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给她打气，给她树立信心。 第202章下策 两名人质被带了出来，这次是一名特勤人员与一名女记者。 “唐旭宸，第二个五分钟到了。”说出这句话，敬嫣玲朝站在特勤人员身后的匪徒点了点头。 匪徒抡起枪托，砸在了特勤人员的肩膀上，逼迫特勤人员拿起放在桌上的转轮手枪。 因为有了郑宝雄的先例，所以那名匪徒没有走开，而是把冲锋枪的枪口顶在了特勤人员的后脑勺上。 这时候，敬嫣玲手上的对讲机发出了电流声。 “敬嫣玲，你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吗？”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是唐旭宸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特勤人员，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杀了所有人质，我也不会出来向你们投降。” “是吗？”敬嫣玲拿起了对讲机。“那么，我现在就处决所有人质。” “你在威胁我？” “我还会处决薛震远。” “这么说，你根本不需要人质。” 敬嫣玲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说错话了。 “显然，你的目的不是绑架元首，更不是在审讯之后处决元首。那么，让我来猜猜你想做什么。” “唐旭宸，不要自作聪明。” “现在，这架飞机正以每小时九百多千米的速度飞向日本，几个小时后就将到达日本本土东面，然后转向飞往日本本土，目的地应该是东京、或者大阪、或者其他某座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到时候，你会伪装成恐怖份子，宣称劫持了这架飞机。我比较怀疑的是，你会说阿拉伯语或者波斯语吗？你会说英语，只是口音未必纯正。好了，这些都是次要的，你的目的是要让日本当局相信，恐怖份子劫持了专机，准备让专机撞击某栋大厦，重演当年发生在纽约的灾难。毫无疑问，在你发出这个信号后，日本空中自卫队的战斗机会立即赶来，将专机击落！” “唐旭宸，你认为我是恐怖份子？” “不，你当然不是恐怖份子，只是一个野心十足的漂亮女人。我觉得，造成你现在这种扭曲形态的，应该是你的丈夫或者以前的男朋友。或许，他们永远没让你感到过满足，所以你想报复全世界。” “你想激怒我？” “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需要激怒吗？” “你……”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说实话，我很讨厌跟女人吵架。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杀害一名人质，我就立即让飞机坠毁。” “让飞机坠毁？” “怎么，不相信吗？” “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架经过改造的飞机。”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在行李舱里，有一个专门为特勤人员准备的货盘。很幸运的是，我托运的行李就在这个货盘上。更幸运的是，在我的行李箱里有几枚在抓捕斯克尔斯时没有用掉的手榴弹。虽然是进攻型手榴弹，爆炸威力不是很大，而且这架飞机足够牢固，哪怕在肚皮上炸开一个大洞也不会坠毁，但是我会把这些手榴弹安装到机翼主梁上。如果你搞不明白，那就去问问驾驶飞机的同伙，他们会告诉你结果。因为你不是恐怖份子，所以你会在飞机坠毁前跳伞，也许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降落伞。只是，我也会跳伞。从万米高空落到海面上，需要几分钟。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藏在专机上的降落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会找到你。” 敬嫣玲长出口气，说道：“唐旭宸，你既然知道我想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 “很简单，我跟你一样，认为还有达到目的的机会。你的目的是挑起战争，我的目的是把元首救出来，顺带夺回这架飞机。显然，我们的目的是矛盾的，只是我们可以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解决这个矛盾。” “什么方式？” “你可以派人来对付我，我也会想办法干掉你请来的那些混蛋。只是，别拿无辜的人做挡箭牌。” “我现在就杀了这两个人质！”敬嫣玲举起手枪，瞄准了那名特勤人员。 “只要你扣下扳机，这架飞机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日本！” 飞机猛烈晃动了几下，敬嫣玲差点摔倒。 “唐旭宸，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破坏了专机上的自动驾驶仪。从现在开始，得由你请来的飞行员驾驶这架飞机了。” “你……” “这只是个警告。你不需要人质，我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如果谈不拢，那我们就一起完蛋。” “我会杀了你。” “同样，我也会杀了你。” 敬嫣玲咬紧牙关，放下了举起的手枪。 “怎么，想好了吗？” “我知道，你想救他们，不过你未必救得了他们。” “这么说，你答应暂时停火了？” “唐旭宸，你给我等着。” “放心，我不但会等着，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在你面前。对了，记得告诉你的同伙，千万别放松警惕。” “你……”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声，表明唐旭宸已经关闭了对讲机。 敬嫣玲的咬紧牙关，神色变得很扭曲。两名匪徒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想到唐旭宸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怎么办？” “押进去！” “那个人是疯子，我们……” 敬嫣玲没有迟疑，举起手枪，对准那个惶恐不安的匪徒的额头扣下了扳机。另外一名匪徒吓了一跳，只是立即就放弃了举起冲锋枪的念头。虽然敬嫣玲是个女人，却是个惹不起的女人。 不用敬嫣玲说第二遍，那名匪徒把特勤人员与女记者押了进去。 敬嫣玲也跟了进去。 因为门开着，对讲机又没有耳麦，所以房间里的人质听到了敬嫣玲与唐旭宸的对话。虽然唐旭宸的那番话让大部分人质感到绝望，但是所有特勤人员都看到了希望。唐旭宸没向匪徒妥协，还有希望。 敬嫣玲站在门口，扫了眼挤在房间里的人质，然后举起了手。 “你……你……你……”敬嫣玲每点到一个，匪徒就上去让那名人质站起来，总共有十名人质被点到，全是女性，其中八个是女记者，两个是女性乘务员。“把她们绑起来，带到驾驶舱外面去。” “你要干什么？”一名特勤人员站了起来。“有种冲我们来，别拿女人发泄。” “坐下！”一名匪徒冲了上去。 那名特勤人员没有坐下，还挺起了胸膛。匪徒没再多说，抡起枪托就是一顿猛砸，只是没有让特勤人员倒下。 这时候，又有几名特勤人员站了起来。 他们没说什么，他们的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怎么，你们都想死吗？”敬嫣玲挥了挥手，让那名匪徒停手。“你们都听到了，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杀害她们。如果你们想现在就完蛋，我也阻止不了。全都坐下，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那几名特勤人员没有坐下，都看着敬嫣玲，看她要做什么。 敬嫣玲没再多说，举起手枪把枪口顶在了黎小凤的额头上，她是被选中的两名乘务员中的一个。 “你要是杀了她，唐旭宸……” “我不杀她，就得杀你们，结果会一样。” “你……” “要么坐下，要么看着她死！”敬嫣玲压下了手枪的撞锤。 那几名特勤人员仍然站着，怒不可遏的看着敬嫣玲。四名匪徒端起冲锋枪，纷纷拉动了枪栓。 气氛骤然紧张，随时有可能失去控制。 这时候，黎小凤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几名特勤人员都很惊讶，只是在黎小凤的感染下，另外一名乘务员也走了出去，然后是八名吓破了胆的女记者。 敬嫣玲退到门口，把几名匪徒都叫了出去。 “锁死这个房间，把门焊死。” “什么？” “你想留下来看守人质？”敬嫣玲看了眼那个不识抬举的匪徒。“用焊枪把门焊死，把他们困在里面。” 两名匪徒留了下来，敬嫣玲与另外两名匪徒押着十名人质去了上层甲板。 虽然被唐旭宸摆了一道，但是敬嫣玲非常清楚，不到万不得已，唐旭宸绝对不会炸毁专机。他不是不在乎人质，而是很在乎人质。因为人质对他的活动产生了限制，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这确实是下策。 别说是敬嫣玲，任何人都能想到，唐旭宸接下来会设法营救元首与人质，然后夺回专机的控制权。 还有，唐旭宸此举说明了一个问题，即中国当局绝对不会让敬嫣玲得逞。 对敬嫣玲来说，放弃人质，即便只是放弃部分人质，也是一种解脱，因为可以把人手集中起来看守薛震远，守住至关重要的驾驶舱。在救出薛震远之前，只有万不得已，唐旭宸才会炸毁专机。 他会设法营救薛震远，也就会离开藏身的行李舱，冒险进入匪徒的控制区域。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唐旭宸能救出一些人质，也无法救出所有人质，更难以把薛震远救出来。 显然，唐旭宸正是为了保住那些人质的性命，才做出这样的蠢事。 “这是怎么回事？” “唐旭宸已经走投无路了。”敬嫣玲朝守在楼道口上的卡尔看了一眼，对押送人质的两名匪徒说道，“把她们押到驾驶舱外面，两个人一对，背对背的将双手绑在一起，用她们堵住通道。” 两名匪徒立即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明白了敬嫣玲的意思。 “走吧，我们去看看薛震远。” 第203章救人 “啊……不要……求求你……” 一名上衣被扯开，胸罩拉下了一半，短裙被撕成布条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走廊里，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那名匪徒微微一愣，立即端起冲锋枪，朝女子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我是黄花闺女，求求你，不要……”年轻女子一边求饶，一边转过身面朝楼道，往后倒退。 “臭娘们，你干嘛？” 匪徒走过去一把抓住年轻女子的头发，同时朝楼道看去。年轻女子的举动，让他认为楼道里有一名同伙。 只是，楼道里没有人。 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匪徒手里的冲锋枪被年轻女子夺走了，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军刀从侧面刺入他的脖子。 匪徒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军刀不但割开了气管与颈部动脉，还从第四与第五节颈椎之间刺入，切断了大脑与肢体的信号通道。 匪徒的身躯抖动起来，肌肉在条件反射的刺激下急剧收缩，双手握成了拳头。 扶住尸体，唐旭宸拔出了匕首。 显然，那名装成遭到“侵犯”的女子是赖芯蕊。 在赖芯蕊的帮助下，唐旭宸把匪徒的尸体拖到了元首办公室门外。 “守在这里，有人从楼道上来就开枪。” 赖芯蕊点了点头，只是仍然很紧张，握着冲锋枪的双手在发抖。 唐旭宸不是笨蛋，他也知道向敬嫣玲摊牌是下下之策。 相对于人数更多，还挟持元首与数十名人员做人质的匪徒，唐旭宸只有两个优势，一是隐蔽，二是目的不明。相对而言，后者更重要。至少在此之前，敬嫣玲认为他会尽最大努力营救薛震远与其他人。跟敬嫣玲挑明立场之后，即便唐旭宸提到了营救元首，也无法隐瞒他的真实意图。 这就是，他的首要目的是阻止专机撞击日本城市。 如果没有元首与那些人质，唐旭宸会立即炸掉飞机。只要能阻止敬嫣玲得逞，他不会在乎生死。可是元首在飞机上，还有几十名人质，让问题变复杂了。不到最后关头，唐旭宸不会炸掉飞机。 虽然威胁发挥了作用，但是唐旭宸知道，敬嫣玲不会善罢甘休。 在跟敬嫣玲童话之前，唐旭宸就想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对敬嫣玲而言可以说是如鲠在喉，因为敬嫣玲肯定能想到，在她的身份曝露后，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很快就能查出真相，然后猜出她的真实意图。即便唐旭宸没有威胁炸掉专机，敬嫣玲也能想到，他会在最后关头出手。 其实，这也是敬嫣玲拿人质威胁唐旭宸的主要目的。 在唐旭宸挑明立场后，敬嫣玲反而轻松了。这就是，她可以摆脱那些根本没有多少价值的人质，集中人力看守薛震远，守住至关重要的驾驶舱。就算到最后关头，唐旭宸只能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炸掉专机，也未必能阻止专机坠毁在日本城市里。只要造成严重伤亡，与撞击大厦没有区别。 关键是能否及时救出薛震远。 唐旭宸早就想到这一点，通话结束后，他就通过电梯井爬到上层甲板。 与他的猜测一样，只有一名匪徒守在元首办公室外面。因为其他匪徒守着楼道，所以那个家伙的警惕性并不高。 开枪干掉那名匪徒不难，只是枪声会引来其他匪徒。 与枪声相比，赖芯蕊的喊叫声与求救声就不算什么了。 虽然元首专机比同型号的客机更豪华，隔音效果也更好，但是四台涡轮风扇喷气式发动机的噪音非常大。在机舱里面，噪音强度不低于六十分贝，而人正常说话时的声音强度在四十分贝左右。 扶好那名匪徒的尸体，唐旭宸打开了房门。 因为无法确定房间里是否还有匪徒，所以唐旭宸没有直接进去，用那个倒霉蛋的尸体做了挡箭牌。 门刚推开，一股呛人的浓烟就涌了出来。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放下尸体冲了进去。 “元首……” 薛震远坐在地板上，四周堆满了正在燃烧的书籍与文件。天花板上，火警报警器的探头已被摘掉。 所幸的是，房间的空间不是很大，空气不是很多，抑制住了火势。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屏住呼吸，冲过去把薛震远从火堆里拽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薛震远的外衣。 薛震远没被烧伤，只是四肢被烫伤，反到是缺氧让他昏了过去。 也许，薛震远没打算****，而是打算把自己闷死。 还有脉搏，很微弱，而且几乎没有呼吸了。 把薛震远拖到门外，唐旭宸把他放平，然后动手挤压他的胸口，把积在他肺里的缺氧烟其挤出来。 “老唐……” “为元首做人工呼吸！”时间紧迫，唐旭宸哪敢迟疑。“快点！” 赖芯蕊原本还有点迟疑，被唐旭宸呵斥了一句之后，马上爬了下来，开始为薛震远做人工呼吸。 “妈的，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唐旭宸做心肺复苏，赖芯蕊做人工呼吸，折腾了一番，薛震远的身躯颤抖了几下，然后大声咳嗽起来。 “元首……” “你……你们……” 赖芯蕊有点羞涩，在薛震远醒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做人工呼吸呢。 “元首，能坐起来吗？”唐旭宸爬起来，单腿跪在地上，朝楼道口看去。 薛震远坐了起来。“你们这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唐旭宸扶住薛震远的右胳膊，“小赖，帮我把元首扶起来。” “不用，我自己能站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举起冲锋枪朝楼道口扫出了一梭子子弹。 “带元首去电梯井。”打光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唐旭宸操起了另外一支冲锋枪，继续朝楼道开火。 虽然大部分匪徒都在下面，但是上层甲板至少还有一名匪徒，即驾驶舱里的飞行员。 枪声一响，所有匪徒都会赶过来，根本没有时间耽搁。如果被匪徒包围，唐旭宸他们必然完蛋。 敬嫣玲根本不需要人质，甚至用不着挟持薛震远。 “我自己能走，你去帮忙！”薛震远爬了起来，还推了下赖芯蕊。 “为冲锋枪更换弹匣！” 唐旭宸已经打光了第二支冲锋枪的子弹，现在使用的是从之前击毙的匪徒身上缴获的格洛克17自动手枪。 赖芯蕊很紧张，双手一直在发抖，连续几下都没把弹匣装好。 受到火力压制，楼道里的匪徒根本上不来。 打光格洛克17手枪的子弹，唐旭宸又拔出了一把同型号手枪。他干掉了三名匪徒，缴获了两把这种手枪。 只是，匪徒没有客气，开始用冲锋枪还击。 身上的剧痛告诉唐旭宸，他被子弹打中了，只是不致命。 匪徒拥有的也是冲锋枪与手枪，而且冲锋枪使用的是减装药枪弹，威力不是很大，无法打穿防弹衣。 在唐旭宸打光第二支手枪的子弹时，赖芯蕊终于为一支冲锋枪换好了弹匣。 此时，三人也来到了电梯井附近。 “你们先下去！” 没等薛震远与赖芯蕊反应过来，唐旭宸又退了回去。 如果一起进入电梯井，从维修通道进入设备舱，肯定会被匪徒发现。即便匪徒没有胆量进入设备舱，也会封死维修通道，把唐旭宸他们困在下面。得引开匪徒，然后再找个地方藏起来。 情急之下，唐旭宸只想得了这么多，别的都顾不上了。 “小唐……” “老唐……” “别管我。赖芯蕊，照顾好元首！” 唐旭宸再次打光了冲锋枪的子弹。丢掉冲锋枪后，他拔出了手枪，以最快的动作为两把手枪更换了弹匣。 趁此机会，匪徒开始还击。 只是，匪徒没有冲上来，大概被开始的密集火力吓破了胆。 唐旭宸穿了防弹衣，身上挨几枪还不算什么。匪徒没有防弹衣，也没有从特勤人员那里获得防弹衣，即便被减装药的手枪子弹打中也很要命。有两支冲锋枪在开火，匪徒自然认为上面有两名敌人。 两支冲锋枪形成的交叉火力，足够封锁整个楼道。 “你们愣着干嘛，快走！” 薛震远咬了咬牙，拽住赖芯蕊的胳膊钻进了电梯井。 慌乱之下，赖芯蕊忘了把装冲锋枪弹匣的背包留给唐旭宸，让那两支79式冲锋枪成了烧火棍。 所幸的是，唐旭宸身上有足够多的手枪弹匣。 看到薛震远与赖芯蕊钻进电梯井，唐旭宸又朝楼道里打出了一支手枪里的全部子弹。 此时，楼道下面，敬嫣玲已经带着十名人质赶到。 虽然开始的交火非常猛烈，但是四名匪徒没有一个被子弹打中。不是他们运气好，而是他们都躲了起来。 “唐旭宸，我知道是你。立即出来投降，不然我现在就杀了这些人质！”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朝楼道里开枪。 敬嫣玲朝守着楼道的两名匪徒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入楼道。两个家伙有点迟疑，不过被跟着敬嫣玲赶来的卡尔瞪了一眼之后，立即端着冲锋枪，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道，而且都十分小心。 “卡尔，上面没人。” “没人？”、 “没有人，那个家伙已经逃走了。” “妈的！”低声咒骂了一句，敬嫣玲冲进了楼道。 元首办公室的门外躺着一具尸体，是看守薛震远的那名匪徒。房间冒出浓烟，还燃起了大火。 第204章改变航向 “妈的，都是你，是你轻视了这个家伙，是你放跑了他，是你故意去招惹他！”卡尔怒不可遏，一直在咒骂敬嫣玲，没有一点风度。“那个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让你的破计划见鬼去吧，老子不干了！” “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在敬嫣玲朝卡尔的脑袋开枪时，其他匪徒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们猛然回过神来时，敬嫣玲手上的两把手枪已经对准他们。他们并不笨，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对付敬嫣玲的念头。 “卡尔已经退出了，还有谁想退出？” 四名匪徒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 “很好，记住，这就是退出的下场。”敬嫣玲冷冷一笑，说道，“干完这件事，你们会额外获得一百万美元。” 四个家伙都吞了口唾沫，这可是个不小的****。 敬嫣玲放下了手枪。“把尸体拖进去，锁上这个房间。” 靠近门口的两个匪徒立即走过来，把卡尔与另外一名匪徒的尸体拖进了元首办公室。 敬嫣玲打了下响指，让另外两名匪徒把十名人质押了过来，按照之前的吩咐，两人一对的绑在了一起。 随后，分成五对的人质被安排在了驾驶舱外面的过道上。 这时候，第五名匪徒赶了过来，他已经按照敬嫣玲的吩咐，用焊枪封死了关押其他人质的记者休息室。 “你们守在这里。”敬嫣玲走到驾驶舱门口，才回头对五名匪徒说道，“如果她们试图逃走或者反抗，就地处决。唐旭宸来救人的话，拿她们做挡箭牌。想活着拿到报酬，就把眼睛睁大点！” 五名匪徒哪敢有半点大意。 虽然没有见过唐旭宸，但是前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相信，那个家伙简直就是电影里007那样的角色。 敬嫣玲在驾驶舱的门板上敲了几下，几秒钟后，门被推开了。 这是专机上最牢固的一扇门，用五厘米厚的防弹钢板制成，安装了加固门锁，而且向外开启。 别说是枪械，即便是普通的爆破装置也无法炸开。 有两名驾驶员，地板上还有两具尸体，分别是机长与导航员。 “发生什么事了？”提问的那个家伙穿着飞行员的制服，他是专机的副驾驶文翰林。 “遇到了一点麻烦。” 坐在机长位置上的那个家伙回头看了一眼，他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夹克，是卡尔带来的手下。 “严重吗？”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敬嫣玲笑了笑，走到机长位置后面。“怎么没有使用自动驾驶仪？” “被人关掉了，要到下面的设备舱手动开启。”那个家伙回答了敬嫣玲的问题。 “必须要两个人驾驶？” “两个人更方便一点，不过一个人也能驾驶。”文翰林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敬嫣玲没再多问，拔出手枪，对准那个家伙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文翰林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敬嫣玲。 “情况有变，我们不需要这些家伙了。”敬嫣玲揣起手枪，弯下腰解开绑在尸体身上的安全带，把尸体从座椅上拖了出来。“唐旭宸还活着，把薛震远救走了。他肯定会带薛震远去尾舱，然后让薛震远跳伞。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中国当局也肯定知道了，所以不会让我们飞往日本。” “送走薛震远，他就会炸掉这架飞机？” “即便他下不了手，中国当局也会这么做。”敬嫣玲系好安全带，看了眼文翰林。“不要抱任何幻想。虽然刘建志优柔寡断，但是杨怀烈非常果决。只要知道薛震远安然无恙，他就会下令击落专机。” “现在怎么办？” “改变航线。” 文翰林没再多问，调出了航线图。 此时，设备舱里。 薛震远与赖芯蕊都在等待，或者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唐旭宸从维修通道里钻出来的时候，两人被吓了一跳。 “别开枪，是我！” 听到唐旭宸的声音，两人才放下了手枪。 唐旭宸走了过去，脱掉外套，然后让赖芯蕊帮他取下防弹衣。至少挨了五枪，不过全被防弹衣挡住了。唐旭宸仍然受了伤，防弹衣能挡住子弹，却没法抵消子弹的动能，胸口上中的三枪，导致两根肋骨骨折。之前遭到日本特勤人员拷问时，唐旭宸就断了四根肋骨，现在是伤上加伤。 赖芯蕊让唐旭宸坐了下来，替他解开裹住胸腔、用来固定肋骨的绷带。 “小唐，发生什么事了？” “敬嫣玲是幕后主使。”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她不是为了报复我才做这些事情，肯定有更大的目的，而且并非她一个人所为。” “东海的油气田。” “你们已经查到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她想引发一场战争，夺回******，控制东海，从而获得那个油气田。”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是她。” “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任何人。” 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能源产业是敬家的命根子。去年，我在处理敬常健涉及的那起案件时就想过，只是她的立场，还有我以前对她的认识，让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她确实公私分明，而且她认为，现在做的事情是在捍卫国家利益。” 薛震远苦笑了起来，当初的方振国也是如此。 “她会让专机飞往日本，然后撞击东京或者其他某座大城市的摩天大厦。” “什么？” “我已经向杨局与总理汇报了情况，总理给了我授权，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炸掉专机，而且是杨局提出的建议。” 薛震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我送你去尾舱。” “让我跳伞？” “尾舱有救生艇与必要的救生设备。你与小赖一起跳伞，我会跟后方联系，救援人员在十个小时内就会赶到。” “等等！”薛震远叫住了唐旭宸。“其他人呢，都被处决了？” “等你们跳伞之后，我会在专机上安装一枚定时炸弹，然后跳伞……” 薛震远看了唐旭宸一眼，把目光转向了赖芯蕊。 赖芯蕊有点害怕，避开了薛震远的目光。 “小赖，你来说。” “元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唐旭宸！”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敬嫣玲处决了朱洪贵与郑宝雄，其他人被关在记者休息室，总共有七十一人。” “有哪些人？” “大部分是特勤人员、乘务员与您的随从，他们要么是军人，要么是政府职员。” “还有呢？” “有十二名记者。” “记者？” “匪徒装扮成记者的摄像师，不过与记者无关。” “也就是说，那些记者也是人质，而且他们是平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其实，唐旭宸也知道，这是关键。 军人与政府职员都是公职人员，如果遇难，那是因公丧生。记者却不一样，他们是无辜平民。 “还有多久到日本？” “几个小时，不过情况很有可能发生转变。” “什么意思？” “我把你救了出来，还威胁要炸掉专机。只要敬嫣玲不是笨蛋，她就会改变航线，甚至会设法关掉专机的卫星导航系统。总而言之，她不会按照原来的航线飞行，会选择一条更近的航线。她也未必会驾驶专机飞往东京，也许会选择一座近一点的大城市，比如北海道的札幌或者函馆。” “如果这样，还有多久？” “一个半小时，最多两个小时。”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这是额外的要求。你已经把我从匪徒手里救了出来，完成了保护我的任务，但是我请求你，继续下去，救出其他人，阻止匪徒发动袭击。” 唐旭宸沉默了，薛震远的这番话说得很客气，而且说的是“请求”。 “唐旭宸，我没法在这个时候向你下达命令，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事情，完成了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相信你，甚至拿生命来信任你。这不是命令，只是请求。”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元首，我们先去尾舱。” 这时候，飞机猛烈震动了几下，随即开始向前倾斜。 赖芯蕊一下没站稳，扑到了唐旭宸的背上。唐旭宸的反应很快，一把抓住薛震远，一把抓住旁边的架子。 “怎么回事？” “飞机在降低飞行高度。”等薛震远站稳，唐旭宸才松开手。“还向右倾斜，肯定在向右转向。”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小赖，把卫星电话给我。”唐旭宸站起来，接住赖芯蕊递来的电话，“元首，我们先去尾舱。” “不，我哪里也不去。” “元首！” “我答应你，如果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我会在最后时刻跳伞。只是在此之前，我要留在这里。”薛震远的态度很坚决。“我是中国元首，这是我的专机。他们想杀我，行。可是他们想把这架飞机从我手里夺走，想逼我离开，那就不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让那些混蛋把它从我手里抢走。”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不得不承认，薛震远很勇敢。 “打电话吧，让我跟刘建志说几句话。” 唐旭宸没多罗嗦，拨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让刘雪丽转给了国务院总理办公室。 第205章执行命令 “老刘，是我。” “元首？” “我在专机上，跟唐旭宸与赖芯蕊在一起。”薛震远朝唐旭宸与赖芯蕊看了一眼，“现在听我说。专机正在降低飞行高度，航向朝右偏转，唐旭宸认为，敬嫣玲将驾驶专机去撞击日本北部某座城市。” “什么？” “元首，总理，专机的航线向西偏转了十五度，沿着这条航线……”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将到达札幌附近，两个小时后到达函馆附近，而且飞行高度还在降低。” “现在在哪？”杨怀烈问了一句。 “千岛群岛东面，大约在三十分钟后进入俄罗斯领空。” “元首，我是老杨。” “听到了，不用客气。”薛震远笑了笑，说道，“老刘，给俄罗斯总统打电话，然后把我的电话转过去。” “现在？” “对，我要跟俄罗斯总统通电话，争取让他提供协助。” “好的。” “告知日本当局了吗？” “已经告知日本首相，只是专机突然改变航线，恐怕……” “现在，你得做好最还的打算。让我们的战斗机做好起飞准备，最好再出动一架大型预警机。我跟俄罗斯总统通了电话之后，立即让预警机与战斗机升空，借道俄罗斯进入日本海上空。如果我们没能夺回专机，你得下令让战斗机击落专机，绝对不能让日本空中自卫队的代劳，明白吗？” “明白。” “元首，你怎么办？”刘雪丽问了一句。 “我们会跳伞，不过得首先救出其他人质。” “尾舱里应该有足够多的降落伞，还有两个各能容纳五十人的救生艇。” “我会告诉唐旭宸。老刘，联系上俄罗斯总统了吗？”其实不需要告诉唐旭宸，因为唐旭宸就站在旁边。 “电话已经拨通，俄罗斯总统马上接电话。” 听到总理的话，唐旭宸朝赖芯蕊看了一眼，然后朝旁边走了几步。他对元首与俄罗斯总统的谈话不感兴趣，而且固定胸腔的绷带在解开之后，还没重新绑上，每呼吸一下都会产生剧烈疼痛。 “老唐，你说元首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赖芯蕊咬住嘴唇，在唐旭宸回过头来的时候，朝自己的脑袋指了一下。 “你是说，元首的脑袋出了问题？” “专机上这么危险，而且他在这里……” “那是你没有想明白。”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大无畏与最坚强的人。虽然这只是一架飞机，但是有非同凡响的象征意义。不仅是飞机，还有飞机上的人。哪怕只是几十个人，哪怕其中大部分是军人与公职人员，他们与我一样，都曾经宣誓捍卫祖国，可是除了他们，飞机上还有平民，哪怕只有十多个。元首也是公职人员，而且是第一号公职人员。与我们一样，元首也宣誓捍卫祖国。如果丢下他们，在危险面前退却，就等于违背了誓言。” “可是……” “元首也是人。” 赖芯蕊吐了吐舌头，朝薛震远看了过去。 等她为唐旭宸裹好绷带，薛震远朝他们招了招手。 “说好了，俄罗斯总统答应提供全面协助，为我们的军用飞机开放领空，而且在此之前派战斗机为专机护航。”薛震远把卫星电话交给了唐旭宸，“老杨与小刘有话跟你说，抓紧时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拿着电话往旁边走了两步。 “老唐？” “是我。” “尾舱里应该有一百具降落伞，把其他人质救出来之后……” “我知道该怎么做。”唐旭宸打断了刘雪丽的话。“我们的战斗机什么时候到达？” “一个小时之内，两架j-20与一架kj-2000。飞行员已经接到命令，到时候将由你下达开火命令。” “我会尽量营救人质，如果有机会，我会直接炸掉专机。” “小唐，”杨怀烈开口了，“记住，如果你没能在进入日本领空之前夺回专机，我们就只能击落专机。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元首跳伞，必要时可以使用强制手段。” “明白。”唐旭宸瞟了眼跟赖芯蕊站在一起的薛震远。就算杨怀烈没有这么说，他也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的处境很艰难，但是局势即将失去控制，你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元首。” “明白。” “小刘，还有话要说吗？” 刘雪丽迟疑了一下，说道：“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刘雪丽长出了口气。她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杨怀烈与刘建志在线，让她无法说出口。 等情绪稍微平静一点，刘雪丽拿起电话，联系了东北某空军基地。 此时，空军基地里，王鹰翔少校已经坐进了j-20战斗机的座舱。右侧那架同型战斗机里坐着庄志鹏少校。 两人是航校的同学，到部队报道后成了搭档，已有十多年交情。 三个小时前，接到命令后，两人就来到空军基地，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工作，在飞行调度中心待命。 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他们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命令不是来自基地司令部、也不是来自航空师司令部、军区司令部与空军司令部，而是来自总参谋部。 这已经说明了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直到五分钟前，王鹰翔才得知，他们将架机飞越俄罗斯领空，然后飞往日本海，从南千岛群岛，也就是日本说的北方四岛上空飞过，到达北太平洋上空。到时候，协同行动的预警机将在日本海上空徘徊，引导他们飞往目标。战斗机的弹仓里携带了四枚中程空对空导弹与两枚格斗导弹。 王鹰翔想不明白，全副武装去北太平洋上空干嘛？ “飞鹰一号，飞鹰二号，准备起飞。” “飞鹰一号收到。”王鹰翔做了回答。 “飞鹰二号收到。” “三号跑道已经清空，准许起飞。” “收到！” 随着两架j-20的发动机喷出明亮的火焰，载着地勤人员的通勤车迅速离开起飞区。 “飞鹰二号准备就绪。” “飞鹰一号准备就绪。请求起飞。” “允许起飞！” 收到塌台下达的命令，王鹰翔松开了刹车。两台ws-20已经达到最大加力推力，刹车松开的刹那间，j-20如同飞箭般射了出去。滑行了不到五百米，战斗机的速度就达到了每小时三百千米。 在王鹰翔拉起操纵杆的时候，j-20的前轮离开了跑道。 后面，庄志鹏驾驶的僚机也升入空中。 两架战斗机在爬升的时候没有减速，虽然油箱已经装满，但是携带的弹药很少，算得上是轻载起飞。 不到两分钟，两架战斗机就到达了万米高空。 这个速度不算快，如果放掉一半的燃油，还能减少大约二十秒。 此时，王鹰翔已经收到了由地面指挥中心发来的航线信息。把战斗机改平后，他把航线信息输入了战斗机的飞控系统，然后开启了自动飞行程序。接下来，这架战斗机将以一点四马赫的速度向东飞行。 回来的时候怎么办？ 王鹰翔笑了起来，觉得有点杞人忧天。 虽然以最大巡航速度飞行，j-20的作战半径只有一千五百千米，而此次任务的单程飞行距离就超过了两千千米，但是根本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因为在返航的时候，肯定会进行空中加油。 十五分钟后，预警机发来了任务简报。 还没看完，王鹰翔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老王，没搞错吧？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鹰翔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鹰一号呼叫鹰巢。” “鹰巢收到，飞鹰一号请讲。” “请求确认命令。” “命令已经确认，确切无误。” 王鹰翔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飞鹰一号，十五分钟后进入俄罗斯领空，请关闭通信系统的发射端，保持静默，等待下一条指令。” “飞鹰一号收到，明白。” “老王？” “别问我，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元首专机！” “我知道，我们只是接受与执行命令的军人，明白吗？” “可是……” “有什么问题，回到地面再说！” 王鹰翔关闭了编队通信频道，然后摘下飞行头盔，用力在脸上揪了一下，他大概觉得自己在做梦。 只是，疼痛让他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击落元首专机，这是什么狗屁命令！？ 此时，元首专机上。 唐旭宸刚从维修通道里钻出来，薛震远与赖芯蕊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 “他们被关在记者休息间里，而且门板被焊死了，根本打不开。”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匪徒带走了十名人质，都是女性，两名乘务员与八名记者。我去看了，她们都在驾驶舱外面，被绑在一起。” “什么？”薛震远很是惊讶。 “显然，匪徒拿她们做挡箭牌。我没有看到敬嫣玲，她应该在驾驶舱里面。” 薛震远捏紧拳头，身躯在微微发抖。 “元首，您该离开了。” “不行！”薛震远一拳打在了旁边的舱壁上。“敬嫣玲你把我救出来后，会让我跳伞离开专机。” “她也知道您不会就这么离开。”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元首，我会尽最大努力救出所有人质，哪怕跟那些匪徒同归于尽。只是您得马上离开，您留下会影响我，让我无法全力营救人质。” 薛震远没有开口，不过他用眼神做了回答。 第206章惴惴不安 纽约，日本总领事馆。 参加完联合国庆典，田中康弘就来到这里。此次纽约之行很不愉快，发生了很多让他郁闷与憋屈的事情。比如被安排在德国与印度总理楼下，比如由美国国务卿里斯陪同与中国元首进行私下会晤，比如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对宫本丽奈做的恶事，比如杳无音讯的近藤小次郎等三名特勤人员。 来到总领事馆，田中康弘以为可以放松一下，结果却事与愿违。 中国总理打来电话，秘书把他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是美国东海岸时间凌晨四点。 中国元首专机遭到劫持，很有可能靠近日本领空，希望日本当局提供协助！ 田中康弘立即清醒过来，虽然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中国总理的请求，然后派遣战斗机前去拦截，阻止那架飞机进入日本领空，但是理智告诉田中康弘，这么做会让日本遭到国际社会谴责。 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田中康弘没有回到床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睡不着。 接下来几个小时，田中康弘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思索了一遍，意识到中国元首专机遭到劫持与发生在洛杉矶的行刺事件、以及宫本丽奈遭遇的事情有关，有人试图通过劫机对付中国元首。 田中康弘已经知道，发生在洛杉矶的行刺事件不是针对奥克朗，而是针对薛震远。 他还知道，宫本丽奈的妹妹宫本樱花在纽约的公约里遇害，尸体被放置在一个恒温保鲜冰箱里面，而且在中国特勤人员秘密抓捕与审讯宫本丽奈之后不久，还有人试图纵火焚毁公寓。 要是事此事与宫本丽奈无关，连田中康弘都无法相信。 哪怕没有直接关系，宫本丽奈也有可能被人利用。 随后，田中康弘收到了更多的情报。发生在洛杉矶的行刺事件与斋藤会社有关，而且在行刺事件发生之前，多名斋藤会社成员在旧金山与洛杉矶附近遇害，其中包括二号头目山口达也。 这些线索与迹象表明，斋藤会社参与了针对薛震远的暗杀行动。 来到总领事馆，田中康弘给官房厅的几名亲信打了电话，让他们暗中调查，特别是防卫省情报本部等几个主要情报机构，搞清楚这些主要情报机构、以及主要情报官员是否与这些事件有关。 田中康弘非常清楚，如果内阁政府中有人背着他做了这些事情，后果将难以想像。 中日关系本来就很糟糕，围绕尖阁列岛主权展开的东海争端，一度把这两个西太平洋地区最强大的国家推到战争边上。仅在去年，双方在东海的军事对峙就持续了大半年，最严重的一次出动了上百架战斗机与十多艘战舰。虽然局势在今年下半年有所缓和，但是双方依然剑拔弩张。 如果中国元首遇刺身亡，又跟日本扯上关系，谁也无法阻止战争爆发。 田中康弘并不害怕战争，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他只是觉得日本不需要战争，至少在这个时候不需要。 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建设所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特别是空军与海军，与二十年前相比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中国空军已经完成第三代作战飞机的替换工作，拥有六百多架重型战斗机，以及两倍于此的中型战斗机，还有上百架预警机、电子侦察机、加油机与运输机等支援飞机。在第三代战斗机的数量上，中国空军已经超过俄罗斯空军，仅次于美国空军，相当于日本空中自卫队的三倍。 中国海军的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加丰硕，拥有一艘大型航母，二十多艘驱逐舰与三十多艘远洋护卫舰，还有数十艘潜艇，在舰艇的数量与总吨位上已经超过日本海上自卫队，质量也差不了多少。其中还有近十艘日本海上自卫队没有的攻击核潜艇，以及数艘具有毁灭能力的战略核潜艇。 当然，田中康弘看中的不是中日两国的军事力量对比。 中国是单打独斗，即便与俄罗斯的关系很密切，也没有亲密到能让俄罗斯出兵为中国夺回尖阁列岛的程度。 日本却不是，因为日本傍靠美国。 就算中国的军事力量超过了日本，也绝对无法跟美国相比。 与以前所有的自民党首相一样，田中康弘把日本的安全建立在美日同盟之上。只要日本不主动挑起战争，美国就会在日本遭受军事打击的时候依据安保条约出兵，帮助日本打击侵略者。 问题是，暗杀中国元首绝对是战争行为。 如果中国当局以此为由向日本发动战争，还拿出了足够确凿的证据，美国就没有理由为日本而战。 田中康弘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让亲信去调查情报机构是否涉嫌。 同样的道理，在中国总理提出请求之后，田中康弘立即答应下来，表示将提供全面配合与支持。 只是，田中康弘还是有点担心。 发生在洛杉矶的行刺事件与斋藤会社有关，那么中国元首专机遭到劫持是否也与斋藤会社有关？ 还有，是否是日本的情报机构暗中唆使？ 田中康弘很是头大，很想查明真相，可是调查需要时间。 如果真的与日本情报机构有关，哪怕元首专机上的中国特勤人员制服了匪徒，薛震远安然无恙的回到北京，只要中国情报机构获得证据，日本当局的处境也将极为被动，必然会遭到打压。 在田中康弘看来，薛震远会借此发出战争威胁，迫使日本在尖阁列岛争端上让步。 到时候，该怎么办？ 打的话，美国未必会插手。 退的话，意味着遭到中国压制。 虽然尖阁列岛只是弹丸之地，小得连让渔民定居都显得局促，但是其附带的政治与历史意义却非同凡响。 自明治维新，特别是中日甲午战争之后，日本俨然成为了东亚领袖。即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败，日本也凭借在战后快速复苏再次成为东亚地区的一流强国，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是该地区唯一的发达国家。一直以来，日本都自诩为东方的领导者，一直试图成为东亚与西太平洋秩序的主导者。 中国在过去三十多年里取得的巨大建设成就，打破了这个美梦。 中国的经济实力已经超越日本，甚至达到了日本的两倍。如果丢掉尖阁列岛，在领土争端上遭到中国压制，日本将毫无悬念的沦落为东亚地区的二流国家，甚至被韩国这类小国所不齿。 在所有日本政治家眼里，保住尖阁列岛是维持日本一流强国地位的基础。 问题是，如果与中国发生军事冲突，美国又置身事外，日本有胜算吗？ 田中康弘不敢去想，虽然他不是军人，但是他知道，在一场没有美国支持与参与的战争中，日本根本没有胜算。 日本的军事力量不算弱，却以防卫为主，缺乏进攻能力。 哪怕中国的军事力量也以防御为主，却是积极主动的防御，而且中国没有受到战败国的约束。 真要围绕尖阁列岛打一仗，日本几乎没有胜算。 田中康弘很担心，可是他只能祈祷，一是祈祷薛震远安然无恙回到北京，二是祈祷此事与日本情报机构无关。 在田中康弘忧心忡忡的时候，日本情报机构确实采取了行动，不过与暗杀薛震远无关。 刘建志跟田中康弘通电话的时候，日本防卫省就启动了紧急响应机制，让情报本部开始搜集中国的军事情报，特别是与军队调动部署有关的情报，以便让自卫队及时完成针对性的调动部署。 这不是为战争做准备，而是为防范战争做准备。 事情总要往最坏的一面想，如果薛震远遇害与日本扯上关系，日本将面对来自中国的军事威胁。 首先调动的是侦察卫星。 东京时间晚上七点，也就是元首专机转向后大约半个小时，一颗由防卫省情报本部控制的侦察卫星从中国东北上方掠过。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这颗卫星上的红外照相机与合成孔径毫米波雷达对准该地区的几十处军事基地，拍下了数千张照片，通过数据链发给了日本本土的地面控制站。 在一组照片中，出现了十多个极为明亮的物体。 不到十分钟，情报本部完成甄别工作，那是十多台中程弹道导弹的机动发射车，而且均已进入发射阵地，其中一些导弹已经起竖，处于待发状态。全是固体燃料导弹，接到命令就能发射！ 收到报告，防卫大臣立即联系了田中康弘。 “情报准确吗？” “非常准确，全是射程超过三千千米的中程弹道导弹，而且是最新型号，隶属于中国第二炮兵。”防卫大臣久保田次郎已是满头大汗。“这种导弹能覆盖我国全境，绰绰有余的射程使其能够采用低伸弹道，突破我们的导弹防御系统。如果携带核弹头，五枚导弹就能彻底摧毁整个东京市。” 田中康弘咬紧了牙关，难道中国当局真的掌握了对日本不利的证据？ “首相！” “我马上跟中国总理通电话。”田中康弘长出了口气，说道，“让防空部队进入最高戒备状态，但是不要动员其他部队。” “明白。”久保田次郎立即答应了下来。他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刺激中国。 第207章战略威胁 “怎么可能！？”刘建志的语调很平和，略有一些惊讶，不过看着杨怀烈的目光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首相阁下，我向您保证，这绝对是个误会。我们正集中全部力量处理元首专机遭到劫持的事件，如果有军事调动与部署，也是早就安排好的训练与演习，绝对不是针对贵国。” 刘建志长出口气，目光在杨怀烈身上扫了好几遍。 “首相阁下，您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肯定会查明真相，在此之前不会采取任何有损我们两国关系的行动。当然，我希望贵国能提供更多的支持与协助。我非常感谢阁下的理解，元首也会非常感激。” 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点上了香烟，只是没有出声。 “好的，有消息了，我会及时告知阁下。” 放下话筒，刘建志才长出了口气，说道：“老杨，这是怎么回事？” “如您所说，早就安排好的训练与演习。” “这么巧？” “只是恰巧被日本的侦察卫星发现了。” 刘建志看着杨怀烈，知道杨怀烈没有说实话。 要知道，那是二炮的战略导弹部队，不是陆军的战术导弹部队。那些导弹全都携带了爆炸当量高达二十万吨的核弹头，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对周边国家构成战略威胁，使其不敢轻举妄动。正常情况下，这些部队不会参与联合演习，即便日常训练也十分隐秘，很难被侦察卫星发现，更别说平均每天才从中国上空掠过一次的日本侦察卫星。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些导弹发射车在日本侦察卫星经过的时候出现在发射阵地上，还把导弹竖起来，摆出随时都会发射的样子。这个人不是杨怀烈，他没有这样的权力，只是肯定与他有关系，他至少提出了建议。 刘建志揉了揉额头，没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薛震远是国家元首，也是中**队的最高统帅，说不定是薛震远利用那部卫星电话下达的命令。 即便不是，做这件事的人也是在为薛震远考虑。 用核导弹威胁日本，能为夺回专机的控制权争取到更多时间。 如果薛震远安然无恙的回到北京，自然轮不到刘建志去过问此事。如果薛震远没有那么幸运，到时候再过问也不迟。 想明白这一点，刘建志就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那只是威胁，哪怕专机在日本领空被日本战斗机击落，没有最高统帅的命令，也没人敢把导弹发射出去。 此时，纽约日本总领事馆。 虽然刘建志的话语很诚恳，但是田中康弘了解这位总理，知道他在说谎。 如果说薛震远是一位刚正不阿的领袖，那么刘建志就是一个圆滑的政客。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合，却有着很大的互补性。在重大决策上，薛震远总能找准方向做出正确决定，在具体实施的时候却不可避免的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刘建志的圆滑就如同润滑剂，把各种矛盾化于无形。 问题是，刘建志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那是明确无误的威胁信号，刘建志就不应该遮遮掩掩，该直接说出来，让田中康弘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除非他不知情！ 问题是，除了刘建志，还有谁能调动战略导弹部队？ 理论上，只要薛震远具备行使国家元首职责的能力，就只有他有权向战略导弹部队下达命令。 难道薛震远已经离开了那架飞机？ 还是说，劫持飞机的匪徒胁迫他，让他给部队下达了命令？ 或者说，这起事件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 几个问题同时出现在脑海里面，让田中康弘震惊不已。 田中康弘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久保田次郎。 “一个多小时前，那架飞机突然降低飞行高度，虽然我们紧急出动了预警机，但是几分钟前才找到那架飞机。现在，那架飞机在北方四岛上空向南飞行，大约二十分钟后进入我国领空。”久保田次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需要担心的不仅仅是札幌、函馆这样的大城市。” “还有什么？” “北海道泊核电站，以及本州岛北部的青森县东通核电站。” “什么！？”田中康弘差点跳了起来。“你是说，那架飞机有可能撞击我国境内的核电站？” “准确的说是核电站的反应堆。”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难以想像。”久保田次郎叹了口气，说道，“泊核电站邻近札幌，东通核电站就在青森县辖区内。哪怕只有一座核反应堆在遭到撞击后发生核泄露，也会对方圆数十千米内的城镇产生影响。粗略估计，会有五十万到一百万人受灾，经济损失超过一万亿美元，灾害的影响将持续数十年。” 田中康弘沉默了，这是谁也无法承担的巨大责任。 “首相，我们别无选择。” “击落那架飞机？” 屏幕上，久保田次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中国的元首专机，而且中国元首……” “为了中国元首，让上百万国民受到威胁？” 田中康弘再次沉默了，选他担任首相的不是中国元首，而是日本国民，他的职责是保护日本国民。 “首相……” “我们的战斗机在哪？” “已经升空，不过无法及时追上那架飞机。预计二十五分钟之后，才能把距离缩短到四十千米。” “什么意思？” “在这个距离上，可以使用中程空对空导弹击落那架飞机。”久保田次郎停顿一下，又说道，“此时，这架飞机已经进入我国领空。因为已经确认飞机被劫持，所以我们有权将其击落。” 田中康弘长出口气，说道：“把战斗机派过去吧，不过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准开火。” “明白！” 结束视频通信，田中康弘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座机话筒，只是随后又放下了。 他首先想到把此事告知中国总理，只是随即想到，如果薛震远已经离开专机，给导弹部队下达了命令，显然想阻止日本战斗机击落专机，也许专机上的中国特勤人员正在试图夺回控制权，营救被匪徒扣押的人质。 现在知会中国当局，如果刘建志请求日本当局提供更多的支持，怎么办？ 显然，田中康弘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在答应下来之后，再派战斗机去击落专机，理由就说不过去了。 之前，田中康弘确实答应提供协助与支持，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即专机没有进入日本领空，没有对日本本土构成威胁。关键是，刘建志也没有说清楚这个问题，因此在专机进入日本领空、对日本本土构成威胁的情况下，田中康弘有理由下令让战斗机将其击落，而且不用提前知会中国当局。 事态紧急，没有提前知会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元首专机上。 虽然有助力机构，但是手动驾驶飞机依然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一个多小时下来，敬嫣玲已是精疲力竭。 “还有半个小时。”文翰林说了一句。 敬嫣玲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提前十分钟离开，想好今后去哪了吗？” “你去哪，我就去哪。” 敬嫣玲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很不想以这种方式离开。” “我也一样，只是我们别无选择。这是我们的使命，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祖国。” 敬嫣玲没再多说什么，她的心情很复杂。 虽然在一年前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当计划变成现实，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让敬嫣玲做这些事的不是仇恨。 虽然薛震远把敬常健关进监狱，但是敬嫣玲一点都不恨他，因为薛震远没有做错，而且敬嫣玲从来都看不起那个鼠目寸光，喜欢贪图小利，在女人面前耀武扬威，面对困难却畏缩不前的兄长。 让敬嫣玲做这些事情的，是最基本的观念。 薛震远做了很多正确的事情，也很有魄力，在公众面前是一名强硬的领导人，可是实际却完全相反。在敬嫣玲看来，薛震远的很多对外政策不但不够强硬，反而很软弱，甚至在牺牲国家利益。 就拿与日本的领土领海争端来说，薛震远除了不跟日本领导人会面，几乎没有做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在敬嫣玲看来，薛震远的很多作为已经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 持这种观点的不仅是敬嫣玲，还有坐在她旁边的文翰林等很多人。 很快，五分钟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 敬嫣玲回过神来，朝文翰林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前面的操控盘。 “往回拉，用力！” 在文翰林把油门杆推到底之后，两人同时拉回操控盘。 专机开始爬升。 五分钟后，专机的飞行高度达到了五千米。 “好了。”文翰林长出口气，说道，“你掌好操控盘，我去做准备。” 也就在这个时候，驾驶舱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即全部熄灭了。两人都是一惊，五秒钟后，灯光又亮了。 “怎么回事？” 文翰林摁下了控制面板上的几个按钮。“主电源被切断了，现在使用的是备用电源。” “有影响吗？” “没有。备用电源能工作半个小时，无法人为关闭。”文翰林调出一个控制界面。“把系统锁死，我们就离开这里。” “怎么锁死？” “用机长钥匙卡，窗口出现后随便输入六个数字。”文翰林拔出手枪，起身说道，“我到外面看看。” 第208章晚了一步 接住文翰林递来的降落伞包，敬嫣玲的目光回到了多功能显示屏上。 肯定是唐旭宸切断了专机飞控系统的主电源，想以这种方式让专机失控坠毁。因为主电源的检控台在设备舱里，所以唐旭宸此时肯定在设备舱里。就算他行动迅速，也不可能在几秒钟内来到驾驶舱外面。 再说了，外面还有五名匪徒与十名人质。 敬嫣玲没有想那么多，文翰林已经设定好了专机的飞行方向，只要锁死操控系统，专机将沿这个方向飞行，直到坠落。到时候，就算唐旭宸来到驾驶舱，他也无法改变专机的飞行姿态。 虽然敬嫣玲不怕死，但是她没想过为这次行动付出生命。 此时，文翰林已经背上降落伞包。他为手枪装上消声器，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装满了子弹。 计划中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那就是他与敬嫣玲，那些匪徒不在其中。 他们是敬嫣玲花钱请来的雇佣兵，为钱卖命，理应为钱去死。 虽然只剩下五名匪徒，但是问题变得有点棘手。如果没有唐旭宸，那么此时只有两名匪徒守在驾驶舱外面。 干掉两名匪徒，显然要比干掉五名匪徒容易得多。 走到门边，文翰林拉动手枪套筒，把第一颗子弹推进枪膛，然后打开保险，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他是军人，不过不是那种拿枪杀人的军人。 成为专机飞行员之前，文翰林是空军的运输机飞行员。他受过使用枪械的训练，只是不大熟练。 深吸一口气，文翰林转动门把手，推开了舱门。 一名匪徒站在门外，背对着舱门，没看到其他匪徒。按照敬嫣玲的部署，另外四名匪徒应该在过道里看守人质。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文翰林举起手枪，对准了那名匪徒的脑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一只从门板后面伸出来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震惊不已的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下巴插了进去，斜着穿过口腔进入颅腔，直接刺中了脑干。 这是最致命的攻击，文翰林连半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机舱内，显示屏上弹出了输入密码的窗口，总共六个小方格。 敬嫣玲把手放到控制面板的小键盘上，开始输入密码。 她随便输入了六个数字。 “别动！”一支枪口同时顶住了敬嫣玲的后脑勺。 敬嫣玲猛的一惊，那是唐旭宸的声音。 “把手举起来。” 敬嫣玲迟疑了一下，先举起了右手，同时用左手大拇指摁下了操控盘上的确认键，然后才举起了左手。 这时候，显示屏上出现了“系统锁死”四个字。 “妈的，你做了什么？” 敬嫣玲笑了起来，说道：“你来晚了。” “解开安全带，动作慢点。” 敬嫣玲没有反抗，放下右手解开了安全带。 “双手抱头！” “唐旭宸，一切都结束了。”敬嫣玲用双手抱住脑袋。“你比我想像的厉害，可是你来晚了一步。飞控系统已经锁死，而且我已经不记得开始输入的密码了。这架飞机将在二十分钟后坠毁。” “输入密码，解除锁死状态。”唐旭宸压下了手枪的撞锤。 “开枪吧，反正被你抓住，我也活不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输入密码解除锁死状态。” 敬嫣玲冷笑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扣下扳机，因为杀了敬嫣玲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办？ 虽然背对着唐旭宸，但是敬嫣玲意识到，唐旭宸还在犹豫。 也就在这个时候，敬嫣玲突然低下脑袋，同时伸手去拔别在腰上的手枪。 唐旭宸确实在犹豫，但是没有分神。在敬嫣玲低头的时候，他就压低了枪口，同时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鲜血与脑浆飞散而出，溅满了整个控制面板。 “妈的！”唐旭宸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那完全是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多想。他不想就这么杀了敬嫣玲，可是他也不想被敬嫣玲干掉。 拖开敬嫣玲的尸体，唐旭宸坐到了机长位置上，掏出了卫星电话。 “小刘？” “在。” “我已经控制了专机，只是飞控系统被敬嫣玲锁死了，方向舵、油门、所有的按钮都失灵了。” “什么！？” “让那些工程师听电话，让他们告诉我，如何才能解除锁死状态。” “明白。”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唐，张鸿恩上校在我身边，他是专机的上一任机长。” “上校，我该怎么做？” “你在机长位置上？” “对。” “具体是什么情况，方向舵、油门这些都被锁死了吗？” “对。”唐旭宸简单说明了情况，又说道，“此外，在我进来的时候，敬嫣玲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个六位密码。” “那是在紧急情况下，由机长启动的飞控系统锁定程序。” “我该怎么办？” “左前方，控制台的边缘有一个插巢，看到了吗？” “看到了，里面有一张卡片。” “那是机长的电子钥匙，不要动它。现在，你得断开飞控系统的电源。” “什么？” “至少断开五秒，然后接通，会出现一个提示你输入密码的窗口。” “怎么断开？” “控制台下面，靠左侧的地方有一个长方形的窗口。打开面板，里面有一个拉柄式断路开关。小心点，别碰到金属部件。” 唐旭宸爬了下来，找到了那个窗口。 飞控系统使用的是三百八十伏交流电源，分配给每个子系统之后，才会根据实际需要降低电压。 断开电源后，唐旭宸数了五下，才重新接通电源。 “好了吗？” “已经出现提示窗口，但是我不知道密码。” “现在的飞行高度与飞行速度是多少？” “高度四千八，速度八五零。” “很好，高度与速度都在允许的安全范围之内。” “等等，航向有倾角，下降速度大约是每分钟二百五十米。” “什么？” “航向已经被锁死了。” “现在，输入我给你的密码。”张鸿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是飞控系统的原始密码，在输入这个密码之后，飞控系统会重新启动，自动清楚掉以前设置的密码，到时候你就能控制飞机了。” “重新启动需要多久？” “在地面的话，大约是三分钟。” “什么意思？” “飞控系统重启的时候，飞机上的所有设备都会关闭，包括四台发动机。以专机现在的飞行高度，在失去动力之后，应该能够滑翔五分钟。问题是，飞机向前倾斜，还在降低飞行高度，也许……” “给我密码！”唐旭宸没有犹豫。 “等下，你还要……” “先给我密码！”唐旭宸知道重启飞控系统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他也知道不重启飞控系统的后果。 张鸿恩没再罗嗦，把密码说了出来。唐旭宸同步输入了密码，随即驾驶舱里的灯光就熄灭了。 失去动力后，这架重达四百吨的飞机只能靠惯性滑翔。 在空气阻力的作用下，飞机的速度会逐渐降低。当速度降到每小时二百八十千米，也就是最低空速的时候，飞机就会失速，然后进入螺旋状态。这是一架笨重的客机，而不是小巧的战斗机，要想改出螺旋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客机的结构强度很差，很有可能在空中解体。 唐旭宸没有呆在驾驶舱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切断主电源，不是为了把敬嫣玲引出来，而是为了袭击驾驶舱外的那些匪徒，把十名人质解救出来。 被动电源启动前的几秒钟内，唐旭宸干掉了五名匪徒，救出了人质。 按照他的安排，薛震远与赖芯蕊带着十名人质，还有从匪徒那缴获的焊枪去了关押其他人质的记者休息舱。 薛震远的态度很坚决，只有救出所有人质，他才会离开专机。 唐旭宸别无办法，就算杨怀烈让他在必要的时候用强制手段让薛震远跳伞，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记者休息室外，薛震远正在两名乘务员的协助下，用焊枪打开焊死的大门。 “你怎么来了？” “元首，你得离开了。” 薛震远微微一愣，又把目光转到了焊条上。 “元首！” “唐旭宸，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薛震远没有回头，仍然在全神贯注的烧融焊在门缝上的铁皮。“我知道杨怀烈给你下了命令，如果你认为是对的，那就动手吧。” 唐旭宸很是无语，他知道，就算用枪指住薛震远的脑袋，薛震远也不会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焊枪上的火焰变小了。 那是一具小型氧炔焰焊枪，肯定是储存的氧气与燃气用光了。 “妈的！” “让开。” 唐旭宸退后两步，朝门板撞了过去。随即，薛震远也加入了进来，只是集两人之力依然没有撞开门板。 门板很结实，有三分之二的门缝焊在一起，还有几根钢管横向焊在门板上。 “元首，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保证，我会尽最大努力把这架飞机带回去，可是你现在就得离开。” “你有多少把握？”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信任你，绝对信任你。”薛震远笑了笑，说道，“所以我会留下，我们一起把这架飞机带回去。” “元首。” “走吧，我们去驾驶舱。这架飞机需要两名飞行员，你一个人办不到。” 第209章差之毫厘 进入驾驶舱，看到地板上的五具尸体，薛震远明显犹豫了一下。 他认出了三名飞行员，而且一眼就看出机长与导航员已经十了很久，而副驾驶文翰林是刚刚毙命。 还有敬嫣玲，额头上被子弹炸开的大窟窿表明是后脑勺中枪，弹头在颅腔内碎裂后几乎掀飞整个天灵盖。看到已经被她握在手上，没来得及从腰间把出来的那把手枪，薛震远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元首，你坐那边。”唐旭宸指了下副驾驶的位置。 “我该做些什么？”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唐旭宸把文翰林身上的降落伞包取下交给了薛震远。“先把这个背上。” 薛震远没有多说什么，背上了降落伞包。 唐旭宸拣起丢在机长座位旁的那个降落伞包，背上后才坐了下来。 飞机开始抖动，而且越来越猛烈。这表明，速度已经降低了许多，说不定很快就会进入失速螺旋状态。 唐旭宸系好了安全带，让薛震远也这么做，然后把卫星电话卡在了中间的控制面板上。 “小刘，是我。现在元首在我身边。” “什么！？元首，您……” “别说废话，是我自愿留下来的。”薛震远的语气很严肃。“现在，告诉我们，该怎么控制这架飞机。” “飞控系统重启之后，通信系统会自动启动。” 唐旭宸戴上了耳麦，然后朝薛震远点了点头，让他也戴上耳麦。 “另外，我们刚刚查到。”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沿着之前的飞行方向，专机将从札幌市上空掠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专机会撞击札幌市西面的泊核电站。” “什么？” “撞击点就在核反应堆附近。只是，在你关闭了飞控系统之后，专机失去动力，航线已经改变。”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准确的说是飞行高度急剧降低，因此很有可能在札幌东北的北见市坠毁。” “北见市？” “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大约有二十万居民，不过市区面积很大，专机坠毁将造成数百人伤亡。”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不过根据张鸿恩上校推测，最多还有两分钟，专机就将失速。” “一分钟后，如果飞控系统还没启动，我就带元首跳伞。”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联系我们的战斗机。” “已经联系了战斗机，在你们西面。” 唐旭宸朝右侧看去，不远处有几个闪烁的光点，那是战斗机上的航行灯。 “老唐，专机即将进入日本领空。” “明白。” “要我帮你联系战斗机飞行员吗？” “接通吧，让我跟飞行员说话。”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朝薛震远看了过去。 薛震远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听了出来。敬嫣玲锁死专机的飞控系统，想让这架飞机撞击核电站！ 真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老唐，王鹰翔少校已经在线。” “少校，我是唐旭宸。” “收到。”王鹰翔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他并不知道唐旭宸是谁。 “在我跟元首跳伞后，你们探测到吗？” “能。战斗机上的光电探测系统能够探测到降落伞。” “很好。等下，在我跟元首跳伞之后，立即发射导弹击落专机，绝不能让专机落到日本领土上。” “明白。”王鹰翔回答得很果断。 “小刘，还有多久？” “专机已经进入日本领空，离海岸线还有十五千米，预计七十秒后到达。” “元首？”唐旭宸朝薛震远看了过去。 薛震远长出口气，他知道，再坚持留在专机上已经没有意义了。 “少校，我们即将跳伞。” “收到！” 外面，两架战斗机开始减速，与专机拉开距离。 也就在唐旭宸解开安全带，准备起身的时候，驾驶舱里的灯光亮了。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系上了安全带。 “王鹰翔少校，取消命令，取消命令！”唐旭宸大喊了一声，随即说道，“小刘，张鸿恩上校在哪？” “我在。” “飞控系统已经重新启动，现在该怎么办？” “输入密码，随便一个密码。” 唐旭宸在小键盘的“0”键上摁了六下。“好了，已经输入密码。” “飞控系统将在几秒钟内正常工作，留意速度表与高度表，告诉我速度与高度。” “速度三三零，高度一千二。” “别拉起来，压下方向舵，然后拉回油门杆。” 唐旭宸与薛震远同时握住油门杆拉了回来。 “没有反应。” “控制台中央有四个示灯，下面表有数字，那是发动机指示灯，现在依次摁下指示灯下面的按钮。” 唐旭宸立即照做，只是指示灯没有亮。 “多试几次。” “妈的，快点启动！”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反复摁下那几个按钮。 几秒钟后，二号指示灯亮了，紧接着另外三盏指示灯也亮了。 “发动机已经启动，现在怎么做？” “压下方向舵，盯住速度表，超过三五零的时候才拉回来，不要太快，不然飞机会在爬升的时候失速。” “明白。” 唐旭宸盯着高度表，在指针指向三五零的时候，才把操控盘拉了回来。 专机改出下滑状态，在恢复平飞的时候高度已经降低到了五百米。 对一架四百吨重的大型飞机来说，这个高度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此时，四十千米外，两架f-15j启动了火控雷达。 更远的地方，一架e-2c上的雷达始终在监视专机的飞行状态。如果专机的飞行高度继续降低，将在离海岸线很近的地方坠毁。虽然会造成一些破坏，但是不会对人口密集的城市构成威胁。 只是，专机拉了起来！ 这下，问题变得严重了。 三十秒内，由e-2c发现的新情况就送到了田中康弘手上。 “首相，一分钟之内，那架飞机就将进入我国领土上空，并且在两分钟之内到达大空镇上空。”久保田次郎长出口气，说道，“那架飞机的飞行高度只有五百米，如果转为俯冲将在几秒钟内坠毁。我已经下令让战斗机打开火控雷达，但是必须在三十秒内发射导弹，不然就太晚了。” “三十秒？” “导弹需要一分钟才能追上目标。” 田中康弘沉默了，显然不可能在三十秒内向中国总理说明情况。 “首相！” “开火吧。”田中康弘揉了揉额头，说道，“击落那架飞机。” “首相，请您向佐佐木少佐下达命令。” “首相，我是佐佐木少佐，雷达已经锁定目标，请下达命令。” 田中康弘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佐佐木少佐，我以日本首相的名义命令你，立即击落那架被恐怖份子劫持的飞机。” “是！” “首相，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久保田次郎没忘记补上一句。 田中康弘没有理会防卫大臣，拿起了座机的话筒。 此时，刘建志刚刚收到由国土安全局总部打来的电话，得知唐旭宸已经夺回了专机的控制权，薛震远安然无恙。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刘建志迟疑了一下，才拿起话筒。 “总理阁下，我是日本首相田中康弘。” “首相阁下，我代表中国政府，代表元首，代表……” “总理阁下，鉴于事态已经失去控制，我刚刚下令让我国的战斗机击落被恐怖份子劫持的贵国元首专机，以免……”田中康弘的语气很镇定，还带有一点点悲哀的语调，不过是装出来的。 “什么？” “为了保护我国民众的……” “首相阁下，你得立即取消命令。我们的特勤人员已经击毙了所有匪徒，夺回了专机的控制权，而且我国元首还在专机上。”刘建志大声吼叫了起来，似乎电话那头是个耳倍的老年人。 “什么！？”田中康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就在不到一分钟前，专机已经重新被我们控制，绝对不会对贵国构成威胁。” “你……你能确定？”田中康弘的声音有点颤抖。 “绝对。” 田中康弘没多罗嗦，立即启动视频通信系统。 “首相？” “久保田，立即取消攻击命令，把战斗机招回来。” “什么？” “中国特勤人员已经击毙了所有劫持专机的匪徒，夺回了控制权，而且中国元首还在专机上。” 久保田次郎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战斗机飞行员。 此时，两架f-15j的带队长机上。 两枚aim-120a中程空对空导弹已经通电余热，佐佐木少佐长出了口气，摁下了控制杆顶端的发射按钮。 紧接着，右后方的僚机也射出了两枚同型号的中程空对空导弹。 佐佐木少校不是笨蛋，知道击落中国元首专机的后果，所以他开始要求由首相直接下达攻击命令。 四十千米的距离，目标又是一架笨重的大型客机，没必要使用太复杂的战术，四枚导弹将依靠惯性制导系统飞行二十多千米，在离目标大约二十千米时启动雷达导引头，自动锁定与攻击目标。 “佐佐木少校，攻击命令取消，重复，攻击命令取消。” “什么？” “首相直接下达的命令，停止攻击行动！” “可……可是，导弹已经发射出去了。” “让导弹自毁。” “不……可能，导弹无法自毁。” 那不是训练与演习使用的教练弹，而是实弹，无法由战斗机遥控自毁！ 第210章英雄壮举 唐旭宸刚刚松了口气，警报灯就闪烁了起来，随即响起了尖利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 “小刘？” “老唐，刚收到消息，两架日本战斗机朝专机发射了四枚中程空对空导弹，预计二十秒后击中专机。” “妈的！” 通信系统已经恢复工作，薛震远听到了刘雪丽说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张鸿恩说道：“让专机继续爬升，头顶的控制面板上有一排六个指示灯，在指示灯左侧有一个门栓式拉柄。那是干扰弹发射系统，先摁下所有指示灯旁边的开关，接通电源。” 唐旭宸立即照做，六个指示灯也随即点亮。 “每拉动一次拉柄，将发射一组干扰弹。不要急着动手，等到导弹迫近之后，再发射干扰弹。” “如何知道导弹已经迫近？” “警报声的频率越高，导弹就越近。等到警报声一直鸣叫，才能发射干扰弹，不然没有效果。” “然后呢？” “让专机偏离现在的航向，左转与右转都一样。” “明白。”唐旭宸握住了拉柄，同时长出了口气。 薛震远也长出了口气，伸手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还好，唐旭宸坐在左侧机长位置上，薛震远拍的是他的右肩。 “后悔了？”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元首，能跟您一起面对危险，是我的荣幸。” “能跟你一起面对危险，也是我的荣幸。”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只是唐旭宸没有说出来。如果知道会遭到攻击，他会在几分钟前抱着薛震远跳伞逃生。 “跟小刘说两句吧。” “没什么好说的，她能理解。” 薛震远叹了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几秒钟后，嗡鸣的警报声变成了长鸣声。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连续拽动拉柄，把六组干扰弹全部发射了出去。 “向左转！” 在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他与薛震远同时把操控盘向左侧转动。 笨重的飞机开始左转，在专机后方，弹射出去的六组雷达干扰弹依次炸开，释放出了大量金属铂条。 在干扰弹炸开的瞬间，第一枚导弹接踵而至。 金属铂条反射的雷达波立即掩盖了专机反射的雷达波，而且导弹离得太近了，根本来不及转向。 冲进金属铂条云的刹那间，导弹的近炸引信启动，引爆了破片式战斗部。 猛烈的爆炸，吹散了金属铂条云，在削弱了金属铂条产生的反射信号的同时，也扩大了金属铂条云的扩散范围。 紧接着，又有两枚导弹在金属铂条云里引爆。 当第四枚导弹，也就是f-15j僚机发射的第二枚aim-120a逼近时，金属铂条云产生的干扰效果已经微乎其微。 这枚导弹没有在金属铂条云里引爆，而是穿过了金属铂条云。 在这几秒钟里，专机的航向已经偏转了十度，高度由一千五百米降低到一千米，并且飞出了差不多一千五百米。 对速度高达四马赫的中程空对空导弹而言，这点距离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因为重新搜索与锁定目标需要一些时间，所以那枚导弹直接从专机上方掠过，没有及时转向。 唐旭宸与薛震远通过驾驶舱的风挡玻璃看到了导弹在后方爆炸时产生的火光。 第四枚导弹从专机上空掠过时，两人还看到了导弹留下的明亮尾迹。 只是，没等两人高兴起来，那枚导弹就转了回来。 其实，在从专机上空掠过之前，那枚导弹的导引头就探测到了专机，只是火控系统需要时间来确认是否是攻击目标，也就没能及时转变航向。因为在专机前方没有别的飞机，即没有可供导弹锁定的目标，所以在掠过专机后，导弹的火控计算机做出了反应，让导弹转向发起攻击。 “妈的！”唐旭宸要紧了牙关。这下完蛋了。 薛震远没有咒骂，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枚正在回旋的导弹。 导弹的机动性远远超过任何一种飞机，只是速度太快了，所以转向半径很大，回旋半圈大概需要五秒钟。 “小刘，还有一枚导弹。” “我知道……” “我们该怎么办？” 刘雪丽没有回答，张鸿恩也没有开口。 虽然那枚导弹的战斗部里只有几千克**，但是迎头攻击时，肯定会击中专机最突出的部位，也就是驾驶舱。 就算无法直接击落专机，也肯定会炸死唐旭宸与薛震远。 猛然间，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旭宸，我爱你！” “雪丽……” 没等唐旭宸把那三个字说出口，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专机前方掠过。 紧接着，一排干扰弹在专机前面炸开。 “老唐，赶紧转向，右转！” 唐旭宸猛的反应过来，喊话的是战斗机飞行员王鹰翔少校。 他没有迟疑，薛震远也立即反应了过来，两人同时向右转动操控盘。 只是，专机很快就逼近了干扰弹炸开后行成的金属铂条云，而且在转向后产生了更加强烈的雷达反射信号。 那枚导弹没有钻进金属铂条云，而是再次锁定专机之后，跟着专机转向。 “妈的！” “老王，照顾好我的家人。” 这个人是谁？ “飞鹰二号……老庄，你在做什么？” 僚机飞行员？ “小鬼子，老子来了！” 一架j-20出现在了专机右侧，离得很近，不到一百米，而且恰好挡在了那枚导弹的飞行路线上。 虽然j-20战斗机比波音747客机小得多，前者的长度只有二十米，而后者超过了七十米，体积与质量更是天差地别，而且j-20是隐身战斗机，雷达发射信号很弱，因此导弹依然锁定专机，但是当距离缩短，战斗机几乎挡住整架专机的时候，导弹的导引头最终锁定了战斗机。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连导弹的近炸引信都没来得及启动。 导弹直接击中j-20的机腹，由碰炸引信引爆了战斗部。 “老庄——” 夜空中，王鹰翔驾驶的j-20战斗机迅速转过头来，火控雷达随即启动，锁定了几十千米外的那两架f-15j。 “飞鹰一号，关闭雷达，不得发起攻击。飞鹰一号！” 王鹰翔没有回答，战斗机的火控雷达也没有关闭。短短几秒钟内，他已经为四枚中程空对空导弹输入了攻击程序。 此时，那两架f-15j的雷达告警机已经发出了警报。 佐佐木少校立即启动了火控雷达，并且为剩下的两枚aim-120a导弹接通电源，只是雷达没有搜索到敌机。 “飞鹰一号，飞鹰一号，立即关闭雷达，不得发射导弹，这是命令！” 王鹰翔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充耳不闻。目的最亲密的战友牺牲，他的情绪一下就失去了控制。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声，唐旭宸猛的回过神来，朝旁边的薛震远看了过去。 几秒钟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把薛震远吓呆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战斗机被导弹击落之后，唐旭宸才猛然反应过来，那名英勇无畏的飞行员用他驾驶的战斗机，挡住了射向元首专机的导弹，用自我牺牲，拯救了专机上的所有人。 “元首！”唐旭宸大吼了一声。 薛震远猛的一哆嗦，回过了神来。 “王鹰翔少校准备攻击日本战斗机。” “什么？” “您得阻止他。” “小刘，联系王鹰翔少校。”薛震远没有迟疑。在日本本土上空攻击日本战斗机，等于向日本开战。 “王鹰翔少校，元首在线。元首！” “少校，我是薛震远，我命令你立即停止攻击行动。听清楚了，我是薛震远，立即停止攻击行动，这是命令！” 过了几秒钟，王鹰翔才答道：“明白，飞鹰一号收到。” 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王鹰翔关闭了火控雷达，断开导弹的电源，让战斗机回到与专机平行的同向航线上。 “飞鹰一号，行动已经结束，前往加油会合区待命。” “飞鹰一号收到，前往加油会合区。” 看到那架战斗机飞走，唐旭宸才松了口气。 “老唐，张鸿恩上校在线。” “在，上校，现在该做什么？” “能启动自动驾驶仪吗？” “不能，我破坏了自动驾驶系统。” “那么，你得手动驾驶。新的飞行航线已经上传到了专机的飞控系统上，你能在中间的多功能显示屏上看到。” “已经看到了。” “很好，现在对照航线图上的航向，转动方向舵，调整航向。” “明白。然后呢？” “把专机改平后，爬升到一万一千米的巡航飞行高度，你得留意速度表，不要让专机爬升得太快。” “明白。” …… 这时候，薛震远摘下了耳麦，拿起了放在中央控制面板上的卫星电话。 “小刘，我是薛震远。” “元首？” “那名飞行员是谁？” “庄志鹏少校，王鹰翔少校的僚机飞行员。” “能找到他的家人吗？” “能，只是现在……” “给元首府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去把庄志鹏少校的亲人接过去，但是不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回来后，我想见见他们，由我向他们说明情况。” “好的，我马上安排。” “现在，把电话转给总理。” “明白。” 此时，国务院总理办公室。 虽然刘雪丽还没把电话打过来，但是杨怀烈已经接到由总参谋长打来的电话，获知了前方发生的事情。 杨怀烈在刘建志面前接的电话，所以刘建志也听到了。 第214章拍马屁 “你能确定？” “完全确定，被击落的是一架中国战斗机，残骸坠落在阿寒国家公园里，驻扎在附近的自卫队已经出动，预计十五分钟后赶到。”久保田次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一架新式的j-20战斗机。” 田中康弘暗自叹了口气。 之前，久保田次郎已经提到，中国元首专机使用干扰弹避开了前三枚导弹，只有第四枚导弹锁定目标。一架护航的中国战斗机替元首专机挡住了那枚导弹，元首专机正沿最短航线飞离日本领空。 问题不止是变得复杂，而是变得棘手了。 虽然在理论上，日本自卫队有权击落任何进入日本领空的他国战斗机，但是中国当局事先知会了日本，田中康弘也答应提供协助。那架中国战斗机只是为元首专机护航，没对日本本土构成威胁，在原则上是无害通过，日本自卫队没有道理将其击落。还有，日本战斗机确实攻击了中国元首专机。 相对而言，田中康弘反而不是很担心中国当局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中国元首专机没被击落，很快就会离开日本领空，薛震远将在几个小时后安然无恙的回到北京。即便击落一架中国战斗机，也只是一场误会，可以通过高层交流加以化解。 除非这场袭击本身是一个针对日本的阴谋，不然薛震远不会拿一架战斗机做文章。 再怎么说，也是中国战斗机首先入侵日本领空，然后才被击落。 如果中国当局以此向日本发难，很难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同与支持。 关键是，怎么向日本国民交代？ 首相准许中国战斗机进入日本领空？ 在没有知会日本当局的情况，中国政府派遣战斗机进入日本领空？ 首相下令击落中国元首专机？ 不管怎么说，都会给在野党留下口实，从而引发国民的不满。恐怕几天后，田中康弘就得引咎辞职。 田中康弘有点头大，他从没遇到过类似事件，以前的日本首相也没遇到过。 “首相？” “先找到战斗机残骸，搜救战斗机飞行员。” “明白。” “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不要公开此事。” “是！” 田中康弘长出口气，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 久保田次郎是最值得信任的内阁成员之一，应该不会拿这么严重的事情开玩笑。田中康弘完蛋了，他得不到半点好处。 关键是，该怎么处理这起事件？ 就在田中康弘头痛不已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田中康弘迟疑了一下，拿起了话筒。 “首相，中国元首的热线电话。” 田中康弘微微一愣，立即说道：“接过进来吧。” “三号线。” 田中康弘在“3”键上摁了一下。“元首阁下，很高兴能与你通电话。” “首相阁下，也很高兴能与你通电话。我想亲自感谢您，感谢您在这起突发事件中为我们提供的协助与支持。” “元首阁下，打击恐怖主义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职责。” “首相阁下，我相信你在打击恐怖主义上的坚定立场。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处理。” 田中康弘暗自叹了口气，薛震远还在专机上，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显然不是为了说几句感谢的话。 “我国的一架战斗机坠毁在贵国境内，也许飞行员已经丧生，我希望阁下能够考虑到实际情况，提供一些通融与便利。” “元首阁下，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一起意外事故，我国的战斗机在与俄军进行联合演习的时候发生机械故障，试图到贵国机场迫降，结果在飞行途中坠毁。”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首相阁下，你觉得是这样吗？” “这……” “首相阁下，我们有义务让民众知道真相，但是鉴于实际情况，特别是我们两国间较为紧张的关系，我觉得适当的说辞更有助于稳定国内外局势，更有助于改善我们两国当前的邦交状况。如果贵国愿意在搜救失事飞行员与坠毁战斗机的行动中提供协助与支持，我国的广大军民、失事飞行员的家人、还有我本人定会万分感激，将此事看成是贵国为建立长久的睦邻友好关系做出的实质努力。我更加相信，这次联合搜救行动必然使贵国成为国际社会中弘扬人道主义精神的典范。这也能让贵国民众相信，他们有一位胸襟广阔、目光长远、宅心仁厚的领袖。” 这番连哄带捧的说辞，让田中康弘动心了。 其实，就算薛震远没有吹捧逢迎，田中康弘也会答应下来，因为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办法。 中国战斗机在迫降前坠毁，总比被日本战斗机击落好吧。 虽然最好的说辞是中国飞行员驾驶新式战斗机叛逃，与当年别连科驾驶mig-25战斗机飞到函馆机场一样，但是田中康弘知道薛震远绝不会答应。那名飞行员拼死挡下导弹，以薛震远的为人必然会把他当成英雄，绝对不会往他身上抹黑。田中康弘把这种想法说出来只会被薛震远看扁。 稍一思索，田中康弘就说道：“元首阁下，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也非常敬佩那位大无畏的飞行员。我们会提供全面配合，尽快找到失事飞行员与坠毁战斗机，给贵国一个交代。” “首相阁下，我非常感激您的谅解与支持，只是我希望我国的外交人员能够到现场参与搜救行动。” “元首阁下，没有这个必要吧？” “既然是联合搜救，总不能让贵国承担全部责任吧。当然，我国会支付用于搜救行动的所有费用。” “元首阁下……” “首相阁下，相信您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联合搜救，恐怕就说不通了。” “这……”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会择机访问贵国，当面向首相阁下表示感谢。” 田中康弘微微一愣，这是一个极为重大的让步。 数年来，薛震远、以及其前任国家元首都没有访问日本，甚至连部长级以上官员都没对日本进行过正式访问。 “首相阁下？” “元首阁下，我会知会外务省，让外务省安排贵国外交人员前往事发现场。” “非常感谢首相阁下，那么在此之前，希望阁下能让已经出动的自卫队返回驻地，在我方外交人员到达之后再展开搜救行动。” 田中康弘没再纠缠，既然已经答应了联合搜救，自然得撤回已经出动的自卫队。 只是，薛震远无法阻止田中康弘派特种部队去坠机现场，寻找j-20战斗机的核心设备与部件。 薛震远早就知道飞行员牺牲了，因此立即展开搜救行动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他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其实只是为了保护那架坠毁的j-20战斗机，避免让关键设备与部件落到日本人手里。 j-20是世界上第三种正式服役的第四代战斗机，也是除f-22a之外最先服役的第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更是中国空军在未来二十年里的顶梁柱，包含了中国掌握的最先进的军用航空技术。 哪怕只是一堆残骸，那架战斗机上的任何一个零部件都有着无可估量的巨大价值。 虽然中国的侦察卫星与侦察机能监视大部队调动，但是无法监视小股部队的行动。 此时，元首专机上。 结束通话，薛震远长长的出了口气。 以他的为人，对一向不齿的日本首相说出那种肉麻的话，肯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他说了出来，而且说得很坦然。唐旭宸很是感慨，元首放下脸面去求日本首相无非是为了保守军事机密。 “怎么，很惊讶？”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其实你没有必要吹捧恭维田中康弘，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只要稍微给点暗示，他就会按照我的提议处理这件事。”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问题是，死要面子有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处理，我们双方就不会公开事件的真相，田中康弘也就不会把我恭维他的话告诉第二个人。他很得意，不过得到的仅仅是几句马屁。”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 “我去看看其他人。”薛震远解开安全带站了身来，“有什么事就叫我。” 等薛震远离开，唐旭宸开启通信频道，让预警机上的空中指挥员把电话转接给国土安全局总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雪丽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在那一刻，她认为再也见不到唐旭宸了。 “我爱你”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刘雪丽的大脑。 唐旭宸还活着，刘雪丽应该很高兴，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要唐旭宸还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她还是国土安全局副局长，这样的事情就会不断的上演，也许下一次惨剧就会成真。 不想让恶梦成真，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唐旭宸一起离开国土安全局。 门被敲响，刘雪丽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才说道：“进来。” “刘姐，找你的电话。”进来的是田皓桐。 “老唐？”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是木林森。” “什么！？”刘雪丽立即站了起来。 “他说只跟你说，二号线。” 第215章拍马屁 “你能确定？” “完全确定，被击落的是一架中国战斗机，残骸坠落在阿寒国家公园里，驻扎在附近的自卫队已经出动，预计十五分钟后赶到。”久保田次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一架新式的j-20战斗机。” 田中康弘暗自叹了口气。 之前，久保田次郎已经提到，中国元首专机使用干扰弹避开了前三枚导弹，只有第四枚导弹锁定目标。一架护航的中国战斗机替元首专机挡住了那枚导弹，元首专机正沿最短航线飞离日本领空。 问题不止是变得复杂，而是变得棘手了。 虽然在理论上，日本自卫队有权击落任何进入日本领空的他国战斗机，但是中国当局事先知会了日本，田中康弘也答应提供协助。那架中国战斗机只是为元首专机护航，没对日本本土构成威胁，在原则上是无害通过，日本自卫队没有道理将其击落。还有，日本战斗机确实攻击了中国元首专机。 相对而言，田中康弘反而不是很担心中国当局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中国元首专机没被击落，很快就会离开日本领空，薛震远将在几个小时后安然无恙的回到北京。即便击落一架中国战斗机，也只是一场误会，可以通过高层交流加以化解。 除非这场袭击本身是一个针对日本的阴谋，不然薛震远不会拿一架战斗机做文章。 再怎么说，也是中国战斗机首先入侵日本领空，然后才被击落。 如果中国当局以此向日本发难，很难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同与支持。 关键是，怎么向日本国民交代？ 首相准许中国战斗机进入日本领空？ 在没有知会日本当局的情况，中国政府派遣战斗机进入日本领空？ 首相下令击落中国元首专机？ 不管怎么说，都会给在野党留下口实，从而引发国民的不满。恐怕几天后，田中康弘就得引咎辞职。 田中康弘有点头大，他从没遇到过类似事件，以前的日本首相也没遇到过。 “首相？” “先找到战斗机残骸，搜救战斗机飞行员。” “明白。” “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不要公开此事。” “是！” 田中康弘长出口气，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 久保田次郎是最值得信任的内阁成员之一，应该不会拿这么严重的事情开玩笑。田中康弘完蛋了，他得不到半点好处。 关键是，该怎么处理这起事件？ 就在田中康弘头痛不已的时候，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田中康弘迟疑了一下，拿起了话筒。 “首相，中国元首的热线电话。” 田中康弘微微一愣，立即说道：“接过进来吧。” “三号线。” 田中康弘在“3”键上摁了一下。“元首阁下，很高兴能与你通电话。” “首相阁下，也很高兴能与你通电话。我想亲自感谢您，感谢您在这起突发事件中为我们提供的协助与支持。” “元首阁下，打击恐怖主义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职责。” “首相阁下，我相信你在打击恐怖主义上的坚定立场。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处理。” 田中康弘暗自叹了口气，薛震远还在专机上，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显然不是为了说几句感谢的话。 “我国的一架战斗机坠毁在贵国境内，也许飞行员已经丧生，我希望阁下能够考虑到实际情况，提供一些通融与便利。” “元首阁下，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一起意外事故，我国的战斗机在与俄军进行联合演习的时候发生机械故障，试图到贵国机场迫降，结果在飞行途中坠毁。”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首相阁下，你觉得是这样吗？” “这……” “首相阁下，我们有义务让民众知道真相，但是鉴于实际情况，特别是我们两国间较为紧张的关系，我觉得适当的说辞更有助于稳定国内外局势，更有助于改善我们两国当前的邦交状况。如果贵国愿意在搜救失事飞行员与坠毁战斗机的行动中提供协助与支持，我国的广大军民、失事飞行员的家人、还有我本人定会万分感激，将此事看成是贵国为建立长久的睦邻友好关系做出的实质努力。我更加相信，这次联合搜救行动必然使贵国成为国际社会中弘扬人道主义精神的典范。这也能让贵国民众相信，他们有一位胸襟广阔、目光长远、宅心仁厚的领袖。” 这番连哄带捧的说辞，让田中康弘动心了。 其实，就算薛震远没有吹捧逢迎，田中康弘也会答应下来，因为这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办法。 中国战斗机在迫降前坠毁，总比被日本战斗机击落好吧。 虽然最好的说辞是中国飞行员驾驶新式战斗机叛逃，与当年别连科驾驶mig-25战斗机飞到函馆机场一样，但是田中康弘知道薛震远绝不会答应。那名飞行员拼死挡下导弹，以薛震远的为人必然会把他当成英雄，绝对不会往他身上抹黑。田中康弘把这种想法说出来只会被薛震远看扁。 稍一思索，田中康弘就说道：“元首阁下，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也非常敬佩那位大无畏的飞行员。我们会提供全面配合，尽快找到失事飞行员与坠毁战斗机，给贵国一个交代。” “首相阁下，我非常感激您的谅解与支持，只是我希望我国的外交人员能够到现场参与搜救行动。” “元首阁下，没有这个必要吧？” “既然是联合搜救，总不能让贵国承担全部责任吧。当然，我国会支付用于搜救行动的所有费用。” “元首阁下……” “首相阁下，相信您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联合搜救，恐怕就说不通了。” “这……”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会择机访问贵国，当面向首相阁下表示感谢。” 田中康弘微微一愣，这是一个极为重大的让步。 数年来，薛震远、以及其前任国家元首都没有访问日本，甚至连部长级以上官员都没对日本进行过正式访问。 “首相阁下？” “元首阁下，我会知会外务省，让外务省安排贵国外交人员前往事发现场。” “非常感谢首相阁下，那么在此之前，希望阁下能让已经出动的自卫队返回驻地，在我方外交人员到达之后再展开搜救行动。” 田中康弘没再纠缠，既然已经答应了联合搜救，自然得撤回已经出动的自卫队。 只是，薛震远无法阻止田中康弘派特种部队去坠机现场，寻找j-20战斗机的核心设备与部件。 薛震远早就知道飞行员牺牲了，因此立即展开搜救行动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他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其实只是为了保护那架坠毁的j-20战斗机，避免让关键设备与部件落到日本人手里。 j-20是世界上第三种正式服役的第四代战斗机，也是除f-22a之外最先服役的第四代重型制空战斗机，更是中国空军在未来二十年里的顶梁柱，包含了中国掌握的最先进的军用航空技术。 哪怕只是一堆残骸，那架战斗机上的任何一个零部件都有着无可估量的巨大价值。 虽然中国的侦察卫星与侦察机能监视大部队调动，但是无法监视小股部队的行动。 此时，元首专机上。 结束通话，薛震远长长的出了口气。 以他的为人，对一向不齿的日本首相说出那种肉麻的话，肯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他说了出来，而且说得很坦然。唐旭宸很是感慨，元首放下脸面去求日本首相无非是为了保守军事机密。 “怎么，很惊讶？”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其实你没有必要吹捧恭维田中康弘，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只要稍微给点暗示，他就会按照我的提议处理这件事。”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问题是，死要面子有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处理，我们双方就不会公开事件的真相，田中康弘也就不会把我恭维他的话告诉第二个人。他很得意，不过得到的仅仅是几句马屁。”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一个人能行吗？” “没问题。” “我去看看其他人。”薛震远解开安全带站了身来，“有什么事就叫我。” 等薛震远离开，唐旭宸开启通信频道，让预警机上的空中指挥员把电话转接给国土安全局总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雪丽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在那一刻，她认为再也见不到唐旭宸了。 “我爱你”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刘雪丽的大脑。 唐旭宸还活着，刘雪丽应该很高兴，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要唐旭宸还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她还是国土安全局副局长，这样的事情就会不断的上演，也许下一次惨剧就会成真。 不想让恶梦成真，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唐旭宸一起离开国土安全局。 门被敲响，刘雪丽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才说道：“进来。” “刘姐，找你的电话。”进来的是田皓桐。 “老唐？”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是木林森。” “什么！？”刘雪丽立即站了起来。 “他说只跟你说，二号线。” 第216章头号叛徒 看到两名司机走进快餐店，木林森才松开枪柄，把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这里是一家汽车旅馆，停了很多运送木材的大货车。快餐点的生意很好，大部分司机会在填饱肚皮之后继续赶路。 看了眼手表，木林森又往电话里投了一枚硬币。 打给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经过军情局中转，五分钟内不会被发现，也就不用担心被人监听。 “老木？” “是我，听我说，欧阳被人绑架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在哪？” “我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弗兰克逃走了，肯定有人出卖消息。” “是敬嫣玲。” 木林森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 “她雇佣一伙匪徒劫持了元首专机，不过危机已经解除。老唐击毙了所有匪徒，也击毙了她，以及协助她的专机副驾驶文翰林。我们正在展开内部调查，如果有别的内鬼，很快就能查出来。” “肯定还有。” “老木……” “不是我有疑心病，她不知道我们转移弗兰克的路线。” “她有权调阅所有机密资料。” “你认为，她会派人救走弗兰克？” “救走弗兰克的人未必与她有关。” “如果是她把消息透露出去，就等于是她救了弗兰克。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她更应该让弗兰克完蛋。” “也许，那些人会干掉弗兰克。” “真是如此，应该当场射杀他，而不是带走他。” “老木……” “相信我，至少还有一个比敬嫣玲藏得更深的内鬼。” “即便如此，你先回来，我们……” “不行，你不能把我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开始接电话的是田皓桐，你得让他管好嘴巴。” “可是……” “可以告诉老唐。” “老木……” “你得想法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就说是我为了给菜菜子报仇，袭击了押送弗兰克的车队。” “这不可能，没有人会相信！” “只要我不出面，就会有人相信。” “可是……” “当然，这么说骗不了内鬼，不过至少可以让内鬼认为，你们在怀疑我，因此调集力量抓捕我。” 刘雪丽很是无语，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如果你下不了决定，就告诉老唐，他会明白，知道该怎么做。” “你打算怎么做？” “把我当成头号叛徒，在情报系统内部发布通缉令。如果有必要就悬赏缉拿我，不论死活。” “这等于把你架在火堆上烧烤！” “只有这样，你们才有理由把菜菜子送到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地方，也才能避免那些家伙拿她来要挟我！” “可是……” “还有，我需要这个身份。” “什么？” “欧阳遭到绑架，我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让我成为叛徒，然后派人来追杀我，自然会有人出面保护我。”木林森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在你派来的情报人员到达之前，我去过事发现场。那些家伙都是行家，抹掉了所有痕迹。我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帮助我们找到欧阳的线索。” “你打算当卧底？” “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当过一次卧底，搞垮了斋藤会社，不会有人相信你。” “除非我被中国情报机构当成头号叛徒，遭到中国情报人员满世界追杀。” “可是……” “告诉杨局与老唐，找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情报人员来对付我，我会杀了他们，当然只是演戏，然后让他们消失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我这个人有点本事，在某些人眼里多少有点价值。” “这……” “记住，此事只能告诉杨局与老唐。如果那个叫田皓桐的分析员不大可靠，你得设法处理掉他。” “他很可靠。” “这就再好不过，不过你得盯紧他。” “明白。” “就这样吧。等我安顿下来，会跟你联系。你们得及时做好准备，在我找到欧阳之后立即展开营救行动。” “老木……” “还有事？” “我会替你照顾好菜菜子。” “谢谢。” 没等刘雪丽说出“再见”，木林森就挂断了电话。其实，木林森一向不习惯说再见，他觉得那是不好的习惯。 戴上衣服上的风帽，木林森朝最近的那辆大货车走去。 他很想立即去找到菜菜子，带着菜菜子远走高飞，从此以后再不过问与情报行动有关的事情。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木林森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够把菜菜子从中国情报人员的手里接出来。他也相信，就算这么做了，杨怀烈也不会找他麻烦，会放他一条活路。 可是，就这么抛下欧阳凤鸣吗？ 木林森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觉得，欧阳凤鸣遭到绑架与自己或多或少有点关系。如果他没有产生杀了弗兰克为菜菜子复仇的念头，没有当着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面说出那句话，唐旭宸就不会安排两名情报人员送他回美国，也就会有四名情报人员与两辆车押送弗兰克，欧阳凤鸣就有可能在遭到伏击后逃脱。 木林森很后悔。 他不关心弗兰克的死活，但是他觉得对不住欧阳凤鸣。如果没有欧阳凤鸣找到的那些证据与线索，他根本无法证明菜菜子的清白，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虽然欧阳凤鸣那张嘴确实很让人讨厌，但是他的为人一点都不坏，很够义气，只要无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风凉话，他就是最值得结交的朋友。 木林森相信，菜菜子能够明白与理解。 司机回到大货车上，木林森躺了下来。虽然道路崎岖不平，大货车颠簸得很厉害，但是他很快就睡着了。 此时，刘雪丽已经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十个来回。 “刘姐？” “进来。” 等田皓桐进入办公室，刘雪丽过去关上了房门。 “有什么事？” “忘记开始的那个电话。” “什么？” “记住，没有人打电话找我。” “你是说……” “他现在是叛徒。” 田皓桐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刘雪丽。 “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这么说。记住，你没接到开始那个电话。等下去把通话记录删掉。” “刘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需要你知道，我会告诉你。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嘴，明白吗？” 田皓桐还是很疑惑。 “怎么，没听明白？” “不，明白，完全明白。” “去吧，记得删掉通话记录。” 等田皓桐出去，刘雪丽使劲搓了搓脸。在她准备打电话联系唐旭宸的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你好，国土安全局……” “小刘，是我。” “老唐？” “对不起，我开始没有说出来。” “老唐，现在说话方便吗？” “怎么，有很重要的事情。” “算了，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刘雪丽原本打算把木林森的事情说出来，不过随即想到这是军方的通信线路。 “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想你了。” “行，见了面，你得之前说的那句话重新说一遍。” “哪句话？” “别装傻。” “我已经说了，你还没说出口呢。” “我是男人，而且你知道，我有那么点大男子主义，这样的话……” “不跟你说了，我这里还有事呢。” “到机场来接我？” “行，我到机场接你，唐大男人。” 刘雪丽挂断了电话，使劲揉了揉额头，又拿起座机，给杨怀烈打了电话。 杨怀烈正在返回军情局总部的路上，刘雪丽提到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汇报，他就让司机改道前往国土安全局总部。 半个小时后，杨怀烈来到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什么重要的事情？” 刘雪丽去关上了房门，才说道：“老木给我打了电话，要我们把他当成头号叛徒，并且发布悬赏通缉令。” “什么？” “他打算去当卧底，查出是谁绑架了欧阳，并且把欧阳救出来。” 杨怀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只是两句话，但是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我劝过他，可是……” “有没有其他线索？” “没有。” “那么，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那些人没有当场社杀欧阳，表明他们知道欧阳的身份。对任何一家情报机构来说，欧阳这样的秘密情报人员都是一座金山。他们会想尽办法撬开欧阳的嘴，获取欧阳知道的情报。欧阳是个很坚强的人，可是任何人都有极限。我们不但要找到他，还要尽快找到他，把他救出来，不然后果难以想像。木林森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到这个时候才联系你，表明他已经深思熟虑，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知道有多大的风险。再说了，除非立即把他找回来，不然我们无法阻止他。” “杨局，你的意思是…… “就这么办吧。”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等唐旭宸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负责协助木林森。” “老木还提到，最好派几名信得过的情报人员去做实他的卧底身份。” 杨怀烈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个必要。他已经两次卧底，不动真格的肯定没人相信他。不过不需要信得过的情报人员，等唐旭宸回来，我们再商量，我会做出安排。” 刘雪丽点头答应了下来，有杨怀烈安排，自然再好不过。 第213章最后的任务 飞机停稳，四台发动机熄火，唐旭宸才松了口气。 唐旭宸以前驾驶过飞机，却不是这种四百多吨的大家伙。虽然由张鸿恩全程指导，入场时还有一架y-20在前方领航，但是着陆过程依然惊心动魄。那架y-20没有着陆，而是做的触地复飞，即在滑行几百米后拉了起来，以这种方式让唐旭宸知道如何把元首专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 此时，唐旭宸以是满身大汗。 “飞得不错，哪天不想在国土安全局干了，来给我当专机飞行员，怎么样？” “我会认真考虑。” 薛震远与唐旭宸都笑了起来。虽然知道薛震远在开玩笑，但是唐旭宸真有点动心。元首专机飞行员的待遇不比国土安全局长差，而且工作比较清闲，除了陪同元首出访，平时几乎没什么事可做。 两人离开驾驶舱的时候，第一批特勤人员已经涌入专机。 因为唐旭宸提前汇报了情况，所以特勤人员带来了破拆工具，营救那些被锁在记者休息室里的人质。 外面停了十几辆救护车，反到是前来接薛震远的专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这是薛震远做的安排，首先救治受伤的人质。 “元首，请跟我们来。” “稍等。”薛震远在舱门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唐旭宸伸出了右手。 唐旭宸微微一愣，握住了元首的右手。 “我无法给你通报嘉奖，只能以这种方式感激你为我、为遭到劫持的人质、为祖国做出的重大贡献。”薛震远握紧唐旭宸的手。“假期依然有效，去结婚吧，提前祝福你们，玩得开心点。” “元首……”唐旭宸有点激动，最后却只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应该是我感谢你。”薛震远又用力握了一下，才松开手。 看着薛震远离去的背影，唐旭宸有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复杂感受。只不过，这一切总算都过去了。 英雄不仅是唐旭宸，还有临危不乱的薛震远，还有宁死不屈的朱洪贵，还有奋起反抗的郑宝雄，还有很多很多。薛震远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希望，可是在复兴的道路上，需要千千万万个无名英雄。 随后，唐旭宸跟随一名特勤人员从货运通道离开了专机。 来接他的不仅有刘雪丽，还有杨怀烈。 “杨局，你怎么在这里？” “总理去接元首，我没有必要去抢风头。”杨怀烈拉开车门，先让唐旭宸与刘雪丽上了车。 “小刘，我……”唐旭宸很想在第一时间说出那三个字，可是有杨怀烈在场，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在电话里要说的不是那件事。”等杨怀烈坐进来，关上车门，刘雪丽才说道，“老木给我打了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问题很严重，不然刘雪丽在几个小时前就告诉他了。 “他怀疑在我们内部还有叛徒，而且比敬嫣玲藏得更深。”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把木林森说的事讲了出来。 越听，唐旭宸越是震惊。 “大致就是这样，他认为这是找到与救出欧阳的唯一办法。” “我也这么认为。”杨怀烈跟着说道，“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相关线索，木林森去做卧底是唯一的选择。” “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不过只要成功了，机会也很大。” 唐旭宸长出口气，稳住情绪，说道：“显然，老木已经想好了，就算我们反对，他也会这么做。” “我已经下令把菜菜子送出美国，送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派专人看护。”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必须安顿好菜菜子，为木林森消除后顾之忧。 “掩护他的事情，我也想好了。” “派谁去？” 杨怀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会发布悬赏通缉令，然后给所有的情报人员下达追杀他的命令。” “这……” “到时候，他只需要去几个地方干掉几个叛徒就行了。” “叛徒？”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是双面戒牒，不过之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就没派人去对付他们。” “这么做，会不会有问题？” “放心吧，他们的身份都没暴露，至少没有遭到调查，而且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双面间谍。如果有必要，就按照木林森说的，安排几名信得过的情报人员，在完成任务后让他们消失一段时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不清楚老木的卧底情况，很难积极策应。”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一名已经做过两次卧底的情报人员，而且欧阳以前也当过卧底。就算在我们的安排下，那些家伙相信他已经是中国的头号叛徒，也未必会全信，肯定会用某些极端方式来考验他。没有我们策应，他很难蒙混过关。” “策应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再安排一名卧底。” “双重卧底？”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些家伙会怀疑他，却不会怀疑第二名卧底，至少不会同时怀疑两个人。” 杨怀烈锁紧眉头，认真思索了起来。 “这样就能近距离掩护他，还能相互协助。如果发生意外，也能积极响应，不至于束手无策。” “问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去。” 杨怀烈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刘雪丽更是猛的一惊。“老唐，你疯了？你在美国大出风头，还上了电视，你认为别人会相信你是叛徒？” “小刘说得没错，你替元首挡住子弹，没人会相信你是叛徒。” “所以，我得变个模样。” “整容？” “最好再彻底一点。” “不行，这太危险了！”刘雪丽几乎大声吼叫了起来。“唐旭宸，你要这么做，我就跟你分手。”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杨怀烈也叹了口气，他知道刘雪丽没有开玩笑。再说了，这是别人两口子的事，杨怀烈也不好插嘴。 “小刘，你知道，我欠老木一个很大的人情。” “我知道，可是……” “当初，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连我都觉得必死无疑，是老木及时赶到把我从日本人手里救了出来。”唐旭宸看了刘雪丽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杨怀烈身上。“杨局，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干完这件事，我与小刘辞职。” 杨怀烈微微一愣，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当然，在此之前，我与小刘会推荐合适的接替者。” 刘雪丽暗自一惊，不过立即想到，这唐旭宸不是在向杨怀烈提要求，而是给她开出的条件。 “你们想好了？”杨怀烈当然知道唐旭宸是在用这种办法说服刘雪丽。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刘雪丽看了过去。 刘雪丽咬住嘴唇，迟疑了好一阵，才说道：“杨局，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任务，不管你是否答应，我们都会离开。” “行，我答应你们。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任务，然后就自由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现在，我需要一个新身份。” “我们已经掌握了中央情报局的……” “那份名单有可能是假的，至少部分是假的。”唐旭宸看了刘雪丽一眼，说道，“弗兰克落网本来就是一个圈套，目的是引出第三次暗杀，让薛震远提前离开纽约，放弃访问欧盟国家与俄罗斯的安排，直接回国，让元首专机从日本附近飞过，为敬嫣玲劫持专机撞击日本城市创造机会。” 刘雪丽锁紧眉头，知道唐旭宸说得没错。 “不过，我同样需要一个身份，而且不是伪造的身份，而是一个真正的身份，一个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身份。” “什么意思？” “找一个为中央情报局服务的人，在身高、体形与相貌上与我比较相似。” “问题是，就算有这样的人，你也不可能变成他那个样子。” 唐旭宸笑了笑，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某些技术手段能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技术手段？” 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得询问这方面的专家。只是，唐旭宸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身份。” 刘雪丽很是疑惑，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这个问题，见到专家再讨论。”唐旭宸避开了这个话题。“老木打电话回来，你得把这些安排告诉他。” 刘雪丽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不想让唐旭宸去冒险，可是她知道，唐旭宸不会抛下木林森与欧阳凤鸣，而且做事得有头有尾。既然杨怀烈答应让他们离开，那么完成这个任务，就算是报答杨怀烈的栽培之恩吧。 “杨局，我需要几名助手。” “没问题，军情局的人由你挑，如果需要其他情报机构的人员，我帮你调派。”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您得尽快发布针对老木的悬赏通缉令，我会尽快把行动计划送给你审批。” “没必要，你决定就行。”杨怀烈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这件事，我知道得越少越好。” 唐旭宸明白杨怀烈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轿车已经驶出机场。 后面不远处，元首车队也已出发。与薛震远此时面对的棘手问题相比，唐旭宸面对的问题就不算什么了。 第214章遇袭 也门，哈德拉毛省。 在碎石铺成的山路上，一支车队飞驰而过，吓得几只爬在路上晒太阳的沙漠蜥蜴立即钻进了旁边的排水沟。 看着前方光秃秃的高山，冈萨雷斯忍不住苦笑起来。 “什么时候走？”旁边的司机问了一句。 “就这两天。”冈萨雷斯看了眼同伴，掏出钱包。里面卡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性感火辣的拉丁美女。 “你很幸运。回去后就结婚？”他叫罗马里奥，是冈萨雷斯的同伴。 冈萨雷斯点了点头，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的美女。 那是他的未婚妻，冈萨雷斯来到这个国家前，两人就说好，在他回去后就举办婚礼。原本还要在这里呆半年，可是两天前，冈萨雷斯接到公司总部打来的电话，他的外派任务提前结束。 同事都很羡慕他，因为他们还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半年。 冈萨雷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提前把他调回去，不是他的工作表现好，而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虽然也门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是能用公司的卫星网络设备与外界联系。几天前，冈萨雷斯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此后就忧心忡忡。直到接到总公司的电话，他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想好去哪里度蜜月了吗？” “波多黎各。” 罗马里奥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冈萨雷斯在开玩笑。 冈萨雷斯就是波多黎各人，在美军服役八年后成为美国公民，而他的未婚妻也是波多黎各人。 按照美国的法律，像冈萨雷斯这种海外领地的居民要想成为美国公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服兵役。只要服役满八年就能成为美国公民，他的妻子也将获得永久定居权。如果在服役期间阵亡，他的直系亲属，比如父母、妻子与子女将获得永久定居权，在交税满七年后成为美国公民。 在美军中，接近两成的士兵来自波多黎各。 这个时候，后面隔板上的玻璃窗降了下去。 “胡奥，还有多久？” “部长，还有两个小时。” “开快点。” 窗户又升了上去，冈萨雷斯耸了下肩膀，旁边的司机笑着摇了摇头。 冈萨雷斯的名字是“胡里奥”，而不是“胡奥”。虽然为那个家伙工作了半年，但是他始终没有记住。 冈萨雷斯一直想不明白，五角大楼为什么要花重金聘请他们，让他们来这个连草都不长的荒芜之地，保护这些有几十个老婆，却不知道上帝为何物，甚至连英语发音都很不标准的土鳖。 在这个世界上最落后的国家推行民主制度？ 冈萨雷斯觉得有点好笑。 在这个酋长可以娶几十个老婆，拥有防弹轿车、私人飞机与豪华游艇，贫民却连每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只能把对真主的信仰当成面包来果腹的国家，拿什么让民众相信与认同民主制度？ 冈萨雷斯也是真主的虔诚信徒，可是他不会把信仰当成面包。 坐在后面的土鳖是一名部长，也是北部地区一个部族的酋长。 在阿拉伯世界，酋长的地位相当于西方的国王。只是那个土鳖的部族很小，总共不到两万人。 冈萨雷斯是土鳖的保镖，不过聘请他的不是土鳖，也不是五角大楼，而是xe安保公司。 说穿了，冈萨雷斯就是xe公司名下的一名雇佣兵。在这个国家每呆一天，他能赚到五百美元。公司还给他买了一份巨额人身保险，如果身亡，他的未婚妻能从保险公司那里获得五十万美元。如果失踪，保险公司将按每天一千五百美元、五十万封顶的标准向他的未婚妻支付赔偿款。 对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人来说，这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每年十多万美元的收入是冈萨雷斯能在美国找到的薪水最高工作的三倍。 只是，冈萨雷斯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当初，xe公司跟他签署雇佣合同与他在美国陆军服役八年没有半点关系，公司的所有雇员都是退役军人，三分之一是退役特种兵，其他也大多去过阿富汗与伊拉克，冈萨雷斯的服役经历不算出彩。 给他写推荐信的是一名中央情报局的官员，他也因此成了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 中央情报局给他的佣金并不高，每年只有三万美元，而且要到解除雇佣合同之后，他才能拿到这笔钱。关键是那封介绍信，让他获得了这份高薪工作。他要做的，只是按时汇报保护对象的日常活动。 这不算什么，每天花半个小时写一份简报，然后发给指定的电子信箱。 六年来，冈萨雷斯从没遇到过麻烦，也从没出过意外。对他来说，那是每天用半个小时赚到的一百美元外快。直到几天前收到那封匿名电子邮件，冈萨雷斯才意识到，他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虽然只是合同雇员，但是长期在海外活动，他早就上了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 电子邮件的内容是一句暗语，意思是让他提高警惕，做好回国准备。随后，他接到了公司总部打来的电话。 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冈萨雷斯意识到，他已经处在危险之中，而且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到来。 躲避危险的唯一办法就是离开这个国家，尽快返回美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冈萨雷斯，婚礼很有可能泡汤了。回到美国之后，中央情报局的人肯定会立即接走他，送他去一个隐秘地点，至少要几个月后才会让他重见天日。 这是标准安全程序，如果冈萨雷斯的身份已经曝露，他就得“冷藏”一段时间。 冈萨雷斯没有抱怨，他只希望不会超过半年。 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虚惊。 想到这，冈萨雷斯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如果问题很严重，中央情报局会直接警告他，然后派人接他离开也门，把他送到某个秘密地点，而不是通过xe公司安排他回国。 这时候，前面的车辆进入了弯道。 xe公司只派了冈萨雷斯与罗马里奥来保护土鳖，主要是两人信仰伊斯兰教，其他随行人员都是部族军队的官兵。 在也门，有部族就意味着有军队。 别说出远门，就算在别墅的花园里陪家人共进晚餐，土鳖身边也至少有十名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些官兵都是土鳖的亲信，对土鳖绝对忠诚。 罗马里奥收了点油门，降低了防弹轿车的行驶速度。也门的公路根本就不是公路，特别是在北部山区，不但路面狭窄，而且进了山区后就坡陡弯急。如果驾驶的是一辆赛车，罗马里奥会直接飘过弯道，可是这辆产自德国的奔驰牌防弹轿车重达五吨，长度超过七米，根本不适合玩漂移。 再说了，土鳖要的是舒适，而不是激情。 也就在轿车进入弯道的时候，爆炸发生了。 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前面那辆载着五名官兵的越野车随着灼热的火球一起飞上天，落下时已经是一堆破铜烂铁。 罗马里奥立即踩死刹车，在abs系统的控制下，防弹轿车抖动着停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次爆炸发生。 这次，冈萨雷斯看清楚了，一枚从道路右侧射出来的火箭弹击中了车队最后面那辆运载着一个步兵排的卡车。 枪声随即响起，至少有六挺机关枪在猛烈开火。 冈萨雷斯看到了道路右侧的三名机枪手，他们埋伏得很好，穿的是沙漠迷彩服，使用的是通用机枪。 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住了防弹轿车后面那辆卡车。 车上的三十多名官兵连隐蔽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开火还击。 一次精心策划的伏击，袭击者是职业军人，精通伏击战术，配合非常默契，使用的是精良的武器装备。 绝对不是其他部族的军队！ 冈萨雷斯看得很清楚，虽然那些家伙使用的是在战乱地区很常见的pk机枪，但是他们穿的沙漠迷彩服上是隐蔽性极好的数码图案，还穿了防弹衣。在这个一条人命还顶不上一头山羊的贫穷国家，即便是最富裕的部族酋长也不会给亲信官兵配备昂贵的防弹衣，更别说普通官兵了。 不到十秒钟，战斗就结束了。 有十名袭击者，除了六名机枪手，还有四人端着ak-47突击步枪，而且背着rpg火箭筒，他们都戴着面罩。 冈萨雷斯立即锁死了车门。 虽然防弹轿车挡不住火箭弹，但是那些家伙显然是想活捉土鳖，不然早就用火箭弹把防弹轿车炸上天了。 四名袭击者来到防弹轿车旁，其中一人跳上车头，取下了背在身后的汽锤枪。 那是一种发射大直径铅丸，专门用来破坏防弹玻璃的枪械。因为射击效果与用汽锤砸墙很相似，所以有了这样的称呼。 只开了三枪，风挡玻璃就被打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冈萨雷斯与罗马里奥同时拔出手枪，准备做最后一搏。袭击者不会杀土鳖，也不会放过土鳖的保镖。 那名袭击者没有继续开枪，而是把一枚烟幕弹塞进了防弹轿车。 片刻后，呛人的烟雾就填满了驾驶室。 不到一分钟，罗马里奥就推开了车门。 冈萨雷斯几乎同时下车，不出去肯定会被憋死，出去未必会被处决。 “砰——” 冈萨雷斯爬在地上，看到了躺在轿车另外一侧的罗马里奥，一具额头被打爆，正在抽搐的尸体。 “不……不要杀我……” 后颈一阵剧痛，冈萨雷斯昏了过去。 第215章收尾 使用汽锤枪的袭击者跳下车头，摘掉面罩。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跟随他的是军情局统辖的一支特种小分队。 “动作快点，五分钟后撤离。” 一名挎着ak步枪的特种兵拉开后车门，把那名酋长拽了出来，然后抡起枪托将他砸昏过去。 另外两名特种兵已经散开，正在布置现场。 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唐旭宸并不可怜他们。 那个叫罗马里奥的雇佣兵以前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在阿富汗执行任务期间，因为在行动中枪杀三名妇女儿童受到调查，只是此事最后不了了之。从海军陆战队退役后，他收到了xe公司的邀请函。 这家xe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身就是著名的“黑水公司”。 大概是罪孽太过深重，影响了口碑，所以在奥克朗住进白宫之后，黑水公司摇身一变成了xe公司。 改名换性，主要是为了继续赢得国防部的防务承包合同。 奥克朗在竞选美国总统时就喊出了从伊拉克与阿富汗撤军的口号，问题是，由美国扶持的伊拉克与阿富汗傀儡政权太过羸弱，根本支撑不起局面，如果美军与北约盟军干净利落的撤走，肯定会立即垮台。为此，五角大楼与多家安保公司签署了防务承包合同，由这些公司派遣所谓的安保人员担当两国国防军的教官，充当两国政要的保镖，从而把美军从这些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此外，这些安保公司还替五角大楼做一些无法由美军出面、不能与美国政府扯上关系的脏事。比如秘密看押与审讯恐怖组织的嫌疑犯，暗杀与恐怖组织有关联的部族领袖。 在这些所谓的安保人员中，有很多与冈萨雷斯一样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 至于那名酋长，更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他是在谋杀两名兄长之后才当上酋长，随后在部族内进行大清洗，残忍杀害了数千名部族成员，半数以上是妇女儿童。他敢这么做，主要是得到中央情报局支持。做为回报，他在随后几年之内对周边的十多个部族发动战争，制造出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十多万名平民惨遭杀害，数十万难民背井离乡。只是他为中央情报局提供了很多帮助，比如打击盘踞在也门北部的恐怖组织。在中央情报局的庇护下，他不但没被送上战争法庭，反而成为了也门民主政治进程的旗手。为了通过他控制与影响也门政局，中央情报局才通过xe公司，为他安排了两名保镖。 那些被击毙的部族士兵不是主谋，也是从犯。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唐旭宸与三名特种兵把冈萨雷斯与酋长绑好，塞进塑料口袋的时候，另外六名特种兵驾驶四轮沙地摩托赶到。 这种摩托有四个大轮胎，能在松软地面上行驶。每辆摩托能载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用来放置货物的箱子，能容纳数百千克的物质与设备，前面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放置重型枪械的武器架。 在阿富汗，美军特种兵非常喜欢这种通过能力极佳的四轮摩托。 在一名特种兵帮助下，唐旭宸把冈萨雷斯绑到一辆摩托的后座上，另外两名特种兵把酋长放上另外一辆摩托。 “记住，等我的消息。”上了摩托，唐旭宸对走过来的那名特种兵叮嘱了一句。 那名特种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拉下戴在额头上的防风镜，唐旭宸朝特种兵点了点头，这才转动握把上的油门，驾驶摩托冲了出去。 等唐旭宸离开，五名特种兵驾乘摩托离开了公路，另外四名特种兵留下来清理掉摩托的轮印，在步行翻过公路东面的沙丘后才上了摩托。等到晚上刮大风，飞沙会掩盖掉沙漠里的轮印。 摩托的行驶速度不是很快，最多也就每小时六十千米，只是几乎不受地形影响。即便在松软的沙地里，也能达到每小时五十千米。换成其他车辆，哪怕是货真价实的越野车也无法达到这个速度。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来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上。 把摩托停下，唐旭宸跑到河床中央，朝四周抛出了三个燃烧信号弹，标出了一个可供直升机降落的场地。 很快，一架直升机从东南面的沙丘后面飞了过来，是一架海军的z-9舰载直升机。 直升机降落到河床上，一名特种兵跳下来，帮唐旭宸把装在塑料袋里的冈萨雷斯抬上了直升机。 特种兵驾驶摩托离开之后，唐旭宸去拣起三根熄灭的信号弹，钻进了直升机。 等唐旭宸关上舱门，直升机就离开了地面，径直朝东南方向飞去。 六个小时后，国土安全局总部。 已是夜间十点，签署了最后几份文件后，刘雪丽把秘书叫了进来，让秘书把文件拿去分类归档。 虽然薛震远已经安全回到国内，但是调查工作并没结束。 几天前，军情局给所有情报人员下达了命令，宣布木林森为“国家公敌”，随即发布了悬赏通缉令。虽然赏金仅一百万美元，但是军情局不是财大气粗的中央情报局，之前从没发布过赏金如此高的通缉令。悬赏金额不是关键，成为“国家公敌”意味着将遭到成千上万的情报人员追杀。 内部调查工作同步展开。 其实，这也是必要的收尾工作。 木林森是军情局“五虎将”之一，有广泛的人脉关系，有理由在情报安全机构展开内部调查。 这几天，刘雪丽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由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起的调查工作。 当然，这不是重点。 三天前，杨怀烈以内部调查为由，把唐旭宸“请”了过去，随后刘雪丽给他安排了一个临时身份。因为唐旭宸在军情局工作多年，在去年调查恐怖袭击事件的时候还与木林森有过密切往来，所以杨怀烈把他“请”去协助调查也很正常。为了做得密不透风，杨怀烈还让“守望者”回国接受调查。 “守望者”的中国名字是杨诗琪，不过很有可能是化名。 按照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她与欧阳凤鸣是谍报学校的同期学员，只是欧阳凤鸣在毕业前就被派去执行卧底任务，她则完成了全部培训。毕业之后，她就被派往美国，在四年后成为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接下来的八年，她都在中央情报局当卧底，直到此次事件才被杨怀烈启用。 虽然算不上十年如一日，但是能在中央情报局潜伏八年，那也非常了不起。 杨怀烈做的这些安排只为一个目的，让木林森成为“叛徒”。 与唐旭宸有关的行动，杨怀烈没有插手，全由刘雪丽安排。 把唐旭宸“请”去协助调查，只是为了创造一个让他离开国土安全局的合理理由，免得让人生疑。 刘雪丽收拾好了物品，但是没有离开办公室。 她经常加班到深夜，因此现在还在办公室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桌上的座机刚刚响起来，刘雪丽就伸手抓住话筒，只是她立即稳住情绪，等到铃声响到第二遍才拿起话筒。 “是我。” 聆听了一阵，刘雪丽放下话筒，拿起手提包离开了办公室。 她驾车回了家，只是半个小时后穿着运动服来到公寓的地下车库，驾驶另外一辆轿车离开了。 这是一辆街上随处都能见到的黑色帕萨特轿车。 一个多小时后，刘雪丽驾车来到郊外，见到了站在路边，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的唐旭宸。 把车停下，刘雪丽打开了后备厢。唐旭宸把塑料袋塞进了后备厢，才上了车。 在唐旭宸准备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刘雪丽突然侧过身，一下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 唐旭宸微微一愣，才抱住刘雪丽的脑袋，用更大的力气吻住了她的嘴唇。 过了片刻，两人才分开。 刘雪丽看着唐旭宸，目光非常复杂。她很想告诉唐旭宸，现在后悔都不迟，杨怀烈未必会强迫他们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以他们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活下来，根本不用害怕遭到追杀。 可是，刘雪丽没有说出口。 唐旭宸不是害怕杨怀烈不放他们走，也不是害怕遭到追杀，而是在为两个过命之交赴汤蹈火。 如果唐旭宸在这个时候放弃，刘雪丽还有什么理由爱他呢？ 一个不懂得报答救命之恩的人，必然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不在乎与朋友的感情，自然不会在乎与异性的感情。 如果唐旭宸是那样的人，刘雪丽绝对不会对他动心。 刘雪丽太了解唐旭宸了，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无法让他回心转意。说出来只会伤害两人的感情，还不如不说。 “开车吧。”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同样了解刘雪丽，知道刘雪丽在想什么。 唐旭宸不想对不起救过他的木林森与帮过他的欧阳凤鸣，也不想对不起刘雪丽，所以几天前，他才明确告诉杨怀烈，把欧阳凤鸣救出来之后，他与刘雪丽就辞职，恢复他们的真实身份。 当时，唐旭宸觉得杨怀烈不会答应。 国土安全局刚成立一年，框架都没搭好，开山局长与副局长辞职，根本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们。 让唐旭宸惊讶与欣喜的是，杨怀烈答应了。 只是，唐旭宸也知道，他们必须完成这次任务，绝不能有半点差池，不然就对不住杨怀烈的信任。 刘雪丽发动了轿车，唐旭宸靠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唐旭宸重情重义，更看重责任！ 第216章换脸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灯光很亮。正面的墙壁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左侧有一扇对开式自动门。房间摆放着很多医用仪器设备，刘雪丽站在自动门旁边，透过玻璃墙观察手术室里的情况。 “情况怎么样？”杨怀烈走了过去。 刘雪丽回头看了一眼，才说道：“手术马上开始，一切还好。” “那边呢？”杨怀烈习惯性的伸手去口袋里拿香烟，不过想到这里是医院，也就忍住没有拿出来。 刘雪丽没多说什么，把一部智能手机递给了杨怀烈。 那是唐旭宸的智能手机，里面储存着一份视频资料。戴上蓝牙耳机后，杨怀烈开始观看视频。 是那个土鳖酋长，背景是一面竖挂的星月旗与两名手持ak步枪的蒙面恐怖份子。其中一名恐怖份子正在宣读判决书，说的是阿拉伯语，另外一名恐怖份子把枪口对准土鳖，时不时做几个很吓人的举动。土鳖的嘴里有一块抹布，还被绳子绑着，说不了话，只是眼神脸色非常惶恐。 判决主要针对土鳖投靠美国，充当美国的代言人，反到没有提到其犯下的战争罪与反人类罪。 大概只有五分钟，恐怖份子宣布将处决土鳖酋长，只是没有出现砍头的画面。 “做得不错，什么时候发布？” “明天或者后天。” “其他人员呢？” “已经安顿好了，在等待下一步指示。” 杨怀烈没再多问，把手机还给了刘雪丽。 此时，隔壁的手术室里。 唐旭宸躺在手术台上，旁边站在一名主刀医生与两名护士。 主刀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叫金泰熙，朝鲜族人，在韩国工作生活十多年，以整形医生的身份为军情局搜集政要名流的情报。三年前，韩国三星集团某高级干事与上百名明星的性丑闻曝光，他受到牵连，随后杨怀烈调了回来。在更名换姓之后，他用积蓄开办了这家整形医院。 金泰熙详细介绍了手术情况，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唐旭宸搞不懂的医学术语，不过大体意思很简单。 通过手术，让唐旭宸与冈萨雷斯换脸！ 几天前，唐旭宸在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名单中找到了冈萨雷斯。他的身高与体形跟唐旭宸几乎没有差别，脸型也很像。军情局随后证实，冈萨雷斯在也门，是情报人员中级别最低的合同雇员。 就算那份情报人员名单有问题，也不可能全是假的，更没必要给合同雇员这样的低级情报人员安排假身份。 此外，冈萨雷斯是波多黎各人，父母都在波多黎各，在美国只有一个未婚妻。 这些条件，对唐旭宸的卧底身份有很大帮助。 唐旭宸掌握的八门外语中就有拉丁语，而且是从一名古巴教官那学来的，短时间内就能掌握波多黎各口音。 因为要对声带做微创手术改变唐旭宸的嗓音，所以关键是模仿冈萨雷斯的说话习惯。 按照安排，换脸之后，情报人员将以恐怖份子的身份审讯冈萨雷斯，反复询问一些相同的问题，逼迫冈萨雷斯不断的说话。情报人员还会用其他办法，比如创造一些日常生活场景跟冈萨雷斯交谈，让他在平静状态下说出一些日常话语。最多一个月，唐旭宸就能掌握冈萨雷斯的说话习惯。 此外，唐旭宸还要跟冈萨雷斯更换双手与上臂的皮肤，从而获得冈萨雷斯的指纹。 为了保险起见，在手术完成之后，金泰熙会按照冈萨雷斯身上的情况，处理掉唐旭宸身上的伤疤，给唐旭宸文身。在美国陆军服役期间，冈萨雷斯在右臂文上了美国国旗，肩膀则文上了未婚妻的头像。 这些都是细节问题，不算什么难事。 至于审讯冈萨雷斯，诱导冈萨雷斯按照日常习惯说话，难度也不是很大，情报人员有的是办法。 真正的问题是“排斥”。 虽然唐旭宸与冈萨雷斯的血型一样，但是两人的基因完全不一样，换脸之后肯定会产生严重的排斥现象。 杨怀烈咨询过国内最好的医生，可以用药物抑制排斥现象。 问题是，唐旭宸在执行卧底任务时不可能每天按时磕药。杨怀烈委托一家与军情局关系密切的药品实验室，把那种抑制排斥的药物与人造聚合物混合之后制成口香糖。唐旭宸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服用排斥药物，但是在饭后咀嚼口香糖就没问题了，至少不会有人认为他的口香糖里掺了药。 做完手术前的检查，金泰熙朝站在玻璃墙后面的杨怀烈与刘雪丽看了过去。 “杨局、刘局，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杨怀烈没有吭声，唐旭宸是刘雪丽的未婚夫，这种事情得由刘雪丽做决定。 刘雪丽长出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金教授，开始吧。”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刘雪丽没有说出口。在来医院的路上，刘雪丽就一直没能把那些话说出来。 刘雪丽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手术室内，金泰熙看了眼唐旭宸，低声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又不是生死离别，只是一场手术而已。就算有话要说，也可以等到手术之后。 麻药注入唐旭宸体内，他昏睡了过去。 在金泰悉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刘雪丽离开观察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也离开了观察室。 “放心吧，金教授说了，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刘雪丽埋下头，用双手捧着脸。她仔细看过手术方案，知道是个小手术，即便失败了也能把唐旭宸的脸换回来。她不是害怕手术出意外，而是担心在手术结束之后，无法接受那张陌生面孔。 “想要今后去哪了吗？”杨怀烈在刘雪丽身边坐了下来。 刘雪丽摇了摇头，她现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唐旭宸能不能活着完成任务，还是个未知数呢。 “完成任务之后，我就为你们恢复真实身份，为你们补发扣欠的外勤津贴。”杨怀烈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这是一次秘密行动，不会留档备案，所以剩余的行动经费与在行动中的收获都不需要上缴。” “杨局，你应该知道，我们从不在乎钱。”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们今后需要钱。”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刘雪丽没再多说什么，她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辞职之后，她与唐旭宸至少需要“冷藏”五年，也许是十年。在此期间，他们不能从事公开职业。虽然两人有些积蓄，但是跟五年、甚至十年的生活开支相比，他们的那点存款就不算多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考虑未来生活的时候。 六个小时后，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才打开。 刘雪丽与杨怀烈立即站了起来，两人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 “金教授……” “手术非常成功，他等下就出来了。不过，他还在麻醉中，而且现在需要休息。我建议你们下午再来。” “他没事吧？”刘雪丽多问了一句。 “放心吧，没事。”金泰熙笑了笑，说道，“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意志非常坚强，康复速度肯定比我预料的要快。也许明天，他就能下地走路了。最多只需要一个月，他就能完全康复。” “什么时候拆线？” “一周之后。” 刘雪丽长出口气，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可是那个人还是唐旭宸吗？ 这时候，两名护士把唐旭宸推了出来。 因为做了全身麻醉，药效没有过去，所以唐旭宸还在昏睡。他脸上裹着纱布，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 看着裹得像个木乃伊的唐旭宸，刘雪丽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在纱布的下面，是一张她不认识的、陌生的面庞。 “金教授，我们下午再来看他。” “行，我去安排下一场手术。” 杨怀烈拽了下刘雪丽的衣袖，刘雪丽才反应过来，跟金泰熙告别。 因为不知道唐旭宸要把这个面貌保持多久，所以唐旭宸换下来的面部与手部皮肤得移植到冈萨雷斯身上，也就得给冈萨雷斯做一次相同的手术。等唐旭宸完成任务，再把两人的脸换回来。 一整天，刘雪丽都心不在焉。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刘雪丽就收拾好了个人物品。 虽然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但是刘雪丽关心的只有唐旭宸。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请一个月假，去陪着唐旭宸。 此时，也门。 四个小时前，驻扎在附近的政府军就来到了现场，只是仍然晚了十多个小时，他们只找到了四辆被炸毁的车辆，七十多名部族军队官兵与一名美国安保人员的尸体，以及满地的子弹壳 这是一场典型的伏击战，袭击者绑架了酋长与一名美国安保人员。 政府军的官兵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也没人认为应该保护好现场，他们首先做的就是找到那些没被炸毁的枪支弹药。 在事发现场上空几千米处，一架美军的无人侦察机拍下了大量照片。 四个小时前，收到也门政府军的报告后，这架大型无人侦察机从吉布提的美军非洲战区司令部基地起飞。 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图像直接发给非洲战区司令部，也同步传输给了中央情报局。 第217章告别 兰利，中央情报局总部。 耐心看完照片，斯塔克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对面的韦斯利。 绝密资料失窃，黑旗公司的雇佣兵妄图刺杀联邦调查局助理副局长，高级情报官员夏普曼在家中吞枪自杀，杜伦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迫引咎辞职，接受司法部调查，也许还会受到审判。 三天前，斯塔克被奥克朗任命为中央情报局代理局长。 他的工作不是管理中央情报局，而是进行内部调查，搞清楚中央情报局与针对薛震远的行刺有多大关系。 这是一件脏活。 斯塔克的手指头在桌面上弹了几下，朝韦斯利笑了笑。 “遭到绑架的酋长叫哈希德，一直在为我们做事。失踪的安保人员叫冈萨雷斯，是我们的合同雇员。” 斯塔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他们都是‘我们’的人了？” 韦斯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他接替了夏普曼，以局长高级助理身份协助斯塔克进行内部调查。 “那个冈萨雷斯与我们正在进行的调查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有关系。”韦斯利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就目前查到的信息，他与正在进行的调查没有关系。” “那么，派几个人去找他，把相关信息发给中央战区司令部。找到他之后，由中央战区司令部负责营救。”斯塔克不想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分神，他的使命只是完成中央情报局的内部调查。 韦斯利稍微迟疑了一下，看上去像有话要说，却没有说出口。 冈萨雷斯确实与针对薛震远的行刺无关，他只是一名最低级的合同雇员，可是他的名字在那份失窃的情报人员名单里面。虽然只是一份伪造的情报人员名单，真的情报人员名单掌握在杜伦特手里，韦斯利觉得这起袭击事件未必跟部族战争有关，但是他也知道，斯塔克不会相信这种说辞。 世界各地有上万名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大多数是冈萨雷斯那样的合同雇员。 在过去一周里，发生了三起牵扯到合同雇员的事件，导致一名合同雇员丧生，两人重伤与一人失踪。类似事件每年要发生上百起，如果每起事件都要彻查到底，中央情报局就成了联邦调查局。 韦斯利知道，斯塔克只想早点完成内部调查，让中央情报局正常运作，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 问题是，此事该不了了之吗？ 离开斯塔克的办公室，韦斯利打了几个电话。 斯塔克只说把此事交给中央战区司令部，没提到不提供支持。按照正常程序，中央情报局会首先知会国防部，然后与国防部管辖的三军情报局展开合作。因为具体行动由中央战区司令部负责，所以中央情报局要派遣几名情报联络员前往吉布提，为特种部队展开的营救行动提供支持。 冈萨雷斯与罗马里奥都是美国公民，而美国公民在海外失踪与遇害都不是小事。 此时，整形医院的病房里面。 醒来后，脸上那股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感愈发明显。唐旭宸知道，那是麻药失效后产生的影响。虽然金泰熙开了止痛药，但是唐旭宸没有服用。疼痛感能够保持清醒，他不喜欢浑浑噩噩的感觉。 刘雪丽进来的时候，唐旭宸坐了起来。 脸上与手上裹着纱布，只在眼睛与嘴鼻处各开了两个孔，看上去像是一具刚制作好的木乃伊。 “你还好吗？”看着刘雪丽，唐旭宸心里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刘雪丽点了点头，神色很复杂。 唐旭宸知道，刘雪丽自始至终反对这么做。昨天晚上，她还试图说服唐旭宸，让唐旭宸放弃这个疯狂的举动。 一时之间，唐旭宸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还好吗？”刘雪丽轻轻握住唐旭宸的手，似乎能透过厚实的纱布感受到下面那双无数次把她抱在怀里、爱抚过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却已变得面目全非的手掌，仿佛那层纱布更加真实。 唐旭宸想微笑，却发现那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跟金教授谈过了。”因为嘴唇动不了，所以唐旭宸的话有很重的鼻音。“要等一周才能拆线，还要做一些局部处理，比如把皮肤晒得更黑，服用激素促生体毛，然后做一个小手术改变嗓音。” 刘雪丽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突然松开唐旭宸的手，起身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刘雪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陌生，根本不是她认识、熟悉与深爱着的唐旭宸。 “雪丽，我保证会回来，回到你身边。”唐旭宸想抓住刘雪丽，可是裹着纱布的双手根本无法握紧。 刘雪丽背对着唐旭宸，两行泪水滚涌而出。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任务，把欧阳救出来后，我们就辞职。雪丽……” “我明白，我能理解。” “雪丽，我希望你能理解，更需要你的支持。” 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水，刘雪丽转过身来说道：“也门政府军已经找到袭击现场，此事肯定引起了中央情报局重视，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月。我正在设法跟老木取得联系，把我们的安排告诉他。” 唐旭宸抬起手来，刘雪丽迟疑了一下，才再次握住了唐旭宸的手。 “雪丽，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我。”唐旭宸控制住情绪，让语气变得缓和。“还记得那天说的话吗？” 刘雪丽看着唐旭宸，神色显得很激动。 “其实，我想说出来，只是……” “我知道……” “雪丽，听我说，我……” 刘雪丽伸手压住了唐旭宸的嘴唇，准确的说是嘴上的那个窟窿。 “雪丽……” “回来后，再告诉我。” 唐旭宸很想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他知道刘雪丽想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 “我害怕。”刘雪丽在努力克制，却无法压制住心头的悲痛。“旭宸，我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知道，你爱我，你一直爱着我，即便在那几年里，你也没忘记我，你躲着我是怕见到我，怕见到我之后再也无法跟我分开。可是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 唐旭宸搂住刘雪丽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不多时，刘雪丽平静下来。 两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依偎着。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金泰熙给唐旭宸做了声带手术，让他的嗓音听上去与冈萨雷斯别无二致。在此期间，唐旭宸每天都要到人造阳光房里呆上三个小时，把皮肤晒得跟拉美人一样黝黑。此外，唐旭宸还做了文身、学会了波多黎各口音、掌握了冈萨雷斯的生活习惯与日常用语等等。 刘雪丽去看过唐旭宸，只是再也没有与他亲热过。 虽然知道那张面孔下是唐旭宸，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那个样子的唐旭宸。 这天像往常一样，刘雪丽在六点起床。准备早餐时，她打开了餐厅里的电视机，调到了国际新闻频道。 五天前，那段处决哈希德酋长的录象出现在了网络上。 关键不是那段录象，而是让中央情报局找到冈萨雷斯。 哈希德还活着，被关押在一处秘密监狱里。 按照安排，在救出欧阳凤鸣之前不会拿他怎么样。至于救出欧阳凤鸣之后，得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刘雪丽准备好早餐的时候，电视上出现了美军特种部队营救人质的画面。屏幕下方的滚动提示语是：一支海豹突击队在也门北部山区展开行动，经过激烈战斗击毙数十名部族武装份子，营救出被关押在一处山洞里的冈萨雷斯。因为是昨天的新闻，所以冈萨雷斯已经搭乘飞机回到美国。 吃完早饭，刘雪丽去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按照美国的习俗，冈萨雷斯将受到英雄凯旋般的欢迎。只是接下来，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会轮番审问他，搞清楚在过去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三个月，也许半年之后，他才能重获自由。关键就是，他在被关押期间是否向绑架他的匪徒透露了对中央情报局、对美国不利的信息。 因为身份曝光，所以中央情报局与xe公司会解除他的雇佣合同。 这些全在预料之中，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出所料的话，“冈萨雷斯”将在重获自由之后离开佛罗里达州，去得克萨斯州或者加利福尼亚州。他会用半年时间花掉全部积蓄，因为经济与生活上的问题与未婚妻分手，然后在某个时候消失。 以他的能力与身份，肯定能获得一份高风险与高回报的工作。 至于今后，刘雪丽就不大清楚了。 计划由她与唐旭宸制订，可是并非所有计划都能考虑到结果。唐旭宸将利用木林森提供的线索寻找欧阳凤鸣，在暗中掩护木林森。 只是，木林森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掩护他。 这是唐旭宸的要求，即在找到欧阳凤鸣之前不能把他的行踪告诉木林森，不然就不是暗中掩护了。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即木林森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掩护他，也就不会随便相信任何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关键是，需要掩护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木林森，因此有理由让唐旭宸保持隐蔽。 一切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看唐旭宸与木林森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欧阳凤鸣。 第218章鬼城 墨西哥北部，华雷斯。 夜幕下，这座如同垃圾场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听着从仓库传出来的惨叫声，木林森点上香烟。 正在惨叫的是一个女人，年轻漂亮、身材火辣，算得上是性感尤物，只是她的生命即将结束。 她叫什么？ 木林森早就忘记了，在他的记忆中，与这个女人有关的只是几个片断。 两天前，木林森跟另外一个人在埃尔帕索机场找到她，把她塞进一辆越野车，然后连夜赶回墨西哥。 她叫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她的未婚夫得罪了帕多佐，一个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在华雷斯，“帕多佐”是无所不能的耶稣，也是无恶不作的撒旦。 他是华雷斯的土皇帝，墨西哥势力最庞大的毒枭。每年经他之手运入美国的毒品多达数十吨，他把控着洛杉矶、旧金山、休斯敦、丹佛、纽约与芝加哥等地的贩毒网络，拥有数千名手下，甚至拥有一支私人军队。据传闻，在帕多佐的豪宅地下仓库里有着堆积如山的美钞与黄金。 与墨西哥的其他毒枭一样，帕多佐并不生产毒品。 在贩毒网络中，帕多佐扮演的是“中间人”角色。由他贩卖的毒品来自拉美，比如哥伦比亚。 那些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买来的毒品，大约十美元一盎司，将首先由渔船或者快艇送到墨西哥的某个港口，比如马德罗，再由货车运往华雷斯。随后这些毒品将装入某部车辆，大多数时候是运送牲畜粪便的罐车。因为得克萨斯州有很多农场与牧场，所以这种车辆很容易通过边境检查。 在运送大宗货物的时候，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风险，帕多佐往往会找一名没有前科的美国人合伙，由此人安排信得过的司机把货物运送到目的地，比如芝加哥，获得百分之四十的利润。虽然会损失一部分利润，但是更安全。即便出了事，美国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查到的也是合伙人。 只是，帕多佐得确保毒品顺利送到目的地。 为此，需要一道保险来防止合伙人在运送过程中私吞毒品。 木林森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 对那些胆敢黑吃黑的分销商，帕多佐从不留情。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派木林森这样的手下去干掉分销商，甚至绑架分销商的家人。这么做不是为了追回货款或者减少损失，而是为了杀一儆百。 她是无辜的，可是她的未婚夫并不无辜。 一周前，大约六百千克可卡因运入美国，却在转交时出了问题，货物被劫，合伙人也逃走了。 这批货，在芝加哥或者纽约价值两千万美元！ 三天后，木林森找到那个逃到纽约，打算带着两千万货款远走高飞的合伙人，给他套上了一个电动绞索。 这是一个新奇的小玩意，由电池驱动的液压马达带动一根很细的，几乎无法剪断的高强度钢索。套到人的脖子上后，只需拽一下钢索，液压马达就将启动，逐渐收紧钢索，直到完全收拢。整个过程将持续五分钟，只不过受害者不是死于窒息，而是在大约一分钟后因颈部动脉被割断而流血身亡。 随后，木林森找到了那个女人，把她带回了华雷斯。 在死之前，她将饱受折磨。她会乞求上帝，会梦想获得拯救，但是没人在乎她，结局不会改变。 整个过程将录制下来，剪接后制作成极为残酷血腥的录像带。如果有需要，帕多佐会用这些录像带告诉下一位合伙人背叛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帕多佐书房的抽屉里，有很多这样的录像带。 也许，她仍然深爱着那个男人。 她永远不会知道，害死那个拿着价值五十万美元的钻戒向她求婚的男人的人就是她，是她的****与贪婪。 那个男人是一名律师，年薪四十万美元，可谓前程光明。为了那枚钻戒与未婚妻梦想的奢华婚礼，他欠下了巨额外债，不得不跟魔鬼签订契约，甚至打魔鬼的主意，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如果他忘记了那个把他引入歧途的女人，哪怕只是有一点点觉醒，没有在逃亡途中打那个电话，木林森根本来不及赶到纽约，也就无法在他登上飞往伦敦的航班之前，将他送入哈得孙河。 木林森有点同情他，也有点同情那个女人。 他们原本该有一个平淡，但是不失排场的婚礼，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许会养育几个子女。 害死他们的不是帕多佐，也不是木林森，而是难以满足的贪欲。 至少就木林森所知，不是帕多佐找上他，而是他主动找到了帕多佐，交纳了一百万美元押金。 如果他没有私吞货物，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对木林森来说，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一年半前，决定放弃一切去寻找与营救欧阳凤鸣的时候，木林森就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经历。 头半年，木林森在美国境内活动，寻找欧阳凤鸣的下落。 在此期间，按照杨怀烈的安排，木林森“出卖”了几名情报人员，还“干掉”了几名追杀他的情报人员。 “坐实”了“叛徒”身份之后，木林森来到墨西哥。 名为逃亡，实际与欧阳凤鸣有关，即木林森获得的线索表明，弗兰克还活着，就藏在墨西哥北部某地。 此后，木林森开始为帕多佐卖命。 如果弗兰克藏在墨西哥北部地区，肯定与帕多佐有关。 一年来，木林森做了好几次类似的事情。 虽然赢得了帕多佐的信任，但是木林森从没见过他。 女人的惨叫声已经消失，夜晚恢复宁静，房门开启的时候，飘出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气味。 如果说世界上有哪个地方能跟“地狱”联系起来，那就非华雷斯莫属。 这座拥有上百万居民的城市属于墨西哥的奇瓦瓦省，在格兰德河南岸，北面是美国得克萨斯州最西面的埃尔帕索。虽然只隔了一条河，但是两岸的世界截然不同。让华雷斯出名的不是甜美的墨西哥玉米饼，而是拉美的古柯碱。在这里卖五十美元一盎司的可卡因，在美国的洛杉矶、芝加哥与纽约等地能卖到两千美元。四十倍的利润能让很多人冒险，有的人为此发了大财，有的人因此丢了小命。这是一座充斥着垃圾、毒品、暴力与罪恶的城市，是墨西哥的“鬼城”。 毒品战争导致每年有上千人遭到谋杀与绑架，凶手大多逍遥法外，几乎所有凶案都与毒品有关。 这是一座被上帝遗弃了的城市。 一名中年人走了出来，拿着一部手机。 他叫卡斯特罗，与古巴的卡斯特罗兄弟没有半点关系。在拉美，“卡斯特罗”是一个非常普遍的姓氏。他是一个典型的墨西哥人，皮肤黝黑，四十岁出头，戴着牛仔帽，打扮得像个得克萨斯人。 木林森并不了解他，也不需要。 一年前，两人在新墨西哥州“偶遇”。当时，卡斯特罗正被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的特工追捕，木林森救了他，还把他送回墨西哥。随后，他把木林森介绍给帕多佐，成了木林森的搭档。 在他接听电话的时候，木林森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他是木林森的搭档，也是帕多佐的亲信。一年来，帕多佐只向他下达命令，再由他转告木林森。 只是，这并不重要。 在他接完电话的时候，木林森取出了塞在右耳里的无线耳麦。 虽然赢得帕多佐的绝对信任并不容易，但是骗过卡斯特罗根本不是难事。半年前的毒品战争中，木林森再次救了卡斯特罗。在他养伤期间，木林森赢得了他的绝对信任，克隆他的手机g**卡。 此后，卡斯特罗再没怀疑过木林森。 “木。”卡斯特罗朝木林森招了招手。 下车后，木林森丢掉烟头，朝他走了过去。 “处理掉她。” “我？”木林森显得有点不情愿。 “我要去见帕多佐。”卡斯特罗揣好手机，掏出一只装满美元的信封递给木林森。“好好休息几天。” 接过信封，木林森勉强笑了笑。 卡斯特罗没有起疑，他知道木林森是谁，知道木林森的本事，也知道木林森为帕多佐做事只是为了钱。 像处理尸体这种事，几乎从没劳烦过木林森。 只是，他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 在他转身朝越野车走去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脖子，准确无误的割断了颈部动脉。在他转过身来看木林森的时候，匕首在他的肚皮上连刺三刀，其中两刀刺中了上腹部。 “你……你……” 卡斯特罗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林森，发现木林森拿着他随身携带的匕首，似乎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亡来得很快，心脏停止跳动前，大脑就会因为缺氧而停止工作。 即便到最后一刻，卡斯特罗都无法相信，那个救过他两次的人会把匕首刺进他的脖子与肚皮。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电话，肯定是那个电话！ 猛然间，卡斯特罗明白了过来。木林森在监听他的手机，开始由帕多佐打来的电话提到了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木林森根本没有背叛，他在做某件事情，一直在耐心等待。 卡斯特罗想明白了，却只能把这个秘密带入地狱。 虽然卡斯特罗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但是他双手沾满鲜血，死后进不了上帝打造的天堂。 第219章大毒枭 华雷斯南郊。 帕多佐的庄园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远远看去更像一座城堡。 这是一栋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主体由靛红色岩石构成，高大堂皇、气势宏伟，彰显出了墨西哥高原的荒凉与冷寂。高大的围墙内是占地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有一个标准游泳池与一个网球场的花园。围墙外面是一圈被铁丝网围绕起来的草场与马场，再往外则是一望无垠的荒原。 在华雷斯，这座庄园就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庄园，在山丘脚下的路口处设有路障与机枪堡垒，由一个小队的十名武装人员守卫。 此外，还有十支同样的小队在庄园四周巡逻。 这俨然是一座要塞。 帕多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过懂得吸取教训。 去年春天，帕多佐跟死对头，华雷斯的另外一名大毒枭埃斯特拉签订停战协议，认为能以此结束持续了五年的毒品战争。哪想到，在举办庆祝宴会的那个晚上，埃斯特拉就率领武装人员偷袭了庄园。如果不是一名警卫在临死前扣下扳机，恐怕帕多佐会在睡梦中被埃斯特拉砍掉脑袋。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两大毒枭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 仅在四月份，双方就各有上千名手下被杀。 帕多佐想尽办法对付埃斯特拉，甚至开出五百万美元悬赏，却一直没有成功，甚至没能找到埃斯特拉的藏身之处。 直到表弟卡斯特罗把木林森带到他面前，这场噩梦般的战争才宣告结束。 帕多佐不知道木林森是怎么办到的，他要的只是埃斯特拉的脑袋，只是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帕多佐兑现了承诺，把赏金给了卡斯特罗与木林森。 虽然在华雷斯，人命最不值钱，平均每天有十人遇害或遭到绑架，但是持续数年的毒品战争让帕多佐损失惨重，仅仅是损失的毒品，在美国的价值就高达数十亿美元。相比之下五百万美元就不算什么了。 此后，帕多佐加强了庄园的防御，豢养了这支三百五十人的私人军队。 已是深夜，只有主楼西南角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帕多佐早已养成晚睡晚起的习惯，白天要么在庄园里打网球、游泳，要么带着私人卫队去荒漠上狩猎。 每周有两天，一般是周三与周六，帕多佐会在庄园举办宴会，邀请华雷斯各界名流，比如市长与警察局长，往往还会有一些来自洛杉矶好莱坞，上过《花花公子》封面的三流女星作陪。 晚上十多过后，才是帕多佐的工作时间。 帕多佐的“工作”，其实就是给手下安排任务。他从不直接参与毒品买卖，甚至不允在庄园里出现毒品。 要想在这个由毒品构筑起来的世界里生存下来，首先就要跟毒品划清界线。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帕多佐是华雷斯最大的毒枭，把控着墨西哥、甚至是整个美国规模最大的贩毒网络，但是不管是墨西哥警方、还是美国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都没有能够指控他的证据。 这不是洁身自好，而是必要的生存手段。 只要帕多佐与毒品沾上关系，提供庇护的市长与警察局长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会踏进庄园大门。 如果说帕多佐有什么爱好，那就是古巴雪茄。 在他点上雪茄的时候，房门推开，马丁内斯走了进来。 他是帕多佐的贴身保镖，也是帕多佐的亲信，已为帕多佐效力十多年，曾经救过帕多佐三次。很多时候，帕多佐对马丁内斯的信任超过了为他生养了五个子女的妻子。能不敲门进入书房的，也只有他。 “他已经到了，在楼下。” “你去过现场？”帕多佐站了起来，去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马丁内斯点了点头，说道：“从现场来看，她在遭到侵犯的时候杀了卡斯特罗，用的是卡斯特罗的匕首。据木林森所说，他在听到声响后进去，那个女人想杀他，所以他不得不将其击毙。” 帕多佐的眉头跳了几下，朝马丁内斯看了过去。 “显然，对一名情报人员来说，伪造现场并不是难事。” “你认为是木林森杀了卡斯特罗？” 马丁内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开始说的那句话已经足够了。 帕多佐略微思索了一番，也就明白了过来。 之前在电话里，卡斯特罗提到，针对那个女人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虽然帕多佐从没亲自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一个被折磨了两天的女人，不可能在临死前干掉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此外，卡斯特罗是帕多佐的表亲，帕多佐很了解他。 他有一个算得上幸福的家庭，有一个漂亮的妻子与三个子女，而且他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会按照帕多佐的命令折磨那个女人，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却不会在完事之前侵犯那个女人。 不可否认，那个女人很漂亮。 如果卡斯特罗想侵犯她，两天前就这么做了。 帕多佐揉了揉额头，他不是在为死掉的表弟悲伤，而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发愁。 “让他进来吧。” “现在？” 帕多佐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从不信任他，不过现在是用人的时候，我们需要他那样的人。” “首先是他不会背叛。” “这并不重要。”帕多佐笑了笑，说道，“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 马丁内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不多时，他带着木林森来到了书房。 “帕多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木，别说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帕多佐很热情，请木林森坐了下来。“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木林森没有客气。 严格讲来，他不是帕多佐的手下，为帕多佐做事只是为了钱。 帕多佐为木林森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我为卡斯特罗感到悲哀，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把酒杯放到茶几上。 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后，帕多佐走到木林森面前。 “这是什么？” “去放松一下。”帕多佐把信封递给木林森，里面装着十万美元。“等我的电话，这几天有事做。” 木林森微微愣了一下，揣起了信封。 过去一年里，如果帕多佐要木林森为他做事，会首先给他一半的佣金，完事后再给剩余的一半。 “对了，你有礼服吗？” 木林森不大明白的看着帕多佐。 “如果没有，你得去买一套。”帕多佐笑了笑，说道，“我希望，你能参加卡斯特罗的葬礼。”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帕多佐的意思。 “有时间，去看看卡斯特罗的遗孀。” 木林森答应了下来，随即向帕多佐告辞。 这是木林森第一次见到帕多佐，与他从军情局获得的相关资料相差不大，一个四十多岁的墨西哥人。 与大部分大毒枭一样，帕多佐有两个身份。 他是数家慈善基金会的董事，每年的慈善捐款高达上千万美元，而且会定期举办慈善晚会募集善款。在外人眼里，他出身名门，祖上曾经跟随墨西哥前总统参与抗法战争。他是那种出生时含着金汤勺的人，自幼接受良好教育，坐拥数十万亩良田与草场，经营着上百家餐馆与酒店。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幻象。 帕多佐的出身并不高贵，他的父亲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贫民，靠卖力维生，三十五岁才跟他的母亲结婚，而且他的母亲也来自一个贫民家庭，在三十八岁时才生下他。虽然他还有两个弟妹，但是都在幼年夭亡。 他在贫民窟里长大，十六岁那年第一次接触到毒品。 仅仅四年之后，他就成了所在地区的头号毒贩，结实了一帮志同道合的青年，开始了贩毒生涯。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幸运儿。 接下来的十年里，当初跟他一起贩毒的同伴，要么进了监狱，要么被警察击毙，要么死于毒品战争。 只有他幸存了下来，成为了既得利益者。 三十岁那年，帕多佐的命运发生了转折。 在最后一名同伴被美国缉毒局的特工击毙后，帕多佐决定干最后一票，用积攒下来的所有资金购买了一吨可卡因。把这些毒品运到美国，他就能赚到上千万美元，从此永远脱离苦海。 利用装粪便的罐车，帕多佐顺利通过边境检查。 半年后，他带着一千万美元与十名手下回到华雷斯。接下来的几年里，帕多佐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消灭了半数以上的竞争对手，成为华雷斯、乃至整个墨西哥北部地区势力最为庞大的毒枭。 关键就是在美国的半年。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在此期间，帕多佐很有可能跟中央情报局有过接触，并且为中央情报局卖命。 只是，帕多佐不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更像是合同雇员。他为中央情报局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中央情报局为他提供庇护。按照军情局做的推测，帕多佐很可能一直在帮中央情报局洗钱。 情报行动需要经费，而秘密情报行动往往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得足够的资金。 十多年来，帕多佐能在华雷斯这个“人间地狱”屹立不倒，就是投靠中央情报局的直接证据。 要知道，除他之外，没有一个毒枭能把毒品网络维持十年以上！ 第220章信任 帕多佐知道，杀死卡斯特罗的绝对不是那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而是木林森。 他为什么要杀死卡斯特罗？ 当初，木林森跟着卡斯特罗来到华雷斯的时候，帕多佐就派人做过调查，知道木林森是叛逃的情报人员，受到中**情局悬赏通缉。因为在美国呆不下去了，所以才跟随卡斯特罗来到墨西哥。 这样的人，帕多佐见过很多。 虽然卡斯特罗很信任他，但是帕多佐从不相信叛徒。木林森能够背叛军情局，也就能背叛任何人。 像木林森这种人，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要不了多久，军情局就会发现他的综计，而他将再次逃亡。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钱。 当然，帕多佐喜欢为钱卖命的人。 这种人相对简单，也比较容易控制。 一年来，木林森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价值，可是帕多佐从未真正信任过他，甚至从没跟他见过面。 惨痛的教训让帕多佐相信，保持比要的警惕并不是坏事。 一个超级情报人员突然来到华雷斯，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虽然卡斯特罗是帕多佐的表弟，但是帕多佐一直认为他做事过于鲁莽草率，也从来不认为他能够成为堪当大任的心腹。 传统的家族观念，让帕多佐很看重卡斯特罗，却不会像卡斯特罗那样愚蠢。 木林森来到华雷斯肯定有别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帕多佐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看完邮件，帕多佐恍然大悟。 “老板？”马丁内斯来到房间的时候，帕多佐正在低头沉思。 “把冈萨雷斯叫来，另外安排几个人。”帕多佐收起手机，长出了口气，说道，“直接去找他，不要打电话。” 马丁内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虽然有理由相信木林森不是为了钱在卖命，而是在寻找某个人，但是帕多佐必须证明这个推测。 杀人很容易，只是帕多佐更欣赏强者在绝望时的表情。 此时，华雷斯城内，某夜总会里。 虽然恶劣的治安环境让这里的居民很少在夜间外出，但是某些受毒枭保护的场所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家夜总会属于帕多佐，是华雷斯少数几家通宵营业的娱乐场所。 一年来，唐旭宸已经习惯了这种昼伏夜出，混迹于声色犬马之中的生活。 与预料的一样，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回到美国后，唐旭宸获得了英雄凯旋般的接待，不但受到奥克朗亲自接见，还得到几名有波多黎各血统的联邦议员的接待，新闻媒体更是把他比喻成民间英雄。 随后，唐旭宸拿到了中央情报局拖欠的佣金。 喧嚣过后，唐旭宸只用一个月就搞砸了冈萨雷斯的婚姻，与未婚妻分道扬镳，然后在三个月内挥霍掉所有积蓄。 与患有创伤综合症的人一样，唐旭宸装扮的冈萨雷斯变得暴躁易怒。 不久之后，他还染上了毒瘾。 这是前往华雷斯，接近帕多佐的必要条件。 因为在美军服役数年，还是xe公司的雇员，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打入了帕多佐的贩毒网络。 半年前，唐旭宸来到华雷斯，开始为帕多佐效力。 相对而言，帕多佐对唐旭宸还不错，每年有五万美元的固定收入，再根据实际情况获得额外酬劳。 帕多佐没有让唐旭宸参与贩毒活动，而是把他编入了私人军队。 在与埃斯特拉的毒品战争中，唐旭宸的表现极为抢眼，帮助帕多佐夺取了原本属于埃斯特拉的地盘，干掉了数百名埃斯特拉的死忠，也因此获得了帕多佐的信任，成为了三名卫队长中的一名。 现在，唐旭宸手下有一百一十名武装人员，固定年薪也提高到了二十万美元。 如果把帕多佐的毒品王国比喻成一支蚁群，唐旭宸他们就是兵蚁。他们从不直接参与贩毒活动，他们的职责只是维护这个王国，铲除障碍、消灭觊觎者、清除潜在威胁，让王国按照帕多佐的意志运转。 让唐旭宸头痛的不是如何杀人，而是戒掉毒瘾。 来到华雷斯之后，唐旭宸就开始戒毒。虽然他依靠毒瘾获得了接近帕多佐、为帕多佐效力的机会，但是帕多佐不喜欢瘾君子，更不喜欢手下吸毒。唐旭宸花了很大的功夫，效果却不太明显。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传来了喧嚣的重金属音乐。 看到进来的人，唐旭宸推开两个趴在他身上的半裸女人，拉上了裤链。 在帕多佐手下做事，不能表现得像个无欲无求的清教徒。特别是唐旭宸这种随时可能在毒品战争中丧命的打手，更得学会享受生活。他在努力戒毒，如果对女人没有兴趣，那就太过清高了。 “马丁内斯，你可是稀客啊。”唐旭宸起身把一个半裸女人推到马丁内斯跟前。 唐旭宸现在是冈萨雷斯，一个因为创伤综合症被未婚妻抛弃的波多黎各人，行迹放荡并不奇怪。 “穿上衣服，跟我去见老板。”马丁内斯推开了那个女人。跟唐旭宸相比，他更像是清教徒。 当然，他的生活中从来不缺女人。 唐旭宸瘪了瘪嘴，两个半裸女人知趣的离开了房间。 “有什么事？”穿衣服的时候，唐旭宸问了一句。 马丁内斯没有回答，转身走到门边。等唐旭宸穿好衣服，他才拉开房门，带着唐旭宸离开了夜总会。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来到帕多佐的庄园。 “去过巴哈马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根据军情局提供的相关信息，冈萨雷斯从来没有去过巴哈马。 “你得带几个人去一趟。” “干嘛？” 帕多佐走过来，把一只装满钞票的手提箱交到唐旭宸手上。“马丁内斯会为你安排一架飞机，到了拿骚给我打电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是帕多佐的手下，自然得听从帕多佐的吩咐。 手提箱的重量告诉唐旭宸，里面至少有五十万美元。帕多佐拿这么多钱，肯定是一次很重要的任务。 要不要联系刘雪丽？ 去机场的路上，唐旭宸打消了这个想法。一是不知道帕多佐让他做什么，二是有马丁内斯在侧。 也许，帕多佐是派他去开辟一条新的贩毒渠道。 因为与国土安全局保持着联系，所以唐旭宸对帕多佐的了解比木林森多得多。 五年前，帕多佐就买通了埃尔帕索的边境警察，确保毒品能够顺利运入美国。只是美国不是墨西哥，除了边境警察，还有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帕多佐再有钱，也无法买通所有联邦特工。 每年，经帕多佐之手，从华雷斯运入埃尔帕索的毒品高达数十吨，价值数十亿美元。 只是，相对于庞大的市场需求，加上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的全力打击，这点毒品根本算不了什么。 扩大运量，只会使这条线路暴露。 为此，帕多佐正在谋划针对诺加莱斯与墨西加利的毒品战争，打算干掉那两座城市里的毒枭，控制通往亚利桑那州与加利福尼亚州的贩毒线路，从而把每年贩运到美国的毒品增加到一百吨。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只是实施的难度非常大。 虽然帕多佐是华雷斯的头号毒枭，甚至是华雷斯唯一的毒枭，但是他在诺加莱斯与墨西加利几乎没有影响力。 即便立即发动毒品战争，也需要五年左右才能控制这两座城市的贩毒线路。 此外，毒品战争需要钱。 与埃斯特拉的战争，让帕多佐花掉了十亿美元，还遭受了数十亿美元的损失。要想占领另外两座城市，消灭盘踞的毒枭，帕多佐至少需要二十亿美元，做好遭受上百亿美元损失的心理准备。 在此之前，帕多佐需要一条新的贩毒线路。 有了第二条贩毒线路，帕多佐就不用担心华雷斯到埃尔帕索的线路被切断，还能获得发动毒品战争的资金。 巴哈马在美国佛罗里达州东南，有七百多座岛屿与珊瑚礁，最近的一座岛屿离佛罗里达半岛只有一百多千米。如果能在此站稳脚跟，就能用快艇把来自哥伦比亚的毒品源源不断的运往美国。 一辆罐车，一次最多只能运送一吨可卡因。 一艘快艇，一次能运送五吨、甚至是十吨。 打通这条线路，帕多佐将成为向美国境内贩毒的头号毒枭。 只是，帕多佐不会亲自去开辟这条线路。他会在巴哈马挑选一名代言人，帮助他经营与管理贩毒路线。 这也是帕多佐的一贯作风。 帕多佐能活到现在，与从不直接参与贩毒活动有很大的关系。 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早就盯上了他，只是他从没沾染过毒品，而且所有与贩毒有关的活动都通过亲信安排。也就是说，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始终没能获得可以抓捕帕多佐，把他关进监狱的证据。联邦调查局与缉毒局早就放出狠话，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占上毒品，会立即把他投入大牢。 帕多佐一向谨慎，派唐旭宸去巴哈马，表明他已经绝对信任唐旭宸。 这是一个把帕多佐送进监狱的机会，只是唐旭宸的目的不是除掉他，而是通过他找到欧阳凤鸣。唐旭宸不是美国联邦特工，有多少毒品经帕多佐控制的贩毒网络运入美国、有多少美国人受到毒害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第221章荒岛危机 巴哈马是一个美丽的岛国，七百多座岛屿与珊瑚礁中只有不到三十座有人定居，全国人口不到五十万，八成居住在首都拿骚。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天堂般的国家。 多年前，还在为军情局服务，跟刘雪丽的关系如胶似漆的时候，唐旭宸就想过，将来的某一天来到这个国家，用毕生的积蓄购买一座小岛与一条渔船，在岛上修一座庄园，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当然，在拿骚定居也不错。 这是一座如同山水画般美丽的城市，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工业污染，安静祥和，远离喧嚣的花花世界。 下了飞机，唐旭宸就给帕多佐打了电话。 与往常一样，帕多佐用另外一部安装了音频干扰器的手机把电话打了回来，给唐旭宸下达了命令。 这样一来，即便执法机构监听了唐旭宸的手机，也无法获得对帕多佐不利的证据。 帕多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唐旭宸带着四名手下去港口，那里有一艘已经准备好的水翼艇。 在水翼艇出港之后，唐旭宸接到了帕多佐打来的电话，打开了驾驶舱里的保险柜。 目的地在拿骚南面，埃克苏马群岛中的一座无名小岛，任务是把住在那座到上的一个人带回华雷斯。 看到照片时，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帕多佐不是让他去开辟新的贩毒路线，而是让他去绑架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军情局暗中保护的菜菜子！ 帕多佐为什么要绑架菜菜子？ 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答案很简单，帕多佐已经识破了木林森的身份，打算用菜菜子要挟木林森！ 怎么办？ 水翼艇已经出港，手机无法使用，只有那部留在保险柜里的卫星电话。 联系刘雪丽？ 唐旭宸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帕多佐已经识破、至少开始怀疑木林森，那就有可能怀疑唐旭宸扮演的冈萨雷斯，或者是在考验唐旭宸。 那部卫星电话很可能已被监听，水翼艇上也有可能有监听装置。 那四名手下都由马丁内斯安排，不是唐旭宸挑选的，他们也有可能在监视唐旭宸的一举一动。 再说了，水翼艇就那么大，根本没有地方让唐旭宸避开其他人。 唐旭宸很是头大，如果早知道，在华雷斯或者拿骚，他就会联系刘雪丽，让军情局立即转移菜菜子。 在木林森决定去做卧底后，军情局就送走了菜菜子。因为国土安全局没有插手，所以唐旭宸不知道藏匿菜菜子的地点。 这些都不是关键。 接下来该怎么办？ 干掉那四个家伙？ 对唐旭宸来说，就算马丁内斯安排的四个人早有防范，干掉他们也不是难事。 问题是，干掉他们之后，还能做什么？ 告诉帕多佐，没能找到菜菜子？ 显然，这是很愚蠢的做法。就算帕多佐没有因此怀疑唐旭宸的身份，也会怀疑唐旭宸的能力。 下一次，帕多佐肯定不会让唐旭宸出面。 他能找到菜菜子的藏身之处，已经证明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而且此举很有可能与中央情报局有关。 只要唐旭宸放走菜菜子，帕多佐就会派人干掉木林森。 也许木林森有能力自保，可是要想通过帕多佐找到欧阳凤鸣，那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么做只会导致营救欧阳凤鸣的行动彻底失败。 在菜菜子与欧阳凤鸣之间，唐旭宸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后者。 问题是，木林森会接受吗？ 唐旭宸有点手足无措。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内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向他咆哮。 菜菜子是无辜的，已经遭受了很多苦难。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木林森肯定不会答应。 怎么办？ 水翼艇的速度高达六十节，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那座小岛附近。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 唐旭宸从驾驶舱出来的时候，马丁内斯派来的四名手下已经全副武装，还为他准备好了冲锋枪与防弹衣。 显然，住在这座岛上的不仅是菜菜子，还有保护她的情报人员。 虽然不清楚军情局的具体安排，但是通常情况下，军情局会派遣一男一女两名情报人员保护她。女性情报人员是她的贴身保镖，同时照顾她的日常起居，男性情报人员则负责安全与对外事务。 唐旭宸主义到了停在水湾里的那艘小艇。 天刚亮，两名情报人员都在岛上。 “记住，尽量不要杀人。”唐旭宸别无选择。“老板要的是那个女人，而且要活的，都记清楚了。” 随后，唐旭宸把四名武装人员分成两队，让他们沿着海岸线搜索前进。 这座岛屿并不大，面积不到零点一平方千米，唯一的建筑物是一栋小木屋，在岛屿中央的椰树林里。 等四名武装人员走开，唐旭宸径直朝岛屿中央走去。 到此，唐旭宸已经放弃了救走菜菜子的念头。如果能够提前找到菜菜子、以及保护她的情报人员，也许能让两名情报人员藏起来，然后把消息告诉刘雪丽，让刘雪丽警告蒙在鼓里的木林森。 如果木林森有所准备，也许回到华雷斯后能找到解决办法。 进入椰树林，唐旭宸加快了步伐。 有个问题，唐旭宸没有想到。他现在是冈萨雷斯，而保护菜菜子的军情局情报人员并不认识他。只是，唐旭宸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必须赶在马丁内斯派来的那四个家伙之前找到他们。 椰树林很茂密，遮挡住了道路，也遮挡住了那座小木屋。 很安静，只有呼呼着响的海风。 看到小木屋时，唐旭宸放慢了步伐。 小木屋并不大，最多只有两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与一间厕所，外面的小花园里种着一些热带花草。 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应该是卧室。 唐旭宸避开了那个房间的窗户，从侧面靠近小木屋。 菜菜子还没有痊愈，这么早起床的应该是某个情报人员，也许是那名负责采购生活物资的男性情报人员。 来到门口，唐旭宸轻轻推了一下。 门没锁。 这是一座荒岛，没人定居，也没有能对人构成威胁的野兽，连蛇都没有，也就没必要在夜间锁门。 见到那名情报人员，该怎么跟他说？ 唐旭宸略微犹豫了一下。 在他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椰树林里传来了枪声。 “哒哒哒……” 很密集、很清脆，是mp5冲锋枪的枪声，唐旭宸与那四名武装人员使用的就是这种冲锋枪。 肯定不是保护菜菜子的情报人员在开火。 情报人员肯定有武器，或许准备了自动武器，可是他们不会把冲锋枪带在身上，最多只会携带防身的手枪。 紧接着，传来了手枪的枪声。 那是情报人员在开火还击。 应该是一种使用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的自动手枪，枪声很清脆，也很有节奏感，表明情报人员受过严格的枪械训练。 当然，执行外勤任务的情报人员都会接受这方面的训练。 几秒钟后，手枪的枪声消失了，随后冲锋枪的枪声也消失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房门拉开了。 唐旭宸回过头来，看到穿着一条丝绸睡裙，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菜菜子。 她确实很漂亮，难怪木林森会对她动心。 菜菜子并不认识唐旭宸，更不认识有着拉美面孔的唐旭宸，但是她看到了唐旭宸手上的冲锋枪。 椰树林里传来惨叫声与咒骂声，以及最后几次枪声。 一种使用零点四五英寸acp枪弹的手枪枪声，应该是m1911a1自动手枪，帕多佐的很多手下都喜欢这种手枪。 几个月前，在铲除埃斯特拉之后，帕多佐送了一把纯金手柄的m1911a1给唐旭宸。 那把手枪就在唐旭宸身上，是他在华雷斯的身份象征。 显然，马丁内斯派来的武装人员找到了情报人员，还偷袭了情报人员，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啊——” “不要……” 菜菜子尖叫着退了回去，唐旭宸把说到嘴边的“害怕”两字吞了下去。 椰树林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外一个方向上，两名马丁内斯派来的武装人员正朝小木屋跑来。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冲进了小木屋。 菜菜子已经退到厨房，拿起了一把尖利的水果刀，万分惊恐的看着唐旭宸，握着刀的手在发抖。 “别过来，不要过来……” “放下，把刀放下！”唐旭宸放下冲锋枪，举起双手朝菜菜子走过去。“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把刀放下。” 唐旭宸往前走一步，菜菜子就后退一步，一直退到橱柜旁。 “不要过来，我……我会……” “快把刀放下，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 “菜菜子，听我说……” 菜菜子微微一愣，神色有点惊讶，因为唐旭宸叫出了她的名字。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唐旭宸向下压了压手，做出让菜菜子冷静的动作。 他知道那两名马丁内斯派来的武装人员已经到了小木屋外面，现在不能乱说话，可是仍然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 菜菜子迟疑了半秒钟，没等唐旭宸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就举起水果刀，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她竟然打算自杀！ 唐旭宸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反应了过来。 “不要——” 第222章关联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岛上有两名保护菜菜子的情报人员，一男一女。 战斗地点在岛屿东边的一块空地上，从设在四周的栅栏看，这里是直升机起降场。遭到偷袭时，两名情报人员都暴露在空地上，根本来不及隐蔽。只是他们的反应很快，男性情报人员先中枪，然后掩护同伴逃跑，结果被当场击毙。女性情报人员倒在栅栏旁边，身上多处部位中弹。 在她的尸体旁，有一支打光了子弹的格洛克17自动手枪与一些弹壳。 十多米外，躺着一名武装人员的尸体。挨了五枪，其中致命的一枪打在额头上，打爆了脑袋。 另外一名武装人员受了伤，子弹打在他的右腿上，打断了股动脉。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冈萨雷斯，救救我。” 唐旭宸蹲了下来，冷漠的看着这名即将断气的武装人员。唐旭宸很想亲手杀了他，可是没有这么做。 枪声会引来另外两名武装人员，没有理由为一个将死的人曝露身份。 “冈萨雷斯，救……救……我……”武装人员伸出手来，想抓住唐旭宸，似乎唐旭宸是他的救命稻草。 唐旭宸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做。 这个家伙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根本不值得同情。不能亲手杀了他，那就只能看着他毙命。 “你……你……”武装人员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显得非常惊讶。 严重失血，让他丧失了活动能力，说出一句连贯的话语都办不到。断气的时候，他依然怒瞪着唐旭宸。 唐旭宸站了起来，走到那名男性情报人员的尸体旁。 因为没有信号，所以唐旭宸与四名武装人员把手机留在了水翼艇上。只是，唐旭宸没有在情报人员尸体上找到卫星电话。 肯定有一部卫星电话，没在情报人员身上，肯定在小木屋里。 唐旭宸没有耽搁，立即动身返回小木屋。 听到从小木屋里传来的尖叫声，唐旭宸加快了步伐，随即就小跑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唐旭宸破门而入的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把菜菜子摁在餐桌上，正准备脱下裤子，那条丝绸睡裙丢在旁边地板上，已被撕碎。另外一名武装人员抓着菜菜子的双手，让她无法挣扎与反抗。 两人看了唐旭宸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 “放开她！”唐旭宸冲上前去，一把拉开准备施暴的武装人员。 回答他的是一个巨大的拳头。 “冈萨雷斯，识相点。这里就我们，你想****的话，排在他后面。”被唐旭宸拉开的武装人员被激怒了。 他很强壮，比唐旭宸高出半个脑袋，身材很魁梧。 擦掉嘴角的鲜血，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还有，别忘了老板的吩咐。” “你以为你是谁？别拿老板来压我们……” “佩德罗，等等。”另外一名武装人员叫住同伴，对唐旭宸说道，“你开始说什么，雷纳托与罗德里格斯在哪？” “他们都死了。” “什么？” “那边有一处直升机起降场，雷纳托脑袋上挨了一枪，罗德里格斯的大腿被打断，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还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应该是她的保镖，都死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还有其他人在保护这个女人，他们会乘坐直升机过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那名武装人员微微一愣，朝挡着唐旭宸的同伴点了点头。 “你们先过去，我等下带她过来。”唐旭宸朝卧室走去，打算支开两名武装人员。 “佩德罗，你去发动水翼艇。” 唐旭宸没多罗嗦，去找到了菜菜子的卧室，找出了一套衣裤。 虽然放弃了营救菜菜子的念头，但是唐旭宸没打算让她**体的回到拿骚，再登上飞往华雷斯的飞机。 因为有一名武装人员留下来，所以唐旭宸没去另外一间卧室，没有找到卫星电话。 十五分钟后，唐旭宸他们回到快艇上。 把菜菜子关到底舱之后，唐旭宸拿出留在快艇上的卫星电话，联系了帕多佐，简要说明了行动情况。 帕多佐没有多说什么，他并不在乎损失两名手下，他要的只是菜菜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没有半点头绪，只知道得尽快告诉木林森，让木林森做好准备，最好是马上离开华雷斯。 一路上，那两名武装人员如影随形。 唐旭宸心急如焚，在飞往华雷斯的途中，甚至想干掉那两个家伙，劫持飞机去另外一个地方，或者炸掉飞机，带着菜菜子跳伞逃生。可是这么做，后果太严重了。不但木林森会死无葬身之地，唐旭宸也不可能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回到帕多佐身边，也就永远失去了找到欧阳凤鸣的机会。 为了一个菜菜子，损失木林森与欧阳凤鸣，实在太不值得了。 可是带着菜菜子回去，后果更加难以设想。即便帕多佐只是在怀疑木林森，菜菜子也会让他左右为难。 怎么办？ 思前想后，唐旭宸认识到，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帕多佐应该没有识破木林森的身份，不然会直接杀了木林森。他只是有所怀疑，打算用菜菜子考验木林森，证明木林森是否真是军情局的叛徒。才劳师动众，让唐旭宸装扮的冈萨雷斯去绑架菜菜子。 关键是，帕多佐为什么要考验木林森？ 木林森已经在华雷斯呆了一年，以雇佣兵的身份为帕多佐做了很多脏事，赢得了帕多佐表弟卡斯特罗的信任。帕多佐肯定调查过木林森，知道木林森以前是军情局的人，因为被人栽赃嫁祸才被迫背叛。如果帕多佐不信任木林森，就不会让木林森为他做事，早就派人干掉木林森了。 帕多佐肯定有一个充足的理由。 也许，即将发生很重大的事情，帕多佐需要木林森这种能力突出的手下，也就需要查明他的身份。 一次考验，足以证明木林森是不是帕多佐需要的人。 那么，帕多佐会怎么做？ 把菜菜子还给木林森？ 有这种可能，木林森背叛与为菜菜子复仇有关，军情局在悬赏发布通缉令之后把菜菜子软禁了起来。如果帕多佐找到了菜菜子，并且把菜菜子交给木林森，肯定能得到木林森的绝对忠诚。 问题是，帕多佐已经开始怀疑木林森，为什么还要争取他的忠诚呢？ 也许，他会用菜菜子威胁木林森。 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木林森是真的叛徒，帕多佐拿菜菜子来威胁他，得到的只是仇恨，而不是效忠。 既不是收买、也不是威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帕多佐想让木林森做出选择。 那么，对木林森来说，什么人具有与最爱的女人相当的价值呢？ 想到这，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具有这样的价值，那就是欧阳凤鸣。 木林森肯定查到了什么，知道欧阳凤鸣被关在墨西哥北部地区，与帕多佐有关，不然不会在华雷斯呆一年，更不会以雇佣兵身份为帕多佐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木林森还没查明情况，特别是关押欧阳凤鸣的地点，才一直没有跟刘雪丽联系，让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采取行动。 帕多佐在这个时候考验木林森，肯定与欧阳凤鸣有关。 欧阳凤鸣肯定被关押在华雷斯附近的某个地方，由帕多佐的人看守，而且在过去的一年多里饱受折磨。也许他的精神防线已经垮掉了，也许他仍然在坚持，只是为了安全，帕多佐打算把他送往另外一个地点，或者是利用他做某件事情。总而言之，这里面涉及到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或许，帕多佐会让木林森杀了欧阳凤鸣！ 要不然，他就会杀了菜菜子！ 正是如此，帕多佐才让唐旭宸扮演的冈萨雷斯去绑架菜菜子，到时候好让木林森在菜菜子与欧阳凤鸣之间做出选择。 想得越多，唐旭宸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只是，他没有时间悲伤。 他还得想清楚一个问题，即帕多佐为什么派他去巴哈马绑架菜菜子，而不是派另外一名手下。 难道只是巧合？ 唐旭宸从不相信巧合，相信巧合的情报人员，没有一个在情报战线上干满五年。 如果说这是对木林森的考验，何尝不是对唐旭宸的考验？ 虽然唐旭宸扮演的冈萨雷斯是美国人，曾经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但是在也门失踪了一个月，中央情报局根本不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只知道特种部队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 怀疑唐旭宸的不是帕多佐，而是中央情报局。 同样的道理，怀疑木林森的也是中央情报局。 这些都与中央情报局有关，当初救走弗兰克、绑架欧阳凤鸣的肯定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欧阳凤鸣一直被关押在墨西哥北部某个由中央情报局控制的秘密地点。 当然，帕多佐也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想明白这些，唐旭宸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他只能静观其变，菜菜子的命运掌握在木林森手里。 要不了多久，木林森就得在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 不管他选谁，总会有一个人完蛋。 菜菜子，还是欧阳凤鸣？ 第223章行动开始 飞机降落在华雷斯郊外的简易机场上，帕多佐带来的人早已在此等候。 等飞机停稳，唐旭宸帮菜菜子解开安全带，扶着她站了起来。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了这徒劳的举动。为了防止她做蠢事，上飞机后，唐旭宸就用绳索绑住她的双手，用胶布封住她的嘴巴，还给她戴了个黑色面罩。虽然马丁内斯派来的两个手下老实了许多，但是唐旭宸一直守着菜菜子。 在华雷斯，每年有数百名女性遭到绑架与虐杀，大多都很年轻漂亮，只是很少有菜菜子这种东方女性。唐旭宸有足够的理由为她担心，因为那两个家伙从来没有品味过东方美女的滋味。 前来迎接的是唐旭宸的手下，即由他指挥的那些私人武装人员。 下了飞机，唐旭宸把菜菜子关进了一辆厢式货车。 “看着她，别让她做蠢事，也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对手下吩咐了一番，唐旭宸掏出口香糖，朝不远处的厕所走去。 因为在努力戒毒，所以唐旭宸经常咀口香糖的习惯并没被人怀疑。 厕所很小，也很肮脏。 这只是一座简易机场，平时根本没有人看守与维护。 检查了几个蹲位，确认厕所里没有人之后，唐旭宸取出手机，将电池反向安装后，重新开启了手机。 这是一部刘雪丽专门为唐旭宸准备的手机，电池里有一块微型加密芯片，能让手机工作在卫星通信频段上，并且把手机的发射功率提高十倍。只是在此模式下，手机电池最多只能使用十分钟。 “请问，您找谁？”接电话的是一名女性，说的是印度腔英语，听上去像是印度电话公司的接线员。 “代号‘夜枭’，身份识别码9654a87e。”没等对方回答，唐旭宸又说道，“帮我接国土安全局总部。” “好的，请稍等。” 不多时，电话里传来了刘雪丽的声音。“老唐？” “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唐旭宸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得马上联系‘潜行者’，准备一架航程足够远的飞机，送他离开华雷斯。” “这不可能。” “什么？” “他一直跟我们保持单向联系，只在需要的时候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没办法跟他取得联系。”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要联系上他，你是最佳选择。” “我会设法找到他。”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事态万分危急，我未必能及时找到他。” “帕多佐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也许只是怀疑，不过在我把菜菜子带过去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那该怎么办？” 唐旭宸略微思索了一阵，说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无名者’就在这里，由帕多佐看押。” “你是说……” “联系‘守望者’，按照计划行动。” “现在？” “对。”唐旭宸回答得非常肯定。木林森与菜菜子命悬一线，欧阳凤鸣生死未卜，容不得半点犹豫。 “老唐，你得知道，即便现在展开行动，也有四个小时延迟。” “我知道，我会争取时间。” “好的，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刘雪丽立即给“守望者”杨诗琪打了电话。 一年多前，杨诗琪逃离美国，先去欧洲，再辗转前往韩国，用半年时间做了三次局部整容手术。杨怀烈给了她半年假期，随后让她返回美国协助唐旭宸与木林森搜救遭到绑架的欧阳凤鸣。 为此，杨怀烈还安排大批情报人员与一支特种部队前往美国。 按照计划，在木林森与唐旭宸找到了欧阳凤鸣之后，如果无法凭借自身力量把欧阳凤鸣救出来，就由杨诗琪率领情报人员与特种部队发起突击。因为木林森与唐旭宸都去了墨西哥华雷斯，所以杨诗琪他们驻扎在美国的得克萨斯州与新墨西哥州，接到命令后，能在四个小时之内赶到。 接到刘雪丽的电话，杨诗琪立即让特种部队做准备，同时召集参与行动的情报人员。 此时，唐旭宸已经坐上了那辆厢式货车。 有他的手下看守，菜菜子没有受到侵犯。 虽然唐旭宸不是真的为帕多佐卖命，但是在过去半年里，他通过实际行动赢得了所有手下的尊重。原因很简单，在毒品战争中，唐旭宸率领的这支一百一十人的队伍伤亡最小，战果却最大。 “头，老板的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接住了奥斯瓦尔多递来的手机。 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华雷斯人，在贫民窟里长大，十四岁就开始贩毒，十八岁时在一场黑吃黑的毒品交易中，错手杀了一名美国人，然后逃往墨西哥城。六年后，他回到华雷斯成了帕多佐的手下。因为唐旭宸救过他，所以除了帕多佐，他只听从唐旭宸的命令，很是尊敬唐旭宸。 “老板？” “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唐旭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说道：“没电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她就在我身边。” “很好，你们送她去圣玛利亚农场。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现在？” “对，马上过去，在那里等着我。” “好的。” 挂断电话，唐旭宸锁紧眉头。 圣玛利亚农场在圣玛利亚河下游，紧挨着圣玛利亚湖。 在拉丁美洲，像“玛利亚”这种来自《圣经》的地名数不胜数，可以说是烂到家了。 唐旭宸去过那个地方，名义上是一座种植玉米的农场，实际上是一处用来分装毒品的秘密仓库。 帕多佐为什么要让菜菜子去那里？ 难道欧阳凤鸣关押在农场里？ 虽然去过，但是唐旭宸并不了解那座农场，只知道管理农场的是帕多佐的远亲，分装毒品的房间在农场粮仓的地下室里，有一条通往农场庄园的地道，任何时候都至少有十名武装人员守卫。 那里离华雷斯有一百多千米，平时很少有人去，确实是一处理想的关押地点。 如果欧阳凤鸣被关在农场里，帕多佐肯定会带木林森前去，让木林森在菜菜子与欧阳凤鸣之间做出选择。也许，帕多佐会让他枪决欧阳凤鸣，以此证明他已彻底背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唐旭宸知道，木林森绝对不会杀害欧阳凤鸣。 以木林森的性格，他会铤而走险。 问题是，帕多佐早有防范，绝对不会给木林森半点机会。 怎么办？ 手机已经没电了，即便有机会也无法跟刘雪丽取得联系。 唐旭宸意识到，只有一个机会。在帕多佐带着木林森到达之前，干掉随行的人员，救走欧阳凤鸣与菜菜子，然后设法联系上木林森。前提是，欧阳凤鸣就在农场里，而且得及时找到他。 此时，帕多佐的庄园内。 木林森去买了一套礼服，虽然不算名贵，但是很得体。 见到卡斯特罗的家人时，木林森表达了最真诚的慰问。虽然木林森并不认为杀死卡斯特罗是个错误决定，但是见到卡斯特罗的遗孀按捺，木林森心里却有一种很不舒服、又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感情。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即便年过三十，依然风韵犹存。 木林森记得很清楚，来华雷斯的第二天，卡斯特罗就邀请他去做客，安娜做了美味可口的墨西哥玉米饼。 那是“逃亡”大半年来，木林森第一次受到邀请。 夫妻俩都很热情，把木林森当上宾对待。虽然饭菜比较简单，但是木林森体会到了家的温暖。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卡斯特罗喝得酩酊大醉。木林森帮着收拾餐具，在闲聊中提到了菜菜子。得知他为一个女人背叛军情局，安娜不但不认为他做错了，反而对他更加敬佩与敬仰。 当然，安娜也提到了她的事情。 她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父亲经营着一座很大的农场，有一个弟弟，母亲在生下弟弟的时候难产而死。因为远离喧嚣的城市，所以她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直到十一年前，帕多佐带着丰厚的礼金登门拜访，为表弟卡斯特罗向安娜求婚，并且在言谈中提到了安娜父亲的农场与她的弟弟。 安娜没有见过卡斯特罗，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自然谈不上爱与不爱。 当时，帕多佐在华雷斯已小有名气。 那天晚上，安娜的父亲准备送她去墨西哥城。可是在临走前，安娜改变了主意。她可以逃走，可是父亲逃不掉，还有比她小十岁的弟弟。如果她逃走了，帕多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为了家人，她嫁给了卡斯特罗。 婚礼很奢华，安娜却一点都不幸福。 即便在两年后，为卡斯特罗生下第一个儿子之后，安娜也不爱他，爱的只是骨肉相连的子女。 接下来几年，安娜又为卡斯特罗生了一儿一女。 她有过梦想，希望去墨西哥城念大学，成为一名医生，获得留学美国的机会，在美国找到一个爱她、也为她所爱的男人，组建自己的家庭，生养几个子女，过上平静、安宁与幸福的生活。 嫁给卡斯特罗，让一切都成了梦想。 那个晚上，安娜喝了很多酒，大概木林森这种肯为爱的女人做任何事的男人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如果木林森也喝醉了，那个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木林森不是不喜欢这个漂亮女人，不过更多是同情。与菜菜子的经历，让木林森再也不敢轻谈感情。 第224章一触即发 “木，你来了。” 听到帕多佐的声音，木林森站了起来，从回忆返回现实。 “这套衣服不错。”帕多佐走了过来。“这位是安娜，卡斯特罗的妻子，很漂亮吧？” “我们见过。”安娜也站了起来。很明显，她有点畏惧帕多佐，只是眼神中还有一丝刻骨铭心的仇恨。 毁掉她的不是卡斯特罗，而是帕多佐。 “是吗？那就不用我来介绍了。”帕多佐笑了笑，说道，“葬礼安排在六天后，不过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木林森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帕多佐离开了大厅。 安娜的经历，让他想到了菜菜子。两人的婚姻都不美满，美好的梦想被残酷的现实压得粉碎。只是在旁人面前，木林森不可能与安娜过于亲近，除了礼节性的慰问，不能有更多的举动。 “我们去哪？”来到外面，木林森才问了一句。 “到了就知道了。” 一辆防弹轿车开了过来，是一辆凯迪拉克，外观上与美国总统的座车别无二致，内部装饰却更加奢华。 对帕多佐来说，缺的不是钱，而是安全。 木林森注意到，跟随帕多佐的不是马丁内斯，而是另外一名保镖。看他的相貌，像是美国人。身材很魁梧，比木林森高了一个脑袋，宽敞的胸脯上全是肌肉，也许是一名退役的特种兵。 “在想什么？” 木林森微微一愣，说道：“卡斯特罗的葬礼，也许我……” “你必须参加，我说过，卡斯特罗的死与你无关。”帕多佐笑了笑，说道，“安娜是个漂亮的女人，需要把她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幸福，卡斯特罗不是那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木林森有点惊讶，不知道帕多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没发现吗？我可注意到了她看着你的眼神。” 没等木林森开口，帕多佐上了车。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也上了车。 帕多佐在搞什么名堂？木林森非常疑惑。他难道要用表弟的遗孀来拉拢与收买？ 虽然卡斯特罗只是帕多佐的远房表亲，天主教文化中也没有守丧的习俗，但是卡斯特罗尸骨未寒，帕多佐在这个时候向木林森提到安娜，给予木林森暗示，显然不是随口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他的目的是什么？ 把前后经过想了一遍，木林森没有发现纰漏。 卡斯特罗是急色之徒，在好几部由帕多佐收藏的“虐杀电影”中充当男主角，侵犯那些注定要完蛋的女人，甚至将其残忍杀害。三个月前，卡斯特罗就差点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咬破喉咙。 如果他不知道收敛，死在女人手里只是迟早的事情。 想到帕多佐给卡斯特罗打的那个电话，木林森明白了过来。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帕多佐原本安排卡斯特罗去做那件事，可是卡斯特罗死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顶替他。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必须绝对可靠，因此帕多佐决定用安娜来拉拢木林森。 他察觉到了安娜看木林森的眼光，也就想当然的认为木林森对安娜有意思。 如果木林森跟安娜搞到一起，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成了帕多佐的家人，也就能得到帕多佐的信任。 想到这，木林森轻松了许多，觉得之前的担忧有点多余。 此时，唐旭宸已经到达圣玛利亚农场。 守卫农场的不是一个十人小队，而是足足三个小队，有三十名携带了冲锋枪与机枪的武装人员。 农场主不在，大概被帕多佐支走了。 墨西哥北部地区的年降雨量不到二百五十毫米，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唯一能够耕种的就是玉米。 一望无垠的农田里，全是正在接穗的玉米。 把菜菜子交给帕多佐的手下后，唐旭宸跟着进了农庄。他想找个机会离开，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法抽身。 菜菜子被关在一间卧室里，由两名武装人员看守。 还好，这两个家伙没有打她的主意。 以上厕所为名，唐旭宸在农庄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回到大厅里，跟随他前来的手下呆在一起。 三十名武装人员与随同前来的十名手下，让唐旭宸不得不放弃之前的想法。 就算他是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也无法对付四十名武装人员，更何况在进入农庄时随身携带的武器就被收走了。 直觉告诉唐旭宸，帕多佐正策划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怎么办？ 唐旭宸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帕多佐的手下说得很清楚，帕多佐还有别的事情让他去做，所以他得留在这里，等帕多佐到来。 现在离开只会引火烧身。 要知道，唐旭宸扮演的冈萨雷斯在为钱卖命，他完成了帕多佐安排的任务，还有十万美元尾款没有拿到。为了十万美元，他得留在这里。如果此时离开，只会让帕多佐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冈萨雷斯。 唐旭宸没有绝望，他已经联系了刘雪丽，让杨诗琪采取行动。 只是，四个小时有点漫长。 此时，埃尔帕索。 因为墨西哥“北美自由贸易区”成员国，与美国有免签协议，所以只需持有美国护照就能前往墨西哥。 杨诗琪驾驶的是一辆很丰田“普瑞斯”轿车，随行的是一名女性情报人员。 通过边境检查站的时候，她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美国边境警察主要检查从墨西哥返回的游客，很少检查前往墨西哥的游客。没人会傻到把美国的商品走私到墨西哥，需要防范的是来自墨西哥的毒品。 来到华雷斯，杨诗琪驱车前往郊外的一座仓库。 在那里，先行部署到位的情报人员已经准备好两架uh-1型直升机，在直升机上安装了机枪与火箭发射巢。还有几辆做了改装的大型越野车，以及进行营救行动需要用到的各种武器装备。 由杨诗琪率领情报人员与特种部队展开营救是备用计划，意味着局势已经失控。 杨诗琪非常清楚，欧阳凤鸣、木林森与唐旭宸身陷险境，随时有可能遭遇危险，必须争分夺秒。 即便没有找到欧阳凤鸣，也要把唐旭宸与木林森救出来。 在她到达仓库后，其他参与行动的人员陆续到来。 如果可以，杨诗琪会选择驻扎在华雷斯。问题是，华雷斯是帕多佐的地盘，帕多佐是主要嫌疑人。虽然华雷斯有一些华裔，但是突然涌入大批东方人肯定会惹上麻烦。为了不被帕多佐发现，杨诗琪他们只能驻扎在美国境内。按照计划，在他们到达华雷斯后，不管有没有找到欧阳凤鸣，木林森都得在十二个小时内撤离。原因就是，木林森没为这次卧底行动改变相貌。留在华雷斯，他肯定会被帕多佐怀疑。如果唐旭宸的身份没有曝露，将由他继续寻找欧阳凤鸣。 参与行动的有十二名情报人员与二十名特种兵，他们都是军情局的精锐。 把木林森救出来不是难事，问题是没办法联系上他。 刘雪丽提供的情报很有限，只提到帕多佐的人绑架了菜菜子，他已经在怀疑，甚至已经识破了木林森的身份。如果他用菜菜子来考验木林森，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必须把木林森接走。 虽然刘雪丽已经在想办法联系木林森，但是杨诗琪没抱多大希望。 如果刘雪丽能够联系上木林森，也就不用如此大动干戈了。以木林森的能力，逃离华雷斯根本不是问题。 杨诗琪只能往最坏的方面想。 帕多佐已经识破了木林森的身份，控制住了木林森，还打算用菜菜子做威胁，让木林森就范。如果欧阳凤鸣也在帕多佐手上，在过去一年里守口如瓶，帕多佐就很有可能放弃欧阳凤鸣。 一个打死不肯开口的情报人员没有任何价值。 欧阳凤鸣无欲无求，木林森却并非如此。 相对而言，木林森更加容易对付，特别是在菜菜子受到威胁与折磨的时候，他的精神防线很容易崩溃。 只要帕多佐足够了解木林森，就知道该如何用菜菜子来对付他。 杨诗琪知道，木林森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虽然他不像欧阳凤鸣那样油嘴滑舌，平常甚至是沉默寡言，但是他更重感情，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菜菜子向杨怀烈请辞。 要不然，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去营救欧阳凤鸣。 要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背上叛徒骂名。 任何人都有弱点，情报人员也不例外，只是有些人隐藏得很好，有些人则恰恰相反。 欧阳凤鸣属于前者，所以他能经受长达一年多的言行拷问。木林森属于后者，所以他会被击溃。 最后一批行动人员到来后，杨诗琪下达了行动命令。 两架直升机被拖到空地上，油箱已经加满，架在舱门上的机枪与挂在短翼下的火箭发射巢都装好了弹药。 行动计划早已制订好，不用杨诗琪格外强调什么。 二十名特种兵跟随杨诗琪搭乘直升机在空中待命，十二名情报人员驾驶六辆大型越野车在地面策应。 直升机升空后，杨诗琪联系了刘雪丽。 此时，帕多佐已经来到圣玛利亚农庄。 看到跟着帕多佐下车的木林森，唐旭宸顿时紧张了起来。 木林森与杨诗琪都知道唐旭宸在华雷斯，却不知道唐旭宸的真实身份，也就不知道冈萨雷斯就是唐旭宸。 第225章选择 谷仓很宽敞，零散码放着一些充做牲畜饲料的玉米秸秆。 大门关上的时候，跟随帕多佐的几名武装人员同时举起冲锋枪与突击步枪，把枪口对准了木林森。 唐旭宸猛的一惊，木林森更加震惊。 “帕多佐，这是什么意思？”木林森迅速冷静下来。被几支枪口指着，他没有半点反抗机会。 “木，你为我做事快一年了吧？” 木林森皱起眉头，这时候一名武装人员走到他身后，搜走了他的手枪与匕首。 “一年前，卡斯特罗带你来到华雷斯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觉得你不是那种会为一个女人背叛的人。” 那名武装人员走到帕多佐跟前，把手枪与匕首交给了帕多佐。 “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所以我调查过你的底细。”帕多佐冷笑着摇了摇头。“就我所知，你是中**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虽然你与那个女人有一段割舍不掉的往事，但是你接受的训练，你从事的职业，让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日本女人而背叛祖国！” “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在帕多佐说出“日本女人”的时候，木林森很是震惊，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显然，我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帕多佐收住笑容，打了个响指。 仓库的小门打开，两名武装人员把菜菜子押进来，摘下了套在她脑袋上的头罩。 “菜菜子……”见到菜菜子，木林森一下呆住了。 菜菜子也看到了木林森，开始用力挣扎，只是嘴被胶布封着，无法说出话来。两名武装人员抓住她，没让她靠近木林森。 “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 “帕多佐，你到底想干什么？”木林森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竭力压制住冲上去掐死帕多佐的念头。 “她就是让你背叛的女人？”帕多佐走到菜菜子面前，用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 菜菜子别过头，想避开帕多佐的手，却没有半点意义。在帕多佐的手指接触到她的面部肌肤的时候，她颤抖了起来。 极度恐惧笼罩了她，似乎抚摸她的是死神的代言人。 “菜菜子，别害怕。”木林森往前走了一步。 帕多佐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菜菜子额头上，旁边的几名武装人员纷纷拉动枪栓，发出了明确无误的警告。 木林森停了下来。“帕多佐，放了她，要干什么，冲着我来。” “她确实很漂亮，难怪你看不上安娜。” 菜菜子又开始挣扎，只是帕多佐抓住了她的下巴。 “据说，你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想给她一些补偿，为她受的苦难复仇，从而背叛了你的祖国。”帕多佐冷冷一笑，回过头来看着木林森，说道，“如果她死了，你会为她做什么呢？” “你……” 帕多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我不会杀她。你也知道，我从没杀过人，更不会杀女人。” “放了她。” “你在命令我，还是在请求我？” 木林森长吸口气，说道：“帕多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听到这，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仓库的小门再度打开，马丁内斯与一名武装人员把一个衣着褴褛的男人押了进来。 他埋着头，看上去像是已经断气。破烂的衣服上沾满鲜血，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欧阳凤鸣！ 马丁内斯与那名武装人员将他拖到仓库中央，丢在了地上。 对，就是欧阳凤鸣！ 虽然没被毁容，但是身上全是伤痕，有的还在往外渗血。他肯定吃了很多苦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唐旭宸深吸了口气，发现身体在微微发抖。 一时间，唐旭宸只有一个想法，夺过旁边那名武装人员手里的冲锋枪，干掉帕多佐与马丁内斯，干掉所有武装人员。 可是，唐旭宸马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十多名武装人员跟了进来，都是马丁内斯的手下，而且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警惕性非常高。 所幸的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木林森身上，没人关注“冈萨雷斯”。 此时，木林森也明白了过来。 “你应该认识他。”帕多佐走过去，朝欧阳凤鸣的肚皮踢了一脚，让欧阳凤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你在美国救了卡斯特罗，通过他来到华雷斯，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 “帕多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他。” “是吗？” 这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看到站在几米外的木林森，只是立即把目光转向帕多佐，装着不认识木林森。 帕多佐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与卡斯特罗一样相信你。可惜的是，我不是卡斯特罗那个笨蛋，更不会死在一个绝对信任的人手上。告诉我，死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识破你的真实面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吧，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帕多佐看了眼握着的手枪，然后把手枪丢到了木林森脚边。“我相信你没有撒谎，只是你得证明给我看。杀了他，我就让菜菜子回到你身边。” 唐旭宸咬紧了牙关，这一幕他早就预料到了。 木林森微微迟疑了一下，拣起了脚边的手枪。 这时候，欧阳凤鸣突然笑了起来。 帕多佐微微一愣，朝躺在地上的木林森看了过去。 “帕多佐，你知道在做什么吗？”欧阳凤鸣用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他叫木林森，代号‘潜伏者’。与我一样，他是军情局‘五虎将’之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知道欧阳凤鸣为什么要说这些。 “其实，他比我早几年入行，他的第一个任务就与那个女人有关。多年来，他一直觉得亏欠菜菜子，一直想弥补，一直想改变。我知道，他深爱着那个女人，会为那个女人做任何事情。”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包括杀了我。可惜的是，你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是吗？”帕多佐也锁紧了眉头，同样不明白欧阳凤鸣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会杀了我，你会放了菜菜子，然后他会带着菜菜子离开华雷斯，把菜菜子藏到一个你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一年后、也许半年后，他会出现在你面前。” 帕多佐微微一愣，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为了这个女人，他背叛了祖国。你就应该知道，拿他的女人来威胁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时候，唐旭宸已经明白过来。 欧阳凤鸣已经搞清楚了情况，知道木林森在做卧底。他说的这番话，看上去像在威胁帕多佐，其实是在告诉木林森，让木林森立即杀了他，消除帕多佐的怀疑，从而赢得帕多佐的信任。 显然，欧阳凤鸣知道，如果木林森下不了手，他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只有杀了他，帕多佐才会放了木林森与菜菜子。 问题是，有这么简单吗？ 此时，木林森考虑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欧阳凤鸣能活到现在，而且基本上完好无缺，只有一个原因，即他经受住了严刑拷问与折磨。他知道太多的秘密，帕多佐一直在为中央情报局卖命，在撬开他的嘴之前，肯定不会杀他。 只有一个例外，即出现一个能够取代他的人。 这个人，显然就是木林森。 即便木林森杀了欧阳凤鸣，帕多佐也不会放过他，反而会用菜菜子要挟他，让他把知道的秘密全部交代出来。 虽然帕多佐可以做得直接一些，即杀了欧阳凤鸣，然后拷问木林森，但是这会让木林森产生巨大的仇恨，对压垮他的精神防线没有半点帮助。让他动手处决欧阳凤鸣，会增强他的罪恶感，再拿菜菜子做要求，能更加容易的压垮他的精神防线，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出知道的秘密。 唐旭宸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木林森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欧阳凤鸣的脑袋，却没有立即扣下扳机，而是回头朝帕多佐看了过去。 在木林森的目光扫过时，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动作很轻微，但是木林森注意到了“冈萨雷斯”。此外，欧阳凤鸣也注意到了这个极为轻微的举动。 木林森与欧阳凤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两人都迅速恢复了平静。 “怎么，下不了手吗？如果我的猜测是错的，你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回这个女人，那就证明给我看！” 木林森长出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你下不了手，那就只能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你根本不是叛徒！” “帕多佐，我会证明给你看。” “那就抓紧时间，我一向没有耐心。”帕多佐冷笑了起来。 “我杀了他之后，你得放了菜菜子，让我们离开华雷斯，并且永远不再骚扰我们。” “没问题。” “很抱歉，我无法参加卡斯特罗的葬礼了。你替我告诉安娜，我从没喜欢过她，只是很同情她的遭遇。” 帕多佐微微一愣，没想明白木林森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唐旭宸也很惊讶，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木林森说这些话只有一个目的，分散帕多佐的注意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木林森突然把枪口对准帕多佐，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第226章舍身成仁 虽然早有所料，但是当木林森扣下扳机的时候，唐旭宸依然惊呆了。 在这种局面下，欧阳凤鸣必死无疑，区别只是死在谁手上。虽然杀了他，木林森也凶多吉少，但是不杀他，木林森必死，还会连累菜菜子。如果木林森绝对理智，就会把枪口对准欧阳凤鸣。可是那个完全由理智控制的超级情报人员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木林森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枪响了，帕多佐却没倒下。 没等木林森再次扣下扳机，绕到他身后的马丁内斯抡起枪托砸在他的后颈窝上，让他倒在了地上。 “你认为，我会把一支装了子弹的手枪交给你？” 帕多佐走上前，朝木林森的小腹部猛踢了几脚，然后拣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空包弹！ 那是帕多佐的佩枪，一把hk公司生产的精致小巧的p7手枪，弹匣里装的是没有弹头的空包弹。 帕多佐为什么要使用空包弹？ 如果木林森朝欧阳凤鸣开枪，结果会怎么样？ 唐旭宸立即想到，帕多佐只是在怀疑木林森，如果木林森没朝他开枪，就算他不会绝对信任木林森，也不会让木林森杀了欧阳凤鸣，最多消除了对木林森的怀疑，也许会让木林森带着菜菜子离开。 也就是说，帕多佐没打算用菜菜子威胁木林森。 想到这，唐旭宸猛然明白过来。 帕多佐不会信任木林森，却没想到木林森找的人是欧阳凤鸣，而是认为他一直在寻找菜菜子。原因很简单，木林森叛逃之后，军情局“软禁”了菜菜子，还把她藏到一座偏僻的孤岛上。木林森在美国活动了半年，随后来到墨西哥，给人的印象就是在寻找被军情局藏起来的菜菜子。 因为木林森是“叛徒”，所以他知道的未必比欧阳凤鸣多。 帕多佐显然不会杀了欧阳凤鸣，再来拷问木林森，把过去一年多里做过的事情从头到尾再做一遍。 考验木林森的不是菜菜子，而是欧阳凤鸣！ 可惜的是，木林森没有想到这一点。 木林森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后背又挨了一枪托。 菜菜子开始挣扎，却被两名武装人员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 唐旭宸握住了藏在袖口里的餐刀，那是他在农庄厨房里找到的，不是很锋利，不过足够割破帕多佐的喉咙。 “在你来到华雷斯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不会为钱卖命，而是在寻找某个人。让我没想到的是，你找的人不是她。”帕多佐走到菜菜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很失望吧？等了这么久，等到的却是个负心人。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你。在他眼里，你是个可以抛弃的玩物。” “放开她！”木林森再次试图爬起来。 这次，马丁内斯没用枪托，而是一脚踩在木林森背上，让他趴在了地上。 “说实话，我得感谢你。”帕多佐放开了菜菜子，转过身来，对木林森说道，“如果你朝他开枪，我还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可惜的是，你做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敢用枪口对着我。” 唐旭宸朝帕多佐那边挪了两步。 如果只是杀了帕多佐，很好办，唐旭宸可以把餐刀当成飞刀，有足够的把握刺进帕多佐的胸膛。 只是，杀了帕多佐没有用，必须劫持他。 木林森与欧阳凤鸣看到了“冈萨雷斯”的举动。他们之前已经猜到，“冈萨雷斯”就是唐旭宸。 “你伪装得很好，差一点就骗过了我。” 听到这话，唐旭宸停下脚步，只是随即发现，这是说给木林森听的。 “如果你没有杀掉卡斯特罗，哪怕只是制造了一场意外，让他从我面前消失几天，我都不会怀疑你。”帕多佐为手枪换了一个弹匣。“卡斯特罗很蠢、也很急色，可是不会死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手上。还有，你以前是情报人员，还是中**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伪造现场不是难事。” 木林森死死盯着帕多佐，他当时确实没打算杀死卡斯特罗，只是别无选择。 “再过几个月，说不定我会真正信任你。可惜你来得太巧了，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杀死卡斯特罗。”帕多佐走到木林森面前蹲了下来。“我知道你为什么杀卡斯特罗，因为你窃听了他的电话。” 木林森用力挣扎了几下，招待他的是马丁内斯抡起的枪托。 “啊——” 随同木林森的惨叫一起响起的还有左臂骨折的清脆声响。 “你已经知道了，所以就算你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华雷斯。” “帕多佐，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你不得好死。” 唐旭宸暗自一惊，木林森肯定知道什么，所以帕多佐设下这个圈套，证实了对木林森的猜疑之后，他会杀人灭口。 欧阳凤鸣朝“冈萨雷斯”看了一眼。 他也听了出来，木林森窃听了帕多佐打给卡斯特罗的电话，获得了某条重要情报，然后杀了卡斯特罗。 木林森到底知道什么？ 没等木林森把话说完，马丁内斯再次抡起枪托砸了下去。 “啊——” 这次被砸断的是木林森的右臂，马丁内斯使出了全力，砸断了骨头。 “帕多佐，我……我要……” 在马丁内斯第三次把枪托砸下去之前，木林森根本来不及把知道的事情讲出来，后脑勺遭受重击，他昏了过去。 抓住这个机会，唐旭宸又朝帕多佐靠近了两米。 这个时候，帕多佐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住他们，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帕多佐对马丁内斯吩咐了一句，走到仓库门边才接通了电话。“是我……好的，知道了……一切顺利……东西会准时送到……明白，我会妥善处理他们。” 仓库里很安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听到了。 对方使用了音频干扰设备，声音很沙哑，没有明显特征，只能确定是一个男人。 弗兰克？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欧阳凤鸣出现在这里，让唐旭宸首先想到当初跟欧阳凤鸣一起失踪的弗兰克。 即便帕多佐为中央情报局服务，也很有可能只为弗兰克卖命。 弗兰克也在墨西哥北部地区？ 如果是弗兰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帕多佐打电话？ 还有，为什么让帕多佐在这个时候把欧阳凤鸣带来见木林森？ 显然，不仅仅是帕多佐在怀疑木林森，而是与其他事情有关，很有可能与木林森开始提到的“阴谋”有关。 唐旭宸犹豫了。 帕多佐肯定是弗兰克的爪牙，那么在帕多佐身边，有没有弗兰克的人？ 马丁内斯，还有那个跟随帕多佐到来的保镖，他们都有可能是弗兰克的人，在暗中监视帕多佐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劫持帕多佐就没有任何意义，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干掉帕多佐与唐旭宸。 还会杀了木林森或者欧阳凤鸣，只留下一个活口。菜菜子也许能活下来，但是肯定生不如死。 该怎么办？ 唐旭宸盯着帕多佐，虽然他很想知道帕多佐的阴谋，但是他不会让木林森与菜菜子死在自己面前。 在唐旭宸走到欧阳凤鸣与帕多佐之间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欧阳凤鸣突然蹿起来，朝帕多佐扑过去，而唐旭宸恰好挡住了帕多佐。 欧阳凤鸣要干什么？ 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木林森也蹿了起来。 帕多佐接电话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只是躺着没动。注意到唐旭宸的举动，他与欧阳凤鸣一样，立即想到，唐旭宸打算劫持帕多佐。他们还想到了唐旭宸担心的问题，知道唐旭宸这么做跟送死没有区别。 不管怎么样，他们三个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华雷斯，而希望最大的是还没曝露身份的唐旭宸。 绝不能让唐旭宸做傻事！ 被欧阳凤鸣撞倒的时候，唐旭宸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别杀他们！” 欧阳凤鸣一口咬住了“冈萨雷斯”的脖子，准确的说是肩膀上的三角肌。虽然欧阳凤鸣不知道“冈萨雷斯”就是唐旭宸，但是他已经知道“冈萨雷斯”是另外一名卧底，是来救他的情报人员。 咬准了，一口就能咬断唐旭宸的颈部动脉。 两名武装人员冲过来把欧阳凤鸣拽开。只是他们没注意到，唐旭宸把一样东西塞进了欧阳凤鸣的裤裆里。 几乎同时，马丁内斯踢倒木林森，让他再次昏了过去。 “妈的，真是两个硬骨头。”帕多佐走了过来，把唐旭宸扶了起来。“冈萨雷斯，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肉伤。”唐旭宸看了眼肩膀上的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把急救箱拿来。”帕多佐对一名武装人员吩咐一句，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旭宸笑了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欧阳凤鸣看得很准，当时帕多佐背对他，在他扑上去撞倒唐旭宸的时候，帕多佐会认为是唐旭宸替他挡了下来。 “老板，怎么处置他们？”马丁内斯问了一句。 “把他带走。”帕多佐指了下欧阳凤鸣，把从木林森那里缴来的手枪递给唐旭宸。“干掉他们两个，然后来找我。” “老板，我……” “有事让你做，有一百万美元。” 唐旭宸微微一愣，接住了手枪。 如果只是杀人或者绑架，佣金不会超过二十万美元，能让帕多佐出一百万美元，肯定是很重大的事情。 第227章以死成全 唐旭宸别无选择，帕多佐带着欧阳凤鸣离开时，让马丁内斯与四名武装人员，还有唐旭宸带来的十名手下留了下来。 看到木林森受虐，菜菜子已经昏了过去。 虽然在唐旭宸的认识中，马丁内斯是个很稳重的人，可以说是个绅士，但是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发展到这一步，木林森与菜菜子必死无疑。 既然要死，何必在死前遭受凌辱？ 马丁内斯带来的四名武装人员收起枪械，朝昏倒在地上的菜菜子走了过去。与对待其他毒枭的老婆女儿一样，这些家伙会在杀了她们之前尽情享受，有的时候甚至会把她们折磨到断气。 虽然都是一死，但是有的死很痛快，有的死却很痛苦。 唐旭宸咬紧牙关，举起手枪，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然后朝菜菜子连开了三枪。 都打在身体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唐旭宸亲手给她穿上的白衬衫。 “喂，你在干嘛？” 四名武装人员都唐旭宸看了过来，神色很是愤怒，因为唐旭宸剥夺了他们取乐的权利与机会。 唐旭宸没有理会他们，也用不着理会他们。 在帕多佐的毒品王国，有的是他们那种底层成员。再说了，唐旭宸刚刚得到帕多佐的信任，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时候，马丁内斯朝四名武装人员招了招手。 “要我帮忙吗？” “你说呢？”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马丁内斯，再次举起手枪，朝木林森连开两枪。一枪打在木林森的胸口处，另外一枪打在额头上。 “烧掉这座谷仓，然后去见老板。”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马丁内斯也没再罗嗦，那两枪都很致命。 等马丁内斯离开，唐旭宸看了眼手表，然后把木林森与菜菜子拖到仓库中间，用草料把他们围了起来。 点燃草料后，唐旭宸把一个微型定位跟踪器揣进了木林森的裤兜。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杨诗琪率领的特种部队即将到达。如果他们及时赶到，也许木林森还有救。 那两枪，唐旭宸瞄得很准。 第一枪，偏离心脏大约两厘米。木林森没穿防弹衣，又是一把发射acp枪弹的usp战斗手枪。距离不到五米，弹头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直接穿透木林森的身躯。第二枪，打中他的额头，只是偏离前额叶，然后从颅骨左侧射出。肯定会造成严重脑损伤，也许还有严重的后遗症，却不会立即致死。 如果杨诗琪他们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木林森就有生还希望。 至于菜菜子的死活，唐旭宸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就算会被木林森憎恨一辈子，唐旭宸也无冤无悔。 唐旭宸没有耽搁，带着手下离开了农场。 谷仓已经被点燃，只是唐旭宸做了布置，大火一时半会烧不到木林森，谷仓被烧垮才会威胁到木林森。 唐旭宸也管不了那么多。 那个电话很有可能是弗兰克打来的，与木林森提到的“阴谋”有关，有可能是一次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也有可能是针对薛震远的暗杀行动。不管怎么样，都得及时查清楚，阻止阴谋得逞。 车队的行进速度很快，十分钟后就跑出了十几千米。 此时，两架直升机飞到了农场上空。 直升机还没落地，杨诗琪就率先跳了下来。 “在谷仓里面。” 朝谷仓跑过去的时候，杨诗琪戴上了呼吸面罩。三名特种兵紧随其后，跟着她冲进了着火的谷仓。 不多时，四人把木林森与菜菜子抬了出来。 一名特种兵在菜菜子的颈部摸了一下，然后朝杨诗琪摇了摇头。“他还活着，只是深度昏迷。” “把他送上直升机，立即送往撤离地点。” “她怎么办？” “也送走。”杨诗琪咬紧牙关，走到木林森旁边，仔细检查了伤口。 等到运载木林森与菜菜子的直升机飞走，杨诗琪才接通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电话，联系了刘雪丽。 “什么？” “她已经死了，不过‘潜伏者’还有一口气。”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检查了伤口，胸口那一枪偏离心脏大约两公分，额头上的那一枪也偏离了致命部位，开枪的人瞄得很准。” “是‘夜枭’。” 杨诗琪没有多说，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要是其他人，处决木林森与菜菜子之后，那两枪不会都偏离致命部位，还会确认有没有死透。 还有，谷仓里的草料被人精心摆放，才没烧死木林森。 唐旭宸肯定是被迫朝木林森与菜菜子开枪！ 他不得不枪杀菜菜子，却试图留木林森一条活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到‘无名者’了吗？” “没有。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撤走了，只找到了他们两个。” “妈的！”刘雪丽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你得设法联系上‘夜枭’，查明情况。如果营救‘无名者’的行动已经失败，我们就得把‘夜枭’接走。” “我知道，我会设法跟他取得联系。” “我现在带队返回华雷斯，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潜伏者’已被送往撤离地点，我们需要一架有急救设备与生命维持系统的飞机，最好能在两个小时内安排到位。” “没问题，飞机已经派出，一个小时内就能到达。” 考虑到欧阳凤鸣遭受的非人折磨，军情局买了一架十九座的“湾流”g550飞机，拆掉所有的不必要设备，增加了一个内部副油箱，把航程增加到一万五千千米，还配备了一整套急救设备。杨诗琪前往墨西哥的时候，这架飞机就从纽约肯尼迪机场起飞，将在五个小时内到达华雷斯。 飞机上，除了两名飞行员与四名情报人员，还有一名医生与一名护士。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通讯结束，杨诗琪朝在附近守卫的特种兵挥了挥手，然后登上了直升机。 木林森已经“遇害”，欧阳凤鸣下落不明，唐旭宸必然凶多吉少。 刘雪丽立即给唐旭宸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打通，他的手机处于关闭状态。 仅仅只是关了手机，还是已被帕多佐识破身份？ 刘雪丽根本不敢想下去。 就算帕多佐没有杀害唐旭宸，也绝对不会手软。唐旭宸将成为另外一个欧阳凤鸣，遭受非人的折磨。他不会为了获得解脱而招供，他会遭受一年、甚至几年的折磨，直到掌握的情报失去价值。 他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唐旭宸也想联系刘雪丽，只是办不到。 被欧阳凤鸣撞到的时候，唐旭宸把一个应答式定位跟踪芯片塞进了他的裤裆，贴在最隐秘的部位上。 那个定位跟踪装置要在收到激发信号之后才会启动。 当时，唐旭宸考虑得非常清楚。 帕多佐只是负责看守欧阳凤鸣，也许还负责拷问欧阳凤鸣。弗兰克策划的秘密行动已经开始，帕多佐没干掉欧阳凤鸣，而是带走他，表明他还有价值。也许，弗兰克的计划需要用到他。 也就是说，欧阳凤鸣肯定会被带去见弗兰克。 如果弗兰克足够小心或者对帕多佐不够信任，就会在此之前，让手下确认欧阳凤鸣身上是否有定位跟踪装置。 应答式定位跟踪芯片在激发前不会发出无线电信号，也就不会被探测到。 显然，弗兰克的手下不会仔细拿捏欧阳凤鸣的蛋蛋。 只要联系上刘雪丽，让杨诗琪激发定位跟踪芯片就能找到欧阳凤鸣，甚至有可能找到弗兰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找到弗兰克比救出欧阳凤鸣更加重要。 直觉告诉唐旭宸，一年多前，弗兰克在加拿大逃脱，还绑架了欧阳凤鸣，绝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 或许，敬嫣玲只是一颗被弗兰克利用的棋子。 弗兰克的真实目的不是刺杀薛震远，而是搞垮中国政府。当然，干掉薛震远，也能达到这个目的。 问题是，刺杀薛震远的行动已经失败，弗兰克只能选择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能搞垮中国政府？ 唐旭宸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 明年年初，薛震远将迎来第二届任期。如果在此之前发生了重大灾难，而且薛震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薛震远连任国家元首的希望将变得很渺茫，由此引发的政治地震足够让中国政府垮台。 即便没有如此严重，也会引发严重的动荡。 对于正在蓬勃发展，稳定比什么都重要的中国来说，这无疑是一场需要花数十年才能弥补的巨大灾难。 对美国来说，一个动荡不安、丧失希望的中国，才是最好的中国。 必须尽快联系刘雪丽，让她知道这些事情，让国土安全局发出红色安全警报，启动紧急事态应对机制。 可惜的是，唐旭宸的手机没电了。 越野车上有车载充电器，只是唐旭宸不可能在几名手下面前给刘雪丽打电话。 从农场到帕多佐的庄园要两个小时，手机也充好电了。唐旭宸下车时，马丁内斯已经在等着他。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唐旭宸显得很平静。 木林森已经“死了”，欧阳凤鸣下落不明，只有唐旭宸知道弗兰克的阴谋，他必须坚持下去。 唐旭宸不怕死，可是他知道轻重缓急。 在把消息告诉刘雪丽之前，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被帕多佐怀疑，不然木林森做出的牺牲将毫无价值。 第228章八千万美元 “知道‘地狱圣母’酒吧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接住帕多佐递来的酒杯。 那家酒吧原本由埃斯特拉经营，大概半年前被帕多佐的人夺了过来。埃斯特拉被木林森处决之后，成了帕多佐的资产。因为很多来自美国的毒贩在那里谈生意，所以那家酒吧在华雷斯非常有名。 帕多佐挥了挥手，示意唐旭宸坐下。 等帕多佐坐下，唐旭宸才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伸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这是一张用小羊羔皮做面料的沙发，工艺精湛。同样的沙发，在纽约的售价不低于十万美元。 才来到华雷斯的时候，唐旭宸对帕多佐的菲糜奢侈很是震惊。 如同城堡的庄园，奢华的家具，各种各样的名画与雕塑，整套纯银餐具，还有一套中国元朝的青花瓷器。他只抽古巴哈瓦那雪茄，喝的是二十年陈酿威士忌，名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只穿一次，在庄园的车库里至少有五十辆几乎从没上过路的名贵豪车与超级跑车，还有几架私人飞机。 当时，唐旭宸想不明白，一个人需要这么多的物质吗？ 只是现在，唐旭宸知道，对帕多佐来说，追求精神上的幸福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把****放在物质上。 因为装扮成冈萨雷斯，所以唐旭宸也很在乎物质享受。 “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帕多佐拍了下沙发的扶手，说道，“这件事，原本让卡斯特罗去做。你知道他是我的表弟，所以我一向格外照顾他。可惜的是，他死了，所以得派别的人去做。” 帕多佐说话时表情变化多端，唐旭宸甚至觉得他不去从政简直是浪费人才。 “这是一件简单的差事，能拿到一百万美元。”帕多佐扯出卡斯特罗，其实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等下，马丁内斯会给你一辆车。你去那家酒吧，把钥匙交给一个人，让他把车开走。” “谁？” “按照马丁内斯的吩咐去做，他会主动找到你。” “我要做什么？”这是一个带有暗示的问题。 帕多佐笑了起来，说道：“与以往不一样，这不是买卖。把车钥匙交给他，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唐旭宸显得有点疑惑。 如果是买卖，帕多佐这么安排，往往意味着黑吃黑，即唐旭宸送出去的是毒品，在帕多佐收到货款之后，由他率领武装人员把毒品夺回来，干掉那些毒贩。虽然帕多佐是华雷斯最大的毒枭，但是他从不跟找上门来的陌生人做买卖。对付这些不知天高敌后的家伙，最常用的办法就是黑吃黑。 不是买卖，那是什么？ 在唐旭宸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帕多佐去拿来了一只很大的手提包。 “这里是一百万美元。”帕多佐把手提包丢到唐旭宸面前。“办完这件事，你立即离开华雷斯，去墨西哥城或者国外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在此之前不要返回华雷斯。” “老板……” “你是美国人，有美国护照，去哪都很方便，是吧？”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美国与一百多个国家有免签协议，唐旭宸有一张货真价实的美国护照。 “老板，还有别的事吗？” “玩开心点，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 唐旭宸点了点头，提起手提包站了起来。很沉，即便全是百元面值的钞票，一百万美元也有十多千克。 送一把钥匙就能拿到一百万美元？ 天下有这么好的差事，赚钱就太容易了。 关键不是那把钥匙，而是那辆车，或者说装在那辆车上的东西，以及由此关联到的重大阴谋。 大概是唐旭宸“救了”他一命，所以帕多佐把这个美差给了唐旭宸。 来到车库，唐旭宸见到了马丁内斯，以及那辆窗户上帖了金属太阳膜的奔驰gl500型越野车。 在墨西哥，这辆车的价格在三十万美元左右。 马丁内斯把车钥匙交给唐旭宸，他没有上车，也没有安排其他人跟随。 驾车驶出车库，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后排座位已经放倒，整齐的码放着几个三十英寸的行李箱。 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离开庄园，行驶了二十多千米，确认没有车辆跟上来，唐旭宸把车停在路边，在车上仔细搜查了一遍。 利用手机的无线电探测功能，唐旭宸找到了一个定位跟踪装置，没有发现监听装置。 唐旭宸没有久留，上车继续赶路，然后联系了刘雪丽。 “是我。” “老唐，你现在在哪？‘守望者’已经到达……” “帮我联系她，让她派两个人过来，还需要一辆车。”没等刘雪丽说完，唐旭宸就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没时间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在为帕多佐做一件事，需要‘守望者’的协助。” “好的，我马上安排。” “我在从帕多佐的庄园去华雷斯的路上，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五分钟之内。” “很好。我驾驶的是一辆奔驰gl500型越野车，黑色的，很容易辨认。” “老唐……” “‘潜伏者’还活着吗？” 唐旭宸说出这句话，刘雪丽就知道，朝菜菜子与木林森开枪的就是唐旭宸。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刘雪丽相信，唐旭宸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枪杀了菜菜子，还设法保住了木林森的性命。 “菜菜子死了，他还活着，已被送上飞机，不过生命垂危。我安排了急救人员，不知道能不能……” “他很顽强。”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想了。 “如果他醒了，不要把菜菜子的事告诉他。等我见到他，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老唐，你……” “这是我做的，只能由我来承担责任。” 刘雪丽沉默了，唐旭宸的这番话再次证实了她的猜测，即唐旭宸亲手杀了菜菜子。 “现在，你得发出红色安全警报，启动紧急事态应对机制。” “什么？” “弗兰克就藏在墨西哥，密谋与策划了针对我国的袭击行动，而且已经开始了。帕多佐参与了弗兰克的阴谋，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找到‘无名者’，而是找到弗兰克，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你有确切的证据，或者线索吗？” “没有。不过很快就能获得相关线索。‘潜伏者’就是知道了这些，帕多佐才决定杀人灭口。我没能把他们救出来，也与这个发现有关。时间紧迫，马上联系‘守望者’，让她准备执行抓捕行动。” “抓捕谁？” “帕多佐。” “这……” “虽然他不是主谋，但是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我这边的线索断了，就得立即抓捕帕多佐。” “明白，我马上联系她。”刘雪丽没再罗嗦。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审讯帕多佐获得情报。 “还有，我们需要紧急撤离线路。” “明白，我已经做了安排。” “好了，我看到来接应的情报人员了。有发现后，再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降低了车速，在后面那辆越野车跟上来时，把车停在了路边。 赶来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男性情报人员，见到唐旭宸的时候，他们都有点惊讶，不过没有多问。 唐旭宸简单交代了一番，把那个定位跟踪装置放到了他们开来的越野车上。 帕多佐肯定在通过这个定位跟踪装置监视唐旭宸的行动，所以不能在路上耽搁，更不能改变行进路线。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两名情报人员将驾车前往“地狱圣母”酒吧。 他们会控制好车辆的行驶速度，为唐旭宸争取几分钟时间，好让唐旭宸搞清楚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两名情报人员离开后，唐旭宸把车开进了一片灌木林里。 在唐旭宸打开后备厢，准备检查那些行李箱的时候，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赶来的是杨诗琪与几名特种兵。 “老唐？”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对自己的相貌多做解释。杨诗琪是个聪明人，知道唐旭宸为卧底做了很多牺牲，也就没多问。 “这是什么？” “不知道。”唐旭宸抓住一只行李箱，想从车上取下来。 “别乱动。”杨诗琪制止了唐旭宸的鲁莽行为。 唐旭宸微微一愣，放下了箱子。 不多时，一名特种兵拿着一部小型探测雷达赶了过来。 这是一种美军为特种部队开发的装备，能够探测到墙体后面的事物，主要在攻打房屋的战斗中使用。 “是什么？” “你们看吧。”那名特种兵把探测器交给杨诗琪。“毫无疑问，这是一大笔现金。” 唐旭宸微微一愣，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图像是灰色的，不过看得出来，全是码放整齐的物品。 “美元？” “应该都是百元面值的美钞。”杨诗琪把探测器还给那名特种兵。“从尺寸来看，每只箱子里大概有一千万美元。” “八千万美元。”唐旭宸已经数过，总共有八只箱子。 杨诗琪锁紧眉头看着唐旭宸。 “帕多佐有的是钱，八千万美元不算什么。问题是，他要把这笔钱送给谁，那个人要这么多现金干嘛？” “显然，这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帮我在车钥匙上安装一个定位跟踪芯片，我去酒吧见那个神秘人。” 杨诗琪没多罗嗦，她知道这是正确的做法。 第229章落跑 “地狱圣母”酒吧在华雷斯西区，虽然埃斯特拉已经命丧黄泉，帕多佐接管了原本属于他的贩毒网络，但是帕多佐在这里的影响力不是很大，充斥着这片城区的是大量势力单薄的小毒贩。 这些小毒贩，其实也是帕多佐的下线。 每年，从哥伦比亚等拉美国家运到华雷斯的毒品多达一百五十吨，在收成较高的年成还会超过两百吨。帕多佐直接控制的贩毒网络，每年最多能消化一百吨，其余的则通过小毒贩销售。 一般情况下，这些小毒贩先以比较低的价格，比如每盎司四百美元从帕多佐手里购买可卡因，而且只需要提前支付半数货款，在卖出毒品之后再支付剩余货款。拿到毒品后，小毒贩会首先掺入一些杂质，比如滑石粉，把重量提高一倍左右，然后让偷渡者带入美国，以每盎司八百到一千美元的价格卖给埃尔帕索的黑帮，或者出售给那些胆量够大，来华雷斯购买毒品的美国人。只是多数小毒贩不会染指可卡因，以贩卖大麻、摇头丸、管制药品等软毒品为主。 “地狱圣母”酒吧就是这种小规模毒品买卖的主要场所之一。 进入酒吧，唐旭宸就认出了几个美国人。 一般的美国人，根本没资格跟帕多佐这种“大鳄”扯上关系。要想跟帕多佐合作，首先得有五百万美元，其次得有一个干净的背景，最后得有足够广泛的社会关系。如果有五百万美元，谁会贩毒？ 再说了，帕多佐的合伙人不会来华雷斯收货。他们会留在埃尔帕索，等帕多佐的手下把毒品送过去。 来华雷斯收购毒品的，大多是一些黑帮成员，或者是急需用钱的亡命徒。 现在是傍晚，酒吧里没有多少人。 按照马丁内斯的吩咐，唐旭宸选了一个临街的座位，把车钥匙放在小圆桌上，要了一杯咖啡。等服务员把咖啡送过来，唐旭宸把小勺子放在托盘上，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花花公子》。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谈生意的，没人有心情翻看成人杂志。 几分钟后，一个人走过来，把一本《时代》杂志丢在小圆桌上，然后拿走了放在桌上的车钥匙。 唐旭宸瞄了他一眼，只是装着没有看见。 一个典型的美国人，白皮肤、金色短发，穿的西装、戴着墨镜，身高一米九左右、体形很魁梧、体重至少有二百二十磅。从板寸发型与手背上的刺青来看，他是军人，很有可能是特种兵，至少是退役特种兵。 一般情况下，情报人员不会文身，只有特种兵才喜欢文身。 等那人离开，唐旭宸留下几张钞票，离开了酒吧。 两名情报人员把车开了过来。 来酒吧之前，他们向唐旭宸做了自我介绍，驾车的叫赵明雄，另外一个叫林志威，也许都是化名。 两人长期在美国南部地区活动，皮肤晒得很黑，戴上墨镜后看上去有点像墨西哥人。 “别跟得太近。”唐旭宸吩咐了一句。 安装在车钥匙里的是一个微型定位跟踪芯片，在开阔环境下的工作距离为五百米，在城市里恐怕只有两百米。 几分钟后，那辆gl500驶入了一栋大厦的地下车库。 唐旭宸让赵明雄把车停在外面，没有跟进去。 虽然那个家伙不是情报人员，但是肯定受过反追踪训练。拿到车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车上有没有定位跟踪装置。当然，他不可能把车停在路边，在众多的行人面前拿探测设备检查车辆。 几分钟后，那辆gl500从车库里驶了出来。 定位跟踪芯片的信号还在，只是那个定位跟踪器的信号已经消失了。 他找到了车上的定位跟踪器，却没发现车钥匙里的定位跟踪芯片。显然，他只检查了车辆，却没有检查车钥匙。 十多分钟后，唐旭宸他们离开了市区，与另外三组情报人员会合。 那辆gl500上了高速公路，朝南行驶。 为了不被发现，唐旭宸安排四组情报人员轮流跟踪，而且尽量与目标车辆保持三百米以上的距离。 所幸的是，在墨西哥高原上，直道并不多。 只要跟得不是太近，就不容易被发现。 直觉告诉唐旭宸，需要八千万美元现金的不是那名特种兵，而是弗兰克，他会带着钱去见弗兰克。 跟着他，就能找到弗兰克。 问题是，要多久才能找到弗兰克？ 此时，离帕多佐的庄园大约十千米的一片树林里。 两架直升机已经降落，一辆油罐车正在为其补充燃油。特种兵放出了一架携带高分辨率摄像机的微型无人侦察机。 已是黄昏，天色正在变暗。 现在有两条线索，一是跟踪那个取钱的人，二是抓捕与审讯帕多佐。 虽然唐旭宸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能跟着那个家伙找到弗兰克，也就需要做第二手准备。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他那边的线索断了之后，杨诗琪就率领特种部队发起突击。 虽然庄园里有上百名武装人员，但是只要发起突然袭击，加上直升机的火力掩护，二十名特种兵足够了。 杨诗琪已经给两个小队的特种兵安排了任务，正在检查武器装备。 虽然是身材娇小的女性，但是杨诗琪使用的是一支scar-h自动步枪。这种发射七点六二毫米北约标准口径枪弹的步枪，能在两百米内打穿a级防弹衣，必要时还能充当狙击步枪使用。 当然，杨诗琪不是一般的女人。 受家庭环境影响，杨诗琪自幼就喜欢枪械与各种机械。年少的时候，她的梦想是成为军人。可惜的是，父母的安排，让她错过了参军的机会，跨进了大学校门。毕业之后，她义无返顾的加入军情局，与幼年时的爱好有很大关系。在她看来，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其实都是在编军人。 “头，有情况了。”负责操控无人侦察机的特种兵把杨诗琪叫了过去。 在称呼上，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跟欧阳凤鸣是同期学员，但是杨诗琪五岁上小学，在中学跳了一级，用三年就完成了大学学业，在进入谍报学校的时候，她才十九岁，比欧阳凤鸣小三岁，是那一届最年轻的学员。 杨诗琪才三十岁，比户口簿上的年纪小了两岁。大概是为了让她能早点退休，在她上大学之前，父母把她的年龄改大了两岁。即便真的有三十二岁，杨诗琪仍然比那些特种兵小了好几岁。 “什么情况？”杨诗琪走了过去。 那名特种兵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叫康家宁，三十六岁，已服役十六年，八年前加入军情局的直属特种部队。 屏幕上，几辆厢式货车停在庄园的中央花园里，一些武装人员正在往车上搬运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行李箱或者是装杂物的小箱子。”康家宁朝屏幕指了一下。“箱子不是很大，但是要两个人才能搬动。” 杨诗琪锁紧眉头，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帕多佐即将离开。 那些箱子里装的肯定是现金与贵重物品，也许是金条或者珠宝。 帕多佐回到华雷斯已有十多年，五年前成为大毒枭，每年向美国输入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毒品，肯定赚了很多钱。虽然他一直通过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洗钱，但是大部分赃款依然是现金。 如果那些箱子里装的是这些年里囤积的财富，那么帕多佐就将离开华雷斯。 显然，他已经完成了使命。 怎么办？ “召集人手，准备行动。”杨诗琪没有迟疑。 康家宁也没罗嗦，立即把分散在四周警戒的特种兵召了过来。 杨诗琪走到一边，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同时联系了刘雪丽。 “帕多佐准备逃跑？” “应该是撤离，他的手下正在装载货物，应该是现金与贵重物品。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已经发给了国土安全局总部。”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他已经完成弗兰克安排给他的任务。” “看到了，总共有六辆厢式货车，还有十多辆越野车。”刘雪丽说了一句。 “放他走，还是马上抓捕他？”杨诗琪直奔主题。 虽然由她指挥特种部队，但是这次行动由唐旭宸策划与实施，所以关键行动得由唐旭宸拿主意。 这确实是个问题。 抓捕帕多佐，很可能打草惊蛇。 可是放走他，意味失去一条可以追查的线索，也意味着把机会全押在取走八千万美元现金的特种兵身上。 看着前方那辆gl500越野车，唐旭宸沉思了几秒钟。 “老唐，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立即实施抓捕行动，除了帕多佐，不留活口。行动开始前进行无线电干扰，别让帕多佐与外界联系。” “明白。” 杨诗琪朝已经集合的特种兵挥了挥手，让他们登上直升机，然后把康家宁叫过来，让他启动直升机上的干扰设备。 手机是无线电设备，找准工作频率就能干扰与阻断手机通信。 半分钟后，两架直升机各载着六名特种兵升空，剩下的八名特种兵乘坐越野车，从地面展开突击。 虽然现在抓捕帕多佐有点冒险，但是唐旭宸别无选择。 关键是，帕多佐准备离开华雷斯，表明已经完成使命，后面的事情与他无关了，弗兰克未必会继续关注他。 只要阻止他与弗兰克联系，有不会打草惊蛇。 第230章真实面目 帕多佐确实打算离开华雷斯，永远离开。 改变帕多佐命运的不是毒品，而是十多年前在美国的遭遇。 与所有人一样，少年时，帕多佐有过理想，就是不成为父亲那种只会在酗酒之后打骂妻子儿女的混帐男人。 可惜的是，他出生在墨西哥华雷斯，而不是一河之隔的美国埃尔帕索。 在这座充斥着毒品与暴力的城市里，要想通过个人奋斗，以正常途径获得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六岁的时候，帕多佐就认识到，他要么住在贫民窟里，过着起早贪黑、为每天三餐卖苦力的生活，要么放手一搏，通过贩卖毒品发财。他不想做一个清白的穷人，因此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华雷斯，像他这样的少年比比皆是。 只是，仅有他成了只手遮天的大毒枭。 这一切，与十多年前，他在美国的遭遇有关。 在最后一名跟他一起出道的同伴被缉毒警察击毙之后，他在悲痛中悟出了真理，继续小打小闹，迟早会丧命街头，成为缉毒警察或者其他毒贩的靶子。如果不能逃走，那就只有成为权势滔天的大毒枭，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至少不用担心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割破喉咙或者走在街上被人打冷枪。 随后，帕多佐用全部积蓄购买了几百千克可卡因，迈出了成为大毒枭的第一步。 因为还没混出名，所以在过境时没有遇到麻烦。帕多佐的目的地是芝加哥，在那里能把两百美元一盎司买来的可卡因卖出一千美元的高价。只要成功卖掉这些可卡因，就能赚一千多万美元。 当时，帕多佐天真的认为，只要把毒品运到芝加哥就能赚到大钱。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芝加哥，他找到了买家，一个当地黑帮头目，也拿到了第一笔货款，却在交火的时候遭到暗算。 不出名，让他避开了美国的边境警察，也让他成了黑吃黑的对象。 那个家伙压根没打算给帕多佐一分钱。 帕多佐的命很大，挨了三枪，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一个月后，等到枪伤好得差不多，帕多佐只身闯入那个家伙的豪宅，杀了他，以及他的所有家人。 当然，帕多佐的收获也不小，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千万美元现金。 芝加哥不是华雷斯，针对黑帮头目的灭门凶杀案不但受到联邦调查局重视，还惹上了当地黑帮。 如果一个墨西哥人在芝加哥杀了人还能逃走，其他黑帮头目还怎么活？ 逃亡远比复仇凶险。 相对而言，芝加哥黑帮比联邦调查局更难应付。 如果帕多佐舍弃那一千万美元，也许能活着逃离芝加哥。问题是，如果身无分文回到华雷斯，同样是死路一条。 原因很简单，那些毒品来自一个大毒枭，帕多佐只给了半数货款。按照协议，他得在卖掉货后支付其余货款。也就是说，在回到华雷斯的时候，他得把一百五十万美元交给那名大毒枭。 没有这笔钱，等待他的将是最为悲惨的结局。 在帕多佐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救了他，还把他送到蒙大拿州的一座庄园里面。 到了那里，帕多佐才知道，救他的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与当初成为毒贩一样，帕多佐别无选择。 如果他不肯跟中央情报局合作，就会被送回芝加哥，然后他的肢体会被一块一块的邮寄到华雷斯。 当然，合作是双方面的。 帕多佐要做的，只是回到华雷斯，建立自己的毒品王国，然后每年定时向中央情报局交纳一笔保护费。做为回报，中央情报局帮他摆平芝加哥黑帮，并且派遣人员协助他建立毒品王国。 也就在这个时候，帕多佐认识了弗兰克。 当时，弗兰克不是中央情报局局长，连行动副局长都不是，而是一个秘密情报项目的负责人。 与所有秘密情报项目一样，这个项目需要很多钱。 既然谁也阻止不了毒品从华雷斯流入美国，那么控制这条财源，也就成了为秘密项目获取资金的主要手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帕多佐带着一千万美元与十名中央情报局的人回到华雷斯，在支付尾款的时候，干掉了那名大毒枭。接下来的几年，在中央情报局的全力支持下，帕多佐干掉了几乎所有能够跟他抗衡的毒贩，成为华雷斯最强大的毒枭。埃斯特拉只是他解决的最后一个、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死对头。 只是，帕多佐不是笨蛋。 哪怕当上了华雷斯的土皇帝，对中央情报局而言，他只是一颗可以随意处置的棋子。 十多年前，中央情报局能让他成为华雷斯的头号毒枭，也就能扶持另外某个不知名的混蛋取代他。 为了自保，帕多佐一直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他还多做了一手准备。 他把支付给中央情报局的资金记了下来，每笔款项、每次转账时间、转入账户等等全都记在一个笔记本上。 这是他的护身符。 当然，跟中央情报局撕破脸皮之前，帕多佐不会让第二个人见到这个笔记本，还会继续完成中央情报局交代的任务。 绝大部分时候，中央情报局需要的只是金钱。 这些年来为中央情报局提供了多少资金？肯定很多，多到连帕多佐都记不清楚了，肯定在一百亿美元以上。 即便有别的任务，也主要是为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提供隐秘的藏身地点。 虽然墨西哥有一亿多人，但是大部分居住在墨西哥城与东部沿海平原地区，北部高原十分荒凉。 一年多前，帕多佐接到了弗兰克的电话。 按照弗兰克的安排，帕多佐以高价请来了十多名雇佣兵，派他们去了美国。在他们把弗兰克与那个叫欧阳凤鸣的中国情报人员带回来之后，帕多佐派手下设下伏击圈，把他们全都送进了地狱。 那些雇佣兵的尸体早就成了玉米地里的肥料。 为什么要绑架与审讯那名中国情报人员？ 帕多佐没有多问，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从不过问。他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惨。 接下来的一年多，帕多佐没再为中央情报局提供资金，而是把钱交给了弗兰克。 虽然早已知道弗兰克不再为中央情报局工作，但是帕多佐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弗兰克知道他是谁，握着他的把柄。更重要的是，弗兰克承诺，在完成最后一项使命之后，让他带着积蓄远走高飞。 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 不管在过去十多年里过得多么光线，帕多佐始终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每天都生活在无名的恐惧之中。 每天早晨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上帝祷告，希望不会在这一天丧命。 物质已经满足不了帕多佐，他需要的是精神上的享受，需要的是不再惧怕一睡不起的平静生活。 要想获得这样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弗兰克交代的使命。 其实，帕多佐的理想从来就不是成为只手遮天的大毒枭。幼年经历的苦难与善良母亲对他的影响，让他只想做一个有成就的人，一个有能力组建自己的家庭，让家人过得幸福快乐的人。 所幸的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一年多来，帕多佐完成了弗兰克交代的所有事情，最后一件事就是把那笔无法追查的现金交给弗兰克。 那些钱全是百元面值的旧钞，全部来自毒品买卖。 帕多佐不知道弗兰克为什么要那么多的现金，而且全要旧钞。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之前，帕多佐就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得首先离开华雷斯，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比如墨西哥南部的某座小城镇，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弗兰克在做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帕多佐需要隐姓埋名生活几个月，甚至几年。等到风波过去后，他会离开墨西哥，陆续把积攒下来的财富寸入开曼群岛的某家私人银行，然后用这笔钱去某个加勒比海的岛国或者巴哈马购买一座岛屿，在岛上修建一座庄园。他有足够多的钱，至少在有生之年不用为生活发愁，甚至能够过得非常舒适安逸。 马丁内斯来到书房时，帕多佐正在做最后一件事，准备遣散费。 虽然帕多佐控制着华雷斯、乃至墨西哥最大的毒品王国，但是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人却少之又少。帕多佐没打算带他们离开华雷斯，在未来的生活中，也不需要他们。只有几个像马丁内斯这样的死忠才会跟他离开，其余的主要人员将获得一笔不菲的遣散费，基层人员则什么都得不到。 不是帕多佐绝情，即便他确实很绝情，他只是想与过去划清界线。 “老板。” “都准备好了吗？” 帕多佐回过头来的时候，马丁内斯点了点头。他原本可以接管毒品王国，但是在帕多佐决定离开华雷斯之后，他义无返顾的选择追随帕多佐，把接掌毒品王国的机会让给另外一名亲信。 “那么，我们也该离开了。” 帕多佐扫了眼陈设奢华的书房，朝门口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低沉的嗡鸣声。 帕多佐与马丁内斯都微微一愣，随即判断出，那是直升机发出的声响。 第231章速战速决 虽然直升机的轰鸣声惊扰了庄园里的武装人员，但是攻击依然来得很突然。 两架直升机交替掩护攻击，轮番把两侧短翼下的火箭发射巢里的火箭弹射了出去，同时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清理掉中央花园附近的武装人员后，特种兵顺着绳索滑到地面，开始打扫战场。 哪怕帕多佐的手下都是亡命徒，面对军情局的精锐特种部队，也毫无招架之力。 杨诗琪与八名特种兵来到地面上的时候，大部分武装人员已被炸死或者击毙。中央花园附近，活着的也只剩下一口气。 “a队跟我来，b队去后门。除了帕多佐，不留活口。速战速决！” 给特种兵下达命令的时候，杨诗琪击毙了一名倒在地上，试图举起手枪朝她开火的武装人员。 退入建筑物的武装人员仍然在顽抗，不过没有半点意义。 相对而言，这些毒枭武装人员的战斗力还不如恐怖份子。 在墨西哥，ak突击步枪并不常见，主要是墨西哥陆军的制式步枪是德国的g3，此外墨西哥海军装备m16a2，特种部队使用的则是g36与m4a1。g3与m16a2太过显眼，平常携带很不方面，g36与m4a1则过于昂贵。帕多佐为了打造一支精锐的私人武装力量，专门从黑市购买一批mp5与uzi冲锋枪。这样的自动武器比手枪大不了多少，容易携带，火力也十分凶猛，应付毒品战争绰绰有余。别说其他毒枭，即便是帕多佐都没有为所有武装人员配备防弹衣。 对付没有防护的人员，在近距离枪战中，冲锋枪确实比突击步枪与卡宾枪更管用。 问题是，面对穿了防弹衣的特种兵，冲锋枪就成了摆设。 此外，一群无头苍蝇般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精锐特种部队的对手。 为了速战速决，杨诗琪他们携带了很多手榴弹与眩晕弹。扫荡各个房间的时候，只要确认帕多佐没在里面，就直接丢一枚手榴弹进去。在密闭的房间里面，手榴弹爆炸后会产生很高的压强，就算房间里的武装人员没被弹片击毙，也会因为高压在短时间内丧失感知能力与活动能力，然后被攻入的特种兵击毙。如果怀疑帕多佐在里面，特种兵会用眩晕弹，然后再进去击毙武装人员。哪怕特种兵无法攻入房间，也没问题，即特种兵使用的大口径步枪与通用机枪能打穿墙体，击毙藏在里面的武装人员，而武装人员使用的冲锋枪却无法对外面的特种兵构成威胁。 在这种狭小的战场上，一个密切配合的四人战斗小组简直就是所向披靡。 杨诗琪他们攻入大厅的时候，从地面突击的八名特种兵赶到。 四名特种兵留下来守卫大门，另外四人迅速清理掉中央花园附近的残余敌人，然后进入了庄园。 杨诗琪他们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地下室。 在进行无线电干扰的同时，康家宁截获了帕多佐的手机信号，并且大致确定了信号员的位置。 帕多佐没有离开庄园，而是去了地下室。 传闻，在庄园里有一条通到外界的地道。 在特种兵用定向爆破装置炸开地下室的钢制大门之后，杨诗琪发现传闻是假的，地下室里没有地道，而是有一个安全屋！ “切断电源与电话线。”杨诗琪立即反应了过来。 帕多佐肯定发现手机无法正常使用，知道就算离开庄园也逃不掉，所以逃进了地下室的安全屋。 那里面，说不定有一部有线电话。 安全屋四四方方的，高度在两米左右，内部面积不会超过十平方米，六个面都是很厚的装甲钢板。 没花多少功夫，特种兵找到了埋在地下的电缆与电话线。 杨诗琪并不担心帕多佐给外界打电话，因为在突击行动开始前，协助的情报人员破坏了这个地区的电话交换机。 这时候，两名特种兵正试图打开安全屋的门。 “怎么样？” “能炸开，不过肯定会炸死里面的人。”一名特种兵回头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高温切割的话，需要几个小时。”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那就得想别的办法。” 杨诗琪抬头看了一眼。“帮下忙，把我托上去。” 地下室的高度超过三米，安全屋的高度只有两米出头，上面还有大约一米的空间。虽然顶部也是用装甲钢板制成，但是有一个u型通风口，两端各有一个风扇，一个吹气、一个吸气。 通风口很狭窄，而且室内换气口在底部，根本看不到。 稍一思索，杨诗琪跳了下来。 “怎么样？” “有办法了。你俩守在这里，你俩去把帕多佐的家人找来。”杨诗琪看了眼安装在身后墙角上的摄像头，离开了地下室。 她去了厨房，找来几样日用化学品。 在她回到地下室的时候，两名特种兵已把帕多佐的三个亲人带了过来。三个女人，帕多佐的男性亲人都在战斗中被击毙了，一个快七十岁了、一个四十多岁，还有一个看上去连二十岁都没有。因为她们没携带武器，也没反抗，所以进攻的时候，特种兵没击毙她们，只是把她们打昏了过去。 “帕多佐，我知道你能看到、也能听到。我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是谁，不过她们肯定是你的亲人。”杨诗琪从三个女人面前走过，她们肯定不是庄园里的佣人，因为她们穿的衣服都很名贵。“只要你出来，我就放了她们，给她们一条活路。我没有多少耐心，你有十秒钟时间。” 说完话，杨诗琪拔出手枪，把枪口顶在了老人的额头上，然后打开了保险。 四名特种兵都很惊讶，在战斗中杀人与枪杀手无寸铁的老人完全是两码事，只是杨诗琪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 十秒钟很快就过去了。 “砰——” 杨诗琪扣下了扳机，老人倒在了血泊里。 “帕多佐，第二个十秒。”杨诗琪走到中年妇女面前，再次举起了手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杨诗琪根本没有理会那个中年妇女，因为帕多佐没有结婚，所以从年纪来看，她应该是帕多佐的妹妹。 “我是无辜的，求求你不要杀我。” “还有五秒。”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是他的亲戚，我不是他的亲戚……” 杨诗琪微微一愣，朝中年妇女看了过去。 “我是佣人，她也是。”中年妇女看了眼跪在旁边的年轻女子，又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她才是老爷的亲戚，是老爷的姨妈。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我们不是帕多佐的亲戚。” “那个佣人会穿价值几千美元的衣服？” “这衣服是老爷送给我们的，真的，都是老爷送给我们的。” 杨诗琪锁紧眉头，给了中年妇女辩解的机会。 “老爷说，他要离开这里了，我们可以任意挑选喜欢的东西，所以我……我们才穿了这些衣服。” “你要知道，如果你说的是谎话……” “真的，我没有说谎，我不敢说谎。” 四名特种兵都朝杨诗琪点了点头，让她放了两个女人。如果她们是帕多佐的亲人，杀了她们也不算什么。问题是，如果她们真的只是庄园的庸人，她们就是无辜的，就不应该杀害她们。 杨诗琪放下了手枪，决定换种方式让帕多佐从安全屋里滚出来。 办法很简单。 日化用品其实都是化学物质，融合后会产生化学反应，只要找对了，就能制造出有害有毒气体。 杨诗琪再次爬上安全屋，在一只大瓷碗里勾兑那些日化用品。 化学反应开始后，她破坏掉通风管道的排风扇，用毛巾堵死排风口，让另外一只风扇把有毒气体吸入安全屋。 帕多佐是毒枭，不是视死如归的壮士。 其实，杨诗琪开始用那三个女人威胁帕多佐，只是为了搞清楚她们的身份，以便等下审讯帕多佐。 此时，安全屋里面。 躲在里面的不仅仅是帕多佐，还有马丁内斯。 战斗开始后，马丁内斯就带着帕多佐去了地下室。里面有一部电话，只要联系上外面的人员，就能化险为夷。 要知道，在华雷斯，帕多佐有数千名手下。 只要他下令，那些人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干掉袭击庄园的敌人。 可惜的是，电话根本打不通！ 开始，被杨诗琪枪杀的确实是帕多佐的姨妈，只是帕多佐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收留了她。 另外两个女人都是庄园里的佣人。 帕多佐没有为姨妈开门，自然不会把佣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他不想出去，因为门外是五个东方人，他们是来营救木林森与欧阳凤鸣的，而帕多佐已经命令“冈萨雷斯”枪杀了木林森，还把欧阳凤鸣送走了。离开安全屋，肯定会遭受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拷问，最终还难免一死。只有留在安全屋里才足够安全，至少那些东方人不会长期占领庄园。 安全屋里有一些水、还有一些食物与备用电源，至少能维持几天。 其实，只需要几个小时，那些东方人就会离开。 帕多佐觉得安全屋里很安全，直到白色雾气涌入，他才猛然意识到，安全屋不过是一具巨大的钢铁棺材。 最多几分钟，他就会中毒身亡。 帕多佐很震惊，可是更让他震惊的是，马丁内斯打开了大门的控制面板，似乎打算锁死大门！ 难道他想死在这里面！？ 第232章惹不得的女人 听到从安全屋里传来的枪声，四名特种兵都是一惊，杨诗琪也锁紧了眉头。 帕多佐不会在绝望中吞枪自尽吧？ 果真如此，他就不是真正的毒枭，而是有理想与目标的情报人员，毒枭只是他的掩护身份。 “炸开大门。”杨诗琪没有迟疑。 就算帕多佐死了，也要找到他，确认他真的死了。 四名特种兵动手组装定向爆破装置，也就在这个时候，安全屋的门打开了，四名特种兵立即退开。 是帕多佐，里面有一具头部中枪的尸体。 “把枪放下！”杨诗琪大吼了一声。 帕多佐很听话，把手枪丢了出来。 “双手抱头，走出来。”杨诗琪朝守在门口的两名特种兵点了点头。 在帕多佐走出安全屋的时候，两名特种兵立即冲上去摁住他，迅速搜查了一遍，搜出了手机与几样随身物品。 不用杨诗琪吩咐，一名特种兵就用索套束住了帕多佐的双手。 “他是谁？”杨诗琪走过去朝安全屋里的那具尸体看了一眼。 “马丁内斯，我的保镖。不，他不是我的保镖，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他想破坏大门，让我们死在里面。” “她们呢？” “她们……她们是我的表姐与外甥女。” “你在撒谎。”杨诗琪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有一个表姐，比你大几岁，你的外甥女也三十多岁了。” 谎言被揭穿，帕多佐闭上了嘴。 杨诗琪没再多问，让两名特种兵把帕多佐带走。 安全屋里空荡荡的，除了那具尸体，只在角落里放了些瓶装水与方便食品。不过从地面与墙上的痕迹来看，这里原本是一座保险库，囤放了很多东西，而且码放得很整齐，应该是那些已经装到厢式货车上的现金与贵重物品。帕多佐在华雷斯苦心经营十多年，肯定积攒了大量财富。 杨诗琪来到中央花园里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帕多佐被关在一辆越野车里面。 “头，她们怎么办？” “把她们带走，行动结束后再放了她们。” “那些车辆呢？” 杨诗琪朝那几辆厢式货车看了一眼，说道：“没坏的全都开走，无法开走的炸掉。车上的东西，能带多少带多少，带不走的全都烧掉。还有，在庄园里安装定时炸弹，在我们离开后引爆。” “什么时候离开？” “十二个小时之内。” 因为在突击前，杨诗琪叮嘱过直升机飞行员，尽量避开那些装载了现金与贵重物品的厢式货车，所以六辆厢式货车只有一辆被炸毁无法修复，一辆被炸掉两个轮胎，换上备胎能正常行驶，另外四两基本完好无损。至于十几辆越野车，半数以上被完全炸毁，其余也受到严重损坏。 “直接去撤离地点，尽量选择较为偏僻的道路。”杨诗琪把康家宁叫到一旁。“到了之后跟我联系，我会让国土安全局给你们安排一架飞机。先把缴获的东西送走，说不定得及时审讯帕多佐。” 等康家宁去安排撤离行动，杨诗琪把帕多佐从越野车上拽了下来。 “不用看着我，也不用恐吓我。”帕多佐已经恢复平静。“我既然杀了马丁内斯，从安全屋里走出来，就不想死。我懂得规矩，给我赦免权，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杨诗琪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么你休想让我吐出一个字。如果你逼我开口，我会招供，不过无法保证在遭受折磨时会说真话。” “这么说的话，让你活着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杨诗琪拔出手枪对准帕多佐的脑袋。 “你不会开枪。如果你要杀我，早就……” 没等帕多佐说完，杨诗琪扣下了扳机，只是枪口略微偏了一点，子弹打掉了帕多佐的左耳。 “你……” “帕多佐，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女人惹不得。我能枪杀你的姨妈，也就能干掉你。”杨诗琪把枪口往左侧偏了一点。“当然，我不会直接杀了你，不过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帕多佐惊恐的看着杨诗琪，伤口的剧痛让他不住的哆嗦。 “少了一只耳朵不大对称，看来你已经不需要另外一只耳朵了。” 就在杨诗琪准备再次扣下扳机的时候，康家宁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而且说的是英语。 “把他押到车上去。”杨诗琪收起了手枪。 康家宁没有迟疑，立即拽住帕多佐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杨诗琪压了压手，叫住了康家宁。“帕多佐，我们对你一清二楚。据我所知，你非常喜欢折磨别人的家人，特别是女性，还把整个过程录制下来，制作成虐杀录象。虽然我没有这种****嗜好，但是我是女人，会为那些惨死在你手里的女人讨个公道，让你的家人尝到遭受虐待的滋味。” “你……” “你的‘表姐’与‘外甥女’告诉我们，两天前，你把直系亲人送走了，而且你的‘外甥女’知道他们去了哪。” “不……这不可能……” “卡斯特里是一座很美丽的海港城市，紧挨着法属马提尼克，所以从那里前往欧洲也非常方便。” 帕多佐看着杨诗琪，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显然，你打算让你的老母亲在那里养老。对了，还有你最喜欢的外甥女。”杨诗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为他们做好了安排，可惜的是，你忘了一件事情，应该把他们的贴身佣人一起送走。” “你……” “女人嘛，都喜欢八卦，特别是在无聊的时候，也就不免提到一些敏感信息。” “不要伤害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这样的话，以前肯定有很多人对你说过。” “求求你……” “你很幸运，因为我不是你。”杨诗琪走近一步，抓住帕多佐的衣领让他仰起头。“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肯定得死，就算给你赦免令，中央情报局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你的家人。跟我合作，我会放过他们，并且保证不让中央情报局找到他们。相反的话，我会用其他办法让你开口。到时候，就算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弗兰克也会派人杀了他们。你提前把他们送走，显然很爱他们，想让他们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惨死异乡。” “你……你会放过他们？” “当然，不但放过他们，还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及时离开卡斯特里。很快，弗兰克就会知道你已经完蛋了，而查出你在两天前做的安排不算难事。你不是笨蛋，应该知道能救他们的只有我。” 帕多佐沉默了，这番道理浅显易懂，就算他是笨蛋也能听明白。 “你有五分钟，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杨诗琪知道，帕多佐的精神防线崩溃了。 在此之前，她已经启动了通信系统，刘雪丽与唐旭宸都能听到。 “都是弗兰克，这一切都是弗兰克安排的，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我……我不是主谋。”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 “让他交代欧阳凤鸣的下落。”唐旭宸说了一句。 “那个人在哪？” “哪个人？” “你说呢？” 帕多佐微微一愣，说道：“被送走了，在回到庄园之前，就被送走了。” “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杨诗琪冷笑着摇了摇头，掏出手机，输入了一个电话号码，只是没有拨通。“我对你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不要！”如果不是被康健拧拽着，帕多佐肯定会扑上去抱住杨诗琪的大腿。“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不过那个接走他的人会去一个地方。如果你们的人及时赶到，也许能够找到他。” “哪里？” “大卡萨斯西面的一座废弃了的铜矿，很容易找到。” “为什么要去哪里？” “那边有一座简易机场与一架小型飞机，过去一年多里，他一直被关押在那里。如果那个人要带他离开，肯定会去哪里。” “那个人是谁？” “弗兰克派来的，我只知道他叫杰利科，他肯定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至少曾经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他没有说谎，我见过那个人。”唐旭宸说了一句。帕多佐说的杰利科，肯定是出现在农场里的那个美国人。 “为什么不直接返回美国？”杨诗琪没有怀疑唐旭宸的判断，只是正搞清楚情况。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弗兰克已经‘死了’，肯定不会回美国。”这时候，刘雪丽说道，“他没有让帕多佐处决欧阳，表明欧阳还有价值。就算他打算把欧阳送走，也不会让手下带欧阳去美国。如果帕多佐说的是事实，那个叫杰利科的人肯定会驾驶飞机，送欧阳去附近某个国家，或者是墨西哥南部地区。” “小刘说得没错，帕多佐没撒谎。”唐旭宸补充了一句，随即又说道，“小杨，你得尽快赶过去把欧阳救出来。弗兰克派人接走欧阳，肯定没有跟他在一起。我继续追查，你负责营救欧阳。” 杨诗琪松开了帕多佐。 虽然她知道找到弗兰克比营救欧阳凤鸣更重要，但是时间紧迫，杰利科随时可能带走欧阳凤鸣。 错过这个机会，恐怕永远都救不回欧阳凤鸣了！ 在理智与感情之间，唐旭宸选择了后者，杨诗琪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第233章再无所求 唐旭宸也知道，逮住弗兰克比救出欧阳凤鸣更重要。 得知弗兰克的阴谋之后，行动的性质已经发生改变。救出欧阳凤鸣很重要，可是阻止弗兰克的阴谋得逞，拯救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更加重要。唐旭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弗兰克的阴谋涉及恐怖袭击。 抓捕帕多佐没有惊动弗兰克。 至少在杨诗琪他们抓住帕多佐的时候，那辆gl500越野车没有改道，仍然在高速公路上朝南行驶。 问题是，营救欧阳凤鸣未必不会被弗兰克发现。 只要察觉到危险，弗兰克会在第一时间离开墨西哥。一年多来，木林森与唐旭宸费尽千辛万苦才确认他藏在墨西哥。要是让他逃走了，在木林森生死未卜，唐旭宸不可能继续以冈萨雷斯的身份活动的情况下，就算再花十年也未必能找到他，更别说在他的阴谋计划全面得逞之前。 可是，就这么放弃欧阳凤鸣吗？ 唐旭宸办不到。 虽然不欠欧阳凤鸣人情，但是自从三年多前在巴基斯坦搜寻核弹头，到一年多前在美国保护薛震远，两人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除了那张让人讨厌的嘴，欧阳凤鸣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情报人员。 为了捍卫国家利益，他鞠躬尽瘁。 现在他需要帮助，唐旭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抛下他。 知觉告诉唐旭宸，弗兰克让他活着，与开始实施的阴谋有关，阴谋得逞之后，弗兰克肯定会杀了他。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几天后，他会被埋葬在墨西哥高原上，或者沉入墨西哥湾。 唐旭宸拿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武器箱，开始组装自动步枪。 已经决定让杨诗琪前去营救欧阳凤鸣，没必要再瞻前顾后。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营救行动惊扰了弗兰克该怎么办？ 弗兰克派人去取那笔现金，表明那八千万美元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就算弗兰克打算逃离墨西哥，也会带上那笔钱。 截下那辆越野车，也许能把弗兰克引出来。 这只是备用计划，最理想的选择依然是跟着那个家伙找到弗兰克。 组装好情报人员为他准备的那支使用加长枪管的scar-h自动步枪，唐旭宸又为两名情报人员准备好了枪械。 “老唐。” 听到林志威的招呼声，唐旭宸朝前方看去。 “那辆车在前面下道了。”林志威回头看了眼唐旭宸，此时由另外一组情报人员负责直接跟踪，唐旭宸所在的这辆车落在后方大约一千米处。“那是一条死路，小张询问，要不要跟上去。” “死路？” “一条通往几座农场的山路，没跟其他道路连接，大约有二十千米。” “让他们别下道，到前面去调头。” 林志威没有迟疑，立即用对讲机联系了前方的情报人员。 “让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唐旭宸为自动步枪装上具有夜视功能的瞄准镜。大口径自动步枪有一个好处，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当成狙击步枪使用，在四百米内的射击精度不比狙击步枪差。 “所有人都有，做好战斗准备。重复一遍，所有人都有，做好战斗准备。” 唐旭宸拿出手机，调出卫星导航地图，然后联系了刘雪丽。 “老唐？” “我们在华雷斯南面大约两百千米处，已经过了阿乌马达镇。我们需要这附近的侦察卫星照片，能办到吗？” “现在？” “对。我们跟踪的那辆越野车离开了高速公路，上了一条通到几个农场的山路，无法继续跟踪。弗兰克肯定在某个农场里面，你得调来一颗侦察卫星找到那辆越野车，我们才能展开行动。” “明白，我马上安排。” “要多久？” “等等。”刘雪丽马上联系了田皓桐，让他查出侦察卫星的运行情况。 唐旭宸乘坐的越野车已经到了路口，赵明雄把车停在路边。 “老唐？” “在。” “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明白。搞定了，联系我。” “好的。” 结束通信，唐旭宸下了车。此时，另外两组情报人员已经到达，之前在前面跟踪的那组情报人员也已折返回来。 唐旭宸立即做了安排，让一组情报人员守在路口。 除非乘飞机离开，不然弗兰克必然经过这个路口。 剩下的六名情报人员，三人留下来负责驾车，另外三人跟随唐旭宸徒步前往五千米外的那座农庄。 这附近很荒凉，如果不是挨着一条格兰德河的支流，也不会有这些农庄。 在墨西哥北部地区，除了城镇与河流、湖泊附近的农场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荒漠与戈壁。这些农场很偏僻，有的已经因为河流季节性干涸而荒废，即便没有荒废的也无人长期定居。在这片干燥荒凉的土地上，很难通过辛勤劳作维生，大部分农民会在农闲时到城市里务工。 此时，这条山路旁的一座农场里面。 弗兰克正在收拾行李。 虽然帕多佐为他效命，但是弗兰克的生活一点都不奢靡，甚至非常简朴，有点像古代的苦行僧。 弗兰克一直坚信，他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人活着，必须要有理想。 数十年来，弗兰克一直在为理想奋斗，哪怕遇到过很多危险，吃了很多苦头，背上了千古骂名，甚至亡命天涯。 让弗兰克坚持下来的，正是那个崇高理想。 只是，弗兰克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一切，原本可以在一年多前结束。可是那个叫唐旭宸的情报人员，准确的说是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横刀杀出，几乎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护送薛震远安全回到国内，让弗兰克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落空。 弗兰克很不甘心，更不会放弃。 敬嫣玲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哪怕她知道弗兰克没安好心，仍然天真的认为能够利用弗兰克得到目的。 让弗兰克略感欣慰的是，她死了。 如果敬嫣玲活着，她很有可能在严刑拷打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加强防范。 当然，对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以她犯下的罪行，活着会比死亡更加痛苦。 虽然暗杀薛震远的行动失败了，但是局势没有失去控制。在加拿大被帕多佐雇佣的人救走时，弗兰克看到了另外一个机会。只是大概一年前，当木林森来到华雷斯，弗兰克有点后悔了。 当然，他不是为所做的事后悔，而是为没有做的事后悔。 当初不应该绑架欧阳凤鸣，该直接杀了他！ 木林森出现后，弗兰克立即想到，他没有背叛军情局，把他引来的不是自己，而是欧阳凤鸣。 要是能再拖上几个月，问题也好办。 问题是，木林森杀了卡斯特罗，让帕多佐产生了怀疑，局势即将失去控制。 虽然弗兰克知道木林森没有背叛军情局，但是他没有告诉帕多佐，而是让帕多佐利用木林森。 原因很简单，帕多佐不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连合同雇员都不是，只是一个受到威胁后被迫跟中央情报局合作，为中央情报局提供资金的毒枭。他不可能守口如瓶，也就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 如果告诉他木林森是卧底，他会在第一时间杀了木林森。 木林森死在华雷斯，中**情局很快就会查出他与中央情报局的关系，然后会派人秘密抓捕他与审讯他。 撬开他的嘴并不难，他会交代出欧阳凤鸣的下落，也会供出弗兰克。 相反，只要他不知道木林森的真实身份，没有对付木林森，中**情局不会在掌握确切线索前抓捕他。 只是，卡斯特罗的死，打破了这个微妙局面。 帕多佐开始怀疑木林森，向弗兰克索要了木林森的详细资料，知道是木林森杀害了卡斯特罗。虽然帕多佐对这个愚蠢的表弟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他已经知道木林森并非善类，也就不会放过木林森。 认识到这一点，弗兰克才决定提前采取行动。 虽然没到最佳时机，但是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弗兰克的担忧。 帕多佐派人绑架了菜菜子，用欧阳凤鸣考验木林森，证明了木林森的卧底身份，然后杀了木林森与菜菜子。 要不了多久，军情局就会采取行动。 华雷斯已成是非之地。 弗兰克并不怕死，不过没有蠢到留下来等死的地步。 按理说，干掉帕多佐，也就是杀人灭口是最佳办法。只是这么做有很大的风险，即帕多佐有一支私人军队，对付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此外，弗兰克已经“死了”，他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还有，杀了帕多佐，很有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结果，即让军情局坚信他一直在掩护弗兰克。 综合这些因素，弗兰克决定“放走”帕多佐。 当然，只是暂时的。 在帕多佐离开华雷斯，落得形单影只的时候，弗兰克派去的杀手就会出现，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他。 弗兰克早就做了安排。 帕多佐得离开华雷斯，他也得马上离开藏身之地。 在走之前，还得处理好一件事。 八千万美元。 那笔钱不是为弗兰克准备的，他有一笔私人存款，足够他颐养天年。那是为秘密行动准备的资金，一笔必不可少的现金。 拿到那笔钱，弗兰克就再无所求。 第234章警报 第一座农场里是空的，也没有车辆到来过的痕迹。 “小刘，还有多久？”唐旭宸有点焦急。如果没能及时找到那辆越野车，恐怕弗兰克就将逃之夭夭。 “快了，还要几分钟。” “快点！” 唐旭宸把林志威叫了过来，让他联系那三名情报人员把车开来。这条山路差不多有二十千米，徒步行进需要几个小时。只要找到了那辆越野车，就立即乘车赶过去，从而节约不少时间。 “找到了，在你们西南大约十千米外。” “把照片发给我，附上卫星地图。” “好的，稍等。” 唐旭宸招了招手，把另外两名在附近警戒的情报人员叫了过来。 不多时，刘雪丽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以及标有那辆越野车所在地点的卫星地图发到了唐旭宸的手机上。 “老唐，收到了吗？” “收到了。”唐旭宸看了眼手机，说道，“联系小杨，救出欧阳凤鸣之后，立即赶过来跟我们会合。” “明白。” “哪怕没有救出欧阳凤鸣，也要尽快派一架直升机过来。如果我们抓住了弗兰克，得立即离开这里。” “好的，我马上联系她。” “他们开始行动后，记得告诉我。” “明白，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唐旭宸走出农场，来到路边的时候，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此时，大萨卡斯附近。 天色早已全黑，两架直升机飞得很低，离地面不到十米，而且尽量利用了高原上的河谷与洼地。 如果飞得太高，直升机的轰鸣声能传到几千米之外。 离废弃铜矿大约两千米时，杨诗琪用跟踪器发出了激发微型定位跟踪芯片的信号，只是屏幕上没出现表示信号源标识。 “头，你看。”一名特种兵把掌上计算机递给了杨诗琪。他叫缪平戈，与康家宁在一支小队，同样精通电子设备。 掌上计算机的屏幕上微型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 虽然微型无人侦察机的飞行速度只有每小时一百五十千米，比直升机慢得多，但是直升机在河谷里曲折前行，微型无人侦察机则沿直线飞行，因此提前赶到，拍下了废弃铜矿附近的画面。 与帕多佐交代的一样，那里有一座简易机场。 说是机场，其实是一条碾平了的、长不到八百米的跑道。 跑道东端停了一辆越野车、一辆房车与一辆油罐车，还有一架活塞式小型飞机。从转动的螺旋桨来看，飞机已经启动，正在为起飞做准备。一个人从房车里走出来，提着一个行李包朝飞机走去。 显然，那个人是接走欧阳凤鸣的杰利科。 欧阳凤鸣在哪？ 杨诗琪把图像转到了红外成象模式上，随即就搞明白了。 欧阳凤鸣在小型飞机的后排座位上！ 虽然发动机散发的热量对红外照相机产生了干扰，但是后排座位离发动机比较远，能大致分辨出有一个人横躺在座椅上。微型无人侦察机在小型飞机正上方，那个人是躺着，而不是坐着。 此时，跟踪器上出现了标识图表，就在那架小型飞机上。 肯定是欧阳凤鸣！ 能被红外照相机拍下来，表明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也就是还活着。 “还有多久？” “两分钟。” “直接飞过去，阻止那架飞机起飞！”杨诗琪把掌上计算机递给了机长，然后拉开了旁边的舱门。 直升机飞出洼地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立即以每秒三百多米的速度向四周传播。 机场上，杰利科微微一愣，随即加快步伐，最后跑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只是很微弱，而且夜风很大，让他觉得那只是大风吹过的声响。 钻进小型飞机，杰利科立即推下油门杆，松开刹车，控制飞机驶上跑道。 这是一架活塞式小型飞机，滑行速度达到每小时一百六十千米就能升空，起飞滑行距离不会超过六百米。虽然这个速度比uh-1直升机的飞行速度慢了许多，但是只要升空，就能轻易摆脱直升机。 活塞式飞机有很出色的低速性能，问题是加速性能非常糟糕。 两架直升机追了上来，一左一右，把正在滑行的小型飞机夹在了中间。 “飞低点，用滑橇压住机翼。” 听到杨诗琪的吩咐，机长立即降低飞行高度，让直升机飞到小型飞机左翼上方，然后像做特技表演一样，让直升机“降落”在小型飞机左翼上，准确的说是用滑橇压住机翼，让小型飞机无法升空。 只要还在地面上滑行，小型飞机的速度就不会超过直升机。 冲出跑道后，小型飞机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杰利科放下舱门上的玻璃窗，用手枪朝杨诗琪所在的直升机开火。 几颗子弹打在直升机的机身上，迸出了明亮的火星。这架直升机经过改装，机舱装有凯夫拉防弹板，能挡住冲锋枪的子弹，更别说手枪子弹了。杰利科立即发现了这一点，把枪口对准了直升机的发动机。 “妈的！” 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端起自动步枪，朝小型飞机的机头开火。 她的首要任务是救出欧阳凤鸣，但是得设法活捉杰利科，也许能够通过审讯他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这只是短短两三秒的事情，杨诗琪根本来不及多想。 小型飞机的发动机冒出了火苗。 紧接着，直升机的发动机也冒出了黑烟。 “抓紧了！”机长大叫了一声。 uh-1是单发直升机，发动机受损，意味着失去全部动力。 直升机旋转着飞离了跑道，包括杨诗琪在内，几名特种兵全都拼命抓紧了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 所幸的是，这是一块较为平坦的开阔地，而且直升机的飞行高度非常低。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杨诗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她清醒过来时，直升机已经坠落在了荒漠里。 “怎么样，你们怎么样？” “我没事，老何也没事。”机长说了一句，“老何”是副驾驶。 “老谬，你们呢？” “没事，还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老常他们也没事，只擦破了头皮。” 杨诗琪没再多问，从侧翻的直升机里爬了出来。 一百多米外，那架小型飞机冲出了跑道，另外一架直升机在附近盘旋，四名特种兵已经来到地面上。 紧接着传来了枪声，是步枪的枪声。 “怎么回事？” “杰利科试图杀害营救对象，我们不得不开枪。” “妈的！”杨诗琪跑了过去。 早知道如此，她开始就会直接向杰利科开枪，而不是打坏小型飞机的发动机，也就不会损失一架直升机。 杨诗琪跑过去的时候，两名特种兵已经把杰利科从飞机上拖了下来。 他还没有断气，不过肯定活不了。身上挨了三枪，其中一枪打在上腹部，也就是肝脏的位置，内出血会在五分钟内让他丧命。只是他活不了那么久，另外两枪打在胸口，肺部大出血导致的窒息能在两分钟内让他完蛋。 “别杀他！”杨诗琪叫住了那名准备为杰利科解除痛苦的特种兵。 哪怕只是两分钟的痛苦，也是一种痛苦。 “头，是欧阳。” 小型飞机内，躺在、准确的说是被绑在座椅上的正是欧阳凤鸣。还活着，只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把他送上直升机，然后烧掉这架飞机。” 两名特种兵把欧阳凤鸣从小型飞机上抬了下来，杨诗琪去拿来了杰利科上飞机时带上的行李包。 里面装了一些现金，还有几本杰利科的护照与一些个人用品。 显然，杰利科打算把欧阳凤鸣送往别的国家。 “头。”缪平戈跑过来，把一部手机递给杨诗琪。“在他身上找到的，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短信息。” 杨诗琪的眉头跳了几下，信息发给一个本地手机号码。 五分钟前，也就是杨诗琪他们赶到的时候！ 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刘雪丽，让她马上转告唐旭宸，杰利科在死前给某个人发出了警报！ 此时，弗兰克所在的农场里。 几分钟前，那辆gl500越野车就已到达。 弗兰克亲自检查了八只行李箱，确认装在里面的全是百元面值的美钞，而且都是无法追查的旧钞。 其实，对帕多佐来说，八千万美元只是九牛一毛。 在过去十多年里，帕多佐平均每年为中央情报局提供十亿美元。特别是最近几年，成为华雷斯头号毒枭之后，他每年输出的资金从不低于二十亿美元，只不过这仅相当于毒品收益的一半。 弗兰克知道，在帕多佐的地下室里，至少囤积了十亿美元现金。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一百万崭新的百元美钞的重量大约是十千克，十亿也就是十吨。因为主要是旧钞，所以还要重几吨，要用一辆二十吨重载卡车才能拉走。如果以体积为准，足够塞满一只标准集装箱了。 钱太多，也是一种痛苦。 因为是赃款，所以帕多佐不可能把这些现金一股脑的全部存入银行。哪怕是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也会调查来历不明的巨额现金。他只能分批次处理这些赃款，而洗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赚钱的速度。 让他提供八千万美元现金，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获得自由，别说八千万，即便是八亿，他也会答应。 只是，事情不像弗兰克想像的那么顺利。 收到杰利科的短信息，弗兰克就意识到，军情局的人已经来了。 第235章舍身相救 虽然短信中只提到遭到不明人员袭击，没有说清楚情况，但是弗兰克立即排除了其他可能性。 那座废弃铜矿很偏僻，方圆数十千米内无人定居。 还有，大卡萨斯离华雷斯不是很远，在帕多佐的势力范围内，没有哪个毒贩敢在帕多佐的地盘上造次。如果诺加莱斯等地的毒枭打算对付帕多佐，会直接杀奔华雷斯，不会去大卡萨斯。 在这个时候袭击杰利科的，只会是军情局的人。 显然，木林森的死，已经引起军情局注意。 杰利科没再发来消息，表明他可能完蛋了。按照弗兰克的吩咐，他会在遭到袭击后处决押送的欧阳凤鸣。营救欧阳凤鸣的人别无选择，只能击毙他。也许他杀了欧阳凤鸣，不过这并不重要。 关键是，军情局的人怎么知道他与欧阳凤鸣的行踪？ 泄密的，只有可能是帕多佐！ 虽然他不知道杰利科要把欧阳凤鸣送去哪里，但是他知道杰利科会去那座铜矿，从那里驾驶飞机离开墨西哥。 军情局的人肯定抓捕了帕多佐，通过审讯他知道了杰利科的行踪。 弗兰克立即给帕多佐打了电话，却没大通，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证明帕多佐已被军情局抓捕。 问题是，帕多佐知道的不仅仅是杰利科的行踪。 虽然他不知道弗兰克的藏身之处，但是他为这此行动提供了全部资金，而这些信息足够引起军情局的重视。 接下来，军情局会扩大搜捕范围。 还有，帕多佐是在把八千万美元送出之前、还是之后落入军情局手里？ 这不是一个问题，肯定是之后，不然那八千万美元就送不出来了。 问题是，军情局的人是否在此之前就在监视帕多佐？如果是，军情局的人肯定跟踪了运送现金的越野车。 弗兰克很是震惊。 这意味着，他的藏身之处已经曝露，军情局的人就在附近。 弗兰克哪敢迟疑，立即把斯图尔特，也就是前去收钱的那名手下叫来，仔细询问了前后经过。 没什么纰漏，斯图尔特确认没有被跟踪。 只是，这说明不了问题。军情局要跟踪一辆车，未必会派遣人员，太空中的侦察卫星与空中的无人侦察机都能办到。 “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 弗兰克点了点头，说道：“单独离开，按照计划行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把这笔钱送到。” 斯图尔特微微一愣，这与之前的计划不同。 “行动已经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与我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没有我，你们也能办到。”弗兰克长出口气，说道，“我已经被军情局盯上，所以不能跟你们一起离开。记住我的话，必须把这笔钱送到。”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外面，弗兰克的两名手下已经把八只行李箱搬到一辆悍马越野车上。 虽然gl500的越野性能很不错，但是无法跟悍马相比。在开阔的墨西哥高原上，悍马车可以任意驰骋。 等斯图尔特离开，弗兰克回到了书房里。 农庄很简陋，不过足够宽敞。弗兰克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日常唯一爱好就是在有壁炉的书房里品酒看书。 此时，农场外面。 唐旭宸与六名情报人员已经部署就位，包围了农庄。 在悍马越野车离开农场时，唐旭宸没下令将其拦截下来，因为车上只有一个人，还是之前取走现金的那个人。 弗兰克在农庄里面，首要任务是抓捕他，而且得活捉他。 审讯弗兰克获得情报，显然比截获八千万美元现金重要。 贸然发动袭击，只会把弗兰克逼上绝路。唐旭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弗兰克会在绝望时自杀。 一年多前，弗兰克就在被捕时试图自杀。 在情报人员锁定了手机信号源，确认弗兰克在二楼的房间里之后，唐旭宸下达了进攻命令。 保护弗兰克的只有两个人，均被情报人员用装有消声器的步枪击毙。 对弗兰克来说，确保安全的第一因素是隐秘。只要藏身地点曝露，就算身边有一支军队也保不了周全。 显然，保护他的人越多，就越难保证隐秘。 冲进书房时，唐旭宸看到了弗兰克。 “不要动！” 看到唐旭宸，弗兰克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弗兰克认识冈萨雷斯，至少见过冈萨雷斯的照片。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冈萨雷斯”就是唐旭宸，但是他带着一名中国情报人员冲进来，足够让弗兰克想到，“冈萨雷斯”是中国情报人员。 这样一来，弗兰克之前的猜测就说得通了。 潜伏在帕多佐身边的不仅有木林森，还有“冈萨雷斯”。木林森死后，“冈萨雷斯”抓捕与审讯了帕多佐，掌握了杰利科的去向，而且通过跟踪斯图尔特来到这里，找到了弗兰克的藏身之处。 “没想到，竟然是你。” “弗兰克，把手伸出来，不要做蠢事。” “你认为，我会再次落到你们手里吗？”弗兰克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唐旭宸吓了一跳。 是一个遥控器！ 这下，唐旭宸也猛然明白过来。 他收到了杰利科的短信息，知道藏身之处已被发现。他故意留了下来，好让那名手下带着八千万美元离开。 弗兰克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小刘，派人拦截那辆悍马越野车！” 电光石火间，唐旭宸哪顾得上生死。在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朝弗兰克扑了上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弗兰克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爆炸随即发生。 唐旭宸想阻止弗兰克，却只抓住了弗兰克的衣服。随即他感到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撞上了旁边的窗户。 是跟随唐旭宸进来的林志威。 因为唐旭宸首先冲进书房，离弗兰克最近，离窗户也最近，所以在刹那间，林志威把生还的希望让给了他。 那只是一扇普通的窗户，在爆炸的烈焰涌入书房的瞬间，唐旭宸飞了出去。 “不——” 爆炸很猛烈，一枚小型遥控炸弹引爆了天然气罐。 在烈焰的裹夹下，唐旭宸落到了农庄外的花园里。如果不是被林志威推了出来，他肯定死在里面了。 守在外面的两名情报人员立即冲了过来，扑灭了唐旭宸身上的火焰。 只有手脸被烫伤，以及落地时左肩脱臼。 爆炸产生的气浪，把林志威的遗体从书房抛了出来。虽然前后只差了半秒，但是却意味着生死之别。 猛烈的爆炸震碎了他的内脏，高温气浪烧焦了他的面容。 如果林志威选择自己逃生，未必会被炸死。 他死了，死得很壮烈。 唐旭宸爬了过去，抱住林志威的遗体。他想哭，却哭不出声来。唐旭宸忘记了一切，剩下的只有悲痛。唐旭宸想不明白，林志威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自己逃生？他们认识才几个小时，难道值得舍身相救？唐旭宸知道，爆炸发生时，林志威没时间多想，把他推出去只是本能反应。 几名情报人员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唐旭宸悲痛的样子，都猜了出来。 “老林是个好人，他救过我两次。”赵明雄在旁边蹲下，握住了唐旭宸的肩膀。 “你认识他的家人吗？”唐旭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明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想见见他们。” “我帮你安排，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唐旭宸长出口气，放下林志威的遗体，站了起来。 不远处，躺着另外一具尸体，弗兰克的尸体。他的死像比林志威好不了多少，面容全被烧焦。 “小刘，马上联系小杨，让她拦截那辆越野车。” “已经联系她了，她正率领特种部队赶过去。老唐，你没事吧？” “没事。”唐旭宸咬紧牙关，把脱臼的肩膀归位。“弗兰克知道我们来了，他故意留下来脱住我们，好让那名手下带着八千万美元离开。肯定与他策划的阴谋有关，那笔钱必然有很大的用途。” “弗兰克死了？” “死了。”唐旭宸走到弗兰克的尸体旁，蹲了下来。“弗兰克引爆了遥控炸弹，林志威把我推了出来，他牺牲了。” 刘雪丽沉默了，她听了出来，唐旭宸在强做镇定。 “等等……”唐旭宸从弗兰克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只已经损坏的手机。“我在弗兰克的尸体上找到一部手机，已经损坏，不过g**卡与储存卡应该是好的，说不定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把g**卡与储存卡取出来，装到一部同型号的手机上，我让宫浩宁协助你们读取里面的信息。” 唐旭宸就把弗兰克手机里的g**卡与储存卡装到了另外一部手机上。 不用宫浩宁协助，唐旭宸就发现，弗兰克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帕多佐！ 他为什么要给帕多佐打电话？ “老唐？” “好了。帕多佐在哪？” “撤离地点。” “弗兰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得重新审讯他。”唐旭宸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小杨什么时候赶到？” “十分钟内。” “很好，让她追捕那辆悍马越野车，最好抓活口，不行的话就干掉那个家伙，决不能让他逃走。” 唐旭宸没去追那名弗兰克的手下，因为他们的车辆不可能在野外追上悍马越野车。 能追上那辆悍马越野车的，只有杨诗琪乘坐的直升机。 第236章二十亿 阿乌马达镇北面。 杨诗琪与三名特种兵顺着绳索滑降到公路上后，那架直升机就飞走了。 十分钟前，那辆悍马越野车冲上高速公路，五分钟前进入这条大约三千米的隧道。即便以每小时八十千米的速度行驶，悍马越野车也应该在两分钟前从隧道里出来，只是情况并非如此。 杨诗琪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弗兰克不惜一死，也要掩护运送现金的手下离开，表明他、准确的说是那八千万美元至关重要。 四人分成两队，沿着公路两侧推进。 已是深夜，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平均每分钟大概只有一辆车通过。 进入隧道大约五百米，杨诗琪看到了那辆停在紧急停车带里的悍马越野车。 四人立即散开，呈扇形包围了悍马越野车。 “车里没有人。” 听到缪平戈的话，杨诗琪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只是一辆空车，那个家伙与八只行李箱都不见了。 “妈的！”杨诗琪一拳砸在了车门上。“小刘，看到了吗？他逃走了，肯定在隧道里换了一辆车。” “看到了。”刘雪丽叹了一口气。 通过特种兵携带的微型摄像机，刘雪丽看得很清楚。 “采集指纹，尽可能找到那个家伙留下的线索，然后把车烧掉。”杨诗琪对缪平戈吩咐了一番，又对刘雪丽说道，“刘姐，你得查看过去几分钟里的卫星照片，找到离开这条隧道的车辆。” “正在查，在过去五分钟里，总共有十一辆车离开隧道。” “再往前追溯几分钟。”这时候，唐旭宸说了一句。“如果他在隧道里换了车，那辆车很可能之前就在隧道里面。对比进入与离开隧道的车辆，就能查出是哪辆车。还有，隧道里有紧急调头岔口，那个家伙说不定没去华雷斯，所以得对两个方向进入与离开隧道的车辆进行对比排查。” “我知道，可是有个问题。” “什么？” “侦察卫星在五分钟前离开了拍摄区域。” 唐旭宸与杨诗琪都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查到了，是一辆白色面包车。我把照片发给你们。”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老唐说得没错，那辆车没有去华雷斯。大约在八分钟前离开隧道，在五分钟前离开了侦察卫星的拍摄区域。”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隧道就在阿乌马达镇北面十千米处，即便以高速公路的限速行驶，也能在十分钟内到达阿乌马达镇。 虽然阿乌马达镇很小，但是有好几条通往外界的道路，而且弗兰克的手下很有可能在那里再次更换车辆。没有侦察卫星支持，就算杨诗琪赶过去，也无法找到他，反而会惹上其他麻烦。 杨诗琪也低声咒骂了一句，被人玩弄的感觉很不好。 其实，杨诗琪还有点自责。 如果在唐旭宸提出营救欧阳凤鸣的时候表示反对，就不会打草惊蛇，也就有可能活捉弗兰克与那个运送现金的家伙。如果在营救欧阳凤鸣的时候，没打算活捉杰利科，而是直接将他击毙，就不会损失一架直升机，还能节约几分钟，也就能够及时赶到，拦截下那辆运送现金的悍马越野车。 太多的如果，可是现实没有如果。 “老唐，现在怎么办？”杨诗琪冷静了下来，生气发火解决不了问题。 “去撤离地点。”唐旭宸正在处理手上与脸上的烫伤，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更加理智。“那个家伙已经逃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帕多佐把隐瞒的事情交代出来。还有，得及时离开墨西哥。” “就这么算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墨西哥不是美国，但是我们袭击了帕多佐的庄园，损失了一架直升机，炸掉了一座农场，死了那么多人，要不了多久，警察与毒贩就会察觉。我们肯定来不及找到那个家伙，必须离开墨西哥。不管怎么样，至少知道了弗兰克的阴谋。” 杨诗琪又往悍马越野车的车门上砸了一拳。 “这不是认输，我们还有机会。” “我马上前往撤离地点。”杨诗琪长出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她是女人，但是她很有脾气。 “等我到了再审讯帕多佐。” “放心，我不会杀他，至少在他交代出全部事情之前。” 这时候，刘雪丽说道：“华雷斯警察局已经接到报警，最多只有两个小时，你们得尽快离开墨西哥。第一架飞机已经到达撤离地点，第二架飞机将在半个小时内到达。老唐，目的地是哪？” “回国。”这时候，唐旭宸身上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等等……” 不是唐旭宸的手机，是那部装了来自弗兰克的g**卡的手机。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息。 mm，9745、2250，2b。 两个英文字母、两组数字与一个数字与字母组合。 什么意思？ 唐旭宸微微一愣，把这条短信息发给了刘雪丽与杨诗琪，又说道：“弗兰克的手机刚收到一条短信息，看到了吗？” “收到了，什么意思？”杨诗琪首先开口。 “小刘？” “正在调查，两组数字如果是经纬坐标，在缅甸腊戊附近。等等，‘mm’是缅甸国名的英文缩写。” “‘2b’是什么意思？”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知道，还没查出来。” “应该是缅甸的一个地方。”这时候杨诗琪说道，“在杰利科的护照中，有一本获得了泰国签证。” “签证？”刘雪丽有点疑惑，美国与泰国有免签协议，杰利科是美国人，去泰国不需要签证。 “那本护照的发放国是墨西哥，而泰国没有跟墨西哥签署免签协议。” “也就是说，送走欧阳后，他将前往缅甸？” “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老唐？” “安排我们去缅甸。”唐旭宸没多罗嗦。“如果杰利科的目的地是缅甸，我们就能在那边获得新线索。” “关键是，那个‘2b’是什么意思？” “这是必须搞清楚的问题，不过飞往缅甸需要十多个小时，我们……” “二十亿。”杨诗琪冒了一句出来。 “什么？”刘雪丽立即问了一句。 “美元！” “这是一条交易信息，交易地点在缅甸腊戊附近，金额是二十亿美元。” “什么东西需要二十亿美元？”刘雪丽很是惊讶。就她所知，即便是一枚前苏联时期制造的小型核弹头，在国际黑市上的价格也到两亿美元。地下交易的武器装备没有一种的价格高达二十亿美元。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也许，这就是事实。”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对弗兰克来说，帕多佐的主要价值就是钱。” “这……” “如果需要很多钱，弗兰克肯定会找帕多佐。虽然他从帕多佐那里得到了八千万，但是对帕多佐而言，这笔钱根本不算什么。帕多佐的毒品王国每年的收益高达数十亿美元。如果弗兰克需要二十亿美元，帕多佐是唯一选择。这也是他留在墨西哥，一直跟帕多佐保持联系的关键。”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我们攻入农场之前，弗兰克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帕多佐。” “既然弗兰克需要从帕多佐提供二十亿美元，为什么还要单独运走八千万现金？” “显然，这是我们得搞清楚，而且只有帕多佐能够回答的问题。此外，这表明帕多佐确实有所隐瞒。” “妈的！”杨诗琪咒骂了一句，之前是她在审讯帕多佐。 “老唐？” “准备好帕多佐的相关信息，特别是他的直系亲人。如果可以，派我们的人去控制他的家人，越快越好。还有，派人去缅甸，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前去交易的是杰利科，交易将在十多个小时、甚至一天之后进行。”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等我搞清楚情况，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你得查清楚‘2b’的含义。如果小杨猜得没错，这个世界上需要二十亿美元购买的武器肯定少之又少。这也意味着，弗兰克策划的阴谋将酿成巨大灾难，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已经死了。”杨诗琪说了一句。 “这叫阴魂不散！” “我马上安排人员前往缅甸，有发现了再联系你们。” “发出红色安全警报，让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提供协助，特别是军情局。还有，提高国内的安全警戒级别，特别是各个大城市。”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让特勤局加强防备。” “元首？” “一年多前，弗兰克试图暗杀元首却没有得逞。我觉得，这次的阴谋很有可能也与元首有关。”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虽然这只是唐旭宸的猜测，但是并非没有道理。 “好了，我们即将到达撤离地点，有发现了及时联系我们。” “明白，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虽然获得了一条新线索，但是关键在帕多佐身上。只有搞清楚“2b”的含义，这条新线索才有价值。 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帕多佐都没老实交代，肯定是极为关键的信息。 当然，或许他根本不知情。 第237章招供 收到刘雪丽发来的消息，唐旭宸才去了后面的货舱。 此时，飞机已经升空，正在万米高空向东飞行。 理论上沿地球大圆向西是飞到缅甸的最短航线，却高达一万六千千米，刘雪丽准备的那两架“湾流”g550没做改进，最大航程只有一万二千千米，得在俄罗斯、日本、韩国、朝鲜或者马里亚纳群岛降落加油。这些国家与地区都不够友好，很可能会节外生枝。向东飞行则能在埃及、叙利亚、伊朗或者巴基斯坦降落加油，而这些国家基本上没有美国情报机构的沿线，相对比较安全。如果沿着最短航线飞到巴基斯坦，还能绕过印度飞到缅甸，避免惹上麻烦。 帕多佐被单独关押在放置行李的货舱里面，只是里面没有行李。 这架飞机上只有唐旭宸、十名特种兵与昏睡的欧阳凤鸣。杨诗琪与十名特种兵，以及帕多佐的两名佣人在第二架飞机上。 行李舱不是很大，长大约三米，宽只有两米。 看到走进来的唐旭宸，帕多佐露出了万分震惊的神色。 “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其实我们都戴着面具。”唐旭宸靠在门边，没走过去。“你早该想到，我不是冈萨雷斯，只是借用了他这张脸。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木林森已经告诉你了。” “你……你是中国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一个打击恐怖组织与应付恐怖袭击的机构负责人。” “你……你……” “你用不着做自我介绍，我比你老妈还了解你。”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对了，弗兰克死了。” 帕多佐又是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显然，你不够了解他。一年多前，在他‘因车祸身亡’后不久，我在美国找到与逮捕了他，然后由欧阳凤鸣与木林森押送他前往加拿大。随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据我所知，是你花钱雇佣的人救走了他，还绑架了欧阳凤鸣，而那些雇佣兵早就被你的手下埋到了荒漠里。” “你……你怎么知道？” “在你分配给我的手下中，有几个人参与了伏击那些雇佣兵的行动，他们在喝酒之后都喜欢吹嘘以往的功绩。” “你……” “不要这么惊讶，你认为我在华雷斯的大半年是白过的？”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可惜的是，你不知道弗兰克做了什么事。一年多前，他试图暗杀我国元首，而且利用了元首身边的人。我相信你不是笨蛋，要是知道他做的这些好事，恐怕你早已除掉他，免得惹火烧身。” 帕多佐沉默了，似乎在考虑唐旭宸这番话。 “夹在两股强大势力之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弗兰克必须死，而你是从犯，结果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不同的是，弗兰克有必死的决心，就算到了最后时刻，他都没放弃，还打算跟我同归于尽。”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你没有这样的决心，你怕死，不想死，不然不会走出安全屋。” “你会放了我？” “对。” 帕多佐微微一愣，根本不相信唐旭宸。 “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的职责让我必须这么做。”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在抓捕弗兰克的时候，我的一名同事把我推了出去，我活了下来，他被炸死了。死得很惨，面目全非，手艺最好的收殓师也无法恢复他的容貌。他有一个年轻的妻子，还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儿子与一个老母亲。我不知道如何向他的亲人交代，我甚至不敢面对他们。当时，他有机会逃生，却把生的希望让给我。你无法明白这种行为，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我说这些，只是在告诉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丢进大西洋喂鱼，可是我不会这么做，我要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帕多佐，你在考验我的耐心。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帕多佐看着唐旭宸，显得很茫然。 唐旭宸没再废话，戴上一直拿在手里的氧气面罩，然后打开旁边的紧急逃生舱门，把帕多佐拽到了门边。 “湾流”g550的巡航飞行高度为一万米，下面是墨西哥湾。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水面像钢铁一样坚硬，即便是铜头铁臂也会摔得粉碎。 帕多佐被吓坏了，开始拼命挣扎，还在大声喊叫。只是万米高空的空气过于稀薄，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唐旭宸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要是唐旭宸把他推出去，他不会摔死，会被冻僵，然后窒息身亡。 半分钟后，唐旭宸把帕多佐拽了进来，然后关上了舱门。 帕多佐不断哆嗦着，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寒冷。机舱外的气温为零下数十摄氏度，一分钟就足以造成严重冻伤。 “想清楚才开口，下次我会直接送开手。” “杀了我，杀了我……”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会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想在死之前跟你的母亲通最后一次电话。” 帕多佐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就我所知，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放不下的人。你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跟任何女人长期交往。我一直怀疑你有恋母情节，其实这很好理解，你的本性并不坏，让你变坏的是所处的环境。十多年前，你打算干完最后一票就带母亲离开华雷斯。只不过，现实比你想像的更加残酷。”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不是我把她怎么样了，而是你想她怎么样。”唐旭宸掏出一部卫星电话，递到帕多佐面前。“我的一名手下站在她身边，正在等我的电话。所有母亲都很伟大，所以我让你跟她告别。” “你……你要把她怎么样？” “不管我把她怎么样，你们再也不可能见面了。你会下地狱，而她很善良，死后会进入天堂。” “不……不要伤害……” “要不要杀她，不由我来决定，而是由你决定。”唐旭宸收回卫星电话，说道，“我知道你的处境，如果你把知道的说出来，特别是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哪怕弗兰克死了，中央情报局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可是你首先得搞明白一个问题，现在决定你母亲生死的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放了她、不，把她送走，把她藏起来。” “可以，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的手下不但会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会让她颐养天年。当然，等到这一切过去了，我还可以安排你跟她见面。” 帕多佐沉默了，也动摇了。 他没有恋母情节，他玩弄的女人都很小，有的甚至不到十八岁，可是他最在乎的就是老母亲。 唐旭宸没再施压，他觉得已经够了。 沉默了几分钟，帕多佐才开口说道：“钱，全是为了钱。”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帕多佐在为中央情报局提供资金。 “十多年来，我一直在为中央情报局提供资金，而且每一笔都记了下来，在我书房保险柜里。” “小刘？”唐旭宸一直开着通信器，好让刘雪丽与杨诗琪听到帕多佐交代的事情。 “等等。” “东西在我这里。”杨诗琪开口说道，“是一个笔记本，上面有一些账目信息，不过用的是密语。”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对帕多佐说道：“写在笔记本上的密语？” 帕多佐点了点头，说道：“拉丁文字母递减十一，罗马数字递增十一。‘十一’是我母亲的生日。” “小杨，听到了？” “听到了，正在翻译。” “拍下来，把图片发给我。”刘雪丽说道，“我安排人员破译。” “好的。”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帕多佐说道：“在弗兰克来了之后，你把钱交给中央情报局，还是交给他？” “一直都是他跟我联系。”帕多佐委婉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多少？” “我不知道。”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实在是太多了。”帕多佐哪敢迟疑，立即说道，“他让我把钱汇到一个账户里面，而且每次汇款都不超过五十万美元，这是国际金融监管体系的下限。在他来到华雷斯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汇一次。” “大约有多少？” “两亿多，也许有三亿。”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与杨诗琪猜测的二十亿美元有出入。 难道“二十亿”不是美元，而是其他货币？ 或者除了帕多佐，弗兰克有其他资金来源？ “那个账户呢？” “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账户号码在笔记本上。我记下了所有汇款，你的人拿到了笔记本，应该查得出具体金额。” “小刘，小杨？” “正在查，别急。”刘雪丽说了一句。 这时候，杨诗琪说道：“他说得没错，过去一年多里的所有笔汇款都是五十万美元，总共四百多笔，总额在三亿美元左右。”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帕多佐说道：“除了钱，还有什么？” 帕多佐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根本不用唐旭宸施压，他就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很多是唐旭宸已经知道，或者已经猜到的，只是仍然有很多是唐旭宸不知道、也没猜到的。 第238章大难不死 大约三个月前，弗兰克给帕多佐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八千万美元现金。 对帕多佐来说，这笔钱不算什么。庄园地下室里有大约十亿美元，还有好几吨金条以及大量珍贵的艺术品。 问题是，弗兰克提出了一个特殊要求，即全部要百元面值的旧钞。 这让帕多佐犯了难。 他是华雷斯的头号大毒枭，虽然有的是钱，大多是现金，但是合伙人交纳的保证金一般是新钞。贩毒网络的收益，半数通过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转入他的账户，其余的也大多以新钞支付。 为了完成弗兰克交代的任务，帕多佐不得不让下面的毒贩交纳百元旧钞。 当时，弗兰克明确提到，这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此后帕多佐就能离开华雷斯，不再为中央情报局服务。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唐旭宸已经回到中间的机舱里，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按照他的交代，这起阴谋在三个月前策划，至少在三个月前确定下来。小刘，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信息？” “我们已经安排人员，正在展开调查。此外，我们已经查明，在过去一年多里，帕多佐总共向弗兰克的账户里汇入三亿一千七百万美元，算上最后提供的八千万，总金额接近四亿美元。” “显然，这与‘2b’对不上。”杨诗琪说了一句。 “暂时不能排除‘2b’是交易金额的可能性，也许弗兰克从其他渠道获得了资金，或者‘2b’只是‘四亿美元’的代号。”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能查到那个账户的信息吗？” “属于一家开骂群岛的私人银行，不过已经销户。” “什么？” “根据现在查到的信息，这个账户在十多个小时前销户。也就是说，账户里的资金已经转走了。”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只是，需要花四亿美元，哪怕是三亿美元购买的，肯定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如果是，至少在三个月前就有人在国际黑市上贩卖这种武器。”杨诗琪说道，“得追查这方面的信息。” “我们正在查。” “如果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未必会在国际黑市上公开贩卖。”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弗兰克有他的渠道，还可以利用中央情报局的渠道。你得联系军情局、以及其他涉外情报机构。” “我已经联系了军情局，其他情报机构也提供了协助。” “毫无疑问，交易将在缅甸进行。”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根据掌握的线索，弗兰克派杰利科前去交易，但是弗兰克与杰利科都死了，而且卖方未必认识杰利科。小刘，帮我联系杨局。” “老唐，你要干嘛？”刘雪丽立即问了一句。 “冈萨雷斯曾经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相当于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又在华雷斯活动了大半年，而且我们已经对交易过程有所了解。我顶替杰利科去完成交易，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不行，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不过值得冒险。如果那是一种价值数亿美元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卖家肯定急于脱手。要是落到其他人手里，比如恐怖组织，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我们需要一笔资金。” “军情局的秘密经费。”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小刘，帮我联系杨局，说明情况。如果可以，得动用军情局的秘密经费。当然，军情局不会吃亏，这次行动的收获很大，在帕多佐庄园里缴获的现金就有十亿美元。” “老唐……” “别忘了，还有一名弗兰克的手下在逃，他拿着八千万美元现金，也许还掌握着那个户头里面的资金。所幸的是，我们先一步离开，能赶在他之前到达缅甸。只有我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去完成这笔交易，才能避免让货物落到敌人手里。不然的话，恐怕我们将面对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 刘雪丽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唐旭宸的观点。 “告诉杨局，我们至少需要四亿美元，如果可以就多提供一点。” “我马上联系杨局，等下由你跟他说。” “好的。” 这时候，飞机上的护士来到机舱里，朝唐旭宸看了过来。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再跟我联系。” 结束通讯，唐旭宸起身朝护士走去。 是一个年轻女人，大概只有二十五岁，长得很乖巧，只是有点矮，还不到一米六，看上去像个洋娃娃。 “怎么了？” “他醒了，要见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没事，这是我该做的。” 前面的机舱里，欧阳凤鸣已经醒了过来，坐在担架床上，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医生正在为他做检查。 “没什么大碍，生理机能都横正常，只是有点虚弱，需要休息与补充营养。” “巴医生，麻烦你了。” 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谈吧，别耽搁太久，我等下再来做检查。” 等医生与护士离开，唐旭宸才走到欧阳凤鸣身边。 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欧阳凤鸣笑了起来。 唐旭宸也苦笑着摇了摇头，在遭受了一年的非人折磨之后还能笑出来的，恐怕只有欧阳凤鸣。 “老唐，有这个必要？” “我的相貌？”唐旭宸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欧阳凤鸣。“别臭美，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老木。” “老木怎么样了？” “还活着。”唐旭宸叹了口气，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在事发的时候被帕多佐的人带走了，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欧阳凤鸣完全能想像出发生的事情。 “是我开的枪。”唐旭宸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菜菜子死了，老木还活着，大脑受到严重伤害，不知道能不能康复。” “你没有别的选择。”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老木永远不会原谅我。” “只有活着，他才能记恨你，对吧？”欧阳凤鸣放下水杯，“在当时的情况下，换成我也会这么做。”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木林森还活着，哪怕被他记恨一辈子也值得。 “弗兰克呢？”欧阳凤鸣转移了话题。 “死了，帕多佐也活不了多久。”唐旭宸掏出香烟，手有点发抖。 “学会抽烟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等我们审讯完帕多佐，确认他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之后，你去处置他。” 为了接近帕多佐，唐旭宸染上了毒瘾，在戒毒的时候学会了抽烟。 此外，冈萨雷斯本来就会抽烟，唐旭宸装扮成他，也得成为烟民。 “他只是弗兰克的爪牙。”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再说了，这不是私人恩怨，杀不杀他根本没意义。”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首先就得分清公与私，不让个人情感左右行为，才能在行动中保持理智。 “好好休息吧。”唐旭宸站了起来。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老唐。”欧阳凤鸣叫住了唐旭宸。“我知道，你想询问我的情况，想知道在过去一年多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等我缓过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睡一觉，回到国内，杨局会派人来接你。” 其实，就算欧阳凤鸣不说，唐旭宸也知道他在过去一年多里吃了很多苦头。 上飞机的时候，医生就把欧阳凤鸣的初步检查报告交给了唐旭宸，在他身上有上百道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以想像，为了撬开他的嘴，帕多佐的手下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没把他折磨致死。 他能坚持下来，而且精神还算正常，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换成唐旭宸，也未必能坚持这么久。就算能坚持活下来，也肯定会精神失常，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只是，唐旭宸看了出来，欧阳凤鸣是在故做镇定。 他的状态很不好，不仅是生理状态，心理上也有问题。也许他没有丧失情报人员的职业技能，在农庄谷仓里，他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问题是，一年多的严刑拷打，肯定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唐旭宸相信，欧阳凤鸣能恢复过来，只是需要时间。 其实，就算欧阳凤鸣无法恢复过来，唐旭宸也不会感到失望。他已经为这个国家做了非常巨大的贡献，哪怕不再适合从事情报工作，他也没有亏欠国家，而是国家亏欠他，应该给他补偿。 对欧阳凤鸣来说，最好的补偿无非是恢复真实身份，从此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只是，欧阳凤鸣未必喜欢那样的生活。 想到这，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来。 在他认识的情报人员中，欧阳凤鸣无疑是最完美的情报人员，似乎天生就适合从事这种工作。要是让他从事普通工作，娶一个漂亮老婆，生养几个子女，被日常琐事淹没，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疯掉。 他肯定能好起来，很快就会再次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超级情报人员。 别说是一年多的折磨，也许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困难能击倒他。 第239章杂念 在唐旭宸、刘雪丽与杨诗琪介绍情况的时候，杨怀烈一直沉默不语。 “那名取走八千万美元现金的家伙已经逃掉，就算能找到他，也需要很多时间。唯一线索就是那条短信息，在缅甸腊戊附近进行的交易。弗兰克与杰利科已经死了，帕多佐在我们手上，冈萨雷斯原本就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所以由我代替杰利科去完成交易是目前的唯一选择。” “老唐说得没错，除非结束这次行动。”杨诗琪直接把话说死了。 杨怀烈还在沉思，没有急着开口。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弗兰克从帕多佐那里拿走四亿美元是为了购买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与他策划的阴谋有直接关系，很有可能是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 “不是一件，而是一种。”杨怀烈开口说了一句。 唐旭宸、刘雪丽与杨诗琪都是微微一愣，因为杨怀烈用的是肯定语调。 “大约三个月前，我就收到消息，有人在国际黑市上兜售一种高致命性病毒武器，开价四亿美元。只是，我们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只知道这是一种前苏联开发的病毒武器，以炭疽杆菌为基础，混合了狂犬病毒等多种高致命性病菌的基因，具有极高的致命性。潜伏时间十二个小时到二十四个小时，致死时间最短二十四小时、最长七十二小时，自然免疫力不到百分之一，能通过空气、水源与体液传染，扩散性非常强。因为这种病毒从没出现过，所以全世界都没有疫苗。如果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有潜伏期，所以很难及时发现受感染者。”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说道：“消息可靠吗？”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提供消息的是‘夜行者’，与杨诗琪一样，他是我手下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 杨诗琪的眉头跳了几下，她显然认识这名情报人员。 唐旭宸与刘雪丽不认识，不过从代号来看，“夜行者”是军情局“五虎将”之一，能力不在欧阳凤鸣之下。 “显然，缅甸是进行交易的理想地点。”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弗兰克花四亿美元购买这种病毒武器，绝不是为了发动一次恐怖袭击，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这样的话，更加不能让这种病毒武器落入其他人手里。”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我给你五亿美元，以防有变。此外，我会派特种部队与情报人员前往缅甸。如果没能完成交易，就用武力夺过来。还有，最好能逮住卖家。” “我尽力而为。” “资金与支援人员由小刘安排，有别的事情再跟我联系。” 杨怀烈关闭了视频通信设备，唐旭宸、刘雪丽与杨诗琪都沉默了。 “老唐？”虽然杨怀烈已经做出决定，但是刘雪丽依然不想让唐旭宸去冒险。 如果卖家认识杰利科，知道是杰利科前去交易，唐旭宸去缅甸等于自寻死路。哪怕冈萨雷斯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做四亿美元大买卖的人也不会相信他，为了保险起见，会直接杀了他。 “小刘，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情况再清楚不过，必须完成这笔交易，拿到那种高致命性病毒，抓捕卖家获取病毒来源的情报，查清楚是否还有别的病毒。”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无法让唐旭宸放弃，也就没再多说。 “我们至少需要三支特种部队。”杨诗琪转移了话题，说道，“一支由我率领，负责暗中保护老唐，一支负责盯住卖家，在完成交易之后抓捕卖家，另外一支待命，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首先需要考虑的是黑吃黑。”唐旭宸说了一句。 “没错，这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哪怕老唐得到了卖家信任，那些家伙也有可能吞下四亿美元。”杨诗琪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显然，我们需要知道交易地点的情况，也就需要调动侦察卫星与侦察机。如果可以，安排一架长航时大型无人侦察机，为我们提供不间断情报支持。” “还得考虑一种情况。如果交易失败，发生严重意外，比如病毒扩散，得有紧急应对措施。” “爆炸后产生两千摄氏度高温的特种燃烧弹能够杀灭所有病毒。” “显然，我们需要一架携带特种燃烧弹的轰炸机。” “还需要一架运输机，以及一座可供运输机起降的简易机场。如果顺利拿到病毒，就得保证把病毒安全送离缅甸。” “这是涉外行动，即便缅甸的军事实力可以忽略不计，也要做好针对性防范措施。” …… 唐旭宸与杨诗琪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行动部署的时候，刘雪丽一直沉默不语，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 一年多前，唐旭宸明确提到，救出欧阳凤鸣之后就向杨怀烈辞职。 显然，实际情况与保证承诺有所差别。 刘雪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要是唐旭宸追查下去，肯定会遭遇不测，而她跟唐旭宸将因此永别。 可是，这只是预感，连刘雪丽自己都无法相信。 事已至此，即便她反对也不可能改变唐旭宸的决定。 “小刘？” “在。”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我马上着手部署，等下把相关信息发给你们。飞机在巴基斯坦瓜德尔机场着陆加油，然后直接飞往缅甸腊戊。我们会派人前去接应，如果有其他需求，随时联系我。”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唐旭宸知道刘雪丽在想什么。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再联系。”杨诗琪很知趣的关闭了视频通信设备。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雪丽，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缅甸，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去缅甸。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弗兰克策划的阴谋，就不能放任不管。行动结束，我就向杨局请辞。” 刘雪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雪丽，这是我们的职责，你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巴哈马。” “什么？” “杨局早已答应，这次行动的收获归我们。即便不是全部，那也是很大一笔钱，足够让我们买下一座小岛了。” 刘雪丽很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我们买一座小岛，在岛上修一座洋房，再建一条码头，买一条游艇，怎么样？” “旭宸，你在逗我开心？” “当然不是，我去过那里。很漂亮，有很多风景入画的荒岛。当然，我们还可以在岛上建一条跑道，买一架私人飞机。如果你觉得岛上太过荒凉，我们可以去美国、去欧洲，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刘雪丽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勉强。 “这只是我的想法，其实你知道，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到时候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 “真的？” “当然，我不会骗你。” 刘雪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前提是，我们得活着完成这次任务，特别是……” “别说傻话，我们不会有事。” 刘雪丽点了点头，没再乱说。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确实是在逗刘雪丽开心。能不能完成任务，能不能在完成任务后请辞，唐旭宸心里没底。虽然弗兰克死了，看上去只要夺得病毒武器，这次任务将圆满结束，但是直觉告诉唐旭宸，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弗兰克甘心赴死，说明他与后面的行动没有关系。 如果阴谋没有随着弗兰克的死而消散，那就肯定有另外一个人在推动与实施。 这个人，肯定比弗兰克更加难以对付。 之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三年前的神经毒剂与核武器恐怖袭击，以及一年多前针对薛震远的暗杀阴谋，让唐旭宸不得不相信，就算夺得了病毒武器，局势也不容乐观，很有可能遇到更大的麻烦。 辞职简单，让唐旭宸放下职责却不简单。 只要还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哪怕已经递交了辞呈，唐旭宸也会尽忠职守，不会对安全威胁置若罔闻。 如果唐旭宸能抛下一切，一年多前，他就与刘雪丽离开了国土安全局。 通信结束，唐旭宸放倒座椅躺了下来。 一年多前，向杨怀烈提出辞职的时候，唐旭宸并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当时只是想让刘雪丽答应让他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去做卧底。木林森的遭遇，特别是亲手强杀菜菜子，改变了唐旭宸。 他知道，只要继续干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步木林森的后尘。 在这个世界上，唐旭宸最不想失去的就是刘雪丽。 如果菜菜子的悲剧发生在刘雪丽身上，唐旭宸肯定会崩溃。 他不希望有那一天，唯一的办法就是辞职，恢复真实身份，与刘雪丽像平民百姓那样平凡的活着。 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刘雪丽，为了深爱的女人。 唐旭宸很敬佩木林森，因为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改变，更因为他用自己的一切去爱那个女人。 这种观念看上去有点荒唐，可是对唐旭宸这样的情报人员来说，却一点都不荒唐。 没多久，唐旭宸就进入了梦乡。 他不敢多想，因为他害怕想多了会变得软弱、会动摇。只有不去想，才不会被各种各样的杂念困扰。 第240章丛林 腊戊。 这是一座缅甸掸邦北部的小城市，只有不到二十万居民，但是在人烟稀少的掸邦，却是仅次于邦府东枝第二大城市，也是缅甸北部地区仅次于密支那的第二大城市，更是对华贸易主要集散地。 因为邻近金三角地区，所以在很长一段时期内，腊戊与华雷斯一样，最出名的是毒品。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流入中国的毒品，特别是海洛因，有三分之二从腊戊输出，由驮帮运入中国云南。 利用毒资武装起来的毒枭曾经雄霸一方，控制了掸邦，甚至整个缅甸北部地区，连缅甸政府军都不敢招惹。本世纪初，中国加大对毒品的打击力度，协助缅甸政府军扫荡金三角地区，派遣特种部队铲除割据一方的大毒枭，同时提供经济方面的援助，比如在缅甸北部地区推广高产农作物，让农民有了可靠的生活保障，不再靠种植罂粟维生。十多年后，随着最后几名大毒枭伏法，“金三角”成为了历史名词，影响中国数十年、祸害无数人的毒品问题有了很大改观。 只是，腊戊也因此没落。 腊戊不是密支那，掸邦也不是克钦邦。 没有毒品，克钦邦与密支那可以依靠缅甸玉，也就是在中国路人皆知、深受中国人喜欢的翡翠。 掸邦没有翡翠，腊戊更是一无所有。 没有毒品，没有毒贩带来的金钱，腊戊迅速衰落。 这座城市早已衰落，只是遗留下了大量繁华时的景象。破败的大厦、不再闪烁明亮的霓虹灯、年旧失修的道路、冷清的餐馆与破落的酒吧，无一例外的在向初次到来的人述说着昔日的繁华。 最红火的时候，至少有上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毒贩住在这里，等待从金三角地区运来的毒品。 当时，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 唐旭宸住在一个家庭旅馆里，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他依然是“冈萨雷斯”，持墨西哥护照，有泰国签证，却没有缅甸签证。也就是说，他是由泰国偷渡进入缅甸，再来到腊戊。 这只是必要的伪装。 因为到达的时候已是傍晚，所以唐旭宸在腊戊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腊戊。 那里是经纬坐标的所在地。 唐旭宸原本打算单独前往，只是刘雪丽说什么都不干，杨诗琪也觉得太危险，建议让他带上几名“随从”。 深思之后，唐旭宸采纳了杨诗琪的建议。 虽然杰利科是单独行动，但是只要有钱，在缅甸北部地区就能请到部族武装人员充当私人保镖，而且非常廉价。 就唐旭宸所知，每天二十美元，就能让很多人为他卖命。 在这个因为军事独裁、部族冲突、军阀割据而变得支离破碎的国家，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人命了。 长期战乱，还导致大量枪械弹药流落民间。 别说在腊戊，就算在曼德勒与内比都附近，也有多如牛毛的武装人员。严格说来，他们都是雇佣兵，为钱卖命。 弗兰克的人带着四亿美元来进行交易，花点小钱请一些雇佣兵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跟随唐旭宸前往南渡镇的不是雇佣兵，而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而且都长期在东南亚活动。 南渡镇离腊戊大约五十千米，不过早已荒废。 十多年前，南渡镇是一处军事要地，控制腊戊的大毒枭在此部署了一支大约两千人的武装力量，让来自曼德勒的政府军无法对腊戊构成威胁。十年前，缅甸政府军发动了攻打腊戊的战役，在南渡镇遭到阻击，伤亡了上千名官兵。因为伤亡过于惨重，所以缅甸政府军改变了战术，对南渡镇进行了五天五夜的炮击与轰炸。战斗结束后，不但守卫南渡镇的毒枭武装力量全军覆没，数千名平民也死伤大半。在缅甸政府军占领腊戊之后，南渡镇就彻底荒废掉了。 这是一座很小的乡镇，残垣断壁间长满了树木与杂草。 再过十年，充沛的降雨、季节性的洪水与生命力旺盛的热带植物就能抹掉人类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 虽然直线距离只有五十千米，但是唐旭宸他们花了近八个小时才赶到。 在南渡镇外面转了一圈，唐旭宸才带着情报人员去了一座较大的院落。 从房屋的格局，建造房屋用的砖头、以及混凝土地基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座营地，也许是军营。 很快，夜幕落下。 唐旭宸有点焦急，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卖方发来的消息。 虽然南渡镇不是很大，但是交易得有一个明确地点。一般情况，如果卖家先到，就应该在买家到来之后，告知确切的交易地点，比如南渡镇的某个地方。就算不在南渡镇，也应该发来消息。 肯定不是在飞行途中没有接到电话。 国土安全局复制了弗兰克的手机g**芯片，如果卖家联系弗兰克，使用g**芯片的情报人员就会收到消息。 难道卖家察觉到异常，放弃了交易？ 有这种可能，只是除了等待卖家主动联系，唐旭宸别无他法。 此外，唐旭宸想到了一个问题。 前来交易的原本是杰利科，按照弗兰克的安排，杰利科将首先把欧阳凤鸣送到某个拉美国家，也许是加勒比海的某个岛国，再去泰国，然后前往缅甸。这一番折腾，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交易将在弗兰克收到消息的第三天进行。 唐旭宸没有走这么多弯路，提前一天来到缅甸，因此卖家未必在缅甸，就算在，也未必会马上联系弗兰克。 其实，卖家未必会再次联系弗兰克。 原因就是，如果需要通过再次联系确定交易地点，弗兰克就不会留在农场等死，肯定会设法逃走。 也许，弗兰克早就把联系卖家的方法告诉了杰利科。 也许，在那个加勒比海岛国接应杰利科的人知道该如何联系卖家，甚至会跟随杰利科来缅甸。 也许，卖家知道前来交易的是杰利科，而且有杰利科的联系方式。 存在太多的“也许”，意味着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 对此，唐旭宸依然无能为力。 虽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包括克隆杰利科的手机g**卡，包括安排情报人员在腊戊跟踪监视外国人，包括用大型无人侦察机监视腊戊与南渡镇附近的所有车辆，但是唐旭宸非常清楚，成功完成交易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只要卖家认识杰利科，就不会跟他交易，还会在第一时间干掉他。 刘雪丽也正是为此坚决反对唐旭宸顶替杰利科去完成交易。 成功完成交易的关键是卖家再次联系弗兰克，却不知道弗兰克派谁前去交易。 在唐旭宸看来，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持有价值四亿美元的病毒武器的人，绝不会让买家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而弗兰克打算用病毒武器发动恐怖袭击，也绝不会让卖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此，双方都会安排代理人进行交易。弗兰克派出的是一名情报人员，卖家派来的很可能是一名军火商，或者是情报掮客等身份类似的人。 此外，双方都会提防对方黑吃黑。 提前把交易人员的真实身份、特别是相貌告诉对方，唯一的结果就是给对方创造黑吃黑的机会。 那么，双方互不认识，也就很正常了。 如果由唐旭宸来安排这次交易，他也会安排一名卖家不认识的手下，并且严密监视整个交易过程。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坚持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去完成这笔交易。 只要完成交易拿到病毒武器，哪怕没有抓到卖家，威胁也能暂时消除，至少不会发生灾难性恐怖袭击事件。 丛林的夜晚并不安静，夜行动物发出的声响此起彼伏。 最让人讨厌的还是无孔不入的蚊虫。 十多年前，跟刘雪丽闹僵分手之后，唐旭宸在越南与老挝呆了两年，后来还参与开凿克拉运河的事在泰国活动了半年。在他的印象中，东南亚热带丛林超过了南亚荒漠，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 快到下半夜，唐旭宸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蚊虫的叮咬，还有被烫伤的手脸，让他很难安静下来。 唐旭宸有点担心，不知道回去后，能不能把脸换回来。当初，金泰熙没有说在烧伤后还能换脸。 不过，应该不是大问题。 烧伤的不是唐旭宸的脸，是冈萨雷斯的脸。 他做了个恶梦，那种高致命性病毒被释放了出来，迅速散布到世界各地，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幸免于难，其余的人都死了。病毒在传播的过程中变异，死了的人又活了过来，都成了行尸走肉。他活了下来，被僵尸包围，他拼命挣扎，最终还是被僵尸抓住。 唐旭宸猛的醒了过来，才发现是一个梦，抓住他的是一名情报人员。 “你的手机在响。”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听到了。 发到杰利科手机上的一张地图，而且右下角标注了时间，凌晨两天。 唐旭宸的猜测没错，卖家知道前来交易的是杰利科，告知了确切交易地点，只是卖家未必认识杰利科。 已是零点三十分，还有一个半小时。 交易地点在南渡镇南面，从地图上的标识来看，应该是一座在英国殖民时期建立的香蕉种植园。 很偏僻，不过很容易找到，也很适合进行秘密交易。 第241章竞争者 一道刺眼的强光射来，驾车的情报人员立即踩下刹车，唐旭宸也下意识的侧过头。 车还没停稳，几辆军用吉普车围了上来，还传来了拉动机枪枪栓的声响。 “不要动，全都不要轻举妄动！”唐旭宸拿起对讲机大喊一句，让三辆越野车里的情报人员保持冷静。 几秒钟后，适应了探照灯的强光，唐旭宸推开车门，先把双手伸了出去。 四辆军用吉普车，车顶上架着m2h或者pk重机枪，每辆车上有两名武装人员，附近还有几名武装人员。 卖家带来的人？ 唐旭宸下了车，走到越野车前方。 全是西方人，从相貌与身材来看，不是俄罗斯人、就是乌克兰人，也有点像芬兰人与瑞典人，面貌粗犷、身材魁梧。 肯定是卖家的人。 他们没有去腊戊，从别的地方来到南渡镇，也许从邻国直接飞过来，不然早就被情报人员发现了。 一名武装人员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杰利科？” “不，冈萨雷斯。” 那人立即锁紧眉头，提高了警惕。 “杰利科有别的事，由我来完成交易。”唐旭宸放下右手，伸进口袋。 “别乱动！”那人立即端起g36突击步枪，将枪口对准唐旭宸。 “不要慌。”唐旭宸晃了晃左手，以很慢的速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地图，把手机递到那人面前。 其实，唐旭宸来到这里，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如果不是前来交易的人，没有收到卖家发的地图，唐旭宸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座早已荒废的种植园。 那人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打量了唐旭宸一番。 唐旭宸没多做解释，决定顶替杰利科来交易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任何理由都是借口，不但起不到多大作用，还会让卖家生疑。什么都不说，让卖家去猜测，反而更好一些。关键是在这次交易中，双方不可能相互信任。买家临时换人只有一种解释，防止被卖家黑吃黑。 要知道，那可是四亿美元。 别说几名雇佣兵，组建一支军队都绰绰有余。 “你可以带两个人，其他人留在这里。”那名武装人员没有把手机还给唐旭宸。“交出你的武器。” 唐旭宸没有迟疑，把防身的手枪交给了那名武装人员。 随后，唐旭宸叫来两名情报人员，让他们也交出武器。 “还有手机，以及所有的电子设备与通信设备。” 唐旭宸朝两名情报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照做。 接下来，几名武装人员搜查了唐旭宸与两名情报人员，搜走了他们身上的匕首、电子手表与对讲机。 “走吧，跟我上车。” 吩咐其他人员留在原地，唐旭宸带着两名情报人员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种植园很大，虽然已经荒废几十年，但是很多建筑物依旧保存完好。 缅甸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还被强行并入印度，在二战期间被日本占领，战后不久**建国。也就在那几年，盘桓半个多世纪的英国人离开了缅甸，留下了很多殖民时期建立的种植园。 建立这座种植园的肯定是个传统的英国人，建筑物都是英式风格，全由花岗岩建成。 不多时，唐旭宸他们来到一处开阔地。 从位置来看，这里原本是种植园的中央花园，就在庄园旁边，附近还有好几栋较为矮小的房屋。 军用吉普车停在一栋平房外面，附近停了几辆车，不过是改装过的民用越野车。 唐旭宸下车时，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一名西方人，金发碧眼，有点像波兰人、也有点像乌克兰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比较消瘦，看上去不像军人，至少不像那些武装人员。穿着西装与皮鞋，还系了领带，让人觉得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也许，他就是一名商人，只不过贩卖的是高价值与高风险的军火。 看到那名武装人员招手，唐旭宸才走了过去。 “冈萨雷斯？”那人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才伸出手来。“维克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跟他握了手。手掌很宽，不算厚实，不过很有力。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我仍然希望能够顺利完成交易。” “当然，这也是我的想法。” 维克多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却没再多说什么。 “那么，还等什么呢？” “再等五分钟。”维克多看了眼手表，说道，“才一点五十五分，不用急。”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知道维克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刘雪丽的话语。“老唐，西南方向上，三辆越野车正在朝种植园行驶，五分钟内到达。” 唐旭宸暗自一惊，只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无线耳麦塞在唐旭宸的耳朵里，那些武装人员搜查唐旭宸的时候，没有无聊到钻下他的耳朵孔。耳机的工作距离为两千米，即接应的特种部队距离唐旭宸不会超过两千米。因为卖家可能携带了无线电探测装置，所以唐旭宸关闭了耳麦的发射功能，只能接收信号，不会向外发射信号。 不到五分钟，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 “维克多，这是什么意思？” “交易肯定会顺利进行，但是未必与你有关。” “你……” 维克多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怎么，你想退出吗？” 这时候，一个女人从军用吉普车上走了下来。离得有点远，而且光线很暗，唐旭宸没看清她的相貌，只能从身材轮廓判断出是一个女人，而且是矮小瘦弱的女人，也许是一名东方女性。 唐旭宸猛然明白过来，“2b”不是指的金钱，而是有两个买家，即“twobuyers”。 这不是一次双方交易，而是三方交易，由两个买家竞价，出价高的一方再跟维克多进行交易。 妈的！唐旭宸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句。 “李，你来得很准时。” 李！？唐旭宸微微一愣。肯定是东方女性，不过是中国人、朝鲜人、韩国人、还是越南人？ 也有可能是西方女性，英文中有“lee”这个姓氏。 这时候，军用吉普车的车灯熄灭，那个女人也走近了。 看清她的相貌，唐旭宸吓了一跳，因为他认为那个女人，正是唐旭宸在三年前放走的李瑞佳！ 怎么会是她！？ 唐旭宸很是惊讶，李瑞佳也注意到了他，只是没把他认出来。 在李瑞佳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唐旭宸恢复了平静。 就唐旭宸所知，在三年前离开巴基斯坦后，李瑞佳去了伊朗。她是情报人员，知道如何隐藏行踪。三年来，她一直藏在伊朗。如果不是一年多前发生的针对薛震远的暗杀时间，她早已离开伊朗。 她来这里干什么？ 不对，应该是她代表谁来购买病毒武器？ 李瑞佳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三年内筹集四亿美元，她也不需要病毒武器，她肯定是代表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甚至某个国家前来购买病毒武器。 应该不是某个人，毕竟像弗兰克那样的家伙绝无仅有。 也不可能是某个组织。当初卷入了由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的恐怖袭击，李瑞佳才被迫亡命天涯。只要她长点记心，就不会再跟恐怖组织扯上关系。唐旭宸放了她一次，未必会放她第二次。 她在为某个国家卖命。 肯定是伊朗！ 虽然不知道这三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为了活命，她一直在躲避军情局的人。她能在伊朗隐居三年，没有被军情局的人逮住，不仅是她能力突出，还与伊朗的情报机构有关。 没有伊朗情报机构庇护，她早就完蛋了。 那么，她为伊朗情报机构卖命，代表伊朗来购买病毒武器也就不足为奇了。 让她来交易，哪怕发生意外，也不会牵扯到伊朗当局，至少没有任何人相信一名潜逃的中国情报人员会为伊朗卖命。伊朗情报机构也不用担心她会潜逃，因为没有伊朗情报机构提供的庇护，她一天都活不了。 此时的李瑞佳已经不是叛逃情报人员，而是一名情报掮客。 哪怕这不是她的自愿选择，她也成了这样的人。 唐旭宸有点头大，也有点感慨。 “你们认识？” “不。”唐旭宸应了一句。 李瑞佳也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唐旭宸的目光有点怪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唐旭宸知道，李瑞佳肯定注意到了他开始的眼神，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跟我来吧。” 唐旭宸稳住情绪，很有礼貌的让李瑞佳走到前面，然后跟着维克多进了平房。 进去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一阵啸叫声。 显然，这栋平房里有屏蔽无线电信号的设备。 “这是一锤子买卖，所以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维克多扫了两人一眼，说道，“原则只有一个，价高者得。你们只有一次出价机会，把价格写下来。出价高的跟我完成交易，出价低的离开。” “维克多，有这个必要？”唐旭宸问了一句。 李瑞佳没有多说什么，过去拿起了纸笔。 “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安排，现在就可以离开。”维克多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建议你抓住这次机会。” 唐旭宸咬了咬牙，也去拿起了纸笔。 显然，维克多不知道弗兰克准备了多少钱，也不知道李瑞佳的底细，不然就没有必要搞这一套了。 唐旭宸没有迟疑，在纸上写下了“500million”，五亿美元。 这是杨怀烈给他的所有资金。 把纸片折好，唐旭宸与李瑞佳一同递给了维克多。 打开两张纸片看了看，维克多的目光在唐旭宸与李瑞佳身上扫过，随即露出了笑容。 第242章两套方案 短短几秒钟，唐旭宸却觉得非常漫长。 如果唐旭宸出的价更高，那么一切都好说。完成交易，拿到病毒武器，让早已部署到位的特种部队展开突击，干掉那些雇佣兵，抓捕维克多，然后通过审讯维克多查明病毒武器的来源。 至于接下来的事，与唐旭宸就没有关系了。 杨怀烈不会善罢甘休，军情局会继续追查。只是唐旭宸是国土安全局局长，与这种涉外情报行动无关。 问题是，如果李瑞佳出的价格更高，怎么办？ 唐旭宸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显然，弗兰克与维克多早有联系，在提出购买意向的时候肯定提到了价格，至少是一个大致范围。如果李瑞佳开出的意向价格更低，维克多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么一手。只有李瑞佳开出的意向价格更高，维克多才有理由做出竞价安排。弗兰克开出的意向价格最多只有四亿美元，甚至只有三亿美元。李瑞佳打动了维克多，她开出的意向价格不会低于四亿美元，准备的资金甚至有可能是弗兰克开出的意向价格的两倍，也就是至少六亿美元，说不定高达八亿美元。 维克多很精明，只给了两人一次出价机会。 两人志在必得，因为不了解对方的底细，所以会拿出全部资金。唐旭宸这么做了，李瑞佳也会这么做。 哪怕李瑞佳只有六亿美元，也超过了唐旭宸的五亿美元。 这场竞价，根本没有悬念。 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抓捕李瑞佳与维克多，夺得病毒武器？ 显然不大现实。 维克多再蠢，也不会把病毒武器带在身边。完成竞价后，他会让失败的一方离开，让胜出的一方去准备资金，约定好交易地点与时间。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之后，再与买家进行正式交易。 到那个时候，唐旭宸未必能找到维克多。 在此之前对付他，只会打草惊蛇。如果维克多也是受人雇佣来进行交易，他未必知道病毒武器在哪。 抓捕他，只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让李瑞佳完成交易，再抓捕李瑞佳，夺得病毒武器？ 这么做稍微好一点，却有一个问题。如果维克多根本没有打算卖掉病毒武器，而是以病毒武器做诱饵，玩黑吃黑那一套，就会在交易完成时干掉李瑞佳，带着病毒武器与数亿美元远走高飞。 进行竞价，很有可能就是黑吃黑的预谋。 显然，不能指望李瑞佳。 那该怎么办？ “结果已经出来了，显然，有一个人得离开这里。”维克多笑了笑，目光在李瑞佳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转向唐旭宸。 在他翻开两张纸的时候，唐旭宸看到，另外一张纸上是“六亿五千万美元”。 与唐旭宸猜测的一样，李瑞佳出的价更高。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句。 “冈萨雷斯，带着你的人离开。”维克多站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虽然没有做成这笔买卖，但是我不希望坏了和气，我的人将护送你们离开庄园。” 维克多非常客气，用“押送”其实更合适。 唐旭宸看了维克多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李瑞佳。勉强笑了笑，他才长出口气，转身走出平房。 刺耳的啸叫声响起，唐旭宸努力保持镇定冷静。 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唐？”刘雪丽通过大型无人侦察机上的高分辨率摄像头，看到了从平房里走出来的唐旭宸。 虽然在夜间，只能使用微光与红外照相机，无法分辨出唐旭宸的相貌，而且无人侦察机在他头顶上，拍到的是他的脑袋，但是在外套的左右肩膀上各有一个化学热源，温度恒定维持在四十五摄氏度。通过这两个热源，刘雪丽就能确定从平房里走出来的是唐旭宸，而不是其他人。 唐旭宸没吭声，朝两名被武装人员控制住的情报人员走去。 刘雪丽也没再多问，因为唐旭宸关闭了无线耳麦的信号发射端，就算开口说话，她也听不到。 唐旭宸朝两名武装人员招了招手，然后上了军用吉普车。 虽然买卖没做成，但是维克多没有为难唐旭宸他们，让手下驾车把唐旭宸他们送到了种植园外面。 维克多不是笨蛋。 唐旭宸带了足够多的手下，除非维克多有绝对把握，不然不会冒着搞砸这笔买卖的风险对付唐旭宸他们。 越野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了几千米，唐旭宸才长出了口气。 “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吩咐了驾车的情报人员，唐旭宸在右耳上拍了两下，启动了无线耳麦的发射功能。“小刘，是我。” “老唐，怎么样了？” “交易失败，有一名竞争对手。” “什么？” “卖家叫维克多，你得设法查清楚这个家伙的底细。” “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得与我们掌握的他国情报人员、军火贩子与情报掮客名单进行对比排查。”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采取的是竞价交易，另外一名买家开出了六亿五千万的高价。” “什么？” “是谁？”杨诗琪问了一句。 “李瑞佳。” 刘雪丽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杨诗琪没有参与三年前的行动，不认识李瑞佳。 “一名逃亡的国安部情报人员，大约在三年前去了伊朗。我怀疑，她是代表伊朗当局来购买病毒武器。” “你打算怎么办？”刘雪丽长出口气，稳住了情绪。 “显然，维克多没有把病毒武器带在身边，他们会重新预定时间与地点。现在抓捕维克多与李瑞佳，只会打草惊蛇。” “难道就此打住？”杨诗琪有点惊讶。 “当然不是，我去找李瑞佳谈谈。” 这时候，情报人员把车驶入了一片密林，然后停了下来。 唐旭宸下了车，走了几米才停下来。“李瑞佳欠我一个人情，如果我出面，她也许会跟我们合作。” “果真如此，她得欠你很大一个人情。” “三年前，我为她争取到特赦令，然后放了她，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吧。” “问题是，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你在放她的时候，希望她能够过得低调一点，而不是为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卖命。”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她早已亡命天涯，未必会给你这个面子。” “还有别的办法？” 杨诗琪沉默了下来，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老唐，小杨说得没错，既然李瑞佳复出，参与如此重大的事情，她未必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跟我们合作。”有一句话，刘雪丽没有说出来，即李瑞佳很有可能出卖唐旭宸，利用维克多除掉唐旭宸。原因很简单，唐旭宸已经见到她，猜出她在为伊朗情报机构卖命，她的安全就受到了威胁。 从个人角度来讲，李瑞佳出卖唐旭宸的可能性比协助唐旭宸更大。 “我知道，所以得有第二手准备。” “什么第二手准备？”杨诗琪问了一句。 “因为有两个买家，不管是谁竞价胜出，都意味着另外一个将失去机会，所以只要维克多想赚到这笔钱就得抓紧时间，在几个小时内与李瑞佳完成交易。在此期间，维克多会去把货物取来，李瑞佳则会准备好资金。我们得同时跟踪维克多与李瑞佳，最好的结果是跟着维克多找到病毒武器。如果不行，那么就得让李瑞佳与维克多进行交易，在李瑞佳确认了货物之后实施抓捕行动。”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李瑞佳确认货物真实性，二是在维克多离开之前实施抓捕行动。显然，我们需要李瑞佳的合作与支持。” “风险太大了。” “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 “只要李瑞佳知道是我伪装成冈萨雷斯，她就能够想到，我们已经监视这一地区，她肯定逃不掉。对她来说，跟我们合作将是唯一选择。当然，还需要一个让他合作的理由，比如给她另外一份赦免令。”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我会联系元首。” “还得安排好掩护接应的特种部队。” “明白，我会做出安排，接应行动由小杨负责。” “小杨？” “我听你的指挥。” “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去找李瑞佳。如果出现第二种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李瑞佳确认货物之前不要采取行动。”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到时候，我会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 “明白。” “小刘，把侦察机拍下的图像同步发到我的手机上，标注出李瑞佳。” “明白，图像正在处理，十秒钟后同步。” 收到图像，唐旭宸朝分散在四周警戒的情报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上车。“收到了，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刘雪丽与杨诗琪同时做了回答。 唐旭宸坐上越野车的时候，李瑞佳已经从那间平房里走了出来。虽然无人侦察机是从上方拍摄的画面，但是整座种植园里就她一个女人，而且她的身材比较娇小，所以很容易辨别出来。 李瑞佳离开了种植园，但是没有去南渡镇，而是去了北面的一座村落。 五分钟后，维克多也离开了种植园，去了南渡镇。 因为第一方案是在维克多取货的时候抓住他，所以唐旭宸没有急着去找李瑞佳。唐旭宸不想跟李瑞佳挑明身份，在唐旭宸看来，李瑞佳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被人利用了。 第243章疑点重重 维克多带了很多人，仅军用吉普车就有十多辆，还有五辆民用越野车。 车队到达南渡镇后，进了一个很大的院落。 这个地方很出名，十年前，缅甸政府军在攻占南渡镇后，在此处决了所有投降的毒枭武装人员。因为有很多当地居民参与了对抗政府军的战斗，哪怕绝大多数都是被逼的，仍然被当成**人员遭到处决，所以这里还埋葬了很多无辜平民。在荒废之前，当地居民没人敢进入这座院落。 进去后，维克多没再露面。 虽然刘雪丽认为病毒武器藏在院落里，应该立即发动突击，但是被唐旭宸否决，他觉得维克多不会这么好对付。 “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维克多应该是他的名字，或者是父名，不是他的姓氏。在我们掌握的人员名单中有上百个‘维克多’。” “把资料发给我。” “正在发送。” 唐旭宸见过维克多，所以他能通过人员资料的照片进行辨认。 没多久，唐旭宸就有了收获。 “五十三号，看到了吗？” “鲍里斯-弗拉基米尔-维克多？” “对，就是他。” 唐旭宸的猜测没有错，维克多是乌克兰人，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军火贩子。 十多年前，即上个世纪末，这个家伙就出了名。当时，他通过一名在乌克兰陆军任职的远房亲戚，向巴尔干地区贩卖军火。在随后爆发的科索沃战争中，北约军队发现，很多用来屠杀平民的武器来自乌克兰，然后查到了他。此后，他失踪了大概十年，直到几年前才在非洲露面。 军情局调查过他，只是在他失踪之后，调查就终止了。 “老唐，你确认是他？” “没错，肯定是他。相貌基本没变，只是看上去老了许多。”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显然，杨局提供的线索非常可靠，病毒武器来自前苏联，可能是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落到了一帮乌克兰科学家手里。只是这件事情肯定没有我们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苏联解体已有二十多年，病毒武器肯定无法保存这么久。肯定有人在暗中资助这些科学家，让他们完成了病毒武器的开发工作。维克多只是中间人，即便知道病毒武器的来源，也不是真正的知情者。” 刘雪丽没有反驳，她也这么认为。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小刘，你得全面调查这个家伙，向军情局求援。不过，当务之急依然是通过他找到病毒武器。追查病毒武器的来源等事情让军情局去处理，我们没有必要插手。” “明白。” “李瑞佳那边的情况如何？” “她在种植园北面的村子里，那里没有居民。侦察机截获了一个卫星网络信号，她应该在准备资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就算李瑞佳代表伊朗情报机构购买病毒武器，也不会把所有资金存入一个账户，会分散存入很多个账户，再设置一个自动转账程序，在需要的时候把这些账户里的资金转移到卖家指定的账户里面。 此外，维克多也不会使用一个账户，而会准备很多的账户。 关键是，国际金融监管系统的存在，让所有大笔转账存在严重风险。只要被国际金融监管系统发现，就会引起各过情报机构的重视，然后遭到调查。如果涉及安全问题，账户还有可能被冻结。 当初，弗兰克让帕多佐分批转账就是为了避免被国际金融监管系统发现。 帕多佐把十多亿美元的现金存放在地下室里，而不是存进银行，同样是为了避免被国际金融监管系统发现。 支付六亿五千万美元，需要充足准备与很多时间。 “老唐，有情况了。” 听到杨诗琪的话，唐旭宸立即拿起放在大腿上的手机。 五辆民用越野车与十多辆军用吉普车离开了院落，然后分成了五支车队，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行驶。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维克多非常谨慎，让五支车队分别离开南渡镇，摆明了在应付跟踪监视。 被他发现了？ “小杨，不要轻举妄动，放他们离开。”唐旭宸立即下达了命令。 杨诗琪只带了三支特种部队，只能拦截三支车队，抓住维克多的概率只有六成，而且维克多未必已经拿到病毒武器。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有点焦急。“如果维克多已经发现我们，现在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 “他没有发现我们。”唐旭宸回答得很肯定。 “为什么？” “如果他发现了我们，就不会来南渡镇，会直接离开。” “可是……” “还有，如果他发现了我们，就不会把病毒武器带在身上，甚至没有去藏匿病毒武器的地点。” “这……” “就算他没有离开，也不会把病毒武器卖给李瑞佳，会在收到货款后杀了李瑞佳，然后离开缅甸。” 杨诗琪沉默了，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这意味着，即便抓住了维克多，也无法获得病毒武器，而且维克多未必知道病毒武器藏在哪。 “现在怎么办？”刘雪丽问了一句。 “显然，我得去找李瑞佳好好谈谈。” “老唐……” “也许维克多现在做的事情，只是在应付可能存在的危险，并没发现我们。李瑞佳不是笨蛋，在验货之前不会付款。即便维克多打算黑吃黑，也会让李瑞佳见到病毒武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马上率领特种部队赶过去。”杨诗琪没有迟疑。 “不要打草惊蛇，听我的命令行动。” “明白。” 唐旭宸朝驾车的情报人员挥了挥手，让他发动越野车。 “老唐，你打算怎么去见李瑞佳？” “当然是去找她。” 刘雪丽微微一愣，没有搞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小杨，让特种部队在村子附近埋伏好。李瑞佳有六名手下，让狙击手瞄准他们，等我的命令。” “明白。” “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后赶到，如果李瑞佳在此之前离开，就立即实施抓捕，但是不要杀了她。”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唐旭宸没再罗嗦，他相信杨诗琪不会乱来。 从一开始，唐旭宸就不相信能够跟着维克多找到病毒武器。维克多能够避开中国情报人员来到南渡镇，还带来那么多雇佣兵，甚至搞到了很多重武器，表明他早已来到缅甸，非常了解这附近的环境。他选择交易地点与交易时间，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跟踪与监视他自然不容易。 为什么是缅甸？ 如果说因为战乱，缅甸较为适合进行秘密交易，那么阿富汗、伊拉克、也门、以及很多非洲国家都一样。 维克多选择缅甸，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即缅甸是中国的邻国，有漫长的陆地边境线。 从缅甸进入中国，显然要比从其他国家更加容易。 唐旭宸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也由此产生了新的怀疑。 如果维克多只是负责把病毒武器卖掉，赚到几亿美元，他显然没有理由选择更适合卖家的交易地点。此外，李瑞佳为伊朗情报机构服务，而伊朗情报机构显然不会用病毒武器对中国发动袭击。 可见，缅甸不是对维克多最有利的交易地点。 在缅甸完成交易获得病毒武器，对弗兰克策划的阴谋最为有利。 问题是，如果维克多与弗兰克是一伙的，为什么把病毒武器卖给李瑞佳，而不是卖给唐旭宸装扮的冈萨雷斯？ 难不成，仅仅是为了那六亿五千万美元？ 此外，如果维克多是弗兰克的人，他应该知道冈萨雷斯与弗兰克没有关系，也就不会放走唐旭宸。 这些疑点相互矛盾，让唐旭宸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种病毒武器对中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即便落入伊朗情报机构手里，也会扰乱国际秩序，对中国的国家利益产生影响。如果唐旭宸没猜错，即维克多想黑吃黑，那么在幕后操纵维克多、或者说真正掌握病毒武器的人很有可能对中国发动恐怖袭击。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坚持去找李瑞佳。也许李瑞佳知道的事情能够解释这些疑点，能够提供新的线索。 其实，就算抓捕了维克多，夺得了病毒武器，唐旭宸也想跟李瑞佳好好谈一下。 当然，在那种情况下，唐旭宸不用表明身份，只需要让李瑞佳知道，要想活命就得向他坦白。 想着这些，唐旭宸的心情很不好。 这次行动原本只是为了营救欧阳凤鸣，可是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直觉告诉唐旭宸，他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弗兰克只是一个卒子，所以才死得那么爽快。真正的幕后主使根本没有露面，也许永远都不会露面。就算夺得了病毒武器，国家安全受到的威胁也不会解除。 武器只是工具，没有人使用就什么都不是。 要想消除威胁，就得消灭掉使用武器的人，而不是找到武器，因为没有病毒武器，还有化学武器与核武器。 显然，找到幕后主使比找到病毒武器困难百倍。 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还能坦然离开吗？ 唐旭宸很是茫然，因为感情的一面告诉他，继续在国土安全局效力，会让他失去最心爱的女人，而职责的一面告诉他，离开国土安全局，会让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受到威胁，会让国家遭受巨大灾难。 虽然唐旭宸不是不可取代，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不可取代，但是在这起事件中，唐旭宸不可取代。 第244章活着 人会随着时间而改变，却不会因时间而忘却。 李瑞佳是孤儿，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父亲在她四岁那年死于矿难，后来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先后过世。再后来，她被七大姑、八大姨当成累赘踢来踢去。十四岁，她就到餐馆打工。虽然生活很艰辛，但是她坚持念完高中，考上重点大学，获得助学贷款，年年拿到奖学金。 为了偿还助学贷款，她在大学里主动申请加入国安部。 从大学毕业后，她成为国安部的正式员工。最初两年，她与其他情报人员一样，在谍报学校接受技能培训。 与欧阳凤鸣一样，她在完成培训之前就离开了谍报学校。 因为直系亲人都已过世，无牵无挂，所以她被派去执行卧底任务，进入了一家外资能源企业。 在这个时候，李瑞佳认识了李思博，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李思博确实有一个叫女儿，而且就叫“李瑞佳”，只不过在三年前失踪了。李瑞佳只是使用了这个名字，其他由国安部安排。她会偶尔回唐山，以“李瑞佳”的身份住到李思博家里。李思博夫妇一直将她当女儿看待，只有那个小她几岁的“弟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不大感冒。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那家外资能源企业破产。 具体原因，李瑞佳很清楚。 那家外资能源企业只是个皮包公司，为在华活动的间谍提供掩护。李瑞佳的任务就是以卧底身份协助国安部捣毁与该企业有关的情报网络，抓捕与指认通过该企业潜伏在中国境内的间谍。 只是，李瑞佳的卧底任务并没结束。 在侦破这个情报网络的过程中，国安部发现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阴谋，让李瑞佳以卧底身份打入东伊斯兰圣战军。 当时，李瑞佳认为这是一个十分神圣与光荣的使命。 事后，她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被方振国与徐曾汇利用了。虽然东伊斯兰圣战军确实打算发动恐怖袭击，但是没有涉及到神经毒剂与核弹头，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方振国与徐曾汇，还有中央情报局。 李瑞佳想过复仇。 从根本上讲，李思博夫妇，还有那个不太喜欢她的“弟弟”的死都是方振国与徐曾汇造成的。 虽然不是李思博的女儿，但是在李家的那几年，李瑞佳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对李思博夫妇有了感情，即便那个从未接受她的“弟弟”，也被她当成亲人看待，至少他们曾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逃到伊朗后，李瑞佳才知道，方振国与徐曾汇都死了。 渐渐的，李瑞佳忘记了这些事情。 对一名情报人员、特别是女性情报人员来说，只要有一定的资金，伊朗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藏身地点。 在这个国家，绝大部分成年女性在外出时会戴上面纱，遮住面庞，只露出眼睛。 因为有一些积蓄，所以前两年，李瑞佳在伊朗过得还不错。 方振国与徐曾汇已经死了，她没有理由回到中国。弗兰克与斯克尔斯引咎辞职，在一年多后相继身亡，她也没有理由前往美国。按照她的设想，在伊朗呆满三年，等到全世界都把她遗忘了之后，去某个欧洲国家，也许是中欧的奥地利，找一份工作，也许还能遇到可以相守一生的男人。 理想很美丽，现实却很苍白。 大约一年前，李瑞佳察觉到了正在悄悄逼近的危险。 在一个沙暴肆虐的夜晚，三个男人闯入她的住所。虽然李瑞佳早已嗅查到危险，干掉了他们，但是也在格斗中受伤。让李瑞佳胆战心惊的是，他们是中国人，至少有东方人独特的相貌。 李瑞佳连夜逃离克尔曼，前往德黑兰。 她在逃亡途中遭到追杀，并且引起了伊朗警方与情报安全机构注意。逃到德黑兰的那天晚上，警察包围了她落脚的宾馆。在伊朗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冲进入房间的时候，她放弃了抵抗。 她累了，再也不想过这种亡命天涯的生活。 她别无选择，即便没有落入伊朗情报安全机构手中，中国情报机构派来的情报人员也不会放过她。 落入前者手里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对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来说，李瑞佳都是一座情报宝藏，她知道的秘密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落到后者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中国元首早已特赦李瑞佳，所以那些中国情报人员不会带她回国，会在抓到她之后就地处决。 这种清理门户的行动，在情报界并不罕见。主要是李瑞佳知道得太多，只要她还活着就存在威胁。 为了活命，李瑞佳只能跟伊朗情报机构合作。 只是没过多久，伊朗情报机构就对李瑞佳失去了兴趣。 主要是李瑞佳知道的秘密并不多，中国与巴基斯坦遭到的恐怖袭击早已不是秘密，连薛震远遇刺也不是秘密。伊朗情报机构抓捕她，只是对她被中国情报人员追杀感到好奇，想当然的认为她知道很多秘密。 被关押了大半年，直到三个月前，李瑞佳才被放出来。 伊朗情报机构给了她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只要她去完成那个交易，拿到军火商在国际黑市上兜售的病毒武器，不但能获得自由，还能获得一笔佣金，让她在今后几十年内不用为生活发愁。 李瑞佳别无选择。 大半年的囚禁，在此期间遭受的折磨，让李瑞佳认识到了生的价值，也认识到想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瑞佳来到缅甸，见到了维克多，赢得了竞价。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验货付款，然后带着病毒武器离开缅甸。 李瑞佳早就想好，不能返回伊朗，必须在途中逃脱。她早就想到，在伊朗等待她的不是丰厚的佣金与自由的生活，而是无穷无尽的苦难，甚至是死亡。为了保守秘密，伊朗情报机构肯定会杀人灭口。 怎么逃，李瑞佳也想好了。 她已经说服一名跟随她来到缅甸的伊朗情报人员，还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包括在床上施展女人的魅力，说服这个叫赛义德的伊朗人，让他认识到，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回伊朗将遭受灭顶之灾。 按照李瑞佳的策划，完成交易后，两人带着病毒武器离开腊戊，然后分头逃亡，到时候由赛义德携带病毒武器。李瑞佳用“爱”向赛义德保证，会在曼谷等他，然后一起飞往某个欧洲国家。 当然，这样的保证毫无价值。 李瑞佳根本不爱那个长着大胡子的伊朗人，连一点喜欢都谈不上，甚至非常讨厌，特别是肮脏、粗暴的床上技巧。她是在利用赛义德，让赛义德引开其他的伊朗情报人员。她不会去曼谷，她的目的地是孟加拉国的达卡，然后是印度东部的某个城市，比如加尔各达，最后前往拉丁美洲。 伊朗情报机构的目的是获得病毒武器，因此伊朗情报人员会全力追捕赛义德。 问题是，逃走之后，又该怎么办？ 李瑞佳非常迷茫。 与当初国安局选择她去做卧底一样，她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没有亲人，连值得记住的朋友都没有。 如果说有哪个人让李瑞佳无法忘记，就只有三年前放了她的唐旭宸。 当时，唐旭宸完全可以杀了她或者把她送回国内接受审讯。唐旭宸没有这么做，而是兑现了承诺。 这么多年来，唐旭宸是李瑞佳遇到的第一个信守承诺的情报人员。 李瑞佳觉得唐旭宸有点傻，因为情报人员都是骗子，诚实守信的情报人员很短命，差不多都死绝了。 每每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李瑞佳总会产生一种很奇怪、却很温暖的感觉。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李瑞佳一直生活在冷漠、咒骂、谎言与欺骗之中，即便是那些曾经收养她的远亲，也从没真心对待过她，而李思博夫妇只是拿了国安部的钱，才把她当成女儿看待。李瑞佳一直认为，在李思博夫妇对她的关爱全都来自那个失踪的“李瑞佳”，爱的不是她本人。 李瑞佳曾经信任过徐曾汇，最终却发现自己只是被他利用了。 这么多人中，只有唐旭宸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唐旭宸没有利用她，也没有欺骗她，而是相信她，还兑现了承诺。 也许，应该去找唐旭宸。 想到这，李瑞佳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逃脱之后的事情，而是如何拿到病毒武器，如何摆脱那些伊朗情报人员。 赛义德正在处理账户里的资金。 按照约定，维克多将在四个小时后过来完成交易。在此之前，赛义德要激活那些账户里的资金，把所有账户关输入一个快速转账软件。李瑞佳严货之后，这些钱将转入维克多指定的账户。 在竞价的时候，李瑞佳留了一手。 伊朗情报机构准备了七亿美元，而她只开出了六亿五千万，留下了五千万，不过只有她知道出的价格。 按照她的安排，赛义德将把另外五千万转入一个私人账户。 成功逃脱之后，她将用这五千万美元开始新的生活。李瑞佳觉得，这是她应该得到的佣金与补偿。 只要成功逃脱，她并不担心遭到伊朗情报机构追杀。 应该担心的是中国情报机构，特别是军情局。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军情局肯定不会放过她。 当然，有五千万美元，逃亡会更加容易。 李瑞佳站了起来，朝赛义德走过去。 她想过在交易前携款逃亡，只是觉得这么做太愚蠢。虽然伊朗情报机构在拿到病毒武器之后未必会放过她，但是没有拿到病毒武器、又损失了七亿美元，伊朗情报机构绝对不会放过她。 第245章一个要求 “处理得怎么样了？” “快了。”赛义德回头看了李瑞佳一眼。 李瑞佳笑了笑，靠到赛义德肩膀上。对这个有浓烈体臭的伊朗人，李瑞佳有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的厌恶感。只是现在，她得用女人的手段控制住赛义德，让赛义德认为她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小女人。 迷住伊朗男人，不算什么难事。 在伊朗，女人的社会地位极为低下。成年前，女人属于父亲与兄弟。出嫁后，属于丈夫与儿子。在所有伊朗男人眼里，女人是附属品与摆设。除了生养子女与操持家务，女人没其他价值。 李瑞佳这样的女人，在伊朗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让姿色算不上上乘的李瑞佳充满魅力、极具诱惑力，而传统观念让赛义德认为，李瑞佳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女人。 伊朗情报机构准备了上千个账户来储存购买病毒武器的资金。 每个账户里只有五十万美元，在赛义德把所有账户输入转账软件之后，能在几分钟能把全部资金转走。 李瑞佳选择赛义德，因为他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年过六十的母亲。 赛义德犹豫过，只是李瑞佳保证，在逃走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钱请人把他的母亲接走。利用当初对付阿布哈辛的甜言蜜语，还有无与伦比的床上技巧，李瑞佳征服了赛义德。 这也与赛义德的个人癖好有关。 他不喜欢逆来顺受的伊朗女性，而是喜欢李瑞佳这种骨子里有一点野性，又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征服”李瑞佳这样的女人，让他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也让他无法自拔，迷失在甜言蜜语与声色犬马之中。赛义德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发现“言听计从”的是他，而不是李瑞佳。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有点低沉。 “听到了吗？” “什么？”赛义德在全神贯注处理账户，没有留意别的事情。 “没什么。”李瑞佳退开两步，仔细聆听了一阵。 很安静，没有异常响动。 只是，她开始听得很清楚，外面确实传来低沉声响，听上去像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步枪的枪声。 总共有六名伊朗情报人员随同李瑞佳来到缅甸，赛义德在仓库里处理账户，另外五人守在外面。他们都是伊朗最优秀的情报人员，接受过严格训练，有的还在特种部队服役，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要想干掉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埋伏得很好，同时干掉他们的难度非常大，维克多带来的那些武装人员未必有这个本事。 再说了，在拿到钱之前，维克多不会贸然动手。 协商交易的细节问题时，李瑞佳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提出在她选择的地点交易，维克多只能带两个人过来，并且带上病毒武器的样品。在验货之后，由维克多的手下把病毒武器送过来，她把资金转入维克多指定的账户。因为维克多带了更多的人来，所以李瑞佳不可能在付款的时候做手脚。维克多要想黑吃黑，也有很大难度。完成交易后，维克多需要花几分钟才能离开交易地点，而李瑞佳的带来的伊朗情报人员可以在此期间带着病毒武器离开，或者把病毒武器藏起来。 只要维克多想拿到那笔钱，就不会在交易完成之前对付李瑞佳。 走到仓库门口，李瑞佳通过门板上的缝隙朝外面张望了一番。 守在外面的五名伊朗情报人员中，有两人是狙击手，携带了高精度狙击步枪，埋伏在离仓库稍远一点的地方。另外三人携带的是ak突击步枪，其中一人守在门外，两人在仓库附近巡逻。 那个家伙坐在路边的土坎上，手上夹着香烟。 李瑞佳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他们也许在仓库后面，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抽烟。 根据联合国的一份调查报告，伊朗男性烟民占比高达百分之八十，为全球之最，比同样烟草泛滥的中国高得多。 也许这与伊朗是伊斯兰国家、全民禁酒有很大关系。 观望了一阵，李瑞佳发现了异常。 坐在土坎上的那名情报人员一直没有动弹，夹在手指上的香烟都快燃尽了，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 李瑞佳拔出了防身用的caracal手枪。 这是一种由奥地利工程师设计，在阿联酋生产的自动手枪，外形美观、动作可靠，很受伊朗情报人员喜欢。 “赛义德。” “怎么了？” 李瑞佳回过头来，朝赛义德看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物体从窗户飞进了仓库。 手榴弹！？ 李瑞佳猛的一惊，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物体就爆炸了。 爆炸声非常响亮，还有刺眼的闪光，只是李瑞佳与赛义德没被炸死，而是丧失了视觉与听觉。 眩晕弹！ 李瑞佳倒下的时候，仓库的大门被撞开，唐旭宸与几名全副武装的情报人员蜂拥着冲了进来。 没等李瑞佳举起手枪，唐旭宸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杀他，留活口！” 两名情报人员冲过去制服了赛义德，收缴了他的武器，用索套绑住他的手脚，还给他带上了眼罩与耳罩。 前后不到十五秒。 “把他带走，好生看管，等下由我来审讯他。” 等到情报人员把赛义德带走，唐旭宸拽着李瑞佳的胳膊，让她坐到一张椅子上，只是没有绑住她的手脚。 几分钟后，李瑞佳清醒过来，认出了站在面前的“冈萨雷斯”。 “是你！？” “对，是我，不过也不是我。” 李瑞佳看着冈萨雷斯，神色非常复杂。 “在伊朗过得怎么样？”唐旭宸把一张椅子拖过来，在李瑞佳面前坐下。 李瑞佳微微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就我所知，你一直住在伊朗，前两年过得很低调。大概一年前，你遭到追杀，随后被伊朗情报机构秘密逮捕。” “你……” “显然，我们认识。”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也许你不认识这张面孔，不过你肯定认识我。” “你是……” “我询问过，军情局没有派人追杀你，其他情报机构也没有。显然，你被伊朗情报机构利用了。” 李瑞佳锁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旭宸。 “当初，我放了你，希望你能与过去诀别，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却害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难。” “你……你是唐旭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惊讶，是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有原因。” “你……你在追查那些病毒武器？” “一年多前，有人试图暗杀元首，主谋是当初跟方振国密谋发动恐怖袭击的中央情报局前任局长弗兰克。当时，他以假死来欺骗我们，却被我们逮住了。可惜的是，在送他回国的途中，押送队伍遭到伏击，他被人救走了，我们的一名情报人员失踪。为了找到那名失踪的情报人员，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谁？” “欧阳凤鸣。” 李瑞佳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弗兰克死了。” “你杀了他？”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他策划了一个新的阴谋，为了掩护其他人员撤离，试图与我同归于尽，只是我命大没被炸死。” “他策划的阴谋与病毒武器有关？”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弗兰克原本安排一个叫杰利科的人前来交易，只是我们的人杀了他。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以‘冈萨雷斯’的身份顶替杰利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说道：“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特别是你的眼神。” “我需要你的协助。” 李瑞佳没开口，她手里的牌并不多。就算李瑞佳相信唐旭宸不会害她，也不能过早亮明底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完事后，我会放你离开，甚至让你带走一笔钱。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为你向元首申请一份特赦令，让你不受次此时间牵连。” “我不需要特赦令，我相信你的保证，可是你应该知道，你的保证没有多少意义。”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就算当初追杀我的不是中国情报人员，而是伊朗情报机构设下的圈套，目的是让我为其所用，在做了这件事之后，伊朗情报机构绝对不会放过我，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安身立命。”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一个崭新的身份，一个安全的地点，一笔足够的金钱，一个……” “这些，我自己就能高道，不需要你的施舍。” 唐旭宸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可以答应你，而且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恢复我的身份。”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李瑞佳。 “让我回到国安部，不行的话去军情局也可以，或者由你领导的国土安全局，让我成为正式情报人员。” “这……” “我还没说完。”李瑞佳淡淡一笑，说道，“三年前，我没有叛逃，而是按照你的命令去伊朗追查线索，我在伊朗做的事情，包括为伊朗情报机构服务都是你的安排。当然，你得让我全程参与这次的调查行动，才能让这个故事变得圆满。行动结束后，我希望在国土安全局为你工作。”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只是一个要求，却是一个很大的要求。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半。”唐旭宸看了眼手表。 “你还有三个小时。好好考虑一下，同意的话再来找我。” 第246章生存者 “绝对不可能！”刘雪丽的态度非常坚决。“虽然她不是恐怖袭击事件的主谋，但是做为主要参与者，她没有受到审判就很不错了，而且她现在为伊朗情报机构卖命，参与买卖病毒武器的活动。这样的要求，不管是杨局还是元首都不可能答应。还有，我们不能相信像她这样的人。”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当然不会相信李瑞佳。 李瑞佳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唐旭宸就想到，她的目的不是洗刷罪名，而是获得十足的安全保障。不管是军情局还是国土安全局接纳她，都意味着她成了中国情报人员，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就是她的靠山。到时候，伊朗情报机构肯定会有所顾忌，未必会承担遭到中国情报机构报复的风险对付她。 当然，为她恢复身份等于为她洗刷了罪名。 “老唐，她没有提出其他要求？”杨诗琪问了一句。 “这是她提出的唯一要求。” “能用别的办法让她合作吗？” “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就算有别的办法，也来不及了。” 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别无选择。” “小刘，帮我联系元首。” “老唐，你真的打算答应她开出的条件！？” “小杨说得很清楚，我们别无选择。当然，是否为她恢复身份，我做不了主，得由元首决定。” 刘雪丽没再多说什么，给薛震远打了电话。 在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刘雪丽把电话转给了唐旭宸。 “元首。” “小唐，我已经知道大概情况了。”薛震远的嗓音有点沙哑，听上去像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具体是怎么回事，小刘会向我说明。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认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 “有多严重？” 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弗兰克已经死了，但是由他策划的阴谋已经开始实施。目前至少有一名参与者在逃，还持有八千万美元现金。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在为发动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事件做准备，而且很可能跟我们正在追查的病毒武器有关，所以夺得病毒武器是重中之重。李瑞佳能够帮我们夺得病毒武器，我们需要她的合作，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我相信你的判断，就这么办吧。尽最大努力夺得病毒武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明白，我们会尽力而为。” 唐旭宸并不担心被薛震远拒绝。 一年多前，在保护薛震远的行动中，特别是击毙敬嫣玲等人、夺回专机，唐旭宸赢得了薛震远的绝对信任。只是特赦李瑞佳的是薛震远，所以是否恢复李瑞佳的身份，需要薛震远首肯。 “小刘，我去见李瑞佳。” “老唐，你最好不要相信她。” “我知道。”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回到了仓库里。 这是一座废弃的粮仓，不是很大，很破败，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跨塌，不过是一个很不错的藏身地点。 李瑞佳一直在耐心等待着，知道唐旭宸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你应该知道，就算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也没有哪家情报机构会用你。”唐旭宸坐到李瑞佳对面的椅子上。“三年前，我让你离开，不是因为同情你，只是为了兑现承诺。哪怕你不是主谋，你也参与了恐怖袭击行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这些事在前，你能得到的无非是一份固定收入。” “这就足够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有别的选择。” “我们都有别的选择，如同三年前，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一样。” 唐旭宸苦笑起来，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说不定会在三年前杀了李瑞佳。 “我已经厌烦了逃亡，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以前，我过得很迷茫，哪怕在为国安局工作的时候，哪怕认为在做正确的事情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归宿，却一直没有找到。直到三年前，你放了我。” “可惜的是，你依然没有找到。”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说道：“成为孤儿之后，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为生存奋斗，认为生存就是一切。为了生存下去，我在六岁就学会做饭。为了生存下去，我在八岁就学会了忍受责骂与非议。为了生存下去，我在十四岁就开始工作赚钱。为了生存下去，我在二十岁就加入了国安局。为了生存下去，我成了恐怖份子的****。为了生存下去，我牺牲了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李思博夫妇。为了生存下去，我不得不亡命天涯。为了生存下去，我得跟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为了生存下去，我放弃了做人的尊严。你认为，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唐旭宸沉默了，李瑞佳是一个典型的“生存者”，为了生存而生存。 从本质上讲，李瑞佳是一个值得可怜与同情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无非只是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我迷茫过、失落过、徘徊过、痛悔过、甚至恨我自己，恨我做的那些事，恨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恨那些唾弃我、利用我、玩弄我的人，恨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社会。”李瑞佳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所幸的是，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值得我去恨的人与事。三年前，我认为你会杀了我，或者把我送回国内进行审讯。你却让我离开，还为我准备了一架飞机。当时，我非常疑惑，觉得你在骗我，甚至认为你在飞机上安装了炸弹，在起飞后把我炸死。” “如果我要杀你，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李瑞佳长出口气，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信任，至少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唐旭宸微微一愣，岁机苦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李瑞佳淡淡一笑，说道，“不过这并不重要。我提出的要求不是为了获得一个身份，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想通了，如果为了生存而生存，生存就没有任何意义。虽然时间无法倒退，没有回头路可走，但是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现在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在弥补过去犯下的过错，也无法弥补。我只是想获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让我跟赛义德谈谈。”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疑惑。 “他是伊朗情报人员，掌握着交易资金。我已经说服他，让他跟我一起逃亡。要想完成交易拿到病毒武器，就得让他参与进来。”李瑞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会让他跟你们合作。” “显然，这有很大的难度。” “我会告诉他，你们是我请来的雇佣兵，除掉了那些监视我们的伊朗情报人员。在完成交易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 “他会相信？” “不会。”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所以，你们还得做一件事情。” “什么？” “派人去找到他的母亲。” 唐旭宸又是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李瑞佳。 “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放不下的人。只要及时找到他的母亲，让他知道母亲已经安全了，他就会相信我。”李瑞佳笑了笑，说道，“当然，这也等于在要挟他，让他别无选择。” “他的母亲在哪？” “德黑兰。”李瑞佳把赛义德的家庭住址告诉了唐旭宸。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联系刘雪丽，让她安排军情局在德黑兰的情报人员去找到赛义德的母亲。 “大概要多久？” “至少两个小时。有消息了，我马上联系你。” “好的，尽量抓紧时间。”结束通信，唐旭宸朝李瑞佳看了过去。 “这么做，是不是很无耻？”李瑞佳避开了唐旭宸的目光。“赛义德肯定得死，而他的母亲未必能够离开德黑兰。” “我们的人会设法把他的母亲送出伊朗，如果他肯合作，说不定会放了他。” “你很善良，也很讲信用。” 唐旭宸没有接这句话，他并不觉得这是在夸奖他。 “你这种男人，在小女生眼里是中年大叔，在成熟女性面前肯定很受欢迎。” “你是在夸奖我？” 李瑞佳笑了起来，说道：“三年来，我一直想忘记，却始终没能忘记。其实，我没想过还能见到你。” “我也一样。” 李瑞佳笑着摇了摇头。“你的善良与真诚能影响与改变很多人，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从事情报工作。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只是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丧命。”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对此发表评论。 “你是个好男人，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我会爱上你，甚至会倒追你。” “这个……我心领了。” “你有喜欢的女人了？”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爱上了某个女人，她也深爱着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离开国土安全局，跟她平静的过完下半生。” “李瑞佳，这是我的私事。”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从事的工作不但不会给她带来幸福，还会让她生活在随时有可能失去你的恐惧之中。如果你真的爱着她，就应该为她着想。你不只是为事业活着，还为你爱的人活着。” “你一个人呆着吧。”唐旭宸离开了仓库。 李瑞佳的这番话触动了唐旭宸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也让他感到迷茫与无助。 第247章冒险 两个小时后，唐旭宸收到了刘雪丽发来的消息。 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找到了赛义德的母亲，把她“请”到一座安全屋里，准备在四个小时后把她送上外交专机。 唐旭宸给了李瑞佳证明价值的机会，让她去说服赛义德。 其实，也只能让李瑞佳出面。 如果赛义德知道唐旭宸他们是中国情报人员，就会意识到被利用了。到时候哪怕拿母亲威胁他，也未必能让他合作。李瑞佳说得很清楚，账户是由赛义德掌管，没有他拿不到完成交易所需的六亿五千万美元。虽然军情局为唐旭宸准备了五亿美元，但是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提供一亿五千万美元。 只有让赛义德相信，唐旭宸他们是李瑞佳请来的雇佣兵，他才会交出手里的资金。 “老唐，你真的相信她？”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我们别无选择，而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唐旭宸没有跟刘雪丽纠缠李瑞佳的问题。“李瑞佳说服赛义德后，他们跟维克多进行交易。到时候先由李瑞佳验货，在她确认之后，立即展开抓捕行动。我需要一支特种部队埋伏在这座仓库附近。” “没问题，我亲自指挥抓捕行动。”杨诗琪立即回应了一句。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夺得病毒武器、逮捕维克多，所以得安排好撤退线路，及时将病毒武器与维克多送走。” “撤退线路已经安排妥当，接应的直升机将在十分钟内到达。” “备用计划呢？”杨诗琪问了一句。 “如果出现意外，比如维克多打算黑吃黑，情况将变得更加复杂。”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村庄邻近南渡河，一支特种部队守住唯一的道路，另外一支特种部队守在对岸。只要发生意外，以夺取病毒武器为首要目的，其次是抓捕维克多。小刘，轰炸机什么时候到达？” “两架h-6k已经到达，在国境线上空巡逻，各携带六枚一千千克级火箭增程滑翔制导炸弹。接到命令后就能投弹，炸弹将在五分钟内落下。使用的是特种燃烧战斗部，对病毒武器的摧毁半径为一百五十米。” “在我下令后，由特种部队提供精确引导。” “明白。” “这是最后，也是最迫不得已的手段。在此之前，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夺得病毒武器与抓捕维克多。由我下达行动开始的命令，小杨负责指挥特种部队。如果别无选择，可以击毙维克多。” “明白。”杨诗琪回答了一句。 “就这样吧。” 这时候，李瑞佳从关押赛义德的房屋里走了出来，唐旭宸结束了通信。 “怎么样？” “他答应了，或者说相信了我说的话。”李瑞佳长出口气，说道，“只是，他要亲自参与交易。”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 “我不相信他。” 唐旭宸锁紧眉头，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李瑞佳。 “直觉。”李瑞佳笑了笑，说道，“有烟吗？” 唐旭宸掏出香烟，给了李瑞佳一根。 “骆驼牌，你刚从美国过来？” “墨西哥。” 李瑞佳打量了唐旭宸一番，说道：“赛义德不是笨蛋，甚至可以说非常聪明。他愿意跟我合作，不是因为爱上我，而是在利用我。伊朗情报机构准备了七亿美元，我出的价是六亿五千万美元。” “你是说……”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他也知道。” “你们想侵吞剩下的五千万美元？”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他跟我合作的关键。按照之前的安排，在完成交易之后，他将带着病毒武器离开。当然，在交易中，他会把剩下的五千万美元转到一个私人账户上。这个账户属于我，密码却由他掌握。把病毒武器送回去之后，他会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 “伊朗情报机构会追杀你，却不知道那五千万美元已经落入他的口袋之中。” “我成了替罪羔羊，他却带着五千万美元远走高飞。” “妈的。” “没什么好诅咒的，他是情报人员。我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我。他相信我，只是别无选择。” “他知道我们是谁？” 李瑞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不知道，也猜了个**不离十。” “问题是，我们不能杀了他。” “除非不打算给维克多交易。” “什么意思？” 李瑞佳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你开价五亿美元，也就是说你手里有这笔钱。根据我跟维克多的约定，首先由我检验样品，确定货物的真假之后再转账。资金分散存在上千个账户里面，转账需要几分钟。在此期间，维克多的人将把货物送过来，移交给我的人，他则在转账完成之后离开。”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时候抓捕他？” 李瑞佳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沉思了一阵，说道：“这是个办法，不过几乎没有可行性。原因很简单，你检验的只是样品，收到病毒武器之后还要再次验货，需要一些时间。在此期间，维克多肯定会察觉异常，知道转入的不是六亿五千万，而是五亿美元。到时候，他会直接杀了你，然后带着货物逃走。” 李瑞佳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当然，我关心的不是你的死活，而是我们必须确认货物的真实性，也就不能在此之前穿帮。” “虽然你口头上不承认，但是我知道你很关心我。”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说道：“赛义德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却答应跟你合作，表明他别无选择。” “他确实别无选择。”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完成交易，然后远走高飞。这取决于我们的决定，不然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怕死。” “可是他很爱他的母亲。” “你……”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让他参与交易，不过你得告诉他，要是搞砸了，不但他会死得很惨，他的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你还得告诉他，完成交易后，我会放了他，让他带着五千万美元远走高飞。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的人会把他的母亲送出伊朗，然后送往他指定的任何地点。”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们需要他的合作与支持，没有别的选择。” “我是说放了他。” 唐旭宸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李瑞佳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的话，会在完成交易后杀了他，绝不会让他带着五千万美元远走高飞。” “如果我是你这样的人，三年前，你就死了。” 李瑞佳苦笑了起来，这到是事实。 “再去跟他谈谈。” “行，我挑明了跟他谈。” 在李瑞佳转身的时候，唐旭宸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我们在仓库里安装了监视与监听设备。验证货物的真假之后，你只要说‘没问题’，我们就采取行动。到时候，尽量保护好自己。” 李瑞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带上这个。”唐旭宸把那把“野猫”手枪放到了李瑞佳手上。 “你不担心我用这把枪杀了你，然后逃走？”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这附近全是我们的人，你能逃到哪里去？” “要是我劫持你呢？”李瑞佳握住手枪，显得有点犹豫。 “那就动手吧。”唐旭宸放开了她的胳膊。“我们都是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劫持我没有半点意义。” 李瑞佳笑了起来。“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不过你的运气很好，没有信错人。” “这也是我的想法。” 李瑞佳没再多说，揣起手枪，进了关押赛义德的房屋。 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把手枪还给李瑞佳确实是一个冒险，只是事实证明，他没有信错人。 五分钟后，李瑞佳带着赛义德从房屋里走了出来。 她只朝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唐旭宸也没罗嗦，立即给埋伏在四周的特种兵下达命令，然后带着跟随他行动的两名情报人员去了埋伏地点。 已是凌晨六点二十分，十分钟之内，维克多就会来这里完成交易。 因为是北半球的春季，又是低纬度地区，所以天色要到七点左右才会放亮，交易将在六点四十五分之前完成。 维克多选择这个时间点，显然是为了方便逃脱。 十五分钟，足够他逃出包围圈了。 前提是，他能突破特种部队建立的包围圈。 唐旭宸的埋伏地点离仓库大约五十米的一栋民房内，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再靠进一点就有可能被维克多，或者被他带来的手下发现。维克多只会带上样品，等到李瑞佳开始汇款才把病毒武器送来。如果在此之前暴露，维克多的手下就会带着病毒武器离开，甚至不会管维克多的生死。 情报人员为唐旭宸准备了一支突击步枪，还安装上了微光夜视瞄准镜。 包围仓库的特种部队有十名特种兵与四名情报人员，足够对付维克多与两名手下，外围还有两支十人小分队，就算维克多的其他手下赶了过来，也能控制住局面，至少能坚持到前来接应的直升机赶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旭宸有点紧张。 绕地球跑了大半圈，唐旭宸显然不想在最后时刻翻船。 行动失败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唐旭宸想都不敢想。 只要杨怀烈提供的情报没错，这次行动就绝对不能失败，不然那种高致命性病毒将夺去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第248章暗算 六点半不到，一辆民用越野车驶入村落。 李瑞佳说得没错，车上只有三个人，除了维克多，还有两名武装人员。 越野车在仓库外停下，维克多下车后带着一名武装人员进入仓库，驾车的武装人员留在车上。 是一辆丰田“普拉多”，没什么特别之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李瑞佳说的没多大差别。 维克多带来了一支密封玻璃管，里面装着绿色的溶液。李瑞佳首先使用光谱仪，确认那是培养病毒的溶液，然后在一个密封装置里取出一滴溶液，用小型显微镜观察辨别，确认溶液里有病毒。 不过是丧失了传染性的病毒变体。 随后，李瑞佳让赛义德转账。 李瑞佳表现得很正常，神色平静，略微有一点激动与紧张。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她即将拿到病毒武器。 赛义德很紧张，已经汗流满面，时不时朝维克多看一眼。 他的举止，让李瑞佳有点不安。 赛义德很聪明，却只是小聪明，不是那种能成大气的人。像他这种人，平常看上去很有胆量，可是遇到真正的危险与挑战，就严重缺乏勇气了。如果他表现得再慌张一点，维克多就会生疑。 “还有多久？”李瑞佳瞪了赛义德一眼，让他控制住情绪。 “快了。”赛义德咽下口水，又忍不住看了维克多一眼。 这个家伙会坏事！李瑞佳恨不得一枪毙了赛义德，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维克多还没把病毒武器送来。 看了眼计算机屏幕上的进度条，李瑞佳对站在一旁的维克多说道：“转账程序已经完成百分之五十，货物在哪？” “怎么，你们急着赶路？” 维克多笑了笑，目光从李瑞佳身上扫过后，在赛义德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对站在一旁的武装人员挥了挥手。 那名武装人员转身离开了仓库。 难道病毒武器在越野车上？李瑞佳有点疑惑，只是神色依然非常平静。 通过安装在仓库内的微型摄像头，唐旭宸看到了这一幕，也有点疑惑。 确实出人意料，按照唐旭宸与李瑞佳的推测，维克多不会把病毒武器带在身边，会安排专人看管。 越是出人意料就越安全。 至少唐旭宸与李瑞佳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那名武装人员从越野车上取下了一个用铝合金板材制成的手提箱，不是很大，但是足够装下几只大号玻璃管。 从样品来看，病毒应该在特制的培养液里面，即病毒武器是一种液体。 “老唐？”刘雪丽也看到了这一切，暗示唐旭宸可以采取行动了。 “不要轻举妄动，听我的命令。” 武装人员带着手提箱回到仓库。 “虽然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但是我非常好奇。”维克多接过手提箱，在上面轻轻拍了几下。“你们花六亿五千万美元买下这个东西，打算用来做什么呢？当然，不用回答，就当我在自言自语。” “我也很好奇。”李瑞佳走了过去。“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维克多呵呵一笑，把手提箱递给了李瑞佳。 是一只密码手提箱。 “密码是多少？” “完成转账，我就告诉你密码。” 李瑞佳没有迟疑，朝赛义德看了一眼，让他暂停了转账程序。 “东西在你手上，这是你选择的交易地点，附近肯定有你的人，而且我按照要求只带了两名随从。”维克多笑着了耸了下肩膀。“局势由你掌握，需要担心安全的是我，所以你得先完成转账。”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如果里面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是当然。”维克多一点都不慌张，很有风度。“你问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但是肯定不想死在这里。任何人拥有六亿五千万美元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在活着时尽情享受，对吧？” 李瑞佳长出口气，又朝赛义德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转账。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拿这么大笔钱买这个东西。在国际黑市上，六亿美元能买到三枚核弹头。” “核弹头不能生崽，病毒就不一样了。” 维克多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好了。”赛义德说了一句，把笔记本计算机转过来，屏幕朝向李瑞佳与维克多。转账程序已经完成，就剩最后确认了。 只要摁下“enter”键，六亿五千万美元就将进入维克多的账户。 维克多看着李瑞佳，仍然是一副绅士派头。 “密码？” “左边是三个‘0’。” 李瑞佳皱起眉头，手提箱有两个密码锁，都是三位数字密码，需要输入两组密码才能打开。 “另外一个呢？” “显然，你得首先确认转账。” 李瑞佳长出口气，朝赛义德点了点头。 赛义德有点犹豫，转账程序联网运行，只要摁下“enter”键，即便立即砸掉计算机也无法让程序停下来。 “赛义德！？” “我们要先验货，不然我不会转账。” 维克多瘪了瘪嘴，似乎这样的局面在他的预料之中。 “赛义德，确认转账。” “不……” “看来，这里不由你做主。”维克多对李瑞佳说了一句。 李瑞佳没有迟疑，立即拔出手枪，在侧过身来的时候扣下了扳机，子弹准确射入了赛义德的额头。 枪声很响亮，传到了仓库外。 “老唐，怎么回事？”刘雪丽赶紧问了一句。 “保持隐蔽，所有人保持隐蔽，等候我的命令！”唐旭宸看得肯清楚，是李瑞佳开枪击毙了赛义德。他听到了开始的对话，知道李瑞佳不这么做的话，维克多就会终止交易，带走那只手提箱。 关键是，谁也不知道手提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留在越野车上的那名武装人员下了车，只是朝仓库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然后回到了车上。 仓库内，维克多吓了一跳，随即命令留在外面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由我说了算。”李瑞佳收起手枪，走过去掀开趴在桌上的尸体，摁下了笔记本计算机的“enter”键。 转账程序开始自动运行，把一千三百个账户里的六千五百亿美元转入维克多的账户。 “右边是三个‘9’。” 李瑞佳看了维克多一眼，走过去拿起手提箱，把右侧密码板的数字全都拨到“9”上。 打开手提箱前，李瑞佳看了维克多一眼。 他已经转过身，背对着李瑞佳，正在打电话，说的是拉丁语，向银行的人询问那个账户的情况。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维克多肯定会确认是否收到汇款。 李瑞佳微微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手提箱的两个锁扣。 “咔嚓……” 没有异常，李瑞佳深吸了口气，才松开锁扣。 “砰——” 虽然爆炸不是很猛烈，爆炸声也不是很大，但是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而且产生了刺眼的闪光。 “啊——” 随着惨叫声，李瑞佳倒在了地上。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觉得自己瞎了，也许只是暂时失明，成了待宰的羔羊。 李瑞佳猛然意识到，她被维克多暗算了。 此时，仓库外面。 “老唐，怎么回事，图像全都没有了。”刘雪丽很是焦急，几乎是大声吼叫了起来。 唐旭宸猛的一惊，随即说道：“开始行动，所有人都有，立即实施抓捕行动，绝不能放走……” “轰——” 唐旭宸刚刚从藏身的房屋里冲出来，爆炸再次发生，而这次极为猛烈，停在仓库外的那辆越野车被炸上了天。 至少有数百千克烈性**被引爆，爆炸威力相当于一枚重磅炸弹。 唐旭宸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离爆炸点太近了，也就五十米左右，而爆炸的破坏半径超过一百米，如果不是那栋破败的房屋挡住了爆炸产生的热浪与冲击波，他肯定被炸死了。只是，埋伏在另外一个方向上的两名情报人员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他们藏身的房屋离仓库稍微远一点，但是门正好朝向仓库。两人冲出来之后，立即被爆炸产生的烈焰吞没。爆炸冲击波震碎了他们的内脏，落地之前就已丧命。 “老唐……老唐……” 唐旭宸醒了过来，忍住伤痛爬了起来。 爆炸引发了大火，仓库已经燃了起来。越野车上肯定有一些装满汽油的塑料桶，爆炸将其抛散，然后引燃了泄露的汽油。 “立即包围整个村落，不要放走一个人。” “我们已经丢失了维克多。” “什么？”唐旭宸很是震惊。这肯定是维克多精心策划的，只是他没想到，维克多能够逃掉。 “火焰干扰了侦察机上的红外照相机与微光照相机，我们已经扩大搜索范围，没有发现活动人员。” “妈的！” “也许他在仓库里面。老唐，特种兵马上赶到，你……” “不要管我，让特种兵封锁外围道路，不要进入村庄。”唐旭宸知道，维克多不会被自己的炸弹炸死。“所有特种部队都按照预定计划行动，封锁村庄外的道路，监视村庄附近的活动人员。对岸的特种部队也一样，千万不要撤掉包围圈。维克多还在村子里，他在等我们自乱阵脚。” “可是……” “听我的命令，所有人留在岗位上，按照计划行动。” 唐旭宸拣起突击步枪，朝仓库跑了过去。 与他猜测的一样，维克多很精明，打算黑吃黑。只是唐旭宸相信，维克多不知道面对的是中国情报人员。他的计划针对李瑞佳带来的伊朗情报人员，他会在爆炸后藏起来，然后趁乱离开村子。 只要保持包围状态，逮住他就不是难事。 就算他发现了异常，等到增援部队到达，挨着搜查所有房屋，也能找到他。 关键是不能乱，不能给他逃脱机会。 第249章埋伏 李瑞佳没有死。 手提箱里的闪光弹爆炸后，她就倒在了地上。维克多没有干掉她，也许当时也没机会干掉她。虽然维克多背朝李瑞佳，但是仓库就这么大个地方，闪光弹也影响了他，只是不像李瑞佳那么严重。 及时倒地，救了李瑞佳一命。 越野车爆炸时，仓库的门板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波。紧接着，仓库垮塌，旁边的桌子顶住了凋落下来的顶棚。 如果李瑞佳没有倒下，肯定会被顶棚砸碎脑袋。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李瑞佳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视力没有完全恢复。 在仓库的大门旁有一具尸体，是那名跟维克多进入仓库的武装人员。武器都在，没有被人动过。 “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看不清楚。” “维克多呢？”闪光弹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引爆，她没有瞎掉就很幸运了，视力受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没看到他，不过他肯定活着，他跑了。” “哪个方向？” “那边。”李瑞佳朝南渡河所在的方向指去。 那只是一枚闪光弹，不是眩晕弹。李瑞佳看不到，但是能听到。在狭窄的仓库里，维克多不敢使用眩晕弹。 “躺在这里，增援人员马上赶到。”唐旭宸拣起凋落在旁边的“野猫”手枪，塞到李瑞佳手上。“如果来的不是我们的人，就朝他开枪。我去追捕维克多，你得照顾好自己，别丢了小命。” 李瑞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底却产生了一股暖意。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与一个动作，但是这表明，唐旭宸确实关心她，哪怕这种关心与感情没有半点瓜葛。 唐旭宸没再理会李瑞佳，朝南渡河方向跑去。 维克多没被炸死，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离爆炸点更近，哪怕在爆炸发生之前藏了起来，比如就地卧倒，或者是藏在某根粗壮的柱子后面，可是在仓库垮塌的时候，他肯定受了伤。因为这是李瑞佳选择的交易地点，哪怕维克多策划了这一切，每一步都考虑到了，也不可能提前预料到所有意外情况，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要他不是十足的笨蛋，在爆发发生后就能想到，他面对的不是来自伊朗的买家。 原因很简单，在爆炸发生后，唐旭宸没有让埋伏在附近的特种兵开火。换成李瑞佳带来的伊朗情报人员，肯定会立即开火扫射，阻止维克多离开仓库，哪怕有可能打碎盛方病毒的容器。 唐旭宸没有让特种兵开火，就是害怕打中那只箱子，导致病毒泄露。 在冲进仓库之后，唐旭宸才发现这个担心有点多余，那只箱子里什么都没有，维克多没有把病毒武器带过来。 “老唐，维克多在你前方大约两百米处，跑得很慢，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让特种部队封锁河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唐旭宸加快了步伐。虽然不存在病毒泄露的危险，但是抓住维克多是找到病毒的唯一希望，也就不能杀他，至少现在不能杀他。 “你得快点，他离河岸不到一百五十米。” “我知道，增援部队什么时候到达？” “五分钟之内。” “维克多带来的那些人呢？” “没有在侦察机的监视范围之内，或者没有被侦察机发现。” 他想干嘛？唐旭宸忍住伤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前面是湍急的南渡河，别说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就算是一个没有受伤、水性很好的人也未必能够游过去，更别说河对岸还有特种部队。 难道在发现被中国特种部队包围之后，他打算寻死？ 显然不可能！ 投河自杀是一种很糟糕的死法，就算他没有带枪，也应该有一把刀，往脖子上抹一下就行了。 再说了，在他逃出仓库之前肯定没想过死在这里，不然他不会逃，甚至不会在爆炸发生时躲避。就算没被炸死，在唐旭宸赶到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用李瑞佳的那把手枪朝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这是他早就策划好的逃跑路线。 问题是，他用什么方式逃跑？ 不，不对！ 维克多带来数十名手下，除了跟随他前来、已被炸死的两名武装人员，其他的一个都没露面。 那些家伙在哪？ 显然，他们不可能弃维克多而去。 果真如此的话，这就是一次自杀式袭击，维克多不会逃跑。 那些人都是雇佣兵，如果是维克多雇用了他们，那么维克多死在这里，意味着他们拿不到佣金。 他们会保护维克多，会把维克多接出去。 维克多在朝南渡河奔跑…… 南渡河，河里！ “小刘，立即让特种部队封锁南渡河。” “怎么封锁？” 唐旭宸一愣，这才想到，他们没有为这次行动准备快艇，连潜水装备都没准备，特种兵只能在岸上活动。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老唐？” “让增援部队全速赶来，维克多会从南渡河逃走。” “什么？” “有人在河里接应他。” 刘雪丽也是一惊，说道：“这不可能，我们……” “没什么不可能。如果维克多的手下准备了潜水装备，特别是水下推进设备，四个小时足够让他们来到这里。维克多不想死在这里，他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如果不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朝南渡河逃跑？那边是死路，根本逃不掉。”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让附近的特种兵全部过来，我会尽量拖住他。还有，让杨诗琪率领特种部队在上游五千米与下游十千米处建立封锁线。你得提前调动一颗侦察卫星，扩大监视范围。如果维克多逃掉了，得留意方圆五十千米内的交通工具，包括车辆、船只与直升机。还需要更多特种部队，绝不能让他逃掉。” “老唐，你想干嘛？” “我会追上他！” “老唐！”刘雪丽一下就急了。她太了解唐旭宸了，知道唐旭宸会在极端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来。 唐旭宸没再废话，他受了伤，又在全力奔跑，说话很费力气。 其实，唐旭宸伤得很重，四肢严重烧伤，左腿有一道被爆炸产生的碎片划出的十多厘米长的伤口。因为每次呼吸都会产生剧烈疼痛，所以肯定断了几根肋骨，说不定骨片已经刺破肺膜。至于那些要不了命的小伤口，更是数都数不完。别的不说，他身上的那套西装上全是窟窿，很多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唐旭宸哪里管得了怎么多，当务之急是抓住维克多。 看到维克多的时候，唐旭宸再次加快步伐。 前方是南渡河，虽然维克多一瘸一拐，速度很慢，但是离河岸不到二十米，唐旭宸却在百米之外。 “砰——砰——砰——” “维克多，站住！”唐旭宸拔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三枪。 维克多回头看了唐旭宸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 唐旭宸举枪瞄准维克多，却没有扣下扳机。 “妈的！”唐旭宸继续追赶。 虽然在这个距离上，他有十足的把握打中维克多，九毫米手枪弹的威力也足够让维克多受伤，但是他无法保证让子弹打中维克多的大腿，而不是打中维克多的脑袋，也就有可能击毙维克多。 唐旭宸需要的不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只是，维克多没有停下来。唐旭宸朝天鸣枪等于告诉维克多，他要抓活口，不会直接将其击毙。 “维克多，站住，别逼我开枪！” 维克多跑到河岸边的时候，唐旭宸与他的距离已经不到四十米。 “我不想杀你，但是更不想让你逃走，不要逼我！”唐旭宸再次瞄准了维克多，这次他别无选择。 维克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冈萨雷斯，你真的会杀了我？” “你早应该猜到，我不是冈萨雷斯。” 维克多笑了起来，像是认同了唐旭宸的话，知道他不是冈萨雷斯。 “我不会放你逃走，而且你也逃不掉。这里被包围了，上下游都有我们的人。”唐旭宸在争取时间，等待增援部队到达。“我知道你不想死，不然你不会从仓库逃走。只要交出病毒武器，什么都可以谈。我会放你离开，帮你争取特赦令，甚至让你带走那笔钱。我要的不是钱……” “你觉得，说这些有用吗？” 河岸旁的草丛晃动了几下，突然冒出了刺眼的火光。 唐旭宸吓了一跳，立即就地卧倒。 “哒哒哒……” 随着密集的枪声，子弹如同暴风雨般的从唐旭宸身体上方掠过。 也就在这个时候，埋伏在河对岸的特种兵也开火了。只是，维克多带来的雇佣兵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 在唐旭宸滚到旁边的岩石后面时，雇佣兵已经压制住了河对岸的特种兵。 一艘充气快艇浮上河面，四周有八名戴着呼吸面罩的蛙人，而且携带了自动武器，快艇上还有一挺重机枪。 维克多的人早就来到这里，埋伏了下来。 他们应该都是从河里游过来的，才没有被空中的无人侦察机发现，也没有被埋伏在对岸的特种兵发现。 唐旭宸很是惊讶，也非常震惊。 如果说这是维克多的备用方案，那也准备得太充分了一点。要是他针对的只是李瑞佳带来的伊朗情报人员，完全没有理由做如此充分的准备。他带来的那些雇佣兵，足够打一场小型战斗了。 难道说，他早已知道被中国情报机构盯上了？ 想到开始说出自己不是冈萨雷斯的时候，维克多那种淡然的表情，唐旭宸意识到，他的身份早已曝露。 还有那几十名雇佣兵，绝不可能是临时请来的。 问题是，维克多从哪里获得了这些情报？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增援部队赶到了。 第250章牺牲 来自空中的火力压制，立即控制住了局势。 唐旭宸操起突击步枪，以岩石做依托，朝埋伏在水草丛里的雇佣兵开火。 维克多已经不知去向，不过肯定藏在附近某个地方。只要直升机在河道上空，他就不可能乘快艇逃走。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正在朝对特种部队有利的一面发展。 在两架直升机的火力压制下，河对岸的特种兵开始点射，逐一给藏在水草丛里的雇佣兵点名。 只是，这样的局面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两枚导弹同时从左侧的密林里飞出，射向那架正在河道上空盘旋的直升机。在唐旭宸目瞪口呆、附近的特种兵更是万分震惊的时候，又是两枚导弹射出，直奔那架离开河道，在丛林上空转向的直升机。 全是单兵防空导弹！ 受到导弹威胁，两架直升机立即转向。 首先遭到攻击的那架直升机飞得很低，而且离导弹发射点非常近，飞行员根本来不及发射红外干扰弹。被两枚导弹直接击中，直升机凌空爆炸，旋翼飞出了数百米，燃烧的机体直接坠入南渡河。 另外一架直升机的结局也差不多。 虽然飞行员及时投出红外干扰弹，但是没能发挥作用。两枚导弹在空中拐了个弯，击中了直升机。 两架mi-171上的四名飞行员与二十名特种兵无一幸免。 “xxoo！”唐旭宸大骂了一句，从藏身的岩石后面冲了出来。 维克多早就准备，不是针对李瑞佳带来的伊朗情报人员，而是针对中国情报人员。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在来到缅甸之前就获得了消息，不然不会带这么多雇佣兵过来，更不会有如此充分的准备。 一场伏击战，变成了被敌人伏击！ 两架直升机被击落，二十四名战士命丧黄泉，唐旭宸一下就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杀了维克多为牺牲的战士报仇，根本没有想别的。至于病毒武器，杀了维克多再说，而且维克多未必把病毒武器带在身边。 几乎同时，埋伏在河对岸的特种兵也冲了出来。 河面上传来了马达声。 一艘充气快艇从水草丛里冲了出来，载着五个人，艇首架着一挺重机枪，艇尾则是一挺加特林转管机枪。 密集火力立即覆盖了对岸的河滩。 让人恐惧的不是m2h重机枪，而是能够以每分钟三千发的速度倾洒弹药的加特林转管机枪。 已经冲上河滩的特种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躲避，就算被子弹打中，他们都保持着冲锋与射击的姿态，直到被恐怖的弹雨撕成碎片。 唐旭宸也没退缩，边跑边向快艇开火。 突击步枪的子弹打完了，他拔出手枪继续射击。在打光手枪子弹的时候，快艇已经行驶到百米之外。 因为特种兵集中在对岸，所以快艇上的武装人员没有理会唐旭宸。 “啊——” 在唐旭宸的咆哮声中，快艇消失在了河道转弯处。 唐旭宸跪到地上，一拳接一拳的捶打着地面。每挥动一下拳头都会牵动全身，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可是身上的伤痛再严重，也冲散不了唐旭宸心里的悔恨与痛苦。三十四名战士死了，死得毫无价值！唐旭宸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固执己见，提前抓捕维克多，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低估了维克多，从一开始就小看了对手。 要是早有察觉，肯定不会是这样，至少那三十四名战士不会死！ “老唐，老唐……唐旭宸……”刘雪丽心急如焚，她知道唐旭宸还活着，也知道唐旭宸的状态十分糟糕。 他身上的伤不算什么，更严重的伤害在精神上。 唐旭宸没有听到刘雪丽的呼喊，身上的剧痛与精神上的痛苦占据了一切，直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产生。 突然无法呼吸，唐旭宸没有挣扎，只是倒在了地上。 唐旭宸不怕死，而是觉得该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特种兵，至少不是那十名无所畏惧的特种兵。 如果可以，唐旭宸愿意下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活过来。 一个人跑了过来，抱起唐旭宸，撕开他的上衣，然后开始摁压他的胸口，让空气能够进入肺里。 不是别人，正是李瑞佳。 不多时，几名特种兵赶到，拖开了李瑞佳，给唐旭宸戴上了氧气面罩。 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杨诗琪顺着绳索滑到地面上，然后朝空中招手，让直升机用绞车放下担架。 唐旭宸感到自己飞了起来。 光线变得越来越明亮，还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与猛烈的颠簸，不多时，白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世界。 难道这就是天堂？ 像是突然拔掉插头的电视机，突然之间，光亮与声响全都消失了。 此时，地面上。 “小杨，他怎么样了？” “还活着，只是深度昏迷。他已被送上直升机，直接飞往昆明。你得联系那边，安排医生与急救设备。” “好的，我马上安排。”刘雪丽暗自松了口气。唐旭宸很坚强，绝不会这么完蛋。 他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他流了很多血，到达后得立即输血。” “明白，我会联系血库。” “直升机上有医疗兵，你直接跟他联系。” “小杨，谢谢你。” “不用谢我，最先赶到的是李瑞佳，是她救了老唐。” “李瑞佳？” 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显然，这是个问题。我们该如何处置她？” “老唐答应了她的要求。” “给她恢复身份？”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你找她谈谈，如果她愿意合作，就为她恢复身份，不过得把她带回来。” “好的，我去找她谈谈。” “还有，替我谢谢她。” “知道了。” 杨诗琪没多罗嗦，朝被两名特种兵押着的李瑞佳走了过去。 李瑞佳没有逃，如果她要逃的话，早就逃走了。其实，李瑞佳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趁乱逃走。战斗的时候，她就在附近，目睹了整个过程，特别是唐旭宸不顾一切从藏身的岩石后面冲出去的那一幕。 当时，李瑞佳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走。 维克多已经逃掉了，唐旭宸没有拿到病毒武器，意味着他的承诺未必能兑现，也意味着会审讯李瑞佳。 三年前的遭遇，让李瑞佳相信，唐旭宸会不择手段的榨出她掌握的情报。 在唐旭宸倒下的那一刻，李瑞佳改变了主意。 就算能够逃走，就算不会受到追杀，又能怎么样，今后会活得更好一些，会过得心安理得吗？ 看着杨诗琪走过来，李瑞佳很是平静。 “放开她。”杨诗琪朝两名特种兵点了点头，对李瑞佳说道，“刘雪丽让我谢谢你，是你救了老唐。”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能单独谈谈吗？” 两名特种兵很识趣的走开了。 “我知道，老唐答应为你恢复身份，只是你也看到了，他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现在由我指挥，所以我得知道，你是否继续遵守跟他达成的协议，跟我们合作，帮助我们找到病毒武器。”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保证与承诺。” 李瑞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过唐旭宸一向说到做到，我给了他保证与承诺，就会兑现。” “很好，那么你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李瑞佳那出了一个笔记本计算机的硬盘。 “这是什么？” “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也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大体情况，我已经告诉了唐旭宸。”李瑞佳把硬盘塞到杨诗琪手上。“维克多做了充分准备，早就知道你们盯上了他，不然不出现这样的结果。” 杨诗琪没有开口，她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花力气追捕维克多，会首先搞清楚一个问题。” “什么？” “维克多为什么要在缅甸完成这笔交易？当然，这不是交易，而是黑吃黑的陷阱。就算没有你们横插一刀，维克多也会在拿到六亿五千万美元之后干掉我们，不会把病毒武器卖给我们。” “他根本没打算卖掉病毒武器。” “显然如此。可是为什么在缅甸，不是其他地方？” 杨诗琪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十分严峻。 “显然，病毒武器不在维克多手上，掌握病毒武器的那个家伙只是利用了维克多，或许未必是为了钱。” “什么意思？” “这笔交易，原本应该在维克多与弗兰克派来的人之间进行。” “你是说……” “我们的出现，产生了影响。问题是，如果决定权不在维克多手上，那么跟谁交易就没有多大意义。” “你的意思是，那个掌握病毒武器的人并没打算卖掉病毒武器？” “至少没有打算卖给我们。” “他打算卖给弗兰克的人，跟你们做交易，只是维克多的个人行为？” “别忘了，弗兰克已经被你们干掉了。” 这下，杨诗琪明白了过来。 如果弗兰克活着，病毒武器就会卖给他派来的人，用来发动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因为他死了，所以掌握病毒武器的人改变计划，决定放弃交易，而维克多唯利是图，打算用黑吃黑大赚一笔。 关键是，病毒武器没在维克多手上！ “跟我回去吧，我为你恢复身份。” “你觉得，我现在应该跟你回去？” 杨诗琪看了李瑞佳一眼，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让我离开。”李瑞佳看着杨诗琪，说道，“没人知道我已经恢复身份，我可以用现在的身份从你们无法涉足的渠道获得情报。唐旭宸给了我两次机会，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错过第二次。” 杨诗琪打量了李瑞佳一番，才微微点了点头。 她并不信任李瑞佳，只是觉得李瑞佳的提议最有可行性。 第251章最高危机 北京，元首府。 “唐旭宸的情况怎么样了？” 薛震远首先问到唐旭宸，让杨怀烈与刘雪丽有点惊讶。 被杨怀烈看了一眼，刘雪丽才说道：“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过段时间就能康复。” “那就好。”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刘雪丽点头答应下来，其实杨怀烈早就叮嘱了唐旭宸的主治医生，还给军区总医院打了招呼，用不着薛震远出面。只是刘雪丽依然非常感激，薛震远表达了对唐旭宸的关心，医院方面会更加用心。 “我们谈正事吧。”杨怀烈把话题拉了回来。“弗兰克已经死了，但是至少有一名参与者再逃。在缅甸，我们获得了病毒武器的变异体样本，证明病毒武器确实存在，具有极强的致死性。” 薛震远锁紧眉头，让杨怀烈说得更详细一点。 病毒变异体样本来自李瑞佳，也就是维克多交给她检验的那个样品。在离开之前，李瑞佳把它留给了杨诗琪，由杨诗琪带回国内进行检验。经dna核对，证明变异体样本来自某个感染者。 可惜的是，样本在变异后丧失了传染性，也无法还原成病毒。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情况十分严重。” “有多严重？”薛震远敲了敲桌子，显得有点烦躁。 “病毒武器可能已经到了我国国内，或者即将进入我国国内。”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虽然弗兰克死了，但是有线索表明，我们在缅甸追捕的维克只是一名军火贩子，十多年前因为向巴尔干地区贩卖军火遭到北约集团与国际战争法庭通缉，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不是主谋，甚至不是病毒武器的拥有者，只是受人指使，缅甸的交易不过是一出黑吃黑的闹剧。” “他在哪？” “逃掉了。” 薛震远很是惊讶，或者说觉得难以置信。 杨怀烈暗自叹了口气，向刘雪丽递了个眼神。 “我们做了精心准备与全面部署，却错误判断了局势，特种部队在抓捕维克多的时候遭到伏击，除了唐旭宸身受重伤，还有三十名特种兵与四名飞行员牺牲。”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维克多根本没把病毒武器带到缅甸，至少没有拿出来交易。” “就这些？” “与病毒武器有关的线索最初来自弗兰克。在我们抓捕弗兰克的时候，他引爆了安装在农庄里的炸弹，一名情报人员被炸死，他也在爆炸中丧生。随后，我们审讯了一直为他提供掩护的大毒枭帕多佐，得知帕多佐在过去一年多里为他提供了三亿多美元，最后还提供了八千万美元现金。” “三个月前，我们收到情报，有人在国际黑市上兜售病毒武器，开价三亿美元。”杨怀烈说了一句。 薛震远微微一愣，把目光转向了刘雪丽。 “结合这两条线索，我们断定弗兰克将用从帕多佐那里获得的资金购买病毒武器，然后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通过发到弗兰克手机上的信息，我们得知交易地点在缅甸腊戊。唐旭宸决定以冈萨雷斯的身份顶替被击毙的杰利科，前往缅甸完成交易，并且在腊戊附近的南渡镇见到了维克多。” “为什么没有立即抓捕维克多？” “在见到病毒武器之前，抓捕维克多只会打草惊蛇。”虽然刘雪丽一直认为，应该及时抓捕维克多，通过审讯维克多获得病毒武器的下落，但是在薛震远面前，她必须维护唐旭宸做出的决定。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让刘雪丽说下去。 “我们没有想到，维克多改变了交易方式。此时，出现了第二个买家，即为伊朗情报机构卖命的李瑞佳。” 薛震远锁紧眉头，朝杨怀烈看了过去。 “伊朗一直试图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核武器开发受阻后，获得高致死性病毒武器也是不错的结果。”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又把目光转向了刘雪丽。 “在竞价的时候，李瑞佳开出了六亿五千万美元的高价，我们只准备了五亿美元。她当时并不知道‘冈萨雷斯’就是唐旭宸，也不知道我们的行动。随后，唐旭宸说服李瑞佳跟我们合作，帮助我们夺得病毒武器。结果就是，在交易的时候，维克多暗算了李瑞佳，在逃跑途中伏击了追捕的特种部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用不着让刘雪丽详细说明。 维克多逃脱后，杨诗琪立即让特种部队封锁了南渡河下游，然后展开搜捕行动。几个小时后，特种部队在村落下游五千米处发现了充气艇，找到了大量被遗弃的武器装备，包括几枚没有使用的“毒刺”防空导弹。因为不在无人侦察机的监视范围之内，所以特种部队没能找到维克多。 “这些，就是你们断定病毒武器在我国境内的依据？” 刘雪丽刚想开口解释，杨怀烈就压了压手。 “最初，交易在维克多与弗兰克派去的人之间进行，因为弗兰克策划了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所以交易地点在缅甸。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有理由相信，维克多没把病毒武器带到缅甸。” 薛震远锁紧眉头，似乎不大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虽然只是推测，但是有很高的可信度。病毒武器的拥有者，也就是雇佣维克多的人决定把病毒武器卖给弗兰克，不是为了那几亿美元，而是希望弗兰克用病毒武器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弗兰克死后，由他策划的恐怖袭击濒临破产，所以这个人改变了计划，决定不再出售病毒武器。” “维克多依然去了缅甸。” “那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事实证明，他从没打算跟任何一方交易，病毒武器只是玩弄黑吃黑手段的诱饵。”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病毒武器未必在他手上，也未必在缅甸。” “这只是推测。” 杨怀烈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即便不是个人行为，只能说明掌握着病毒武器的人需要那笔钱。” 薛震远朝刘雪丽看了过去，杨怀烈也朝刘雪丽看了过去。 “什么人，或者说做什么事，需要六亿五千万美元？” “什么意思？”薛震远让刘雪丽把话说明白一些。 “如果只是需要钱，他大可以把病毒武器卖掉。对任何一个人来说，病毒武器不但毫无价值，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一个正常的人，绝对不会玩弄病毒武器，更不会为此得罪两个国家的情报机构。把病毒武器卖给李瑞佳，牺牲掉维克多，他就能从这起事件中抽身，至少我们不会继续关注他。”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雪丽的意思。 “他没有卖掉病毒武器，反而摆了我们一道，暗算了伊朗情报机构。这只能说明，他不但不想把病毒武器卖掉，还需要这笔钱。结合之前的推测，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会及时使用病毒武器，而通过黑吃黑获得的六亿五千万美元，正是他实施整个阴谋，或者是发动恐怖袭击的资金。” 薛震远锁紧眉头，刘雪丽的分析合情合理。 “也许，他甚至没有打算把病毒武器卖给弗兰克，即便我们没有插手，即便伊朗情报机构没有参与，他也会在交易的过程中暗算弗兰克的人，吃掉弗兰克的四亿美元，再用病毒武器发动恐怖袭击。”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受到的威胁与弗兰克的阴谋无关。” 刘雪丽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病毒武器肯定在我国境内，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薛震远使劲揉了揉额头。 杨怀烈看了刘雪丽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刘雪丽。因为杨怀烈的身份、以及跟薛震远的关系，所以有些话，他不好直接说出来。刘雪丽做的这番解释说明，正是杨怀烈想说、却不好说出来的话。 “虽然只是推测，但是我相信你们、还有唐旭宸的谈判。”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会尽快着急国家安全会议，你们得针对各种可能的情况制订预案，协助其他部门对我国遭到病毒武器袭击之后产生的损失做出评估。启动情报联动机制，由老杨负责协调所有情报安全部门展开行动。我会联系总参谋部，让军方为情报机构提供支持。如果需要外交协助，可以找我，也可以直接找总理或者外长。其他方面，如果需要我出面协调，给我电话。当务之急是找到病毒武器，绝不能让恐怖袭击发生。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赋予你们自主决策权，你们看着办。” 杨怀烈站了起来，刘雪丽也赶紧起身。 “还有，如果唐旭宸康复了，让他也参与行动。”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杨怀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知道，自从一年多前的那起事件之后，唐旭宸已经成了薛震远面前的红人。当然，杨怀烈没有嫉妒唐旭宸，毕竟唐旭宸是他培养出来的，唐旭宸受到重用，等于他受到重用。 乘车离开元首府，刘雪丽终于忍不住了。“杨局……” “去看看他吧。”杨怀烈知道刘雪丽在想什么。“我已经批准了你们的辞职请求，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刘雪丽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怀烈。 “我答应过你们，在找到欧阳凤鸣之后就让你们离开。” “可是现在……” “是否离开是你们的决定，我做不了主。当然，我希望你们留下来，至少等到这次事件完结。” 刘雪丽沉默了，她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第252章断掉的线索 缅甸，曼德勒。 这左位于伊洛瓦底江东岸的城市是缅甸的古都，曾经有数个王朝在此建都，也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被联合国列位世界文化遗产，有大量古迹，是东南亚最有名的历史文化旅游胜地之一，每年有数十万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这里观光旅游。这也是一座破败的城市，除了瑰丽的皇宫，城区内到处都是贫民搭建的棚屋。在二战之后，中国向缅甸派遣的一部分远征军官兵留在缅甸，大部分住在曼德勒，经过数代繁衍，当地华侨的人数超过了三十万。 跟着线索，杨诗琪一路追到了这里。 腊戊是一座小城市，监视外国人并不难，可是要在曼德勒监视外国人，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杨诗琪没有放弃，她带着情报人员去了机场。 维克多来到这里，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沿伊洛瓦底江南下去内比都或者仰光。因为内比都是缅甸首都，由军政府控制，戒备森严，外国人很难自由活动，所以维克多更有可能去缅甸第一大城市、相对开放、同样是旅游胜地的仰光。在那里，他可以乘飞机离开缅甸，也可以坐轮船离开，或者是偷渡前往某个邻国。 二是留在曼德勒，从曼德勒乘飞机离开缅甸。曼德勒有一座机场，每天有飞往内比都与仰光的航班，还有飞往缅甸其他主要城市的航班。如果维克多有一架私人飞机，就能从曼德勒离开缅甸。只要肯花钱，买通曼德勒机场的管理人员，给一架私人飞机放行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杨诗琪相信，维克多没有理由去仰光，会直接从曼德勒乘飞机离开缅甸。 “怎么样？” “查到了，你们到来前大约八个小时，一架私人飞机离开了曼德勒。只是，那名收了贿赂的机场管理人员不认识乘飞机离开的人，只知道是个西方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金发碧眼。” “就是他。”杨诗琪咬了咬牙，暗自咒骂了一句。 周祖彦也暗自叹了口气。他是常驻曼德勒的情报人员，开了一家中餐馆，平常的主要工作是搜集半公开的情报，很少参与情报行动。大约两个小时，他接到杨诗琪的电话，接应杨诗琪之后，就带着他们来到机场，然后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找到了负责安排航班起降的机场管理人员。 显然，他们来晚了一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两个小时前，杨诗琪才确认维克多逃往曼德勒。 “现在怎么办？”周祖彦问了一句。 “那是一架什么型号的飞机？” “小型螺旋桨飞机，后面只有一排座位，算上飞行员最多能座五个人，航程在一千千米左右。” 杨诗琪眉头紧锁，这不是好消息。 用那架飞机，维克多只能飞往某个邻国。他想逃亡的话，会首选泰国或者马来西亚。问题是，如果他没有打算逃亡，那架飞机就足够把他送到中国境内。因为是小型飞机，能飞得很低，还能把飞行速度控制在每小时两百千米以内，所以很难被地面的防空雷达与空中的预警机发现。 中国与缅甸的边境线长达上千米，密布山谷与河谷，非常适合用小型飞机偷渡。 那架飞机在八个小时前起飞，就算以最低速度飞行，此时已经进入中国境内。 怎么办？ 杨诗琪长出口气，对周祖彦说道：“你得设法弄到机场的监控录象，搞清楚情况，及时向国土安全局汇报。” 周祖彦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是他的分内工作。 杨诗琪没在曼德勒逗留，维克多已经逃走了，留在缅甸没多大意义。如果维克多去了中国，那架飞机肯定会在云南某地降落，即便没有降落，他通过跳伞着路，也会从云南前往别的地方。 联系刘雪丽之后，杨诗琪带着特种部队与情报人员离开曼德勒，搭乘直升机回国。 到此，持续了三天的追捕行动以失败告终。 其实，早在三天前，杨诗琪就意识到，追上维克多的机会十分渺茫。 不管是否愿意承认，接连发生的事情表明，维克多早已知道被中国情报机构盯上，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 在充气艇上找到的那几枚“毒刺”导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虽然在国际黑市上，“毒刺”、sa-7、“西北风”这类单兵防空导弹很容易买到，但是大多是从冲突地区流出来的二手货，型号比较老旧，维护保养也很糟糕。杨诗琪他们在充气艇上发现的“毒刺”是fim-92e型，最新型号，美军的装备数量非常少，从没提供给冲突地区的武装力量。 一般的军火商，根本搞不到这种导弹。 维克多算不上有名的军火商，以前从事的买卖以轻武器为主，主要把库存的ak步枪贩卖到冲突地区。他与美**方没有多少瓜葛，显然难以搞到连美军都没大量装备的先进单兵防空导弹。 如果这些导弹不是来自维克多，那是由谁提供？ 还有，那些武装人员的身份也很特殊。 军情局已经查明，在战斗中被击毙的武装人员都是东欧国家的雇佣兵，大多来自乌克兰与白俄罗斯，少数来自波兰、保加利亚与罗马尼亚，都是退役军人，有的参加过巴尔干地区的武装冲突。 雇佣他们用不了多少钱，只是他们未必会随便给某个人卖命。 杨诗琪觉得，他们不是一般的雇佣兵，早就在为维克多卖命。也就是说，维克多组建了一支雇佣军。 军火商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不奇怪。 在发展到一定规模，特别是开始从事高价值与高风险的军火买卖时，军火商一般会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规模不需要很大，少的十多人、多的上百人。主要价值就是是为军火商提供安全保证，协助军火商在危险地区做买卖，让某些有野心的买家，比如非洲的**军放弃黑吃黑的念头。 问题是，维克多已经多年没有从事军火买卖了。 他既没有组建雇佣军的能力，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也许，这支雇佣军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比如病毒武器的主人，他们只是被派来协助维克多。 这些线索都表明，维克多只是一个小喽喽，他在为某个人卖命！ 那个家伙没有来缅甸，也许早就去了中国，等着维克多完成黑吃黑的交易，获得那笔关键的资金。 维克多为什么还要去中国？ 如果只是资金，维克多完全可以在别的国家完成转账工作，用不着去中国。 除非他要参与后面的行动，或者要把某样十分重要的东西送往中国。 想到这，杨诗琪猛然明白了过来。 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幕后主使，最初打算让弗兰克发动恐怖袭击，从而避免受到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关注。就算把伊朗情报机构牵扯进来，以竞价的方式出售病毒武器，也只是为了通过黑吃黑大赚一笔。如果去腊戊的不是唐旭宸装扮的冈萨雷斯，而是杰利科，维克多就会在黑吃黑之后把病毒武器卖给杰利科。这样一来，他就会把病毒武器带在身边，至少会带到缅甸。虽然弗兰克与杰利科已经死了，但是事发突然，维克多已在缅甸，也就没能把病毒武器送走。 他现在去中国，就是把病毒武器送过去！ 飞往昆明途中，杨诗琪把这个推测告诉了刘雪丽。 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刘雪丽没有轻视。得到薛震远的授权之后，追捕维克多与查找病毒武器的行动已经全面展开，情报安全机构全都动员起来。刘雪丽让杨诗琪留在昆明，寻找相关线索。 如果维克多去了云南，通过昆明前往其他地方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没有更多的线索，所以只能让杨诗琪留在昆明。 此外，如果幕后主使打算使用病毒武器，最有可能遭到恐怖袭击的就是昆明。 随后，刘雪丽向昆明派遣了大批情报人员与特工，还动员了昆明的特警部队，让昆明附近的武警与军队做好应对紧急事态的准备工作。此外，刘雪丽向昆明派遣了应对生物武器袭击的防疫人员。 只是，刘雪丽与杨诗琪都知道，这种被动防范措施没有多大的意义。 病毒武器不是核武器，可以装在一个玻璃试管里面，能隐蔽携带与播散。还有更加极端的方式，即用病毒感染一些人，再让这些人去公共场所，把病毒传染给更多的人，从而实现大规模扩散。 刘雪丽咨询过病毒防疫专家。 这种病毒有十二个小时左右的潜伏期，在发作之前，感染者不会有异常反应，也就很难察觉。等到出现异常反应，比如开始发烧、流鼻血、皮肤溃烂、出现耳鸣目眩等异常症状的时候，病毒已经通过感染者传染给其他人。到时候，即便采取隔离措施，也无法阻止病毒大范围散播。 因为有很强的隐蔽性，所以病毒武器对平民的威胁比核武器还要严重。 如果病毒大范围散播，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一座城市，而是整个国家，将有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死于非命。哪怕只有一颗病株流散，哪怕只有一个感染者没被隔离，几天之内，这个国家就将遭受灭顶之灾。 必须找到维克多，必须找到病毒武器！ 刘雪丽知道，唐旭宸为什么没有退缩，因为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同胞。如果他们退缩了，必然会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遭受荼毒。 这不是个人感情的问题，而是对祖国、对民族、对同胞的感情与职责。 第253章出院 连续两个星期，刘雪丽都住在国土安全局总部。 每天除了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以及给医院打电话询问唐旭宸的病情，刘雪丽的其他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即便在吃饭与上厕所的时候，她都在处理从各条渠道与各个情报安全机构获得的线索。 还好，在建设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极端情况，不但为工作人员设置了专门的休息室与浴室，还为主要负责人安排了卧室与单独的卫生间。还有，食堂做的饭菜还算可口。 这天与往常一样，刘雪丽在吃过晚饭后，着手处理刚收到的情报。 杨诗琪在昆明的调查没有任何发现，搜捕范围已经扩大到整个西南地区，成都、重庆与贵阳等地的公安部门都动员了起来，国安部的特工开始一对一的调查所有外籍人员，军情局则着手调查西南地区的外国领事馆。如果到下周一还没发现，调查范围将扩大到全国所有省会城市。 所幸的是，恐怖袭击并没发生。 刘雪丽很是疑惑，两周时间，足够恐怖份子把病毒武器送往中国的任何一座城市，他们在等什么？ 难不成，关于恐怖袭击的推测是错的？ 刘雪丽希望如此，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三天前，云南的公安部门在楚雄的偏远山区里找到了小型飞机的残骸，飞机在用光燃油后坠毁。通过与情报人员从曼德勒机场获得的监控录象进行对比，确认正是维克多搭乘的那架飞机。 关键是，维克多带着一个手提箱上了飞机，而警察没有在飞机残骸里找到手提箱。 维克多已经带着病毒武器来到中国，只是没被特工与警察找到。 他到底去了哪，藏在哪？ 通缉令早已下发，西南地区的各级公安部门都抽调干警组建了专案组。因为是针对外籍人员，还涉及到可能引发社会恐慌恐怖袭击事件，所以没有进行网上通缉，也没四处张贴通缉令。 调查与追捕行动在秘密进行。 刘雪丽觉得应该加大力度，她找过杨怀烈，希望让外交部出面照会乌克兰，让乌克兰当局提供维克多的相关资料。只是杨怀烈没答应，理由是没有可以指控维克多的证据，外交部出面只会让问题变得复杂，让秘密调查公开化，促使维克多或者掌握病毒武器的幕后主使提前发动恐怖袭击。 问题是，这么拖下去，就能找到维克多与病毒武器？ 刘雪丽深表怀疑，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恐怖袭击迟迟没有发生，意味着到来的时候将更加猛烈。 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刘雪丽会在八点左右给医院打电话，询问唐旭宸的情况。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吃了晚饭。 她一直想去医院，可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你好，我是刘雪丽。” “刘局长，我是关嬴鹏，你最好马上过来一趟。” “怎么回事？”刘雪丽顿时紧张了起来。关嬴鹏是唐旭宸的主治医生，他很少主动给刘雪丽打电话。 “唐局长的情绪有点失控，我们……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情绪失控？”刘雪丽暗自松了口气。 “他要出院，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很不理想，至少还要卧床休息半个月。我们已经向他说明情况，还尽最大努力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可是没有用。”关嬴鹏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打伤了两名保安，我们不得不把他锁在房间里。刘局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只有你能让他冷静下来。” “好的，我马上过来。”刘雪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杨怀烈专门给医院打了招呼，在唐旭宸完全康复之前不能让他出院，薛震远也叮嘱过院长与主治医生。结果就是，唐旭宸相当于被软禁了起来。就算他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医院也不敢放他出院。 当然，杨怀烈与薛震远都是好意。 被送到昆明军分区总医院的时候，唐旭宸已是命悬一线，失血三分之一，心跳速度不到三十，脉搏几乎摸不到了。此外，右侧肺膜被一根断掉的肋骨刺穿，导致肺部大出血，丧失了呼吸能力。如果不是唐旭宸求生意志顽强，换成普通人的话，肯定在送到医院之前就一命呜呼了。 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接下来的治疗也不顺利。 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充当卧底期间，他染上了毒瘾，曾经滥用药物，使得很多抗生素丧失了效力。送到北京的军区总医院之后，他昏迷了三天。在此期间，金泰熙为他做了第二次换脸手术。这是刘雪丽的要求，唐旭宸不再需要卧底身份，她也不想再让唐旭宸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这些，都延缓了唐旭宸的康复速度。 所幸的是，他坚持住了，在五天前醒了过来。 五天时间，足够让他恢复精力。 为了不让他操心，刘雪丽没有把与调查有关的事情告诉他。还叮嘱过其他人，不要向唐旭宸汇报工作。 刘雪丽知道，唐旭宸不会呆在医院里养病，迟早会闹出事来。 半个小时后，刘雪丽来到军区总医院。 病房外，守着几名保安，一个个病情脸肿，有两个还被打断了鼻梁。 唐旭宸有力气打人，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安慰了几名保安，刘雪丽进了病房。 “别他妈的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比这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马上让我出院，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唐旭宸一愣，这才转过身来。 刘雪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有那么大的火，那几个保安伤得都不轻。” “那是他们自找的。” “那是他们的职责，与你我一样。” “我的职责不是在这里养伤。”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没有人告诉我调查进展，你从没提到过。”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让你好好养病，等痊愈了……” “人都死光了！” “看来，你好得差不多了。” “我早就好了。”唐旭宸走了过来。“雪丽，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只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看着恐怖份子得逞。”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维克多已经逃脱，而且在我国境内。小杨在昆明寻找线索，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维克多与病毒武器。”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想到，恐怖袭击还没有发生，不然刘雪丽不会这么说。 “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你收拾一下东西，等下跟我回家。” “回家？” “你总得换套衣服吧？”刘雪丽打量了唐旭宸一番，他穿的是病服。“你原本应该在医院里再住半个月，我没有给你准备衣服。还有，你得回家洗个澡，总不能带着一身消毒水气味去工作吧？”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这到是事实。 十分钟后，刘雪丽为唐旭宸办好了出院手续，带着他回了家。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放在床上，能自己开车吗？” “没问题。” “那好，我先回总部。”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把唐旭宸接出来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做法。“等下，你自己过来。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我让食堂准备好。冰箱里有零食，饿了就先吃一点。” “知道了，我洗了澡就过去。” 刘雪丽没再罗嗦，她是女强人，唐旭宸也是工作狂。刘雪丽很想与唐旭宸单独相处一个晚上，但是不是现在。 五分钟后，唐旭宸从浴室里出来时，刘雪丽已经走了。 穿上衣服，唐旭宸去了厨房。 他确实饿了，因为吵着要出院，他没有吃晚饭，还在跟保安争执时耗费了大量体力，而且他本来就没有完全康复。 是一些袋装膨化食品，刘雪丽的最爱。 在唐旭宸的记忆中，刘雪丽一向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有的时候甚至当饭吃。让唐旭宸想不明白的是，别的女人会因此长胖，刘雪丽却不会，似乎她天生就对这些没有多少营养的食物免疫。 以前相好的时候，唐旭宸还因此嘲笑刘雪丽是“垃圾食品终结者”。 唐旭宸很少吃零食，从不碰这些垃圾食品，只是肚皮饿得咕咕叫的时候，他也不会在乎吃什么。 “看来，你已经完全康复了。” 在他关上冰箱门的时候，突然从旁边冒出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是李瑞佳，就站在双开门冰箱旁边，恰好被冰箱门当住。 “刘雪丽就是你爱的那个女人？”李瑞佳去了客厅，朝挂在墙上相框扫了一眼。大多是刘雪丽的个人艺术照，有几张是她与唐旭宸的合影。餐桌旁的橱柜里还有一些相框，是十多年前的照片。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找到这里并不难。”李瑞佳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应该换个住处。如果不是我，而是来杀你的人，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有。”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们确实要搬家了 军情局的福利房已经建好，唐旭宸与刘雪丽各分了一套连排别墅，还是上下层，打通后就成了独栋别墅。 “是你救了我？”唐旭宸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李瑞佳首先赶到。 “不用感谢我。”李瑞佳笑了笑，说道，“你给了我两次机会，我救了你一次，所以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谢谢你。”唐旭宸还是感谢了李瑞佳。 “好吧，我接受你的感谢，不管怎么说，我是女人。”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感谢你吧？” 李瑞佳点了点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唐旭宸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去拿来了两瓶矿泉水。刘雪丽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住了，没有开水来泡茶。 第254章秘密组织 没花多少功夫，李瑞佳简单说明了在唐旭宸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杨诗琪竟然放了李瑞佳，让唐旭宸非常惊讶。不过李瑞佳接下来做的事，让唐旭宸很是欣慰。 “事情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李瑞佳放下矿泉水瓶。“你已经知道，维克多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军火商。当年的科索沃战争结束之后，他遭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通缉，国际战争法庭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进行了审判，判决他犯了战争罪与反人类罪，其中任何一项罪名都能把他送上绞刑架。” 唐旭宸锁紧眉头，思索着李瑞佳说的这番话。 “显然，你在考虑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还活得很滋润，甚至在几年前重操旧业？” “他只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 “没错。”李瑞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他从巴尔干地区逃出来后，去了很多个国家，可以说是亡命天涯。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投靠了一个跨国组织，成为了这个组织的走狗。” 唐旭宸微微一愣，等着李瑞佳说下去。 “这个组织非常隐秘，成员全是各国政要、财团总裁、跨国企业董事长、甚至包括一些国家的王室成员。” “你能确定？” 李瑞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得非常有限，不过这个组织确实存在，掌控着大量资源与资金，把持全球经济命脉，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要不然，维克多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与病毒武器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让李瑞佳说下去。 “病毒武器确实是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由前苏联军方投资开发，但是直到苏联解体都没能完成。” “什么意思？” “显然，完成病毒武器的开发工作，需要足够多的资金、大量先进设备、隐秘安全的科研场所、以及众多科学家。苏联阶梯后，继承衣钵的俄罗斯既没有这么多的资金、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至于乌克兰这样的独联体国家，更不可能完成病毒武器的开发工作。能把那些参与开发的科学家组织起来，提供资金、设备与场所的，只可能是某个财力雄厚、势力强大的组织。” “你说的那个组织？”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上帝之子’。” “什么？” “这个组织的名字，也许只是传闻。”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这个组织开发出病毒武器，并且收留了像维克多这样的丧家之犬，目的是什么？” “一个字，‘钱’。”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狭义上的‘金钱’，而是操控全球经济的权力，只是最终目的是以此牟取利益。” “好吧，这与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 “没想明白？” 唐旭宸摇了摇头，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脑袋有点糊涂。 “三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最终目的不是杀害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而是搞垮中国政府。一年多前针对薛震远的暗杀事件，除掉薛震远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同样是搞垮中国政府。” “你是说……” “这次也一样。”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在墨西哥，他就有过这样的预感。 “其实，弗兰克给维克多是一种角色，都是受人摆布的棋子。在刺杀薛震远的行动失败之后，弗兰克的价值甚至不如维克多。要不然，他不会死得那么畅快。当然，维克多好不了多少。” “什么意思？” “既然能够牺牲弗兰克，为什么不能牺牲维克多？” 唐旭宸微微一愣，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追捕维克多，而且至今没有找到他。显然，这么做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你是说，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有多大进展？”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维克多还活着，不是他很重要，而是你们还没找到他，甚至没有接近他。” “这……” “相信我，维克多只是一个诱饵，用来分散调查力量。不管你们费多大的劲，最多只能找到他的尸体。” “那该怎么办？”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搞清楚恐怖袭击的目的，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惊讶神色。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最终都是为了搞垮中国政府，让中国内乱，维持现有国际秩序，维护西方国家集团的利益。”李瑞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么，搞垮中国政府的最佳办法是什么？” “除掉薛震远。” 李瑞佳笑了起来，还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现在除掉薛震远，只会有一个结果，让他成为所有中国人崇拜的英雄，让所有的中国人团结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不会垮台，至少不会立即垮台。哪怕有人逆历史潮流而动，也只是暂时的，薛震远树立的高大形象最终会被千千万万中国人认同，成为推动中国复兴的力量。”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李瑞佳的说法。 “一个伟大的领袖，不但要有出色的管理能力，更体现在能让所有国民看到希望，把每个人对美好未来的希望转化成国家发展的动力。这些年，薛震远用他的一言一行，用面对艰难险阻做出的正确决策，用遭遇危险表现出来的大无畏精神，点燃了所有中国人对美好未来的希望。” “他死了，只会让他树立的伟大目标被所有中国人铭记。” “显然，他不能死。”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不但不能死，还要把他搞臭，毁灭掉他的伟大形象，让他成为罪人。” 李瑞佳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因为唐旭宸把她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唐旭宸也明白了过来。 弗兰克确实是一颗棋子，让他出面，无非是要针对中国的阴谋转化为国家斗争，不让那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受到影响。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利益集团中有中国人，而且他的利益受到了威胁。 沉思片刻后，唐旭宸说道：“他们会用病毒武器要挟薛震远？” “这是最理想的手段。” “薛震远不会向恐怖组织妥协。” “那得看具体情况。” “什么意思？” “如果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受到威胁，他会怎么办？” 唐旭宸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你得盯住薛震远，别让他做错误的决定。” “他是元首。”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他信任你，知道你的为人，更相信你的判断。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家伙会用什么方式要挟他，但是肯定会针对他。还有，这一系列事件很可能跟明年的政府换届选举有关。”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在获知弗兰克策划了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阴谋之后，唐旭宸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当时只是猜测。 “不管恐怖份子的目的是什么，都得以维持稳定为重。” “你也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李瑞佳微微一愣，说道：“你给了我两次机会，我错过了一次。我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背叛祖国的人。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唐旭宸看着李瑞佳，他相信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却不相信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赎罪。”李瑞佳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要我坦白，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我？”唐旭宸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瑞佳。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安全与能够信任的人。” 唐旭宸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瑞佳，想看穿李瑞佳的心思。 “你现在做的事情，迟早会让你丧命。如果说，我还在乎某个人的话，那就是你。不要误会，这不是男女感情，而是朋友的友情。虽然跟你掌管的国土安全局相比，我的帮助微不足道，但是多少有点作用。其实，我很羡慕你，更羡慕这套房屋的主人，至少你们还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也可以。” 李瑞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希望能有那一天，不过只是希望。像我这种人，恐怕永远都遇不到一个真正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的人，所以我无法获得你所拥有的幸福。” 唐旭宸一直看着李瑞佳，在李瑞佳说完的时候，才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李瑞佳长出口气，站起身来。“我继续探查线索，有了发现会及时跟你联系。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盯住薛震远，千万别让他做傻事，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你去哪？” “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现在只有你、杨诗琪与刘雪丽知道我已经恢复身份。只要你们不乱说，没人知道我在为国土安全局工作。我现在的身份，更适合刺探情报，至少那些混蛋不会怀疑我。” “注意安全，要是发生意外，及时跟我联系。” 李瑞佳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看着她离开，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李瑞佳的本性并不坏，三年前，她只是被徐曾汇与方振国利用了。虽然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无法洗脱身上的污点，但是李瑞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做一个坏人很容易。 做一个好人却很难。 第255章吃醋 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唐旭宸才发现，他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一年多前，唐旭宸以冈萨雷斯的身份去做卧底之前，杨怀烈以“参与协助调查木林森叛逃事件”为由，把他调离国土安全局，由刘雪丽担任局长，派了一名情报人员担任负责外勤的常务副局长。 “老向，向玉贵。”刘雪丽没有介绍唐旭宸。 向玉贵原本打算跟唐旭宸握手，唐旭宸却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只好顺手掏出香烟。 他的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痕迹，表明早已结婚。在所有情报机构的人员在工作期间都不能戴戒指之类的首饰，特别是外勤人员。他的身高跟唐旭宸差不多，相貌很普通，双眼炯炯有神，一眼就能看出是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也许不久前才从国外调回来。 “老向半年前调来，现在是负责外勤行动的常务副局长。” 唐旭宸又打量了向玉贵一番，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的皮肤很粗糙，应该是长期使用枪械的结果。 他是情报人员，不过很有可能不是唐旭宸那样的情报人员。在为军情局做事之前，他很可能是一名特种兵。军情局中有一些从军队里选拔的情报人员，他们主要从事见不得光的情报行动，比如暗杀。 “按照杨局的意思，你在康复后仍然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我跟老向都是副局长。” “我不急。”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在国土安全局的最后一次行动，除此之外的都不想管。” 刘雪丽微微一愣，察觉到了唐旭宸的情绪。 向玉贵很有眼力，自觉起身告辞。 “怎么了？” “没什么。” “吃醋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大叔争风吃醋？” “要不了几年，你也会成为中年大叔。” 唐旭宸确实没有吃醋，只是觉得杨怀烈的安排有点过分。不管怎么说，他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在担任卧底期间，让刘雪丽担任局长，唐旭宸没有意见，只是至少应该为他保留一个位置，而不是人走茶凉，连办公室都被占用。只是想通了，唐旭宸觉得为这种事发脾气有点狭隘。 杨怀烈不是没有为他考虑，而是他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养病。 再说了，唐旭宸早就表明了辞职意图，还是跟刘雪丽一起辞职，杨怀烈提前派人来适应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你走后，李瑞佳来找过我。” “她找你干嘛？” “显然，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唐旭宸叹了口气，把李瑞佳告诉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没提到与薛震远有关的事。 刘雪丽认真听着，神色越来越凝重。 讲述完，唐旭宸又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即将发生的事情肯定超出了我们的预想。” “你觉得能相信她的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雪丽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从他的神色中发现了问题。 “虽然李瑞佳说了很多大道理，但是从根本上讲，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活下去，让活着更有意义。”唐旭宸咬了咬牙，又说道，“当然，她是一个女人，与其他的女人一样，需要关怀与温暖。” “这么说，你给了她关怀与温暖。” “雪丽，别误解。” “如果你不乱想，我怎么会误解？” 唐旭宸有点无语。“我就知道，跟你谈到她会有这样的结果。没错，我说过几句关心她的话，不过对杨诗琪，我说过同样的话。我兑现了给她的承诺，我也同样兑现了给其他人的承诺。” “行了，别解释了。” “雪丽……” 刘雪丽突然笑了起来，唐旭宸一愣，才知道她在开玩笑。 “你在逗我？” 刘雪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你开始的情绪还不是一样？老向是个好人，不过比你差远了。”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她提供的情报是真的，恐怕我们之前与现在的努力都是在白费功夫。”刘雪丽把话题转了回来。“问题是，这些情报不是线索，只是让我们对大局有所了解，对追查病毒武器没半点帮助。” “至少让我们搞清楚了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生恐怖袭击事件。” “这……” “其实，这恰好证明了李瑞佳提供的情报。” 刘雪丽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唐旭宸说的这句话。 “如果是一起通常的恐怖袭击，那么在几天、甚至十多天前，恐怖份子就在我国的某座大城市里释放了病毒。我们从不向恐怖注意妥协，不跟恐怖组织谈判，恐怖份子显然不会拿病毒武器来要挟我们。” “你是说，那些家伙试图要挟我们？”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杀害无辜平民，或者说杀害无辜平民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他们的目的是搞垮我国政府，让我国爆发****，让我国永远无法复兴，永远无法发展壮大。” 刘雪丽看着唐旭宸，神色有点疑惑。 “其实，搞垮政府也只是手段。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所有中国人的希望。”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就算政府垮台，也不可能让十多亿人同时丧失希望。也许****会持续一段时间，可是要不了多久……” “希望是什么？” 刘雪丽微微一愣，一下没能想明白。 “四年多来，薛震远用行动让所有，至少是大部分中国人看到了希望，让我们相信未来会更加美好。” “你是说……” “虽然我们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美好生活之上，但是太过虚无缥缈，我们的文化决定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形象、更加直观、至少看得见的‘希望标杆’。显然，这个‘标杆’就是薛震远。” “你是说，那些家伙会暗杀薛震远？”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暗杀薛震远，只会让他成为所有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成为民族复兴的动力。” “这……” “他们会用病毒武器要挟薛震远，让薛震远做出错误选择，然后以此搞臭薛震远，败坏薛震远的形象。” “妈的！”刘雪丽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句口头禅是从唐旭宸那里学来的。 “显然，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高度关注的问题。” “用什么方式要挟？”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准确的说，他们会要挟薛震远做什么事，或者说什么事能让薛震远身败名裂。” 刘雪丽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我们必须得想出来，才能做好防范准备。” 刘雪丽点了点头，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都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此时，元首府。 处理外日常工作后，秘书随口提到了唐旭宸出院的事情。 等秘书说完，薛震远叹了口气。 一年多来，薛震远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唐旭宸。他觉得，唐旭宸换脸做卧底与他当初在专机上说的一句话有关，即让唐旭宸最查到底，查出暗杀阴谋的幕后主使。要不然，唐旭宸不会只身闯入虎穴。 当时，杨怀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薛震远，因为他知道，薛震远肯定不会答应。 薛震远欠唐旭宸很大一个人情，要是知道唐旭宸以身犯险，他会阻止，甚至会以元首身份下令终止卧底行动。 杨怀烈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瞒着薛震远。 以调查木林森叛逃事件为由把唐旭宸从国土安全局调走，本来就是权宜之计，薛震远显然不会相信唐旭宸与木林森叛逃有关。结果就是，薛震远知道此事之后，要杨怀烈立即放了唐旭宸。 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去了美国。 为这件事，薛震远把杨怀烈臭骂了一顿。 杨怀烈没有辩解，不过薛震远随即想到，唐旭宸冒险充当卧底，不只是为了查出暗杀阴谋的幕后主使，也是为了掩护木林森救出欧阳凤鸣，就算他下令终止行动，唐旭宸也会前往美国。 一年多来，薛震远一直在关注唐旭宸的行动，要杨怀烈每周提交一分行动报告。 只是这些报告千篇一律，内容几乎没有变动。 直到接到唐旭宸打来的电话，得知李瑞佳的事情，薛震远才知道，唐旭宸正在调查一个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阴谋。 随后，他收到了唐旭宸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的消息。 薛震远立即联系了昆明军分区总医院，派专机前往昆明，让北京军区总医院做好抢救唐旭宸的准备工作。 万幸的是，唐旭宸很顽强，渡过了危险期。 薛震远很是感慨，他一直相信，像唐旭宸这种为国家鞠躬尽瘁、为民族前仆后继、为人民浴血奋战的人，最有资格得到国家的照顾，也最有资格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牺牲在战场上。 为此，薛震远专门给军区总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要他们照顾好唐旭宸。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分量太重了。 让薛震远没有想到的是，唐旭宸竟然出院了，而且没有痊愈，连大腿上的伤口都没完全愈合。 这个家伙是个疯子，而国家需要像他这样的疯子。 第256章要挟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薛震远才回过神来，发现秘书已经离开。 是手机，不是座机。 薛震远有点疑惑，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电话会打到座机上，或者打给他的秘书，再由秘书转过来。知道他的手机号码的，只有家人与相交多年的朋友。已经十点过了，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叨扰薛震远。 铃声响到第三次，薛震远才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元首阁下，不要问我是谁，问了也不会告诉您。现在听好了，我会在五分钟后再次打这个电话，你有足够的时间召开电话会议，让政府主要官员，特别是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上线。” “喂……” 电话挂断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过使用了干扰器，听不出特点，来电显示也是一串乱码。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立即摁下呼叫器的开关，把秘书叫了进来。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唐旭宸与刘雪丽想到了很多种可能，都记了下来。 说白了，关键只有一点，即利用病毒武器要挟薛震远做一些有损国家利益的事，迫使薛震远担负起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性质足够恶劣，只需要一件事情就能搞臭薛震远，甚至能逼迫薛震远辞职。 当然，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 薛震远不会像尼克松那样在“水门事件”后辞职，最多会放弃明年的换届选举，提前结束执政生涯。 即便如此，结果也是灾难性的。 桌上的座机响起来的时候，唐旭宸说道：“尽快把这些整理好，然后根据各种情况制订紧急预案。” 刘雪丽点了点头，拿起了话筒，神色随即就变了。 “什么……知道了……他在这里……好的，我启动电话会议系统。”放下话筒，刘雪丽一边开启电话会议系统，一边对唐旭宸说道：“元首刚刚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对方使用了干扰器。” “说了什么？”唐旭宸已经从刘雪丽的神色看出了问题，也就没有废话。 “什么都没说，他会再次给元首打电话，让元首召开电话会议，着重提到让情报安全机构负责人参加。” “妈的！” 刘雪丽启动了电话会议系统，然后摁下了免提键，好让唐旭宸也听到。 此时，元首府。 不到五分钟，总理刘建志与包括杨怀烈在内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负责人都已上线，薛震远有点烦躁不安。 毫无疑问，电话是恐怖份子打来的，很有可能是持有病毒武器的那个家伙。 问题是，他想干什么？ 这时候，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薛震远微微一愣，摁下了通话键。 “元首，我是唐旭宸。” “小唐？听说你出院了，你现在的状况……” “我没事，活得好好的，而且现在不是讨论我的健康问题的时候。” 薛震远叹了口气，唐旭宸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应对这些突发事件。 “他的肯定是恐怖份子，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会用病毒武器要挟您。” “要挟？” “具体情况，我随后会向您解释。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接受要挟。” “这是当然，我绝不向恐怖份子妥协。” “元首……” 薛震远苦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不妥协”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元首，您得为我们争取时间。”这时候，刘雪丽说道，“我们正在监视你的手机，通过逆向追踪锁定来电信号。” “需要多久？” “如果对方使用了安装有干扰装置的电话，至少需要五分钟，越久越好。” “知道了。”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小唐，他会拿什么来要挟我？” “肯定与您个人无关，也不大可能是你的家人。” “那是什么？” 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很有可能是让您做一件左右为难，而且会产生严重后果的事情。” “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 “元首，在某些极端情况下，我们会为了某个更加崇高的目标，或者为了保全更加重要事物，而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情。”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我，那个家伙很不简单。” 薛震远也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仍然是一串乱码。 “小刘？” “看到了，稍等。”刘雪丽让宫浩宁启动了逆向追踪程序。“好了，接通电话吧。” 薛震远把手机放到座机旁，启动了扩音程序才摁下应答键，好让参与电话会议的人员听到对话。 “元首阁下，如果我没猜错，您已经召开紧急电话会议。在谈正事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还是那个声音。 “什么？” “参与电话会议的官员，是否都足够可靠？”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当然，他们都是忠于职守的领导人。” 在让秘书准备电话会议的时候，薛震远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除了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只邀请了刘建志，没让其他中央部门领导参与。搞清楚恐怖份子的意图前，薛震远不想让消息扩散。 “很好，那么我们谈正事吧。” “你要跟我谈什么？” “您最关心的事情，也是你们的情报安全机构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病毒武器在你手上？” “现在，仔细听我说。”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您得立即释放所有在押恐怖份子，以元首身份给他们每个人一份特赦令。记住了，是以元首身份释放他们，而不是以政府的名义。” “这不可能！” “如果您不答应，后果会非常严重。” 薛震远捏紧拳头，稳住情绪，说道：“你在要挟我，只是我不相信你有要挟我的资本。” 听到这话，唐旭宸吓了一跳。 显然，薛震远没有情报工作经验。他说这句话，是要搞清楚对方是否持有病毒武器。看上去是很正常的做法，问题是，需要搞清楚吗？那个家伙能把电话打到薛震远的手机上，还使用了干扰设备，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在要挟薛震远之前，他肯定知道需要能够要挟薛震远的资本。 薛震远说的话，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您怀疑我拥有的资本，我们就很难合作。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北京城内释放病毒武器，以此证明我有资本要挟您。我建议您立即起草特赦令，半个小时足够您签署所有特赦令了。” “你……你得知道，”薛震远努力控制住情绪，“只要有平民因此丧生，你的威胁就将失去效用。到时候，我不但不会释放在押恐怖份子，还会动用所有力量追捕你，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 “对了，我忘记告诉您了。我已经对病毒武器做了处理，总共有十件，而且已经分别送往十座城市。” “什么！？”薛震远一下就呆住了。 “元首阁下，我说得很清楚。记住我的要求，等我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希望您已经签署了所有特赦令。” “你……”薛震远咬紧牙关，全身都在颤抖。 “还有，我得提醒您，我手里有一份在押恐怖份子名单，所以千万不要在释放他们的时候耍花招。也许您的人能控制住在北京释放的病毒，但是我相信，您们绝对无法应付在另外九座城市里发生的灾难。” “交出所有病毒武器，我可以跟你……” 没等薛震远把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前后只有两分三十七秒，逆向追踪程序没有查到来电的位置。 “妈的！”唐旭宸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由此引发的剧烈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老唐……” “我没事。”唐旭宸深吸了一口气，朝刘雪丽摆了摆手。“元首，我们别无选择。” “什么？” “您得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这不可能！” “那个家伙肯定会释放病毒武器，但是会选择一处密闭场合，袭击会造成伤亡，但是局势会得到控制。” 薛震远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正如唐旭宸之前所说，这是一件让他左右为难、必然会产生严重后果的事情，而且必须由他做出决定。 这时候，刘雪丽对唐旭宸说道：“已经基本确定，电话来自北京市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对薛震远说道：“元首，我会竭尽全力找到那个家伙，阻止他释放病毒。哪怕我们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在北京市内释放病毒，你也得答应他的要求，以免让他在其他城市释放病毒。”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会签署特赦令，但是不会立即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元首，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有消息了，及时联系我。” “明白。” 关闭电话会议系统，唐旭宸又往办公桌上砸了一拳。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去取装备。” “我们？” “别忘了，我以前也是外勤人员。”刘雪丽勉强笑了笑，说道，“大部分情报人员都去了昆明，留在北京的外勤人员还不到一千人。我们得在半个小时内搜查整个北京市，需要足够多的外勤人员。” “你走了，这里由谁负责？” “田皓桐，他一直在为接替我做准备。” 唐旭宸没再罗嗦，现在确实需要外勤人员。 第257章争分夺秒 北京海淀区，某自助烧烤店。 半个小时前，最后一批客人结账后，烧烤店就关门歇业。因为邻近几所大学，所以烧烤店的陈设很简单，菜品以各种廉价的肉类与蔬菜为主，免费提供啤酒与碳酸饮料，收费也非常低廉。 每到周末，店里总是人满为患。 今天不是周末，顾客不是很多，要不然不会在十点前打烊。 烧烤店的大堂后面是厨房，再往里走是一个用来存放食物与餐具的小房间，最里面是店员的卧室。 中年男子到来时，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在一个四方型的玻璃器皿旁忙碌着。 这是一个长一米、宽半米、高半米的玻璃容器，看上去有点儿科医院的恒温箱，只是没开通气空，缝隙全部用硅胶与橡胶堵塞。正面的玻璃板上有两个三寸圆形开口，安装了一副橡胶手套。顶部玻璃板的四个角上各安装了一根铝合金波纹管，连接到放在桌子下的一个高压容器上。 中年男子走过去的时候，眼镜男朝他看了一眼。 “进展如何？” “最后一个了。” 容器里，眼镜男正把一种白色粉末倒入一只玻璃试管。他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还略微有点紧张。容器里有一支试管架，上面放着九支相同的、已经装好白色粉末、端口被烧融密封的玻璃试管。倒入最后一点白色粉末，眼镜男拿起高温焊枪，调整好火焰，对准试管端口喷射了几秒钟。 “完成了！” 将第十支试管放到试管架上，眼镜男把手从橡胶手套里取了出来，然后回头朝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戴上了防毒面具。 眼镜男也戴上了防毒面具，然后摁下了桌上的按钮。 白色气体从波纹管里喷出，迅速填满整个玻璃容器。过了大约半分钟，眼镜男打开玻璃容器，用一只小型仪器仔细检查了一番。 “没问题。”眼镜男首先摘下防毒面具。 眼镜男把试管架取出来的时候，中年男子已经摘下防毒面具，把放在角落里的两个手提箱拿了过来。 那里还有八个手提箱，总共有十个。 手提箱是一种机械装置，中间是一条横截面为圆形，直径大约三厘米、长约十厘米、分为左右两部分、底部有一条缝隙的凹槽，两端各一个带有橡胶垫片的滑块。凹槽右侧的部分固定在底板上，左侧部分其实是一套小型液压机械装置。在机械装置启动之后，左侧部分就将向右侧靠拢，直到缝隙消失。虽然动作缓慢，但是液压系统产生的强大力量，足够压碎放在凹槽里面的玻璃试管。不会发生爆炸，也就不会产生高温高压，这套装置适合释放对温度与压强敏感的有害物质。 眼镜男把玻璃试管放入机械装置的时候，中年男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把钱汇出去……好的，五分钟。” 挂断电话，中年男子朝眼镜男看去。他已经把九支玻璃试管装好，正在把最后一支玻璃试管放入机械装置。 “搞好了。”眼镜男朝中年男子看了过去。 中年男子走到桌子旁，逐一检查了所有机械装置，然后关上手提箱。眼镜男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色很是敬畏。 “由你发动第一次袭击。害怕吗？”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眼镜男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把信封递到他手上。“钱已经汇入你指定的账户，完成任务后，你将收到第二笔汇款。” “我为你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钱。” “但是你需要钱，你的家人也需要钱。” 眼镜男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九名穿着便衣的男人来到房间里，在中年男子身后站成了一排。 中年男子回头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所有等待、所有付出在今天终于有了回报。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能改变这个社会。等到太阳再一次升起，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我们即将用行动证明，我们是上天派来的复仇者！” 九个人都一脸严肃的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没再多说什么，将九个信封逐一交给九名男人。里面装的东西一样，一把汽车钥匙、五千元现金与一张标出了目的地的地图。其他的东西，中年男人早已放在车上，用不着当面交代。 随后，九个男人各拿走了一只手提箱。 在他们离开后大约五分钟，也就是离开了这家烧烤店所在的街道后，中年男子才让眼镜男带着手提箱离开。 此时，昆明。 酒店在市区东面的阳宗海北岸，是一家豪华温泉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一个晚上都要数千元。 显然，这不是老百姓住得起的地方。 维克多选择这里，与阳宗海的秀丽风光无关，看中的就是价格。在这种酒店里不用担心遇到太多陌生人，只要肯花钱，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各种服务，而且中国警察未必会来这里调查。 完成最后一笔汇款，维克多关闭就了笔记本计算机。 半个月前，他在这里把病毒武器交了出去。 行动出了一点意外，不然维克多不会来到中国。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将在缅甸干掉伊朗情报人员，拿到伊朗情报机构用来购买病毒武器的资金，把病毒武器交给弗兰克派来的人，然后离开缅甸，到泰国或者马来西亚乘坐航班飞往欧洲。 问题是，弗兰克死了，由他安排前来交易的人也死了。 当时，维克多打起了退堂鼓。可是他知道，根本没有退缩余地，如果逃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完成交易，对付伊朗情报人员，甚至是应付来自中国情报机构的威胁，对维克多来说都不算什么。这些事情早就预料到了，也在计划之中。只是，维克多不想来中国，更不想带着病毒武器来中国。 所幸的是，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虽然按照最初的约定，维克多把病毒武器交出去之后就离开中国，但是事实往往与意愿背道而驰。 维克多留了下来，他还得做一件事，为十个账户各汇入五百万美元。 这件事可以在国外完成，没有必要在中国境内进行，可是发号施令的不是维克多，他只能听令行事。 收拾好行李，维克多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他给前台打了电话，让服务员准备好送他去机场的车辆。 这家酒店提供全方位服务，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做。维克多现在的身份是一家外国企业的高管，来昆明考察项目。他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光是房费就花掉了近百万，要一辆豪华轿车送他去机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酒店离市区很远，维克多也不可能打车去机场。 来到大厅时，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性服务员迎上来，很是热情的帮维克多提起了行李箱。主要是维克多出手大方，每次见到她都会给一笔不菲的小费。有几个晚上，她还到维克多的房间里赚到了很多外快。 上车前，维克多给了她最后一笔小费，一张百元面值的美钞。 见到维克多出手阔绰，司机也很积极，主动替他拉开了车门。 轿车离开酒店，维克多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不塞车，四十五分钟后，他就能到达机场。因为持有商务旅行签证，还是一家大型外国企业的高管，所以维克多不用去候机大厅，跟普通旅客争抢航班的座位，他有一架商务飞机。 两个小时后，他乘坐的商务飞机就将离开中国领空。 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被病毒武器搞得焦头烂额，即便还在追捕维克多，力度也肯定比之前小得多。 只要离开中国，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干完这一票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至于几年之后的事情，维克多没有考虑那么长远。过去十多年的经历，让维克多相信，每个人都是活在当下，因此应该好好享受眼前的生活。 此时，北京。 虽然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并不多，主要借助军情局等情报安全机构的协助，但是在成立之初，唐旭宸曾打算组建一支专门负责国内安全的外勤队伍，还考虑过在各个地区建立分局，在主要城市建立行动中心。为此采购了很多设备，比如包括移动指挥中心在内的各种行动需要用到的车辆。 现在，这些装备派上了用场。 唐旭宸与刘雪丽都在移动指挥中心里面，其实就是一辆经过改装，安装了各种通信设备的集装箱货车。 “在所有路口都要安排巡警与交警……对，所有路口……严密监视所有过往车辆，遇到可疑车辆及时汇报，收到指示后才能截停车辆……启动市区内的所有交通监控摄像头，把信息同步发给国土安全局……告诉所有巡警与交警，嫌疑人员携带了枪支，高度危险……让特警分片区部署，确保至少有一支特警部队能在五分钟内赶到指定地点……让特警带上防毒面具……防疫与检疫人员集中部署，听从国土安全局总部调遣……准备好防疫设备，确保都能正常使用……” 刘雪丽在给协助行动的单位安排任务，唐旭宸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市区地图。 已经过去十分钟，算上之前耽搁的五分钟，还剩下大约十五分钟。 第258章可疑人员 虽然连杨怀烈都认为，那个家伙是恐怖份子，不然不会以释放病毒的方式要挟薛震远释放所有在押恐怖份子，但是唐旭宸不这么看，如果那个家伙是恐怖份子，会直接在十个大城市释放病毒武器。 恐怖份子是什么？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再说了，被中国拘押的数百名恐怖份子来自数十个恐怖组织，有的甚至相互对立。那个家伙就算是个爱心泛滥的“国际主义者”，也不会毫无理由的“解救”所有恐怖份子，充当恐怖份子的福星。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解救恐怖份子，而是要让薛震远下不了台。 关键就是，他明确提出，要薛震远以元首身份签署特赦令，而不是由中国政府出面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需要承担责任的是薛震远，不是中国政府。 显然，他的目标是对付薛震远，要挟释放在押恐怖份子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如果唐旭宸成功阻止他释放病毒，并且抓到了他，找到了其他病毒，一切都好说，没人会以此事指责薛震远。问题是，如果唐旭宸没能阻止他释放病毒，导致大量平民受害，薛震远就要承担主要责任。 到那个时候，薛震远的唯一选择就是引咎辞职，至少会放弃明年的换届选举。 理清思路，唐旭宸发现了一条线索。 那个家伙的目的不是屠戮无辜民众，那只是手段，他不会冒险让病毒扩散，不然要挟将失去效力。只是为了证明实力，他会释放病毒，让病毒在可控范围内散播，从而逼迫薛震远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那么，如何才能让病毒在可控范围内散播？ 显然，病毒会被释放在一个相对密闭、有大量人员的空间内，不会立即向外扩散，很容易控制住。 唐旭宸首先排除了普通居民区。 民房都有窗户，现在是春夏之交，夜间很凉爽，用不着开空调，人们在睡觉的时候会打开窗户。 学校也不可能，学生早已放学，而且大学宿舍也相对较为开放。 医院有可能，只是大型医院都有良好的通风设备，普通医院则较为简陋，不可能做到完全密闭。 一般的酒店与旅馆也一样，很难做到完全密闭。 至于商场、电影院这样的公共场所，即便有密闭的环境，因为夜间大多歇业，很难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剩下的，就只有五星级酒店了。 这些酒店，一般单独拥有一座大厦，大多有密闭性较好的玻璃外墙，安装了增压式中央空调。入住的旅客大多较为富裕，会在睡觉的时候关闭窗户、打开空调，因此整栋大厦有较好的密闭型。 关键是，酒店里有足够多的人！ 离开国土安全局总部之前，唐旭宸就想到了这一点，让田皓桐调出了北京市所有五星级酒店的资料，安排分析人员进行逐一排查，找出密闭条件较好，最适合在内部释放病毒的酒店。 虽然这是一条不那么明确的线索，但是缩小了调查范围。 “老唐，田皓桐那边搞好了。”刘雪丽走过来，把刚刚收到的信息显示在屏幕上。“有十七家五星级酒店符合条件，大多分布在市区中心地带。我已经派人前往这些酒店，还在附近路口安排了警察。” “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不但要阻止恐怖份子释放病毒，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查到源头。”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那个家伙提到在半个小时之内释放第一份病毒，透露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即他没有把病毒提前部署到袭击地点。要不然，他会在跟薛震远通话的时候下令释放病毒，让国土安全局去收拾残局。 此外，如果薛震远当即答应释放在押恐怖份子，他就没有理由释放病毒。 结合这两点，可以推断出，他跟薛震远通了电话后，才派手下携带病毒前往目的地发动袭击。 也许，那名携带病毒武器的恐怖份子还在路上。 只要不是自杀式袭击，那名恐怖份子会用某种定时装置释放病毒，从而能够及时离开袭击的酒店。 据此，唐旭宸制订了一个计划。 找到那名恐怖份子，跟踪他到达目的地，让防疫人员处理由他安放的释放装置，然后跟踪他找到幕后主使。 这个计划不算完美，但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没人能想出更好的计划。 虽然唐旭宸回来还不到两个小时，但是刘雪丽不得不承认，他才是国土安全局的灵魂人物，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此时，三里屯服饰大厦外的十字路口。 因为恰好在附近巡逻，所以收到命令后，段宏光立即赶过来，在路口摆好警示牌，对过往车辆进行临检。 快到十点半了，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 命令很清楚，重点留意单人驾乘、特别是往北行驶的车辆。发现可疑车辆后，及时向总部汇报。 与其他协助调查的交警一样，段宏光只知道这些。 他是山东人，在北京上的大学，三年前毕业后考上公务员，成为一名交警。与所有外来北京人一样，他对能够留在这座城市，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非常满意，向往有朝一日能够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结婚成家。他很勤奋，做事很认真，为人和善，与同事、上级的关系很不错。 当然，他只是一名基层交警。 十分钟内，他拦下了七辆车，没发现问题。驾乘人员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的喝了酒，不过司机都没喝酒。 那辆越野车从南面驶来时，段宏光走到路边，做了个标准的“靠边停车”手语。 越野车停了下来，段宏光首先记下车牌，然后拿着检查酒驾的仪器走上前去。 “您好！”段宏光敬了礼。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戴着琥珀框架的眼镜，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请出示您的驾驶证与行驶证。” “这么晚了，还要检查？”司机把驾驶证与行驶证递了出来，一口纯正的北京腔。 段宏光勉强笑了笑，仔细查看了驾驶证与行驶证，没有问题。“请您下车接受检查，耽搁不了多久。” “有这个必要？”司机有点犹豫，他的口气很清新，肯定没喝酒。 “对不起，我在执行公务，请您配合。”段宏光又勉强笑了笑，他说的是实话，确实在执行公务。 司机叹了口气，推开了车门，却没让越野车熄火。 段宏光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吭声。司机下车后，他把酒精检测仪递过去，让司机吹了几口气。 “没问题吧？” “没有。谢谢你的配合。” 在司机上车后，段宏光把驾驶证与行驶证还给了司机，他已经记下了驾驶证上的姓名与身份证号码。 越野车回到路上，继续朝北行驶。 看到越野车驶入北面三岔路口处的五星级酒店，段宏光呼叫了总台，汇报了那名男子的情况。 除了单独驾车，那名男子没有可疑之处，只有一个地方不大对劲。 这就是，他在下车接受检查时没让车辆熄火。一般情况下，司机在下车时会熄火，并且顺手取走车钥匙。 那只是一辆很普通的越野车，没有一键启动系统。 如果那辆车没有进入酒店，段宏光不会产生疑问。也许司机住在郊外，急着回家，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 问题是，那是一家住一晚上要几千元的五星级酒店。 驾驶售价不到十五万的国产越野车，穿杂牌服装的年轻人会住五星级酒店？ 他有钱住五星级酒店，至少该驾驶一辆二十万以上的合资品牌越野车，穿的衣服也应该是商场里的名牌。 还有，他没有急着赶路。 段宏光反应的情况，立即反馈给了国土安全局。 刘雪丽跟唐旭宸出外勤，由田皓桐负责总部的工作。 两分钟不到，田皓桐调取了段宏光所在的十字路口，以及附近几个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找到了那辆越野车，截下了一张刚好拍到司机相貌的图像。相关调查，随即全面展开。 很快，田皓桐就有了收获。 司机使用的驾驶证与行驶证都是伪造的，而且那很有可能是一辆套牌车。 “越野车进了路口北面两百米的舍瑜酒店的地下车库，而且那家酒店在名单上，是一栋五层楼房，安装的玻璃外墙，具有良好的密闭性。我们正在查沿途的交通监控录象，越野车从工人体育馆那边过来。” “查到车辆的出发地点了？”唐旭宸立即问了一句。 “还没有，需要一些时间。” 唐旭宸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二十五分钟，这辆车能行驶多远？” “现在是夜间，街道上没有多少车辆，能行驶三十千米左右。” “以三十千米为准，正负偏差五千米，在这个范围内查找。” “明白。” “特警还要多久才能赶到？”刘雪丽问了一句。 “部署还没完成，最快也要十分钟。” “来不及了。”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立即联系那名汇报情况的交警，让他前往舍瑜酒店。” 刘雪丽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把电话接过来，我跟他说明情况。” “老唐，他只是一名交警。” “我知道，只有他能及时赶到，希望他是一名优秀警察。” 第259章扩散 “记住，找到他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试图逮捕他。你只需要跟着他，特警会及时赶到。” “明白。” 唐旭宸朝刘雪丽点了点头，让她告诉段宏光该怎么做。 “小段，我是刘雪丽，国土安全局局长。” “刘局长，我已经换好衣服，接下来该怎么做？”因为上夜班，所以段宏光带了一件夹克外套。 “进入酒店后，你得首先去中央空调机房。我会联系酒店保安，让他们协助你。如果发现了……” “老唐，有发现了。” 听到田皓桐的话，唐旭宸朝一旁走了两步。 “那辆越野车来自海淀区，在人民大学附近，我把地图发到你的手机上。” “查到司机的来历了吗？” “还没有，不过他从附近一家餐馆里出来，也许那里就是源头。” “特警要多久才能赶到那里？” “五分钟，不过附近没有我们的人，也没有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 “谁离那里最近？” “你们。” 唐旭宸没多罗嗦，让司机停车。“立即派遣特警封锁附近所有街道，我马上过去，等我到了再采取行动。” “明白。” 此时，刘雪丽已经跟段宏光说完了。除了找到那名司机，还要设法找到用来运送与散播病毒的装置。 “田皓桐查到了越野车的来历，你去指挥抓捕行动。”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负责酒店的行动。” 刘雪丽微微一愣，说道：“这不合适，我去酒店，你去指挥抓捕行动。” “不行。”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还有，我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你只是个临时打工仔。” “你……” 刘雪丽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要跟我争执，我可以摆出一大堆这么做的理由，不过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其余恐怖份子也许还在那里，说不定会发生激战，你比我更擅长应付这种复杂情况。酒点那边只需要找到那名恐怖份子与病毒扩散装置，维护与稳住秩序，我比你更擅长做这种事，对吧？” 唐旭宸没有反驳，刘雪丽说的是事实，只是仍然有点犹豫。 “放心好了，我一直在想你说的那座小岛，想像我们在那里的生活。”刘雪丽握住唐旭宸的手，说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不会犯傻。哪怕我会死，也几十年后，死在你的怀抱里。” “雪丽……” “在防疫人员到达前，我不会进入酒店。” “你保证。” “我保证。”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从没对你说过谎话……” “我也是。” 唐旭宸看着刘雪丽，虽然她显得很坦然，不像在说谎，但是唐旭宸知道，她只是现在没有说谎。 “快去吧，抓捕其他恐怖份子，找到另外九个扩散装置更加重要。” 唐旭宸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没再耽搁，也没有时间让他耽搁，可是他一点都不放心。 在做出安排的时候，唐旭宸就想到，那名恐怖份子已经进入酒店，说不定已经启动了用来扩散病毒的定时装置。如果是一种不可逆装置，那么几分钟后，病毒就将在酒店里面扩散传播。 到时候，进入酒店的所有人都会死！ 在那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唐旭宸会毫不迟疑的进入酒店，帮助酒店保安维持秩序，锁死所有门窗，禁止酒店里的人员离开。要知道，在病毒扩散后，酒店里的人员全都受到感染，让他们离开酒店意味着让病毒扩散。 保安肯定无法阻止旅客离开酒店，到时候需要使用强制手段。 唐旭宸知道，刘雪丽也会在这种时候进入酒店，协助保安维持秩序，绝对不会呆在酒店外面。 问题是，追捕其余恐怖份子，夺得另外九个扩散装置更加重要。 显然，唐旭宸比刘雪丽更适合追捕其余恐怖份子，刘雪丽更适合维持现场秩序。不管怎么说，她是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酒店里的旅客会对全副武装的军警发火，未必会对一个女人发火。 唐旭宸只能指望病毒没有扩散。 在唐旭宸下车后，刘雪丽让司机开车前往舍瑜酒店，随后让田皓桐帮她联系酒店的保安主管。 “你好，舍瑜酒店保安部。” “廖靖渝主管？” “对，你是？” “我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刘雪丽，现在听我说。” 对方明显有点惊讶，也许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国土安全局”，但是肯定知道这是一个安全机构。 “几分钟前，一名恐怖份子进入了酒店。” “什么？” “老廖，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酒店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上。” “好的，我在听。”廖靖渝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 “一名警察正赶往酒店，你马上去地下车库接他。” “警察？” “特警与我们的人将在五分钟内赶到。让你的人锁死所有通往外面的门，在特警赶到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离开。” “好的，我知道了。” “你有武器吗？” “有警棍，还有一只电击枪。” “都带上，让其他保安也武装起来。” “恐怖份子有武器？” “恐怖份子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戴着琥珀框架眼镜，也许持有枪械。如果你们发现了他，首先的确认他有没有携带手提箱之类的物品。如果有，你们得及时抓捕他，阻止他做任何事情。” “如果没有呢？” 刘雪丽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就得设法拖住他，别让他离开酒店，等我们的人员赶到。”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熟悉酒店里的情况，特别是中央空调的机房吗？” “熟悉。” “接到那名警察，首先带他去中央空调机房，寻找一种小型装置。” “什么装置？” “一种便于携带的装置。” “炸弹？” “不一定是炸弹，也许是某种机械装置。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很大，能由单人携带，也许能够装到手提箱或者背包里面。如果找到了，及时联系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 “老廖，酒店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我们正以最快速度赶来，在此之前全靠你们了。” “那是什么东西？” “到了后，我再告诉你。” 廖靖渝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已经到了地下车库，有发现再跟你联系。” 此时，段宏光已经进入舍瑜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他已经换上便装，没有驾车，而是走了过去。 按照刘雪丽的吩咐，两人首先去了中央空调机房。 为了加快病毒的扩散速度，恐怖份子会把扩散装置放在中央空调的主送风管道口，让病毒进入所有房间。如果在别的地方释放病毒，扩散速度慢得多，也就容易控制住，未必能感染酒店里的所有人员。 机房不是很大，不过外面是一个杂物间。 段宏光与廖靖渝还没走到机房门口，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那个戴着琥珀框架眼镜的恐怖份子。 三个人都是一愣。 “小心！”段宏光眼疾手快，一把将廖靖渝推倒，自己也侧身倒下。 恐怖份子已经拔出手枪，朝段宏光与廖靖渝所在的方位胡乱开了几枪。要不是段宏光反应迅速，廖靖渝肯定会中枪。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恐怖份子已经离开了杂物间。 “马上封锁酒店，别让他逃走！” 段宏光这么一说，廖靖渝才反应过来，随即拿起步话机，让酒店保安锁死与守住通往外面的几扇门。 “你去追他，小心点。” 廖靖渝点了点头，冲出了杂物间。段宏光只是一名交警，没有配备枪械，而廖靖渝有一把电击枪。 “刘局长，我们遇到了恐怖份子。”段宏光朝机房走去。 “在哪？” “机房外的杂物间里面，他刚从机房里面出来。不过让他溜掉了，他有一把手枪。” “他有没有携带手提箱或者背包之类的东西？” “没看清楚，廖靖渝在追他，我已经到了机房。”进入机房，段宏光取出手电筒，朝四周扫了一下。 机房是一个空房间，用来混合从外界吸入的空气。 没花多少功夫，段宏光就有了发现。 “刘局长……” “有发现了？” “在主送风管道里面有一个东西。” “什么样子？” “一个金属盒子，中间有一个凹槽，放了一支玻璃管，里面装了白色粉末状物体，左侧有一个电动装置，也许不是电动的，上面有三盏led灯，都亮着，中间是一根正在旋转的螺杆。等等……”看清楚情况，段宏光吓了一跳，随即说道，“凹槽左侧的金属块正在向右滑动，卡住了玻璃管。” 刘雪丽也吓了一跳，那显然是用来释放病毒的装置，而且是一个机械定时装置。 “刘局长，我该怎么办？” “能把它取出来吗？” “正在努力。” 送风口有一道铁栅栏，那名恐怖份子比段宏光瘦小，把装置推到了最里面。段宏光的胳膊被栅栏卡住，很难够到。 “附近有没有冰箱之内的密封设备？” “没有，不过餐厅里有冷柜。” “取出来之后，立即送过去放到冷柜里面。” “我够不到……” “什么？” “胳膊被卡住了……” 这个时候，装置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啸叫声，随即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第260章义无返顾 “小段，小段……”刘雪丽听到了尖利的啸叫声，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知道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那是一个液压装置，在压缩到极限的时候，液压马达会根据受到的阻力自动调整，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输出的压力提高上百倍，压碎凹槽里的玻璃管。这种装置几乎无法破除，启动后就不能逆转。 “小段，段宏光，你还在吗？” “在……我在……” “你怎么样了？” “没事。”段宏光擦掉了脸上的白色粉末。 玻璃管炸裂的时候，白色粉末喷到了他的手上与脸上，然后就被强大的气流吹进了送风管道。当时，段宏光吓傻了。虽然不知道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但是与恐怖袭击有关，肯定不是好东西。 他认为自己死定了，很快就会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只是，什么都没发生。 “那……那是什么东西？” “白色粉末已经扩散了？” “喷到了我手上与脸上，我还活着，没有异常感觉。” 刘雪丽捏紧了拳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局长，我真的没事，我……” “留在那里，哪里也不要去。” “刘局长……” “你会没事的，我保证。”刘雪丽说了谎，可是她只能这么说。如果让段宏光知道被致命病毒感染，只剩下最后一天，他肯定会崩溃，说不定会失去控制，做出某些违反常理的事情。 还有，绝不能让必然引发社会恐慌的消息传开。 “恐慌”也是一种病毒，精神病毒，只要扩散，必然会引发严重的社会动荡，造成无法设想的后果。 “老廖，你在哪？”刘雪丽没有耽搁，立即联系了廖靖渝。 “一楼大厅，我没有追上恐怖份子，不过他肯定还在酒店里面，没有逃走，我的人守着所有出口。” “让你的人守好出口，关闭公共场合的门窗。” “已经这么做了。” “现在，把服务员全部集中起来，让他们去各个房间，关闭所有房间的窗户。” “有这个必要？” “非常有必要。” “可是，酒店里住了很多旅客，他们……” “现在不是照顾旅客个人情绪的时候，立即照我的吩咐去做。” 廖靖渝还有点犹豫，不过第一批特警已经赶到，十多辆警车包围了整个酒店，所有特警都戴着防毒面具。 特警没有进入酒店，而是在外面拉起了封锁线，设立了路障。 见此情形，廖靖渝吓了一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老廖？” “我在，我马上召集服务员。” “不，来不及了，酒店里有广播系统吗？” “有。” “立即进行广播，告诉旅客沙尘暴即将到来，让旅客关好门窗，留在房间里面。”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让服务员去没有旅客入住的房间，检查窗户是否关好，再逐一检查其他房间的窗户。” “好的，我马上安排。” “记住，绝不能打开门窗，绝不能让任何人离开酒店。” 廖靖渝迟疑了一下，说道：“刘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马上赶到，当面向你解释。” “刘局长……” 刘雪丽挂断了电话，没跟廖靖渝罗嗦。虽然特警赶到了酒店，但是病毒已经扩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关键是，酒店不是完全密闭的，存在一些漏洞。 比如，地下车库就是开放空间，电梯门与紧急通道的防火门都不是密封门，需要立即将其封死。 此时，酒店里。 看着守在紧急通道门口的两名保安，藏在楼道角落里的陈金彪进退两难。 他只带了一把用来自卫的转轮手枪，开始在慌乱中一口气打光了六发子弹。虽然有一把折叠刀，但是他很瘦弱，而且那两名保安有警棍，还非常警惕。真打起来，他肯定不是那两名保安的对手。 怎么办？ 陈金彪咬了咬牙，看了眼手表。 装置启动后，五分钟内就将压碎玻璃管，释放出里面的病毒。因为送风管首先把空气送到顶楼，再送到下面楼层的房间里，所以陈金彪最多只有六分钟。还有不到两分钟，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也就在陈金彪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防火门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一群特警！ 全都戴着防毒面具，他们没有进入紧急通道，而是从外面锁上了防火门，然后用铁皮封条焊上门缝。 里面的两名保安大声喊叫起来，只是外面的特警没有理会他们。 妈的！陈金彪暗自咒骂了一句，又退了回去。 显然，从这里已经出不去了。 在地下车库的电梯井里，另外一队特警在做同样的事情，用容易烧融的金属条焊死电梯外门上的缝隙。 此时，酒店里已经乱成一团。 在廖靖渝通过广播，把旅客从睡梦中吵醒，让他们立即关上窗户之后，就有很多旅客来到了大厅里面。 虽然廖靖渝竭尽所能的维持秩序，但是他无法向旅客解释。 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 看到那些守在外面、全副武装、还戴着防毒面具的特警，旅客就意识到，酒店里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保安守住了大门，阻止旅客离开，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恐慌情绪迅速蔓延，连廖靖渝也不例外，他也想离开，只是职责使然，让他无法离开。 很快，上百名旅客来到了大厅里。 大多是年轻人与中年人，而且主要是男性。 有人试图离开，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有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廖靖渝却无可奉告，因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不是完全清楚。 气氛越来越紧张，旅客的情绪正在失去控制。 一名三十五岁左右、身材强壮的男人朝大门走去，还在大声喊叫着，让保安让开，他要马上离开酒店。 廖靖渝走了过去，他不想跟旅客发生争执，可是更不能让那个人离开。 “先生，请冷静。” “别挡着我！” 廖靖渝加快步伐，冲到了那个人面前，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那人停下脚步，只是丝毫没有退让。“你他妈的一个小保安，竟然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老子打个电话就能让你横尸街头。给我滚到一边去，不然老子弄死你。” 廖靖渝很气氛，只是他没有发火。 他的思绪有点混乱，根本没有精力发火。 “没听到吗？老子让你滚开！” 那人抬起手，只是在挥舞巴掌的时候被廖靖渝抓住了手腕。廖靖渝确实是保安，不过在干保安之前当了几年兵。那个家伙很强壮，不过是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有肌肉不等于有力量。 “放开我！你他妈的找死，老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几辆越野车呼啸着来到酒店外面，后面是一辆大型集装箱货车。 不是特警，而是特工。 震耳欲聋的警笛声产生了强大的震慑效果，让酒店里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刘雪丽就意识到，局势即将失去控制，仅靠廖靖渝等保安，根本不可能维持局面。 怎么办？ 走到大门外，隔着玻璃门看了一眼，刘雪丽转身走了回去。 廖靖渝也看到了她，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把她认了出来，知道她就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刘雪丽。 “我需要一些志愿者。”刘雪丽扫了眼跟她过来的特工。“虽然病毒还没完全扩散，但是里面的人员可能都已感染。如果他们冲了出来，哪怕只是砸破门窗，后果都难以想像。这不是命令，我需要几名志愿者跟我进入酒店维持秩序。这不在职责范围之内，就算你们决定留在外面，也没人能够指责你们。” 刘雪丽没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时间让她耽搁了。 随着含有病毒的空气进入大厅，不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至少在防疫人员赶到，建好隔离通道之前不能进入酒店。按照最乐观的估计，防疫人员要在半个小时后才会到达。 刘雪丽转过身来，朝酒店大门走去。 在她身后，十多名特工跟了上来。他们义无返顾，没有半点迟疑与犹豫，因为刘雪丽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控制数百名旅客。 “我们进去后，立即封死所有门窗。不管任何人，只要离开酒店，格杀勿论。” 那名特警点了点头，取下冲锋枪与武装带，交给了刘雪丽。 跨入大门的那一刻，刘雪丽没有迟疑，只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她骗了唐旭宸，其实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可能兑现。她也知道，唐旭宸不让她来酒店就是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换成唐旭宸，会不一样吗？显然，他会做同样的事情。 半分钟内，刘雪丽与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特工进入酒店。仪器检测表明，酒店大厅里的空气没有被污染。 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事情。 “老廖？” “刘局长？” 刘雪丽点了点头，让四名特工守住大厅，其他特工分别前往别的出口，以及检查各个楼层的窗户是否已经关上。 “刘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刘雪丽手上的病毒检测仪发出警报声，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表明探测到了空气里的病毒。 刘雪丽长出口气，朝四周扫了一眼。 大厅在一楼，地下车库已经被封死。病毒出现在大厅里，意味着酒店里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第261章面对死亡 听刘雪丽说完，廖靖渝沉默了。 讲述的时候，刘雪丽一直看着廖靖渝，观察他的神色变化，手则放在枪套上。任何人在突然知道只剩下一天可活的时候，情绪都可能失去控制。廖靖渝不是志愿进入的特工，刘雪丽不奢望他能平静接受这个结局。刘雪丽早就想清楚了，如果廖靖渝的情绪失控，就立即拔枪击毙他。 刘雪丽不想这么做，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比起酒店里的几百人，比起北京市的上千万人，比起全国十几亿人，甚至全世界数十亿人，牺牲一个不算多。如果有必要，刘雪丽会下令杀掉酒店里的所有人，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廖靖渝长出口气，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已经带人进入酒店，你可以……” “我比你们的人跟了解这座酒店，而且你们原本在外面。”廖靖渝勉强笑了笑，“我是退役军人，比你想像的坚强。”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帮我们维持秩序，让服务员为旅客提供水与食物，尽量让大家保持平静。” “我能打个电话吗？”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给你的家人？” 廖靖渝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妻子，她快生产了，怀的是双胞胎。” 刘雪丽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悲伤，不是为廖靖渝，而是为那两个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我保证不乱说，只想知道她的情况。”廖靖渝看了出来，刘雪丽不会让他打电话。“其实，我今天轮休，只是想到孩子快要出生，想多赚点钱，尽快凑够首付款，在北京买一套房子，好让他们在北京落户。” 刘雪丽叹了口气，说道，“我会让你打电话，不过不是现在，希望你能理解。” 廖靖渝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刘雪丽走到门边，“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得找到那名恐怖份子。” “他还在酒店里面。” “你能确定？” “在你进来前，我询问了其他保安，事发后没有人离开酒店，所有门都封死了。他没来得及逃走，肯定在酒店里面。” “必须尽快找到他。” “可以用酒店的监控系统。” “知道他的相貌吗？” “身高大约一米七，身材消瘦，戴着琥珀框架眼镜。” 刘雪丽掏出手机，调出那名恐怖份子的照片，让廖靖渝看了一眼。“找到他之后，立即联系我。” “行。” 刘雪丽没再罗嗦，离开了监控中心。 廖靖渝肯定恐怖份子还在酒店内，刘雪丽立即联系了进入酒店的特工，让他们守好所有出口，然后逐层搜查。随后，刘雪丽还吩咐外面的特警监视酒店所有窗户，在附近的大楼部署狙击手。不管是恐怖份子、还是酒店里的游客与工作人员，只要试图跳窗逃离，立即开枪将其击毙。 完成这些部署的时候，刘雪丽来到了中央空调机房。 段宏光坐在送风口旁的地面上，按照刘雪丽的吩咐，他留在这里，没去别的地方。 “小段？” 段宏光抬起头来，看到刘雪丽的时候，显得很惊讶。他听出了刘雪丽的声音，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年轻漂亮。 “怎么样？” “我没事。”段宏光站了起来，朝送风口指了一下。“在那里，被铁栅栏挡住了，我够不到。” 刘雪丽走了过去，铁栅栏的间隙宽度只有五厘米。 还好，刘雪丽是女人，胳膊比较细，而且她本来就不矮，手臂比较长，够到了那个病毒扩散装置。 “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刘雪丽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移动指挥中心到达之后，就启动了干扰装置，切断了所有手机信号，只有刘雪丽等特工的手机能够使用。 此外，刘雪丽他们进入酒店后，特警切断了酒店里的的有线电话线。 “小田，收到照片了吗？” “收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病毒扩散装置。” “什么？”田皓桐吓了一跳。“刘姐，你……你在酒店里面！？” “别问那么多。想办法查清楚这个东西的来源。” “刘姐……” “等等。”刘雪丽翻过释放装置。“背面有一块电路板，上面有一颗芯片，我把芯片的序列号拍下来发给你。” “刘姐，老唐知道吗？” “不要告诉他。”刘雪丽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可是……”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在追捕其他恐怖份子，我不想让他为我分心，明白吗？” “这么大的事，应该告诉他。” “田皓桐，没听明白我的话？外面还有九个释放装置，你认为是我重要，还是成千上万无辜民众重要？别忘了你的职责！”刘雪丽拍下芯片的照片，然后发了出去。“查到后，把消息发给老唐。” “好的，我马上调查。” “防疫人员什么时候赶到？” “半个小时左右。” “更多特警与特工赶到后，建立第二道封锁线，疏散半径一千米内的所有居民，但是不要公布消息，以天然气管道发生泄露为由进行疏散。还有，让移动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监视大楼里的手机信号。” “什么？” “恐怖份子还在酒店里面，他肯定会跟外界联系。抓到他，也许能查出其他释放装置的下落。”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防疫人员到达后，在酒店四周建立隔离区，在大门开一条隔离通道。到时候，让负责人跟我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刘雪丽长出了口气。 “刘局长？”段宏光很是震惊。在刘雪丽与田皓桐通话的时候，他就听了出来，意识到这座酒店成了死亡陷阱。 “白色粉末是一种高致命性病毒，潜伏期在十二个小时左右，出现感染症状后，将在二十四小时内致死。”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与你一样，也被病毒感染了，所以你并不孤单。” “我会死？” “我们都会死。” “没有疫苗，没办法医治？”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不……不会这样的……” “这是事实。”刘雪丽看了段宏光一眼，拔出手枪，拉了下套筒，让子弹上膛，然后退出弹匣，把手枪递到段宏光面前。“我们都得死，而且据我所知，会死得非常痛苦，你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死法。” 段宏光看了眼手枪，又抬头朝刘雪丽看去。 “我没有骗你。”刘雪丽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是人民警察，你很勇敢，但是没人可以责备你。” “我……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 “如果知道，你会进入酒店吗？” 段宏光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任何人都不想死，我也一样。可是我们肩负不可推卸的职责，所以我来到这里，跟你并肩战斗。” “你……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其实，段宏光早就猜到刘雪丽原本在酒店外面。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进入酒店的不应该是你。我们没能及时预料到恐怖份子会用这种方式释放病毒，是我们的错。我无法改变结果，无法为你做什么，甚至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不是现在。”刘雪丽叹了口气，廖靖渝也提出了这个要求。“我知道你不会乱说，可是为了避免走漏消息，我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给外界打电话。等局势稳定下来，我会让你给家人通话。” 段宏光点了点头，说道：“我还能做什么？” “呆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段宏光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刘雪丽，不大明白刘雪丽的意思。 “你是首名感染者，直接沾染病毒，所以在理论上，你会首先出现感染症状。”刘雪丽稍微迟疑一下，又说道，“你身上出现的症状，能让我们知道病毒在什么时候发作，也能让我们知道发作后的具体表现方式。我知道，这很不公平，可是只有在了解这些之后，才能够研制出疫苗，帮助其他受感染者。” 段宏光苦笑了起来，刘雪丽太镇定了，根本不像女人。 刘雪丽叹了口气，把手枪放到段宏光身边。“我无权要求你忍受被病毒折磨的痛苦，如果坚持不住……” 接下来的话，刘雪丽没有说出来，也用不着说出来。 离开机房时，刘雪丽锁上了房门。她无法肯定段宏光能平静的接受死亡，如果他在出现感染症状后精神失控，跑到大厅里让其他人看到，必然会引发严重恐慌，到时候局势就将失去控制。 刘雪丽确实很冷静，非常冷静。 她没有去想生与死的问题，甚至没想过在什么时候与唐旭宸告别，她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尽量多做一些事情。 如果她怕死，她就不会进入酒店。 在迈入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做出了选择。 死亡并不可怕，只要死得有价值。 活着未必幸福，如果只是碌碌无为的活着。 她梦想着能与唐旭宸白头偕老，可是在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受到威胁死，她依然义无返顾的站了出来。 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来到大厅时，对讲机响了起来。廖靖渝通过监控摄像头找到了那名恐怖份子，负责搜捕的特工正赶过去。 第262章崩溃 “把东西放下，不要激动！” “不要进来，不然我砸碎玻璃，所有人一起完蛋！” “我们不进去，放下烟灰缸，不要做傻事。你知道酒店里有什么，知道那些病毒释放出去后会造成多大的危害。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亲朋好友，他们都应该好好活着。” “我父母死了，我的家人都死了，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们……”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害死你父母的不是我，也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冤有头债有主，冷静一点，不管什么问题我们都能想办法解决。我保证，一定少到害死你父母的凶手。” …… 最先赶到的外勤人员与房间里面，藏在沙发后的恐怖份子交涉时，刘雪丽把赶过来的廖靖渝叫到一旁。 “有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进入房间？” “通风管道。” 刘雪丽朝头顶上的天花板看了一眼。 “不过很窄，恐怕钻不进去。” 刘雪丽笑了笑，她是女人，本来就很瘦。 把一名外勤人员叫来，让他们尽量稳住恐怖份子的情绪之后，刘雪丽在廖靖渝的帮助下钻进了通风管道。 确实很狭窄，就算刘雪丽很瘦，也要脱下外套才能勉强向前挪动。 两分钟后，刘雪丽爬到了房间内部的换气窗后面。因为换气窗是条型百叶窗，所以刘雪丽无法钻出来。 取出从一名特工那获得的92式手枪，刘雪丽瞄准了藏在沙发后的恐怖份子。 虽然已经很多年不干外勤了，但是刘雪丽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当初，她的手枪射击成绩还在唐旭宸之上。 深吸了口气，刘雪丽屏住呼吸，扣下了扳机。 子弹准确命中恐怖份子的右手，打碎了水晶烟灰缸，也打断了恐怖份子的手腕。枪声一响，房间外的外勤人员立即冲进来。恐怖份子刚站起来就被抓住，然后被两名特勤人员强行摁到地板上。其中一名特勤人员还掐住他的嘴，没让他用力咬合，仔细检查确认他嘴里假牙后才松开手。 等刘雪丽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外勤人员已经把恐怖份子带出了房间。 “把他押到存放杂物的房间里，等下由我审讯。” 外勤人员把恐怖份子带走之后，刘雪丽朝廖靖渝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大厅，协助我们的人维持秩序。” “每个楼层的服务员房间里都有医疗箱。” “他死不了。”刘雪丽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只是现在不会死。” 廖靖渝指了下刘雪丽的左臂，表示不是这个意思。 刘雪丽低头一看，才发现胳膊上有一道血口，应该是在通风管道里面划破的，她只是没觉察到。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老廖。”刘雪丽叫住了廖靖渝，把92式手枪递了过去。 廖靖渝看了刘雪丽一眼，显得有点犹豫。 “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用枪。”刘雪丽把手枪塞到廖靖渝手上。“如果发生骚乱，你用得上这把枪。” “你呢？” “放心吧，我们带了足够多的武器。” 廖靖渝点了点头，收起手枪。“我就在大厅里面。” 刘雪丽也点了点头。 等廖靖渝离开，刘雪丽去了这层楼的服务员房间，找到了医疗箱。她没有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反正只有一天可活了，那条伤口不会让她在一天内丧命。她需要一些物品，在审讯的时候要用到。 “小田，我是刘雪丽。”朝紧急通道走去时，刘雪丽联系了田皓桐。 “刘姐，你要审讯那名恐怖份子？” “对，我需要他的资料。” “刚刚查到。”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他叫陈金彪，二十七岁，北京大学的高才生，拥有两个学士、两个硕士与三个博士学位，其中一个博士学位是微生物学，在校期间参与多的国家级科研项目。” “他怎么会是恐怖份子！？”刘雪丽很是惊讶。 “与他的父母有关。” “家庭环境？” “不，不是。他的家境很不错，父亲是河北的地方官员，母亲是石家庄一所重点中学的校长。还有一个姐姐，也在省政府部门任职。当然，有那样的父母，他姐姐的仕途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这下，刘雪丽更加疑惑了。 “四年前，他的家人在去北京看望他的时候遭遇车祸，父母当场身亡，姐姐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 “车祸？” “与国安部有关。” “什么！？”刘雪丽立即锁紧了眉头。 “他的父亲涉嫌一起国营企业的贪污案件，而且之前在向国外转移财产，早已被国安部监视。事发那天，国安部的特工认为他将潜逃，负责监视行动的特工下达了抓捕命令，结果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 “妈的！” “显然，他认为是国安部的特工杀害了他的家人。” “他的直系亲人，比如爷爷与奶奶，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了。” 刘雪丽揉了揉额头，感到有点头大。 “不过，他不是情报人员，没有受过相关训练，让他开口应该不是难事。”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审讯他，用手机把审讯过程录下来，你启动远程同步控制系统。” “明白，我马上准备。” “不要联系老唐，审讯完了，再把结果告诉他。” “刘姐，都这个时候了……” “照我的话去做。” 刘雪丽没再跟田皓桐罗嗦，她不想提到那些会让她分心的事情。 她一直沉着冷静，不仅因为她是情报人员，受过专业训练，还因为她需要集中精力去做某件事情，她不想停下来，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只要停下手上的事，她就会想到死亡、想到唐旭宸勾勒出的美好未来。到时候，各种各样的念头会冒出来，填满她的脑海，让她再也无法集中精力。 刘雪丽知道，真要那样，她会崩溃。 哪怕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面对这种能压垮世界上最坚强人的灾难，只要“忠于职守”这根精神支柱倒下，她的表现不会比最普通女人好多少。能压垮这根支柱的不是死亡、也不是苦难，而是情感。 女人，都是情感动物。 遇到极端情况，唐旭宸可以让理智左右，刘雪丽却做不到。 她害怕在灾难面前崩溃，所以她不敢有半点松懈，不敢停下来，不敢分散精力，不敢想别的事情。 如果唐旭宸知道了，他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刘雪丽很害怕，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唐旭宸，不知道该对唐旭宸说什么，甚至不敢听到唐旭宸的声音。 她强迫自己变成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强迫自己不停的转动下去。 地下杂物间里，两名外勤人员已经为审讯做好准备。陈金彪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索套捆着。 他在哭，或者说在流泪。 “你们都出去吧。” “局长，他很危险。” “我知道。”刘雪丽挥了挥手，没有对外勤人员多做解释。 刘雪丽在军情局做情报工作的时候，这两名不到三十岁的外勤人员还没入行呢。 “我们就在外面。” 刘雪丽点了点头，等到两名情报人员离开，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把带来的医疗箱放到椅子上。 “你要干什么？”看到刘雪丽拿出一把小剪刀，陈金彪瞪大了眼睛。 “撬开你的嘴。”刘雪丽用指尖在剪刀顶端试了一下，足够尖锐。“不要认为我是女人就下不了手。你在念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杀人了。别看你的手，那一枪，我打得很准，不会让你丧命。” “你……” “我需要的只是你的这张嘴巴。”刘雪丽走到陈金彪身后，用左手扼住他的脖子，让他仰起头，然后用剪刀顶住了他的右眼眶。“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在我挖出眼珠前，你有一次老实交代的机会。” “啊……” “是谁让你来这里，是谁给了你那个释放装置，其他的病毒在哪？” “不要……不要……” “是谁！？” “啊……” 刘雪丽没有手软，把剪刀****了陈金彪的眼窝。 “刘姐——”田皓桐大叫了一声，他被刘雪丽开始的样子吓坏了。 “是谁！？”刘雪丽也大叫起来，简直是在咆哮。 “杀了我……快杀了我……”陈金彪大声喊叫了起来。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不然也拿不到那么多的学位。就算刘雪丽不杀他，他也活不了，最多只能再活一天。在父母与姐姐遇难之后，他就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横竖都是一死，他更愿意带着秘密死去，让更多的人为他陪葬。 “妈的！”刘雪丽突然拔出剪刀，后退两步，身体剧烈哆嗦起来，剪刀掉到了地上。 在她捧着脸蹲下时，两名外勤人员冲了进来。 她很想挖出陈金彪的眼珠子，可是她下不了手。 “刘局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刘雪丽强忍住突然涌入脑海的悲痛情感。“你们继续审讯他，但是别让他死掉，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刘姐……” 刘雪丽没有理会田皓桐，离开杂物间，去了一楼大厅的一个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在准备挖出陈金彪眼珠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唐旭宸，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唐旭宸会用什么办法来撬开陈金彪的嘴。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情感如同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 她崩溃了，只是没有立即丧失理智。 第263章不公平 海淀区，自助烧烤店附近。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率先到达的特警已经封锁了周围所有街道，占领了几栋相邻建筑物的制高点。 负责现场指挥的是一名特警队长，叫龚志超，四十五岁左右，有十多年警龄，还有六年兵龄。 “在我们包围这里之后，没有人离开，但是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人。” “很快就知道了。”唐旭宸接住龚志超递来的防弹衣，套在了身上，然后拿起03式突击步枪检查了一下。“老龚，把你的人分成三支小队，一支跟我从正门进去，一支跟你从后门进去，一支留在外面警戒。告诉所有人，尽量抓活口。如果必须开枪，朝手脚开火，让敌人丧失反击能力。” 龚志超点了点头，通过对讲机给其他特警下达了命令。 “准备好了？”唐旭宸朝围过来特警扫了一眼，朝烧烤店正门走去。 一分钟后，龚志超他们到达后门。 唐旭宸让一名特警准备好用来破坏链条锁的铁钳，然后握住一枚眩晕弹。“老龚，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那名特警剪断捆住门闩的铁链，旁边的特警一把拽下铁链，唐旭宸随即推开门板，把眩晕弹投了进去。后门处，龚志超率领的一队特警以同样的方式打开了后门，也往房间里投了眩晕弹。 两次爆炸几乎同时发生。 刚听到爆炸声，唐旭宸就再次推开门板，率先冲了进去。 光线很暗，但是没有什么影响，微光夜视仪让唐旭宸能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餐厅很大，空荡荡的，没有人。 厨房小得多，只是同样没有人。 唐旭宸冲进员工卧室时，看到了龚志超与几名特警。 “妈的！”唐旭宸忍不住大声咒骂了一句。 很明显，他们来晚了一步，恐怖份子早就离开了。 在他摘下套在头上的夜视仪的时候，一名特警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 “仔细搜查所有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让鉴定人员进来采集指纹与毛发，寻找恐怖份子留下的线索。” 龚志超哪敢迟疑，立即用对讲机把留在外面的鉴定人员叫进来。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玻璃容器。 “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快，全都离开！” 龚志超吓了一跳，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恐怖份子在这里分装病毒武器，说不定被污染了。” “那我们不能离开。” 唐旭宸愣了一下，猛然明白过来。“关上门！让其他人留在外面，联系防疫人员，让他们尽快过来。” 不多时，一名特警把病毒检测仪送了进来。 他很勇敢，明知道房间里面很有可能已被病毒污染，依然进了房间。 所有人都很紧张，如果这个房间已被污染，他们就必死无疑。 看到检测仪上的绿色指示灯亮起，唐旭宸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松了口气。这是一台小型光谱分析仪，能检测到最小的微生物。因为已经通过李瑞佳获得了病毒样本，所以能够检测出空气中的病毒。 “让鉴定人员进来吧。” 龚志超长松了口气，联系了外面的鉴定人员。 唐旭宸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国土安全局总部，然后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号码。 “小田，收到我发给你的照片了吗？” “刚收到，是什么……”田皓桐突然收住嘴。“那是一个玻璃密封箱，肯定是用来分装病毒。” “也就是说，恐怖份子在这里分装了病毒？” “对，装到密闭的玻璃管内。看到里面的那支高温焊枪了吗？” “烧融玻璃，不会杀死病毒？” “肯定会，但是只要控制好时间，在玻璃管内部的温度升高之前停止，就不会杀死所有病毒。” “妈的……” “看到桌子下的那个高压瓶了吗？里面应该是一种强酸性或者强碱性气体，用来杀灭密封箱里的病毒。” 唐旭宸朝桌子下看了一眼，确实有一只高压瓶。 “还有，那个试管架。” “看到了。”唐旭宸拿起试管架，有两排，一排有五个放置试管的位置。“显然，病毒被分成了十份。” “是一种直径大约二点五厘米，长约十厘米的玻璃管。” “什么？” “恐怖份子使用的是一种由液压马达驱动的释放装置，通过挤压让玻璃管碎裂，释放出病毒。我们的人在酒店里找到了这种装置，只是晚了一步，病毒已经释放出来。特警封锁了酒店，防疫人员将在五分钟后赶到。” 这时候，唐旭宸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照片。 “我们的人进入了酒店？” “为了防止酒点里已被病毒感染的人员冲出来，一些外勤人员自愿进入酒店，以面局势失控。”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他知道，没有完全隔离的防护服，进入酒店就是送死。 “外勤人员已经抓到释放病毒的恐怖份子，正在审讯他。” “有结果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查到了他的底细。” “发给我。” “老唐，有件事……”田皓桐忍不住了，他认为应该让唐旭宸知道，因为唐旭宸是刘雪丽的未婚夫。 “收到了，竟然是个高级知识份子。妈的！”唐旭宸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小田，那些家伙肯定没有跑远。你得调查周围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录象，查出其他人的行踪，以时间为准逐步扩大调查范围。还有，烧烤店外面的路口有一个高清摄像头，安排一名分析人员仔细察看拍下的画面。如果那些家伙与陈金彪一起离开这里，那个摄像头应该拍下了他们，也许还能找到最初掌握病毒的幕后主使。联系进入酒店的外勤人员，让他们不择手段，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陈金彪的嘴。他肯定见过幕后主使，在他屈服之后，让一名特勤人员协助他描绘出幕后主使的相貌，然后让他辨认我们掌握的情报人员……不，是过去几年里丧生的情报人员……” “老唐……” “马上安排下去，我们没有时间耽搁，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幕后主使，恐怕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好的，我立即安排。”田皓桐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想说出来的话压了下去。 “有消息了，立即联系我。” “明白。”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刚刚到来的鉴定人员叫了过去，协助他们寻找线索。 此时，田皓桐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不大清楚唐旭宸与刘雪丽的过去，但是三年来，田皓桐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唐旭宸最在乎的是刘雪丽，刘雪丽最在乎的是唐旭宸。哪怕两人聚少离多，特别是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两人天各一方，从没见过面，可是他们始终深爱着对方。有的时候，田皓桐特别羡慕唐旭宸。 可是现在，唐旭宸竟然不知道刘雪丽已经站在鬼门关前，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 田皓桐早就承认，他喜欢刘雪丽，不过不是********的感情，而是亲人之间的感情。 他一直把刘雪丽当做大姐看待，把唐旭宸当做大哥看待。在他心里，唐旭宸与刘雪丽早就成了他的家人。 为了祖国、为了民族、为了人民，唐旭宸与刘雪丽鞠躬尽瘁，哪怕面对死亡威胁，也从未退缩。 他们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他们应该白头偕老，应该结婚生子，应该儿孙满堂，应该安享晚年。哪怕要死，也应该在几十年之后。 老天爷，这不公平！ 田皓桐想大声喊叫出来，想为唐旭宸、为刘雪丽哭泣，可是他喊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三年来的耳闻目染，让田皓桐知道，现在不是为唐旭宸与刘雪丽鸣不平的时候，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尽到自己的职责。 把唐旭宸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后，田皓桐找到一名分析人员，要了一根香烟。 他没有抽过烟，也没有烟瘾，只是现在，他想抽一根，觉得尼古丁能控制情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烟还没抽完，一名分析人员就急匆匆的来到过道里，找到了田皓桐。 刘雪丽出外勤后，田皓桐就从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最高负责人。 “这是什么？” “国安部送来的，说是可能与恐怖袭击有关。” 田皓桐微微一愣，仔细翻看了分析人员送来的那份文件。 是一份金融系统的监管报告，总共有十笔转账，每一笔都是五百万美元，而且汇出地点是昆明。 “十笔”、“昆明”…… 田皓桐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两个词太敏感了。 恐怖份子拥有十份病毒，而且病毒肯定是从昆明送过来的，之前追查的维克多也很有可能藏在昆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四十分钟前，报告早就送来了，只是我们在集中力量处理这边的事情，所以之前没有注意到。” “马上联系杨诗琪。” 田皓桐哪敢迟疑，虽然这条线索对应付酒店里的病毒危机没有助益，但是对追查在逃的恐怖份子有很大帮助。 当然，田皓桐没有忘记联系唐旭宸与刘雪丽。 相对而言，田皓桐的经验不算丰富，因此对线索价值的判断能力远远无法跟唐旭宸与刘雪丽相提并论。 如果唐旭宸与刘雪丽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就得让还在昆明的杨诗琪着手调查。 如果不是，恐怕就得暂时搁置起来。 在此之前，刘雪丽已经联系杨诗琪，让她尽快返回北京，参与追查病毒武器与幕后主使的行动。 第264章争取时间 “刘姐？” 刘雪丽听到了田皓桐的呼叫，她戴着步话机的无线耳麦，就算关了手机，田皓桐也能通过步话机跟她联系。 “刘姐，在不在？我们找到了一条新线索，恐怖份子在昆明汇出十笔资金，总共五千万美元，估计是维克多。” 刘雪丽仍然没有吭声，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刘姐，你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我没有告诉老唐，虽然我认为应该让他知道，但是我相信你会亲口告诉他……” “他怎么样了？”刘雪丽终于开口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立即说道：“人没事，只是恐怖份子早已离开。已经确认，那家餐馆就是集合点。” “陈金彪就是从那里来的？” “对。他们在那里分装了病毒，幕后主使没有说谎，确实有十份病毒，另外九份下落不明。” 刘雪丽站了起来。“你开始提到新线索，是什么？” “大约四十五分钟前，金融监管系统发现了十笔美元汇款，汇出地就在昆明，国安部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老唐知道了吗？”刘雪丽走出了房间。 刘雪丽的心情仍然很低落，只是想到还在外面追捕恐怖份子的唐旭宸，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就算要垮掉，也不是现在！ “已经联系他了，还联系了杨诗琪。” “让我上线。” “刘姐……”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老唐，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田皓桐没再罗嗦，启动了电话会议系统。 “田皓桐，你在搞什么名堂？说有重要线索，怎么现在才连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他无关，是我。”刘雪丽替田皓桐顶住了唐旭宸的责难。“我在上厕所，开始没有收到消息。” “上厕所？” “女人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你们男人体会不到。” 唐旭宸一下就哑口无言了，他当然知道是大姨妈来的那几天。 “小田，是什么线索？”远在昆明的杨诗琪及时出来打圆场，把话题拉了回来。 田皓桐立即说了出来，而且很详细，半点都没落下。 “十笔汇款，每笔都是五百万美元？” “对，而且同时汇出，前后不到半分钟吧。” “什么时候？”唐旭宸又问了一句。 田皓桐迅速查阅了国安部送来的资料。“十点十二分开始，十三分之前就结束了，全是电子汇款。” “元首在十点过十分左右跟恐怖份子结束通话。” 刘雪丽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恐怖份子在结束通话之后，让手下汇出了十笔巨款？” “显然，那是给运送病毒武器的恐怖份子的佣金。” “妈的！”刘雪丽破口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觉得刘雪丽有点反常，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小田，能查到那些账户吗？” “还在查，都是海外私人银行的账户，难度非常大。” “款项汇出的地址呢？” “已经查到了，昆明阳宗海北面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小杨。” “我正带人赶过去。” “不，你不能过去。”唐旭宸立即说道，“安排附近的特工或者警察过去，查明住那个房间的旅客信息。拿到酒店的监控录象，五星级酒店有完善的监控设施，每层的楼道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肯定拍下了入住者的相貌。把维克多的照片发给特工或者警察，让他们通过录象确认，你用不着亲自赶过去。” “我做什么？”杨诗琪干脆问了出来。 “抓捕维克多。” “什么？” “如果那些钱是维克多汇出来的，汇款信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我们查到，表明他没有打算留在我国境内。” “你是说，他已经离开了昆明？” “即将离开昆明。”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田皓桐，你马上调取昆明机场与火车站的监控录象，特别是机场，启动相貌识别程序，寻找维克多。此外，联系机场，索取最近几个小时内起飞的航班乘客名单，与维克多以往使用过的化名进行交叉对比，密切监视所有登机口。” “好的，我马上处理。” “小杨，你带人去机场。如果维克多想尽快离开我国，国际航班是第一选择。不要带太多的人，全都换上便服，装扮成出境旅客。发现维克多之后立即抓捕，记住，要活的，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明白，我们这就赶往机场，预计三十分钟到达。” “小刘，联系外交部。在我们抓捕了维克多之后，需要乌克兰方面的协助。还有，让我们在乌克兰的情报人员做好准备。如果乌克兰当局不肯提供帮助，就得让我们的人找到维克多的家人。” “刘姐……”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外交部。”刘雪丽担心田皓桐说漏嘴，就赶紧答应了下来。 “好了，就这样吧。小田，我这里获得了一些指纹，等下发给里，在我们的数据库里做对比排查。” “好的。”田皓桐答应了下来，而且没有多嘴。 通话结束，唐旭宸让鉴定人员对搜集到的指纹进行扫描，转化成电子档案，然后发给国土安全局总部。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薛震远打来的电话。 “元首？” “小唐，我知道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元首，对不起，我们没能及时阻止恐怖份子发动袭击。” “我知道，你们已经尽了全力。”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来，在很多时候，“尽全力”未必足够。 “现在，我们恐怕得考虑另外一件事情了。” “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那些人极端危险，别说几百个，哪怕只是释放其中的一个，后果都难以设想。当初，为了逮捕他们，牺牲了很多像你这样优秀的情报人员。释放他们，我无法向你、无法所有牺牲的英烈交代。但是我们只能往前看，为千千万万无辜民众着想。” “元首，我明白。” “小唐，我别无选择。”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薛震远的处境。如果不释放那些在押恐怖份子，必然会引发更加严重的灾难。这次，国土安全局能够控制住局势，阻止病毒散播，可是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你们那边有进展了吗？”薛震远问了一句。 “我们找到了恐怖份子的集结地，不过来晚了一步，他们都离开了。进入酒店的外勤人员抓到一名恐怖份子，正在审讯。国安部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在昆明那边，也许跟维克多有关，杨诗琪在追查。”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暂时就这么多。也就是说，我们未必能及时找到其他病毒。” 薛震远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幕后主使再次打电话来，我会下令把在押恐怖份子送往某座空军基地。” “元首……” “这是我的决定，与你们无关。当然，我没有放弃，我仍然信任你，相信你们能够抓到幕后主使。” “尽量争取时间。”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但是你得明白，到最后时刻，我将不得不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明白，我会抓紧时间追查线索。有消息了，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您。” “等下，幕后主使打电话来，我会尽量拖延。” “明白，国土安全局的技术人员会及时进行逆向追踪。只要查到电话来源，我们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薛震远没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在得知舍瑜酒店遭到恐怖袭击，恐怖份子在酒店里释放了病毒之后，薛震远的心情就极为沉重。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虽然还没有接到电话，但是薛震远知道，幕后主使肯定会再次给他打电话，要挟他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由此，薛震远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一直被恐怖份子牵着鼻子走，哪怕唐旭宸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哪怕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调动起来，因为没有掌握主动权，也未必能够抓住所有恐怖份子，阻止他们再次释放病毒。 这是一场战争，要想在战争中获胜，必须掌握主动权。 如何才能掌握主动权？ 给唐旭宸打电话之前，薛震远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幕后主使，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对电话进行逆向追踪。 也就是说，他得尽可能的延长与幕后主使的通话时间。 为此，薛震远给唐旭宸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 薛震远一直在书房里，等待幕后主使的电话。病毒已经释放，薛震远却没有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他肯定会打电话来。 走了几圈，薛震远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烟。 虽然提供给他的香烟做了专门处理，去除掉了有害物质，只保留了烟草的香味，但是抽烟依然有害健康，医生专门叮嘱过，即便要抽烟，每天也不能超过五根。这个晚上，薛震远已经抽了一整包。 这是烟盒里的最后一根。 在他点上香烟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薛震远还没反应过来，两名特勤人员就来到书房里，提醒他国土安全局的技术人员正在为逆向追踪做准备，不要接听电话。 十多秒后，见到特勤人员点头，表示逆向追踪程序已经启动，薛震远才拿起手机。 第265章威胁 “元首阁下，相信您已经知道，病毒在我手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震远稳住情绪，现在绝对不能发火，而且发火也没用。 “立即释放在押的恐怖份子，总共是五百零七人。” “不可能！”薛震远捏紧拳头，说道，“你的行为已经造成平民伤亡，还有可能引发社会恐慌。” “元首阁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的集合地点。如果那些特工与特警足够仔细，他们就能在现场发现，我拥有的不是一份病毒，而是十份，另外九份已经送出北京。” “你……” 这时候，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条信息，是国土安全局发来的，证明了另外九份病毒的存在。 “这是一场战争，附带伤亡在所难免。您无法拯救酒店里的那些人，但是能够拯救更多的人。在酒店里释放病毒，只是一个警告，让您明白一个道理，掌握着更多无辜者生死的人是我，而不是您。” 薛震远咬紧牙关，压住了蹿起来的怒火。 “现在，听好了。”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那些恐怖份子被关在西北的某座监狱里面，最近的机场在敦煌南面，离监狱二百五十千米，是一座空军基地。考虑到实际情况，我给您八个小时，把所有在押恐怖份子送往机场，准备一架a380客机，安排两名飞行员。” “这不可能！” “元首阁下，您难道还没明白现在的局势吗？” 薛震远沉默了，他当然明白现在的局势。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的人会释放飞行员，让他们驾驶客机离开。当然，你得给这架客机安排一条航线，让其能合法的进入邻国领空。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问你的手下，情报机构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人是你的亲戚，还是你的同伙？” “元首阁下，这不是您需要关心的问题。” “我觉得，你是个从小就缺乏母爱的人，也许还缺乏父亲的严厉管教。也许，你的父母早就死了，所以……” “元首阁下，您觉得这些话能激怒我吗？”对方笑了起来，似乎薛震远的幼稚表现让他觉得很好笑。“在把那些人送上飞机之前，您还得做一件事情，签署他们的赦免令，并且传真给瑞士的国际事务律师所。记住了，是以元首身份签发的赦免令，没有附加条件，也不用提到赦免理由！” “我不会签发赦免令。” “是吗？” “就算释放了他们，我仍然会派遣情报人员与特种部队追杀他们。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们的人依然能找到他们，并且除掉他们，不会给他们再次造孽的机会。如果你一定要我签署赦免令，我会在签署之前引咎辞职，让赦免令丧失法律效力。到时候，我会派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与特种兵追杀你。哪怕我不再是国家元首，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干掉你，哪怕为此牺牲一切。世界上有你这种到处制造事端与灾难的人，也有能够阻止你的人，而且他们比你厉害。” “元首阁下，您在威胁我吗？哈哈……” “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你肆意践踏他无辜者的性命，不但是我们的敌人，也是全世界的敌人。当你的手下在酒店里释放病毒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不管你逃到哪，追杀你的情报人员与特种兵都会如影随形。在被他们干掉之前，你时刻都处在不安与恐惧之中。要不了多久，你会厌倦、你会疲惫、你会寻求解脱。我保证，绝不会让你死得太容易。我不会对付你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为你所做的事负责，但是我会让你尝到那些被你加害的无辜者经历的所有困难，看着你痛苦死去，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元首阁下，您说完了吗？” 薛震远长出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延长通话时间。 “现在我给您陈述另外一个事实。八个小时后，如果那些人没有被送上飞机，瑞士的国际事务律师所没有收到赦免令的传真，我会随机挑选一座城市，释放第二份病毒，而且不会在酒店那种密闭的环境里。快到十一点了，八个小时后是清晨七点，是上班高峰，地铁与公交车上肯定挤满了人。” “你……” “病毒有几个小时的潜伏期，在出现症状之前，感染者不会有异常反应，也就很难被察觉到。他们会把病毒带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在明天傍晚的某个时候，把病毒传染给周围的所有人。即便你们能研制出疫苗，也需要很多时间，生产育苗更需要时间。在此之前，会有无数的平民百姓被病毒夺去生命。也许是十万、也许是一百万、甚至是一千万，有这么多的人为我陪葬，您觉得我会害怕吗？”对方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元首阁下，您记好了，八个小时后，如果那些人没有上飞机，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没有收到赦免令的传真，您就会成为害死千万人的凶手！” 幕后主使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特勤人员朝薛震远竖起了大拇指，示意国土安全局已经查电话来源。 “你……” 薛震远刚开口，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元首，已经查到电话来源，我已经联系唐旭宸，抓捕行动即将开始。”田皓桐立即做了回答。 “你是？” “国土安全局的田皓桐，现在由我负责总部的工作。” “刘雪丽局长呢？” “她在酒店维持现场秩序。” 薛震远微微一愣，说道：“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我。” “明白。” 此时，唐旭宸正带着龚志超指挥的特警部队赶过去。 “是一部手机，使用了干扰装置。通过三角定位法确认信号源来自北五环外的一栋居民楼。我把信号源的坐标发给你。” “我们大约要十五分钟才能赶到。最近的特警在哪？” “北五环内，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收到了。”唐旭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他们到达之后，首先在外围建立封锁线，禁止任何人员离开，但是不要采取行动，等我到了再说。还有，联系防疫部门，派一队防疫人员过去，带上隔离设备。” “好的，我马上联系防疫部门。” “空中有我们的直升机与无人侦察机吗？” “北京警方已经出动警用直升机，军情局出动的无人侦察机在五分钟前到达，正严密监视那栋居民楼。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离开居民楼，附近也没有异常，那个家伙肯定还在居民楼里。” “很好，密切监视，如果有人试图离开，让特警立即逮捕。” “明白。” “酒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局势还算稳定。” “那个叫陈金彪的家伙招供了吗？” “还没有。” “让外勤人员加强审讯力度。如果我们抓到嫌疑人，需要他来指认。” “好的，我联系酒店里的外勤人员。” “杨诗琪那边有消息了，立即联系我。” “明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唐旭宸放下旁边的座椅，从后备厢里拿出了放置武器的箱子。有龚志超与其他特警在，轮不到唐旭宸开车。 取出03式突击步枪，唐旭宸换上了一个装着橡胶子弹的弹匣。 “要抓活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龚志超问了一句。 “跟你一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该死的家伙，而且用最残忍的手段，一刀一刀的剐下他们身上的肉，让他们痛不欲生。可是在找到其他病毒之前，必须抓活的。”唐旭宸又为手枪更换了弹匣，然后把装有橡胶子弹的箱子递给龚志超。“橡胶子弹也能打死人，尽量朝四肢开枪。” 龚志超没有多说什么，为自己的枪支更换了弹匣，然后帮驾车的特警更换了弹匣。 虽然才认识唐旭宸，但是龚志超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一年多前的那起事件后，唐旭宸就成了国内情报安全机构里的大红人。晓得点内幕的人都知道，是他夺回专机，救了薛震远与专机上的其他人。 此时，第一批特警已经赶到居民楼所在的小区，随后武警特种部队也赶了过来。 这是一个建于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的居民小区，原本是一家国营企业的职工院，只是这家企业早就破产了，成千上万的工人被迫下岗。小区里的绿化搞得非常好，只是居民楼都很陈旧。 以现在的标准，住在这里的都是穷人。 当初下岗的工人，大多已经退休，每月能领到两千元左右的退休金。虽然满足日常生活已经足够了，但是在北京，两千元根本不算什么，只够在商场买一件普通衣服或者订一桌很一般的宴席。 住在这里的都是老北京人，而且以老人为主。 虽然已是十一点，但是很多房间里都亮着灯。 大部分老人都睡得很晚，加上已经到了天气转暖的春天，睡得就更晚了。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特警与武警首先封锁小区，在外围建立包围圈，然后控制了附近的几栋居民楼。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特警与武警没有疏散居民楼里的人，甚至没有惊扰他们。 抓捕行动必须以闪电般的速度发起，才有机会活捉恐怖份子，不然恐怖份子可能在被捕前自杀。 第266章他是谁 因为楼道里有路灯，所以唐旭宸没有使用夜视仪。 只要光照条件允许，没有特种兵愿意使用夜视仪。关键是夜视仪的视场很狭窄，影响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人眼的视场宽度在二百四十度以上，上下也有一百二十度，而夜视仪左右只能达到一百二十度，上下不到六十度，存在很大的视觉盲区，难以及时发现来自盲区的危险。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突击部队分为三队。 首先由唐旭宸带着龚志超的特警部队进入居民楼，用能穿透墙壁的小型雷达，对每个房间进行逐一探查，找到恐怖份子藏身的房间。武警特种部队从紧邻的居民楼去了楼顶，在唐旭宸他们找到恐怖份子之后，以索降的方式从楼顶上滑下来，然后破窗发起突击。另外一支特警部队跟着唐旭宸，在发起突击前疏散附近房间里的居民。等到控制住局势后，还要疏散整栋楼里的居民。如果抓住了恐怖份子，还要由防疫人员进行检查，确认恐怖份子是否被病毒感染。 当然，即便恐怖份子已被感染，问题也不严重。 根据防疫部门的研究，病毒在潜伏期内没有传染性，只有在出现感染症状之后，才会产生传染性。 居民楼有五层，从一楼到四楼，唐旭宸都没发现可疑人员。 大部分居民要么坐着、要么躺着，因为已经过了做晚饭的时间，所以很少有人在家里站着看电视或者做别的事情。 由此就可以大致推断出房间里的那些人是不是恐怖份子。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就算那些恐怖份子没有察觉到危险，也不会躺下睡觉，他们肯定会在天亮前离开。如果他们觉得留在这里不够安全，甚至不会坐着看电视，会骄躁不安，也就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果他们正打算离开，就会收拾东西，更不会躺着或者坐着，应该站着或者蹲着。 来到五楼，唐旭宸朝后面的特警比划了几下，让他们疏散四楼的居民。 唐旭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察觉到危险后，恐怖份子会自杀，而且会采用非常极端的方式，比如引爆炸弹。 与下面四层楼一样，五楼也有四家住户。 前面三家没有问题，来到最里面那家住户门外，唐旭宸握紧拳头挥了挥手，让跟在后面的龚志超等人停下脚步。 里面有四个人，都站着。从雷达信号来看，全都携带了棍状金属物。 枪械，而且是突击步枪之类的自动武器！ 唐旭宸屏住呼吸，朝龚志超比划出手势，让他联系埋伏在对面楼顶上的狙击手，用红外探测仪确认房间里的情况。 十多秒后，龚志超朝唐旭宸伸出四根手指，表示房间里有四个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比划出破门的手语，然后退到一边。 一名特警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把一根爆破索粘到门板上。那是一扇普通防盗门，外板厚度不到三毫米，中间是泡沫填充物，内板更薄，肯定能被爆破索炸穿。爆炸后，门板会朝内倒下。 龚志超联系了楼顶上的武警，让他们做好突击准备。 这是一套两居室，有一个不算大的客厅，一大一小两间卧室，一个厨房与一个厕所，总面积不到七十平方米。 突击开始后，特警将控制客厅、厨房与厕所，武警将控制两间卧室。 行动必须同时开始，绝不能给房间里的恐怖份子半点机会。 收到武警发来的信号，龚志超向唐旭宸竖起大拇指，表示准备就绪，然后对后面的特警比划出相同的手语。 唐旭宸拔出手枪，举起左手，依次伸出三根指头。 在他握紧拳头的时候，负责爆破的特警引爆了门上的爆破索。 爆炸声刚刚响起，唐旭宸就冲进了房间。 几乎同时，两队武警破窗而入。 “不要动，举起手来！” 四名恐怖份子都在客厅里，全都站着，持有枪支。在唐旭宸与武警冲进去时，他们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不要开枪！” 等到龚志超带着特警冲进来，唐旭宸打开了房间里的吊灯，随即就傻眼了。 不是恐怖份子，是四个塑料模特，那种商场里用来展示服装的塑料模特！ 它们身上缠着从电热毯里取出来的电阻丝，用电线连接到一个电插板上，而它们手上是不锈钢水管。 “妈的！”唐旭宸大声咒骂了一句。 “老唐，过来看看。”龚志超叫了唐旭宸一声。 “小田，我们扑空了，恐怖份子不在这里。”唐旭宸走了过去，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电子设备。“等等，这里有一部手机信号转发器。那个家伙肯定是通过这个装置，把电话打给了元首。” “什么？” 唐旭宸认识那种设备，军情局也有，在情报行动中经常被用到。 “等等，”唐旭宸拿起放在转发器上的那部手机。“这里有一部手机，我把里面的信息发给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信号来源。” “好的，发过来，我马上追查。” 唐旭宸拿着手机朝阳台走去。因为在五楼，阳台上有几盆三角梅，所以没像下面楼层的住户那样安装防盗栅栏。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部手机响了起来。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 小区很大，站在阳台上能看到附近的居民楼。 “老唐？” “有人往这部手机上打电话，能追查到吗？” “现在不行，我需要手机的电话号码。” “能不能监视附近的信号源？” “你是说，打电话的那个人就在附近？” “也许。”唐旭宸朝附近的居民楼看去。邻近的几栋居民楼已被武警控制，稍微远一点的却没被控制。 “我试试，接电话吧。” 此时，手机铃声已经响到第五遍。唐旭宸长出口气，接通了电话。 “不要问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 “你是谁？”唐旭宸还是问了出来。对方使用了干扰设备，声音听上去很沙哑，只能断定是个男人。 “我就知道你会问出来，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现在，听好了。”对方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唐旭宸，这是给你的一个警告。如果你仍然像疯狗一样追着我不放，那么每当你认为快要追到我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人为此丧命。记住这个惨痛教训，下次会死更多人，而且是无辜民众！” “喂……” 电话挂断了，唐旭宸猛的回过头来，朝房间里看去。 特警与武警已经搜查了所有房间，正在搜集线索。龚志超走到墙角的插座旁，准备拔下电插板的插头。 “不要……” 唐旭宸叫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龚志超拔下插头，朝唐旭宸看了过来，爆炸随即发生。 炸弹藏在塑料模特里面，由电阻丝输入的电流控制，在电流断开后，炸弹就引爆了。 一个十分巧妙的陷阱！ 连唐旭宸都认为，那些电阻丝只是用来产生热量，让外面的武警通过红外探测设备认为房间里面有人。 问题是，那个家伙怎么知道龚志超会拔掉插头？ 他肯定藏在附近！ 看到唐旭宸走到阳台上，他才打了那个电话。他还看到了房间里的龚志超，知道爆炸即将发生。 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气流迎面袭来，把唐旭宸从阳台上抛了出去。 直接从五楼掉下去的话，唐旭宸不死也会瘫痪。所幸的是，阳台外面是一排生长了二十多年的榕树，树冠伸到了四楼的阳台外。唐旭宸没有直接掉到地面上，而是被榕树的树枝挡住了。虽然没有被树枝挂住，但是在落地的时候，速度已经降低许多，而且榕树下面是松软的泥土。 两名武警跑过来，把唐旭宸扶了起来。 剧烈的爆炸，惊扰了附近的居民，大楼内还没来得及疏散的居民都涌了出来，邻近几栋居民楼里的局面也十分混乱。 “赶紧……赶紧……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唐旭宸吐出了鲜血。 “你怎么样了？医生，医生——” “我没事！”唐旭宸咬紧牙关，强忍住肋部的剧痛。 肯定是掉下来的时候，摔断了那根还没完全愈合的肋骨，说不定刺穿了肺膜，不然不会咳血。 “坐着别动，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说了，我没事。”唐旭宸想站起来，只是剧痛让他使不出半点力气。 “看住他，别让他乱动，我去找医生。”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不想坐在这里，可是他根本动不了。每呼吸一下，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小区里极为混乱，成百上千的居民来到了外面。 特警与武警在努力控制局势，让居民离开道路，以便让救护车进来。 唐旭宸侥幸活了下来，可是龚志超与几名特警，还有那几名武警全都死了，没有一个侥幸逃脱。还有很多人受伤，包括一些住在四楼由特警组织疏散的居民，而且主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唐旭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个家伙太狡猾了。 他肯定藏在小区里，知道爆炸发生后会非常混乱。特警与武警要竭力维持秩序，还要抢救伤员。在爆炸发生后，他有足够多的时间趁乱逃走。等到特警与武警缓过神来，他恐怕已经离开了北京市。 只是，唐旭宸心里有一个疑问。 那个家伙直接叫出了唐旭宸的名字，肯定认识唐旭宸！ 还有，唐旭宸走到阳台上之后，炸弹才引爆，或许是他故意放了唐旭宸一命。 他到底是谁！？ 第267章落网 昆明，长水国际机场。 舱门关上，听到两台涡轮风扇发动机启动时发出的尖锐声响，维克多系好安全带，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几分钟后，这架塞斯纳750“奖状”x商务飞机就将升入夜空，载着他飞往东南亚。 虽然提心吊胆的过了半个月，但是维克多认为很值得。只要离开中国，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拿到那份优厚的佣金，也就是五千万美元。这笔钱，足够让他非常奢侈的生活好几年。 维克多知道，在此次事件的风波过去之前，他不会接到新的任务。 要是那个家伙成功了，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中国情报机构会不遗余力的追捕涉案人员。 维克多并不担心，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安排。 商务飞机动了起来，开始缓慢滑行，离开了停机位。经过交流道就是跑道，然后就将升入夜空。 虽然飞机还在地面上，但是维克多的心思早就飞走了。 只要有钱，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可供他安心享乐。也许应该到某个太平洋上岛国买下一座小岛，比如密克罗尼西亚联邦、马绍尔群岛、基里巴斯、图瓦卢或者萨莫亚，再豢养一大帮美女。当然，还需要一条豪华游艇、一架直升机、一座足够大的庄园、一群唯命是从的仆人。 想着想着，维克多就笑了起来。 那是国王一般的生活，哪怕只有短短几年，也不枉活这几十年了。 商务飞机滑上了交流道，前面就是平坦笔直的跑道。 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还有远处的城市，维克多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这个国家，与遭到追捕没有关系，而是觉得这个国家的发展太快了，虽然越来越富裕，却失去了更多。 维克多是一个文化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宏伟建筑，比如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文化，比如延续数千年的习俗。在过去三十多年里，中国一直在飞速发展，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经济奇迹，却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丧失了核心文化。 在维克多眼里，中国就是一头身体急剧膨胀的怪兽。 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金钱至上的国家会为不顾一切的发展经济而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当然，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会是什么样的代价，维克多并不担心。 不管未来如何，维克多再也不会来这个国家，至少不会主动来这个国家。 商务飞机滑上了跑道，然后停了下来。 飞行员正在为起飞做准备。 片刻后，两台发动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显然，塔台已经下达起飞指令，商务飞机即将升空。 维克多再次朝远处的航站楼看了一眼，然后拉下了遮阳板。 虽然不喜欢这个国家，但是维克多却很羡慕这个国家，特别是跟他的祖国相比，至少这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两台发动机都已达到最大推力，商务飞机却没有动。 维克多有点奇怪，按理说，在发动机全速运转之后，飞行员将松开刹车，商务飞机在滑行几百米后就将升空。 在地面上空转发动机，只会浪费燃油。 也就在这个时候，发动机的声响突然小了许多。 怎么回事！？ 维克多微微一愣，掀开遮阳板，透过舷窗朝外面看去。 没有什么异常，交流道上有三架航班，正等着起飞呢。 “怎么回事？”维克多通过机内通信系统询问了机长。 “有一架航班出了故障，要紧急降落，航管中心推迟了我们的起飞时间。” “要多久？” “几分钟。” 维克多皱起眉头，不过他已经看到，在跑道尽头的夜空中，确实有一架飞行高度正在迅速降低的航班。 像是一架双发的b737或者a319支线客机。 如果是发动机出了故障，就得紧急降落，其他飞机都得让道。 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维克多觉得有点奇怪，毕竟这太巧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乘坐的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到来！ 维克多迟疑了一下，松开安全带，起身朝前面的驾驶舱走去。 看到维克多，坐在舱门旁的女性乘务员立即起身拦住他。“先生，飞机即将起飞，为了您的安全……” 维克多一把推开她，在驾驶舱的门板上敲了几下。 商务飞机由一家跨国企业提供，并不属于维克多，飞行员与乘务员不认识维克多，自然不会对他唯命是从。 维克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机长肯定知道了什么，在故意拖延时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砰”的一下被炸开了。 维克多猛的一惊，立即伸手去拔枪，只是没等他把藏在裤兜里的自卫手枪取出来，一个人就冲了进来。 看到黑漆漆的枪口，维克多知道，他被捕了。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到！”是个女人，只是很凶恶。 维克多勉强笑了笑，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虽然只是短短两秒钟，但是维克多已经想到，他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中国，而且会吃到很多苦头。维克多更加清楚，那些中国情报人员肯定会撬开他的嘴，而他吐露的秘密会让他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在遭受折磨之后死去，还不如爽快一点。 维克多想到了死，而且死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的是，他迟疑了片刻。 他不是恐怖份子，不是情报人员，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军火商，一个梦想能够过上国王般生活的小人物。 杨诗琪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了维克多的下颌，让他无法咬合。 在维克多迟疑的刹那间，杨诗琪就猛然意识到，他嘴里有一颗镶嵌了剧毒氰化物胶囊的假牙。 另外一名情报人员冲了进来，抓住维克多的双手，把他压在门板上。 “把他的戒指摘下来。”杨诗琪把手伸进维克多嘴里，找到那颗已经松动的假牙，然后拔了出来。 里面确实有一颗胶囊。 情报人员摘下了维克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里面有一根很短的毒针。 “想死？没那么容易！” 杨诗琪没给维克多说话的机会，抡起枪托把他砸昏了过去。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杨诗琪离开商务飞机的时候，一架b737客机滑了过来，那是军情局从航空公司征用的一架航班。 “小田，是我。” “杨姐？” “我们抓到了维克多，他想自杀，不过没得逞。显然，他知道很多秘密，不然不会想到自杀。” “你得马上审讯他。” “我知道，我带着他返回北京，在飞机上审讯他。”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老唐那边怎么样了？” “那是个陷阱。” “什么！？”杨诗琪吓了一跳。 “恐怖份子使用了手机信号转发器，在房间里藏了炸弹，死了十多名特警与武警，还有很多平民受伤。” “老唐呢？” “他活着，被爆炸气浪从五楼的阳台上抛了出来，幸好被外面的榕树挡住了，不过伤得不轻。” “什么！？” “他已被送往军区总医院，正在接受治疗。” “妈的！”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维克多是我们的唯一线索。在酒店里的外勤人员撬开陈金彪的嘴之前，只有他能提供幕后主使的身份信息。杨姐，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得让他招供。” “我知道，我会好好收拾他。” “有收获了，及时跟我联系。” “好的。”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唐进了医院，现在由刘姐负责北京那边的外勤行动。” 田皓桐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刘姐，是向玉贵。” “怎么会是他？刘姐干过外勤，还是军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她更适合……” “刘姐在酒店里。” “什么！？” “你得赶紧回来。”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老唐未必能够恢复，所以得由你回来负责外勤行动。” “妈的！”杨诗琪大声咒骂了一句。显然，从这个时候开始，杨诗琪成为了外勤行动负责人。 “还有，老唐不知道刘姐的事，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诉他。”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他。”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把欧阳的电话给我，他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 “他？” “虽然向玉贵的能力很不错，但是他以前是特种兵，从没处理过这样的紧急事件。如果老唐无法及时恢复，在我回到北京前，唯一有能力掌握大局的就是欧阳。已经半个月，他休息得差不多了。” 田皓桐没再罗嗦，把欧阳凤鸣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杨诗琪。 “好了，我现在上飞机。”杨诗琪朝两名看押维克多的特工挥了挥手，让他们把维克多押上那架客机。“要是老唐恢复了，记得告诉我。还有，让酒店的外勤人员加把劲，务必撬开陈金彪的嘴。” “明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杨诗琪长出口气，才朝客机走去。 虽然抓住了维克多，但是局势没有半点好转。幕后主使不但再次逃脱，还设下圈套，差点炸死唐旭宸。 杨诗琪知道，必须尽快让维克多招供。 要是连幕后主使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抓得到他？再过几个小时，薛震远将被迫释放在押恐怖份子，后果难以想像。 第268章女人的手段 夜空中，那架航班从机场上空掠过，没有着陆。 找到维克多并不难。 按照唐旭宸的办法，杨诗琪联系了阳宗海那边的公安局，让局长亲自去那家五星级温泉酒店，以国安部的名义要求酒店提供监控录象，并且拿出维克多的照片让酒店里的服务人员辨认。 虽然有一些背景，但是在搬出国安部之后，酒店经理丝毫不敢大意。 没花多少功夫，公安局长就给确认维克多之前一直住在这家酒店里，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与一本伪造护照。 唐旭宸的推测得到证实，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在当地警方与机场方面配合下，利用酒店提供的维克多的护照信息，国土安全局总部很快就查到，维克多没有买航班机票，而是用一家国外公司的名义为一架商务飞机申请了临时航线。 杨诗琪赶到机场的时候，维克多已经登机，那架飞机也即将起飞。 为了不让维克多察觉到异常，免得他在发现危险后自杀，杨诗琪直接向机场的航管中心下令，让一架航班提前降落，以航班机械故障需要紧急降落为由，推迟那架商务飞机的起飞时间。 利用争取到的时间，杨诗琪率领情报人员与特种部队赶到。 在杨诗琪抓捕维克多之前，国土安全部通过军情局，以国家安全为由，征用了一架临时停飞的客机。 可以说，抓捕维克多的行动非常顺利。 只是，杨诗琪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要么维克多没有多大价值，要么他打死都不会开口。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很小。 他汇出了那十笔资金，也是他在缅甸完成了黑吃黑的交易，他肯定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要参与者之一，至少负责提供与掌握资金，因此他肯定知道与恐怖袭击有关的事情，有很大的价值。 他有一颗镶了氰化物胶囊的假牙，还有一枚有毒针的戒指。 如果他不重要，为什么有这两样自杀工具？ 还有，在被捕之前，他已经打算自杀，只是稍微有所迟疑，没有来得及咬破假牙里的氰化物胶囊。 这些都表明，他是一个重要任务，知道很多秘密。 如何才能撬开他的嘴？ 客机起飞后，杨诗琪到驾驶舱找到机长与副驾驶，让他们沿最短的航线、以最快的速度飞行。 唐旭宸未必能及时康复，欧阳凤鸣也许还没恢复状态，木林森又昏迷不醒，刘雪丽感染了病毒，向玉贵又没有处理类似时间的经验，只有杨诗琪能担当重任。至于田皓桐，根本不用考虑，让他在国土安全局总部负责情报支援没问题，可是要他去沿冲锋陷阵，那就是勉为其难了。 来到机舱，杨诗琪支开了几名看守维克多的情报人员与特种兵，只让康家宁留下。 “你打算怎么审讯他？”康家宁说的是四川话，主要是不想让维克多听明白。在国土安全局提供的资料中，没有提到维克多是否能说汉语。如果会，也是普通话，而不是比较难懂的方言。 “还没想好。”杨诗琪也跟着说了四川话，不过偏向于重庆口音，而不是成都口音。 “可以试试最原始的手段。” 杨诗琪看了康家宁一眼。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未必受得住苦头。” “那得看他把掌握的秘密交代出来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杨诗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在被捕前打算自杀，表明他知道很多秘密，还不惜以死来保守秘密。如果他是你说的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不但忍受不住折磨，还非常怕死。那么，他打算自杀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他说了出来，肯定会有人倒霉，而且是他非常在乎的人，比如他的家人。” 康家宁锁紧眉头，朝维克多看了过去。 “拷问肯定能撬开他的嘴，但是需要很多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而我们将在三个小时后到达北京。” “那样的话，就得更加强硬一点。” “用死来威胁他？”杨诗琪看了康家宁一眼，说道，“他本来就打算自杀，显然希望我们杀了他。” “那该怎么办？” “得换种方式。”杨诗琪揉了揉额头，想到了一个办法。“去把摄像机准备好，用笔记本计算机联网。” “干嘛？” “去做吧，你等下就知道了。” 康家宁没再多问，去准备摄像机与笔记本计算机。 杨诗琪走过去，在维克多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这架支线客机没有头等舱，但是公务舱很宽敞。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早就认识了。”杨诗琪说的是英文。 维克多抬起头看着她，神色很平静。 “在缅甸，我牺牲了三十名特种兵与四名飞行员。他们是儿子、丈夫与父亲，他们都是好人。” “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杨诗琪冷笑了起来，康家宁在这个时候把摄像头与笔记本计算机送了过来。看到康家宁把摄像头对准他，然后连接到笔记本计算机上，维克多立即锁紧眉头，神色有点疑惑，也非常不安。 “显然，你搞错了一件事。”杨诗琪朝康家宁点了点头，让他启动笔记本计算机。“他们都是军人，死于职责，非常光荣。我并不为他们难过，换成牺牲的是我，其他人也不会为我感到难过。” 维克多朝杨诗琪看过去，不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我为他们的父母、妻子与儿女难过，他们死得很光荣，却把痛苦留给了亲人，让亲人悲痛欲绝。” “你……” “放心，我不会杀你，还会让你活得好好的。”杨诗琪冷笑着说道，“当然，我不是你这样的人，所以我不会去对付你的家人，更不会杀害他们。但是我很乐意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把他们其中一个遇难的消息亲口告诉你。你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能让我在回想起牺牲的战友时好受一些。” “你……你要干什么？”维克多看了看杨诗琪，当摄像头上的绿色指示灯亮起，他猛然明白了过来。 “我不会审讯你，也不想审讯你，因为要不了多久，通过其他渠道，我照样能获得关键信息。说实话，对你这样的人渣，我甚至不想多看一眼。只是想到那些牺牲的战友，我还能忍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我手下最优秀的计算机专家，擅长ps。”杨诗琪朝康家宁看了一眼。“我们的对话已经录了下来，大概十五分钟，他就能完成后期处理，然后把这段录象放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到。” “什么？” “当然，对话内容会有所不同。从技术上讲，没有任何难度可言。我们已经采集了你的声音，用软件就能合成出来，吻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九。显然，这段录象足够让某些人感到疑惑。” “不，他们不会相信，绝对不会相信。” “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不过并不重要。你比我了解那些人，应该知道，哪怕只有一点点猜疑，他们就会做出最极端的事情。再说了，你已经落到我们手上，你认为他们会在乎你的感受？” 维克多一下就呆住了，这确实是事实。 只要知道他在中国落网，那些人就会对付他的家人，哪怕不会杀害他们，也绝对不会放了他们。 在某些情况下，活着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头，录得差不多了。”康家宁听了出来，杨诗琪在拿家人威胁维克多，而且手段非常高明。 “多久才能处理好？”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 “去吧，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康家宁没多罗嗦，带着摄像头与笔记本计算机去了后面的经济舱。 杨诗琪安静了下来，没再跟维克多说什么。 反正飞回去需要三个小时，而且唐旭宸在医院里，欧阳凤鸣下落不明，拿到线索也未必派得上用场。 维克多一直看着杨诗琪，神色非常复杂。 不到二十分钟，康家宁回到公务舱，这次带的是笔记本计算机与一个卫星网络设备。 “处理好了？” “很简单，都处理好了。” “放出来听听。” 康家宁点了点头，播放了那段录象。 确实是维克多与杨诗琪的对话，只是内容变成了杨诗琪在审讯维克多，维克多处于精神即将崩溃的状态。 “不错，准备传到网络上去。”只听了大约一分钟，杨诗琪就关闭了录象。 康家宁是电子专家，精通各种军用电子设备，对民用软件却不大熟悉，能在十多分钟内弄出这段录音已经很不错了。 “等等！”维克多终于忍不住了。 杨诗琪压了压手，让正在连接卫星网络设备的康家宁停下。 “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但是有一个要求。” “你的家人？” 维克多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找不到他们，也未必能把他们救出来。你们得宣布我的死讯，但是不要公开，通过内部网络发布消息，说我在被捕之后服毒自尽，那些人会相信我已经死了。” “哪些人？” “展鹏图。” “谁？” “他是你们的人，也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与实施者。” 杨诗琪已经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维克多。 “我既然决定招供，就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是他派人取走了病毒，也是他下令在北京释放病毒。” 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起身走出公务舱，联系了田皓桐。 第269章传奇人物 “什么？你能确认他说的是‘展鹏图’？” “这句话，他说的是中文，虽然有明显的口音，但是说得很清楚，也许是另外三个发音相近的字。” 刘雪丽沉默了下来。 “刘姐，你认识他？”田皓桐问了一句。 “老唐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不过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需要休息，短期内不能做剧烈运动。”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小田，联系军情局，用我的机密授权，让他们提供第九九八七好黑色文件。” “什么？” “拿到文件后，再跟我联系。”刘雪丽知道田皓桐听到了他开始的话。“小杨，你继续审讯维克多，搞清楚来龙去脉，特别是与幕后主使有关的事情，还有那个秘密组织。老唐曾经提到，李瑞佳查到一个秘密组织，维克多与弗兰克都在为这个秘密组织服务，搞清楚这次恐怖袭击的目的。” “明白。” “等我的消息。” 结束通话，刘雪丽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号码。 此时，唐旭宸正在军区总医院里“大闹天宫”。 他不想来医院，只是面对两名五大三粗的武警特种部队战士，还有身上的伤痛，让他无力反抗。一番折腾下来，医生开出的检查报告与唐旭宸的预料差不多，那根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肋骨断裂，在肺膜上划了一下。所幸没有刺穿肺膜，唐旭宸落地后咳出来的是上次受伤时留在肺里的淤血。 只是，唐旭宸仍然伤得不轻。 他本来就没好全，这下是伤上加伤。 如果照医嘱，唐旭宸至少得在医院里将息三个月。换在以往，唐旭宸不会拒绝。可是现在，别说三个月，三天、甚至三个小时都不行。唐旭宸给了薛震远承诺，而且没能阻止恐怖份子在酒店里释放病毒。要是那个家伙再次得逞，哪怕在薛震远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之后停止了袭击行动，后果都无法设想。另外九份病毒就是九枚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夺走成千上万名无辜民众的性命。关键是，唐旭宸不相信那个家伙，他未必会在薛震远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后停止袭击行动。只要薛震远还在台上，只要薛震远的高大形象还在，他就不会收手。 这次是释放在押恐怖份子，下次是什么？ 唐旭宸不敢去想，也没有去想。 他只想出院，回到岗位上。 显然，医生没有答应。 有了上次的教训，那几名保安都有点怕唐旭宸。在他们眼里，唐旭宸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来对待的人。 为了对付唐旭宸，他们带上了警棍与电击枪。 在一名保安被自己手里的电击枪放倒之后，其他保安就退缩了。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院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住手，你们全都住手！”院长大声呵斥一句，走过去把一部收集递给唐旭宸。“刘局长打来的电话，有急事找你。” 唐旭宸认了出来，那是他的手机。 院长没多罗嗦，把在附近围观的保安、医生与护士全都赶走了。这里是特护病房，没有其他病人。 “小刘，我要出院。院长就在这，你告诉他，我……” “老唐，是展鹏图。” “什么！？”唐旭宸猛的一惊，回头看了眼盯着他的院长，然后推开房门，进了专门给他安排的病房。 “杨诗琪抓到了维克多，从他那里获知，幕后主使是展鹏图。” “没有搞错？” “没有。”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维克多说他是我们的人，还提到了一件事情，非常可疑。” “什么事？” “让我们在内部公布他服毒身亡的消息。” “让其他人认为他已经死了？” “以此来保护他的家人。”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也就是说，在我们内部有奸细。如果向外界公开他身亡的消息，反而会弄巧成拙。以内部通信的方式公开，才能让控制他的家人的那些人相信他真的死了。” “正是如此。” “妈的！” “展鹏图还活着。”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得联系军情局，把他的资料调出来。” “我已经让小田去联系军情局了。” “需要机密授权。” “用的是我的授权。” “为什么让小田去，你……” “我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酒店那边的局势失去控制了？” “没有，防疫人员已经到达，搭起了隔离通道，正在逐一给所有人做检查，暂时没有出现病发症状。” “你最好亲自去一趟军情局，找杨局好好谈谈。” “我说过，我现在不方便。” “你跟我最了解展鹏图，要想追查下去，必须搞清楚他为什么还活着，以及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酒店那边有足够多的外勤人员与特警，防疫人员也已到达，局势没有失控，有什么不方便？” “现在不好说，等见了面，我会向你解释。” “雪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唐旭宸并不笨，刘雪丽支支吾吾的，让他很不放心。 “当然没有，我实在是走不开。这样吧，我给院长说，让你出院。” “行。帮我联系杨局，我等下去找他。” “我派两名外勤人员跟着你。” “用不着，我能照顾好自己。嘶……”唐旭宸动手换上便服，在套衣袖的时候拽动了肋部肌肉，忍不住“嘶”了一下。 “你能照顾好自己？”刘雪丽听到了。“我可以让你出院，但是你必须听医嘱，不能做剧烈运动。” “好吧，我听你的话。”唐旭宸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要离开医院，要做什么，没人管得了。 “把手机给院长，我跟他说。” 唐旭宸走出房间，把手机交给了院长。 五分钟后，他离开军区总医院，坐上了前来协助他的外勤人员开来的越野车。 虽然重新获得了自由，但是唐旭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此之前，也就是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唐旭宸就意识到，幕后主使认识他，甚至很了解他。 只是，让唐旭宸万万没有想到的，竟然是展鹏图。 在军情局，展鹏图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他成名的时候，唐旭宸还在小学念书，“五虎将”更是不知所谓。 此外，展鹏图还是唐旭宸与刘雪丽的“领路人”。 军情局有个传统，刚从谍报学校毕业的新人要跟随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活动几年，一般是三年，这个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就是新人的“领路人”。在参与多次情报行动，表现出足够的能力之后，“领路人”会向军情局总部递交一份评估报告。如果主要是正面评价，新人就将获得**活动的资格。如果主要是负面评价，最好的结果就是再跟着“领路人”干两到三年，然后做第二次评估，而最坏的结果是被调回军情局总部，从事其他工作，比如成为情报分析员。 当年，唐旭宸与刘雪丽见到展鹏图的时候，他已经四十五岁了。 对一名长期从事外勤工作的情报人员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年龄。离退休，至少还有五年，即便调回总部，也很难适应喝茶看报纸的生活。继续在情报战线上拼搏，又有点力不从心。 唐旭宸与刘雪丽是展鹏图带的最后两个新人，他把二十多年里累积下来技巧与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两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展鹏图是唐旭宸与刘雪丽的恩师。 甚至可以说，唐旭宸有如此强悍的能力，与当初展鹏图倾囊相授打下的坚实基础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唐旭宸没遇到展鹏图，没有学到他传授的技巧与经验，最多只是一名普通的情报人员。说不定，唐旭宸还在南亚或者东南亚的某座城市里，做着收集日常信息的普通工作呢。 只是，唐旭宸与刘雪丽并不是很了解展鹏图的过去。 他们只知道，展鹏图与杨怀烈是一个时代的人，两人甚至合作过很多年。杨怀烈在四十岁前就得到重用，成为重大情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展鹏图一直在前线奋战，直到牺牲都没被调回总部。 让唐旭宸与刘雪丽记忆最深的，就是展鹏图的死，因为与他俩有直接关系。 那是十一年前，唐旭宸与刘雪丽跟着展鹏图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在跟随展鹏图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发生了意外，为了让两人逃走，展鹏图单独留下来断后。刘雪丽打死不肯离开，唐旭宸强行把她推上车。几天后，两人收到了展鹏图的死讯。他凭一己之力拖住上百名敌人，坚持了将近半个小时，为唐旭宸与刘雪丽争取到了足够逃走的时间，最后用一枚手榴弹与几名试图活捉他的敌人同归于尽。死得很壮烈，整个人被手榴弹炸得面目全非，死的时候都握着枪。 不久之后，唐旭宸与刘雪丽就分手了。 虽然分手的主要原因与展鹏图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有间接关系，因为刘雪丽没有原谅唐旭宸。 十多年来，唐旭宸与刘雪丽一直相信展鹏图已经死了。 当时的尸检报告也证明，那具尸体就是展鹏图，他确实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还发动了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 他怎么还活着？ 还有，他为什么要发动恐怖袭击，他的动机是什么！？ 第270章旧怨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杨怀烈已经收到消息，而且还有一个人在。 “欧阳，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凤鸣笑了笑，没有回答唐旭宸。他蓄长了头发，虽然不像女人的长发，只是比以前的板寸长了一些，但是看上去有点颓废，不像那个精神抖擞的情报人员，有点像街头的行为艺术家。 “他这几天一直在我这里。”杨怀烈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刘给我打了电话，展鹏图还活着。” 唐旭宸接住水杯，等杨怀烈说下去。 显然，没有哪个比杨怀烈更了解展鹏图。 “十多年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杨怀烈叹了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唐旭宸到达前，田皓桐拿到了军情局的红色档案，经维克多辨认，证明幕后主使确实是展鹏图。 “他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没有‘之一’，是‘唯一’。他的优秀之处不仅在于个人能力，更表现在培养新人的才能上。”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对唐旭宸说道，“你与刘雪丽是他带的最后两名情报人员，在你们之前还有欧阳凤鸣、木林森与‘夜行者’等一大批情报人员。” 唐旭宸微朝坐在对面的欧阳凤鸣看去，显得有点惊讶。 就他所知，欧阳凤鸣的成长经历与其他情报人员不同，在从谍报学校毕业之前就被派去执行卧底任务。因为单独执行第一个任务，所以欧阳凤鸣不可能像其他情报人员那样，有领路人教导。 “他与你不一样，他跟展鹏图的关系更像伙伴。当年，欧阳做卧底的时候，就是展鹏图在协助与掩护他。” 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杨怀烈。 “显然，你很想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死’的，以及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他还活着，表明他没有在十一年前的那次行动中丧生，我们后来找到的尸体根本不是他。其实，他在这个时候出现，策划、组织与发动恐怖袭击，与十一年前的那次行动有关。” “那是一次抓捕行动。”唐旭宸说了一句。那是十多年来，他唯一搞砸了的任务，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你觉得只是一次抓捕行动？” 唐旭宸看着杨怀烈，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次行动与薛震远有关。” “什么！？”唐旭宸吓了一跳，很是惊讶。 欧阳凤鸣也锁紧了眉头，万分疑惑的看着杨怀烈。 “你们认为，我与薛震远的私人友谊是在什么时候诞生的？”杨怀烈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当时，薛震远还不是元首，甚至没有调到中央，只是一名省级地方大员。只是，谁都知道，他很快就会调到中央担任国家领导人，唯一不明确的是他到到底会坐哪个位置，能否成为国家元首。”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认真听着。 “当时，我也不是军情局局长，只是重大情报行动的负责人，而且主要从事军事情报安全工作。如果你们在将来的某一天有机会成为军情局局长，也会有类似的经历，到各个岗位上历练一番，更全面的了解军情局，为将来担任局长，管理这个有数万名员工的庞大情报机构做好准备。” “我用不着。” 欧阳凤鸣笑了笑，接着唐旭宸的话说道：“我对局长宝座没有兴趣。” “我只是做个简单说明。”杨怀烈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在你们跟展鹏图执行那个任务之前，我们收到确切情报，军队里有一名高级将领已被国外情报机构收买，一直在出卖军事情报。” “我们去抓的不是我国将军。” “当然不是，那种事绝对轮不到你们去做。” “那是……” “随着调查深入，我们逐渐发现，涉案者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人。当年，你们在巴基斯坦抓捕的那个人只是一名掮客，专门负责传递情报，我们需要从他那里获得证据，查证其他涉案人员的犯罪事实。” “这……” “虽然行动失败了，但是三个月后，我们在埃及逮捕了他，从他那里获得了大量十分重要的证据。” “把那些涉案人员都拉下马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你觉得会这么简单？”杨怀烈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当时，中央的态度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维持军内稳定为主。说白了，就是处置几个无关紧要的当事人，然后不了了之。” “与薛震远有关？” “虽然还是地方大员，但是薛震远已是中央委员。” 唐旭宸锁紧眉头，依然不是很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当时，我找了几乎所有领导人，希望将此事追查到底，纠出军内的害群之马。可是得到的答复都一样，让我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到最后，大概担心我会擅自追查下去，局里让我把这起案件交给其他人负责。”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对政治没有半点兴趣。当时，我执意追查到底只是想查清楚展鹏图的死因，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让他白白牺牲。” “你跟展鹏图……” “我们同一年加入军情局，当时没有谍报学校，接受半年基础训练之后，由老资格的情报人员带着执行任务。”杨怀烈苦笑了起来，又说道，“我跟他的关系，与你跟刘雪丽的关系差不多，算得上是师兄弟。因为我的大局观更好一些，他更擅长行动，所以我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不知道杨怀烈跟展鹏图是这种关系。 “这与薛震远有什么关系？”欧阳凤鸣把话题拉了回来。 “在四处碰壁，又被迫交出了调查权之后，我仍然没有放弃，在当年年底，偶遇了来京开会的薛震远。” “他让你继续追查？”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他调入中央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不但会进入领导层，还将出任国家副元首，十有**会成为下一任国家元首。在我向他说明情况后，他让我追查到底，并且为我提供了调查需要的资源。来到中央之后他还成立专案组，由我牵头展开全面调查。” “这……” “差不多三年后，调查工作结束。”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更多，但是你们应该猜得出来。”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薛震远因此成为了国家元首？” 杨怀烈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唐旭宸的问题。 “问题是，这与展鹏图发动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欧阳凤鸣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显然，展鹏图认为他被利用了。”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调查结束之后，一大批涉案将领落网，拥护薛震远的少壮派将领获得了机会。不久之后，薛震远被选定为下一任国家元首。为了维护稳定，又是在换届选举的敏感时期，那些落网的将领没有受到审判，只是被革除军职。” 唐旭宸锁紧眉头，说道：“展鹏图的‘死因’没有查明？” “当然查清楚了。”杨怀烈苦笑了起来，说道，“那是一个预先就设置好的陷阱，目的是要除掉你们，特别的展鹏图，让我们无法获得确凿证据。显然，遭到伏击之后，展鹏图立即猜到这一点。你们是无辜的，所以他让你们撤退，自己留下来断后，然后制造了遇害身亡的假现场。” “问题是，尸检报告……” “伪造一份尸检报告，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唐旭宸仍然很疑惑，因为至少在当时，展鹏图不可能嫉恨薛震远。 “显然，他逃掉了，而且认为军情局靠不住，决定以假死的方式，进行暗中调查，对付那些叛徒。” “对付！？”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结束后的几年之内，涉案人员全部意外身亡。因为认为展鹏图已经死了，所以就算知道不是我国情报安全机构所为，我也认为是那些当初收买他们的国外情报机构在杀人灭口，没有跟他联系起来。现在看来，一直是在他暗中对付那些卖国者。”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薛震远是这起事件的直接获益者，甚至可以说，正是通过这起事件，才确立了他在中央的地位。如果这起事件没有追查到底，薛震远就算进了领导层，也未必能够成为国家元首。” “他认为薛震远才是幕后主使！？”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一个可以理解的误会。你们应该明白，谁获益谁主张这个道理。” “事实呢？” “我说了，这是误会。”杨怀烈把目光转向了提问的欧阳凤鸣。“薛震远能出任国家元首只是一个折中选择，他是当时唯一的合适人选。这起事件只是促使他成为国家元首的一个客观因素。” “问题是，展鹏图不这么认为。” “你们都很了解他，知道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现在该怎么办？”唐旭宸没再纠缠十多年前的事情，直接问了出来。 “找到他，阻止他，让他放弃这种极端错误的行为。”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一句话很容易，可是要言行如一，把说的话转变为行动，那就太难了。 第271章精神力量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离开后，杨怀烈给薛震远打了电话。 在此之前，薛震远已经从国土安全局获得消息，知道杨诗琪在昆明逮捕了维克多，而维克多交代出幕后主使是展鹏图。因为当年是在展鹏图“死后”才介入调查的，所以薛震远对他不是很了解。接到杨怀烈的电话，听杨怀烈陈述完，薛震远才认识到，这是一起纯粹的报复行动。 与唐旭宸之前的推测一样，杀害无辜民众、要挟释放在押恐怖份子都不是目的，只是迫使薛震远下台的手段。哪怕薛震远释放在了押恐怖份子，只要他还是国家元首，展鹏图就不会收手。 他还有九份病毒，而且已经送往九座大城市。 即便在事发的时候病毒才从北京送走，现在肯定有一份到了天津，足够展鹏图再次发动恐怖袭击了。 跟杨怀烈通完电话，薛震远让秘书给总理刘建志等人打电话，请他们来元首府。 虽然薛震远不想向恐怖份子妥协，哪怕展鹏图之前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他的所做所为已经让他成为了恐怖份子，但是他更不想释放在押恐怖份子，为了千千万万无辜民众，他别无选择。 办法早就想好了，而且在跟展鹏图通电话的时候提到过。 薛震远将首先辞职，在辞职获准之后签署在押恐怖份子的赦免令。从法律上讲，这些赦免令没有法律效力。因为有一个时间差，所以在薛震远正式宣布辞职之前，展鹏图不会知道赦免令存在的问题，也就不会立即释放其他病毒。到时候，哪怕在押恐怖份子乘坐的客机已经离开中国，接替薛震远的国家最高领导人也能下令将其击落，或者通报客机所在国及时采取行动，抓捕那些恐怖份子。即便那些恐怖份子逃脱了，因为没有被赦免，中国情报机构会发布通缉令，派遣情报人员追杀他们。这么做还能为唐旭宸他们争取到十多个小时，也就有可能抓住展鹏图。 此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利用杨怀烈提供的消息，他们正赶往河北保定，寻找展鹏图的家人。 展鹏图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但是他的母亲健在，还有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以及一个外甥与一个外甥女。 要想说服展鹏图放弃恐怖袭击，就得利用他的家人。 这是一种很卑鄙的做法，不管怎么说，展鹏图的家人是无辜的，不应该由他们为展鹏图的所作所为负责。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在千千万万的无辜民众受到威胁时，唐旭宸他们别无选择。 杨怀烈说得很清楚，把展鹏图的家人“请”到北京，让他们给展鹏图做思想工作。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他们威胁展鹏图。 为了让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搞清楚情况，杨怀烈格外提到，像展鹏图这样的人，在认准了目标之后，即便拿家人威胁他也未必有用。说白了，如果他在乎家人的死活就不会发动恐怖袭击。 唐旭宸并不担心展鹏图的家人。 根据当地警方反馈的消息，展鹏图的家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只要警方出面，请他们去北京的问题就不大。 让唐旭宸担心的是欧阳凤鸣。 其实，早在三个月前，“夜行者”发现有人在国际黑市上兜售病毒武器之后，杨怀烈就怀疑展鹏图还活着。当时，“夜行者”提供的信息表明，病毒武器很可能掌握在一名叛变的中国情报人员手中。杨怀烈随即做了调查，获得的所有线索表明，这名叛变的情报人员根本不存在。 杨怀烈不得不相信，那名情报人员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因为病毒武器有着极为巨大的价值，所以掌握的人不是一般的“已故情报人员”，而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有丰富的经验，具有策划、组织与实施大规模行动的能力，而且身体健壮、精力旺盛，年纪应该在六十岁以内。 结合这些，杨怀烈顺理成章的想到了展鹏图。 在杨怀烈能想到的“已故情报人员”中，展鹏图是策划、组织与实施这类大型袭击行动的头号人选。 为此，杨怀烈找到了欧阳凤鸣。 相对而言，欧阳凤鸣与展鹏图的关系最为特殊。他跟展鹏图合作了两年，却不是展鹏图的“徒弟”。唐旭宸与刘雪丽对展鹏图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欧阳凤鸣却没有，他对展鹏图的态度更客观。 随后，唐旭宸从李瑞佳那里获得的情报，让杨怀烈断定，幕后主使就是展鹏图。 在唐旭宸找上门来之前，杨怀烈就在跟欧阳凤鸣商讨对付展鹏图的办法。其实，可以采用的办法很少。如果展鹏图的家人无法“说服”他，那就只能采取极端手段，最后只能设法除掉他。 考虑到唐旭宸与展鹏图的关系，杨怀烈特意让欧阳凤鸣跟唐旭宸去保定。 问题是，欧阳凤鸣还适合执行外勤任务吗？ 虽然欧阳凤鸣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唐旭宸在墨西哥见到他的时候，他被折磨得根本不成人样。哪怕欧阳凤鸣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一年多的严酷折磨，也能造成严重的心理障碍。 归根结底，欧阳凤鸣是人，他只是比普通人坚强一些。 可是他到底有多坚强？ 唐旭宸心里没底，不知道欧阳凤鸣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因为受到刺激而丧失理智，做出很疯狂的举动。 如果欧阳凤鸣失去控制，危害性不在展鹏图之下。 别忘了，当初的展鹏图也是极为优秀的情报人员，就像现在的欧阳凤鸣。 “别看了，想问就问吧。”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一路上，唐旭宸都在留意欧阳凤鸣，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 显然，这些小动作被欧阳凤鸣注意到了。 “你不好开口，就由我来说吧。”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那一年多，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实不相瞒，我想过自杀，可是那些家伙看得很严，根本没有机会。每次拷问之后，他们会给我最好的照顾，包括用最好的药，还安排年轻漂亮的忽视照顾我，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康复。当然，接着就是下一次拷问。间隔周期在一个星期到半个月之间，由上一次拷问的伤害程度决定。大概半年后，他们发现用这种原始野蛮的方式无法撬开我的嘴，就换了种方法。” “什么方法？” “那天，他们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几次，我都觉得快坚持不住了。要是他们再不停手，我肯定会死。只是那些家伙很厉害，知道我的极限，每当我快要完蛋的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来。等我缓过气来后，他们又继续。反反复复，一直持续到半夜。被送回牢房时，我差不多只剩下半口气了。” 唐旭宸掏出香烟，先给欧阳凤鸣点上了一根。 “大概是凌晨某个时候，我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了。是两个东方人，当时我认为他们是中国人，说的是地道的北京方言。” “中国人？”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口音很正宗，他们自以为骗过了我，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说北京方言？”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北京方言跟普通话很接近，如果是来救我的人，要么说普通话，要么说其他方言，比如江西话、广东话与闽南话，反正不应该说北京方言。”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中国的很多方言与普通话的差别非常大，相当于另外一种语言，因此懂汉语的外国人未必能听懂这些方言。 “他们把我带出了牢房，送上了一辆车，然后在戈壁上飞驰。当然，我们的行踪很快就被发现了，有人多人在追赶。最后，他们把我带到一座简易机场，有一架小型飞机，还有一个墨西哥人在等着我们。”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我不认识他，不过那个家伙很紧张。” “我们的情报人员？” “我不知道。”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反正，被那两个家伙带下车之后，我开始奋力挣扎，没有上飞机。” “然后呢？” “追兵赶到，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墨西哥人，而一直审讯我的那个家伙，在我面前枪决了跟他到来的那个墨西哥人。” “什么！？” “显然，他们在利用我甄别潜伏在他们内部的间谍。” “这……” “死的那个不是我们的人。”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回来后，我问过杨局，在机场等我的那个墨西哥人才是我们的情报人员。因为我早有察觉，所以没有上当，那个家伙错杀了他们的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这件事也是在警告我，让我死心，让我再也不敢相信来救我的人。”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又说道，“当时，我不知道被枪杀的是谁，非常绝望，觉得恐怕永远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们一直在找寻你的下落。”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相信老木，你们不会放弃我。这是我坚持下来的主要精神力量。” “欧阳……” “当然，我坚持了下来，还活得好好的。” 欧阳凤鸣说这些，是要唐旭宸相信，他没有被压垮，始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超级情报人员。 第272章发作 一路上，欧阳凤鸣讲了很多在那段时期发生事情，有的连唐旭宸都没想到。 严刑拷问持续了大半年，虽然欧阳凤鸣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是他没有被压垮。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在各种手段用尽之后，拷问他的人使用了“甜蜜”手段。 他被送到一个偏僻的农庄，过上了皇帝般的生活。 除了给他带上一个安装了炸弹的无线电定位手镯，防止他逃脱之外，那些家伙不但不再拷问他，还提供了全方位服务，包括精美的食物、名牌服装、各种各样的享乐，甚至准许他在农场里自由活动。大概一个月之后，那些家伙还送来十多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供他随意折腾与享用。 欧阳凤鸣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包括那些漂亮女人。 在承蒙欧阳凤鸣的雨露恩泽时，那些女人没有忘记提到，她们想跟着他，只要他把秘密讲出来。 显然，那些家伙认为，这种奢侈生活能够软化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确实“软化”了，不过不是精神意志，而是下半身。 这种奢侈菲糜的生活持续了大约三个月，在发现欧阳凤鸣只顾享乐之后，那些家伙把他送回了监牢。 接下来，又是无穷无尽的拷问与折磨。 后来，那些家伙还用那几个女人威胁欧阳凤鸣。 “当时，他们把一个女人带到我面前，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如果我再不招供，他们就杀了她。” “什么！？”唐旭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她确实怀了孩子，不过不是我的，至少不是我让她怀上的。”欧阳凤鸣笑了笑，“我记得很清楚，每次都在最后时刻拔了出来，没有做蠢事。即便是我的骨肉，也是他们做的试管婴儿。”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们杀了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当着我的面，用刀捅破了她的肚皮，然后枪杀了她。” “妈的！” “为了撬开我的嘴，那些家伙无所不用其极。不怕你笑话，有一次，那些家伙找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让他们服用了伟哥之类的药物，把我摁到地板上轮了一遍，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唐旭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惜的是，那些家伙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是情报人员，受到的折磨与苦难，只会让我变得更坚强，更憎恨他们。”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要想让我这样的人开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显然，他们没有找到我在乎的人，只是拷问与折磨根本不可能让我屈服。”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如果受到拷问的是唐旭宸，而且威胁杀害刘雪丽，唐旭宸很有可能屈服，至少无法坚持那么久。 “其实，那些家伙很蠢。” “什么意思？” “当时在农场里，他们应该用木林森来威胁我，而不是用我考验木林森，说不定我会开口招供。”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老木是为了救我才身陷囹圄，还搭上了菜菜子。”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心情变得很沉重，因为是他枪杀了菜菜子。 这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田皓桐打来的电话。 欧阳凤鸣回忆过去的时候，舍瑜酒店里发生了重大变故。 看着血流满面的段宏光，刘雪丽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等到防疫人员完成检查，从段宏光身上取走了用来化验的血样，刘雪丽把水淼瑶叫到了机房外面。 她是防疫主管，负责病毒防疫工作。 “他怎么样了？” 水淼瑶摇了摇头，说道：“潜伏期不到三个小时，比预想的要短。也许是他直接与高浓度病毒接触有关，也有可能是病毒被改良过，毒性大幅度增强。具体是怎么回事，化验之后才知道。” “他还能活多久？” “如果病毒的毒性增强，也许只有几个小时了。”水淼瑶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病症已经显现出来，现在只是流鼻血，接下来是视觉障碍，然后全身皮肤溃烂，肾脏与肝脏等器官衰竭，最后会死于肺水肿。” “我该怎么办？” 水淼瑶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帮不了他，谁也帮不了他。也许，你应该让他平静的离开人世。” 刘雪丽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水淼瑶没再多说，离开了杂物间。 站着发了一整呆，刘雪丽回到机房。 段宏光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一直在流鼻血。因为病毒破坏了血小板，所以根本止不住血。 刘雪丽走了过去，在段宏光身旁蹲下。 “我没救了吗？”段宏光看着刘雪丽，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颗氰化物胶囊，不用受那么多苦难。” “你答应过我。” 刘雪丽咬紧牙关，掏出了手机。“小段，我无权要求你做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肯定会引发大规模恐慌，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动荡，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我知道，我只想跟父母告别，不会乱说话。” 刘雪丽把手机放到了段宏光手上。“长话短说，我在外面等着。” 段宏光拨通电话的时候，刘雪丽离开了机房。国土安全局的人在监听她的电话，只要段宏光提到与“病毒”、“恐怖袭击”有关的字眼就会立即切断电话，所以刘雪丽用不着留下来监视段宏光。 只是，刘雪丽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外。 “爸，妈呢？” “我刚下班，今天上的夜班。” “没有，我在另外一个区执勤，离爆炸现场很远。” “我只是想你们了，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前几天寄给你们的那几套春装都收到了吗？” “你别管那么多，花的又不是你们的钱，穿着和身就好。” “爸，你要保重身体，别成天打麻将。现在天气转暖了，多到公园里转转，你上了年纪更得运动。” “妈，是我，小光。” “爸已经说了，你还要说一次？我在网上买的，都不贵。” “你们真是的，辛苦了大半辈子还这么节约。我已经出来工作了，能赚钱，你们别那么节约，该花就花，把钱留着干嘛？” “行，我尽快让你们抱上孙子。” “我知道了，有了女朋友，肯定第一时间带回来见你们二老。” “妈，你也要保重身体，别太节约了，吃好点、穿好点。我不在你们身边，没办法照顾你们……” 听到这，刘雪丽掉下了眼泪，再也听不下去了。 段宏光一直很平静，似乎这不是永别，只是随便想到给家里打的电话。 在刘雪丽从门边走开时，一名外勤人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利用维克多招供的信息，外勤人员已经撬开陈金彪的嘴，让他指认了展鹏图，证实了维克多的供词。 让外勤人员联系国土安全局总部，刘雪丽回到机房里。 段宏光已经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刘雪丽。 “你父母还好吧？” 段宏光勉强笑了笑，说道：“跟以往一样，太节约了。没办法，几十年的习惯。他们在十多年前就下岗了，为了供我上学，父亲一直在外面打工，母亲做家政，把每一分钱都省了下来。” “为了子女，父母是天底下最无私的人。” “刘局长，我有一笔存款，原本打算在北京买房子，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刘雪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段宏光的意思。 “如果可以，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相信，我没有吃多少苦头，走的时候非常痛快。” “我去取胶囊。” “不！”段宏光叫住了刘雪丽。“让防疫人员过来，把我的发病过程录下来，也许能用来帮助其他人。” “你可以不受这些磨难，你……”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的决定。”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还是给你一颗胶囊。实在忍不住，你可以……” “我知道，谢谢。” “不，该我谢谢你。” 段宏光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刘雪丽去把防疫人员叫了进来，让他们记录下段宏光的发病过程，然后联系了田皓桐。 “氰化物胶囊？” “那种情报人员用来自杀的东西，我们没有，你得联系军情局，让他们马上派人送一些过来。” “刘姐，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唆使人自杀！” “这座酒店里的所有人都得死，难道我们连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都没有吗？”刘雪丽大声吼叫了起来。 “刘姐……”田皓桐知道，刘雪丽的情绪有点失控。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刘雪丽长出口气，控制住了情绪。“潜伏期大幅度缩短，病毒的致死性更强。要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会发病。只要发作，就没得救了。到时候，我们有权做出选择。” 田皓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仍然是国土安全局局长，这是命令，责任由我承担。” “我联系军情局，让他们把胶囊送过去。” “联系老唐，让他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姐，应该让老唐知道你在酒店里面。” “我会告诉他，不过不是现在。” 田皓桐叹了口气，他明白刘雪丽的意思。刘雪丽会拖到最后一刻，在发病之后才告诉唐旭宸。 第273章辞职 刘雪丽不想一直瞒着唐旭宸，只是不想让唐旭宸分心。 只要知道她在酒店里，唐旭宸肯定会立即赶过来。可是现在，唐旭宸必须集中精力追捕展鹏图。 绝对不能让唐旭宸分心。 来到审讯陈金彪的房间，刘雪丽注意到，他在流鼻血。 从段宏光的发病症状来看，流鼻血是病毒发作的第一显征。 “怎么样？” “他指认了展鹏图，却不肯交代其他事情。”审讯陈金彪的外勤人员叹了口气，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刘雪丽走到陈金彪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陈金彪神色恐惧，不过与遭受的拷问无关。 他是微生物学博士，肯定了解这种病毒，知道发病后会产生多大的痛苦，所以才会如此恐惧。 他想死，想死得痛快一些！ 刘雪丽把他拽了起来，拖出房间，朝段宏光所在机房走去。 大概是担心刘雪丽杀了他，审讯陈金彪的外勤人员立即跟了上去。 刘雪丽没有杀他，而是让他知道段宏光现在的模样。 “你已经发病了，只是不像他那么严重。”刘雪丽把陈金彪拽到段宏光面前，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首先是流鼻血，然后会逐渐丧失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与触觉，接下来是皮肤溃烂，产生水泡；免疫系统遭到病毒攻击，淋巴结等器官首先坏死，然后是肾脏与肝脏等内脏，最后死于肺水肿。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至少会有几个小时，也许更久，你会痛不欲生。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我会让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尽可能让你多活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你的整个发病过程都会被记录下来，医生会拿你做试验，在你身上使用各种药物……” “不，不要折磨我。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就算死了，你也不得安宁。医生会解剖你的尸体，把你的器官做成标本，研究你的血液与骨髓……” “杀了我，杀了我——” 刘雪丽放开陈金彪，拔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但是你得为自己争取到这颗子弹。” “我说了，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是展鹏图，是他！” “陈金彪，下一句话，你想清楚之后再说。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如果仍然是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我只能把你交给科研人员。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走上手术台，对你进行**解剖。” “他在北京，他在北京……” “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金彪崩溃了。“我只知道他在北京，在为下一波袭击做准备。” “什么袭击？” “我不知道，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什么时候？” 陈金彪微微迟疑了一下。 “什么时候！？”刘雪丽提高了嗓音，朝陈金彪大吼了一句。 “……之后……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之后。” “在哪？” “我不知道……” “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刘雪丽咬紧牙关，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手枪。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刘雪丽朝那名外勤人员递了个眼神，让他带陈金彪离开。虽然很想杀了他，但是刘雪丽需要证实他交代的情报，还得搞清楚他是否有所隐瞒。只是在刘雪丽看来，陈金彪的精神防线已经垮了，不会有所隐瞒。 此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到达保定，来到展鹏图妹妹居住的小区。 刚下车，唐旭宸就接到了田皓桐打来的电话。 “什么？” “陈金彪已经交代，展鹏图还在北京，将在我们释放在押恐怖份子之后发动第二波恐怖袭击。” “妈的！”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他跟协助的警察去找展鹏图的家人。 “刘姐认为，陈金彪提供的线索没有假。” “我会尽快赶回去。”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几个小时，元首不会急着释放在押恐怖份子。” “元首正在召开高层领导会议。” “什么？” “开始，杨局打了电话来，询问我们的调查进展。据他所说，元首已经在高层会议上提出辞职。”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杨局已经劝过元首了，但是没有用。老唐，你得马上赶回来，杨局认为只有你才能说服元首。” “给我安排一架直升机。” “已经安排了，大概五分钟后赶到。” “你把收集到的线索与情报发到我的手机上，接到展鹏图的家人，我就返回，直接去元首府。” “好的，我马上发给你。” 这时候，唐旭宸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酒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段宏光已经发病，陈金彪也出现了发病症状。刘姐让我联系军情局，送了一批氰化物胶囊过去。”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我知道。” “杨诗琪回来后，让她负责外勤行动。如果陈金彪交代的没有假，我们必须在几个小时内找到展鹏图。” “我已经从外地抽调了情报人员。” “不，不要。” “为什么？” “除了抓住展鹏图，还要找到另外九份病毒。你必须确保在全国每一座大城市里都有足够的外勤人员。只要抓住展鹏图，我们会用一切手段让他招供，到时候得在另外九座城市里展开抓捕行动。如果把人员抽调到北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夺回病毒。你找杨局，联系总参谋部，调动北京附近的驻军，特别是总参直属特种部队。由杨诗琪协调指挥，在每个区域内至少部署一支特种部队。找到展鹏图后，立即展开抓捕行动。还有，尽可能的利用市区里的交通监控摄像头与军情局提供的无人侦察机，安排专人负责。如果有需要，调用国家计算中心的资源，支持相貌识别程序。” “明白，我马上安排。”田皓桐很是惊叹，因为唐旭宸不但想得更全面，还考虑得更加周到。 “好了，直升机到了。回到北京，我们再联系。” 直升机飞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与两名警察带着展鹏图的母亲、妹妹、妹夫与外甥从居民楼里走了出来。 “有其他线索了？” “他还在北京，在为第二波袭击做准备。”唐旭宸朝展鹏图的家人看了一眼，示意两名警察把他们送上直升机。 “第二波？”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 “要挟释放在押恐怖份子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在搞垮元首之前，他不会收手。” “现在去哪？” “元首府。” 欧阳凤鸣又是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元首召开了高层会议，准备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 “在辞职之后签署的特赦令没有法律效力。”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元首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展鹏图？” “不是对付展鹏图，而是对付那些恐怖份子。” “可是……” “显然，元首觉得这么做给我们争取到了时间，也创造了机会。”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元首并不知道，展鹏图的目的不仅是让他下台，还要搞臭他，辞职解决不了问题。”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杨局找过元首，但是没能说服元首。” “你能？” “也许吧。”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元首做傻事，辞职根本没有用。” “走吧，路上再说。” 此时，元首府。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薛震远详细说明了情况，也是他辞职的理由。只是，包括刘建志在内，所有领导人都表示反对。理由也很简单，薛震远在这个时候辞职，只会导致局势更加混乱。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刘建志他们没有说出来。 这就是，在几位领导人中，薛震远最有魄力，最适合处理突发紧急事件，其他领导人都无法顶替他。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因素。 谁愿意接棒？ 薛震远辞职，即便说不上全身而退，也包全了名声，而且在真相公布之后，民众会更加拥戴他。 问题是，接替他的人，未必就有好的结果。 如果妥善解决了这起恐怖袭击事件，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没能解决好，导致大量平民伤亡，那么接棒的那个人就将承担全部责任，至少是主要责任。因为舍瑜酒店里已有数百名无辜民众被病毒感染，丧命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要想妥善解决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任何一个政治家都能想到，在这个时候接棒，就是吃苦不讨好的事情。 薛震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其他领导人不是不想坐上他的位置，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承担责任。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薛震远信任唐旭宸，可是他知道，唐旭宸是人，不是神。 如果唐旭宸无法及时抓住展鹏图，而他又没有辞职，肯定会有第二波恐怖袭击，后果难以设想。 对其他领导人的犹豫与不决，特别是在个人得失与国家利益产生矛盾时的表现，薛震远非常失望。可惜的是，国家元首不是普通公务员，不可能说辞职就辞职，不然薛震远也不会召开高层会议。 第274章决定 第一次休会之后，讨论的话题由“薛震远辞职”转变为“应对恐怖袭击”。 虽然其他领导人都很积极，但是所有人都在回避一个问题，薛震远辞职正是应对恐怖袭击的方式之一。 薛震远很无奈，别说其他人，连刘建志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半个小时里，薛震远一言不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唐旭宸到来后，薛震远离开会议室、去了书房，让其他领导人继续讨论。其实，这样的讨论没有半点意义。应对恐怖袭击的不是在会议上滔滔不绝的国家领导人，而是在前线战斗的情报人员、特工、武警与警察。不管讨论结果如何，最终都要落实到行动上，由唐旭宸那样的人去解决问题。 “元首。”唐旭宸就站在门边。 薛震远点了点头，带着唐旭宸进了书房，等秘书关上门，才说道：“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 唐旭宸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等薛震远坐下，才坐到薛震远对面的沙发上。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薛震远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香烟，才发现打火机落在了会议室里。 唐旭宸掏出打火机，帮薛震远点上烟。“我们找到了展鹏图的家人，而且把他们带了过来。此外，通过审讯在舍瑜酒店抓获的恐怖份子，得知他还在北京，在为第二波恐怖袭击做准备。”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很明显，即便您辞职，展鹏图也不会就此收手。” “他到底想干什么？”看得出来，薛震远很愤怒。他很有涵养，只是在唐旭宸面前没有故做冷静。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不是让您辞职那么简单。” 薛震远锁紧眉头，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虽然照杨局所说，这是一次报复行动，与当年的一次行动有关，但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薛震远已经从杨怀烈那里了解了情况。 “不可否认，展鹏图有足够的能力策划、组织与实施这样的恐怖袭击行动，可是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恐怖袭击需要足够的人手，还需要大量资金。不管他的能力有多强，也不可能单独行动。” “你是说，有其他人或者组织在支持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薛震远沉思了一阵，说道：“那些人，很有可能是雇佣兵，也有一些是他发展起来的******份子。至于资金，他拿到了伊朗情报机构用来购买病毒武器的六亿五千万美元，应该足够了吧。” “那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什么意思？” “发动这种大规模恐怖袭击至少需要数个月，甚至数年时间进行策划与组织，前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比如购买武器装备、聘请雇佣兵、租用活动场所等等。显然，他不可能给军火商与雇佣兵打白条。” 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针对您的报复行动，没有人会支持他。说白了，能够拿出大笔资金，支持他发动恐怖袭击的人，都有明确的目的性，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更不可能资助一名已经‘死亡’十多年的情报人员为一己恩怨发动恐怖袭击。这绝对不是‘个人恩怨’，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薛震远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元首，你不能辞职。”唐旭宸这时候才说出重点。 “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哪怕只剩下一个小时，甚至一分钟，我们也不能放弃。”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会竭尽全力追捕展鹏图，追回另外九个病毒扩散装置，阻止他发动下一轮恐怖袭击。您得下令释放那些在押恐怖份子，安排一架a380客机。我等下就去西北，驾驶那架飞机，尽量降低飞行速度。” 薛震远微微一愣，很是震惊的看着唐旭宸。 “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虽然唐旭宸没有把最关键的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表达了出来。这就是，只要抓住了展鹏图，薛震远就得下令击落客机，阻止飞机上的恐怖份子逃往国外。 唐旭宸看着薛震远，等待薛震远做出决定。 其实，唐旭宸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让薛震远认识到，到那一刻，只有他有足够的魄力下令击落飞机。 薛震远首先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其他领导人的表现让薛震远相信，他们都没有下令击落飞机的魄力。 哪怕是几百名恐怖份子，在中国境内将飞机击落，也会产生严重的后果，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元首……” “你不能上飞机。”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得留下来追捕展鹏图，我会让总参谋部从空军飞行员中征召两名志愿者。”薛震远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答应你，不会在这次恐怖袭击结束之前辞职，只是你也得做出保证。” 唐旭宸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尽你的最大努力追捕展鹏图。”薛震远站起身来，说道，“我给你全部授权，你可以根据情况采取任何行动。” “元首，我会尽全力。”唐旭宸也赶紧站起身来。 薛震远的目光在唐旭宸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他信任唐旭宸，而且在当前的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信任唐旭宸。 此时，舍瑜酒店里。 半个小时前，水淼瑶送来了唾液化验报告，酒店里的人都被病毒感染。要等到血液化验报告出来后，才能知道哪些人天生具有免疫力。只是，局面一点都不乐观。唾液化验结果表明，病毒被制成粉末后，潜伏时间大幅度缩短，导致致命性增强。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发病症状。 防疫人员在大厅里建立了一个隔离区，由六名穿着全身防护服的特警看守。 大约在十五分钟前，第一名出现发病症状的旅客被送进了隔离区。现在，隔离区里已经有差不多五十人了。 “从段宏光的病情发展来看，他们所剩的时间都不多了。”水淼瑶叹了口气，神色很是低落。做为国家疾病防控中心的专家，水淼瑶比任何人都清楚，出现发病症状等于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刘雪丽的心情也很低沉。虽然她没有出现发病症状，但是她必须面对即将丧命的数百人。 水淼瑶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看到了站在隔离区里，透过塑料薄膜看着她的廖靖渝。 “病毒样本已经被送往疾病防控中心，我们的专家正在研制疫苗，只是……” 刘雪丽朝水淼瑶看了一眼，叫上一直跟着她的那名特工进入了隔离区。 首先出现发病症状的主要是体质较弱的老年人，廖靖渝是个例外，大概与他连续工作了两天，过于疲惫有关。 看到刘雪丽进来，隔离区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愿意进入隔离区，被送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很不情愿。因为没有公布任何与病毒有关的消息，国土安全局还切断了有线电话与干扰了手机信号，导致酒店里的人无法与外界联系，所以人们都很恐慌。如果不是防疫人员送来了全身防护服，让特警能够进入酒店维持秩序，恐怕早就乱套了。 在枪口威胁下，酒店里的人没有失控，却无法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 当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发病症状之后，紧张变成了恐慌。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试图离开酒店，有人试图从后门或者员工通道逃走。为了维持秩序，特警不得不使用暴力，把一些寻衅滋事者关了起来。 只是，这种局面很难长久维持下去。 “各位。”刘雪丽扫了一眼盯着她的那些人。“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我也一样，同样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问了一句。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我们生病了，为什么不送我们去医院？” …… 有了第一个，也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提出了疑问。 刘雪丽压了压手，等到安静下来，才说道：“酒店遭到恐怖袭击，恐怖份子在酒店里释放了一种高致命性病毒。病毒发作的时候，你们会流鼻血，感觉到全身酸痛，然后是皮肤溃烂与器官衰竭。” “你说什么？”这次提问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 “我们都会死！”刘雪丽很直接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疑问。所幸的是，守在四周的特警起到了震慑效果。 “安静，所有人都安静！”廖靖渝走了出来。 “不仅仅是你们，包括我在内，酒店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刘雪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出现发病症状之后要过几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非常痛苦。有一种办法，能够减轻痛苦。” 跟着刘雪丽进来的那名特工把带来的手提箱放到桌子上，打开了手提箱。 没有人发问，大家都看着刘雪丽。 “这是氰化物胶囊，咬碎咽下后三十秒内致死，不会有多少痛苦。”刘雪丽从手提箱里拿出一颗胶囊。“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由你们自行决定是否服用。” 第275章母亲 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刘雪丽怎么也开不了口。放下胶囊，她走到一边，等待其他人做出选择。 没有人提问，没有人上前。 大约半分钟后，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首先哭了起来。 悲痛如同病毒一样，迅速扩散开来，有人在低声抽泣、有人在放声痛哭、还有人在默默念叨。 面对死亡，没人能做到坦然。 刘雪丽面无表情，她很悲痛，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其他人悲痛的时候，她必须坚强。 大约过了三分钟，最先反问的那名老头带着他的老伴，走到了刘雪丽面前。 “我们真的没有救了？”老头问了一句。 刘雪丽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能让我跟子女打个电话吗？” 刘雪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恐怖份子还没落网，暂时不能公开消息，所以不能让你们跟外界联系，包括给家人打电话，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你们可以留下遗嘱，我会派人送到你们家人手上。” 老头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过去拿起两颗胶囊，带着老伴退到角落里。 看着两名老人的背影，刘雪丽心里像刀绞般难受。如果她的父母还健在，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了。 如果他们是自己的父母，还能那么漠然吗？ 跟随两名老人走上前来的是廖靖渝。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拿起了一颗胶囊。 “老廖。”刘雪丽叫住了廖靖渝。 “我不想搞特殊。”廖靖渝知道刘雪丽的意思，因为刘雪丽答应过，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让他跟家人通电话。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你的妻子很好，如果你想的话……” 廖靖渝勉强笑了笑，退回了人群。 这时候，刘雪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唐旭宸打了的电话。 吩咐那名特工把氰化物胶囊分发给其他人之后，刘雪丽走出了隔离区。 “小刘？” “是我。” “我已经说服元首不要辞职，并且按照展鹏图的要求释放在押恐怖份子，为我们争取时间。酒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有几十人发病，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发病。” “这么快？” “检验表明，病毒的潜伏时间大幅度缩短，只有几个小时，而且与感染者的身体素质有关系。” “妈的！” “旭宸……” “我会尽全力逮住展鹏图……” “你要小心，要好好活下去。” “什么？”因为刘雪丽是同时说出来的，所以唐旭宸没有听清楚。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我们是展鹏图带出来的，他对我们了如指掌，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是十年前，我一定会抓住他。” “不管怎么样，你得小心。” “我知道。” “老唐……” “就这样吧，我得去见他的家人，有发现了再联系。” 电话挂断，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她开始鼓起很大的勇气，想告诉唐旭宸，她在酒店里面，已经被病毒感染，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病。可是两次把话说到嘴边，她却失去了说出来的勇气。 电话那端，唐旭宸没有多想。 在刘雪丽叫他“旭宸”的时候，唐旭宸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毕竟这只是两人私下的亲昵称呼。只是唐旭宸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他得去见展鹏图的家人，向他们说明情况，用他们对付展鹏图。 此时，西北某秘密监狱。 这座监狱在沙漠腹地，方圆上百千米内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别说村落，即便是季节性内陆河都没有。夏天，沙漠的昼间地面温度超过八十摄氏度。冬天，沙漠的夜间气温低于零下四十摄氏度。即便在春秋两季，昼夜温差都非常大。哪怕是最强悍的人，也不可能徒步走出沙漠。 即便如此，监狱依然戒备森严。 任何时候，位于围墙四角的了望塔上都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看守人员，其中一人持有配备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没有公路通往监狱，食物等生活物资全部用直升机空运，饮用水则来自监狱里唯一的水井。 关押在这里的，全是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包括三年前袭击化学工厂的阿布哈辛。 严格说来，这些恐怖份子不是囚犯，因为他们没有被中国执法部门拘捕，更没有被司法机构审判，只是被秘密关押在这里，而且看管监狱、以及审讯这些恐怖份子的是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 被送入这座监狱，意味着与外面的世界永别了。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已是深夜，往常这个时候，监狱里很安静，现在却灯火通明。在监狱大门外，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看守人员拉起警戒线，围住了十多辆能载五十人的大巴，正在组织戴着手铐与脚镣的恐怖份子上车。 魏子龙站在监狱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恐怖份子。 他是典狱长，在这里工作了十四年，“接待”了上千名恐怖份子。十四年来，恐怖份子都是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四个小时前收到的命令，让他很意外，因为他得亲自把监狱里的所有恐怖份子送上车，押送到两百多千米外的空军基地，移交给前来接应的军情局高级情报官员。 命令中没有提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魏子龙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转狱，根本不会一次性转移所有恐怖份子。 再说了，这里是国内最隐秘、最完善、最坚固的秘密监狱，由军情局直接管理，没有理由把恐怖份子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魏子龙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随着最后一名恐怖份子被押上大巴，魏子龙朝四周的看守人员挥了挥手。 所有恐怖份子都被铐在座位上，无法自由活动。每辆大巴除了司机，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看守人员。魏子龙已经下了命令，在押送途中发生任何意外，看守人员可以在请示前枪决滋事者。 五辆轮式装甲车从监狱里驶了出来。 三辆在前面开路，两辆在后面断后。 车队离开了监狱，在平坦的荒漠上向北行驶。 虽然很不想送走这些曾经给国家与民众造成巨大灾难的家伙，但是魏子龙没有选择，只能执行命令。 车队出发后，他向军情局总部汇报了情况。 此时，元首府。 跟军情局总部通了电话，唐旭宸回到展鹏图的母亲身边。 她叫张淑英，快八十岁了，是一个身材瘦小、相貌慈祥的老人。 根据当地警方做的调查，在展鹏图“身亡”之后，张淑英就信了佛教，每周都要去寺庙拜佛。 “这些人是我们在过去十多年里抓捕的恐怖份子，可以说个个罪大恶极。”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到老人面前，上面是那些恐怖份子的个人信息。“他叫阿布哈辛，三年前，袭击了唐山特种化工厂，导致剧毒气体泄露，致使数百人丧生。为了抓捕他，我们牺牲了十名最优秀的特种兵。” 老人抬头看了眼唐旭宸，显得很震惊。 “抓捕他的行动由我指挥，牺牲的那些军人都很优秀。他们也有母亲，有的还有妻子与儿女。”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虽然很难置信，但是你的儿子，现在用一种高致命性病毒要挟我们，要我们释放这些人。” “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播放了维克多与陈金彪招供的录音，还拿出了军情局提供的展鹏图的个人档案。 十多分钟后，老人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对您来说，这很难接受。可是这是事实，谁都无法否认。” “鹏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人不是在提问，而是在喃喃自语。显然，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唐旭宸知道，老人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是他没有时间来安慰老人。 接下来，唐旭宸让田皓桐把舍瑜酒店的监控画面发了过来，让张淑英知道，展鹏图在酒店里释放的病毒已经感染了数百人，其中近百人已经发病，即将痛苦死去，另外的人也会在几个小时内丧生。 “酒店是一个较为密闭的场所，局面还能得到控制，病毒没有传播到外界。只是，还有九个病毒释放装置，已被送往其他城市。只要其中任何一个被使用，把病毒释放出来，将造成难以想像的灾难。”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张奶奶，我知道，您很难接受，可是现在只有您能阻止灾难再次发生。” 张淑英很痛苦，在她心目中，儿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市里的领导陪同中央官员来到她家里，带来了儿子的死讯，告诉她，儿子为国捐躯，已被追认为“烈士”，而她得到的只是一面锦旗与几枚奖章。 老来丧子，让她很痛苦，还一度丧失活下去的力量。 多年来，让她坚持活下来的，除了女儿的细心照顾，还有多儿子的挂念，特别儿子树立的高大形象。 转眼间，支撑她的精神支柱崩溃了。 儿子不但不是“烈士”，还成了叛徒，成了危害国家的罪人。 唐旭宸无法理解老人的想法，但是知道老人很痛苦，知道她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张淑英只是一个古稀老人，她应该安详晚年，应该平静的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现在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第276章忧心忡忡 机要秘书蹇赛康进来的时候，薛震远正在看国土安全局发来的调查报告。 第一名感染者，即最先进入酒店、与病毒直接接触的交警段宏光已经病发身亡。根据疾病防控中心的研究，病毒的潜伏期在四到八个小时之间，由感染者的体制决定。段宏光在发病后两小时十七分死亡，第二名感染者，即在酒店里释放病毒的陈金彪在发病后两小时四十八分死亡。 到国土安全局发来这份报告时，已有四百八十七人发病，其中二百四十六人死亡。 按照疾病防控中心的报告，人类对这种病毒的自然免疫率低于百分之一。酒店里有五百三十四人，最多有五名幸存者。 疾病防控中心已经调集了北京各大医院的传染病医生，还从各大医学院找来专家，正在全力研究对付病毒的疫苗，只是进展并不乐观。根据疾病防控中心的报告，找到具有自然免疫能力的感染者至关重要。为此，疾病防控中心收集了所有感染者的血样，希望能从中找到制造疫苗的办法。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即便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一周时间才有可能研制出疫苗，而进行大规模生产至少需要一个月。 显然，展鹏图不会等到一个月之后才释放其他病毒。 关键依然是逮捕展鹏图，夺得另外九个病毒扩散装置，阻止他再次释放病毒。 “元首。” “安排好了？”薛震远抬起头来，看了眼蹇赛康。 蹇赛康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大约十五分钟，所有工作都已安排到位，您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就在这里。”薛震远放下平板计算机，看了眼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抓捕展鹏图的行动由唐旭宸全权负责，按照他的安排，国土安全局已经锁定薛震远的手机信号，由宫浩宁负责进行逆向追踪。在展鹏图打来电话之后，薛震远需要尽可能的延长通话时间。只要查到展鹏图的确切位置，在市区待命的欧阳凤鸣、杨诗琪与向玉贵将立即率领行动部队展开抓捕行动。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国土安全局还做了很多工作。 比如，市区里的所有交通监控摄像头都已被国土安全局接管，由专门的分析人员寻找可疑人员与车辆。因为使用了相貌特征识别软件，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十分巨大，所以国土安全局征用了国家计算中心的几台超级计算机，由电信公司专门开辟的高速光纤联网，确保对信息做实时处理。 又比如，空军出动了八架大型高空长航时无人侦察机。 这些侦察机的巡航飞行高度超过一万五千米，巡逻时间高达二十四小时，配备了高分辨率可见光摄像机、红外成像照相机、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与无线电探测装置，用高速数据链把拍摄的图像与截获的无线电信号传输给军情局。信息在经过基本处理之后，再发送给国土安全局。 因为有足够的飞行高度，所以每架侦察机能监视一百平方千米的区域，八架侦察机能覆盖整个北京市区。 再比如，北京市的所有警察与武警都已动员起来，由国土安全局调度指挥。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展鹏图打来电话，并且保持五分钟以上的通话时间。 为此，唐旭宸说服薛震远，让他不要立即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还扣下了传真给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的特赦令。 哪怕胁迫薛震远释放在押恐怖份子只是手段，展鹏图也不会就此罢休。 在得知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没有收到特赦令之后，展鹏图肯定会给薛震远打电话，用病毒武器让薛震远就范。 如果薛震远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把特赦令传真给了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展鹏图就不会打电话。根据陈金彪供认出的情况，展鹏图将在薛震远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之后再次发动恐怖袭击。 薛震远信任唐旭宸，只是他没有足够的把握让通话时间超过五分钟。 这一点，唐旭宸也考虑到了，而且做了相关部署。 半个小时前，在向薛震远说明了情况之后，唐旭宸带上展鹏图的家人离开元首府，去了舍瑜酒店。 让薛震远头痛的，就是这件事。 虽然唐旭宸保证不会对付展鹏图的家人，毕竟不应该让他们为展鹏图的行为负责，但是薛震远知道，为了追回九个病毒扩散装置，阻止展鹏图再次发动恐怖袭击，唐旭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年多前，发生在美国的暗杀事件，让薛震远充分领略了唐旭宸的做事风格。 当时为了找出杀手，唐旭宸秘密抓捕了日本首相的机要秘书，而且施以酷刑，还差点杀了那个女人。 那只是为了保护薛震远，而现在要保护的是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 可以想像，如果展鹏图不肯就范，唐旭宸肯定会走极端。展鹏图的家人是无辜的，可是酒店里的那些人也是无辜的。为了拯救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唐旭宸绝不会手段，不然不会带展鹏图的家人去舍瑜酒店。 薛震远知道，唐旭宸肯定会拿家人威胁展鹏图。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展鹏图已经变了，不再是那名心系国家与人民的情报人员，成了一名穷凶极恶、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恐怖份子。如果唐旭宸的表现不够强硬，哪怕只有半点软弱，也不可能压制住展鹏图。 可是，拿无辜者的性命去威胁恐怖份子是正确的做法吗？ 唐旭宸没有把话说透，没有明确告诉薛震远，他要用张淑英威胁展鹏图，其实是给薛震远留下余地。真要发展到那一步，薛震远将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而他并不清楚情况，自然不需要承担责任。换句话说，唐旭宸是“擅自行动”，将承担全部责任，最终必然会受到法律审判。 薛震远很痛心，这原本应该由他来承担，却落到了唐旭宸的肩膀上。 对于唐旭宸的结局，薛震远根本不敢想。 元首有特赦权，却不能随意使用。原则上，特赦只能给予那些对避免、阻止与减轻人为灾难有所帮助的人。说白了，“特赦”是与罪犯做的交易，通过这种方式降低国家与社会的损失。 就算薛震远有心赦免唐旭宸，也未必有适当的理由。 赦免只针对未来，与过去立下的功绩无关。 想到这，薛震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唐旭宸的为人，他未必会让薛震远为难。在不得不通过伤害张淑英等人迫使展鹏图就范之后，他肯定会站出来承担责任，接受审判。薛震远能为唐旭宸做的，只是确保审判公正与公平。 问题是，审判本身就公平吗？ 薛震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想得太多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没发生。 按照杨怀烈所说，展鹏图是个很孝顺的人。因为父亲早逝，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所以他最在乎的就是母亲。唐旭宸也因此想到用张淑英威胁展鹏图，让展鹏图自首，迫使他交出其他的病毒扩散装置。 果真如此，唐旭宸最多只是利用张淑英，不会真的加害她。 薛震远相信，唐旭宸是个极端理智的人。 希望如此吧！薛震远又叹了口气，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烟。 “元首，时间快到了。” 薛震远看了眼手表，已是六点五十九分，马上就到七点。 窗外，第一缕曙光已经出现。 按照展鹏图提出的要求，薛震远必须在七点释放所有在押恐怖份子，把特赦令传真给瑞士的国际事务律师所。 薛震远有点担心，不由得看了眼书桌上的手机。 如果展鹏图没打电话来，那就意味着他已经下令在其他城市释放了病毒。 后果难以想像！ 按照疾病防控中心给出的评估报告，哪怕只是一座人口不到一百万的中等城市，因为病毒具有数个小时的潜伏期，而且在感染者发病之后通过空气、唾液与食物传播，所以无法像在舍瑜酒店那样控制病毒传播范围。几天之内，病毒会扩散到邻近的城市，在一个月内遍布全国所有城市。 会有多少人遇害？ 疾病防控中心没有给出评估数据，只格外强调了自然免疫率。 这就是说，研制出疫苗之前，如果病毒在全国范围内扩散，恐怕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国人能侥幸生还。 十多亿中国人的性命掌握在一名丧心病狂的恐怖份子手里！ 薛震远很压抑，也很愤怒。 如果可以，他愿意直面展鹏图。如果能够拯救无辜民众，他愿意死在展鹏图手上，让展鹏图报仇雪恨。 可是这些，都只是薛震远的个人想法。 展鹏图不会杀他，不然不会拿用病毒要挟他。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展鹏图的意图是要搞臭薛震远，让薛震远背上千古骂名。达到这个目的之前，展鹏图不会收手，更不会怜惜无辜者的性命。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明确提到，辞职解决不了问题，薛震远只能忍耐与承担。 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薛震远微微一愣，蹇赛康立即朝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急，等国土安全局首先启动逆向追踪程序。 铃声响到第三遍，一名特勤人员赶来，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薛震远长出口气，拿起手机站了起来，走到书房中央，才接通电话。 第277章冷酷无情 “我是薛震远。” “元首阁下，看来您是上了年纪，忘心大了。我不得不提醒您，最后期限已到，可是您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已经下令把所有在押恐怖份子送往最近的空军基地，安排了一架a380客机。”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任何时候，那架客机都能起飞。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须交出另外九个病毒扩散装置！” “元首阁下，有权提要求的不是您。”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不管你是谁，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无辜民众。”薛震远努力控制情绪。“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恐怖份子，不然早就释放了所有病毒，根本不会用这种方式要挟我。你的目标是我，你的目的是让我下台。只要你肯交出其他病毒扩散装置，我可以立即宣布辞职，甚至去你指定的任何地点，由你随意处置。民众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问问你的良心，问问生养你的父母，问问你的亲人，他们想看到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吗？” “元首阁下，您说得太多了。” “不，我说得并不多。” “元首阁下，您想高谈阔论的话，大可找你的秘书、政府官员或者特勤人员，他们肯定会敬听您的教导。只是对我而言，您的这些话毫无意义。我再给您十五分钟，让那架客机起飞，把特赦令传真给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既然您提到了辞职，我就得多说一句。您得在辞职前批准特赦令，确保特赦令的法律效力。在确认您已经这么做了之后，我会把其他病毒扩散装置送到某个安全地点。记住，您只有十五分钟。我不会再次打电话，千万不要认为我在跟您开玩笑。” “十五分钟不够！”薛震远马上说了一句。 “元首阁下……” “客机还在补充燃油，自愿执行飞行任务的飞行员也没有到达，而且传真特赦令需要更多时间。” “是吗？” 薛震远朝蹇赛康看了一眼，他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头，示意需要半个小时。 “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好吧，我给您三十分钟。现在是七点过两分，在七点三十二分，如果那架客机依然没有起飞，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没有收到由您亲笔签名的特赦令，我会下令在九座城市同时释放病毒。” “等等……”薛震远咬了咬牙，说道，“有人想跟你通话。” 之前的那些话，都是唐旭宸教给薛震远的，只是薛震远仅仅争取到了两分钟，还差了三分钟。 薛震远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在提醒已经到达舍瑜酒店的唐旭宸。 现在，轮到唐旭宸了。 “老展，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遇。” 展鹏图没有吭声，他听出了唐旭宸的声音。 “十年来，我一直认为只有死后到了阴间，我们才能再次见面。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还活着。” “唐旭宸，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当然知道。只是在挂断电话之前，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处境吗？” “你……” “她很好，而且就在我身边。” “唐旭宸，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的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我在哪’。” “你在哪？” “还记得在最后一次行动中使用的那个电子信箱吗？打开，里面有一个网址，点进去看看。” “你……”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也许是见到你母亲的最后一面。”唐旭宸转过身，朝拿着摄像机的外勤人员看了过去。 张淑英就站在他身边，后面是舍瑜酒店。外勤人员用摄像机拍下的画面，同步传输到那个视频网页上。 大约半分钟后，展鹏图开口了。“唐旭宸，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是吗？”唐旭宸冷冷一笑，抓住张淑英的胳膊朝酒店大门口的隔离通道走去。“展鹏图，你认识的是十年前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你应该知道，十年时间能改变任何人，你与我都不例外。你变成了恐怖份子，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心怀仁慈的情报人员。当初，你一直让我放下妇人之仁，对敌人要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要不择手段。十年前，我没有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现在明白了。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技巧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现在证明给你看。” “住手！” 唐旭宸走到隔离通道外面才停下脚步。“按照你教我的那些东西，你是我的敌人，为了对付你，我得利用与威胁你在乎的人。你没有结婚，没有子女，与妹妹的感情很淡漠，因此你在乎的只是你的母亲。你教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我只需要用力一推，你的母亲就将进入酒店，被病毒感染。” “唐旭宸，你疯了。” “杀害一名快八十岁的老人就是疯子，那么杀害数百人，还威胁要杀害数千万、甚至数亿人的人是什么？” “唐旭宸，你不会这么做，我了解你，你不是这种人。” “是吗？”唐旭宸拉开隔离通道外面的玻璃门，把张淑英推了进去，然后拿起了开启里面那扇密封门的遥控器。“展鹏图，我只需要摁下手上的按钮，里面那扇门就会打开，被病毒污染的空气将进入隔离通道。后果如何，你比我清楚。是你派人在酒店里释放病毒，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不，是你！你是情报人员，你是国土安全局局长……” “对，我是情报人员，可是我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甚至没有任何正式身份，这是我的个人行为。” “你……” “以你母亲的体质，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发病。展鹏图，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立即交出其他病毒扩散装置！我可以放你一马，甚至可以请求元首给你特赦令，让你离开中国，让你逍遥法外，帮你保守秘密。你仍然是烈士，没人知道你还活着，你的母亲仍然是烈属，能够安享晚年！” “唐旭宸……” “我不会给你半个小时，只给你半分钟。”唐旭宸晃了晃手上的遥控器，“现在开始倒数计时，三十……二十九……” 展鹏图沉默了下来。 “……二十五……二十四……”唐旭宸没有停下，仍然在不紧不慢的报数。 这是一场搏斗，比拼的不是力量，而是精神意志。 薛震远屏住了呼吸，田皓桐也屏住了呼吸，酒店附近的外勤人员、特警与武警都屏住了呼吸。 酒店里面。 刘雪丽站在隔离区后面的塑料屏障旁，看着外面的唐旭宸。 唐旭宸确实变了很多，与十年前大不相同。当初那个唐旭宸很理想化，很讲感情，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冲动。现在这个唐旭宸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性生物，很像十年前的展鹏图。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唐旭宸在失去了最爱的人、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之后，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展鹏图。 刘雪丽太了解唐旭宸了。 不管唐旭宸表现得多么冷酷无情，甚至是心狠手辣，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是一个很有感情，也很重感情的人。杨怀烈器重他，看重的就是他的感情。用杨怀烈的话来说，只有懂感情与重感情的人才能成为优秀的情报人员。如果情报人员没有感情，就只是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如果唐旭宸的感情支柱倒塌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雪丽不敢去想，她也不希望唐旭宸变成展鹏图那样的人。以唐旭宸的能力，如果成为第二个展鹏图，他产生的危害将远远超过展鹏图。到时候，恐怕连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阻止不了他。 “……七……六……五……四……” “够了！”展鹏图终于打破了沉默。“唐旭宸，你确实变成了我一直期望的那种人，确实很意外。” “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在哪？三……” “如果没有十年前的那件事，我会多带你几年，把所有经验传授给你，让你成为我的接班人。” “在哪！？二……” “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决定命运，而是被命运玩弄。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也许我会让你一起假死。” “最后一句话。一……” “你握着遥控器，我也握着一个遥控器。” 唐旭宸猛的一惊，在目光转开的时候，看到了塑料屏障后面的那个身影。 刘雪丽！？ 不，绝对不可能。她没有进入酒店，在酒店外面指挥行动。 “唐旭宸，你既然拿我的母亲来威胁我，肯定知道我是一个不孝子。如果你摁下遥控器上的按钮，我也会这么做。几个小时后，你就会知道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在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别说九个病毒扩散装置，哪怕只有一个启动，局势也将失去控制。你杀害的不仅仅是我的母亲，而是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甚至是你一直在保护与捍卫的这个国家，这个延续了数千年的民族。我相信，你确实变得心狠手辣，但是你仍然是情报人员，绝对不会亲手葬送中华民族！” 唐旭宸咬紧牙关，虽然他表现得很强硬，但是仍然败给了展鹏图。 “放了我的母亲，你们还有二十多分钟。” 说完最后一句话，展鹏图挂断了电话。 “妈的！”唐旭宸大声咒骂了一句。 两名外勤人员冲过来，把张淑英带出了隔离通道。 第278章善意的谎言 看着被带走的张淑英老人，唐旭宸有点不知所措。 开始的那些事都是在演戏，唐旭宸只是想用张淑英威胁展鹏图，迫使展鹏图交出其他病毒扩散装置。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 他了解展鹏图，知道展鹏图是个孝子。问题是，展鹏图同样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杀害无辜者。 关键是，优势不在唐旭宸手上。 虽然唐旭宸不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甚至不是军情局的人，但是他是中国人，是中国情报人员。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就绝对不会为了报复展鹏图而置整个国家与民族的存亡于不顾。 如果能够达到目的，唐旭宸绝对不会手软。 可惜的是，展鹏图心意已决，就算把张淑英推进酒店，也无法阻止他在其他城市里释放病毒。 还有，那个酷似刘雪丽的身影分散了唐旭宸的精力。 “老唐？” 唐旭宸朝隔离区那边走去。“我在。” “通话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我们已经查到了展鹏图的确切位置。” “在哪？”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停下脚步。站在塑料屏障后面的是一名女性外勤人员，不是刘雪丽。 “西五环的一个居民小区，欧阳已经率领行动小队赶过去，预计五分钟内到达。杨诗琪与向玉贵也正赶过去，能在十五分钟内到达。我还联系了附近的警察、特警与武警，能在二十分钟内封锁该区域。” “让无人侦察机严密监视该小区。”唐旭宸没再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抓住展鹏图。 “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还控制了附近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并且联系了小区物管，让他们提供居民信息。” “做得很好。欧阳到达之后，让他首先封锁该小区，禁止任何人离开。”唐旭宸转过身来，朝随同行动的外勤人员与特工挥了挥手，让他们登上直升机。“我马上赶过去，在我到达之前不得采取行动。告诉欧阳，如果展鹏图试图逃走，使用非致命武器，务必活捉。只有他知道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下落。” “明白，我马上联系欧阳。” “还有其他人。” “好的。” “刘雪丽在哪？”唐旭宸突然问了一句。 田皓桐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告诉老唐，我在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的路上，不要为我担心。”刘雪丽也在通信系统里面，听到了唐旭宸与田皓桐的对话。她与田皓桐保持单线联系，所以她的话不会被唐旭宸听到。 “小田？” “刘姐……她已经离开酒店，正在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的路上。” “能联系上她吗？” “可以，不过我还得部署行动，要我帮你联系她吗？” “不，不用。”唐旭宸回头看了眼酒店大堂。“等她回到总部，让她跟我联系。” “好的，我会帮你转告。”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田皓桐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说漏嘴，但是唐旭宸已经起疑。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刘雪丽没有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姐？” “小田，谢谢你。”刘雪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发现唐旭宸在朝她站的地方张望，刘雪丽找到一名女性外勤人员，让她站到塑料屏障后面。因为外勤人员统一着装，那名女性外勤人员的身高与体形与刘雪丽相差不大，所以唐旭宸才认为看走了眼。 “刘姐，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刘雪丽叹了口气，她确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唐旭宸。 “如果你不方便开口，我可以……” “小田，能帮我一个忙吗？” 田皓桐沉默了，不过他不会拒绝刘雪丽的请求。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继续帮我瞒着老唐。”刘雪丽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出现发病症状后，我会服下氰化物胶囊。到时候，你得告诉老唐，我在执行外勤任务时丧生，不是死在酒店里面。” “刘姐……” “相信我，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刘雪丽长出口气，说道，“小田，你一定要相信我，帮我这个忙。这么说，老唐会好受一些，也更容易接受。知道展鹏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如果知道我是被病毒感染而死，他肯定受不了。我已经没救了，但是我不想让他经受折磨，更不想让他变成第二个展鹏图。” “刘姐……” “小田，你明白我的意思，一定要帮我。” 田皓桐捏紧拳头，说道：“我会帮你瞒着老唐，但是不敢保证一定能瞒过他。他已经产生怀疑，很快就会识破谎言。刘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仍然认为，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他。” “小田，别说了。” “刘姐……” “去忙你的事吧，别为我分神。” 刘雪丽主动结束了通话，她知道田皓桐说得有道理，可是她害怕唐旭宸在知道真相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此时，西五环的居民小区外。 没等越野车停稳，欧阳凤鸣就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与杨诗琪、向玉贵一样，他率领一支二十人的行动小队，包括他在内有四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另外十六人是特警。 在路上，欧阳凤鸣就做了部署。 一个五人小组守住了小区前门，两个五人小组分别去了后门与消防通道，最后一个五人小组负责设立路障。 “田皓桐，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发给我。”欧阳凤鸣有点来气，因为田皓桐早就应该让图像同步了。 “图像正在同步，收到了吗？”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上的平板计算机。“收到了，重点留意几处出口，发现可疑人员与车辆后立即告诉我。” “明白。” “杨诗琪与向玉贵什么时候赶到？” “十分钟之内。” “展鹏图藏在哪栋楼里面？” “小区中央的五号楼，已经做了标注，看到了吗？” “看到了。”欧阳凤鸣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除了三个地面出口，小区里有没有别的出口，比如排水管道？” “没有。” “你能确定？”欧阳凤鸣摆明了不大信任田皓桐。 这也无可厚非，一年多前，欧阳凤鸣身陷囹圄时，田皓桐还是刘雪丽手下的一名情报分析员。虽然对田皓桐有所了解，但是欧阳凤鸣并不觉得他能够顶替刘雪丽，指挥整个国土安全局。 “完全确定。这个小区建于上个世纪九零年代，排水管道的直径不超过三十厘米，根本钻不进去。” “在我们到达之前，有没有人离开？” “没有。” “你能确定？” “欧阳，你认为我在开玩笑？”田皓桐也有点来气。“我们已经联系小区物管，在展鹏图挂断电话之后关闭了小区的大门与后门，没让任何人离开小区。前后不到半分钟，展鹏图根本来不及逃走。” 大门确实关着，两名特警正在跟小区的保安交涉。 “欧阳？” “不大对劲。”欧阳凤鸣眉头紧锁。 展鹏图不是笨蛋，在唐旭宸用张淑英威胁他之后，他肯定能想到，因为通话时间超过五分钟，他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在欧阳凤鸣带着行动小队赶到前的五分钟，足够让他离开这个小区了。 “什么地方不对劲？” 欧阳凤鸣没有回答，而是沿着小区的围墙朝西面走去，那边是小区的后门。 小区不是很大，总共只有八栋六层高的居民楼，都是四开间，每层有四户居民，小区的总面积不到一万平方米。 做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展鹏图应该知道，他藏不了多久。 等到其他行动小队到达，进行拉网式搜索就能找到他。 留在这里，等于是坐以待毙。 展鹏图会坐以待毙？ 如果是，唐旭宸的威胁就见效了。 他肯定会设法逃走，可是他会用什么办法逃走？ “欧阳？” “干嘛？”看到小区后门，欧阳凤鸣停下了脚步。围墙完好无损，而且空中的无人侦察机不会放过任何异常。 “老唐正赶过去，让你们不要采取行动，等他到来。” “要多久？” “十分钟之内。” “你认为，展鹏图会给我们十分钟？” “我已经调动了附近的巡警、交警与特警，武警特种部队也在赶过去的路上。无人侦察机就在你的头顶上面，我们控制了附近所有交通摄像头，连入了小区的安保系统，展鹏图肯定逃不掉。”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转身朝小区前门走去。 通过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田皓桐看到了欧阳凤鸣的举动，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的脾气本来就有点古怪，很多人无法跟他相处。过去一年多里，他又遭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也就变得更古怪了。没有必要，田皓桐不会招惹他。其实，田皓桐认为让欧阳凤鸣参与外勤行动是个错误决定。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因为某件小时而失控。 麻烦已经够多了，哪还有精力照顾一名情绪失控的超级情报人员？ 还好，欧阳凤鸣比较尊重唐旭宸。 几分钟后，杨诗琪率先赶到，随后向玉贵也带着行动小队赶了过来。在唐旭宸乘坐的直升机到达前，田皓桐调动的巡警、交警、特警与武警特种部队先后到达，包围小区的人员超过五百。 抓捕行动由唐旭宸在现场指挥，田皓桐只负责情报支援。 第279章再次警告 来到墙角，唐旭宸伸出右手，握紧拳头，让后面的特警停下脚步。 十分钟之内，唐旭宸就完成了部署。 他与杨诗琪各率领一支由特警组成的小队进入小区，包围展鹏图所在的五号楼。为了活捉展鹏图，只有唐旭宸与杨诗琪携带了配备实弹的手枪，其他人全都使用发射橡胶弹丸的霰弹枪。向玉贵率领一支由五十名特警与武警组成的小队，负责疏散五号楼周边三栋大楼里的居民，占领朝向五号楼的所有房间，狙击冲出五号楼的恐怖份子。突击行动开始后，武警特种部队从空中进入，以索降的方式占领所有大楼的楼顶，确保每个楼顶上都有三个使用麻醉枪的狙击小组。 唐旭宸把欧阳凤鸣留在了外面，让他负责外围防线。 即便田皓桐没有说，唐旭宸都看了出来，欧阳凤鸣的状态很不稳定，比当年那个超级情报人员差了一大截。 部署很周到，局势却不容乐观。 已是七点过，很多居民，特别是上班族都急着去赶地铁或者公交车，还有一些老人要去附近的菜市场或者公园。在欧阳凤鸣赶到之前，已经有一些居民与小区保安发生争执。蜂拥而至的警察、特警与武警产生了震慑效果，也引发了恐慌，越来越多的居民来到外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秘密实施抓捕行动已经不可能了。 唐旭宸没多罗嗦，各支行动部队准备就绪之后，他下达了进攻命令。 只是，唐旭宸不得不考虑“人质”问题。 发现被包围之后，展鹏图肯定会挟持五号楼里的居民，逼迫唐旭宸撤掉包围圈，然后带着几名人质离开。 到时候该怎么办？ 唐旭宸没有向任何人请示，也没有跟任何人讨论这个问题，他携带了一把使用实弹的自动手枪。 杀害无辜者是一回事，在抓捕恐怖份子的行动中产生附带伤亡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请示的问题，唐旭宸不知道该向谁请示。 刘雪丽？ 她是个女人，而且这些年变了很多，遇到需要当机立断的突发事件时，很难像唐旭宸那样果断坚决。 再说了，唐旭宸仍然是“国土安全局局长”，拥有与刘雪丽相同的指挥权。因为得到薛震远的直接授权，所以唐旭宸的地位还在刘雪丽之上，应该是刘雪丽向他请示，而不是他向刘雪丽请示。 杨怀烈？ 唐旭宸早就不是军情局的人了，而且国土安全局是应对恐怖袭击事件的主要机构，军情局负责协助，杨怀烈没有直接参与行动，甚至没有进入决策圈，无权命令唐旭宸，也就用不着向他请示。 薛震远？ 唐旭宸想过，不过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薛震远是国家元首，哪怕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也不可能给唐旭宸下达命令，最多只是默认唐旭宸的做法。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请示薛震远。 做了决定，唐旭宸没再多想。 唐旭宸挥了挥手，四名特警冲了出去，奔向五号楼的大门。 小区建于二十多年前，每栋楼只一个出口，没有地下车库，而且一到三楼的住户都在阳台上与窗户外装了防盗网。 守住出口，就能堵住里面的人。 唐旭宸又挥了挥手，八名特警冲出墙角，分成两队，分别占领了有利的射击位置。 展鹏图肯定不是单独行动，至少带了几名手下。发现被包围之后，这些亡命徒未必会缴械投降。 “各小组注意，准备行动。”唐旭宸掏出对讲机，低声说道，“再强调一次，务必活捉目标人物。” 部署的时候，唐旭宸就说得很清楚了。 军情局提供了展鹏图的照片，不过是十年前的模样。展鹏图很可能做了整容手术，改变了相貌。因此在抓捕行动中得使用非致命武器，而且在甄别出展鹏图之前，不能射杀任何可疑人员。 为了让参与行动的特警与武警官兵牢记这一点，唐旭宸明确提到，展鹏图的性命比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贵重。 只有展鹏图知道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下落，杀了他等于失去追回病毒扩散装置的机会。 如果展鹏图定时跟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联系，杀了他等于给恐怖份子下达释放病毒的命令。 “各小组都有，听我的命令！”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跟随他的几名特警，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启动连接到手机上的无线耳麦。“我是唐旭宸。” “唐旭宸，我警告过你。” 展鹏图！？唐旭宸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看来，你是忘记了。” “展鹏图，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 “投降？哈哈……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吗？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也是一个这样的小区，一次突然爆炸。你很幸运，没被炸死，只受了点伤。我就警告过你，再咬着我不放，会害死更多的人，而且是平民，不再是特警与武警。想起来了？这次，你得牢牢记住！” “展鹏图，你想干什么？” 展鹏图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想干什么？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 三组特警都已部署到位，附近三栋居民楼也被向玉贵率领的特警与武警控制，杨诗琪在五号楼的东面。 这时候，四架满载武警特种兵的mi-171直升机飞了过来。 行动是由唐旭宸策划的，在他下达了准备命令之后，从地面推进的特警将在两分钟内攻入五号楼。武警特种部队同时出动，攻占五号楼与邻近三栋居民楼的楼顶，为特警提供火力掩护。 第一架直升机从唐旭宸头顶上掠过，另外三架直升机已经减速。 武警特种部队将首先占领邻近三栋居民楼的楼顶。 不对劲！唐旭宸猛的一惊，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迫近。 “立即让直升机飞走，快！”唐旭宸大喊了一声，同时冲了出去，朝悬停在二号居民楼上方、已经放下绳索、准备让特种兵索降到楼顶上的直升机挥舞双手，示意飞行员立即驾驶直升机飞走。 只是，太迟了。 “轰——” 爆炸突然发生，首先引爆的是埋放在楼顶上的几枚定向爆破炸弹。直升机的悬停高度离楼顶只有几米，飞散的碎片打中了直升机、以及舱门处的几名特种兵。旋翼与尾浆被碎片击中，发动机吸入大量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直升机立即失去控制，旋转着坠向地面，几名特种兵被甩出机舱。 虽然飞行员拼尽全力，想控制住直升机，但是没有成功。 转眼间，直升机撞上了大楼旁的银杏树，落在了小区中央花园里面。 直升机坠落前，居民楼里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准确说是一连串爆炸。 这些爆炸都不猛烈，却让人心惊胆战。 这不是爆炸，是爆破。 展鹏图打算炸垮二号居民楼！ 爆炸产生了大量烟尘，包裹住了二号居民楼。 “老向，你在哪？”唐旭宸朝附近的特警挥了挥手，让他们保持对五号楼的包围，不要管别的事。 “二号楼附近。” “我们的人进去了？” “刚进去。” “马上疏散里面的居民，动作要快。” “知道！爆炸破坏了二号楼的主体结构，大楼很快就会垮塌，我们正在全力疏散楼里的居民。” “所有人都有，继续保持对五号楼的封锁，按计划发动进攻。” “老唐？”田皓桐忍不住了。 “展鹏图在给我们制造麻烦，他肯定会趁乱离开。”唐旭宸叫上几名特警，朝五号楼的出口跑去。 “唐旭宸，你搞错方向了。” 听到欧阳凤鸣的话，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如果要制造麻烦，他应该在我们到达之前炸垮二号楼，让小区保安去搜救被废墟掩埋了的居民。” 唐旭宸猛的收住脚步，回头朝二号居民楼看去。 烟尘已经散开，之前就已进入的特警与武警正在把惊慌失措的居民送出来。很多人都被炸伤，包括一些特警与武警，但是被抬出来的人很少，表明爆破当量不是很大，没有炸死多少人。 展鹏图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只是制造麻烦，他应该安装威力更大的炸弹，直接炸垮二号居民楼，让更多的人去废墟里搜救幸存者。 他不是在制造麻烦，而是在制造混乱！ 他会趁乱逃走，不过不是五号楼，而是二号楼。 “加强外围封锁，禁止任何人离开小区。杨诗琪，你们留下，等我的命令。”唐旭宸叫上附近的特警，让他们跟上，然后朝二号楼跑去。“所有人注意，密切留意可疑人员，展鹏图很可能混在居民里面。” “老唐，救护车已经赶到，有很多人受了伤，需要及时救治。” “让他们呆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小区。”唐旭宸加快了步伐，然后小跑起来。“老向，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 “老向！？” 仍然没有人回答。 “妈的！”唐旭宸快速奔跑起来。“小田，联系向玉贵，让他注意二号楼的居民，展鹏图很可能混在其中。” “明白，我马上联系他。” 二号楼外面的空地上，聚集了上百人，大部分都受了伤，有的伤势还比较严重。局势非常混乱，特警与武警都在忙着疏散楼里的居民，或者是照顾伤员，根本没有人花精力寻找恐怖份子！ 第280章趁乱逃脱 小区总共有一百多户，居民不到一千。 爆炸发生后，居民全都来到外面。虽然有警察、特警与武警维持秩序，但是现场依然非常混乱。 要在这些人当中找到展鹏图，简直是大海捞针。 关键是，没有人知道展鹏图现在的模样。 虽然军情局提供了展鹏图的相片，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做了整容手术，甚至改变了声带。他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可能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可能跟邻居非常熟悉，可能所有人都认识他。 只是，没有人能够把他跟“展鹏图”联系起来。 有很多人受伤，大部分是小区的居民，有的伤势非常严重，需要立即送往医院，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小区大门口，要求把伤者送往医院。 小区外，停着十多辆救护车，都是从附近的急救中心赶来的，还有更多的救护车成在赶过来。 怎么办？ “老唐，不能再拖了，必须把重伤人员送往医院抢救！” “刘雪丽在哪？”唐旭宸有点焦头烂额。展鹏图确实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刘姐……她还没回来。” “妈的，联系她，让她马上过来。”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老唐，就算刘姐现在赶过来，也需要半个多小时，那些重伤人员等不了那么久。” “我知道。”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伤者中有很多是不到十岁的孩子，爆炸发生时他们大多还在睡觉。 “老唐！” “联系附近的急救中心，让他们做好抢救伤员的准备工作。” 唐旭宸没再罗嗦，找到负责守卫小区大门的特警与武警，让他们首先把受伤的儿童送上救护车。 展鹏图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变成几岁的孩子。 “小杨，你负责搜索整个小区，发现可疑人员之后立即逮捕。记住，要活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击毙。” “明白。” 这时候，向玉贵跑了过来。开始的时候，他在二号楼里搜救伤员，通信受到了影响。 “老向，你去把伤员组织起来，首先抢救女性与老人，把他们送往急救中心。男性伤员在甄别后才能送上救护车。”唐旭宸叫住向玉贵，又说道，“还有，运送男性伤员的救护车各安排一名外勤人员与一名特警押送。我会联系田皓桐，让他派人去急救中心，绝不能让任何人走脱。” 向玉贵点了点头，叫上随同他的人员进了小区。 “我干什么？”欧阳凤鸣也赶了过来。他一直呆在小区外面，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留在这里。”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认识展鹏图，也许他做了整容手术，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但是有些东西不会改变。刘雪丽赶到之前，你负责甄别伤员，只要有半点可疑就扣留下来。” “这不是办法。” “没错，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是当前唯一的办法。”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欧阳，他认识我们，只要你在这里，他就会有所顾忌。” “行，我就留在这里。” 唐旭宸点了点头，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走开。“小田，刘雪丽需要多久才能赶到？” “她在路上，现在是上班交通高峰时期，快不了。” “妈的！”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安排一架直升机，送几名鉴定人员过来，为所有离开小区的伤员抽取血样。” “什么？” “再派人去找张淑英，抽取她的血样，做基因鉴定。” 田皓桐猛然明白了过来。“好的，我马上安排。” “还有，派人去就职伤员的医院与急救中心，确保每一名男性伤员都有两名外勤人员看守。鉴定结果出来前，包括妇女与老人在内的所有伤员都不得离开医院，必须受到不间断监控。” “明白。” “就这样，保持联系。” 唐旭宸不是担心展鹏图做了变性手术，而是为展鹏图卖命的恐怖份子，未必全都是壮年男性。 现在还能做什么？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不是还能做什么，而是展鹏图会做什么。 冷静下来，好好想下，在这种情况下，展鹏图会用什么办法逃脱？ 随着受伤的儿童被送走，特警与武警开始组织受伤的妇女与老人上救护车，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 小区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大活人，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爆炸发生后，没有人离开小区。 展鹏图还在小区里面！ 那么，他要如何才能逃走？ 这时候，一辆涂有国土安全局标志的救护车开了过来，停在小区外面，几名医护人员下了车。 因为在爆炸发生前，向玉贵等人就进了二号楼，所以有几名外勤人员被炸伤。 一年多前，唐旭宸去做卧底之后，刘雪丽接管国土安全局，设立了一个急救中心，采购了大量先进医疗设备。平时，急救中心只有一名医护人员，主要为在行动中受伤的外勤人员服务。遇到紧急情况，将从军区总医院抽调医护人员。因为有完备的医疗设施，所以可以处理几乎所有创伤。 设立急救中心还有一个目的，为审讯逮捕的恐怖份子提供协助。 那辆救护车来自国土安全局总部，将接走受伤的外勤人员。 因为是国土安全局的人，所以在把受伤的外勤人员送出来的时候，守卫大门的特警没有阻拦。 很快，所有受伤的妇女与老人被送上了救护车。 小区内，向玉贵已经把男性伤员组织了起来，欧阳凤鸣站在门口，密切关注着那些等待救治的伤员。 “老向。”唐旭宸走了过去。 “有十六人，其中三人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尽快送往急救中心。” “你受伤了。”唐旭宸看了眼向玉贵的右臂，袖管已被划破，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没事，一点皮肉伤。”向玉贵勉强笑了笑。 “去处理伤口。” “等下再说。” “我在这里看着，去吧。” 向玉贵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伤得不轻，流了很多血，只是一直在坚持，没有因伤离开。 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说道：“老唐，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蹊跷？”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展鹏图给我打了电话，警告我不要继续追捕他，然后引爆了二号楼里的炸弹。” “在直升机飞到二号楼上方的时候？”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他肯定在小区里面，不然不可能如此准确的引爆炸弹。”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问题是，他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一般通信用的是国土安全局的无线电频道，没有使用手机，而知道你手机号码的人肯定不是很多。” “你是说，展鹏图有内应？” “不然是怎么回事？” “妈的！” “还有，他为什么没有直接炸垮二号楼？” “如果炸垮二号楼，我们会控制所有人，而且搜救幸存者的行动与我们无关，他未必能够逃走。” “还有一点。” “什么？”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制造足够多的伤员，让我们不得不优先救治伤员，他就可以混在伤员里面逃走。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不在五号楼里，而是在二号楼里，很有可能被炸伤了。” 唐旭宸立即朝那些聚在一起的男性伤员看去。 “他不在那些人中间。”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我仔细观察过了，他们都是普通平民。” “他还在二号楼里面？”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特警彻底搜查了二号楼，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垮塌，他不可能留在里面等死。” 欧阳凤鸣的话刚说完，二号楼那边就传来一阵巨响，随即扬起了漫天灰尘。 二号楼垮塌了！ 小区里的人都受到惊吓，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特警已经疏散了二号楼、以及附近几栋大楼里的居民，在二号楼外设置了隔离带，大楼垮塌没有导致人员伤亡。 “老唐，是我。”是杨诗琪。 “小杨，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搜索了整栋大楼，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大部分居民都已离开，只有几名行动不便的老人留在家里。” “没有找到展鹏图？” “没有。我们在一套房屋里找到了一些恐怖份子留下的东西，只是无法完全确定，需要进行鉴定。” “鉴定人员马上就到，留下几名特警看守那套房屋。” “明白。”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展鹏图肯定有内应，你认为他还在这里？” “等等！”唐旭宸猛的一惊，说道，“他从内应那里获得了我的手机号码，也就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部署，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比如知道空中有无人侦察机，要不然他会在你们赶到之前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他要逃走，什么方式最安全？” “伪装成我们的人，使用我们的车辆。” “妈的！”唐旭宸立即朝小区外跑去。 欧阳凤鸣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马上跟了上去。 从事发到现在，只有几名国土安全局的人离开了现场，即那几名受伤的外勤人员！ 第281章陷阱 剧烈的颠簸，让向玉贵醒了过来。 他躺在一张担架床上，手脚都被绑着。 这是怎么回事！？ 脑袋很痛，耳朵里嗡嗡着响，视线也很模糊，只能看到旁边有三个人，他们好像在大声交谈。 怎么昏了过去？ 向玉贵努力控制住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过唐旭宸之后，他走出小区，去了那辆国土安全局派来的救护车，让急救人员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因为伤口里有一些小石子与玻璃渣，所以用酒精清洗与包扎后，急救人员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全都记不起来了。 向玉贵猛然明白过来，急救人员给他注射的不是破伤风，而是一种麻醉剂，那些人也不是急救人员！ “把他扶起来！” 听到这句话，向玉贵放松全身。 肯定是恐怖份子劫持了这辆救护车，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急救人员，自己阴差阳错的上了救护车。 在手上的索套解开的刹那间，向玉贵集中全身力量挥出拳头。 可惜的是，他没有打中旁边那名恐怖份子，反而挨了一拳头，接着就被摁住，然后是一顿暴打。 “住手，他还有用。” 两名恐怖份子拽住向玉贵，让他坐了起来，然后把他的双手绑到身后。在给他戴上一副用索套制成的脚镣之后，恐怖份子才解开绑住他双脚的绳索，把他推起来，让他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别做蠢事。” 看到坐在对面的中年人，向玉贵立即意识到，他就是展鹏图。 他确实做了整容手术，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模样，而且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更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要知道，展鹏图的实际年龄超过了五十岁。 “老实合作的话，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呸——”向玉贵用最直接干脆的方式做了回答。 展鹏图擦掉吐在胸口的唾沫，说道：“我不会让你做任何事情，只是你也不要认为自己有多大的价值。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名毫无价值的卒子。没有杀你，不是不舍得，而是还没到杀你的时候。” “展鹏图，你逃不掉。” 展鹏图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认为我在逃跑？” “我不会放过你，唐旭宸也不会放过你！” “你们凭什么不放过我？”展鹏图长出口气，说道，“就算唐旭宸在这里，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 这时候，射入救护车内的光线突然变暗，救护车也开始减速。 展鹏图朝两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他们把向玉贵拽了起来，一名恐怖份子把向玉贵摁在担架床上，另外一名恐怖份子从一只手提箱里取出四个钢圈模样的物品，套到向玉贵的手腕与脚踝上。 救护车停了下来，展鹏图首先下车。 被恐怖份子从车上推下来之后，向玉贵才发现，救护车停在一座立交桥下面，旁边就是上立交桥的匝道。 这是在哪？ 立交桥很大，而且路上的车流很多。 应该在五环外。 五环内的立交桥都比较小。 “现在，听好了。”展鹏图走到向玉贵面前，说道，“这种爆炸装置使用无线电引信，发射器藏在救护车上，作用距离为十五米。也就是说，如果你与救护车的距离超过十五米，就会爆炸。” 向玉贵咬紧牙关，盯着展鹏图。 虽然相貌变得面目全非，但是身材没有怎么变。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形偏瘦，不过并不瘦弱。 “好好呆在这里，等你们的人到来。” 向玉贵刚要动弹，站在旁边的恐怖份子朝他的肚皮打了一拳。力量很大，痛得向玉贵弯下了腰。 等他直起身子时，展鹏图与三名恐怖份子已经走远。 展鹏图穿着外勤人员的黑西装，两名恐怖份子穿着急救人员的蓝色制服，另外一名恐怖份子穿的是驾驶员的制服。 向玉贵想冲过去抓住展鹏图，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手腕与脚踝上的爆炸装置的威力不会很大，但是足够炸断他的手脚。就算他在爆炸发生前追上了展鹏图，也未必能对展鹏图构成威胁。向玉贵更加清楚，他必须活着，把见到的告诉唐旭宸。 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立交桥下的匝道旁。 是一辆黑色的普拉多，这种车在北京市很常见。在越野车驶开的时候，向玉贵看清楚了车牌。 路上有很多车，越野车停在立交桥下面，没有被无人侦察机拍到，附近也没有交通监控摄像头。 向玉贵恨得直咬牙，却什么都做不了。 展鹏图很狡猾，知道向玉贵必须活着，才能把看到的告诉唐旭宸。他更加清楚，唐旭宸赶到之后，会首先营救向玉贵，拆掉套在他手腕与脚踝上的爆炸装置，也就不可能立即展开追捕行动。 不，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展鹏图只是用向玉贵拖延时间，会在离开前动手，比如割断向玉贵的腕动脉，让他大量失血。等到唐旭宸赶到，就算向玉贵还活着，也未必能把看到的事情讲出来，让唐旭宸失去继续追捕的线索。 展鹏图这么做，是要利用向玉贵对付唐旭宸！ 那四个爆炸装置的威力肯定不小，在唐旭宸靠近的时候引爆，就算炸不是他，也会把他炸成重伤。 要不然，展鹏图没有理由让向玉贵活着。 怎么办？ 看到驶近的车辆，向玉贵退到了救护车旁边。 赶来的正是唐旭宸，还有欧阳凤鸣与几名外勤人员。 “别过来！”向玉贵大喊一声，同时挥动双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爆炸装置。“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靠近！” 唐旭宸猛的一惊，但是没有停下脚步。 欧阳凤鸣也吓了一跳，随即一把拽住了唐旭宸。 唐旭宸想挣脱，却被欧阳凤鸣死死拽住。 “展鹏图做了整容手术，相貌全变了，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身材没有多大变化，仍然是那个样子。” “老向……” “这是一个陷阱，他要对付的是你，不是我。”向玉贵咬紧牙关，说道，“他们乘坐一辆黑色的普拉多，大概三分钟前从后面的匝道上了立交桥。除了他，至少有四名恐怖份子，都是东方人。” “老向，呆在那，我们会救你。” “不要管我，你们得抓紧时间，车牌号码是……” “轰……” 没等向玉贵说出车牌号码，爆炸就发生了。并不猛烈，只是炸断了向玉贵的手脚。 “老向——” 欧阳凤鸣眼疾手快，死命拽住唐旭宸，没让他冲过去。 旁边，两名外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救护车。 “轰……” 在他们架起向玉贵往回跑的时候，爆炸再次发生，而且非常猛烈。 展鹏图不但给向玉贵的手腕与脚踝装了爆炸装置，还在救护车上安装了一枚炸弹。 三人都被炸飞，两名外勤人员当场身亡。 向玉贵穿了防弹衣，而且在第一次爆炸发生后就昏了过去，被架起来的时候，脑袋耷拉在胸前。 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造成了严重烧伤，却没有炸死他。 “让国土安全局派一架直升机过来，带上急救人员与设备。”欧阳凤鸣对另外两名惊得目瞪口呆的外勤人员大声喊叫了一句。“老唐，你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我们得抓住展鹏图。” 唐旭宸咬紧牙关，摆脱了欧阳凤鸣抓住他的手，朝四周扫了一眼。 虽然很愤怒，但是唐旭宸控制住了情绪。就算唐旭宸冲上去，不但救不了向玉贵，还会被炸死。这是展鹏图设下的圈套，他要对付的不是向玉贵，而是唐旭宸，想用这种方式炸死唐旭宸。 向玉贵早就想到了，所以警告了唐旭宸，让唐旭宸不要靠近。 虽然与唐旭宸没什么交情，唐旭宸的回归甚至对他的地位与价值构成了威胁，但是向玉贵是条汉子，他不怕死，即便在最后关头也沉着冷静，把最重要的事情讲了出来，让唐旭宸能继续追捕展鹏图。 绝不能让向玉贵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第二次爆炸的时间太巧了，肯定是遥控炸弹，而且展鹏图就藏在附近，不然不可能如此及时的引爆炸弹。 黑色普拉多！ 他肯定在立交桥上！ “小田，立交桥上有没有黑色普拉多？” “有三辆。爆炸发生的时候，其中一辆在出城的最右侧车道上慢速行驶，所在位置刚好能看到你们。” “现在呢？” “已经下了立交桥，在出城方向。” “让无人侦察机跟踪那辆普拉多，调出桥上监控摄像头的录象，确认车内人员数量。” “前排两人是男性，看不清楚后排的情况，不过后排中间位置上坐了人。” “就是他。”唐旭宸朝停在后面的越野车跑去。“立即调动附近所有人员，在前方设置路障，把那辆车拦下来！” “明白，正在部署。” “我们马上赶过去。” “我把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 “好的，保持联系。” 唐旭宸上了车，欧阳凤鸣跟着上了车。 在唐旭宸发动越野车的时候，欧阳凤鸣说道：“老唐，我们搞错方向了。” “什么？” “仔细想想。”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他要杀向玉贵的话，早就动手了。当时，我拽住了你，没让你靠近，也就不可能炸死你。如果我是他的话，会在向玉贵说出车辆型号前引爆炸弹，而不是在他准备说出车牌号码的时候。” 第282章落网 转到中间车道上，展鹏图控制好了车速。 这是一辆黑色奥迪a6l轿车，在北京市，这种车没有十万辆，也有五万辆，普通得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 拉下遮阳板，展鹏图看了眼架在中控台上的平板计算机。 那辆越野车已经离开高速公路，驶上了一条国道。后面有十几辆警车与情报人员驾驶的越野车，空中还有三架直升机。如果不是为了活捉车上的人员，直升机上的特种兵早就向越野车开火了。 展鹏图笑着摇了摇头。 唐旭宸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太了解唐旭宸了，早就猜出了唐旭宸的一举一动。 即便如此，要想摆脱唐旭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那个居民小区里，展鹏图就想炸死唐旭宸，只是随即想到，换成另外一个人来指挥抓捕行动，特别是他不那么熟悉的情报人员，比如杨诗琪或者欧阳凤鸣，恐怕更不好应付。 唐旭宸很厉害，可是对展鹏图来说，他的思路与行为算不上秘密。 也许，在过去十年里，唐旭宸变了很多，能力有很大提高，但是一些本质上的东西，特别是本能不会有太大变化。 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展鹏图的猜测。 陈金彪没有准时到达会合地点，维克多乘坐的商务飞机也没有到达目的地，展鹏图立即想到，唐旭宸的人抓住了陈金彪与维克多，通过审讯他们获得了相关情报，知道是他是幕后主使。 接下来，唐旭宸会怎么做？ 没费半点心思，展鹏图就想到，唐旭宸会去找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母亲，用他的母亲来要挟他。 事实也确实如此。 让展鹏图有点意外的是，唐旭宸变得非常冷酷。 十年前的唐旭宸，根本不是这种人。 在他身上，展鹏图看到了成为一名优秀情报人员所需要的全部基本条件。 他很坚定、勇敢、理智、冷静、沉着，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判断能力，做出决定后会果断采取行动，拥有非常敏锐的直觉，目的性极为明确，面对突发事件从不慌乱，能克服任何困难与障碍。 只是，十年前的唐旭宸还算不上是优秀情报人员。 他有很多优点，也有明显的缺点，比如太重感情，是非价值观太过明确，有的时候还不够心狠手辣。 这些“缺点”，并不是不能克服。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再给展鹏图几年时间，他有足够的信心把唐旭宸培养成军情局的第二名全能情报人员。 当时，展鹏图甚至想过让唐旭宸当他的接班人。 在唐旭宸威胁把他的母亲送进酒店的时候，展鹏图确实吓住了。只是唐旭宸在最后关头的迟疑，让展鹏图相信，他的冷酷无情只是装出来的，他没有变，在本质上依然是十年前的唐旭宸。如果唐旭宸没有迟疑，再强硬一点，哪怕只是举起遥控器，展鹏图都有可能为了母亲交出其他扩散装置。 可惜的是，唐旭宸没有这么做。 展鹏图由此相信，唐旭宸不会伤害他的母亲。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了。炸掉居民楼与挟持向玉贵都是为了摆脱唐旭宸。虽然没有炸死唐旭宸，但是展鹏图没指望能如此轻易的干掉唐旭宸，他的目的只是摆脱唐旭宸。 展鹏图知道，唐旭宸追得越近，就越容易忽视最关键的东西。 结果也确实如此，唐旭宸咬住了那几名恐怖份子，出动全部人员进行追捕，没想过展鹏图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路上的车很多，展鹏图没有赶时间。 唐旭宸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进，根本不可能追上展鹏图。 要想在拥有两千多万居民的北京市里找到一个连相貌都不清楚的人，哪怕国土安全局控制了市区内的所有交通监控摄像头，还出动了无人侦察机，动员了数万名警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展鹏图笑了起来，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唐旭宸再厉害，也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徒弟要想超越师傅，不是一般的困难。 看到前方路口的交通指示灯变黄，展鹏图松开油门，把轿车转到右侧车道上，跟在一辆金杯面包车后面。 这是一个主干道上的十字路口，右侧有有转向分流道。三条主车道，只有左侧的是左转车道，另外两条都是直行道。路口有交通监控摄像头，展鹏图并不害怕什么，只是不想被摄像头拍到相貌。 到目前为止，追捕他的唐旭宸等人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金杯面包车停下时，展鹏图踩下了刹车，让轿车紧挨着面包车。 路上的车很多，很快就排成了长龙。 展鹏图朝四周扫了一眼，大多是上班族。现在是春天，天气暖和，很多车辆都摇下了车窗。 只是，有一辆车例外，而且是黑色越野车。 展鹏图看了眼左侧的交通指示灯，直行与左转信号灯已经开始闪烁，表示几秒钟后就将变成红灯。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交警走到了道路中央。 交警拦下了直行车辆，开始让左转车辆通行。 怎么回事？ 展鹏图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有点反常。 虽然交警在这个时候上岗执勤不算奇怪，就算没有发生恐怖袭击，交警也会在交通高峰时期出来指挥，避免拥堵，但是只让左转车辆通行，却拦下了直行车辆，确实很奇怪。直行通往市区南面，是出城的方向，车辆不是很多，通行不会造成交通拥堵，交警应该先让直行车辆通过。 展鹏图注意到，在路口对面与右侧各有一辆升起车窗的黑色越野车。 他回头看了眼左后方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有两名男人，都穿黑西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人还盯着他驾驶的奥迪轿车。 被发现了！ 展鹏图哪敢迟疑，立即挂上倒挡，然后踩下了油门。 被奥迪轿车撞上，后面那辆别克轿车上的司机吓了一跳，开始大声咒骂，然后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只是，没等他下车，展鹏图已经驾驶奥迪轿车冲了出去。 车道很宽，两条车道足够停放三辆车，中间的缝隙刚好够奥迪轿车通过。 展鹏图没有直行，也没有右转，而是选择了左转，因为路口对面与右侧都有前来抓捕他的情报人员。 在奥迪轿车冲过来的时候，路口的交警迅速闪开。 冲入路口，展鹏图看到，之前停在左后方的那辆越野车已经改道，驶上左侧车道，正在加速。 路口右侧，那辆越野车已经冲了出来，只是慢了半拍。 对面，那辆越野车直接撞开了前面的轿车。因为停在右侧车道上，左侧被堵死，所以那辆越野车撞开旁边的护栏，直接冲上了人行道。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与喇叭声中，附近的行人纷纷闪避。 展鹏图看得很清楚，驾驶那辆越野车的正是唐旭宸。 此外，从路口右侧冲过来的那辆越野车的驾驶员是个女人。 虽然不认识杨诗琪，但是展鹏图知道，有一名国土安全局的女性情报人员去了缅甸，参与了抓捕维克多的行动，之后一直在昆明活动。她肯定是那名情报人员，也许就是她抓捕了维克多。 展鹏图没有慌张，他已经把油门踩到底。 这辆奥迪轿车配备的是三点二升涡轮增压发动机，动力十分强劲，加速性能不比唐旭宸等人驾驶的大切诺基差多少。 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率先逼近，展鹏图侧头朝他看去。 展鹏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唐旭宸是他教出来的高徒，很厉害。如果早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昨天晚上，展鹏图就不会手下留情。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展鹏图根本来不及后悔。 奥迪轿车冲过路口，驶上了左侧的车道。 展鹏图回过头来，开始考虑如何摆脱唐旭宸。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奔驰s350轿车从左侧的对向车道上冲了出来。展鹏图看到了那辆车，只是太近了，而且那辆车的加速非常快。没等展鹏图反应过来，奔驰轿车撞上了奥迪轿车。 撞击点在奥迪轿车的左前方。 力量非常大，奥迪轿车的几个气囊同时炸开。电光石火之间，展鹏图本能的死死抓住方向盘，踩下刹车。 奥迪轿车朝右侧冲了出去，横着转了半圈，才停了下来。 奔驰轿车率先停下，欧阳凤鸣从车上冲了下来，拔出手枪，以最快的速度朝奥迪轿车跑了过去。 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随即赶到，停在了奥迪轿车右边。 “别杀他！” 因为在撞车后甩尾，所以奥迪轿车转了个向，左侧车门在唐旭宸这边。 唐旭宸靠近时，杨诗琪驾驶的越野车也赶了过来，另外两名外勤人员则把车停在了路口中间。 展鹏图还活着，只是伤得很重。 因为是横向撞击，主气囊没有发挥作用，展鹏图的脑袋撞到了左侧门框上，已经深度昏迷。 唐旭宸拔出军刀，割断了安全带，把展鹏图从车上拖了下来。 欧阳凤鸣跑了过来，看到这副情形，立即说道：“小田，派一架直升机过来，让急救中心做好准备。展鹏图受了重伤，也许有严重脑震荡，甚至是颅内出血，让急救医生准备做开颅手术。” “派人把张淑英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唐旭宸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安排，直升机马上赶到，你们得清理出一块空地让直升机降落。”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跑过去找到杨诗琪，疏散了路口附近的所有车辆，清理出了供直升机起降的场地。 第283章救人 “让开，快让开，所有人都让开！” 唐旭宸首先从货运电梯里冲出来，两名外勤人员推着担架床跟在后面。 展鹏图确实很狡猾，如果不是欧阳凤鸣提醒，唐旭宸肯定去追赶那辆越野车了。 想到展鹏图不会如此轻易的暴露行踪，唐旭宸意识到，欧阳凤鸣说得没错，那辆越野车只是一个诱饵。 关键就是，展鹏图没有立即杀害向玉贵。 虽然在向玉贵的手脚上绑上炸弹，看上去像是为了对付唐旭宸，或者是为了拖延唐旭宸的速度，但是在欧阳凤鸣拽住唐旭宸，没让他靠近之后，展鹏图就应该引爆向玉贵身上的炸弹。 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向玉贵说出了他乘坐的越野车。 哪怕没有说出车牌号码，向玉贵提供的信息也足够让唐旭宸追查下去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唐旭宸让协助行动的特警追赶那辆越野车，还让田皓桐调来了武警特种部队。 想到展鹏图有内应，而且展鹏图有他的手机号码，所以唐旭宸用欧阳凤鸣的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他叫上宫浩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利用办公室里的设备，私下查找展鹏图的行踪。 几分钟后，欧阳凤鸣的推测得到证实。 唐旭宸他们赶到前大约两分半钟，也就是抛下向玉贵后不久，展鹏图乘坐的那辆越野车停在了一个桥墩后面。又过了半分钟，一辆奥迪a6l轿车开到桥墩下。虽然桥墩挡住了交通监控摄像头，但是在那辆普拉多越野车离开后，奥迪轿车上了立交桥，绕了一大圈，转到了入城方向上。 其他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了更清晰的画面，奥迪轿车上只有一名中年男人。 不得不说，唐旭宸的运气非常好。 拍到桥墩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在上个月的沙尘暴中损毁，转向机出了问题，而且一直没有修复。要不然的话，不会对着那个不起眼的桥墩，也就不可能拍到展鹏图在立交桥下换车的画面。 有了目标，建立追踪链也就不难了。 在宫浩宁的协助下，田皓桐利用沿途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很快就找到了那辆奥迪轿车。 根据田皓桐提供的情报，唐旭宸选择了拦截地点，做了部署。 事发时，出现在路口的交警是一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他的任务是把展鹏图引导到唐旭宸设定的方向上。 欧阳凤鸣没让他失望，那辆在路边征用的奔驰s350非常结实。 只是让唐旭宸没有想到的是，奥迪轿车的侧气囊没在撞车后正常启动，要不然展鹏图不会受重伤。 那可是一辆价值几十万的豪车，竟然会出现这种小问题！ 事情已经发生，唐旭宸没有责备谁，当务之急是救活展鹏图。 为了便于进出，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急救中心设在大厦一楼。田皓桐提前赶到，见到唐旭宸跑过来，立即推开急救中心的玻璃门。一名护士赶来，让外勤人员把重伤昏迷的展鹏图送往手术室。 “颅内严重出血，得马上做开颅手术。” “我们会处理。”护士把唐旭宸挡在了手术室外面。 手术室的房门推开时，唐旭宸看到，医生正在做手术。 虽然没有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个人的脸，但是两只脚被炸断，伤口很平整，肯定是向玉贵。 他还活着！？ 唐旭宸很惊讶，也很欣慰。哪怕失去了手脚，后半生都需要别人照顾，但是活着总比死了好。 “老唐？” “展鹏图的母亲到了吗？” “快到了。” “刘雪丽呢？”唐旭宸转过身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观望手术室里的情况。 那名护士正在为手术做准备，只是展鹏图仍然躺在手推车上，医生在抢救向玉贵，没有立即救治展鹏图。 “还没到。” “只有一名医生？” “其他医生都去了军区医院，抢救在爆炸中受伤的平民。” “妈的！” “老唐！” 田皓桐想叫住唐旭宸，却没来得及，唐旭宸已经推开房门，冲进了手术室。 “你干什么，这里是手术室，你不能进来。”前来阻拦唐旭宸的那名护士是从军区总医院调来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医护人员，不知道唐旭宸是前任局长，只把他当做一名普通的外勤人员。 “立即抢救他。” “什么？”正在做手术的医生抬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没听明白吗？立即抢救他！”唐旭宸走到展鹏图的手推车旁边。 “手术还没做完，我不能……” “没有什么不能！”没等医生与护士反应过来，唐旭宸就拔出了手枪。“听着，如果他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你……” 见到这一幕，田皓桐立即冲进了手术室。“老唐，冷静点。” “让我冷静！？”唐旭宸没有放下手枪，反而打开保险、压下撞锤。“外面还有九个病毒扩散装置，而且掌握在穷凶极恶的恐怖份子手上，只要其中一个被使用，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平民受害，你叫我怎么冷静？” “老唐……”田皓桐也很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你叫什么？” “张……张德纲……”医生被吓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准确的说是唐旭宸握着的手枪。 “你有父母、妻子、儿女吗？” 张德纲点了点头，神色非常紧张。 “很好，那就为他们想想，现在该救谁？” “老唐，他是老向，是向玉贵！”田皓桐朝躺在手术台上的向玉贵指了一下。 “你给我闭嘴，我他妈的知道他是谁！”唐旭宸把枪口对准张德纲的脑袋。“张大夫，我给你五秒钟。” 张德纲有点不知所措，医生的职业道德，让他不能放弃正在救治的向玉贵。 田皓桐咬紧牙，朝张德纲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无法认同唐旭宸的做法，但是唐旭宸没有错。向玉贵只是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不是不可牺牲的人，而展鹏图绝对不能死在手术室里。 “快动手！” “好，好，我现在就给他做手术。” 张德纲没再罗嗦，叫上协助他的护士，把展鹏图抬上了旁边的手术台，然后让护士取来了手术器械。 “老唐！” 唐旭宸收起手枪，走到向玉贵的手术台旁。“张大夫，我该怎么做？” 虽然只有一名医生，但是手术室里有三张手术台。 “我已经处理了伤口，先缝合主要血管。”张德纲伸手擦了下额头。虽然手套上沾满了鲜血，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田皓桐，愣在那干嘛，过来帮忙。” 唐旭宸不是想害死向玉贵，换在其他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这么做。 哪怕罪大恶极、无可饶恕，交代出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下落之前，展鹏图绝对不能死！ 在一个人与一个国家的十多亿人之间，唐旭宸必然选择后者。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唐旭宸本人，他也会这么做。 唐旭宸没有迟疑，根本没有时间让他迟疑。 几分钟后，张德纲放下了手术刀。 “怎么样？” “我已经尽力了。” “什么！？”唐旭宸立即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张德纲。 “颅内大出血，我只能设法降低颅内压力。这里没有做颅内手术的设备，我也不是神经外科医生，所以……” “所以什么？” “只有送他去大医院，才能做手术。” “那就立即送他去。” “恐怕来不及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不相信的看着张德纲。 “他严重失血，颅内肯定有出血点。就算现在把他送走，恐怕也……” “他还活着？” 张德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能把他唤醒吗？” “唤醒？” “能，还是不能？” 张德纲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只会加速死亡。” “多久？” “什么？” “唤醒后，他能活多久？” “最多几分钟。” “立即动手。” “我……我不能这么做，这等于谋杀，我……” “张德纲，别他妈的叽叽歪歪，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责任由我承担。马上把他唤醒，让他恢复神志！”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朝张德纲点了点头。 张德纲也暗自叹了口气，让护士取来了一支针药。 唐旭宸转过身来，对田皓桐说道：“张淑英到了吗？” “刚到。” “去把她带过来，简单说明情况。” 田皓桐没多罗嗦，离开了手术室。这个时候，只有张淑英能让展鹏图招供，可是田皓桐不知道唐旭宸会做什么事。以唐旭宸开始的表现，他会用张淑英来威胁展鹏图，甚至会在展鹏图面前伤害张淑英。 唐旭宸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田皓桐想不明白，只是知道，唐旭宸没有做错。 在这个时候，仍然没有放弃，还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并且采取行动的，恐怕也只有唐旭宸了。 换成其他人，哪怕是欧阳凤鸣，也未必能像唐旭宸那样冷静。 难道，这才是唐旭宸的本色？ 田皓桐来到楼顶时，张淑英已经由两名特勤人员的搀扶着走下直升机。离开酒店后，她就被送往元首府。 去急救中心的路上，田皓桐大致说明了情况。 张淑英一声不吭，表现得很平静。 昨天晚上，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恐怖份子，在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现实。虽然儿子还活着，但是成了危害国家、伤害平民的罪犯！ 第284章迷失 看到唐旭宸站在门外，田皓桐有点惊奇。 他把张淑英送过来的时候，展鹏图已被送到手术室隔壁的特护病房。张德纲为展鹏图包扎了伤口，唤醒他只需要往点滴里注入一支吗啡，护士就能做。张德纲留在手术室里，继续为向玉贵做手术。 “怎么样？”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田皓桐，然后摇了摇头。 张淑英已经进去三分钟，张德纲说得很明确，注入吗啡后，展鹏图就会醒过来，最多能活五分钟。 “老向还活着。” 唐旭宸微微一愣，又回头朝田皓桐看去。 “虽然还没度过危险期，但是他很强壮，张德纲认为他能挺过来。”田皓桐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静。他觉得用不着把向玉贵的事告诉唐旭宸，因为唐旭宸未必会自责，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好受一些。 开始的时候，田皓桐没有阻止唐旭宸，要是向玉贵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会自责。 “刘雪丽呢？”唐旭宸问了一句。 田皓桐咬了咬牙，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谎言去弥补，说的谎越多就越容易被揭穿。 唐旭宸看着田皓桐，等他回答。 “在路上。” “什么路上？” “赶回来的路上。” “多久才到。” “很快。” “多快？” “我不知道。” “她是你的顶头上司，几个小时不见人，你竟然不知道她的行踪！？”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田皓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唐，我真的不知道。” “田皓桐……” 这时候，房门拉开了，张淑英走了出来。 唐旭宸长出口气，放过了田皓桐。 “小唐，他让你进去，一个人。” “送张奶奶去休息。”唐旭宸吩咐了田皓桐一句，才走进房间。 展鹏图醒着，只是很虚弱。 他确实是展鹏图，国土安全局的鉴定人员已经做了基因鉴定，虽然用的是快速法，但是他与张淑英的基因吻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即在生理学上，他是张淑英的直系后代，即张淑英的儿子。 张淑英只有一个儿子，没有第二个。 唐旭宸走过去，挪开了放在床边的椅子。 “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你的手上。”展鹏图看着唐旭宸，声音很微弱，不过发音吐字很清楚，表明他神智清醒。“十年前，你还是一个刚上道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做什么都会让人担心。十年过去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优秀。我没有看错人，你已经成为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唐旭宸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展鹏图。 “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 “个人恩怨。” 展鹏图勉强笑了笑，说道：“知道我是幕后主使之后，你肯定找过杨怀烈，从他那里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报复薛震远，那只能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你了解你自己吗？” “当然。”展鹏图长出口气，说道，“当年，我教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重新认识自己。” 唐旭宸没有吭声，展鹏图说的是事实。 至今，他都记得。见面之后，展鹏图就让他与刘雪丽把各自与对方的优点缺点全部罗列出来，然后进行对比。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却是认识自我的第一步。随后，展鹏图告诉唐旭宸与刘雪丽，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必须有清楚的自我认识，不只是知道自己的能力，还要认清本性。 每个人都不一样，本性决定行为方式，也就决定了情报人员的能力范围。 “这不是自我恩怨，而是对国家与民族负责。” “杀害数百名无辜民众，就是为国家与民族负责！？展鹏图，别忘了，死在舍瑜酒店里的全是我们的同胞！” “这是一场战争，附带伤亡在所难免。” “他们是平民！知道吗，他们是平民，不是军人，也不是情报人员，他们都是无辜的平民！”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无辜的！” “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不是疯子，也不会成为军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你也一样。” “你……”唐旭宸捏紧拳头，压制住冒起来的怒火。“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在哪？” “薛震远很有才能，也很有魅力，能够让身边所有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没错，他做了很多事情，让民众耳目一新。他用崇高的个人形象、用强硬的对外政策、用大刀阔斧的改革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带来了希望，让人们相信，沿着他设计的道路发展下去，中国的未来不可限量。” “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在哪！？”唐旭宸伏下身子，提高嗓门大声吼了出来。 “可惜的是，平民就是平民，看到的永远只是光鲜的外表。人们并不知道，薛震远带给这个国家的不是希望，而是毁灭。如果按照他设计的道路发展下去，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之后，中国将被逼入绝境。” “展鹏图，我不想跟你废话，不要逼我。” “你能怎么样？”展鹏图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非常扭曲，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伤害平民，更不应该用病毒毁灭这个国家。如果你真是为了这个国家，就把其他病毒扩散装置交出来！” “你认为，我想这么做吗！？”展鹏图激动了起来。 “告诉我，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在哪。”唐旭宸的话语软了许多。即便在知道展鹏图是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之后，唐旭宸都不相信他会背叛祖国，更不相信他会亲手毁灭这个曾经用生命去捍卫的国家。 要知道，在“假死”前的二十多年里，展鹏图无数次的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他不可能坚持二十多年。 唐旭宸与他一样，也是依靠对国家、对人民的坚定信念坚持了下来，一次又一次的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情报人员，几乎不可能背叛。 欧阳凤鸣就是最好的证明。在被残酷折磨一年多之后，他依然守口如瓶。在面对敌人的****时，他依然毫不动摇。 展鹏图不会背叛，他只是迷失了方向。 “我会告诉你！我爱这个国家，我爱这个民族，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中国，为了中华民族！” “告诉我，在哪。” “我不是在报复薛震远，而是在对抗他，让他下台，毁掉他的高大形象，让人民认清他的真实面目。” “老展，告诉我，快告诉我。”唐旭宸看了出来，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展鹏图的血压明显升高，颅内压力骤然增强，再次引发了颅内出血。他就快死了，而他绝对不能带着秘密进入坟墓！ “我不会毁掉这个国家，更不会把可以毁掉这个国家的东西交给任何人。” “在哪，那些扩散装置在哪！？” “已经送走了。” “什么！？” “不过，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唐旭宸抓住展鹏图的肩膀。“老展，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从没背叛。告诉我，那些扩散装置在哪。” “每个……每个扩散装置上都有一个……一个卫星导航定位芯片，连接在……在一个无线电定位装置上……”展鹏图瞪大了眼睛，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那是颅内出血、也就是脑溢血的症状。 “然后，然后呢？” “……密码……密码在……在……在里面……” “在什么里面？” 展鹏图双目圆睁，目不转睛的瞪着唐旭宸，却没再说出一个字。 “老展，在哪，快告诉我，在哪！”唐旭宸使劲摇晃了几下，展鹏图仍然睁着眼睛，身体开始抽搐。 “妈的，你不能死，你还不能死！”唐旭宸松开手，压住展鹏图的胸口，为他做心肺功能复苏。 只是，已经没用了。 展鹏图死了，心电仪上的曲线变成了直线，心率为零。因为是脑死亡，所以做心肺复苏根本没用。 这时候，田皓桐与张德纲冲了进来，还跟着两名护士。 “老唐……”田皓桐把唐旭宸从病床旁拉开。 张德纲先摸了下展鹏图的脉搏，然后用手电筒照射了他的眼睛，瞳孔没有收缩，他已经死透气了。 “张大夫？”田皓桐问了一句。 张德纲转过身来，朝唐旭宸与田皓桐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床头柜上还拜访了一台监听设备，田皓桐听到了唐旭宸与展鹏图的对话，知道展鹏图在死前没有交代出找到其他扩散装置的方法，唐旭宸没有获得最宝贵的情报。 “妈的！”随着一声怒呵，唐旭宸一拳砸到了墙壁上。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抓住了展鹏图，却什么都没得到。唐旭宸很愤怒，还有点气馁，更加手足无措。 没有获得展鹏图掌握的情报，追回其他病毒扩散装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该怎么办！？ 田皓桐没让张德纲去烦唐旭宸，把他叫到了一边。展鹏图已经死了，还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安排。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番，田皓桐才走到唐旭宸身边。 “老唐，你已经尽力了，肯定有别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而已，你不能放弃，局里这么多人……” “等等……你开始说什么？” “什么？”田皓桐微微一愣，没有搞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的目光在田皓桐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转向病床上的尸体。 第285章柳暗花明 在田皓桐、张德纲与两名护士的惊恐眼光下，唐旭宸拔出随身携带的军刀，三下五除二的割开了展鹏图身上的衣裤。放下军刀后，他用双手放到尸体的肩膀上，开始逐寸逐寸的往下摸索。 他在干嘛？ 田皓桐与张德纲都很惊讶，两名护士更是背过身去，毕竟她们是女人。 做尸检吗？ 唐旭宸的动作根本不像在做尸检，而且就算要做尸检，也应该让法医来，用不着唐旭宸亲自动手。 摸到后腰部位，唐旭宸停了下来。 “过来搭把手。” 田皓桐猛的一惊，赶紧走上前去，帮助唐旭宸把展鹏图的遗体翻了过来。 唐旭宸再次拿起军刀，用左手在尸体尾椎骨上面摸索了一番，才用军刀在皮肤上割出一道口子，把手指伸了进去。 别说两名护士，连田皓桐与张德纲都看不下去了，两人都把脑袋别到一边。 “妈的！” 听到唐旭宸的话语，田皓桐与张德纲才回过头来。 唐旭宸手上沾满了鲜血，不过多出了一样东西，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着一块芯片！ “微型储存卡！”田皓桐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芯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是可以储存数个g，甚至数十个g的信息。 “去找宫浩宁，把里面的资料读出来。”唐旭宸把盒子交给了田皓桐。“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田皓桐点了点头，立即离开了病房。 就算唐旭宸没有叮嘱，他也不会大意。要知道，芯片里的信息是追回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唯一线索。 “那……那是什么东西？”张德纲依然有点慌张。 “张大夫，你们辛苦了。”唐旭宸朝门口走了两步，恰好堵住了房门。“我为开始的行为向你道歉。” “没这个必要，我能理解。”张德纲勉强笑了笑。 “你能理解就好，只是现在，希望你能继续配合。” “我会照顾好向玉贵同志。”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唐旭宸笑了笑，说道，“现在，把手机交出来。” “什么？”张德纲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你没有听错，把手机交出来，放到床上。”唐旭宸已经拔出手枪，又对站在张德纲后面的两名护士说道，“你们也一样，自觉一点，把手机掏出来放到床上。然后相互搜身，确认对方没有隐藏通信设备。等下，我会派人来搜身，如果在你们身上找到手机，以及任何性质的通信设备，我会杀了你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无权让我们……” “别问我为什么，照我的话做！” 没等唐旭宸举起手枪，两名护士首先掏出手机丢到床上。开始在手术室里，唐旭宸的所做所为就足够吓人了。 “张大夫！” “我要投诉，我要告你！” “没问题，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阻止，你甚至可以向法院起诉，控告我绑架你。”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只是现在，别考验我的耐心，我数到三。一……二……” 张德纲咬紧牙关，在唐旭宸说出“三”之前掏出了放在裤包里的手机。 “转过身，双手放到墙上。”唐旭宸夺过张德纲的手机，朝两名护士挥了挥手枪，“你们两个，退到病床另外一边，相互搜身。记住，搜得仔细一点。为你们的性命着想，千万不要有半点疏漏。” 两名护士立即照做，而且从其中一名护士身上搜出了一台迷尼平板计算机。 唐旭宸仔细搜查了张德纲，从他裤子的屁股包里搜出了一个卡包。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里面是门卡、信用卡与一些证件。” “我知道。”唐旭宸把卡包揣了起来，然后拿起床上的三部手机与平板计算机。“完事之后，我会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现在，你们得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千万不要试图逃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旭宸没有回答张德纲的问题，退出了房间，然后锁死了房门。 虽然唐旭宸没有理由怀疑张德纲与两名护士，但是也没有理由相信他们。 国土安全局里肯定有展鹏图的内应，不然展鹏图不可能对抓捕行动了如指掌。在避开其他人，由田皓桐与宫浩宁提供情报支援的情况下，唐旭宸他们顺利逮住了展鹏图，同样证明国土安全局里有叛徒。 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唐旭宸不敢有半点大意。 他可以用枪逼着张德纲先抢救展鹏图，自然不会把张德纲与两名护士的人身自由放在心上。 再说了，他们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 如果一切顺利，宫浩宁读出了芯片里的信息，查到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下落，追捕行动很快就会结束。 一个小时，最多两个小时。 比起全国十多亿人的安危，三个人的几个小时人身自由权算得了什么？ 唐旭宸来到田皓桐办公室的时候，宫浩宁已经读出了芯片里的数据，总共有九组，每组有三条数据。 “卫星导航系统的坐标，无线电工作频率，以及启动无线电定位装置的密码。”宫浩宁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应该是一种应答式式定位跟踪系统，坐标是所在地点，作用距离不会太远。” “有多远？” “得看无线电定位装置的发射功率，不过一般在两百米左右。” “查到那些坐标的具体地点了吗？”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分别在上海、杭州、广州、长沙、武汉、重庆、成都、昆明与西安，都是公共场所，有四个是商场，三个是医院，两个是学校，人流很密集，而且现在是上午。” “马上联系军情局，找杨局，让他亲自安排人员。” “已经联系杨局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刘雪丽还没回来？” 田皓桐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赶回来。”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样，他知道田皓桐在隐瞒某件事情，只是现在没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让欧阳与杨诗琪都赶回来，其他人员继续在市区内搜索恐怖份子。” “还要搜索？” “当然，在找到内鬼之前，搜捕行动得持续下去。”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如果突然停止搜捕行动，内鬼马上就能想到，唐旭宸已经撬开了展鹏图的嘴，从展鹏图那里获得了关键信息，然后联系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 这时候，宫浩宁说道：“老唐，军情局发来消息，半个小时之内，执行抓捕任务的情报人员就将部署到位。” “建立一套单独的通信系统，不要使用国土安全局的保密频道。” 宫浩宁没多罗嗦，立即操作计算机，建立通信频道。 “去给刘雪丽打电话。” “老唐……” “要是无法及时赶回来，让她跟我通电话。” 田皓桐咬了咬牙，掏出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舍瑜酒店里面。 疾病防控中心的人已经抬走了数百具尸体，隔离区里面有大约五十人，还有包括刘雪丽在内的七个人没有出现发病症状。 刘雪丽并没感到庆幸。 看着那么多无辜平民痛苦死去，哪怕天生具有免疫力，刘雪丽也高兴不起来。 死难者中，还有随同她进入酒店的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就在几分钟前，最后两名外勤人员服下了氰化物胶囊。虽然死亡来得很快，没有产生多少痛苦，但是他们原本都在酒店外面，他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刘雪丽觉得，她应该为那些同事的死负责，如果不是她率先进入酒店，如果不是她提出需要自愿者，他们都不会成为病毒的牺牲品。 刘雪丽很痛苦，她希望死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手机了快半分钟，刘雪丽才接通电话。 “刘姐，是我，小田。” “我在，有什么事？” “老唐在找你，让你马上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你不能告诉他。” “我们已经抓到了展鹏图，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芯片，里面储存了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位置信息。” 刘雪丽长出了口气，说道：“都在哪？” “上海，杭州等地。抓捕行动由军情局负责，我们提供情报支援。” “军情局？” “国土安全局有内鬼，老唐只相信我跟宫浩宁，没有告诉其他人。” “怎么可能……” “刘姐，我瞒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你得帮我瞒着老唐。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让他知道我在酒店里，不然他会分心。”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 刘雪丽咬了咬牙，说道：“告诉他，我在追查另外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从陈金彪那里获得的线索。” “这行吗？” “你只管这么说，其他的我来应付。” “你得给老唐打个电话，不然他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知道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别挂断，等下老唐问起来，你才知道该怎么说。”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也知道，现在不能让唐旭宸知道刘雪丽已被病毒感染。至少在追回其他病毒扩散装置，消除恐怖威胁之前，唐旭宸得保持目前状态，绝不能分心。 刘雪丽思索了一番，想好应付唐旭宸的说辞，才拨通电话。 第286章生死两茫茫 虽然抓捕行动由杨怀烈安排的军情局情报人员负责，但是由唐旭宸在后方统一指挥。 宫浩宁建立起保密通信频道后，唐旭宸联系了前方九位指挥抓捕行动的情报人员。 “我们不知道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是否相互联系，抓捕行动得同时进行。在我下达命令之后，你们同时发起行动。你们有二十五分钟准备的时间。在我下达命令前，谁都不得擅自行动。” “可以击毙恐怖份子吗？”一名情报人员问了一句，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问题。 “可以，但是不能朝病毒扩散装置开火。毒扩散装置很简陋，肯定能被枪弹射穿。只要病毒泄露，后果难以设想。再次强调，尽量使用非致命武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朝病毒扩散装置开火。” “夺得病毒扩散装置之后，该怎么处理？” “交给随同行动的防疫人员，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无法交给防疫人员处理，就地寻找密封容器，比如冰箱。扩散装置不会爆炸，由一个电磁闸门密封。在闸门打开后，病毒自行向外扩散。”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有问题吗？各小队部署就位之后，保持隐蔽，等待我的命令。” 通话结束，唐旭宸拍了下宫浩宁的肩膀，说道：“与行动人员保持联系，把九个地点的监控画面调出来，使用相貌识别软件，跟名单里的恐怖份子做交叉对比，找到携带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 宫浩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那快芯片里只有九个病毒扩散装置的信息，没有携带者的资料，因此唐旭宸他们并不知道携带者长什么样子。 此外，病毒扩散装置并不大，可以装在手提箱、行李箱与背包里面。 这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雪丽打来的电话。 “小刘，你在哪？”唐旭宸接通电话，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田皓桐是部门主管，虽然办公室比刘雪丽的小了一些，但是里面也有一个供他过夜的休息间。 “我在追查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唐旭宸没有进入休息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陈金彪提供的线索。” “我怎么不知道？” “根据他的招供，展鹏图正在策划第二次恐怖袭击。他提供了一个地址，我已经带人赶了过去。” “在哪，发现什么了？” “北郊，没发现什么，应该是一个撤离集合点。” “你赶紧回来，我们正在部署抓捕行动。” “我会尽快赶回来，不过未必能够及时回到总部。如果需要人手，你找杨诗琪，让她协助你。” 这时候，田皓桐回到了办公室。他瞟了眼唐旭宸，然后朝宫浩宁走了过去，神色举动有点慌张。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老唐，我这边快处理完了……” “谁跟你在一起？”唐旭宸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 “你说你带了人过去，谁跟你在一起？” “老唐，你在怀疑我吗？” 唐旭宸的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田皓桐，过来。” 田皓桐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唐旭宸，不过他的样子，更像是装出来的，显得有点害怕。 “过来！” “老唐……”听到唐旭宸的话，刘雪丽也慌了。 唐旭宸放下手机，对走过来的田皓桐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田皓桐，你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刘雪丽到底在哪，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老唐，我……” “她到底在哪！？” 田皓桐很慌张，更显得为难。 “妈的！”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老唐，别为难小田，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刘雪丽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是我骗了你，与小田无关。” 唐旭宸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田皓桐。 田皓桐低下了头，做好了挨打的思想准备。他确实欺骗了唐旭宸，哪怕是为了刘雪丽才这么做的。 唐旭宸没有动手打田皓桐。 在田皓桐回过神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老唐……” 田皓桐追了出去，刚出门就撞上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怎么回事？”欧阳凤鸣很是疑惑，开始看到唐旭宸急匆匆的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他就觉得不大对劲。 “是刘姐，她在酒店里面。” “什么！？”欧阳凤鸣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过来。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又是一惊。“你早就知道了？”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昆明抓捕维克多的时候，她就知道刘雪丽进了舍瑜酒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田皓桐与杨诗琪没有解释，毕竟欧阳凤鸣“赋闲”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参与的行动与刘雪丽无关。 “你们两个……等着瞧吧，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欧阳，抓捕行动即将开始，老唐不在……” “你们自己看着办。”欧阳凤鸣没有理会田皓桐，转身跑开了。 杨诗琪拉住田皓桐，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联系执行抓捕任务的情报人员，我来调度指挥。” 田皓桐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办了，至少杨诗琪是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 唐旭宸没有去停车场，而是直奔楼顶的直升机起降场。现在是交通高峰时期，出门就会堵车，乘直升机更快。 送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回来的直升机停在那，还没飞走。 抓住展鹏图之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赶去抓捕那几名乘坐越野车的恐怖份子，没有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飞行员认识唐旭宸，所以没有多问。 欧阳凤鸣赶到时，直升机已经升空。 “田皓桐，马上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欧阳凤鸣恨不得骂娘。这么重大的事情，田皓桐竟然一直瞒着唐旭宸。哪怕是刘雪丽的注意，他难道没长脑子吗？纸包不住火，唐旭宸迟早会知道刘雪丽进了舍瑜酒店。他就没有想过，唐旭宸在知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简直是愚蠢透顶！ 如果在第一时间告诉唐旭宸，他会很痛苦，甚至伤心欲绝，但是他肯定能挺住，并且接受现实。瞒到现在，被唐旭宸识破谎言，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愤怒，并且在愤怒状态做出任何事情。 很快，一架直升机就飞了过来。 “联系酒店那边，安排我们的人守住酒店大门。不管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能让唐旭宸进入酒店。” “欧阳，没人拦得住他。” 欧阳凤鸣跳上了直升机。“田皓桐，你他妈的别给我叽叽歪歪。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在给你擦屁股。” 田皓桐闭上了嘴，虽然欧阳凤鸣的话很难听，但是说的是事实。 此时，舍瑜酒店里。 刘雪丽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觉得这座酒店就是一座牢笼，一座人间的活地狱，她将永远呆在这里，遭受无穷无尽的煎熬。 虽然她编了一个谎言，但是最终还是被唐旭宸揭穿了。 怎么半，该怎么办！？ 在唐旭宸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刘雪丽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她太了解唐旭宸了，知道唐旭宸接下来会做什么。更加知道，在发现她已经无药可救之后，唐旭宸会多么痛苦，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刘雪丽很害怕，不是因为即将死去，而是因为唐旭宸。 三年前，在与唐旭宸重逢，经历了那场波折之后，刘雪丽就知道，这份事业迟早会毁了他们。唐旭宸很坚强、也很坚定，但是每个人都有极限，在超过这个极限之后，再坚强的人也会垮掉。 唐旭宸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雪丽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对一个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来说，在最亲密的人死去之后，肯定会伤心欲绝，会怀疑过去的所作所为，价值观、理想、信仰、人生理念都会由此发生改变。 来到隔离区，刘雪丽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十多个人，大多是身体素质较好的壮年男性，虽然都已发病，但是他们没有服用氰化物胶囊。 手提箱里有几十颗胶囊。 刘雪丽走了过去，拿起一颗胶囊，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蚕豆大小的胶囊看上去非常普通，里面却有足够毒死一百个人的氰化钾。 吞下去之后，三十秒内就能致死，而且无药可救。 看着手上的胶囊，刘雪丽苦笑了起来。其实，她早就想好，在发病之后立即服下氰化物胶囊，然后让田皓桐告诉唐旭宸，她追查线索的时候被恐怖份子击毙，或者因某起意外事故丧生。 “你干嘛？” 一个人冲了过来，夺走了刘雪丽手上的胶囊。 是水淼瑶，她一直在酒店里，搜集病毒在各个时期的样本，主要就是定时从感染者身上抽取血样。 刘雪丽勉强笑了笑，控制住了自杀的冲动。 这时候，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降落在大门外的道路上。 一个人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虽然隔着塑料屏障看不清楚，但是刘雪丽知道，那个人肯定是唐旭宸。 怎么办？ 刘雪丽退到角落里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看到朝酒店飞奔而来的男人，再看到刘雪丽悲痛欲绝的样子，水淼瑶明白了过来，那个男人是刘雪丽的爱人。 即便只隔着一块玻璃，却已是生死两茫茫。 第287章失控 “他是你的未婚夫？”水淼瑶在刘雪丽身边蹲了下来，看到了刘雪丽左手中指上的那圈印记。 刘雪丽很少出外勤，平时戴着唐旭宸送给她的订婚戒指。 “想哭就哭出来吧。”水淼瑶搂住了刘雪丽的肩膀。 虽然刘雪丽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一直表现得非常坚强，但是她终究是女人，坚强只是用来掩盖脆弱内心的伪装。水淼瑶也是女人，能够体会到刘雪丽此时有多么痛苦。 刘雪丽哭了，哭得很大声。 水淼瑶搂着她，没再多说什么。 旁边几名穿着全套隔离服的特警都转过身去，他们都能理解刘雪丽，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疯掉了。 此时，酒店外面。 直升机还没落地，欧阳凤鸣就跳了下来。 在酒点大门口的隔离通道外，四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挡着唐旭宸，还有两名特警与两名防疫人员守在通道入口处。只是没人上前阻拦，因为唐旭宸手里有枪，而且枪口对着一名特警的脑袋。 “都把枪放下！”欧阳凤鸣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挡在唐旭宸与通道入口之间。“听到没有？全都把枪放下！” 几名特警微微迟疑了一下，放低了枪口。 唐旭宸没有放下枪，反而把枪口对准了欧阳凤鸣。 “你们都散开，让我来处理。”欧阳凤鸣上前一步，等特警退开，才对唐旭宸说道，“你想进去，就得杀了我。开枪吧！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要寻死的话，我陪你。” “让开！”唐旭宸浑身都在颤抖。 “我不会让开。”欧阳凤鸣又上前一步，握住了唐旭宸持着的手枪，然后把额头顶到了枪口上。“唐旭宸，你为了救我才卷入这起事件，不然早就跟刘雪丽离开了，刘雪丽现在的处境是我造成的。老子从不欠别人什么，却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还给你。开枪，现在就开枪！” 唐旭宸疯了，欧阳凤鸣比他更疯。 两人对峙着，都不肯退让。 欧阳凤鸣知道，只要他让一步，唐旭宸就会进入酒店。他没有穿全套隔离服，进去就是送死！ 也许，唐旭宸此时就是想去送死，陪刘雪丽一起死。 片刻后，唐旭宸咬紧牙关，放下了手枪。 欧阳凤鸣暗自松了口气，他相信，唐旭宸再疯，也绝对不会枪杀战友。他只是被愤怒与悲痛控制，失去了理智。欧阳凤鸣知道，只要他回复理智就不会乱来，而让他恢复理智的办法并不多。 只是，欧阳凤鸣低估了唐旭宸。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刹那间，唐旭宸出手了。只感到下巴上一阵剧痛，欧阳凤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倒在了地上。那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唐旭宸使出了全力，欧阳凤鸣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唐旭宸……” 唐旭宸朝通道入口走去，而且再次举起手枪，只不过瞄准的不是守在入口处的特警与防疫人员，而是通道的密封门！ 那只是一扇钢化玻璃门，根本挡不住手枪子弹。 如果唐旭宸开枪，肯定会打穿密封门，甚至会打穿里面的那扇门，让酒店里被病毒污染的空气泄露出来。 “让开，别逼我开枪！” “砰——” 唐旭宸朝天上开了一枪，警告守在入口处的特警与防疫人员。 目睹开始发生的事情，特警与防疫人员知道，谁也无法阻止唐旭宸，挡在他前面就是死路一条。 两名防疫人员跑开了，两名特警却没动，仍然站在通道入口外面。 这时候，欧阳凤鸣爬了起来。 “不要开枪，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下巴已经脱臼，让欧阳凤鸣的声音变得有点古怪。他朝唐旭宸追了过去。“老唐，别做傻事。你不能进去，外面的特警也不会放你进入酒店。” 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 四周，已有三名特警狙击手瞄准了唐旭宸。如果唐旭宸试图破坏隔离通道，他们会立即开火。 “让开！” 两名特警看着唐旭宸，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没有杀他，不等于不会杀你们。”唐旭宸把枪口对准了一名特警。“我认识他，但是不认识你们。” “开枪吧，你要进去，先杀了我们！”那名特警大喊了一声。 “老唐——”欧阳凤鸣加快了步伐。 “站住！”唐旭宸回头看了眼欧阳凤鸣。“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打碎密封门，给我站在那里。”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但是没有停下脚步。“老唐，你不会这么做。想想外面的人，想想这么做的后果。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抓住展鹏图，酒店里的病毒释放出来，整个北京市、甚至整个中国都将完蛋。你发过誓，用生命去捍卫这个国家、去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民。只要扣下扳机，就会毁灭这个国家。” “砰——” 唐旭宸扣下了扳机，子弹打在了那名特警身上，而且在胸口处，特警倒在了地上。 “别开枪！”欧阳凤鸣大喊了一声，不是在朝唐旭宸喊叫，而是在命令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 “下一次，我会瞄准脑袋！” 那名特警没有死，只受了点轻伤，防弹衣挡住了枪弹。 “老唐，听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杀害战友。就算你不认识他们，你也不会杀害他们。理智点，不要被愤怒控制。他们不是敌人，他们跟我们一样，只是忠于职责，他们是无辜的。” 唐旭宸瞄准了第二名特警的脑袋。 “老唐，别做傻事！”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他别无选择。如果必须击毙唐旭宸，他会亲自动手。 只是，唐旭宸没有扣下扳机，还放低了枪口。 大门里面，刘雪丽站在隔离通道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绕过唐旭宸，跑到入口处，让堵住入口的特警把受伤的同伴带走。 刘雪丽在流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唐旭宸。 唐旭宸也在流泪，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悲痛欲绝，只是刘雪丽的出现，融化了他被冻结的心灵，让他恢复了人性。 这时候，隔离通道的内侧密封门打开，水淼瑶进入了隔离通道。 在消毒之后，水淼瑶来到了酒店外面，把一只对讲机交给了唐旭宸。 欧阳凤鸣朝水淼瑶点了点头，仍然守在入口处。虽然唐旭宸没再乱来，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再次失控。 “旭宸……” “为什么？”唐旭宸走到酒店的玻璃幕墙前，面对着刘雪丽，中间只隔了一层几厘米后的钢化玻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旭宸……”刘雪丽蹲了下来，准确的说是坐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此时唯一的表达方式就是哭泣。不仅仅有悲痛，还有后悔与惋惜。 唐旭宸靠着玻璃幕墙坐到地上，终于哭出声来。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过头抹掉即将流出来的泪水。 虽然与刘雪丽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欧阳凤鸣并不认为她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再说了，自从三年前一起阻止了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的恐怖袭击之后，欧阳凤鸣就把唐旭宸当成最好的朋友。 这样的生死离别，绝不应该发生在唐旭宸与刘雪丽身上！ 该死的不是捍卫祖国的英雄，而是那些罪不可恕的恐怖份子！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九支抓捕队伍已经部署到位，行动计划也分发到所有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手里，负责处理病毒的防疫人员也已赶到。 “各小队注意，最后一次汇报现场情况！”杨诗琪没有推托，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离开之后，她当仁不让的担负起了指挥抓捕行动的责任。在国土安全局总部的人员中，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片刻后，宫浩宁朝刘雪丽点了点头。 行动人员已经在现场部署就位，离携带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很近，只能用短信息汇报了情况。 杨诗琪长出口气，才说道：“各小组注意，行动开始！” 行动人员不方便说话，但是戴了无线耳麦，能够听到杨诗琪下达的命令。 九座城市，九个公共场所，九支行动队伍同时发起了抓捕行动。 “报告，成都小队已经逮捕恐怖份子，夺得病毒扩散装置。” “重庆小队行动完成，击毙恐怖份子，夺得病毒扩散装置。” “广州小队一切顺利，逮捕恐怖份子，夺得病毒扩散装置。” …… 成都、重庆、广州、长沙、杭州、昆明、西安、武汉等地的行动小队依次发来消息，行动均已成功。 “报告，上海小队击毙恐怖份子，找到……” “找到病毒扩散装置了吗？” “不是病毒扩散装置！” 杨诗琪一惊，宫浩宁也吓了一跳，立即把上海行动人员拍下的画面放大。 被击毙的恐怖份子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携带了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行动人员已经打开行李箱，里面是几套换洗衣物与几本杂志，还有一些公司的文件与资料，没有病毒扩散装置。 “重新搜查一遍。” “没有病毒扩散装置，这是什么？” 那名行动人员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个很小的电子元件，扩散装置上的定位芯片！ 第288章承受 “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刘雪丽伸出手，帖在玻璃上，似乎能抚摸到靠在玻璃幕墙上的唐旭宸。“旭宸，这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还记得蜜月安排吗？我想去马尔代夫与冰岛。答应我，你一定要去那些地方。把马尔代夫海滩上的沙子，冰岛火山上的冰雪带回来。还要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冰岛的火山上拍照留念，一起放到我的坟墓前。对了，拍照时要对着镜头微笑，别黑着脸，不然我会不高兴的。旭宸，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必须答应我。” 唐旭宸一直在流泪，他不想答应，因为刘雪丽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旭宸，好好活着，别让我在天堂里为你哭泣。” “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我要你活着……”唐旭宸闭上了眼睛，无比的悲痛让他想到了死。 死能了结所有痛苦，活着却要承受悲伤。 等他睁开眼睛，刘雪丽已经离开了。 “小雪……” 唐旭宸爬了起来，在他朝通道入口走去时，水淼瑶拦住了他。 “让开！” “你进去的话，承受悲伤的就不是你，而是她。”水淼瑶没有让开，她的这句话产生了效果。 “你说什么？”唐旭宸一把抓住了水淼瑶的胳膊。 “她还没有发病。” “什么意思？” “到目前为止，只有七个人还没发病，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你是说……” 水淼瑶看了眼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唐旭宸立即松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七个人中，肯定有天生免疫者。” “她……她对病毒免疫！？” 水淼瑶摇了摇头，说道：“之前的五百多名感染者，潜伏期都在六个小时以内，即便是最强壮的男性，也只有五个多小时。她是否对病毒免疫，现在还说不清楚，要等最终的化验结果。”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明天这个时候。” “要这么久？” “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没有人了解病毒的性质，需要做很多实验才能确定她是否产生了抗体。”水淼瑶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发病，也就还有一线希望。也许她只是暂时没发病，并不具备免疫能力，只是对你来说，进去后的生还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水淼瑶的意思。 “你知道失去最爱有多么痛苦，你愿意让最爱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吗？你是男人，也许是最坚强的男人。你都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一个算不上坚强的女人能承受？如果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也没有精力管你。好好想想，做你该做的事情。” 唐旭宸沉默了，他想让刘雪丽活着，却不想让刘雪丽活在痛苦之中。 水淼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隔离通道。 这时候，开来几辆救护车，防疫人员从车上抬下了隔离手推车。在运走最后一批遇难者的遗体之后，防疫人员将把刘雪丽等七名没有发病的感染者送往疾病防控中心，做更加全面的检查。 在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对病毒免疫，只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 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老唐……” 唐旭宸目不转睛的看着酒店里的隔离区，没有理会他。 刘雪丽在隔离区里面，已经脱下了外衣外裤，水淼瑶等几名女性防疫人员正在帮她冲洗身体。 “她一向很幸运，肯定能挺过来。”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留在这里发挥不了作用，回去好好睡一觉。” “欧阳，你在开玩笑吗？”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行，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不做傻事就行。你呆在这里吧，我得走了。” “抓捕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水淼瑶的话，让唐旭宸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找到了八个病毒扩散装置。” “八个！？”唐旭宸立即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上海那一个没有找到，行动人员击毙了一名中年男人，经证实，那人是一家外资企业的经理，准备坐动车去北京出差。恐怖份子已经逃脱，带走了扩散装置，还撬掉了扩散装置上的定位芯片。” “妈的！” “警方已经封锁火车站与机场，港口那边也已加强监控，所有出城道路上都已安排人员检查过往车辆。国土安全局正在分析火车站的监控系统拍下的画面，应该能够找到那名恐怖份子。”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杨诗琪留下来负责北京这边的善后工作，所以我得马上赶往上海。” “田皓桐有没有联系总参谋部，让空军安排无人侦察机？” “都已安排好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上海，等我处理好国土安全局的事情，再去上海跟你会合。” “老唐，你不用硬撑，有我跟杨诗琪……”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已经穿上病服的刘雪丽，然后朝停在道路中央的直升机走去。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跟上了唐旭宸的步伐。 “确认恐怖份子的身份之后，得在全市范围内布控。没有绝对把握，千万不要发起抓捕行动。那个家伙能逃脱，还知道扩散装置上有定位芯片，肯定不简单，也许跟协助展鹏图的内应有联系。” “我知道怎么处理。”欧阳凤鸣应了一句。 “陈金彪提到了第二波恐怖袭击，虽然展鹏图没有交代，但是我们不能大意，还远没到说结束的时候。” “这样的话，我们得把掌握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上海，等我到了国土安全局总部，再跟你联系。” “老唐，”走到直升机旁边，欧阳凤鸣停下脚步。“你开始的样子很吓人，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帮欧阳凤鸣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追查那名恐怖份子的行动已经开始，主要就是利用火车站监控录象，查找之前跟那名被击毙的中年人有过直接接触的可疑人员。定位芯片在那个中年人的行李箱里，恐怖份子肯定接近过他。 只是，那名中年人是单独外出，进入火车站之后，没人跟他有过近距离接触。 春节早就过去了，又不是周末，也没有临近小长假，火车站里的旅客并不多，也就谈不上拥挤。 在被击毙前，他只在火车站里呆了十五分钟。 “也许是在来火车站的路上，恐怖份子把定位芯片放到了他的行李箱里面。” 杨诗琪摇了摇头，否认了田皓桐的推测。 中年人是坐出租车去的火车站，当地警方已经找到了那辆出租车，证明出租车司机没有嫌疑。 从那个芯片里获得的信息表明，上海那个病毒扩散装置的安置地点是火车站。恐怖份子不可能提前知道中年人要去火车站，也就不可能在中年人上出租车之前把芯片放到他的行李箱里面。 “把监控录象回放一遍。” 中年人在火车站的广场下了出租车，进了候车大厅后，到自动出票机上兑换了通过电话预定的车票，然后到旁边的快餐店买了一杯饮料。他看了大约五分钟的报纸，喝完饮料后去了洗手间。 “等等！” “怎么了？” “他进去了多久？”杨诗琪指了下计算机屏幕。洗手间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因此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两分钟，不到三分钟，肯定憋了很久。” “快进到他出来的时候，注意跟随他出来的人员，截下所有人的相貌，跟数据库里的恐怖份子资料做对比。” “之前已经做过了，都是平民。” “不对！”杨诗琪锁紧眉头。“倒退到十五分钟之前，对比进出洗手间的旅客，在他进去之前有哪些人在洗手间里面？” 宫浩宁没多罗嗦，立即按照杨诗琪的吩咐去做。 很快，结果出来了。 在中年人进入洗手间之前，里面有三名旅客，其中一个已经进去十分钟，而且在中年人出来之后，依然在洗手间里面。 即便是大解，也要不了十多分钟。 “他不在恐怖份子名单里面。” “把图像做清晰化处理，发给欧阳与上海那边的情报人员。联系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此人。” “不能这么做！” 杨诗琪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了走进办公室的唐旭宸。 “只把照片发给欧阳与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暂时不要发布通缉令，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调查结果。”唐旭宸走了过来。“国土安全局内部有展鹏图的人，在挖出这个叛徒之前，必须低调行事。” “老唐，刘姐……” “她没有发病，也许对病毒免疫。”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说道，“那个家伙知道扩散装置上有定位芯片，还找了个替死鬼，很可能跟内应有直接联系。逼急了，他会在任何地点释放病毒，我们不能冒险。”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交出了指挥权。 “我们得把所有线索重新梳理一遍，如果……”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等唐旭宸收住嘴，田皓桐去拉开了房门。是一名总部安保人员，看到唐旭宸，他显得有点慌张。 第289章逃脱 解释清楚之后，田皓桐才把张德纲与两名护士放了出来。 还好，张德纲在发完火之后，没有继续纠缠。田皓桐也说得很清楚，唐旭宸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安抚张德纲与两名护士的情绪，田皓桐提到了刘雪丽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原谅唐旭宸。 张德纲是军区总医院的医生，不是国土安全局的在编人员。 田皓桐亲自向他道歉，言辞都很恳切，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虽然以张德纲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对付唐旭宸，但是他要闹起来，或多或少会给唐旭宸制造一些麻烦。 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在田皓桐向张德纲道歉的时候，唐旭宸正通过宫浩宁建立的保密线路，向薛震远汇报调查进展。 “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正在全力追捕。只是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国土安全局内部有展鹏图的内应。为此，我们没有散布消息，追捕嫌疑人的行动只能秘密进行。” “有多大把握？”薛震远没有责备。唐旭宸能抓住展鹏图，追回八个病毒扩散装置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现在还不清楚。”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根据陈金彪交代，展鹏图在落网之前策划了第二次恐怖袭击。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我怀疑，展鹏图被人利用，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只是你的怀疑？” “展鹏图在死前交代，他的所作所为与个人恩怨无关。” “你相信他的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小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但是你知道，展鹏图杀害了数百名无辜平民，他的话能相信吗？” “我了解他。” “事实证明，他已经变了。” “他只是受到蒙蔽与欺骗，迷失了方向。” 薛震远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元首，您得相信我。”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死前，展鹏图交代出了找到其他病毒扩散装置的方法，不然的话，我们也无法追回那些病毒扩散装置。如果他真是十恶不赦的恐怖份子，会帮我们找到病毒扩散装置吗？没错，他做的这些事全都针对您，但是与十年前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 “那与什么有关？” “元首……”唐旭宸有点为难，有些根本说不出来。 薛震远叹了口气，他已经听出了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在展鹏图身后肯定有一个大人物。” “可惜的是，我们手里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线索。”薛震远主动转移话题，让唐旭宸松了口气。“现在，除了全力追捕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唯一的线索就是藏在国土安全局内部的叛徒。” “能把他挖出来吗？” “我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家伙藏得很深，而且我们没有掌握与之有关的线索。” 其实，唐旭宸最担心的就是那名叛徒。 “你打算怎么办？” “元首，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他露出破绽。” “没有别的办法了？” 唐旭宸摇了摇头，如果有别的办法，他早就采取行动了。 薛震远叹了口气，他相信唐旭宸，知道唐旭宸不会放弃，也知道唐旭宸现在的情绪有点低落。 “元首，我会拼尽全力，只是您得配合我们。” “怎么配合？”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肯定都针对您。展鹏图只是一个卒子，他的目的，也是其他恐怖份子的目的。我知道，为了捍卫国家、保护人民，您会做出任何牺牲，可是我们需要您这样的领袖。不管恐怖份子做什么，您绝对不能退让。我们不能相信恐怖份子，更不能指望通过妥协让恐怖份子放下屠刀。只要退一步，就会退第二步、第三步，最终被恐怖份子牵着鼻子走。元首，您的价值不在于您是不是国家元首，而是您为所有中国人点燃的希望与指明的目标。展鹏图的目的不是逼迫您辞职，而是要通过毁掉您，来毁掉所有中国人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小唐，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元首，您是什么样的人，应该由人民来评判。” 薛震远沉默了，他很会讲道理，唐旭宸也一样。 “不管怎么样，您必须坚定立场。这不是为了您个人，而是为了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小唐，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你可以来元首府当我的秘书。” “元首，我没跟您开玩笑。如果不是您的绝对信任、如果不是您的全力支持，我们不可能逮到展鹏图，更不可能夺得八个病毒扩散装置。虽然不该这么说，但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我明白。”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你从没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我向你保证，我会跟你并肩战斗到最后。危机解除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会辞职。你放手去做，我来承担责任。” “元首，我不能向您保证什么。” “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我相信你，绝对信任你。”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薛震远的信任就是一股无比巨大的压力。 薛震远知道唐旭宸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免得让唐旭宸觉得面对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时，西北某空军基地。 一个小时前，被送上a380客机的几百名恐怖份子又被押了下来。 命令来自军情局，押解恐怖份子的行动已经取消，这些恐怖份子都将被送回原来的秘密监狱。 魏子龙很是疑惑，不明白上面在搞什么名堂。 看着一名又一名的恐怖份子被送上巴士，魏子龙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仍然在他手上。 随着最后一名恐怖份子被送上巴士，魏子龙朝停在旁边的装甲车走去。 这时候，一名押送人员跑了过来。 “老魏。” 魏子龙停下脚步，那人叫庞世尊，在秘密监狱工作了十多年，是监狱里审讯恐怖份子的主要人员之一。 “少了一个。” “什么？” “少了个在押人员。” “不可能！”魏子龙立即锁紧眉头。 “我点过了，确实少了一个。” “再点一遍。” “清点了三遍，肯定没有错。” “妈的！”魏子龙哪敢迟疑，立即拿起对讲机。“红色警报，所有人注意，红色警报，立即封锁机场！”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搜捕行动随即开始。 此时，基地北面大约五千米处。 虽然还是清晨，但是沙漠里的气温已经超过三十摄氏度。再过一个小时，气温将超过三十五摄氏度，地表温度更会达到五十摄氏度。到正午的时候，气温将高大四十摄氏度，地面温度超过七十摄氏度。 如此严酷的环境，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下来。 看到前方的沙丘，一名穿着狱警制服的中年人停下了脚步。 有一股奇怪的声音从沙丘后面传来，回头看了眼留在沙地上的脚印，中年人放弃了逃掉的念头。 他已经跑不动了。 半个小时内，他跑了五千米。如果没被关押三年，没被反复审讯，他还能坚持，只是现在确实跑不动了。 一架直升机从山丘后面升起，飞到中年人上方盘旋了两圈。 是一架只能载四个人的小型直升机，黑色的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除了两名飞行员，后座上还有一个人。 看清楚直升机的型号，中年人锁紧眉头。 很快，直升机降落在了离中年人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后座上的那个人跳了下来，朝中年人跑过来。 是自己人！ 中年人长出了口气，朝对方走了过去。 几分钟后，直升机再次升空。 用不着清理留下的痕迹，在气温升高之后，沙漠里会刮起大风，流沙会掩盖掉地面上的所有痕迹。 在直升机飞走的时候，搜捕队伍还没离开空军基地。 十五分钟后，搜捕范围扩大到基地周边十千米，仍然没有找到在逃恐怖份子，魏子龙联系了军情局总部。 唐旭宸在准备乘直升机前往上海的时候，接到了杨怀烈打来的电话。 “杨局，你在跟我开玩笑？” “谁他妈的跟你开玩笑？”杨怀烈的火气很大。“已经确认，逃掉的是阿布哈辛。他在客机的洗手间里杀害了一命狱警，换上了狱警的制服，还拿走了狱警的武器装备。基地那边已经展开搜捕行动，搜捕范围扩大到了十千米，依然没有找到他。显然，肯定有人在基地外面接应他。” “妈的！” “这不可能是一起单独事件，也绝非偶然，很可能与展鹏图发动的恐怖袭击有关。”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病毒武器落到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唐旭宸已经回到大楼里，对跟着他的田皓桐说道，“去把杨诗琪找来，我们有麻烦了。” 田皓桐哪敢罗嗦，立即联系了在重新审讯维克多的杨诗琪。 “杨局，我需要阿布哈辛的相关资料，特别是过去三年里的审讯记录。让监狱方面审讯所有与他接触过的恐怖份子，一个都不要放过。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榨出那些恐怖份子的情报。”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有收获了会立即发给你。” “行，有消息了再联系。妈的！”挂断电话，唐旭宸又咒骂了一句。 第290章备选者 杨诗琪赶过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跟田皓桐争吵。 唐旭宸依然要求保密，只让田皓桐与宫浩宁参与调查行动，把国土安全局的其他人员排除在外。田皓桐据理力争，认为仅靠他与宫浩宁无法从事那么多的调查工作，得利用国土安全局的资源。 “我说过不行就是不行。” “老唐，我知道，在查出内奸之前，谁都不能信任。问题是，我们不但要追查失落的病毒扩散装置，还要追捕阿布哈辛。如果杨局的猜测没错，阿布哈辛与病毒有关联，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要知道，阿布哈辛不是展鹏图，只要拿到病毒，他不会有半点犹豫。只有动员其他人，才能加快调查速度。” “不行，如果让……” “你们吵够了没有？”杨诗琪大吼了一声。“两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连女人都比不上。” 唐旭宸与田皓桐都是一愣，然后闭上了嘴。 “田皓桐，由你挑选参加调查的人员。如果当中有叛徒，你得负全责。” “我！？” “害怕承担责任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杨诗琪很坚决，没有半点商量余地。虽然她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甚至不是国土安全局的在编人员，但是她有杨怀烈支持，还能直接联系元首。 田皓桐咬了咬牙，离开办公室，前去挑选参加调查工作的人员。 “查到什么了？”杨诗琪走到了宫浩宁身后。 “已经确认，逃脱的是阿布哈辛。基地方面已经出动上千人，动用了十多架直升机与上百部车辆，只是还没找到线索。”宫浩宁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所幸的是，事发时正好有一颗侦察卫星从基地上方掠过。当时，这颗卫星正在做变规机动，用来协助我们抓捕展鹏图等恐怖份子。” “重点！”杨诗琪与唐旭宸同时说了出来。 “侦察卫星上的照相机一直在工作，当时已经天亮，拍下了一些照片。”宫浩宁把一张照片显示在屏幕上。“小黑点是一个人，那个有阴影的大黑点应该是一架直升机。拍摄时间为七点四十七分，即发现阿布哈辛逃脱的时候，地点在基地北面五千米处。按照军情局提供的消息，在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逃走大约半个小时。对一个壮年男性来说，即便身体比较虚弱，用半个小时跑五千米也不会很困难。为了逃命，而且知道跑到那就能获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为什么光线那么暗？”杨诗琪问了一句。她在美国呆的时间太久了，不大熟悉国内的时间。美国本土总共分成四个时区，而中国只有两个时区，除了新疆，其他地方都使用北京时间。 “西北地区，日出时间比北京大概晚了四十五分钟。” “军情局那边有消息了吗？”唐旭宸把话题拉了回来。 “还没有。”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现在，我们得做一个假设，阿布哈辛与展鹏图发动的恐怖袭击有关。” “你是说，展鹏图不是为了对付元首，才要挟元首释放在押恐怖份子？”杨诗琪锁紧了眉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上去，展鹏图是为了对付元首才这么做，可是事实未必如此。要不然，阿布哈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逃脱？那架直升机来得非常及时，明摆着知道阿布哈辛会逃出来，甚至早就跟阿布哈辛约定好了撤离地点。在展鹏图发出要挟之后，元首才下令把关押在秘密监狱里面的恐怖份子押往空军基地。基地在沙漠腹地，如果不知道有人接应，就算有机会，阿布哈辛也未必会冒险逃跑。没有人接应的话，他要么被抓回去，要么死在沙漠里。” “这么说，他与展鹏图肯定有关联。” “小宫？” “正在查。”宫浩宁很机灵，在唐旭宸提出来的之后，他就让计算机对阿布哈辛与展鹏图的资料做对比分析。 “老唐，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杨诗琪仍然眉头紧锁。 “什么问题？” “显然，展鹏图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恐怖份子，他从没想过要毁灭这个国家，不然不会留下那么重要的信息，让我们找到其他的病毒扩散装置。如果他是阿布哈辛那样的人，甚至不会要挟元首。在开放场合释放病毒，哪怕只是一个扩散装置里的病毒，都能给中国制造难以承受的灾难。”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他不是阿布哈辛那种人，也就不会把病毒交给阿布哈辛。” “你是说，他与阿布哈辛没有关联？”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有，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病毒的？他用什么办法收买了我们的人？他从哪里获得了发动恐怖袭击的资金？他是怎么找到那些协助他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的？既然他不是幕后主使，那就有另外一个幕后主使，而这个幕后主使也控制了阿布哈辛。”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怀疑。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甚至连相关线索都没有，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阿布哈辛是幕后主使的备选人员。”杨诗琪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展鹏图失败之后，由阿布哈辛来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问题是，他在展鹏图落网前就逃走了。”宫浩宁说了一句。 “小杨说得没错。”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是幕后主使，绝不会等到展鹏图落网之后才把阿布哈辛从监狱里弄出来。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就会把他考虑进去，当成备用方案同步实施。即便展鹏图没有落网，把阿布哈辛救走也不会有负面影响，大不了在用不着他的时候处决掉他。” “如果阿布哈辛仍然被关在监狱里面，把他救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有在押送途中才有下手机会。”杨诗琪对唐旭宸的话做了补充。“在展鹏图失败之后再考虑救他，那就太晚了。” “查到什么了吗？”唐旭宸对宫浩宁问了一句。 宫浩宁摇了摇头，说道：“两人的个人信息没有关联，也许他们根本不认识对方。” 不用多说，杨诗琪的猜测得到了证明，至少是间接证明。 “如果他们没有关联……” “关键不是他们，而是幕后主使。”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幕后主使把病毒武器交给了展鹏图，由展鹏图首先采取行动，而不是让阿布哈辛或者他那种穷凶极恶的家伙首先发动袭击，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宫浩宁赶紧问了一句。 “也许，幕后主使不想让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哪怕他早就想到，展鹏图不可能成功，最终得由阿布哈辛接手。换句话说，幕后主使的目的不是用病毒毁灭中国、灭绝中华民族。” “与展鹏图一样，对付元首。”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而且我也无法肯定。” 杨诗琪没有多说，她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如果之前的推测没错，失落的那个病毒扩散装置肯定会落到阿布哈辛手上，而阿布哈辛会用来发动恐怖袭击，也就必然引发毁灭性的严重灾难。因为所有袭击行动都由幕后主使控制与主导，所以这样一来，唐旭宸的这个推测就站不住脚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找到阿布哈辛与那个病毒扩散装置。”唐旭宸长出口气，对杨诗琪说道，“你得重新审讯维克多，下手狠一点，让他尝到苦头，逼他把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的交代出来。”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之前认为展鹏图就是幕后主使，所以在审讯维克多的时候，杨诗琪没有提到真正的幕后主使。像维克多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未必会主动交代出全部事情，必须施加更大的压力。 “小宫，联系军情局，让他们尽快阿布哈辛的审讯记录，以及其他在押恐怖份子的调查报告送过来。阿布哈辛知道撤离地点，肯定有人给他送消息，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监狱里的看押人员。” 宫浩宁没多罗嗦，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话筒。 唐旭宸掏出手机，准备给欧阳凤鸣打电话，把阿布哈辛逃脱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在上海那边寻找线索。 如果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在上海，阿布哈辛肯定会去上海！ 这时候，田皓桐赶了回来。 “挑选了多少人？” “十多个，都很可靠。我让他们去了地下车库，使用移动指挥中心。” “你得留意他们。” “放心吧，我让他们交出了手机，给每个人设置了一个单独的通信频道。如果叛徒在他们当中，马上就能查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不是想让田皓桐承担责任，而是田皓桐承担不起。 “老木醒了。” “什么？”唐旭宸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田皓桐。 “刚醒过来，他要见你。” “准备一架直升机，我马上过去。” “不用，我已经安排一架救护直升机去医院把他接过来。我们这里有医疗设备，不比军区总医院差。” “什么时候到？” “几分钟之内。” “你协助小宫调查所有跟阿布哈辛与展鹏图有关系的人，设法找到关联性，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吩咐了田皓桐，唐旭宸就去了急救中心。 如果说唐旭宸亏欠谁，那就是木林森。 第291章谎言与真相 “要我陪你进去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谢绝了杨诗琪的好意。这件事，他必须亲自面对，就算杨诗琪跟着进去也帮不上忙。 虽然醒了过来，但是木林森的状态很糟糕。 陪他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的还有一名医生与两名护士，只是在把他送进病房，做完检查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房门推开，张德纲走了出来。 “他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不要跟他说太久，最好别超过五分钟。还有，他现在不能受刺激。”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德纲的意思。 木林森头部中枪，大脑受到严重创伤。就算救治及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他也未必能够完全康复，留下后遗症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因为他的颅内血管没有完全愈合，所以由情绪激动导致的血压升高，很有可能引发脑溢血。以他现在的状态，哪怕是轻微脑溢血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杨诗琪朝张德纲点了点头，让他不用担心。 跟杨诗琪走开时，张德纲瞟了唐旭宸一眼，显得很不放心。大概是之前的事情让他觉得唐旭宸是个危险份子。 等杨诗琪与张德纲走开，唐旭宸才推开房门，进了病房。 木林森闭着眼睛，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呼吸很缓慢，看上去像是在熟睡。纱布裹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一侧的面庞与嘴巴。他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换个人恐怕早就死了。 走到病床旁，唐旭宸才小声说道：“老木？” 木林森睁开眼睛看着唐旭宸，眼珠上布满血丝，瞳孔放得很大。显然，那只眼睛的视力肯定大不如前。 “老木？” “唐旭宸？” “对，是我。”唐旭宸控制住了开始起伏的情绪。木林森看着他，却没有把他认出来。 “菜菜子……菜菜子怎么样了？” “她……她很好。”唐旭宸原本打算把真相告诉木林森，但是见到木林森这副模样，他只能撒谎。 要是知道菜菜子死了，而且是被唐旭宸杀害的，他肯定受不了。 “我……我想见她……” “老木，你现在不能见她。” “为什么？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 “你想得太多了。”唐旭宸不想撒谎，却不得不撒谎。“老木，你现在这个样子，她看到了肯定会伤心。你现在得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等你康复了，我带她过来或者送你去军区总医院见她。” “她没事就好。” 唐旭宸突然产生了一股把真相说出来的冲动。 他亏欠木林森太多了，现在还用谎言来欺骗木林森，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他都觉得难以承受。 “欧阳呢？” “他没事，我们把他救了出来，他在上海。” “那就好，至少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木林森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想朝唐旭宸微笑。“抓到弗兰克了？” “他死了？” “死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在我逮住他的时候，他引爆了农庄里的炸弹。如果不是林志威舍身相救，我也被炸死了。” “自杀？”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老唐，他是为了保守秘密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 木林森明显愣了一下。“你查到别的线索了？” “老木，你安心养病，我们……” “不，你们不知道。”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木林森查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在你去华雷斯之前，我就找到了欧阳，还查到了关押他的地点。” 唐旭宸又是一惊，只是没有急着开口。 “因为无意中获得了一条关键信息，所以我没有及时把他救出来，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 “什么信息？” “与恐怖袭击有关。” “展鹏图？” “是不是已经发生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木林森仔细听着，直到唐旭宸说完，才叹了口气。 “没想到，竟然是他。” “你也认识他？” “军情局最有名的全能情报人员，谁不认识？在你成为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之前，我跟他合作过几次。没想到，像他那样的人竟然会背叛。”木林森闭上眼睛。“你能抓住他，确实很不简单。” “我们只追回了八个病毒扩散装置，还有一个在恐怖份子手上。在一个小时前，阿布哈辛逃掉了。” “东伊斯兰圣战军。”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锁紧了眉头。 “弗兰克去华雷斯投靠帕多佐，不但是为了获得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更是为了获得大量资金。” “帕多佐给了他四亿美元，其中八千万是现金，让他的人去购买病毒武器。” “需要购买？” 唐旭宸眉头紧锁，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病毒武器很可能一直在展鹏图手上，让维克多带往缅甸，只是为了用黑吃黑获得伊朗情报机构的那笔钱，用来发动随后的恐怖袭击。按照维克多的交代，弗兰克与展鹏图很有可能由同一个人控制，因此弗兰克根本不需要花钱从展鹏图手里购买病毒武器，也就不需要帕多佐提供资金。 “一直以来，弗兰克都在从帕多佐那里获得资金，用来支持类似于东伊斯兰圣战军这样的恐怖组织。知道此事的时候，我也不肯相信。三年前，我们抓住了阿布哈辛，打掉了东伊斯兰圣战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 “埃伊尔-拉提夫。” “谁？” “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余孽，也是阿布哈辛的死忠。在你来到……” “等等。”唐旭宸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小田，马上调查一个叫埃伊尔-拉提夫的人。” “恐怖份子？” “对，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成员。等下，我把手机开到免提。” 等唐旭宸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木林森接着说道：“在你来到华雷斯之前，我在那里见到了他。他的行踪很隐秘，我只知道他去见过帕多佐。显然，他去华雷斯，不是为了跟帕多佐会面，而是弗兰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当时，我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看来，弗兰克很有可能用帕多佐提供的资金资助他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 “他完全可以取代阿布哈辛……” “确实如此，只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他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阿布哈辛。因为没有参与三年前的恐怖袭击行动，所以他才逃脱了我们的追捕。这也降低了他的威望，让他无法取代阿布哈辛。” “也就得设法营救阿布哈辛。” “关键是弗兰克提供的资金。” “什么意思？” “弗兰克至少从帕多佐那里获得了二十亿美元，绝大部分用来资助东伊斯兰圣战军。” “二十亿美元？” “你觉得，二十亿美元能做什么？”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病毒武器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无法顾及别的事情，为更大规模的恐怖袭击打掩护。”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木林森的这个推测，恰好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即控制展鹏图的幕后主使并没打算用病毒毁灭整个中国，杀害十多亿中国人，真正的恐怖袭击与病毒武器没有关系。 “还有，没有弗兰克的援助，拉提夫根本不可能救走阿布哈辛。” “你是说，是弗兰克派人救走了阿布哈辛？” “很有可能，也许在几个月之前，他安排的人就到了中国。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救走阿布哈辛。”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认同了木林森的观点。 关键就是，阿布哈辛知道撤离地点，就算有秘密监狱里有内应，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策划与部署。 “此外，即便阿布哈辛拿到了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也未必会用其发动袭击。” “为什么？” “二十亿美元。” 唐旭宸锁紧眉头，随即想到，如果阿布哈辛用病毒发动袭击，弗兰克就没有理由给他二十亿美元。 “好好想想，二十亿美元能用来做什么。” “至少能购买十枚战术核弹头。” “还有呢？”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不往别的地方考虑？” “什么意思？” “就算阿布哈辛是个十足的蠢货，在被秘密关押三年，吃足了苦头之后，他也会变得聪明一点。还有那个拉提夫。在阿布哈辛落网后，他费尽千辛万苦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肯定不是为了弗兰克火中取栗。虽然他们注定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但是他们是人，有自己的目标与追求。” “你是说……” “二十亿美元能买来十枚核弹头，却无法买到更重要的东西。” “某个国家的庇护！” 木林森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唐旭宸已经说了出来。 “他需要用最后一个扩散装置里的病毒来获得那个国家提供的庇护。”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在缅甸发生的事情，其实只是一场闹剧！ 真相，远比唐旭宸想像的丑恶。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张德纲来到了病房里。 五分钟已经到了。 唐旭宸没有让张德纲为难，而且木林森在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已经非常疲惫，需要安静下来好好休息。 叮嘱张德纲照顾好木林森之后，唐旭宸离开病房，去了田皓桐的办公室。 第292章术后并发症 给木林森做了检查后，张德纲给他换了一袋液体。 因为还在术后监护期，身体又十分虚弱，所以木林森无法进食，只能靠葡萄糖、氨基酸与生理盐水维持。 “医生，能帮个忙吗？”木林森没有睡着。 张德纲看了木林森一眼，没有立即答应。 “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只打一个电话。” “我不能这么做。”张德纲回答得很肯定。“这是规矩，而且你现在很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就打一个电话。” 张德纲很是为难，毕竟这不是多大的要求。 “打给军区总医院，找一个人。” “找谁？” “她叫菜菜子，是我的爱人。” “菜菜子？”张德纲皱起眉头，说道，“她是日本人吗？我没听说过有这个病人。” “不可能。” “我就是军区总医院的外科医生，创伤科的主治大夫。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病人，我肯定听说过。” “不……不可能，唐旭宸告诉我，她在军区总医院。”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在别的科室。” 木林森突然瞪大眼睛，他猛然意识到，唐旭宸很可能骗了他，菜菜子没在医院，可能已经死了。 “你好好休息吧。” “不……不要走……”木林森抬起手，想抓住张德纲，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张德纲走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 木林森想爬起来，只是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突然涌了上来。抬起的手掉到了床上，他也闭上了眼睛。 此时，田皓桐的办公室里。 “如果阿布哈辛真有二十亿美元，能买通很多国家的政府，为他提供庇护。” 唐旭宸摇了摇头，对田皓桐说道：“你觉得伊朗需要这笔钱？还有，这笔钱由弗兰克提供给拉提夫用来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从而利用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恐怖袭击。以弗兰克的精明，他不会一次性把全部资金交给拉提夫，更不会让拉提夫随意使用，肯定由他安排的人掌握，根据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实际需要，逐步转交给拉提夫。也只有这样，弗兰克才能控制拉提夫，让拉提夫为他所用。要是拿到了全部资金，拉提夫未必会继续充当走狗，听从弗兰克使唤。” “这样的话，那些病毒才是阿布哈辛用来保命的筹码。”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弗兰克肯定不希望阿布哈辛拿着病毒去寻求政治庇护。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东伊斯兰圣战军在我国发动恐怖袭击。如果现在发生的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 “那二十亿美元就是用来购买发动恐怖袭击的武器！” 唐旭宸没有接着说下去，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也许事实并非如此。” “说不定，那二十亿美元早就花光了。”宫浩宁嘀咕了一句。 “什么？” “我只是随便说说。” 唐旭宸盯着宫浩宁，让宫浩宁很不舒服。 “按照老木所说，病毒袭击只是个幌子，为接下来更严重的恐怖袭击打掩护，那么这次袭击时间肯定策划了很久，至少超过了一年。从策划到组织、部署与实施，需要收买与雇佣足够的人员，购买大量武器装备，建立人员与物资运输渠道，打通很多环节，比如收买涉及到的各个国家的政府官员，每个地方都要用钱。虽然二十亿美元不算少，用来重建一支恐怖组织绰绰有余，但是比起各种各样的花销，根本不算多。我觉得，到现在剩下的，恐怕也没多少了。”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宫浩宁也没再多说什么。 “问题是，他们肯定需要足够多的钱来购买发动下一轮恐怖袭击的武器。” “八千万美元。” “什么？”田皓桐有点疑惑。 “在我们找到弗兰克之前，他的手下带走了八千万美元，而且是现金。” “你是说……” “显然，贩卖武器的军火商不会蠢到让恐怖份子用转账的方式支付货款，无法追查的现金更加稳妥。” “八千万美元能买到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已经知道，那名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很可能还在上海，阿布哈辛需要病毒，也就会去上海。现在，首先调查用八千万美元能够买到什么东西。必须能用来发动恐怖袭击，具有极高的危害性，而且即将或者已被运到我国境内。” “肯定不是核武器，八千万美元买不到核弹头。” “也许是化学武器，某种类似于vx的高致命性毒剂。” “说不定是劫持某架飞机，像九一一事件那样，搞一次撞机。” “光说有用吗？”唐旭宸瞪了田皓桐与宫浩宁一眼。“马上动手调查，给我一个明确的结果。” 宫浩宁吐了下舌头，立即使用计算机查找相关线索。 田皓桐也没再罗嗦，联系了在移动指挥中心里办公的人员，让他们通过内部网络寻找相关线索。 等两人行动起来，唐旭宸离开办公室，去了审讯室。 杨诗琪正在审讯维克多，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他证明了我们的猜测，确实有一个幕后主使在控制他与展鹏图，他只向那个幕后主使负责，与展鹏图是并行关系。只是，他从没见过那个家伙，通过电子邮件联系，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唐旭宸叹了口气，维克多与展鹏图是并行关系，因此展鹏图未必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不管他是谁，埋得很深，要把他挖出来，肯定不容易。”杨诗琪也叹了口气。“老木的情况如何？” “很虚弱，不过神智清醒，记得很多事情。” “老唐，你用不着自责。”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他提供了很多关键信息，包括弗兰克与展鹏图、阿布哈辛等人的关系，还提到了一个叫拉提夫的恐怖份子。他是阿布哈辛的死忠，弗兰克资助他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 “是他救走了阿布哈辛？” “也许是，也许是弗兰克的手下。”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他很虚弱，我只跟他交谈了五分钟，有很多事情没有提到，思路也没有理清楚。不行，还得找他谈谈，也许能发现新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 唐旭宸没有反对，杨诗琪参与了营救欧阳凤鸣的行动，还去了缅甸，对这次事件的了解程度不亚于唐旭宸。再说了，她是女人，干了八年卧底，比唐旭宸细心，说不定能从只言片语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来到病房外，唐旭宸与杨诗琪见到了派来看护木林森的忽视。 张德纲不在，他也没有必要一直守着木林森。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木林森已经睡着了。 开了灯之后，唐旭宸走到病床旁。“老木？” 木林森确实睡着了。 “他刚刚睡着，你们最好……”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护士，杨诗琪立即拽住护士的胳膊，把她带出了病房。 “老木，醒醒。”唐旭宸抓住木林森的胳膊，轻轻摇晃了几下。 木林森依然闭着眼睛，没有醒过来。 有点奇怪！ 虽然受了重伤，而且很虚弱，但是木林森是情报人员，几十年来从没放松警惕，就算睡死了，也会被摇醒。 唐旭宸走到床尾，拿起了挂在护栏上的病历夹。 输入木林森体内的只是葡萄糖液体，没有加镇定类药物，而且在过去几个小时里没有使用过这类药物。 看了眼生命体征监视仪上的数据，唐旭宸又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就算睡着了，也不可能睡死！ “来人，快来人！” 杨诗琪立即冲了进来。“怎么了？” “去叫医生，让护士进来。” 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让护士进入病房，然后跑出去找张德纲。 “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问题了。” 护士很年轻，显得有点慌张，大概以前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 很快，杨诗琪带着张德纲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 “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张德纲走过来时，唐旭宸让到了一旁。 他首先看了病历，然后察看了生命体征监视仪上的数据，最后才拿起手电筒，翻开木林森的眼睑，照了照他的眼睛。 “张大夫？” “昏迷，血压很高，可能是术后并发症。”张德纲摸住木林森的颈动脉。“安排一架直升机，送他去军区总医院。” 唐旭宸很是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德纲。 “愣着干嘛？快去安排直升机！” 杨诗琪首先反应过来，在跑出病房的时候呼叫了田皓桐，让他立即派一架直升机去楼顶起降场。 五分钟后，唐旭宸与张德纲把木林森送到了楼顶。 直升机已经到来，田皓桐联系了军区总医院，安排好抢救工作。 唐旭宸让张德纲带着一名护士上了直升机，护送木林森前往军区总医院。 看着直升机飞走，唐旭宸很是悔恨。 如果没有跟木林森说那么多的话，没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木林森，就不会引发术后并发症。 “老唐……”杨诗琪有点担心唐旭宸。 “我没事。”唐旭宸长出口气，转过身来。“帮我联系军区总医院，让他们每十分钟汇报一次木林森的情况。” 杨诗琪点了点头，不用唐旭宸吩咐，她都会这么做。 “走吧，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看着唐旭宸走向楼道的背影，杨诗琪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却在拼命坚持。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 杨诗琪既痛惜，又好奇。 他还能坚持多久！？ 第293章危险物品 虽然唐旭宸指明了调查方向，但是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从海量般的信息中找到有用的线索，简直是大海捞针。 寻找线索的工作主要由宫浩宁负责。 因为没有明确调查对象，所以宫浩宁等人只能根据唐旭宸提出的那些条件，在网上寻找相关线索。 危险物品，价值昂贵，即将或者已经运送到中国境内。 按照宫浩宁做的安排，国土安全局的人首先调查了近期的货运航班、以及从主要城市国际机场通关的游客。 货运航班不少，入境游客也不少，只是没有发现可疑货物与人员。 如果是高危险性物品，由空运送入中国境内的可能性并不大。主要就是，游客携带的随身物品与托运的货物都会经过安检，托运货物还要转几道手，很可能被发现，然后被航班出发地的海关扣留。在入境之前，还要接受一次安检。要想顺利通过重重检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后，宫浩宁把注意力转向了海运。 那名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在上海逃脱，很可能不是巧合。要知道，上海港不但是中国最大，也是全球第一。 每天有数十艘货轮进出上海港，送来上百万吨货物，仅集装箱码头，每天的运送量就超过十万只。 在码头上卸下的货物，大多来自海外。 可以说，中国东部地区进口的货物，绝大部分得经过上海港。 海运明显比空运稳妥。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需要一只标准集装箱就能送到上海港的码头上，然后以某种合法进口货物报关。如果买通了海关人员，在通关的时候做点手脚，就算是一枚核弹头，也能够顺利通关入境。 怎么查？宫浩宁自有办法。 与三年前相比，宫浩宁不再是那个黄毛小子。 他首先查了在过去一周内进入上海港的船只，特别是来自外国港口的船只，然后回朔到船只的出发港，利用黑客软件进入这些港口的港务局，获取了这些船只在出港时申报的货物清单。如果船只在中途停靠，还得以同样的方式获取停靠期间的货物装卸清单。最后用这些清单跟上海港海关收到的报关单做对比。 如果货物没有变动，问题就不是很大。 唐旭宸提到，为阿布哈辛提供庇护的很可能是伊朗，所以宫浩宁重点调查来自或者经停伊朗港口的船只。 “老唐，有发现了！” 听到宫浩宁呼叫，唐旭宸立即赶了过去。 半个小时前，宫浩宁去了移动指挥中心，现场指挥其他人员展开调查。 “我们重点调查了来自伊朗的船只，特别是集装箱货轮。如果是高危险性货物，用集装箱运输的安全性更高。”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宫浩宁的意思。 “我们查到了这艘货轮。”宫浩宁把查到的资料显示了出来。 “星月”号，一艘五千teu级集装箱货轮，注册国是阿尔巴尼亚，船东是一家叫“阿巴尼”，在埃及注册的航运公司。 “这艘船在昨天下午进入上海港，注意报关单，左侧是货轮出港时申报的货物清单。” 唐旭宸锁紧眉头，他看到了宫浩宁用红色字体标出的那条信息。 是一只集装箱，在出港时申报的是“地毯等纺织品”，目的地是“中国上海”，可是在报关单里面没有这些货物！ “把集装箱的编号查出来。” “已经查出来了。”宫浩宁指了下屏幕，在那条红色信息右下角有一串数字。 “发给欧阳。”唐旭宸掏出手机，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欧阳，我是唐旭宸。” “知道，收到你们发来的信息了，是什么东西？” “一只集装箱。”唐旭宸扫了眼宫浩宁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你立即带人去上海港，集装箱码头，‘星月’号货轮，找到那只集装箱。还有，集装箱里可能有高危险性物品，做好防护工作。” “明白，我马上赶过去。” “到了之后，再跟我联系。” “没问题，等下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让宫浩宁给欧阳凤鸣率领的行动小队开通一条保密通信线路，确保能收到视频图像。 此时，杨诗琪与田皓桐赶了过来。 “小田，立即联系军情局，让他们向我们开放绝密资料库，让我们查找相关信息。” 田皓桐掏出手机，给军情局总部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刘雪丽离岗之后，田皓桐成了国土安全局的头号负责人。 唐旭宸拍了下宫浩宁的肩膀，说道：“现在，以‘伊朗’与‘危险物品’为关键词，在军情局的资料库里查找相关信息。” “需要使用时间标注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一周，最多一个月。危险物品失窃，伊朗方面很快就会发现。” 宫浩宁没再多问，在田皓桐开启进入军情局数据库的窗口后，他立即动手查找。 利用两个关键词，很快就查到了大量相关信息。 只是，计算机也只能做到这么多。接下来，得由宫浩宁等分析人员逐一查看，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这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人有计算机没有的判断力，效率却比计算机低得多。 唐旭宸、杨诗琪与田皓桐也没闲着，在附近找位置坐了下来，通过笔记本计算机查阅宫浩宁分派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旭宸越来越焦急。 直觉告诉他，那是一种极端危险的物资，很可能已被送出上海港。耽搁的时间越久，追回的希望越渺茫。 只是，急也没用。 不断有人报告查到了有用信息，但是在经过唐旭宸甄别之后，都被判断为错误信息。 比如，在三天前，伊朗的一家农药化工厂发生有毒气体泄露事件，伊朗安全机构认为有部分剧毒化合物遗失。虽然剧毒化合物可以用来发动恐怖袭击，但是危害性不会超过神经毒剂。再说了，中国也有很多农药化工厂，恐怖份子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的把剧毒化合物从伊朗运过来。 “老唐，你看看这个。”田皓桐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一个小时。 “什么？” 田皓桐把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转向唐旭宸，是一份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调查报告，主要内容是伊朗核问题。 杨诗琪也凑了过来。 唐旭宸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 “发现了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还在仔细阅读资料。 “核废料。”杨诗琪说了一句。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份报告没有提到具体情况，但是看得出来，伊朗的核废料有问题。”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如果是核废料，哪怕只有几百千克，也足够制造一枚脏弹了。”杨诗琪也很震惊。“要是在上海引爆……” “给国安部上海分局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派防辐射小队前往上海港，带上防辐射服与辐射探测器。”唐旭宸哪敢迟疑。“联系欧阳，让他们暂停行动，在防辐射小队到达前不要靠近那艘货轮。” 田皓桐立即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唐旭宸也没闲着，他亲自给军情局打了电话，通过军情局联系总参谋部，让空军出动探测核辐射的侦察机。 伊朗的核问题一直备受关注，即便在伊朗当局表示放弃核武器计划之后，依然有很多问题悬而未决。比如，伊朗到底提炼了多少浓缩铀，重水增殖反应堆产出了多少钚，有没有隐藏可以用来制造核弹头的武器级核原料，还有核电站、试验反应堆产生的核废料以何种方式储存管理。 原则上，伊朗的核废料全都交给俄罗斯处理。 只是这些年来，由美国等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原子能机构一直认为，伊朗没有把全部核废料移交给俄罗斯。 田皓桐找到的那份报告就与伊朗的核废料有关。 国际原子能机构由此认为，伊朗藏匿了一部分核废料，而且在设法从这些核废料中提取武器级核原料。 也就是说，伊朗的核武器计划并没终止。 只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即便伊朗仍然在秘密推进核武器计划，可是在国际社会的重重阻挠、以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军事威胁下，很难在短期内制造出能用于实战的核弹头，而且伊朗未必掌握了弹头小型化技术。如果只能制造出体积庞大、质量巨大的核爆炸装置，伊朗就无法以此遏制美国的军事打击。 伊朗在利用那些核废料，不过不是用来制造核弹头。 如果获得了那种高致命性病毒，伊朗将立即获得威胁美国、甚至全世界的能力，让美国等西方国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动战争。虽然病毒武器无法取代核武器，研制出疫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是利用病毒武器构成的威胁，伊朗将获得重启动核武器计划、研制出核弹头的时间。 也许正是如此，伊朗当局才决定秘密支持阿布哈辛，用核废料交换病毒。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这笔交易对伊朗有利，可是对阿布哈辛未必有利。 虽然在上海引爆脏弹能杀害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但是肯定比不上释放病毒所造成的破坏与伤亡。 阿布哈辛是恐怖份子，不是政治家。 显然，他无法从这笔交易中获得多少好处。 难道只是为了获得伊朗的政治庇护！？ 第294章扑空 上海港，军工路四号集装箱码头。 收到消息时，欧阳凤鸣率领行动小队已经找到正在卸货的“星月”号货轮。 根据国土安全局提供的信息，“星月”号有三十七名船员。部分船员上了岸，只有十多个留在船上。 特警封锁了码头，航道里有几艘水警的巡逻艇，三架直升机在附近盘旋。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防辐射小队赶到，带来了核辐射探测仪与防辐射服。 那只集装箱已被送下货轮，放在码头的囤积区。 “首先控制集装箱，在登船检查的时候，尽量使用非致命武器。”欧阳凤鸣穿上防辐射服，开始检查武器装备。“记住，首要任务是防止集装箱里的危险物品泄露。在突击小组就位之后，爆拆小组立即跟上。如果恐怖份子在船上，而且没被及时逮捕或者击毙，就有可能引爆集装箱。明白吗？” 四周的二十多名特警点了点头，都显得有点紧张。 “准备行动！”欧阳凤鸣拿起03式突击步枪，又通过对讲机说道，“空中小队注意，突击行动五分钟后开始。” 突击行动由欧阳凤鸣策划与指挥。 首先行动的是水警，四艘巡逻艇同时朝“星月”号驶去，将水炮与架在艇首的重机枪对准了货轮，并且用高音喇叭喊话，让船员到船桥后面的平台集合。因为“星月”号的船员主要是伊朗人，所以喊的是波斯语。 紧接着，三架直升机出动。 三个小队的三十名武警特种兵分别机降到船桥、船首与中部甲板上，在控制住航海室所在的船桥、以及集中在平台上的船员之后，将向船内推进，逐一搜索每个舱室，找到藏匿起来的人员。 欧阳凤鸣率领的特警分队在同时发起突击，首先控制住已经转移到码头上的集装箱。 因为恐怖份子可能在集装箱里安装了炸弹，以遥控方式引爆，所以在行动开始前，特警的电子战人员实施了全频段无线电干扰，并且密切监控码头附近的无线电活动，确保不会发生意外。 巡逻艇与直升机吸引了船员的注意力，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出现在码头上的特警。 欧阳凤鸣冲在最前面，跟着他的那名特警拿着核辐射探测仪。 “停下！” 听到特警的喊叫声，欧阳凤鸣立即收住脚步，离集装箱差不多还有二十米。 特警把探测仪递给了欧阳凤鸣。 指针指向中间，已经靠近右侧的红色区域。 欧阳凤鸣立即举起手，握紧拳头，示意后面的特警停止前进。 防辐射服只能应付低剂量核辐射，如果辐射强度太大，依然能够透过防辐射服，造成致命伤害。 两名防辐射人员带着一台小型遥控车赶了过来。 人怕核辐射，机器人却不怕。 在欧阳凤鸣的指挥下，特警迅速向四周散开，形成包围圈，只是所有人都与那只集装箱保持着二十米以上的距离。 遥控车行驶到距集装箱大概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辐射剂量已经达到了致死的四十倍！ 这个辐射剂量，足够杀死穿着防辐射服的人员。要想接近集装箱，除了需要使用更高等级的防辐射服，还得做喷淋清洗。 “肯定是高浓度铀。”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把遥控机器人送来，做好清洗准备，必须搞清楚集装箱里面的情况。” 一辆越野车开过来，特警取出了车上的遥控机器人。 这是一台轮式机器人，只不过安装了两只机械手臂，后面还有一个设备箱，能携带一些破拆工具。 五分钟后，机器人打开了集装箱的门。 里面很空，中间摆放着一个长宽都在一米左右的金属容器。 “是铅板。”一名防辐射人员说了一句。只有厚实的铅板能够挡住核辐射，因此核废料容器都有一层铅质内衬。 机器人进了集装箱，把摄像头对准了容器。 里面是空的！ “妈的！”欧阳凤鸣大声咒骂起来。“老唐，看到了吗？” “看到了。妈的！”唐旭宸也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封锁现场，让防辐射人员首先搜集废料残渣，一定要拿到样品。” 欧阳凤鸣朝两名防辐射人员招了招手。 因为放射性元素都有半衰期，所以通过对比核废料所含放射性元素的比重，能推测出核废料的来源。 “欧阳，你得审讯那些船员。” “核废料已被运走，留下来的船员未必是恐怖份子。” “我知道，我们已经获得港口的监控录象，正在寻找线索。在此之前，你得搞清楚那些船员的情况。” “明白，我去审讯他们。” “就这样，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欧阳凤鸣又咒骂了一句，才呼叫了已经登上货轮的武警特种兵，让他们用直升机把船员送往国土安全局的上海分局。 随后，欧阳凤鸣联系了海关与港口警察局，抓捕之前上岸的船员。 虽然国土安全局是中央机构，对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听命于情报联合办公室，但是在刘雪丽担任局长期间，为了增强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在沈阳、上海、武汉、广州、重庆与西安设了分局。平时，分局只有少数看守人员，维持最基本运作能力。只有所在地区发生严重安全事件时，总部才会向分局派遣人员，加强分局的行动能力，并且以分局为中心，展开应对恐怖袭击的行动。在这个时候，分局相当于前线指挥部，为所在地区的反恐行动提供支持。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所以上海分局最先建立，设施设备最为齐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没有找到核废料，意味着事态变得极为严重。 几分钟后，分析人员送来了第一份报告。 根据那个容器的大小，以及内部的蜂窝结构，分析人员推测出，核废料装七个圆筒状的不锈钢容器里面，每个容器大概能容纳一百五十千克核废料，总共就是一吨核废料，足够制做一枚脏弹！ 据此，另外一组分析人员对脏弹的破坏性做了评估。 如果在上海市中心引爆，比如外滩或者南京路，而且引爆点离地较高，比如东方明珠电视塔与国贸大厦上，爆炸威力足够大，让核废料充分扩散，爆炸之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将覆盖三分之一的市区。在这个区域里面，大约有五百万居民。半数以上的人将在遭到辐射后的两天之内丧生，剩下的一半将在一个月内丧生，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活到一个月之后，而且最终都将在几年之内因白血病、骨癌、肺癌等癌症丧生。如果放射性尘埃扩散，受害者还将扩大好几倍！ 从长远来看，用一吨核废料制成的脏弹造成的破坏远超一枚百万吨级的核弹头。 一枚当量为一百万吨tnt**的核弹头肯定是氢弹，爆炸能量主要来自核聚变。做为氢弹起爆器的原子弹，只装填了几千克、最多十多千克铀或者钚，爆炸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并不多。 也正是如此，日本广岛与长崎遭受原子弹轰炸之后，没过几年就开始重建。 一吨核废料所产生的放射性尘埃会存在数十年，如果主要是铀，恐怕百年以后，爆炸区域的核辐射都足以致死。 如果脏弹在上海引爆，不但上海市，恐怕整个长三角地区都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追回核废料，成了当务之急。 只是，并非都是坏消息。 在唐旭宸焦头烂额的时候，疾病防控中心发来一份检验报告，分析人员立即把这份报告送到了唐旭宸手上。 防疫人员利用在酒店内获得的病毒原体，在小白鼠身上做了实验，确认病毒在感染寄主的时候会发生变异，从而丧失传染性。为了确证这一点，研究人员用已经发病的感染者的血羊与七名还没有发病的感染者的血样，在小白鼠身上做了另外的实验，证明两种血样里的病毒都已丧失传染性。 也就是说，感染者不会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 按照疾病防控中心提交的报告，病毒在被制成粉末状原体的时候，被人改进过，从而失去再传染能力。 “你能确认这份实验报告确凿无误吗？”唐旭宸给水淼瑶打了电话。 “完全确认，这是三次实验得出的结论。只有病毒原体有致命性，病毒在变异后致死性大幅度降低。如果再次感染，寄主也许会出现发热、头痛等类似于感冒的症状，但是不会致死。”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然，病毒只是不具备传染性，原体的致死性并没降低，直接感染者的死亡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 “明白，水教授，谢谢你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不用谢。” “刘雪丽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还没有发病，初步认定她天生具有免疫力。只是，她还得留院观察，此外需要她的血清来研究疫苗。” “谢谢你。” “需要跟她通电话吗？” “现在不用，等下我会给她打电话。” “行，就这样吧，有新的发现，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口气。 病毒不具备传染性，意味着最后那个病毒扩散装置所能造成的伤亡不会太大，远远比不上用核废料制成的脏弹。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田皓桐等人叫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国土安全局将集中力量寻找失落的核废料，阻止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用核废料制作脏弹。 第295章辐射源 欧阳凤鸣在上海负责前线指挥，参与搜捕行动的特警与武警都拿到了核辐射探测仪。 总参谋部从空军调动了十多架大型运输机，把陆军与二炮的几支三防部队，以最快的速度空运到上海。 按照国土安全局的部署，上海警方与当地卫戍部队封锁了港口、火车站与机场，在所有出城道路上设置检查站。最多两个小时，各个检查站都将获得核辐射探测仪，协助军警寻找可疑车辆。 这些措施，只能防止恐怖份子把核废料运出上海，对找到核废料没有多大帮助。 恐怖份子未必会把核废料运出上海，很有可能在上海市区内把核废料制成脏弹，然后就地引爆。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核废料，后果难以设想。 为此，空军出动了三架辐射侦察机，寻找上海市区内的异常辐射源。 这种飞机上有灵敏度极高的核辐射探测设备，即便在万米高空飞行，也能探测到地面上最微弱的核辐射。 只是，中国空军总共只有三架。 在签署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之后，中国没再进行过核试验，因此这种为收集核试验数据而生产的飞机大多提前退役。如果不是朝鲜在研制核武器，还进行了核试验，恐怕这三架也早就退役了。 事发时，这三架飞机全都部署在东北地区。 “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田皓桐放下电话，对唐旭宸说道，“已经联系上欧阳，二十支行动小队都已部署就位，侦察机找到辐射源后立即展开抓捕行动，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完成行动。”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抓捕行动由他部署，欧阳凤鸣只负责前方指挥。 为了让抓捕行动顺利进行，薛震远亲自给上海市领导人打了电话，让上海当局全面配合国土安全局。 快到上午十一点，过了交通高峰时期。 所有路口都有交警与巡警指挥交通，确保主要道路畅通无阻。二十支行动小队平均分布在上海市区里面，不管核废料藏在哪里，至少有一支行动小队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还有十支武警特种小队搭乘直升机在空中待命，为在地面行动的抓捕小队提供支持。空军的无人侦察机已经覆盖整个城区，能在任何时候拍下任何地点的画面。国土安全局总部接管了上海市的所有交通监控摄像头，在国家计算中心的超级计算机的支持下，相貌识别软件能在几秒钟内甄别出恐怖份子。还有四架武装直升机在邻近失去的郊外待命，准备用反坦克导弹击毁恐怖份子驾乘的车辆。三防部队跟随抓捕小队行动，上海市的所有消防中队都接到了处理紧急事件的命令。 天罗地网已经撒下，就等那几架侦察机找到被恐怖份子藏匿起来的核废料。 只是，唐旭宸并不觉得已经稳操胜券。 恐怖份子把核废料直接运送到上海港，还把集装箱转移到了码头上，显然没有把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放在眼里。 如果由唐旭宸发动这次袭击，他会在货轮进入上海港之前，把核废料转移到一艘不太起眼的船只上，比如一艘渔船，送往某个小点的港口，比如宁波或者台州，甚至干脆找一处偏僻海滩，用汽艇把核废料送上岸。虽然这么做有点麻烦，需要把核废料送入上海市，甚至无法送入上海市，但是更安全，还可以在其他地方把核废料制成脏弹。就算无法把脏弹送入上海市，也能去杭州或者南京，在那两座城市里引爆脏弹造成的伤亡与破坏不会比在上海市里引爆差多少。 恐怖份子肯定考虑到了可能遭遇的意外，必然有相关的应对措施。 他们肯定有藏匿核废料的办法！ 要不然，没有理由直接送到上海港。 那么，他们会把核废料藏在什么地方？ 某栋大厦的地下室？ 不大可能，因为核废料产生的辐射能够穿透水泥墙，即便辐射强度非常低，也肯定会被侦察机探测到。 再说了，铀元素极易氧化，产生的放射性尘埃非常微笑，会随着气流扩散。 恐怖份子在把核废料取出来组装成脏弹的时候，不可能做到完全密闭，也就无法阻止放射性尘埃扩散。 哪怕在一立方米的空气中只有一颗放射性尘埃，也能被探测到。 显然，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不可能都是文盲。哪怕没有专业人员，也能通过网络掌握相关知识。 可以说，要想藏匿一吨核废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恐怖份子为什么还要冒险把核废料直接送到上海港？ 他们肯定早有准备，知道该如何应对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搜捕行动。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他一直在做换位思考，即站在恐怖份子的立场上，寻找藏匿核废料的办法。 “老唐！” 听到田皓桐的招呼，唐旭宸回过神来。 侦察机已经到达上海上空，把探测到的情况发了过来。 大屏幕上是上海市的地图，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多个亮点。 “那是什么？”唐旭宸锁紧眉头。怎么有这么多的辐射源！？ “医院。” “什么？” “侦察机的探测设备极为灵敏，那些辐射源是医院里的x光机等放射设备。” 虽然医用放射设备的辐射物质不是铀，而是镭，但是原理相同，通过放射性元素自然衰变，产生阿尔法、贝塔与伽马射线。 屏幕上的图像每过十秒钟刷新一次，侦察机的搜索范围正在逐步扩大。 出现了更多的辐射源，却都是当地的医院。 大约五分钟后，第一架侦察机从上海市区上空掠过，第一轮侦察完成，除了数十家医院的放射科，没有发现其他辐射源。 怎么可能！？ “第二架侦察机什么时候到达……好的，知道了……在找到核废料之前，三架侦察机都得留在上海市上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三架侦察机留下……行，我会联系总参谋部安排加油机……” 唐旭宸看了眼田皓桐，猛然明白了过来。 “老唐，第二架侦察机在十分钟后到达，我已经……” “上海有多少家医院？” “什么？” “有多少家医院有放射科？” “不少于一百家。” “马上联系欧阳，让他安排人员去所有有放射科的医院。” “这……” “恐怖份子早有准备，肯定把核废料藏在医院的放射科里面。”唐旭宸揉了揉额头。“告诉欧阳，在找到核废料之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便衣警察伪装成患者，到医院放射科探查情况。我们已经晚了一步，恐怖份子肯定准备好了制造脏弹的**，说不定已经在动手制作脏弹。” 田皓桐拿起手机，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 “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跟小杨去上海。” “什么？” “在刘雪丽回来之前，由你负责后方情报支持。”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说道，“责任重大，担负不起的话，现在就告诉我。” 田皓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 再说了，如果刘雪丽对病毒免疫，她将在几个小时后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田皓桐只需要坚持几个小时。 “除了协助前线人员寻找核废料，你们还得设法找到其他线索。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唐旭宸拍了下田皓桐的肩膀。“能否阻止恐怖份子用核废料发动恐怖袭击，这几个小时至关重要。”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要是让恐怖份子把核废料制作成脏弹，就随时有可能引爆。哪怕在医院里引爆，后果都难以设想。 唐旭宸与杨诗琪离开后，田皓桐重新给工作人员安排了任务。 搜查医院的行动由欧阳凤鸣在前线直接指挥，加上唐旭宸与杨诗琪已经离开，田皓桐在国土安全局总部帮不上什么忙。他能做的，只是寻找与核废料有关的线索，查出核废料被送到哪里去了。 其实，相关调查早已开始。 在欧阳凤鸣赶到军工路四号码头，发现集装箱里的核废料已被取走之后，国土安全局总部就索要了港口监控录象。 通过监控录象，宫浩宁找到了运送核废料的车辆。 是一辆厢式货车，因为拍摄角度不大理想，所以看不到车里的情况。只能确定，恐怖份子从集装箱里取出七个圆柱形的金属容器，送上了厢式货车，离开时间是昨天傍晚六点三十分左右。 随后，宫浩宁利用市区里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追查这辆厢式货车的去向。 “这里，看到了吗？” 田皓桐点了点头，那辆厢式货车进入了欧阳路一栋商务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十五分钟之后。” 画面开始快进，恢复正常播放速度的时候，那辆厢式货车从地下停车库里驶了出来。 “发现什么没有？” 田皓桐锁紧眉头，仔细看着画面。 “注意车轮。” “轻了？” 宫浩宁点了点头，说道：“厢式货车出来的时候，车轮的形变小得多，而且减震被压缩的程度也低得多。” 田皓桐立即拿起手机，使用多线路通信功能，同时联系欧阳凤鸣与唐旭宸。 那辆厢式货车的准载量只有一点五吨，减轻一吨之后，轮胎的形变程度与车厢的离地距离都有了明显变化。 关键是，商务大厦北面是一家有放射科的大型口腔医院！ 第296章潜入 鲁迅公园游客码头附近的广场上，欧阳凤鸣搭乘的直升机降落前，两名外勤人员就已驾车赶到。 “开车！”越野车行驶起来后，欧阳凤鸣才拉上车门。“老安，我是欧阳。我在五分钟内赶到，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部署到位。”回答欧阳凤鸣的是安浩，国土安全局上海分局的外勤队长。 “让行动人员隐蔽好，等我到来。” “明白。” 此时，商务大厦外。 安浩率领的行动小队追先赶到，已经占领了街道对面的大厦与艺术馆，还在相邻的两个居民小区里部署了人员。 按照国土安全局总部提供的线索，运送核废料的厢式货车在进入商务大厦，在地下停车场里卸下了核废料，然后把核废料转移到相邻的口腔医院。因为医院有放射科，所以掩盖了核废料产生的辐射。 不到五分钟，欧阳凤鸣乘坐的越野车来到街道对面的庐迅大厦后的支路上。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安浩把指挥部设在这里，用庐迅大厦做掩护。 “这是国土安全局总部发来的监控画面。”安浩把欧阳凤鸣带到了一辆越野车旁边，在越野车的后备厢里摆着几台笔记本计算机。临时指挥中心太过醒目，行动小队使用的都是这种简易通信设备。 国土安全局控制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还进入了医院、商务大厦与邻近小区的安保监控网络。在那辆厢式货车离开之后，没有可疑车辆离开商务大厦与医院，只有一些私家车离开紧邻的两个小区，而且驾驶员都是小区的居民。由此可以相信，核废料仍然在商务大厦或者医院里面。 认真看完监控录象，欧阳凤鸣干净利落的脱下外套，又解开了防弹衣。“我要的东西送来了吗？” “刚刚送到。”安浩朝一名便衣警察招了下手，那人把一个手提箱送了过来。 里面是一把发射点四五口径acp枪弹的usp手枪，一支消声器，几个备用弹匣与一盒手枪子弹。 这些都是欧阳凤鸣的私人物品。 虽然很少留在国内，但是十多年前，在房价还不是很高的时候，欧阳凤鸣就在上海购买了一套公寓，而且是按揭贷款。只要回到上海，欧阳凤鸣就会住在那里。为了防身，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其实，这些枪械弹药也只能是私人物品。 二十多年前，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就对中国实施军事禁运，大到舰艇战机、小到手雷子弹，只要具有军用价值一律禁止卖给中国。受此影响，国内的情报安全人员只能使用国产枪械。 手枪与子弹都是欧阳凤鸣从海外带回来的。 不是欧阳凤鸣不信任国产的92式手枪，而是用惯了hk公司的这种手枪。 来到上海后，欧阳凤鸣让安浩联系当地警方，派一名靠得住的警察去他家里把这个手提箱送过来。 检查了手枪，欧阳凤鸣把那名便衣警察叫了过来。“把外套脱下来。” 便衣警察有点疑惑，不明白欧阳凤鸣为什么要他的外套。 “借我用一下，随后还你一件新的。”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要不，你开个价，卖给我。” 便衣警察微微一愣，没多罗嗦，把外套脱了下来。 “多少钱？” “不值钱，送给你了。” “行，等行动结束了，请你吃饭。”欧阳凤鸣接住外套，把手伸过去。“欧阳凤鸣，暂时为国土安全局工作。” “韦芝山，上海刑警。”便衣警察跟欧阳凤鸣握了手。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穿上外套，把安装好消声器的usp手枪别到腰后，揣上三个装满子弹的弹匣，然后从放置行动装备的箱子里面拿出一幅平光眼镜。这是一副监控眼镜，在镜框左侧有一个微型摄像头，通过安装在镜脚里的无线电发射装置，把拍摄下来的图像发给接收站，工作距离为五百米。 测试了眼镜上的摄像头，欧阳凤鸣让安浩检查了他的装扮。 “没什么问题。” “进去后，我未必能够与你们对话。在我找到核废料与恐怖份子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明白吗？” 安浩点了点头。“我会盯着监控画面。”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入医院。”按照欧阳凤鸣的部署，安浩将通过医院的监控系统寻找可疑人员，帮助他搜寻核废料，同时盯住他的身后，发现危险后及时警告。 欧阳凤鸣抖了抖外套，朝路口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安浩有点疑惑，欧阳凤鸣的装扮已经很完美了，没有什么疏漏。 “有没有钳子，虎口钳或者尖嘴钳？” “干嘛？” 欧阳凤鸣没跟安浩罗嗦，打开工具箱，找到了一把尖嘴钳。 在安浩与韦芝山惊骇不已的目光中，欧阳凤鸣把尖嘴钳伸到嘴里，夹住了上颌左侧的一颗大牙。 “啊——” 随着一声惨叫，欧阳凤鸣扳断那颗牙齿，而且把牙根留在了牙床里面。 安浩与韦芝山都张大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这下差不多了。”放下尖嘴钳，欧阳凤鸣掏出纸巾，捂住了正在流血的嘴巴。 看着欧阳凤鸣走开，安浩与韦芝山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是你们的人？”韦芝山问了一句。 安浩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他不是很熟，听说他之前在军情局工作，好像还是军情局最厉害的情报人员。” “简直是个疯子。” “不是疯子，也不会吃这口饭。” 安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不太了解欧阳凤鸣，只知道有资格指挥抓捕行动的，肯定是狠角色。 欧阳凤鸣进入口腔医院的时候，断牙处的血已经止住，只是看上去非常惨。 接下来，欧阳凤鸣做了一名牙痛患者在就医时都会做的事情，先挂了急诊号，然后找医生检查。 虽然病情一目了然，断了一颗大牙，牙根留在牙床上。治疗办法也很简单，把牙根拔出来，再止血，开点消炎药就行了。至于要不要做假牙，那是今后的事。但是在中国的医院里面，问题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医生先检查了病情，然后开了张照片单，让欧阳凤鸣去拍一张x光片。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医院里没几个病人。放射科有两名医生与一名划价员。欧阳凤鸣按照正常程序，先去划价，然后去交钱，再回到放射科，跟着一名医生进了拍片室，坐在椅子上拍了一张x光片。 “半个小时后来取片。”那名医生的态度很淡漠。 欧阳凤鸣没有跟医生罗嗦，拿起红色收费单离开了拍片室。医生没有出来，拿着x光片的金属盒子去了隔壁的冲洗间。欧阳凤鸣没有离开放射科，朝里面走去。按照国土安全局总部提供的医院内部结构图，放射科在负一楼，挨着地下停车场，往里走是几个用来储存医疗物质与设备的房间。 如果核废料就在这家医院里面，肯定存放在放射科附近，也就是那几个房间里面。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外，欧阳凤鸣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没有人，在外面大厅里等着取片的患者都看不到这里。 拔出手枪，欧阳凤鸣推开了房门。 外面是地下停车场，存放医疗物质与设备的房间就在这里。 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欧阳凤鸣敲了敲塞在右耳孔里的无线耳麦，提醒安浩，他已经进入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里有几个监控摄像头，可惜的是大部分都坏了。 这栋大楼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医院方面日常也不是很重视安全监控，根本没有修复损坏的摄像头。 因为只有几盏照明灯，用的还是不到四十瓦的小灯泡，所以光线有点暗。 “该死的！”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了一句，觉得回去后得给上海市长打一份报告，让院长下课。 确认附近没有人，欧阳凤鸣朝最近的那个房间走去。 首要任务不是找到恐怖份子，而是找到核废料。 空军的侦察机一直在市区上空盘旋，如果恐怖份子再次转移了核废料，肯定能被侦察机发现。 核废料肯定在医院里面。 找到核废料之后，再去抓捕恐怖份子也不迟。 没有核废料，恐怖份子也掀不起大风浪。 房门锁上了，不过对欧阳凤鸣来说，撬开门锁根本不算难事，他也早有准备，带上了开锁工具。 房间不是很大，面积不到十平方米，摆放着一些杂物，有的上面还布满了灰尘。 站在门口扫了眼房间里的情况，欧阳凤鸣就退了出来，带上了房门。恐怖份子要把核废料藏起来，也不会藏在这样的房间里面。再说了，地板上没有脚印，也没有放置与拖动容器时留下的痕迹。 第二个房间使用的是防盗门，也被锁上了。 “欧阳，小心点！” 听到安浩的话，欧阳凤鸣立即提高了警惕。 “有微量辐射。” 欧阳凤鸣掏出揣在衣兜里的核辐射探测仪看了一眼，指针在轻微晃动，而且离那扇门越近晃动得越厉害。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走过去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门板很厚实，不像一般的防盗门，也许里面有用来阻隔辐射的铅板。 欧阳凤鸣撬开了门锁，稍微迟疑了一下，把房门推开了一点点，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核辐射探测仪。 指针剧烈晃动了几下，不过没有跳到危险区。 “你是哪来的，在干什么？”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话语，把欧阳凤鸣吓了一跳。当欧阳凤鸣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个人也吓了一跳。 第297章悍不畏死 看到那人的惶恐样子，欧阳凤鸣猛然意识到，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核辐射探测仪，而且认了出来。 他肯定是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立即反应过来，伸手拔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那个家伙的反应更快，没等欧阳凤鸣把枪拔出来就转身冲进了通往放射科的那扇门。 “老安，发现恐怖份子。男性，身高大约一米八，三十岁左右，穿着放射科工作人员的制服与白色跑鞋，短发、皮肤白皙、左脸上有一颗黑痣、招风耳、蒜头鼻、国字脸。”欧阳凤鸣立即追赶。“马上封锁医院，禁止任何人离开。派几名行动人员前往地下停车场，搜查存放物资设备的房间。” “你在哪？” “放射科，正在追赶恐怖份子。” “我们马上赶到。” 欧阳凤鸣追到放射科的大厅里，那个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得不怀疑，那个家伙肯定是百米短跑冠军。 发现几名惊慌失措的患者盯着消防通道，欧阳凤鸣立即冲了过去。 在欧阳凤鸣来到地面上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跑到医院外面，朝停在街边的一辆福克斯轿车跑去。 只是，他肯定逃不掉。 安浩已经带着行动人员赶到，并且发现了他。三辆越野车从街道两端围了上去，堵住了那辆轿车。在那个家伙跑到轿车旁的时候，三辆越野车在尖锐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九名外勤人员与特警举着枪下了车。 “举起手来，举起手来！”安浩在最前面，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他早就下了命令，如果发现恐怖份子，尽量活捉，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开枪击毙。 那个家伙停了下来，朝从轿车对面逼近的安浩等人看了过去。 “举起手来——”安浩又大喊了一声，同时放慢步伐，让跟在后面的外勤人员与特警朝两侧散开。 这是标准的抓捕战术。 那个家伙举起了左手，同时笑了起来。 安浩微微一愣，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虽然站在那个家伙身后，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但是看到安浩脸色骤变，欧阳凤鸣猛然明白过来。 那个家伙的右手朝车门伸去，准备拉开车门。 电光石火间，欧阳凤鸣丢掉手枪，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两步，然后飞身跃起，一把抱住那个家伙，朝一侧滚开。 在欧阳凤鸣冲上去的同时，安浩与离得最近的两名特警也冲了上来。 两名特警拽开了那个家伙，安浩把欧阳凤鸣扶了起来。 “看好他，别让他自杀，叫拆爆人员过来，仔细检查那辆轿车。” “你没事吧？” “没事，摔了一下而已，死不了。” “你的牙齿……”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完事后，我去做种植牙，让国土安全局报销。” 安浩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苦笑起来。牙病不在医保范围之内，不过为欧阳凤鸣报销做种植牙的费用，应该没有问题。 很快，拆爆人员赶到，在轿车上发现了一枚简易炸弹。 只要拉开车门，炸弹就会引爆！ 开始，如果欧阳凤鸣的动作稍微慢一点，哪怕只是零点几秒，那个家伙就将拉开车门引爆炸弹。 安浩等人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离轿车只有几米，如果炸弹爆炸，没人能够幸免。 欧阳凤鸣与安浩赶过去的时候，行动人员已经封锁了地下停车场，打开了那个安装了防盗门的房间。 里面确实有核辐射，只是剂量很弱，只要暴露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就不会有事。 房间里，有七个不锈钢容器。 只是，里面都是空的！ “辐射剂量很低，里面应该还有一个铅质密封容器，核废料装在密封容器里面，没有与外面的不锈钢容器直接接触。”防辐射人员简单说明了情况。“铅质容器的腔壁厚度肯定在两厘米以上，每个容器里的核废料不会超过七十五千克。如果连同密封容器一起转移，再在外面套上一个内壁敷有隔绝核辐射涂层的容器，做到完全隔绝，并且在装载前后做彻底的喷淋清洗处理，祛掉装载时泄露出来的微量放射性尘埃，辐射剂量更加微弱，很可能无法被侦察机探测到。” “妈的！” “不过，这种容器需要特制，而且隔绝核辐射的涂料并不常见，需要通过特种渠道才能获得。” “把这里彻底搜查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欧阳凤鸣控制住情绪，吩咐了防辐射人员之后，把安浩叫了出来。“安排我们的审讯人员，逐一单独审问医生与护士，查清楚那个家伙的身份。” “已经安排下去了，而且医院里的病人也在审问范围之内。”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你亲自负责这件事情，有结果了，立即跟我联系。” 安浩没多罗嗦，立即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去做。 朝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时，欧阳凤鸣联系了田皓桐，简单说明了情况。其实，欧阳凤鸣用不着多做解释，田皓桐已经通过他携带的摄像头，以及其他行动人员用摄像机拍下的画面知道了行动结果。 “核废料没有在这家医院里面，不过肯定是在不久前才被运走的。” “我知道，我们正在通过附近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查找线索。” “按照防辐射人员的判断，核废料原本装在铅质内胆里面，在运送之前被装进了有隔绝核辐射土层的容器里。这种容器需要特制，而且涂料需要通过特殊渠道才能获得，你得在这方面寻找线索。”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恐怖份子在这里处理了核废料，但是没有把核废料制作成脏弹。恐怖份子能够搞到隔绝核辐射的涂料，也就有可能存在一个可以隔绝核辐射的场所，他们将在那里把核废料制作成脏弹。你得根据这个推测，寻找这方面的线索。” “这个场所不会自然存在，肯定需要人为建造，至少需要重新装修。” “老唐？”欧阳凤鸣听了出来，说话的是唐旭宸。 “我与杨诗琪正在赶往上海的途中，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小田，你得调查上海的所有装修公司。还有，让上海警方秘密探访在今年交房的小区，重点关注正在装修、以及在近期完成装修的公寓。” “一定是公寓？也许是写字楼、厂房或者仓库。” “肯定不是厂房，也不是仓库。”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同时说了出来。 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厂房大多在郊外，而仓库的面积太大，也主要在城郊结合部。恐怖份子在医院里处理了核废料，也就不会劳心费神的把核废料送到郊外，制作成脏弹后，再送入市区。 “有可能是写字楼，所以还得调查附近的商业大厦。”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写字楼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重点调查住宅小区，特别是密度较高的高层公寓。” 欧阳凤鸣没有反驳唐旭宸的说法，因为写字楼在交房的时候都已完成基础装修，只需要购买桌椅等办公用品，不会大动土木。只要恐怖份子有点头脑，就不会选择写字间做组装脏弹的场所。 “欧阳，你得亲自审讯那名恐怖份子，他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 “知道，我正准备去审讯他。”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他在逃跑失败之后试图自杀，表明他知道很重要的秘密。”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唐旭宸没再强调，欧阳凤鸣是审讯专家，用不着唐旭宸指点。 那个家伙被关在一辆越野车里面，由一名外勤人员与两名特警看守。欧阳凤鸣赶过去的时候，安浩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 他叫祖宗伟，三十二岁，在医院放射科工作。 按照医院方面提供的信息，他上的大夜班，在上午八点下班。放射科的几名工作人员都认为他已经离开了医院，不知道他还在医院里面。因为已经换班，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安浩已经联系警察局与派出所，派警察去找另外两名上夜班的工作人员。 看完安浩派人送来的审讯报告，欧阳凤鸣拉开车车门，把祖宗伟从越野车上拽了下来。 他被绑住手脚，嘴上糊满鲜血，掉了几颗牙齿。大概是在落网后试图逃跑，被特警教训了一顿。 欧阳凤鸣没有走捷径，首先使用了最原始的手段。 他试图自杀，也就悍不畏死。只是对任何人来说，剧烈痛苦都会削弱抵抗意志，只是某些人承受痛苦的能力更强。 痛打了近十分钟，欧阳凤鸣才停下。 周围的特警都看着他，没人敢上前阻拦。 “妈的！”欧阳凤鸣又朝祖宗伟的腹部踢了一脚。“很舒服，对吧？老子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他会被你打死！” 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赶来的安浩。“他想死，我可不会让他得逞。在吃口苦头之前，他会好好活着。” 安浩锁紧眉头，不过他已经发现，欧阳凤鸣很有分寸，没有击打祖宗伟的要害。 问题是，只是殴打，不可能让祖宗伟开口。 安浩很是疑惑，只是没有说出来。他对审讯的了解远比不上欧阳凤鸣，自然没有资格对欧阳凤鸣说三道四。 歇了几分钟，欧阳凤鸣把祖宗伟拽了起来，开始了第二轮殴打。 第298章得意过头 “够了，他都快死了！” “死了又怎么样？就算死了，老子也要把他大卸八块，丢到黄浦江里喂鱼！”欧阳凤鸣又朝祖宗伟的肚皮踢了一脚。 “欧阳，你疯了！”安浩一把抓住欧阳凤鸣的胳膊，想把他拽开。 “滚开！”欧阳凤鸣很粗暴，一下摔开了安浩的手，情绪明显失控。“老子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被折磨了一年多，天天遭到拷打，全都是因为这帮混蛋。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受那么多苦难。” 安浩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照欧阳凤鸣的话，他不是在审讯祖宗伟，而是在公报私仇。 “就这么打死他，还是轻饶了他！” 欧阳凤鸣满脸杀气，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安浩哪敢迟疑，立即冲上去抱住他，强行把他拖开。 “你干嘛？放开我，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欧阳凤鸣哪肯就范，向后一弹，与安浩倒在了地上。 两名外勤人员跑了过来，帮助安浩把欧阳凤鸣摁到了地面上。他们也看不下去了，觉得欧阳凤鸣已经丧失理智。 “你们想造反吗？都给我滚开，全都滚开！” “看住他，别让他乱来。要是控制不住，给他打一针安定！”安浩爬了起来，让外勤人员把欧阳凤鸣拖走。 祖宗伟被打得很惨，牙齿全被打掉，鼻梁被打断，眼眶也破了，脸上与额头上有三道很深的伤口。毁容在所难免，即便做整容手术，也未必能处理掉脸上的伤疤。不过以他做的事情，今后肯定不会靠脸蛋混饭吃。 安浩去把祖宗伟扶了起来，然后让特警送来了急救箱，为祖宗伟清洗与缝合伤口。 他没有审讯祖宗伟，欧阳凤鸣下手那么重，都没有让祖宗伟开口，以他掌握的那点审讯技巧，根本不可能让祖宗伟老实招工。他只是不能看着欧阳凤鸣打死祖宗伟，得让祖宗伟活下来。 其实，安浩也很是感慨。 欧阳凤鸣开始那副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他真的被关押了一年多，每天都遭到严刑拷打，精神状态出现问题也很正常。他能在遭受一年多的折磨后恢复过来，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想到在此之前，欧阳凤鸣为了装扮成一名牙病患者，亲手扳断一颗大牙，安浩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军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也肯定是最疯狂、最坚定、最执着与最勇敢的情报人员。 他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能成为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唱白脸，我什么都不会说。” 安浩看了祖宗伟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帮他清洗伤口。 “你不应该阻止他，应该让他杀了我。”祖宗伟冷笑了起来。“就算你阻止了他，没让他杀我，结果也一样。” “你肯定会死。”安浩暗自叹了口气。“不过不是死在他手上，而是在被法官审判与定罪之后被枪毙。” “是吗？” “不管你是否认罪，证据确凿，你协助恐怖份子，参与恐怖袭击，犯的是叛国罪，最低量刑就是死刑。” “哈哈……”祖宗伟大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你认罪的话，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也许会酌情考虑，判处死缓。” “你是新人吧？” 安浩朝祖宗伟看了一眼，开始为他缝合伤口。 “你肯定是信任，也许你已经在情报安全机构工作了几年，但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行动。” “你觉得很好笑吗？”安浩有点来火。 “怎么，生气了？”祖宗伟笑得更开心了。“如果你有这样的经历，就应该在这个时候跟我开出招供的条件，比如用赦免来换取我知道的秘密。至于什么狗屁审判，你认为能够吓住我吗？” 安浩不但有点来火，还有点老羞成怒，因为他确实是个新人，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对付恐怖份子的行动。 “你太嫩了，就不要装了。” “装什么？” “怎么，你还没搞明白？”祖宗伟看着安浩，似乎在他眼里，安浩就是一只毛都没有长全的菜鸟。“你被他利用了，却什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殴打我，然后让你唱白脸，通过你套出我的话。” “不要把自己想得太清高。” “清高？”祖宗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有，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审讯我？如果换一种方法，比如把我关起来，让我片刻不得安宁，要不了几天，我就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可惜，你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们都知道，那些核废料已被送走了，很快就会制造成一枚脏弹，然后在市区内引爆，将有成千上万受到致命辐射。要不了多久，会有上百万、甚至数百万人丧生。扩散沉降的放射性尘埃将在土壤里存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祖宗伟正在得意的时候，欧阳凤鸣走了过来。 安浩回头看到欧阳凤鸣，显得很惊讶。 “杂种，你认为你很聪明？”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利用了这个菜鸟，由我唱黑脸，他唱白脸。可惜的是，你太过自以为是了，认为已经看穿了我的伎俩。” “你……” “结果，你得意过头了。” 祖宗伟猛的一惊，意识到，他开始说漏了嘴。 “把他带走，交给审讯专家处理。就用他说的那种办法，把他关起来，戴上播放噪音的耳机，三天后再审讯他。” 两名外勤人员走过来，把祖宗伟拖上了越野车。 “欧阳？” “怎么，还没想明白？”欧阳凤鸣掏出香烟，先给了安浩一根。“虽然没有剧本，但是你演得不错。” “演？” “你觉得我真的想杀他？演戏而已，别当真。” “可是你开始……” “要是演得不够投入，能骗过他。”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他试图自杀，而且在发现我之后，立即猜出了我的身份。在逃跑的时候，也没有耽搁半点时间。如果你们没有提前部署到位，他肯定逃掉了。这些都表明，他不是一般的恐怖份子，很有可能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要参与者。像他这样的重要人员，肯定接受过反拷问训练，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都难以在短时间内让他招供。要想从他那里获取情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放松警惕，让他在无意间说出关键信息。” 安浩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欧阳凤鸣说的这些话。 “还好，你确实是个新手。”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能演得这么逼真？”欧阳凤鸣点上香烟，抽了两口。“事实证明，你的本色表演产生了最理想的效果。” 安浩很是无语，觉得欧阳凤鸣不是在表扬他。 “他透露了两条极为关键的信息。” “什么？” “第一，脏弹将在市区内引爆。” 安浩锁紧眉头，祖宗伟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第二，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他没有提到引爆脏弹的时间。”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确实没有直接说出来，却间接提到了。好好想想他开始说的话。” 安浩迅速思索了一遍，才猛然明白了过来。 祖宗伟提到了审讯，即要用几天时间才能撬开他的嘴，而国土安全局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审讯他。 也就是说，脏弹将在此之前引爆。 “可是……” “不是几天，那就是几个小时。”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有几个小时，我就能撬开他的嘴。” “脏弹将在几个小时后引爆！？”安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让外勤人员把祖宗伟带走之前，欧阳凤鸣就联系了田皓桐，提到几个小时后，脏弹将在上海市区内引爆。 田皓桐立即向唐旭宸提出，动用国土安全局的所有人员搜寻核废料与恐怖份子。 唐旭宸别无选择，答应了田皓桐的要求。 虽然藏在国土安全局的奸细有可能泄露消息，但是总不能让恐怖份子引爆脏弹，杀害数百万平民。 随着更多的人员加入进来，调查速度明显加快。 大约半个小时后，宫浩宁查到，凌晨五点，一辆救护车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并且在半个小时后离开。通过对比救护车的轮胎形变程度与车厢离地距离，大致判断出，救护车在离开的时候，装载了数百千克货物。外勤人员随后在医院查到，昨晚没有急救病人，也没有救护车的进出记录。 这只是一家口腔医院，没有自己的救护车。 牙病患者也不需要救护车。 随后，宫浩宁利用上海市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录象，追查那辆救护车的去向。 在唐旭宸与杨诗琪乘坐的直升机到达上海时，外勤人员在一条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背街支路上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救护车。 虽然没有找到核废料，但是大致确认了搜索范围。 救护车在清晨七点三十分进入那条支路，直到上午十点三十分，才有第一辆私家车从支路经过，而针对核废料的搜捕行动在十一点三十分之前开始。也就是说，恐怖份子只有一个小时来转移与运送脏弹。 用车辆运送的话，一个小时内能到达的区域并不大。 第299章安全漏洞 唐旭宸来到地面上的时候，欧阳凤鸣刚好赶到。 找到被遗弃的救护车之后，国土安全局通过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追查在九点三十分到十一点三十分之间离开那条支路的五辆私家车，然后由行动小队展开行动，逐一寻查那些车辆。 只用了十分钟，行动小队找到了五辆私家车。 在其中一辆日产越野车上，行动小队探测到了微量核辐射。 这辆车停在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最先赶到的行动小队立即封锁了现场，派人控制了写字楼。 在唐旭宸乘坐直升机赶到前，外勤人员找到了恐怖份子用来组装脏弹的场所。 位与写字楼地下停车场里的备用发电机房！ 与其他商业大厦一样，这栋写字楼有一台大型柴油发电机，以便在电网断电的时候为电梯等必要设备供电。 房间不是很大，面积在二十平方米左右，四周的墙壁、地板与天花板上都涂了那种隔绝核辐射的涂料。通风口已被堵死，房门内侧装了一块铅板，门缝做了特殊处理，被涂料完全封死。 里面的辐射剂量很高，达到了致死的程度，要穿上防辐射服才能进去。 只是，行动小队来晚了一步，没有找到核废料与恐怖份子。 外勤人员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剪得很短的电线、焊枪、被切割掉的金属废料、一个被摔碎的陶瓷模具、以及一些五金工具，还提取到了微量**残留物，由此可以断定，恐怖份子在这里把核废料加工成了脏弹。 “怎么样，找到了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面色十分严峻。 “杨诗琪呢？” “还在里面寻找线索。”唐旭宸叹了口气，“我们来晚了一步，恐怖份子在这里制作了脏弹，而且把脏弹运走了。”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已经联系了田皓桐，让他通过写字楼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追查从写字楼里出来的车辆。 脏弹不会小到哪里去，质量肯定超过一吨，也许更重，只能由车辆运送。 问题是，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之前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早在三年前，也就是国土安全局成立的时候，唐旭宸就提交了一份报告，要求各地政府提高对安全监控的重视程度。虽然这份报告发挥了一些作用，国内各主要城市完善了交通监控系统，但是普及面并不广，很多私有无业，比如商场、写字楼、酒店与居民小区不是很重视安全监控。 平时，问题还不大。 可是遇到这类严重的安全事件，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如果口腔医院与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库有监控摄像头，国土安全局早已追回核废料，逮住了恐怖份子。 唐旭宸没有怨天尤人，因为这不只是口腔医院与写字楼的问题。 整个社会的安全意识都很差，就算这两个地方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恐怖份子也会在其他存在类似安全漏洞的地方藏匿核废料、组装脏弹，追捕行动依然困难重重，局面不会有多大改观。 搜捕行动依然在进行，只是希望越来越渺茫。 这栋写字楼里有数十家公司，而且大多是规模很小的“网店”，规模最大的只有十多名员工。要命的是，所有“网店”会在上午处理昨天晚上完成的交易，把货物交给快递与物流公司。 那辆日产越野车在十点四十五分进入地下停车场，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里，有二十多辆快递与物流公司的车辆离开，大多是“金杯”面包车。写字楼在市中心，附近主要道路都禁止货车在白天通行，所以很多快递与物流公司都用这种体积较大，一次能装几吨货物的面包车来运送货物。 随着调查进行下去，国土安全局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规模较大的全国性物流公司都有自己的车队，所有车辆上都有定位系统，可以通过公司的内部监控系统查到所在位置，可是一些规模较小的同城快递公司没有自己的车队，车辆大多是临时租用。 在那二十多部车辆中，就有六辆属于私有。 更要命的是，这六辆车都是“套牌车”，有大量违章处罚没有了结。 国土安全局的追查结果让唐旭宸意识到，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早有准备，充分利用了国内的安全漏洞。 只要有时间，最多几天，肯定能找到那六辆“金杯”面包车。 问题是，现在没有时间，别说几天，连几个小时都没有。 恐怖份子已经把核废料加工成脏弹，因此随时都能引爆脏弹。灾难还没有发生，不是恐怖份子心慈手软，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引爆地点。在理想的地点引爆，那枚脏弹能杀害上百万人，而在不够理想的地点引爆，也许只能杀死几千人。对那些恐怖份子来说，显然想在理想地点引爆脏弹。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唐旭宸掏出香烟。 “那个家伙的嘴很硬，被我打了个半死也不肯招供。”欧阳凤鸣接住递来的香烟。“肯定能撬开他的嘴，不过需要时间。”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欧阳凤鸣点上烟，说道：“现在有两个办法。”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让欧阳凤鸣说出来。 “一是按部就班的采取行动，审讯祖宗伟，撬开他的嘴，然后利用他提供的情报追捕恐怖份子。二是把网撒得更开一点，以最糟糕的情况进行部署。前者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后者完全靠运气。”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唐旭宸有点无语，因为这根本不是办法。 “你有别的办法？”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想到了欧阳凤鸣提出的两个办法，而且没有想到其他办法。 “如果你是阿布哈辛或者拉提夫，你会怎么使用那枚脏弹？” “放到最理想的地方引爆。” “什么地方最理想？” “人口密集的城区。” “还有呢？” 唐旭宸锁紧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尽量高一点，扩大爆炸产生的放射性尘埃的扩散范围。” “显然，最理想的引爆地点在飞机上。”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问题是，我们已经封锁了虹桥机场与浦东机场，周边城市的机场也在监控之中，市区内也没有可供恐怖份子使用的直升机。” “大厦！” “或者东方明珠电视塔。”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联系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上海是中国第一大城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还是发展最快的国际大都市，有很多的高楼大厦，仅在外滩对面就有东方明珠电视塔、上海中心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与金茂大厦等十多栋高度超过两百米的建筑物，而且大部分是商业大厦。如果恐怖份子在其中某栋大厦的顶楼引爆脏弹…… 唐旭宸不敢往下想，也没人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 田皓桐立即联系了上海当局，派遣警察前往市内所有高度超过三十层的建筑物，在主要商业中心附近布控。只是能够调动的警察已经所剩无几，连武警都已全体出动，没有剩下多少兵力。 还能调动的只剩下了军队。 田皓桐把这个情况犯规给了唐旭宸，让唐旭宸联系元首。 只有元首有权调动军队进入上海市，而且总参谋部也只有在收到元首的命令后，才能给上海附近的驻军下达命令。 唐旭宸立即给薛震远打了电话。 这时候，杨诗琪来到了大厦外。 鉴定人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残留物，通过分析**的主要成分，能够查出这些主要的来历。 因为国土安全局的所有人员与资源都在追查核废料，所以追查**的事情，只能移交给国安部等情报安全机构。 只是，杨诗琪对这条线索不抱太大希望。 脏弹不是核弹头，不需要高能**，开矿或者施工的**就足够了，因此很有可能无法查到那些**的来历。 其他线索？ 杨诗琪与欧阳凤鸣都有点失落，因为祖宗伟打死不可交代，所以没有获得其他有用的线索。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正在扩大调查问题，只是目前还没头绪……有发现了，我会及时向您汇报。”唐旭宸走过来的时候，挂断了电话。“元首已经答应，让南京军区的空降兵入城维持秩序。” “什么时候能到？” “六个小时之后。” “那就是晚上七点了。”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现在已是下午一点过。 “空降兵的速度最快，其他部队最快也要八个小时后才能入城。”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军队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问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欧阳凤鸣看了眼唐旭宸，在所有线索都断掉后，两人都是束手无策。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寻找新的线索，只能从已经掌握的线索中发现之前忽略的，或者是没有主要的……”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安浩打来的电话。 欧阳凤鸣压了压手，在他接通电话时，唐旭宸闭上了嘴。 “欧阳，是我。” “老安，他招供了？” “没有，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疑点，需要技术支持。” 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不管安浩发现的疑点有没有价值，总比什么都没发现好。 第300章直奔关键 在安浩说明情况时，唐旭宸联系了田皓桐，让国土安全局立即展开调查。 他发现的疑点就是：祖宗伟丢掉了手机。 在欧阳凤鸣赶来与唐旭宸会合的时候，安浩等外勤人员审问了医院的医生与护士，还搜查了祖宗伟的办公室。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审讯结束后，安浩亲自清点了祖宗伟的个人物品，却没有找到他的手机。随后，他联系了前往祖宗伟住所的外勤人员，确认在祖宗伟没有把手机遗落在家里。显然，祖宗伟不可能没有手机。 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被捕前丢掉了手机。 “彻底搜查医院，他肯定把手机丢在医院里面了，一定得找到。” “正在搜查，不过可以通过移动公司查到通讯情况。”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国土安全局总部已经在进行这方面的调查。 “老安，你得去重新审问他。” “审讯工作由其他人负责，我还在医院。” “行，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这个时候，国土安全局的技术人员已经通过网络进入移动公司的数据库，查到了祖宗伟那个手机号码的通信内容。 “老唐……” “我在，还有欧阳与小杨。” “在过去三天里，他拨打与接听了三十七个电话，其中二十四个是医院的同事，还有两个是他的大学同学。” “另外十一个呢？” “稍等……四个是房地产公司销售部的电话，三个是只响了一声的骚扰电话，一个是保险公司的电话。”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些电话应该都没有问题。 祖宗伟是在去年来到上海，到那家口腔医院工作，之前在湖州的一家医院上班，已经工作了十年，而且家境不算贫穷，应该有一笔存款。根据同事交代，他一直在看房子，打算购买商品房。此外，他有一辆车，也就是被炸掉的那辆福克斯轿车，车险在下个月到期，需要购买保险。 至于只响一声的骚扰电话，每个手机用户都接到过。 “还有三个呢？” “有两个是公用电话，等等……” “查到什么了？” “一个手机号码，通话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三十七分，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能查到通话内容吗？”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核废料是在六点三十分左右被运出了码头。 “不能，移动公司没有记录下通话内容。” “能不能查到那部手机当时所在的地点？”杨诗琪问了一句。 “也不能，只能确定是一个上海市的手机号码。等等……我们查到了付费情况，该手机当时在上海市。” 肯定是某个恐怖份子，也许是运送核废料的恐怖份子使用的手机。 “老唐？” “如果再次拨打这个电话，能不能通过移动公司找到该手机的所在地点？” “我们可以使用逆向追踪程序，或者利用手机通信基站，通过三角定位法确定该手机的大该方位。只是，需要足够的通话时间。” “不能这么做！”欧阳凤鸣立即说道，“祖宗伟是这起袭击行动的主要参与者，跟他联系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恐怖份子，很有可能是拉提夫，甚至是阿布哈辛。打电话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现在，那部手机开着，还是已经关机？”杨诗琪又问了一句。 “还在查。” “骚扰电话！”杨诗琪朝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小田？”唐旭宸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如果在拨通后立即挂断电话，我们可以通过基站反馈的信息，大致确定手机所在的地点，但是无法精确定位。” “多打几个呢？” “可以用这种办法逐步缩小范围。” “小杨，你认为连续打几个骚扰电话，拉提夫或者阿布哈辛不会起疑？”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别说几个，哪怕只打一个骚扰电话，也会让他们起疑。如果我是拉提夫，会立即关掉手机，卸掉电池，然后转移。阿布哈辛生性多疑，又被关寡了三年。如果是他，会立即引爆脏弹。” 杨诗琪没有反驳，欧阳凤鸣的分析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打这个电话，不过不是现在。”唐旭宸揉了揉额头。“恐怖份子已经把核废料制作成脏弹，还在我们赶到前大约一个小时把脏弹运走。有这一个小时，他们能够把脏弹运送到上海市内的任何一个地点，然后引爆。可是到现在，爆炸还没发生，表明他们在等待最佳时机。”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杨诗琪也在思索。 “别忘了那个病毒扩散装置。”唐旭宸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虽然只是推测，但是我们只能相信，阿布哈辛将用病毒扩散装置交换政治庇护。他是恐怖份子，但是不会盲目发动自杀式袭击。还有，拉提夫跟弗兰克合作，把阿布哈辛救了出来，显然是要通过他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 “也就是说，他会在袭击发生后离开上海。”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那枚脏弹需要一个遥控或者定时引爆装置，还需要一个安全放置地点。对阿布哈辛来说，更重要的是撤离通道。只要他没有蠢到认为能够抵抗核辐射，就会在脏弹爆炸前离开上海。这些安排都需要时间，哪怕拉提夫提前部署，也要几个小时。” “问题是，我们未必能在几个小时内找到他。” “但是我们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唐旭宸看了眼杨诗琪，“如果你是阿布哈辛，你会怎么做？” “这……” “或者说，你认为在什么时候引爆脏弹能够造成最大的破坏，什么时候最容易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 杨诗琪锁紧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傍晚的交通高峰时段。”欧阳凤鸣直接说了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通过祖宗伟这样的成员，拉提夫肯定很了解上海，不然不可能把我们兜得团团转。我们封锁了上海市，却没有发布戒严令，也没有出动军警封锁市区内的道路。这座城市里有两千多万居民，傍晚的时候，会有数百万人与上百万部车辆拥挤在回家的道路上。如果脏弹在一栋摩天大楼里引爆，必然引发严重恐慌，局势将失去控制。到时候，我们必然调集全部力量疏散居民，没有多余人员追捕恐怖份子。交通拥堵，会给追捕行动造成极大的影响。为了救人，我们必然会撤掉封锁，让居民逃走，也就不可能逐一检查出城人员与车辆。” “如果是我，就会在那个时候引爆脏弹。”欧阳凤鸣对唐旭宸的话做了总结。 杨诗琪点了点头，认同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观点。 “恐怖份子始终领先我们一步，如果照现在的方式追查下去，阻止恐怖份子引爆脏弹的希望肯定非常渺茫。” “那该怎么办？” “绕过所有阻碍，直奔关键。”欧阳凤鸣做了最简要的说明。 杨诗琪锁紧眉头，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她很了解欧阳凤鸣，知道欧阳凤鸣是个说话不靠谱的人。 “就是欧阳说的，直奔关键。” “什么关键？”田皓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掌握了两个关键点，一是时间，二是地点。虽然都不够明确，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范围。”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今天傍晚的交通高峰时段之前找到那栋放置了脏弹的摩天大楼。我们得充分利用随后的几个小时，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部署。” 田皓桐没再多问，杨诗琪也微微点了点头。 “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唐旭宸加重语气，说道，“恐怖份子不会犹豫，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样的话，我们得重新分工。”欧阳凤鸣笑了笑，对唐旭宸说道，“既然你来了，就用不着让我指挥行动了。”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对杨诗琪说道：“小杨，由你指挥所有行动小队。” “我？” “抓捕行动开始前，行动小队都得部署到位。恐怖份子发现我们之后，肯定会立即引爆脏弹，所以我们最多只有几分钟，得保证所有行动人员在正确的时间采取正确的行动，不能有半点差池。” 杨诗琪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欧阳，你……” “我负责突击部队。”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有杨诗琪指挥行动，用不着把我留下来添麻烦，我跟她不搭拍。” 杨诗琪瞪了眼欧阳凤鸣一眼，不过欧阳凤鸣没说错，他俩一直不太合拍。 “行，你负责突击部队。”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小田，你得把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所有人员都调动起来，利用这几个小时寻找线索，为我们缩小搜捕范围，最好能够确定一个大致地点。” “没问题，我会抓紧时间。” “等会，我把行动计划发给你，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还没查到奸细，在行动开始之前不能公开消息。” “明白。” “从现在开始，抓捕行动由我直接指挥。让宫浩宁建立保密通信频道，确保我能联系上所有行动人员。” “已经在做了。” “行，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第301章悔恨 环球金融中心，第九十七层。 看着躺在沙发上，遭到致命核辐射，已经奄奄一息的拉提夫，阿布哈辛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不要，我不想这么死去。”拉提夫也看着阿布哈辛。 阿布哈辛咬紧牙关，迟迟没有扣动扳机。悲伤、悔恨、感慨、惋惜交织在一起，让他狠不下心来。 三年前，阿布哈辛把拉提夫逐出了东伊斯兰圣战军。 当时，阿布哈辛被李瑞佳迷得神魂颠倒，对李瑞佳言听计从，根本听不进其他人的建议与意见。拉提夫并不相信李瑞佳，多次向阿布哈辛提出忠告，让阿布哈辛远离李瑞佳，不要受到李瑞佳控制。阿布哈辛不但没有听进去，还在多次争吵之后，把拉提夫逐出了东伊斯兰圣战军。 被中国情报安全机构逮捕之后，阿布哈辛非常后悔。 如果当初听信了拉提夫的忠告，不但不会被李瑞佳利用，东伊斯兰圣战军也不会在一朝之间灰飞烟灭。 在关押期间，阿布哈辛非常绝望。 他想过死，也试图自杀，可是在秘密监狱里，想死并不容易。 在榨出最后一丝价值前，审讯人员不会让他丧命。拷问从未间断过，每过几天，审讯人员就会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每当他觉得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审讯就会停止，被送去治疗。等到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审讯人员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与拷问他。整整三年，周而复始，阿布哈辛习惯了炼狱一般的折磨，还产生了心理依赖。如果审讯人员连续几天没有来拷问，他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无法安静下来，认为会遭受更严酷的拷问。 其实，只过了一年，阿布哈辛就彻底绝望了。 为了获得解脱，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是他交代得越多，审讯就越频繁，审讯他的人就越发卖力。 他不知道何时才能了解，也没有人告诉他。 两年像两个世纪那样漫长，他认为永远不会死，将在这座人间炼狱里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直到一年前，也就是被关进秘密监狱的第二年，阿布哈辛才看到了希望。 那个送信的人是谁，他早就忘记了，只记得“信使”告诉他的事情，拉提夫知道他被关在这里，会设法营救他。 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阿布哈辛坚持了下来，虽然希望极为渺茫，但是他相信拉提夫不会让他失望，肯定能把他救出去。 拉提夫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昨天晚上，他在睡梦中被金属物体落地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惊醒。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了掉在床边的那根打磨得很尖锐的大铁钉，与缚在上面的纸条，只是没有看到把铁钉丢进来的人。 当时，阿布哈辛有点害怕，觉得这是审讯人员设下的圈套。 在过去三年里，他上过几次当。有一次，一名狱警故意把一块刀片掉在狱室外面，让他割腕自杀。当时，他认为自己死了，觉得进了天堂，见到了真主阿拉，还向阿拉忏悔。直到幻觉消失，他才发现自己没死，站在面前的“真主”是一名审讯人员，他在忏悔的时候透露了极为关键的信息。 害怕归害怕，阿布哈辛还是鼓起勇气拣起了铁钉。 纸条上，只有大写的英文字母“n”与阿拉伯数字“5”。 当时，阿布哈辛很是疑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并不蠢，在看了之后，把纸条吞进了肚皮。 几个小时后，监狱里灯光大亮，所有囚犯都被叫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阿布哈辛才意识到，拉提夫正在设法营救他，但是需要他主动抓住逃脱机会。 在狱警赶来之前，阿布哈辛忍住剧痛，把大铁钉塞进了****。 与过去三年遭受的苦难相比，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再说了，审讯人员用更加粗暴的方式折磨过他。有一次，审讯人员把一根直径八厘米的螺纹钢插入他的****，以半蹲的姿势维持了近六个小时。 在脱光衣服，接受检查的时候，狱警没有发现藏在他****里的铁钉。 随后，他被押上了大巴。 因为戴着眼罩，所以阿布哈辛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能通过从车窗吹进来的、夹着大量沙尘的强风，以及车辆在行驶途中的剧烈颠簸判断出，他乘坐的车辆一直在沙漠里高速行驶。 直到被送上那架客机，阿布哈辛才意识到，逃跑时机即将到来。 虽然在押送途中，恐怖份子都被严加看管，不但戴了眼罩，还被胶布封着嘴，但是狱警没有塞住恐怖份子的耳朵，也无法让恐怖份子丧失触觉。四周传来的粗重呼吸声，让阿布哈辛知道，周围有很多跟他一样的人。气温升高，让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排成行的座位、前后两排的间隔距离、之前登上的那条舷梯、从头顶上吹来的暖气、透过眼罩的微弱光线，足够让阿布哈辛判断出来，他在一架客机上。外面是机场，还是一座位于沙漠腹地的机场。 对环境有所了解之后，阿布哈辛明白了“n”与“5”的意思。 只是，阿布哈辛没有急着采取行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坐在他旁边的恐怖份子被带走，五分钟后又被带了回来，而且身上有一股尿骚味。 显然，狱警送他去了洗手间，只是没有帮他扶住命根子，尿液洒在了裤裆上。 又过了一阵，阿布哈辛用挣扎的方式告诉狱警，他要上厕所。 不是小解，而是大解。 狱警把他手上的镣铐松开了一点，让他能够擦屁股。这也是阿布哈辛的目的，他得取出塞在****里的铁钉。 十分钟后，狱警等得很不耐烦，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虽然a380是世界上最大的客机，但是洗手间并不宽敞。进去的时候，阿布哈辛故意撞到了门框上，知道门有多宽。 至于那名狱警，通过听到的声音，阿布哈辛判断出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 在狱警拉开门的时候，那根长达十厘米的铁钉刺入了他的咽喉。开启的门板，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阿布哈辛把狱警拖进洗手间，取出钥匙解开镣铐，然后换上狱警的制服，把狱警的尸体留在了洗手间里。 到此，阿布哈辛才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他在一架很大的飞机里，洗手间在飞机尾部，前面的机舱里有数百名恐怖份子，还有几名荷枪实弹的狱警。 阿布哈辛没有充当英雄，他只想逃走。 尾部舱门关着，不过没有锁死。冒着摔断大腿的危险，阿布哈辛跳了下去。只是他很幸运，只是在落地的时候拉伤了肌肉。 客机停在跑道尽头，不远处就是基地外围的铁丝网。 阿布哈辛没有冒险翻越铁丝网，而是在铁丝网下面的沙地上抛出了一个大洞，然后钻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拼尽全力向北飞奔。 “n”是英文单词“北方”的首字母，在地理上就代表“北方”。 “5”应该是撤离地点的距离，即阿布哈辛必须靠自己的力气，在被狱警追上之前跑出五千米。 也许是五英里，也有可能是五海里。 不管是多少，阿布哈辛不可能留在基地附近，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向北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到底跑了多远，阿布哈辛也不清楚。 在用尽了力气，快要走不动的时候，他很绝望，因为他觉得已经跑得足够远了，却没有见到前来接应的人。 别说遭受了三年非人的折磨，哪怕是个身体健壮的探险家，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遮挡阳光的防晒服、没有指南针，也不可能走出沙漠。阿布哈辛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捕他的狱警逮住。 所幸的是，拉提夫没有让他失望。 前来接他的不是拉提夫，而是一名他不认识的西方人。不过并不重要，至少那个家伙不是中国人。 只是，三年的折磨，让阿布哈辛再也不敢相信陌生人。 上了直升机，他依然保持着警惕，丝毫不敢放松。他怀疑那个家伙是审讯人员，这是为了对付他设下的圈套。 一路上，阿布哈辛一句话都没说。 直升机一直向东南飞行，两个小时后第一次降落，在一处偏僻的山间平地上，从一辆越野车那里获得了燃油。随后，直升机继续向东南飞行，期间又降落过两次，每次都在非常偏僻的地方，从提前安排的越野车上获得了燃油。大约八个小时后，即下午四点左右，直升机最后一次降落。 见到拉提夫，阿布哈辛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到这个时候，阿布哈辛才知道，他在苏州郊外，离上海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在去上海的路上，拉提夫介绍了由他策划的袭击行动。阿布哈辛注意到，拉提夫的状态很糟糕。 来到这栋大厦，无意中看到拉提夫在服用抑制辐射症状的药物，阿布哈辛才知道，转移核废料的时候，拉提夫等数名圣战军的成员暴露在了致命的核辐射之下，他们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 阿布哈辛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拉提夫。 为了营救他，为了共同追求的理想，为了东伊斯兰圣战军，拉提夫奋战了三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阿布哈辛万分悔恨，如果三年前听信了拉提夫的忠告，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第302章夺权 “相信我，”拉提夫握住阿布哈辛的手，握得很紧，“我能坚持住，我不会……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阿布哈辛看着拉提夫，他不是不相信拉提夫，而是不想冒险。 虽然有抗辐射药物，但是拉提夫的状态极为糟糕，头发已经掉光、皮肤开始溃烂、视力与听力都严重降低，说话都变得很困难。如果他没有坚持住，这次行动就将前功尽弃，所有努力与牺牲将毫无意义。 “阿布哈辛，这是我……我策划、组织、发起的行动，你……你不能……不能……” 阿布哈辛的眉头跳了几下，拉提夫的这番话，说中了一个他不敢面对的问题。 虽然拉提夫对阿布哈辛忠心耿耿，哪怕被逐出东伊斯兰圣战军，也没背叛他，还想方设法把他营救了出来，但是阿布哈辛一直认为拉提夫很有野心，想取而代之，不然当初也不会听信李瑞佳的谗言。 现在的东伊斯兰圣战军，还是阿布哈辛的那个东伊斯兰圣战军吗？ 阿布哈辛看着拉提夫，目光渐渐变得冷淡。 这是拉提夫重建的东伊斯兰圣战军，那些人员都是他找来的，只向他效忠。哪怕拉提夫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阿布哈辛才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领袖，都得向他效忠，可是只要拉提夫还活着，阿布哈辛就是傀儡，没有人会听他的指挥，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他永远无法取代拉提夫。 阿布哈辛冷冷一笑，举起了装好消声器的手枪。 “阿布哈辛，你……” “拉提夫，你已经完成了使命，我会让你成为东伊斯兰圣战军的精神领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不……” 阿布哈辛扣下了扳机，没有半点迟疑。 三年的囚禁与折磨，让阿布哈辛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绝对信任。 拉提夫也不例外！ 虽然拉提夫没有明说，但是阿布哈辛已经想到，把他救出来，与正在进行的袭击行动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为了利用他获得政治壁虎。哪怕亲手重建了东伊斯兰圣战军，拉提夫仍然无法绕开一个问题，即他的声望远不如阿布哈辛。只要阿布哈辛还活着，他就无法真正取代阿布哈辛。 关键是，有能力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政治庇护的国家，根本没把拉提夫放在眼里。 三年前，阿布哈辛“失踪”，东伊斯兰圣战军遭受毁灭性打击，拉提夫却独善其身。哪怕是阿布哈辛把他逐出了东伊斯兰圣战军，让他逃脱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报复。他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因为这会让他失去领导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合法性，中央情报局也不会支持他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 只有打着阿布哈辛的旗号，他才能获得中央情报局的支持，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 也只有遵从阿布哈辛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最高领袖，他才能得到其他组织承认，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 阿布哈辛想得很清楚，拉提夫把他当成了傀儡。 只是，拉提夫很不走运，在即将成功的时候遭到致命核辐射。要是他没有病到，躺下的恐怕就是阿布哈辛了。 遭受了三年的折磨，阿布哈辛绝不想再当几十年的傀儡。 其实，阿布哈辛用不着枪杀拉提夫。 他肯定会死，而且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只是，阿布哈辛想得更加长远。 不在这个时候杀了拉提夫，就得由他引爆脏弹，完成这次袭击行动。他会死，而且死得非常“伟大”。 到时候不管阿布哈辛是否愿意，拉提夫都将成为东伊斯兰圣战军的精神领袖。 被记住的不是阿布哈辛，而是拉提夫。 肯定有人刨根问底，肯定有人探询拉提夫的过去，肯定有人想知道，阿布哈辛为什么要把拉提夫逐出东伊斯兰圣战军？ 因为听信了一个女人的谗言，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中国情报人员？ 虽然知道真相的成员大多在三年前丧生，少数几个活下来的要么藏了起来，要么被关在秘密监狱里面，但是只要有人追查，真相迟早会浮上水面。到那一天，拉提夫将成为所有战士崇拜的英雄。到那一天，阿布哈辛在东伊斯兰圣战军的威信将轰然倒塌，甚至成为遗臭万年的叛徒。 拉提夫必须死，不过不能成为“烈士”。 枪声，把几名跟随拉提夫的恐怖份子引了过来。 “他已经进入天堂，与七十二个****在一起。”阿布哈辛收起手枪，扫了一眼那几个看着他的恐怖份子。“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拉提夫做出了最伟大的牺牲，我们不会让他白白死去。我们将追随他的脚步，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伟业，实现他没有实现的理想。他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将指引我们走向胜利，他将帮助我们改变世界。我发誓，在我们取得最后胜利的那一天，在我们建立起自己的国家的那一天，在我们获得真正自由的那一天，我会为他举行世界上最隆重的葬礼，让所有人知道，拉提夫是最坚定的信徒、是最无畏的战士。拉提夫，万岁！” “拉提夫，万岁！” “拉提夫，万岁！” …… 几名恐怖份子振臂高呼，情绪异常激动。 阿布哈辛压了压手，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不，不应该说现在，而是未来。”阿布哈辛走到那名恐怖份子面前，把住他的肩膀，说道：“在我们引爆这枚炸弹之后，整个世界都会改变。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任何政府有能力阻止我们建立理想国度。美好的未来已经向我们展开双臂，那是属于我们、属于所有伊斯兰的未来！” “阿布哈辛，万岁！” …… “阿布哈辛，万岁！” 在第一个恐怖份子振臂高呼之后，其他恐怖份子也跟着高呼。 阿布哈辛笑了笑，把手伸到了开始提出问题的那名恐怖份子面前。 他叫哈尼尼，五年前加入东伊斯兰圣战军，一直是拉提夫的副手，可以说是拉提夫最信任的人。 在拉提夫奄奄一息的时候，由他掌握启动炸弹的钥匙。 在这帮恐怖份子中，只有他真正了解阿布哈辛，也只有他知道阿布哈辛与拉提夫的真实关系。 阿布哈辛能骗过其他人，却未必能得到他的信任。 哈尼尼迟疑了一下，才掏出钥匙，放到阿布哈辛手上。 “我们五分钟后撤离，你们两个留下来。”阿布哈辛指了下最先对他呼喊“万岁”的两名恐怖份子，又对哈尼尼说道，“你带其他人去地下停车场，准备好车辆。胜利在望，我不希望再有人伤亡。哪怕真主召唤我们，也得让他等等，在我们看到胜利曙光之后，再去天堂享受七十二个****！” 其他恐怖份子都笑了起来，只有哈尼尼没有笑。 只是，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发难，而是按照阿布哈辛的吩咐，带其他恐怖份子去了地下停车场。 炸弹在隔壁房间里，是一个办公桌大小的卵形金属容器。 核废料的主要成分是铀，而铀的密度非常大，每立方厘米十九点零五克，略低于黄金的密度。五百千克铀的体积略超过二十六立方分米，外形规整的话，大概等于一个二十四寸行李箱的大小。炸弹的体积接近一立方米，主要是装填了数百千克**。此外，核废料平均装在五十个被**包裹住的塑料球里，让炸弹的体积变得更大。这么做，能让核废料在爆炸中充分燃烧与氧化，形成更多、更小的放射性尘埃，扩大放射性尘埃的扩散范围，造成更加巨大的伤亡与破坏。 炸弹早就组装好了，使用一个内置的防拆解定时引信。 引信藏在内核里面，被一个钢丝球体包裹着。即便拆爆人员打开了炸弹的外壳，也无法接触到钢丝球里的引信。如果拆爆人员破坏了钢丝球，哪怕只剪断了一根钢丝，炸弹都会立即引爆。 这个炸弹根本无法拆除！ 打开控制面板，阿布哈辛把钥匙****锁孔，向右旋转了半圈。一个小型触控屏幕从下方的缝隙里升了起来，上面有十个数字键与一个显示时间的信息框。阿布哈辛没有迟疑，输入了一个“9”与五个“0”，将炸弹设置在九十分钟后引爆。准备把钥匙拔出来的时候，阿布哈辛稍微迟疑了一下。 只不过，仅仅是迟疑。 拔出钥匙，定时装置启动，开始倒数计时。 阿布哈辛冷笑着掏出手枪，将触控屏幕砸得粉碎。 现在，就算有钥匙也无法阻止炸弹在九十分钟后爆炸。 回到开始的房间，阿布哈辛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阿布哈辛微微一愣，朝两名跟着他的恐怖份子看去。 两人也很惊讶，铃声不是从他们身上传出来的，而是来自拉提夫的遗体。 阿布哈辛走了过去，从拉提夫的裤兜里翻出了一部手机。 是一个“0”开头的号码，像是用ip电话打来的。当然，就算用手机，也能用ip账号打电话。 阿布哈辛不了解拉提夫找来的人员，不过使用ip电话是很常用的保密通信方式。 接还是不接？ 铃声响到第三遍，阿布哈辛摁下了绿色通话键。骚扰电话不会响这么久，也许是某个手下打来的电话。 第303章分秒必争 “您好，我是上海大众汽车公司的销售顾问，您在我公司购买了一辆轿车，很高兴的通知您，根据最新实施的……” 第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前后还不到十秒钟。 “老唐，欧阳？”杨诗琪很是恼火，差点破口大骂。 “我就说过，她那鸭子一样的嗓音根本没有吸引力。” “欧阳，够了！”唐旭宸呵住了欧阳凤鸣。“田皓桐，查到了吗？” “稍等。” 打骚扰电话的一般是女性，唐旭宸原本让一名国土安全局的女性来打这个电话，杨诗琪却自告奋勇。想到国土安全局的女性人员主要从事情报分析工作，没有见过大场面，更不可能跟恐怖份子通电话，未必能平静的说完那几句早就编好的台词，杨诗琪不会惊慌，唐旭宸也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欧阳凤鸣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虽然杨诗琪能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但是她在中央情报局当了八年卧底，早就被锤炼成了标准的“女汉子”，不只是行为，语言都比较男性化。只是在美国，她那充满“磁性”的沙哑嗓音很受追捧。 “查到了，在陆家嘴。” “妈的！”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同时咒骂了出来。 陆家嘴在外滩对面，隔着黄浦江，是上海摩天大楼最密集的地方，有包括东方明珠电视塔、上海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大厦与金茂大厦在内的数十栋高层商业大厦，正是引爆脏弹的理想地点。 “田皓桐，我们需要确切地点！” “别急，正在查。”田皓桐比唐旭宸还要急，只是追查手机信号的工作由宫浩宁等几名技术人员负责，他插不上手。 宫浩宁等人已经全力以赴，就算田皓桐催促也没有意义。 “用排除法，能加快定位速度。” “排除法？”宫浩宁侧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罗琳琳，随即又回头盯住计算机屏幕。 “用快速拨号软件给该区域内所有手机打电话，然后立即挂断。” 宫浩宁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因为通话时间太短，所以在电话挂断之前，只有一座基站与那部手机建立联系，也就只能确定信号的方向，无法确定距离。虽然附近其他的收到了手机的信号，但是为了避免影响其他手机正常使用，移动公司的通信程序自动屏蔽掉这些信号，没有进入移动公司的服务器进行处理。 要从移动公司的服务器里查到其他基站收到的信号，需要很多时间。 显然，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只有罗琳琳提到的办法能及时找到那部手机的确切位置。 这就是，向该区域内的所有手机打电话，必然使常用基站超负荷运转，从而使附近的基站加入通信网络，自动识别与寻找手机信号，与正在使用的手机建立通信频道，获取手机的方向信息。只要两个不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基站同时接收到那部手机的信号，就能通过三角定位法找到手机的确切位置。 当然，如果需要高度数据，就需要三个基站同时获得手机信号。 陆家嘴遍布商务大厦，有上万家公司，日常在此办公的人员多达数十万，因此有足够的手机基站。 几秒钟后，自动拨号软件开始运行。 只是这次，对方没有接听电话，而是直接挂断。 随后，那个手机的信号消失了。也就是说，持有那部收集的恐怖份子已经起疑，关掉了手机，还取下了电池。 “妈的！”宫浩宁大声咒骂了一句，手机信号消失的时候，定位运算还没完成。 田皓桐锁紧眉头朝宫浩宁看了过去。虽然宫浩宁还在计算机前忙碌，但是从他的神色就能看出，结果很不理想。 “起来！”罗琳琳推了宫浩宁一下。 “干嘛？” “想抓到恐怖份子就赶紧起来，别废话。” 宫浩宁愣了一下，起身让出了位置。 罗琳琳坐到了宫浩宁的位置上，从中央数据库里调出了一个程序，然后输入了一串命令代码。 不到十秒钟，结果出来了，是一个三维数字坐标。 输入这个坐标之后，显示在大屏幕上的数字地图上立即出现了一个亮点。 “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不知道？看来，你是真的落伍了。”罗琳琳笑了笑，让出了技术主管的位置。“现在的智能手机大多有一颗内置电池。如果主电池的电耗光，手机自动关机，就由内置电池向储存设备供电，写入关键信息，防止手机自动关机导致信息丢失。如果是一部智能手机，而且通过拔掉电池关机，只要没有取下通信芯片，手机还能靠内置电池里的电能发射信号。我专门做过测试，主流智能手机的内置电池大都能维持半分钟以上。在此之前，依然能够收到手机信号。” “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罗琳琳笑了笑，说道，“关键是，得让内置电池为手机的无线电发射端供电。” 宫浩宁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罗琳琳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也许是独家秘籍。 只是，罗琳琳没再跟他罗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唐，看到了吗？”田皓桐哪有心情理会宫浩宁与罗琳琳，甚至没有精力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上海环球金融中心？” “对，而且在顶部。垂直定位精度有十米左右的误差。还有，手机已经关机，恐怖份子肯定知道了。” “明白。”唐旭宸也没有罗嗦。“欧阳，小杨，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收到！” “五分钟内到达。” 最先赶到的不是带领行动小队在地面活动的杨诗琪，而是带着特种部队，乘直升机在空中待命的欧阳凤鸣。 环球金融中心是平顶结构的摩天大厦，虽然顶部没有直升机起降场，但是足够让特种兵进行索降。 欧阳凤鸣第一个顺着绳索滑到楼顶上。 在紧随其后的特种兵落下前，他就解开了索扣，朝天台通道口跑去。 门锁着，而且是一扇铁门。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拔出usp手枪，朝门锁连开三枪，然后退了一步，一脚踹开了铁门。 田皓桐已经提到，恐怖份子关闭了手机，表明已经起疑。 接下来，恐怖份子要么立即逃走，要么立即引爆脏弹，不能有半点耽搁，而用其他方式开门都需要时间。 “不要慌，我们是警察，所有人立即返回自己房间！” 搜索从第一百零一层开始，欧阳凤鸣踹开第一个写字间的房门时，跟随他行动的特种兵赶了过来。 欧阳凤鸣一直冲在最前面，每踹开一扇房门，他就朝里面张望一眼。如果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他就直接奔向下一扇房门。如果发现了可疑人员，也只是朝后面的特种兵挥挥手，让他们进去仔细搜查。 首要目的是找到脏弹，而不是逮捕恐怖份子。 当然，如果遇到恐怖份子，欧阳凤鸣会立即开枪将其击毙。 甄别方法直接简单：是否持有武器。 五分钟不到，欧阳凤鸣搜查了第一百零一层的所有写字间与办公室，带着一队特种兵去了第一百层。 这个时候，杨诗琪率领的行动小队赶到。 “守住大厅，你们四个去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禁止任何车辆与人员离开。”杨诗琪挎着一杆hk417突击步枪，身上的武装带里插着几个弹匣，胸口挂着闪光弹与眩晕弹，系在左侧大腿上的枪套里还有一把p99自动手枪，右侧大腿上还绑着刀撬，里面是一把可以当成刺刀使用的多功能匕首。 看上去，像是一名美军特种兵。 这副打扮就足够吓人了。 还好，跟在她身后的外勤人员穿的是特警制服，携带03式突击步枪等国产武器，不像是入侵中国的外**人。 “你们是谁，你们……”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国土安全局，把保安主管叫来。” “我就是。” 杨诗琪看了他一眼，继续朝电梯间走去。“立即封锁整栋大楼，让所有人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什么？” “马上去做，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杨诗琪朝跟在后面的一名外勤人员挥了挥手。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一名外勤人员拽住了他，亮出了国土安全局的证件，只是没有多做解释。 协助行动的警察与特警即将赶到，等下会给保安主管做详细解释。 虽然不认识那种插着两把利剑的金盾徽章，但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人员突然涌入，还有停在大厦门外的那些越野车，从外面传来的警笛声，以及飞到大厦上方的军用直升机，足够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保安主管哪敢迟疑，立即带外勤人员前往大厦的安保监控中心。 “欧阳，你在哪？” “一百层，你从九十五层开始，在九十四层留几个人守住电梯间与安全通道，恐怖份子也许还在大厦里面。” “明白！” 大厦里的电梯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通到三十八层以上的高速电梯，一种是只到三十八层以下的慢速电梯。 杨诗琪没有大意，首先锁定所有电梯，然后带着几名外勤人员进了一部高速电梯。 如果恐怖份子还在大厦里面，而且在比较高的楼层上，从安全通道跑下来，少说也得几分钟。 需要担心的不是让恐怖份子逃走，而是恐怖份子在逃脱无望的情况下引爆脏弹！ 第304章脏弹 十分钟后，唐旭宸赶到时，警察、特警与武警已经把环球金融中心围了个水泄不通。 按照杨诗琪的部署，警察正在疏散附近建筑物里的人员，只是没有让环球金融中心里的人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唐旭宸指了下那些被警察送出警戒区域的人员。 被叫过来的警察有点茫然。“我们在按照计划把附近的人员……” “把封锁区域扩大到五条街的范围，搜捕行动结束之前，禁止任何人员离开。派人去地铁站，联系相关部门，立即停运进出该区域的地铁。”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尽量维持秩序，军队到达之后，在所有路口设立检查站。等下，我会向每个检查站安排一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那名警察哪敢罗嗦，立即照办。 当然，他不是普通警察，而是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文敬彬，指挥全市警察协助国土安全局进行追捕行动。 在职衔上，他与唐旭宸同级。 不同的是，他只是一名直辖市的公安局局长，唐旭宸却是中央机构官员，还与元首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上午，接到薛震远的电话后，上海市领导人就召开了常务会议，传达了中央精神。在介绍指挥抓捕行动的唐旭宸的时候，除了提到是国土安全局前任局长，上海市领导人还格外强调了一点，他是薛震远身边的人。 后面这个身份显然比“前任局长”更有分量。 “小杨，你们在哪？”唐旭宸小跑着进了环球金融中心的主楼。因为杨诗琪与欧阳凤鸣压阵，所以唐旭宸没有在前面冲锋陷阵。再说了，他在缅甸受的伤没有痊愈，不太适合冲锋陷阵。 “九十六层，已经搜查了九十五层，没有找到恐怖份子与脏弹。” “欧阳？” “刚搜完九十八层，正在赶往九十七层。” 进入一楼大厅，唐旭宸停下了脚步。“田皓桐，你那边查到什么了？” “正在查看中心的安全监控录象。” “快点，阿布哈辛肯定在这附近，他快要逃掉了。” “催也没有用，我们已经尽全力了。” “妈的！” 田皓桐没再理会唐旭宸，他知道唐旭宸只是心急上火，也没人想看到恐怖份子引爆藏在中心里的脏弹。 虽然环球金融中心的安保监控系统已经跟上海市公安局联网，但是只有大厅、几个出入口与外面广场上的监控摄像头并网，内部各楼层的监控摄像头只连接到安保中心，没有跟公安局的安保系统联网。 国土安全局只能通过外勤人员携带的无线网络设备，临时从安保中心获取监控录象。 所有摄像头拍下的录象同时播放，由相貌识别软件进行甄别，寻找的首要目标就是阿布哈辛。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阿布哈辛肯定会亲自引爆脏弹。 他被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秘密关押了三年，需要利用这次机会重新树立威信，确立在东伊斯兰圣战军的领袖地位。 “找到了！”一名分析员大喊了一声。 随即，画面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大概二十分钟前，阿布哈辛与两名恐怖份子进入了摄像头的视野。虽然安装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只拍到他的额头，但是软件依然识别了出来，相貌吻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肯定是他！ “老唐，欧阳，九十七层。” “收到！”欧阳凤鸣应了一声。 “他在九十七层？” “二十分钟前，他与两名恐怖份子进了九十七层的电梯间。” “去了哪一层？”唐旭宸知道，阿布哈辛还在大厦里面。 事发后几分钟，欧阳凤鸣就带着特种部队赶到环球金融中心，杨诗琪率领的行动小队在五分钟后到达。她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大厅与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随即派遣外勤人员接关了安保监控中心。就算阿布哈辛乘坐高速电梯，也需要几分钟才能到达地面或者车库，也就来不及逃走。 “别急，正在查。” 宫浩宁已经连入中心的电梯控制系统，查找电梯的运行记录，罗琳琳则在查看那一时间段的监控录象。 虽然阿布哈辛最有可能去地下停车场，但是在发现危险后，他有可能在任何一层楼离开电梯。只要他不是笨得要死就能想到，抓捕他的情报安全人员到达之后，首先做的就是锁死电梯。 为此，得查看每层楼电梯间里的监控录象。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带着一支特种兵小队来到九十七层。 找到田皓桐提供的那个房间，欧阳凤鸣首先让一名特种兵检查了房门，搞清楚房门上有没有爆炸装置。 特种兵使用的是一部小型超声波探测器，能够探测到门板后面是否有异物。 确认门上没有爆炸装置后，欧阳凤鸣退后两步，举起手枪对准门洞，一名特种兵在右侧端起突击步枪，与他形成交叉火力。 随着欧阳凤鸣下令，一名特种兵用破门锤砸坏了门锁，另外一名特种兵踹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办公室，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三张椅子、一套沙发与一个茶几，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只橱柜。 欧阳凤鸣首先进去，等到两名跟进来的特种兵散开，才朝左侧那扇门走去。 这时候，一名特种兵比划出手语，然后指了下沙发后面的地板。 欧阳凤鸣看到了从沙发后面伸出来的两只脚，还看到了沙发上的血迹，以及靠近扶手的那个窟窿。 三个人同时把枪口对准了沙发。 等到右侧的特种兵移动到位，欧阳凤鸣快速横向挪动两步，将枪口对准藏在沙发后面的那个人。 只是一具尸体！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欧阳凤鸣随即比划出手势，让一名特种兵给尸体拍照，把照片发给国土安全局总部。 另外一名特种兵跟着他去了左侧的那扇房门。 这只是一扇很普通的实木门，没有上锁。 让那名特种兵做好准备，欧阳凤鸣轻轻推了下房门，露出了一条几毫米的门缝。没有金属线之类的东西，大致可以确定门上没有安装爆炸装置。那名特种兵取出了窥探镜，从门缝塞了进去。如果恐怖份子足够狡猾，会把炸弹的触发机构装在房门的转轴上，在完全推开房门后引爆。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他看到了房间里的那个东西。 特种兵收回窥探镜，还没比划出“安全”手势，欧阳凤鸣就推开了房门，收起手枪大步走了进去。 “老唐，找到了。” “怎么样？” “你自己来看吧。带上拆爆人员，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大厅里，唐旭宸朝电梯间走去。“小杨，你带人回到一楼，安排我们的人，逐一审讯与甄别中心里的人员。拆爆人员到来之后，让他们立即上来，带上拆爆设备。还有，让防辐射人员做好准备。” 欧阳凤鸣回到了外面的房间，一名特种兵把找到的手机交给了他。 手机电池已被取出，只是通信卡还在。欧阳凤鸣把电池装了回去，启动手机后，翻看了来电记录。 “田皓桐？” “正在查，等一下。”田皓桐已经收到了特种兵发来的照片。“没错，他是拉提夫，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二号人物。” “拉提夫？”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等等……欧阳，水淼瑶教授在线上。”收到照片，田皓桐就联系了疾病防控中心的水淼瑶。 那具尸体的头发差不多掉光了，皮肤也已溃烂，看上去像是患了某种疾病。 田皓桐立即想到了那种致命病毒。 “教授？” “那是遭受严重核辐射之后产生的症状，他没有感染病毒，至少从发病症状来看，与感染病毒后完全不一样。” 田皓桐松了口气，欧阳凤鸣也暗自松了口气。 “当然，我建议你们立即离开那个房间，先让防疫人员……” “如果这个房间里有病毒，现在离开恐怕太迟了。教授，谢谢你。”欧阳凤鸣没有跟水淼瑶罗嗦。“田皓桐，阿布哈辛肯定在中心里面。从血迹来看，拉提夫是在二十多分钟前被击毙身亡。我们找到了他的手机，上面有杨诗琪打的那个骚扰电话。也就是说，大概二十分钟前，阿布哈辛在这个房间里面。” “明白，我们正在追查监控系统拍下的画面，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 “就几分钟。” “抓紧。” 特种兵搜查了拉提夫的尸体，在他的衣服与裤子口袋里，找到了几千元现金、一把怕萨特轿车的钥匙、一包万宝路香烟、一只芝宝打火机、一包手帕纸、几张小面值定额发票与几张快餐店票据。 这些东西，几乎能在所有上班族的口袋里找到。 显然，他一直藏在这里，伪装成某家公司的工作人员，也许开办了一家小公司，自己当老板。 当然，这些发现没有多大价值。 这时候，唐旭宸赶了过来。 “别进来……” 欧阳凤鸣刚叫出声来，唐旭宸就走进了房间。 “干嘛？” “没事，你都进来了。”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水淼瑶觉得这个房间里有病毒，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对欧阳凤鸣有点无语，知道欧阳凤鸣在开玩笑。 只是，唐旭宸根本没有心情跟欧阳凤鸣开玩笑。 “炸弹在哪？” “里面，我带你去看看。” 看到那个大东西，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神色变得十分严峻。 第305章自相残杀 环球金融中心地下停车场里。 “是你，都是你这个蠢货，你害死了我们。” “闭嘴！”哈尼尼的指责，让阿布哈辛气急攻心。 哈尼尼没有闭嘴。“是你杀了拉提夫，是你容不下拉提夫，是你的愚蠢行为，让我们被发现了。” 阿布哈辛确实有点后悔，他不应该接那个电话。 只是，哈尼尼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还说他杀了拉提夫，让他更加无法接受，愤怒迅速取代了悔恨。 “你要干什么？” 哈尼尼不是奄奄一息的拉提夫，而且在与阿布哈辛发生争执的时候就已提高警惕，密切关注着阿布哈辛的一举一动。阿布哈辛伸手拔出手枪时，他抽出了藏在外套下的aks-74u卡宾枪。 这种发射突击步枪子弹的枪械非常短小，把枪托折叠起来，长度不到五十厘米，火力却十分凶猛，远远超过发射手枪子弹的冲锋枪，而且维护很方便，具有很高的可靠性，是很多恐怖份子的最爱。 只是，哈尼尼犯了一个错误。 他把卡宾枪藏在外套下面，为了便于携带，用一根绳索把枪托固定在腋下，出枪的动作受到影响。 阿布哈辛的手枪插在腰带上，出枪非常方便。 还有，手枪比卡宾枪短得多，能以更快的速度对准目标。 “砰——” “哒……哒哒……” “砰——砰——” 阿布哈辛首先开枪，第一枪打中了哈尼尼的右肩。 虽然哈尼尼的反应非常快，扣下扳机的时间只比阿布哈辛晚了零点一秒，但是他右手持枪，肩膀被子弹打中后，右臂往外偏了一点，枪口没能对准阿布哈辛，几颗子弹从阿布哈辛身边飞过。 阿布哈辛又开了两枪，分别打在哈尼尼的胸口与额头上。 从阿布哈辛出枪到哈尼尼倒下，前后不到两秒钟，附近几名恐怖份子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真主的战士，最勇敢、最无畏、最强大的战士。真主不需要懦夫，胆小鬼没有资格为真主服务！”阿布哈辛扫了眼周围的恐怖份子。“我们已经完成使命，炸弹将在一个小时后引爆，谁也无法阻止。现在，我们杀出去，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为真主战斗的战士绝对不是懦夫。” “阿拉——阿拉——阿拉……” 在一片欢呼声中，阿布哈辛带着几名恐怖份子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越野车。 接了那个电话后，阿布哈辛就猛然意识到，他的行踪被发现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很快就会赶到。 只是，当国土安全局的人火速赶来，阿布哈辛依然很是震惊。 他们被困在了地下停车场里，被找到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哈尼尼开始指责阿布哈辛，认为是阿布哈辛的愚蠢行为让他们暴露了行踪。 阿布哈辛别无选择，只能杀了哈尼尼。 虽然枪声会被听到，但是迟早会被发现，早几分钟与晚几分钟没有区别。 阿布哈辛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回到那座暗无天日的秘密监狱。 越野车发动的时候，阿布哈辛突然感到左腹部一阵剧痛。他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手上全是血。 哈尼尼射偏了，却打中了他。 子弹打在腰上，肯定打中了肾脏，也许出现了严重的内出血，如果不能立即止血，他会在二十分钟内丧命。 阿布哈辛咬紧牙关，在衬衣上擦掉了手上的鲜血，没让驾车的恐怖份子看到。 现在不是表现出软弱一面的时候，如果知道他受伤了，那些已经惶恐不安的恐怖份子肯定会抛下他。 虽然他们表现得很狂热，但是阿布哈辛不相信他们会勇敢面对死亡。 此时，一楼大厅里。 “你们听到了吗？” 周围的几名外勤人员与特警都朝杨诗琪看了过去，不明白杨诗琪在说什么。 “枪声，开始有枪声！”杨诗琪的听觉非常敏锐，只是环球金融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有好几层，架空高度超过四米，地基是厚达数米的混凝土，大幅度削弱了从地下停车场里传来的枪声。 “我也听到了，很微弱，好像是从地下停车场传来的。”站在安全通道门口的特警对杨诗琪说了一句。 “b队去停车场的出入口，a队跟我来，c队留在这里。联系其他人员，严密监视中心的其他出入通道。”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朝安全通道跑去。“老唐，欧阳，地下停车场传来枪声。” 中心主楼第九十七层。 在阿布哈辛与哈尼尼相互残杀的时候，拆爆专家已经赶到，正在检查那个办公桌大小的卵形爆炸装置。 有微量核辐射，表明爆炸装置里面有核废料。 拆爆专家首先使用超声波探测仪，然后用计算机绘制出了炸弹的内部结构，确认里面有五十一个球体。 五十个球体的大小差不多，另外一个小得多。 根据连接到控制面板上的电线，拆弹专家初步判断出，炸弹的引爆装置在那个较小的球体里面。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炸弹的外壳是厚度为三毫米的不锈钢，内层敷设了隔绝核辐射的涂料，然后就是填满内部空间的**。 不是军用**，而是开矿爆破用的**。 国土安全局的鉴定人员已经对欧阳凤鸣在口腔医院地下室找到的残留物做了分析，确认是一种非常敏感的普通**。 壳体已被焊死，只在上端有一个直径五厘米左右的开口，而内部那些放置核废料的球体的直径都超过了五厘米。也就是说，这枚炸弹是首先制造好壳体，再通过上端的开口往里面灌注粉末状的**。 就算打开了开口，也无法取出里面的核废料。 如果切割壳体，产生的高温必然引爆里面的**。 怎么办？ 唐旭宸没让拆爆专家立即拆解炸弹，而是首先修复被砸毁的控制面板。 拆爆专家找到了控制面板的数据线，连接到了一个类似型号的面板上，读取了定时装置的信息。 还有不到六十六分钟！ “必须切开壳体，才能取出里面的东西。”拆爆专家已经通过那个开口，确认装在五十个大小一样的塑料球里的正是核废料。制作得非常精密，每个球体内外都敷上了隔绝核辐射的涂料，安装在一个蜂窝状的金属架子上，而且上下两端由卡扣固定，确保在搬运时不会晃动脱落。 “怎么才能切开壳体？” “肯定不能使用高温切割装置，里面的**十分敏感。” “水压切割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拆爆专家点了点头，唐旭宸则有点疑惑。 “江南造船厂应该有这种设备。”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在建造潜艇等舰艇的时候，需要确保耐压壳体在切割的时候不会因为高温变形，所以只能使用这种用高压水流来切割金属板的设备。” “马上联系江南造船厂……” “来不及了。”拆爆专家叹了口气，说道，“江南造船厂的水压切割机在长兴岛上，就算用直升机空运，飞过去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切开外壳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还需要时间解除定时引信。”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炸弹将在一个小时后引爆，仅运输就需要一个小时，拆弹专家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切开炸弹的外壳。 怎么办？ “用激光切割机。” “那样会产生高温……” “精确控制切割深度，只切开外科，不要破坏里面的涂层。还有，在切割的时候用液氮对切割区域进行局部冷却，应该能够控制住炸弹内部温度。同时监控外壳温度，在温度过高时暂停切割。”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综合医院、医学院、医学实验室、制药厂与食品加工厂都有液氮。” 拆爆专家思索了一番，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田皓桐？”唐旭宸没多罗嗦。 “正在查。附近有几家医院有液氮，我已经联系外勤人员，将在十分钟内送到。” “如果把炸弹运走，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送离上海市？”唐旭宸早就想到，如果无法及时拆除炸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炸弹运到远海上空，然后丢到海里。核废料会造成污染，但是不会造成严重人员伤亡。 当年，日本福岛核电站泄露，往太平洋里排放了数百吨放射性废水都没引发灾难。 只不过，这是最后的选择。 “送往哪？” “东海，离上海足够远，即便脏弹在海里爆炸，也不会构成严重威胁。” “至少需要二十五分钟。” “立即准备一架直升机，在中心上空待命，记得要有绞盘的那种大型直升机，速度越快越好。”唐旭宸回过头来，对拆爆专家说道，“你们只有不到四十分钟，如果到时候没有解除威胁，我们就把炸弹运走。” “我去准备切割设备。”拆爆专家哪敢迟疑。 唐旭宸没多罗嗦，让几名外勤人员与特警留下来协助拆爆专家。在他跟欧阳凤鸣走出房间的时候，听到了杨诗琪的呼叫。 “地下停车场？” “对，地下停车场，很明显的枪声。” “我与欧阳马上赶过来，尽量活捉阿布哈辛。炸弹使用的是定时引爆装置，由一把钥匙启动，我们需要他手上的钥匙。” “明白。” 两部电梯停在九十七层，由特警看守。赶过去的不仅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还有二十多名特种兵。 第306章激战 三辆越野车冲出来的时候，守住地下停车场出入口的四名特警立即开火。 只是，他们立即发现，突击步枪发射的五点八毫米小口径枪弹根本打不穿越野车的挡风玻璃。 那是厚度超过十厘米的防弹玻璃！ 别说小口径步枪子弹，即便是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机枪弹也无法射穿，必须使用十二点七毫米以上口径的枪弹。 三辆越野车不但装了防弹玻璃，门板与发动机盖还换成了五厘米厚的装甲钢板。 “轮胎，朝轮胎射击！”指挥交战的特警队长首先反应过来。 四名特警立即压低枪口，朝越野车的轮胎射击。 可惜的是，三辆越野车全部使用防爆轮胎，即便被子弹打穿，也没有爆胎，而且能够继续行驶。 快要冲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越野车的车窗摇下，恐怖份子用突击步枪向外扫射。 恐怖份子主要使用折叠枪托的akm突击步枪，火力异常凶猛，丝毫不比特警差。 每辆越野车上有两名恐怖份子向外开火，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 两名特警躲闪不及，被枪弹打中。等到另外两名特警冲出来营救受伤的战友时，三辆越野车已经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外面，枪声大作。 特警早就封锁了中心外面的广场与街道，武警到达之后，还用轮式装甲车堵死了附近所有路口。只是考虑到等下要派特警到中心地下停车场搜捕恐怖份子，而且只有一个中队的武警赶到，又要承担外围封锁任务，兵力严重不足，所以武警没有用装甲车堵死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 虽然武警官兵的战斗素质比不上特警，但是拥有足够多的重武器。轮式装甲车都配备了重机枪，还有好几挺通用机枪，甚至有几具反坦克火箭筒。可惜的是，这些重武器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因为唐旭宸要求抓活口。面对冲出来的三辆越野车，武警只能使用突击步枪与轻机枪。 这个时候，轮式装甲车的“吨位”派上了用场。 三辆越野车都加装了保险杠，而且在安装防弹玻璃与防弹钢板之后，质量远远超过同型号车辆。 只要把速度提起来，就能撞开特警使用的车辆。 当然，面对装甲车，再好的民用越野车也只能歇菜。 虽然武警使用的三轴六轮装甲车只能算得上是准军用装备，跟陆军的履带式装甲车、四轴八轮装甲车相比，不但防护性能差得多，最多只能抵挡步枪子弹，质量也轻得多，还不到十吨，但是民用越野车的质量一般在两吨以内，就算做了改装也不会超过三吨，比轮式装甲车差了一大截。 用越野车去撞装甲车，就如同一个三岁的孩子去撞一个成年人。 非但撞不开，开会撞得头破血流。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带着特种兵从中心主楼里冲出来的时候，三辆越野车已被截停。因为去了地下停车场，所以杨诗琪没能提前赶到。 最后那辆越野车开始倒车，顶开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准备驶入中心外的广场。 广场上有很多人，大多是从附近其他大厦里出来的平民，有的还是被武警与特警强行赶出来的。 “老唐，阿布哈辛在第一辆车里面。” “拦住那辆车，立即拦住那辆车！”听到田皓桐的话，唐旭宸猛然明白过来，那辆车上的恐怖份子打算“自杀”。 “让那些人离开，马上让广场上的人员离开！”欧阳凤鸣也明白了过来。 守在四周的武警立即开火，不但用上了突击步枪与轻机枪，连轮式装甲车上的重机枪也吐出了火舌。还有两名武警扛着火箭筒从轮式装甲车里冲出来，奔向旁边的发射阵位，准备用火箭筒击毁越野车。 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身后，二十多名特种兵已经散开，一边向广场推进，一边向越野车开火，其中六人使用的是狙击步枪。 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住越野车。 只是，越野车没有停下来。 “是防弹玻璃，使用穿甲弹！”欧阳凤鸣提醒了狙击手。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广场飞奔而去。 聚集在广场上的人都被吓坏了。 虽然大多是成年人，还以男性为主，但是除了在电影里面，谁见过如此火爆的场面？ 只是枪声响起之后，所有人都猛然回过神来，纷纷朝四周逃命。 “快闪开，快离开广场！” 欧阳凤鸣越跑越快，他不是想用身体挡住还在冲撞的越野车，而是看到了站在广场中央的两个孩子。 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还是双胞胎，一个拿着一根棒棒汤，一个拿着一只气球。 大人都被吓坏了，更别说孩子。 她们站在那，都在痛哭，还在大声喊叫。 虽然隔得太远，还有震耳欲聋的枪声，欧阳凤鸣听不清她们在喊什么，但是她们肯定在喊“妈妈”或者“爸爸”。 她们的母亲或者父亲也许就在附近，恐怕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两名狙击手以最快的速度更换了弹匣，然后拉动枪栓，把弹匣里的第一枚穿甲弹装进了枪膛。 他们使用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发射钢芯穿甲弹就能击穿防弹玻璃。 两人同时单膝跪地，端起狙击步枪瞄准了越野车前排座位上的两名恐怖份子。 其实，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经验丰富的狙击手根本不用瞄准，端起狙击步枪就能开火射击。只是附近有很多平民，在广场对面的街道上还有大批特警与武警，打偏了很容易造成误伤。 穿甲弹能打穿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肯定能打穿最高级别的防弹衣。 “砰——砰——砰砰砰……” 两名狙击手同时开火，他们没有慌乱，甚至没有通过对话确定各自的射击对象。十多年的合作，让他们非常了解对方，知道该朝哪名恐怖份子开火。丰富的经验，让他们时刻都沉着冷静。 第一枪，他们就打中了各自瞄准的恐怖份子。 只是，他们没有节约弹药。为了确保击毙恐怖份子，他们又连开了好几枪，直到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溅满鲜血。 从更换弹匣到击毙恐怖份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越野车没有停下，靠惯性冲上了广场。 欧阳凤鸣已经冲到那两名小女孩跟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手一个把她们拧起，夹在了腋下，然后转身往回奔跑。 唐旭宸已经绕到侧面，用突击步枪向越野车的左后车门射击，掩护欧阳凤鸣。 那辆越野车上有三名恐怖份子，狙击手只击毙了前排的两名，后面那名恐怖份子藏在门板后面，试图用akm步枪向外扫射。 唐旭宸一直盯着那名恐怖份子，看到恐怖份子把枪伸出来就打一个点射。 在欧阳凤鸣抱起两名小女孩的时候，唐旭宸突击步枪里的最后几发子弹。他没有花时间更换弹匣，而是直接丢掉突击步枪，拔出手枪，继续朝敞开的车窗开火，让躲在车里的恐怖份子不敢抬头。 在唐旭宸的火力压制下，那名恐怖份子始终没有获得向平民开火的机会。 虽然恐怖份子用akm突击步枪朝外扫射了一阵，但是枪口抬得太高，没有威胁到广场上的人员。 只是，手枪只有十多发子弹。 不到三秒钟，唐旭宸打光了手枪子弹。 这下，唐旭宸只能为手枪更换弹匣。 也就在这个时候，越野车的左后门推开，那名恐怖份子冲了出来。 看清楚恐怖份子的装扮，唐旭宸吓了一跳。 “欧阳，小心！” 虽然唐旭宸的动作非常快，不到两秒钟就为手枪更换了弹匣，而且在他身后散开的特种兵也立即反应过来，但是对一名悍不畏死的恐怖份子来说，摁下遥控器上的引爆开关只需要零点一秒。 那名恐怖份子穿着一件“炸弹背心”。 爆炸非常猛烈。 唐旭宸在第一时间卧倒，地面在猛烈震动，爆炸的热浪从唐旭宸身体上方掠过，还有如同雨点般的钢珠。 至少有十千克tnt**。 数千颗钢珠在极短的时间内，加速到每秒两千米的速度，横扫了周围的一切，杀伤半径超过五十米。 所幸，钢珠都比较小，应该用在自行车轴承上的那种小钢珠。 如果是比较大的钢珠，比如一种磁性玩具里的那种直径接近一厘米的钢珠，杀伤范围将超过一百米。 质量小，意味着惯性小，保存速度的性能差。 飞出五十米后，那些钢珠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杀伤效果自然低了许多。 “欧阳！？” “我没事，还活着，好像还能站起来。” 唐旭宸与两名特种兵跑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正试图爬起来。 爆炸发生前的一瞬间，他卧倒在地，并且把两名小女孩压在了身子下面。两名小女孩在跌倒时摔破了额头，没被钢珠击中。欧阳凤鸣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防弹衣挡住了十多颗钢珠，但是防弹衣只包裹住了身躯，没有裹住屁股。他的屁股上有四个窟窿，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趴着别动。”唐旭宸摁住了欧阳凤鸣。 “妈的，真他妈倒霉。” “还好，只是屁股受伤，大腿没时，没有流多少血，死不了。”唐旭宸迅速检查了欧阳凤鸣的伤势，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老子的屁股，啊……好痛，轻点！” 欧阳凤鸣死不了，只是今后几个月，只能趴着睡觉了。 第307章死硬 第二次爆炸随即发生。 这次，不是恐怖份子引爆了炸弹，而是武警发射的火箭弹击毁了正在倒退，试图突破包围圈的第二辆越野车。 有了前车之鉴，在那辆越野车倒车的时候，两名武警就发射了火箭弹。 恐怖份子没有在车上安装炸弹，使用的是炸弹背心，因此只有在离开越野车之后引爆炸弹才能威胁到附近的人员。如果在越野车里面引爆炸弹，除了炸死自己与同伴，不会有别的结果。 “停火，立即停火！”唐旭宸拣起突击步枪，朝第一辆越野车跑去。 “老唐，阿布哈辛在副驾驶位置上。” “看到了。”唐旭宸加快了步伐。“所有人注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火。狙击手瞄准驾驶员与后排人员。” 这个时候，杨诗琪带着一队特警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跑了出来。 唐旭宸朝她挥了挥手，让她从右侧接近越野车。 越野车的左后车窗放了下去，一支akm突击步枪的枪管伸了出来。 “砰——砰——” 两名狙击手同时开火，两颗子弹都打穿了车窗玻璃，就算没打死那名恐怖份子，也肯定打伤了他。 “阿布哈辛，你已经被包围了。如果你他妈的怕死，不敢自杀，就下车投降，我让你多活几年。”唐旭宸又朝杨诗琪挥了挥手，让她密切关注坐在前排右侧的阿布哈辛，找机会上前活捉。 越野车左前车门突然推开。 “砰……” 这次，开枪的是唐旭宸。驾驶越野车的恐怖份子没有携带突击步枪，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诗琪从右侧后视镜的盲区里靠近了越野车，拉开了车门。 阿布哈辛在车上，只是身上沾满了鲜血。 “老唐！” 因为左侧车门已被打开，所以唐旭宸看到了阿布哈辛。 “救护人员在哪？带上急救箱，快点！”唐旭宸收起手枪，跑到了越野车旁边。 阿布哈辛腹部中枪，流了很多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妈的！” “伤口附近的血已经凝结，而且车门没被打穿，不是被我们打中的。”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两名特警叫了过来，让他们把阿布哈辛从越野车里抬了下来。 两分钟后，急救人员赶到，开始就地抢救阿布哈辛。 这时候，杨诗琪收到消息，特警在地下停车场里找到一具肩膀、胸口与额头中枪的恐怖份子尸体，现场还有一些弹壳。 “是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与五点四五毫米步枪弹的弹壳。”杨诗琪把从阿布哈辛身上搜出来的那把格洛克17手枪交给了唐旭宸。“显然，阿布哈辛杀了那名恐怖份子，他也被对方打伤。”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 开始，杨诗琪听到的，正是阿布哈辛与同伙自相残杀时的枪声。 “他怎么样了？” “还活着，不过很快就会丧命。失血太多，还有严重内出血。” “把他弄醒。” “什么？”那名救护人员吓了一跳。 “把他弄醒！”唐旭宸重复了一句，而且加重了语气。 救护人员朝杨诗琪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唐旭宸的决定是错误的，希望杨诗琪能够出面阻止。 杨诗琪点了点头，支持了唐旭宸的决定。 她搜查了阿布哈辛，却没有找到那把钥匙。也许阿布哈辛把钥匙藏了起来，需要那把钥匙为脏弹的定时装置解锁。 急救人员没多罗嗦，从急救乡里取出了一支吗啡。 “我已经给他注射了一支吗啡，再注射一支的话，肯定会要他的命。” “我知道，我只要他再活几分钟。” 急救人员咬了咬牙，把针头扎进了阿布哈辛的胳膊。 “把他扶起来。” 两名特警把阿布哈辛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越野车的车轮上。 唐旭宸看了眼特警与急救人员，走过去蹲了下来。特警与急救人员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阿布哈辛……阿布哈辛……”唐旭宸在阿布哈辛的脸上拍了几下。 他醒了过来，眼神很迷茫。 “钥匙在哪？告诉我，钥匙在哪？” 阿布哈辛看着唐旭宸，目光很茫然，似乎没有认出唐旭宸。他严重失血，不但神智很不清醒，视力也没有恢复。 “妈的，钥匙在哪？” 盯着唐旭宸看了几秒钟，阿布哈辛突然笑了起来。 开始，他肯定认为自己死了，进入了有七十二个****等着他的天堂。只是在认出唐旭宸之后，他知道自己还没死。 唐旭宸那张脸，他绝对不会忘记。 三年前，就是唐旭宸率领特种部队袭击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营地，活捉了他，把他关进了秘密监狱。 “你快死了，你他妈的快死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真主不会让你进入天堂。现在忏悔还来得及，真主会原谅你。告诉我，钥匙在哪，如何才能阻止那枚炸弹引爆？” “呸——哈哈……”把一口血水吐到唐旭宸脸上，阿布哈辛大笑了起来。 “告诉我，钥匙在哪！？”唐旭宸抓住阿布哈辛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 阿布哈辛咬紧牙关，突然怒目圆睁，直勾勾的瞪着唐旭宸。 “不……你不能死……告诉我，钥匙在哪，快告诉我……” 阿布哈辛死了，死的时候还瞪着唐旭宸。 “妈的！”唐旭宸也失去了控制，抓住阿布哈辛，使劲往越野车的轮胎上撞。 两名特警冲了过来，把唐旭宸拖到了一边。 “放开我！”唐旭宸的情绪没有失控，虐待尸体不算什么过错。“仔细搜查这辆车，还有地下停车场。他没有把钥匙带在身上，肯定是丢在某个地方了。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还有下水道。” 杨诗琪立即让特警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去做。 肯定能找到那把钥匙，但是未必能及时找到。 围捕阿布哈辛的行动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脏弹将在五十分钟后引爆，而且必须在二十五分钟后运走。环球金融中心这么大，地下停车场有好几层，要在二十五分钟内找到一把钥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唐旭宸也知道，阿布哈辛把秘密带进坟墓，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钥匙。 “田皓桐，运送脏弹的直升机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五分钟后就能到达。” “现在，找到一处合适的投放海域，规划出最短航线。联系上海航管局，禁止任何船只与飞机进入该区域。” “已经安排好了。” 这时候，唐旭宸听到了直升机飞来时的轰鸣声。 一架海军的z-8，机腹下挂着一根吊索。 这种直升机主要部署在补给舰上，在进行海上补给的时候，为其他战舰运送干货，有很强的吊运能力。 因为是海军的直升机，所以配备了在海上低空飞行的导航设备。 “老唐，过来看看。” “等下，把航线图发给我。”唐旭宸吩咐了田皓桐，朝越野车后面走去。 这是一辆gl500，全尺寸大型越野车，后备厢很大，即便没有放倒后排座椅，也能容纳好几只三十寸的行李箱。 在越野车的后备厢里，整齐码放着八只行李箱。 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唐旭宸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朝杨诗琪看了一眼。 “八千万美元现金。”杨诗琪早就认了出来，不然不会把唐旭宸叫过来。 “妈的！” “显然，我们的推测没有错，弗兰克一直在暗中支持拉提夫重建东伊斯兰圣战军。问题是，为什么要把这八千万美元带在身边？” “买路钱。”唐旭宸眉头紧锁。“脏弹定时引爆，阿布哈辛打算在此之前逃走。他肯定不会留在国内，在我们的严密封锁下，又要及时离开，就只能偷渡。显然，把这么多恐怖份子送出国，需要很大一笔钱。” “八千万美元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唐旭宸没有吭声，就算偷渡到美国，也只需要十几万美元，八千万美元足够买下一条远洋渔轮了。 显然，这笔钱还有别的用途。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田皓桐的话语。“老唐，拆爆专家有发现了，你最好上去看看。” “我马上上去。”唐旭宸回答了田皓桐，对杨诗琪说道，“找人过来，把这辆车拆开，仔细检查一遍。” “有这个必要？” “你的猜测没有错，八千万美元肯定有别的用途，但是我们不知道，所以得找到这方面的线索。阿布哈辛要想逃走，不但需要这笔钱，还需要别的东西，比如某种与幕后主使联系的通信工具。他丢掉了钥匙，是不想让我们拆掉炸弹，未必会丢掉通信工具。如果有，肯定在这辆车上。”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再罗嗦，立即去找人来拆解越野车。 这辆越野车被人改装过，而且足够大，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能藏下一部手机或者一部卫星电话。 唐旭宸回到中心主楼大厅时，欧阳凤鸣一瘸一拐的朝他走了过来。 “屁股不痛了？” “你的屁股才痛！”欧阳凤鸣有点恼火，特别是在脱掉裤子，让那名女性急救人员取出屁股里的钢珠时。 “不能走路，就趴着好好休息。” “老子死不了。”欧阳凤鸣瞪了唐旭宸一眼，“阿布哈辛死了，钥匙也没找到，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会驾驶直升机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欧阳凤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第308章真男人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赶到时，拆爆专家已经切开炸弹外壳，却没有拆下炸弹的引信。 “怎么回事？” “我们拆不了这枚炸弹。” “什么？” 乐嘉瑞叹了口气，说道：“引信在那个由金属丝编织的球体里面，我们检测过，金属丝通了电，连接到定时装置上。如果剪断金属丝，很可能直接引爆炸弹，而不这么做，又接触不到里面的引信。” “没有别的办法了？” 乐嘉瑞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国内最优秀的拆爆专家，如果他说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又看了眼手表，才说道，“还有时间，看来只能用直升机把炸弹送走。” “不行。” “什么？” “炸弹的基座是一块强磁体。” 唐旭宸锁紧眉头，欧阳凤鸣也有点疑惑的看着乐嘉瑞。 “虽然没有搞清楚基座的用途，但是没有利用使用强磁体。” “什么意思？”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这枚炸弹也许有两个引信，一个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定时引信，一个是我们不知道的磁力引信。那个强磁体基座，很可能与这个引信有关。说得直接一点，如果被挪动，炸弹就可能爆炸。” “立即？”唐旭宸问了一句。 乐嘉瑞点了点头，说道：“即便不会立即引爆，在磁力控制系统解除之后，定时器也有可能被加速。” “炸弹将在运出市区之前引爆。”欧阳凤鸣做了补充。 这下，问题出来了。 拆爆专家无法拆掉引信，由不能把炸弹运走，那就没有办法阻止炸弹在环球金融中心的主楼爆炸。 怎么办？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办法，而且是唯一的办法。 “能不能把放置核废料的塑料球取出来？”欧阳凤鸣对乐嘉瑞问了一句。 乐嘉瑞微微一愣，随即就非常震惊的看着欧阳凤鸣。 “我们不能阻止炸弹爆炸，只能设法降低炸弹造成的破坏。只是几百千克**，造成的破坏不会太严重。” “我可以试试。” 乐嘉瑞这么一说，唐旭宸立即联系了楼下的杨诗琪，让她立即派防辐射人员上来，带上防辐射装备。 很快，乐嘉瑞确认，拆除那些塑料球不会引爆炸弹。 为了让核废料在爆炸时充分氧化与燃烧，生成足够多的放射性尘埃，五十个塑料球被不锈钢支架固定在炸弹的外壳上，而**填充在炸弹内部。在拆开炸弹外壳后，塑料球就暴露了出来。 引信用来引爆**，没有连接到塑料球上，拆掉塑料球不会激发引信。 只是，拆掉塑料球，必然破坏本来就很脆弱的塑料外壳，释放出高强度核辐射，对拆弹人员造成致命伤害。 唐旭宸想过清除掉炸弹里面的**。 没有**，就算引信里的少量引爆药爆炸，威力也不会很大，能把扩散的核废料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比如这个房间里面。 问题是，根本无法清除掉**。 在浇铸粉末状**的时候，恐怖份子使用了一种类似于胶水的速干黏结剂，让**结成了块，而且十分坚硬。 因为**极为敏感，所以受到敲打与撞击都可能发生爆炸。 就算能用溶解剂清除**，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再说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种特种溶解剂。 防辐射人员赶到后，证实了乐嘉瑞的判断。 只要有一个塑料球破裂，就会产生足以致命的核辐射，更别说五十个塑料球。 按照防辐射人员的判断，就算穿上防辐射服，暴露时间超过五分钟，所遭受的核辐射就能致死。 即便三个人合作，拆掉五十个塑料球也需要十分钟。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负责拆下塑料球的那三个人都会死。就算安排三组拆爆人员，让每组人员暴露在核辐射下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九名拆爆专家也会遭受致癌的过量辐射。 在几个月、或者几年后死于癌症，与几天后死于辐射病有多大区别？ “立即疏散大楼里的人员，还有邻近建筑物里面与广场上的人员。联系消防队，做好救火准备。派人去电力公司，在我下令之后，立即切断大楼的电力供应。还有，准备一辆用来运送核废料的车辆。” 唐旭宸跟田皓桐联系的时候，乐嘉瑞把一名防辐射人员叫开，询问了几个问题。 “告诉特警与武警，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完成疏散工作。让杨诗琪率领外勤人员逐一检查所有房间，确保所有人员均已离开大楼……好的，准备好之后，我再跟你联系。”唐旭宸转身走回来，对乐嘉瑞说道，“老乐，告诉我怎么拆下那些塑料球。等下，你用视频通信为我提供帮助。” “老唐，你留下来拆弹？”虽然早就猜到唐旭宸会这么做，但是欧阳凤鸣依然感到万分惊讶。 “还有四十分钟，三个人用十分钟能够拆下五十个塑料球，一个人的话，差不多三十五分钟能够完成。” “没错，一个人能在三十五分钟内拆下所有塑料球，不过不是你，是我。”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朝乐嘉瑞看了过去。 “你是拆爆专家吗？”乐嘉瑞笑了笑，说道，“就算由我指点，你也无法在三十五分钟内拆下所有塑料球。还有，如果你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导致塑料球破裂，核废料将泄露出来，然后在爆炸时燃烧氧化、成为放射性尘埃。哪怕只泄露了一点点，也足够污染整个环球金融中心。” 唐旭宸没有开口，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还有，拆下塑料球，需要切断上下两端的连接点，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唐旭宸不是拆爆专家，他也不是。 “所以，只能由我来。” “老乐，这已经超过了你的职责范围，而且你知道后果。” “我当然知道后果！”乐嘉瑞长出口气，说道，“我的父母、妻子、儿子、亲家、同学与朋友都在上海，离这里不到十千米。以往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到家里，准备吃晚饭，然后陪着儿子写完家庭作业，陪老婆看电视剧。虽然我很讨厌她喜欢看的韩剧，有时为了看足球比赛还会跟她抢遥控板，但是我有美满的家庭与幸福的生活。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去陪儿子写家庭作业，不能陪老婆看电视。还好，欧锦赛与世界杯要明年才举行，国内的足球联赛不看也罢。我能为他们做的，就是拆掉这枚炸弹。让儿子能健康长大成人，也许将来能够成为足球运动员，到欧洲踢球。让老婆每天晚上能看她喜欢的韩剧，哪怕她永远成不了韩剧里的女主角。” 乐嘉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眼眶都湿润了。 “让你留下，我无法放心，也只能留下来。既然我留下来，你就没必要留下了。”乐嘉瑞笑了笑，又说道，“我问过了，就算遭受致命核辐射，也不会立即丧命，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管什么。” “别告诉我的家人，等我拆掉这枚炸弹，让我亲自告诉他们。” 唐旭宸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下乐嘉瑞的肩膀。虽然欧阳凤鸣想告诉他，会照顾好他的妻儿，但是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不大合适，毕竟乐嘉瑞还没死，而且这么说会产生歧义。 “还有三十八分钟，抓紧时间吧。”乐嘉瑞很冷静，让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相形见绌。 “小田，疏散工作开始了吗？” “正在进行。” “抓紧时间！”唐旭宸长出口气，对乐嘉瑞说道，“老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不会忘记你，所有上海人、所有中国人都不会忘记你。”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跟你做兄弟。”欧阳凤鸣咬着牙，朝乐嘉瑞点了点头。 “别那么多废话。”乐嘉瑞笑了笑，说道，“去吧，半个小时后上来把核废料运走，我一个人搬不动。” 唐旭宸没再罗嗦，带着欧阳凤鸣，以及其他人员离开了这个房间。 来到电梯间，欧阳凤鸣才说道：“汉子！有担当、有责任、勇敢沉着、不怕牺牲，真正的男人！” “他不应该死，应该好好活着。”等到其他人进去，唐旭宸才走进电梯。 “你也一样，该死的是那些恐怖份子，还有暗中支持恐怖份子的家伙，可是现实就这么残酷。” 唐旭宸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别想太多，就算你留下来，也是白白送死。”欧阳凤鸣叹了口气，他知道唐旭宸在想什么。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又长出了口气。 欧阳凤鸣说得没错，乐嘉瑞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知道唐旭宸无法及时拆掉炸弹上所有的塑料球，无法保证塑料球不会在拆卸时破损，所以不管唐旭宸是否留下，他都会做出相同选择。 为了保护家人，他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他肯定是一个恭敬孝顺的儿子，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一个高大伟岸的父亲，一个义薄云天的朋友，一个备受尊重的同事。 他，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第309章争分夺秒 疏散行动花了二十五分钟，比唐旭宸要求的十五分钟多了十分钟。 所幸的是，在特警与武警的组织下，加上大批警察及时赶来维护秩序，疏散工作进行得井然有序。 为了确保人员安全，让所有人离开爆炸波及区域，国土安全局不得不解除封锁，只记录了所有疏散人员的相貌与指纹，让他们留下了直接联系的电话号码，保证在二十四小时内不离开上海市。 因为阿布哈辛与拉提夫均已丧命，所以疏散人员中存在恐怖份子的可能性并不大。 真有恐怖份子的话，他应该藏在环球金融中心的主楼里面，阻止拆爆专家拆下炸弹上的核废料。 特警已经封锁整栋大楼，控制了最上面的十层，恐怖份子根本无法接近那枚炸弹。 来到外面的广场上，唐旭宸联系了田皓桐，让他利用国家计算中心的超级计算机，对炸弹爆炸产生破坏进行模拟计算。因为有大厦的结构图，还知道**的成分与质量，以及准确的爆炸点，所以能用数学模型模拟爆炸，估算出炸弹对大楼产生的破坏，主要是会不会损坏大楼主体结构。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查清楚恐怖份子为什么能把炸弹送到这里。 只是，时间有限，国土安全局的资源也有限，所以只能按照轻重顺序，一项一项的进行调查。 “老唐？” “查到了？”唐旭宸正在向特警、武警与特种部队的指挥官询问情况，特别是开始发生在广场上的爆炸所造成的人员伤亡。在拆掉炸弹上的核废料之后，他得向元首汇报抓捕行动的结果。 “模拟计算的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唐旭宸挥了挥手，让那几名指挥官留下，然后朝旁边走了几步。 “爆炸会击穿上下三到四层楼板，对外墙造成严重损坏，甚至有可能破坏大楼顶部的主要承力支柱，但是不会破坏大楼的主体结构，更不会导致大楼垮塌。只要及时处理，能控制住损伤范围。” “多大范围？” “大楼顶部十到十五层全毁，修复费用至少需要五亿元。” “大楼不会垮塌？” “肯定不会。” “确定？” “完全确定。” 唐旭宸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确认无法阻止炸弹爆炸后，唐旭宸首先想到了“911事件”中的世贸大厦，担心环球金融中心会垮塌。虽然已经疏散了大楼里的所有人员，连同附近大楼里的人员也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但是只要大楼在爆炸后垮塌，巨大的经济损失自然不用多说，这次恐怖袭击肯定会被载入史册。 恐怖份子能炸垮上海第一高楼，就能炸垮其他城市里的高楼大厦。 这次能疏散所有人员，下次呢？ 当然，唐旭宸的担心有点多余。 在“911事件”中，导致世贸大厦垮塌的主要原因不是遭到飞机撞击，而是飞机的燃油泄露后引发的大火烧融了支撑大厦的钢架。虽然几百千克**会产生巨大破坏，但是无法炸垮大楼。 “老唐，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唐旭宸停下脚步。田皓桐说的是“东西”，不是“线索”，也就是说他无法确定是不是线索。 “拉提夫用化名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那个放置炸弹的房间是他租下的办公室？” “在今天上午，他以购买的办公家具为名，用货运电梯运送了一个板条箱，尺寸比炸弹稍微大一点。” “妈的！” “我们调查了公司的银行账户，三天前，他开了一张一百五十万美元的支票，收款方是一家远洋渔业公司。” “蛇头？” “我们还在调查这家公司的背景，不过从查到的信息来看，很可能像你所说，那家公司与偷渡集团有关。” “妈的！”唐旭宸又咒骂了一句。 “有了新的发现，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就这样吧。对了，有刘雪丽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要我给疾病防控中心打电话吗？” “不用，有结果了，水淼瑶会给我打电话。” “行，我帮你留意。” “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走了回去，让那几名指挥官尽快把伤亡数字统计出来，然后给他一份详细的伤亡人员名单。 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唐旭宸小跑着返回大楼。 欧阳凤鸣一直在大厅里面，屁股受了伤，让他行动不便，只是还能走路，只是动作看上去有点别扭。 “屁股不痛了？” “你的屁股才痛！”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那个护士对你挺上心的，长得还不错。”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只是不自觉的摸了下帖着几块纱布的屁股。 唐旭宸进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正趴在沙发上，那名护士、准确的说是急救人员正在为他换纱布。 实话实说，欧阳凤鸣的屁股并不好看，有很多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是过去一年多里，折磨他的那些家伙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唐旭宸觉得，欧阳凤鸣应该去给屁股整形，至少得处理掉那些伤疤。要不然，今后跟他****的女人在半夜醒来，肯定会被吓到。 两人赶到时，刚好是离开之后的半个小时。 在电梯间里，一名防辐射人员把他们拦了下来。 通往楼道的出口处安装了一扇铅化玻璃门，四周墙壁上敷设了隔绝核辐射的涂料，摆在紧急通道口的箱子里防着几套防辐射服。防辐射人员还准备好了一辆手推车，上面放着一只巨大的金属箱子。 等下，就要用这只能够完全隔绝核辐射的箱子把核废料运走。 穿上防辐射服，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进了楼道。 “别进来，还有最后一个。” 乐嘉瑞穿着防辐射服，蹲在炸弹旁边，正在拆卸位于炸弹底部的最后一个塑料球。在他旁边的地板上摆放着五十个圆柱形的铅制容器，其中四十九个已经盖上，只有最后一个没被使用。 房间内的核辐射剂量达到了致死的五十倍！ 虽然房门已经换成了铅化玻璃门，挡住了一部分核辐射，但是楼道里的核辐射计量依然非常高。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穿着防辐射服，也只能确保不会因为遭受辐射在短期内死亡。 “小田，让医疗人员做好准备。” “收到。医疗人员在一楼大厅待命，已经准备好治疗辐射病的设备。” “联系医院，让他们用最好的设备与最好的药物，所有开销由国土安全局承担，不要害怕花钱。” “医院已经做好安排，还调集上海市最好的医生组成了专家小组。”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能为乐嘉瑞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在美国那边认识一些人，能够搞到抗辐射药物。”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我打了电话，让他们托人搭乘最近的航班把药物送过来，预计明天上午就能到，应该能够起到一些帮助。”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老唐，你在哪？” “拆爆现场。”听到杨诗琪的话，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在车上找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找到。” “不可能！” “或许，我们搞错了地方。”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阿布哈辛被秘密关押了三年，今天清晨才被营救出来。很明显，这次恐怖袭击，自始至终由拉提夫策划，与阿布哈辛没有直接关系。拉提夫把他营救出来，也许只是需要他的威望与人脉。别忘了，拉提夫是额头中枪。还有，阿布哈辛枪杀了一名恐怖份子。国土安全局已经查到他叫哈尼尼，是拉提夫的亲信。虽然拉提夫遭受了致命辐射，但是朝他开枪的肯定不是其他人。如果说有人在暗中支持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恐怖袭击，那么知道这个人、并且与这个人保持联系的不会是阿布哈辛。” “拉提夫？” “而且只是他，其他人都不知情。”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显然，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车上，也没在拉提夫身上，只有可能在他的办公室里。” “有没有派人去他的住所？”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不会在住所里面。”唐旭宸立即说道，“就算拉提夫没有死，他也会在设定好炸弹的爆炸时间后离开上海。回家会花时间，也就有可能被我们抓到或者来不及逃走，他没有理由把通信设备放在家里。” 欧阳凤鸣没有罗嗦，立即推开铅化玻璃门进了房间。 这时候，乐嘉瑞刚好把最后一个塑料球拆下来。 “立即把他带走，医疗人员在一楼大厅里面，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两名防辐射人员跟着唐旭宸进入房间，用担架把乐嘉瑞抬了出去。随后，几名防辐射人员拉着手推车赶到，把那些装有核废料的金属容器装进手推车。两分钟之后，防辐射人员推着手推车进了电梯。 以炸弹爆炸，还剩下不到三分钟。 高速电梯能在三分钟内到达一楼，因此爆炸不会导致核废料泄露。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离开，他们在搜查这个房间。 如果杨诗琪的推测没有错，拉提夫用来跟幕后主使联系的通信设备肯定藏在这个房间里的某个地方。 等下发生的爆发会摧毁房间里的所有物品。 要想找到幕后主使，就得在爆炸发生前找到那个通信设备！ 第310章大难不死 “老唐，再不走的话，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个该死的通信设备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好像没有听到欧阳凤鸣的话。 两分钟内，两人搜查了里外两个房间，却什么也没找到。 “妈的，虽然老子不是基佬，但是能跟大名鼎鼎的国土安全局开山局长死在一起，这辈子也算值了。”欧阳凤鸣靠在门边，一边说一边笑。“听说，你搞了个烈士墙。到时候，我的名字在前面，还是你的名字在前面？就你在前面吧，谁叫你是国土安全局的开山局长，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呢。对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用的是真名，只不过不姓欧阳。妈的，这样不行，得告诉杨局。往墙上刻名字的时候，还是用这个名字，反正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罗嗦够了没有？过来帮忙。” 唐旭宸朝办公桌后面的墙壁走去。 在墙角处有一排插座，其中一个是网络接口，却没有接上网线。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在用有线网络！？ 环球金融中心有一个公用无线网络，向所有入驻公司开放，使用的话，每月只需要交纳很少一笔费用。虽然某些公司为了保密，单独开通了网络，但是也是通过无线路游器建立无线网络。 拉提夫注册的只是一家小公司，没有理由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设置单独的网络。 再说了，如果需要单独的有线网络，就应该接上网线。 唐旭宸拔出多功能军到，走过去蹲下，然后撬开了网络接口的外盖。 里面没有网线，而是塞着一个用透明胶布裹紧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 “不知道。”唐旭宸揣好塑料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跑吧！” 那个塑料袋肯定是拉提夫藏起来的，而且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唐旭宸在找的通信设备。 只是，分量有点轻。 也许是一块手机芯片，或者是一个写有电话号码的记事本。 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时间打开查看。 “妈的，等等我！” 唐旭宸抓住欧阳凤鸣的胳膊，扶着欧阳凤鸣来到外面的楼道上，以最快的速度朝电梯间跑去。 他没有进电梯，而是进了紧急通道。 爆炸发生后，电梯肯定会失控。从离地面三百多米的地方掉下去，就算是铁人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还剩下最后一分钟，也许只有半分钟，进电梯就是送死。 “小心，我的屁股！” 紧急通道算不上宽敞，欧阳凤鸣又在唐旭宸右侧，下楼的时候，他的屁股在墙壁上撞了好几下。 保命要紧，唐旭宸哪顾得上欧阳凤鸣的屁股。 转了三个弯，意味着已经下了三层。 爆炸的直接破坏范围是向下四层，加上紧急通道挨着电梯间，结构强度最高，再下一层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又转了一个弯，看到下面墙壁上的“93”，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 非常猛烈，像是发生了十级地震，整栋大楼都剧烈摇晃起来。 紧急通道内的照明灯立即熄灭，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唐旭宸抱住欧阳凤鸣直接滚了下去。 随着欧阳凤鸣的惨叫声，两人撞上了下方楼道转角处的墙壁。 一声巨响传来，唐旭宸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当然，不是整个世界，而是上面的楼板。 万幸的是，他们身后是用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承力墙，非常坚固，而且两人缩在墙角里面。 楼板没有砸中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只是把他们困在了下面。 爆炸声散去，外面传来钢板断裂的声响。 “妈的，我们要死了吗？” “你想死？” “我不想死，可是生死不由我们决定。”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老子也不想死，更不想跟一个屁股上有很多窟窿的基佬死在一起。” “你说谁是基佬？” “谁的屁股上有窟窿，谁就是。” “你……” “得了，省点力气，一时半会死不了。” 此时，大楼外面的广场上。 爆炸发生时，所有人都藏了起来。 虽然大楼没有垮塌，但是从空中坠落下来的碎玻璃、水泥块、砖头与桌椅板凳具有不亚于枪弹的杀伤力。其实，哪怕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能穿透人的身体。 在最后几样物品落地后，杨诗琪从装甲车后面冲了出来，朝大楼跑去。 “小田，老唐与欧阳出来了吗？” “不知道，我没有联系上他们。” “妈的，安排两辆救护车。” 叫上几名一直跟着她的特警，杨诗琪冲进了大楼。 电力公司已经断开中心的电力，以免在爆炸发生后因为电线短路引发火灾，这是唐旭宸早就做了的部署。 因为已经撤离了所有人员，所以备用发电机也没有启动。 电梯无法使用，杨诗琪只能走紧急通道。 用了十五分钟，杨诗琪等人才爬上九十层。 楼道里全是掉落的水泥块，在第九十一层，还有垮塌的楼板。 “老唐，欧阳——” 楼板堵住了楼道，不过被承力墙撑住，下面有一条不算太大的缝隙。杨诗琪把突击步枪与手枪交给了随行的特警，脱下武装带与防弹衣，解下大腿上的枪套与刀鞘，最后只剩下了帖身的汗衫与紧身裤。 缝隙很狭窄，刚好能让她钻过去。 当然，那几名身材魁梧的特警就不行了。 “老唐，欧阳——” “我们在这！” 没花多少功夫，杨诗琪找到了被埋在楼板下的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怎么样，我就说过，小杨肯定第一个赶来。” “妈的，老子算是看错人了。”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记住，完事后请我们吃饭。小杨，你想好，到时候可别便宜了这个基佬。” “唐旭宸，你再叫我‘基佬’，我就跟你绝交，哪怕你是我最铁的哥们。” “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开玩笑！？”杨诗琪有点来火。她一口气爬了九十层楼，还差不多在脱光后钻了过来。 “我们的神经绷得太紧了，适当放松一下是好事。”欧阳凤鸣笑了起来。 “行，那你们就呆在这里吧，我要去追查幕后主使，还有那个病毒扩散装置，没时间跟你们放松。” “那你更得找人过来，把我们救出去。”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欧阳凤鸣没有开玩笑，他与唐旭宸在爆炸发生前找到了新线索。 “去把消防人员找来，记得让他们带上工具。”唐旭宸没再开玩笑。“我们在拉提夫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藏起来的塑料袋，只是没来得及打开查看。藏得很隐秘，里面肯定装着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哪？” “我的裤包里面，只是我被欧阳压着，根本动不了。” 准确的说是唐旭宸压着欧阳凤鸣，只不过他的右腿在欧阳凤鸣身体下面，而那个塑料袋放在他的右侧裤兜里面。 “你们等着，别太放松了。” “还有，叫上急救人员，带上担架，欧阳的屁股……” 杨诗琪没再理会这两个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家伙。 当然，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二十分钟后，消防队员赶到。杨诗琪没有下楼，她联系了田皓桐，让田皓桐把消防队员派了上来。 虽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有通信设备，但是在那块楼板下面，根本收不到信号。 救援行动立即开始，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是仅有的伤员。 此时，北京郊外的一座庄园里面。 在欧洲与美国，庄园并不罕见，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只要每年有几十万美元的收入也能住进庄园。 只是在中国，在风景秀丽的森林公园里拥有一座庄园，绝对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就算很有钱，没有足够高的社会地位与显赫的身份，也绝对没有资格住进庄园，更不可能是森林公园里的庄园。 中年人走进来的时候，老人正在吃晚饭，挂在墙上的电视在播放实事新闻。 虽然国土安全局封锁了消息，但是在北京与上海连续发生的爆炸，特别是环球金融中心外的激烈枪战与自杀式爆炸，依然引来了新闻媒体的高度关注，很多国外电视台已经在报道相关新闻了。 中年人走到餐桌旁，老人才朝他看去。 “都死了。” 老人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看来，我们确实低估了那帮年轻人。这么说，货物无法送到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老人拿起纸巾擦了嘴，然后把餐盘推到了桌子中央。 “这条线已经断掉，不过还有办法补救。” “怎么补救？”老人拿起了盛有清水的玻璃杯，用清水漱了口。 “虽然失去了最后一份原体，但是还有**，更有价值。” 老人锁紧眉头，没有吭声。 “制订计划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虽然没有考虑周全，没想到国土安全局的人能够走到这一步，但是现在改变策略还不算晚，四个小时前，我启动了备用方案。” “都准备好了？” “一切都已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老人用右手托住下巴，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就这么办吧。你是聪明人，知道再次失败的后果。” 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餐厅。 沉思了好一阵，老人才拿起电视遥控板，转到一家国外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第311章地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只受了点轻伤，只是欧阳凤鸣屁股上的那些窟窿出了很多血，不得不重新包扎。 来到广场上，杨诗琪叫来了一辆装甲指挥车。 “痛，轻点！” “你还知道痛？怕痛的话，去找那个小护士给你包扎。”杨诗琪猛的一用力，把沾满泥灰的绷带撕了下来。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白了杨诗琪一眼，只是再没叫痛。 唐旭宸已经撕开塑料袋，里面是一张折叠好的地图。 怎么会是一张地图？ 在唐旭宸展开地图的时候，欧阳凤鸣撑起身子，却立即被杨诗琪一把压住，只好老老实实的趴在地板上。 装甲指挥车里只有吊椅，没有可让欧阳凤鸣趴着的长椅。 “这是一张地图。”唐旭宸把地图铺到地板上。这句话有点多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知道那是一张地图。 “那是什么？”杨诗琪朝地图指了一下。 “小心，啊……”欧阳凤鸣惨叫了一声，因为杨诗琪这么一动，拽紧了拿着的绷带，勒住了欧阳凤鸣屁股上的窟窿。 “小心什么？有本事，自己弄。” “杨诗琪，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找到真爱，憋得太久了，导致心理扭曲，通过折磨我这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来发泄？” “好歹，我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了八年，你呢？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欧阳，你怎么不照照镜子？” …… 唐旭宸没有理会他们，拿起手机给地图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地图上有一个用水彩笔涂上的红点，旁边还标注了两个六位数字。肯定是一个地点，两个数字是经纬地标。拉提夫把地图藏得那么隐秘，还用塑料袋与透明胶布裹好，那个地点肯定很重要。 “老唐？” “查到了？”唐旭宸朝杨诗琪与欧阳凤鸣看了一眼，让他们闭上嘴。 “两组数字是经纬地标，与地图上标示的地点吻合，在金山区漕泾镇，靠近石化集团的预制厂。” “那附近有什么重要设施？” “没有。”田皓桐回答得非常干脆，他知道唐旭宸问的是附近有没有在遭到袭击之后会释放出有毒有害物质的化工厂。 唐旭宸锁紧眉头，想不明白拉提夫为什么要在地图上标出那个地点。 “金山港。”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小田？” “我们已经封锁了金山港，在调查结束之前禁止任何船只离开。海警的巡逻艇在航道上巡逻，东海舰队出动了直升机与巡逻机，严密监视杭州湾里的船只。别说远洋渔轮，连一艘小艇都逃不掉。” 欧阳凤鸣也锁紧了眉头。 杨诗琪在欧阳凤鸣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示意已经包扎好了。 “如果拉提夫打算通过偷渡离开我国，不会选择金山，在北面的江苏、南面的浙江有很多港口。再往北还有山东，往南还有福建。上海是我们重点盯防地区，就算金山区挨着浙江省，金山港比较偏僻，规模也不身大，同样受到了严密监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有，地图的标示在漕泾镇，离金山港有一段距离，驾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从上海市区到金山港有直达高速公路。如果我是他就不会绕道去漕泾镇，会赶在搜捕范围扩大之前，径直前往金山港。” “这样的话，他去那里肯定有别的目的。”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已经查到，拉提夫通过公司账户给一家渔业公司汇了一笔巨款。基本可以相信，这笔前是用来逃命的，即支付给蛇头，把他们送出中国的偷渡费用。” “那八千万美元呢？”杨诗琪也锁紧了眉头。 “小田？” “我们还在查，只是没有查到多少相关信息。现在只能相信，拉提夫要用那笔钱购买别的东西。” “等等……”欧阳凤鸣趴了起来，只是车内空间有限，他无法站起来，屁股上的伤又不能挤压，也就只能蹲着。“什么东西价值八千万美元？我们已经排除用来偷渡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杨诗琪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欧阳凤鸣笑了笑，没有急着说出来，因为杨诗琪是个急性子。 “到底是什么可能？”果不其然，杨诗琪又追问了一句。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抓住了展鹏图，找到了脏弹，拉提夫与阿布哈辛等恐怖份子也全部毙命，只是仍然有一样东西没有找回来，只是被我们暂时遗忘掉了。” 杨诗琪微微一愣，立即说道：“那个病毒扩散装置？”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 “很明显，展鹏图与拉提夫不是一伙人，没有一起行动，甚至互不认识。按照幕后主使的安排，首先由展鹏图用病毒武器发动恐怖袭击，要挟元首释放所有在押恐怖份子，看上去是要逼迫元首辞职。可是我们已经知道，病毒原体被人动了手脚，没有再次传染性，因此造成的危害不会太大。” “虽然展鹏图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但是他不但不憎恨这个国家，还在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捍卫这个国家。因为早就知道病毒没有传染性，所以他才用病毒发动袭击。”欧阳凤鸣补充了唐旭宸的话。 杨诗琪微微点论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问题是，展鹏图真的了解那些运送病毒的恐怖份子吗？事实已经证明，那些恐怖份子未必都是展鹏图的人，至少来到上海的那个不是。”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展鹏图发动的恐怖袭击注定要失败，哪怕我们没有抓住他，只要元首的态度强硬一点，拒绝释放在押恐怖份子，或者在客机起飞之后将其击落，展鹏图就无法得逞。因为阿布哈辛已经在此之前逃脱，所以展鹏图是否成功并不重要。随着我们了解了病毒的性质，还有发生在上海的恐怖袭击，真相就会浮上水面。到这一步，幕后主使策划与组织的袭击行动已经与展鹏图没有多少关系了。” “问题是，展鹏图的行动很有可能害死阿布哈辛。” “显然，阿布哈辛不是主角，拉提夫才是。”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阿布哈辛的价值仅在于他的名字。” “什么意思？” “设想一下，如果脏弹在环球金融中心引爆，结果会如何？”没等杨诗琪开口，唐旭宸又说道，“我们会认为这是由阿布哈辛领导的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的恐怖袭击。那么该谁承担这个责任呢？我们已经知道病毒丧失了传染性，即便另外的扩散装置被使用，造成的伤亡也无法跟脏弹相提并论。” “是元首下令释放了在押恐怖份子，包括阿布哈辛。”欧阳凤鸣直接说了出来。 “你是说，到时候得由元首来承担责任？”杨诗琪立即瞪大了眼睛。 唐旭宸点了点头，欧阳凤鸣也点了点头。 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薛震远是在不清楚病毒性质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成千上万的无辜者，做出了向恐怖份子妥协的决定，但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会借此向薛震远发难，认为是薛震远的错误决定引发了后面的灾难，即脏弹在上海引爆，造成上百万人丧生与难以估量的经济损失，逼迫薛震远卸职。 只是辞职还算万幸，薛震远的声誉必然毁于一旦。 死了上百万人，中国最富庶的长三角地区变成人间地狱，民众会把怒火全都发泄到薛震远身上。哪怕薛震远也是受害者，元凶是那个没有露面的幕后主使，民众也会认为，如果薛震远没有向恐怖份子妥协，没有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没有因此让阿布哈辛逃脱，灾难就不会发生。 毁掉的不仅是薛震远的政治前程，还有由他建立的，让国家强大、民族复兴的希望。 这也是幕后主使想要达到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拆掉了脏弹。就算还有一个病毒扩散装置，也不可能造成严重的伤亡……” “你认为到此结束了？”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 杨诗琪没有吭声，她只是觉得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只要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危险就没有过去。哪怕暂时不会遭到大规模恐怖袭击，但是要不了多久，也许几个月之后，恐怖袭击就将卷土重来，势必更加猛烈。”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必须把幕后主使纠出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按照之前的分析，弗兰克提供给拉提夫的资金差不多已经用光了，而愿意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庇护的国家显然不会在乎八千万美元。由此能推断出，拉提夫打算用八千万美元购买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 “携带那个扩散装置的是恐怖份子，需要卖给拉提夫？” “如果他不是恐怖份子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杨诗琪微微一愣，立即锁紧了眉头。 “欧阳说得没错，那个家伙未必是恐怖份子，有可能是雇佣兵之类的角色，不然我们早就查到他了。” 这下，杨诗琪明白了过来。 那个家伙冒险“偷走”病毒扩散装置，显然是为了钱，而拉提夫为此准备了八千万美元现金。 这么做，还能掩盖拉提夫与展鹏图的关系，准确的说是保护幕后主使。 第312章免疫 定下了追查方向，唐旭宸首先给薛震远打了电话。 “元首，虽然我们已经夺回了制造脏弹的核废料，击毙了阿布哈辛，拉提夫等其他恐怖份子也死了，但是还有一个病毒扩散装置没有追回来。有足够多的迹象表明，拉提夫打算用弗兰克提供的八千万美元现金购买那个病毒扩散装置。”唐旭宸用五分钟就向薛震远介绍了行动结果，然后提到了关键问题。“在我回到国内之前，弗兰克的一名手下将那笔现金运出了墨西哥，显然是早有安排。我们还没有查到那个家伙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现金交到拉提夫手上，但是很明显，弗兰克与拉提夫早就做了安排。如果展鹏图不认识拉提夫，那么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那个家伙很可能也不认识拉提夫，他们两各自采取行动，因此拉提夫需要把病毒扩散装置买回来。” “如果这两起恐怖袭击事件由同一个人策划，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只能说明，真正的幕后主使藏得很深，不想暴露身份。也许，展鹏图与拉提夫对幕后主使都有所了解，只是知道的不一样，要是他们凑到一起，交换各自掌握的信息就能猜出幕后主使是谁。” “展鹏图与拉提夫都死了。” “我们必须查出幕后主使。”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虽然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再次发生大规模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非常低，最后那个病毒扩散装置的威胁不是很大，至少无法跟脏弹相提并论，而且运送者未必有胆量把病毒释放出来。如果他是一名雇佣兵，他会用来交换逃亡的资金。问题是，拉提夫准备了八千万美元，而那个准备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庇护的国家未必肯就此罢手。只有幕后注视掌握了详情，因此只有抓到幕后主使才能防止今后遭到类似的袭击。” “你打算怎么做？”薛震远直接问了出来。 “让我们追查下去。” “我说过，此事一查到底。” “元首……”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拿到了八千万美元现金，还有交易的确切地点。拉提夫他们没有提前离开环球金融中心，表明会在脏弹爆炸后进行交易。我打算冒充拉提夫的手下前去完成交易，逮住那个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家伙，获得追查幕后主使的线索。”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太危险了。元首，不能让唐旭宸这么做。” “小刘！？”唐旭宸与薛震远听了出来，说话的是刘雪丽。 此时，疾病防控中心。 十分钟前，水淼瑶把检验报告送到了刘雪丽手上。她天生对那种病毒免疫，而且她的免疫系统已经消灭掉体内的所有病毒。也就是说，她不用继续留在疾病防空中心，可以回家或者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杨诗琪商讨接下来的追捕行动时，田皓桐就意识到，唐旭宸打算冒险。田皓桐想让唐旭宸放弃这个念头，可是他无法说服唐旭宸。为此，他打电话告诉了刘雪丽。 “小刘，你的病……” “元首，谢谢您的关心，我对病毒免疫，没有被感染，等下就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你得好好休息，让小田……” “老唐说得没错，危险没有过去，必须找到幕后主使。只有逮捕幕后主使，才能防止再次遭到类似恐怖袭击。”刘雪丽说得很急，也很没礼貌，只是她这么做是为了唐旭宸，薛震远没与她一般见识。“只是，绝对不能让唐旭宸冒充拉提夫的手下去完成交易。展鹏图认识他，展鹏图的手下也可能认识他。如果运送病毒的那个人与弗兰克有关，也肯定认识他，知道他是谁。还有，如果唐旭宸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对幕后主使来说，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极为重要，也许运送病毒装置的那个人是幕后主使的手下。在我们内部有幕后主使的人，自然知道是唐旭宸在指挥抓捕行动。让唐旭宸去交易，不但不会成功，还可能导致无法预测的后果。” 刘雪丽的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别说薛震远，连唐旭宸都无法反驳。 “这是查出幕后主使的唯一办法，如果不去交易……” 没等欧阳凤鸣把话说完，刘雪丽就说道：“肯定要去交易，只是去的不是唐旭宸，而是另外一个人。” “谁？” “一名参与了之前的行动，对局面有所了解，但是不那么起眼的人。” 刘雪丽这么一说，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杨诗琪没有开口，她不是害怕，而是在拉提夫手下没有女性恐怖份子。 “你们赶紧做出安排。”薛震远在这个时候说道，“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明白，我们马上安排。” “有结果了，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 薛震远退出了通信系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比如在五分钟后接受电视台记者的现场采访。 虽然脏弹被拆掉了，但是发生在环球金融中心的爆炸依然引发了动荡与不安。 在接到唐旭宸的电话之前，薛震远就做了安排，让蹇赛康联系电视台，在元首府召开新闻发布会。 一般情况下，由蹇赛康出面发布消息就足够了。 这次不一样，薛震远没让蹇赛康带劳。两天之内，北京与上海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爆炸与枪战的消息早已传开，如果薛震远站在幕后，只会让民众更加不安。只由薛震远亲自发布消息，才能控制住正在迅速蔓延的恐慌与不安。不管在什么时候，让国内社会局势保持稳定都是头等大事。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与刘雪丽有很多话要说，他拉了下杨诗琪的胳膊，然后离开了装甲指挥车。田皓桐也很识趣，主动退出了通信系统。唐旭宸差点被炸死，刘雪丽奇迹般的幸存了下来，两人都算得上是死而复生。在这个时候，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也应该给他们一点私人时间。 “小雪……” “我没事，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等下，我就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真没想到。” “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你，没想到……” “怎么，这么想摆脱我？” “不，当然不是。” 刘雪丽也笑了起来，她开始只是在跟唐旭宸开玩笑。“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抓紧时间，抓到幕后主使，我们就去冰岛渡蜜月。今后有很多时间，有什么话，到那个时候再告诉我。” “行，我去找欧阳与小杨商量，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旭宸……” “怎么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 “听说，冰岛的房子很便宜，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到那边买一栋别墅，每年过去住几个月。” “你有钱？” “没有，不过钱不会是问题。” 刘雪丽笑了笑，说道：“行，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行。” “我让小田派人去接你。” “没必要，疾病防控中心有我们的人，而且他们也要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那就好，到了国土安全局总部，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就十多分钟而已。” “小雪，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我也一样。” 挂断电话，刘雪丽长出了口气。 水淼瑶把检验报告送来的时候，刘雪丽也不敢相信。当时，她正在书写留给唐旭宸的遗书。 虽然早在十多年前，成为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时，刘雪丽就留下了遗嘱，但是主要内容是如何处置私人财产，与个人感情没有关系。唐旭宸不缺钱，不需要刘雪丽的存款，显然不能给他一份遗嘱。 如果只是处理财产，遗书很好写。 涉及到感情，那就很不好写了。 几个小时下来，刘雪丽连开头的第一句话都没写出来。 万般纠结之下，她甚至不知道用哪个称呼更合适一点。“旭宸”？明显太****了，只会加重唐旭宸对她的思念，让唐旭宸放不下她，也就无法走出失去她的困境，甚至一生都会受到影响。“老唐”？那是平常的称呼，每个人都这么叫他，刘雪丽也这么叫他，只是不适合用做遗书的称呼。 刘雪丽想到了唐旭宸的真名，只是已经十多年没有用过，也许连唐旭宸都忘了。 所幸的是，检验报告改变了刘雪丽的命运。就算在将来肯定会写一份遗书，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房门被敲响，水淼瑶带着一到衣裤走了进来。 “这是我的衣裤，穿过两次，不过洗得很干净，你别介意。” “水教授，谢谢你。”刘雪丽哪会介意。 “虽然说了没用，但是我仍然建议你回家休养几天，至少睡一觉。为了对抗病毒，你的免疫系统一直在超负荷工作，而且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肯定很疲惫，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行动结束后，我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水淼瑶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 刘雪丽再次感谢了水淼瑶，哪怕水淼瑶算不上是刘雪丽的救命恩人，也是唐旭宸的救命恩人。在酒店那，如果不是她出面劝阻，唐旭宸很有可能在被悲痛冲昏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追悔莫及的蠢事。 第313章疑问 给田皓桐打了电话，刘雪丽在两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陪同下离开了疾病防控中心。 舍瑜酒店里的所有死难者遗体、以及七名没有发病的人员都被送到疾病防控中心。因为当时不知道病毒没有传染性，所以国土安全局派了十多名外勤人员前往疾病防空中心，指挥武警加强安全部署。 从疾病防控中心到国土安全局总部，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只是，这些是傍晚的交通高峰时段，路上的车辆实在是太多了。 要知道，一些网民把北京称为“首堵”。 在早上与傍晚的交通高峰时段，入城出城被堵上两三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道路交通系统在规划时的短视，各政府部门划出来的“禁行区”，把道路割裂的居民小区，跟每天都在增加的车辆形成了鲜明对比。哪怕出台了“限号”、“限行”与“限入”等措施，依然无法从根本从根本上解决交通拥堵的问题。多年前就有学者提出，应该迁都，把众多的中央机关迁出北京。从根本上讲，首都是行政中心，不需要经济、文化、教育、医疗等中心城市所具备的职能。 上了车，刘雪丽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平板计算机上。 在她进行隔离检验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得在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之前，对现在的情况有更清楚的了解。 从总体上讲，田皓桐的表现很不错。 虽然在某些时候，特别是面对重大问题的时候，他依然有所欠缺，比如没有当机立断的魄力，只能让唐旭宸承担，但是在其他方面，他的表现可以说是无可挑剔，而他的欠缺也只是缺少经验。 刘雪丽相信，通过这次行动，田皓桐将获得足够多的经验。 这让刘雪丽很高兴，因为她与唐旭宸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需要一个像田皓桐这样的人来掌握大局。虽然杨诗琪是一名很出色的外勤人员，但是她对国内的环境不够了解，不太适合在国土安全局总部为外勤行动提供情报支持。可以让她顶替唐旭宸的角色，专门负责外勤行动。至于欧阳凤鸣，就算他有掌握全局的能力，甚至比刘雪丽还要出色，但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呆在国土安全局总部的办公室里指挥其他人追捕恐怖份子，只适合在紧急情况时参与调查工作。 田皓桐能扛起这个重担，刘雪丽就能安心退出了。 越野车停了下来，刘雪丽朝外面看了一眼。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路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 路口停了一辆轿车与一辆面包车，还有一辆警车，交警正在指挥其他车辆绕行。 “还要多久？” “看这个样子，恐怕半个小时后都到不了。”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交通事故，好像是车辆追尾。” 刘雪丽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让田皓桐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因为路上的车辆实在太多，司机大多是上班族，都赶着回家，所以每天这个时候，在主要路段上都会发生擦挂、追尾等小事故。如果司机的脾气不大好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发生争执，甚至可能大打出手。就算北京有上万名交警，更多的巡警，也会在交通高峰时段忙得焦头烂额。 其实，当初不应该把总部设在市区内，在郊外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刘雪丽把目光转回到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 虽然案情错综复杂，恐怖份子的行动更是扑朔迷离，但是唐旭宸始终抓住了重点，一直朝着正确方向前进。可以说，这是唐旭宸的天赋。只有他能把乱麻般的线索理清，找出最有价值的，然后展开调查。 这不是可以学会、通过锻炼加强的能力，而是一种天赋。 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在已有的线索断掉之后，唐旭宸往往依靠直觉做出判断，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确无误。 刘雪丽甚至觉得，唐旭宸是为了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而生。 他的价值，就体现在这上面。 让他离开国土安全区，让他放下从事了十多年的情报安全工作，他能够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吗？ 刘雪丽有点疑惑。 十多年来，特别是在与她闹翻之后，唐旭宸从没想过要离开军情局，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直到跟她重逢，唐旭宸才发生变化，想到了离开国土安全局，想到了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当然，以唐旭宸的能力，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也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至于赚钱养家，更不用担心。 问题是，像唐旭宸这样的人，活着的价值不是为了赚钱养家，更不会为了某份高薪工作而浪费青春。他有更加崇高的追求与理想，在军情局、在国土安全局，他获得了实现追求与理想的机会。 离开之后，他能找到新的追求与理想吗？ 刘雪丽是女人，可以为深爱的男人、为自己的家庭、为将来的孩子放弃事业，安心做一个全职太太。 唐旭宸是男人，他办不到。 对一个事业心极强的男人来说，就算深爱着某个女人、就算渴望建立自己的家庭、就算会为子女做出牺牲，也不会放弃事业，至少不会完全放弃。如果唐旭宸放弃了，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唐旭宸。 他会为了刘雪丽、为了将来的家庭与子女而放弃与改变吗？ 刘雪丽没有把握，她不知道唐旭宸会如何面对平淡的生活。 暗自叹了口气，刘雪丽没再胡思乱想。 线索已经理清，当务之急是找到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通过运送者查到一直在暗中操控的幕后主使。 关键就是那个病毒扩散装置。 看完田皓桐整理的调查报告，刘雪丽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就是，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人员由展鹏图安排，因此展鹏图肯定认识他们，并且了解他们。如果其中有幕后主使安排的人员，展鹏图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重要的信息，展鹏图为什么没有保留下来？ 在展鹏图留下的那块芯片里面，只与九个病毒扩散装置有关！ 就算有所疏漏，展鹏图在临死的时候也能想到，唐旭宸迟早能够找到那块芯片，获得储存在芯片里的信息。 他在临死前招供，为什么没提到那个运送人员？ 或者说，他想说出来，却来不及了？ 田皓桐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不了解展鹏图。唐旭宸了解展鹏图，却把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刘雪丽了解展鹏图。 展鹏图没有背叛，只是在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来改变与影响这个国家，他不会盲目到把病毒交给一个不可靠的人，更不可能在行动失败之后，出于报复心态，让那个家伙把病毒卖给恐怖份子。 他交代了那么多的事情，当时肯定比较清醒，绝对不会遗忘如此重要的事情。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唐旭宸？ 没来得及说出来，还是别的原因？ 或许，有人不想让他说出来！ 刘雪丽暗自一惊，立即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刘姐？” “我们被堵在路上了，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现在，你马上做一件事。” “什么？” “派鉴定人员检验展鹏图的遗体，做药物鉴定。” “有这个必要？” “我们还没有查到奸细，展鹏图的术后并发症来得太巧了。” “你是说……”田皓桐也很震惊，因为刘雪丽的意思是，奸细暗害了展鹏图，让展鹏图没能交代出更多事情。 “这只是我的推测，鉴定报告能说明问题。” “好的，我马上安排。” “需要多久？” “得看情况，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田皓桐就是鉴定专家。“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肯定能检验出来。” “那就好，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刘雪丽长出了口气。 如果展鹏图确实是被人用了药物才引发了术后并发症，那么唐旭宸的推测，也就是那个病毒扩散装置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更重要的是，幕后主使并没有因为东伊斯兰圣战军覆灭而收手。 也许还有第三次恐怖袭击！ 越野车发动了，朝前方的路口驶去。 确实是一起追尾事故，左转的面包车撞上了直行的小轿车，责任很清楚，面包车司机却不愿赔偿。 交警划定责任之后，两名车主已经把车挪到路边。 因为车辆太多，所以在通过路口时，越野车放慢了速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巴从右侧冲了过来。 “小心……” 刘雪丽刚刚叫出声来，越野车就被小巴撞上。驾车的外勤人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来得及踩下刹车。 撞击的力量很猛，越野车在甩尾之后，横在了路口。 “哒哒哒……” 刘雪丽的脑袋撞在了车窗上，坐在前排的两名外勤人员都受了伤。枪声很密集，肯定是冲锋枪或者突击步枪。 没等两名外勤人员拔出手枪，前面的车门就被拉开。 “砰——砰——” 刘雪丽刚刚爬起来，就看到两名外勤人员被戴着面具的恐怖份子开枪击毙，而且都是头部中枪。 后门被拉开，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抓住了刘雪丽的胳膊。 刘雪丽一手抓住前排座位的靠背，一手去拔插在腋下枪套里的手枪。只是，没等她握住手枪就被拽了出去。刘雪丽奋力反抗，可是她只是个女人，而且很虚弱，根本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 第314章冒名顶替 “需要多久？” “如果只是我们来做，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 “把样本发给军情局与国安部，让他们做药物检验。”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国土安全局受到高度重视，在国内反恐安全领域拥有最高参与权，但是成立的时间太短了，这几年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在规模与资源上根本无法跟老牌情报安全机构相比。 拿鉴定来说，国土安全局的设备就不够齐全，而且总共只有四名鉴定专家。 田皓桐刚放下话筒，电话就响了起来。 “国土安全局，我是田皓桐……什么？”田皓桐猛的一惊，立即弯下腰，在计算机键盘上摁了几下，调出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然后往回拉了五分钟。看到越野车在路口处被小巴撞上，几名戴着面具的恐怖份子从小巴里冲出来，冷酷的枪杀了越野车前排的两名外勤人员，把刘雪丽从越野车上拽了下来，田皓桐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恐怖份子没有乘车离开，而是搭上了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直升机。 前后，总共不到一分钟！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安排附近的外勤人员赶往现场，然后联系北京航管局，调查那架直升机的来历与去向。 他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此时，唐旭宸与杨诗琪正带着一队特种兵赶往金山区漕泾镇。欧阳凤鸣屁股有伤，留在环球金融中心善后。 前去交易的是康家宁。 对方可能认识唐旭宸、杨诗琪是女人、欧阳凤鸣受了伤，所以他们三个都不适合去进行交易。唐旭宸首先想到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只是上海只设了分局，即便负责外勤行动的安浩也算不上优秀，北京的外勤人员要三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肯定来不及了。特警与武警没有能力完成这种高难度任务，剩下的只有直属于军情局的特种兵。康家宁参与了营救欧阳凤鸣的行动，在唐旭宸与杨诗琪前往缅甸的时候，负责把帕多佐押回国内，没有参与在缅甸的行动，展鹏图安排的运送人员未必认识他。他是军情局的人，受过专业训练，懂得如何执行这种任务。 “关键是找到病毒扩散装置。”唐旭宸没有理会正在嗡鸣的手机。“在确认病毒扩散装置之后，你才能启动无线耳麦。在此之前，你能听到我们的对话，知道我们的部署，但是得装着没有听到。” “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旭宸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又对康家宁说道：“虽然病毒没有传染性，但是仍然能杀死感染者。你得用一切办法阻止恐怖份子释放病毒，但是不能杀他。那个家伙的命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重要，通过他才能找到幕后主使，才能消除威胁，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恐怖袭击事件。” 康家宁点了点头，唐旭宸已经强调三遍了。 “我是唐旭宸。” “老唐……”田皓桐迟疑了一下，他听到了唐旭宸开始说的话，也知道唐旭宸即将到达交易地点。 “有什么事？”唐旭宸朝杨诗琪挥了挥手，让杨诗琪检查康家宁的装扮。 “没……没事，只是想知道你们部署得怎么样了。” “还有十分钟。”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无人侦察机什么时候到达？” “已经到达。” “很好。完成交易后，为了保证病毒扩散装置的安全，我们可能会放走那个家伙，到时候得让无人侦察机跟着他。”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把交易地点的航拍照片发到我的平板计算机上，标注上主要建筑物的出入口，特别是地下停车场。联系当地警方，不要让警察来捣乱。” “明白，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田皓桐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他知道，在得知刘雪丽被绑架，他却没有及时告知之后，唐旭宸绝对不会原谅他，可是他更加清楚，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情去干扰唐旭宸。 这么做，对不起刘雪丽、也对不起唐旭宸，却没有错。 当初，刘雪丽没有把进入酒店、被病毒感染的事情告诉他，也是不想让他在追捕行动中分心。 唐旭宸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按照他的部署，国土安全局调动了一架空军的大型无人侦察机，在交易地点上方一万五千米处盘旋。如果交易顺利完成，将先让康家宁带着病毒扩散装置离开，再抓捕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 这么做，不是为了保护康家宁，而是为了防止恐怖份子释放病毒。 要知道，被病毒感染的生还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那个家伙也许是个硬骨头，就算抓住他，也需要花很多时间进行审讯，而感染者将在几个小时内丧命。 十分钟后，唐旭宸他们来到交易地点附近。 再次叮嘱之后，唐旭宸才让康家宁上了那辆运送八千万美元现金的gl500越野车。 这辆车是上海警方从4s店征用的，换上了阿布哈辛逃亡时乘坐的那辆车的车牌，还装上了那辆车的导航系统。虽然车架号没办法修改，但是前来交易的恐怖份子肯定不会查看车架号。 为了安全起见，车上没有安装跟踪与窃听装置。 康家宁换上了一套便服，款式与哈尼尼的外套一模一样。国土安全局已经查到，哈尼尼是拉提夫的亲信，在地下车库被阿布哈辛杀害，由此推断出，如果不是拉提夫本人，就肯定是他去进行交易。虽然康家宁没有易容，在相貌上与哈尼尼有很大区别，但是那名恐怖份子未必认识哈尼尼。 只要看上去像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就行了。 等康家宁驾车离开，唐旭宸与杨诗琪各上了一辆越野车。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吓跑前来交易的恐怖份子，唐旭宸不但没有让当地警方参与，还没有动用直升机。 不管怎么说，直升机太过醒目。 再说了，交易地点在工业园区里面，平常很少有直升机出没。 那个家伙应该是一匹“独狼”，他的目的只是获得逃离中国、以及能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八千万美元现金。在完成交易之后，他还会放松警惕，认为已经成功了，抓住他就不会太难。 关键是，康家宁必须沉住气，不能有半点慌张。 唐旭宸有点担心，虽然有杨诗琪担保，但是他不太了解康家宁，不知道这个精通电子设备的特种兵在面对恐怖份子与致命病毒的时候能不能做到沉着冷静。只要有半点反常，那名恐怖份子就不会上当，甚至可能立即释放出扩散装置里的病毒。也可能逃之夭夭，把病毒卖给其他人。 当然，唐旭宸的担心有点多余。 康家宁是最佳人选，在墨西哥的行动中表现优异。虽然他是特种兵，在某些方面比不上情报人员，但是他为军情局服务了好几年，多次参加秘密行动，见过大场面，心理素质非常稳定。 交易地点在一排仓库外面的道路上。 虽然隔着几条街，但是无人侦察机上的红外照相机，以及安装了微光镜头的高分辨率摄像机拍下了整个地区，每个角落都很清楚。关键是，交易地点附近没有居民小区，离主要道路也很远，恐怖份子在暴露之后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或许，这是恐怖份子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的原因。 几分钟后，康家宁驾驶的越野车来到了仓库外的街道上。 因为康家宁没有启动无线耳麦的发射端，所以他只能听到唐旭宸等人说的话，却无法向唐旭宸他们汇报情况。 又过了几分钟，康家宁推开车门下了车。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杨诗琪首先做了回答。 “田皓桐？” “我也不知道，等等……附近有一个手机信号……” 那个家伙在给康家宁打电话？唐旭宸锁紧眉头。康家宁的手机里面，装着拉提夫使用的那快通信芯片。 “没有打到拉提夫的手机上，是另外一部手机。” “谁的手机？” “还在查。” 康家宁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然后往北走了几米，弯腰从路边的绿化带里拣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 “一部手机！”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显然，那名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非常狡猾，没有给拉提夫的手机打电话，而是在交易地点留下了一部手机。 这时候，康家宁接听了电话。 “田皓桐，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部手机使用了加密装置，我们无法接入。” “妈的！” 通话只持续了十几秒，康家宁就挂断了电话，转身朝越野车走了过去。 对方改变了交易地点？ 不，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上海遭到恐怖袭击，环球金融中心的顶部被炸毁。消息早已扩散，电视台还做了相关的专题报道。 他应该尽快完成交易，带着八千万美元远走高飞。如果他发现康家宁不是哈尼尼，就不会打那个电话，更不会约定新的交易地点。如果他没有认出来，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完成交易。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315章陷阱 那个家伙肯定在附近，看到了越野车，看到了驾车的康家宁，不然不会那么准时的打来电话。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不对。不是他想干什么，而是为什么要在交易地点留下一部手机，并且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加快了思维速度。 关键不是交易地点，而是交易时间。 交易安排在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恐怖袭击之后，如果那枚脏弹没被拆除，在环球金融中心引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管拉提夫与阿布哈辛死了、还是活着，中国情报安全机构都不会继续追捕他们，而会集中力量疏散上海的居民。恐怖份子只有一枚脏弹，上海的居民也只有一次生命。 局势大乱，拉提夫等恐怖份子将趁乱逃脱。 在这个时候进行交易，只要没在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眼皮底下进行，都很安全，没必要担心什么。 漕泾镇在市区外，没有受到关注。 问题是，脏弹没有引爆，引爆的只是几百千克**。 虽然中国官方还没公布消息，但是新闻媒体已经做了报道，没有进行大范围疏散，足以证明恐怖袭击失败。 如果恐怖袭击失败，还会进行交易吗？ 也许他并不认识哈尼尼，可是他会相信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逃了出来，并且来这里进行交易？ 换个角度看，如果恐怖袭击成功了，他不会有半点怀疑，用不着给那部手机打电话。 那部手机不是为交易准备的，而是实施备用方案的必要工具。 备用方案是什么！？ 他没有打算进行交易，肯定会设法带着病毒扩散装置离开中国，需要摆脱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追捕。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了知情者。 他肯定不认识哈尼尼，没有把康家宁认出来，又无法肯定康家宁不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 那是一个圈套！ 唐旭宸想明白的时候，康家宁已经发动越野车。 “行动终止，行动终止！”唐旭宸哪敢有半点迟疑。“康家宁，马上停车，立即丢掉那部手机。” “老唐，你在干嘛？”杨诗琪很是惊讶，不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终止行动。 “这是一个圈套，立即终止行动！” 康家宁听到了唐旭宸的话，踩下刹车的同时把手机丢到车外。越野车往前冲了几米，刚好停在一个雨水井盖上面。 唐旭宸先看到了爆炸，过了几秒钟才听到爆炸声。 爆炸非常猛烈，至少有十千克tnt被引爆。爆炸点在越野车的车头下面，把越野车抛到了空中。虽然gl500很结实，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爆炸面前依然十分脆弱，落地之前就已肢解散架。 “上帝啊，康家宁……”杨诗琪在美国生活了八年，语言习惯深受影响。 “立即封锁现场，封锁整个工业园！”唐旭宸拍了下驾驶员的肩膀，让他立即驱车赶往现场。“田皓桐，把特警与武警派过来，堵住附近的路口，禁止任何人员与车辆离开，让无人侦察机严密监视工业园，发现单独活动的人员与车辆后立即向我汇报。所有人都有，恐怖份子肯定在园区里，藏在爆炸现场附近。恐怖份子极度危险，任何人员不得单独行动，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汇报。强调一遍，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汇报，不要逞能，更不要试图单独跟踪与逮捕可疑人员。” “老唐，发生什么事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他一直跟国土安全局总部保持联系。 “恐怖份子引爆了一枚炸弹，炸死了前去交易的康家宁。” “什么！？” “田皓桐？”唐旭宸没再理会欧阳凤鸣。 “正在安排，特警在五分钟后感到，武警要晚一点，不过……” “首先在工业园外面设置路障，看好所有路口，绝不能让车辆通过。恐怖份子藏在工业园里，如果没有车辆，他很难逃脱。武警到达之后再逐步向工业园推进，仔细搜查附近的所有建筑物。” “明白，我马上安排。” “安排一架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把急救人员送过来。”杨诗琪说了一句。 “已经做了安排，急救人员将在十分钟内赶到。” “再快点，来不及了。” 杨诗琪首先赶到现场，只是急救人员能否及时赶到已经不重要了。 康家宁当场身亡，腰部以下部位被发动机砸遍，胸口被方向盘的转轴刺穿，脑袋上还插了一块钢化玻璃。 死得很惨，简直是面目全非。 一股莫名的悲痛涌上心头，杨诗琪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虽然一年多前就回到国内，但是为了营救欧阳凤鸣，她留在国内的时间很少，在国内没有几个朋友。相对而言，她与康家宁等在过去一年多里一起行动的特种兵的关系最好，相互也比较了解。 康家宁是她的朋友，而且是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啊——” 一名外勤人员眼疾手快，抓住了杨诗琪，没让她冲向还在燃烧的越野车残骸。 虽然火势已经减弱，但是越野车的油箱里有数十升汽油，在扑灭车上的火苗之前随时有可能爆炸。 还好，唐旭宸很快就赶到了。 “杨诗琪，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他是我朋友，他就这么死了，被炸得面目全非，该死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唐旭宸一把抓住杨诗琪的胳膊，然后转过身来，挡住了支离破碎的越野车。 杨诗琪哭得很伤心，唐旭宸没有安慰她，只是把肩膀接给她。唐旭宸完全能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因为他有过类似、甚至更加悲痛的遭遇。三年前在阿富汗，为了让他带着阿布哈辛逃脱美国情报人员的追杀，齐锋霆等特种兵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自我牺牲。唐旭宸当时的心情比现在的杨诗琪悲痛百倍。后来在和田的农场里，为了守护核弹头，严晓非奋不顾身的引开了突然赶到的雇佣兵，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雇佣兵枪杀。唐旭宸在那时的心情比现在的杨诗琪悲痛万倍。 唐旭宸没有告诉刘雪丽，他答应离开国土安全局，不再从事情报工作，主要不是为了跟刘雪丽厮守一生，而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害怕再次经历这种无法形容、难以忍受的折磨。 很快，几名外勤人员扑灭了越野车上的火苗。 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是一架上海警方的z-9警务直升机，送来了几名急救人员与急救工具。 “老唐，谢谢你。” “没事了？”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你不用过去，你……” “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杨诗琪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他是我的朋友，我得送他最后一程。”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这样子很难看吧？”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真本性，怎么可能难看？放心吧，我不会告诉那个混蛋。” 杨诗琪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知道唐旭宸说的是欧阳凤鸣。 等杨诗琪走开，唐旭宸联系了田皓桐。 “武警即将赶到，特警已经封锁了工业园附近的所有路口，无人侦察机一直在监视工业园里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与车辆。如果那个家伙在工业园里，等武警到达展开全面搜捕行动，肯定能找到他。” “给每一支武警部队安排一名我们的人，由外勤人员指挥搜捕行动。” “明白，我马上安排。” “还有，严密监视工业园里的无线电活动，那个家伙肯定有一部电话。尽快查到之前打到那部手机上的电话，争取查出准确位置。” “已经查到了，来自一部卫星电话。” “无法追踪？” “通话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启动追踪程序。无人侦察机上有无线电监听设备，能截获卫星电话的信号。” “有发现了，立即联系我。” “明白。” 这时候，杨诗琪说道：“小田，帮我联系康家宁的家人，如果可以，派人把他们接到北京，费用由我私人承担。” “好的，我联系当地的警察局。” “谢谢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 杨诗琪叹了口气，走过来把那部被康家宁丢到车外的手机递给了唐旭宸。 没什么特别之处，一部普通的智能手机罢了，只是在后盖上附着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外接电源的干扰装置。 唐旭宸仔细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有磁性。”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拔出军刀放到干扰装置上，确实有磁性，而且很强。 “爆炸点是那个排水口，炸弹肯定装在雨水井盖下面，由磁感应引信控制，只要靠近就会引爆。” “妈的！” “手法很高明。”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康家宁把手机丢了出来，我们肯定想不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那个家伙很狡猾，肯定精通爆破。 杨诗琪看了唐旭宸一眼，又说道：“能够设下这种陷阱的，未必是恐怖份子，我们恐怕遇到同行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有类似的猜测。 关键不是那枚磁感应炸弹，而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以及引诱唐旭宸他们掉入陷阱的方法与手段。 一般的恐怖份子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像拉提夫与阿布哈辛那样的恐怖份子，绝对是凤毛麟角，不然这个世界早就被恐怖份子控制了。 第316章内奸 虽然没有提前部署特警与武警，但是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唐旭宸就做了安排，让特警与武警在工业区外面待命。十分钟内，第一批武警赶到，足足一个加强营，把工业区围了个水泄不通。 搜捕行动按照标准程序进行，唐旭宸没让特警与武警赶时间。 那个家伙肯定怕死，至少不想死，他会寻找机会溜出工业园，不会在发现被包围之后立即自杀。 只要按部就班的展开搜捕行动，找到他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唐旭宸与杨诗琪没有离开，留在现场指挥与部署搜捕行动。 只是，搜查整个工业园，至少需要几个小时。 国土安全局总部。 除了调度更多的特警与武警前往工业园，确保无人侦察机正常工作，及时处理工业园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田皓桐做不了别的事情。其实，这也是国土安全局的分析人员最主要的工作。 一个小时过去了，搜捕区域缩小了四分之一，却没有任何发现。 “让无人侦察机把镜头对准东面的厂区。” 无人侦察机由南京军区空军司令部控制，田皓桐只能通过下达命令的方式，调整无人侦察机的搜寻区域。这么做很不方便，得想办法搞到几架大型无人侦察机，由国土安全部直接控制。 东面厂区有几个预制件加工车间，最适合藏匿人员。 虽然离爆炸点比较远，但是过去了一个小时，那个家伙很可能已经逃了过去，藏在某个车间里面。 这个时候，内部通信频道传来了呼叫声。 “我是田皓桐。” “科长，有结果了。” 田皓桐在国土安全局的正式身份是鉴定科科长，负责鉴定工作，他本人就是国土安全局最优秀的鉴定专家。 “等等，我马上过来。” 鉴定科的检验室就在楼下，田皓桐很快就赶了过去。 “检验结果出来了？” 负责检验的鉴定人员叫苗舒伟，以前在军情局工作，在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后，被田皓桐挖了过来。 “按照你说的，我们做了特殊药物检验。” 田皓桐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吩咐，因为他觉得，如果是内奸毒害了展鹏图，就会使用是某种较为特殊、中毒症状与术后并发症相似的药物，所以让苗舒伟从特殊药物着手，把一般药物检验工作交给军情局与国安部。 “这是什么？” “一种酮类药物，毒性不是很强，但是产生的症状与术后并发症极为相似。还有，这种药物很难搞到。” “妈的！” “下毒的人肯定接近过展鹏图，通过注射或者点滴让药物进入展鹏图体内。” “给我一份详细报告，发到我的工作站上。” 田皓桐没有罗嗦，走出检验室之前就联系了唐旭宸。 “他是中毒身亡？” “从初步检验结果来看，应该是毒药引起了术后并发症。下毒的人必须靠近他才能注射毒药，我们逐一调查所有跟他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员，包括在现场抢救他的那些军区总医院的医护人员。” “不可能是军区总医院的人。” “老唐……” “是那个内奸干的。”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在什么时候知道国土安全局有内奸？” “展鹏图给你打的那个电话。” “不，展鹏图未必是通过内奸知道了我的手机号码，他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比如幕后主使获得我的手机号码。” “这……” “换句话说，内奸在什么时候第一次直接帮助了展鹏图？” 田皓桐锁紧眉头，说道：“在展鹏图引爆居民楼里的炸弹，然后趁乱逃脱的时候。我们已经查到，那几名急救人员是展鹏图的人，他们在路上伏击了我们的救护车，杀害了我们的医护人员。” “以此为时间点。” “什么？” “这个时候在国土安全局总部，而且随后参与了抢救展鹏图的工作，与他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员。” “明白，我马上查。” “等等……你开始说，内奸用了一种毒性不是很强，能够引起术后并发症的药物？” “对，而且这种毒药的症状与术后并发症非常相似，无法从通过症状判断出来，要做药物鉴定。” “手术室里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没有。” “病房呢？” “有。”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问题是，在病房里见过展鹏图的，只有你跟张淑英，不会是张淑英吧？” “肯定不是她。” “那么……” “把木林森在进入病房之后，到出现术后并发症之前的监控录象掉出来，查清楚在此期间有谁跟他有过直接接触。” 田皓桐猛的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木林森在见过唐旭宸，跟唐旭宸提到了拉提夫的事情之后出现术后并发症，然后被紧急送往军区总医院抢救。 如果他也总了毒，肯定是同一个人下的手。 “需要多久？” “马上……妈的！” “是谁？” “张德纲。” “立即逮捕他。” 田皓桐立即拉响安全警报，让门卫封锁所有出入口，随即调出工作人员出入记录。 “妈的！” “怎么了？” “他逃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前离开，登记的是去军区总医院领取设备与药物。” “联系军区总医院。”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给军区总医院的警卫处打了电话。 “那边有没有我们的人？” “有两名保护木林森的外勤人员。” “马上联系他们，让他们提高警惕。” “张德纲会去对付木林森？” “你说呢？”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为了让展鹏图闭嘴，他毒害了展鹏图。同样的原因，他在木林森身上下毒，只是木林森没有死。还有，他在我们抓捕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恐怖份子之前离开了国土安全局总部，而那个家伙没有出现，还设下圈套炸死了康家宁，这里面肯定有联系，很有可能就是张德纲透露了消息，让那个家伙知道前去交易的是我们的人。要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国土安全局总部。他做的一切，都是在阻止我们查到幕后主使。” “老木没有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出来。” “所以他会去对付木林森。” “妈的！”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保护木林森的外勤人员，把张德纲的照片发了过去，让他们提高警惕。 此时，军区总医院。 接到田皓桐的电话，杜小斌立即把郭安民叫了出来。 他们两个都是在去年完成培训，正式成为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后，唐旭宸效仿军情局，成立了培训学校。因为招募的第一批人员大多来自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所以培训周期只有一年，主要就是掌握处理突发紧急事件的应变能力。在刘雪丽担任局长之后，培训范围扩大到分析人员，开始招募应届大学生，只是培训周期仍然为一年。 杜小斌与郭安民就是第一批加入国土安全局的应届大学生。 因为培训时间太短，还欠缺经验，所以他们只能执行一些重要性较低，不会有多少危险的任务。 在军区总医院保护病人，就属于这一类任务。 “你去房间里面守着，我在外面。如果是我的话，会敲四次门，两长一短。不是我，就不要开门。” “这么做不大好吧。” “局里已经联系了医院警卫处，警卫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只是我们不能有半点疏忽，绝不能让恐怖份子得逞。” 郭民安点了点头，没再跟杜小斌争辩。 两人都不到二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初放弃高薪工作，加入国土安全局，就是凭着一腔热血，想在守卫祖国的战线上干出一番成绩，而不是在办公室的钩心斗角中蹉跎掉青春。 一年的培训，让他们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让他们掌握了很多技能。 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等郭民安进入病房，杜小斌站到了门外，解开了西装的纽扣，以便随时能够拔出插在腋下枪套里的手枪。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声响，一名男护士推着放置药物的小车走了过来。 在军区总医院里，有很多男护士，照顾木林森的就是一名男护士。 那人走得不是很快，而且低着头，好像正在检查手推车上的药品。 等他走近，杜小斌把他拦了下来。田皓桐明确提到，在医院的警卫人员赶到之前禁止任何医护人员进入木林森的病房。 “到换药的时间了。” “现在不行。”杜小斌挥了挥手，抓住了手推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针头扎进了杜小斌的胳膊。 杜小斌先是一惊，随即感到全身无力。在他倒下的时候，男护士一把扶住了他，把他拖到墙边。 不是那名照顾木林森的男护士，是个中年人，而且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杜小斌想反抗，却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喊叫出来。 那人走到病房门外，握住门闩转动了两下，却没能打开房门。 “谁在里面？开门，该给病人换药了。”那人喊了一句，然后在房门上敲了几下。 没有人理会，房门也没打开。 那人退后一步，拔出了藏在衣服里面的手枪，对准了房门。 “砰……砰……砰……” 枪响了，枪声是从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子弹打中了那人，他倒在血泊里面，装有消声器的手枪掉在了地板上。 杜小斌笑了，郭安民果断开枪，打中了那个叛徒！ 第317章半吊子 张德纲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栽在两个初出茅庐的外勤人员手里。 虽然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但是张德纲知道，那些怀着满腔热血加入国土安全局，在接受一年培训之后就领证上岗的应届大学生，其实是些半吊子，根本无法跟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的外勤人员相比。 拿军情局来说，招募的应届大学生首先要接受两年到三年的基础技能培训，在通过严格的考核之后才能成为在编情报人员，此后还得跟随老资格的情报人员行动两年，在得到认可之后获得单独行动的资格。 就算在国内执行应付突发安全事故的行动不需要掌握高深的谍报技巧，一年时间，也无法学到多少东西。要知道，刚入伍的新兵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掌握射击技巧，而外勤人员需要掌握的技能更多。 那几枪，没有打中张德纲的要害。 他爬了起来，准备拣起掉在地上的手枪。虽然木林森住的是特护病房，但是房间的面积并不大。守在里面的那名外勤人员肯定在门后面，把枪口对准了门板，朝门板开几枪就可能打中他。 杀了他或者打伤他，再进去杀了木林森。 张德纲咬紧牙关，忍住肩膀上的伤痛，举起了手枪。 “放下手枪，放下手枪——” 警卫人员赶到，同时出现在走廊两端，而且都端着冲锋枪，还穿了防弹衣。 张德纲微微一愣，猛然意识到，他错过了干掉木林森的机会，绝不能错过让自己永远闭嘴的机会！ 虽然不想死，但是他必须死。 如果被国土安全局逮捕，他同样会死，已叛国罪被处死，而他的家人会受到牵连，全都不得好死。 张德纲调转枪口，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祷告，也没有忏悔，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上帝、不相信真主、不相信佛主，不相信任何神。 死就死，如同断掉了电源的电视。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德纲冷笑了起来，扣下了扳机。 只是，手枪没有响。 张德纲吓了一跳，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到全身麻木，像是被一万伏的高压电击中。 没错，他确实被高压电击中，来自警卫人员手里的电击枪。 杀了我，杀了我！张德纲已经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跑到身边的警卫人员。他想喊出声来，只是声带已被麻痹，除了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如同一条掉在田埂上的小鱼。 通过安装在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田皓桐看到了发生的事情。 “不要杀他，把他关起来，不要让他跟任何人接触。”田皓桐给抓捕张德纲的警卫人员下了命令。“老唐。” “抓到他了？” “对，在木林森的病房外面。他用毒药麻痹了一名外勤人员，不过被另外一名外勤人员射伤。警卫人员及时赶到，他试图自杀，只是没有成功。”田皓桐一口气说完，“现在立即审讯他？” “不，不能这么做。” “那该怎么做？” “让医院加强戒备，让我们的人封锁周围街道。” “什么！？” “说得简单一点，我们没有抓住他，而是让他溜走了。记住，让我们的人控制住抓捕他的警卫人员，严密封锁消息。还有，把他带走之后，安排一名与他没有关系的医生去抢救木林森，下达病危通知书。” “你是说……” “他试图自杀，摆明了害怕活着，明白？” 田皓桐明白了过来。“好的，我马上安排。” “刘雪丽在哪？” 田皓桐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算了，她受了那么多折磨，肯定很疲惫。联系杨局，让他派一名审讯专家过去，不要绕弯子，直接告诉张德纲，跟我们合作，交代出幕后主使，我就帮他申请特赦令，为他的家人提供保护。如果他不肯合作，仍然负隅顽抗，我们就把他还活着，没能成功刺杀木林森的消息放出去。” “这样行吗？” “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也有在乎的东西。他在刺杀失败后想到自杀，肯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就算什么都没说，只要我们把消息放出去，他的家人就会受到牵连，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明白，我马上联系杨局。” “让审讯专家把话说清楚，哪怕只有半点隐瞒，特赦令就会作废，他会受到审判，以叛国罪被处死。就算幕后主使放过了他的家人，我也不会手软。不管他们逃到哪，我会找到他们，然后杀了他们。” “老唐……” “这只是审讯手段，照我的话去做。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肯定会害怕。”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没再跟唐旭宸争辩。 “有结果了，立即告诉我。” “好的。” 田皓桐联系了杨怀烈，十分钟后，张德纲被一架直升机送回了国土安全局总部，军情局的审讯专家随即赶到。 张德纲确实很了解唐旭宸，也非常害怕唐旭宸。 哪怕他没有提前调查唐旭宸，在抢救展鹏图的时候，唐旭宸的极端行为也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认识中，唐旭宸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疯子。 此外，他不想死，更不想害死自己的家人，而接受唐旭宸开出的条件，以招供换取特赦与保护成了唯一选择。 只用了十五分钟，他就交代出了所有事情。 用不着田皓桐向唐旭宸汇报，在张德纲接受了唐旭宸开出的条件，决定招供之后，田皓桐就让宫浩宁开了一条保密视频通信频道，连接上审讯室的摄像头，让唐旭宸看到整个审讯过程。 张德纲知道的非常有限。 大概一个月前，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要他听从使唤，威胁他如果不肯合作，会杀了他的家人，而答应合作，他能得到一百万美元，并且在事情后安排他离开中国，送他去某个欧洲国家。 最初，张德纲还不大相信。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他的妻子在下班回家途中遭遇车祸。随后，他又接到了那个人打来的电话。 这次，他没有怀疑。 大概半个月钱，他收到了五十万美元，而且是装在纸箱子里的现金，由一名快递员送到他家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由展鹏图发起的恐怖袭击开始之后，他按照那个人的指示，主动申请去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急救中心效力。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一个病毒程序植入国土安全局的服务器，获得了人员调度信息。第二件事是把救护车与急救人员的安排情况告诉那个人，以此帮助展鹏图逃出了被包围的小区。第三件事是在抢救展鹏图的时候做手脚，即给他下毒。第四件事则是刺激木林森，引起术后并发症发作，让木林森完蛋。只是唐旭宸发现得及时，木林森没死于术后并发症。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去军区总医院杀害木林森。 “他交代的事情基本属实，我们在服务器里找到了那个病毒程序，没在木林森体内检出那种药物。” 唐旭宸一直在思索，没有急着吭声。 “当然，他也许有所隐瞒，我们将继续审讯他。老唐？” “恐怕，他只知道这么多。”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如果他没乱说，威胁他的那个家伙肯定不是恐怖份子。” “那也未必。” “要挟他的人非常了解他，知道他有资格到国土安全局总部急救中心效力，知道他能接触到重要人员，甚至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去国土安全局总部。显然，只有掌握全局的人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比如国土安全局总部在什么情况下，需要从军区总医院抽调医护人员。” 田皓桐眉头紧锁，这到是事实。 “还有，如果要挟他的人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早就利用他提供的内线情报逃脱了我们的抓捕。至于泄露出去的消息，很有可能跟那个病毒程序有关，由要挟他的人提供给恐怖份子。不管怎么说，张德纲是随时有可能落网的内应，他不可能知道得太多，要挟他的人也不会让他知道太多。” “妈的！” “继续审问他，把问题罗列出来，反复询问。他没有受过反审讯训练，多问几遍就能发现问题。”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 “有发现了，再跟我联系。” “好的。”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杨诗琪找了过来，简单说明了情况，让她去加强搜捕部署。 虽然张德纲没有提到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人是谁，也许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但是唐旭宸依然觉得，那个家伙不是恐怖份子。就算他与张德纲没有关系，也很有可能通过要挟张德纲的人获得了一些关键消息，比如国土安全局的追捕行动，从而设下圈套，切断了追捕他的线索。 当务之急，依然是抓到那个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家伙。 他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胆量出众，了解国土安全局的追查方式，知道如何才能切断追捕他的线索。更重要的是，他的所做所为是为了保护幕后主使，阻止国土安全局查到与幕后主使有关的信息。 显然，他在这起事件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唐旭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认识幕后主使，甚至知道更多秘密。抓到他，就能查出幕后主使的身份。 第318章直接要挟 搜捕行动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除了几座厂房，其他地方都搜查过了，还安排了武警官兵看守。 “现在，把搜捕部队分成三支。武警为主的a队看守已经搜查过的地方，四人为一支小队，确保每扇门、每条街道、每个路口由一支小队看守。装甲车部署在路口，军用吉普车在道路上巡逻。” 武警部队指挥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特警为主的b对由杨诗琪指挥，自西往东搜索，重点是这几座厂房。”唐旭宸在电子地图上指出了那几座厂房。“每搜索一座厂房就让武警进驻，搜捕部队稳步推进，不要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c队跟着我，自东往西搜索。与b队一样，仔细搜查所有厂房与仓库。最后强调一点，发现恐怖份子，除了我跟杨诗琪，任何人不得擅自采取抓捕行动。恐怖份子极度危险，肯定携带了枪支，也许还有自动武器。不管发生什么事，务必活捉，明白吗？” 唐旭宸扫了眼周围的人员。“没有问题的话，去做准备吧，五分钟后开始。” 没等其他人散开，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是国土安全局总部某个工作人员的手机号码。 国土安全局总部工作人员的手机号码都是配发的，区位号，即后八位数字的前四位是特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喂，我是唐旭宸。” “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要惊慌。为你最在乎的人想想，千万不要有异常反应。” 唐旭宸暗自一惊，朝那些等他分配任务的外勤人员与特警压了压手，让他们去准备武器装备，然后朝旁边走了几步。“你是谁？”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所以我给你两分钟时间去查证。不过，我得警告你，千万不要乱说话。” “喂……” 电话挂断了，唐旭宸猛然想到。大概两个半小时前，刘雪丽离开了疾病防控中心，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可是到现在都没打来电话。 她出事了！？ 唐旭宸哪敢犹豫，立即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老唐？” “刘雪丽在哪？”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她……” “搜捕行动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在我们抓到那个家伙之后，需要军情局提供他的背景资料。” “我现在就联系军情局。” “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那个家伙是一名情报人员，与他有关的资料需要局长的绝密授权才能调阅。” “刘姐已经把她的授权令交给我……” “她早该回来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老唐……”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唐旭宸在演戏，而且演得非常到位，先是找个话题牵扯到刘雪丽，最后才产生怀疑。 “老唐……” “田皓桐，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是不会原谅你第二次，她到底在哪？” “刘姐……没有回来。” “什么！？” 田皓桐再也瞒不住了，只能把实情告诉唐旭宸。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田皓桐没有吭声，就算他不说，唐旭宸也能想到。两个多小时前，唐旭宸正在安排康家宁去进行交易。 “田皓桐，你给我等着！” “老唐……” 唐旭宸挂断了电话，开始打电话来的那个家伙没有胡说，也许就是他安排的人绑架了刘雪丽。 怎么办！？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电话。 让国土安全局追踪这个电话？ 不行，这么做太冒险了！ 那个家伙能够搞到国土安全局的手机号码，说不定在监视国土安全区，也许跟幕后主使有直接关系。 咬了咬牙，唐旭宸接通了电话。 “显然，你已经查明了情况，我就直话直说。十分钟后，你单独去东北角的车间，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是谁？” “等下见了面，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要试图抓住我，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你……” “十分钟。” 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 怎么办？ 那几名外勤人员与特警已经准备好了武器装备，正等着唐旭宸安排任务，好给部署其他人员。 唐旭宸走了过去。“你们先去厂区东面，在东南角的车间附近待命。” “待命？”一名外勤人员问了一句。 “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我得跟杨诗琪商量好。在我下达命令之前原地待命，谁也不能擅自行动。” 唐旭宸没再理会他们，转身径直走开。 几名外勤人员与特警都有点惊讶，不过唐旭宸是行动总指挥，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都得听从他的命令。 唐旭宸没有去找杨诗琪，在集合地点的另外一侧上了一辆越野车。 工业园的面积很大，道路很复杂，集合地点又在西南角上，就算驱车，也要几分钟才能赶到东北角。 那是一座对预制件进行最后加工处理的车间，外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紧挨着通往高速公路的主干道，生产出来的预制件在此直接装车运走。生产高峰时期，这里随时都有重型卡车进出。 只是现在，停车场里空荡荡的，车间里也很安静。 唐旭宸把越野车停在车间外面，离大门与大概二十米。只是，没等他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把车开进来，别挂电话。” 唐旭宸咬了咬牙，再次发动了越野车。他把车停在外面，是想让无人侦察机发现，引起搜捕人员注意。 那个家伙很狡猾，看穿了唐旭宸的心思。 车间大门的宽度超过十米，能让三辆重型卡车并行，更别说一辆越野车了。 里面堆放着一些输油管道与运送液化天然气的高压罐，还有一些用来建造储油罐的预制板材。 “把车停下。” 唐旭宸踩下刹车，挂到了空挡上，只是没有熄火。 “熄火，把车钥匙扔出来，还有身上的手枪、军刀等武器。” 唐旭宸知道，那个家伙就在车间里面，而且就在附近，正盯着他，说不定还用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现在，关闭通信系统，把电台与无线耳麦扔出来。” 唐旭宸只能照做。 “很好，现在下车，双手抱头，面向越野车，趴到车头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照我的话做！” 唐旭宸下了车，双手抱住后脑勺，然后转过身来，趴到了车头上。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不要动！”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那个家伙已经挂断了电话。 束手就擒，让他宰割！？ 唐旭宸知道，那个家伙会走到他身后，用索套捆住他的双手，让他丧失还手能力，再威胁与利用他。 在双手被抓住的时候，唐旭宸猛然发力。 挣脱、肘击、侧身、弹踢，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唐旭宸的动作仍然慢了半拍，在他踢出致命的一脚之前，那个家伙已经退开。 “你很愚蠢！” 是个中国人，至少是东方人，长着东方人的面孔，国字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 身手十分敏捷，不是情报人员，也是特种兵。 他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唐旭宸，只是没有开枪。 “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唐旭宸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把一个索套丢到了唐旭宸跟前。“自己戴上，不要逼我动手。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要杀你，在你进来的时候就动手了。” “杀了我，你也跑不掉。”唐旭宸弯腰拣起了索套。 他笑了笑，说道：“没错，枪声会把其他人引过来，我肯定逃不掉。只是，我要是死在这里，你就别想把刘雪丽救出来。”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这家伙的话很有深意。 “戴上索套。” 唐旭宸长出口气，戴上了索套。 “转过身去，别做傻事。也许你比我厉害，但是双手被绑着，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容忍一次，但是不会容忍第二次。杀了你，我还有办法逃走，你却只能去阴曹地府跟刘雪丽相会。” “你把她怎么样了？”唐旭宸转过身去，他知道，反击没有任何意义。 那人走上前来，仔细搜查了唐旭宸，找到了几个手枪的备用弹匣、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与一份工作证件。 “放了她，不管你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反抗。” “我为什么要对付你？” “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有多大的价值。” “在我眼里，你连一坨屎都不如。” “你……” “想让刘雪丽活命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那人把他推到车边，然后让他转过身来。 “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想让她死，还是想让她活？” “你拿她要挟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答案？” “很好。”他松开了唐旭宸。“想让她活，你得做三件事。首先，让我毫发无损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可能。外面全是特警与武警，还有很多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真的不可能？”他笑了起来。“你是超级情报人员，完成了很多无法完成的任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就算不可能，你也得变成可能。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刘雪丽，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抓紧时间想出办法。你应该知道，要不了多久，那些搜捕人员就会找到这里。你更加清楚，如果我没能逃出去，刘雪丽肯定得死，而且会在死之前遭受很多苦难！” 第319章背叛 五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唐旭宸却一直没有下达命令。 “田皓桐，能联系上老唐吗？” “怎么，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跟我在一起？”杨诗琪有点疑惑，她负责自西向东搜索，唐旭宸则自东向西，两人南辕北辙，根本不在一起。 “他没有跟你在一起？” “没有。” “等等……他的个人通信设备已经关闭，手机也关了。” “什么！？” “不对……大概十五分钟前，他接到了两个电话，是同一部手机打的，是国土安全局的内部号码……妈的，这是一个被盗用的号码，信号在工业园里面，肯定是那个炸死康家宁的恐怖份子。” “妈的！” 田皓桐猛的一惊，赶紧说道：“在此之前，老唐给我打电话，询问了刘雪丽的事情。” “什么事情？” “两个多小时前，刘雪丽在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的途中遭到绑架，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与追捕，只是至今没有进展。” “你告诉他了？” “我不想告诉他，可是根本瞒不下去了。” “他怎么知道刘雪丽被绑架了？” “这……” “肯定是那个家伙派人绑架了刘雪丽，然后以此要挟唐旭宸送他离开，唐旭宸给你打电话，是要搞清楚刘雪丽是否遭到绑架。” “妈的！” “立即扩大封锁区域，让武警守住所有路口。让无人侦察机跟踪监视所有离开工业园的车辆，特别是我们的车辆。” “我们的车辆上都有定位跟踪装置。” “马上查。” “正在查，等等……有一辆越野车的定位信号消失了。” “车辆型号、车牌号码。” “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了。” “找到那辆车之后，联系附近的特警与武警。”杨诗琪向附近几名特警招了招手，朝停在不远处的直升机跑了过去。“在我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采取行动。老唐是被逼的，他没有其他选择。我们必须信任他，他会设法救出刘雪丽，然后逮捕那名恐怖份子，绝对不会放走恐怖份子。” 田皓桐没有开口，因为这里涉及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如果唐旭宸放走了恐怖份子，哪怕是受到要挟，为了救出刘雪丽，也犯了叛国罪。原因就是，包括刘雪丽在内的国土安全局人员都签署了一份“免责协议”，放弃了部分公民都拥有的基本权利，其中就包括在遭到恐怖份子挟持的情况下，主动放弃生存权，以免成为被利用的人质。 就算刘雪丽遭到绑架，她也不是人质，国土安全局没有营救她的义务。 这份免责协议很残酷，却很有必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像刘雪丽这样的高级情报官员不会被恐怖份子利用。 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唐旭宸这样的情报人员的首要任务是抓捕恐怖份子，而不是营救被绑架的同事。 唐旭宸放走恐怖份子，等于叛变。 “田皓桐？” “我知道，我暂时不会发布通缉令，但是你得抓紧时间。”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要不了多久，其他人就会知道唐旭宸独自离开，原本在工业区里的恐怖份子同时逃脱。我们瞒不了多久，必须在其他人产生警觉之前找到他们。在事情败露之后，就算我想隐瞒，也得发布通缉令。” “我会及时找到他们。” 杨诗琪没有跟田皓桐罗嗦，她听了出来，田皓桐有点害怕。 唐旭宸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田皓桐却不一样，他只是一名在国土安全局总部处理情报的分析人员。他没干过外勤，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体会过生死诀别，自然缺少胆量与勇气。 杨诗琪没有责怪田皓桐，毕竟田皓桐也是人。他答应暂时不发布通缉令，已是职权范围内的最大妥协了。如果没能及时找到唐旭宸、把那名恐怖份子绳之以法，事情败露后，她与田皓桐都会受到牵连。杨诗琪不怕什么，大不了出国，日子照样过。田皓桐却不一样，他逃不掉，也没地方可逃。 此时，唐旭宸与那个家伙已经换了一辆车。 离开工业园之前，唐旭宸就拆掉了越野车上的定位跟踪装置。虽然把守路口的武警不认识唐旭宸，但是认得国土安全局的工作证。因为唐旭宸是国土安全局的人，所以武警没有把他拦下来。武警检查了车辆，包括底盘与后备厢，却没有检查后排座位下面的空格，也就没有发现藏在车上的恐怖份子。 离开工业园之后，唐旭宸抛弃了那辆越野车。 虽然在离开的时候没被识破，但是唐旭宸知道，他耍的那些花招，只能暂时骗过杨诗琪与田皓桐。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然后追捕唐旭宸。首先做的就是对唐旭宸开走的越野车定位，使用无人侦察机寻找越野车，把搜捕范围扩大，设置更多检查站，严密监控道路上的车辆。 要想逃走，不但要换一辆车，还得尽快离开国土安全局的搜捕范围。 还好，那个家伙准备了一辆轿车。 “现在去哪？”驾车的是唐旭宸。 “做第二件事。” 唐旭宸看了眼坐在右侧的那个家伙。 “显然，我在国内呆不下去了，得去别的国家，也就需要一笔钱，好让我下半辈子不用为生活发愁。” “你还缺钱？” “你认为呢？” 唐旭宸苦笑起来，说道：“显然，你找错人了。我有一笔存款，不过不是很多，而且现在取不出来。国土安全局发现我把你送走之后，肯定会冻结我的个人账户。刘雪丽也有一笔存款，同样不太多，难以满足你的需求。其实，以你的能力，钱应该不是问题，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我要的不是你的存款，也不是刘雪丽的存款，而是很大一笔钱。如果不是你们，我已经拿到了这笔钱。”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说的是八千万美元现金。 “没错，我能赚到钱，但是需要时间，而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让我帮你抢银行？”唐旭宸随便说了一句。 “没错。” “你没搞错吧？” 他笑了笑，说道：“当然，抢的不是银行，而是一个秘密金库，你知道在哪。” “我知道什么？” “在华雷斯，你们在帕多佐的庄园里搜出了几亿美元的现金，半个月前运了回来，就存放在上海。” 唐旭宸锁紧眉头，他知道那笔现金，却不知道存放在什么地方。 “军情局的秘密金库。” “在哪？” “你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会问你吗？”唐旭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肯定调查过我，知道我不是那种在乎钱的人。” 他笑了笑，说道：“浦东新区，集装箱码头上，一个集装箱里面。” “哪个集装箱？” “这是你要搞清楚的问题。”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你得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让他进入军情局的绝密资料库，查到那个集装箱的放置地点与编号。”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对你来说，刘雪丽是无价的，你肯定愿意用几亿美元交换她。” “我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在你帮我拿到那笔钱之前，她肯定活着。” “我要跟她通电话，让我知道她还活着。”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国土安全局的开山局长，以前还是军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你觉得一个电话就能证明她还活着？我会让你跟她通电话，不过不是现在。你没有决定权，只能照我的吩咐去做。” 唐旭宸踩下了刹车，如果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肯定没法救出刘雪丽。 “怎么，要我打电话吗？”他掏出手机，说道，“发现你失踪之后，国土安全局肯定查了你的通信记录，查到了这个手机号码。拨通电话，信号会被截获，国土安全局的人就会追上来，我们都逃不掉。当然，你不怕死。如果我没能准时到达撤离地点，刘雪丽会死，而且死得很惨。” 唐旭宸咬了咬牙，把脚挪到了油门上。 “我们赶时间，开快点。” “不能打电话，我如何跟国土安全局的人联系，搞到那个集装箱的编号？” “显然，你得找个人帮忙。”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好好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无条件的帮助你。” 唐旭宸已经想到了，现在会帮他的只有一个人。 “想到了？很好，那就赶紧吧。如果天亮之前，我还在中国境内，我就无法保证刘雪丽能活着回到你身边了。” “你敢伤害她……” “我在这里，坐在你旁边，你认为我能伤害她？你得搞清楚，我跟你一样，都是听从命令行动。对我们来说，刘雪丽没有别的价值。她知道的那些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她就能毫无无损的回到你身边。不然的话，我也不能保证那些看押她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很好强，会挣扎、会反抗。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别的价值，活着会比死亡痛苦万倍。别看着我，她能让你帮我拿到那笔钱，所以我会帮你把她救出来。” 唐旭宸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他的目的是那到拿笔现金，而不是杀害刘雪丽。有几亿美元在手，害怕身边没有漂亮女人吗？ 问题是，拿到钱之后，他会放了刘雪丽吗？ 第320章信任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因为只做了局部麻醉，所以欧阳凤鸣一直醒着。 屁股被几名医生护士捣鼓几个小时，让欧阳凤鸣觉得很别扭，特别是那几个女护士还在窃窃私语。 欧阳凤鸣一直觉得自己的屁股很性感，而且臀部肌肉强壮有力，让美女恋恋不舍。 只是现在看来，得找个机会去韩国做整形手术，或者在臀部文上几夺玫瑰花，遮挡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当然，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他得在医院里养伤，还得趴着睡觉。 把他送回病房，那名小护士盯着他的屁股看了一阵，才笑着离开。欧阳凤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觉得等到伤愈之后，得让那个有张娃娃脸、笑起来很可爱的护士为嘲笑他的屁股付出代价。 当然，只是甜蜜的、让她流连忘返的代价。 手机响起来，欧阳凤鸣忍住屁股上的疼痛，挪到床边，从放在床头柜上的裤子里掏出了手机。 “欧阳？” “是我。”听出是杨诗琪的声音，欧阳凤鸣应了一句。 “唐旭宸叛变了。” “什么！？啊……”欧阳凤鸣吓了一跳，侧身坐到床上，压住了屁股上的伤口，随即就惨叫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屁股痛。”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唐旭宸放走了炸死康家宁的恐怖份子，也许跟他在一起。” “不可能。” “恐怖份子绑架了刘雪丽。” “什么！？” “那个家伙肯定是用刘雪丽要挟唐旭宸，不然唐旭宸不会这么做。” “妈的！”欧阳凤鸣咬住牙关，起身离开病床，拿起了裤子。 “我们在寻找他，暂时没有发布通缉令。” “绝对不能发布通缉令。”欧阳凤鸣立即想到，只要国土安全局发部通缉令，唐旭宸就成了叛徒。 “拖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我知道。妈的！”欧阳凤鸣耸起肩膀，把手机夹在耳边，动手穿上裤子。“你得设法跟他取得联系。” “他丢掉了个跟通信设备，关了手机。” “妈的！” “我们找不到他，也许你知道。” “我会想办法，不过没多大把握。”穿好裤子，欧阳凤鸣拿起了外套。“无论如何，不能让国土安全局发布通缉令。还有，如果找到了他，千万不要硬来。为了刘雪丽，他会做任何事情。当务之急是让国土安全局寻找刘雪丽，把她救出来。只要刘雪丽安全了，唐旭宸就不会乱来。” “国土安全局已经在寻找刘雪丽了。” “告诉田皓桐，无论如何也要把刘雪丽救出来。” “如果办不到呢？”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杨诗琪的意思。这就是，如果找到了刘雪丽，却没能把刘雪丽救出来。 “欧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下，杨诗琪也沉默了。 虽然欧阳凤鸣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不管死活，只要刘雪丽没有在恐怖份子控制之下，唐旭宸就不会协助恐怖份子逃脱。换句话说，如果有必要，得干掉刘雪丽，让恐怖份子无法用她要挟唐旭宸。 “好了，我现在离开医院。有任何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唐旭宸不会原谅我们。” “他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憎恨我们。如果他把自己弄死了，就算没有憎恨我们，又有什么意义？” 杨诗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记得告诉田皓桐，尽快找到刘雪丽，不论死活。” 走出病房，欧阳凤鸣挂断了电话。逐渐适应了屁股上的疼痛后，他加快步伐，朝电梯间跑去。 从医院到欧阳凤鸣的住所，也就是那套多年前买下的公寓，驱车需要半个小时。 已是深夜，道路上没有多少车辆。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会为刘雪丽做任何事情，但是不会背叛祖国。他受到胁迫，没有别的选择。他会设法救出刘雪丽，却不会放走那名恐怖份子。他需要时间，而国土安全局未必会给他足够的时间。 他会怎么做？ 准确的说，那名恐怖份子会让他做什么事情？ 显然，通过绑架刘雪丽，恐怖份子已经成功胁迫唐旭宸，把他送出了包围圈。 问题是，只是如此吗？ 如果是，恐怖份子已经杀了唐旭宸，也许已经离开上海，甚至逃离了中国。当然，恐怖份子还会杀害刘雪丽。 如果不是，恐怖份子还会让唐旭宸做什么？ 钱！ 肯定是钱！ 那个家伙去了交易地点，设下陷阱炸死康家宁，同时安排手下绑架刘雪丽，以刘雪丽要挟唐旭宸。 这么做，只是为了钱。 他知道无法通过交易拿到八千万美元，通过绑架刘雪丽来要挟唐旭宸，就能让唐旭宸帮他搞到这笔钱。 欧阳凤鸣立即联系了杨诗琪，得知用来交易的八千万美元现金还在工业园里面。 恐怖份子不会笨到留在工业园里面，让唐旭宸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一车的现金，唐旭宸也没那本事。 他们会去哪？ 肯定不会离开上海。 唐旭宸的行为已经暴露，追捕行动随即开始，要不了多久，国土安全局就会发布针对他的通缉令。就算他们能够逃离上海，也未必能够搞到一大笔钱。在上海或者周边城市，肯定藏了一大笔钱，肯定是现金，很有可能是某个情报安全机构的秘密资金，很容易搞到，看守力度不是很强。 军情局的秘密金库！？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立即拿起手机，准备再次联系杨诗琪，只是随即放了下来。 杨诗琪会无条件帮助唐旭宸吗？ 欧阳凤鸣无法肯定，毕竟杨诗琪与唐旭宸的关系算不上好，还是个女人，未必会站在唐旭宸这边。 还有，她身边有很多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就算她肯帮助唐旭宸，国土安全局的人也未必会答应。 之前，杨诗琪就提到，国土安全局只是暂时没有发布通缉令，如果他们不能及时找到唐旭宸，国土安全局肯定会发布通缉令。也就是说，田皓桐未必会帮助唐旭宸，至少不会无条件的帮助唐旭宸。 让杨诗琪知道，也就有可能让国土安全局的人知道。 到时候，田皓桐会联系杨怀烈，让军情局查封秘密金库或者转移金库里的现金。没有拿到那笔钱，恐怖份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救出刘雪丽，唐旭宸会用别的办法满足恐怖份子的要求。 当然，唐旭宸也有可能走投无路。 恐怖份子会杀了他，再杀害刘雪丽！ 欧阳凤鸣不是杨诗琪，也不是田皓桐，他欠了唐旭宸太多的人情，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唐旭宸的事情。 哪怕，他一向不喜欢刘雪丽。 现在该怎么办？ 回到住所，欧阳凤鸣翻出了通过军情局的渠道带回国内的武器装备。虽然这套公寓的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但是很多藏东西的地方。在情报战线上工作十多年，欧阳凤鸣早就养成了藏匿武器装备的习惯。不管在哪，只要得住上一段时间，欧阳凤鸣就会在住所里放置两到三套武器装备。 要知道，欧阳凤鸣以卧底身份参与情报工作，如果行事不够缜密，早就完蛋了。 这种习惯，多次让他化险为夷。 检查了武器装备，欧阳凤鸣进了书房，翻出了藏在书桌抽屉暗格里的信封，里面装着十几块从未使用过的手机卡。 要帮唐旭宸走出困境，就得瞒着国土安全局。 当然，欧阳凤鸣没有忘记带上一些现金与几本伪造的护照。 能不能帮助唐旭宸走出困境，欧阳凤鸣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们失败了，不管唐旭宸是死是活，他都会受到牵连，遭到国土安全局追捕，到时候就得设法离开中国。其实，就算把唐旭宸救了出来，只要让恐怖份子逃脱，他与唐旭宸都将以叛徒的身份亡命天涯。 想到这，欧阳凤鸣忍不住苦笑起来。 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他与唐旭宸就算没有抛头颅，也洒了热血，耗费了青春，抛弃了正常的生活，做出了很多牺牲。到头来，他们却有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叛徒，不得不离开这个国家。 欧阳凤鸣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从不考虑太过久远的事情。 十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当下。 欧阳凤鸣终于明白，当初木林森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情报人员也是人，有自己的价值观，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钢铁铸造的机器。 对国家、民族与同胞的感情，让他们不畏牺牲、浴血奋战。 可是真正的精神支柱，是对家人、对普通的感情。 人是社会性动物，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恐怖份子也有在乎的亲人，更别说是有血有肉、血气方刚的情报人员。 杨怀烈说过，优秀的情报人员都有丰富的感情，对家的依恋、对亲人的牵挂、对朋友的忠义，是每一个情报人员最为坚固的精神支柱。从本质上讲，情报人员不是忠于职责，而是忠于感情。 其实，职责也是一种感情。 过去一年多里，欧阳凤鸣能在威逼利诱下坚持住，正是因为相信唐旭宸不会抛下他，肯定会设法营救他。 唐旭宸没让他失望，他也不会让唐旭宸失望。 这不仅是欧阳凤鸣觉得亏欠了唐旭宸，更是对朋友的信任。他相信，唐旭宸绝对不会背叛祖国！ 把收拾好的东西装进背包，欧阳凤鸣走出了书房。 第321章真情表白 “你要去哪？” 欧阳凤鸣立即拔枪转身，随即认出站在门边的那个人是唐旭宸。 “准备出远门？” “老唐，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欧阳凤鸣收起手枪，朝唐旭宸走了过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欧阳凤鸣。 “杨诗琪给我打了电话，她说服了田皓桐，国土安全局没有发布通缉令，不过只是暂时的。”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唐旭宸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欧阳凤鸣咬了咬牙，“那个家伙在哪？” 唐旭宸已经转过身。“我不会告诉你，而且你不知道为好。” “害怕牵连我？”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要是不想牵连我，你为什么来我家里？老唐，你就是个孬种，你认为我也是你这样的孬种？” “欧阳……” “老子不喜欢刘雪丽，跟你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是个狐狸精，迟早会害你丢掉小命。别怪我说得难听，你落到这个地步，与她无关？不过，我是在帮你，而不是在帮她。” 唐旭宸沉默了，虽然欧阳凤鸣的话很难听，但是他没有发作。 “那个家伙在哪？” “欧阳，你得知道，如果我说了出来……” “怎么，你认为我会蹲大牢？我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还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去国外逍遥快活。这几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也厌倦了。说实话，我刚刚想明白，老木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是厌倦了这种朝不保夕、坐寝难安、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的生活。” “你帮我的话，这就是你将来的生活。” “与现在有什么区别？”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自毁前程。欧阳，你可以像老木那样选择离开，没有什么牵挂，走得更潇洒。我已经做了对不起老木的事情，不想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放屁！” “你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认为你那点小秘密能瞒得了我？老子早就知道，在华雷斯，为了把我救出来，你不得不枪杀菜菜子，还开枪射伤老木，差点让他命丧黄泉。你别无选择，亏欠老木的不是你，是我！你一个人承担起了所有责任，你认为自己很伟大，认为这么做能让我心安理得？” “欧阳……”唐旭宸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他妈的，你认为单独承受就是勇敢，就是伟大？老子看不惯，不喜欢你这种自认为很伟大，自认为很崇高的家伙。你他妈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为什么会来找我？别告诉我，你是来跟我道别的。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你遇到的麻烦，靠你的能力解决不了！” 唐旭宸长出口气，他确实走投无路，不然不会来找欧阳凤鸣。 “再说了，老子从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更别说人情债。不管结果如何，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债。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们互不拖欠。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唐旭宸仍然有点犹豫。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且只有我才能帮你搞到那笔钱。”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才意识到，欧阳凤鸣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你想把刘雪丽救出来，还是想害死她？” “欧阳……” “杨诗琪与田皓桐瞒不了多久，只要国土安全局发布通缉令，军情局就会收到消息。我猜出你的意图，杨局猜不到？你了解杨局，哪怕你跟元首的关系很好，杨局也绝对不会在关系到国家根本利益的问题上对你网开一面。拿不到那笔现金，就算抓住了恐怖份子，刘雪丽也会死。”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知道欧阳凤鸣说得没错。 只要想到唐旭宸在打军情局秘密金库的主意，杨怀烈会在第一时间下令封锁金库，把金库里的现金转移到别的地方。拿不到那比钱，意味着刘雪丽已经失去了价值，恐怖份子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她。 “他在哪？” “楼下。” “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 “你知道秘密金库在哪？” “不知道，不过能查到。别忘了，我是军情局‘五虎将’之首，有进入军情局绝密资料库的权限。”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还有，那个秘密金库里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是我从国外搞来的。” “现在就告诉我。” “想抛下我，那可不行。” “欧阳，你必须相信我。”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摆了摆手，又指了下自己的耳朵，示意隔墙有耳。 欧阳凤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挟持唐旭宸的恐怖份子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所以不能乱说话。 “欧阳，你得帮我准备一条退路。”欧阳凤鸣明白过来后，唐旭宸才说道，“就算把刘雪丽救了出来，我也会遭到追捕，肯定无法继续留在国内。我得离开中国，只有你能帮我安排出国的渠道。” “妈的！” “当然，你也得为自己找好退路。” “行，我去安排。”欧阳凤鸣开始演戏。“我们最多有几个小时，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得离开中国。” “秘密金库在哪？” “等等，我现在就查。”欧阳凤鸣取出平板计算机，装门做样的查找了一番，然后把秘密金库的地址写在了上面。其实，他早就知道军情局在上海的秘密金库。如果唐旭宸没有来他家里，他已经去了那边。 “记住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天亮之前，我会跟你联系。” “打这个电话。”欧阳凤鸣在平板计算机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记住，我们最多只有几个小时。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得在天亮之前跟我联系。我会等你几个小时，但是不会跟你留下等死。” “行，到时候再联系。” 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唐旭宸才转身离开。 唐旭宸不得不演戏，因为在他下车之前，那个自以为是家伙把一个微型窃听装置藏到了他的外衣口袋里面。唐旭宸察觉到了，却没有表现出来。万幸的是，欧阳凤鸣那番“真情表白”不是演出来的。 虽然那个家伙提到，只要唐旭宸为他做三件事，他就下令放了刘雪丽，而按照唐旭宸的推测，第三件事应该是送他离开中国，但是在仔细考虑之后，唐旭宸觉得那个家伙只有两个要求。 拿到现金后，他会立即杀了唐旭宸，带着现金离开。 至于刘雪丽，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知道得太多，他不会手下留情，肯定会杀人灭口。 唐旭宸想过抓住他，然后逼他交出刘雪丽，只是风险太大了。 原因就是，那个家伙不是单独行动，甚至不是主导者。刘雪丽在他的同伙手上，而他的任务只是通过要挟唐旭宸，拿到军情局秘密金库里的现金。就算能够通过审讯他获得刘雪丽的下落，也未必能把刘雪丽救出来。从上海驾车前往北京需要好几个小时，绑架刘雪丽的恐怖份子显然不会等那么久。如果没能及时拿到那笔钱，那些恐怖份子就会杀人灭口，然后逃之夭夭。 唐旭宸确实走投无路了，只能去找欧阳凤鸣。 除了通过欧阳凤鸣找到军情局的秘密金库，还得让欧阳凤鸣联系国土安全局，尽快找到刘雪丽。 唐旭宸相信，欧阳凤鸣猜出了他的心思。 欧阳凤鸣确实猜出了唐旭宸的心思，只是与唐旭宸预料的不大一样。 在唐旭宸做出受到监听的暗示之后，欧阳凤鸣立即想到，唐旭宸不但要设法把刘雪丽救出来，还要逮住那名恐怖份子。要不然的话，唐旭宸会让他一起去秘密金库，而不是只让他提供秘密金库的地址。 唐旭宸确实没有叛变，在极端不利的处境下，依然在考虑如何保护这个国家。 欧阳凤鸣很是感慨，甚至有点无语。 只是，他没有耽搁时间。在唐旭宸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住所，只是没乘坐电梯，而是从紧急通道下了楼。 唐旭宸会与那名恐怖份子去军情局的秘密金库，欧阳凤鸣必须提前赶到那里。 虽然没有见过那名恐怖份子，也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欧阳凤鸣知道，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兑现承诺。在拿到那笔现金之后，他会杀了唐旭宸，让同伙处决刘雪丽，然后远走高飞。 欧阳凤鸣并不在乎刘雪丽的死活，却无法不关唐旭宸的生死。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欧阳凤鸣不是唐旭宸，他首先考虑的是救出唐旭宸，其次是抓住那名恐怖份子，最后才是营救刘雪丽。 如果必须牺牲某个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刘雪丽。 欧阳凤鸣知道，只要他出面阻止恐怖份子逃走，导致刘雪丽遇害，唐旭宸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唐旭宸只有活着，才会憎恨他，而一具死尸没有憎恨的权利。 也许，刘雪丽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会选择自我牺牲。如果她真的深爱唐旭宸，就不会让唐旭宸为了她走上不归路。 唐旭宸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难道她就不能为唐旭宸做出牺牲？ 欧阳凤鸣只能这么想，因为这让他觉得好受一些，让他不会为接下来做的事情而内疚与自责。 第322章反制 军情局的秘密金库，就是一个堆放在码头上的集装箱。 看清里面的布局，唐旭宸顿时目瞪口呆。 中间是一条过道，两边摆放着铁皮货架，按照种类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钞票，最多的就是绿花花的美元，其次是欧元与英镑，还有不少瑞士法郎与日元。在最里面，靠墙码放着一堆金砖。 这里有多少钱？ 唐旭宸只在门口扫了一眼，估计美元就超过了五亿，欧元与英镑在一亿左右，其他货币多的有数十亿、少的有上百万，主要看币值，比如日元有大约五十亿，实际币值还不到五千万美元。至于码放在最里面的金砖，少说也有一吨，也许不止，主要是离得有点远，光线也很昏暗。 “显然，军情局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富裕’。”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这不仅仅是军情局的秘密金库，也是存放秘密情报行动所需经费的仓库。 以前在巴基斯坦行动的时候，唐旭宸在卡拉奇见过类似的集装箱。 一般情况下，军情局不会派人看守。这么多现金，除了大银行的金库，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够安全。 没有人看守，不等于不够安全。 别说只有两个人，就算来了一百个人，有足够多的车辆，甚至有一辆集装箱拖车，也很难及时把这么多现金与金砖运走。集装箱里面有一个无声报警装置，在门被打开之后自动向军情局总部发送报警信号。如果执行秘密行动的情报人员需要资金，会首先向军情局总部提交报告，提到在什么时候、去什么地点领取经费，然后由专门掌管秘密经费的情报人员来提取资金。在军情局，他们被称为“财神”，主要是上了年纪、绝对可靠、却不再适合执行外勤任务的情报人员。军情局总部在收到秘密金库的警报之后会立即询问“财神”，是否在提取资金。 显然，唐旭宸不是“财神”。 警报已经发出，只是唐旭宸没有听到，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也没听到。 “现在，把钞票装进去。”那人从车上拿来了几个很大、很解释的帆布包。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没有动手。 “怎么，你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让我跟刘雪丽通电话。” “等下离开这里，我就让你跟刘雪丽通电话。” “急什么？”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钞票就摆在你面前，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国土安全局的人还在漕泾镇与金山区追捕我们，他们不知道军情局的秘密金库在什么地方，你有足够多的时间，甚至可以去搞一辆大的点车来。”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不要认为我是白痴。运走了这些现金，你会让我跟刘雪丽通电话吗？” “也不要认为我是白痴。就算国土安全局的人不知道这里，难道军情局的人会对十亿美元不管不问？”他也冷冷一笑，说道，“要想见到刘雪丽，现在就帮我搬运钞票，不然她会死得很难看。” “也许，她已经死了。” “不是已经，而是即将。再跟我讨价还价，她就会死！” “让我跟她通电话。” “怎么，你想害死她？”他掏出了手机。“虽然你不肯帮忙，会少拿走一些，但是能省很多麻烦。” “打电话，我要跟她通话。” “我会打电话，不过不是让你跟她通话。”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会杀了你！” “凭什么！？” 在他拔出手枪，瞄准唐旭宸的额头时，唐旭宸只往前跨了两步，离他还有三米，根本碰不到他。 “退回去，退回去！” 唐旭宸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没有跨出第三步，也没有退回去。 “不要逼我！”他压下了手枪的撞锤。“我原本没想过要杀你，只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杀了你。” “你也没想过放了我。”唐旭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让我带你逃出包围圈，让我帮你找到这座秘密金库。如果我没猜错，第三件事就是让我做你的替罪羊。” “你确实很聪明，可惜你能怎么办？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带着一笔现金逃亡，你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有！” “是吗？”他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提高了警惕。 “刘雪丽根本不在你手上！” 他微微愣了一下，虽然立即就恢复了平静，但是突然的神色变化出卖了他。 “你知道刘雪丽被绑架了，但是绑架刘雪丽的不是你的人。”唐旭宸往前跨了一步，因为看到了他的神色变化。“你利用了我，达到了目的。可惜的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我是情报人员，没那么好糊弄。” “那么，我只能杀了你！” “举起手来！”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把他吓了一跳，他立即听了出来，站在他身后喊话的是欧阳凤鸣。 他侧过身来，看到了用手枪瞄准他的欧阳凤鸣。 “你可以要挟唐旭宸，但是没办法要挟我。” “我会杀了他。” “那就开枪吧，我保证你会跟他一起下地狱。” 他咬紧牙关，却没有放下手枪。 “国土安全局已经发布通缉令，唐旭宸被列为叛徒。不要认为我会放了你，那样只会害他亡命天涯。”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再说了，我很讨厌刘雪丽那个娘们，她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会害死唐旭宸。” “没错，唐旭宸是我的朋友，也许是我最在乎的朋友，不过我宁愿让他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看到他成为亡命天涯的叛徒。”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说道，“就算放了你，也无法救出刘雪丽，你认为唐旭宸还会受你要挟？我们这种人存在的价值，就是把你这种十恶不赦的混蛋绳之以法！” “欧阳，说什么，开枪！”唐旭宸已经想明白，他被那个家伙利用，就算放掉那个家伙也无法救出刘雪丽。 其实，在欧阳凤鸣出现之前，唐旭宸就意识到，他被骗了。 刘雪丽确实遭到绑架，却是另外一伙人干的，与这个试图把病毒扩散装置卖给恐怖份子的家伙没有关系。 这就意味着，刘雪丽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就算刘雪丽没有死，唐旭宸也不可能立即找到她，更不可能把她救出来，绑架她的人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 也许，绑匪的目的也是拿刘雪丽要挟唐旭宸，不然不会绑架她，会直接杀了她。 问题是，唐旭宸已经丢掉通信设备，关掉手机，就算那些绑匪能从国土安全局或者别的渠道获得联系他的办法，也找不到他。再说了，国土安全局发布通缉令，把唐旭宸列为叛徒之后，他还能做什么或者说绑匪还能通过刘雪丽要挟他做什么？他没有利用价值，刘雪丽也就没有生存资格。 绑匪会在第一时间处决刘雪丽。 唐旭宸相信，刘雪丽已经死了，或者即将丧命。 他已经做错了一件事情，不想一错再错。如果欧阳凤鸣为了他放走那个家伙，就是一错再错。 欧阳凤鸣没有理会唐旭宸，只是瞄准了那个家伙的肩膀。 “答应我一件事。”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帮我找到刘雪丽，如果她死了，跟我葬在一起。如果她还活着，让她离开国土安全局，让她好好活下去，去做那些我答应了她，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欧阳凤鸣仍然没有吭声，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开枪！”唐旭宸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不要开枪！”那个家伙终于认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丢掉了手枪。“妈的，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其实，他也不是笨蛋。 伎俩被识破之后，他已经没有要挟唐旭宸的资本了。也许为了保住唐旭宸，欧阳凤鸣不会开枪。问题是，唐旭宸不会让他逃走。要想逃走，他就得击毙唐旭宸，而欧阳凤鸣会立即开枪击毙他。 显然，决定他是死是活的不是持枪的欧阳凤鸣，而是手无寸铁的唐旭宸。 只要唐旭宸不怕死，他就逃不掉。 至于唐旭宸是否怕死，根本用不着质疑。 “趴下，双手抱头！” 唐旭宸离得更近一些，在欧阳凤鸣冲过来之前，他已经冲上前去，一脚踢开了掉在那人身边的手枪。 “你们打算杀了我？”他趴在了地上。“如果不想杀我，可以跟我做一笔交易。” “你凭什么跟我们做交易？”唐旭宸用膝盖顶住他的腰，让他无法动弹，然后接住欧阳凤鸣抛来的索套，捆住了他的双手。 “幕后主使。” 唐旭宸微微一愣，欧阳凤鸣也立即锁紧了眉头。 “也许，还有刘雪丽的性命。” “闭嘴！” “你说得没错，绑架刘雪丽的人与我无关，我只是知道她被绑架了，但是我还知道那些家伙绑架她的目的。” “你认为，我会再次被人要挟？” “你？哈哈……”他笑了起来。“唐旭宸，你觉得你算什么？你跟我一样，只是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卒子。你觉得，那些手握实权的大人物会把你放在眼里，会通过绑架刘雪丽来要挟你？” 唐旭宸把他拽了起来，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摇了摇头。 “刘雪丽有别的价值，那些家伙不会杀她。只是在几个小时的话，恐怕你就永远别想见到她。” “她在哪？” “送我离开这里，带上一些现金，一千万美元就够了。到了安全地点，我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第323章雇佣兵 “好的，我知道了。到了再跟你联系，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挂断电话，欧阳凤鸣转过身来，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那个家伙说道，“已经联系好了，‘美迪亚’号货轮在两个小时后从上海港，目的地是澳大利亚的悉尼。船长是我的朋友，他会亲自把你送到悉尼的码头上。” “有朋友就是好，对吧？” “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赶过去只需要大约四十五分钟。” “你得跟我一起上船。”那个家伙指了欧阳凤鸣一下。 “不行！”唐旭宸立即表示反对。 欧阳凤鸣压了压手，让唐旭宸稍安勿躁。 “等货轮到了公海，你搭乘救生艇离开货轮，我会在救生艇下水的时候，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一份证据，能够证明是幕后主使在暗中策划、组织、指挥与实施了这一系列的恐怖袭击事件。”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就照你说的做，只是你得知道，如果你在撒谎，就算逃到澳大利亚，我也会找到你，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过去一年多里，我在墨西哥学到了很多折磨人的手段。” “没问题，你呢？” 唐旭宸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现在，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急什么？还有一个小时呢。”那人笑了笑，说道，“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姓宋，你们可以叫我老宋。当然，你们不用自我介绍。一个是国土安全局的开山局长唐旭宸，一个是超级情报人员欧阳凤鸣，而且都是假名。十多年了，你们恐怕早已忘记自己的真名，所以就用这个称呼吧。” “我们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刘雪丽在哪！？” “怎么，你要审讯我？”宋姓男子瞪了唐旭宸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我怕死，不过绝不是孬种。你们肯定能撬开我的嘴，让我招供，但是需要很多时间，几个小时，也许是好几天。” “你……” “好吧，我叫宋大为。”他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唐旭宸彻底无语，欧阳凤鸣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发作，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对方斤斤计较。 “我在中国出生，生活了十八年，不过现在是法国人。” “外籍军团？” “聪明！”宋大为朝欧阳凤鸣指了一下。“我本来想卖个关子，没想到，被你一下就猜了出来。” “你能入法国籍，无非三种可能，一是留学、二是移民、三是加入外籍军团。你只在中国生活了十八年，表明你在十八岁那年去了法国。如果你来自富裕家庭，去法国留学或者移民法国，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然，你也许是神童，十四岁进大学，通过努力获得了留学深造机会，只是可能性非常低，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剩下的，只有加入外籍军团，替法国当局卖命，在退役之后加入法国国籍。你的能力，你所从事的职业，还有你做的事情都能证明。” “看来，真的瞒不了你们。其实，我挺喜欢中国的，特别是中国菜。虽然法国菜号称世界第一美味，但是跟国菜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当然，法国是个美丽的国家，特别是金发碧眼的美女。”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照你这么说，你是用第三条腿了解与认识法国。” 宋大为也笑了起来。“你还真没说错，我认识很多法国美女。有机会的话，我把她们介绍给你。” “我没有用二手货的习惯。” “你很幽默，难怪你在军情局的知名度那么高。”宋大为看了唐旭宸一眼，这句话摆明了针对唐旭宸。“我在法国外籍军团干了十二年，去过很多国家与地区，乍得叛乱时，还是我把乍得总统从叛军手里救了出来。当然，英雄不提往年。我是雇佣兵，为钱卖命，也需要钱来维持奢侈生活。”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与他之前的推测一致，即展鹏图安排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人员都是雇佣兵。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不多，五十万美元。” “显然，你的命很廉价。” 宋大为笑了笑，说道：“这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行业。如果实业了，不得不当雇佣兵，你会很失望。” “你认为我会失业？”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 “能在几天之内赚到五十万美元，哪怕风险巨大，普通雇佣兵也得不到这种机会。如果是新手，一次能赚到五千美元就很不错了。最初三年，我的佣金从没超过五万美元，最近两年才涨到十万美元左右。” “这只能说明，你是一坨屎！”唐旭宸说了一句。 宋大为笑了笑，没有生气。“没错，我确实是一坨屎，有着金子般的光彩，却没有半点价值。你们就比我好很多吗？我卖命能赚到大笔佣金，过上皇帝般的奢侈生活，哪怕是过眼云烟，把钱花光后，还得像狗一样的听别人使唤，为别人卖命。你们呢？比我拼命，得到了什么？金钱？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年薪还不到十万美元。荣誉？饿着肚皮的时候，荣誉能当饭吃？受伤的时候，荣誉能当吗啡用？孤独的时候，荣誉会含住你的老二？对了，还有你们最在乎的职责。可惜的是，职责是套住你们脖子的绳索，把你们变成了为统治者看家护园的猎犬！” “闭嘴！” 欧阳凤鸣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唐旭宸的胳膊。 “妈的，你知道什么，你懂得什么？”唐旭宸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即杀了宋大为。 “妈的，你又知道什么，你又懂得什么？”宋大为一点都没退让。“别他妈的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们是一种人，你为你在乎的东西卖命，我为我在乎的东西卖命，你有哪一点值得骄傲？” “你……” “没错，我做了很多坏事，比如杀了很多无辜者，难道你不是？” 唐旭宸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宋大为，却无法反驳，他也杀了很多无辜者，比如菜菜子。 “幕后主使是谁？”欧阳凤鸣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不知道。” “你他妈的敢骗我，老子现在就杀了你！”唐旭宸挣脱欧阳凤鸣的手，冲上去一把掐住了宋大为的脖子。 “动手，现在就杀了我，看看能不能查到幕后主使！” “老唐！”欧阳凤鸣抱住唐旭宸，强行把他拽开。 “咳……咳……”宋大为猛咳了几下，才缓过气来。“我没有见过他，也许你们能抓到的人都没见过他。” “果真如此，你就没有资格跟我们交易！”欧阳凤鸣控制住了情绪。虽然他也很想杀了宋大为，但是唐旭宸已经失控，如果他也失控，局面将变得不可收拾。至少目前看来，宋大为是追查幕后主使的唯一线索。 “我能帮你们查到他。” “怎么查到他？” “那份证据。”宋大为深吸了一口气。“一份电话录音，你们可以通过他的声音，查出他的身份。”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果真如此的话，确实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刘雪丽在哪？”唐旭宸也冷静了下来。 “绑架刘雪丽的人，肯定是幕后主使的亲信。” “为什么？” “很简单，他们无法得到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只能另想办法。”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锁紧了眉头。 “他们雇佣了我，开出了五十万美元的佣金，认为能够让我忘乎所以。只是我没有那么愚蠢！与那九个倒霉鬼相比，我多了个心眼。拿到病毒扩散装置之后，我用探测设备仔细检查了一遍，找到了藏在主控电路板上的卫星导航定位芯片与无线电跟踪装置。当时，我就知道这是‘一次行任务’。就算拿到了二十五万美元，恐怕也没机会拿到另一半佣金，甚至没机会活着享受这笔钱。为此，我撬掉跟踪芯片，带着病毒扩散装置藏了起来。只是，八千万美元太诱人了。” “八千万美元？” “我的任务是把病毒扩散装置交给一个叫拉提夫的人，然后把他送来的八千万美元交给展鹏图。”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暗自一惊，因为宋大为说的这些与他们之前的推测完全一致。 从一开始，展鹏图的目的就不是拿病毒武器发动恐怖袭击，而是要让薛震远犯下不可逆转的错误。让宋大为把病毒扩散装置卖给东伊斯兰圣战军，肯定是让东伊斯兰圣战军发动恐怖袭击，跟阿布哈辛扯上关系，让所有人认为，正是薛震远下令释放在押恐怖份子才导致东伊斯兰圣战军用病毒武器发动袭击。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展鹏图也顺利逃脱，薛震远根本无法为遭受到的恐怖袭击做出合理解释。薛震远将承担主要责任，不但会前程尽毁，还会遗臭万年。 “然后呢？” “你们击毙了那个替死鬼，找到了藏在他行李箱里的定位芯片。” “你因此知道，我们在追捕你？” 宋大为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过立即逃走，毕竟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一条命，可是更想拿到那笔钱。” “谁给你提供的消息？” “什么谁？” “你怎么知道前去交易的不是拉提夫的人？” “拉提夫将派两个人前来交易，那辆车上只有一个人，你认为我连一跟二都分不清？” “妈的！”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第324章替代品 “你怎么知道刘雪丽被绑架了？”欧阳凤鸣引出了唐旭宸感兴趣的话题。 “你认为，凭一个人的能力就能赚到这么多钱？就算你是军情局的超级情报人员，后脑勺上也没有长眼睛。要想活着享受拼命赚来的佣金，就得组建一支团队，让队友盯住你的屁股！”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差点给宋大为一拳。对欧阳凤鸣来说，“屁股”是敏感词。 “我们这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绝不能信任任何人，哪怕是出生入死的队友，不会背叛的只有金钱。” “有人在协助你？” 宋大为笑了笑，说道：“要想长命百岁，还得学会低调。在这个世界上，长命百岁的不是聪明人，而是傻瓜。” “装成傻瓜的聪明人。”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你派人跟踪监视刘雪丽？”唐旭宸问了一句。 “有这个必要？”宋大为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她感染了病毒，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够活下来。再说了，她在北京，能拿我怎么样？能够抓住我的是你，不是她！就算我有先见之明，也不会派人监视她。” 唐旭宸咬了咬牙，忍住了上去痛揍宋大为的冲动。 “宋大为，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拿刘雪丽开玩笑。” “好吧，我交代，老实交代！”宋大为挥了挥手，说道，“我的人在监视另外一个人，碰巧看到刘雪丽遭到绑架的那一幕。” “你们在监视谁？” “我不认识他，不过肯定是个大人物。” “幕后主使？” “未必，我也无法确定。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而听声音，幕后主使的年纪在六十岁以上。” “为什么要监视他？” “他见过展鹏图，而且在三天前。”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锁紧眉头。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个人，没有先见之明，但是我很小心、很谨慎，随时会为自己留条退路。当时，我去见展鹏图，碰巧看到他从展鹏图的房间里出来，而且跟着他的两名随从肯定是雇佣兵，或者是特种兵，反正不是善类。我多了个心眼，派一名手下跟踪他，查清他的底细。” “查到了什么？” “很少。” “到底查到了什么！？” “好吧，好吧。”宋大为长出口气，说道，“他住在北京郊区的一栋别墅里面，还是一个人独居，家里连佣人都没有。在事发的前一天，也就是前天，他在北京郊外的一座森林公园里跟拉提夫碰过头。” “什么！？” “展鹏图给了我拉提夫的照片。” “妈的！”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意识到，宋大为监视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就算不是幕后主使，也肯定跟幕后主使有关，也许是幕后主使的“代言人”，要不然，他不可能跟展鹏图与拉提夫都有接触。 “那栋别墅在哪？”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上了船，我会告诉你。” “是他的人绑架了刘雪丽？” “也许是，在刘雪丽遭到绑架之前，他乘坐的车辆经过了事发路口，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巧合。” “妈的！”咒骂了一句，唐旭宸问道，“他长什么样子，身高、体形？” “我有他的照片。” “在哪？” “上了船，我会告诉你们。” “你……” 欧阳凤鸣拉住了唐旭宸，对宋大为说道：“展鹏图要价死了，拉提夫也死了，阿布哈辛等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都死了。” “我知道，电视台做了专题报道。”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刘雪丽？” “你已经想到了。”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他确实有所猜测，只是希望在宋大为那里得到证实，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提问。 “幕后主使的人一直在监视你们，换句话说，你们当中有内鬼。” “我们已经抓到了内鬼。” “看来，你们确实有点能耐。”宋大为笑了笑，说道，“关键是，你们在什么时候查出了内鬼？在你们抓住展鹏图的时候，幕后主使就能想到，至少他手下的人能够想到，局势已经失去控制，病毒扩散装置未必能送到东伊斯兰圣战军手里。为了按照计划进行，他们需要一个替代品。” “刘雪丽是替代品？” “你认为能是什么？”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也想明白了。 宋大为微微一愣，说道：“难不成，你们认为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会用病毒扩散装置发动恐怖袭击？”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他之前就猜到了。 “有一枚脏弹在手，有必要用一种失去了传染性的病毒来发动恐怖袭击吗？那是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买路钱，也是幕后主使达到目的的必要工具。只有让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把病毒扩散装置送到买家手里，整个计划才能成功。不怕你们不相信，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铺垫。”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对病毒武器感兴趣，而且愿意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庇护的只有一个国家，而幕后主使的这些安排，无非是要让这个国家跟东伊斯兰圣战军、跟中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扯上关系，然后借题发挥。不管是展鹏图派人在酒店里释放病毒，还是东伊斯兰圣战军试图引爆脏弹，都是为达到最终目的做铺垫。 如果这一切都成了事实，当确凿无疑的证据摆在薛震远面前，薛震远该如何应付？ 要知道，一个国家暗中支持恐怖份子对另外一个国家发动恐怖袭击是战争行为，等同于向遭受袭击的国家开战。 那个国家在国际上众叛亲离，却有着丰富的油气资源。 如果因此事成了中国的死敌，下场将极为悲惨。 哪怕薛震远压住了国内的战争情绪，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美国也有可能趁此机会发动战争。 问题是，中国能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 不但会一无所获，还会损失很多既得利益！ “为了石油！？”欧阳凤鸣捏紧了拳头。 “还有更多的东西，不过那些都是大人物关心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对吧？” “妈的！”唐旭宸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老兄，省点力，书桌不会痛，你的手可不一样。” “你给我闭嘴！” 宋大为耸了下肩膀，说道：“刘雪丽应该还在国内，被关在某个地方，也许就是那栋别墅里面。她很有价值，但是在确认她的价值之前，幕后主使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我是幕后主使，还会做一件事。” “什么事？”欧阳凤鸣问了出来。 “让你们认为刘雪丽已经死了。”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在宋大为说出来之前，他就猜到了。 “当然，也可能变成事实。虽然我不是科学家，但是刘雪丽的价值不是本身，而是她身体里的病毒。”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看了唐旭宸一眼。 唐旭宸没有动怒，他在考虑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展鹏图死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也死绝了，除了舍瑜酒店里的几百人，还有被炸毁的环球金融中心的顶部，在几次爆炸中与枪战中遇害的平民百姓，恐怖袭击没有造成更大的危害。虽然死了很多人，经济损失极为巨大，影响非常恶劣，但是这样的袭击，不可能跟那个国家扯上关系。 关键是，把刘雪丽送走，不可能让那个国家与恐怖袭击扯上关系。 没有确凿证据，薛震远什么都不会做。 那么，绑架刘雪丽还有什么价值？ “欧阳？” “我知道。”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很明显，发展到这一步，幕后主使策划的恐怖袭击已经结束了，没有第三次。他们绑架刘雪丽，甚至把刘雪丽送走，只有可能是在为今后着想。”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是某种利益交换。”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找到幕后主使，把他绳之以法，不然要不了多久，灾难就会再次降临。” “妈的！” “看来，你们该送我去港口了。”宋大为站了起来。 “坐下！”唐旭宸朝他指了一下，又对欧阳凤鸣说道，“我得尽快返回北京，把他送上船之后，你也得尽快赶往北京。” “别抱太大的希望。”欧阳凤鸣给唐旭宸打了预防针。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是唯一的线索，而且找到刘雪丽，才能通过绑架她的人查到幕后主使。” “老唐……” “我不会放弃。”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行，我会尽快返回北京，你肯定能及时找到刘雪丽，把她救出来。”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没有半点把握。 “还有，记得联系杨诗琪与田皓桐，让他们知道你平安无事。” “让我自投罗网？”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这么做，在你回到北京的时候，才是自投罗网。”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国土安全局没有发布通缉令，杨诗琪与田皓桐还在帮他掩盖。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欧阳凤鸣看了宋大为一眼，说道，“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 “放心吧，我很识趣。”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与唐旭宸带着宋大为离开了住所。 第325章回归 “田皓桐，我是唐旭宸。” “老唐！？”田皓桐很是惊讶，因为唐旭宸是用一部普通手机打来的电话。 “先别问那么多，给我安排一架直升机，送我返回北京。” “老唐，你在哪？”杨诗琪问了一句。 “上海，你也在上海？” “对，在哪？我去接你。” “欧阳的住所附近，那边有一个公园，里面有空地可供直升机起降。” “行，十五分钟后赶到。” “老唐，你之前……” “这部电话不安全，等杨诗琪到了，我再告诉你们。” 田皓桐没再多问，唐旭宸使用的普通手机没有加密装置，还用的是普通号码，很容易被窃听。 不到十五分钟，杨诗琪乘坐的mi-171直升机就飞了过来。 直升机还没着地，唐旭宸就跑了过去。上了直升机，他先让飞行员起飞，然后戴上了杨诗琪带来的通信设备。 “田皓桐，是我。” “我在。” “我们逮住了那个家伙，他不是恐怖份子，而是展鹏图花钱请来的雇佣兵。欧阳正在审讯他，现在只知道，绑架刘雪丽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伙人。刘雪丽还在北京，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刘姐在哪？” “具体地点还不清楚，审讯有结果了，欧阳会跟我联系。现在，你得利用北京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以及航空管制中心提供的信息，查找可疑车辆与直升机，尽量缩小搜寻范围。” “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只是没有多少收获。那架直升机一直在低空飞行，航空管制雷达没有发现其行踪。我们联系了空军，北京周边的防空雷达也没能探测到那架直升机。初步断定，那架直升机已经离开北京，也许去了河北或者山西，也有可能是内蒙古。如果扩大搜索范围，需要很多时间。” “他们肯定在北京，不会去别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绑匪与刘雪丽一定在北京？”杨诗琪问了一句。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那名雇佣兵掌握了一份证据，与幕后主使有关，欧阳会设法拿到那份证据。根据他的交代，幕后主使的一名手下跟展鹏图、拉提夫都有联系，而且住在北京。” “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欧阳会让他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杨诗琪看着唐旭宸，她知道唐旭宸在撒谎，至少没有全说实话。 原因很简单，如果需要通过审讯那名雇佣兵获取线索，就应该交给国土安全局，而不是让欧阳凤鸣单独去做。只有一种可能，即唐旭宸与雇佣兵做了某种交易，比如通过放了他获取他的情报。 显然，唐旭宸没有向元首汇报。 按照正常程序，唐旭宸应该向元首申请特赦令，由元首决定是否做这笔交易。因为涉及到国家安全，释放对象又参与了恐怖袭击行动，哪怕不是恐怖份子，所以只有元首有权决定是否跟他进行交易。唐旭宸私下放人，不但违背了国土安全局的内部规定，还涉嫌协助恐怖份子逃脱。 这是一个很重的罪名！ 往最坏的方面说，唐旭宸已经犯下了叛国罪。 注意到杨诗琪的目光，唐旭宸知道，这些事能瞒过田皓桐，却骗不了杨诗琪。 “田皓桐。” “我在。” “重点监视郊外的别墅区，嫌疑人住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里面。如果他们在北京没有别的落脚地点，刘雪丽就很有可能被关在那里。”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们绑架刘雪丽与我无关，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病毒。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幕后主使试图让那个一直在谋求病毒武器的国家与东伊斯兰圣战军、以及发生在我国的恐怖袭击事件扯上关系，从而影响我国的外交政策，为战争创造理由与借口，让元首别无选择。因为展鹏图死了，拉提夫等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也死了，导致幕后主使的计划落空，所以绑架了刘雪丽，通过她达到目的。” “他们要把刘姐送到那个国家？” “目前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如果无法把刘雪丽送出国，他们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他们需要的只是刘雪丽身上的病毒与抗体，虽然**最为理想，但是未必得让她活着。” “妈的！”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她。通过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查找可疑车辆，让无人侦察机严密监视郊外的别墅区，提前把行动小队部署到位。欧阳获得确切情报之后，我们得立即展开行动。” “明白，我马上安排。” “有发现了，立即向我汇报。” “好的。” 通话结束，唐旭宸长出了口气。 杨诗琪迟疑了一下，才关掉通信系统，对唐旭宸说道：“老唐，你应该立即把这些事情告诉元首。” 唐旭宸没有吭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还有欧阳，难道他也不知道？责任太大了，你跟欧阳都会受到牵连。” “小杨，你尽职尽责就好了。” “你认为我害怕承担责任！？”杨诗琪有点来火。“我是担心你，担心欧阳，担心你们把自己害死！”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有多做解释。 其实，他想过把这些事情告诉薛震远。问题是，就算告诉了薛震远，又能怎么样？薛震远绝对信任唐旭宸，也知道唐旭宸与刘雪丽的关系，他会让唐旭宸去营救刘雪丽，而且不会让唐旭宸承担责任。接下来呢？消息扩散，众多情报安全机构加入营救刘雪丽的行动，幕后主使获得消息，杀刘雪丽灭口。 当然，唐旭宸可以恳求薛震远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让更多的机构参与调查。 问题是，这可能吗？ 薛震远有几名秘书，只要其中一个有问题，消息就会走漏。还有，走正规渠道，就得让薛震远签署特赦令，由元首府办公厅备案，还得把附件发给最高检察院与最高法院，根本无法保密。 在宋大为招供之后，唐旭宸就怀疑，幕后主使可能是一名国家领导人。 虽然这只是唐旭宸的猜测，但是他不敢拿刘雪丽冒险。 要知道，在国土安全局消灭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所有余孽、拆掉脏弹、唐旭宸抓住了运送病毒扩散装置的雇佣兵之后，幕后主使的计划已经落空，根本不可能让那个国家跟东伊斯兰圣战军、跟中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扯上关系。绑架刘雪丽，很有可能是在为今后着想。如果刘雪丽的存在对幕后主使构成了威胁，比如她知道了绑架者的身份，幕后主使就会让手下处决她，绝不会让她活着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国土安全局的人，更不会让她成为审判时最重要的证人。 宋大为说得很清楚，唐旭宸只不过是大人物手里的一枚卒子。 唐旭宸都如此，更何况刘雪丽。 对那些暗中协助恐怖份子在酒店里释放病毒、在上海市中心引爆脏弹的人来说，杀一个女人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刺杀薛震远能解决问题，他们肯定不会犹豫。 其实，一年多前，他们就做过类似的尝试。弗兰克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表明一年多前刺杀薛震远的行动与幕后主使有关，甚至有可能是由此人直接指示，弗兰克不过是跟他狼狈为奸。 为了救出刘雪丽，唐旭宸不能冒险，哪怕需要背负起叛徒的罪名。 此时，上海港外高桥港区。 五分钟前，货轮在三艘驳船的协助下离开了码头，现在已经进入主航道，再过几分钟就将驶出吴淞口。 欧阳凤鸣与宋大为呆在船长室内。 船长是欧阳凤鸣的朋友，准确的是一名退休的情报人员。数年前，他在执行一次秘密运送任务时遇到麻烦，欧阳凤鸣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还在回国之后，靠关系帮他提前从军情局退休。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急什么，还没到公海呢。”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你应该知道，唐旭宸那个疯子只在乎一个人。如果没能及时把刘雪丽救出来，他很有可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当然，我对刘雪丽没有半点好感，她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她死了，我也不回为难你。至于唐旭宸嘛，我会劝他，让他想开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可是他是否听得进去，是否会让这件事过去，还是从你开始，为那个臭女人复仇，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威胁我？” “我为什么要威胁你？我说过，我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女人。我在帮你，让你不会在几个月后死于非命。”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虽然我完全无法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你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不像唐旭宸。那个家伙，太死板，纯粹一个不开窍的死心眼。” “他活得很累。” “是啊，我劝过他，但是没用。”欧阳凤鸣掏出香烟，说道，“束住他的不是责任，而是对那个女人的感情。” 宋大为的眉头跳了几下，欧阳凤鸣的这个暗示太明显了。 如果刘雪丽死了，唐旭宸再无牵挂，以他的能力，找到一个人，杀死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要是唐旭宸离开国土安全局，下定决心为刘雪丽复仇，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还有两个多消息，货轮才到公海。”欧阳凤鸣站了起来。 “在西郊。” 第326章营救 “好的，拿到证据后，立即跟我联系。”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田皓桐，听到了吗？” “听到了，已经定位，无人侦察机在十五分钟后到达。还有，一颗侦察卫星将在五分钟后从该区域上方掠过。我们已经联系军情局，将在第一时间拿到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地面行动人员将在二十分钟内到达。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联系军情局，让军情局派遣一支特种部队参与行动。” “直接给杨局打电话，不要联系军情局的其他人。” “好的，我给杨局打电话。” “负责现场指挥的是谁？” “老莫，莫非言，他是向玉贵的搭档，现在负责北京这边的外勤行动。” “让他跟我联系。” “好的，我跟他联系。” 在宋大为交代出了那个家伙的住址之后，欧阳凤鸣立即联系了唐旭宸，营救刘雪丽的行动立即展开。 两分钟后，莫非言打来了电话。 “老莫，我是唐旭宸。你们现在在哪？” “赶过去的途中，预计十分钟后到达。”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些绑匪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发现暴露之后，他们肯定会杀了刘雪丽。” “明白。” “先在外围部署包围圈，封锁周围的所有街道，然后安排我们的人控制目标住所附近的建筑物。拿到无人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后，首先确定住所内里面多少人员。如果刘雪丽在那里，肯定被关在某个房间里面。目标住所是一栋别墅，有地下室，得设法确认她是不是被关在地下室里。” “我知道该怎么办。” “搞清楚情况，再发动攻击。头号目标人物是一名中年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得设法活捉他。” “没有更确切的个人信息？” “暂时没有，他肯定是个重要人物，一般情况下，不会持有自动武器，而且穿着上应该比较讲究。” “明白。” “让我们的人带上摄像头，把行动画面发给国土安全局总部。” “已经准备好了。” “记住，首要目的是救出刘雪丽，次要目的是活捉主要目标人物，如果其他绑匪负隅顽抗，一律击毙。” “明白。” “到达之后，再跟我联系。” “好的。” 很快，田皓桐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发了过来。 别墅的车库外面，以及旁边的道路上各停了一辆大型越野车。在红外成像照片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热源，在别墅东南角的厨房里面，判断是别墅里的人正在使用灶具，或者其他发热设备。 只是，侦察卫星拍不到别墅内的画面。 “无人侦察机十分钟后到达，同样无法拍摄到别墅内的照片。我们查到，该小区统一安装了报警防盗系统，每个路口与每栋别墅外都有安保监控摄像头，可以通过这些摄像头探查别墅内的情况。” “很好，需要多久才能调到图像？” “正在处理，马上……”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除了设在别墅北面与南面的，还有两个路口处的摄像头能拍摄到别墅里面。这两个摄像头的位置比较理想，只是有点远，画面不够清晰。” “派我们的人去给摄像头安装高清晰镜头。”杨诗琪说了一句。 “这么做太危险了。” “让莫非言去找小区保安，换上保安的制服，装成在检修监控设备。” “就照小杨的意思办，让莫非言机灵点，先处理离得较远的几个监控摄像头，再去处理那两个监控摄像头。还有，在拍到别墅内的照片、搞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后，再让莫非言策划突击行动。”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 这是去救人，而不是去杀人。如果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贸然采取行动，唯一的结果就是害死刘雪丽。 只要没有打草惊蛇，绑匪未必会立即杀害人质。 十分钟后，莫非言率领的行动小队赶到。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他首先带人去了小区的安保监控室，控制住了保安，然后与两名外勤人员换上了保安制服。 这是一个高档别墅小区，安保非常严密，保安也尽职尽责。 每平方米十元的物管费可不是白交的，如果连基本的安保工作都做不好，业主肯定会找物管公司的麻烦。 莫非言他们先更换了距那栋别墅较远的几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才开着工程车，来到那栋别墅附近。三人沉着冷静，做事的时候也是专心致志，没花几分钟就为两个监控摄像头装上了提高清晰度的镜头。 现在是夜间，没人会盯着窗户外面看。 等他们回到集合地点，国土安全局已经通过拍下的画面，大致搞清楚了别墅里的情况。 至少有三名绑匪，其中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看上去像是准备宵夜。有一个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能透过落地窗看到他的脑袋。第三名绑匪只出现一次，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然后就上了楼。如果刘雪丽被关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而且有人看守，别墅里面就有第四名绑匪。 至于有没有第五名绑匪，那就不清楚了。 摄像头拍下了两名绑匪的面部照片，拿到了别墅业主的资料，通过对比确认两名绑匪不是该别墅的业主。此外，小区保安认定，之前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即他们没有住在这个小区里面。 他们不是别墅业主，也不是小区的住户，是绑匪的可能性极大。 由此可以相信，宋大为提供的不是虚假情报。 “行动开始后，在无法辨认出绑匪身份的情况下，尽量使用非致命武器，只有在受到致命威胁时才能将绑匪击毙。” “明白。”莫非言没多罗嗦，对围在身边的外勤人员说道，“每两人一组，主攻人员使用电击枪。” “从正门、侧门与车库同时进入，每个出入口留下两名外勤人员看守。从车库进入的两个小组直接去地下室，从正门进入的两个小组看住客厅里的绑匪，从侧门进入的两个小组先搜索厨房，然后上楼。行动一定要快，不能有半点迟滞，找到刘雪丽与头号目标人物后立即向我汇报。” 莫非言挥了挥手，让外勤人员做好准备。 “记住，遇到突发情况要当机立断。他们不是一般的绑匪，肯定有自动武器，甚至还在别墅里安装了炸弹。发现你们之后，他们会不会手下留情，很可能直接引爆炸弹，绝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老唐，放心吧，我这个小组都是有经验的外勤人员。”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行，准备行动吧。最后强调，首要任务是救出刘雪丽，次要任务是抓住头号目标人物。如果这两个任务目的发生冲突，以前者为主，我们有其他办法查到幕后主使。” 莫非言觉得唐旭宸有点罗嗦，只是他知道唐旭宸与刘雪丽的关系。 因为厨房与客厅里都有绑匪，所以外勤人员从几扇窗户的死角靠近别墅。 所有人员到位之后，莫非言下令关闭了整个小区的安保报警系统，确保在破门而入的时候不会发出警报。 “各小组就位，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三队外勤人员同时破门。在正门与侧门，外勤人员使用的最野蛮的方式，即用破门锤撞开房门。车库是铝制卷帘门，外勤人员使用了一种燃烧后产生高温，能直接烧穿铝板的特种燃烧剂。因为刘雪丽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可能性最大，而地下室离车库又最近，所以莫非言率领的小队在车库这边。 外勤人员没有让绑匪投降，冲进去后就开枪，只不过用的是电击枪。 “报告，在客厅里逮捕一名绑匪。” “报告，在厨房里抓住一名绑匪，正在向楼上推进。” 车库里停了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没有绑匪。莫非言指了下越野车，让一个小组的两名外勤人员搜索车辆。 楼道就在前面，往上进入客厅，往下进入地下室。 来到楼道口，莫非言停下脚步。下面传来一阵响动，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了，还有很微弱的呜咽声。 刘雪丽被关在下面，而且有绑匪看守她。 莫非言没有迟疑，立即拔下挂在胸口的眩晕弹。摘下保险拉环后，他朝守在楼道口对面的外勤人员点了点头。 眩晕弹没有杀伤力，爆炸后产生强光与强声波，让人在短期内丧失活动能力，在地下室这类密闭空间里的效果非常好。 听到低沉的爆炸声，莫非言首先冲入楼道，那名外勤人员紧随其后。 地下室不小，是一个家庭影院，摆放着几个单人沙发与一张茶几，天花板上吊着一台投影仪，墙上是一幅九十英寸的幕布，四周还有几个大音箱。一张沙发转了过来，上面是一个被绳索绑住手脚，戴着面罩的女人。声响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来自那些音箱，一部正在播放的电影。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第二个人。 莫非言微微一愣，觉得有点不对劲。 绑匪播放电影，显然是为了掩盖人质挣扎时发出的声响。问题是，人质被绑着，嘴里塞了块抹布，无法制造出响动。 只是，莫非言没有迟疑，等同伴进来后，立即朝那名女人走去。 她就是刘雪丽！？ 莫非言用匕首割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只是很普通的尼龙绳。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她身下传来滴答声。莫非言一把将她掀开，沙发的蒙布下面，一个红色led灯正在快速闪烁。 第327章灭口 爆炸非常猛烈，整栋别墅瞬间就被烈焰吞没。 守在外面的六名特勤人员全被炸飞，进入别墅的十二名外勤人员，以及里面的绑匪与人质肯定没法幸免。 “不……” 杨诗琪一把拽住唐旭宸，没让他做蠢事。他们在直升机上，而直升机离地面大约有一千五百米。 “老莫，莫非言！？”田皓桐也很急。外勤人员用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已经消失，通信也在爆炸发生时中断。 不，这不是真的！ 被杨诗琪死死抱住，唐旭宸挣扎了几下就安静了下来，或者说呆住了。 他看得很清楚，爆炸发生前，莫非言找到了刘雪丽。虽然被绑住手脚，戴着面罩，嘴里还塞了块抹布，但是唐旭宸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就是刘雪丽，高矮胖瘦与肤色发型与刘雪丽别无二致。 “田皓桐，立即派人过去，叫上鉴定人员，查清楚人质的身份。” “已经派出增援人员，鉴定专家很快就会赶到。” “有结果了，立即跟我联系。”杨诗琪格外强调了“我”，只要田皓桐不是笨蛋，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明白。”田皓桐当然不是笨蛋。 杨诗琪看了眼唐旭宸，说道：“老唐，那个人不是刘姐。” 唐旭宸没有吭声，知道杨诗琪在安慰他。 “虽然我跟刘姐不是很熟，但是绑匪为什么要炸死她？”等到唐旭宸抬起头来，杨诗琪才说道，“绑架她，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病毒与抗体。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算绑匪抽取了她的血，获得了病毒与抗体，也要搞清楚病毒在脱离寄主后能否生存下来，没有理由现在就炸死她。” “被炸死的不是她？” “肯定不是。”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为了安慰他，杨诗琪学会了撒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看到唐旭宸冷静下来，杨诗琪放开了他，给欧阳凤鸣打了电话。就算宋大为提供的情报没有假，刘雪丽被炸死了，绑匪也全都被炸死了，等于追查幕后主使的线索已经断了，得让欧阳凤鸣重新审问宋大为。 此时，“美迪亚”号货轮已经驶出长江口，进入了东海。 接到杨诗琪的电话，欧阳凤鸣立即回到船长室。 “绑匪引爆了炸弹！？”宋大为也很惊讶。 “宋大为，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刘雪丽被炸死了，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到达澳大利亚，而是能不能活着享受一千万美元。”欧阳凤鸣掏出香烟，说道，“唐旭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首先会认为是你提供了假情报，甚至是故意把刘雪丽的事情告诉我们，让我们去营救她。”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宋大为张大嘴，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正是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才相信，那些家伙绑架刘雪丽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病毒，并且由此相信，他们不会立即杀害刘雪丽。如果你说的是谎话，他们就不会让刘雪丽活着，而是需要一个杀死她的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能够掩盖他们的真实企图，让我们看不出半点破绽的机会。” “这……” “好好想想。” 宋大为并不笨，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明。转眼一想，他就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刘雪丽在即将获救的时候被炸死，国土安全局会认为是营救行动惊扰了绑匪，迫使绑匪在最后关头引爆炸弹，与刘雪丽身上的病毒没有直接关系，也就会认为幕后主使没能及时获得刘雪丽身上的病毒。 国土安全局不会就此罢休，但是没有了病毒，幕后主使掀不起大风浪。 关键是，刘雪丽死于营救行动，很难跟阴谋扯上关系，国土安全局就无法获得对付幕后主使的证据。 刘雪丽死了，幕后主使却逍遥法外，唐旭宸会有什么感想？ 只要宋大为不是太笨就能想到，唐旭宸会把责任归咎到他身上，然后追杀他，让他付出代价。 让宋大为畏惧的不是国土安全局，而是一个把他当成仇敌的超级情报人员。 “说实话，我相信刘雪丽的死与你无关。”欧阳凤鸣抽了两口烟，才说道，“你没有理由害死她，更没有理由得罪唐旭宸那样的疯子。再说了，你已经拿到一千万美元，有什么理由放弃未来的美好生活呢？还有一个小时，货轮就将到达公海。船长已经准备好快艇，我会按照协议放你去澳大利亚。” “你真的认为与我无关？”宋大为看了欧阳凤鸣一眼。 “当然。”欧阳凤鸣递了一根香烟给宋大为。“我们是一种人，只有一点区别，你为钱卖命，我为理想与信仰卖命。你已经拿到钱，有什么理由撒谎？再说了，不是你派人绑架刘雪丽，那些家伙不受你控制。或许，这是一个早就设下的圈套，目的是要用这种方法切断我们的调查线索。” 宋大为点上香烟，说道：“其实，你们从一开始就错判了局势，最先认为弗兰克是幕后主使，然后认为展鹏图是幕后主使，再后来还盯上了拉提夫与阿布哈辛，却始终没认识到他们只是受人摆布的棋子。” 欧阳凤鸣抽着烟，没有吭声。 “如果不是我，你们会在环球金融中心爆炸袭击之后结束调查。” “你认为我们这么容易被蒙蔽？” 宋大为笑着摇了摇头，抽了两口烟，才说道：“当然，在这里面，唐旭宸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在此之前，宋大为把唐旭宸说成是一坨“狗屎”，现在却提到唐旭宸在调查行动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怎么，很惊讶？” “你是说，绑架刘雪丽……” “在酒店里幸存下来的人肯定不止刘雪丽一个。大约有百分之一的人对病毒免疫，因此有好几个幸存者。”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想到了之前忽略的问题。 “如果只是为了获得病毒与抗体，他们完全可以绑架另外几个人当中的一个，没有必要对付刘雪丽。虽然刘雪丽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知道很多秘密，但是她知道的那些秘密，对幕后主使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再说了，在她进入酒店后，是另外一名高级官员在负责国土安全局的工作。没有她，唐旭宸依然抓住了展鹏图，你们依然拆掉了脏弹，干掉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所有恐怖份子，还抓住了我。就算让她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负责情报支援工作，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 “唐旭宸？” “幕后主使知道唐旭宸与刘雪丽的关系，知道绑架刘雪丽能让唐旭宸失控，知道杀了刘雪丽能让唐旭宸丧失理智。”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动手？” “当然，把刘雪丽的尸体送到唐旭宸面前，能给他沉重打击，但是肯定无法跟在他面前杀死刘雪丽相比。” “妈的！” “刘雪丽的死确实与我无关，也不是你们的错，而是幕后主使对你们了如指掌，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 “奸细？” 宋大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已经挖出了内奸，幕后主使没有必要安排两名内奸，他有其他办法搞到想要的情报。” “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 欧阳凤鸣看着宋大为，想看出宋大为是不是在撒谎。 “我真的不知道。”宋大为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想想，展鹏图是什么人？幕后主使能控制他，肯定不简单。” 宋大为应该没有撒谎，因为他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当然，宋大为说的这几句话，让欧阳凤鸣认识到，依靠国土安全局，未必能够查出幕后主使。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你确实是一个装疯卖傻的聪明人。” 宋大为卖弄强笑了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太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久。” “我会尽量劝说唐旭宸，让他不再针对你。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通过你提供的证据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 “我不是笨蛋，我情愿得罪一名总统，也不情愿得罪一名发疯的超级情报人员。” “你明白就好。” “你得联系一名绝对靠得住的人，让他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接里，然后送你去北京。” “证据在北京？” 宋大为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北京呆了几天，也是在那里获得的证据，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行，我去安排。” 欧阳凤鸣没有罗嗦，只是现在有谁靠得住？ 木林森躺在病床上，杨诗琪跟着唐旭宸，田皓桐那些国土安全局的人未必靠得住，剩下的只有一个人了。 此时，北京北面的森林公园里面。 那名在庄园里向老人做出保证的中年人看了眼手表，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在他身后，几名武装人员正把一男一女两名被绑起来的人质塞进越野车。两名人质试图逃跑，武装人员抡起枪托，把他们砸倒在地。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让那些武装人员不要对人质动粗。 电话接通，中年人朝前走了几步。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听了好一阵，中年人只说了这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朝越野车走去时，中年人打了第二个电话。 “钱已经汇到你们的账户上，按计划行动，完事后跟我联系，打备用电话，你们知道号码。” 上车后，中年人拆掉手机，然后丢到了车外。 第328章遇袭 接到船长打来的电话，欧阳凤鸣带着宋大为去了船桥。 货轮刚驶过十二海里领海线，离开中国领海，不过还在中国专属经济区内。那架直升机从西面飞来，在几千米之外，飞行高度大约五百米。欧阳凤鸣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是一架中型直升机。 “来接你的直升机？”宋大为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觉得有点奇怪。 开始，他给杨怀烈打了电话，提到了宋大为的事情，让杨怀烈通过军情局属下的公司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接他。因为要直接飞往北京，所以欧阳凤鸣明确提到要一架航程足够远的大型直升机。 问题是，现在飞来的是一架中型直升机。 因为是在夜间，所以没看清楚型号，只能大致推断出那是一架根本不可能直接飞往北京的中型直升机。 也许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直升机。 再说了，中途降落一次补充燃油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走吧，我们去后面的甲板。”欧阳凤鸣没再多想。就算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怀疑杨怀烈。 “你得尽快赶回北京，在拿到证据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联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宋大为的意思。 “唐旭宸与元首的关系不错，你得找他帮忙。要想扳倒幕后主使，你们必须获得薛震远的支持。” “我知道该怎么办。” 直升机起降点在船桥后面，只是一个悬空的露天平台，供直升机起降，货轮上没有存放直升机的机库。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与你们为敌，特别是唐旭宸那个疯子。当然，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做朋友了。”宋大为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想遇到你们。当然，你们也不想见到我。” “没错。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是不表示下次会放了你。”来到直升机起降点，欧阳凤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宋大为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珍惜这次机会。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享受生活。” 起降点四周的着陆导航灯已经亮起，外面两个角上还各有一盏大功率照明灯。 “这么说，你跟唐旭宸是一种人？” “当然不是，我跟他不一样。我会尽职尽责的履行义务，也会享受生活，而他只知道履行义务。” 宋大为笑了笑，说道：“没错，你们确实不一样。如果你们失业了，你能成为一名比我还要厉害的雇佣兵，过上比我还要好的日子。他就不一样了，也许就此沦落，到最后甚至会无家可归。不管怎么说，我也很欣赏你。要是哪一天你失业了，我也改行了，我们说不定可以把酒论天下。”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对宋大为的提议不置可否。 这时候，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架直升机飞到了货轮上空。 “好了，我们该告别了。”宋大为长出口气，说道，“证据在北京……” 欧阳凤鸣回过头，朝飞到货轮后方的直升机看去。 船桥在货轮尾部，直升机起降点在船桥后面，因此直升机得从后方进入，不然会撞到船桥上。问题是，货轮向东航行，直升机从西面飞来，因此在接近货轮的时候，只要减速就能降落。 巨大的轰鸣声表明，直升机没有减速。 直升机确实没有减速，也没有试图降落，而是向南面转向，左侧的舱门已经拉开，里面架着一挺重机枪。 “妈的！” 欧阳凤鸣的反应非常快，一把拽住宋大为，将他压到地板上。 “哒哒哒……”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打在用钢板加固的起降点上，溅起了一朵朵刺眼的火花。 “砰——砰——砰……” 欧阳凤鸣侧过身，用手枪朝直升机连开几枪。打没打中并不要紧，至少能吓住直升机的飞行员。 重机枪无法击沉排水量超过五万吨的货轮，手枪对直升机的威胁却不小。只要打中尾浆或者发动机的关键部位，只需要一枪就能让直升机失控坠毁。只要直升机上的那些家伙不想成为鲨鱼的晚餐，就不会飞得太近。手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而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在两千米以上。 果不其然，在欧阳凤鸣开枪还击之后，直升机立即转向，同时开始爬升。 “快走，到船桥里面去！” 宋大为不是笨蛋，被欧阳凤鸣拽起来之后，立即朝通往船桥的舱门跑去。欧阳凤鸣紧随其后，一边奔跑，一边朝直升机所在的大致方向开枪。等他跑到舱门口，usp手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 “怎么回事？”船长听到了枪声，刚好赶过来。 “去联系海警，说遭到海盗袭击，需要紧急救助。还有，让船员全都去机舱，从里面把门锁死，在海警赶到之前不要出来。那些家伙是来杀我们的，不会为难你们，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付你们。” 船长没多罗嗦，立即转身跑了回去。他原本就是军情局的人，知道直升机上的那些家伙绝不是善类。 欧阳凤鸣锁死了通往直升机起降点的舱门，才带着宋大为离开。 “那些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在货轮上？” “我不知道。”欧阳凤鸣看了宋大为一眼，说道，“显然，他们要杀的人不是你，至少不只是你。” 宋大为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跟欧阳凤鸣在一条船上，相互猜疑没有任何帮助。那架直升机上，应该有十名左右的武装人员，而他们只有两个人。至于货轮上的三十多名船员，就算给他们武器，也未必帮得上忙。 再说了，欧阳凤鸣没有带那么多武器。 回到船长室，欧阳凤鸣翻出了放在床下的背包，里面有一些现金、几本护照，还有一把手枪、一支冲锋枪与一些弹药。 “给我一把枪。” 欧阳凤鸣看了宋大为一眼。 “你说过，他们不只是来杀我的，也就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我们必须相互信任。” 欧阳凤鸣拿起一把手枪，递到宋大为面前，只是没有立即松手。“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打算趁机逃走，我会立即杀了你。” “证据放在北京西站的一个储物柜里。”宋大为掏出一把钥匙，交到欧阳凤鸣手上。“这是钥匙，不过看来用不着了。你得立即联系唐旭宸，让他取走证据。要是我们死在这里，至少有人为我们报仇。” 欧阳凤鸣掏出卫星电话，走到舷窗旁拨打了唐旭宸的手机，却没有收到信号。 “妈的！” “怎么了？” “卫星电话没有信号。”欧阳凤鸣朝舷窗外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那架直升机，但是能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表明直升机还在附近。“电磁干扰，肯定在直升机上，我们得设法击落那架直升机。” “怎么击落？”宋大为晃了晃欧阳凤鸣给他的那把手枪，那可不是单兵防空导弹。 “那些家伙是来杀我们的，肯定会登船。”欧阳凤鸣走回来，拿起冲锋枪，揣上几个备用弹匣。“他们肯定是监听了我们的电话，甚至一直在跟踪我们。要不了多久，接我的人就会赶到。那些家伙不会耽搁时间，肯定会速战速决。我们只需要坚持一阵，救援到达就能化险为夷。” “我可不这么认为。”宋大为苦笑了起来。 “那就杀光他们！”欧阳凤鸣当然知道，救援未必能及时到达。那些家伙使用电磁干扰设备，意味着船长无法联系上海警，无法把遭到袭击的消息发出去，而杨怀烈安排的人未必能及时赶到。 此时，直升机已经飞到船桥后面的起降点上方。 直升机没有降落，而是放下两根绳索，把八名武装人员送到了货轮上。 这些家伙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主要是突击步枪与轻机枪，而且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套了夜视镜。武器装备都很先进，他们的动作也很麻利，肯定是雇佣兵，甚至可能是退役的特种兵。 八名武装人员来到货轮上之后，直升机就飞走了。 夜幕下，一艘快艇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货轮。 快艇上只有六个人，艇首架着一挺米尼冈转管机枪，尾部架着一挺重机枪。在靠近货轮后，小艇开始减速。两名武装人员开始用高压空气弹射装置，把一个个圆饼状的物体投向货轮。这些东西不是很大，有点像田径比赛中用的铁饼，而且都有磁性，全都帖在了船体的水线附近。 快艇绕着货轮转了一圈，投射了数十个这样的物体。 在快艇离开的时候，登上货轮的八名武装人员已经炸开了舱门。在其他武装人员进入船桥后，最后那名武装人员拿出一个遥控引爆装置，接通了电源。把遥控器揣好，他才进入了船桥。 他们确实来对付欧阳凤鸣与宋大为的，而且准备炸沉货轮。 显然，他们知道宋大为手里有对幕后主使极为不利的证据，而且认为宋大为把证据带在身上。他们甚至知道欧阳凤鸣给杨怀烈打了电话，接应人员很快就会赶到，没有足够的时间搜索整艘货轮。 如果无法找到欧阳凤鸣与宋大为，他们会直接炸沉货轮。 透过舷窗，欧阳凤鸣看到了那艘快艇。虽然没看到快艇投射的那些东西，但是快艇出现肯定不是好事。 第329章猛然醒悟 如果在平时，一个小时不算长，可是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对唐旭宸、杨诗琪与田皓桐来说都极为漫长。 别墅被完全炸毁，客厅的地板坍塌，鉴定人员没能进入地下室。在消防人员到达，清理出一条通道后，鉴定人员才进入地下室。可惜的是，人质与两名国土安全局外勤人员被炸得粉身碎骨。鉴定人员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确认地下室里有三名遇害者，能证明人质是刘雪丽的只有那枚订婚戒指。 “好的，我知道了。” 在杨诗琪挂断电话的时候，唐旭宸朝她看了过去。那是田皓桐打来的电话，说的是刘雪丽的事。 “我们的人找到了刘雪丽的订婚戒指。”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杨诗琪。 “应该是绑匪摘了下来，没有在戒指上发现血迹等残留物。”杨诗琪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鉴定人员将对找到的尸体碎片做基因检验，几个小时后才有结果，现在还不能确定遇害的人质就是刘雪丽。” 唐旭宸没有吭声，一个小时足够让他冷静下来了。 “老唐……” “不用劝我。”唐旭宸长出口气，终于开口了。“绑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引爆炸弹，为什么炸死人质？” 杨诗琪看着唐旭宸，觉得他是伤心过度，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要杀刘雪丽，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不用让三个家伙搭上性命。”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没错，那三个家伙肯定参与了绑架行动，可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肯定不想赔掉小命。如果他们是受人雇佣绑架了刘雪丽，更没有理由把自己炸死。” “他们是恐怖份子。”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恐怖份子？” 杨诗琪有点无语，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很明显，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恐怖份子。如果是，他们就不会把刘雪丽关在这栋别墅里面，而是带着她去国土安全局总部。你也看到了，炸弹威力非常惊人，如果在国土安全局总部引爆，就算炸不垮大楼，也会造成极为巨大的破坏，能炸死很多人。再说了，刘雪丽是在我们消灭掉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余孽之后被绑架，与其没有直接关系，难道还与其他恐怖组织有关？如果这些家伙直接为幕后主使卖命，更加不可能是恐怖份子，很可能是花钱请来的雇佣兵。” “如果他们是雇佣兵，那么……” “虽然雇佣兵都为钱卖命，但是绝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更不会把自己炸死。”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也许，他们只是被利用了，不知道别墅里有炸弹，也不是他们引爆的炸弹。” “你是说，这是一个陷阱？” “我反复看过外勤人员在行动中拍下的画面，直到炸弹引爆之前，别墅里的绑匪没一个使用过遥控器之类的东西。还有，三名绑匪在察觉之前就被制服，根本没机会引爆。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是谁干的？” “问题是，我们在监控小区里的无线电活动，没有发现异常。” “引爆炸弹，未必需要无线电遥控器。” “这……” “爆炸前，莫非言割断了人质手上的绳索。”唐旭宸从平板计算机里翻出莫非言被炸死前拍下的画面。“你仔细看下，他掀开人质，然后爆炸就发生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他的这个举动是想把人质救走。可是在爆炸发生前大约半秒钟，画面的角度迅速改变。摄像头装在手枪上，他肯定丢掉了手枪。他与向玉贵一样，在为国土安全局工作之前在军情局的特种部队服役，就算其他能力不怎么样，但是肯定有丰富的实战经验。遇到什么情况，他会突然丢掉手枪？” “需要把持枪的手空出来。” “什么事情一只手办不到，需要两只手？” 杨诗琪锁紧眉头，没搞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很明显，这是他的本能反应。在当时的情况下，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可能是试图保护人质。” “他知道即将发生爆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肯定看到了炸弹，知道即将发生爆炸，所以在第一时间想到保护人质。” “可是……” “也许，炸弹就在人质坐的沙发下面，使用了某种非遥控引信，比如压发引信，或者绑住人质的绳索上有一根很细的金属丝，只要金属丝断掉，炸弹就会引爆。当然，是不是这么回事，等鉴定人员确认了爆炸点就知道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可见，绑架刘雪丽的人，知道我们会来营救她，甚至知道我们迟早能够找到这里，所以提前设下陷阱，等着我们钻进去。别墅里的绑匪只是摆设，好让我们上当，让我们认为干掉绑匪就能把刘雪丽救出来。” 杨诗琪微微点了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最心爱的人遇害之后，唐旭宸还能如此沉着冷静的把事情分析透彻，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做的。 “觉得很难理解？”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说道：“老唐，你用不着硬撑，还有我与欧阳，我们一定会把幕后主使纠出来。” “你觉得我在硬撑？” 杨诗琪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乱说话只会刺激唐旭宸。 “其实，在宋大为招供之后，我就知道，成功救出刘雪丽的希望极为渺茫。如果绑匪杀了她，甚至在我面前杀害她，只有一个目的，用她的死打击我，让我失去理智，让我的精神崩溃。” “老唐……”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我还没有到达北京，但是我目睹了整个过程，与当着我的面杀害她没有半点区别。”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只会让幕后主使得逞。刘雪丽死了，我很悲痛，但不会在这个时候哭出来，我不能让她白白死掉。这还让我相信，我们离幕后主使已经不远了，不然他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我。这更加说明幕后主使怕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也不是欧阳。不是我看不起你跟欧阳，而是我在元首那有很大的影响力。” 杨诗琪微微一愣，说道：“只有你能够说服元首，让我们追查下去。”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只要我们追查下去，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所以幕后主使才会想方设法的打击我，让我退出调查行动。到时候就算你跟欧阳继续坚持，也未必能获得元首的支持。” “还有，我们无法直接向元首汇报调查情况。” “没错。如果宋大为没有说谎，幕后主使肯定是个大人物，最后得元首出面，你们却没有这个能力。” 杨诗琪知道，唐旭宸说得很有道理，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查出幕后主使之前，我不会退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联系田皓桐，让他告诉鉴定人员，先找到爆炸点。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让田皓桐组织一些可靠的人员，我们得利用宋大为提供的证据查出幕后主使。记得告诉田皓桐，关键是保密，绝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那个证据。” 杨诗琪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唐旭宸也没闲着，也掏出了手机，拨了欧阳凤鸣的电话号码。 只是，没有人接。 “记住，保密是关键，幕后主使肯定是个大人物，说不定在我们内部还有奸细，或者能通过其他渠道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他还好，没什么问题……好的，我会告诉他，你安排好相关人员……” “等等，别挂电话。” 杨诗琪微微一愣，赶紧说道：“小田，等下，老唐有话跟你说。” 唐旭宸挥了挥手，让杨诗琪把电话转到他的手机上。国土安全局的手机是定制的，能多线路通话。 “田皓桐，我是唐旭宸。” “老唐，你该好好休息……” “现在不是说休息的时候，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能查到这部电话的地点，以及之前的通讯记录吗？卫星电话。” “这……应该能查到，不过需要很多时间。是谁的电话？” “欧阳。” “他在哪，为什么要用卫星电话？” “一艘船上。”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在长江口附近，有没有我们的侦察机？” “没有。” “从附近的空军基地出动侦察机，需要多久才能赶到？” “至少半个小时，而且侦察机得做好起飞准备。如果没有，恐怕要一个小时。在寻找核废料与脏弹的行动中，空军部署在上海附近的侦察机全都出动，短期之内，没有可以出动的侦察机。” “联系总参谋部，查查附近有没有可以调动的侦察机。如果有，立即派出去，寻找一艘集装箱货轮。” “等等……”过了片刻，田皓桐才说道，“空军没有可以调动的侦察机，最近的在苏北与浙南，现在起飞，一个小时后才能赶到。不过，海军的‘辽宁’号航母在东海北部执行训练任务，在舟山群岛北面，离长江口不远。如果出动舰载侦察机，半个小时内就能到达长江口附近。” “联系‘辽宁’号的舰长。” “老唐，你得亲自给元首打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想到，“辽宁”号的指挥权不在总参谋部，而是在元首府，需要薛震远下令。 第330章毅然决绝 “好的，我会跟他联系。元首，谢谢您的支持！”唐旭宸朝杨诗琪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等到杨诗琪转到国土安全局的通信频道，才说道：“田皓桐，把电话转给‘辽宁’号舰长。” “稍等，正在转接。好了！” “牛大校，我是国土安全局的唐旭宸。” “唐局长，我刚刚接到元首下达的命令。”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听嗓音，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他是牛畚胜，在海军服役了二十多年，去年被任命为“辽宁”号舰长，之前是一艘驱逐舰的舰长。 “很好，你得立即安排一架舰载侦察机起飞，到长江口东面的国际航道上寻找一艘集装箱货轮。” “侦察机将在五分钟后起飞。” “国土安全局会把搜索区域的信息发给你们，建立一条保密通信频道。在侦察机到达搜索海域之前，你还得让两架舰载战斗机挂上用来打击水面舰船的弹药，在甲板上做好紧急起飞准备。” “明白，我会做好安排。”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让杨诗琪拨通了田皓桐的手机。 “老唐？” “查到了吗？” “还在查，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十五分钟，最多半个小时。” “尽量快点。” “催也没用，我们就这么点人手，需要调查的通信对象太多了，而且大多数的保密级别都很高。” “有结果了，立即跟我联系。” “知道。”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让杨诗琪挂断了电话。 “放心吧，欧阳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欧阳确实命大，可是未必每次都能活下来。货轮早就到了公海，他应该在半个小时前跟我联系。如果不是宋大为出了问题，他肯定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打不通欧阳凤鸣的电话，唐旭宸立即意识到，肯定出了意外。在他联系薛震远，让“辽宁”号出动舰载侦察机的同时，田皓桐联系了上海港，确认“美迪亚”号货轮按照原定时间出港，而且没有收到货轮遇难的消息。从时间上推算，货轮已经到达公海。只要宋大为没有发难，欧阳凤鸣就拿到了证据，至少知道证据藏在哪，也就该在这个时候联系唐旭宸，让唐旭宸展开下一步行动。 显然，欧阳凤鸣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 他肯定遇到了麻烦！ 问题是，他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是宋大为出尔反尔，还是节外生枝？ 如果是宋大为出尔反尔，那还好办。货轮离中国本土并不远，就算他控制、甚至杀害了欧阳凤鸣也肯定逃不掉。他只是一名雇佣兵，哪怕有手下去接应，也未必能及时逃到邻近的国家。 直觉告诉唐旭宸，宋大为没有出尔反尔，欧阳凤鸣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关键就是，宋大为在刘雪丽的事情上没有撒谎。再说了，欧阳凤鸣不是掉以轻心，不是那种很好对付的人。他会盯住宋大为，不会给宋大为任何机会。如果宋大为能对付他，也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如果是更大的麻烦，欧阳凤鸣肯定会跟外界联系。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肯定用卫星电话联系了某个人，而且是一个他绝对信任，能帮上忙的人。 为此，唐旭宸把欧阳凤鸣的卫星电话号码给了田皓桐，让他在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内部查找谁的手机接到过欧阳凤鸣的电话。如果能够查到此人，也就能够知道欧阳凤鸣现在的处境。 问题是，需要查的号码太多了。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了杨诗琪身上。 杨诗琪摇了摇头，示意田皓桐没有发来消息。 “你跟欧阳是一期的学员？” “我跟他很熟，不过你也看到了，关系不怎么样。在谍报学校，他总是……” “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你首先会向谁求援？” “还用说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杨诗琪也猛然明白了过来，马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杨局，是我，还有唐旭宸。” “杨局，欧阳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有。” “什么时候？” “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之前。” “他提到什么了？” “让我安排一架直升机去接他，而且提到不要告诉其他人，还说要一架能够从上海直飞北京的大型直升机。”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怎么，出事了？” “杨局，欧阳……” 唐旭宸压了压手，打住了杨诗琪的话，说道：“杨局，你的这部手机绝对安全，不会被窃听吗？” “当然不会，这是我的专用手机，而且通过军情局转接，根本……等等……” 没等唐旭宸与杨诗琪反应过来，杨怀烈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大约半分钟，一个电话打到了杨诗琪的手机上。 “是我。” “杨局……” “现在这部手机从没使用过，而且有信号加密装置。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们与欧阳失去了联系，从时间上看，他应该拿到了那份针对幕后主使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也不知道，是一名由展鹏图请来的雇佣兵提供的，说是可以证明这一系列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一个人在幕后策划与实施。我跟欧阳与他达成了协议，放他离开中国，换取这份证据。” “怎么没有告诉我？” “事态紧急，而且当时情况特殊，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真是胡闹！”杨怀烈有点来火。“欧阳找我要直升机，肯定是那名雇佣兵交代出了藏匿证据的地点，而且就在北京，不然他不会要一架能直接飞回北京的直升机。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杨局……”杨诗琪想帮唐旭宸说几句好话。 “杨诗琪，我没有问你。” “欧阳肯定遇到了麻烦，不然早就跟我联系了。他的卫星电话打不通，很有可能受到了电磁干扰。我们得找到他，更得拿到那份证据。只是目前看来，还有一条线索等着我们去查清楚。” “我知道，我会在军情局内部进行调查。”突然挂断电话的时候，杨怀烈就想到，可能是那部由军情局转接的手机出了问题，才更换了一部手机。也就是说，军情局内部很可能存在叛徒。 “我们马上就到北京，我立即返回上海，由小杨在这边……” “不，你得留下。”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杨局，欧阳肯定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我得……” “你能及时赶回去吗？就算安排一架双座战斗机送你前往上海，飞过去也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如果欧阳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能坚持半个小时？也许，他已经死了，你赶过去也没用。” 唐旭宸捏紧拳头，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救出欧阳，拿到那份证据的希望极为渺茫。你得留在北京，在我完成内部调查后追查新线索。”杨怀烈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刘雪丽的事，我很遗憾。如果你再也无法坚持，我不会责怪你。但是只要你还在安全战斗岗位上，你就得清醒理智，做此时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要退出，把指挥权交给杨诗琪，我会派人去接你，送你回家。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唐旭宸咬紧牙关，说道：“杨局，我不会让刘雪丽白白死掉！” “你要为她报仇？” 唐旭宸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现在就应该退出。虽然我一直在教你们，让你们相信，情报人员不是冷血动物，对家的依恋、对爱人的忠诚才是最牢固的精神支柱，才能让你们在面对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阴暗事物时能保持理智，不会因此而变质。但是我同样说过，只要肩负起职责与使命就得抛开个人感情，不能被感情拖累，也不能被情绪控制。丧失理智的情报人员比恐怖份子的威胁还要大，展鹏图就是最鲜活的例子。如果你不能控制住情绪，不能放下复仇的念头，我将别无选择。” “杨局……”杨诗琪急了，杨怀烈的这番话说得太重了。 唐旭宸压了压手，打住了杨诗琪，说道：“杨局，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我会向你递交辞呈。但是在此之前，我会追查到底，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这是我给你的保证。” “很好，你从不食言，希望这次也一样。” “杨局，我有一个请求。” “说。” “结束之后，把我的名字刻在国土安全局的纪念墙上，跟刘雪丽的名字挨在一起，都用真名。” 杨怀烈沉默了，这是一个很小的要求，却有着毅然决绝的刚强。 杨诗琪看着唐旭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个要求意味着，“唐旭宸”这个人将从此成为历史。 “唐旭宸，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等于放弃了一切，等于……” “我知道，把我俩的积蓄都给刘雪丽的父母。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兄弟姐妹等亲人，他们需要这笔钱。” “这是小事，我说的是……” “杨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又沉默了好一阵，杨怀烈才说道：“行，我答应你。” 唐旭宸淡然一笑，把手机还给了杨诗琪。 第331章走投无路 点上最后一根香烟，欧阳凤鸣用力吸了两口，才递给了坐在旁边的宋大为。 那八个家伙确实很厉害，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现在是雇佣兵，在此之前也肯定是某个国家的特种兵。 只是，他们的对手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 欧阳凤鸣就不用多说了，他一直是“独行侠”，十多年来遇到过无数的敌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因为主要执行秘密任务，很多都与暗杀、刺杀有关，所以欧阳凤鸣的战斗力不比特种兵差。 宋大为也不赖，就算比不上全状态的欧阳凤鸣，也不亚于屁股受了伤的欧阳凤鸣。 关键是，这艘货轮太大了，而且内部结构极为复杂。 如果来的是八十个，而不是八个雇佣兵，欧阳凤鸣与宋大为就算是希腊神话中单挑无敌的战神，也会走投无路。货轮巨大，而且复杂的内部空间，等于为两人创造了极为理想的伏击战场。 在船桥的驾驶舱外面，他们伏击了两名留下来掌舵与审讯船长的雇佣兵，把没来得及逃走的船长救了出来，并且得知货轮的电台受到干扰，船长没有跟海警联系上，也就不用指盼救援人员了。 其他雇佣兵发现两名同伴被干掉时，他们已经带着船长去了机舱，让船长与之前赶到的船员从里面锁死舱门。当然，他们拿走了两名雇佣兵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夜视镜，没有给敌人留下什么。 随后，两人去了辅机舱，破坏了用来发电的柴油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们在货轮上跟雇佣兵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虽然船长没有联系上海警，但是欧阳凤鸣相信，只要杨怀烈派来了那架直升机，就能发现货轮上发生的事情，然后向杨怀烈汇报情况，让军情局派人来营救欧阳凤鸣，对付那些雇佣兵。 欧阳凤鸣知道，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宋大为说得很清楚，幕后主使炸死刘雪丽，而且让唐旭宸目睹整个过程，只是为了打击他，让他丧失理智。只要情绪失控，不管他做了什么，获益的都是幕后主使。如果唐旭宸精神崩溃，退出调查工作，能够继续查下去的只有欧阳凤鸣，而且只有宋大为掌握的证据能扳倒幕后主使。 至于杨诗琪，欧阳凤鸣一直认为她难以担当重任。 再说了，她在中央情报局当了八年卧底，一年多前才回到国内，她对元首几乎没有影响力。虽然欧阳凤鸣与薛震远的关系也很一般，但是他参加了三年前的反恐行动，是主要参与者，还参加了一年多前保护薛震远的秘密行动，因此被弗兰克的人绑架，遭受了一年多的拷问。不管怎么说，薛震远认识欧阳凤鸣，知道欧阳凤鸣立下的功劳，因此欧阳凤鸣在他面前多少还有一些发言权。如果唐旭宸退出，由欧阳凤鸣把证据交到薛震远手上的说服力肯定比杨诗琪更强。 为此，欧阳凤鸣必须活下去。 剩下的六名雇佣兵没再分散行动，开始从尾到头搜索货轮，并且锁死了所有搜查过的房间，还在一些房间里安装了诡雷。 如果不是宋大为，欧阳凤鸣差点被装在船员住舱门板后的手榴弹炸死。 还好，宋大为是雇佣兵，深知雇佣兵的做法，在欧阳凤鸣推开舱门时，及时发现了那根挂在手榴弹上的金属丝，还及时拽开了欧阳凤鸣。爆炸只是让欧阳凤鸣的左耳被震聋，没把他炸死。 只是，爆炸把雇佣兵引了过来。 两人被迫退入船员住舱。 所幸的是，这个房间很大，而且只有一扇舱门。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两人打退了雇佣兵发起的数次进攻。 雇佣兵使用了手榴弹，想炸死他们。只是舱室内的床铺都是铁制的，非常坚固，能够抵挡手榴弹的弹片。雇佣兵还用了闪光弹，向冲入舱室。可惜的是，欧阳凤鸣与宋大为各守在一个角落里，而且闭上眼睛都能把子弹射向永远不会移动的舱门，结果迎接雇佣兵的是密集的弹雨。 欧阳凤鸣敢肯定，他们至少击毙了两名雇佣兵，还射伤了两人。 问题是，他们的弹药也差不多用光了。 “你还有多少子弹？” “半个弹匣。”宋大为挥了挥手枪，又掏出了一颗手枪子弹。“这颗留给自己，那些家伙未必会直接杀了我们。”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过去一年多里，我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都要遭受严刑拷问。” “不可能。”宋大为不敢相信的看了欧阳凤鸣一眼。“吹牛也得打草稿，就算你是铁打的也不可能坚持一年多。” “不相信？”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 “你也是肉做的，有什么区别？” 欧阳凤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让我坚持下来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准确的说是从未改变的信仰。显然，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信仰，或者说你的信仰就是金钱，所以你不知道信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宋大为翻了下白眼，说道：“信仰能当饭吃？” 外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响动，欧阳凤鸣仔细倾听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异常。 “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信仰，连宗教信仰都没有。”宋大为笑了笑，说道，“在外籍军团服役的时候，我经常去教堂，不过不是去听牧师的废话，也不是去忏悔，而是有个姐妹长得很标志。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记得她的样子，有时甚至会梦到她，不过是没穿衣服的样子。” 欧阳凤鸣笑了起来，说道：“你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没有。”宋大为瘪了瘪嘴，把只剩下最后一点的烟头递给了欧阳凤鸣。“当时，我很单纯，没想过会成为雇佣兵，只想在退役后获得法国国籍，然后用积蓄开一家中餐馆，再娶个漂亮的老婆。当然，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没有哪个漂亮女人能看上我，更不会有哪个漂亮女人会嫁给我。” “你结婚了？” “没有。” “那还不一样？” 宋大为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一样。有钱，漂亮女人会站在你面前脱光衣服，有时还会让你选择跟谁翻云覆雨。” “你当雇佣兵，就是为了女人？”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宋大为叹了口气，说道，“很复杂，我也从没跟别人提起过。如果我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以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而且你肯请客，我再告诉你。” “做梦去吧，你认为我会请你喝酒？” “世事难料，对吧？”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头顶上又传来了那种低沉的声响。 “听到了吗？” 宋大为摇了摇头。“听到什么了？” “那种声音。”欧阳凤鸣朝舱门看了一眼，“差不多有三分钟了，那些家伙难不成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饿死？” “是渴死。” 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宋大为走右边，然后爬了起来，从左侧向舱门走去。 宋大为不是笨蛋，那些雇佣兵沉默了三分钟，而之前每隔一分钟，就会朝住舱里开上几枪，宣示他们的存在。 来到门口，欧阳凤鸣把一块碎玻璃丢了出去。 没有反应。 宋大为朝欧阳凤鸣摆了摆手，提醒他敌人有可能埋伏在外面。 欧阳凤鸣明白宋大为的意思，他把手枪伸了出去，连续开了三枪。 “砰——砰——砰……” 枪声很刺耳，走廊里的回声更大。只是，没有人还击。 外面，有两具尸体，还有几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欧阳凤鸣的判断没有错，他们击毙了两名雇佣兵，还有雇佣兵受伤，而剩下的雇佣兵已经撤走了。 他们没有带走同伴的尸体，只是取走了武器装备。 那些家伙逃走了！？ 欧阳凤鸣与宋大为都没迟疑，立即朝直升机起降点的方向跑去。 只过了三分钟，那些雇佣兵还在船上。如果他们打算离开，只有可能乘坐那架送他们过来的直升机。 船员住舱在船桥最下面，而直升机起降点在船桥后面，隔了几层甲板。 快到直升机起降点的时候，两人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果不其然，剩下的四名雇佣兵打算离开！ 肯定是救援人员快到了，不然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要知道，在三分钟前，欧阳凤鸣与宋大为打光了突击步枪与冲锋枪的子弹，用手枪打退了雇佣兵的进攻。那些雇佣兵不可能连手枪的枪声都听不出来。在知道欧阳凤鸣与宋大为耗光弹药的情况下，他们仍然选择了撤离，就只有这种可能。 “不要出去！”宋大为大喊了一声。 虽然屁股受了伤，但是欧阳凤鸣依然跑在前面。其实，在过去的半个多小时里，他已经忘记了屁股上的伤痛。 也就在欧阳凤鸣即将冲出去的时候，货轮猛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 欧阳凤鸣想抓住什么，只的两侧是光滑的墙壁，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剧烈的震动让他倒在了地板上，爆炸声随即传来。 爆炸连续发生了数十次，持续了十多秒。 “船要沉了！” 宋大为跑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爬了起来，而且朝船内跑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欧阳凤鸣的胳膊。“你要干什么？船就要沉了，你想留下来等死吗？” “船长与船员在机舱里面，我得去救他们。” “你疯了！” “船长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他们。” “我去找他们！”宋大为挡住了去路。“记住我的话，拿到证据，好好利用。”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宋大为把他推了出去，随即关上了舱门。 第332章怀疑 雇佣兵在货轮上安装了数十枚炸弹，虽然炸弹的威力都很小，但是数量众多，而且爆炸点在货轮的水线附近。 货轮没有翻覆，而是直接沉没。 欧阳凤鸣找到了救生衣，在直升机起降点等了大约三分钟，直到货轮即将沉没，才跳到海里，拼命向远处游去。 五万吨的货轮在沉没时会产生巨大的旋涡，要是没有及时游开就会被旋涡吸入。 屁股上的伤口被海水浸泡，产生的疼痛刺激着欧阳凤鸣，让他拼尽全力，朝背离货轮的方向游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欧阳凤鸣身上，如同一根铁链拴住了他，要把他拖入十八层地狱。 不能死，老子不能死！ 欧阳凤鸣拼命划水，在海水迎面袭来时，猛吸了一口气。 海面下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海水依然冷得刺骨。欧阳凤鸣拼命向上游动，下面是长江在数千万年里推入东海的泥沙形成的海底，沉下去就别想再浮上来了。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即将憋不住气的时候，欧阳凤鸣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凉风。他吐出肺里浑浊的气体，张大嘴贪婪的吸入了一口夹着海腥味的空气。虽然他不大喜欢这种像鱼虾腐烂发出的气味，但是此时却非常舒服。 吸入的空气再臭，也比呛水好得多。 空中传来轰鸣声，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那些家伙又杀了回来？欧阳凤鸣吓了一跳。 远处，还有一架飞机。 不是直升机，是一架sh-5型水上飞机。 那架直升机没有飞走，而是用探照灯在海面上搜寻。欧阳凤鸣这时才看清楚，那是一架采用函道式尾浆的z-9。 海警的搜救直升机。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取下绑在小腿上的燃烧棒，扳开后使劲挥舞起来。 直升机飞了过来，悬停在欧阳凤鸣上方。一名搜救人员沿绳索滑到海面上，把救生用的索具套到了欧阳凤鸣身上。 绞盘启动，把欧阳凤鸣拽上了直升机。 “国土安全局？”直升机上有四个人，除了两名飞行员与开始下海的搜救人员，机舱里还有一个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货轮沉没了，船上有三十七名船员。” 那人点了点头，朝已经飞近的水上飞机指了一下，示意其他搜救人员即将到达，不用为货轮上的船员担心。 “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们会找到他们。” “帮我接国土安全局总部。”欧阳凤鸣朝海面扫了一眼，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参与搜救行动，不仅是为了船长与三十多名船员，也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奋不顾身的宋大为，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直升机已经转向，朝西面的大陆飞去。 这时候，欧阳凤鸣看到，海面上有一艘救生艇，上面挤满了人。水上飞机已经降落到海面上，朝救生艇靠了过去。 “国土安全局的电话。”那名搜救人员把一副耳麦递给了欧阳凤鸣。 “喂，是我。” “欧阳？” “你没听错，是我。建立一条保密通信频道，然后联系老唐，让他跟我通电话。” “好的，稍等。” 收到海警发来的消息，得知欧阳凤鸣还没死，田皓桐很高兴，只是欧阳凤鸣那硬邦邦的语气让他不是滋味。不过，欧阳凤鸣就是那种人，以前刘雪丽负责行动支援时，就没少受他的气。 想到刘雪丽，田皓桐就更加难受了。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死得那么惨？罪该万死的是那些恐怖份子，还有幕后主使！ 建立好保密通信频道，田皓桐联系了唐旭宸，然后退出了通信网络。 “欧阳？” “是我，你没听错，我在阳间给你打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到北京了？” “刚到。” “马上去西站。”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杨诗琪挥了挥手，让五分钟前把他们送到北京郊外的那架直升机做好起飞准备。 “是一个储物归，钥匙在我手上，不过没有钥匙，你也能把柜子撬开。” “哪个储物归？” 欧阳凤鸣把储物归的编号告诉了唐旭宸，又说道：“此事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杨诗琪在内。” “明白。” “有人想杀我们，还知道我跟宋大为在‘美迪亚’号货轮上。来了八名雇佣兵，他们炸沉了货轮。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我已经进了鱼虾的肚皮。遭到袭击前，我只联系过杨局，让他派直升机来接我。”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杨局怀疑军情局内部出了问题，正在进行调查。” “妈的！” “你认为杨局有问题？”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之前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因为除了唐旭宸，只有杨怀烈知道他在那艘货轮上。显然不是唐旭宸走漏了消息，那么能走漏消息的只有杨怀烈。问题是，杨怀烈会是叛徒吗？ “我相信杨局，你也应该相信杨局。” “我知道，不过在查清楚之前，最好别告诉杨局。”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杨怀烈，但是欧阳凤鸣仍然觉得小心为妙。幕后主使请来了世界上最顶级的雇佣兵，为了杀他，或者说阻止他拿到证据，还炸沉了一艘五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那就没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也许在暗中监视杨怀烈。 “我现在上直升机，十分钟内就能赶到北京西站。” “老唐。” “在。” “不要直接过去。”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相信杨局，也许是幕后主使的人在暗中监视他。宋大为跟我提到，别墅里的爆炸肯定是针对你。你联系了杨局，说不定已经受到监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迅速朝四周扫了一眼，随即觉得这个动作很可笑。 如果幕后主使要监视他，显然不会派人盯着他，只需要窃听他的通信内容，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行了。 “我给你的手机卡还在吗？” “在。” “用过没有？” “有一张没有使用过。” “很好。乘直升机去市区，然后想办法摆脱其他人。半个小时后，我会跟你联系，到时候再说。” “明白。” 唐旭宸没多罗嗦，叫上杨诗琪朝直升机走去。 欧阳凤鸣最后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在告诉唐旭宸，之前提到的储物柜编号是假的，宋大为的证据没有放在那里。 通话结束，欧阳凤鸣转过身来，对机长说道：“能联系上其他搜救人员吗？” “已经联系了，在那条救生艇上找到三十五名船员，船长与另外一名船员失踪。据获救的船员所说，货轮沉没前，那名刚刚雇用的船员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去了露天甲板，他跟船长留在后面。” “妈的！” 机长回头看了眼欧阳凤鸣，说道：“搜救行动刚刚开始，只要他们逃了出来，我们肯定能找到。” “告诉其他搜救人员，找到他们后，立即跟国土安全局联系，船长与那名船员都是国土安全局的人，明白吗？” 机长点了点头，开始跟其他搜救人员联系。 此时，北京北郊，通往内蒙古呼和浩特的高速公路上。 三辆越野车保持着五十米的间距，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千米的速度飞驰着。第一辆越野车的前排右侧位置上，坐着那名中年人。他正在用手机看新闻，大多是这两天在北京与上海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 这样的结果，多少让他有点意外。 归根结底，是低估了国土安全局，低估了唐旭宸。如果早点认清这个家伙的能耐，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这也与国土安全局的保密工作有关。 策划的时候，他只知道唐旭宸受到木林森叛变牵连，离开了国土安全局，由刘雪丽接任局长。直到唐旭宸回到国内，做了换脸手术，他才收到消息，木林森没有背叛，唐旭宸一直在暗中协助他寻找欧阳凤鸣。 当时，已经来不及调整计划了。 与展鹏图有关的部分已经开始，拉提夫也完成了行动前部署，他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其实就算调整了计划，结果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唐旭宸发现了病毒武器，维克多竟然愚蠢到在昆明落网，还招出展鹏图，让国土安全局获得了极为关键的线索。在临死之前，展鹏图竟然被年近八十的老妈说动心。虽然内应及时动手，没让展鹏图招出最关键的情报，但是他提供的情报让国土安全局顺藤摸瓜的查到了东伊斯兰圣战军。 还有那个木林森，脑袋上挨了一枪，竟然没有死，还醒了过来！ 如果没有木林森提供的消息，国土安全局未必知道拉提夫试图制造一枚脏弹，也就不会在上海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 太多的意外，让整个行动功亏一篑。 手机震动起来，他关掉了浏览器，接通了电话。 “是我……什么……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挂断电话，中年人对驾驶员说道，“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越野车向前行驶了几百米，停在了路边的紧急停车道上。 “你们到后面的车上去，按计划行动，到达之后给我打电话。”中年人下了车，绕到越野车左侧。“记住，中途不得跟任何人联系，除了加油，不得在任何地点停留，不要做任何蠢事。” 两名手下下了车，中年人才坐上车，驾驶越野车先行离开。 第333章诱饵 “记住，行动时保持低调，一定要隐秘。火车站里的人太多了，只要发生意外，必然造成严重人员伤亡。”唐旭宸抖了抖夹克，把一支92式自动手枪揣进腋下枪套，还拿了一把多功能军刀。“完成布控后，所有人听我指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现在，切换到三号频道。” 十多名外勤人员没多罗嗦，各自去做准备。 这些外勤人员是跟随唐旭宸与杨诗琪从上海赶来的，而且使用的是局域通信网，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唐旭宸把杨诗琪叫到一边，说道：“为每个外勤人员的通信频道设置单独密码，确保把所有通信内容都记录下来。虽然我不希望发生意外，但是只要发生了，就得查清楚，知道在哪出了问题。” “技术人员已经在处理了。” “你去盯着，绝对不能出错。” 杨诗琪觉得有点多余，不过唐旭宸说得也有道理。开始追查幕后主使之后，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唐旭宸遭到挟持，刘雪丽丧生，欧阳凤鸣差点成了鱼虾的夜宵，还牵扯到杨怀烈与军情局。宋大为的证据是对付幕后主使的唯一筹码，绝不能出差错，不然所有的努力与牺牲将前功尽弃。 按照唐旭宸的判断，幕后主使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他们拿到证据。 虽然不清楚幕后主使会怎么做，但是唐旭宸做了一个假设，即幕后主使已经知道藏匿证据的地点，将派人来取走证据。唐旭宸他们不但要先一步拿到证据，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抓住幕后主使派来的人员。 为此，唐旭宸做了这番部署。 拿到证据很重要，通过那个家伙找到幕后主使同样重要。 走开时，杨诗琪回头看了一眼，唐旭宸正在检查武器装备。 不得不承认，宋大为很聪明。他把证据藏在火车站的储物归里，不是储物归比保险柜更安全，而是火车站里的人太多了。就算火车站里有监控摄像头，也无法密切监视所有进出的旅客。 混在人群中，比藏在什么地方都要安全。 来到指挥车旁边，杨诗琪又朝唐旭宸看了一眼，他仍然站在越野车后面，准备行动需要的武器装备。 等到杨诗琪埋头在计算机上设置通信系统，唐旭宸才从越野车旁边走开。 杨诗琪在留意唐旭宸，他也在留意杨诗琪，只是没有回头看，而是利用了越野车的后挡玻璃。 集合点在西站西南的莲花池公园西侧，出去就是三环，往北是莲花桥。 走到越野车右侧，唐旭宸脱下外套，穿上了一件灰色帆布夹克。 没花多少功夫，他就离开了其他外勤人员的视野，离开了莲花池公园，在三环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 “上莲花桥，然后右转。” 司机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唐旭宸，显得有点疑惑。一般的乘客在上车后会直接说出目的地，而不是怎么走。 唐旭宸没多罗嗦，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司机。 拿到钱，司机没再多问。 “开慢点，不要超速。” “放心，我开的不是黑出租。”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取出欧阳凤鸣给他的手机卡，却发现只带了一部国土安全局配发的保密手机。 “有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借我打个电话。” “长途？” “用我的卡。” 司机瘪了瘪嘴，把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递给了唐旭宸，是一部普通智能手机，而且看上去很旧。 还好，这部手机使用的是大卡，而欧阳凤鸣给唐旭宸的也是大卡。 “欧阳，是我。” “你现在在哪？” “西站附近，刚刚摆脱其他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东西在哪？” “国土安全局配发的保密手机带在身上吗？” “在。” “现在，你是诱饵。”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着没有吭声。 “军情局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收到消息。” “现在，我们假设杨局是可靠的，没有出卖我们，幕后主使通过其他渠道，获得了我跟宋大为在‘美迪亚’号货轮上的消息，然后派雇佣兵来对付我们。关键是，幕后主使从哪条渠道得到的消息？” “内奸？” “未必。” “不然怎么可能？” “首先，杨局不可能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要知道，一向是我跟杨局单线联系，局里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再说了，我让杨局通过局里控制的公司安排直升机，就是想绕过军情局，避免被更多人知道。其次，事发突然，就算局里有内鬼，也未必有时间把获得的消息告诉幕后主使。” “那是怎么回事？” “通信系统。” “什么！？” “幕后主使的人入侵了军情局的通信系统，截获了我跟杨局的通话。”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明白过来。之前，杨怀烈在跟他们通话的时候，换了一部手机，没有使用军情局配发的手机。在当时，杨怀烈就想到了通信系统出了问题，不然不会这么做。 如果军情局的通信系统都出了问题，国土安全局呢？ 显然，这是欧阳凤鸣让唐旭宸摆脱其他外勤人员，用这张手机卡给他打电话的原因。 “欧阳？”唐旭宸很震惊。如果欧阳凤鸣的推测是正确的，幕后主使不但是大人物，还是个实权人物。 要知道，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的通信系统都是单独设置的，几乎无法入侵。为了测试通信系统的安全性，军情局还雇用了一批黑客，专门寻找通信系统的漏洞，以各种方法入侵通信系统。 “想明白了？” “如果真是这样……” “所以在开始的电话里，我专门提到了那个储物柜。放在那里的不是证据，而是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 “什么！？” “宋大为在离开北京之前就发现了病毒扩散装置上的定位芯片，他带到上海的，只是那颗芯片。他把病毒扩散装置留在了北京，按照他的计划，如果顺利完成交易，就把存放地点告诉拉提夫，然后带着八千万美元逃走。” “他的任务是把八千万美元带回北京交给展鹏图。” “这是展鹏图给他安排的任务，而不是他的想法。” 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唐旭宸很是惊讶。显然，宋大为打算利用病毒扩散装置，让展鹏图与拉提夫相互厮杀，他则趁乱逃走。到时候，展鹏图忙着对付拉提夫，而拉提夫又急于带着病毒扩散装置离开中国，都没有心思对付他，也就给了他带着八千万美元现金离开中国的机会。 “证据，藏在另外一个地方。” “在哪？” “你先得去西站，抓住上钩的大鱼。等我回到北京，会跟你联系。” “欧阳！” “老唐，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只能这么做。对你来说，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刘雪丽没死，那个病毒扩散装置就是把她救出来的关键筹码。” “她还没死？”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关键是，你看清那个人质的相貌了？” 唐旭宸沉默了，事实确实如此，爆炸发生的时候，人质戴着面罩，连莫非言都没看到她的相貌。 “此外，绝不能让病毒扩散装置落到幕后主使手上。” “我知道。” “现在，你得去西站。我在电话中故意提到那个储物柜，还说了后面的话，一是为了透露消息，让幕后主使派人来取走证据，二是放出迷雾，让幕后主使盯上你，而不是盯上那个储物柜。” 唐旭宸没有多说，他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当然，如果你被跟踪了，就能证明我的猜测。” “明白。”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他已经摆脱了其他外勤人员，如果被人跟踪，肯定是那部国土安全局配发的手机出了问题。 “老唐，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认为，我会知难而退？” “虽然还没查到幕后主使，但是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表明，幕后主使很强大，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 “我知道，你想为刘雪丽报仇，可是报了仇又怎么样？你还得活下去，还有几十年，难不成永远活在仇恨当中？” “那是今后的事情。” “宋大为已经死了，为了救货轮上的船员，为了让我拿到证据，他把我推了出来，自己却返回了船舱。” “欧阳……” “说实话，他不是坏人，只是为钱卖命。” “不管怎么样，我会追查到底。不只是为刘雪丽报仇，如果她还活着，就更不是。只有查出真凶，才能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恐怖袭击事件。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都发过誓，捍卫国家，保护人民。” 欧阳凤鸣沉默了，他们确实发过誓。 “好了，我快到了。逮到那个家伙，我再跟你联系。”挂断电话，唐旭宸取出卡片，把手机还给了司机。“兄弟，你都听到了，我是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在调查一起恐怖袭击事件，得请你帮个忙。” “昨天的爆炸案？”虽然没有听全，但是司机猜出了唐旭宸的身份。 因为封锁了病毒的消息，所以司机只知道发生在小区的爆炸案，不知道发生在舍瑜酒店的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真凶依然逍遥法外，我得逮到他，让他为那些在爆炸中遇难的无辜者偿命。” “行，要我做什么？” 第334章生死之迷 放在储物柜里的是一个旅行背包，唐旭宸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那个用来装病毒扩散装置的手提箱。唐旭宸没有打开手提箱，只掂量了一下，很沉，里面肯定装着用合金制成的病毒扩散装置。 拿出背包，唐旭宸关上了储物柜，然后掏出手机。 “小杨，东西拿到了。现在去西广场，五分钟内赶到世纪坛医院，让疾病防控中心的人员做好准备。” 虽然是夜间，但是候车大厅里有很多人，主要是赶夜班车的外地民工。 此时，唐旭宸的装扮与农民工没什么两样。因为好几天没有檄书，所以有点邋遢，身上还有一股汗液的酸臭味。其实，唐旭宸的相貌本来就很普通，穿着又很简单，没有人会特别留意他。 走出候车大厅，唐旭宸看到停在出租车站的那辆出租车。 司机叫熊海涛，地道的北京人，很热心，也很有正义感。在唐旭宸表明身份后，他不但答应帮忙，还把一百元还给唐旭宸，说唐旭宸冒着生命危险抓捕恐怖份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要他的钱。唐旭宸没有强求，今后熊海涛遇到什么小麻烦，让国土安全局出面解决比一百元更有价值。 唐旭宸没有在西站下车，而是让熊海涛开车在附近转了几圈。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辆越野车才出现，车上只有一个人。 确认被跟踪后，唐旭宸才让熊海涛驾车去西站，在候车大厅外下了车，然后径直前往行李暂存处。 因为是夜间，所以唐旭宸没有看清楚那个家伙的相貌。 朝出租车走去的时候，唐旭宸一直盯着熊海涛。 “滴……” 在出租车的喇叭响起来的时候，唐旭宸猛然停下脚步。 那个人已经靠近，在唐旭宸身后两米处，手上拿着一样东西，是一根很细的钢丝，连接在一个很小的装置上。 在唐旭宸突然停下脚步，而且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人明显吓了一跳。 没等他反应过来，唐旭宸已经一脚踹出去，正好踢中他的小腹。 唐旭宸冲了上去，又朝那人小腹踢了一脚，随后压住他，用胳膊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昏了过去。 虽然广场上没有多少人，但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还有人跑过来看热闹。 “警察办案，不要围观，都闪开！”熊海涛冲了过来，那架势确实像便衣警察。 “是他吗？”唐旭宸把那个家伙翻了过来，扳开他的嘴，找到了那颗藏有氰化物胶囊的假牙。 “对，就是他，跟着你进了火车站，我不会认错。” “去找跟绳子，把他绑起来。” 熊海涛没多罗嗦，跑回出租车，拿来了一根很粗的尼龙绳。 因为在夜间，没能看清楚跟踪者的相貌，所以唐旭宸让熊海涛留在车站外，留意跟踪他的那个家伙。 唐旭宸开始打的那个电话，其实只是装模作样。 如果让国土安全局的人参与行动，一来需要时间重新部署，二来那些外勤人员很可能被跟踪者发现。 熊海涛绑好那个家伙的双手后，唐旭宸才掏出手机，拨了杨诗琪的电话。 “老唐，你去哪了？”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外面，我抓住了一名嫌疑犯，你马上带人过来。还有，联系疾病防控中心，让他们派人过来，带上处理病毒的设备，我找到了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需要及时处理。” “什么？” “放在储物柜里的不是我们要东西，而是病毒扩散装置。” “我马上过来，世纪坛医院就在火车站北面。” “让防疫人员去医院。” “明白。” 这个时候，那个家伙醒了过来。 看到他用力咬紧牙关，唐旭宸掏出那颗假牙，在他面前晃了晃。“在找这个东西？就算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笑吧，尽情的笑，等下你会哭。” “你认为我会哭？哈哈……”他笑得更大声了。“哭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特别是在目睹最心爱的女人被炸死之后。” “是你炸死了刘雪丽！？”唐旭宸一下就失去了控制，冲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被掐住，他没法说话，只能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突然勃然大怒，熊海涛被吓了一跳，立即上去抓住唐旭宸的胳膊，没让唐旭宸掐死那个家伙。 “哈哈……咳……咳……怎么，想杀了我？动手吧，落到你手上不会有好结果。” “你没有杀她，你是在激怒我，让我杀了你，好保守秘密！”唐旭宸咬紧牙关，努力压制住杀人的冲动。 “你确实很聪明，一下就想明白了，薛震远没有信错人。” 此时，几辆越野车出现在路口，呼啸着朝这边驶来。 “被炸死的是谁？” “有关系吗？” “是不是其他感染了病毒，却没有死的人？”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只是你该关心的不是那些人，而是她！” 唐旭宸盯着那个家伙，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第一辆越野车冲过来，停在路边，杨诗琪从车上跳了下来。 “唐旭宸，只有你能救她。你想她死，还是想她活？你得抓紧时间，再晚的话，谁也救不了她！” “老唐？”杨诗琪跑了过来。 唐旭宸没有听到杨诗琪的话，他在考虑那个家伙说的事情。如果刘雪丽还活着，而且在他们手上，肯定被送走了。他们会把刘雪丽关押在某个地方，会审讯她、会拷问她、会在她身上做实验！ “把他带走！”杨诗琪看了出来，唐旭宸的情绪不大好。 “送回国土安全局总部，在我之前，谁也不能见他。”唐旭宸回过神来，招手把茫然无措的熊海涛叫了过来。“老熊，你得跟我们去国土安全局，不用担心，只是录一份口供，留下联系电话。” 熊海涛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事情。 “老唐，你没事吧？”杨诗琪觉得唐旭宸有点不对劲，而且猜出了个大概，那个家伙很可能就是炸死刘雪丽的凶手。 “没事，我们先回国土安全局。联系田皓桐，准备好审讯用的工具，我亲自审问他。” “你联系上欧阳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越野车走去。“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大概三个小时后到达。” “证据呢？” “在他那里。” “要不要派人去接他？” “没有必要，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田皓桐也不例外，明白？”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开始，唐旭宸突然失踪，杨诗琪就意识到，这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把幕后主使派来的人引出来。结果与她猜测的相差不大，唐旭宸逮住了那个家伙，还找到了病毒扩散装置。 问题是，用来指控幕后主使的证据呢？ 如果唐旭宸没有撒谎，就应该派人去接欧阳凤鸣，至少得让杨诗琪过去，确保欧阳凤鸣能把证据安全送到。 唐旭宸却没让杨诗琪这么做，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这还不是唯一需要杨诗琪担心的问题，唐旭宸的状态很不稳定，刘雪丽惨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虽然他的表现一如既往，但是杨诗琪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特别是唐旭宸那些反常的举动。 如果杨诗琪只是一般的外勤人员，她不会注意到这些，更不会往心里去。 她了解唐旭宸，知道唐旭宸对刘雪丽的感情有多深，知道唐旭宸有多么悲痛，知道唐旭宸在假装坚强。 他为什么要假装？ 唐旭宸带着抓捕的嫌疑犯径直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杨诗琪则去了世纪坛医院，把找回的病毒扩散装置交给疾病防控中心的防疫人员，让他们利用医院里的设备，对装置里的病毒做初步处理。 因为已经通过其他病毒扩散装置获得了病毒原体，所以主要是杀灭病毒，防止因装置损坏导致病毒泄露。 耽搁了大约半个小时，杨诗琪才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 “老唐呢？” “在审讯嫌疑犯。”田皓桐揉了揉额头，显得有点焦虑。 “查明那个家伙的身份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章飞盛，那栋别墅的业主。我们还在查他的背景身份，只查到他是一家私营企业的法人。按照老唐的推测，他与幕后主使有直接关系，让我们查清楚与他有关的人。” “需要多久？” “几个小时吧，宫浩宁在负责这件事。” “查清楚了，立即告诉我。” “对了，老唐让我告诉你，去跟那名出租车司机谈谈。” “让我去？”杨诗琪有点疑惑，录口供是最简单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做，没有必要让她去做。 “老唐说，那名司机参与了抓捕行动……” “行，我去找他谈谈。”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疑神疑鬼，把国土安全局排除在调查之外，显然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才让杨诗琪去询问司机，顺便让司机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当然，录口供确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抓捕行动很顺利，熊海涛只用几分钟就说清楚了前后经过。 “就这些了？” “差不多就这些了。” “老熊，此事涉及到恐怖袭击，你得保守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熊海涛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是你们得把她救出来。” “她？”杨诗琪锁紧了眉头。 “那个叫刘雪丽的女人。” 杨诗琪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第335章疯子的举动 “田皓桐，唐旭宸在哪？” “老唐？”田皓桐有点惊讶，因为杨诗琪说的是“唐旭宸”，不是惯常的“老唐”。 “他在哪？”杨诗琪已经离开会客厅，让一名跟她回来的外勤人员守在门外，没让熊海涛离开。 “审讯室。” “哪个审讯室？” “三号审讯室。” “他在里面？” “等等……妈的！” “怎么回事？”杨诗琪加快步伐小跑起来。 “他不见了，还有章飞盛。” “什么？” “开始，他说要单独审讯章飞盛，好让章飞盛招供，还提到跟章飞盛做交易，让我关闭了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 “立即封锁总部，禁止任何人离开。”杨诗琪知道，为了救出刘雪丽，唐旭宸与章飞盛做了交易，条件是放了章飞盛。对章飞盛这种人来说，有没有元首特赦令都没关系，关键是活着离开。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拉响了警报。 此时，地下室内。 这栋大楼建与上个世纪六零年代，当时别说私家车，即便是国营企业与政府机关也没有多少车辆，在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地下停车场。因为是充当军情局的总部使用，所以地下设了好几层。 凄厉的警报声惊动了大楼里的所有人，包括唐旭宸与章飞盛。 杨诗琪没有猜错，唐旭宸确实跟章飞盛做了交易，用他的自由换刘雪丽的性命，即唐旭宸把他送出国土安全局总部。 刘雪丽确实还活着，至少章飞盛让唐旭宸相信了。 按照章飞盛交代，他不但绑架了刘雪丽，还绑架了一男一女两个在舍瑜酒店病毒袭击中的幸存者。因为是国土安全局外勤人员，所以他们在刘雪丽之后离开了疾病防控中心。在爆炸中丧生的不是刘雪丽，而是那名女性外勤人员。她的身高胖瘦与刘雪丽差不多，而发型与肤色都能改变。 章飞盛说的这些得到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证实。 问题是，被炸死的到底是那名女性外勤人员，还是刘雪丽，国土安全局还没查明，章飞盛可能是信口胡言。 章飞盛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不是国土安全局，而是唐旭宸。 当着唐旭宸的面杀了刘雪丽，肯定能够沉重打击唐旭宸，但是能不能打垮唐旭宸，章飞盛没有底。如果没能打垮唐旭宸，反而引来了唐旭宸的愤怒，让唐旭宸为刘雪丽报仇，后果很难预料。 为此，章飞盛需要一个能够对付唐旭宸的筹码，这也是他绑架那名女性外勤人员的主要原因。让那名女性外勤人员装扮成刘雪丽，再把她炸死，如果唐旭宸的精神崩溃，章飞盛就能高枕无忧，如果唐旭宸没有被打垮，刘雪丽将是他的护身符。被唐旭宸抓住后，他用上了这个护身符。 章飞盛说得合情合理，唐旭宸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在为什么要绑架两名外勤人员的问题上，章飞盛说得也很明白。没有病毒原体，被病毒感染的免疫者成为研究病毒的唯一样本，而且性别差异对免疫能力有影响，七名幸存者中有五名女性，表明女性对病毒的免疫比例比男性高得多，因此需要一男一女两名免疫者进行深入研究。 只是，局势发生了变化。 唐旭宸在火车站拿到的不是针对幕后主使的证据，而是最后一个病毒扩散装置。 章飞盛说得很清楚，如果唐旭宸不能拿到病毒原体，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把刘雪丽救回来。只要唐旭宸弄到了病毒原体，他就带唐旭宸去关押刘雪丽的地方，并且用刘雪丽交换病毒原体。 就是这个要求，让唐旭宸相信了章飞盛的话。 如果章飞盛只要求唐旭宸放了他，唐旭宸根本不会相信他，因为章飞盛绝不会两手空空的去见幕后主使。只有获得病毒原体，章飞盛才能向幕后主使交代。如果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释放刘雪丽，就算唐旭宸不杀他，幕后主使也不会放过他。在两者之间，章飞盛没理由选择唐旭宸。 获得病毒原体并不难，难的是把章飞盛送出国土安全局总部。 为此，唐旭宸支开了杨诗琪，还以单独审讯章飞盛为由，让田皓桐关闭了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像头。 在审讯章飞盛的时候，唐旭宸还通过国土安全局的内部网络，查到病毒原体的情况。 最后找到的那个病毒扩散装置已被送忘世纪坛医院，里面的病毒被取了出来，将在几个小时后销毁。之前找到的八个病毒扩散装置全都在疾病防控中心，只保留了样本，其余全部销毁了。 计划很简单，带着章飞盛离开国土安全局总部，赶往世纪坛医院，在杨诗琪与田皓桐发现之前拿走那份病毒，再与章飞盛去关押刘雪丽的地方。唐旭宸没打算放走章飞盛，只要确认刘雪丽还活着，他就会干掉看押刘雪丽的人，再次逮捕章飞盛，用元首特赦令交换幕后主使的信息。 唐旭宸考虑得很周全，只是没有想到，熊海涛会向杨诗琪提到刘雪丽。 “现在怎么办？”章飞盛明显很焦急，恨不得立即飞出这栋大楼。 “我们还有两分钟。”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国土安全局总部的安保系统是在我担任局长期间建立起来的，发出警报之后，警卫人员需要三分钟才能锁死所有出口，没有必要慌张。” “你要知道，如果我被困在这里，谁都救不了刘雪丽。” “是你在乎刘雪丽的生死，还是我？”唐旭宸看了眼章飞盛，加快步伐朝前方的楼梯口走去。 地下室很大，已经不能用“室”来形容了。 虽然在改建成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时候，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封死了两个主要出口，但是保留了紧急疏散通道，主要是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核心部门都设在地下，如果发生火灾，需要一条逃生的紧急通道。 紧急通道的大门上有一道密码电子锁，只有警卫人员与高级官员的身份卡才能打开。 唐旭宸的身份卡与刘雪丽同级，能打开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所有房门。 警卫还没赶到，而且就算赶到了，也会守在外面，而不是守在里面。 走到门边，唐旭宸掏出身份卡在门锁的电子读卡器上刷了一下。 “滴滴。” 读卡器亮的是红灯，而不是开启门锁时的绿灯。 唐旭宸微微一愣，又刷了一下，仍然是红灯。 “妈的！”低声咒骂了一句，唐旭宸回过头来看了章飞盛一眼，同时看到了走廊墙壁上的消防器材柜。 “怎么回事？” “我们被发现了，有人锁定了我的身份卡。”唐旭宸推开章飞盛，朝消防器材柜走去。 “等等，用下这张卡。”章飞盛叫住唐旭宸，掏出了一张国土安全局的身份卡。 认出那张卡，唐旭宸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那是刘雪丽的身份卡，上面有国土安全局局长的身份标志。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唐旭宸咬了咬牙，接过身份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 “滴滴。” 绿灯亮起，电子门锁自动落下，门板朝外弹出了一点。 田皓桐锁定了唐旭宸的身份卡，却没想到刘雪丽的身份卡在章飞盛身上，而且在抓住章飞盛之后，负责押送的外勤人员只搜走了他的武器与手机，没有彻底搜身，也就没能发现那张身份卡。 “显然，你们的安保工作有很多漏洞。” 唐旭宸没有接话，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漏洞。 刘雪丽在几个小时前被绑架，田皓桐却没有锁定她的身份卡。哪怕是忙昏了头，忘了这件事，也是很严重的疏忽。 章飞盛冷笑着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只往外走了两步，唐旭宸跟出来的时候恰好在他身后。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几部车辆的大灯同时亮起，刺眼的灯光立即笼罩了唐旭宸与章飞盛，四周响起了一片清脆的哗啦声。 那是拉动突击步枪枪栓的声响。 “老唐，还没有酿成大错，现在收手还不晚！”喊话的是杨诗琪，用了扩音器，声音很响亮。 章飞盛叹了口气，举起了双手。 那些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不会朝他开枪，会设法活捉他，只是被几十人包围，根本逃不掉。 唐旭宸只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拔出手枪，顶住了章飞盛的后脑勺，然后拽着章飞盛退到了紧急通道门口。章飞盛比他高，也比他魁梧，把他完全挡住了，让四周的外勤人员没法朝他开枪。 “唐旭宸！” “你……你想干什么？”章飞盛明显吓了一跳。 “想逃走，就别反抗！” “砰——” 枪声一响，四周的外勤人员立即缩到了车辆后面。是唐旭宸开的枪，只不过是朝天空开枪。 “唐旭宸，不要乱来，你肯定无法带他离开。” “杨诗琪，听好了，我不想跟你对着干，但是我别无选择。如果不肯放我走，我现在就杀了他！” 这下，章飞盛更加震惊了。 “杨诗琪，你知道，只有他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唐旭宸这么一说，章飞盛才明白过来。杨诗琪要抓的人不是唐旭宸，而是他，还得活捉他。 “唐旭宸，我不会放你们走。” “是吗？” “砰——” “啊——疯子，你是个疯子……” 章飞盛惨叫起来，没有演戏，是真正的惨叫，因为唐旭宸朝他的肩膀开了一枪。 “杨诗琪，下一枪，我会打中他的心脏或者脑袋。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他的伤口在流血，还能活二十分钟。” 第336章错乱 僵持了十五分钟，杨诗琪都没有让步，而拖的时间越久，对唐旭宸越不利。 唐旭宸相信，拖到最后，杨诗琪肯定会让步。问题是，杨诗琪受过训练，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局面。 章飞盛挨了一枪，得及时处理伤口，不然会因流血过多身亡。 就算他很健壮，流掉一半的血都不会丧命，也会昏迷休克，而唐旭宸不可能带着他逃离北京。别忘了，如果章飞盛死了，就算唐旭宸拿到了病毒原体，也不知道刘雪丽在哪，更不可能跟看押刘雪丽的人交易。为了保住章飞盛的命，唐旭宸就得带他去医院，至少得去能处理外商的诊所。 只要耽搁点时间，杨诗琪就会带人追上来。 杨诗琪拖了十五分钟，就是要让唐旭宸首先处理章飞盛的枪伤，获得逮捕唐旭宸与章飞盛的机会。 “妈的，你是个疯子，比我想像的还要疯狂。”章飞盛已经非常虚弱了，得靠唐旭宸扶着才能站稳。 “你们把刘雪丽关在什么地方？” 章飞盛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想丢下我不管，单枪匹马的去营救她？唐旭宸，如果我死在这里，我会让刘雪丽为我陪葬。没错，我死后肯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只是刘雪丽也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军情局的时候杀了很多人，而且很多是无辜者，她肯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他妈再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啊，开枪，现在就开枪！” 唐旭宸咬紧牙关，强忍住了扣动扳机的冲动。 “老子量你也没有这个胆！”章飞盛没有闭嘴。“她很漂亮，虽然平常板着脸，缺少女人味，但是肯定有温柔的一面，也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肯为她铤而走险。在床上，她的技巧肯定很不错吧？” “告诉我，你们把刘雪丽关在哪里，我就送你去急救中心，帮你申请特赦令。你知道我跟元首的关系，元首肯定会答应。没有任何附加条款，不要你交代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特赦令。” “怎么，你急了？”章飞盛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气无力。“唐旭宸，你这么沉着冷静的人，也有急的时候？” “快告诉我！”唐旭宸确实急了，因为章飞盛流了太多的血，随时可能昏迷休克。 “记住，不是我不想帮你把刘雪丽救出来，而是他们……是与你并肩战斗的人……不肯放……放……” “妈的，你不能昏过去。”唐旭宸松开了章飞盛肩膀上的伤口，掐住了他的人中穴。 章飞盛终于闭上了嘴，而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唐旭宸身上。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唐旭宸束手无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绝望。 “老唐，别做傻事！”喊话的是田皓桐，而且朝这边走了过来。 “站在哪，别过来！” “老唐，你被骗了。”田皓桐又往前走了两步，离唐旭宸不到五米，才停下。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刘姐已经死了，这是鉴定报告。鉴定人员在爆炸现场找得的样本中发现了她的基因，与她父母的吻合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老唐，章飞盛利用了你，他知道你对刘姐的感情有多深，知道只要相刘姐还活着，你就会不顾一切的营救她。老唐，我们知道你有多么悲痛与绝望，可是你还活着，你没有丧失理智。老唐，刘姐在九泉之下绝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唐旭宸，面对现实吧，不要再犯错了。”杨诗琪在远处喊了一声。 “老唐，相信我。”田皓桐又往前走了一步。 “站住！”唐旭宸完全错乱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怀疑过章飞盛，知道章飞盛很有可能在拿刘雪丽利用他，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刘雪丽已经死了。 田皓桐停下脚步，说道：“老唐，我知道你想为刘姐报仇，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他不是真凶，杀了他，只会让幕后主使逍遥法外。刘姐是死在捍卫国家的战场上，难道你愿意让她白白牺牲？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没能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会有成千上万的无辜民众遭到荼毒。为了捍卫国家、为了保护人民，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自我牺牲，刘姐也不例外。为刘姐报仇的唯一办法是查出幕后主使，只有他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唐旭宸，他快死了，难道你想让幕后主使逍遥法外吗？” 唐旭宸很悲痛，但是没有丧失理智。十年前，在带着刘雪丽离开，让展鹏图单独留下面对敌人的时候，唐旭宸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做违背理智的事情。不管遇到什么，他都能沉着冷静的应付。 “老唐……”田皓桐试着往前迈了一步。 唐旭宸没有让他站住，等到田皓桐走近，他举起了握枪的右手。 虽然思维很混乱，但是唐旭宸知道，章飞盛骗了他，利用了他对刘雪丽的感情，刘雪丽已经死了。 开始，章飞盛提到刘雪丽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用的是“肯定”，而且没有提到刘雪丽是不是已经死了。这句话有两种解释，一是刘雪丽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域，二是刘雪丽在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显然，章飞盛在神志迷糊的时候，说出了真话。 唐旭宸还想到了一个之前忽略了的问题。 像章飞盛这样的人，只要落网，肯定死路一条，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哪怕他没有交代任何事情，哪怕唐旭宸为了救出刘雪丽放了他，幕后主使也不会这么认为，肯定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章飞盛这么做，不是为了活命，而是要对付唐旭宸。 他们炸死了刘雪丽，摆明了是在对付唐旭宸，而唐旭宸没有垮掉，依然在全力追查幕后主使。 只有除掉唐旭宸，才能消除幕后主使受到的威胁。 章飞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说不定他的家人已被幕后主使控制。为了保护家人，他得在死前立下功劳。把唐旭宸引入圈套，然后干掉唐旭宸，绝对是功不可没，至少能让他的家人一生平安。 “杨诗琪，快过来！”田皓桐一把扶住了章飞盛。“联系急救中心，做好抢救准备。” “他失血太多，需要输血。”唐旭宸说了一句。 “让书库准备六百毫升o型血。” 杨诗琪跑了过来，还带来了急救人员。 她没让外勤人员逮捕唐旭宸，而是把唐旭宸叫到了一边。 “你还信任我吗？”唐旭宸主动打破了沉默。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杨诗琪打量了唐旭宸一番，说道，“老唐，你太辛苦了，我送你回家。” “我的家在哪？”唐旭宸苦笑了起来。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唐旭宸确实有家，军情局分给他的那套福利房，只是去年才接房，还没装修，他一直住在刘雪丽家里。 刘雪丽死了，那还是他的家吗？ 在杨诗琪看来，唐旭宸已经无家可归了。要知道，杨诗琪在美国呆了八年，深受美国文化影响。在美国人的观念中，“家”的核心是“亲人”，而不是“住宅”，有亲人的地方才能称为家。 唐旭宸还有亲人吗？ 在跟杨怀烈通电话的时候，唐旭宸就提到，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刘雪丽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走了，他还有家吗？ “你得重新审问章飞盛，让田皓桐查清楚他的底细，特别是他的家人，然后派人去把他的家人接过来。如果他仍然不肯交代，你得主动提出为他的家人提供保护，以此换取幕后主使的情报。” “老唐……”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不会勉强你。” “你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唐旭宸长出口气，离开紧急通道的出口，朝停车场走去。 杨诗琪看着唐旭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其实，唐旭宸早就垮掉了，在别墅里的爆炸发生之后，他就绝望了。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刘雪丽已经死了，一直强撑到现在。可惜的是，为了不让他做傻事，田皓桐不得不把真相告诉他。 随着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垮掉了。 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到如何审讯章飞盛，还能表现得如此冷静，没有嚎啕大哭，可想他平时是一个多么沉着的人。 杨诗琪很痛心，这些事情都不应该发生在唐旭宸身上。 她更担心，害怕唐旭宸会就此沦落。 “老唐！”杨诗琪叫住了唐旭宸。“留下来，完成调查。” 唐旭宸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 “我仍然信任你，而且是你发起的调查，你是完成调查的不二人选。你比我、甚至比欧阳更清楚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更了解幕后主使。如果你能坚持住，我希望你留下来，完成这次调查。” “小杨，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当然，如果你无法坚持下去，我不会强求你留下来。”杨诗琪没有说实话，虽然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安慰唐旭宸，但是她希望通过查出幕后主使，通过为刘雪丽报仇让唐旭宸振作起来，至少能在此次事件过去之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是在帮助唐旭宸！ 第337章人生目标 章飞盛的枪伤并不严重，子弹射穿了肩胛骨，对肌肉组织造成严重伤害。唐旭宸本来就没打算枪杀他，开枪的时候避开了大血管与主要神经。医生取出了卡在肌肉里的弹片，消毒后缝合了伤口，又给他输了六百毫升血。确认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杨诗琪把他送进了三号审讯室。 只是，审讯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 虽然杨诗琪懂得很多审讯方式，还掌握了中央情报局的审讯手段，但是章飞盛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透过单向玻璃，唐旭宸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手推车上的章飞盛。 章飞盛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躺着。因为国土安全局还在调查他的底细，没能找到他的家人，所以杨诗琪使用的是比较“文明”的审讯手段，给他注射了一种能让神经系统变得敏锐的药物，却不会对组织器官造成损伤。这种药物能给人造成巨大痛苦，过量使用还会引发心脏衰竭。 唐旭宸知道，章飞盛在保护某些人，不是幕后主使，而是他的家人。 也许幕后主使没有绑架或者软禁他的家人，可是肯定认识他的家人，知道他的家人藏在什么地方。 让章飞盛招供，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家人，为他的家人提供保护。 问题是，国土安全局到现在都没查清楚章飞盛的底细。 查到的资料非常有限，仅与那家公司有关，在公案系统的身份与户籍信息中，都没有他家人的资料。也许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可是他没有结婚、没有子女吗？就算没有，他难道没有兄弟姐妹？ 如果他的直系亲人都已去世，他为什么还要替幕后主使保守秘密？ 任何人都有极限，欧阳凤鸣坚持了一年多，未必能再坚持一年多，迟早会开口，迟早会求死解脱苦难。在那座秘密监狱里，即便是阿布哈辛这种死硬的恐怖份子，到最后依然开口招供。 章飞盛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杨诗琪已经提到了特赦，如果他没有需要保护的家人，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而不是在受尽折磨之后求死解脱。 他肯定有家人，只不过被藏了起来。 也许，他的家人根本不在国内，早就去了欧美国家。 唐旭宸有点头痛，因为他知道，果真如此的话，章飞盛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招供。等到他受尽折磨，坚持不住的时候，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或者幕后主使早已逃脱，他招供的情报就毫无价值了。 怎么办？ “田皓桐。” “在。” “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从公安与民政部门调取了他的所有资料，没有发现半点有价值的信息。显然，这些资料被人动过手脚，也许就是他本人。虽然我们已经扩大了调查范围，但是需要时间，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星期才可能有所发现。看样子，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田皓桐的最后一句话是关键。 如果章飞盛为最坏的结局做好了准备，肯定会提前安顿好家人，消除后顾之忧，而且未必是他做的安排。 为了让他效命，幕后主使很可能给了他某个承诺。 果真如此，国土安全局未必能找到章飞盛的家人。 章飞盛早就想到了死，也为死做好了准备。不管杨诗琪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立即开口招供。 唐旭宸拿起桌上的麦克风，说道：“杨诗琪，你出来。” 关闭了点滴，杨诗琪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 “让我跟他谈谈。” 杨诗琪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在试图劫走章飞盛之前，唐旭宸已经跟他谈了半个多小时。 “就五分钟，把监控摄像头关了。如果担心我会失控，你们在这里看着好了。” 杨诗琪有点犹豫，唐旭宸的情绪很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失控，甚至可能在审讯无望的情况下杀害章飞盛。 为了给刘雪丽复仇，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相信我，如果我都无法让他开口招供，你们也办不到。” 杨诗琪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唐旭宸的要求，因为唐旭宸说得没错，能让章飞盛招供的只有他。 唐旭宸朝杨诗琪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田皓桐，才朝审讯室的房门走去。 “老唐。”杨诗琪叫住了唐旭宸。“就五分钟，我与田皓桐在这里看着，如果你有半点反常举动，我们会立即冲进来。” “他不是真凶。”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仍然在想着为刘雪丽复仇，因为章飞盛不是真凶，所以不会对他下手。 章飞盛一直醒着，看着唐旭宸单独进来，神色立即变得惊恐不安。 他不怕杨诗琪，不怕国土安全局的任何人，因为他们都受过专业训练，懂得用最好的办法解决问题，不会轻易丧失理智。虽然唐旭宸也受过专业训练，甚至是军情局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而且非常理智，但是他现在不仅是情报人员，更是一个被杀妻仇恨与复仇****控制的男人。 别说章飞盛，在任何人眼里，唐旭宸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与疯子无异。 跟一个什么都敢做的疯子呆在一个房间里面，而且手脚被绑住，不害怕才是怪事。 “我不是来杀你的，至少这次不会。”唐旭宸脱下外套丢到桌子上，让章飞盛看到他没有携带枪支等武器。“你骗了我。” “你认为我骗了你？” 唐旭宸挽起袖子，走到手推车旁边。“不管你有没有骗我，就算刘雪丽还活着，我也无法把她救出来。” “她还没死，你还有机会……” “闭嘴！我有什么机会？”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为了救她，背叛祖国？我已经在这个问题上犯了两次错误，不会犯第三次错误。也许很难接受，但是我只能承认，她为捍卫这个国家而死，死在你这样的人手上。” “你根本不爱她，不然……” “我很爱她，更尊重她。当初，她走进舍瑜酒店的时候，就做出了选择。她愿意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牺牲，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唐旭宸抱起双臂，目光冷漠的看着章飞盛，仿佛看着的是一具尸体。“我已经递交辞呈，很快就会离开中国。在剩下的半辈子里，我只会做一件事。” 章飞盛也看着唐旭宸，似乎想看出唐旭宸的心思。 “我会逐一找到你这样的人，没有审判、没有法律，只有我、只有惩罚与复仇。我会把你这样的人一个一个的送入地狱，把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你这样的人身上重演，而且从你开始。” “你……你是个疯子！” “没错，我是个疯子，而且到死都不会清醒。你夺走了我的最爱，让我失去了一切，这也是我将要对你做的事情。你不会死，还能活好几年，至少在你把知道的秘密全部吐露出来之前，审讯你的人会让你活着。你肯定有家人，而且把他们藏了起来，甚至给他们安排了新身份。虽然无法立即找到他们，但是我有时间，而且找人本来就是我的强项。当然，我擅长的不仅仅是找人。虽然我不是爆破专家，但是懂得如何制造遥控炸弹，而且是那种威力很小的遥控炸弹。我会一个一个的找到他们，用爆炸索、炸弹项圈炸掉他们的手脚，一块一块的送到你面前。” “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会，因为你杀了刘雪丽，让我无牵无挂，让我再也不用为职责活着。因为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再也不会得到信任，再也不适合在情报安全机构工作。我得活下去，得有活下去的目标。从你与你的家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找到杀害刘雪丽的凶手，让这样的人尝到失去致哀的痛苦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不，你疯了，你完全疯了。你不能这么做……” 唐旭宸冷笑着转过身，朝房门走去。 “放了我，来人啊，快阻止他，阻止他！” 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他没有疯，要疯的是章飞盛。 “你不能……不能这么做，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你不能杀害……杀害无辜民众，你……” 唐旭宸走到门边，章飞盛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反常。 门被推开，杨诗琪冲了进来。 跑到手推车旁边看了一眼，杨诗琪立即大声喊道：“田皓桐，快让医生过来，带上急救药品！” 怎么回事？ 杨诗琪咬紧牙关看了唐旭宸一眼，似乎是唐旭宸害死了章飞盛。 很快，两名急救人员赶到。 与唐旭宸无关，是那种审讯药物导致心脏衰竭，而唐旭宸开始说的那些话，给了章飞盛很大的刺激，诱发了心脏病。 还要，抢救及时，章飞盛没有挂掉。 此时，欧阳凤鸣乘坐的直升机到达北京郊外。 他没有让飞行员去机场，也没有飞往市区，而是把他送到了一处露天停车场。告诉飞行员在回到上海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联系之后，欧阳凤鸣才下了直升机。两名飞行员是军情局的人，应该很可靠。就算不可靠，也没什么大问题，因为欧阳凤鸣没有打算联系其他人，决定单独行动。 停车场里有很多车辆，欧阳凤鸣没花多少功夫就搞到了一辆现代牌轿车。 第338章女人的心思 宋大为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那份至关重要，在他看来能保他长命百岁、一生平安的证据没有放在某个地方，而是由某个人保管。 这个人与宋大为有共同利益，不过不是雇佣兵。 用宋大为的话来说，他绝对不会把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东西交给自己的手下，更不可能让其他雇佣兵掌握。按宋大为所说，他没见过那个人，只知道是个女人，他们约好在天亮前到北京的一家酒吧会面。如果宋大为没去，由她自行处置那份证据。如果宋大为去了，则跟她平分收获。 八千万美元，每人四千万。 显然，四千万不是一笔小钱，能让很多人动心。 酒吧在海淀区，挨着几所重点大学，主要面对一些年轻的单身教师，以及家境比较富裕的大学生。酒吧通宵营业，即便已是深夜，仍然有一些客人，而且大多是没找到暖床对象的单身男女。 欧阳凤鸣非常熟悉这种场所。 以往没有任务的时候，他经常去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用男性与金钱的魅力勾搭上某个单身女性。当然，一般首先使用后者，范思哲西装、瑞士手工腕表、法拉利或者麦凯伦跑车，加上一杯昂贵的鸡尾酒，肯定能引来靠脸蛋与身材吃饭的拜金女。到了酒店，才是展示男性魅力的时候。 当然，那只是以往没有任务的时候。 在欧阳凤鸣让酒保满上第三杯苏格兰威士忌的时候，合页门被推开，一名装扮时髦的女子走了进来。 欧阳凤鸣一口喝光酒，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走进来的那名女子也看到了欧阳凤鸣，同时眉头紧锁。 不是别人，是李瑞佳！ 虽然这是第一次跟李瑞佳见面，但是欧阳凤鸣看过她的照片。显然，李瑞佳也认识欧阳凤鸣。 怎么会是他/她！？ 两人都有点惊讶，不过随即明白了过来。 李瑞佳走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打了个响指，把酒保叫了过来。 “想喝点什么？” “你的车在外面？”李瑞佳在欧阳凤鸣旁边坐下，对酒保说道，“一杯苏打水。” “怎么，害怕被警察抓到？” “我可不是你，而且不是来跟你喝酒的。”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觉得我们是碰巧遇到了？” “他在哪？”李瑞佳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巧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国土安全局忙得热火朝天，就算欧阳凤鸣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以他跟唐旭宸的关系，此时肯定在调查恐怖袭击事件。 “死了。” “什么！？” “外面的车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欧阳凤鸣掏出车钥匙，丢在吧台上。来酒吧前，他专门跑了一趟，从军情局秘密金库里提取了一千万美元现金。“虽然少了点，只有他答应给你的四分之一，不过够你这辈子吃喝玩乐了。我不想跟你扯以前的事情，我们都爽快点，我要的东西在哪？” “为什么要给你？” 欧阳凤鸣看了李瑞佳一眼，说道：“我没有多少耐心，我也不是唐旭宸，不会像他那样怜香惜玉。”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单身。”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这么说，你想跟我好好玩玩？” “下次吧。”李瑞佳也笑了笑，起身说道，“你的那些伎俩唬不住我，别忘了，我以前跟你是一种人。” “等等！” 李瑞佳没有理会唐旭宸，把一张百元钞票丢在吧台上，转身朝酒吧外面走去。 “臭婆娘！”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丢下几张钞票，追了出去，在门外拦住了准备上车的李瑞佳。 “想抓我？动手吧，我不会反抗。” “我知道你想把那个东西交给谁。” 李瑞佳笑了笑，推开了欧阳凤鸣。 “刘雪丽死了。” 听到这话，李瑞佳微微一愣，抓住车门的手缩了回来。 “她遭到绑架，几个小时前在一栋别墅里被炸死。虽然唐旭宸没在现场，但是用视频通信看到了整个过程。” “他怎么样了？” “你说呢？”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说呢？” 李瑞佳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欧阳凤鸣，那样子似乎想把欧阳凤鸣生吞活剥。 “不是我干的，不用这么看着我。再说了，唐旭宸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难受，更不想他一辈子陷在里面。不管怎么样，死者已逝。他得活下去，需要新的生活，需要一个人填补他心里的空缺。” “你在捉弄我？” “我为什么要捉弄你？”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刘雪丽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她有的东西，你一样都不少。虽然长得丑了点，胸也不够大，屁股还有点扁，但是你仍然是个魅力十足的女人。” “你……”李瑞佳来火了，欧阳凤鸣这话说得太露骨。 “怎么，我说错了？虽然我跟女人的关系一向处得不大好，特别是认识久了的女人，大多把我当成仇敌，你也差不多，但是我了解女人，了解你们的想法。唐旭宸救了你两次，还给了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不，你动心了，还爱上了他，肯为他做任何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找到宋大为，拿到那个东西，不是为了钱，至少不只是为了钱。” 李瑞佳沉默了，等于认同了欧阳凤鸣的说法。 “让我来猜猜。”欧阳凤鸣没有停下。“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那东西还给宋大为，准备在拿到钱之后干掉宋大为，或者把他抓起来，然后连同那个东西一同送给唐旭宸，帮唐旭宸查出幕后主使。当然，你不会交出那笔赃款，甚至把宋大为的四千万也拿走。你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是为了唐旭宸，你会留下来，因为你知道，唐旭宸不会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离开国土安全局。你还认为，在生活方式改变之后唐旭宸未必会跟刘雪丽白头偕老，他们迟早会厌倦与乏味。” “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 “欧阳，我跟你无仇，但是不等于我不会杀你。” “你得有那个本事。” “你……” “好吧，我不拦着你了。”欧阳凤鸣退后两步，“去找唐旭宸，把那个东西给他，看看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李瑞佳看着欧阳凤鸣，却没有上车。 虽然她很愤怒，但是没有丧失理智。欧阳凤鸣说的这些话，让她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唐旭宸会不顾一切的为刘雪丽报仇，如果让他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算他手刃了幕后主使，也会亡命天涯。 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我们都一样，不要误会，我不是基佬，对唐旭宸的屁股没有半点兴趣，我欠他，所以我想帮助他。显然，我们的出发点与目的都一样。你想帮他的话，就应该交给我，让我去处理。” “你会怎么处理？” “把真凶绳之以法。” “他呢？” “不会让他知道，也不让他参与。” “他今后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 “说实话，这难道不是你期盼已久的机会吗？话是难听了一点，但是你得明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你的车在哪？” 欧阳凤鸣朝停在街对面的那辆现代牌轿车指了一下。 “我可以把东西交给你，但是你得保证，绝不能让唐旭宸知道，更不能让他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这是当然，不然现在来找你的就是他，而不是我。” “走吧，开你的车。” “东西在哪？” “上了车再告诉你。”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带着李瑞佳过了马路，上了那辆轿车。 其实，证据就在李瑞佳身上，是一盘录音带，不过是翻录的。 按照李瑞佳的说法，宋大为找到她的时候，就只有这盘翻录的录音带，证据原件是一个音频文件。当时，宋大为没有发现音频文件里有自毁程序，直接播放了文件，结果导致文件自动删除。所幸的是，宋大为原本打算制作几份拷贝，准备了录音笔，在播放的时候把所有内容都录了下来。 “只有这个？”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算不上是证据，肯定会被质疑，但是它能帮你们找到幕后主使。” “妈的！” “还有，幕后主使肯定知道宋大为手上有证据，不然宋大为不会把它交给我。”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他还派人来杀宋大为，表明他并不知道宋大为掌握的证据已经损毁了。” “显然，你可以利用这一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前面有个停车场，你在那里下车。” “我下车！？”欧阳凤鸣看了李瑞佳一眼。 “要不然，你就把后备厢里的一千万美元搬到另外一辆车上去，肯定比撬开一辆车的车门更费力。”李瑞佳笑了笑，说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这种卖力的事情，总不能让我这个弱女子来做吧？”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李瑞佳是弱女子吗？ 三年前，她把一枚核弹头丢进了巴基斯坦的沙漠，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第339章最佳选择 那辆轿车驶进的时候，大灯闪了三下。 欧阳凤鸣从绿化带里走了出来，上了那辆车，驾车的是杨怀烈。 “拿到证据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示意杨怀烈开车。 “我没有联系国土安全局，也没有告诉唐旭宸与杨诗琪。”欧阳凤鸣掏出了李瑞佳给他的录音笔。 杨怀烈点了点头，说道：“过来的时候，我接到消息，唐旭宸试图劫走章飞盛。” “什么！？” “他认为刘雪丽还活着，被章飞盛的手下关押在某个地方。” “为此，他打算用章飞盛交换刘雪丽？” “如果这么简单，就不算什么了。用来交换刘雪丽的不是章飞盛，而是病毒原体，章飞盛只是牵桥搭线。” “妈的！他简直疯了。” “没什么好指责的，如果换成你，恐怕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杨怀烈叹了口气，“唐旭宸的父母早已去世，又是独生子女，刘雪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了救她，他做的这些事情很正常。” 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他没有指责唐旭宸，也无权指责唐旭宸。 “章飞盛招供了？” “没有。”杨怀烈摇了摇头，说道，“唐旭宸重新审讯了他，而且压垮了他，只是在之前审讯的时候，用了太多药物，导致心脏衰竭。” “死了？” “还活着，正在做手术。” “他干的？” “杨诗琪。” 欧阳凤鸣一愣，说道：“杨诗琪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也不是她的责任，唐旭宸给了章飞盛很大的压力，让章飞盛情绪失控，而且之前还挨了一枪，本来就很虚弱。杨诗琪在用药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只是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剂量注射，章飞盛已经死了。”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就算他打算供出幕后主使，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妈的！” 杨怀烈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放出来听听，也许我们认识幕后主使。”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播放了录音。不是很长，大约只有五分钟，有两个人在讲话，而且有很大的杂音。 “其中一个是章飞盛。”杨怀烈看了审讯章飞盛的录象，认识章飞盛的声音。 “另外一个呢？” 杨怀烈眉头紧锁，神色非常严峻。 “杨局？”欧阳凤鸣看了出来，杨怀烈认识那个声音，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盘录音带？”杨怀烈长出了口气，神色稍微舒展了一点。 “首先得搞清楚另外一个人是谁，如果这盘录音带是针对幕后主使的证据，那个人肯定是幕后主使。”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也听到了谈话内容，足以证明他就是幕后主使。” “是又怎么样？”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他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这是一盘翻录的磁带，而且有很多杂音，在技术上根本站不住脚，也无法拿到法庭上作为证据使用。”杨怀烈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当然，把这盘录音带交给元首，肯定能派上用常。”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问题是，拿到这盘录音带，元首会怎么处理？进行公开审判？这根本不是证据，无法用其给幕后主使定罪。继续调查？线索在这里终止，而且我们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还有必要继续调查？” “至少能对付他。” “怎么对付？”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搞内部清洗？欧阳，你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想不明白。”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这是确凿的证据，我们就应该交给元首。不管怎么样，把真凶绳之以法才能以儆效尤。问题是，这不是确凿的证据，在法律上站不住脚。元首拿到这盘录音带，有两种选择。一是隐忍不发，等待下一次机会。二是用来对付幕后主使，而且用法律之外的手段。不管使用哪种手段，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对这个刚刚遭受恐怖袭击的国家来说，最需要避免的就是内部动荡。” “他到底是谁？” “褚。” “褚老！？”欧阳凤鸣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怀烈。 “他为人低调，，而且当初在任时，你还在上初中吧。”杨怀烈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证据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得不相信。其实，这也证明了唐旭宸之前的推测。” “杨局，你……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盘录音带？” 杨怀烈没有吭声，欧阳凤鸣也没多问，他猜出了杨怀烈的心思。 显然，不可能交给薛震远去处理。 如果薛震远隐忍不发，意味着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欧阳凤鸣能接受，也许杨怀烈也能接受，可是唐旭宸呢？刘雪丽死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要是调查到这里终止，必然会让唐旭宸起疑，让他继续追查。到最后，仍然会查到幕后主使身上，翻出整个真相，而薛震远将无以立足。 如果薛震远决定利用这盘录音带，因为不具备法律效力，所以他只能用法律之外的手段对付幕后主使，而这恰好违背了薛震远的执政原则。到时候真相大白于天下，必然会让薛震远的声誉与形象毁于一旦。毫无疑问，随着薛震远一起毁灭的，还有他为这个国家带来的复兴希望。 不能让幕后主使逍遥法外，又不能让薛震远插手，那就只能由杨怀烈来处理。 问题是，杨怀烈会怎么做？ 欧阳凤鸣不是笨蛋，虽然杨怀烈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杨怀烈要利用这盘录音带！ 他要去找幕后主使，把谈话录下来。如果幕后主使在交谈中说漏了嘴，在法律上等于主动招供。就算幕后主使没有说漏嘴，杨怀烈也会让其收手，以保密为条件，迫使其接受军情局看押。 当然，不是关在监狱里面，而是软禁在某座庄园或者别墅里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在调查恐怖袭击事件那么简单了。 欧阳凤鸣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早有这样的预料，但是结果真是如此，还是让他觉得无法接受。 该死的人不会死，不该死的人却惨死，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你在前面下车。” “杨局，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认为我想这么做！？”杨怀烈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我们保护的、效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个国家，任何时候都得以国家利益为重。遭受了如此严重的恐怖袭击，现在最不能发生的就是动荡。你觉得，公开真相，让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好处？” 欧阳凤鸣沉默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当然，你是情报人员，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你尽到了职责，做了该做的事情。至于接下来的事，你最好不要参与。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没有那个资格。”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杨怀烈这番话说得太直接了。 “记住，不要告诉唐旭宸。” “行，我会守口如瓶。” 杨怀烈把车停在了路边，说道：“天亮前，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得准备好护照，买一张出国的机票。” “杨局……” “我是在保护你。现在只有你与我知道这盘录音带，我得站出来，你得藏好。”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如果杨怀烈搞砸了，只要他还活着，那些家伙就不敢拿杨怀烈怎么样，只是会想方设法找到他。 “下车吧。” “杨局……”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唐旭宸。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后果无法预料。你主动找到我，却没找他，表明你也在设法保护他，不想让他受牵连，那就坚持到底。”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下了车。 他确实在保护唐旭宸，不想让唐旭宸为此事丧命。要不然，在拿到证据后，他不会只跟杨怀烈联系，而且把杨怀烈约出来面谈。只是欧阳凤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想到杨怀烈会做出这种安排。 杨怀烈能成功吗？ 看着开走的轿车，欧阳凤鸣有点疑惑，或者说没有多少把握。 要知道，杨怀烈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大人物，而是一个拥有强大影响力，连薛震远也未必能捍动的大人物！ 只靠一盘无法当做证据使用的录音带，杨怀烈能把他怎么样？ 杨怀烈这一去，等于只身入虎穴，等于与狼共舞！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朝停在前面路边的轿车走去。 如果让欧阳凤鸣来处理，他会直接杀了幕后主使，一了百了。势力再强，也要活着才能发挥影响力。 死人，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杨怀烈想要得到最好的结果，欧阳凤鸣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哪怕是一个比较糟糕的结果，只要让杀害那些无辜民众、制造了这些恐怖袭击事件的真凶付出代价就行了。 不是最好的结果又怎么样？ 世界上有八十多亿人，中国有十四亿人，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 国家需要法律，更需要成为法制社会，可是像欧阳凤鸣这种藏在暗中的情报人员，一直游离在法律之外。 第340章硬碰硬 北京北郊，那栋位于森林公园里的庄园。 虽然杨怀烈是军情局局长，但是在庄园的大门外，他驾驶的轿车依然被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了下来。 检查了杨怀烈的证件，警卫打了个电话。 已是凌晨，别说是杨怀烈，即便是薛震远在这个时候到访，也很不礼貌。 “杨局长，褚老已经睡了，您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在来吧。” “如果能够拖到明天，我会半夜来这里？告诉褚老，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商量，必须马上见他。” 警卫咬了咬牙，又去打了个电话。 杨怀烈沉住气，没有发火。也没有必要对警卫发火，毕竟他们只是尽职尽责，没有做错什么。 两分钟后，那名警卫回到车边。“杨局长，褚老请您进去。” 杨怀烈发动了轿车，两名警卫走过来，仔细搜查了车辆，还用反射镜检查了轿车底盘上有没有异常附着物。 等警卫检查完，大门才打开，门口的升降式路障自动落下。 庄园很大，从大门到前花园，轿车行驶了三分钟。当然，庄园里的道路很窄，车辆行驶速度不会很快。 迎接杨怀烈的是一名中年女性，她是褚老的生活秘书。 “杨局长，褚老刚起床，请您去会客厅。” “带我去书房。” “这不太好吧。” “还有，不用准备茶水点心，我不是来跟褚老谈天的。帮我告诉褚老，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中年女人没多罗嗦，带着杨怀烈去了书房。 虽然杨怀烈只是一名局长，但是地位不亚于政府部长，还是薛震远最信任的人，影响力不在省部级官员之下。如果把军情局考虑进去，杨怀烈就更不一般了。任何官员最怕得罪的就是军情局这类情报安全机构，因为只要杨怀烈愿意，军情局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任何一名官员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 得罪杨怀烈，等于自寻死路。 书房不是很大，装饰也很简单，除了有一些很有年成的古籍，没有名贵字画、没有稀奇古董、没有奢华家具，连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都很平常，根本不像一名曾经呼风唤雨的前任领导人的书房。 关于这个褚老，最出名的就是廉洁与清正。 虽然从没在政府担任过要职，退休前才官至部长，但是凭借出身，他在国内的影响力非常大。因为担任过几家大型国企董事长，参与过改革政策的制订工作，所以在国内，特别是经济领域有很大的影响力。 离任后，他享受国务院副总理级待遇，特勤局为他配备了警卫人员。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杨怀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到了走进来的老人。 离任时，他已经七十多岁了，算起来现在快九十岁了。步伐很稳健，体态清瘦，只是显得有点疲惫，像是没有睡醒。看到杨怀烈的时候，他打了个呵欠，只是杨怀烈看了出来，那是故意为之。 “杨局长，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把我这个老头子从床上叫起来？” “褚老，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杨怀烈看了眼跟进来的生活秘书。 其实，杨怀烈与他的关系很一般，甚至没有什么关系。他在任的时候，杨怀烈还是军情局里的一名普通情报官员。在他离任的那一年，杨怀烈才回到军情局总部，此后一路平步青云直到成为局长。 坐到沙发上，褚老挥了挥手，让生活秘书先行离开。 “这个房间里面，应该有监视与监听装置吧？”杨怀烈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有些话，只能私下说。” “有什么话需要私下说？” “褚老，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得相信我，这对你有好处。” 他看了杨怀烈一眼，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中间的抽屉，把手伸进去关掉了设在抽屉上面板上的监控系统开关。他是前任国家领导人，知道很多不能公开的秘密，退休之后同样享受领导人待遇。 “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杨怀烈看了出来，他走过去的时候，步伐并不慢，根本不像才从床上爬起来的近九十岁的老人。 显然，他没有睡觉。 “章飞盛落网了。”杨怀烈走了过去，坐到了书桌旁边的椅子上。 他的神色很平静，只是在杨怀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露出半点异常表情。 “你应该认识他吧？” “杨局长，你半夜来找我，难道就是要说这件事？我已经退休了，早就不再过问国家大事，也不认识你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国家大事？”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虽然我不再过问国家大事，但是仍然关心，平常喜欢看实时新闻报道。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哪怕报道出来的新闻做过处理，也透露了很多信息。” 杨怀烈也笑了起来，说道：“宋大为在死之前，把一样东西交给了我们的人。” “宋大为是谁？” “怎么，你不关心那是什么东西？” “我根本不认识你提到的这两个人，又有什么理由关心他们做的事情呢？” “章飞盛涉嫌参与这几天发生在北京与上海的恐怖袭击事件，只是我们相信，他不是幕后主使，而是听人摆布。至于那个宋大为，只是一个雇佣兵，无名小卒罢了，不过他交给我们的那个东西价值非凡。”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一个电话录音，我把处理后的拷贝带来了，要听听吗？” “你应该去找薛震远。”褚老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你是军情局局长。虽然军情局不是执法机构，无权参与国内犯罪案件的调查工作，但是保护国家利益，军情局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薛震远成立了国家安全委员会，还搞了个情报联动机制，由你负责，查明真相是你的本质工作。” “真的不想听？”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能明白，什么都是虚的，能平平安安的再活几年，不给国家增添负担，不让家人操心费神，才是最有价值的，也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唯一贡献。” 杨怀烈掏出那只录音笔，在手上捣鼓了几下。“也对，那我不打扰你了。” “半夜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褚老，你已经退休了，而且你也说了，不再过问国家大事。” “没错，我确实不想过问，但是仍然关心这个国家。如果国家利益受到威胁，哪怕舍出这把老骨头，我也会跟敌人抗争到底。”他说得义正词严，语气、用词没有半点漏洞，显然不是临场发挥。“很明显，你遇到了难题，某些事情不好向元首提起，才想到我，希望能从我这里获得建议与帮助。” 杨怀烈笑了笑，说道：“那么，我们先听听这个录音。” 没等褚老开口，杨怀烈摁下了播放键。 五分钟后，杨怀烈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他的眉头锁到了一起，神色很严峻，也非常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不起来了？” “杨局长，你得注意用词。”他看着杨怀烈，神色很是愤怒，似乎觉得杨怀烈在设计陷害他。“首先，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份录音的。其次，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也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最后，录音有很大的杂音，明显被人动过手脚。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的军情局，但是做为我国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军情局不可能连真假都鉴定不出来，而军情局局长更不应该拿着一份伪造的录音带来找我，来质疑为国家奉献了数十年，已经退下来十多年的老头子！” “这只是一份拷贝。” “是吗，那么原件呢？”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满是猜疑的看着杨怀烈，似乎在判断杨怀烈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褚老，我们都是明白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杨怀烈知道，不亮出底牌，肯定无法让他就范。“我没在第一时间去找元首，没把事情公开，不是为了保全你。论公，你曾经在政府中担任要职，你的安全由特勤局负责，与军情局无关。论私，我们没啥交情，我出任军情局局长的时候，你已经退休。不管是公开审判，还是别的什么，我对你的结局没有半点兴趣。我首先找你，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避免你的所做所为对国家根本利益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你在威胁我？” “对！” “那么，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他站起身来，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没办法。只是你知道，要想指控我，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一份被篡改过的录音带！” “这么说，你不打算跟我谈条件了？” “条件？”他笑了起来，说道，“杨怀烈，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你这种人的做事风格。我没做任何对不起这个国家的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怀疑我，就去查清楚真相。别那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来责难我，更不要认为能够算计我，给你个天做胆，你也不敢陷害我！” 杨怀烈知道，他失败了。 “请吧，不送了！” 第341章誓言 离开庄园，杨怀烈就想到问题出在哪了。 宋大为遭到追杀，肯定与那份证据有关，即褚老知道那份证据，甚至有可能知道证据的性质。 录音没有假，可是肯定能听出问题。 如果他知道原件在播放后就会自毁，那么杨怀烈拿出拷贝件，等于告诉他原件已经不存在了。 没有原件，别说区区杨怀烈，薛震远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样的结果，既让杨怀烈感到意外，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褚老是什么人？ 当年，他在政坛上呼风唤雨的时候，杨怀烈还在一线拼搏呢，薛震远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地方大员。虽然没当上国家领导人，但是在那几年，他是全中国十多亿人里面最有影响力的几个之一。 这样的大人物，哪怕已经退休，也绝不会轻易被人要挟。杨怀烈拿不出真凭实据，就不可能让他妥协。 问题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褚老没有妥协，杨怀烈也没让步，意味着他俩已经不可能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必然有一个得完蛋。 杨怀烈并不认为自己能笑到最后。 他不能动一个受到特勤局保护的老家伙，褚老却可以动他。 军情局局长树敌不少，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如果杨怀烈发生意外，恐怕很难跟一名前任国家领导人扯上关系。 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薛震远？ 杨怀烈早就考虑过，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 薛震远刚正不阿，是那种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一查到底，绝对没有妥协余地。把整个事件翻个底朝天，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不但会严重损害国家利益，薛震远也会受到牵连。不管怎么说，国家声誉与政府威望受损，最后付出代价的将是这个国家。 其实，真相早就查清楚了。 现在需要的，只是能够用来指控幕后主使的证据。 杨怀烈相信，肯定有别的证据，就算现在找不到，今后也能找到，只是需要时间，很多的时间。 在此之前，绝对不能发生意外。 不是杨怀烈，而是那些能够找到证据的人，比如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只有他们才能把真凶绳之以法。 轿车在山路上飞驰了十多分钟，杨怀烈掏出手机，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 “杨局，是我。” “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我刚到家，正在准备。” “现在，你得马上离开北京，以最快的速度出国。” “失败了？” 杨怀烈长出口气，说道：“我翻了底牌，褚老没有认罪，甚至没说出半句能跟恐怖袭击扯上关系的话。他早就知道了，猜到知道证据原件已被毁掉。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我没有提到你，但是他很快就会想到你，知道你也是知情者。你必须照我的吩咐去做，到国外找个地方藏起来，没有我的消息，不能与任何人联系。我会设法寻找其他证据，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欧阳，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是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挑战。” “杨局，还有一个办法。” 杨怀烈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你觉得，这是个办法吗？杀掉一个人很简单，可是杀了他之后该怎么办？你是拿着‘杀人执照’的秘密情报人员，长期在国外执行任务，从来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所以我不怪你。只是这次不行，这是涉及到本土遭受恐怖袭击的安全行动，杀人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使局势恶化。只有拿到证据把真凶绳之以法，才能以儆效尤，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不这么做，最终受害的将是我们宣誓捍卫的这个国家！” 欧阳凤鸣沉默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知道杨怀烈是对的。 恐怖袭击的最大受害者不是在行动中牺牲的情报人员、特工、警察与武警，而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防止与遏制恐怖袭击的不是杀戮，而是公正严明的法律。只有法律的威严得到保证，只有法律具备强大的震慑力，才能从根本上消除安全隐患。为此，就得让罪魁祸首受到法律制裁。 “欧阳……” “杨局，我在。”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能义气用事。你是我手下最优秀的情报人员，没有之一，是唯一。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没有放手，一直盯着你，让你始终在我的控制之下吗？因为你不是唐旭宸那种挑不出缺点的情报人员，你身上有很突出的缺点，就是太过义气用事。这让你有血有肉，让你知进退懂取舍，让你能从容应对各种艰难险阻，让你一直活到现在。但是你不改掉这个缺点，不能在必要的时候控制住，它迟早会害死你，让你失去珍惜的一切。” “杨局……”欧阳凤鸣不是笨蛋，知道杨怀烈说这些话，其实是在变相告诉他就算发生意外，哪怕被人杀害，他也不能寻仇。 “记住我的话。木林森已经那样了，我不想你再出意外。” 欧阳凤鸣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答应我。” “杨局，我不能……我……” “你是不是告诉其他人了？” “什么？” “把我们的行动告诉其他人了？” “没有，肯定没有。” “有一架直升机，正朝我这边飞来，如果你没有联系国土安全局……”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他也听到了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轰鸣声，虽然很微弱，但是明显是一架直升机。 还有别的异常声响，只是没有听清楚。 “欧阳，答应我！” “杨局……” “老子这辈子就没求过任何人，更别说你这个黄毛小子。这是老子第一次求人，现在就答应我！” “杨局，我答应你，我……” “发誓，用你母亲的名誉发誓！”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咬了咬牙，说道：“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感情用事，哪怕是为你寻仇。” “很好，再见了！” “杨局……” 手机里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然后是猛烈的爆炸声，通话随即中断。 “杨局——” 欧阳凤鸣猛的踩下油门，他开始对杨怀烈撒了谎，他没有回家收拾行李，而是驾车去找杨怀烈。 虽然不了解褚老，但是查到他的住所并不是难事。 杨怀烈决定去找褚老摊牌的时候，欧阳凤鸣就想到，他未必能够成功，反而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只是当时，欧阳凤鸣并不相信褚老会直接除掉杨怀烈。 不管怎么说，杨怀烈是军情局局长，与薛震远的关系非同一般，任何人想对付他，都得深思熟虑。 欧阳凤鸣去找杨怀烈，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说服杨怀烈采纳他的建议。 即便是古代的帝王，死了之后也会变成一堆白骨，更别说一个退居二线的老不死。 轿车咆哮着在山路上疾驰，远处传来了依稀可辨的爆炸声。饶过前面的山头，欧阳凤鸣看到了爆炸后腾起的火球。 欧阳凤鸣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现在不是为杨怀烈哀哭的时候！ 快到爆炸现场时，欧阳凤鸣关闭了轿车的大灯。 那架直升机已经飞走了，山路一侧的峭壁被炸塌，岩石堵住了道路。 把车停到路边，欧阳凤鸣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路上没有车辆残害，悬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肯定是那架直升机发射的导弹或者火箭弹，杨怀烈在最后关头驾车冲下悬崖，没有被直接击中。 只是，掉到悬崖下的河流里，杨怀烈同样凶多吉少。 怎么办？ 欧阳凤鸣顺着悬崖的斜坡滑了下去。 河面很宽敞，水流非常急，而且看上去水深在五米以上。斜坡上没有车辆撞击留下的残破零部件，表明杨怀烈驾驶的轿车直接掉进了河里。如果车窗没有破损，轿车里的空气应该能够让杨怀烈坚持一阵。 欧阳凤鸣迅速脱掉外套，跳了下去。 与他猜测的一样，这处河段的水深在五米以上。其实是一处水潭，因为是丰水期，水位升高，所以看不出来。 轿车就在河底，车尾朝上，车头有一半陷进了河床。 车窗没有破损，前挡已经破裂，只是裂口还没炸开。 巨大的水压，让欧阳凤鸣无法拉开车门。 前挡已经开始漏水，车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杨怀烈坐在驾驶位置上，方向盘上的主气囊已经炸开。 他没有动，也许死了，也许只是昏了过去。 开憋不住的时候，欧阳凤鸣冲上水面换了口气，又潜了下去。 轿车里面，水位已经上升到杨怀烈下巴处，只是随着水位升高，内外压差降低，拉开车门变得更容易。 欧阳凤鸣握住右前车门的把手，双脚蹬住车体，使出了全身力气。 只是，车门纹丝不动。 内部上锁了！ 欧阳凤鸣猛然明白过来，立即浮上水面，到河滩上找了一块边角尖利的岩石，再次潜到河底。 砸破车床玻璃后，欧阳凤鸣把杨怀烈拽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河面。 “你不能死，你他妈的不能死！” 挤出杨怀烈肺里的积水，欧阳凤鸣拼命挤压着他的肺部，帮他做人工呼吸。 “我不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窝囊。就算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第342章觉察 “什么……这不可能……不，不可能……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带人过来……坚持住，等着我……”杨诗琪神色骤变，拿着电话朝房间外跑去。“田皓桐，马上安排一架直升机，让急救人员带着抢救设备去楼顶……不要问那么多……联系军区总医院，让他们准备抢救危重病人。” 唐旭宸跟了出去，肯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杨诗琪，发生什么事了？” “老唐，你留在这里。章飞盛醒过来，你得立即审讯他。”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把拽住了杨诗琪的胳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你在撒谎。” “老唐，我没时间跟你罗嗦。如果你不想留下来，那就回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你。”杨诗琪挣脱了唐旭宸的手。 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唐旭宸追了上去，只是没再多问，也没拉住杨诗琪。 “你干嘛？” “你干嘛，我就干嘛。” “你……” “杨诗琪，你很会撒谎，只是这次一点都不高明。” “你不能跟着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跟着我。” 杨诗琪的反应，非但没有唬住唐旭宸，还加重了唐旭宸的猜疑。 “老唐，你不要逼我。” “我怎么逼你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杨诗琪突然拔出手枪，对准了唐旭宸的脑袋。 “怎么，你要杀我？”唐旭宸没有后退。“你越是这么做，我越不会离开。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我不会杀你，但是能让你受伤，能让你留下来！”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为什么。” “是不是欧阳出事了？” “不是！” “你在骗我，肯定是欧阳出事了！”开始，唐旭宸听到了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像欧阳凤鸣。 “老唐，真的不要逼我。你得相信，我不想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那就告诉我。” “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杨诗琪退入了电梯。 唐旭宸没有退缩，伸手挡住了电梯的感应门，一只脚迈了进去。 “老唐，我不想这么做，别逼我！”杨诗琪解开手枪保险，神色很是痛苦。 “喂……喂……喂……你们在干什么？杨诗琪，你疯了吗？” 田皓桐与三名急救人员干到，看到这一幕，他被吓了一跳。之前是唐旭宸发疯，怎么连杨诗琪也开始发疯了？ “田皓桐，派人把唐旭宸关进禁闭室。” 田皓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诗琪。 这时候，几名外勤人员赶了过来。他们也很震惊，就算唐旭宸犯了错，杨诗琪也没理由拿枪指着他。 “你们愣着干嘛，把他带走！” “谁敢！”唐旭宸一声暴呵，“老子做了再多的错事，也是国土安全局的负责人，是元首授权让我负责调查工作。杨诗琪，我现在命令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现在就给我滚蛋！” “你……” “你不肯说？行！田皓桐，联系元首府，我要跟元首通电话。” “杨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田皓桐知道，唐旭宸的权利来自元首，在刘雪丽牺牲与向玉贵重伤之后，只要元首没下令解除唐旭宸的职权，他就是国土安全局头号负责人，能对所有人发号施令。 当然，前提是与调查行动有关，而且没有违背国土安全局的内部规定。 杨诗琪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仍然不肯开口。 “开始，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欧阳打来的，然后就让你安排直升机与急救人员，肯定是欧阳出了事。”唐旭宸替杨诗琪说了出来，随后又说道，“杨诗琪，我告诉你，虽然我把你当成朋友，但是跟你的友谊，肯定比上跟欧阳的关系。如果欧阳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杨姐！”田皓桐急了。虽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不是相亲相爱的基友，但是两人多次出生入死，携手完成了其他人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这份感情比什么都宝贵，欧阳凤鸣是唐旭宸最铁的朋友。 “杨诗琪，你到底是要去救人，还是在这里跟我耗时间？” “不……不是欧阳……”杨诗琪突然哭了起来。 “到底是谁？”唐旭宸意识到，问题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因为杨诗琪不会为欧阳凤鸣哭泣。 “是杨局，是杨局——” “什么！？”唐旭宸一把抓住杨诗琪的肩膀。“你他妈的别胡说，杨局好好的，怎么可能出意外？” “我也不知道，电话是欧阳打来的，杨局的轿车坠河，现在生命垂危，让我立即派直升机过去。” “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 “欧阳让我不要告诉你。” “妈的！你们三个跟我来，田皓桐，给军区总医院打电话，安排最好的医生。”唐旭宸进了电梯，等三名急救人员进来，才对杨诗琪问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的事，杨局的情况如何？” 杨诗琪说出了地点，其他的都不知道。 “混蛋，都他妈的是混蛋！” 咒骂归咒骂，唐旭宸哪敢有半点耽搁。 上了直升机，等直升机升空，唐旭宸让杨诗琪给欧阳凤鸣打了电话。 “杨诗琪，你在哪，怎么还没到？” “欧阳，是我。” “老唐？你……你怎么……” “欧阳凤鸣，老子跟你把话说清楚，要是杨局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首先拿你开刀。不要认为我把你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知道我跟杨局的关系，你他妈的竟然瞒着我！” “老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局还活着，只是重度昏迷。”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宸没有失去理智，他只是表现得很愤怒，哪怕他确实很愤怒，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欧阳凤鸣交代事实。 “他妈的，你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杨局发生意外，也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欧阳，你敢血口喷人，老子要好好收拾你。” “老子怕你？有本事来找我，看看到底是谁收拾谁！别人认为你是军情局第一号，老子今天就证明谁才是第一号。” “你们都给我闭嘴！”杨诗琪大吼了一声。开始，唐旭宸的那顿臭骂大概把她骂醒了。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欧阳凤鸣也闭上了嘴。两人在情绪激动时说了浑话，肯定不会真正动手。 “欧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要多久才能赶到？” “十分钟。” “电话里不方便，到了再说。” 没等杨诗琪与唐旭宸开口，欧阳凤鸣挂断了电话。 唐旭宸与杨诗琪都是一愣，不过随即想到，杨怀烈发生意外肯定不是小事，自然不好在电话里多讲。 “小杨，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开始……”唐旭宸有点内疚，毕竟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开始怎么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骂人？”杨诗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一直没把我当女人看待，你也不要多想。其实，开始的你，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当然，你也没有说错，欧阳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杨局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我嘛，不过是一个跟其他外勤人员无二的同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你说我开始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以前呢？” “冷血动物，行动机器，灾难使者。”杨诗琪笑了笑，说道，“还有人说你是‘来自星星的超级情报人员’。” “外星人特工？”唐旭宸也笑了起来。 “你笑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的笑容有一种很强烈的亲和力。” “是吗？” “不信的话，回去对着镜子笑笑看。” 唐旭宸叹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不惊不喜的标准表情。 “老唐，不是我说你。像你这么活着，太累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还有谁？” “你说呢？” “欧阳？”杨诗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虽然我一直看他不顺眼，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赞同他的观点。” “杨局为什么会去那里，为什么会发生意外？”唐旭宸转移了话题，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就会扯到刘雪丽，而且杨诗琪说这些话，其实是在开导他，想帮助他从刘雪丽惨死的痛苦中走出来。 “你比我聪明，而且之前是你在跟欧阳联系。”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有所猜测，杨诗琪这么一说，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肯定是欧阳凤鸣在拿到证据之后，找了杨怀烈，让杨怀烈出面处理。 那么，欧阳凤鸣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凤鸣肯定通过证据查到了幕后主使，把唐旭宸排除在外，除了防止他杀掉幕后主使为刘雪丽报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这就是，幕后主使太强大了，欧阳凤鸣动不了他，只能让杨怀烈出面。 还有，杨怀烈没有联系薛震远，不然薛震远会给唐旭宸打电话。 杨怀烈为什么不向薛震远说明情况？ 越想，唐旭宸越发震惊，因为他想到的、或者说是做出的推测都无一例外的证明了幕后主使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一个敢出手对付杨怀烈的大人物！ 第343章各有算计 “消息已经扩散，幕后主使知道杨局还活着，未必会善罢甘休。”唐旭宸说得的语气非常严肃认真。“杨诗琪，你得守在手术室外面，不能让任何无关人员进入，还得检查使用的器械与药品。” 杨诗琪看了唐旭宸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凤鸣，似乎不大信任他们两个。 唐旭宸不用多说，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沉着冷静，都无法掩盖为刘雪丽复仇的念头。有了之前发生的几件事情，杨诗琪觉得，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唐旭宸才表现得如此沉着冷静。杨诗琪是情报人员，唐旭宸也是，所有情报人员都有很强的目的性，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刘雪丽惨死，唐旭宸肯定很悲痛，他现在表现得沉着冷静，名义上是为了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其实是在等待复仇机会。杨诗琪相信，只要找到幕后主使，唐旭宸肯定会杀了他。 欧阳凤鸣呢？ 之前，杨诗琪一直认为欧阳凤鸣靠得住，至少他没有因为悲伤过度而失去理智。可是现在看来也未必，不然杨怀烈就不会发生意外。再说了，欧阳凤鸣行事从来没有章法，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钟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更没人敢保证在杨怀烈出事之后，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唐旭宸。 让他们两个留下来！？ 杨诗琪知道，两个疯子凑到一起，产生的危害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唐旭宸要为刘雪丽复仇，欧阳凤鸣要为杨怀烈讨回公道，他们目的相同，肯定会一拍即合。 让他们两个联手，这世界上恐怕没人能够阻止。 想到这，杨诗琪决定留下来。需要人去医院的话，也应该是唐旭宸或者欧阳凤鸣，必须把他们分开。 “老唐、杨姐，军区总医院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到？” 杨诗琪暗叹一声，对唐旭宸说道：“老唐，你的伤一直没有好，你送杨局去医院，顺便检查一下。” “杨诗琪，你什么意思？”唐旭宸早就看穿了杨诗琪的想法。“我告诉你，不要把我想像得那么恶劣。我已经失去最亲的人，不想失去最敬重的人。没错，我会找到幕后主使，但是不会杀他。” 杨诗琪看着唐旭宸，根本不相信唐旭宸的话。 “不相信吗？如果我那么做了，杨局的牺牲将毫无价值！” 这句话说到了重点上，杨诗琪有点犹豫了。唐旭宸一向以冷静著称，而且杨怀烈是他最敬重的人。为了捍卫国家利益，杨怀烈做出了自我牺牲，如果唐旭宸为了给刘雪丽复仇杀害幕后主使，等于辜负了杨怀烈。只要唐旭宸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会这么做，至少不会把个人仇恨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杨诗琪咬了咬牙，朝蹲在河滩上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我会看着他。”唐旭宸又说了一句。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应该担心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 要知道，欧阳凤鸣更加情绪化。虽然他不像唐旭宸，没有失去深爱的伴侣，但是他对杨怀烈的敬重丝毫不亚于唐旭宸，而且杨怀烈现在的遭遇，他有直接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他害了杨怀烈。 一个本来就很情绪化的人情绪失控，后果难以想像。 显然，杨诗琪控制不了欧阳凤鸣，只有唐旭宸能对付他。 不是唐旭宸比他厉害，而是他欠唐旭宸的人情，哪怕要做什么蠢事，也未必会把唐旭宸怎么样。 “快去！”唐旭宸加重语气，说道，“要是杨局在医院里发生意外，我拿你试问！” 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你得留意欧阳，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本来就想收拾他，他不敢乱来。” 杨诗琪没多罗嗦，朝直升机跑了过去。 看着直升机飞走，唐旭宸才朝欧阳凤鸣走了过去。 欧阳凤鸣确实很情绪化，此时正在犹豫徘徊，在为杨怀烈复仇与遵守誓言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回想起与杨怀烈的通话过程，欧阳凤鸣早已了然于胸。 杨怀烈早就看到那架直升机，而且知道不是国土安全局或者军情局派来的，知道自己很快就会丧命，才在电话里逼欧阳凤鸣发誓。在最后关头，他驾车冲出悬崖，是不想让欧阳凤鸣知道他是被炸死的。即便是最后一句话，杨怀烈也想到了欧阳凤鸣，说的是“再见”，而不是“永别”。 欧阳凤鸣听了出来，杨怀烈想说“永别了”，只是临时改口说成“再见了”。 在用语习惯上，谁会说“再见了”？就算是告别，也应该说“再见”，用不着在后面加上一个“了”。 再说了，十多年来，杨怀烈从没跟欧阳凤鸣说过“再见”。 杨怀烈考虑得非常周全，知道在他惨死之后，欧阳凤鸣会不顾一切的为他复仇，并且因此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死的时候，他想到的都不是自身安危，而是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想哭，却发现怎么也哭不出来，甚至挤不出一滴泪水。 除了无尽的悲痛，就是无法克制的怒火。 “不用安慰我，其实你跟我一样。”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欧阳凤鸣知道是唐旭宸走了过来。 “我不会安慰你，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旭宸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确实跟你一样，可是我的悲痛更胜于你。在这几个小时里，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与最敬重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凤鸣没有回答唐旭宸的问题。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你觉得，如果我要为刘雪丽复仇，你能阻止吗？” “老唐……” “告诉我。”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站起来，转身面对唐旭宸。“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 “而是什么，害死杨局？” “你……” “我什么？你敢说，杨局发生意外，你就没有半点责任？”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有责任了？”欧阳凤鸣一下就发火了。“我跟杨局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在保护你！” “然后害了杨局。” “你他妈的别说风凉话！” “事实摆在这里，你能否认吗？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是我在调查这起事件，你有什么资格瞒着我？还有，就算我要为刘雪丽复仇，也不会丧失理智，更不会把杨局推入火海，让杨局掉下悬崖！” 唐旭宸还没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就冲到他跟前，朝他的下巴打了一拳。 很猛，力道很大，唐旭宸倒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欧阳凤鸣扑了上来，把唐旭宸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揍。 “打啊，你他妈的害了杨局，打死我算了！”唐旭宸没有还手，只是用手臂护着脑袋。 “啊——” 欧阳凤鸣突然停手，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想打唐旭宸，只是控制不住情绪。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他早就想到，如果当初告诉了唐旭宸，让唐旭宸参与调查，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唐旭宸推开欧阳凤鸣，站起来说道：“哭吧，哭个够。是男人，哭够了就去做事，泪水解决不了问题。” “你他妈的说得轻松，在舍瑜酒店外面，你哭得像个娘们。” “你才是娘们！” 欧阳凤鸣也爬了起来。“你要为刘雪丽复仇？” 唐旭宸看着欧阳凤鸣，说道：“我肯定会为她复仇，不过不是一杀了之，最好的复仇方法是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 “妈的，老子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着刘雪丽。” “毫无疑问。” “你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点要手刃仇人的冲动吗？” “有，不过已经过去了。” “妈的，你还是男人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害死了，你仍然想着什么狗屁法律，没想过快意恩仇？” “想过，但是能克制住。” “操！” “操够了？” 欧阳凤鸣一愣，苦笑着说道：“杨局确实没看错人，你是我们当中最冷静的一个，以情报人员的标准衡量，你身上根本没有缺点。像你这种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难怪杨局会那么器重你。” “承蒙夸奖。”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是褚老。”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欧阳凤鸣又叹了口气，把他跟杨怀烈做的事情讲了出来。 “杨局觉得你会坏事，我也认为你现在很不稳定，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你。只是，杨局没有料到，褚老会痛下杀手。”欧阳凤鸣掏出香烟，才发现被河水浸透了。“我想到了，只是为时已晚。” 唐旭宸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欧阳凤鸣。 “杨局让我出国，说只要我活着，褚老就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现在看来，杨局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欧阳凤鸣凑了过来，让唐旭宸帮他点上香烟。“你得联系元首，让元首出面对付幕后主使。” 唐旭宸掏出打火机，伸到欧阳凤鸣面前。 在欧阳凤鸣埋下头去点烟的时候，打火机突然熄灭。没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唐旭宸的胳膊扼住。 “唐……唐旭宸，你……你要……” “放松，别挣扎，不要抵抗，痛苦会少一点。” 妈的，上当了！ 颈部动脉被压住，血液无法流入大脑，欧阳凤鸣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根本没有机会挣扎与抵抗。 第344章彻底失控 震耳的声响与刺眼的光芒，让欧阳凤鸣醒了过来。 一架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几个灰暗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中。欧阳凤鸣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被绑住。 唐旭宸，我要你好看！ 两个人跑了过来，是军情局的特种兵。 把欧阳凤鸣弄昏后，唐旭宸只把他绑了起来，丢在河滩上，没有藏到别的地方，特种兵在直升机上就看到了他。 “欧阳？” “是你？”欧阳凤鸣认了那名特种兵，是厉杰勋。三年前在巴基斯坦，欧阳凤鸣处决克拉克的时候，他就在场。 “谁把你绑在这里？”厉杰勋解开了绑住欧阳凤鸣的绳索，虽然他对欧阳凤鸣的很多作为不敢苟同，但是他知道欧阳凤鸣不是坏人。再说了，欧阳凤鸣本来就是军情局的人，还是杨怀烈最信任的情报人员。 “唐旭宸。”欧阳凤鸣爬了起来。“把你的电话给我。” 厉杰勋没多罗嗦，让跟来的特种兵把一部对讲机给了欧阳凤鸣。 “田皓桐，我是欧阳。” “欧阳，你去哪了？” “唐旭宸袭击了我，把我绑了起来，杨诗琪在哪，杨局怎么样了？” “杨姐在医院，杨局正在抢救。你开始说什么，老唐……” “帮我联系杨诗琪，从现在开始，由你主管国土安全局，告诉所有人，不再听从唐旭宸的指挥。” “什么？” “别他妈的罗嗦，照我的吩咐去做。” “稍等，我帮你联系杨诗琪。” 欧阳凤鸣把对讲机交到左手上，朝两名特种兵招了下手，让厉杰勋帮他准备一套单兵作战装备。 “欧阳，是我。”杨诗琪进入了通信系统。 “唐旭宸袭击了我。” “什么！？” “他诱使我说出了幕后主使的身份，然后趁我不备袭击了我。厉杰勋是你派来的？” “对，我让他们去搜集线索。”杨诗琪没有否认，也没说实话，厉杰勋他们还负责看住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他肯定去找幕后主使了。” “欧阳，你就是个废物！” “杨诗琪，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痛！”欧阳凤鸣一点风度都没有，不过他从没把杨诗琪当女人看待。“唐旭宸是什么人？换成是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现在怎么办？” “我带厉杰勋他们去找他，希望还来得及。” “欧阳，你能对付他？” “我会杀了他！”欧阳凤鸣知道，杨诗琪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怀疑他的立场，怀疑他会不会像唐旭宸那样，找到幕后主使之后为杨怀烈复仇。“听好了，你得找田皓桐，让他联系元首。” “元首？” “你认为，如果我们不把情况说清楚就对付唐旭宸，元首会饶过我们？别忘了，唐旭宸救过元首。” 杨诗琪微微一愣，这到是事实，而且唐旭宸是元首亲自任命的调查负责人。 “还有，幕后主使是褚老。” “什么！？” “杨局发生意外，就是在去见过他之后。连杨局都拿他无可奈何，我们更不可能，得让元首亲自出面。” “这合适吗？” “杨诗琪，你认为怎么才合适？” 杨诗琪再次沉默，虽然不太清楚杨怀烈出意外的前因后果，但是杨怀烈在向元首单独去见幕后主使，肯定是不想让元首知道。有点脑子就能想到，让元首知道之后，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严重。 “杨诗琪，你听好了。我们现在不但要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还得保护杨局，避免让唐旭宸毁了自己。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认为我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如果刘雪丽还活着，也许能劝住唐旭宸。现在能阻止他做蠢事，毁掉下半生的只有薛震远！” 不管杨诗琪是否接受，欧阳凤鸣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厉杰勋，在吗？” “我在。” “你带人跟着欧阳。” “明白。” “欧阳，我先跟田皓桐联系，等下给元首打电话，你来说明情况。到底怎么办，由元首决定。” “没问题。”欧阳凤鸣朝厉杰勋等人挥了挥手，朝直升机走去。“抓紧时间，我们大约在十五分钟后赶到庄园。” 杨诗琪没多罗嗦，先联系了田皓桐，让他以国土安全局临时主管的身份联系元首府。 虽然过去一年多，杨诗琪一直在协助唐旭宸与木林森寻找欧阳凤鸣，也就是在为国土安全局做事，但是她的职位挂在军情局名下，仍然是军情局在编情报人员，轮不到她来主管国土安全局。 当然，因为杨怀烈与唐旭宸、刘雪丽的关系，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的关系非常密切。 别忘了，当初是杨怀烈提出建议，薛震远才决定成立直接隶属于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国土安全局。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薛震远只睡了四个小时，而且吩咐秘书蹇赛康，只要国土安全局那边有了消息，就立即把他叫醒。 蹇赛康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不过送来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消息，而是杨怀烈的消息。 “事发地点在北郊森林公园里面，那边住了很多大人物。” 薛震远没有吭声，报告中写得很清楚，杨怀烈驾驶的轿车坠下悬崖，离高官的庄园区不是很远。虽然没有提到坠崖的原因，但是杨怀烈深更半夜跑到那里去，显然不是开车去公园里兜风。 “唐旭宸那边有消息了吗？” 蹇赛康摇了摇头，说道：“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您吩咐过，不要打扰他。” 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给他打电话，问清楚杨怀烈是怎么出的事。还有，让他把最新的调查报告发给我。” “现在？” “对。” 蹇赛康没再多问，朝办公桌走了过去。 没等他走近，电话就响了起来。 “元首府……好的，元首在这里。”蹇赛康捂住话筒，对薛震远说道，“元首，国土安全局的田皓桐，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薛震远点了点头，让蹇赛康用免提。 “田皓桐，我是薛震远。” “元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现在只有您能阻止唐旭宸。” “阻止唐旭宸！？”薛震远锁紧了眉头。 几个小时前，他收到了刘雪丽遭到绑架，并且被绑匪炸死的消息。当时，他就觉得唐旭宸会出事。只是，国土安全局一直没有发来消息，唐旭宸还在按时递交报告，薛震远就没有胡乱猜测。对唐旭宸的信任，让他相信，唐旭宸能够度过难关，不会把个人感情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元首，我是欧阳凤鸣。” “欧阳，听说你也参与了调查工作。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元首，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如果您打算授予我一枚奖章或者亲自接见我，请我吃饭喝酒，等到事情了结了再说。”欧阳凤鸣一向直来直去，从不考虑交谈对象的身份，连薛震远也不例外。“具体的会在调查报告中提到，我简单说一下。我们查到了幕后主使，还拿到了一份有利证据，只是已经损坏，得到的是证据的录音件，在法律上站不住脚。杨局去跟幕后主使摊牌，结果没能如愿，在回来的途中遭到袭击，轿车坠河。因为刘雪丽惨死，我们担心唐旭宸会为刘雪丽复仇而杀了幕后主使，所以没让他参与进来。只是，他现在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是谁？” “褚老。” “什么！？” “元首，我知道您会很惊讶，不过先听我把话说完。唐旭宸骗了我，诱使我说出了幕后主使的身份，然后偷袭了我。在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开。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去找幕后主使了。” “为刘雪丽复仇？” “还有杨局。” 薛震远咬紧牙关，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元首，他肯定会杀了幕后主使。” “他不是那种人。” “元首，我不知道您有多了解唐旭宸，但是肯定比不上我。您不是情报人员，不了解情报人员的想法。如果我们手上有能为幕后主使定罪的证据，他不会乱来，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可惜的是，我们手上没有能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的证据，唐旭宸没有第二种选择。” 薛震远沉默了，欧阳凤鸣的话很犀利，而且一针见血。 “其实，换成是我的话，只会比他更疯狂。元首，您得相信我，唐旭宸已经失控，不再适合参与调查行动。” “我明白，你要我怎么做？” “解除他的权力，授权逮捕他。” “什么？” “仇杀无法解决问题，只会使问题恶化。这是杨局说的话，而唐旭宸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刘雪丽复仇。” “你能确定那份证据是真的？” “确凿无疑，杨局也知道，不然他不会冒险去见幕后主使。” 薛震远已经明白过来，杨怀烈是想用那份在法律上站不住脚的证据要挟幕后主使，让幕后主使收手。 “元首，也许我们无法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但是肯定能找到其他证据。我发誓，不管有多么困难，一定找到确凿证据。如果让唐旭宸杀了幕后主使，不但会让那个手上沾满无辜民众鲜血的刽子手成为为国捐躯的英雄，还会彻底毁了他，让他成为谋杀犯，让他下半辈子亡命天涯！” “让我想想。” “元首……” “五分钟后再跟你联系。”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蹇赛康挂断了电话。 第345章是非黑白 “去准备一份特赦令。” 其实，薛震远已经想好，只是不好当着欧阳凤鸣的面做出安排。 大致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薛震远首先想到的不是唐旭宸要做什么，而是这个国家亏欠他太多了。即便不考虑他在军情局工作期间的贡献，在过去三年里，他阻止了恐怖份子用神经毒剂与核弹头发动恐怖袭击，通过保护薛震远消除了中日的战争危机。还有这次行动，他夺回了病毒武器，找到与处理了即将被恐怖份子在上海市内引爆的脏弹，拯救了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甚至可以说拯救了这个国家。为此，他失去了战友，失去了朋友，甚至失去了伴侣！ 他得到了什么？ 除了代表荣誉的勋章与领导人的嘉奖，什么都没有。 没错，即便在军情局的时候，他的工资就很高，远超过一般的工薪阶层，甚至在很多职业经理人之上，可是以他的能力，从事其他职业的收入只会更高，比如给某个不缺钱的富商当保镖。 没错，在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期间，他有很大的权力，在国内情报安全系统里仅次于杨怀烈，可是他只干了一年多，而且是国土安全局建立初期。在国土安全局稍具规模时，他为了营救欧阳凤鸣去当了卧底，由刘雪丽接任局长。再说了，他没有利用巨大的权力为自己牟取半点好处。 如果说他真的得到了什么，最值得提到的，恐怕就是跟薛震远的私人友谊了。 问题是，这种友谊除了让他在执行调查任务的时候不会受到刁难，根本没有其他能够看得到的好处。 他不会用这种友谊为自己牟利，不然就会失去这种友谊。 别说薛震远，即便在元首府工作不到一年，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蹇赛康都知道，唐旭宸不欠这个国家一分一毫，而是这个国家欠他。薛震远想保护他，更想补偿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报答。 可是，这么做正确吗？ 蹇赛康非常了解薛震远的想法，知道薛震远想给唐旭宸一次机会，让唐旭宸不至于毁掉自己的下半生。 问题是，蹇赛康为薛震远工作，职责是保护薛震远。 “元首，您不能这么做。” 薛震远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蹇赛康。 “特赦需要条件。” “蹇赛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薛震远可以容忍恶名在外的欧阳凤鸣，却不会让秘书在自己面前放肆。 “元首，我不是在替您做主，而是在保护您。”蹇赛康据理力争，没有因为薛震远动怒而退缩。“特赦只针对未来，不针对过去，只对那些能减轻国家损失，保护国家利益的人员或组织具有效力。唐旭宸确实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可是那是他的职责，是每个安全人员都要尽到的义务。还有，给他特赦，对国家利益有何帮助？就算我们知道，他要杀的人罪该万死，哪怕碎尸万段都不值得可怜，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无法为其定罪。还有，唐旭宸只是安全人员，不是执法人员，更不是法官，他没有执法权，更没有审判权。从法律上讲，只要他杀了人，就犯了谋杀罪！” “够了！” “元首……” 薛震远控制住情绪，虽然蹇赛康说的话很不中听，却很在理。 蹇赛康稍微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元首，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在努力营造法制基础，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法不容情’的道理。不管是谁、不管为这个国家做了多么巨大的贡献，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您绝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所有努力将前功尽弃，您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损害国家利益。” 薛震远苦笑了起来，明白了“忠言逆耳”的意思。 “元首，如果我是唐旭宸，绝对不会让您这么做。”蹇赛康铁了心要阻止薛震远为唐旭宸签署特赦令。“他打昏了欧阳凤鸣、骗了杨诗琪，他没有联系您、也没有告知您，他不想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受到牵连，也不想连累您。虽然我并不了解他，但是他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保护国家利益。” “好了。”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你不是不了解他，而是很了解他。” “元首……” “帮我联系国土安全局，让欧阳凤鸣接电话。” “元首，您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蹇赛康话外有话。 蹇赛康看着薛震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开始还敢大胆直言，怎么现在害怕了？”薛震远瞟了蹇赛康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我觉得，应该再等等。” 薛震远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因为在蹇赛康提出问题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知道蹇赛康在想什么。 蹇赛康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却表达了出来。 关键是没有证据。 薛震远早就想到，杨怀烈冒着生命危险去见幕后主使，也与此有关，没有证据就无法为其定罪，自然无法把真凶绳之以法。杨怀烈干了几十年的情报工作，认为能用非公开方式处理此事。 显然，薛震远并不认同杨怀烈的做法。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 别说为真凶定罪，没有证据，连逮捕都办不到。哪怕薛震远是国家元首，他在此事上能采取的办法不会比杨怀烈好多少，甚至不如。杨怀烈敢向幕后主使摊牌，薛震远却不能，因为那意味着彻底翻脸，意味着全面决裂，意味着********，意味着血雨腥风，影响与后果都难以预料。 蹇赛康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让唐旭宸去做。 损失一个人，总比引发动荡好得多。 可是，这是正确的做法吗？ 薛震远苦笑起来。谁都知道这是错误的做法，可是在政治上，是非黑白永远不可能分得那么清楚。 政治讲的是得失，而不是对错！ 在一个人与整个国家之间，从个人立场出发，薛震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在国家元首的位置上，他只能选择后者。 该怎么选，该怎么办！？ 薛震远沉默着，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蹇赛康没再多说，如此敏感的话题，仅仅是提出来就需要足够的勇气与胆量，别说一个小小的秘书，哪怕是刘建志总理，也不敢深入讨论。说得严重一点，蹇赛康提出的话题是政治阴谋。 薛震远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他做出了决定，一个普通人站在对错立场上的决定。 “元首……” “不用多说了。”薛震远勉强笑了笑，神色平静的说道，“如果国家领导人都把法律置若罔闻，法制又从何谈起？法不诛心，法制基础就是讲证据，谁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也没人能够代替法律。虽然这会造成严重后果，会导致国家利益受损，但是从长远看，对国家的利益更大。” 蹇赛康沉默了，元首看到的是眼前，而不是未来。 “去吧，给国土安全局打电话。” 蹇赛康点了点头，朝书桌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薛震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回头看到薛震远的凝重神色，蹇赛康微微一愣，放下了拿起的话筒。 薛震远朝蹇赛康挥了挥手，让他关掉书房里的监听装置。 虽然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是知道这个薛震远的手机号码，而且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只会是一个人。 “元首。”果不其然，是唐旭宸。 “小唐，我都知道了。” “看来，我把欧阳绑得不够紧。” “杨诗琪派了一支特种部队过去，他们发现了欧阳凤鸣。” “这么说，我还低估了杨诗琪。”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小唐，现在收手还不算晚。你知道，我不会为任何人网开一面。虽然这次无法为真凶定罪，但是你得相信，还有机会，肯定能找到证据。你现在做的事情，只会毁了你自己。我一向信任你，把你当成最值得依靠的朋友，因为你从不会做丧失理智的事情。” “元首，那是以前。我理智了十几年，就让我疯狂一回。” “小唐……” “元首，我打电话，就是要跟您说这件事。”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唐旭宸的语气让他非常担心。 “不要把个人关系至于国家利益之上，立即发布针对我的通缉令与逮捕令，让欧阳他们来抓捕我。” “什么！？” “元首，您还信任我吗？” “小唐，我从没怀疑过你！”薛震远猛然明白过来，到这个时候，唐旭宸依然在捍卫国家利益。 “那就再信我一次，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 “元首，我们别无选择。签署通缉令，欧阳知道我在哪。” “小唐……” 电话挂断了，薛震远死死握着手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 唐旭宸要单独背负所有罪名，以牺牲余生的方式除掉罪魁祸首。他将成为杀人犯，即便没被抓捕他的人击毙，也会亡命天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余生。从此以后，他甚至不能踏足中国领土。 对誓死捍卫祖国的情报人员来说，背上“叛徒”的罪名，活着就是无尽的煎熬。 可是，唐旭宸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半点迟疑。他做出了选择，用自己的一切兑现了当初立下的誓言！ 第346章功败垂成 收起手机，一拳打昏快要苏醒的警卫员，唐旭宸推开门进了书房。 老人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唐旭宸。 唐旭宸没有理会他，把装在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有几样普通工具与一根尼龙绳，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唐旭宸先戴上手套，动作不急不慢，像一名准备上手术台的外科医生。 “有种就杀了我，想要胁迫我照你的意思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你还不够格！” 唐旭宸只是回头看了眼老人，又继续摆弄那些工具。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与杨怀烈是一伙的，文的不行就来武的。老子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不要以为你那点手段能拿我怎么样。知道我是谁吗？想栽赃嫁祸，你还嫩了点！” 把工具摆好，唐旭宸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台笔记本计算机，然后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你被蒙蔽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对付的是罪魁祸首，不管你掌握了什么针对我的东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都是伪造出来的，是那些想对付我的人为了利用你而制造出来的！” 唐旭宸似乎没有听到老人的话，埋头在笔记本计算机上操作着。 “杀了我，你会成为谋杀犯，你会遭到通缉与追捕，你会被审判与定罪，年轻人，你认为这值得吗？” “我不会杀你。” 老人一愣，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冷冷一笑，拔下插在usb接口上的录音笔，走到老人面前。“准确的说，不是按照你说的那种方式。” “你想干什么？”老人看了眼唐旭宸手上的录音笔，显得很疑惑。 唐旭宸没有多做解释，摁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喇叭里传出了老人的声音，却不是老人说的话，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以上供述都是事实，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犯下了无法洗脱的罪名，我不想所做的事情辩解，为了不给这个国家造成更大损失，为了还死难者一个公道，我只能以死谢罪……” “这……这是……” “你的遗言。” “你到底做了什么？”老人瞪大眼睛，万分震惊的看着唐旭宸。 “还没想明白？对了，你上了年纪，是个老不死的，不懂这些高科技。”唐旭宸转身走到书桌旁，放下录音笔，拿起了尼龙绳。“我不是来逮捕你的，更不会给你上法庭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我姓唐，其实你知道我是谁，只是装着不认识而已。当然，你同样知道我跟刘雪丽的关系。” 老人看着唐旭宸，神色由疑虑变成了惊恐。 “如果我直接杀了你，除了像你说的那样，我会成为谋杀犯，遭到通缉与追捕，你还会成为为国捐躯的英烈。对那些无辜死难者来说，这很不公平。你是主谋，你必须死，但是我不会让你成为英烈！” “你……” “我什么？你知道我是谁，难道不清楚我的本事？你不是死于谋杀，而是畏罪自杀，在策划的阴谋败露之后，你选择了自杀，以此逃避法律的惩罚。当然，为了国家利益，真相不会公开。按照通常处理办法，会让医院发布一份病危通知书，并且让新闻媒体报道，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活不长久的时候，再宣称你因病去世。也许是心脏病，也许是脑梗塞，反正是一名年近九十的老人最容易得的突发疾病。你不会被定罪，也不会成为英烈，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你，像忘记那些在你策划的恐怖袭击中遇难的无辜者一样。虽然你的名字会留在史册上，但是对你的评价无非是短短几句话。至于能否查明真相，能否为你定罪，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你不能这么做，你……”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唐旭宸看了老人一眼，把尼龙绳挂到吊灯上，说道，“有人能阻止我？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也不要认为我是那种墨守陈规的人。为了这个国家，我奉献了一切，多次舍身赴难，可是得到了什么？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失去了一切，连最亲的人都被害死了。你说，我还有什么不能做，什么不敢做的？一年多前，我还想着跟刘雪丽离开国土安全局，去冰岛、去马尔代夫、去爱琴海、去塞班、去加勒比、去密克罗尼西亚、去亚速尔群岛度蜜月，甚至想过买下一座小岛，亲手搭建一座房屋，过上与世隔绝，却非常幸福的生活。现在，她死了，被炸成了碎片，只剩下了我，剩下一具活着的躯体。你说，我还有什么不能做、什么不敢做的！？” “你……你是在公报私仇！” “对，我就是在报仇，在为刘雪丽复仇，你能怎么样？老不死的，让你这么死，已经是便宜你了！” “你是个疯子，你彻底疯了！” “不，我没有。”唐旭宸冷笑起来，拉了拉系好的绳套。“至少现在没有，要疯，也要等到手刃仇人之后。” “来人，来人……” “别叫了，你的六名警卫与两名生活秘书都被我打昏了。” “你……” “在算计我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军情局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别说六个特勤局的警卫，就算是六十个，只要我愿意，同样能干翻他们。你策划得很周密，却严重低估了我。不对，”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高估了我，高估了我的理智与冷静，高估了我能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牺牲。” 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证明了唐旭宸的话。 他确实高估了唐旭宸，认为唐旭宸为了捍卫国家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却没想到唐旭宸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职责。 唐旭宸拿着索套走了过去。“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会自杀，更不会畏罪自杀！” “你觉得，你有选择权吗？”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法逼我自杀！” “你觉得有区别吗？你不肯自己动手，我同样会把你的指纹留在绳子上，制造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对一名情报人员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老不死的，你开始那么慷慨激昂，怎么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没有？” “你……” 唐旭宸没多说，一把掐住老人的脖子，套上了索套。 “你……你不能杀我，你……” 唐旭宸没有立即拉紧索套，而是拽了下挂在吊灯上的尼龙绳，迫使老人站了起来。 “放了我……放了我……”老人紧紧抓住索套，在脖子间留出一条缝隙。 唐旭宸松开尼龙绳，让老人坐到了沙发上。 “你……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放了我，都可以给你，我说到做到，你不能杀我……” 唐旭宸冷冷的看着老人，什么都没说。 “你想要钱吗？我有一笔存款，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而且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帮你搞到。” “钱能从阎王爷的手里买回刘雪丽的性命？” “女人？哈哈……你这样的人，还需要女人吗？当然，你需要，不过只要你有钱，难道还怕没有女人？” “闭嘴！” “说出来，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唐旭宸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崩溃了，虽然活了八十多岁，但是他没有活够，比任何人都怕死！ 他不想死，就有办法让他招供！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唐旭宸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狂笑起来。“哈哈……唐旭宸，你很厉害，你确实很厉害，我没有高估你，而是严重低估了你的本事。你不是来为刘雪丽复仇，而是用这种方式审讯。你做得很出色，差一点就让我屈打成招，差一点就被你栽赃陷害了。我是无辜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管你怎么折磨我，都不可能让我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想败坏我的名誉，没那么容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我只想说，你不会成功，你会身败名裂，你会遗臭万年，你已经失败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让老人闭上了嘴。 唐旭宸的面色很扭曲，老人说得没错，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不是那架突然到来的直升机，老人已经招供了！ “哈哈……”老人笑得很癫狂。 直升机已经飞到庄园上空，探照灯的光束射到了书房的窗户上，罩住了唐旭宸。 怎么办！？ “认输吧，现在还不迟。我会为你说情，会为你开脱。你只是丧失了理智，被丧失挚爱的悲痛蒙蔽了双眼。你……” 老人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唐旭宸拔出了手枪。 “显然，你猜错了。”唐旭宸冷冷一笑，从裤兜里掏出另外一支录音笔。“我根本没有想过让你招供，以你的身份，就算被送上法庭，甚至被认定有罪，也不会被判处死刑。让你活着，就是对刘雪丽最大的不公！” “你……你不能杀我，你……” “刘雪丽死了，我也不想单独活下去。”唐旭宸举起手枪，瞄准老人的额头。 “你是国土安全局的人，你的使命是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民，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人民，你不能杀我。” “你？只是一坨屎！” “砰——” 房门被撞开，两个人冲了进来。 “唐旭宸，不要开枪！” 冲进来的是欧阳凤鸣与厉杰勋。 “砰——砰——” 枪声响起，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欧阳凤鸣呆立当场。 第347章义气用事 “不要开枪！” “不要开枪，所有人都不要开枪！” 欧阳凤鸣首先冲了上去。看到唐旭宸中枪倒下，厉杰勋也猛然惊醒，立即冲上去挡住了子弹射来的方向。 首先开枪的是唐旭宸，坐在沙发上的老人被子弹打爆脑袋，上帝都救不了他。 接下来开枪的不是欧阳凤鸣，也不是厉杰勋，而是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子弹穿过窗户玻璃，打中了唐旭宸的身体。 “老唐，你不能死，你他妈的不能死！医生，快叫医生！” 厉杰勋马上反应过来，通过对讲机把守在外面的军医叫了进来，然后联系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混蛋，混蛋！”欧阳凤鸣抱住唐旭宸，情绪明显失控。 不到十秒钟，军医赶到。 厉杰勋上去拉开了欧阳凤鸣，没让他妨碍军医抢救唐旭宸。 “混蛋，老子就是个混蛋，老子太他妈的混蛋了！”欧阳凤鸣一边咒骂，一边用力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看到这一幕，厉杰勋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觉得欧阳凤鸣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三年前，欧阳凤鸣处决克拉克的时候，厉杰勋在场，欧阳凤鸣的冷酷无情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虽然厉杰勋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但是遵照薛震远的指示，抓捕行动由欧阳凤鸣负责。 按照欧阳凤鸣的部署，直升机首先飞到离庄园大约一千米的地方，十多名特种兵徒步跑完最后一段路程。虽然花了一些时间，但是能够隐蔽接近庄园，避免因为直升机发出的噪声使行动暴露。 直升机飞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庄园。 欧阳凤鸣带着厉杰勋等六名特种兵潜入庄园里面，四名特种兵分成两个狙击小组，埋伏在外面。 如果一切顺利，直升机将引开唐旭宸的注意力，欧阳凤鸣与厉杰勋趁机冲进去。 欧阳凤鸣说得很清楚，唐旭宸了解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的行动方式，即便发现了直升机也会认为抓捕他的人员要在几分钟后才能赶到，如果他还没有杀害幕后主使，就有机会阻止他杀害幕后主使。 只是，欧阳凤鸣部署了狙击手。 虽然这是备用手段，但是在开始发挥了作用。 “这不是你的错。”厉杰勋叹了口气，发生得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外面的狙击手只是按照命令行动。 “他在朝我笑，知道吗，他在朝我笑！” “什么！？” “开枪前，他回头看着我，笑了。”欧阳凤鸣很想哭，却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自然。” 厉杰勋沉默了，虽然不是很了解唐旭宸，但是他知道唐旭宸是一个拘于言笑的人。 欧阳凤鸣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房间里不断的走动着。 中枪前，唐旭宸确实在笑，而且是一种解脱的笑容。欧阳凤鸣当时就意识到，唐旭宸在寻求解脱。他不仅想为刘雪丽复仇，还想跟刘雪丽在一起，达到两个目的的唯一办法就是开枪射杀幕后主使，迫使藏在欧阳凤鸣或者厉杰勋开枪把他击毙。也许，他早已猜到外面埋伏了狙击手。 欧阳凤鸣非常后悔，如果唐旭宸死了，他无法原谅自己。 杀个人算什么？ 在过去十多年里，他杀过人，唐旭宸也杀过人，而且都不在少数，再杀一个罪大恶极的老不死，算得了什么？ 欧阳凤鸣后悔的不是在外面部署了狙击手，而是没有亲自做这件事。 如果当初没有向杨怀烈发誓，如果没有守住誓言，在唐旭宸知情之前，欧阳凤鸣就来到这里，手刃了幕后主使，也就轮不到唐旭宸开这一枪，也就不会让唐旭宸别无选择，也就不会害唐旭宸中枪！ 欧阳凤鸣觉得自己很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幕后主使肯定得死，杀他的人要么是唐旭宸，要么是欧阳凤鸣。 就算没把幕后主使的身份告诉唐旭宸，几年、也许几个月后，欧阳凤鸣就会为立下的誓言后悔，然后暗杀幕后主使。也许等不了那么久，唐旭宸迟早会知道真相，迟早会来为刘雪丽复仇。 欧阳凤鸣没有跨出这一步，就只能是唐旭宸。 想到这些，欧阳凤鸣恨死了自己，他觉得是自己的选择让唐旭宸别无选择，是自己害死了唐旭宸！ 厉杰勋不知道欧阳凤鸣在想什么，也猜不出来。他走了过去，小声询问了军医。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是我……”欧阳凤鸣走出书房，才说道，“田皓桐，这条线路安全吗？” “绝对安全。” “好，把电话接过来吧。” “稍等，好了。元首、欧阳，电话接通了。” “元首。” “欧阳。” 两人同时打了招呼，显然都很焦急。 “情况怎么样了，抓住唐旭宸了？” “元首，我们来晚了一步。” “什么！？” “唐旭宸先开了枪，幕后主使已经身亡。” 薛震远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问道：“唐旭宸呢？不要告诉我，你击毙了他！” “等等……”欧阳凤鸣回到书房内，捂住对讲机，对厉杰勋说道，“怎么样，他还活着吗？” 厉杰勋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脉搏，只是非常微弱。子弹打中了肺部，而且弹头留在身体里面，肯定造成了严重内出血。军医在设法控制出血，如果及时送到医院抢救，他能活下来。” “让直升机做好准备，联系……暂时不要联系医院。” “什么？” “照我的话去做。还有，让你的人呆在外面，不要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厉杰勋很是疑惑，不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难道他打算害死唐旭宸？ “元首。” “怎么样了？” 欧阳凤鸣再次走出书房，还拉上了房门，同时挥了挥手，让守在楼道口的两名特种兵到楼下去。 “欧阳！？” “他还活着。” 传来一下沉重的呼吸声，薛震远明显松了口气。 “子弹打中肺部，造成了严重内出血，不过能够控制住伤势。” “马上送他去医院。” “现在不行。” “你说什么？欧阳凤鸣，我命令你，现在就……” “你命令也没用。” “你……” “别说是你，天王老子下令，也没用。” “你再说一遍！” “元首，我不是针对你。做完这件事，我会去自首，任由你处置。只是在此之前，我不会听从你的吩咐。当然，你可以命令厉杰勋逮捕我，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么做不但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害死他们。” “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下定决心，谁敢阻拦，我就杀了谁，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你……”薛震远听了出来，欧阳凤鸣的口气十分坚决，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唐旭宸一条活路。” “什么！？” “他还活着，如果我把他带回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让他受到审判。虽然那个老不死的罪该万死，但是我们没有可以指控他的证据，而且他是被唐旭宸处决的。你敢保证，你会为唐旭宸网开一面？” 薛震远沉默了，蹇赛康之前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他给出了否定答复。 “他受到特勤局保护，杀害他是不小的罪名，只要事情公开，哪怕是你，也顶不住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到时候，你只有忍痛割爱，你能做的只是确保审判严正公平。问题是，审判本身就公平吗？唐旭宸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还牺牲了一切。毫无疑问，他在这么做之前就做好了自我牺牲的思想准备。要不然，他不会瞒着你，他会请你签署特赦令，他会让你睁一眼闭一眼。你这么做了吗，你打算这么做吗！？元首，我不是唐旭宸，我那么高尚，我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是，我这个人还有点血性，情绪冲动的时候还喜欢义气用事。” “你打算怎么做？”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意识到薛震远与他想像的不大一样。 “田皓桐，这条通信线路安全吗，有没有录音？” “绝对安全，没有录音。” “关闭其他接入口，只让我跟欧阳通话，你也退出去。” “明白。好了，现在只有你们两个。”田皓桐很识趣，而且他与欧阳凤鸣一样，也想让唐旭宸活下去。 “欧阳，现在好了。” “元首……”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签署特赦令，不过我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不能这么做。我跟你不一样，就算我有血性，也不能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不会再过问这件事情。” “元首，谢谢您。”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们所有人。”薛震远的声音有点颤抖。“让他活下去，好好活着，享受生活，不再为职责所累。我无法补偿他，无法报答他，甚至无法跟他道别。如果年轻三十岁，没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会跟你站在一起，做同样的事情。记住，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欧阳凤鸣沉默了，薛震远的态度让他有点意外。 “你也一样，好好活着，做你想做的人。” “元首……” “就这样吧，完事后跟我说一声，让我放心。” 没等欧阳凤鸣道别，薛震远挂断了电话。 欧阳凤鸣呆呆的站了一阵，才苦笑起来。让他意外的不是这个结果，而是薛震远竟然也是有血性的人。 第348章重生 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在低声抽泣，有人在歌功颂德，有人在缅怀挚友，还有绵延不觉的哀乐声。 很沉痛，很悲伤，很惋惜。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唐旭宸睁开眼睛，光线很昏暗，声音是从左侧传来的，那边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个灰色的身影。 “这是什么地方？”唐旭宸开口说了一句，嗓子很干，火烧火燎，很不舒服。 “阴间。” 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很熟悉。 “李瑞佳？”唐旭宸思索了一阵，才想了起来。 “不，阎王爷。”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只是胸口上一阵剧痛，让他无法笑出声来，还不断咳嗽起来。 “怎么，你认为阎王爷不能是女人？” “我不知道，不过是女人的话，应该叫阎王婆。” “你……”她走了过来，确实是李瑞佳。 “这是在哪，那是什么？” “你的葬礼。” “什么？” “你已经死了，这里是阴间。” “开什么玩笑！”唐旭宸已经看到，发出声响的是一台笔记本计算机，阴间显然不可能有这种高科技玩意。 “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 “刘雪丽不在这里，来陪你的是我。” “李瑞佳，你再胡说，信不信……” “信不信什么？” 唐旭宸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那确实是你的葬礼，你已经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瑞佳把笔记本计算机转了过来，屏幕朝向唐旭宸。 那是一段葬礼的录象，而且埋葬的就是唐旭宸，至少墓碑上刻着唐旭宸的名字，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唐旭宸很疑惑，因为他知道自己活着。 “看明白了？” “李瑞佳，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李瑞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个来回，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你……” “确实不是你，是唐旭宸，那是唐旭宸的葬礼。”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李瑞佳。 “怎么，还没想明白？”李瑞佳叹了口气，“你这么聪明，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明白。说实话，我有点不敢相信，你是凭什么做了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以你现在的智商，别说当初抓住我，恐怕连最蹩脚的恐怖份子都对付不了。这也不对啊，那一枪打在你的胸口上，又没打中你的脑袋。” “你是说……” “看来，是我多心了，你的脑子没有坏掉。”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也想明白了。 “你处决了幕后主使，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朝你开了一枪，子弹打在这里。”李瑞佳用手指头戳了下唐旭宸的胸口。“离心脏不到五厘米，左侧两片肺叶受到重创，抬上手术台的时候已经流掉了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生命力很旺盛。流了这么多血，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野狼也会丧命。” “你怎么会在这里，葬礼是怎么回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 “欧阳凤鸣把你送到我这里，让我救你。” “欧阳！？” “你觉得还能是谁？”李瑞佳笑了笑，说道，“当然，我救你与他无关，我只欠你的人情。” “葬礼呢？” “你枪杀了一名大人物，还是私下处决，哪怕那个老东西早就该被阎王殿的牛鬼蛇神收走了，你觉得还能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凶手必须死，所以‘唐旭宸’死了，死得伟大壮烈。” “窝囊！” “不要这么说，欧阳很够意思，元首也很照顾你。” “照顾我？” “你自己做的安排，忘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想了起来。 “你没做到的事，欧阳帮你做了，而且做得很完美。在你前去抓捕的时候，那个老家伙负隅顽抗，枪杀了你。国土安全局的人随即赶到，他畏罪自杀。在他的庄园里，国土安全局的人找出了一些勉强能够成立的证据，特别是他与章飞盛在书房里交谈的录音，所以你是因功殉职。” “还是窝囊。” “怎么会呢，你可是大英雄。” “死在一个走路都费力的老家伙手上，还不窝囊？” “知足吧。葬礼很隆重，薛震远亲自出席致辞，追认你为反恐英雄，还来了一大帮高级官员，算得上是这几年最隆重的国葬了。说实话，就算是某个领导人去世了，也未必能享受如此殊荣。”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说道：“还有谁？” “很多人，杨诗琪、田皓桐、宫浩宁，还有疾病防控中心的水淼瑶，连木林森都坐着轮椅出席了葬礼。” “他康复了？” “算是吧。” “算是？” “虽然康复得很好，还恢复了部分记忆，但是大脑严重受损，医生认为他下半辈子都得由人照顾。” 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没别的要问？” “杨怀烈呢？” 李瑞佳叹了口气，说道：“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唐旭宸看着李瑞佳，就算李瑞佳不肯说，他也能够猜到。 “欧阳让我不要告诉你，不过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李瑞佳稍微停顿了一下，“杨怀烈死了。” “怎么死的？” “抢救失败。” “妈的！” “你不用自责，在送到医院之前，他已经脑死亡，靠仪器维持生命。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的葬礼也很隆重，薛震远还亲自接见慰问了他的家人，称他是军情局最伟大的局长。” “这有意义吗？” “你能这么想，那就好。”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欧阳呢？” “失踪了。” “失踪？” “他牵扯得太深，知道得太多，为了掩盖你还活着的真相，他必须失踪。当然，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也没有必要为他担心，像他那种人，到哪都能混得风起云涌。其实，就算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在杨怀烈死后，他也会离开军情局。换任何一个人当局长，都镇不住他。”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 “是啊，我们何尝不是？” “国土安全局呢？” “由田皓桐管着，不过没有拿到正式任命，大概要观察一段时间，在确定他有能力管理国土安全局之后，薛震远才会签署任命书。杨诗琪回到了军情局，不过没呆多久，现在应该在某个国家执行任务吧。” “等等，这是多久前的事情？” “三个月。” “我昏迷了三个月！？” “算不上，间间断断醒过几次，只是神智不清，尽说浑话。如果不是我耐心好，早就拿针线缝住你的嘴了。”李瑞佳笑了笑，说道，“你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为了尽快康复，你得好好休息。” “你给我下药了？” “这是为你好，要是留下个半身不遂的后遗症，我无法向欧阳凤鸣交代。你知道，他的脑子有点问题，如果认为是我害了你，他肯定会找我算账。说实话，除了你，我最不想得罪的就是他。” “我们在哪？”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来，欧阳凤鸣确实是一个让人害怕的角色。 “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说清楚点。” “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李瑞佳站了起来，说道，“看样子，你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愈合，神经也没错乱。过几天，你就能下地走动。利用这点时间，好好为今后打算吧。” “有什么好打算的？” “这么说，你不想为刘雪丽复仇了？” “什么！？”唐旭宸猛的一惊，想坐起来，只是胸口的剧痛让他乖乖躺着。 “你没有失忆吧？” “李瑞佳，你把话说清楚。” “我早就告诉过你，只是你忘记了！” “早就告诉过我什么？” “展鹏图为什么会成为恐怖份子？弗兰克为什么会跟展鹏图扯上关系？还有那个叫维克多的军火贩子。” 唐旭宸猛的一惊，想起了李瑞佳曾经告诉过他的那些事情。 “你杀的那个老东西，确实是杀害刘雪丽的罪魁祸首，不过不是唯一，他只是那个庞大组织中的一员。害死刘雪丽的不是某个人，而是那个组织。当然，你可以放弃，没有人会责备你。别说你，就算是薛震远，也未必能够扳倒那个组织。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因为这会害死你。” “这是我的决定！” “是啊，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权阻拦。” “李瑞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是什么意思？”李瑞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你心里只有她，根本容不下别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瑞佳。 就算唐旭宸的情商为零，他也能听出李瑞佳这句话的意思。 “当然，我救了你，就不会让你去送死。如果你想为刘雪丽复仇，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 “你得先答应下来。” 唐旭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答应，但是你知道我的原则。”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不会让你去杀害无辜平民，只与私人有关。” “行，我答应你。说吧，什么条件？” “为刘雪丽复仇之后，忘了她，找回属于你的生活。” 唐旭宸很是惊讶的看着李瑞佳。 “我不会逼迫你一定要爱上我，感情这东西强求不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来，像人一样活着！” 第349章猎杀 伦敦金融城，狄俄尼索斯酒吧。 这家以希腊酒神的名字命名的酒吧很不气焰，位置也比较偏僻，但是在寸土寸金的金融城里，能有一家酒吧已经很不错了。 夜幕早已落下，初夏的伦敦异常闷热，只有早晚稍觉清凉。 吧台旁，一名男子一边用手机翻看新闻，一边摇晃盛有苏格兰威士忌的玻璃杯，那已是第五杯。 他的相貌不算英俊，有着东方人独有的特征，国字脸、单眼皮、浓眉阔鼻、丰满厚实的嘴唇与浓密的黑发，穿着看上去很普通，仅仅是西装革履，不过全是名牌，范思哲、蒂凡尼等说得上名字的在他身上都有。“贵中不足”的是，这么多名牌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在金融城，暴发户并不罕见。 即便是名不见经传的贩夫走卒，只要押对了宝，也有可能一夜暴富。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男子放下酒杯，回头看了眼走进来的那名中年人。吧台后面的酒保注意到，男子在放下酒杯后，用手巾擦了手。重新拿起酒杯之前做了同样的动作，只是擦的不是手，而是酒杯。 狗日的日本人！酒保忍不住多看了男子几眼。 对酒保而言，东方人无非来自三个国家，中国、韩国与日本。在这其中，日本人最讲究卫生，甚至很多男性都有洁癖。酒保的不满不是没有原因，酒吧的器具都消了毒，而那个男子明显不这么认为。 进来的是一名中年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文质彬彬的，步伐稳健，坐下时还朝女服务员点头微笑，收好的雨伞规整的靠在小圆桌上。他要了一杯苏打水，坐下后翻开一份金融城时报，认真翻看着，没有四处打望，甚至没多看一眼那名长得还不错的女服务员。很有绅士风度，也很有教养。 看上去，他在等人。 男子只看了他一眼，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威士忌，起身时步履有点踉跄，看上去像是喝多了。 五杯高纯度的苏格兰威士忌，对酒量不算好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酒保瞟了男子一眼，在他的印象中，平常只喝清酒的日本人，酒量不会好到哪里去。 男子没有离开酒吧，而是朝洗手间走去。 在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端着托盘的女服务员刚好从这边走出来，上面是装了苏打水的玻璃杯。 男子明显喝高了，为了避免撞上女服务员，他朝一旁闪避，结果撞到吧台上。当男子摔到在地上的时候，女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托盘，把男子扶了起来。这个意外惊动了酒保与酒吧里的其他人，只是当男子站起来之后众人才松了口气，他只是摔倒，没有在吧台上撞破头皮。 “你没事吧？” “我没事，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太对不起了。” 男子的态度，加深了酒保对他的印象，一个典型的日本人，也只有日本人习惯在任何时候都向别人道歉。 大概是摔的那一下，让男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直到进入洗手间，他没再摔倒。至于在洗手间里面有没有摔倒，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没有人多想。前些年，经济不景气，很多人因为投资错误在一夜里变得一贫如洗，经常有人在酒吧醉酒闹事，有时还会惊动苏格兰场的警察。这些年，英国的经济稍有起色，投资者更加慎重，很少出现因破产而闹着自杀的事情，民众生活更轻松，社会治安也有所好转。 没人注意到，男子扶着吧台站起来的时候，把一颗小药丸丢进了装苏打水的玻璃杯。 虽然药丸溶解时产生了大量气体，但是那是一杯有汽苏打水。女服务员把苏打水送过去的时候，药丸已经完全溶解。 大概三分钟后，男子从洗手间里出来，用凉水抹了脸，清醒了很多。 酒保一直在留意他，知道他之前在手机上浏览经济与金融之类的信息，觉得他从事的是金融工作，也许是某家大公司的投资顾问，或者管理某个私募基金。从穿着看，他不像是普通经理人。 或许是投资出了问题，他才喝了那么多的酒。 男子的步伐不是很快，也许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女服务员过来时，他很有礼貌的侧身让开，还扶住了吧台。 他的酒量肯定很差劲，不过很有理智，也懂得礼貌。 日本人嘛，自诩为这个世界上最有礼貌的民族。 “再来一杯。” “你已经喝得够多了。”酒保不是不想赚钱，而是不想出事。只要不在酒吧里，哪怕走出酒吧大门就被车撞死，也与酒吧没有关系，可是只要在酒吧里出事，哪怕只是不小心摔破了头皮，酒吧也有责任。 几杯酒赚不了多少钱，出了事赔的就多了。 男子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没醉，再来一杯，最后一杯。” “你没醉？”酒保不大相信。 男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丢在吧台上。 五十英镑，足够买下一瓶威士忌了。 酒保没再多问，给男子满上了一倍。 “不用找了。” 酒保笑了笑，收起那张钞票。只是男子的这个举动让他有点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日本人没有这么大方。金融城有很多日本人，也经常有日本人来这里喝酒，在酒保的印象中日本人都很小气。 别说几十英镑，就算是几便士也不会多给。 也许这个人不一样，他应该很有钱，遇到了不大顺心的事情，也就装了一回大方。 当然，有钱赚，何必想那么多呢。 男子喝掉第六杯威士忌的时候，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响动。 是那个坐在小圆桌旁的中年人，倒在地上，而且口吐白沫。桌子上，那杯苏打水只剩下了一小半。 酒保先是一愣，随即就从吧台后跑了过来。 女服务员就在附近，也马上跑了过去。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看到，他……” “你们让开。” 酒保回头一看，发现是那名男子。 “我是医生！”男子推开酒保，在中年人旁边蹲了下来。“心脏病，快去接一杯水，其他人都散开，他需要新鲜空气！” 女服务员还在发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快去！”酒保首先反应过来。 被呵斥了一句，女服务员哪敢迟疑，立即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吧台跑去。 “要清水！” 听到男子的吩咐，女服务员倒掉了玻璃杯里的苏打水，在水龙头上接了一杯清水。 “你在干什么？”看到男子在中年人的口袋里翻找，酒保问了一句。 “他有心脏病，身上应该有急救药。”果不其然，男子从中年人的****口袋里翻出一瓶**片。“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酒保哪敢迟疑，立即跑回吧台打急救电话。 他没看到，那瓶**片是从男子的袖管里滑落出来的，在他转身去吧台时，男子把一个钱包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翻找了中年人的其他口袋，只是没有私藏别的东西。 “救护车马上就到。” “他不行了！” “什么？” “已经没有呼吸，脉搏也摸不到了。” “这……这……” “这附近有没有药店，或者诊所？”男子已经开始给中年人做心肺复苏。“他的气管里有异物，得做插管，我需要工具。” 酒保已经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照我的样子做。”男子一把将酒保拽到跟前，“按压他的胸口，不要停，我去药店找急救工具。” “我……我该怎么做？” “反复按压，每秒钟一次，不要停！” 酒保有点害怕，只是这种情况，也不敢迟疑。 男子离开了酒吧，走得很匆忙，看上去确实像一名很有职业道德的医生。酒保没有怀疑男子的身份，医生很有钱，特别是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有资本搞金融投资，关心经济与金融也很正常。 只是，男子没有回来。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同时到来的还有两名警察。 在急救人员带走中年人之后，酒保向警察说明了开始发生的事情，重点提到那名见义勇为的年轻医生。金融城里大多是银行与金融投资公司，最近的药店在几条街之外，那名医生没有及时返回也很正常。警察做了笔录，还叮嘱酒保，在那名医生回来之后，让他去警察局做笔录。 一起突发心脏病导致的伤亡事件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酒保说得很清楚，中年人带了硝化甘油片，东西就在那里，警察理所当然的认为中年人有心脏病。 至于发病原因，也许是金融投资失败，也许是别的什么。 夜间十点多来酒吧喝酒的人，大多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也许是那个倒霉鬼的老婆有了****，让他气极攻心引发心脏病。 男子根本没有去药店，他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狗屁日本人。 离开酒吧后，他跑到路口左转，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驾车的是一个女人，头发染成金色的李瑞佳。 至于那名男子，就是唐旭宸。 救护车赶到时，李瑞佳驾驶的轿车已经在三条街之外了。 唐旭宸翻开了那只钱包，里面有几百英镑现金，一张信用卡，一张社会保障卡与一张叠好的纸条。 打开纸条，唐旭宸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 上面写的不是英文，而是中文！ 第350章物是人非 “那是什么？”李瑞佳没管唐旭宸做的事，只是在关注他的神色变化。 “自己看吧。”唐旭宸把纸条递给了李瑞佳。 “名单？” 唐旭宸点了点头，神色非常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年来，唐旭宸一直在做一件事，利用李瑞佳搜集到的线索，一个一个的猎杀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为刘雪丽复仇。 为此，唐旭宸改了名字，还专程去韩国做了整容手术。 李瑞佳觉得，唐旭宸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整得更帅气一点，就算不向那些娘娘腔的韩国男影星看齐，也应该有些特点。李瑞佳这么说，其实是在变相告诉唐旭宸，他的相貌严重缺乏独特之处。这不能怪唐旭宸，长什么样子是在娘胎里决定的，而且身为情报人员，相貌本该平凡无奇。 对李瑞佳的建议，唐旭宸嗤之以鼻。 如果打算在韩国演义圈发展，唐旭宸会采纳李瑞佳的建议，哪怕变成一个专讨大娘喜欢的奶油小生。为刘雪丽复仇，唐旭宸就得重操旧业，把情报人员的特长发挥出来，也就不能在相貌上做文章。 要是给任何人都能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唐旭宸就别想做接下来的事情。 当然，唐旭宸从不在乎相貌。 别说是唐旭宸，即便是自视甚高的欧阳凤鸣，也从不把相貌当回事，还经常说男人的魅力与相貌无关。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穿的是几万欧元的名牌服装，开的是数十万欧元的名贵跑车，抽的是哈瓦那雪茄，给小费用的是百元钞票，哪怕是个三角眼、朝天鼻、秃顶发福的中年大叔，美女照样投怀送抱。如果没那么老，还有点床上技巧，能刚举一个小时，那就更有魅力了。 唐旭宸不是欧阳凤鸣，不过他并不否认欧阳凤鸣的观点。 按照唐旭宸的要求，那个跟李瑞佳关系不错，拿了一百万美元的整形医生很尽职，只是改变了较为明显的面貌特征，让他看上去跟以前有较为明显的区别，至少不会被熟人一眼认出来。 在此期间，李瑞佳给唐旭宸安排了一个新身份，一名职业杀手！ 对这个安排，唐旭宸同样不满意，却不得不接受。 他会杀人，而且会杀很多人，却不是为钱杀人，是为刘雪丽、为杨怀烈复仇，他要杀的人都该死，有的甚至该碎尸万端，一枪打爆他们的脑袋或者一刀割破他们的喉咙，其实是便宜了他们。 只是，李瑞佳说得很清楚，这个身份能让他打算做的事情变得合情合理。 如果是仇杀，要不了多久，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就能猜出真相，然后派人在全世界追杀他们。 唐旭宸不怕被人追杀，只是不想连累李瑞佳。 以职业杀手的身份去对付那些家伙，至少能骗过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让他们不会立即联想到唐旭宸。 不到一年，唐旭宸就成为了李瑞佳为他注册的那杀手组织的顶级杀手。 这是一份很赚钱的职业，虽然起步的时候佣金很低，杀一个人只有几万美元，有的时候甚至只有几千美元，但是只要级别升上去了，获得接高级任务的资格，杀一个人就能获得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美元的佣金。 只是，唐旭宸没有赚到钱。 他对待金钱的态度，与对待相貌的态度差不多，够用就行。 为了给刘雪丽与杨怀烈复仇，唐旭宸把赚到的佣金全都给了李瑞佳，让李瑞佳用其他身份发布针对那个神秘组织成员的刺杀任务，然后由唐旭宸接下任务。因为有的时候会被其他杀手抢走任务，所以李瑞佳砸出去的钱未必都能收回来。此外，杀手组织要抽取佣金，而且任务级别越高佣金所占比例越大。这就意味着，每除掉一个仇人都要损失很大一笔钱，有时甚至血本无归。 当然，钱不是问题。 李瑞佳没有加入杀手组织，有一个非常正式的身份，在一家跨国企业当销售主管，年薪数百万美元。 这个身份很有必要。 因为需要经常出差，所以李瑞佳在很多国家有房产或者长租的公寓，而且能调用该企业的商务飞机。此外，她还能用这个身份为唐旭宸提供一些额外帮助，比如让唐旭宸成为该企业临时雇用的销售人员。 显然，没有李瑞佳帮助，唐旭宸别说为刘雪丽与杨怀烈复仇，甚至会寸步难行。 唐旭宸很感激李瑞佳，不过仅仅是感激。虽然两年来，两人一直住在一起，但是从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 李瑞佳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没强迫唐旭宸做任何事情。 如果她提出要求，唐旭宸会满足她，甚至会为她做任何事情，但是仅仅限于行为。在唐旭宸忘掉刘雪丽之前，她最多能得到唐旭宸的身体，得不到唐旭宸的心。如果只是为了满申生理需求，她完全可以花钱请人，在英国、在荷兰、还有在日本，有的是这种人，而且都是合法行为。 李瑞佳想要的是唐旭宸的心，而不是唐旭宸的身体。 唐旭宸当然知道李瑞佳想得到什么，也做出了承诺，只是在除掉所有仇人之前，他无法忘记过去。 他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寻求安慰。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伦敦北郊的霍兹登。这是一座小镇，常住居民只有几千，不过祥和宁静，有点像世外桃源。 英国是李瑞佳所在企业的主要市场，一年多前，她在这里买了一套住房。当时，唐旭宸刚做完整容手术，处在康复期，还得适应新的身份，所以唐旭宸用空闲时间，在差不多半年里装修好了这栋别墅。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是唐旭宸与李瑞佳的家，在英国的家。 把捷豹轿车停在路边，李瑞佳首先下了车。 大型跨国企业的高管，开一辆十多万英镑的捷豹轿跑车不算稀奇。 当然，这不是一辆普通的捷豹轿车。 虽然情报人员有成为职业杀手的基础条件，但是两种人有一些区别，主要体现在特长能力上。情报人员更擅长伪装，行为低调，不到逼不得已不会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职业杀手也要擅长伪装，平常同样很低调，只是往往要用极端方式达到目的，也就需要掌握更多的逃生技巧。 一辆性能出众的车辆与高超的驾车技术必不可少。 唐旭宸的车技不算差，只是仍然有很多提升空间。在练习车技的时候，他亲自改装了这辆捷豹轿车。 做为情报人员，唐旭宸不在乎使用的车辆，如果需要性能较好的车辆，他会让协助支援的人员提前准备好。只是做为职业杀手，唐旭宸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李瑞佳，而李瑞佳不可能为他准备车辆。 熟悉车辆构造，也是提高车技的基础。 还好，英国不是中国，没有那些烦琐的车辆审查制度。 改装这辆车花了多少钱？唐旭宸没有统计过，不过肯定够买十辆同型号的轿车。 发动机换成了六升排量的v8型号，而且安装了涡轮机械双增压系统，变速箱重新做过****，提高了低转速扭矩，大幅度提高了起步阶段的加速能力。当然，改装发动机与变速箱只是最基本的，唐旭宸还通过网购方式，在几家专业改装车辆商店里分批次购买了一整套钛合金车架，加上钛合金车门，差不多花了五十万英镑。钛合金车架比铝合金重一些，但是强度极高，仅相当于同强度不锈钢车架的三分之一，而钛合金的防弹效果是同厚度防弹钢板的三倍。 这已经不是一辆轿车了，换上履带就成了装甲车。 还好，李瑞佳也不在乎钱，只要唐旭宸高兴，花多少钱都是小事。 别墅不算很大，严格说来只能算是独栋洋房。虽然后花园里有一个游泳池，但是小得勉强算得上露天浴池。前花园也不是很大，种了一排本地常见的白松，挡住了几扇窗户，而且看上去不是很别扭。 李瑞佳上楼去了卧室，她的习惯是回家就洗澡，然后换上睡衣。 唐旭宸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地下室。 这套洋房的秘密，全都在地下室里。 与附近的洋房一样，有一个专门用来存放杂物的地下室，而且连接到车库。只是在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那是唐旭宸的“工作室”。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面积在二十平方米左右，只有一条通风管道，没有开天窗，而且只有一扇门。 正面墙壁上，贴了很多人的照片。 把钱包丢到门边的塑料框里，唐旭宸走到墙前，用水彩笔在一张照片上画了一个红叉。 那张照片上，正是在酒吧里突发心脏病的中年人。 当然，他不是心脏病发作，甚至没有心脏病，而是唐旭宸在他喝的水里下了一种引发心肌梗塞的生物毒素，症状跟心脏病发作完全一样，只有做尸检，进行药物鉴定，才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也许警方或者死者家属会做药物鉴定，不过最快也要几天后才能拿到鉴定报告。 到那个时候，唐旭宸与李瑞佳已经离开英国了。 墙上的照片，位置较低的几乎都画了红叉，位置较高的则很少，而且顶部的几张照片只有一个灰色头像。 那个中年人的照片位于中间，下方的照片上都有红叉，上面的照片是一个灰色头像。 看着墙上的照片，唐旭宸陷入沉思之中。 第351章滴水穿石 “在想什么？” 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李瑞佳站在门口，穿着一条绣花真丝睡衣，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粉红色三角内裤。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来自洗澡用的某种法国精油糕。唐旭宸回过头继续盯着墙上的照片发愣，他早就习惯了李瑞佳的随便。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唐旭宸不想习惯也得习惯。 “明天，我要去法兰克福，一起去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在思索问题。 “急也没用。”李瑞佳走了过来，与唐旭宸保持着一臂的距离。“休息几天吧，我会尽快找到下一个目标。” “他怎么会有那份名单？” 李瑞佳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能改变容貌，能改变行为方式，甚至能改变口音，有一样东西却始终没有变。他仍然爱着刘雪丽，不然不会如此亡命的为刘雪丽复仇，也许他永远也忘不了刘雪丽。 唐旭宸回过头来，虽然李瑞佳的神色立即恢复平静，但是仍然被他看到了。唐旭宸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无法启齿。两年朝夕相处，唐旭宸不可能对李瑞佳的言行熟视无睹，可是他忘不了刘雪丽，心里没有另外一个女人的位置。唐旭宸甚至觉得，如果在哪一天忘记了刘雪丽，生命将失去光彩。 “明天再说吧。”李瑞佳勉强笑了笑。 如果说唐旭宸是一块坚硬无比的岩石，能化开他的只有柔弱无形的水。 “你不觉得那份名单有问题吗？” 李瑞佳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别想那么多，也许是一个陷阱。” “陷阱？”唐旭宸看了李瑞佳一眼，他可不这么想。 那不是一份普通名单，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都是唐旭宸认识的人，排在前两位的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这还不是关键所在！ 那个中年人叫理查德-帕克，一名职业经理人，管理着几个私募基金。根据李瑞佳查到的线索，他一直在为那个神秘组织服务，利用掌管的私募基金操作该组织的资金，为秘密行动提供经费。 大概半个月前，李瑞佳获得消息，他要来伦敦见一个人。 联系之前获得的线索，唐旭宸认为他来伦敦的目的是转移一笔资金，很可能与该组织策划的秘密行动有关。 十天前，唐旭宸先行来伦敦踩点。 随后，李瑞佳以市场调研为名来到伦敦。 唐旭宸想过绑架他，通过审讯他获得更多情报，但是综合考虑后，唐旭宸让李瑞佳在杀手组织发布了一个针对他的任务，然后在第一时间接下任务。刺杀行动很顺利，唐旭宸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问题，就在这个家伙的身份上。 就算他是秘密组织的成员，也只是负责运作资金，与秘密行动没有直接关系，那份名单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为什么要来伦敦？” 唐旭宸锁紧眉头，让李瑞佳把话说完。 “他掌管的私募基金在法兰克福，只是为行动提供资金，在法兰克福就能办到，没必要来伦敦。”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虽然伦敦是欧洲老牌金融中心，英国还是日不落帝国的时候，伦敦就是现在的纽约，全世界的金融中心，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没落，法国与德国先后崛起，巴黎与法兰克福成为新兴金融中心。在欧元问世后，德国成为欧盟经济火车头，法兰克福由此取代伦敦成为欧洲金融中心。 如果只与钱有关，在法兰克福同样能办到。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有多复杂？”唐旭宸问了一句。 “显然，他来伦敦与资金无关，也许在他来到伦敦之前，用与发起行动的经费已经转移到了执行者的账户上。”李瑞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只能说明，他是为这份名单来伦敦。” “交给执行者？” 李瑞佳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份写着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名字的名单交给执行者？” “老唐……”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与已经发生的事情有关，一是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关。” 李瑞佳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她也是情报人员，唐旭宸能够想到的，她早就想到了。 唐旭宸这句话说得有点含糊，不过李瑞佳明白其中的含义。 所谓“已经发生的事情”，指的是唐旭宸在过去两年里做的事，即通过杀手组织为刘雪丽复仇。死了那么多人，那个神秘组织不可能不产生怀疑。因为“唐旭宸”已经死了，而且在两年前遇害的不只是刘雪丽，还有杨怀烈，所以神秘组织认为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等一些跟杨怀烈关系密切的人在暗中复仇，一个一个的铲除他们。为此，他们决定除掉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等人，让帕克把这份名单带到伦敦，交给他们雇用或者安排的杀手，并且由帕克提供资金。 所谓“即将发生的事情”，指的是该组织策划了一起大规模袭击行动，名单上的那些人存在威胁，必须提前解决掉。 “前者的可能性很小。”唐旭宸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他原本就有这个习惯动作，只是不太明显。成为职业杀手之后，他采纳了李瑞佳的建议，强化了这个习惯，以此跟过去产生区别。 李瑞佳没有反驳，她也这么认为。 如果只是为了除掉名单上的人，那个神秘组织完全可以直接派出杀手，没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我得回国。” “老唐……”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名单上的人我都认识，都参与了两年前的行动，全是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干将。如果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关，肯定针对中国，肯定是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 “你回去，就是送死！” 唐旭宸看着李瑞佳，他知道李瑞佳说得没错。 虽然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不会拿他怎么样。就算他“活了过来”，也没人会追究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最多编造一个故事，说他以假死的方式进行深入调查，还可以让薛震远下一道命令，即唐旭宸奉命行事，与他当初去救欧阳凤鸣一样。但是并不表示他在“活了过来”之后没有危险。那个神秘组织把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当成拦路虎，如果知道唐旭宸活得好好的，除了会把他当成头号威胁，还会联想到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猜到是唐旭宸在暗中对付他们。 结果显而易见，那些家伙会不惜代价的除掉唐旭宸。 两年来，唐旭宸能活着，还能一个接一个的除掉与刘雪丽遇害有关的仇人，不是因为他很厉害，而是一直藏在暗中，要对付他的人不知道他还活着，更不知道他在哪，变成了什么模样。 如果唐旭宸回国，等于站到灯光下面，成为众矢之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唐旭宸再厉害，只要暴露行踪，迟早会被来自阴暗角落里的暗箭射中。 这个道理很简单，情报人员都明白。 “老唐，你已经不是中国人了，你为中国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不欠任何人，也不欠那个国家，你……” “我是炎黄子孙。” “你……” “我在乎的人全是中国人。” 李瑞佳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旭宸。 “你也一样。”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住在哪个国家，不管你为哪个国家的企业工作，不管你持有哪个国家的护照，不管你拿到了哪个国家的定居证，你都无法改变身上的血脉。你是炎黄子孙，走到哪里都是中国人。别人不会因为你有德国护照，就认为你是日耳曼人。” 李瑞佳的眼眶湿润了，不是因为感受到了炎黄子孙的荣耀，而是唐旭宸的第一句话。 仅仅是“你也一样”这四个字。 这表示，唐旭宸在乎她，她是唐旭宸在乎的人。 “我明天回国，你得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老唐，你真的在乎我？”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而且只有你一直陪着我，你觉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瑞佳微微一愣，泪水涌出了眼眶。 “这是最后一次！”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从没承认，但是这两年所经历的事情告诉我，那些家伙根本杀不光。他们就像病菌，死了一个，会立即分裂成两个，甚至好几个。害死刘雪丽与杨怀烈的不是某个或者某些人，而是那个组织，以及产生那个组织的利益基础。就算穷尽一生，我也无法把他们全都杀光。说实话，我早就厌倦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老唐，我们离开吧，我们马上离开伦敦，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能够……” “不是现在！”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迟早有一天，我们的所作所为会曝光，那些家伙会知道是我在暗中对付他们。他们会报复，对付我在乎的人。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害死欧阳他们。我们必须停下来，必须结束这一切。只是，现在不行！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能袖手旁观与坐视不管！” “这是最后一次？” “对，最后一次。这是我的保证，干完这件事，我们就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李瑞佳很兴奋，也很欣慰，甚至觉得自己很幸福。 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 第352章分头行动 一整夜，李瑞佳都没睡着，唐旭宸也没睡。 当然，两人没睡着的原因完全不一样。李瑞佳是太兴奋了，想着即将到来的幸福，她根本合不上眼。唐旭宸则是万分忧虑，他根本没****，一直呆在地下室里，在以往获得的信息里查找线索。 在李瑞佳来叫他吃早饭的时候，唐旭宸才发现已是清晨，而且肚皮饿得咕咕叫。 标准的英国式早餐，几片切片面包、两块煎培根、一个鸡蛋与一杯牛奶。李瑞佳几乎什么都会，唯独下不得厨房。过去两年里，大部分时候是唐旭宸做饭，如果唐旭宸没空，两人就去餐馆。 “怎么样？” “咸了点。”唐旭宸指了下剩下的半块培根。 这东西其实就是西方的腌肉，制作方法与中国的腊肉相似，腌制时就放了盐。李瑞佳显然不知道，煎的时候加了盐。 李瑞佳吐了吐舌头，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房做早点。 “机票订好了吗？”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十点半的航班，直飞北京。”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差不多，我半个小时后出门。” “真的不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们得分头行动。”唐旭宸看了李瑞佳一眼，说道，“没几个人知道我还活着，更没几个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除了查到更多的线索，你得设法联系上欧阳。只有他知道当初是你把我送到国外，是你在照顾我。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就更得找到欧阳，我应付不了，需要他的帮助与支持。” “问题是，没人知道他在哪。”李瑞佳叹了口气。 “尽量吧。”唐旭宸也叹了口气。 两年前，把奄奄一息的唐旭宸交给李瑞佳之后，欧阳凤鸣就离开了中国，从此再没跟军情局联系过。痊愈后，唐旭宸找过他，李瑞佳还查到了一些跟他有关的线索，只是始终没有找到他。 欧阳凤鸣要想藏起来，恐怕没人能找到。 要知道，他是军情局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而且一向单独行动，还当过卧底，最擅长的就是藏匿行踪。 “行，我尽力。找到他之后，怎么办？” “把我们知道的全都告诉他，然后让他跟我联系。” “如果他不愿意卷入此事呢？” “放心，他肯定会。” “这么肯定？”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也许，杨怀烈死后他已经心灰意冷，不然不会离开，更不会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但是他重情重义，而且没有几个值得舍身相救的朋友。只要知道我冒死回国，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当然，如果他耍浑，你就干脆一点，让他知道我这次回国凶多吉少，恐怕是永别了。” “永别？” “他会来见我最后一面。” “你……” “相信我，欧阳再混蛋，也不会看着最好的朋友去送死。” “照你的话，现在能治住他的，也就只有你了。” “差不多吧，可以这么说，反正他欠我的比我欠他的多得多。像他那种人，要是欠了别人什么，觉都睡不安稳。” “你还不是一样？”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用餐巾擦了嘴。“好了，我去收拾行李。你仍然按照公司的安排返回法兰克福，别在这里久留。” “我是下午四点的飞机。” “行，到了法兰克福给我发条信息，让我知道你已经安全离开伦敦。” “老唐……” “还有事？” “没……没事，你路上小心。”李瑞佳原本想问唐旭宸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感觉，只是觉得现在问这种问题很不合适。 “到了北京，我会跟你联系。” 从伦敦飞到北京，即便是直达航班，也要差不多十个小时，而从伦敦飞到法兰克福只要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李瑞佳抵达法兰克福的时候，唐旭宸还在离地面一万多米的航班机舱里面。 唐旭宸其实知道李瑞佳在想什么。 如果说对李瑞佳没有感觉，那是在骗人。共同生活了两年不说，当初还是李瑞佳把他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给他安排了新身份，帮助他查找杀害刘雪丽的凶手，协助他对付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即便唐旭宸心里的那根弦没被拨动，也早就对李瑞佳产生了另外一种感情。 对唐旭宸而言，也许李瑞佳算不上让他情动的爱人，但是早就被他当成了亲人。 那种感觉没让唐旭宸心潮澎湃，却让他觉得很温暖，让他体会到了只有在家里才会有的安逸与舒适。 这是一个家！ 对唐旭宸来说，接受这个家并不难。 他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极为理性的男人，虽然他有很强烈的感情，但是他不会对不切实际的东西抱有幻想。爱情小说里的那种幸福，属于思春期的少男少女，对三十多岁，理智稳重的唐旭宸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即便没有擦出爱的火花，唐旭宸也愿意跟李瑞佳在一起生活，如同严冬里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在一起生活，未必需要爱上了对方，只是一种与爱无关的心理需求。 当然，这不是说唐旭宸对李瑞佳没有感情。 收拾好行李，唐旭宸径直去了车库。 车库里停了一辆宝马轿车，只是一辆普通的轿车，没有改装过，方便在两人都需要用车的时候使用。 “开外面那辆车。”李瑞佳已经到了车库。“昨晚没把车停好，堵住了，总不能让我去挪车吧。” 唐旭宸看了李瑞佳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仍然穿着那条真丝睡裙。 “带上这个。”李瑞佳走了过来，把一个小提包交给了唐旭宸。 “什么东西？” “钱。” 唐旭宸微微一愣，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人民币，就更加惊讶了。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对吧？” “你早就准备好了？” “快走吧，晚了要塞车，别误了航班。” “谢谢你。” 李瑞佳笑了笑，过去为唐旭宸打开了车库的小门。 唐旭宸没多罗嗦，他知道李瑞佳早有准备，也非常感激李瑞佳。 其实，李瑞佳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至少在唐旭宸面前很大度。她从不问唐旭宸过去的事情，特别是与刘雪丽有关的事情，甚至不会主动询问唐旭宸以杀手身份执行任务时发生的事情。 为了完成某些较为特殊的任务，唐旭宸得跟某个陌生女人****，还得拼尽全力。 驾驶轿车上了路，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排除之前的所作所为，李瑞佳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哪怕长得平凡了一点，身材也不是特别好，当然，还有永远无法拴住男人胃口的糟糕厨艺，她几乎尽善尽美，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伴侣。 让她挑，肯定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她却放弃了这些，心甘情愿的跟着唐旭宸，甚至不在乎能否得到唐旭宸的心。 当然，她肯定在乎，不过从没表现出来，反而极有耐心，展示出了大度的一面，用棉柔无形的方式，缓缓融化唐旭宸那颗早已冰冻的心，让唐旭宸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她，最终爱上她。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唐旭宸觉得，是他拖累了李瑞佳。 如果没有他，也许李瑞佳已经嫁给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说不定还当上了母亲。虽然结婚生子，意味着过上平凡无奇的生活，但是对于唐旭宸这种在情报战线上拼死搏杀，分秒不敢松懈的人来说，平凡无奇何尝不是梦寐以求的幸福归属？唐旭宸相信，李瑞佳也向往那种沉浸在幸福中的平淡。 想到这些，唐旭宸不禁暗自叹息。 不但拖累了李瑞佳，还辜负了李瑞佳。 驶上通往希斯罗国际机场的高速公路，唐旭宸才发现，他出门的时间晚了一点，现在是上班早高峰。 虽然伦敦城里的交通不像北京那么拥挤，但是通往郊外住宅区的主要公路上，依然有很多车辆。因为收取高昂的入城费，而且城区内的停车费更贵，所以大部分在市区里上班的人会首先驾车前往某个地铁站附近，再搭乘地铁进入市区。结果就是，交通高峰时期郊外反而比城区拥堵。 唐旭宸控制好车速，有足够的时间赶到机场。 机票早就订好，没有必要赶时间。 下了高速公路，唐旭宸跟在了一辆校车后面。英国司机都很遵守交通规则，礼让校车是基本常识。 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得稀少，对很多上班族来说，二十英镑的入城费，以及每小时八英镑的停车费是一笔不菲开支。要知道，一个普通家庭每天的生活开支不到一百英镑，很多人劳动一天只赚几十英镑。 校车在前面靠边，唐旭宸减慢车速，转到了右侧车道上。 还没进市区，道路比较宽敞。 这时候，后面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唐旭宸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三辆车后面，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正在加速，在更后面还有几辆同样的越野车，而且在三条车道上，差不多堵死了整条道路。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很反常！ 仅仅几秒钟，那辆黑色路虎超过三辆轿车，来到唐旭宸驾驶的捷豹轿车后面。 越野车没有减速，而是径直撞了上来。 妈的！暗自咒骂了一句，唐旭宸同时把油门踩到底，还压下换挡拨片，手动降低了两个挡位。 捷豹轿车咆哮着冲了出去。 第353章杀戮机器 为了避让起步后越过分道线的校车，越野车的司机向右猛打方向盘，结果撞上了右侧那辆轿车。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后面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 唐旭宸没有减速，因为那不是交通事故。越野车上至少有两个人，而且是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这种装扮的人，不是特工，就是杀手。 车祸发生之后，那两个家伙下了车，司机狠狠摔上了车门，另外一个家伙跑到路中间朝其他车辆的司机大声喊叫，还挥舞双手，让司机把车移开，为后面几辆越野车清理出一条能够通过的车道。 显然，他们是一伙人！ 没等唐旭宸把目光从车内后视镜上收回来，右前方传来尖利的声响，是轮胎与沥青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一辆越野车撞开道路中间的隔离栅栏，甩尾后横在了唐旭宸的前方。 唐旭宸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猛打方向盘，同时提起手刹。捷豹轿车立即甩尾，横着撞向那辆越野车。撞机前的刹那间，唐旭宸松掉手刹，侧身抓紧左前座的安全带，并且把安全带挽在手臂上。 撞击很猛烈，捷豹轿车被弹了回来，越野车也被撞开好几米。 虽然唐旭宸反应及时，但是也立即丧失了直觉。主要就是，在改装的时候，只保留下了方向盘里的主气囊。 横向撞击，主气囊根本派不上用场。 如果不是挽住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安全带，唐旭宸很有可能撞破脑袋。 枪声响起，唐旭宸醒了过来。 相对而言，枪声还比不上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的声响。 有四名枪手，其中两个使用的是小口径班用机枪，还是用两百发弹箱供弹，火力极为猛烈。 唐旭宸打开杂物柜，翻出了藏在暗格里的格洛克26自卫手枪。 虽然驾驶舱被能够抵挡二十毫米穿甲弹的双层钛合金装甲板包裹着，前档与车窗是厚达十厘米的防弹玻璃，但是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响仍然非常吓人，仿佛随时可能被打穿。 枪声骤然停止，外面穿来了喊话声。 不是在朝唐旭宸喊话，而是一名看上去像是带头的枪手在吩咐其他枪手，让他们使用别的武器。 要是枪手有火箭筒，别说这辆轿车，就算躲在坦克里面也没用。 唐旭宸抬起头，朝外面瞟了一眼。 不是火箭筒，而是一把专门用来对付防弹玻璃的汽锤枪。当年在也门抓捕那名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时，唐旭宸使用过这种枪。不管是多厚的防弹玻璃，正面来上几枪，绝对能够打穿。 还有三名枪手，两个使用轻机枪的在更换弹箱，只有使用突击步枪的那个换好了弹匣。 容纳两百发子弹的弹箱能提高mg4轻机枪的火力持续性，只是更换非常麻烦，训练有素的机枪手也需要十秒钟。 看清楚情况，唐旭宸立即推开左侧车门。 使用突击步枪的那个家伙站在轿车右侧，枪口对准轿车。在车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立即开火，只不过瞄准的是轿车左侧，准确的说是轿车前挡，因为他所在的位置无法朝左侧车门开火。 几乎同时，轿车右前门突然打开。 那名枪手立即反应过来，只是他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即松开了扳机，准备重新瞄准后再开火。 唐旭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踢开车门之后就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一秒内，唐旭宸开了三枪，至少有一枪打中了那个家伙的脑袋。因为枪手躲在越野车的后面，只把脑袋露了出来，所以也只能打中他的脑袋。这种十米内的射击，对唐旭宸毫无挑战性。 唐旭宸没有从右侧下车，而是蹬住门框，推开了左侧车门。他没有翻身，以仰卧姿势瞄准了头顶方向的枪手。 两名使用轻机枪的枪手在轿车左侧，只是还没有为机枪换好弹匣。 看到同伴被击毙，一名枪手立即丢掉轻机枪，拔出了手枪。 “砰——” 他的动作依然慢了半拍，唐旭宸只开了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唐旭宸没有瞄准枪手的身躯，因为他觉得枪手的西装下面有防弹衣。买得起价值几万美元的mg4轻机枪，肯定买得起几千美元一件的防弹衣。唐旭宸用的是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的自卫手枪，威力偏弱，连基本防弹衣都打不穿。再说了，只有十发枪弹，而且没有备用弹匣。 另外一名枪手反应了过来，立即去拔手枪。 “砰——砰——” 因为开火仓促了一些，没有时间瞄准，所以唐旭宸连开了两枪，第二枪打中了那个家伙的脖子。 此时，车头方向上的第四名枪手，那个使用汽锤枪的带头者已经绕到轿车左侧。 唐旭宸立即缩入轿车，同时拉上了左侧车门。 威力巨大的铅弹打在了车窗玻璃上，砸出了一个凹槽，附近的玻璃已经粉碎，只是没有脱落。 再来两枪，肯定能够打穿防弹玻璃。 显然，铅弹同样能砸碎人体。 那个家伙很疯狂，认为很快就能干掉唐旭宸，却忽略了已经打开的右侧车门，而且车底离地面差不多有十厘米。 还有，车窗玻璃粉碎，让他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 “砰……砰——砰——砰……” 第一枪，打在那个家伙的脚踝上，在他倒下的时候，唐旭宸连开三枪，最后一枪打中他的脑袋。 唐旭宸习惯性的多扣了一下扳机，响起的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从醒过来到击毙第四名枪手，总共只有十秒钟。 当然，这十秒钟，足够让附近车辆上的平民惊慌逃跑了。 远处，传来了车辆的轰鸣声。 之前试图撞击唐旭宸的那辆路虎越野车，以及另外三辆越野车已从车流里挤出来，正朝这边驶来。 他们是一伙人，因为捷豹轿车撞上的、还有另外两名枪手驾驶的都是黑色路虎越野车。 唐旭宸朝横在路中间的越野车看了一眼，车窗与前挡玻璃完全粉碎，表明那只是普通的玻璃。 没有使用防弹玻璃，车身上自然不会有装甲板。 唐旭宸揣好手枪，跑到左侧那名枪手是尸体旁，拣起了轻机枪，然后转身走到捷豹轿车右侧，同时为轻机枪装好了弹箱。 “哒哒哒……哒哒哒……” 在唐旭宸手上，那挺mg4轻机枪欢快的吼叫起来。 以轿车车身做依托，轻机枪的有效射程能达到六百米，而且对唐旭宸来说，两百米内的点射肯定弹无虚发。 前两个短点射，击毙了右侧车道上的第一辆越野车里的两名枪手。 越野车立即失控，撞开了道路中间的隔离栅栏，冲到对面车到上，最后冲进路边一家咖啡店才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 接着两个短点射，干掉了左侧车道上那辆越野车里的两个倒霉鬼。 越野车同样失控，只是立即侧翻，在路上滚了好几圈，撞到路边一根粗壮的电线杆上才停了下来。 后面两辆越野车的司机立即刹车，同时甩尾，把车横在了路中间。 “哒哒哒……” 点射变成了连射，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唐旭宸的身躯有规律的抖动着，他一口气打光了剩下的子弹。 两辆越野车上的四名枪手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全被打成了马蜂窝。 溅到车窗与前挡上鲜血证明，他们肯定完蛋了，就算没有立即完蛋，也受了重伤，活不了多久。 唐旭宸丢掉轻机枪，拿起放在后排的旅行背包，又伸手在方向盘下面摸索了几下。 四周，目睹这一切的平民全被吓呆了。 一个人，干掉了整整十二名武装份子，而且他开始只有一把手枪，那把轻机枪是从敌人手里夺来的！ 他还是人吗？ 就算死，也肯定是电影里007那样的角色！ 要知道，英国是007的故乡。 枪声停下，才有人反应过来，掏出了手机。有人在拨打报警电话，不过更多的人是摄影拍照。 有几个年轻人，甚至把照片传上了微博。 那家伙绝对是现实中的007。 问题是，007怎么是个东方人？ 唐旭宸没有理会路人，径直朝那辆没有被打坏的越野车走去。枪手下车时，没有关上车门，甚至没有熄火。 越野车冲过了中央隔离区，冲到对面车道上，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自始至终，唐旭宸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半点变化。 在与敌人战斗时，他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 越野车驶出几百米，后方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 是捷豹轿车里的炸弹，因为经常使用，方向盘上有唐旭宸与李瑞佳的指纹，角落里还有脱落的头发，所以唐旭宸在改车的时候安装了一枚混合了燃烧剂的炸弹，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彻底毁掉这些东西。 超过两千摄氏度的高温能烧融钢铁，自然能烧掉车内与唐旭宸、李瑞佳有关的东西。 枪战肯定会引来警察，所以就算发生了爆炸，结果也不会更坏。 唐旭宸应该去机场，在英国警方扩大调查范围之前离开，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驾车返回霍兹登。 那些枪手要么是职业杀手，要么是雇佣兵。 他们找到了唐旭宸，肯定找到了李瑞佳。唐旭宸能够干掉十二名枪手，李瑞佳却未必有这个能力。 至少，李瑞佳没有那辆用钛合金打造的超级防弹轿车。 要是遭到突然袭击，李瑞佳必然凶多吉少！ 第354章求援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警笛声，唐旭宸咬紧牙关，握紧方向盘，努力克制住不顾一切的冲动想法，慢慢松开刹车，让越野车靠到路边，在离那栋还在燃烧的洋房大约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不是别人的房子，是他与李瑞佳在英国的家！ 从火势与洋房的破损程度来看，先是厨房里发生了爆炸，然后才燃起大火，看上去像是煤气泄露引发。 事实肯定不是如此。 一个人的时候，李瑞佳情愿用满是防腐剂的垃圾食品填饱肚皮，也不会下厨房。 这一点，她跟刘雪丽很像，大概像她们那样的女人都很懒惰吧。 再说了，现在是上午，远没到做午饭的时候。 赶来的不紧有警车，还有消防车。 唐旭宸戴上了挂在遮阳板上的墨镜，还升起车窗玻璃。他与李瑞佳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邻居认识他们，甚至认为他们是夫妇，经常邀请他们去参加家庭派对，对他们从事的职业很感兴趣。因为唐旭宸自称“家庭主夫”，由李瑞佳工作养家，所以邻居对他们的夫妻关系更加好奇。 当然，在这个由女王统治，出了铁娘子的国家，女人养家不算太稀奇。 火势很快就得到控制，消防队员首先进去。 这在唐旭宸的预料之中，因为在装修的时候，唐旭宸考虑过安全问题，使用的都是防火材料。 很快，救护车赶到。 应该是邻居报的警，而且在此之前看到李瑞佳在家里，让警察派来了救护车。 唐旭宸耐心等待着，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他与李瑞佳不是夫妻，严格说起来最多是****的异性。如果李瑞佳死了或者失踪，他是头号嫌疑犯。虽然李瑞佳给唐旭宸安排的身份经得起警方追查，但是是“德国移民”，英国警方肯定会让德国警方提供相关资料。因为涉及到凶杀案或者绑架案，所以德国警方会深度调查，也就会发现问题。 唐旭宸在这个时候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没有离开，因为还有一件事没有确定。 消防队员逐一从烧毁的洋房里走了出来，队长跟负责现场的警察交谈了几句，就带着其他人上了消防车。 随后，救护车也离开了。 唐旭宸发动了越野车，没再耽搁时间。 警察会询问目击者，特别是附近几栋洋房里的邻居。 不过，那不是关键。 唐旭宸已经知道，李瑞佳没有死，而是遭到绑架。 虽然抑制住了冲动，却让悲痛变得更强烈。 唐旭宸发现，失去了李瑞佳，他什么都做不了。不只是行动，而是感情，他脑海里全是跟李瑞佳告别的那一幕。 没有亲吻，连拥抱都没有，他就那么走了出去，没回头看一眼。 离开小镇，唐旭宸把越野车拐上一条通往密林深处的小路，又行驶了一段距离，他才停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 唐旭宸觉得眼睛有点痛，伸手抹了一下，才发现是泪水。 该死的，冷静下来，现在必须冷静！唐旭宸给了自己一耳光，抹掉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把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唐旭宸猛然想到，被他干掉的那些枪手不是来杀他，而是来绑架他。原因很简单，他们能搞到精良的德制轻机枪，自然能搞到rpg-7这种地毯货一般的火箭筒。如果要杀他，把他驾驶的轿车截停之后，一枚火箭弹就能把他炸上天，没必要使用汽锤枪。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绑架了李瑞佳，没有杀害李瑞佳。 发生在洋房的爆炸，也许不是杀手搞出来的，而是李瑞佳。 她逃走了？ 唐旭宸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消防队员没有找到尸体，如果李瑞佳逃走了，至少会干掉几个试图绑架她的杀手。 也许李瑞佳干掉了几个杀手，只是寡不敌众，被其他杀手制服。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是谁派来的？ 难道是职业杀手身份暴露了？ 唐旭宸觉得不大可能，就算杀手组织泄密，让两年来被唐旭宸以职业杀手身份干掉的那些大人物的家人查到了他，也没有理由对付他，应该去对付雇用他的人，而李瑞佳发布任务用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 他们玩弄的伎俩被杀手组织识破了？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觉得同样不大可能。 不可否认，他与李瑞佳一唱一合，严重违反了杀手组织的游戏规则，往严重说，他们在利用杀手组织，也就成了杀手组织的公敌。只是李瑞佳一向小心，两年来从来没有出过半点纰漏。 还有，这也太巧了。 杀手组织要对付他们，在过去与将来有的是时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只有一种可能，是那个秘密组织派来的杀手！ 想到这，唐旭宸心里疑窦丛生。 他没有首先想到那个秘密组织，因为真要如此，那些杀手会直接杀了他与李瑞佳，而不是绑架他们。 要知道，跟名单上的那些人相比，唐旭宸对秘密组织准备发起的袭击行动威胁最大。 虽然在过去几年里，欧阳凤鸣在反恐战场上的贡献不比唐旭宸低，杨诗琪也参与了很多反恐行动，但是从东伊斯兰圣战军用神经毒剂发动袭击开始，一直是唐旭宸主导对抗恐怖袭击的行动。也许唐旭宸在某些方面不如欧阳凤鸣，甚至比不上杨诗琪，可是组织、指挥与实施反恐行动的能力绝对在他们之上。如果说欧阳凤鸣是一匹独来独往的狼，杨诗琪是一条精于伪装的毒蛇，唐旭宸就是一头一呼百应的雄狮。没有唐旭宸部署指挥，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只能单打独斗。 显然，反恐行动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 思前想后，唐旭宸只能相信，绑架他与李瑞佳，肯定是秘密组织策划的袭击行动的重要环节。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下了车，朝森林深处走去。 在那边，有一栋小木屋，是唐旭宸亲手搭建的。不是很大，还有点简陋。以往，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唐旭宸与李瑞佳会来这里野餐，有时会在森林里过夜。小木屋里存放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唐旭宸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一部装有加密装置的卫星电话。其实，这是他们的安全屋。 唐旭宸首先想到靠自己的能力去把李瑞佳救出来。 只是，这个想法很不现实。 一直以来都是李瑞佳搜集线索，为唐旭宸寻找目标。因为“唐旭宸”已经死了，所以两年来，他始终没跟国土安全局联系，没有找过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跟所有认识他的人断绝了往来。 此时，唐旭宸深刻认识到，个人能力再强大，也始终是个人。 以前，他能在情报战场上所向披靡，在反恐战线上战无不胜，不是他很厉害，而是他依靠的机构与组织很强大。 脱离了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区，又失去了李瑞佳，他什么都不是。 凭借强大的个人能力，唐旭宸能够逃脱英国警方的追捕，也能逃离英国，却无法在没有半点头绪的情况下找到李瑞佳。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 那些家伙首先要对付的是唐旭宸，而不是李瑞佳，也许只是对付唐旭宸，绑架李瑞佳是为了要挟唐旭宸。原因就是，李瑞佳不可能像唐旭宸那样回国指挥反恐行动，甚至没资格参与反恐行动。 如果洋房里的爆炸是那些杀手搞出来的，找到李瑞佳的办法就很简单了。 他们故意制造爆发，无非是嫁祸唐旭宸，让英国警方把唐旭宸列为头号嫌疑犯，利用警察来追捕唐旭宸。只要唐旭宸出现，被警察发现，他们就会收到消息，赶在警察之前找到唐旭宸。 监听警方的通信频道，甚至是入侵苏格兰场的信息系统，算不上难事。 唐旭宸可以拿自己做诱饵，把那些杀手引出来，通过他们找到李瑞佳。 其实，这是唐旭宸首先想到的办法。 只是，太危险了。 虽然在开始的枪战中，唐旭宸干掉了十二名枪手，靠的却是那辆防弹轿车。他只有一辆防弹轿车，下次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就算唐旭宸比电影里的007还要厉害，也很难战胜众多的职业杀手。 再说了，李瑞佳在他们手上，唐旭宸必然投鼠忌器，不敢有大动作。 还有，单独行动需要足够的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管是救出李瑞佳，还是阻止秘密组织的恐怖袭击，留给唐旭宸的时间都不多了。 怎么办？ 找到卫星电话，唐旭宸只思索了十分钟。 对思维敏捷的唐旭宸来说，十分钟已经足够让他做出决定了。 “希望那小子没有换号码！”在卫星电话上输入了一个号码，唐旭宸长出口气，摁下了拨号键。 现在是伦敦时间上午八点，北京时间应该是下午四点。 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国土安全局的工作人员会在这个时候换班。 三十秒过去了，电话没有接通。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两年了，时过境迁，连手机号码都换了。 “喂！请问你找谁？”就在唐旭宸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传出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是田皓桐。 “田皓桐，是我。” “你……你是……” “放心，阴间里没有电话，我还活着。” “老唐，你……你还活着！？” “别高兴得太早，我找你，肯定没有好事。” 田皓桐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还有点苦涩。 第355章帮手 “如果你觉得合适，就这么安排。记住，找到欧阳之后，让他立即回国，我会尽快赶回来与他会合。” “老唐，你觉得欧阳会听我与杨诗琪的话？”田皓桐苦笑起来。他开始提到，让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杨诗琪去寻找欧阳凤鸣，毕竟杨诗琪是军情局的人，还是欧阳凤鸣的同学，比较了解欧阳凤鸣。问题是，杨诗琪与欧阳凤鸣水火不容，像是氧化剂与还原剂，碰到一起就会发生化学反应。 “直接告诉他，这是我的事。” “管用？” “如果不管用，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搬不动他。” “好吧，我就这么告诉杨诗琪。” “还有，在我回国之前，我还活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元首。” “明白，我会替你保密。” “就这样。” “老唐，我怎么跟你联系？” 唐旭宸装着没有听到，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把李瑞佳遭到绑架的事情告诉田皓桐，因为当初为了救他，李瑞佳违反了特赦条件，让她成了国土安全局通缉的在逃犯。如果不是薛震远知道唐旭宸活着，还是李瑞佳救了他，没让军情局插手追捕李瑞佳的行动，恐怕李瑞佳早就落网了。没有了唐旭宸的国土安全局，只在国内展开安全行动。 他也没把名单上的其他人告诉田皓桐，因为还不是时候。 与秘密组织策划的恐怖袭击有关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份名单，而且名单上的人都与唐旭宸有关，没有其他线索与证据，与恐怖袭击有关的，只算得上是唐旭宸的推测，不足以让国土安全局展开调查。 再说了，没有线索，怎么调查？ 要知道，任何调查工作都是顺着线索走，调查人员就像童话故事里面在森林里迷路的汉泽尔与格雷特尔，线索就是撒在小路上的面包削，只有跟着面包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才能走出迷宫一般的森林。 没有线索，再厉害的情报人员也会束手无策。 接下来，就是寻找线索！ 收拾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唐旭宸离开了小木屋，朝森林外面走去。 回到路口，他搜查了那辆越野车，找到一把藏在杂物柜里的手枪，一个备用弹匣与一把格斗匕首。 那把匕首是个好东西，由高强度陶瓷制成，比任何金属刀具都要锋利。 才成为情报人员的时候，唐旭宸就想要一把这样的格斗匕首，刘雪丽还答应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当礼物送给他，只是没等到他过生日那天，两人就分手了，此后他不再对枪械刀具感兴趣。 越野车被那些枪手清理过，没有留下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唐旭宸没有驾驶越野车离开，因为英国警察很快就会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开始寻找这辆车。 在英国，这种高达威猛的全尺寸越野车并不多见。 把这辆车开上路，等于主动给交警与巡警打招呼。 也就在唐旭宸准备离开的时候，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唐旭宸很是疑惑，因为知道这部电话号码的只有他与李瑞佳，不会有第三个人，连田皓桐都不知道。 加密设备会自动更改对方的来电显示，让对方查不到打进来的号码。 李瑞佳？ 来电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对方没有使用加密设备。 这更让唐旭宸觉得奇怪，如果李瑞佳逃走了，会用加密手机联系他，不会使用一部很容易被追踪与监听的普通手机。 铃声一直在响。 接，还是不接！？ 李瑞佳也许遇到了麻烦，只能使用普通手机。即便打电话来的不是李瑞佳，也肯定与她有关。 绑架她的人！ 唐旭宸没再犹豫，接通了电话，只是没有吭声。 “老唐，别管我，他们要……” 是李瑞佳，绝对没有听错。 “你听到了？下午四点，滑铁卢火车站，中央候车大厅东北角的咖啡店，我最多等你五分钟。” “你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想让她活着，就不要迟到。” “喂……” 电话已经挂断，对方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也许不到，而且没使用音频干扰装置。 显然，那家伙有恃无恐，根本不怕唐旭宸耍花招。 唐旭宸没有停留，朝不远处的公路走去。 毫无疑问，完全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不但是自投罗网，还救不了李瑞佳。那些家伙要的是唐旭宸，绑架李瑞佳只是为了要挟唐旭宸，在达到目的之后，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让李瑞佳活着离开。 问题是，不去的话，李瑞佳同样会死。 怎么办？ 要救出李瑞佳，还要通过那些家伙获得线索，唐旭宸一个人肯定办不到。 如果在巴基斯坦，或者其他南亚国家，唐旭宸还有办法，至少在那里，有很多欠他人情的情报人员。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只要还有一个知情者，就算那些家伙挟持了唐旭宸，然后杀了李瑞佳，他们的阴谋也会败露。 问题是，这里是英国，没有唐旭宸认识的情报人员。 联系田皓桐，让他去找军情局，让军情局派人协助？ 唐旭宸立即否定了这个办法。那意味着，将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还活着，而那些绑匪做的事情，也许与此有关。 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设法绑架，而不是直接杀了唐旭宸？ 在搞清楚对方的真实目的之前，得继续“装死”。 如果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没有在名单上，唐旭宸甚至不会联系田皓桐。 必须找人帮忙！ 来到公路上，唐旭宸已经想到了办法。 此时，mi5，即英**情五处总部。 是军情五处，不是军情六处。电影里的007是军情六处的无敌间谍，军情五处则相当于中国的国安部。 刚上班就接到这个案子，让温斯顿有点郁闷。 他调查的不是发生在霍兹登的爆炸案，因为苏格兰场把爆炸定性为煤气泄露，而且没人遇害，所以没有列入与国家安全有关的恐怖袭击，也就没有转交给军情五处。他调查的是发生在北郊主干道上的枪击案。 嫌疑犯使用了包括轻机枪在内的自动武器，还有一把专门对付防弹玻璃的汽锤枪，唯一的幸存者驾驶的是一辆深度改装过的捷豹轿车，还用一把手枪击毙四名武装人员，然后用夺来的轻机枪干掉四辆车里的八名武装人员，开火距离超过一百米，而且弹无虚发，没有伤害到附近的平民。 虽然苏格兰场认为这是黑社会火拼，也许跟唐人街的华人黑帮、或者跟小东京的日裔帮派有关，但是看完全部资料，温斯顿并不这么认为。那个“机关枪终结者”是东方人，如果他是华人或者日裔帮派的人，早就一统伦敦黑道了。再说了，黑帮的人再厉害，也不会用钛合金打造一辆轿车！ 直觉告诉温斯顿，那个家伙肯定是一名肩负着重要使命的情报人员。 他首先联系了军情六处，找到了“m先生”。当然，这只是电影里的称呼，在现实中没有这样的绰号。 军情六处给出的答复很直接，与他们无关。 不是军情六处，也不是军情五处，那些枪手是谁？ 安排人员分析苏格兰场发来的死者的指纹与照片，温斯顿没有留在总部等线索，而是带着几名特工去了现场。 身临其境，让温斯顿更加坚信之前做出的推测。 别说是黑帮的人，就算是他，而且年轻二十岁，在战斗力最鼎盛的时候，也绝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生存下来。 那个东方人是怎么做到的？ 温斯顿想像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还在现场模拟了好几遍，得出的结论无一例外，别说击毙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敌人，哪怕是逃走都不可能。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不是特种兵，就是超级间谍。 当然，温斯顿倾向于后者。 勘察了现场，温斯顿用一个汉堡包填饱了肚皮，然后带着人返回总部。 苏格兰场发来了新的线索，包括几名目击者用手机拍下的录象与照片，有几张照片还格外清晰。 不管那个家伙是谁，首先得找到他。 只是，温斯顿没抱多大希望。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是一名超级间谍，此时恐怕已在某架飞离英国的航班上了。 当然，也有可能在驶往法国的火车上。 温斯顿赶回来的时候，调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分析人员用照片跟资料库里的所有人员做了交叉对比，没有找到匹配对象。照片还发给了军情六处，让军情六处跟掌握的他国情报人员进行对比。 “这是结果。” “没有匹配者？” 罗宾点了点头，他是温斯顿的助手，主要负责情报分析。 温斯顿眉头紧锁，看上去像在沉思，其实是束手无策。 显然，这是一起悬案，至少很快就会成为一起悬案，也许永远无法破案。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走了进来，送来了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邮递公司送来的，当日速递，而且需要你本人签收。” 温斯顿有点疑惑，不过信封上确实写的是他的名字。温斯顿签了名，把速递单的首页撕下来交给秘书。 “****的惊喜？”罗宾说了句玩笑话。“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等下来找你。” 罗宾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挂钟的时针在“3”下面，分针指向“6”。半分钟后，温斯顿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 不是走，是冲，百米冲刺的速度。 第356章自作聪明 滑铁卢火车站。 这是一座规模丝毫不亚于北京西站的火车站，还是英法快铁的终点站，每天运送多达数十万旅客。 虽然候车大厅里有很多人，但是井然有序。 也许，这是与北京西站最大的区别。 中国大城市里的火车站，随时都是人声鼎沸，即便在运输淡季，也不会很安静，让挤火车成了一种折磨。在这两年，唐旭宸去过很多欧洲国家，经常乘坐火车，而欧洲的火车站总是很安静，即便有很多旅客，大家也会遵守秩序，耐心等待，尽量不去干扰其他人，共同维持公共场所的环境。 在英国与德国的火车站，这一点极为突出。 或许，这与民族个性有关。英国自诩为“绅士国度”，德国则讲究“制度与秩序”，至于中国，唐旭宸没想过。 咖啡厅里没有多少人，虽然消费相对比国内火车站里的茶水厅低得多，但是大部分旅客依然选择饮用自备的饮料，或者去站外的商店购买。其实很多英国人过得很节俭，不会为了充面子而乱花钱。 唐旭宸提前了五分钟到达，不是守时，而是需要一点时间观察周围环境。 看到那名男子进入咖啡厅，唐旭宸瞟了眼不远处的大本钟，四点过五分，与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你很有绅士风度。”那人坐下前没有打招呼。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你这么评价我的话，我就只能把你当成女士看待。” 在英国，如果与异性约会，绅士会提前五分钟到达，而女士有权晚五分钟到达。 “没想到，你也会说笑话，只是有点冷。”他换成了汉语，还是普通话，只是有比较明显的北京口音。 “你很了解我？”唐旭宸也换成了汉语。 “比你想像的更了解你。”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来了，她呢？”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终点站。” “去下一站之前，你得放了她。” “到了下一站，我自然会做安排。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种局面下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你在威胁我？” “不仅仅是威胁。” 唐旭宸又笑了笑，说道：“你还怕我。” “我怕你？” 唐旭宸朝对方身后看了一眼，说道：“卫生间外面，那两个在喝汽水的人。候车大厅门口，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还有第三排长椅，靠这边的那对情侣。如果我没有猜错，滚动广告牌后面还有一个，他握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瞄准镜的红点在我额头上，手指压在扳机上。” 他笑了笑，说道：“显然，我没有找错人。” “我猜出了你的底牌，你猜出我的了吗？”唐旭宸的指头在桌面上弹了起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的眉头跳了几下，目光里全是疑问。 “你有本事找到我，还逮住了她，应该不会太笨。好好想想，我有什么底牌？” “你在故弄玄虚。” “显然，我高估了你。”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有机会见到我，不是你很厉害，而是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可以说一万个当中也没有一个。” “你……” “你都带了那么多的手下过来，你觉得我会只身前来？你要抓的人是我，不是她，如果让你得逞，她还有存在的价值？我不来，她得死，我来，她会死得更快。反正她得死，我为什么要搭上自身性命？再说了，她是要挟我的唯一筹码，我不来，你未必敢杀她，至少不会立即杀她。” “可是你来了。” “对，我来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你想得这么透彻，仍然来这里见我，表明你对她有感情。” “是吗？”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想呢？” 他的眉头又跳了几下。 “如果我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不可能！” 唐旭宸晃了晃手指头，说道：“关键不是我对她有没有感情，而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废话说完了吗？”他断定唐旭宸在故弄玄虚。 “快了。” 他微微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回头看看。” “你认为能唬住我？” “怎么，不敢吗？” “不敢！？” “当然，你没什么不敢的。你的人拿枪瞄准了我的额头，那五个家伙冲过来，最多也就十来秒。”唐旭宸把双手放到了桌子上。“看清楚了，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我的动作肯定比不上子弹，所以你不用害怕了。” “你……” “怎么，还不敢吗？” 他咬了咬牙，他不是不敢，而是知道身后没有危险，因为他的手下就在附近，密切关注着附近的旅客。 “我就奇怪了，像你这种胆小鬼，有什么资格来对付我？” “你给我闭嘴！” 唐旭宸瘪了瘪嘴，也闭上了嘴，只是对他的举动非常鄙视。 他长出口气，回头看了一眼。 确实什么都没有，而且站在候车大厅门口，面对他的那名手下还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附近没有可疑人员。 唐旭宸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错了地方。不是在大厅里，在上面，对，仰起头来，朝上面看看。” 他抬起头，朝大厅的天花板看去。只是，目光还没有转向天花板，他就明白了唐旭宸的企图。 在他身后的一根横梁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看到了？” “妈的！”他站了起来。 唐旭宸坐着没动，只是在朝他冷笑，准确的说是嘲笑。 在他进入候车大厅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他，而且看了出来，他走的路线避开了大厅里所有监控摄像头。正是如此，在他进入咖啡厅的时候，唐旭宸知道他就是绑架了刘雪丽的匪徒。 显然，他踩过点，对这里的监控系统了如指掌。 他肯定受过专业训练，知道如何规避监控系统，比如利用监控摄像头转动的时间差规划出一条不会被拍到的路线。 这些，都是情报人员必须掌握的基本能力。 只是，他没有发现安装在横梁上的那个监控摄像头。 也许，他是在很早之前来踩的点，而那个摄像头是最近才装上去的。 唐旭宸绕来绕去，就是要让他回过头，让那个摄像头拍到他的相貌。 “你做了什么？”他很愤怒，而且在努力克制怒火。 “我是你的话，就会马上离开这里。”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再过两分钟，我们都逃不掉。” “你……” “怎么，想杀我？让你的手下开枪吧！” 他要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唐旭宸，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唐旭宸。 “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笨。”唐旭宸站起身来，用袖口擦了开始用指头碰过的桌面。“你想留下等死，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被军情五处请去喝茶，说实话，我非常讨厌英国人喝茶的方法。” “你不怕我杀了她？” “你要有这个胆量，早就杀了她，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她一直没有出现，我怎么知道她还活着？”唐旭宸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又说道，“对付我，你还太嫩了，下次想个好点的办法。” 没等他开口，唐旭宸走出了咖啡厅。 那对情侣站了起来，男的还把手伸到西装里面。卫生间外面，那两个家伙也丢掉了手上的碳酸饮料瓶，朝这边走来。候车大厅门口，长得有点像憨豆先生的那个家伙退了出去，不过没走远。 三道防线，足够阻止唐旭宸离开。 如果算上那个狙击手，杀了唐旭宸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握住放在裤兜里的手枪。他知道，那个家伙不会在这里杀他。 选择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的火车站见面，本身就是一个安全信号。 如果他打算干掉唐旭宸，会选择一个私人场所，至少是某个人很少的公共场所。 这时候，候车大厅里骚动了起来。 首先是一个女人尖叫起来。 一名刚刚跑进候车大厅的警卫中枪倒地，没有枪声，或者说枪声很微弱，被其他声响掩盖了。 那名警卫在倒地前，已经拔出手枪。 唐旭宸的猜测没错，滚动广告牌后面藏了一名狙击手，使用的是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 转眼间，十多名警卫与几名便衣冲入候车大厅。 不是警察，是军情五处的特工，带头的就是温斯顿。 那个家伙带来的五名手下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操起藏起来的武器，向警卫、特工与周遭的旅客开火。 卫生间那边的两个男人首先开枪，他们使用的是非常小巧的mp5k冲锋枪。 装扮成情侣的一男一女紧随其后，男的使用的是藏在西装里面的一把全自动手枪，女的则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支g-36k卡宾枪。 大门外面的那个家伙很不幸，还没把手枪拔出来，就被一名特工开枪击毙。 四名匪徒的火力十分凶猛，瞬间就有十多名旅客中枪倒地。 警卫与特工只有手枪，根本不是匪徒的对手。 枪战打响，警卫与特工的注意力全在四名匪徒身上，没有注意到唐旭宸，也没注意到那个带头的匪徒。 其实，也不可能注意到他们。 枪声一响，大厅里的旅客蜂拥着朝外逃命。场面非常混乱，别说只来了几名军情五处的特工，就算把人手增加十倍，也控制不住。 第357章为钱卖命 干掉那名拔出手枪冲进候车大厅的警卫，格列菲斯就收起狙击步枪，从广告牌后面的脚手架上溜了下来。 这样的局面，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按照部署，那个身材矮小的东方人会跟着他们离开火车站，不会遇到任何麻烦，更不可能遭遇军情五处的人。 格列菲斯不是笨蛋，他认识温斯顿，知道温斯顿是军情五处的头号特工。 要是被他盯上，肯定没有好下场。 在金钱与小命之间，格列菲斯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后者。 再说了，留下来又能怎么样？ 干掉所有警卫与特工？ 也许能做到，可是杀了一个警卫，还会来十个，杀了一个军情五处的特工，还会来一百个。 说不定，还会招惹更难对付的人，比如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 那四个家伙的火力很凶猛，可是子弹很快就会用光，被击毙只是迟早的事情。 格列菲斯为钱卖命，可不想为钱丢掉小命。 检修通道连接到外面的天台，下面就是停车场，从消防梯滑下去，就能赶在警察与特工封锁火车站之前离开。 过了最后一个弯，看到前方的门，格列菲斯加快了步伐。 军情五处肯定提前收到了消息，不然温斯顿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更不会带上那么多特工与警卫。 最多几分钟，警察与特工就会封锁火车站。 虽然格列菲斯可以丢掉狙击步枪，丢掉随身携带的所有武器，混在旅客中离开，但是他不想面对军情五处的特工。只要温斯顿稍微有点脑子，就会让警察与特工仔细对比每一个旅客的指纹与相貌。虽然格列菲斯没有留下可以指控他的线索，但是他的名字早就在军情五处的黑名单里面了。 死了那么多旅客，完全就是一次恐怖袭击。 军情五处对待恐怖份子，显然不是请去喝茶那么简单。格列菲斯体会过，而且打死都不想回去温习一遍。 最后十来米，格列菲斯跑了起来。 他有点憎恨滑铁卢火车站的设计师，检修通道搞得太复杂了，完全可以设计一条笔直的通道。 那样的话，能少花一点时间。 推开门，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格列菲斯出现了短暂的盲视。 现在是下午，这扇门朝向西面。 格列菲斯抬起胳膊挡住了阳光，同时放慢了步伐。 天台不是很大，而且没有护栏，不小心掉了下去，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远方传来警报声，警察正在赶来，只是听声音，还在几条街区之外，大概几分钟后才能赶到。 格列菲斯放松了下来，滑下去也就几秒钟，他的车就停在消防梯附近。 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格列菲斯已经来不及反抗了。 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扼住了他的脖子，后脑勺被一只手顶着，让他无法后仰，颈部动脉被死死压住。 这不是杀人的手法，而是活捉的手法。 最多半分钟，格列菲斯就会因为大脑缺血而昏迷，窒息则需要几分钟。 当然，要杀他的话，扭断脖子更加直接。 格列菲斯开始挣扎，用力向后顶了一下，只是没有用，因为扼住他的那个人只退了半步就靠到墙壁上。 袭击他的，正是唐旭宸。 比力气，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七十五千克的唐旭宸肯定比不上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两百磅的格列菲斯。 只是格列菲斯的力气再大，也无法推倒钢筋混凝土浇铸的墙壁。 格列菲斯不再挣扎之后，唐旭宸又等了大约半分钟才松开胳膊。 一分钟，足够让任何人昏过去。 真他妈的重！ 使出全身力气，唐旭宸才把格列菲斯扛了起来。 温斯顿收到的那封信，正是唐旭宸寄出去的，虽然花了二十英镑，但是发挥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钱衡量。 信里，只有两个时间，一个车牌号码与一个地址。 两个时间分别是枪战发生的时间，以及下午四点，车牌号码是那辆越野车的，而地址就是滑铁卢车站候车大厅。 一年多前，来英国之后，唐旭宸就让李瑞佳调查过军情五处。 当时，唐旭宸只是不想惹上麻烦，因为他得以职业杀手的身份在英国活动，需要了解英国的“同行”。 至于在火车站里发生的事情，唐旭宸完全在赌博。 他认出了那个家伙带来的五名手下，而藏在滚动广告牌后面的狙击手，只是猜测。换成唐旭宸，他也会在那里安置一名狙击手，而且是备用手段，在发现意外的时候，由狙击手掩护撤退。 这个猜测至关重要。 随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在唐旭宸的预料之中，五名匪徒朝旅客开枪，引发混乱，主谋趁乱逃脱。 虽然唐旭宸很厉害，但是他得首先离开候车大厅，也就无法跟着主谋。 那五名匪徒肯定会被击毙，而且不可能在那么多警卫与特工的眼皮子底下对付他们，更不可能审讯他们。 剩下的，只有藏在滚动广告牌后面的狙击手。 在做职业杀手期间，唐旭宸就来过这里，仔细勘察了所有内部通道，设想过在这里刺杀某个目标人物，再顺利逃脱的行动方案，还为此做了详细规划，因此知道狙击手会以何种方式逃脱。 离开候车大厅，唐旭宸就进了员工通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天台上。 与他设想的完全一样，那名狙击手准备从天台去停车场，然后驾车离开。 来到停车场，唐旭宸从格列菲斯的口袋里掏出了轿车遥控钥匙，扛着他，一边走一边摁动解锁按钮。 听到车辆解锁发出的声响，唐旭宸快步走了过去。 一辆很普通的福特轿车，还有点脏，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洗过。 把格列菲斯丢到后备厢里，唐旭宸用准备好的索套绑住了他的手脚，把一块强力脚步帖在了他的嘴上。 因为没有时间做充分准备，所以唐旭宸没有可以让格列菲斯昏睡很久的镇定剂。 当然，唐旭宸也不会让他昏睡很久。 搜出格列菲斯的手机，唐旭宸才关上后备厢，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发动轿车后，唐旭宸打开手机，翻看了通话记录，记下了前面几个手机号码。 外面，警察已经赶到，空中还有一架直升机。 只是，警察没有立即封锁停车场，主要是从候车大厅里逃出来的旅客已到达停车场，都准备驾车离开。 唐旭宸驾车混入车流，顺利离开了停车场。 在他驾车驶上主干道的时候，军情五处的特工才赶到，命令警察封锁停车场，禁止车辆与人员离开。 此时，滑铁卢车站候车大厅对面的人行道上。 走到一个报刊亭旁边，乔治-雷恩停下脚步，拿起一份泰晤士报与一瓶纯净水，丢下了几个硬币。 这样的结果，同样在他的预料之外。 虽然知道对手是个厉害角色，哪怕在几个小时前，他还不相信上家提供的资料，觉得是故意夸大其词，好让他安排更多手下来完成这个五十万美元的任务，但是在上午的枪战发生之后，雷恩就改变了想法。 什么人能一口气干掉十二名雇佣兵！？ 要知道，在“铁血战士”那部电影里，几名雇佣兵干掉了一个超级无敌存在的外星人！ 虽然电影有点夸张，但是雷恩相信，他的十二名手下绝对能对付一个人。只要有人出足够高的价钱，甚至能干掉一队特勤人员，让养尊处优的美国总统、英国首相或者其他什么大人物尝尝胆战心惊的滋味。 他只是一个人，还遭到突然袭击，而且只有一把手枪！ 收到失败消息，雷恩立即意识到，这个任务的佣金绝对不止五十万美元。虽然少了十二个分钱的手下，但是拿不到佣金，零除以任何数字都是零。雷恩给雇主打了电话，雇主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把佣金提高到五百万美元，前提是必须活捉那个人，而且在天黑之前交割。 为了让他及时完成任务，雇主提供了那个电话号码。 雷恩打了那个电话，做了一系列的安排，而且亲自出面，认为十拿九稳，绝对能够赚到五百万美元。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接下来，怎么办？ 那个女人一文不值，杀了她什么也得不到，放了她更不可能，养着她还得担惊受怕。 还有，损失了那么多的手下，如果连佣金都拿不到，不但会身败名裂，连下半辈子的饭钱都没着落。 雷恩有点不知所措。 当然，他知道，不管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得首先离开这个走几步就会遇到一名警察或者特工的鬼地方。 他是雇佣兵，而且臭名昭著，早就上了国际刑警组织与几十个国家的情报安全机构的黑名单。虽然以前从没在英国执行过任务，但是这次的事情，足够让女王的刽子手把他送上绞刑架。 走到路口，雷恩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也许，还不是说结束的时候。 如果格列菲斯逃了出来，加上看守那个女人的赖斯，再加上一个更完美的计划，或许能够让三个人分享五百万美元。雷恩觉得，他是队长，拿两百万美元，让格列菲斯与赖斯各拿一百五十万美元应该没问题。 有了这笔钱，至少能够重建团队，或者安享几十年。 必须拿到这笔钱，不然将一无所有！ 雷恩长出口气，打定了主意。得设法联系上格列菲斯，再去找赖斯，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第358章影子刺客 这里应该是一栋高层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在某个贫民聚居的城区，经常有不入流的小混混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贩卖药丸。能听到车辆发出的噪音，外面肯定是一条主要公路。 只是，格列菲斯得关心的不是周遭环境，而是站在对面的那个人。 光线从他身后射来，照在格列菲斯脸上，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看到他手上那把用陶瓷制成的格斗匕首。 格列菲斯认识那种匕首，因为他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也许，那个家伙拿着的就是他那把。 匕首是定制的，由雷恩亲手交给加入军团的雇佣兵，握把顶端那个剑齿虎雕像就是军团的标志。 这支军团就叫“剑齿虎”。 格列菲斯想不明白，雷恩为什么用一种已经灭绝的猛兽为军团命名，他也不大关心军团的名字。 说是军团，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三年前，格列菲斯加入“剑齿虎”军团时，雷恩有将近五十名手下，大部分是各个国家的退役军人，像格列菲斯这种退役特种兵只有少数几个，主要是一些能力不怎么样，脾气却不小的普通军人。特别是那些美国佬，仗着在伊拉克的沙漠里干翻了几头骆驼，或者到阿富汗钻了几个山洞，个个目高过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轮到做事的时候，又全都成了缩头缩尾的孬种。 加入军团的第一天，格列菲斯就干番了三个美国佬，让他们知道了特种兵的厉害。 虽然没去过伊拉克，但是格列菲斯在德军第九边防大队服役期间去过阿富汗，在那边呆了三年。在一次掩护运输车队的行动中，格列菲斯用一支发射拉普阿-马格鲁姆枪弹的dsr狙击步枪创造了一千七百五十米的德军射杀记录，而且至今没被打破。在莱茵河边长大的格列菲斯不喜欢干旱荒凉的阿富汗，只是在那里服役的三年，为他打下了在退役之后当雇佣兵的基础。 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别的东西。 有的时候回想起来，格列菲斯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了那三年。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呆在军营里面，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喝着空运过来的黑啤酒，组队打篮球或者踢足球，有时还会拿沙漠里的野兔或者野鼠练习枪法，或者干脆躲在营房里看着女友的照片打手枪，但是只要出任务，就把性命交给了上帝，因为第九边防大队的特种兵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 三年里，格列菲斯送走了十几名战友。 在最后一次行动中，格列菲斯的小队误入一条死胡同，被上百名恐怖份子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十分中内，七名队员阵亡，其中一人被一枚rpg火箭弹打中，撞到身后的装甲车上爆炸，胸口以下部位炸飞，只剩下了上半身。其余全部受了重伤，格列菲斯被送到医院时只剩下半条命。 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也由此获得了两枚奖章与退役机会。 只是，当他连夜回到家里，才发现那个曾经让他无数次对着照片发泄过盛精力的女友跟另外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更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当初把他派往阿富汗的上级军官。 不可否认，格列菲斯的女友长得很漂亮，至少格列菲斯这么认为，还有一具惹火性感的诱人**。别说是真人，哪怕只是那张穿着比基尼泳装、半遮半掩的照片就足够让格列菲斯金枪不倒。 他在战场上卖命，送他去战场上卖命的军官却在后方玩他的女人！ 这也太讽刺了！ 没错，三年的战斗生涯改变了格列菲斯，让他变得不可理遇，甚至不像个男人。 性格暴躁，容易愤怒是战争综合症最普通的表现，只是连格列菲斯都不敢相信，每次回家探亲，把女友抱****，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肌肤，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他都会想到被炸成碎片的尸体，怒目圆征的头颅与鲜血淋淋的残肢内脏，然后就失去兴趣，命根子瞬间由铁棒变成了果冻。 只是，这些绝对不是红杏出墙的理由。 他努力过，有一次在回家探亲前的一个星球都没打手枪。他找过医生，甚至悄悄去过荷兰鹿特丹，花钱让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帮他硬起来，还成功了，让他体会到了重新做回男人的愉悦兴奋。 战争改变了他，也改变了他身边的人。 格列菲斯怒不可遏，当场枪杀了那对狗男女，然后一把火烧掉房子，连夜驾车越过国境线去了瑞士。 在瑞士漂泊了三个月之后，格列菲斯遇到了雷恩。 当时，格列菲斯走投无路，沦落为在公园里露宿的流浪汉，靠拣垃圾、偶尔在夜间抢劫路人维生。遇到雷恩也是一个巧合，当时他盯上了半夜独行的雷恩，试图袭击他，抢走他的钱包，结果被雷恩制服。事后知道雷恩携带的手提箱里有五百万瑞士法郎，他很后悔，觉得该杀了雷恩。 当然，现在也很后悔。 如果当初杀了雷恩，拿走那笔钱，就不会加入“剑齿虎”军团，不会成为雇佣兵。 只是，这些都已过去，需要考虑的是当前的事情。 “你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那个人走了过来。“这把匕首是在那些袭击我的枪手那找到的。” 格列菲斯看着他，知道他就是出现在火车站里的那个东方人。 “你是德国人，以前是第九边防大队的特种兵，去过阿富汗，是一名狙击手，经历过很多战斗。” 对方一下就道出了他的底细，让格列菲斯非常惊讶。 “觉得奇怪吗？”他指了下格列菲斯的左臂。“那个文身是第九边防大队的，好像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下面的骷髅头是在阿富汗加上的，那个文身师的手艺不怎么样，两个眼窝的位置稍微偏了一点。你的背包里有一支dsr狙击步枪与配套的消声器，枪口的发射药残渣表明不久前使用过。当然，你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右肩胛上的那处枪伤，肯定是在阿富汗留下的。” “你怎么知道？” “伤口经过二次处理，首次处理的手法非常粗糙，肯定是战地急救所为，送到医院后做了再次处理。”他笑了笑，又说道，“其实，你可以考虑在那里文上一个爆炸图案，看上去会比较有个性。” 格列菲斯也勉强笑了笑，不知道那个东方人为什么要说这些。 “显然，你已经离开德国，现在是一名雇佣兵。” “你想干什么？” “你能拿到多少钱？” 格列菲斯微微一愣，看到了生的希望。 “应该不会太高。”他抱起双手，匕首在他的右手指尖上转动着。“虽然是特种兵，还来自欧洲最厉害的特种部队之一，但是从你开始的表现来看，你干这个职业的时间不长，你的那些同伴都是窝囊废。如果你们是一支团队，应该没有多大的名气，所以雇主不会给你们太多的佣金。” “你到底是谁？”格列菲斯很是惊讶。这个东方人不但猜出了他的底细，还把军团的老底翻了出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格列菲斯咬了咬牙，说道：“最初是五十万美元，完成任务后，队长能拿十二万，我们这些都拿两万。” “你们？”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来见我的人是你们的队长？” “我说过，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这么说的话，除了你与队长，还有一个人。” “你……” “好吧，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那人走到格列菲斯左侧，把面孔暴露在了刺眼的灯光下。“认识我吗？” 格列菲斯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认识的不是那东方人，而是那张面孔。 “听说过‘影子刺客’吗？” 格列菲斯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东方人。虽然他不是职业杀手，也没有加入杀手组织，但是在地下世界里，“影子刺客”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在两年前出现，一年后就成为顶级杀手，其他杀手要用五年、甚至十年，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杀手活不了五年，所以全世界只有几名顶级杀手。 “没错，我就是。” “不……不可能……” “你开始提到最初，对吧？” 格列菲斯又是一愣，他知道，面前这个东方人是他无法战胜的强大存在，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你应该知道，你的生与死，只是我的一个念头而已。你还活着，表示我不想杀你，但是不等于不会杀你。” “后来涨到了五百万美元。” “你能拿多少？” “二十万。” “对你来说，二十万是个什么概念？” “至少一年不用执行任务了。” “两百万呢？” “十年。” “五百万呢？” 格列菲斯微微一愣，说道：“如果有五百万，我就不会再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也许会找个地方隐居。” “想要五百万吗？” “你……你要给我五百万？”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对我来说，五百万大概相当于你的五万，但是我没有施舍乞丐的习惯。想要拿到这笔钱，你得靠自己。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很乐意帮你拿到这笔钱。” 格列菲斯明白了过来，他要获得的不仅是五百万美元，还有自己的小命。 第359章悍妇 “格列菲斯，你在哪？” “刚刚摆脱追捕我的警察，你呢？” “等等。”雷恩拍了下司机的肩膀，指了下前面的路口，让司机在前面停车。 下了车，雷恩才说道：“我在市区，准备去找赖斯，你马上赶过去。” “其他人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任务还没结束，现在是三个人分钱，你能拿到一百五十万，不会没有兴趣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抓紧时间，到赖斯那里碰头。” 绕过路口，雷恩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这已经是他在市区内第三次换车了。 雷恩不是笨蛋，他被那个家伙陷害了，军情五处肯定通过那个监控摄像头，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许军情五处追捕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家伙，但是肯定会调查追捕跟那个家伙喝咖啡的人。 直接去关押那个女人的地方，很容易被军情五处查到。 多换几次车，就算军情五处调查市区内的出租车，也未必能及时查到雷恩的去向。 追捕与反追捕，其实就是一场由被追捕对象给追捕者制造障碍的赛跑。制造障碍需要花费时间，比如换出租车得用几分钟，而破除障碍同样得花时间，比如通过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寻找追捕对象的行踪肯定需要一些时间，如果前者用的时间更少就能拉开距离，相反则缩短距离。 在中央情报局工作的那几年，雷恩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此时，格列菲斯已经把地址告诉了唐旭宸。当然，他只知道“影子刺客”，不知道唐旭宸的真实身份。 “那个赖斯是谁？”唐旭宸通过耳机听到了格列菲斯与雷恩的对话。 “悍妇。” 唐旭宸看了格列菲斯一眼，让他说清楚点。 “她是非洲人，来自尼日利亚，也许是刚果，反正是个非洲国家，到底是哪个，我也不记得了。” “你跟她不是很熟？” 格列菲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名义上，我们都是‘剑齿虎’军团的人，实际上，大多不相干。说得直接一点，有任务了，雷恩会联系我们，让我们参加行动。当然，如果我还有钱买酒，就不会听从他的召唤，其他人也差不多。拿到佣金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从不跟其他人联系。” “一个松散的组织。” “差不多就这么回事。” “那个雷恩是什么来头？” “美国佬，在中央情报局干了几年。”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他为什么要当雇佣兵？” “你为什么要当杀手？”格列菲斯看了唐旭宸一眼，随即意识到这句话太随便了，他没有资格这么跟唐旭宸说话。“用他的话来说，中央情报局背叛了他，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些能赚大钱的事情。其实我也一样。如果不是那对狗男女，我不会当雇佣兵，也许现在是米尔海姆的一名警察。” “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小城镇。” “你去过？”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在莱茵河边，西边是法国，往南是瑞士。去过一次，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多纳姆老爹家的奶酪很不错，走的时候还买了一些。当然，我最喜欢的是旅馆老板娘自酿的黑啤酒。” “我的家就在多纳姆老爹奶酪店附近。” “是吗？” 格列菲斯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已经不存在了。我在阿富汗奋战三年，差点被一枚火箭弹炸死，肩膀上的枪伤就是在那里留下的，那个把我送去阿富汗的混蛋却在后方搞我的女朋友。” “很悲摧。” “我杀了他，杀了那个臭****，然后放火烧了房子。” “还有多远？”唐旭宸有点同情格列菲斯，仅仅是同情。 他对格列菲斯的过去不感兴趣，不想让格列菲斯患上斯德哥尔莫综合症，更不想与这个家伙纠缠不清。 “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 “我们得赶在雷恩之前到达，明白？” 格列菲斯点了点头，深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虽然用五百万美元“说服”了格列菲斯，但是唐旭宸不会笨到自己开车，坐在前排左侧能更好的盯住格列菲斯。 此时，伦敦南面的克洛伊登。 虽然是一座单独的城市，但是随着伦敦市区扩大，克洛伊登差不多就在伦敦郊外，成为伦敦的卫星城。与伦敦北面的城镇不一样，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是贫民，而且黑帮混杂，治安极为恶劣。 接到雷恩打来的电话，赖斯就把那个女人关进了地下室。 虽然雇佣兵中几乎没有女性，但是赖斯是一个例外，而且在“剑齿虎”军团中，没人把她当女人看待。 只看身材，也没人会认为她是女人。 身高一米八五，腰围恐怕也有一米八五，体重在二百五十磅以上，胳膊比很多男人的大腿还要粗。至于胸前那两团做为性别标志的肉球，完全看不出来，或者可以当成两块强壮的胸肌。 关于她的过去，连雷恩都不是很清楚。 她不是尼日利亚人，也不是刚果人，而是来自塞拉利昂，一个盛产钻石、却战乱不断的小国。 大概十年前，她还不到十六岁，她的村庄遭到袭击。叛军杀害了敢于抵抗的村民，把包括她在内的其他人全部押往密林中的钻石开采场。最初三年，她存在的价值就是让叛军官兵发泄**。她还怀上过孩子，只是在知道她怀孕之后，看守开采场的军官让一名接生婆为她做了人流。 叛军需要人手，不过没有把一个襁褓婴儿抚育成人的耐心。 流产后半个月，她用一把不算锋利的刀片割掉了那名军官的命根子。 折磨与拷打持续了很久，她想到了死，也丧失了活下去的****。可是她没有死，靠每天两碗米水，还有用野草嚼烂后和上稀泥制成的膏药，她奇迹般的挺了过来，而且在三个月后就能下地走路了。 只是，她也因此丧失存在的价值，被送进了矿坑。 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别说是柔弱的女人，即便是最强壮的男人，也没有哪个能够活满六个月。 叛军不断袭扰附近的村庄，劫掠村民，就是因为开采钻石的死亡率太高了。 她在矿坑里坚持了四个月，直到那一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知道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投下了炸弹，还有很多全副武装的军人，不是黑人，是白人。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她趁乱逃出矿坑，从一具叛军士兵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把步枪，然后冲进了那名军官的房屋。在那个人赶到时，她已经把那名强暴她、强迫她流产、被她割掉命根子的叛军军官打成马蜂窝，还死死扣着扳机，不断咒骂与喊叫。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直升机上，那名打昏她的白人就坐在旁边。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白人叫雷恩。 从此以后，她就成了雷恩的手下，成了一名雇佣兵。 惨痛的经历，让她发誓不再受人欺辱，特别是男人。为此，她拼命的锻炼，拼命的学习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还拼命的进食。为了更强壮，她甚至偷偷注射生长激素，在二十岁那年长高了十五厘米！ 在军团里，除了雷恩，没人敢招惹她，也因此获得了“悍妇”这个绰号。 加入军团，成为雇佣兵，对她来说不算是选择，因为她没有其他选择。此外，她对佣金也没有多高的要求。只要雷恩找到她，哪怕拿不到一份钱，她也不会拒绝，因为她觉得这是在偿还欠下的人情。 当初如果不是雷恩，她根本不可能离开塞拉利昂，也不可能有现在的生活。 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都能吃饱，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能在闲暇时到公园里散步或者到野外露营，不用担惊受怕，不会被恶梦惊醒，哪怕一个人生活很孤单，她也非常满足。 她很节俭，除了日常生活开支，从不乱花一分钱，赚来的佣金大多存了起来。 她只有一个愿望，在存够钱之后回到塞拉利昂，找到那名用草药救了她一命，帮助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挺过来的医生。也许不是医生，而是一名跟她一样的村民，只是懂得调制草药罢了。 至于在那之后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想过。 虽然她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壮，但是能做一些男人做不了的事情。 上午，就是她装扮成社区服务员，去摁响了门铃，把那个女人引到门口，让两名同伙从后面发起了袭击。 任何人对女人的警惕性都不会太高，哪怕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声响，赖斯走到大门旁边，通过旁边的窗户朝外看了一眼。 是那辆福特轿车，驾车的是格列菲斯。 对格列菲斯，赖斯没有多少好感，那个家伙太高傲了，而且一向不大听从指挥，很多时候甚至没把雷恩放在眼里。 对赖斯来说，雷恩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当然，格列菲斯不是雷恩的敌人。 看到格列菲斯下车，赖斯放下了窗帘。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们三个，赖斯觉得应该对格列菲斯客气一点。 不是巴结他，而是为雷恩着想。 如果格列菲斯在这个时候退出，雷恩的计划就将落空，任务会彻底失败，也不可能拿到那笔佣金。 就当是为了雷恩。 第360章被出卖的间谍 拉开房门，赖斯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格列菲斯。 “嗨，赖斯。” 赖斯很是惊讶的看着格列菲斯，因为格列菲斯从不主动跟她打招呼。当然，她也从没主动招呼过格列菲斯。 没等赖斯反应过来，格列菲斯就朝她扑了过来。 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赖斯没有让开，也没有后退。她比格列菲斯还要强壮，真要动手的话，格列菲斯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抬起手，准备挡住格列菲斯。 只是，格列菲斯不是向她扑来，而是朝她倒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格列菲斯都是重达两百磅的壮汉。 挡住他之后，赖斯不得不后退，随即发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仰面倒下时，她看到了从格列菲斯身后冲进来的那个人。是一个比她矮得多的男人，还是个东方人，只是动作极为敏捷。 上当了！ 赖斯反应了过来，立即推开格列菲斯。 她的力气很大，推开两百磅的格列菲斯不在话下，动作却不够敏捷，特别是被突然撞倒之后。 没等她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扼住，下巴也被死死抱住。 是两条大腿与两只手。 赖斯抓住那两条大腿，想扳开，让空气能够进入肺部。可惜的是，胳膊的力量再大也比不上大腿。 后脑勺顶在地板上，让她无法看到那个东方人。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家伙很敏捷，精通格斗技巧，知道该如何对付比自己强壮得多的敌人。 还有，他瘦是瘦，却很有力量，至少两条腿的力量很大。 挣扎了不到一分钟，赖斯就昏了过去。 唐旭宸没有杀她，因为他没有杀女人的习惯，哪怕赖斯已经算不上是女人，至少不是正常的女人。 这个时候，格列菲斯醒了过来。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一脚踢在格列菲斯的下巴上，让他再次昏了过去。 虽然一路上，格列菲斯没有提到多少赖斯的事情，但是唐旭宸听了出来，他跟悍妇的关系不怎么样。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赖斯开门之后，格列菲斯跟他一起制服悍妇。 只是，事情不像唐旭宸想像的那样。 格列菲斯主动跟赖斯打招呼的时候，唐旭宸就意识到，那个看上去已经被他“说服”的雇佣兵其实没有死心。 这也可以理解，在合作了几年的同伴与一个刚认识的人之间，任何人都会选择前者。 再说了，只剩下三名雇佣兵，格列菲斯能拿到一百五十万美元，而他显然觉得这是一笔不菲的佣金。 察觉到异常，唐旭宸没有迟疑，朝格列菲斯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那一下，最多让格列菲斯昏迷一分钟，不过足够唐旭宸制服赖斯了，虽然需要耗费很多力气。 关上房门，唐旭宸把两名雇佣兵拖到了墙角，让他们背开背的坐在地板上，再用索套绑住他们的手脚，最后用一根尼龙绳把他们绑在一起，吊在屋顶横梁上，只让脚尖触地。他们就算醒了过来，也无法挣脱，而且挣扎得越厉害，脖子上的尼龙绳就束得越紧。只要他们不想把自己勒死，就不会乱来。 做完这一切，唐旭宸才拔出手枪，搜查了其他房间。 虽然格列菲斯提到，只剩下了他、雷恩与赖斯，但是开始发生的事情，让唐旭宸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房屋外面。 不是别人，正是雷恩。 他没有让出租车直接开过来，而是在几条街外下了车，然后步行返回，不然他会赶在格列菲斯之前回到这里。 当然，雷恩没有想到格列菲斯已经被唐旭宸制服。 走到房门外，雷恩敲了门。 没有人理会，也没有传来脚步声。 雷恩有点疑惑，透过门框旁的窗户朝内探望。因为纱帘已经放下，所以他只能隐约看到房间里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肯定是赖斯，只有赖斯如此强壮。 “赖斯，开门！”雷恩有点不耐烦，这次行动，除了绑架那个女人，其他都不顺利。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脚步声。 怎么回事！？ 雷恩心生疑惑，同时提高警惕，拔出手枪，然后握住门闩轻轻转动了一下。 门没有上锁，肯定出事了。 赖斯再大意，也不可能不锁门。 进去，还是离开？ 雷恩咬了咬牙，如果现在离开，也许能保住小命，可是只有进去，才有机会拿到五百万美元的佣金。 如果失去了一切，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雷恩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是十多年前，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之后。 虽然至今没有查清楚真相，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情，雷恩依然记忆犹新。 当时，他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准确的说是间谍，跟妻子住在莫斯科，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面包店。他的妻子也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不过是纯正的俄罗斯人，还是标准的俄罗斯美女。 这种生活已经维持了好几年，雷恩觉得自己很幸福。 按照中央情报局的规定，像雷恩这种人，只要干满十年就能回国，而且他的家人也能获得美国国籍。 雷恩甚至想过，在回国后到蒙大拿州买一块地，与妻子一起经营。 那天清晨，雷恩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 第一名顾客是个陌生人，用来购买面包的纸币很特殊，上面有一串数字。 那不是随手涂鸦，而是一道行动指令。 雷恩把妻子叫了起来，让妻子经营店铺。出门前，他还跟妻子吻别。 他没想到的是，那是永别，此后他再也不可能一亲芳泽。 他的任务很简单，去集合地点，为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提供行动所需的物资装备，包括事先存在他那里的一笔现金。 在那些情报人员到来后，剧变发生，俄罗斯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几乎同时到达。 混乱之中，雷恩设法逃脱。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必须立即离开俄罗斯。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不能及时逃走，被捕只是迟早的事情。 任何人，都不想去西伯利亚的秘密监狱！ 只是，当他赶回面包店的时候，妻子已经遇害，倒在血泊中，胸口中了三枪，额头上还有一个枪眼。 凶手很冷酷，先射中她的身躯，又朝她的脑袋补了一枪。 雷恩悲痛欲绝，想过陪妻子一起死去，可是想到为妻子复仇，他控制住情绪，在警察到来前离开了面包店。 当天晚上，雷恩在撤离地点见到了莫斯科情报站的站长。 按照正常程序，他将通过中央情报局的渠道离开俄罗斯，先去某个欧洲国家，再搭上飞往美国的航班。 只是，事情比雷恩想像的严重。 站长离开之后，俄罗斯的特工就赶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雷恩冒着冻死的危险，跳进了莫斯科河。 在下游的河滩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雷恩知道，他被出卖了，而且出卖他的就是情报站站长。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他只是这个阴谋中最没有价值的牺牲品，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雷恩悲痛欲绝，却不想死，至少在为妻子复仇之前。 几经波折，他逃离俄罗斯，从此脱离了中央情报局。因为在严冬跳入莫斯科河，所以没有人相信他还活着。 此后，他就成了雇佣兵。 略微迟疑了一下，雷恩端平手枪，用左手轻轻推开房门。 赖斯在房间里，还有格列菲斯，只是两人不是站着，而是绑在一起，被一根很结实的尼龙绳吊在横梁上。 妈的！ 跨进房门的刹那间，雷恩迅速转身，把枪口对准了门板后面，那里是最有可能隐藏敌人的地方。 只是，门板后面没有人。 “你来晚了！” 听到从声后传来的声音，而且是那个熟悉的嗓音，雷恩一下就愣住了，随即打消了转身开枪的念头。 那个家伙制服了格列菲斯与赖斯，肯定用枪对着他。 “把强丢到地上。” 雷恩咬了咬牙，丢掉了手枪。 “踢开！” “你想干什么？”雷恩把手枪踢到了墙角。 “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 雷恩关上门，转过身来的时候，两样东西飞了过来，落到他跟前的地板上，是两个塑料索套。 “拣起来，坐到沙发上去，先绑住脚，再绑住手。”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怎么，很想死吗？” 雷恩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照他的吩咐去做。 “没有人想死，而且就算要死，我也想死个明白。你到底是谁？” “你想死的话，我会成全你。”那个人走到墙角，拣起了雷恩的手枪。“只是，我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干掉你们。” “你……” “她在哪？” 雷恩微微一愣，神色随即恢复如初。 只是，他的神色变化已经被唐旭宸看到了。 “在这里？”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显然，在地下室里。” “你已经找到她了，放了我们。”雷恩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只是雇佣兵，为了钱才对付你。” “我知道，格列菲斯跟我说过。” “我不是你的仇人，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放了我们，我保证再也不找你的麻烦，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有资格找我的麻烦？”唐旭宸笑着朝雷恩走去。“现在，是我找你的麻烦。” “你想干什么？” “放心，在想好怎么干掉你们之前，我会让你好好活着。” 说出这句话，唐旭宸扼住雷恩的脖子，让他昏了过去。 第361章追求幸福的权利 李瑞佳就在地下室里，虽然被绑住手脚，嘴巴也被堵住，但是没有遭受折磨。 那些家伙只绑架了她，没有拷问她。 “你没事吧？” “我没那么娇气。”李瑞佳自己动手解开了绑在脚踝上的绳索。“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你把他们杀光了？” “还有三个，在楼上。”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他们是雇佣兵，总共有二十人，其中十二个在上午的时候被我干掉了，另外五个在滑铁卢车站遇到了军情五处的人，恐怕也被击毙了。” “谁雇用了他们？” “这是我们得搞清楚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做？”李瑞佳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唐旭宸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她的穿着是个问题，还是那条真丝睡裙，而且腰部与肩膀等被绳索勒住的地方已经破损。 “看着我干嘛？” “得给你找几件衣裤。” 李瑞佳微微一愣，低头打量了一番，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得审讯他们，还得尽快离开英国。”唐旭宸没多罗嗦。“你去楼上找找看，也许有你穿得的衣裤。” “你被军情五处盯上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通道走去。“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们伏击了我，有很多目击者，军情五处肯定知道我长什么模样。还有，如果没有军情五处帮忙，我也无法扭转局面，更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李瑞佳跟了上去，没有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情报人员，很多事情就算唐旭宸不说，她也能想到，至少能猜出个大概，没有必要细问。 “还有，你得换个身份。” “我知道。”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认为不应该审讯他们。” “什么？”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雇主是谁。”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确实有可能。他以职业杀手的身份接其他任务时，也不知道雇主的身份。 “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而且没有杀他们，已经说明了问题。” “什么问题？” “老唐，我们以前是一种人，虽然属于不同的情报机构，但是接受的培训与执行的任务大同小异。那些家伙肯定很一般，算不上厉害，不然你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反败为胜，还抓了三个活口。”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李瑞佳分析得合情合理。 “你没有杀他们，表明他们有利用价值。既然他们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也就能够被钱收买。” “我尝试过。” “失败了？” “算是吧。”唐旭宸叹了口气，“他们可以出卖雇主，同样可以出卖我们，为钱卖命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就算你说得有理，审讯他们也未必能找到雇主。” 唐旭宸没有吭声，李瑞佳说得也有道理。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雇主引出来。”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满面疑惑的看着李瑞佳。 “雇主让他们来绑架我们，而不是来杀害我们。” “不行！” “为什么？” “太危险了，而且雇主未必会上当。” “没错，来交接的未必是雇主，但是肯定是雇主的人。通过这个人，能查到雇主，而且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唐旭宸看着李瑞佳，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觉得太危险了。 “你能想到别的办法吗？”李瑞佳也看着唐旭宸，她知道唐旭宸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不行。”唐旭宸仍然反对。“就算现在没有，也能想出办法。” “什么时候，要多久才能想到？你认为那些家伙是运动家，会等你做好准备，才打响发令枪？等你想到办法，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还有，我们得赶紧离开英国，不然惹上军情五处是个大麻烦，有多少时间让你想别的办法？好吧，就算你不想让我冒险，你觉得雇主会因为那伙雇佣兵失败了就不再对付我们？你要回中国，我不会阻拦，也无法跟你回去，只要雇主还在，就会雇用其他人对付我，用我对付你。你真的为我着想，就采纳我的意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李瑞佳比他还要理智。 “想好了吗？” “你打算怎么做？” “为了对付你，他们损失了十七个人，其中十二个被你干掉，显然，雇主给的佣金远远不够。”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忍不住苦笑起来。 李瑞佳提出的办法，与他之前想到的如出一辙，没有半点区别。 “怎么样？”李瑞佳的眼珠子一转，也笑了起来，“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想让我受到威胁才没有说出来。显然，你错看了我，或者说根本瞧不起我。你觉得，我是那种足不出户的良家妇女？”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关心李瑞佳，不是看不起李瑞佳。 “在认识你之前，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些你也知道。你觉得，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只是运气。” “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用不着说出来。” “其实，这件事与你没有多少关系。那些家伙针对的是我，不是你，绑架你只是为了要挟我。” “那就与我有关。” “你可以藏起来，可以……” “可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唐旭宸，你这个人一向果断坚决，怎么遇到女人的问题就犯糊涂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瑞佳。 “好吧，我承认，这个世界够大，藏一个人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以我的能力，要藏起来不被别人找到，哪怕藏不了一世，也藏得了一时。那又怎么样？然后面天都提心吊胆，担心再也见不到你？然后时刻想着你，害怕你在什么地方遭受折磨？然后怀着对你的思念、怀着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无止境的等下去，直到头发全白、牙齿掉光、长出老人斑，望眼欲穿的等着爱人归来？我他妈的没那么坚强！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会发疯，我会做出很疯狂的事情！” 在李瑞佳大声吼叫起来时，唐旭宸一把抱住了她。 “你们这些男人，全都是一个德行，把女人看着需要细心呵护的宠物，从没认真体会过女人的感受。”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管唐旭宸是否承认，他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哪怕过去的刘雪丽、现在的李瑞佳都是货真价实的女强人，在他眼里同样是小女人。其实，他喜欢的，也是小女人，而不是女强人。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发泄出来后，李瑞佳恢复了平静，主动推开了唐旭宸。 “什么？” “还不到一天，就忘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你说过，干完这件事就带我离开。如果你把我当外人看待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既然如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这是属于我的幸福，而且是必须去争取与守护的幸福。不管你怎么看我，把我当成女强人也好，当成小女人也好，我都有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利！”李瑞佳咬了咬牙，又说道，“我不是刘雪丽，我是李瑞佳，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就是我。你可以讨厌我，可以憎恨我，但是不能阻止我，不能剥夺我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利！” “那会很艰难。” “我不怕，也不会退缩。” “充满危险，随时有可能丧命。” “你觉得，敢玩核弹头的女人，会害怕危险？” 唐旭宸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继续讨好你，更不会无条件的逢迎你。想跟我好，想让我贴心贴肺的对你好，你得想办法讨好我，让我觉得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人。要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会甩了你。” 唐旭宸很是无语，他知道李瑞佳在开玩笑。 “不相信吗？还是觉得以我的姿色、才能与讨好男人的手段，无法让一个男人爱我爱得发狂？” “行了。” “什么行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就照你的意思办，但是具体怎么做，得有我说了算。” “你还想主宰我？” “至少得跟我商量。” “这才像话嘛。”李瑞佳笑了笑，说道，“那么，猜出我想到的办法了吗？” “显然，得让那个叫雷恩的家伙打个电话。” “他们的佣金是多少？” “最初是五十万，后来提高到了五百万。” “显然，这还不够高。” “佳佳，你得知道，如果我们……” “你开始叫我什么？” 唐旭宸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口一句罢了，有必要在意吗？” “当然有必要，再叫一声。” “去！”唐旭宸没有跟李瑞佳开玩笑。“只要这么做了，就没有回头路，我们得提前考虑到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那么麻烦，只需要考虑清楚一个问题。”虽然唐旭宸没再那么叫她，但是李瑞佳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两年来，唐旭宸跟她说话，要么不加称呼，要么是“小李”这种是个人都会用的称呼。 “什么问题？” “能不能骗过雇主。” 唐旭宸锁紧眉头，虽然李瑞佳说得很简单，但是确实如此。 骗得了雇主，什么都好说。 骗不了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第362章要求 等唐旭宸说完，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三名雇佣兵面面相觑，既万分惊讶，又不知所措。 “话，已经说清楚了。何去何从，是你们的选择。”唐旭宸略一停顿，又说道，“要是说得再透彻一些，你们别无选择。我们是一路人，你们是雇佣兵，我是职业杀手，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钱。跟我合作，你们也许会死，可是不跟我合作，你们肯定得死。本质上，你们不是我的敌人，不是我要对付的人。死了什么都得不到，只有活着才能享受拼命赚来的钱。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仅仅一次。到底何去何从，你们得做出决定，我不会在你们身上花多少时间。” 赖斯与格列菲斯都看着雷恩，等雷恩做出决定。 “你们觉得，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吗？”李瑞佳走了过来，她换上了一套运动服，只不过是男款。“拿到那笔钱，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找个地方隐居，还可以去阿拉伯国家娶几个老婆。如果想继续从事这份看着风光无限、其实连狗屁都不如、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职业，那笔钱也足够重建一支军团。向左，你们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性命，而向右只会失去一切。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无法一眼看明白，还在这里瞻前顾后，难怪你们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如此，还说这么多干嘛？”赖斯说了一句，态度桀骜不驯。 “啪——” 李瑞佳半点迟疑都没有，扇了她一耳光，力气很大，在黑色的脸皮上留下了几个红亮的指印。 赖斯恶狠狠的盯着李瑞佳，把一口血水吐到了她身上。 “啪——” 李瑞佳反手又是一耳光，让两侧的指印完全对称。 唐旭宸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至少不会打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女人，李瑞佳不一样，她就是女人。 “够了！”雷恩终于开口了。 唐旭宸给李瑞佳递了个眼神，让她别再借题发挥。 “这不是个人决定，我们得商量一下。”雷恩的语气很软，表明他已经动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行，你们有五分钟，我们在那边等着。” 叫上李瑞佳，唐旭宸去了厨房。等李瑞佳过来，唐旭宸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唐旭宸都有点虚那个悍妇。在她面前，体重八十多斤的李瑞佳就像个洋娃娃，把她拆开了，差不多能拼出三个李瑞佳。如果面对面的搏斗，别说李瑞佳，唐旭宸都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李瑞佳吐了下舌头，然后笑了起来。 其实，开始打赖斯那两巴掌，李瑞佳也有点心虚，而且痛的不仅仅是赖斯的脸，还有李瑞佳的手。 “我们商量好了。” 唐旭宸与李瑞佳回到客厅，他们只商量了三分钟。 “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是一支团队，而且不止我们几个，我们做出的决定肯定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命运。” 还有其他人？唐旭宸有点疑惑，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这么说，你们愿意为其他人去死？”李瑞佳有点刻薄，不过她打了赖斯，也就需要表现得凶恶一点。 “这就是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或者说是要求。” “你们有资格提要求？” 唐旭宸拽了下李瑞佳的胳膊，对雷恩说道：“说吧，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答应。” “让我们联系军团的其他成员，警告他们，让他们立即藏起来。” “不可能。”唐旭宸没让李瑞佳开口，直接干脆的做了答复。让李瑞佳来说，会让雷恩认为她在说笑。 “那就杀了我！”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拔出手枪。 “等等！”格列菲斯大叫了一声。“你派人去找他们，或者在我们帮你找到雇主之后警告他们。你得理解，你有杀手组织，我们也有雇佣兵工会，如果帮你找到雇主，我们将成为雇佣兵的公敌，军团的成员都会被追杀。虽然他们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但是了解我们，知道我们的底细。我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可是通过他们能找到我。就算拿到你说的那笔钱，我们也没有机会享受。” 唐旭宸放下了手枪，格列菲斯说得有道理。 李瑞佳看了唐旭宸一眼，虽然她并不相信格列菲斯说的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完事后，你们给其他人打电话，让他们藏起来，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格列菲斯朝雷恩看了过去，他对唐旭宸的答复比较满意，只是要不要接受，得由雷恩决定。 雷恩稍一沉思，说道：“这只是一个要求。” “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李瑞佳一下就来火了。 “此外，你得答应我们每个人一个要求。” “妈的！”李瑞佳夺过唐旭宸的手枪，准备一枪毙了雷恩。 “就我们三个！当然，是否答应是你们的事，你们可以杀了我，只是在此之前，为何不听我说完呢？” 唐旭宸拉住了李瑞佳，让雷恩把话说完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是‘影子刺客’，那个传奇杀手，虽然我觉得这是个笑话，至少你长得没有传说的那么英俊，但是你一个人就干掉了我的十二名手下，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至少在我的军团里如此。” 唐旭宸淡淡一笑，他听说过那些传闻。 “我只有一个要求，查清楚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找出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帮我杀了那个家伙。” “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 雷恩笑了笑，说道：“你是杀手，不过你不可能生下来就是杀手。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过去跟我的过去一样。就算我猜错了，你能在一年之内成为顶级杀手，凭借的也绝非个人能力。在你身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团队，你拥有比我更广的关系网，能够查出那些我永远无法接触到的秘密。” “成交。”唐旭宸回答得很爽快，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格列菲斯。 格列菲斯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雷恩没说错，你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团队，还有没有空余的位置？”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李瑞佳也笑了起来，唐旭宸身后确实有一支团队，不过一点都不庞大，至今只有李瑞佳一个人。 当然，多安排一个位置，应该不是难事。 “你呢？”唐旭宸朝赖斯看了过去。 赖斯咬了咬牙，看了眼李瑞佳，才说道：“我有两个要求。” 雷恩与格列菲斯都是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赖斯。他们早就说好，每个人各提一个要求，赖斯也答应了。更重要的是，唐旭宸不会把他们三个分开对待，要么全答应，要么全拒绝。赖斯破坏协议，增加了一个要求，意味着唐旭宸很可能全拒绝，让雷恩与格列菲斯的美梦泡汤。 “她得向我道歉，如果这也是要求的话，算第一个。” 赖斯这么一说，雷恩与格列菲斯暗自松了口气。 唐旭宸没吭声，朝李瑞佳看了过去。 李瑞佳咬了咬牙，才说道：“对不起，开始不该打你！” 这也算是道歉？ 李瑞佳说的是英语，而且这句话明显没有说完，后面的没有说出来，也许是“不该只打两巴掌”，或者是“不该打那么轻”。 还好，赖斯没有纠缠。 “你的要求是什么？” “一张船票。” 唐旭宸愣了一下，说道：“二零一二早就过去了，就算真有那么回事，我也没有十亿欧元，就算有也不会给你买船票。” “去塞拉利昂的船票。”赖斯没有笑，她根本没有幽默感。“送我回塞拉利昂，帮我找到一个人。” “叛军首领？” “一名医生，也许是一个很普通的村民。当初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当然，还得把他接出来，为他安排一个新身份。” “当初？” “遇到雷恩之前。” 唐旭宸锁紧眉头，朝雷恩看了过去。 “赖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也许他已经死了。”雷恩直接说出了结果，没有提到赖斯的过去。 唐旭宸明白了过来，又朝赖斯看了过去。 “如果他死了，我的要求就跟格列菲斯一样。”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三个人都看着唐旭宸，没有提出其他要求。 “打电话吧。” “你还没有回答。”赖斯说了一句。 “要不要签劳动合同？”李瑞佳有点来火，“你们两个都记住，他答应了，不等于你们已经成为这个团队的成员。要想加入这个团队，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还得过我这关，要我答应了才行。” 赖斯闭上了嘴，格列菲斯甚至不敢直视李瑞佳。 虽然唐旭宸没有对他们说清楚跟李瑞佳的关系，但是白痴都能想到，李瑞佳是唐旭宸的女人。团队就是一个大家庭，而在很多家庭里，女主人的态度比男主人更重要，至少对那些不受欢迎的客人如此。 唐旭宸没多罗嗦，过去给三名雇佣兵松了绑，然后把一部手机交给了雷恩。 开始的时候，唐旭宸已经说清楚了该怎么做，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打开手机，雷恩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到格列菲斯面前。 格列菲斯有点疑惑，雷恩是队长，一直由雷恩与雇主联系，他只是奉命行事，与雇主没有关系。 把手机丢到格列菲斯大腿上，雷恩说道：“你来打这个电话，就说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 “我！？” “这样更有说服力。” 唐旭宸明白过来，在格列菲斯朝他看来时微微点了点头，让格列菲斯照做。 第363章试探 “六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唐旭宸握住拳头，让格列菲斯闭嘴，只是没有让他挂断电话。 已经提出了要求，现在得看对方的答复。 按照雷恩提出的办法，在拨通电话之后，格列菲斯明确告诉电话那端的人，雷恩等其他参与行动的雇佣兵都死了，只有他逃了出来，逮住了在混战中被流弹打中的目标人物，而且他也受了伤。 因为雷恩已经死了，所以雷恩与雇主定下的契约作废，现在由格列菲斯做主。 至于临时编造的故事，也说得过去。只要雇主看到了新闻报道，就能知道滑铁卢火车站爆发了激烈枪战。还有上午发生的事情，即唐旭宸在主干道上击毙十二名枪手，也早就上了电视。哪怕雇主没看电视，网上也有这两起事件的消息，很多目击者把拍下的录象与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六千万有点夸张，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此外，这个超乎想像的要求，还能证明唐旭宸的猜测。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没问题，只是六千万……” 李瑞佳在空中比划了一番，是三个英文字母，eur。 “不是美元，是欧元。”格列菲斯立即明白了李瑞佳的意思。 唐旭宸看了李瑞佳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现在也不能发出声音，不然会被电话那端的人听出来。 “可以，我会把这笔钱转到你指定的账户上。” “你搞错了，我要的是现金。” “不可能！”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无法搞到这么多现金，只能转账。” 唐旭宸朝格列菲斯点了点头，让他把安排好的话说出来。 “即便如此，我也要一部分现金。不要告诉我，你连一千五百万欧元都搞不到。” “需要时间。” “你有几个小时。”格列菲斯朝唐旭宸看了过去。唐旭宸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明天凌晨一点……” “时间太短了，来不及。”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格列菲斯不要把对方逼得太急。 “凌晨五点，多给你四个小时。” “不……” “这是最后期限。” 对方迟疑了一下。“地点？” “手机开着，我会提前一个小时跟你联系。放心，凌晨不会塞车。” “怎么交割？” “带上一千五百万欧元……” 格列菲斯说这番话的时候，李瑞佳朝他挥了挥手，在空中比划出“bond”。 “……的等价债券，记住，是无记名、能当现金使用的债券。” 李瑞佳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一千五百万欧元现金是个什么概念？ 欧元纸币的最大面值是五百，一千五百万就是三万张，即便全是新币，算上用来盛放的旅行箱，将重达数十千克。 这还是最理想的，现实情况可能更糟糕，因为五百面值的欧元并不多。 因为大额纸币经常被犯罪集团用来洗钱，所以英国在外汇兑换中，已经不再兑卖五百面值的欧元。 如果用两百元或者一百元面值的纸币，一千五百万就是上百千克。 格列菲斯很强壮，能扛起上百千克的重物，只是绝对不可能扛着逃跑。 “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你认为我是笨蛋吗？”格列菲斯大吼了一句，演得很逼真。“拿到钱之后，我会把关押他们的地点告诉你……” “那么，你认为我是笨蛋吗？” “这事没得商量，我已经受够了，如果你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干掉我，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我们各让一步。”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李瑞佳则朝格列菲斯点了点头。 “怎么各让一步？” “我首先给你一千五百万现金，当然，按照你的要求，是价值一千五百万欧元的无记名保值债券。然后，你把他们交给我，或者把关押他们的地点告诉我，你可以先行离开，去你认为安全的地方。最后，在我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或者是我的手下找到他们之后，我再把四千五百万欧元汇到你指定的账户上。” 格列菲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朝唐旭宸与李瑞佳看了过去。 李瑞佳点了点头，让格列菲斯答应下来。唐旭宸仍然眉头紧锁，没有表态，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么做。 “无论如何，你都能带着一千五百万欧元离开，肯定不会吃亏。” 这是个陷阱！唐旭宸的直觉很强烈，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李瑞佳瞪了格列菲斯一眼，让他马上给出答复。 “可以，就按照……” “不过，一千五百万欧元可不是一笔小钱，所以我需要一个保证。” “保证？” 妈的！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那个家伙把格列菲斯绕了进去。他立即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让格列菲斯挂断电话。 格列菲斯有点惊讶，不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李瑞佳又瞪了格列菲斯一眼，还摇了摇头，让格列菲斯不要挂断电话。 “把他们当中的一个带来。” “不行！”格列菲斯立即给出了答复，只是没有挂断电话。 “怎么，你认为一千五百万欧元买不到一条人命吗？如果你不想要这笔钱，现在就杀了他们！” 那个家伙在试探格列菲斯！ 唐旭宸咬了咬牙，如果立即挂断电话，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这么做，格列菲斯就不能有半点迟疑。 李瑞佳朝自己胸口指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格列菲斯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当然明白李瑞佳的意思，可是他不敢做主，因为这会让李瑞佳身陷囹圄。 唐旭宸没有迟疑，他已经做出决定，只是李瑞佳看着他，还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李瑞佳的决定，不是唐旭宸的决定！ 只是，唐旭宸不会让李瑞佳去送死。虽然他的目光只在李瑞佳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但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没等唐旭宸表态，李瑞佳就用手枪顶住自己的下巴，神色坚定的看着唐旭宸。 她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唐旭宸否决她的决定，她就开枪自杀。 看到这一幕，格列菲斯、雷恩与赖斯都吓了一跳。 “可以，我带那个女人过来！”格列菲斯做出了回答。 “女人？” “怎么，你觉得我不知道他们当中哪个才是你想要的人吗？虽然雷恩完蛋了，但是他早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你没有让我们直接杀了他，而是绑架他，显然他还有活下去的价值。也许你想亲手杀了他，为某个死在他手上的亲人复仇。也许你想审讯他，获得他脑袋里的秘密。不管是什么，你需要那个女人，至少能让他在死前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肯定值得了一千五百万欧元。” 格列菲斯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表达出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对方根本不需要那个女人，如果交出去的是那个男人，对方会杀了他，根本不会给他一千五百万欧元。 对方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可以，还有别的要求吗？” “记住，让手机一直开着，最迟提前一个小时联系你。” 没等对方开口，格列菲斯首先挂断电话，然后长出了口气。 “你干嘛！？”唐旭宸一把夺过李瑞佳手里的枪，又恶狠狠看了眼格列菲斯，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骂谁。 格列菲斯没有做错，不然李瑞佳就开枪自杀了。 责骂李瑞佳？ 唐旭宸办不到，因为李瑞佳也没做错。 在开始的情况下，除非唐旭宸放弃这条线索，不然就只能这么办。 能放弃这条线索吗？ 在说服格列菲斯他们之前，李瑞佳已经说得非常清楚，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找到雇主才能查明真相。 放弃这条线索，后果将难以想像！ 唐旭宸发怒的样子，让格列菲斯有点害怕，哪怕他比唐旭宸壮得多，能轻而易举的把唐旭宸打扁。 李瑞佳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咬了咬牙，指了下李瑞佳，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想发火，想大声咒骂，却办不到。他害怕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会后悔的事情，只能转身离开。 那通电话，已经解开了很多谜团。 虽然找到雇主很重要，但是直觉告诉唐旭宸，雇主未必是知情者，准确的说雇主未必知道对付的是唐旭宸。 他雇用的这伙人，也就是“剑齿虎”军团根本不入流，顶满天算得上是二流雇佣兵。 如果雇主知道要对付的是唐旭宸，会雇用一伙二流雇佣兵？哪怕雇主不知道唐旭宸就是这两年名满杀手界的“影子刺客”，也不会低估唐旭宸，毕竟在成为职业杀手前，唐旭宸是中国最出色的情报人员。 还有，雇主首先开出的佣金是五十万美元，在雷恩他们遇到麻烦后增加到五百万，现在又答应给六千万欧元。 由此可以推断出，雇主其实是在用雇佣兵试探绑架对象。 在用这种办法来证明绑架对象是不是唐旭宸！ 显然，雇主或者是雇主身后的幕后主使在寻找唐旭宸，只是苦于没有线索，才使用了这个办法。 走到路边，唐旭宸坐到了草地上。 开始动怒，让他的思维有点混乱，众多线索与推测纠缠在一起，让他无法集中精力考虑问题。 哪怕直觉探查到了危险，唐旭宸却毫无头绪。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照格列菲斯与雇主说好的那么做，李瑞佳肯定凶多吉少。 第364章珍惜当前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唐旭宸没有回头。虽然落地很轻，但是步伐很慢，没有半点敌意，肯定是李瑞佳。 “想好今后去哪了吗？” 果然是李瑞佳，唐旭宸暗自苦笑起来。 “我存了一大笔钱，别说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算过得奢侈一点，也够我们舒舒服服的生活好几年。”李瑞佳坐到唐旭宸身边，却没有靠到他身上。“对了，我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孩子，太调皮了，很难照顾，而且生了孩子的女人都会长胖。哪一天我想通了，也许会为你生儿育女，只是在此之前得听我的。如果你喜欢孩子，想要儿女成群，我们就去收养孤儿。像皮特与朱蒂那样，各大洲、各种肤色的都收养几个。我不喜欢孩子，不等于养不起孩子。” 唐旭宸苦笑着掏出香烟，李瑞佳考虑得也太长远了。 “到时候，我们去太平洋上买下一座小岛吧。建好跑道与码头，再买一架私人飞机与一艘游艇。其实，游艇就够了，大一点的，至少得有一百七十英尺长，能去任何地方，就算遇到台风都不怕。当然，如果想跟我单独相处，做一些很罗曼蒂克的事情，比如在铺满月光的甲板上为我们的下一代努力，你得学会驾驶游艇，还要掌握解决故障的技巧。你用几个月就学会改装车辆，所以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你不会让我去干吧？听说发动机的油垢沾到手上，怎么都洗不掉，要用刀子刮，做指甲要几个小时呢。怎么样，就这么说定了？” 唐旭宸点上香烟，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瑞佳交流。 “不愿意？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平淡，太没趣了？” “我们回国吧，现在就走。”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平淡了。”李瑞佳叹了口气，说道，“这两年，我想过很多次，甚至设法体会过。去年，我离开你一个月，其实不是去日本出差，而是去了印度的内洛尔，像家庭主妇一样，天天洗衣做饭。虽然想像成跟你一起生活，平静而幸福，但是我只坚持了一个月。” 唐旭宸侧过头，很是惊讶的看着李瑞佳。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不是编出来的故事。”李瑞佳叹了口气，“也许我不是那种能够适合你的女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生活，与你想要的生活一样吗？如果生活方式突然改变，你能适应吗？这好比一个人坚持买彩票，每次都希望中头奖，而且想好了在中奖之后要做的事情，比如买一栋别墅，比如乘坐豪华邮轮做环球旅行，可是真的中奖之后，会这么做吗？到那个时候，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花钱，而是如何不让别人知道。” 唐旭宸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可是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未必能够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是好的，而得到的总有不足。 “其实，这也没关系。我们不是生下来就是情报人员，也是在经过训练与培训之后才成为情报人员。我们能够适应情报人员的生活，那么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同样能够适应其他生活方式。” “我没有想过这些事。”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用想，我会帮你想。”李瑞佳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我们需要一个缓冲期。”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我可不这么看。” “我想好了，我们立即回国，把找到的线索交给国土安全局，让他们去调查，我们不再参与。” “你放得下？”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会后悔？” 唐旭宸微微一愣，又点了点头。 “将来的某一天，当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死于恐怖袭击，你不会因此而自责？” 唐旭宸又是一愣，虽然点了头，但是明显有点迟疑。 “等到几十年后，在只能躺着回忆过去的时候，你不会因为现在的决定，认为自己虚度了此生。” 唐旭宸闭上了眼睛，这次没有点头。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佳佳……” “别这么叫我！”李瑞佳站了起来，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论相貌，你比得上那些大明星吗？还有身高，别说跟西方人比，就算在中国人里面，也算不上出众。你赚了多少钱？这两年，你不但没赚到钱，还是我在养你，在为你做的事买单，为你花掉数百万美元！你满足过我的****吗？别说跟我****，你连我的手都没牵过，而且你那家伙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填满我还是个未知数。你告诉我，我为什么爱上你，你哪里吸引了我，我到底爱你哪一点！？” 唐旭宸看着李瑞佳，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你他妈的是个男子汉，一个顶天立地、胸怀广博、果决勇敢、敢作敢为、一往无前的男人。我爱的是那个男人中的男人，不是眼前这个为一个女人避世两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畏首畏尾的窝囊废！” 唐旭宸低下头，李瑞佳骂得很难听，却很有道理。 “唐旭宸，我他妈的再次告诉你，我不是刘雪丽，我就是我。也许，她愿意抛下一切跟你远走高飞，哪怕你变成一个为了一毛钱跟菜贩子讨价半天的男人婆，也会爱你爱到死去活来。我办不到，我爱的是那个为理想、为职责、为信念去抗争、去拼搏、去勇敢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从不退缩、从不畏惧、从不言弃、从不低下高贵头颅、从不跟敌人妥协，哪怕面对死亡也会放声大笑的唐旭宸。老娘现在就告诉你，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变成市井小人，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唐旭宸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瑞佳，盯着她的眼睛。 大概是骂够了，李瑞佳闭上了嘴，也直勾勾的盯着唐旭宸。 不管李瑞佳说的话有多难听，她的眼神没办法撒谎。对视一阵，唐旭宸就知道，李瑞佳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唐旭宸用她的方式找到雇主。 李瑞佳不是在逞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唐旭宸。 突然，李瑞佳哭了。 她不是笨蛋，她可以把唐旭宸骂得狗血淋头，可是她无法在唐旭宸面前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唐旭宸的目光告诉她，她的伎俩被识破了。 李瑞佳知道，不管她演得多么逼真，只要被唐旭宸看穿就毫无意义。 为了唐旭宸，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为了她，唐旭宸同样可以做任何事情。 李瑞佳更加清楚，只要唐旭宸做出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想到这些，李瑞佳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按照唐旭宸说的去做，他们能逃走，能藏起来，却无法得到想要的幸福，甚至一生都不得安宁。 那不是李瑞佳想要的结果。 “哎！”唐旭宸打破了沉默。 李瑞佳抹掉脸上的泪水，咬紧牙看着唐旭宸。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李瑞佳捏紧了拳头，知道唐旭宸已经做出决定。 “你竟然不喜欢孩子！” 李瑞佳微微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 “看来，只能去领养孤儿了。” “你……” 李瑞佳一拳打了过去，只不过打中的是唐旭宸的胸膛，不是他的下巴，而且使出的力道不是很大。 唐旭宸没有抵挡，一把抓住了李瑞佳的手。 “臭男人，放开我！” “其实，你开始还可以骂得再难听一点。” “你有受虐倾向？” 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你把我骂醒了，时隔这么久，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值得珍惜的不是过去，而是当前。我错过了……” 没等唐旭宸把话说完，李瑞佳就搂住他的脖子，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 此时，军情五处总部。 温斯顿目不转睛计算机屏幕，那段录象已经反复播放了十多遍，他依然觉得里面藏着没有被发现的秘密。 滑铁卢车站的枪战，导致数十名旅客伤亡。虽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恐怖袭击，电视台也是这么报道的，但是温斯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那五个家伙是雇佣兵，与屏幕上的那两个人有关。 其中一个，就是那名“东方007”。 这是温斯顿给他取的绰号，在网上，他被称为“机关枪终结者”。 此人与两起危害到社会公共安全的重大案件有关，温斯顿申请的禁令获得批准，法院已给各大网站发了传票，禁止上载与他有关的照片，即便是视频文件也要打上马赛克。因为英国是欧盟成员国，还与美国有情报联动协议，又是英联邦的主导国，所以西方国家的网站都在禁令管辖之内。 查清楚那个家伙的底细之前，扩散消息只会使事态恶化。 更何况，他不是单独行动！ 画面上还有一个人，背对着监控摄像头，而且自始至终没被拍到相貌，只能大致确认是个白人。 一个东方007就让温斯顿头痛不已，又多了个西方人，麻烦更大。 首相已经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连女王都被惊扰，如果破不了这起案件，温斯顿肯定会丢掉饭碗与退休金。 就算没有来自唐宁街的压力，温斯顿也会竭尽全力破获这起案件！ 第365章发现 这段录象来自多个监控摄像头，做了剪接处理，选择的是最理想的角度。 白人男子回过头来的时候，温斯顿摁下空格键，暂停播放，让发面定格，然后把脑袋凑近了一点。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所以只能看到白人男子的左耳与左腮。 温斯顿看的不是白人男子，而是坐在对面的东方007。 他的目光没在白人男子身上，而是在白人男子身后的某个地方，而且是仰视，所看之处的位置比较高。 让画面倒退大约一分钟，温斯顿又仔细看了一遍。 在白人男子回过头来之前，东方007朝那个方向看了几次，而且嘴角挂着笑容，看上去像是在嘲笑某个人。 那个方向上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某个很重要的人！ 温斯顿立即翻出取证时拍下的录像带。 果不其然，在那个方向上有一个摄像头！ 只不过，那是一个没有启动的摄像头。 温斯顿想了起来，上月月底，军情五处联合苏格兰场搞了一次模拟演习，针对的就是主要公共场所遭遇恐怖袭击之后所采取的应急行动，其中就包括滑铁卢火车站。为了掌握演习的第一手资料，苏格兰场派人在滑铁卢火车站里安装了几十个监控摄像头，寻找安保监控系统存在的漏洞。 横梁上的摄像头就是在那个时候装上去的，虽然没拆掉，但是早就没有使用了。 白人男子与东方007看的，显然不是对面广告牌上那个穿着暴露的美女，而是横梁上的摄像头。 不，应该是东方007让白人男子回头去看摄像头。 他一直在说话，嘴角还挂着嘲笑的神色，摆明了是在刺激白人男子，最终让白人男子回过头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拍下那个白人男子的相貌！？ 温斯顿揉了揉额头，调出了一份分析报告。 那个白人男子进入滑铁卢火车站之后，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只被拍到背影，得出的结论是，他非常了解滑铁卢火车站里的安全监控系统，充分利用了各个监控摄像头转动时的时间差，受过专业训练。 按照这个结论，白人男子是一名情报人员。 温斯顿猛然明白了过来。 他早就看过这份报告，只是没有引起重视。原因很简单，东方007肯定是情报人员，白人男子也是情报人员，他先入为主的把两个人当成了同伙。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上午的时候，东方007遇到伏击，虽然干掉了所有袭击他的枪手，但是行踪暴露后，无法继续留在英国，需要及时撤离。白人男子也许是英国人，潜伏在英国的间谍，由他为东方007安排离开英国的渠道。因为担心通信被监听，所以两人只能见面，而人员众多的滑铁卢火车站是理想场所。 显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温斯顿再次让画面倒退，又仔细看了一遍。 改变思路后，他立即发现了一个之前忽略了的细节，白人男子回头之前，东方007的右手放在桌上，而且手指头在有规律的弹动着，只有食指与中指，很有节奏感，看上去像在弹奏钢琴。 某些人有这种习惯，可是一名情报人员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会做无用功。 莫尔斯密码！？ 温斯顿立即拿起纸笔，把东方007手指弹动的过程记录了下来。 果不其然！ 看到翻译出的结果，温斯顿长出口气，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东方007与白人男子不是一伙人！ 他想办法让白人男子回头，是想让横梁上的摄像头拍到白人男子的相貌。 显然，在白人男子进入候车大厅的时候，东方007就注意到他避开了监控摄像头，始终没被拍到正面。 东方007用指头敲打桌面，发出的是“挟持”这个英文单词。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绑架”。 东方007遭到挟持，也许是某个与他有关的人遭到绑架，绑匪以次要挟他，而白人男子就是绑匪！ 联想到上午发生的街头枪战，温斯顿肯定了这个推断。 东方007是某个东方国家，也许是中国的情报人员，在英国执行任务，而白人男子是另外一个国家的情报人员，设法伏击了他，还试图绑架他，只是没成功，然后用某个与他有关的人来要挟他。 白人男子肯定不是英国情报人员。 温斯顿早就询问过军情六处，没有英国情报人员在本土活动，而且近期也没有策划类似行动。 他是美国情报人员？ 温斯顿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事发至今，中央情报局等美国情报机构都沉默不语，没主动跟英国情报机构联系。如果白人男子真的是美国情报人员，而且行动失败，美国情报机构肯定不会三缄其口。 不管白人男子是哪个国家的情报人员，在此期间肯定发生了一起绑架案件。 如果白人男子手里没有人质，东方007绝对不会跟他见面。 想到这里，温斯顿拿起电话。 没等他拨完号，罗宾就冲了进来。 “找到了！” 温斯顿放下话筒，既然罗宾过来了，就没有必要给他打电话。 “有两个发现，一个与我们的调查有关，一个与我们的调查无关，先听哪个？” 温斯顿看了眼副手，显得有点不耐烦。 “那就先说有关的吧。”罗宾尴尬的笑了笑，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那些家伙全是雇佣兵，在上午的枪战中被击毙的，还有在滑铁卢火车站里袭击旅客的都是雇佣兵，来自几个国家，半数是前美**人，其他来自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与丹麦，他们有很多关联点。” “同时去过同一个国家或者地区？” 罗宾点了点头，说道：“而且都是雇佣兵喜欢去的战乱地区，比如他们在几年前都去过乌克兰。” “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伙人。” “没错。” 温斯顿笑了笑，说道：“这也叫发现？就算没有你所谓的发现，我也能想到。只要你不是太笨，同样能想到。” “至少得到了证实。” “另外一个发现是什么？” “几乎同时，我说的是几乎，准确说晚了大概十五分钟，在霍兹登发生了一起住宅爆炸事件。苏格兰场认定是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没向我们汇报。在扩大调查范围后，才被我注意到。” “重点。” “那栋住宅属于一个东方人，女人。” 温斯顿的眉头跳了几下，又是东方人，还是女人！ “她是一家德国公司的销售主管，经常来伦敦，所以在这边……” “那边有没有我们的人？” “没有，不过警察还没撤走。” “联系苏格兰场，把东方007的照片发过去，找附近的邻居辨认。” “有这个必要？” “马上去做，现在，立即！” 被温斯顿吼了一句，罗宾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罗宾又跑了回来，而且手机放在耳边，正在接电话。 “好的，知道了！” 温斯顿看着罗宾，等着他的答案。 “查到了，东方007就住在那里，住在附近的人都认识他，而且说他是那名东方女人的丈夫。还有，有三名目击者宣称，在爆炸发生前，他们看到东方女人在家里，可是警察没有在爆炸现场找到尸体。此外，爆炸发生前，有一名很魁梧的黑人女子去过那，穿的是失去服务员的制服。” “就这些？” 罗宾点了点头，说道：“暂时就查到这些，苏格兰场已经调取了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的录象，正在查找其他线索。” 温斯顿微微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低头沉思起来。 “头……” “这两起案件肯定有关，那些雇佣兵试图绑架东方007，失败后绑架了他的老婆，也许是他的搭档，然后以此要挟，让他去滑铁卢火车站，想利用这个机会挟持他。可是那些雇佣兵蠢了一点，或许不大了解东方007，被东方007摆了一道。”温斯顿长出口气，“还记得那封信吗？” “信？” “不是****的惊喜。” 罗宾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 “里面提到滑铁卢火车站与下午四点。” “这……” “显然，我们被东方007利用了。” “果真如此，他肯定是一名间谍，还是非常优秀的间谍。” “未必。” “除了间谍，谁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也许曾经是间谍，现在却未必是。” “曾经？” “对付他的人是雇佣兵，来自那么多的国家，而且能力平平，你认为哪个国家的情报机构会派一群乌合之众去对付一名超级间谍？”温斯顿看了眼副手，说道，“换成我们，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他是间谍吗？” 罗宾愣了一下，明白了温斯顿的意思。 “现在，你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 “查清楚他们来到英国的时间，然后以此为基准，调查在此之前，中国、日本、韩国等东方国家，特别是中国有哪些情报人员失踪或者死亡，与东方007的身高年龄匹配，然后搜集相似度最高的几名对象的资料。”温斯顿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没搞错，他就是那些人当中的某一个。” “需要很多时间。” “越快越好。” 罗宾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派我们的人去机场与火车站，检查所有出境旅客。那个家伙利用我们，是为了救出遭到绑架的搭档。如果还没找到那个女人，他说不定还在伦敦，只是不久之后，他就会离开英国。” 第366章交割 巴特西公园，划船湖。 公园在泰晤士河南岸，挨着切尔西桥，西面不远处是巴特西桥，跟国家军事博物馆与拉尼勒公园隔河相望。 与英国的其他公园一样，巴特西公园没有大门与围墙，完全对外开放。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四点五十分。 按照他的安排，格列菲斯在凌晨四点给雇主打了电话，让雇主在一个小时内到巴特西公园划船湖东岸碰头。 地点是唐旭宸挑选的，从这里能够很顺利的离开伦敦。 关键是，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方圆几百米内没有高大建筑物，不是设置伏击圈的理想环境。 雇主也会这么想，从而放松警惕。 唐旭宸已经穿戴整齐，随时可以下水。看了眼坐在旁边，被绑住手脚的李瑞佳，唐旭宸觉得应该立即带她离开。 “不用担心，核爆炸都没拿我怎么样。”李瑞佳从唐旭宸的目光中看出了犹豫。 “杀一个人，一颗子弹或者一把匕首就够了。” “如果我那么容易死，早已死了千百遍，哪还能认识你？”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这到是事实。在认识他之前，李瑞佳就是情报人员，经历了很多难以想像的事情。 “再说了，他们要对付的是你，在抓到你之前，肯定不会拿我怎么样。” “希望如此。” 李瑞佳笑了笑，说道：“老唐，有件事我对你撒谎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瑞佳。 “其实，我很喜欢孩子。” 唐旭宸又是一愣，笑着说道：“你喜欢与不喜欢都不重要，只要好好活着，将来一定会当上妈妈。” “那可不一定。”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我没有生育能力。”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觉得李瑞佳在撒谎。 “真的，我没骗你。”李瑞佳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大学谈过恋爱，虽然那个男的不怎么样，但是当时不大懂，从没做过避孕措施。加入国安部之后，在例行体检时被查出是先天不育。” “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唐……”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怕生不了孩子？”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只要你想要，就肯定能有自己的孩子。” 李瑞佳看着唐旭宸，神色有点激动。 她早就知道，唐旭宸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至少在家庭与生育观念上如此，而且唐旭宸很喜欢孩子。她一直没有告诉唐旭宸，就是担心唐旭宸在知道之后会对她冷淡，至少会影响对她的态度。 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个时候，对讲机响了起来。 “目标出现，西北方向，三辆车，正在告诉接近。”是雷恩，他与赖斯负责掩护与接应格列菲斯。 “收到，准备行动！”唐旭宸回了一句，又朝李瑞佳看去。 李瑞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佳佳，我们现在走都来得及。” “我没功夫再臭骂你一顿，所以别再废话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拿起放在旁边的麻布，塞进李瑞佳嘴里，然后用一块强力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随后，唐旭宸侧过身，检查了绑住李瑞佳双手的绳索，系的是活结。 没法说话，李瑞佳一直看着唐旭宸。 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唐旭宸才拉下潜水镜，咬住呼吸管，后仰掉入湖里。 他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脚踝上系着一个防水包，里面装着突击步枪、手枪等武器装备。 小艇离湖岸大约五十米，在一排树木的阴影里，由一根绳索连到岸边的一棵大树上。 唐旭宸制订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由格列菲斯去与雇主见面，拿到价值一千五百万欧元的无记名保值债券，离开的时候告诉雇主，李瑞佳在这艘小艇上。雇主肯定会派人去把小艇拽到岸边，格列菲斯将趁机离开。 因为格列菲斯单独行动，没有掩护与接应，所以这样的安排合情合理。 只要雇主没有起疑，就会放松警惕。唐旭宸将利用这个机会，干掉雇主派去拖拽小艇的手下。在他开始行动后，雷恩与赖斯开枪击毙其他随行人员，阻止顾主逃脱，最后由唐旭宸活捉雇主。 至于另外四千五百万欧元，根本不在唐旭宸的计划之内。 雷恩他们没有反对，因为唐旭宸要的只是雇主，他们三个每人能分到五百万欧元，已经非常知足了。 计划没有漏洞，只是要想成功，需要两个前提条件。 一是雇主亲自前来交割，二是没带太多的随从。 其中任何一个不具备，行动都将失败。 唐旭宸一直坚持带着李瑞佳离开英国，就是因为同时具备这两个前提条件的概率很低。 雇主也许会亲自前来，毕竟按照之前的推测，雇主未必是知情者，很有可能也是为幕后主使服务，只是收的不是佣金，而是幕后主使的信任与器重，以及在那个秘密组织里获得更高的地位。 关键是，雇主肯定不会单独前来，也许会带来很多随从。 如果他与幕后主使直接联系，就不会掉以轻心，幕后主使也不会让他冒险，会给他安排足够多的保镖。 即便把李瑞佳算上，唐旭宸他们也就只有五个人。 通常情况下，发起突然袭击的一方能够对付两倍于己的敌人，如果战斗力强悍，最多能对付三倍的敌人。 再多的话，就应付不过来了。 要知道，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刀枪不如。 像上午那种，唐旭宸单独干掉十二名枪手的事情，只是各种巧合的综合结果，绝不可能再次上演。 只来了三辆车，而且行驶速度很快，应该是三辆轿车或者越野车，那么雇主带来的随从在十二个左右，最多十五个，也许只有六个。即便以最多为准，也在唐旭宸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唐旭宸早就想好，实在行不通就抛下雷恩他们，带着李瑞佳逃走。 为此，他才为绑住李瑞佳双手的绳索系了活结。 潜入水下，唐旭宸没再胡思乱想。 五十米的距离，游过去，也就分分钟而已。 这边是湖岸，没有码头，岸边张了很多水草，为唐旭宸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加上现在是夜间，还是下弦月，站在岸边很难看清水草丛中的情况。就算那些家伙有红外夜视仪，潜水衣也能屏蔽掉唐旭宸散发出的热量。 钻入水草丛中，唐旭宸首先取出放在防水包外层口袋里的usp手枪，装上了消声器。 这种手枪最初为美军特种部队研制，在浸水后能直接开火射击是基本要求，不存在防水的问题。 等唐旭宸准备好，三辆车已经驶近。 是三辆越野车，前两辆车的前后车窗都开着，表明前后排都坐了人，每辆车上应该有四个人。最后那辆越野车的后车窗关着，而且停在了另外两辆越野车之间，雇主应该在那辆越野车上。 “格列菲斯，该你上场了！”唐旭宸低声吩咐了一句。 广场南面的小路上，一辆轿车亮起大灯，缓慢行驶到了广场上，在离三辆越野车大约二十米处停下。 是那辆福特轿车，驾车的就是格列菲斯。 他下了车，走到车头处，然后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从第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一名男人，身材高大魁梧，丝毫不亚于格列菲斯，还带着一个箱子。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句。“没我的吩咐，不要轻举妄动。格列菲斯，让雇主出来。” 那个男人肯定不是雇主，应该是雇主的保镖。 他走到轿车旁，把手提箱放到了发动机盖上，然后掀开箱盖，往后退了两步，始终没有说话。 格列菲斯走过去，随手翻了下放在箱子里的债券。 “瑞士银行发行的保值债券，发行价就一千五百万欧元，市制更高。”那个家伙终于开口了，他不是雇主。 “没错，确实只多不少。我要见你的老板。” “钱就在这里，跟你要求的一样，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跟我谈的人不是你。” “这很重要吗？你别无选择！” 情况与唐旭宸预料的不一样，格列菲斯确实别无选择，对方已有四个人下车，而且都携带了冲锋枪与突击步枪。 就这点距离，格列菲斯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格列菲斯没有退让。 怎么办？唐旭宸知道，让格列菲斯把李瑞佳交出来，结果肯定会与设想的不一样，可是不这么做，格列菲斯必死。 这时候，湖面上荡起了波涛。 唐旭宸回头一看，是李瑞佳在小艇上挣扎。虽然她没有戴无线耳麦，但是她看到了岸上发生的事情。 越野车那边的几个家伙注意到了湖面上的变化，看到了那艘藏在阴影里的小艇。 “就在那边。”格列菲斯朝小艇看了一眼。“绳子系在岸边的榕树上，很容易找到。” 那个家伙回头看了眼同伴，朝岸边唯一的榕树指了一下。 “十分钟后，我给你的老板打电话，把账户告诉他。收到剩下的四千五百万欧元，我会把关押那个男人的地址告诉他。不要试图跟踪我，不然几个小时之后，那个男人就会窒息身亡。” 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列菲斯就带着箱子上了轿车。 没等对方回答，他就发动轿车，退到小路上，沿来的方向离开了。 两个壮汉走到榕树旁，找到了系在小艇上的绳子，开始拉拽小艇，只是雇主到这个时候都没出现！ 第367章突击 小艇渐渐靠近岸边，李瑞佳却不再挣扎。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用一根绳索扎住手腕，解开活结的一端就在她手上。只是当小艇从水草丛中经过时，唐旭宸清楚看到，活结已经变成死结，她伸出了两根指头。那是一个很二的动作，意思却明确无误。 唐旭宸咬紧牙关，控制住了扣下扳机干掉那两个壮汉的冲动。 此时，岸边有四个人，除了两个拖拽小艇的壮汉，还有两名武装人员，而且都持有突击步枪，与唐旭宸的距离超过五十米。如果他们穿了防弹衣，就算唐旭宸能打中他们，也未必能击毙他们。接下来，他们会开火扫射。唐旭宸或许能逃走，可是在小艇上动弹不得的李瑞佳必死无疑。 她把活结拉成死结，就是不让唐旭宸乱来。 要知道，她的脚踝与膝盖也被绳子绑着，而且双手在身后。即便跳下小艇，躲过了射来的子弹，也会被淹死。 怎么办？ 虽然答应了李瑞佳，但是唐旭宸不会让李瑞佳落到那些人手上。 小艇已经靠近湖岸，唐旭宸发现了机会。 一个壮汉朝小艇走去，另外一个壮汉准备把拖拽小艇的绳索固定住。他们得把李瑞佳从小艇上拽下来，只要李瑞佳稍有反抗，就能用他们挡住两名武装人员的视线，为唐旭宸创造开火机会。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李瑞佳会在这个时候挣扎反抗。 要知道，李瑞佳以前是情报人员，还遭到绑架，如果温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显然说不过去。 只是，李瑞佳没有反抗。 被那名壮汉抓住时，李瑞佳只轻微挣扎了两下，根本没有反抗，也就没有用那名壮汉挡住武装人员的视线。 唐旭宸没有开枪，李瑞佳挡住了两名武装人员，而且那名壮汉离她太近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另外一名壮汉走了过来，两个人把李瑞佳夹在中间，朝广场走去。远处，又出现了两名武装人员。 他们的注意力在其他方向上，没人关注湖面上的情况。 趁此机会，唐旭宸钻出水草丛，朝岸上跑去。 已经有一辆越野车发动，最后到来的那辆越野车的右后车窗已经放下，里面有个人正在埋头做事。从车厢内的光亮来看，在他的大腿上有一台笔记本计算机，他在计算机上处理着事情。 为等下给格列菲斯汇款做准备？ 利用岸边的林荫树做掩护，唐旭宸朝广场那边跑去。 “头，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听到雷恩的话，唐旭宸在一棵杨树后面停下脚步。“都沉住起，听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不是来不及，是已经晚了。 李瑞佳在他们手上，这个时候开火，只会让李瑞佳完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理智的一面告诉唐旭宸，现在只有按照李瑞佳的计划行动，没有别的选择。 让那些人带走李瑞佳，然后抓住雇主，逼迫雇主交出李瑞佳。 这也是格列菲斯在走前说那番话的原因。 制订计划的时候，唐旭宸提出了一套方案，李瑞佳也提出了一套方案。虽然以唐旭宸的方案为主，但是李瑞佳的方案也被保留了下来。这就是，如果雇主没在格列菲斯交出李瑞佳之前出现，格列菲斯就按照李瑞佳的方案行动，让雇主尽快汇出四千五百万美元，同时让雇主派来的人带走李瑞佳。照李瑞佳所说，雇主肯定在现场，只是没有露面，只要格列菲斯交出李瑞佳，他就会放松警惕，按照格列菲斯的要求汇出其余佣金，唐旭宸则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他。 到底采用哪套方案，由实际情况决定。 虽然还是唐旭宸在指挥行动，但是雇主迟迟没有出现，现在采用的是李瑞佳的方案。 那辆发动的越野车开了过来，两名壮汉把李瑞佳押上车，跟着过去的一名武装人员也上了车。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雇主不是笨蛋，他肯定安排手下先把李瑞佳送走，然后带其他手下去格列菲斯提供的地点找到唐旭宸。 让两个人分开，至少能保证他们无法同时逃走。 雇主在防着格列菲斯！？ 唐旭宸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果真如此，雇主根本不会把剩下的钱汇给格列菲斯，甚至从没相信格列菲斯，也就会有别的准备。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格列菲斯已经离开了七分钟。 他又朝那辆越野车看了过去，坐在后排位置上的那个人依然埋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大腿上的笔记本计算机。 “格列菲斯，有没有人跟踪你？”唐旭宸在一丛灌木后面停下脚步。 “没有，后面没有车辆。” “绕回来，去切尔西桥那边的路口。” “什么？” “她被带走了，那辆车向北行驶。” “明白！” 公园在泰晤士河南岸，交割地点在公园东南，切尔西桥在公园东北，那辆越野车肯定会从切尔西桥去泰晤士河北岸。 “头？”雷恩有点焦急。 “有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 “赖斯？” “也没有。”赖斯埋伏在划船湖北岸，离交割地点大概有五百米，拿着格列菲斯的狙击步枪。主要是她的身体特征太明显了，只要她出现，就算雇主不认识她，也会注意她，发现危险。 “头，现在打电话？” 唐旭宸咬了咬牙，又看了手表，刚刚过去一分钟。 那辆越野车的行驶速度很快，而且公园里空荡荡的，要不了两分钟，就会离开公园驶上切尔西大桥。 “头！？” “雷恩，准备好。格列菲斯，一分钟后给雇主打电话。赖斯，盯住那些武装人员，听我的命令。” 三人都做了回答，唐旭宸则取出了防水袋里的hk417步枪。 枪械由雷恩提供，全是精良的德国制造，很合唐旭宸的胃口。 虽然唐旭宸不哈德，但是只要有得选，他一般会选择德国制造的武器，而且其他情报人员也是如此，比如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不是德制武器的性能更好，而是可靠性更高，更值得信赖。对情报人员来说，一把可靠的枪械，不但对完成任务有更大的帮助，在关键时刻还能保住性命。 在唐旭宸为步枪安装消声器的时候，格列菲斯拨通了电话。 按照安排，格列菲斯提供了一个由李瑞佳用假身份在某家瑞士银行注册的账户，让雇主立即转账。 其实，雇主没有别的选择。 格列菲斯说得很清楚，收到四千五百万欧元后，才把关押那个男人的地点告诉雇主。 即便为了避开国际金融监管体系，每笔汇款只有几十万欧元，通过电子转账，几分钟就能完成。 雇主没让格列菲斯挂断电话，以便在他汇款之后，格列菲斯能立即查账。 “头！” “怎么样？” “信号就来自那两越野车，是一台笔记本计算机。” “赖斯掩护我，首先干掉越野车附近的武装人员。雷恩支援格列菲斯，截下那辆开走的越野车。” “等等！” 唐旭宸正准备站起来，听到雷恩的话，又缩了回去。 英国的无线网络非常发达，几乎所有公共场所都有，只要有一个网络账号，几乎任何地方都能上网，而且资费很便宜。按照李瑞佳的方案，需要找到雇主，所以唐旭宸让雷恩准备了一台无线电探测设备。任何无线网络设备，其实都是通过短波连入无线网络，也就能够被探测到。 “怎么回事？” “好了！” “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突突突……突突突……” 唐旭宸首先杀了出来，两个精准的三发点射，干掉了雇主所在那辆越野车旁边的两名武装人员。 不到一百米，就算安装了消声器，导致弹头初速降低，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北约标准枪弹同样能打穿普通防弹衣，用不着瞄准他们的脑袋。在这个距离上，除非为步枪装上高倍率光学瞄准镜，不然用机械瞄准具或者反射式红点瞄准具都无法瞄准头部。夜间战斗，有经验的人都不会使用高倍率光学瞄准镜，因为还得装上一个微光夜视仪，会让枪支变重，在突击战斗中使用很不方便。同时对付多个敌人，唐旭宸得抓住每一秒，没有花时间去瞄准敌人的脑袋。 “砰——” 赖斯也开枪了，击毙了一名发现了唐旭宸，正要开火的武装份子。 狙击步枪没有安装消声器，枪声很明显。不过对赖斯来说，没什么好害怕的。武装人员使用的突击步枪与冲锋枪的射程不会超过三百米，而她埋伏在四百米外，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受到威胁。 狙击步枪的枪声，引开了其他武装人员的注意力。 对暴露在广场上的人来说，狙击手的威胁最大，反到是正在逼近的突击手不那么引人瞩目。 武装人员纷纷找地方躲藏，而唯一能够藏身的就是那两台越野车。 赖斯在北面，他们只能躲到车辆的南面，而唐旭宸在西南方向上，也就等于送到了唐旭宸的枪口前。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也很激烈。 武装人员意识到来自南面的威胁更大时，唐旭宸已经干掉了他们当中的四个，剩下的几个全都躲到了车辆东面。总共来了十二个人，扣除雇主，送走李瑞佳的四个，被唐旭宸与赖斯干六个，还剩下一个。 唐旭宸已经打光步枪的子弹，他拔出手枪，朝越野车跑了过去。 第368章雇主 唐旭宸一边狂奔，一边开枪，让躲在越野车后面的那个家伙不敢露头。 在他跑近的时候，手枪子弹也打光了。唐旭宸习惯性的扣了两下扳机，让手枪发出了撞锤打在阻铁上的清脆声响。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懂得用枪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把手枪没有子弹了。 动作再熟练的枪手，为手枪更换弹匣也需要两秒钟。 那个家伙冒出头来，而且举起了手枪。看样子，他使用的突击步枪也打光了子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一个黑色的物体就迎面砸了过来。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脑袋向左一偏，避开那个物体，同时看清楚是一把手枪。没来得及再次瞄准奔来的唐旭宸，他就感到脖子上一阵剧痛。惊恐之余，他扣下扳机，手枪却没响，准确的说是他的手指头根本没有压下扳机。 怎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大脑也发出了扣下扳机的指令，手却不听使唤。 等唐旭宸跑到跟前，从他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他才看到，那是一把握柄端头有一个虎头浮雕的匕首。 不是老虎，是剑齿虎。 匕首刺穿了他的脖子，从第三与第四节颈椎之间的缝隙刺入，切断了脊椎，让大脑发出的指令没能传到手上。 他发现自己倒了下去，唐旭宸手上还有一把枪，是他的手枪。 “砰——” 刺眼的枪口焰闪现之后，黑暗迅速吞没了一切，死亡来得很快，一点都不痛苦。 唐旭宸开了两枪，第一枪打中了那个家伙的额头，第二枪打中胸口，所以他只听到一次枪响。 雇主躲在车里，虽然装了防弹玻璃，但是车钥匙在被唐旭宸击毙的保镖身上。 车门没有上锁，锁上也没用。 拉开车门，唐旭宸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 不到两米，唐旭宸不用瞄准就能打中他的脑袋，只是没有开枪。 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胡须剃得很干净，意大利手工西装笔挺贴身，皮鞋更是一尘不染。 他也看着唐旭宸，同时丢掉了刚刚拔出来的手枪。 是一把漆成蛇皮样式，绰号“北极蛇”的格洛克36自卫手枪，小巧精致，也许从没使用过。 这种枪很少见，一般是女士用来自卫，像唐旭宸这种人根本不会考虑。 “下车！” “你认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吗？” “砰——” “啊……” 枪声之后是惨叫声，子弹打在那个家伙的右膝盖上，虽然死不了，但是下半辈子肯定得靠拐杖走路。 当然，前提是有下半辈子。 “不想坐轮椅，就给我下来！” 那个家伙咬紧牙关，忍住 第369章撤离线路 虽然李瑞佳还活着，但是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格列菲斯也伤得不轻。 格列菲斯听到了唐旭宸与雇主的对话，在紧要关头，也就是爆炸发生前，他驾驶的轿车撞上了那辆越野车。虽然格列菲斯撞到了前挡上，额头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连头盖骨都看得到，还撞断鼻梁、装破眼眶，但是救了李瑞佳，准确的说是在撞车的时候，李瑞佳从越野车里摔了出来。 紧接着，爆炸就发生了。 格列菲斯的命很大，或者说运气很好。撞车后，轿车甩尾，爆炸时是车尾对着在道路上翻滚的越野车。如果轿车没有甩尾，就是车头朝向爆炸方向，如果发动机被炸飞，格列菲斯肯定会被砸扁。 只是，李瑞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虽然爆炸发生的时候，她已经摔出越野车，离爆炸点比较远，但是越野车的行驶速度非常快，撞击又很猛烈，被摔出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撞到坚硬的地面上，还在人行道的路坎上撞了几下。 更要命的是，她的双手绑在一起，也就没办法用手护住脑袋。 猛烈的撞击，造成了严重脑震荡。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格列菲斯已经醒了过来，雷恩正在抢救李瑞佳。 呼吸很微弱，几乎探查不到，还有脉搏，同样很微弱，头部受到重创，说不定有严重颅内出血。 “我认识一个开诊所的私人医生，能做这方面的手术。”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抱起李瑞佳。雷恩也没再废话，坐上越野车的驾驶员座位，赖斯把格列菲斯扶上了车。 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抱着李瑞佳，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祈祷。 虽然李瑞佳还活着，但是这个结果完全在唐旭宸的预料之外。唐旭宸很后悔，他应该从一开始就采纳李瑞佳的提议，并且支持李瑞佳。这样的话，李瑞佳就不会用打上死结的方式让唐旭宸妥协。如果她能解开手上的绳索，就算无法对付挟持她的武装人员，也能在摔出越野车的时候护住脑袋。 越野车一路飞驰，雷恩与赖斯都沉默不语，连格列菲斯都忍住伤痛没有****。 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都在怀疑唐旭宸，认为唐旭宸不会兑现承诺，最多在抓住雇主后放他们离开。到了现在，他们不再怀疑唐旭宸，至少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问题。要李瑞佳有个三长两短，唐旭宸肯定不会兑现承诺，甚至不会放过他们。开始的战斗，让他们再不敢怀疑唐旭宸的能力。 对唐旭宸来说，干掉他们三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还有多久？” “快到了。” “再快点！” 雷恩已经把油门踩到底，催他也快不了。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家私人诊所外面。 雷恩已经打了电话，只是医生还没赶到。没用唐旭宸吩咐，赖斯就用那比野牛还大的蛮力撞开了大门。 等到唐旭宸把李瑞佳送进手术室，医生赶到。 是个个子矮小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稳重。 他是雷恩的朋友，准确说曾经救过雷恩，因为拿到了一笔不菲的诊疗费，所以没有出卖雷恩。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救活她，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唐旭宸把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她死在这里，我要你给她陪葬！” “让我救她，你得放开我。”医生很稳重，大概以前有人像这样威胁过他。 唐旭宸侧过身，让医生进了手术室。 “头部受到重创，头盖骨破裂，需要做开颅手术。”医生一眼就看出李瑞佳的伤情。“必须送她去医院。” “不行，就在这里做手术！” 医生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会做手术，也有相关器材，但是没有助手，一个人完成不了。” “我当你的助手。” “还有我。”雷恩走了过来。“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我懂得一些基本常识。” 医生咬了咬牙，说道：“手术服在隔壁的房间里面，把手洗干净，记得消毒，五分钟后动手术。” 两人没有耽搁，立即去隔壁换上手术服。 医生知道雷恩是什么人，虽然不认识李瑞佳与唐旭宸，但是跟雷恩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他们这种人受了伤，如果去医院救治，警察会立即收到消息，没等做完手术就会逮捕他们。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李瑞佳的求生意志很顽强。 还有，多亏赖斯是o型血。 李瑞佳是a型血，唐旭宸是b型血，雷恩与格列菲斯都是ab型血，医生太瘦弱根本献不了血。 在手术期间，赖斯为李瑞佳献了八百毫升血。 没有这八百毫升血，李瑞佳根本挺不过来。 还好，赖斯身强体壮，血量差不多是正常人的两倍，献出八百毫升血后，只是略微显得有点虚弱。如果换成一个唐旭宸这种身板的人，一次性献出八百毫升血，就算不死也会立即休克。要知道，一个体重在一百五十斤左右的成年人，血量在四升左右，而失血超过十分之一就可能休克。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摘下手术手套，对站在旁边的唐旭宸说道，“如果在今后几天里没有出现意外，她就能活过来。只是头部遭到重创，还有严重的颅内出血，肯定会产生失忆之类的后遗症。此外，她未必能够醒过来，也许会一直昏迷，甚至成为植物人，你们得做好思想准备。” “需要观察多久？” “至少二十四小时，最好七十二小时。”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站在门口的赖斯递了个眼神。赖斯走进来，把洗完手的医生叫了出去。 “我们得赶紧离开英国。”雷恩咬了咬牙，说道，“军情五处肯定在追捕我们两个，很快就会把公园里的事情跟我们联系起来，然后封锁机场与火车站，甚至派人去港口，要不了多久就会堵死离开英国的通道。” “不是很快，而是已经。” 雷恩的眉头跳了几下，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滑铁卢火车站，是我告诉温斯顿，让他带人来的。”唐旭宸看了雷恩一眼，“我还给了他一个暗示。” “暗示？” “让你回头之前，我的手指头一直在桌面上敲打。” 雷恩猛的一惊。“莫尔斯密码？”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我用这种办法告诉温斯顿，我遭到绑匪挟持。” “你……” “在我身后，没有你想像中的团队，一直以来都是我跟她在一起。当然，她有一个连我都不大清楚的关系网。” 雷恩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军情五处已经封锁了机场与火车站。” “你打算怎么离开英国？” “我们有自己的渠道。” “我知道，或者说早就猜到了，只是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 “我比你了解温斯顿，不然不会惊动他。”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读懂了我的暗示，他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通过你的那些手下。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的本事，安排的撤离渠道肯定瞒不了他。” “可是……” “离开英国后，你们会去哪？” “比利时，在那里去瑞士，然后离开欧洲。”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稍微思索一阵，说道：“你们得反其道而行之，先去苏格兰。在那边有合适的藏身之处吗？” “在格拉斯哥郊外有一个藏身点，很安全，只有我知道，赖斯他们都不知道。” “带上必备的药品与医疗仪器。” 雷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到了哪，什么都不要做，照顾好她就行了。过几天，我会派人引开军情五处，让温斯顿认为你们已经去了欧洲大陆。等防备松懈一些，你们再在格拉斯哥上船，或者搞一架飞机离开英国。” “要几天？” “我不知道，也许两三天，也许一周。” “只要温斯顿不太蠢，我们就藏不了这么久。”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这到是事实。 “让赖斯带她与格列菲斯去格拉斯哥，我去引开温斯顿。单独行动的话，我应该能够到达比利时。温斯顿知道的是你跟我，只要我到了比利时，他就会跟过去，英国国内的搜捕力度自然会降低。” “这很危险。” “总比一起落网好得多。” “雷恩……” 雷恩笑了笑，说道：“显然，你不是‘影子刺客’，至少以往不是。当然，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只要你兑现承诺，就能找出杀害我妻子的凶手，而且比我现在用的方式快得多。” 唐旭宸看着雷恩，暗自叹了口气。 “我快五十岁了，再过几年，就算不肯放弃，也无法像现在这样亡命。我等不起，也等够了。” “你比实际年龄年轻。” 雷恩勉强笑了笑，说道：“看到的未必是事实。我有严重的糖尿病，很多年了，随时可能死于并发症。”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雷恩。 “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办法。” 唐旭宸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会帮你找到杀妻仇人，让他尝到相同的痛苦。” “如果我没有坚持到那一天，帮我杀了他。” “你会坚持到那一天。” 雷恩勉强笑了笑，说道：“看吧，也许会，也许不会。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跟你一起。” “什么？” “温斯顿盯上的是我们两个，不是你一个。他知道你在对付我，我们得演出好戏，把他引到比利时去。” 雷恩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第370章疑点丛生 站在湖岸边上，温斯顿像在低头沉思，其实是在看地面上的脚印。 收到消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他带来的军情五处的特工接管了现场，苏格兰场的警察只在外围维持秩序，阻止那些在清晨来公园锻炼身体的平民靠近现场。 准确的说有两处现场。 死了十二个人，在第一现场有八个，第二现场有四个，温斯顿此时在第一现场。 虽然现场很乱，连苏格兰场最老练的刑警也没能看出端倪，但是在温斯顿眼里，现场的信息量相当于一本大英百科全书。 那些家伙太猖獗了，丝毫没把英国情报安全机构放在眼里！ 湖岸上的足迹还没干透，温斯顿朝湖中心看了一眼，目光收回来的时候，落到了那艘靠在岸边的小艇上。 揉了揉额头，温斯顿脱下外套，把一名全副武装的特工叫过来，让他交出卡宾枪。 特工有点茫然，不知道温斯顿要干什么，只是仍然把枪交给了他。 长出口气，温斯顿端起卡宾枪，顺着地面上的足迹，朝广场迈出了第一步。 虽然早已根据现场的痕迹，比如地面上的足迹、四散的弹壳、广场上的尸体等等，在脑海里模拟出了当时的场景，但是依然有很多地方让温斯顿想不通，所以决定模拟一番，让想像变得直观。 跑到那棵杨树旁，温斯顿第一次停下，并且靠在了树干上。 有一块树皮被擦掉了，表明那个家伙在这里停下过，而且靠在树干上，肯定是藏在这里观察敌人的情况。 来到灌木丛，温斯顿第二次停下，并且蹲了下来。 看了眼地面上的痕迹，温斯顿放下卡宾枪，又拿了起来。那个家伙在这里停下，准备好或者检查了枪械。 接下来，温斯顿一路狂奔，而且不断举枪瞄准，做出开枪射击的动作。 跑到第一个插着黄色旗帜的标志点，温斯顿丢下卡宾枪，顺手拔出手枪，一边奔跑一边朝前方做着开火射击的动作。 从到那辆被遗弃的越野车附近，温斯顿把手枪换到左手上，取出了口袋里的弹簧刀。 这个时候，他放慢了步伐，还把弹簧刀交到左手上，做了一个投掷飞刀的动作。 来到越野车旁边，温斯顿已是气喘吁吁。 虽然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滞，但是温斯顿相信，他的速度太慢了，至少得提高一倍。 要知道，那个家伙至少击毙了五名武装人员，其中一个还是用的匕首之类的武器。 那些武装人员持有自动武器，其中两人倒在越野车旁边，尸体旁散布着弹壳，表明在毙命前已经开火还击，却没有打中敌人。以温斯顿的速度，绝不可能在不被击中的情况下干掉那些武装人员。 温斯顿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别说现在，即便年轻三十岁，在精力最旺盛、能力最强悍的时期，温斯顿也无法跟那个家伙相提并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场有二十颗步枪子弹的弹壳，被枪杀的七个人身上，总共有十五个枪眼，其中三个人是一枪毙命，而且是被口径更大的狙击步枪子弹打中，另外四具尸体上有十二个枪眼，而且每具尸体都有三个枪眼。 典型的三发点射，而且弹无虚发。 另外八颗枪弹，有六颗落在了那两废弃的越野车上，还有两颗没有找到，不过现场少了一辆车。 显然，那个家伙的枪法神乎其神。 用步枪以三发点射方式朝一百米内的人开火，温斯顿也能做到百发百中，可是在奔跑中开枪，那就办不到了。 还有，那个家伙使用了手枪。 现场有十二颗零点四五英寸的acp手枪弹的弹壳，却没有找到弹头。最后十几米的脚印要稍微深一些，边缘处的外翻程度更明显，跨度也更大，表明他在做最后冲刺，同时用手枪射击。问题是，他对付的那个家伙没有被击中，而是被一把匕首类的利器刺入脖子，割破了喉咙。很明显，开枪是为了压制敌人，最后用一把匕首完成了攻击，还是在奔跑的时候投出匕首。手枪弹壳落在足迹右侧，表明他是右手习惯，而到最后，他很有可能是用左手投出了匕首！ 就算他是右手习惯，左手同样能用枪与投掷飞刀。 如此厉害的人，即便放眼全球也找不出几个。 气息平缓下来之后，温斯顿也冷静了下来。直觉告诉他，在这里干掉那些武装人员的就是东方007。 当然，这只是直觉。 现场痕迹表明，他至少有一名助手，而且第二现场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名助手是个壮汉，身高在一米九以上，体重不低于二百五十磅，使用一把发射拉普阿枪弹的狙击步枪。枪法应该不错，因为只开了三枪就击毙了三名武装人员，且三枪都打中了要害。 这也成了一个疑点。 在温斯顿的印象中，东方人里面，很少有这样的壮汉。 要知道，东方人的体形本来就比较瘦小，长到一米九、重达二百五十磅，意味着十分笨重。 一个十分笨重的人，会是狙击手？ 当然，在白人与黑人中，这样的壮汉并不少见。 问题是，如果东方007的助手是白人或者黑人，他还是某个东方国家的情报人员吗？ 类似的疑点还有很多。 比如，这是一场很明显的伏击战，东方007与助手伏击了那伙武装人员，而对方在遭到伏击前似乎没有警觉。如果这伙武装人员与出现在滑铁卢火车站，与东方007见面的那个白人有关，或者是那个白人的手下，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会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进入敌人的伏击圈？ 还有，第二现场是怎么回事？ 那辆越野车被炸毁，车上的三个人都被炸死，在离爆炸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具被碾碎了躯干的尸体。 在爆炸发生前，越野车与一辆轿车相撞，轿车里面有血迹，却没有尸体。 难道是在第一现场发生枪战之后，遭到伏击的武装人员拼命突围，东方007与助手驾车追击？ 有这种可能！ 在第一现场有四部车辆，三部是使用宽胎的越野车，一部是轿车，其中包括第二现场的那辆台车，车轮印完全吻合。 只是，这里面也存在一个疑问。 少的是一辆越野车，也就是武装人员开来的车辆，而在第二现场，这辆越野车的车轮印在另外两部车辆上面。因为在第二现场只有那辆车留下的车轮印，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是在爆炸发生之后赶到。 还有，在第一现场，出现了东方007那个助手的脚印。 基本可以推断出，东方007至少有两名，甚至有三名助手，因为在第二现场，有四种不同的脚印。 换别人来看，这些疑问其实都不是疑问。 只是，温斯顿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东方007有三名助手，他为什么要单独去滑铁卢火车站会见那个白人？ 在发现了东方007通过敲打桌面发出的暗示之后，温斯顿就想到，东方007利用他对付了那个白人。 问题就在这里。 在这场战斗中，三个助手协助东方007干掉了十二名武装人员，表明他们的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有三个如此厉害的助手，东方007根本没必要利用温斯顿，靠他们就能应付那个白人男子。 难不成，东方007与白人男子是一伙的，他们在演戏？ 温斯顿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在昨天上午，东方007干掉了白人男子十二名手下，下午又在滑铁卢火车站让白人男子损失了五名手下。如果他跟白人男子是一伙的，白人男子的手下就是他的手下。 就算要欺骗军情五处，也不可能拿自己手下的性命开玩笑。 再说了，死掉的全是雇佣兵，与情报人员根本扯不上关系。 温斯顿有点头痛，发现的线索越多，疑点就越多，而且所有疑点都表明，他对东方007的推测有可能是错的。 要是连基本推测都错了，调查方向就有问题。 朝着错误方向前进，不管走得多快、不管走得多远，都无法到达目的地。 这时候，温斯顿的手机响了起来。 把卡宾枪交给跟来的特工，温斯顿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温斯顿，有发现了。”是罗宾。 “最好是有价值的发现。”温斯顿提醒了副手，让他别拿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 “有三个发现。” “一个一个的说。” “在公园里被击毙的那些武装人员也是雇佣兵，不过跟昨天那伙人无关，他们属于一个被叫做‘冰狼’的雇佣军团。该军团的总部在美国，成员全都是退役特种兵，大多数来自海豹突击队、绿色贝雷帽、三角洲突击队等没军特种部队，也有一些来自欧洲国家，比如德国的第九边防大队、我们的特别空勤旅等等，可以说他们个个都是精英，几乎都在特种部队服役十年以上，去过伊拉克与阿富汗，少数参与过情报机构的秘密行动，一些主要成员甚至在多年前就已失踪或者……” “重点！” “总而言之，他们是最精锐，最厉害的战士。” “他们现在是冷冰冰的尸体！” “显然，干掉他们的人更加厉害。” 温斯顿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么说的话，这确实是一条很重要的发现。 “这还不算什么，另外两个发现更有价值。” “什么发现？” 第371章牛头犬 温斯顿回到军情五处总部时，罗宾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整理好了找到的线索，并且扩大了搜捕范围。 那个遭到绑架的女人是李瑞佳！ 虽然罗宾查到的信息不算丰富，但是相貌对得上，她就是五年前被中国情报机构列为叛徒的李瑞佳。 罗宾还准备了一份资料，即五年前发生在中国与巴基斯坦的恐怖袭击事件。 虽然没有相关证据把李瑞佳与恐怖袭击事件联系起来，但是一个疑点，足够证明她与恐怖袭击事件有关。中国情报机构把她列为叛徒，甚至派人追杀她，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并且在两年前终止了针对她的追杀行动。按照情报界不成文的规矩，她是叛徒，却在某个时候获得了特赦。 两年前获得了特赦？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斯顿当然明白特赦的意义，知道只有做出重大贡献，或者是对国家利益有帮助，才有资格获得特赦。 一个叛徒要想获得特赦，必须做出重大贡献。 两年前，中国遭受了连环恐怖袭击，恐怖份子用一种高致死性病毒在北京袭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导致数百人遇难，随后在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引爆了一枚炸弹，还在附近广场上与军警交火，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此外，在北京与上海还发生了多起对公共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袭击事件。 军情五处不是军情六处，温斯顿能了解到的只有这么多。 显然，李瑞佳在这个时候获得特赦肯定不是巧合。 更重要的是，李瑞佳只是配角，最多是东方007的助手之一。 想到这个问题，温斯顿的脑袋更大了，而罗宾的第三个发现，基本上让温斯顿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李瑞佳是一年半前来到英国的，由此往前追溯，在身高体形上与东方007相似，能力足够强悍，而且像温斯顿所说的，失踪或者死亡的中国情报人员只有两个，一个是失踪了的欧阳凤鸣，一个是死了的唐旭宸。 他们是谁？温斯顿当然知道。 虽然他们从没上过电视，更没上过时代杂志的封面，但是在情报界，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李瑞佳也是中国情报人员，至少曾经是，而且在两年前获得特赦！ 仅仅是巧合？ 哪怕没有任何证据，温斯顿也敢拿自己的养老金打赌，东方007就是那********情报人员当中的一个。 可能是欧阳凤鸣，不过更可能是唐旭宸。 关键是两人的身份，以及跟李瑞佳的关系。 如果李瑞佳与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有关，那么帮助她获得特赦的，只有可能是曾经担任过国土安全局局长的唐旭宸。这恰好能证明两人后来的关系，即李瑞佳有足够的理由帮助唐旭宸“假死”。 东方007是唐旭宸的话，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说得过去了。 两年前，他在中国成功阻止了恐怖袭击，至少避免了更大的灾难，然后以“假死”的方式深入调查。因为需要助手，以及找人掩护，所以唐旭宸帮李瑞佳争取到特赦，汇报就是协助完成任务。此后，唐旭宸去做了整容手术，改变容貌之后来到英国，调查那些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 罗宾查到的一条与李瑞佳有关的线索，能够证明这个推测。 这就是，李瑞佳在来到英国之前去过韩国。 要想改变容貌的话，最佳去处就是韩国，因为那个国家几乎每个人都整容，有世界上最好的整形医生。 罗宾的发现很重要，却没解开所有谜团，反而让问题变得更严重。 按照温斯顿的推测，东方007是唐旭宸，他在调查两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那么对付他的那些人，是否与恐怖袭击有关？还有，他在英国本土大开杀戒，导致大量平民伤亡，是否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那些家伙迫不及待的要除掉他，是不是他已经找到了幕后主使？最关键的是，幕后主使是不是英国人？ 如果是，问题就严重了！ 虽然温斯顿是情报安全人员，不是唐宁街十号的主人，也不是议会里那些素位尸餐的议员，更不是威严的法官，但是他知道，这样的事情闹大了，必然会对中英两国的关系造成严重影响。 如果有证据，哪怕是间接证据，温斯顿都会把这个问题丢给首相。 至于首相会怎么处理，他这个负责国家安全的情报人员无权过问，也轮不到他为大英帝国的外交政策操心。 问题是，温斯顿手里没有证据，甚至没有拿得上台面的线索。 罗宾找到的，其实都是公开或者半公开信息，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扯不上半点关系。 温斯顿知道，首相不会相信他的推测，至少不会根据这种无凭无据的推测在外交上向中国政府施压。 如果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与英国公民有关，把事情闹大只会对英国不利。 温斯顿并不笨，东方007遭到追杀，肯定与发现的秘密有关。如果他已经带着发现的秘密离开英国，甚至已经回到中国，英国当局在这个时候责难中国政府，唯一的结果就是惹火烧身。 想得越深入，温斯顿心里的疑云就越厚，甚至觉得被卷入了一个惊天阴谋。 谁能保证被东方007干掉的那些家伙真的是雇佣兵？ 罗宾查到的线索很明确，他们是雇佣兵，不过在此之前都是军人，而且绝大部分是美**人。 也许，他们当中的一些，甚至全部，仍然在为美国情报机构服务。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经常发生。美国情报机构，特别是中央情报局，经常动用美军特种部队执行秘密任务，还有自己的秘密情报人员，其中一些就是私人安保公司的雇佣兵。 还有，那些家伙在英国境内来去自如，难道真的与英国情报机构无关？ 也许跟军情五处无关，但是很可能跟军情六处有关。 军情六处跟中央情报局的关系根本不是秘密，自从冷战开始就在暗中合作，军情六处差不多成了中央情报局的英国分局。除了互通情报，还经常展开更加密切的合作，比如颠覆某个国家的政权。 如果那些雇佣兵是中央情报局派来的，而且与军情六处有关…… 温斯顿不敢想下去，因为那意味着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与英美有关，意味着跟一个有十多亿人口、经济总量名列全球第二、掌握着上千枚核弹头、随时可能为遭受的损失而复仇的国家为敌。 大英帝国早就不是帝国，只不过是一个仅能对辉煌历史感到骄傲的二流国家。 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斯顿有点害怕，但是没打算放弃。 他捍卫的是英国，而不是中国。哪怕真的跟他猜测的一样，只要查清楚真相，也没有无法解决的难题。 至少在他看来，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要想查明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东方007！ 回到总部之前，温斯顿就让罗宾扩大了调查范围，把搜捕东方007的行动扩大到伦敦之外的地方，特别是英国南部。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东方007再厉害，也会尽快离开英国。 一个聪明的情报人员，绝不会在行踪与身份曝露之后，在一个国家的情报安全机构面前耀武扬威。 再厉害的人，也只是个人，绝不是组织机构等团体的对手。 哪怕电影里的007，也是在军情六处支持下才能横行天下。 现实中的情报安全工作，显然不像电影里那么夸张，关键线索不是想要就有，得依靠庞大的人力与先进的技术，以及必不可少的时间。获得关键线索之前，温斯顿除了沉思，什么都做不了。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温斯顿刚好点上那包香烟的最后一根。 看到散落满地的烟头，罗宾顿时锁紧眉头。 温斯顿离过三次婚，三个前妻都受不了那种好几天才能见一面，有的时候甚至好几天都不通电话，还得无时不刻为他担惊受怕的生活。虽然现在这个女友不大一样，对是否每天回家吃晚饭、以及隔多久打一次电话互相问候没有过高的要求，但是非常讨厌香烟，温斯顿为她戒了烟。 他已经半年没有抽烟了。 那包香烟，显然是在回来的路上买的，还是比较辛辣的万宝路。 罗宾想劝劝温斯顿，让他想开点，可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他已经五十岁了，为工作搞砸了三段婚姻，如果把这段感情也搞垮了，他恐怕得孤苦终老。 “有新的发现？”温斯顿首先开口。 罗宾回过神来，把带来的平板计算机交给了温斯顿。上面是一张照片，从角度与清晰度来看，来自一个监控摄像头。 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是东方007。 虽然角度不大好，拍到的是额头，但是足够让相貌识别软件辨认出来，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七十五。 “在哪？” “罗切斯特的火车站。” 温斯顿没多罗嗦，立即起身，拿起了搭在座椅靠背上的外套。 “还有……” “发到我的手机上，我去多佛尔。查清楚他上了哪一辆列车，我在那边上车。” 罗宾暗自叹了口气，温斯顿就是这种人，很像英国特有的牛头犬，咬住猎物之后就不会松口。 其实，他的绰号就是“牛头犬”。 温斯顿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 他离过三次婚，却有四位前妻，活着的只有三个。他的发妻早就死了，而且死于一次自杀式爆炸袭击。 第372章欧洲之星 列车长走出来的时候，朝温斯顿摇了摇头。 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车厢，而且是行李车厢，几名列车乘警与温斯顿带来的特工，把里面彻底搜查了一遍，除了几只藏在角落里交配的蟑螂在受到惊扰后慌不择路的溜掉外，没有发现别的活物。 温斯顿朝车厢里看去，走过来的那名特工也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温斯顿很是疑惑，抬起头看了眼车厢顶部的门板。 “那不可能。”列车长的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质疑。“你大概看过汤姆-克鲁斯演的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谍中谍。”走过来的特工帮温斯顿做了回答。 “对，第一部。”列车长把目光转向温斯顿，说道，“列车运行的时候，那扇门绝对无法打开。” “为什么？”还是那名特工。 “那扇门向内开启，而不是向外开启，与电影里面恰好相反。因为海底隧道里面的空气非常浑浊，二氧化碳等有害气体严重超标，所以列车是全封闭的，开始运行之后增压系统就自行启动，内部气压高于大气压。别说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世界举重冠军，也绝对无法打开那扇门。” 温斯顿没说什么，只是朝那名特工点了点头。 特工搬来两个箱子，爬上去后，抓住了门板上的把手，然后用力拽了几下，门板却纹丝不动。 “再用点力！”温斯顿说了一句。 特工使出全身力气，最后干脆踢开脚下的箱子，掉在了门板上，门板依然如故。 “怎么样，现在信了？” 温斯顿长出口气，朝特工点了点头，让他别试了。 他不在这辆列车上？ 温斯顿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列车才驶出英吉利海峡隧道。 因为在“欧洲之星”列车开通的时候，手机还没有全面普及，即便后来在列车上安装了信号基站，在英吉利海峡隧道里面却没有用来接收与转发手机信号的基站，所以要等到列车驶出海峡隧道，才能使用手机。 特工携带的对讲机在隧道里面同样是摆设。 两个小时前，拿到罗宾找到的线索，温斯顿就带着几名特工，搭乘直升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多佛尔，上了这趟列车。根据罗切斯特火车站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东方007上了这趟列车。 这与温斯顿之前的推测完全一样，东方007将离开英国。 机场的监控强度远远超过火车站，所以他选择了“欧洲之星”，还去了罗切斯特，没在伦敦上车。 当时，温斯顿没有半点怀疑，也没有时间怀疑。 要知道，列车离开多佛尔后，下一站是法国的敦克尔刻。从法律上讲，列车离开多佛尔火车站就等于离开英国本土。 温斯顿必须赶上这趟列车，不能有半点耽搁。 上车后，温斯顿找到列车长，表明身份，提到在这辆列车上有一名涉嫌参与滑铁卢火车站袭击事件的恐怖份子。虽然列车长是一个高傲的法国人，但是涉及到列车与上千名乘客的安全，他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找来乘警，协助温斯顿等军情五处的特工从头到尾逐一搜查了每一节车厢。 其实，温斯顿没有说实话。 他敢这么做，与他的判断有关，即东方007是情报人员，不是恐怖份子。他的任务是带着证据离开英国，经欧洲返回中国，不会炸掉这辆列车，因为那只会把他困死在英吉利海峡隧道里面。 如果真的是恐怖份子，温斯顿绝对不会带着乘警与特工，大张旗鼓的进行搜查。 温斯顿相信，抓住东方007之后，就能探明真相，这起案件就算了结了。至于要不要追查下去，特别是查出英国情报机构与这一系列事件的关系，与温斯顿无关，而且需要另外立案调查。 列车以每小时两百多千米的速度飞驰，没人能从列车上逃走！ 温斯顿觉得，他很快就会跟那名传奇般的情报人员见面。 在搜查各节车厢的时候，温斯顿甚至想好了在见到他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可惜的是，现实与想像判若云泥。 他没有上这辆列车，还是在半路下了车？ 温斯顿有点头大，甚至有点来火，因为他觉得被东方007戏弄了，还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 他不在这辆列车上，又在哪？ 直觉告诉温斯顿，东方007出现在罗切斯特火车站，而且被安保监控摄像头拍到，是引他上钩的诱饵。 要知道，滑铁卢火车站的安保监控系统比罗切斯特火车站严密十倍，东方007能看出那个白人男子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设法诱使对方回头，就肯定能发现、以及避开罗切斯特火车站的监控摄像头。 他完全有能力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登上这趟列车，悄无声息的离开英国。 对他来说，这也是最理智的做法。 显然，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故意暴露行踪，就是要把军情五处的人引来，然后通过别的渠道离开英国。 也许，他在下一辆“欧洲之星”列车上。 温斯顿觉得自己很蠢，因为早就应该想到了。 不，不对！ 如果他打算搭乘“欧洲之星”离开英国，何必多此一举！？ 这种画蛇添足的做法，除了把追捕他的特工玩得团团转，还有什么好处？ 再自以为是的情报人员都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捉弄情报安全机构，与玩火**没有区别。 他不会乘坐“欧洲之星”，甚至不会急着离开英国。 温斯顿暗自咒骂了一句。 自始至终，他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或者说先入为主的做了一个误判，即东方007已经获得关键情报。 如果他没有获得关键情报呢？ 一名超级情报人员，绝不会轻言放弃！ 那个白人男子对他构成了威胁，而他已经在昨晚的枪战中还以颜色，让对方付出了惨重代价。 还能妨碍他的，只剩下了军情五处。 被军情五处的特工追捕，他显然无法自如行走，也就设下这个圈套，让温斯顿带着人上了列车。 来回一趟，至少几个小时。 也许，他需要的就是几个小时！ 列车无法调头，温斯顿只想立即联系上留在总部寻找线索的罗宾，让他把调查重点转回伦敦。 东方007一直在伦敦活动，他要的东西肯定在伦敦。 只是，急也没用，得等到列车出了隧道，才能与军情五处总部取得联系。 温斯顿心急如焚的时候，罗宾正在为追捕东方007做部署，主要就是调动部署在法国与比利时的特工。 虽然军情五处的主要职责是保护英国本土免遭恐怖袭击，但是英国就那么大，而且英国是欧盟成员国，其他欧盟成员国的公民能自由进出英国，所以军情五处在大部分欧洲国家都有分局。 按照欧盟内部的情报安全协议，这些英国特工有相当大的自由行动权。 只是，罗宾没有考虑那么长远。 在他看来，温斯顿将在列车上逮捕东方007，他要做的只是派当地特工前去接应，安排把东方007押解回英国的交通工具。因为不在英国本土，所以还得以官方名义知会法国与比利时的情报安全机构。 “罗宾，你最好过来看看。” “很重要吗？”罗宾刚刚与法国安全机构的负责人通了电话，正准备给比利时安全机构的负责人打电话，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有多少心情理会那名呼叫他的情报分析员，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也许，我们搞错了方向。” “什么？” “他不在那趟列车上。” 罗宾微微一愣，朝那名情报分析员的工作站走去。 “这是多佛尔车站的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左上角是站台。” 罗宾点了点头，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播放的画面中，一辆列车已经进站，乘客正在下车。 不是很多，每节车厢里只走出几名乘客。 在英国乘坐“欧洲之星”的旅客，大多前往法国与比利时。如果从伦敦去多佛尔，驾车也要不了多久。 “这个，看到了吗？”情报分析员指了一下屏幕左上角的那个人。 罗宾锁紧眉头，与东方007很像，特别是身材。可惜的是，拍摄角度不好，没有拍到他的容貌。 “这是大约五分钟后，火车站外面的一个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 屏幕上出现了另外一段录象，开始那个人从火车站里走了出来，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刚好驶过的出租车。 同样的，拍摄角度不大好，拍到的是他的背影。 “这是三十分钟后，港口的一个交通监控摄像头拍到的。” 是那辆出租车，那个人下了车。 结果，拍到的仍然是他的背影。 “三个地点，三段录象，都只拍到了他的下半身与背影。我仔细检查过了，附近所有监控摄像头没有一个拍到他的相貌。”那名情报分析员回头看了罗宾一眼。“我拿这个月的薪水打赌，这绝对不是巧合。” “联系港口警察局！”罗宾哪敢迟疑，不是巧合的话，就是那个人故意避开了沿途的所有监控摄像头，有这种本事的人，绝对是情报人员。“还有，找到那名出租车司机，拿照片让他辨认。” 那名情报分析员没多罗嗦，立即拿起电话话筒，开始打电话。 “温斯顿乘坐的列车什么时候驶出隧道？” “几分钟之内。” “把刚刚获得的线索准备好，联系上温斯顿之后，立即发给他。” 罗宾知道，只要那个家伙是情报人员，百分之百的是东方007，而他们之前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进。 第373章上钩 比利时，安特卫普。 让这座只有几十万居民的城市闻名遐迩的，不仅仅是晶莹剔透的钻石，还有那座在几百年前就已成名的港口。 论规模，安特卫普港在欧洲数一数二。 比利时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出口货物都经此运往世界各地，此外法国北部、德国西部地区的很多货物都在此装船，甚至还有来自瑞士的巧克力、丹麦的木材、奥地利的机械与匈牙利的矿石。 此外，安特卫普港还是比利时最主要的渔港。 比利时是北海沿岸国家，而全球四大渔场中，北海渔场的产量名列第三。在工业革命初期，来自北海的各种鱼类是欧洲人最主要的肉食，提供的蛋白质占到了当时欧洲人摄取量的四分之三。 从营养学角度来看，没有北海渔场就没有英国的工业革命。 即便到现在，从北海里捕捞起来的各种海鲜，依然是欧洲众多餐馆的美味佳肴，而其中近四分之一经安特卫普送往欧洲各地。在这座港口里，随时都有上百艘准备出海或者满载归来的渔船。 在过去几百年里，对那些被黑色病、西班牙流感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欧洲人来说，一艘出现在夕阳下，缓缓驶入港口的渔船，意味着希望与幸福。每当有渔船归来，在灯塔上翘首以待的孩子总会立即把消息传开，然后码头上就会人头攒动，有等待丈夫归来的渔妇，还有手里攥着金币的收购商。 只是现在，对早已富裕的欧洲人来说，出海归来的渔船根本不稀奇。 夕阳余辉下，那艘远洋渔船缓缓靠上了码头。 码头工人把渔船的缆绳系好之后，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堆在码头上的板条箱后面冲了出来。几乎同时，港湾里出现了两艘海警的巡逻艇，空中还有从不同方向飞来的三架警用直升机。 渔船上的水手错愕不已时，警笛声响起。 “船上的人听好了，立即到甲板上集合，不要抵抗，不要试图逃跑，所有人都到甲板上集合！” 喊话声是从巡逻艇上传来的，用的是大功率高音喇叭。 两艘巡逻艇没有靠近渔船，而是在离渔船几十米的地方放下了蛙人。 特警搭好栈桥，列队登上了渔船。 直升机飞到了渔船上空，依次悬停，让全副武装的特警顺着绳索滑降到渔船甲板上。 渔船上的水手没有反抗，都很听话的来到了甲板上，有几个还****着上身，看上去像是刚刚起床。 这时候，一队车辆出现在码头上，朝这边驶来。 温斯顿在打头的那辆越野车上，在他赶到时，特警已经控制渔船上的水手，正在船舱内搜查。 特警没有让温斯顿上船，这里是比利时，不是英国。 “欧洲之星”驶出英吉利海峡隧道之后，温斯顿就接到了罗宾的电话，随后收到了罗宾发来的资料。 通过出租车公司，当地警方找到了那名司机，让他看了军情五处提供的照片，确认在火车站外面上车的就是东方007。在港口警察局的协助下，经码头工人指认，东方007上了这艘返回安特卫普的渔船。 在温斯顿赶往安特卫普的途中，罗宾查到了一条更加重要的线索。 这艘渔船与昨天上午，在公路上被东方007击毙的那些雇佣兵有关！ 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斯顿很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可以肯定，东方007上了渔船，而渔船的目的地是安特卫普港。 从多佛尔到安特卫普，渔船航行了六个小时。 在这六个小时里，罗宾找到了更多的线索。 比如，在东方007到达之前，那个又壮又胖的黑人女性也出现在了多佛尔港，跟一个同样很强壮的白人男子把一名东方女子送上了渔船，而且在上船的时候，那名东方女子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经目击者指认，那个黑人女性就是那个伪装成社区服务员，去了李瑞佳住处的嫌疑犯。 按照罗宾的推测，东方007登上那艘渔船，显然是为了救出被绑架的李瑞佳。 温斯顿没有否认罗宾的推测，也没有完全相信，这里面存在太多的疑点，很多地方根本说不通。 比如，东方007这么容易被挟持，就不会上演滑铁卢火车站那一幕！ 只要他没有蠢到家，就应该知道，上了那艘渔船，不但他会完蛋，李瑞佳也会立即被绑匪处决。 显然，他不但不笨，还非常聪明，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呢？ 对温斯顿的猜疑，罗宾给出了理由。东方007故意暴露行踪，让军情五处找到他，协助他救出李瑞佳。 这个理由说得通，只是与现实有出入。 如果东方007打算再次利用军情五处，至少得在某个监控摄像头前露一面，而不是始终遮遮掩掩。 要是没有那名情报分析员，他不是白白去送死？ 罗宾认为找到了东方007，因为没有更好的线索，也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追查，温斯顿就去了安特卫普。 渔船不是很大，水手都很配合，搜索行动很快结束。 看到带队警长从渔船上走下来，温斯顿立即迎了上去。 “发现什么了？” “搜到这个东西。”警长把拿在手上的匕首交给了温斯顿。 看到匕首握柄端头的虎头浮雕，温斯顿立即锁紧眉头。他认识那把匕首，准确的说是同种款式的匕首。昨天上午，在公路上被东方007击毙的那些雇佣兵身上都有，军情五处也由此推断他们属于一个军团。 “在哪找到的？”温斯顿没有把匕首还给警长。 “一名水手的衣柜里，据他交代，是在码头上跟一个人买的。” “一个人？” “东方人。男性，跟你描述的嫌疑犯很形似。” “马上审讯那名水手。” “我办不到。” “什么！？” 警长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证据证明那名水手与发生在贵国的恐怖袭击有关，我们无权审讯他。” “可是……” “这里是比利时，不是英国，我们有自己的法律。我可以让他做笔录，交代出购买这把匕首的前后经过。如果你们找到了确凿证据，能够证明他与恐怖袭击有关，我才有权拘押与审讯他。” 温斯顿咬了咬牙，他手上显然没有确凿证据。 解释清楚，警长挥了挥手，让其他特警离开渔船。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会派人送你前往布鲁塞尔，看着你与你的手下坐上下一趟前往英国的列车。如果你们安排了直升机，就送你们去机场。”警长回答得很断然。“这里是比利时，不管是谁都得遵守比利时的法律。” “在滑铁卢火车站，有上百名旅客伤亡，其中有比利时人。” 警长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被这句话刺激了。 “我不会为难你，只想知道那名水手是谁。” 警长咬了咬牙，叫上温斯顿往旁边走了几步。“你得知道，就算你是军情五处的人，只要违反了比利时的法律，我同样会逮捕你。哪怕你逃回英国，我也会申请引渡，让你受到法律制裁。” “应该受到制裁的不是我，而是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如果你们的法律无法为死难的公民讨回公道，我会。” “你能确定他与恐怖份子有关？” “这把匕首，”温斯顿把匕首递到警长面前，“在击毙的恐怖份子身上都有，是他们的身份标志。” “一模一样？” 温斯顿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把物证照片发给你。” “不用了。” “这不是在帮我，也是在帮受害的比利时人。” 警长沉思了一阵，朝渔船看了过去。 注意到警长的目光，温斯顿说道：“最右侧那个？” “右侧第二个，短发，光着上身。” 温斯顿仔细打量了那名水手一番，然后说道：“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谢谢你。” “要谢我，就抓住那些恐怖份子。” 温斯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不远处的一条码头上。 看到特警撤离，唐旭宸放下望远镜，站在他旁边身后的雷恩打开防水包，翻出了放在里面的干净衣裤。 “他上钩了？” “也许吧。”唐旭宸转过身，动手脱下被海水浸透的上衣。“他会照我设想的去做，会不会上钩，得看你的那名手下。” “放心吧，罗斯利从没让我失望过。” “希望这次也不会。” 雷恩笑了笑，他已经换上了衣裤。“别说是五十万欧元，哪怕是五万欧元，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对唐旭宸来说，五十万欧元连个屁都算不上，但是对剑齿虎军团的雇佣兵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什么都不做，只需要交代出一些情报就能拿到五十万欧元，确实很划算。 再说了，那个叫罗斯利的雇佣兵知道得并不多，就算守不住嘴，也不会给温斯顿提供更多线索。 换好衣裤，唐旭宸跟着雷恩离开了码头。 按照他的安排，雷恩将留在比利时，在罗斯利的嘴被温斯顿撬开之后，带着温斯顿等军情五处的特工在欧洲大陆上兜圈子。至少得坚持三天，等到李瑞佳度过危险期，他就可以离开欧洲了。 唐旭宸将直接去布鲁塞尔，赶在温斯顿醒悟之前搭上飞往中国的航班。 虽然唐旭宸不想丢下李瑞佳，但是他必须这么做。那个神秘组织不会等到李瑞佳度过危险期之后再发动袭击。他已经在英国耽搁了一天，要是再耽搁几天，恐怕将有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遭受屠戮。 唐旭宸知道，如果李瑞佳醒了过来，肯定会让他立即返回中国。 第374章中年大叔 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 廉价航站楼内，旅客来来往往，大部分是准备乘坐航班飞往中国、日本、韩国与澳大利亚的游客，其中又以中国游客居多。虽然几年前的航班失踪事件对中国游客产生影响，也使得马来西亚的旅游业遭受重创，但是这些年，出境旅游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东南亚又是中国人出境旅游的第一目的地。即便比不上以旅游立国的泰国，每年来马来西亚的中国游客依然多达数百万人次。大部分游客都跟随旅游团，自助游的散客并不多，主要是一些借出差旅游的公务游客。 坐在长椅端头，靠近落地窗的那名一直在看报纸的中年人就是这样的公务游客。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手提包，里面应该装了几件换洗衣物，肤色也不是很深，表明他只在马来西亚呆了几天，而且大部分时候呆在室内，没有在热带夏日的骄阳下暴晒。 这样的人，肯定是公务游客。 只是，他穿了一套花格子汗衫短裤，色彩很艳丽，一看就知道来自旅游区的商店。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用贝壳与鱼骨制成的项链，手上有一串佛珠，表明他去过景区，说不定还去过泰国。 像他这种借着公司委派出差，顺道旅游观光的中国人并不少见。 不管怎么说，中国不是发达国家，多数中国人算不上富裕，借着公司出差，至少能省下机票钱与住宿费。 航站楼外面，一架b777-300er型客机已经在那里停了差不多十五分钟。 与300型相比，300er最显著的外部特征就是多了翼尖小翼，提高了巡航经济性，更适合跨洲与跨洋国际航线。 这架客机的目的地是中国北京，虽然没有跨洲、也没有跨洋，但是航程高达数千千米。 在理论上，用这种航程超过一万千米的客机飞几千千米的航线并不划算，稍微小一点的客机，比如b767或者a310更合适一点，只是b777的载客量更多，标准三级式座舱布局能载四百多名乘客，而b767与a310的载客量在三百人左右。更大的载客量，意味着卖出更多的机票。 在繁忙的中国航线上，卖光机票是常有的事情，在旅游旺季甚至是一票难求。 那辆行李车出现时，中年男子收起摊开的报纸，拿起手提包，朝登机口走去。 一个典型的中国人！ 离起飞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那辆行李车送来了托运行李。按照正常程序，乘务员将提前十五分钟让乘客登机。 哪怕晚点上飞机，也能坐到自己的位置，只是中国人就喜欢排队，似乎首先登上飞机能抢到更好的位置，或者早点回到国内。对于那些买了很多纪念品的游客来说，先上飞机确实有好处，能够霸占头顶的行李柜，安放好自己的行李。可是中年人没有多少行李，完全没有理由挤占前面的位置。 或许，只是习惯使然。 “各位尊敬的乘客，您乘坐的马航hm730航班将在十五分钟后起飞，现在开始剪票登机，请您到……” 中年人站在第三的位置上，在他前面还有两名乘客，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 乘务员开始剪票时，中年人掏出登机拍，顺便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航班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字母与数字跟几年前失踪的那架航班一模一样，只是排列顺序不同。 “先生，欢迎您乘坐马航航班。”年轻漂亮的乘务员说的是汉语，标准的普通话，也许她就是中国人。 登机口后面是一条通道，两侧都是透明的玻璃窗。 进入通道，中年人朝那辆正在往客机上运送行李的车辆看去。 大部分都是旅客托运的行李，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还有一些纸板包装箱。搬运行李的是几个皮肤晒得黝黑的马来西亚人，都很强壮，胳膊比女人的大腿还要粗，而且有几名搬运工解开了上衣的纽扣。 马来西亚确实很热，特别是在下午，可是工作时袒胸露脐显然不符合规定。 中年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在担心托运的行李。 马来西亚的旅游业一直做不起来，对中国游客的吸引力远远不如泰国，显然不只与宗教信仰有关。 在对待外国游客的态度上，泰国绝对是典范。 要知道，即便在国内红杉军与黄衫军闹事的时候，泰国的旅游业也照常发展，任何一方都不会拿游客撒气。 马来西亚要想成为旅游大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而且得从基础服务做起。 游客是花钱来享受的，而不是花钱来受气的，更不是花钱来担惊受怕的，如果连最基本的服务都做不好，又如何让其他国家的游客放心大胆的游玩、心甘情愿的消费与大手大脚的花钱呢？ 通道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大概有三十米。 “欢迎，欢迎乘坐马航航班。” 国际航班就是不一样，空乘全是女性，而且个个年轻漂亮，身材也非常好。 中年人注意到，站在舱门里面，端庄稳重、成熟大方的那名空乘是乘务长。虽然年龄比站在通道口的那名空乘稍微大一点，也许有三十岁了，不像那么水灵，但是也很漂亮，有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 进入机舱，中年人停下了脚步。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吗？” “能给我一份报纸吗？”中年人指了下放在手推车上的那几叠报纸。他说的是一口地道的北京话，完全符合他的身份。 “请问您要哪中报纸？” “一样一份吧。”中年人笑了笑，很有礼貌，不过也很没礼貌。 航班上有几百位乘客，报纸就几十份，他一样要一份，如果其他乘客也需要，恐怕就分不到了。 乘务长没有抱怨什么，把三种报纸各拿了一份给中年人。 像他这种贪图小便宜的乘客，几乎每次都能遇到。有些人要了报纸，根本不是为了看上面的新闻。 乘客正在陆续到来，中年人没有停留。 通过头等舱与公务舱，他进了经济舱，而且一直朝机尾走去，到了靠近尾部卫生间与乘务舱的最后一排。 如果不是有特殊要求，他就是在最后时刻才兑换了登机牌。 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挑选机舱后面的位置。 要知道，这架客机的巡航飞行速度高达零点八五马赫，发动机吊在机翼下，机舱后面的噪音比前面高出十几分贝。虽然有统计表明，发生空难时，后机舱里的乘客的生还率比前机舱里的乘客高了大约百分之五十，但是从万米高空掉下去，就算挂在客机屁股上也照样会摔得粉身碎骨。 放好手提包，中年人就坐下翻开了报纸。 他的位置在右侧最左边，挨着过道，右边还有两个位置，过道对面则是一排四个的中间座位。 这是一架宽机体客机，经济舱分三排，左右各三个位置，中间四个。 很快，乘客陆陆续续到来。 已到旅游旺季，机票全都卖光了，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中年人一直在看报纸，只有同排的两位乘客到来时才起身让座，或者在漂亮的空乘小姐经过时瞟上两眼。 目光要么落在漂亮脸蛋上，要么落在制服衬托起的胸部，很猥亵，十足的中年大叔。 当然，空乘小姐只能装着没看到。 像他那样的乘客，空乘小姐早就见怪不惊了。 随着最后几名乘客进入，前方的舱门关上，机长开始介绍本次航班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些每次飞行前都得说的话，大致就是让乘客安心，遵守航班的秩序，以及在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 航班开始滑行时，乘务长与几名空乘小姐开始做安全与逃生讲解。 成熟性感的乘务长在头等舱，在经济舱里的是四名稍先稚嫩的空乘小姐。 中年人在登机的时候就注意到，总共有七名空乘小姐，按照通常安排，在头等舱、公务舱与经济舱各有一名、两名与四名，乘务长肯定在头等舱，有经验的在公务舱，资历较浅的在经济舱。 “非诚勿扰”里出现的情节，在现实中并不少见。很多年轻漂亮的空乘小姐就是在旅行途中认识了有钱人，虽然未必坐头等舱的都是高富帅，更多的是大肚腆腆的大叔，但是有没有钱才是关键。 中年人觉得，三十岁的乘务长至今还在坚守岗位，肯定是没有找到对胃口的大款。 当然，也许是她看上了的大款没有看上她。 像她那种有点姿色，而且收入不低的女人，择偶的眼光都很高，要么找个很有钱的，要么找个很帅的。可是往往是这种高收入女性会成为剩女，因为有选择权的不仅仅是女人，男人同样会挑选。有钱的男人，肯定愿意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哪怕是个穷鬼，只要听话乖巧就行了。没有钱，却长得帅气的男人首先会选择有钱的富婆，哪怕长得很丑，甚至老得足够当自己的奶奶。 中年男人早就看了出来，乘务长还没有嫁人，也许连男朋友都没有。 当然，这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沿着滑行道来到跑道尽头，客机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两台能产生数十吨推力的涡轮风扇发动机正在加速，在达到起飞推力之后，机长松开了刹车。 客机动起来的时候，中年人侧过头，透过右侧舷窗，朝外面看去。 马来西亚，再见了！ 虽然只是匆匆过客，但是中年人仍然心存感慨。 中国，我回来了！ 中年人并不是猥亵大叔，只不过装扮成那个样子而已。 他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 第375章航班 从布鲁塞尔到吉隆坡还算顺利，至少在飞往罗马，搭上飞往吉隆坡的国际航班时没有遇到麻烦。 到吉隆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唐旭宸花了一个上午，把自己装扮成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然后动手制作了一份勉强可以用的护照。 还好，吉隆坡机场的海关人员没有仔细检查。 在当职业杀手期间，唐旭宸专门学习过制造假护照的办法，李瑞佳为他准备了好几本假护照，以便在需要的时候使用。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员制造的假护照，但是只要通关时不被刁难就没有大问题。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 是那个穿上高跟鞋都有点矮小，却圆润丰满，有点婴儿肥，模样很像未成年少女的空乘小姐。 她推着餐车，准备为乘客分发点心。 航班在下午三点四十五分起飞，半夜才到北京，除了配发晚餐，还有下午茶。 唐旭宸选择这架航班，主要是为了在夜间回到北京，那个时候，北京国际机场里面不会有太多旅客。 在上飞机前，唐旭宸联系过田皓桐。 他已经找到了杨诗琪，并且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让杨诗琪设法找到欧阳凤鸣，然后让欧阳凤鸣回国。 只是，杨诗琪还没发来消息，田皓桐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所有线索都表明，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与唐旭宸有关，还牵连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以及那个名单上的人。 唐旭宸别无选择，只能回国，还得找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空乘小姐推着餐车朝经济舱前端走去。虽然是三级式布局，但是经济舱里有四百多名乘客，相当于两架支线客机的载客量。按照通常情况，空乘人员将从前后两端同时为乘客分发饮料与食品。 餐车很重，空乘小姐推着有点吃力。 还好，过道很宽敞，而且地面平整，不像国内某些支线航班，要两名空乘人员才能推动餐车。 这时候，另外一名空姐推着餐车走出乘务舱。 她要稍微高一点，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长得也要清秀一些，只是身板有点平，缺乏成熟女人的魅力。 也许，她只有二十岁出头。 空乘小姐一般是从专业技校出来的，最多有大专文凭，毕业时大多二十岁出头，有的甚至不到二十岁。 当然，那是中国，在马来西亚不大一样。 “先生，您想要点什么？”空乘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个纸制餐盒，里面是蛋糕面包等点心。 唐旭宸扫了眼餐车，有汽水、可乐、果汁、矿泉水与咖啡，与国内航班没什么区别。 “咖啡吧。”唐旭宸接住了空乘小姐递来的纸盒。 空乘小姐倒上一杯咖啡递给唐旭宸，没有继续在他身上花时间，询问了跟唐旭宸同排的两名乘客。 有几百名乘客等着服务呢，她们不可能在哪个乘客身上花太多时间。 等空乘小姐推着餐车走开，唐旭宸一口喝光咖啡，然后翻开报纸。 几个小时的旅行非常无聊，特别是经济舱。唐旭宸有点后悔，觉得应该多花点钱买一张公务舱的机票，因为在那里还可以戴上耳机看电影，消磨这几个小时，而翻完三分报纸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空乘小姐推着餐车回来时，唐旭宸已经翻完了报纸。 他要了一个靠枕与一条毯子，只是后面是卫生间，座椅无法放倒，只能将就着靠在头枕右侧的缝隙上。 这个举动，让坐在旁边的中年妇女很是反感，觉得唐旭宸想占她的便宜。 唐旭宸没管那么多，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从三天前起床跟李瑞佳吃了最后一顿早餐到现在，唐旭宸一直没有合眼，即便在罗马到吉隆坡的航班上，他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不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在坚持，而现在没有必要了。 航班已经离开马来西亚领空，三个小时后将进入中国领空。 那些对付他的人，恐怕还在英国与欧洲大陆上寻找他的踪迹呢。 飞机猛烈颠簸了几下，唐旭宸醒了过来。看了眼手表，才过去二十分钟。不过他开始睡得很死，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别说是情报人员，即便是普通人，只要深度睡眠十五分钟就能暂时恢复精力。 头顶上的警告指示灯亮起，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喇叭里传来乘务长的声音，说飞机遇到紊流，会有强烈颠簸，让乘客留在座位上，不要随处走动，洗手间将暂时关闭，但是很快就会过去，让乘客不用担心，航班已经到达南海上空，一切正常。 反正，就是一大堆废话。 飞机又颠簸了起来，右侧的中年妇女很紧张，身体僵直，死死抓住两侧的扶手。 唐旭宸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很少乘坐飞机出远门。飞国内航线的支线航班，因为很少到达最佳巡航高度，所以经常遇到紊流。如果是几十座的小飞机，遇到紊流颠簸起来的时候才叫吓人。 中年妇女的表现让唐旭宸觉得有点好笑，只是他立即就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飞国内航线的支线航班，而是飞国际航线的干线航班。 因为航程偏短，所以国内航线的支线航班一般不会爬升到万米高空，巡航高度在七千米以下，有的还不到五千米。主要是爬升需要耗费大量燃油，即便高空飞行更省油，综合经济性却不大好。 在对流层里飞行，遇到紊流是很正常的事情。 问题是，干线航班的航程大多超过五千千米，爬升到万米以上高空巡航飞行，综合经济性更加明显。 b777这类大型客机，巡航高度一般在一万一千米到一万二千米之间。 这个高度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是对流层与平流层的分界区域。再往上，空气变得更加稀薄，会提高发动机的油耗。如果低于这个高度，空气变得更稠密，会增加飞行产生的气动阻力。 此外，也与乘坐舒适度有关。 在这个高度上，很少有较强的紊流，而大型客机抵抗紊流的能力本来就要比小型客机强得多。 唐旭宸经常乘坐航班旅行，在过去两年里跑遍了世界各地，仅在北大西洋上空就往返了数十次。虽然不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紊流，但是大多是在起飞与降落阶段，不是在巡航飞行阶段。 飞机已经起飞了快一个小时，空乘人员分发了点心与饮料，肯定在巡航飞行。 也就是说，这架航班的飞行高度在一万一千米以上。 在这个高度遇到紊流，特别是能让重达数百吨的大型航班剧烈颤抖的强紊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不等于没有。 如果遇到在南海上空生成的台风，会颠簸得更加厉害。 问题是，现在是初夏，西太平洋的台风季是六月到十一月，而且在南海上空生成的台风不会很猛烈。 难道只是巧合？ 唐旭宸有点疑惑，随即注意到了那个放在中年妇女面前托板上的塑料水杯。 里面的汽水在晃动，水面与杯口并不平行，有一个不很明显的倾角，向右，表明飞机在朝左转向。 唐旭宸锁紧眉头，迅速思索起来。 虽然两点间的最短距离是直线，在地球表面上则是大圆航线，通常也被称为直线，但是任何一架航班的航线都不会是直线，因为航班需要经过各地的空管区，航线往往被设置成了折线。 这架航班从吉隆坡起飞后，首先飞出马来半岛，再飞越泰国湾，进入胡志明航管区。 就算要转向，也应该在到达胡志明航管区之后右转，沿中南半岛东面向北，飞往中国的海南航管区。 不管怎么做，都不应该朝左转向！ 还有，飞行高度肯定没有一万一千米，也许只有几千米。 在空乘小姐分发点心与饮料之前，航班就爬升到了巡航飞行高度，因此肯定是在唐旭宸睡觉的时候降低了飞行高度。 为什么要降低飞行高度？ 虽然这架航班的最大航程超过一万三千千米，能跨过太平洋，从中国的北京或者上海直接飞到美国的旧金山或者洛杉矶，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即满油起飞，而不是满载。从吉隆坡到北京，也就几千千米，出于经济上的考虑，航空公司不会让航班满油起飞，最多只保留半个小时的备用燃油。 也就是说，这架航班的航程不会超过六千千米，而且得在最省油的巡航高度上飞行。 降低飞行高度，意味着油耗更高，意味着飞不了六千千米，也就意味着这架航班未必能够飞到北京。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唐旭宸没有慌张，也许是飞机出了故障，需要紧急降落，而离得最近、能让这架航班安全着陆的可能就是吉隆坡国际机场，所以航班只能折回。要不了多久，机长就会通过广播发布消息。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比如，军情五处的人已经查到唐旭宸离开了欧洲，甚至查到唐旭宸在这架航班上，紧急知会了马来西亚的情报安全机构。这样的话，机长就会让航班转向飞回吉隆坡，而且不会知会乘客。 就算要告知乘客，也会说飞机出了故障。 要知道，马来西亚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现在是英联邦成员国。 果真如此，机场里肯定有很多马来西亚的特工，甚至是英国特工等着唐旭宸。 即便如此，慌张也没用。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从这架飞机上溜走，当然是在飞机着路之后。 中年妇女比唐旭宸还要紧张，不知觉的碰了下唐旭宸的胳膊。唐旭宸朝她笑了笑，回过头来时，看到一名男子走了过来。 第376章劫机 唐旭宸觉得那个家伙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也很正常，在登机之前，乘客都在候机大厅里面，唐旭宸装着看报纸，其实一直在暗中留意附近人员，看到过几乎所有乘客，在觉得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也就没有记住每一张见过的面孔。 他已经三天没睡觉了，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记住几百张陌生面孔。 只是，唐旭宸敢肯定，之前见过那个家伙，就在机场里面，他应该是一名乘客，虽然不是中国人。 从相貌上看，他应该是马来西亚人，或者来自其他某个东南亚国家。 虽然东南亚人也是黄种人，但是相貌特征与中国人有明显的区别，不像日本人与韩国人那样。此外，东南亚人的肤色普遍要深一点，反而跟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以及印第安人较为相似。其实考古已经证明，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就来自东南亚，中美洲与南美的一些印第安人也很有可能来自东南亚。 那个家伙走近的时候，坐在通道端头的空乘小姐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是那个丰满圆润的小个子美女。 看上去，那个家伙大概想去卫生间。 只是，在颠簸的时候，卫生间已经关闭。 空乘小姐看出了他的意图，打算劝说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飞出紊流，飞机平稳后再过来。 飞机仍然在剧烈颠簸，那个家伙没站稳，抓住了两侧座椅的靠背。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敞开的夹克掀了起来。 唐旭宸一直盯着他，就是因为他穿着一件不那么合适的夹克，而飞机上的其他男性大多穿的是汗衫，最多是长袖衬衫。即便北京的气温比吉隆坡低得多，也没必要在下飞机之前穿上春装。 当然，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怕热，有的怕冷，也许那个家伙怕冷。 再说了，唐旭宸的穿着打扮也很怪异，至少那套艳丽的花格子汗衫短裤跟他装扮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大搭配。 只是，当他的夹克掀起来的时候，唐旭宸就知道，多留一个心眼绝对不会有坏处。 在他的腋下有一个枪套，里面插着一把手枪！ 他是空警！？ 唐旭宸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同时提高了警惕。 十多年前，恐怖份子劫持航班撞倒了纽约世贸中心后，世界各国纷纷增强对航班的保护力度。数年前，马航的一架航班失踪，虽然至今没有查明原因，但是马来西亚当局随后就加强了安保力度。 航班上有空警，不是什么怪事。 问题是，空警来到机尾，那就奇怪了。 空警首先要保护的不是航班上的乘客，而是驾驶舱里的飞行员，即防止恐怖份子劫持航班撞击大楼。 如果恐怖份子打算炸毁航班，别说空警，放一支特种部队在航班上也未必管用。 为此，空警的位置一般靠近驾驶舱，即便不在头等舱里，也应该在公务舱，或者经济舱前面几排。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空警会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航班平稳着陆。 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期间，唐旭宸与国内的空警有过往来，还举行过处理劫机事件的培训与演习。 被发现了？ 那个家伙已经从唐旭宸身边走过，在那名小个子空乘小姐身前停下脚步。 不管采取什么行动，空警都得及时知会航班上的空乘人员，然后联系机长，以免引起乘客恐慌。特别是对付危险的恐怖份子，必须尽力维持秩序，防止乘客受到惊吓，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如果那个家伙是空警，他会向空乘小姐出示证件。 空乘人员与飞行员都受过培训，认识空警的证件，而且在飞机上有一个特殊名单，上面有空警的资料。 唐旭宸侧过头，朝后面瞟了一眼。 空乘小姐的神色很惊讶，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男子。因为男子背对着唐旭宸，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很正常，空警现身，表明航班遇到了危险。 空乘人员也是人，如果航班发生意外，他们的生还概率不比乘客高。 只是，不正常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那个家伙肯定没有出示证件，也许根本就没有证件。他一把捂住了空乘小姐的嘴，而且推着空乘小姐进入乘务舱。 他不是空警！ 唐旭宸立即起身，没有时间多想，也用不着多想。 开始，在那个家伙走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就解开了安全带。他已经想好，就算那个家伙是空警，而且像他预料的那样，英**情五处知会了马来西亚情报安全机构，机长收到紧急返航的命令，航班正在飞回吉隆坡，他就得制服空警，然后劫持航班，让航班按照原定航线飞往北京。 到了北京，英**情五处就拿他没辙了。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肯定会惹上一大堆麻烦，但是不管多大的麻烦，都比不上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 为了阻止恐怖袭击，唐旭宸做过比劫机更疯狂的事情。 乘务舱里还有三名空乘小姐，那个家伙已经拔出手枪，瞄准了一名解开安全带，准备起身的空乘小姐。 在枪口的威胁下，三名空乘小姐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忘记了大声喊叫。 或许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她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怖份子劫持了这架航班，她们与航班上的所有人成了人质。 这个时候，她们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们目瞪口呆。 发生得太快了，在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持枪的恐怖份子已经转过身去。不，不是转身，而是回头，准确的说是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任何人的脑袋都无法旋转一百八十度。 恐怖份子倒了下去，被一个人抱住。 是一名乘客！ 坐在最后一排，右侧挨着过道位置的那名中年大叔。 小个子空乘小姐首先认出了唐旭宸，准确的说是唐旭宸装扮的中年大叔。 “别出声！”唐旭宸已经拿起那把手枪，拉上了过道口的门帘。“这架飞机上还有其他恐怖份子。” 小个子空乘小姐立即反应过来，回头对三个姐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唐旭宸把尸体拖开，掀开门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因为没有发出响动，所以没有惊扰到乘客。 飞机还在颠簸，警告灯一直亮着，乘客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后面的卫生间。 “现在，我得设法找出其他恐怖份子。”唐旭宸回过头来，扫了眼四名仍然惊魂未定的空乘小姐。“我需要乘客人员名单，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当中的一个得去前面机舱，把名单拿过来。” 其他三名空乘小姐不约而同的朝离唐旭宸最近的小个子空乘小姐看了过去。 唐旭宸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 她指了下自己的鼻子，显得很惊讶，或者说很害怕。 就在开始，她被恐怖份子用枪指着，然后那个中年大叔当着她的面杀了恐怖份子，她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呢。 “你叫什么？” “柯……柯翠翠。” “中国人？”唐旭宸揣起了手枪，因为小个子空乘小姐一直盯着手枪。 柯翠翠点了点头。虽然这是一架马航的航班，但是乘客以中国游客为主，所以马航招聘了一些中国空乘人员。 “我也是中国人。这架航班上，四分之三的乘客是中国人，明白吗？” 柯翠翠又点了点头，只是仍然很害怕。 “这也是为了你。如果恐怖份子控制了这架航班，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你是空警？”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不是，不过比空警更厉害。相信我，我会找到那些家伙，让航班顺利着陆。” 柯翠翠咬紧牙关，身体在微微发抖。 别说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尊神，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也不可能平静如常。 在唐旭宸扭断那名恐怖份子的脖子时，她没有吓得大声尖叫就非常不错了。 唐旭宸上前一步握住柯翠翠的肩膀。“深吸气，慢慢吐出来。别看他，看着我，不要想别的事。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相信我，相信我能对付那些恐怖份子，相信我能让飞机顺利着陆。” “我……我相信你，相信……相信你能……” “大声点，稳住气，一口气说完。” “我……我……我办不到，我害怕……我……”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你能办到！”唐旭宸有点急，因为那些恐怖份子未必是冲着这架航班来的。如果他们要对付的是唐旭宸，那么唐旭宸就不能去前舱，必须让某个空乘小姐去帮他拿来乘客名单。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身后的门帘被拉开。 是一个穿着夹克的马来西亚人。 看到搂住空乘小姐的中年大叔，还有躺在地板上的尸体，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把手伸入夹克。 他们是一伙人！ 唐旭宸一把推开空乘小姐，只是他背对着那个家伙，而且乘务舱太狭窄，没有供他施展拳脚的空间。 他还没有转过身来，那个家伙就拔出了武器。 不是手枪，是一把匕首！ 在这种狭窄空间里面，又离得如此近，匕首比手枪更管用，特别是在打算生擒对手的情况下。 唐旭宸侧过身，避开刺来的匕首，双手同时抓住那个家伙的手腕。 没等唐旭宸反击，匕首在那个家伙手上旋转九十度，由直刺变成横握，另外一只手同时压了上来。 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就把唐旭宸顶到了墙壁上。 唐旭宸双手护胸，使出全力挡住那致命一击的时候，匕首的刀尖离他的咽喉只有不到五厘米！ 第377章命不该绝 那个家伙的身材并不高大，力气却大得惊人，还是用擅长用刀的格斗高手。 双手受制，唐旭宸只能用腿，最有效的反击是膝撞，只要撞中那个家伙的小腹部就能化解危机。 可惜，那个家伙已经顶了上来，没有给唐旭宸半点机会。 两人几乎帖在一起，别说抬腿，动弹一下都不可能。没有施展空间，所有格斗技巧都用不上，只能拼力量。 显然，唐旭宸的力量比不上那个家伙。 更要命的是，唐旭宸的处境极为被动。 刀尖一点一点的靠近，唐旭宸瘪着一口气，始终没有吐出来，因为松了这口气，他就完蛋了。 在全身肌肉绷紧的情况下，能瘪气一分钟就是奇迹。 显然，那个家伙不用瘪气。 这么僵持下去，唐旭宸很快就会完蛋。 怎么办？ 瘪着气，全力抵抗快要碰到咽喉的匕首，唐旭宸根本无法思考，更别说找出反败为胜的办法。 很快，唐旭宸就变得满脸通红。 他没有放弃抵抗，可是到最后，不管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强，也不可能发挥出超越极限的体能。 怎么办？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那是大脑缺氧的征兆。唐旭宸感觉到咽喉处的冰凉，那是刀尖触碰到皮肤的感觉。 妈的，就这么完蛋了！？ “啊——” 随着一声女人的尖叫，一股热腾腾的液体喷到了唐旭宸脸上，压着他的那股巨大的力量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唐旭宸松开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黏糊糊的，还有股腥味。 是血，不过不是他的血！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袭击唐旭宸的那个马来西亚人被割破了喉咙，鲜血来自他的颈动脉，干掉他的是一个东方人。 那个东方人用手捂着柯翠翠的嘴。 显然，开始是柯翠翠在尖叫。 “看来，你这两年过得很落魄，一下老了这么多。” “欧阳？” 那人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妈的，你怎么在这里？”唐旭宸认了出来，确实是欧阳凤鸣。他也做了整容手术，只是变化没那么大。 “我要不在这里，你就去见阎王了。”欧阳凤鸣把柯翠翠摁到座位上，朝旁边那个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空乘小姐指了一下。“你，出去看看。要是有人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说没什么。” “我……我？” “没听明白吗？快去，不然就杀了你，让她去！”欧阳凤鸣指了下旁边那名空乘小姐。 那名空乘小姐吓得不轻，不过很听话的站了起来，求生的****超越了对死的恐惧，欧阳凤鸣的办法很管用。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确实是欧阳凤鸣，只有他会这么对待女人。 等那名空乘小姐出去，欧阳凤鸣往乘务舱里面走了两步，掀开地毯，露出了藏在地毯下面的门板。 “把他们拖过来。” 唐旭宸没多罗嗦，先把开始试图干掉他的那个家伙拖了过去。 那应该是一扇检修设备的舱门，下面是一个放置备用发电机的辅助设备舱，足够藏两具尸体。 没多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把两具尸体丢了下去。 在欧阳凤鸣命令下，两名乘务员开始清洗墙壁与地板上的血迹，唐旭宸与柯翠翠则分别去了卫生间，洗掉身上的血迹。 虽然柯翠翠尖叫了一声，但是机舱内的噪音很大，而且那名空乘小姐及时出现，没有引起乘客不安。 “欧阳，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 “你在跟踪我？”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这两年过得太安逸了吧，是不是李瑞佳把你榨干了？不但让你衰老了好几岁，还丧失了警惕性。在你进入航站楼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你却一直没有发现。”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拔掉了粘在嘴唇上的假胡须。 “这还差不多，看上去年轻了一些。” “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你去过韩国，我也去过，对吧？” “当时，你也在韩国？”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李瑞佳不会害你，但是我总有点不放心，所以悄悄跟了你们一段时间。说实话，李瑞佳找的那个整形医生不怎么样。早知道你要整容，我会介绍个更好的给你们。” “你呢？” “我什么？” “这两年在干嘛？”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叹了口气，说道：“与你一样，只是不像你那么明目张胆，也没有你那么出名。” “你也在追杀那些家伙？”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锁紧眉头，神色很是凝重。虽然欧阳凤鸣没有告诉他，但是他听李瑞佳说过，欧阳凤鸣在杨怀烈遇害前发过誓，不为杨怀烈寻仇。正是如此，唐旭宸才一直认为欧阳凤鸣躲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对于欧阳凤鸣这种人来说，在变得心灰意冷之后，自甘堕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 “你没说实话。”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没错，我堕落过，比你能想到的最恶劣的还要恶劣一百倍。我也想过忘记一切，做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因为那样不会有痛苦，至少不会因为失去的而痛苦。” “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唐旭宸有点痛行，他觉得欧阳凤鸣应该自甘堕落。 “你知道我发过誓，还是对杨局发誓，我绝对不会破坏这个誓言。”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 “可以在不破坏誓言的情况下去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我没有为杨局寻仇，而是在为刘雪丽复仇。” “什么！？”唐旭宸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怎么，很惊讶吗？”欧阳凤鸣笑了起来，不是苦笑，而是笑得很开心。“没错，我很讨厌她，觉得她不但配不上你，还耽搁了你，让你鬼迷心窍，让你失去了做为男人应该得到的快乐。可她毕竟是你的女人，而你又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说嘛，为她复仇，就算不是那么情愿，也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样？” “你应该躲得远远的，或者像我这样，让全世界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然后像你现在这样，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狗屁事情给缠住，然后不顾一切的回国充当救世主？” “你……” “得了吧，你能做的事，我未必能做。同样的道理，我敢做的事，你未必做得了。” 唐旭宸哑口无言，没办法反驳。 “再说了，上帝只有一个，救世主也只需要一个。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哪怕我们并肩作战，你也不可能让我变成你。说实话，如果不是牵扯到你，我根本不会搀和进来，吃多了才管这档子闲事！”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杨诗琪满世界的找我，几个疯子在滑铁卢车站枪杀了上百平民，网上到处都是一个**终结者用一把小手枪干掉十二名武装人员的录象与照片，还有像英国女王有了****、被搞得鸡飞狗跳的军情五处，以及那些像餐馆里的火禽、在公园里被人点杀的退役特种兵，你觉得我是笨蛋？”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足够让欧阳凤鸣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我找到了李瑞佳，还有你拿钱收买的那些家伙。她已经离开英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谢谢你。” “没必要，我讨厌刘雪丽，不等于讨厌你身边的所有女人，而且李瑞佳救了你，还照顾了你两年。说实话，我觉得她比较合适你。对了，那对金刚夫妇、还有在比利时兜圈子的现实版伯恩，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们不是夫妇，另外那个叫雷恩。” “我管他们是不是人猿金刚，对他们的名字也没兴趣。” “得让他们活着，等办完这件事再说。” “行，他们是你的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们得一起回去。” “我来找你，就没想过丢下你一个人。只是，要想回去，没那么容易。”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你觉得，那些家伙是来劫持这架飞机的？”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当然，在杀了他们两个之后，就是了。” “飞机上还有劫匪？” “肯定有，而且不少。” “妈的！” “在英国，他们没拿火箭弹把你捅上天，显然是想活捉你，而且只有活蹦乱跳的唐旭宸才有价值。” 唐旭宸有点无语，欧阳凤鸣这张嘴确实欠揍。 “只是，任何事情都有极限。如果抓不到你，他们也不会让你活着踏上中国的领土。” “他们会炸掉这架飞机？” “或者飞到某处方圆一千里内都没有岛屿的海域上空。” “妈的！” “当然，那是今后的事，现在得考虑怎么才能活下来，特别是你，绝不能落到那些家伙手上。” “他们未必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只是你现在的样子。”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找出他们，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干掉。” “不错，这才是‘影子刺客’的本来面目。” “欧阳，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的办法很好，只是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我给你陪葬。那些家伙找不到你，肯定会炸掉飞机或者让飞机坠毁，我来帮你，不等于想当你的陪葬品。说实话，要是上了天堂看着你跟刘雪丽亲亲我我，我宁愿下地狱，而且永远都不出来。” “够了！” 唐旭宸发火，欧阳凤鸣立即闭上了嘴。 他可以跟唐旭宸开玩笑，却不敢招惹唐旭宸，因为他只是口无遮拦的混蛋，而唐旭宸在愤怒的时候是个疯子。 第378章空乘小姐 从尾部乘务舱到前端乘务舱，来回一趟也不到一百米，只是对柯翠翠来说，却像一百千米那么遥远。 回到尾部乘务舱，听到拉上门帘的声响，柯翠翠双腿一软，靠在了墙壁上。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简直像在梦游，而且是在炼狱里梦游。 唐旭宸一把扶住她，把她交给了两名空乘小姐。 蜷缩在角落里，柯翠翠不自禁的颤抖着，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她不想死！ 半年前，在获得这份工作后，她立即给远在老家乡下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在田地里劳作了一辈子的父亲与积劳成疾的母亲，她找到了一份收入很高、能把他们接到大城市里安享晚年的工作。 父母很为她高兴，却让她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工作，争取得到领导赏识。 在电话里，柯翠翠哭了，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她没有告诉父母，为了得到这份工作，她收下了招聘主任的纸条，去了酒店，把坚守了二十一年的女红留在了那张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床单上，那个腰围超过身高、重得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主任在用五分钟摧毁了她二十一年的坚持之后留下的，除了腥臭的液体，就是那份合同。 其实，那已经是很多天前的事情了。 虽然撕裂的疼痛早已消失，但是回想起来，她仍然哭得很伤心。 她只想过得更好一些，只想让抚育她长大成人的父母在年老力衰之后能安享晚年，只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安乐窝，只想活得像个人，不用随时都为明天担忧。 她不想死！ 活下去的****，对那个用只有一次的宝贵贞操换来的幸福生活的向往，让她鼓气勇气走了出去。 她做到了，却被吓得半死。 恐惧不是来自手持凶器的匪徒，而是来自如同空气一样，看不到、摸不到却无处不在的未知危险。 让两名空乘小姐盯住柯翠翠，唐旭宸没再理会她。 唐旭宸不清楚她的感受，也对她的感受没有兴趣，更没有时间安慰她。 情况与预料的不大一样，柯翠翠没拿到乘客名单，而是把乘务长带了过来。她也是中国人，叫余小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需要乘客名单。”欧阳凤鸣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余小柳看着欧阳凤鸣，她不是柯翠翠那样的小女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 “这架飞机上有恐怖份子。”唐旭宸叹了口气，让欧阳凤鸣来说，只会越说越麻烦。 余小柳把目光转向唐旭宸，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觉得你们就是恐怖份子。” 唐旭宸有点无语，这个女人很强势，难怪三十岁都没嫁出去。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余小柳又了两人一言，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唐旭宸喊了一声。 欧阳凤鸣更加直接，一把抓住了余小柳的胳膊，把她拽了过去，然后拖着她走到了那扇舱门所在的位置。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臭娘们，好好看看！”欧阳凤鸣掀开舱门，摁住余小柳的脑袋，让她看到了藏在设备舱里的两具尸体。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余小柳看到了。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那个被扭断脖子的家伙，试图对付柯翠翠他们，被那个绅士男干掉了。另外一个是我杀的，一刀下去割开喉咙，鲜血像开瓶的香槟一样喷出来，墙角里还有血迹，要看看吗？” 大概被吓到了，大概是刺鼻的血腥味，大概被欧阳凤鸣压着，余小柳呕吐起来。 “欧阳，够了！”唐旭宸走了过去。 “臭娘们！”骂了一句，欧阳凤鸣放开了余小柳。 “虽然这是马航的航班，但是我们都是中国人。”唐旭宸在余小柳身旁蹲下，把一根毛巾递到她面前。“我跟他是中国国土安全局的特工，两年来一直在追查这伙恐怖份子。你住在北京就应该知道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舍瑜酒店里的有毒物质，还有两个居民小区发生的爆炸都与他们有关。” “你们真的是国土安全局的特工？”余小柳用毛巾擦了嘴，抬头看着唐旭宸。 “如果我们是恐怖份子，需要跟你讲理吗？当然，开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柯翠翠她们。” 余小柳咬了咬牙，朝蹲在一起的四名空乘小姐看了过去。 她们都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信任这个看上去有点猥亵的中年大叔。 “你……你要我做什么？” “去找机长。” “机长？”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离开驾驶舱，让航班直飞北京。” “可……可是……” “恐怖份子还没有开始行动，不等于不会开始行动。” 余小柳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乘客名单。”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余小柳朝他看了过去，神色有点复杂。她肯定恨死了欧阳凤鸣，却很害怕，不敢跟欧阳凤鸣对着干。 “恐怖份子肯定在航班上，藏在乘客当中，也许其中一个拿着遥控器，准备在最后关头引爆飞机上的炸弹。” “飞机上有炸弹！？”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有，不过我们不知道藏在哪。总而言之，在找出所有恐怖份子之前，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们需要那份名单，让国土安全局进行调查，才能找出恐怖份子。” “我……我去拿名单。” “我跟你去。”欧阳凤鸣似乎不大放心这个老闺女。 “不，你不能去。”唐旭宸叫住了欧阳凤鸣，朝蹲在角落里的柯翠翠看了一眼，只是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欧阳凤鸣没有反驳，他不是空乘人员，而且买的是经济舱的票，名单放在头等舱前面的乘务舱里。他跟余小柳去拿名单，肯定得经过公务舱与头等舱，有可能被潜伏在这里的恐怖份子发现。 显然，恐怖份子不会认为欧阳凤鸣跟着漂亮的乘务长到乘务舱里去搞激情。 要搞，也应该去后面的乘务舱。 再说了，乘务长那冷若冰霜的样子，一看也知道不是那种会让有钱的乘客把她在飞机上搞个死去活来的女人。同样的，欧阳凤鸣的那身行头，以及买的经济舱票，也不像能跟乘务长在万米高空玩激情的有钱人。 恐怖份子到这个时候还没动，肯定与没有找到唐旭宸有关，而欧阳凤鸣在身高与体形上都与唐旭宸相似。如果恐怖份子不知道唐旭宸的相貌，只能通过身高体形辨认，就有可能把欧阳凤鸣当成唐旭宸。 只要稍有怀疑，恐怖份子就会立即采取行动，甚至马上炸掉飞机。 “我去。”一名空乘小姐站了起来。“我跟柳姐去前面的乘务舱，把名单拿过来，柳姐去找机长。” 唐旭宸锁紧眉头，打量了那名空乘小姐一番。 “你不怕死？”欧阳凤鸣也打量了她一番。 “我怕死。”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真因为怕死，不想死，我才帮你们。如果你们拿不到名单，就找不到恐怖份子，也就无法阻止恐怖份子炸毁飞机，我们都得死。我很害怕，很想逃跑，可是逃不掉，所以我只能帮你们对付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叫什么？”唐旭宸认识她，就是那个给他咖啡的平板美女。 “王茜梅。”她看了眼身边的姐妹。“她们是何凤兰与李佩英，是我的姐妹。我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们。” 看得出来，王茜梅是这帮空乘小姐中的小头目。 “你得知道，哪怕只是一小点纰漏，比如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个反常举动，只要被恐怖份子发现，后果将难以预料。” “我知道，翠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唐旭宸看了出来，王茜梅是那种胆子很大的女人，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种临危不乱的女人。 胆大与镇定是两码事。 很多人平常表现得胆大包天，可是遇到危险就惊慌失措。 “没问题的，小梅能做到。”余小柳说了一句。显然，她比唐旭宸更了解这架航班上的空乘小姐。 “就这么办吧，快去快回。”欧阳凤鸣替唐旭宸做了决定。 其实，欧阳凤鸣早就看了出来，唐旭宸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在遇到与女人有关的问题时总会优柔寡断。 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余小柳与王茜梅点了点头。“不要四处张望，平常是怎么做的就怎么做。拿到名单后，你得拿一样东西，而且是后面乘务舱没有的，最好是比较醒目的物品。” “毯子。”看到唐旭宸有点疑惑，王茜梅说道，“经济舱的乘客更多，而且很多都会向我们索要毛毯。公务舱与头等舱的乘客少得多，索要毛毯的更少。后面没有了，我们会去前面取。”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对余小柳说道：“等她离开后，你再联系机长。记住，千万不要让头等舱的乘客看到。如果机长不相信你的话，让他跟北京航管中心联系，找国土安全局的田皓桐局长。” “田皓桐？” “对，就说是一个姓欧阳的特工让机长找的他。”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只是没有乱说话。需要保护的是唐旭宸，不是欧阳凤鸣。 第379章时机 等王茜梅离开，余小柳走过去拉上了门帘，同时朝外面观望了一番。 头等舱只有三排，每排四个座位，而且座椅可以完全放倒，让乘客能在漫长的旅途中躺下休息。 只有七名乘客，其中五个已经进入梦乡，一个在看电影，还有一个在翻杂志。 余小柳很有心，带着王茜梅过来，经过公务舱与头等舱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了那些不缺钱的乘客。虽然不在怀疑那两个人，相信他们是国土安全局特工，但是余小柳并不相信在头等舱与公务舱的乘客中有恐怖份子。在她的认识中，恐怖份子是一些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亡命之徒。 真正的有钱人，会什么都不在乎？ 余小柳了解有钱人，在这架飞机上就认识了好多个，有大老板、有暴发户、有跨国企业高管、有金融操盘手、有富二代、还有冒牌货。这些有钱人或者假装的有钱人，也许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牛到拿鱼子酱喂狗、用珍珠粉刷墙，开口就是“老子拿钱砸死你”，可是他们并非什么都不在乎，而是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一样东西，他们的小命，因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拿钱砸死别人。再富有的人，死了之后也与穷鬼无异。只有真正一无所有的人，才会什么都不在乎。 有了这个认识，余小柳觉得，恐怖份子应该在经济舱里。 王茜梅已经离开头等舱，只是在公务舱被一名乘客叫住，好像是那名乘客想从她那里多拿一条毛毯。 航班上有很多毛毯，但是不可能为每个乘客提供一条。 一般情况下，每个乘客只能索要一条，如果有更多要求，空乘小姐会婉言拒绝，不然其他乘客需要时却没有了。 其实，一条毛毯就足够了。 机舱内的气温在二十二摄氏度左右，就算有点凉，也不需要两条毛毯。 大部分乘客都很自觉，只是偶尔有一些乘客会无理取闹，还往往是中国人，至少余小柳遇到的大多是中国人。 余小柳没看清楚，不过记得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名中国乘客。 应该是一名公司高管，不然不会坐在公务舱里。 余小柳没再多管，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电话。 按照规定，在飞行途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乘务长能跟机长联系，而且只有乘务长能要求见机长。 电话接通，余小柳以最简单的方式说明了情况。 也许是她说得太简单，也许是她的英语不标准，也许是她有点慌张，机长没有搞明白她的意思。 机长与副驾驶都是马来西亚人，而且公务舱的两名空乘小姐也是马来西亚人。 如果不是经常因语言障碍导致空乘人员与乘客发生误会，甚至引发冲突，马航也不会在中国雇用乘务员，更不会让余小柳担任乘务长。不管怎么说，在这架航班上，中国乘客的数量最多。 “你过来当面说清楚，我让扎哈里给你开门。” “好的。” 余小柳放下电话，这件事确实需要当面说清楚。 乘务舱在驾驶舱与头等舱之间，有两条通道连接头等舱，到驾驶舱只有一条通道，两侧是存放物品的杂物间。 转身的时候，余小柳看到了从另外一条通道走进来的空乘小姐。 不是王茜梅她们，而是一名马来西亚空乘小姐。她拿着一个保温杯，看上去像是某个乘客让她接点水。 虽然大部分乘客会在飞行途中睡觉休息，但是总有一些乘客睡不着，会提出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有的甚至非常古怪。至于拿钱“砸”空乘小姐的富豪也到有人在，只是余小柳对此从来是嗤之以鼻。 余小柳没有理会那名空乘小姐，朝驾驶舱走去。 “你要去哪？” “找机长。” “干嘛？” 余小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这个必要，她才是乘务长，那名空乘小姐只不过是凭着爬上招聘主任的床，也许还含过招聘主任的命根子，才获得了这个工作机会。她想当上乘务长，还得奋斗几年。 只是，没等余小柳迈出第二步，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手上，还有一样湿漉漉的东西，感觉像是一块手帕。 余小柳奋力挣扎，却像着了魔一样，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视线也渐渐模糊。她看到马来西亚空乘小姐从面前走过，朝驾驶舱走去。失去知觉前，她看得很清楚，不锈钢保温杯被拆开了，里面是一些捆绑在一起的、雪茄大小的棍状物体，而且中央还有一根闪烁发亮的灯管。 不是灯管，是一个led指示灯。 炸弹！？ 余小柳瞪大眼睛，只是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让她昏了过去。 此时，公务舱内。 在多番解释无果之后，王茜梅转身走开，没再理会那名无理取闹，认为有点小钱就很了不起的乘客。 开始的时候，那名乘客向她索要两条毛毯，她给了一条，而且耐心解释，还有其他乘客需要毛毯，希望理解与配合。被好说歹说给劝服后，那名乘客向她索要电话号码，说是到了北京请她吃饭。王茜梅觉得他的脑袋有点问题，不想搭理他，也就没有跟他废话，把那些不好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空乘小姐也是服务人员，王茜梅听过更难听的话。 有一次，一名中年妇女因为没有要到咖啡，在几百名乘客面前，劈头盖脸把王茜梅臭骂了十多分钟。直到机长亲自出面，说到达北京之后把此事交给警察处理，那名中年妇女才放过了王茜梅。 事后，王茜梅被扣掉了半个月的奖金。 她觉得很委屈，躲在休息室里痛哭了一场，余小柳没有劝她，只是告诉她，如果受不了这些气，就不要干这份工作。 平心而论，那名男性乘客对她说的话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没有针对她。 王茜梅快要走出公务舱的时候，一样东西从左侧的座椅上滑落下来，是一本杂志，那名乘客已经睡着了。 显然，他把杂志放在身上，结果杂志掉了下来。 王茜梅蹲下来，准备拣起杂志。大意的乘客从不少见，虽然会带来一些麻烦，但是不会做讨厌的事情。 只是，王茜梅再也没有站起来。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手上有一根浸了麻醉药的毛巾。 在她遭到袭击的时候，站在公务舱与经济舱隔断处的马来西亚空乘小姐走出来，拉上了门帘。 不管是袭击余小柳、还是袭击王茜梅，都做得悄无声息，而且两名马来西亚空乘小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袭击王茜梅的那一幕，被藏在尾部乘务舱里的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看得真真切切。 “妈的！” “现在怎么办？”欧阳凤鸣没有动门帘，跟着唐旭宸退到了乘务舱里面，没有呆在乘务舱门口。 当然，那算不上门，只是洗手间外面的通道。 “显然，那些家伙发现了可疑之处，不然不会对付王茜梅。” “不仅是王茜梅！”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凤鸣。当然，这是个习惯性动作，他在思索当前的处境。 “很明显，这不是偶然，那两个家伙的出现，其实也不是偶然。” “你是说，他们在等待这个时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的目的是找到你，然后带着你离开这架飞机，也许最后会炸掉这架飞机，但是现在不会。换个角度，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肯定是首先找到要抓的人，而且尽量不要惊动飞机上的其他人，包括乘客与空乘人员。我们已经看到了，那个马来西亚空姐是恐怖份子的同伙，另外一个很可能跟她一样。因为有四名空姐在这里，所以被我们干掉的那两个家伙来这里，打算控制住她们，免得她们闹事。就算其他恐怖份子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在余小柳来过这里，并且带着王茜梅去了前端乘务舱之后，也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旭宸认同了欧阳凤鸣的说法，因为那两个家伙还活着的话，肯定会抓住余小柳，不会让她离开，更不会让她带着王茜梅去前面。她们两个的出现，等于告诉其他恐怖份子，后面的两个同伙没能完成任务。 想到这，唐旭宸知道，问题严重了。 有能力策划劫机行动的恐怖份子肯定能想到，余小柳带着王茜梅回到前面，肯定会马上联系机长。 显然，他们要利用余小柳打开驾驶舱的舱门，控制驾驶舱里的飞行员。 只是如此的话，问题还不算严重。 即便恐怖份子没在这个时候动手，也会在别的时候做同样的事情，甚至会用更加粗暴的方式，比如在驾驶舱外面杀害几名空乘小姐与乘客，甚至威胁炸掉飞机，逼迫机长打开驾驶舱门。 关键是王茜梅身上的乘客名单！ 只要找到那份名单，恐怖份子就能推测出在后面发生的事情，知道袭击他们同伴的是唐旭宸。 他们会立即杀过来！ 就算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回到座位上，柯翠翠等三名空乘小姐也逃不掉，她们会被恐怖份子审问，甚至受到伤害。 她们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招供只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她们打死不开口，恐怖份子也能利用乘客名单查出可疑人员，而唐旭宸装扮的中年人肯定在里面。 唐旭宸不怕死，可是他不能害死这架飞机上的几百人。 显然，恐怖份子不会让这架飞机到达北京，甚至不会让这架飞机去任何地方。在找到唐旭宸之后，会带着他跳伞，然后炸掉这架飞机，让全世界都认为，包括唐旭宸在内的所有人都已身亡。 怎么办！？ 第380章没爹的孩子 那几个人站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乘客都没警觉，即便有几个坚持着没睡、在盼着晚餐的乘客看到了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直到他们同时拉开夹克，露出绑在身上的炸弹，才产生了震慑效果。 “啊——” 首先尖叫起来的是一个女人，看穿着像白领，准确的说是金领，应该是某家大企业的高管或者市场营销人员。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闭上了嘴。 “砰——砰——砰——” 三次清脆的枪声惊醒了所有乘客，也让所有乘客闭上了嘴。 “全都坐到位置上，不准乱动，不准喧哗，有屎有尿就拉到裤裆里，谁敢动敢叫，我就杀了他！” 公务舱里的乘客全都看着他，几个开始站起来的男性乘客都乖乖的坐了下去。 对这个效果，金俊晨很满意。放下举起的手枪之后，他迅速更换了弹匣，开始使用的是空包弹。 其实，他不姓金，而是姓董。改姓除了掩盖真实身份，还让他更像韩国或者朝鲜人。 当然，他本来就是朝鲜人，至少有一半的朝鲜族血统。 虽然从没向别人提起，但是他有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 他在中国出生与长大，只是在考入大学的前一年，母亲告诉他，其实他是朝鲜人，因为他的父亲是朝鲜人。 按照母亲的说法，他的父亲在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也就是苏联解体后的第二年逃难来到中国。他的父亲原本住在鸭绿江南面的一个小村子里，虽然很贫穷，但是日子勉强还过得去。在来到中国的那一年，鸭绿江涨洪水，村庄被淹没，死了很多人，而且囤积的粮食都被冲走了。 在饥饿的逼迫下，他的父亲冒着被边防军打死的危险与被滚滚江水淹死的危险，在夜里游过鸭绿江来到中国。 东躲**几个月后，他的父亲在一个晚上碰巧救了他的母亲。 具体是怎么回事，母亲没有说，不外乎女人在夜间单独外出，遇到了歹徒，然后上演了英雄救美的传统故事。 因为母亲是独女，所以他的父亲成了董家的入赘女婿。 只是，幸福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 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到鸭绿江捕鱼，也许是做别的事情，只是再也没有回来。同行的人告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掉进了鸭绿江，被大水冲走了。他的母亲不相信，一个能在初冬游过鸭绿江的人，怎么可能在夏末掉进鸭绿江被淹死？他的母亲知道，是朝鲜边防军抓走了他的父亲。 此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他的母亲单独把他扶养成人。 母亲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觉得是天方夜谭，根本就不是真的，是一个编出来，证明他有父亲的故事。在母亲把藏了二十年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呈现在他面前，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故事。 随后，他离开出生与长大的乡村，去了大学所在的大城市。 准确的说是让母亲相信他去了城里上大学。 拿着第一年的学费，以及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他去了丹东，在那里搭上了一条前往朝鲜的渔船。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在村子里，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说他是没有爹的野孩子。上小学与初中，他经常跟同学打架，有几次还差点被学校开除，而每次动手打人的原因都一样，同学说他是野种，说是野人强暴了他的母亲，才生下了他。别说是同学，初中的班主任都这么看，觉得他的野性与身世有关。 每每受到委屈，他就会想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初中的生理卫生课，让他知道自己肯定有一个父亲。 虽然不知道父亲的模样，但是他憎恨那个男人，也憎恨不肯把实情告诉他的母亲。 获知真相，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找到那个男人，为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抛下他们母子，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至少母亲始终相信他的父亲还活着。 只是，探知真相的过程比他想像的艰难百倍。 进入朝鲜之后不久，他就被朝鲜边防军抓住，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几个月，反复受到审讯。虽然没有吃多少苦头，似乎那些审讯他的朝鲜军官并不认为他受得起折磨，但是吃不饱饭、没水喝、大便后没纸擦屁股是肯定的，而且从没洗过澡，每天晚上都有耗子来咬他的耳朵或者脚趾。 在他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一名朝鲜军官找到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那名军官先带他去洗了澡，还给了他一套很干净的衣服，朝鲜人民军的制服，然后带他去食堂，给他准备了一碗面条。回想起来，他觉得那碗只加了盐的面条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在他狼吞虎咽的时候，军官说要送他回中国，而且他会被关进监狱，因为他擅自进入朝鲜境内，已经违反了中国的法律，会被中国警察抓走，然后把他当成间谍关起来，一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他是中国公民，就算因偷渡被捕，也不会被关一辈子，而且他是初犯，还很年轻，最多被拘押半个月。 可是在当时，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被关了几个月，早就吓破了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他被送到了一座秘密基地，在那里接受了半年培训，然后被分配到另外一个基地，成为人民军的“特种兵”。 当然，不是真正的特种兵，更像是一种用速成法培训出来的间谍。 接下来的好几年，他一直在死亡边缘游走。大部分时候，他的任务就是跟着其他人去三八线的非军事区，冒着被地雷炸死的危险，执行偷袭韩军巡逻队，顺带惊吓一些生活在非军事区内的野生动物的秘密行动。 他的命很大，足足坚持了五年。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活了三年，大部分在第一年就踩中地雷或者被韩军狙击手击毙。 那一天，他准备再次跟随偷袭小分队去非军事区，却被单独叫走了。 他有了一个新任务，一个很光荣的任务。 几天后，他搭乘一艘半潜式快艇，偷偷摸摸的离开海川，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后，又偷偷摸摸的爬上了韩国的海滩。 用安排任务的军官的话来说，他是中国人，还经受住了考验，是最合适的人选。 狗屁合适的人选！ 他留在海滩上的足迹还没有被海水冲散，韩**警就蜂拥而至。同行的三个家伙是真正的亡命徒，不过也亡掉了性命。虽然他也是亡命徒，但是是中国人，不像那三个家伙，对伟大的领袖抱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盲目冲动，更不觉得面对上百名军警伸手拔枪是明智的、对领袖忠诚的表现。 他又不是朝鲜人，还有个屁的忠诚。 明智的决定保住了性命，也让他吃够了苦头。 每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后悔，认为应该在海滩上高呼领袖万岁，然后一死了之。 如果死了，也许到了那个该死的天堂，还能得到先去报道的伟大领袖赏识。 到底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准确的说是在获救之后才知道，他在那个散发着尸臭味的地牢里呆了足足三年！ 把他救出来的不是伟大领袖的战士，而是一伙雇佣兵。 当时，还有几个人被救了出来，不过那几个家伙都很倒霉，还没离开地牢就被雇佣兵枪杀了。 他很幸运，没有领到那颗能让他永远解脱的子弹。 后来，他才知道，另外几个家伙都向雇佣兵求饶，只有他没有。他不是不想求饶，而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反正，他活了下来，加入了这支雇佣军团。 把他救出来完全是个巧合，因为那些雇佣兵不是去救他的，而是在寻找一个知道朝鲜核计划的间谍。 成为雇佣兵，他找到了真正的自我，至少觉得这才是该有的生活。 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生父。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雇佣军团里面，没人知道他是没有爹的孩子，也没有人关心他有没有爹。 接受这次任务时，团长让他用化名。 他选择了“金”这个姓氏，这是伟大领袖的姓氏，也是朝鲜族的第一大姓氏，也许他的父亲就姓金。 这些只是他的过去，从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控制住公务舱，金俊晨对几名已经组装好冲锋枪的手下挥了挥手，然后指了下经济舱。 此次任务是抓一个人，团长只告诉他，那个家伙是一名情报人员，很难对付，却没有提供更关键的信息，比如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算得上有用的，只有性别、年龄与高矮胖瘦。 金俊晨有点来火，这是什么狗屁任务？ 飞机上有几百名乘客，半数以上是男性，又以三十岁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为主，而且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形匀称的东方男性最多。这架飞机上少说也有几十个，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跳伞吧。 不管怎么样，行动已经开始。 金俊晨知道，那个家伙就在飞机上，杀了他的两名手下，还试图让那个让他第一眼看到就想摁下狠狠侵犯的乘务长去联系机长。只是现在，那种看着漂亮女人在身下挣扎反抗的****早已烟消云散，金俊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家伙，完成这次该死的任务，拿到佣金，去某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逍遥快活。 第381章残酷无情 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余小柳依然头痛如裂。 很乱，好像有枪声，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喊救命。声音从远方传来，仿佛在天边。余小柳觉得在做梦，直到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才猛然认识到，她还在飞机上，航班已被恐怖份子劫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远处，在余小柳刚好能看到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身下是还没完全凝固的鲜血。 血腥味正是从那边飘来的。 是谁，那个人是谁？ 恐惧感油然而生，迅速填满了余小柳的脑海。 她鼓足力气，想翻身爬起来，可是浑身麻木，四肢根本使不出力气，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很困难。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拿着几页纸，看得很认真。 虽然只是侧影，但是余小柳认了出来，是一名头等舱的乘客，航班起飞后，还很客气的找她要了一条毛毯。余小柳还认出了那个几页纸，正是交给王茜梅，由她带去尾部乘务舱的乘客名单。 乘客名单怎么会在那个男人手上？ 猛然间，余小柳明白了过来。 那个男人是恐怖份子！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余小柳敢肯定，在她准备去驾驶舱的时候，那个男人从身后袭击了她。 目光转开，余小柳看到了坐在通道旁，准确说是躺在座椅上的王茜梅。她闭着眼睛，上身的衬衫完全敞开，露出了白色胸衣，左侧被拉下，不够饱满、却很坚挺的大半个胸脯裸露在外。余小柳记得很清楚，离开前部乘务舱的时候，王茜梅把乘客名单藏在胸衣里面，紧帖在胸脯上。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让余小柳不得不相信。 那个她一直认为是某家大型企业高管的中年男子是恐怖份子，或许，他还是这伙恐怖份子的头目。 怎么办？余小柳不知所措。 这时候，那人朝这边看了过来，余小柳立即闭上眼睛，装成昏迷的样子。 “去把后面那几个带来。” 他说的是汉语，而且有很明显的东北口音。 余小柳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虽然竭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但是她依然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臭婆娘，竟然在装睡！” 腹部挨了一脚，剧烈的疼痛让余小柳蜷缩成一团，只是她咬紧牙关，没有尖叫，甚至没有哼一声。 睁开眼睛，余小柳才看到，踢她的是一名戴着面罩的恐怖份子。 虽然看不到他的相貌，但是他说的也是汉语，只不过是标准的普通话，没有明显的地方口音。 “还忍得住，臭婆娘，我看你怎么忍！” “够了！把她扶起来，温柔点。” 那名恐怖份子抓住余小柳的两条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拽了起来，放到旁边的座椅上。 头等舱里的乘客都被赶走了，除了身边的两名恐怖份子，在两条通道的两端还各有一名戴着面罩的恐怖份子，其中两个挎着冲锋枪，持手枪的两个身上绑着炸弹。虽然没有看到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但是余小柳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已经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那两名、至少其中一名空乘人员是恐怖份子的同伙。就是她引开了余小柳的注意力，让余小柳遭到偷袭。 恐怖份子已经进入驾驶舱了！？ 余小柳猛的一惊，抬头朝驾驶舱那边看去。 门还关着，只是门锁上装了一个爆炸装置。 余小柳认了出来，是那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从不锈钢保温杯里拿出来的那个东西，一枚小型炸弹！ “看来，你已经醒了。” 余小柳回过头来，朝对她说话的那名男子看去。 “我姓金，叫金俊晨。”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根本不像恐怖份子。“现在，你得做一件事情。打电话告诉机长，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驾驶舱内，千万不要出来，更不要试图控制这架飞机。” 余小柳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看着男子。 她很害怕，简直怕得要死，可是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还该怎么办。 “不是为了我，”金俊晨指了下驾驶舱的舱门，“是为了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如果机长或者其他人试图从驾驶舱里出来，就会引爆舱门上的炸弹。显然，除了机长与副驾驶，没人能驾驶这架飞机。” “你们不会得逞，你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余小柳闭上了嘴。 这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把柯翠翠、何凤兰与李佩英押了过来。 “把她带过来。”金俊晨朝李佩英指了一下。 一名恐怖份子把李佩英押了过来，让她跪在了金俊晨旁边。 “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不过是愚蠢的勇敢。”金俊晨拔出手枪，把枪口顶在了李佩英的额头上。“记住这个教训！” “不要——” “砰——” 枪声响起，李佩英倒在了血泊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余小柳一下就被吓傻了，她根本没想到，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会如此残忍，为了一句话就枪杀一名空乘人员。 “啊……”柯翠翠与何凤兰同时尖叫了起来。 “让她们闭嘴！” 随着金俊晨一声令下，两名恐怖份子立即拳脚相加，柯翠翠与何凤兰立即闭上嘴，蜷缩成一团。 “起来！”金俊晨朝余小柳挥了挥手枪。 余小柳浑身直哆嗦，既有恐惧、又有愤怒。 现在，她才知道，恶魔未必长着一副狰狞面孔。 “说实话，我不喜欢杀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就像绽开的鲜花，应该细心呵护与好好保护。”金俊晨掏出香烟，“但是有必要，我会杀人，不会有丝毫迟疑，哪怕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是个魔鬼！”余小柳站了起来。 “记住开始的教训，我最讨厌没有教养的女人！” 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柯翠翠与何凤兰，余小柳咬紧牙关，瞪着金俊晨。 虽然空乘人员都能用内部电话跟机长联系，但是余小柳开始打了电话，机长启动了应急系统，锁定了航班的内部电话。要想跟机长通电话，需要乘务长的密码。这是余小柳还活着的主要原因。 余小柳别无选择，只能跟机长通电话，把实情告诉机长，让机长、副驾驶与导航员留在驾驶舱内。 “很好，现在开启内部广播系统。” “你的人也能做！”余小柳不想向恐怖份子妥协。 “看来，你忘记了开始的教训。”金俊晨侧过身，朝柯翠翠与何凤兰看了过去。 “不要伤害她们！” 金俊晨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小柳拿起话筒，输入一串号码之后，启动了内部广播系统。 “告诉所有乘客，都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如果谁胆敢更换座位，下场将非常悲惨。” “你想干什么？” 没等余小柳反应过来，脖子已被掐住。金俊晨靠了过来，准确说是余小柳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巨大的恐惧，激发了一股明显的尿意，紧接着就是让余小柳头昏目眩的窒息。 在小便快要****的时候，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才稍微放松一点，让她换过气来，也让她控制住了膀胱括约肌。 “再说一句废话，我会杀了你，而且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枪打爆脑袋，简直是暴殄天物。”金俊晨放开了余小柳，然后朝她笑了笑，又做了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手势。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小柳被吓坏了，差点小便失禁。 她拿起了电话，照金俊晨的吩咐做了广播。 “……尊敬的乘客，为了您的家人的人身安全，请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随意走动……” 对余小柳的反应，金俊晨非常满意。 其实，广播根本没有意义，随着金俊晨的手下进入经济舱，乘客都知道航班已经被恐怖份子劫持。在余小柳醒来之前，金俊晨的手下已经控制住局势，还通过乘客名单找到，并且击毙了藏在乘客中的空警，也就是余小柳看到的那具尸体。金俊晨强迫余小柳这么做，只是想驯服她。 余小柳不仅是乘务长，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在金俊晨看来，男人驯服漂亮女人，就像骑手驯服野马，成功之后会产生一股强烈的满足感。 余小柳刚说完，金俊晨就朝她招了招手。 她咬紧牙关，显得很愤恨，却老老实实的把话筒递给了金俊晨。 接住话筒，金俊晨朝守在一旁的手下点了点头，让他带走余小柳。 “唐旭宸，我知道你在这架飞机上。”大概是觉得声音不够响亮，金俊晨把广播的音量调到最大，把开始的话重复一遍，又说道：“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藏了起来，也知道为了完成任务，哪怕我杀了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你也不会露面。这架航班已被我控制，剩下的燃油还能飞几个小时，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喜欢玩躲迷藏的游戏，我就陪你玩。十五分钟后，游戏正式开始。对了，得提前告诉你。如果你玩输了，代价会非常巨大，所以你得尽快做好准备。记住，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游戏，只有胜利者才有权活下去，失败者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382章名单之外 “你要干什么？”欧阳凤鸣一把抓住了唐旭宸的胳膊。 虽然机舱内的噪声很大，但是前后两次枪声非常明显，喇叭里传穿的喊话声更大，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听到了。即便没看到上面发生的事情，也能想到，开始喊话的恐怖份子已经枪杀了两个人。 “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你是不是疯了？”欧阳凤鸣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就算你现在上去，又有什么用？” “如果我们呆在这里，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行，你上去，现在就上去。”欧阳凤鸣松开手，指了下不远处的舱门。“上去吧，看看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唐旭宸咬紧牙关，虽然他很激动，但是没有丧失理智。 “怎么不去了？” 看了眼欧阳凤鸣，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发现恐怖份子袭击了王茜梅，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就溜进辅助设备舱，让柯翠翠她们关上舱门。 唐旭宸想让柯翠翠她们进入辅助设备舱，只是里面太小了，容纳不了更多的人。 随后，唐旭宸才知道，欧阳凤鸣没让她们进来，不是辅助设备舱容纳不下，而是不能这么做。 b777是宽机体大型客机，乘客座舱在上面，下面是设备舱、行李舱、发电机舱与辅助设备舱等各种功能性舱室，中间是高半米的隔舱。虽然隔舱主要用来加强机体结构，但是采用了轻量化设计，由各种横向与纵向加强梁构成，有足够的空间供人穿行，而且能够进入下面所有舱室。 正是通过隔舱，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穿过发电机舱，来到了行李舱。 只是，他们不能带上柯翠翠等人。 恐怖份子已经知道唐旭宸在飞机上，肯定会派人去尾部乘务舱。要是柯翠翠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怖份子会搜索尾部乘务舱，发现辅助设备舱的入口，知道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进了行李舱。把柯翠翠她们留在尾部乘务舱里面，能让恐怖份子相信，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混在乘客当中。恐怖份子逮住了王茜梅，迟早会发现藏在她身上的乘客名单，然后用乘客名单寻找唐旭宸。虽然要不了多久，恐怖份子就会发现飞机上少了两个人，但是在此之前，恐怖份子不会贸然进入行李舱。对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来说，这等于获得了寻找对付恐怖份子的宝贵时间。 欧阳凤鸣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没让柯翠翠她们进入辅助设备舱。 这是一个很残酷，却非常正确的决定。 行李舱很大，摆放着十几个货盘，大多是乘客托运的行李，还有一些是公司与企业托运的货物。 欧阳凤鸣拿着手机走到一个货盘前。“过来帮忙。”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走了过去。欧阳凤鸣的智能手机里有一个软件，能通过手机的信号接收器探测到某个特定频率的无线电波，从而找到信号源，也就是发射无线电波的定位器。 欧阳凤鸣用缴获的匕首割开固定行李的绳网，翻出了一只行李箱。 “你的？” “对，托运的。里面那两个也是，帮我取出来。” “你打算回国长住？”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什么东西，这么沉。”唐旭宸拖住一只行李箱，发现重得要死。 “都是好东西，现在恰好用得着。”欧阳凤鸣已经打开第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一些金属器件，看上去像是汽车发动机的零备件。只是，他把金属器件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拆开了行李箱。“看着我干嘛，动手啊。把东西腾出来，都是用来充数的，有用的零部件藏在行李箱里面。” 这时候，唐旭宸也明白了过来。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用拆下来的零部件组装好了一支冲锋枪。 隐藏得非常好，行李箱里的金属器件都是摆设，冲锋枪的零部件在拆散后，组装到了行李箱上。比如，枪管伪装成了行李箱的拉杆，复位弹簧也在拉杆上，机匣伪装成行李箱边缘的防撞块，枪机是滑轮的基座，扳机护圈是表面的装饰物，扳机藏在拉杆握柄里面。即便安检很严密，也未必能发现。 因为缴获的是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所以欧阳凤鸣挑选的是九毫米枪管。 “准备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时间？” “一个月。”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相信欧阳凤鸣说的话。 “不过不是现在，是大约一年前。”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让人送到了吉隆坡。” “你早有预料？” “你在英国大开杀戒，然后落荒而逃，军情五处像疯狗一样追着你不防，连李瑞佳都身负重伤。你觉得，那些家伙会放过你？”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又说道，“他们肯定不会让你活着回到中国。别说是一架航班，如果你乘坐的是邮轮，他们也会下手，绝对不会要害死多少人。” “妈的！” “当然，我也没有想到，那些家伙会派人来劫持航班，不过多一手准备总没错。” “他们不是恐怖份子。” “当然不是！”欧阳凤鸣把装好子弹的弹匣插入冲锋枪。“开始，那个家伙已经把话挑明了，他要找的人是你。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肯定多准备了一具降落伞。你现在上去，他们会带着你跳伞，然后炸掉这架航班。那个家伙似乎认为你知道或者能想到这些，才不指望你主动缴械投降。” “他知道我是谁。”唐旭宸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很正常，要对付你的人，肯定知道你是谁。也许两天前，也就是你在伦敦的公园里面大开杀戒之前，那些家伙还无法肯定影子刺客就是你，可是在那之后，笨蛋都能猜出影子刺客的真实身份。” “然后派人劫持这架航班？” “他们肯定在跟踪你，知道你去了布鲁塞尔，然后去了罗马，在罗马登上了飞往吉隆坡的航班。只是你的速度太快了，没有给他们半点机会。从罗马到吉隆坡要十个小时，等于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飞回北京？” “你觉得呢？” “害怕暴露行踪？”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显然，你低估了那些家伙。”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换成我的话，也会这么做。他们知道你在欧洲，哪怕你已经离开英国，逃到比利时，通过剑齿虎军团的人引开了军情五处。只要你在欧洲，他们就会监视所有飞往中国的航班。如果你直接回北京，说不定他们会炸掉你乘坐的航班。” 唐旭宸没有吭声，在去罗马的时候，他就认真考虑过。 借道吉隆坡，会耽搁半天，但是更加安全。如果说哪里出了问题，也只能说是应该在布鲁塞尔搭上一架飞往吉隆坡的航班，而不是去罗马转乘航班，因为这会耽搁一些时间，让他的行踪有迹可查。 “不想这些了，想了也没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起来了。” “什么？”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我见过那个家伙，在你出现之前被我干掉的那个家伙。”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之前，我一直认为是在候机大厅里见过他，才对他的相貌有印象。开始才想到，他不是候机大厅里的乘客，而是一名行李搬运工。在我登机之前，他就在航站楼外面，往航班上搬运行李。” “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三天，差不多三天半了。” “显然，你该好好睡上一觉。”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早知道该带点提神的药物。” “欧阳……” “好吧，算是开玩笑。”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买通了马来西亚的空姐，说不定那两个****本来就是他们的人，真正的空姐已经遇害了。显然，买通或者派人伪装成行李搬运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通过行李搬运工，能更容易的把武器送上飞机，特别是难以伪装的自动武器。”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上到机长、下到空乘人员，在登机之前同样要接受安检。虽然不是很严厉，但是肯定无法把大型武器带上飞机。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冲着你来？” “我找到了一份名单。” “名单？”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上面有你与杨诗琪，还有一些我认识的人，所以我才联系国土安全局，让杨诗琪去找你。也就是在此之后，剑齿虎军团的人出现，袭击了我，随后绑架了李瑞佳。” “你不在名单上？”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在名单上，但是那份名单肯定跟我有关。” “一个针对你的陷阱。” “还与恐怖袭击有关。”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他们认为除掉你、以及名单上的人，就能消除发动恐怖袭击的障碍？” “有别的解释？” “果真如此，你就应该在名单上，而且名列前茅，在我与杨诗琪之前。不是抬举你，在阻止恐怖袭击这方面，你的能力远在我与杨诗琪之上。没有你来协调指挥，我与杨诗琪什么都做不了。” 唐旭宸锁紧眉头，欧阳凤鸣的这番话，提出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他的名字为什么没在名单上！？ 第383章死亡证明 唐旭宸低头沉思的时候，欧阳凤鸣从货盘上拖出了第四个行李箱。 里面装的不是金属器件，而是两顶单人帐篷与一套露营用的器具。 “这是什么？”唐旭宸有点好奇。 “降落伞、自充气式救生艇、五升淡水、两个人三天的口粮与一些救生用具。”欧阳凤鸣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拆开后又重新组装到一起，打包成帐篷与露营器具只是为掩人耳目，最后拿出来的是一部卫星电话。“还有这个，跟国土安全局联系，派飞机来接我们。”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欧阳凤鸣抬头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等下，我们去前面的设备舱，那里有一台检修时使用的数控终端，可以打开主起落架的舱门。航班的飞行高度应该很低，用不着使用高空跳伞装具，我们……” “不行！”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有点不大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这架航班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是我们的同胞，是……” “是个屁！”欧阳凤鸣很粗暴的打断了唐旭宸的话，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掏出一样东西抛给唐旭宸。“老子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登上这架航班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结果如何，你我都心知肚白。那些家伙的最终目的是阻止你回到中国，如果没有找到你，他们会炸掉这架飞机或者让这架飞机在某个地点坠毁，绝不会给你半点机会。好吧，我承认，航班上有很多中国人，是我们的同胞，可是又能怎么样，谁也救不了他们！” 唐旭宸没有反驳，欧阳凤鸣抛给他的是一只指南针。 红色的箭头指向机身右后方，表明航班向西南方向飞行，而飞往北京的话，航班应该向北偏东方向飞行。 “航班在大约一个小时前转向，同时降低飞行高度，你当时肯定睡着了。”欧阳凤鸣起身坐到行李箱上。“这是普通货舱，没有增压，气压大约有九十千帕，相当于海拔一千米处的大气压，而航空管制雷达只能探测到飞行高度在一千五百米以上的航班。如果航班以最快速度飞行，此时已经越过马来半岛，在马六甲海峡西部或者安达曼海上空。以这架航班的载油量，就算恐怖份子没有引爆炸弹，也将在南印度洋上坠毁。西起罗得里格斯岛、东到澳大利亚西海岸、北抵科科斯群岛、南达阿姆斯特丹岛，在方圆几千千米、面积超过一千万平方千米的海域内无一座岛屿。如果航班在南印度洋上坠毁，哪怕动员全世界的搜救力量也未必能及时找到。此外，该海域内的中印度洋海盆与沃顿海盆的平均水深都超过三千米，最深处超过六千米。只要那些家伙稍微懂点地理，选择一个好点的坠毁地点，恐怕连航班的黑匣子都捞不起来。” 唐旭宸什么都没说，他有足够的地理知识，知道欧阳凤鸣所说不假。 “清醒点吧，哪怕抓不到你，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又说道，“你也听到了，那个家伙要跟你玩游戏，表明他有的是时间。能抓到你，自然再好不过。即便没能抓到你，也会炸掉这架航班。” “让航班坠毁。”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伸手摸出香烟，才发现没有点烟的打火机或者火柴。 “你说得没错，那些家伙冲我而来，不过有几个疑点。”唐旭宸站了起来，坐到欧阳凤鸣对面的行李箱上。“首先，航班在他们劫机之前转向。无非两种可能：一是航班的机长与副驾驶是他们的同伙，至少其中一个是；二是他们用别的方式控制了航班，并且对航班进行遥控操作。”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是他们的同伙，还有袭击我的那个家伙是机场搬运工，因此买通一名飞行员，或者让自己的人伪装成飞行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唐旭宸的观点。 “其次，他们没有在起飞后立即劫机。即便在航班转向之后，也没有立即动手，只是派人去控制尾部乘务舱。直到余小柳联系了机长、王茜梅试图把乘客名单带回来，他们才劫持了航班。” “早有预谋，部署得很到位。”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关键是，他们不认识我。”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唐旭宸这番话。 “换个角度，如果你是劫机者，而且不认识我，你该怎么办？” “首先控制航班，按照最糟糕的结果做准备。” “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 “那个家伙已经说了。”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显然，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没有找到我，不得不炸掉航班或者让航班坠毁。因为首要目的是绑架我，像你说的那样，带我离开这架航班，所以只要局势还在掌握之中，他们就不会炸掉航班。只有局势失去控制，比如我们干掉了大部分阶级者，即将夺回控制权的时候，他们才会引爆炸弹。其实，这是你努力说服我，让我们跳伞逃离这架航班的主要原因。只要我们试图夺回航班控制权，劫机者就可能引爆炸弹，以最极端的方式完成任务。”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等于承认了唐旭宸的说法。 “问题是，在制订计划的时候，那些家伙不会如此极端，不然只需要让一名恐怖份子登上航班，在航班起飞后就引爆炸弹。归根结底，他们的头号目的依然是绑架我，而不是直接除掉我。” “这仅仅是头号目的。”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关键就在这里。制订计划的时候，他们肯定会以达成头号目的为目标。其实，这也是他们首先派人去控制尾部乘务舱的主要原因。显然，他们试图在不被乘客发现的情况下控制所有空乘人员，避免引发骚动，然后通过乘客名单与空乘人员把我找出来。” “再控制住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如果让我来完成这个任务，也会这么做。” 欧阳凤鸣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唐旭宸的分析与推测。 “可惜的是，他们没能达到这个目的。余小柳带着王茜梅去前面的乘务舱时，他们就知道行动出了问题，随即启动备用计划，控制余小柳与王茜梅，亮出了身上的炸弹，劫持了航班。” “接下来，他们会审讯那几名空姐，同时用上乘客名单。要不了多久，那几个认识我们的空姐就会开口招供，他们将发现少了两名乘客，断定其中一个是你，另外一个是协助你的情报人员。”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他们不是太笨，很快就能想到我们藏在下面的机舱里面。” “然后设法把我们赶出去。” “行李舱是非加压机舱，只要航班的飞行高度超过八千米，我们就会窒息，在几分钟之内丧失知觉，成为待宰羔羊。” “不，不会这么直接。”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想抓住我，那些家伙就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这么做，只能逼我离开这架航班。他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为了完成任务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如果他打算这么做，就不会通过广播说那些话。还有，这是一架航班，不是战斗机，爬升速度不会太快，从一千米以下爬升到八千米至少需要几分钟，我有足够的时间从航班上跳伞。” “即便如此，他们也会用别的方式逼迫你胶鞋投降。” “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空乘人员与乘客。” “显然，那个家伙非常了解你，知道你会上当。”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他们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设法让我留在航班上，而不是逼我马上跳伞逃生。” “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 “欧阳……” “好吧，我们还有几个小时。”欧阳凤鸣晃了晃手，没有跟唐旭宸争辩。 “很明显，在启动备用方案后，他们不再以实现头号目标为目的，而是接受了最糟糕的结果。问题是，最糟糕的结果也有基础条件，比如必须让航班坠毁，而且是在某个特定海域坠毁。”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就得有一个前提。” “什么？” “他们想把航班坠毁跟你扯上关系。”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确实有这种可能。 “如果只是一起普通恐怖袭击，他们完全可以炸掉航班，然后让某个恐怖组织出面承认为此事负责。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想方设法让你留在航班上，与航班一起坠毁，必然跟你有直接关系。” “什么关系？” “显然，这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问题。” “让外界认为是我劫持了航班，并且导致航班坠毁！？” “或者是你想让外界相信，你已在航班坠毁时丧生。” “‘唐旭宸’已经死了。” “可是在英国、在比利时，你又活了过来。以军情五处的本事，查到‘影子刺客’的真实身份应该不是难事。”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他还活着的消息曝露，而且不想活过来，想继续装死，就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制造死亡证明。 第384章要挟 在欧阳凤鸣提出这个猜测之后，两人没花多少功夫就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恐怖份子在绑架唐旭宸失败后，没有立即炸掉航班，而是玩起了游戏，显然是要把航班失事与唐旭宸扯上关系。为此，恐怖份子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准备，让外界认为这是一起**型劫机事件。 即便恐怖份子早已控制航班，也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处理。 比如，航班的导航系统有自动应答能力，哪怕没有飞行员控制，也能跟地面导航站与导航通信卫星联络，发出航班的飞行信息。要想关闭导航系统，即便是很了解航班的技术人员也需要一些时间。 还有，航班要在一处远离大陆与岛屿的海域坠毁，从而延长搜救时间，让可能幸存下来的乘客在搜救人员到达之前淹死或者渴死，确保无人幸存，让外界无法知道发生在航班上的事情。 再有，航班的坠毁海域一定要有足够的水深与复杂的水文环境，让搜救人员在发现航班的残骸后，依然难以展开打捞工作，至少无法顺利的打捞班的黑匣子，让外界难以及时了解真相。 总而言之，那些家伙在拖延时间。 对唐旭宸来说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背上欧阳凤鸣带来的降落伞从航班上跳下去，二是留下来干掉所有恐怖份子。 显然，这不是选择。 不到最后关头，唐旭宸不会放弃。 剩下的，就是如何干掉航班上的所有恐怖份子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在行李舱里想办法的时候，上面的乘客座舱里面，金俊晨的手下已经准备好了“游戏工具”。 是一个装食品的纸箱子，里面放着四百多张纸条，每张纸条上写着一名乘客的名字。 金俊晨并不喜欢玩游戏，如果可以，他会使用更直接的方式，比如杀了所有人。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按照制定好的计划，他需要一些时间，让航班飞到目的地，也就得找办法消磨掉时间。 其实，在制订计划的时候，金俊晨就想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安排。 要想干掉那个家伙，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炸掉航班。哪怕以绑架他为头号目的，在绑架失败后也该立即炸掉航班。 想不明白是一回事，执行命令是另外一回事。 金俊晨看了眼手表，朝乘务舱走去，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在他走到乘务舱门边，拿起挂在墙上的话筒时，一名手下急匆匆的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随即退到一旁，等待他的指示。 “你能确定？”金俊晨的眉头跳了几下。 “查了两遍，肯定没有错。” 金俊晨挥了挥手，让手下退开，然后放下了话筒。 航班上少了两名乘客，而不是一名！ 在此之前，金俊晨还认为，唐旭宸有可能混在乘客当中。 就算唐旭宸可能藏了起来，比如躲到下面的行李舱里面，没有后援，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这架航班。 金俊晨故意提到在十五分钟之后开始玩游戏，一是拿航班上的乘客做要挟，迫使唐旭宸现身，二是为了让手下通过乘客名单逐一对比航班上的乘客，找出可疑人员，从而缩小搜查范围。 让金俊晨没有想到的是，航班上有一名唐旭宸的同伙，或者说是助手。 对付两个人与对付一个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如果有人在暗中帮助唐旭宸，哪怕只是一个人，也意味着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这个家伙为唐旭宸准备好了退路。 接下来该怎么办？ 金俊晨有点头痛，他掌握的计划都只针对唐旭宸，并不针对唐旭宸的助手。 显然，跟唐旭宸玩游戏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唐旭宸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助手也未必肯为航班上的乘客陪葬。 要是那个家伙准备了退路，把他们逼急了，只会迫使他们离开航班！ 金俊晨使劲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了蜷缩在一起的四名中国籍空乘人员身上。 迅速思索一番，金俊晨拔出手枪，朝她们走了过去。 看到金俊晨面色凶煞的走过来，四名空乘人员都吓坏了。余小柳也很害怕，只是她是乘务长，必须护着另外三个人。 金俊晨摆了摆手枪，一名恐怖份子抓住了余小柳的头发，让她站了起来。 “全都站起来！” “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她们！”余小柳侧过身，把柯翠翠她们挡在身后。 “拔光她的衣服，让她站好！” 余小柳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金俊晨。 “不要……” 王茜梅刚伸手抓住余小柳的胳膊，余小柳就被拽开，两名恐怖份子不由分说的撕掉了她的衬衫。 “全部，全部拔光！” 余小柳拼命挣扎反抗，却没有半点用。不到半分钟，她就被拔了个精光。 “让她站好！” 一名恐怖份子抓住余小柳的头发，让她只能站着。 金俊晨打量了一丝不挂的余小柳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三名空乘人员。 王茜梅很勇敢，可是在金俊晨这种人面前，勇敢没有半点意义。 “你们当中只有一个幸运儿，也就只有一个机会。”金俊晨竖起一根手指头。“谁先主动开口，谁就是那个幸运儿。” “你别想吓住我们，我们……” “啪——” 金俊晨没有半点迟疑，一巴掌扇在了王茜梅的脸上，然后朝旁边的手下点了点头。 不用金俊晨吩咐，两名恐怖份子把王茜梅拖开，三下五除二的拔光她的衣服，让她跟余小柳站在一起。 “现在，二选一，你俩的机会都增加了不少。” 柯翠翠与何凤兰早就被吓坏了，哪敢反抗。 “这架飞机上，除了我要找的那个叫唐旭宸的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跟我作对。我要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了。不要说你们不知道，他们肯定找过你们，还在你们面前干掉了我的两名手下。你们可以什么都不说，不过下场肯定会很悲惨。谁先告诉我，谁就是那个幸运儿！” 柯翠翠吓得直哆嗦，却死死咬着牙关。 她很害怕，因为余小柳与王茜梅现在的样子，让她想到了悲惨的下场，可是她却不知道该不该抓住这个机会。 何凤兰同样在哆嗦，她也非常害怕。 只要是女人，看到余小柳与王茜梅现在的模样就会产生联想，就会对即将遭到的凌辱产生无限的恐惧。 金俊晨没有多少耐心，等了几秒钟，他打了个响指。 “我说，我说……”何凤兰首先崩溃。 金俊晨朝走过来的两名手下压了压手，让他们停下脚步。 “他……他姓欧阳，身高大约……大约一米七五，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是个男人，中国人……” “就这些？” “就……就这些。” “很好，你把握住了机会。” 何凤兰暗自一惊，抬头朝余小柳与王茜梅看去，只是她首先看到的是金俊晨举起来对准她的手枪。 “砰——” 金俊晨扣下了扳机，何凤兰倒在了血泊当中。 柯翠翠双腿一软，也倒在了地板上。 “魔鬼，你是个魔鬼，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余小柳大声吼叫了起来。 “你说了她是幸运儿，你说过……”王茜梅也发狂了。 她们在挣扎，只是没有半点作用。 “我说过她是幸运儿，能够就此解脱、免遭折磨的幸运儿。”金俊晨冷冷一笑，对两名手下说道，“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 两名恐怖份子没多罗嗦，过去拖走了柯翠翠。 叫上抓着余小柳与王茜梅的两名手下，金俊晨朝乘务舱走去。 在前端乘务舱里面，有一扇通往行李舱的舱门，同样被地毯遮着。在飞行途中，这扇舱门锁着。 让手下打开舱门，金俊晨把一丝不挂的余小柳与王茜梅推了下去，然后锁上了舱门。 唐旭宸没有在座舱里面，就肯定在行李舱里面。 金俊晨想得很清楚，如果唐旭宸的助手准备了退路，比如带了降落伞，他们就可能在任何时候跳伞逃生。 显然，金俊晨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离开这架航班。 为了让唐旭宸留下来，金俊晨想到了这个办法。 也许，唐旭宸并不认识航班上的空乘人员，但是余小柳联系了机长、王茜梅试图把乘客名单带往尾部乘务舱，表明她们见过唐旭宸，而且被唐旭宸说服，冒着很大的风险为唐旭宸做事。 只要唐旭宸是个人，就不会置她们的生死于不顾，特别是在面对她们的时候。 如果唐旭宸的助手只准备了两具降落伞，唐旭宸就要面对一个问题。 到底让哪两个人跳伞逃生？ 不管唐旭宸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他肯定无法立即做出决定。 金俊晨需要的只是时间。 在金俊晨看来，只要唐旭宸还是个男人，他就不会丢下两名空乘人员，至少会设法为她们搞到降落伞。 此时，行李舱内。 在前端舱门打开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就察觉到了，并且立即赶了过去。 两人赶到时，舱门已经关上。 看到一丝不挂的余小柳与王茜梅，欧阳凤鸣立即苦笑了起来。 那些恐怖份子真的很了解唐旭宸，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才把两个一丝不挂的美女送了过来。 唐旭宸没有笑，因为恐怖份子已经知道他们藏在行李舱里面。 第385章牵连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在乘客托运的行李中翻出了两套女士衣裤。虽然不大合身，没找到大小合适的****，但是总比光着身子好。在她们穿衣服的时候，唐旭宸把欧阳凤鸣叫到了一旁。 “放心，我对她们没什么兴趣。”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开始都看光了，他把欧阳凤鸣叫开并不是为了回避。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我就直说，降落伞只有两个，而且是紧凑型，带上她们就得抛掉所有救生装具，包括救生艇与淡水。虽然我们可以带上救生衣，那东西没多重，而且在理论上，没有淡水至少能存活三天，也许还能坚持一周，但是这架飞机上有几百人，只救两个与一个都不救根本没有区别。” “这就是你的建议？” “你把我叫开，就是想听我的建议，而且不想让她们听到。我已经说了，是否采纳是你的决定。”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说得很直接，意思也表达得够明确。 欧阳凤鸣也滩了口气，说道：“当然，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反正你不会采纳。如果你想干掉那些恐怖份子，夺回航班的控制权，就得联系国土安全局，至少得联系田皓桐，让他安排增援。” “增援？” “你是钢铁侠吗？” 唐旭宸看着欧阳凤鸣，对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很是不爽。 “显然不是，你没有那个能飞的钢铁乌龟壳，就无法救出航班上的所有人。好吧，就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超级情报人员，还是人见人怕的‘影子刺客’，还有我这个仅次于你的牛逼情报人员，我们肯定能够干掉那些恐怖份子，但是需要时间。”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你不是钢铁侠，没有钢铁乌龟壳，不可能托着这架重达数百吨的客机飞往某座岛屿或者某块大陆。话说回来，就算你是钢铁侠，恐怕也没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说够了？”唐旭宸不想跟欧阳凤鸣开玩笑。他不是没有幽默感，至少在过去两年里改善了很多，只是不想拿航班上的数百名乘客与空乘人员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单打独斗，我们肯定不是那些恐怖份子的对手。” “还有多久？” “从吉隆坡到北京，即便算上备降燃油，航班的滞空时间最多八个小时。因为转为低空飞行，耗油量大增，所以航班的滞空时间会缩短许多，在六个小时左右。航班起飞已快两个小时，现在应该在安达曼海上空，说不定已经越过苏门答腊岛。如果我们无法在两个小时之内夺回航班控制权，哪怕干掉了所有恐怖份子，也无法让航班飞回机场，必然让航班在海上迫降。” “也就得考虑营救航班上的数百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航班上有足够的救生衣，还有救生艇，只要成功迫降就能救出所有人。只是，航班上没有足够多的淡水与食物，特别是淡水。并非所有乘客的体格都很强壮，而且在迫降时肯定有人受伤，必须缩短救援时间。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想让全世界的新闻媒体知道是一个在两年前就已丧生，还由中国国家元首亲自为其举行国葬，宣称其为反恐英雄的情报人员击毙了劫持航班的恐怖份子，夺回航班控制权，救了航班上的所有乘客的话，更需要让我们的救援人员在第一时间赶到，控制住航班上的所有人员，至少在我们查明真相之前不能公布消息。” “封住几百人的嘴？” “还有别的办法？” “也许，可以编个故事。” “什么故事？”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笑着说道，“说你借尸还魂，还是在临死前穿越了？” “欧阳！” “好吧，你来编这个故事。”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这个故事确实不好编。 关键就是，那个家伙已经通过广播喊出了唐旭宸的名字，就算航班上没哪个人知道“唐旭宸”是何方神圣，只要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击毙了恐怖份子，夺回航班控制权，他们在面对新闻媒体的记者时，肯定会提到“唐旭宸”，而无孔不入的记者很快就会查到，“唐旭宸”已在两年前死了。 让国土安全局出面澄清，说“唐旭宸”只是情报人员的化名，现在是另外一名情报人员在使用？ 唐旭宸想了想，觉得这样的谎言根本站不住脚。 化名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用“唐旭宸”，不能叫“唐小二”或者“唐小三”？ 再说了，当除安葬“唐旭宸”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名字，不是唐旭宸的真名/“唐旭宸”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国土安全局的“英烈墙”上，跟“刘雪丽”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化名，国土安全局也没有理由重新使用，因为在任何人看来，这么做是对“已故”开山局长的大不恭。 想来想去，唐旭宸认同了欧阳凤鸣的观点。 只要消息泄露出去，全世界都知道，唐旭宸没有死，而是“假死”了两年，随后就会联想到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要是把唐旭宸枪杀褚老的事情牵扯出来，必然牵连薛震远，后果难以设想。 想到这，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欧阳，你是否想过……” “现在才想到？”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家伙千方百计的想抓住你，很可能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通过你对付薛震远。只要证明你还活着，就必然会牵扯到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薛震远亲自为你主持国葬，追认你为反恐英雄，把你的名字刻在英烈墙上，他该如何解释？” “我们能够证明褚老就是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 “拿什么证明？”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好吧，再退一步。就算在真相披露之前，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明褚老是两年前那一系列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薛震远也说了谎。更重要的是，你是执法人员吗？别忘了，你当初甚至不是国土安全局的在编人员，只是奉薛震远的命令，组织、指挥与参与了针对恐怖袭击的调查工作。就算你是国土安全局的前任局长又怎么样？国土安全局只是安全机构，不是执法机构，没有执法权。就算薛震远给了你特权，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罪该万死，你也没有权利枪杀他。”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说的这些都是很严重的问题，而且都牵扯到薛震远。 当初，欧阳凤鸣抗命，虽然主要是为了保住唐旭宸，让唐旭宸免遭审判，但是也给了薛震远一个选择，让薛震远不用为褚老的死背上政治包袱，用较为温和的方式化解由此引发的国内政治矛盾。 显然，唐旭宸“假死”也保护了薛震远。 要是唐旭宸突然活了过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薛震远。 欧阳凤鸣把话挑明，唐旭宸完全明白了过来。那些家伙要对付的不是他，而是通过他对付薛震远！ 当然，唐旭宸还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欧阳凤鸣一直鼓动他跳伞逃生，一是为了让他安全回到国内，协助国土安全局等机构应付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二是借恐怖份子的手杀人灭口，让知道他还活着的人随着航班永远消失。 显然，欧阳凤鸣早就想明白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担心唐旭宸接受不了，毕竟为此要牺牲几百人，而且大部分是无辜的中国人！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联系田皓桐。”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 “你是想救他们，还是想害他们？”欧阳凤鸣靠近一步，说道，“你得想明白，如果不这么做，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任不管。好吧，你对付不了女人，带上她们两个，其他的只能全部放弃。”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如果你想救这架航班上的其他人，就得联系国土安全局。到时候，大不了把他们暂时扣押起来，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释放他们，而且让他们签署一份封口协议。当然，要堵住他们的嘴，还有很多办法。总而言之，如果你不打算采纳我之前提到的建议，唯一的选择就是联系国土安全局。”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必须联系国土安全局。 “你好好想下。”欧阳凤鸣把卫星电话掏了出来，递到唐旭宸手上。“想清楚了，给田皓桐打电话。” “欧阳……” “我找她们询问上面的情况。” 看着欧阳凤鸣走开，唐旭宸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进退两难，根本没有选择余地，也没有别的选择。在生与死的面前，暂时的人生自由根本算不了什么。为了保守秘密，唐旭宸不想牵连他人，更不想让几百人为他丧命。 这个电话必须打，而且得尽快打。 前后思索一番，唐旭宸用卫星电话拨了田皓桐的私人手机号码。 此时，北京国土安全局总部。 三天来，田皓桐一直待在总部等唐旭宸的电话。为此，他跟老婆吵了一架，让老婆带着半年前出生的儿子回了娘家。 得知唐旭宸还活着之后，田皓桐就知道，必须做一些事情来报答唐旭宸。 田皓桐欠唐旭宸太多，甚至可以说，如果当年不是唐旭宸邀请他加入国土安全局，他就没有今天的成就。 能在三十六岁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绝对是让人羡慕的成就。 第386章保守秘密 “我跟欧阳在一起，会尽最大努力夺回航班控制权，但是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让航班返回机场降落，也许只能在海上迫降，所以救援工作得尽快安排下去，做好相关准备。暂时由你亲自负责，不要让太多的人参与，更不能告知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如果消息扩散，必然造成严重后果。” “明白，我会做出安排。” “等下，”唐旭宸走到欧阳凤鸣身边，转为免提模式，把卫星电话放在行李箱上。“现在好了，欧阳也在。” “欧阳……” “不用客气，恐怖份子的头目叫金俊晨，你得马上调查这个人。” “等等。” 欧阳凤鸣朝余小柳看了一眼，示意是余小柳告诉他的。 “金俊晨？” “对，中国人，东北口音，应该是丹东那边的。” “你能确定？” 欧阳凤鸣朝余小柳看了过去，让她向田皓桐说明这个问题。 “能。”余小柳还有点惊魂未定。 “等等，她是谁？” “余小柳，航班的乘务长。” “等下……查到了，住在北京，三年前开始为马航工作，去年成为hm730航班的乘务长，未婚未育，有一套七十四平米的公寓，跟父母住在一起，银行存款大约有三十万，还有二十多万的股票与……” “行了。”唐旭宸叫住了田皓桐，因为余小柳显得万分震惊。 “需要采取安全措施吗？”田皓桐不是笨蛋，知道余小柳在唐旭宸身边，因此采用了很委婉的说法。 “派人暗中保护，在事件曝光前不要采取进一步行动。”欧阳凤鸣替唐旭宸做了回答。 余小柳更加震惊了，她听出了这两句话的含义。 “这是为你与你的家人做想。”唐旭宸简单解释了一句。 “你……你们……” “国土安全局，明白？”欧阳凤鸣瞪了余小柳一眼。 余小柳咬了咬牙，忍住没再多问。在此之前，唐旭宸就告诉她，他们是国土安全局的情报人员。 “查到了吗？” “没有。” “等等，”唐旭宸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那家伙不是恐怖份子，是雇佣兵，你应该在雇佣兵的名单里查找。他是中国人，所以你得重点调查出国人员，以及在过去几年里失踪的人员。” “已经查找过了，没有。” “也许用的是化名。” “扩大调查范围需要更多的个人信息，比如年龄、身高、体形等等。当然，要是有他的免冠照片就更好了。” 唐旭宸朝余小柳与王茜梅看过去，她们见过金俊晨。 “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也许不到，男性，身高不到一米八，体形匀称，国字脸，鼻子有点塌，厚嘴唇，还有……” “单眼皮，颧骨较为突出，也许是朝鲜族人，至少有朝鲜族血统。”王茜梅做了补充。 “小田？” “正在查……能确定是朝鲜族人？” 唐旭宸朝王茜梅看了过去，她使劲点了点头，只是看上去却不太肯定。 “应该可以确定，至少从相貌特征来看，比较吻合。” “有了。” “查到了？” “董俊晨，丹东凤城人，二十七岁，八年前失踪。他在失踪前去了丹东，很有可能通过丹东偷渡前往朝鲜。” “偷渡到朝鲜！？”欧阳凤鸣愣了一下，神色很是惊讶。 “他的父亲是朝鲜流亡者，在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来到中国，认识了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前失踪。” “失踪？”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在去鸭绿江捕鱼的时候失踪，据推测，与朝鲜情报机构有关。” “有什么关系？”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那段时期，有很多朝鲜流亡者来到我国，朝鲜情报机构一直在寻找这些人，主要是秘密逮捕，其中一些人被抓回去之后会被发展成间谍，然后送入我国从事谍报工作，大部分从此消失。” “他不会蠢到去朝鲜找失踪了十九年的老爹吧？” “当年，他才十九岁，刚刚考上大学。根据警察笔录，在失踪前，他的母亲把这些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热血青年啊！”欧阳凤鸣感叹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还查到什么？” “三年前，他第一次出现，而且正是雇佣兵。对了，他的母亲姓董。” “显然，金俊晨就是董俊晨，他大概觉得‘金’是朝鲜第一大姓氏，他老子姓金的可能性最大。” “欧阳！” 欧阳凤鸣摊了下手，也闭上了嘴。 “查出他的相关信息，特别是关联人物。” “正在查，要发给你们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我们没有计算机，而且使用的是卫星电话。” “航班上有计算机！”王茜梅说了一句。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朝她看了过去。 “几乎所有乘客都有笔记本计算机，如果有掌上计算机的话，乘客一般会把笔记本计算机放到行李箱里托运。” “小田，等下。”欧阳凤鸣没多罗嗦，立即走到一个货盘前，翻查托运的行李。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在余小柳与王茜梅的协助下，在一个行李箱里找到一台电量充足的笔记本计算机。 “准备好了吗？” “我把卫星电话转到数据传输模式，语音通信会中断。建立好传输通道之后，你把查到的信息发过来。” “好的。” 虽然数据量不是很大，但是卫星电话的带宽有限，十分钟后才收到田皓桐发来的信息。 看到照片，余小柳与王茜梅立即断定，金俊晨就是那个董俊晨。接下来，唐旭宸让她们逐一辨别与董俊晨有关联的人物，找出其中哪些在这架航班上，以此确定航班上有多少恐怖份子。 当然，这需要一些时间。 “老唐，我已经安排好了救援工作。” “等等！”欧阳凤鸣压了压手，说道，“你做了什么安排？” “启动紧急事态机制……” “不能这么做，现在什么都不要做。”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这是一架马航的航班，从吉隆坡起飞，如果我们首先宣称航班遭到劫持，等于承认航班上有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法律上，航班属于马来西亚，我国的情报人员无权在航班上采取任何行动。” “那该怎么办？” “显然，得设法把消息放出去，让马来西亚当局首先站出来。” “这……” “欧阳说得没错，得把消息放出去。在马来西亚当局公布航班失联之后，我们才有理由参与搜寻与调查工作，然后展开救援行动。”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的军情局局长是谁？” “老郝，郝建业，你们都认识。” “怎么是他？”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唐旭宸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军情局，你还认识谁，准确的说，还有谁值得绝对信任？” “杨诗琪与木林森。” “老木？” “他已经痊愈了，现在是负责情报分析工作的副局长。”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杨诗琪已经回国了吗？”唐旭宸问了一句。 “没有，而且我一直没有联系上她。”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给老木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消息放出去，但是不要用军情局的渠道，越快越好。” “让他参与进来？” “如果有必要，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他。” “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不用急。”欧阳凤鸣说道，“航班还能飞行几个小时，我们会尽量争取时间。消息放出去之后，元首肯定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你得以国土安全局局长的身份提出，预先针对最糟糕的结果安排搜索与营救行动。” “瞒着元首？”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还不是告诉元首的时候。” “如果消息公开，元首肯定会……” “小田，欧阳说得没错。”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元首，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田皓桐沉默了，虽然不明白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知道，唐旭宸不会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犯傻。 “现在，听好了。”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如果我们夺回了控制权，会再次跟你联系，把航班的迫降地点告诉你。到时候，你得在第一时间去元首府，当面向元首说明情况，让元首授予你行动权。随后，通过军情局与总参谋部调集营救力量，最好是一艘由军情局控制的货轮。如果没有，就得出动水上飞机，并且派最近的货轮过来，把航班上的乘客全部接走。当然，还得做好接应安排，找一个能容纳几百人，暂时不会引起外界关注的秘密地点。” “把所有人关起来？” “临时关押，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放了他们。”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没再联系你，你就得把这起事件当成普通的恐怖袭击，忘掉所有事情，忘不掉就全都烂在心里。” “可是……” “小田，没什么可是！”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失败了，绝对不能让此事跟国土安全局扯上关系。你得知道，这关系到国家根本利益。到时候，你得集中力量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恐怖袭击。” 田皓桐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387章遥控 “在好好想想，两个，还是三个？” 余小柳沉思了一阵，朝王茜梅看了一眼，才说道：“应该是两个，我醒来之后，只看到两个。”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王茜梅。 “我也只看到两个。”王茜梅回答的时候，神色与语调都更加肯定。 “你们去别的货盘上找找，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东西。”唐旭宸没再为难她们，毕竟她们只是空乘人员。 在唐旭宸询问余小柳与王茜梅的时候，欧阳凤鸣在地板上画出了航班的内部结构图。 当然，只是简易结构图。 航班从前到后，总共有六个舱室，即驾驶舱、前端乘务舱、头等舱、公务舱、经济舱与尾部乘务舱。因为是宽机体客机，所以航班有两条从前端乘务舱一直贯通到尾部乘务舱的走廊。受座位布局影响，两条走廊并非笔直，在公务舱两端各有一个转角，而且在各个舱段之间有可以收缩的门帘。 经余小柳与王茜梅反复辨认，航班上还有八名恐怖份子，其中两人身上绑着炸弹。 田皓桐已经查到，董俊晨、也就是那个自称叫金俊晨的雇佣兵属于一支被称为“死亡收割机”的雇佣军。虽然这支雇佣军的规模不是很大，还不到一百人，但是实力极强，成员要么是退役特种兵、要么是叛逃情报人员，个个身怀绝技。在过去数年间，该雇佣军执行与参与过数十次秘密行动。因为经常参与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军情六处、摩萨德、对外安全总局等西方情报机构的秘密行动，所以在雇佣兵界，“死亡收割机”被认为是一支亲西方的雇佣军。 让“死亡收割机”出名的，是当年发生在乌克兰东部地区的战乱。 当时，在围攻顿涅茨克等亲俄城邦的战斗中，乌克兰国防军付出了惨烈代价，却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直到“死亡收割机”到来，派狙击手进入城市，在数日内击毙了上百名亲俄武装部队的指挥官，才扭转了局势。在随后的战斗中，“死亡收割机”遇到劲敌，主要由俄罗斯退役军人组成、有五千名成员、在雇佣兵界早已成名的“疯狂伊万”雇佣军。在与这支规模相当于自身五十倍的雇佣军的战斗中，“死亡收割机”遭受的损失极为惨重，也因此一战成名。 只不过，金俊晨此后才加入“死亡收割机”。 按理说，金俊晨在“死亡收割机”中的地位不会太高。不管他的能力有多么出众，受资力影响，最多只是一名小队长。 问题是，他带来了足够多的手下。 虽然从规模上讲，即便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干掉的两名恐怖份子，再把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算上，总共就十二人，相当于一支小队，与金俊晨的身份吻合，但是对总共也就一百来人的“死亡收割机”来说，十二人绝对不少，相当于总兵力的十分之一，超过了一名小队长的指挥权限。 再说了，要对付的是唐旭宸。 不管怎么看，都应该让一个比金俊晨更有资历的人来指挥这次行动。 让金俊晨指挥这次行动，唯一合适的理由就是，他是中国人。 行动成功了，自然不必多说。如果行动失败了，金俊晨的身份只会扯上中国，不会牵扯到其他国家。 余小柳与王茜梅还提供了一些信息，比如恐怖份子在驾驶舱的舱门上装了一枚炸弹。 唐旭宸蹲下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正在低头沉思。 “有问题？” “如果余小柳说得没错，包括金俊晨在内有四名恐怖份子在头等舱内，那么另外四名恐怖份子就在公务舱与经济舱里面。”欧阳凤鸣在地板上敲了敲，说道，“如果由我安排，会在尾部乘务舱留下一人，在经济舱与公务舱的隔断区域留下两人，最后一个留在公务舱与头等舱之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只是，我觉得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余小柳与王茜梅都提到，恐怖份子在驾驶舱的舱门上装了一枚炸弹，金俊晨还逼迫余小柳给机长打电话，让他们不要从驾驶舱出来。”欧阳凤鸣抬头看了唐旭宸一眼。“你不觉得有问题？”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飞行员不是恐怖份子的同伙，”欧阳凤鸣看着唐旭宸，说道，“那么，他们就用别的方式控制了航班。” “遥控？” “这是一架波音公司的客机，几个月前做了中期大修。‘死亡收割机’与美国情报机构关系密切，搞到遥控航班的技术设备，在中期大修时做点手脚算不上困难，至少比收买或者控制飞行员容易。”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余小柳与王茜梅没有看到持有遥控器的恐怖份子。” “问题就在这里。” “什么？” “换成是你，让一名手下遥控操作这架航班，你会怎么安排？”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得看实际情况。” “显然，遥控航班算不上什么，特别是在预先设定好航线的情况下，大部分操作由软件完成，笔记本计算机或者是掌上计算机，甚至一部智能手机都足以胜任。控制者只是确保遥控设备正常运行。” “这样的话，就得让他藏起来。” “没错，藏在乘客里面。” “这样的话，航班上还有一名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必须把他揪出来，不然就算击毙了其他恐怖份子，他也能让航班坠毁。” 唐旭宸有点头大，这是一个很严重，也很现实的问题。 “我们得回到座舱里面。”欧阳凤鸣摸了摸下巴，说道，“那个家伙肯定携带了一部在不断发射无线电信号的智能设备，我的智能手机有无线电探测功能，在机舱里转一圈就能找到他。”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太危险了，而且行不通。我们得在干掉所有恐怖份子之前找到他，至少是在干掉金俊晨之前。就算我们从尾部设备舱进入，干掉守住尾部乘务舱的恐怖份子，再设法干掉守在中间隔断区域的恐怖份子，控制了经济舱与公务舱，而且没有被头等舱里的恐怖份子发现，也会被乘客发现，然后引发骚乱。他单独行动，金俊晨肯定早就做了安排。只要确定局势失去控制，即便没有收到金俊晨的命令，他也会采取行动。航班飞行高度不足一千米，即便以小角度俯冲，坠入大海也就几十秒的事情，我们根本来不及加以阻止。”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因为唐旭宸说的是事实。 关键不是如何对付恐怖份子，而是如何稳住航班上的乘客，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找到那名藏在乘客当中，暗中遥控航班的家伙。只要惊动乘客、引发骚乱，那个家伙就会立即让航班坠毁。 “我们可以帮忙。”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抬起头来，才发现余小柳与王茜梅站在他们面前。 “如果你们能够击毙经济舱与公务舱的恐怖份子，我能以空乘人员的身份进去，乘客在看到我的时候，至少不会惊慌失措。”王茜梅咬了咬牙，又说道，“在我的行李箱里有一套换洗的空乘制服。” “行李箱在哪？” “尾部乘务舱里面，一个很小的拉杆式行李箱。”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问题是，只要我们出手对付恐怖份子，肯定会惊动乘客。”唐旭宸指了下地板上的航班内部结构图。“我们可以沿原路回到尾部设备舱，进入尾部乘务舱，再悄无声息的干掉那里的恐怖份子。关键是，至少有两名恐怖份子盯着经济舱，一个在尾部乘务舱，另外一个在前面的隔断处。” “这个好办，交给我就行了。”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让他说明白点。 “放心好了。”欧阳凤鸣笑了笑，转而对王茜梅说道，“当然，你得配合我，到时候照我的吩咐去做。” 王茜梅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首先控制经济舱。”欧阳凤鸣在结构图的经济舱位置上画了个圆圈。“恐怖份子把乘客赶出了头等舱，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在经济舱里。找到他之后，我们再控制公务舱，最后进入头等舱。” “欧阳……” “时间有限，而且开始之后就无法停止。”欧阳凤鸣没有理会唐旭宸，对余小柳与王茜梅说道，“肯定会死人，说不定我们都得死。所以你们现在就得想好，要是害怕，或者觉得做不到，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至少还能苟延残喘几个小时。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无法控制住自己，威胁到了大家的安全，我不会因为你们是无辜的空乘人员、更不会因为你们是女人就心慈手软。如果有必要，我会杀了你们。现在就想好，能、还是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余小柳与王茜梅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很好，我相信，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们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如何恐怖恐惧。”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也只有欧阳凤鸣能说得出口。 “你们去准备一下，找两套性感点的衣服换上。” “性感点的衣服？”余小柳有点疑惑。 “比较暴露，能勾起男人****的那种。” 第388章演戏 看到欧阳凤鸣扭断那个家伙的脖子，将他拖入乘务舱，拉上了门帘，唐旭宸才从设备舱里钻了出来。 与欧阳凤鸣之前推测的一样，尾部乘务舱这边只有一名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比划几下，示意经济舱前端的那名恐怖份子在左边，让唐旭宸去守住左侧通道。 余小柳跟着唐旭宸从设备舱里钻了出来。 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她在乘客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件露脐短袖衬衫与一条超短裤。因为挂的是空挡，里面什么都没穿，衬衫的领口又开得非常低，快到胸脯中间了，所以她这身打扮看上去很性感。 当然，也与她的身材有关，她比王茜梅更加有货。 欧阳凤鸣以最快的速度换上那名恐怖份子的衣裤与鞋子，戴上面罩，然后把尸体丢进了设备舱。 虽然比恐怖份子稍微矮了一点，但是衣裤还算和身。 “不要演戏，当成是真的！” 说出这句话，欧阳凤鸣将余小柳推到墙壁上，随即扑上去压在她身上，扯开了那件单薄的衬衫，一把握住左侧的丰满肉球，还使劲捏了几下。虽然手法不算高明，但是很猥亵、更加粗暴。 “不要……救命……救命啊……” 余小柳先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知道欧阳凤鸣在演戏，像遭到侵犯那样大声尖叫起来。 欧阳凤鸣压得更紧了，还埋下头，在余小柳的胸脯上撕咬。 他是在演戏吗？ “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不……不要……” 余小柳叫得更大声了，还开始捶打欧阳凤鸣，而且随着欧阳凤鸣的头埋得越低，使出的力量越大。 端部敏感部位被咬住，余小柳大惊失色。 没等她反应过来，双手被欧阳凤鸣抓住，并且高高举过头顶。紧接着，她被推到旁边的橱柜上，一只手顺着身躯摸了下去，解开了短裤的纽扣，把短裤拉了下去，一个火热物体顶了上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打算趁机插入？ 余小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头戴面罩，与恐怖份子没有区别的欧阳凤鸣。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余小柳没再反抗，她相信，哪怕欧阳凤鸣有心侵犯她，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不会在这个时候乱来。 她这么想，演得就不太逼真了。 对余小柳的表现，欧阳凤鸣有点恼火。开始的时候，她还演得很像，到最关键的时刻却掉了链子。 她不反抗、不挣扎，像是遭到强暴吗？ 别说是年轻漂亮的空姐，就算是街边****，遇到这种事也会拼命反抗，绝不会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欧阳凤鸣对余小柳没有半点感觉，为了演好这出戏，他连裤子都脱掉了。 至于身体上的变化，那完全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怎么办？ 另外一名恐怖份子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赶到，要是看到这副场景，肯定会起疑。 欧阳凤鸣心一横，用力往前顶了一下。 虽然没结婚，没有固定交往的男朋友，但是********时会发生的事情，余小柳不可能不知道。 她再次开始喊叫，开始挣扎，开始反抗，开始扭动腰身。 这才像话嘛！ 欧阳凤鸣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动作上没有半点停留，仍然抓着余小柳的手，还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无法扭动。 这动作，跟玩真的没有半点区别。 余小柳被吓坏了，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已经咬住她的嘴唇，堵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反抗。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身后的门帘被拉开。 为了演得更加逼真，欧阳凤鸣的臀部开始来回抖动。从他身后看过去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是不是疯了！？” 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眼前这一幕，足够让那名恐怖份子看出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冲上前去，打算把这个被下半身的冲动****控制住的同伴从正在遭受侵犯的女乘客身上拉开。 在他抓住欧阳凤鸣的肩膀时，欧阳凤鸣放开了余小柳，侧身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个家伙先是一愣，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脖子就被一条胳膊扼住，随后响起了清脆的骨折声。 唐旭宸从身后袭击了他，直接扮断了他的脖子。 “穿上衣服，别弄得太整齐。”欧阳凤鸣提起裤子，遮住了隐秘部位，只是下半身依然昂首挺立着。 虽然明白了过来，但是余小柳仍然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 唐旭宸拔下了恐怖份子的衣裤与鞋子，欧阳凤鸣去把王茜梅拉了上来，然后把第二名恐怖份子的尸体丢进了设备舱。 余小柳呆呆的看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欧阳凤鸣推了王茜梅一下，让她过去安慰一下余小柳。 不管怎么说，欧阳凤鸣开始的作为确实有点过分，而且没有提前给余小柳打招呼，让她受到惊吓。 唐旭宸穿好恐怖份子的衣裤与鞋子，戴上面罩后，走到门帘后面朝外张望了一番。 只有两名恐怖份子看守经济舱，在公务舱那边还有两名恐怖份子，其余全部在前面的头等舱里面。 局势非常有利。 显然，金俊晨没有把乘客放在眼里，并不担心乘客造反。 绝大部分乘客都在经济舱内，座位都坐满了，只有少数乘客在公务舱里面。大部分乘客都双手抱头，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即便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男性乘客没有抱头，也不敢抬头张望。 “准备好了吗？”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 余小柳点了点头，在王茜梅的安慰下，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欧阳凤鸣走过去，把她的衬衫撕开了一点，让丰腴雪白的胸脯袒露出一大半，然后扯掉短裤的纽扣，只勉强挂在腰上。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让他别画蛇添足。 “记住我告诉你的话！” 余小柳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欧阳凤鸣说过，如果她搞砸了，会亲手杀了她。 接住欧阳凤鸣递来的智能手机，唐旭宸对余小柳说道：“别害怕，做几下深呼吸，装成很害怕的样子，想哭就哭出来，但是别哭出声来。机舱里的乘客都埋着头，不会有人抬起头来看你。” 余小柳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好了吗？” “好了。”余小柳低声回答了一句。 唐旭宸没再多说，抓住她的胳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很多乘客、特别是靠近尾部的乘客听到了余小柳的尖叫，猜到了乘务舱里发生的事情。在唐旭宸带着余小柳走出来时，过道两旁的乘客都侧头观望，只是没人敢把头抬起来，所以只看到了两条雪白修长的美腿，还有跟着后面、挎着冲锋枪的恐怖份子的下半身。 肯定有乘客认识余小柳，说不定所有男性乘客都记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只是，肯定没有乘客能够通过两条腿认出余小柳。 只要没有认出余小柳，乘客就不会发现遭到“凌辱”的是乘务长，也就不会对开始发生的事情起疑。 余小柳走得并不快，步履还有点蹒跚，看上去很像刚刚遭受过凌辱的样子。 唐旭宸一直扶着她，用她的胳膊遮挡住了握在手上的智能手机。 探测到无线电辐射之后，智能手机就会震动，而且离得越近就震动得越厉害，由此可以大致确定信号源的方位。 经济舱占了座舱的三分之二，长度大约有三十米。 正常情况下，成年人半分钟就能走出三十米，唐旭宸与余小柳却花了两分钟。 手机一直没有动静，唐旭宸怀疑欧阳凤鸣没有启动手机的探测功能，或者是在之前的搏斗中摔坏了手机。 来到经济舱前端，唐旭宸推了余小柳一下。 在经济舱与公务舱之间有一个长约一米的隔断区域，两端各有一道门帘，设置了存放杂物的柜子。 让余小柳呆在隔断区域内，唐旭宸回到经济舱，靠在了右侧门沿上。 此时，欧阳凤鸣装扮的恐怖份子已经站在乘务舱外面。 看到唐旭宸的举动，欧阳凤鸣很是惊讶。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表示没有找到藏在乘客里面的“遥控者”。如果找到了，唐旭宸会靠在左侧门沿上。 “遥控者”没在经济舱内，就肯定在公务舱内。 这就意味着，唐旭宸得进入公务舱，干掉那里的两名恐怖份子，而且其中一名恐怖份子身上绑了炸弹。 在无法偷袭的情况下，要想无声无息的干掉两名恐怖份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使用缴获的手枪或者组装的冲锋枪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恐怖份子，但是也会惊动前面的金俊晨等人。就算通过枪声，把头等舱里的恐怖份子引到公务舱，再击毙他们，也无法找出“遥控者”。 接下来，只要走错一步，后果就难以预料。 欧阳凤鸣伸手在脑袋上抠了几下，示意唐旭宸不要轻举妄动。 唐旭宸侧过身，靠到左侧门沿上，回应了欧阳凤鸣的暗示。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唐旭宸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还剩下六名恐怖份子，把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算上则是八个。就算有足够的把握干掉公务舱里的两名恐怖份子，唐旭宸也没法同时对付头等舱里的四名恐怖份子。 除了想出更好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航班上有四个卫生间，挨着前后乘务舱，而且食物与饮水都在乘务舱里面。恐怖份子也是人，渴了得喝水、饿了得吃东西、憋急了得上厕所。金俊晨在头等舱里，其他恐怖份子未必会到前面去。 第389章审讯 那名恐怖份子走过来的时候，唐旭宸侧身让开。 虽然隔断区域很窄，但是那些用来存放杂物的柜子足够装下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唐旭宸没让余小柳站在外面招蜂引蝶。至于余小柳会不会在柜子里憋死，他管不了那么多，总比被恐怖份子看到好。 唐旭宸没有跟上去，只是朝站在尾部乘务舱外面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开始，唐旭宸看得很清楚，那个家伙身上绑着炸弹，而且是一种遥控炸弹，有一个无线电遥控引爆器。 跟余小柳与王茜梅描述的一样。 炸弹不是很大，只绑了几块半磅的c4**，电雷管插在**里面，连接到无线电遥控引爆器上。 当然，在密闭的机舱内，即便只引爆了一块c4**，也能把航班炸成两截。 拆除这种炸弹不是难事，拔掉电雷管就行了。 关键是，遥控器在哪？ 肯定在金俊晨手上，他不会把遥控器交给别人。不到最后时刻，金俊晨不会引爆其他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 欧阳凤鸣也看到了那个家伙，他往后退了半步，靠在了门帘上。 王茜梅在乘务舱里面，欧阳凤鸣用这种方法提醒她。 按照之前说好的办法，如果没有找到“遥控者”，唐旭宸就留在经济舱与公务舱之间的隔断区域，欧阳凤鸣留在尾部乘务舱附近，等待更好的机会。最佳的结果，当然是抓住一名恐怖份子。 现在，机会来了。 那个家伙走得很快，看上去像是快要憋不住了。 航班起飞快三个小时了，而且在起飞后不久就遇到紊流，所有乘客都呆在座位上，那些恐怖份子也不例外。即便他们没有喝多少水，几个小时下来也会分泌很多排泄物，得去卫生间排泄掉。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判断没错，那个家伙径直去了卫生间，而且没发现问题。 等他进了卫生间，唐旭宸才把余小柳叫出来，带着她朝尾部乘务舱走去。欧阳凤鸣也在这个时候退入乘务舱，经过乘务舱绕到左侧通道。等到唐旭宸与余小柳赶来，他拉上了通道口的门帘。 乘客都低着头，没人抬头张望。 就算有人看到，也会认为唐旭宸装扮的恐怖份子兽欲大发，准备拿开始遭受凌辱的女乘客发泄。 进入乘务舱，唐旭宸站在门帘处，用门帘遮挡住了洗手间的房门。 虽然经济舱里没有别的恐怖份子，但是多一手防备总是好事。按照唐旭宸的判断，“遥控者”很可能就在经济舱里，只是遥控设备处于关闭状态，由输入航班飞控系统的程序控制航班的飞行姿态，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启动遥控设备，改变航班的飞行姿态，所以开始没有探测到无线电信号。 果真如此，就不能让经济舱里的乘客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门栓转动了两下，唐旭宸稍微侧过身子，双腿不断的抖动着，一副快要憋不住，就要尿在裤裆里的样子。 房门推开，那名恐怖份子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唐旭宸。 虽然唐旭宸的演技比不上拿过小金人的奥斯卡影帝，但是欺骗一名恐怖份子，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他戴着面罩。 那个家伙没看出破绽，走出来后，侧身面对经济舱。唐旭宸往前挤了挤，正好把他挡在过道里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出现在他身后，用胳膊扼住了他的脖子。 唐旭宸立即抓住他的双腿，让他无法挣扎反抗。 虽然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体格算不上强壮，比那个家伙矮了差不多十厘米，但是两人的力气都不小。关键是，脖子被扼住后，他无法呼吸，血液无法进入大脑，很快就丧失了挣扎反抗的能力。 “脱下衣服。” 余小柳与王茜梅都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快点，别耽搁！”欧阳凤鸣动手脱下了外套。“等下，你们穿上我跟老唐的衣裤，装扮成恐怖份子。你到前面去，王茜梅留在后面。不管遇到谁，都不要开口说话，也不要有肢体接触。” “我……我们装扮成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就一会，也许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我装扮成这个家伙去前面的公务舱，老唐得带他去下面的行李舱。没有找到那个拿遥控器的家伙，不等于他不在经济舱里。虽然你们矮了一点，但是只要不走近，不跟别人交谈，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识破你们的身份。” 唐旭宸也动手脱下了衣裤。 余小柳与王茜梅咬了咬牙，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脱掉了衣裤。 瘦一点没关系，在身上裹一条毛巾，再穿上外套就行了。关键是，余小柳与王茜梅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开始被干掉的两名恐怖份子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为此，欧阳凤鸣往鞋子里塞了一叠报纸。虽然走路的时候会很别扭，但是至少能够让余小柳与王茜梅看上去更高一些。 王茜梅先换好衣服，欧阳凤鸣让她去了右侧通道，站到门帘外面。 唐旭宸亲自检查了余小柳的装扮，把她的头发蓬起来，再戴上棉织面罩，使她看上去大概有一米七五。 帮助唐旭宸把那名恐怖份子塞进设备舱之后，欧阳凤鸣才离开乘务舱。 按照他的吩咐，余小柳在乘务舱里等五分钟，再去前面的隔断区域。 欧阳凤鸣走得并不快，因为他也在鞋子里塞了一叠报纸，把身高提高了几厘米，只是走路时很别扭。 公务舱比经济舱小得多，总共只有七排，每排六个座位。 三十八个座位上坐了人，四个座位空着，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也在，分别坐在两侧挨着头等舱的通道口附近。跟余小柳与王茜梅所说的一样，公务舱里只有两名恐怖份子，守在与头等舱的隔断处。 他们身上都没有炸弹。 显然，另外一名绑了炸弹的恐怖份子在头等舱里。 因为炸弹是用来炸毁航班，而不是直接炸死乘客，所以在哪里引爆炸弹并不重要。 如果航班上有八名恐怖份子，包括金俊晨在内的剩下四个都在头等舱里面，而且遥控器在金俊晨手上。 欧阳凤鸣没有进入公务舱，而是守在了隔断区域。 在登机的时候，欧阳凤鸣就注意到，公务舱与头等舱之间只有一块墙板，不像与经济舱那样有一个隔断区。 航班上用的都是轻质材料，根本挡不住子弹。 如果有必要，拿起冲锋枪朝头等舱扫射一通，有很大的把握干掉里面的恐怖份子，不过那是最后的选择。 走到这一步，干掉暴露身份的恐怖份子已经不是难事。 以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能力，几秒钟之内就能攻入头等舱，而金俊晨未必能在此之前反应过来。再说了，这伙人不是悍不畏死的恐怖份子，而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金俊晨未必能在短短几秒钟内做出摁下遥控开关的决定。只要他稍有迟疑，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就能冲进去将其击毙。 关键是那个没有露面的“遥控者”。 如果不能找到与制服“遥控者”，即便干掉了其他恐怖份子也会功亏一篑。 欧阳凤鸣沉住气，现在除了耐心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此时，下面的行李舱内。 把那个家伙绑好后，唐旭宸扇了他几耳光，让他醒了过来。 这里挨着发电机舱，噪声非常大，即便那个家伙喊叫、还是惨叫，都不会被上面座舱里的人听到。 欧阳凤鸣拔掉了他的衣裤，不过没有拔掉他的****。 他醒过来后，看到站在面前的唐旭宸，使劲挣扎了几下，才发现手脚都被结实的电缆绑住。 “会说汉语？” 他看着唐旭宸，似乎没有听明白。 “好吧，我们说英语。”唐旭宸换成了英语。“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现在这种局面恐怕是你没有想到的，所以我们就直接点。我不会放过你，更不可能让你活下去，你得死，区别只是怎么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死得很痛快。哪怕你不肯合作，到最后同样得求我杀了你。” 他张开嘴，把一口唾沫吐到了唐旭宸脸上。 还回去的不是唾沫，而是一击重拳，打在他的心口上。虽然有胸骨保护，但是巨大的力量仍然让他的心脏遭受重创。 “显然，我们无法在不流血的情况下交谈。”唐旭宸拔出匕首，直接刺入他的腹部。 没有刺中肝脏，而是刺在胃上。 “啊——” 随着唐旭宸转动匕首，他惨叫了起来。这样的伤害，不会让他立即丧命，却能产生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你开口招供之前，我不会让你死。你可以咬牙坚持，直到航班坠落，只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唐旭宸把匕首拔出来，刀背上的锯齿带出了一大块血肉。“你早晚得死，我却不会留下陪葬。我已经查到，你们是‘死亡收割机’军团的人，你们的队长叫董俊晨，化名金俊晨。我能查到他的底细，也就能查清楚你们所有人的底细。你们知道我是谁，就应该了解我的过去。在过去两年里，我一直在复仇，一个一个的干掉那些试图通过恐怖袭击搞垮中国的人。如果有必要，我会再用两年时间来对付你这样的杂种！” 说这番话的时候，唐旭宸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腹腔。 “杀了我，杀了我……”他终于开口了。 只要他肯开口，什么都好办！ 第390章直接了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俊晨越来越烦躁不安。 快一个小时了，他的耐心也差不多用光了。 虽然把那两个漂亮的空姐丢下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至少藏在行李舱里的唐旭宸没有逃走，但是金俊晨有点后悔，因为他想发泄，想找点乐子，想用原始的方式缓解当前的紧张氛围。 金俊晨看了眼手表，航班起飞已经三个小时了。 再过一个小时，这架航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飞到陆地上空。 “妈的！”金俊晨暗自咒骂一句，站起身来，朝蜷缩在角落里的柯翠翠看了过去。 按照金俊晨的标准，柯翠翠比余小柳差了好几个级别。他喜欢的是那种身材高挑，较为成熟的女性，最好是职业女性，比如平常横眉竖眼，脱光后却极为放荡的女强人。以往没有任务的时候，金俊晨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临近商业中心的酒吧与夜总会，因为在那里总能遇到他喜欢的女人。 当然，运气不好的话，金俊晨会花钱请人玩角色扮演游戏。 只是现在，金俊晨觉得，柯翠翠也很不错。虽然身高偏矮，而且略显肥胖，还长着一张不那么讨好的娃娃脸，但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特别是偷偷瞟向金俊晨时流露出来的恐惧与惊慌，很像一只被大灰狼逼到角落里的小白兔。金俊晨觉得很新奇，也很满足，至少在过去从没有过类似的感受。 金俊晨走了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 虽然头等舱不是很大，但是有一个好处，即每个座位都能放平，而且在放倒后就是一张单人床。 头等舱里的乘客已被赶走，只有三名手下，一个在乘务舱那边，两个在公务舱那边。 “一个一个的来，少不了你们的份！”金俊晨非常烦躁，觉得身里有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 听到金俊晨的话，三名恐怖份子都笑了起来。 其实，金俊晨没有丧失理智，至少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惜的是，这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在他触碰到柯翠翠的肌肤时消散怠尽。 很光滑，很细腻，而且捏着的时候很有手感。 蹿入脑海的欲火，让金俊晨忘记了一切。 唐旭宸在行李舱里面，就算有一名助手又怎么样？他们被困在下面，通往行李舱的舱门已被锁死。再说了，如果他们想做什么，就不会一直呆在下面。也就是几分钟、最多十几分钟的事情。一个小时都过去了，在十来分钟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也许唐旭宸与他的助手会一直呆在行李舱里。 想着这些，金俊晨撕开了柯翠翠的衬衫。 当两团肉球跳出来的时候，金俊晨不得不承认，柯翠翠穿了一件过紧的胸衣，她比余小柳丰满多了。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饶了我……不要啊……” 虽然早就被吓破了胆，但是在即将遭到侵犯的时候，柯翠翠克服了恐惧，开始大声喊叫与拼命反抗。 可惜的是，根本没有用。 她面对的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即便在东方人里面，金俊晨的身高体重都不算突出，可是他是雇佣兵，每天都会进行体能锻炼，浑身都是肌肉。别说是身板相当的人，哪怕是比他高、比他重的男人，力量也未必比他大。 显然，在他面前，柯翠翠就是一个****。 柯翠翠越是挣扎反抗，给金俊晨的刺激越大，让他越发无法停下来。 此时，经济舱内，唐旭宸正朝前端走去。 公务舱里，欧阳凤鸣听到了惨叫声，而且听出是柯翠翠的声音。他只是看着前方拉上的门帘，没有做别的事情。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空乘人员，拿航班上的数百人冒险。再说了，只是被侵犯，又没有声明危险。像柯翠翠这种漂亮女人，如果晚上单独走入僻静小巷都有可能遭到侵犯，何况遇到一群什么都敢做的恐怖份子？ 不仅是欧阳凤鸣，公务舱里的两名恐怖份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片刻后，一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终于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进入头等舱，却被守在隔断处的恐怖份子拦住。 见此情形，欧阳凤鸣有点惊讶。 之前，他与唐旭宸都认为，那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是恐怖份子的同伙，或者说就是恐怖份子。 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未必正确。 金俊晨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而是雇佣兵，那两个马来西亚空乘人员，也有可能是类似的角色。 此外，她们未必是“死亡收割机”军团的雇佣兵。 也许来自其他军团，也许是职业杀手。 不管怎么样，她们与金俊晨不是一伙人，至少那个被拦住的空乘小姐不是。 这时候，经济舱内传来一阵骚动。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侧过身来，通过门帘与墙壁的缝隙朝经济舱看了一眼。 是唐旭宸，没有伪装，连面罩都没戴，还握着手枪，步伐非常快，面无表情，准确说是他的标准表情。 骚动是乘客发出的，显然有人看到了唐旭宸，而且知道唐旭宸不是恐怖份子。 怎么回事！？ 欧阳凤鸣很是惊讶，不知道唐旭宸想干什么。 只是，欧阳凤鸣无法阻止唐旭宸，他在左侧通道上，而唐旭宸在右侧通道上，中间隔着四个座位。 离门帘还有两米时，唐旭宸举起了手枪。 是一把缴获的格洛克17手枪，而且唐旭宸的左手握着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显然是为了快速更换弹匣。 妈的！ 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了一句，伸手握住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枪。 唐旭宸现在的举动，显然是要冲入公务舱干掉里面的恐怖份子，然后去头等舱干掉剩下的恐怖份子。 他听到了柯翠翠的惨叫？ 不可能！ 机舱内的噪音很大，而且头等舱与经济舱隔着三道门帘，金俊晨没有开启广播，显然不是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唐旭宸露面。 他肯定知道了什么，才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干掉恐怖份子。 肯定万分紧急，不然他会设法沟通。 想到这些，欧阳凤鸣没再迟疑。 “砰——” 欧阳凤鸣首先开枪，中弹的是那名站在他对面的恐怖份子。 另外一名恐怖份子与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都吓了一跳，埋着头的三十多名乘客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砰——砰——砰……” 欧阳凤鸣再次开火，连开三枪，至少有一枪打中了对面那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只是没能打中要害。 “砰、砰、砰……” 唐旭宸在这个时候冲入公务舱，朝着已经蹲下，正准备拔出手枪向欧阳凤鸣开火的恐怖份子与马来西亚空乘人员连开数枪。两个家伙都没想到还有第二名敌人，别说反击，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见此情形，欧阳凤鸣朝头等舱跑去，不断朝那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藏身的座椅开火。 唐旭宸没有停下，而是飞奔起来。 在欧阳凤鸣打光手枪里的子弹时，他已跑到头等舱后面。那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已经拔出手枪，正打算起身朝更换弹匣的欧阳凤鸣开火。只是没等她站起来，唐旭宸已经把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砰——” 枪声响起，公务舱里的最后一名敌人倒在血泊中。 从欧阳凤鸣开火到唐旭宸击毙最后一名敌人，前后不到十秒钟，两人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唐旭宸退出了还剩下几颗子弹的弹匣，换上了准备好的弹匣。 欧阳凤鸣跑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手枪更换好了弹匣。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欧阳凤鸣首先冲入头等舱，而且在掀开门帘的时候顺势卧倒。 “砰、砰、砰……” “哒哒哒……” “砰——砰——砰……” 三名恐怖份子几乎同时开火，而且全都把子弹撒向欧阳凤鸣进入的通道口。 几乎同时，唐旭宸冲了进去。 “砰——砰——砰……” 联系三枪，三名朝欧阳凤鸣开火的恐怖份子中弹倒地，第一个家伙被打爆脑袋，另外两个家伙被打中胸口。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任何人都不可能精确瞄准。 “砰——” 枪声再次响起，中弹的是唐旭宸，子弹打在他的左肩上。 开枪的，正是已经蹲下的金俊晨。 听到从公务舱里传来的枪声，金俊晨就放开了柯翠翠，然后躲到座椅后面。在欧阳凤鸣冲进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朝欧阳凤鸣开火，而是蹲下。紧接着，唐旭宸从另外一条通道杀了进来。 虽然金俊晨胆小怕死，但是很聪明。 在瞬间决定生死的近距离枪战中，任何人都会朝首先看到的最醒目的敌人开火，而不是对付藏起来的敌人。 结果就是，唐旭宸没有注意到离得最近的金俊晨，至少没有立即朝他开枪。 金俊晨的反应非常快，立即调转枪口，朝唐旭宸开火。 同样的，他也来不及瞄准，只能朝着大致的方向开枪。要不然，那一枪肯定能打中唐旭宸的要害。 “放下枪，立即放下枪，不然我就炸掉这架飞机！” 唐旭宸调转枪口，欧阳凤鸣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金俊晨已经扼住柯翠翠的脖子，躲在柯翠翠身后。他用枪口顶住了柯翠翠的太阳穴，而扼住柯翠翠脖子的左手上拿着一个钢笔样式的遥控器。 驾驶舱门外的那名恐怖份子的尸体上绑着一捆c4**！ 第391章死在女人手上 唐旭宸停下脚步，却没有放低枪口。 金俊晨在右侧通道这边，离唐旭宸不到五米。唐旭宸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压发式遥控引爆器，只有压下端部按钮，才会发出引爆信号。在这个距离上，唐旭宸有绝对的把握打中他的左手手腕，让他无法摁下遥控引爆器的按钮。只是，这一枪也会击毙被他挟持当成人质的柯翠翠。 虽然手枪里装的是减装药枪弹，初速比普通的巴拉贝鲁姆枪弹降低了三分之一，在每秒两百米左右，动能则降低了一半多，但是距离这么近，仍然能在打穿金俊晨的手腕后射入柯翠翠的脑袋。 金俊晨很狡猾，左手紧帖着柯翠翠的脸颊。 朝他的左手开枪，必然会打死柯翠翠。 欧阳凤鸣也没放低枪口，还朝前迈了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但是立即引开了金俊晨的注意力。 其实，这也是给唐旭宸的暗示。 欧阳凤鸣在左侧通道上，如果让他打这一枪，就算同样能打断金俊晨的左手手腕，也会打爆柯翠翠的脑袋。相对而言，唐旭宸所在的位置稍微好一些，瞄准点向外偏一点，也许能保住柯翠翠的性命。 金俊晨随时有可能摁下按钮，根本犹豫不得。 欧阳凤鸣的态度很坚决，没有立即开枪，只是给了唐旭宸一个机会，免得事后让唐旭宸背上思想负担。 当然，只是转瞬即逝的机会。 如果唐旭宸下不定决心，欧阳凤鸣会立即扣下扳机。 跟航班上的数百人相比，欧阳凤鸣不会把柯翠翠的小命放在眼里。 欧阳凤鸣这么一动，金俊晨的目光立即落到他身上。 金俊晨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欧阳凤鸣握着的手枪，也不是这个动作的暗示意味，而是他的神色，准确说是眼神。 如果说唐旭宸看上去还有一丝犹豫，那么欧阳凤鸣的表情就异常坚定。 金俊晨猛然明白过来，那个家伙不会耽搁太久，不会给他引爆炸弹的机会。 虽然怕死、不想死，但是金俊晨知道，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是与这两个家伙同归于尽。 要死，也要让几百个人陪葬！ 电光石火间，金俊晨做出了决定。 “啊——” “砰——” “砰——” 随着金俊晨一声惨叫，欧阳凤鸣与唐旭宸先后开枪，间隔时间不到零点一秒。 让金俊晨惨叫的不是射来的子弹，而是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柯翠翠的牙齿！在他准备摁下按钮的时候，柯翠翠一口咬住了他的左手，准确说是左手大拇指，而且恰好咬在第一关节上。 即便是女性，咬合力也有几十千克。 只要咬对了地方，肯定能咬断手指。 刚刚遭受的凌辱，让柯翠翠抛开了一切，包括对死亡的恐惧。她只想复仇，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被金俊晨压在身下的时候，柯翠翠想到了那个招聘主任，想到了那个失去贞操的夜晚。 她用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换来了现在的一切，而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却要将其摧毁。想到辛辛苦苦把她抚养成人、现今还在山村里吃苦受累的父母，她立即失去理智。上个月，她看了一套二手房，虽然面积不到六十平方米，仅比蜗居稍微好一点，但是她很满意，因为有两个卧室，而且总价不太高。她算了一笔账，省吃俭用的话，一年的积蓄就够首付，还不用花钱装修。她已经工作半年，平时又很节俭，再过半年就能买下那套房子，然后把父母从山村里接来。 柯翠翠没想过结婚，甚至没想过谈恋爱。 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让父母颐养天年。 这就是她追求的幸福，既平凡、又简单的幸福。 可是现在，这些该死的恐怖份子就要夺走一切，夺走她一直努力追求的幸福，夺走她努力换来的一切！ 她失去了控制，她发狂了！ 显然，金俊晨没想到，一个被他压在身下，任由他凌辱的弱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的胆量与气魄。 其实，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没想到。 金俊晨的反应很快，惨叫的同时就试图摁下按钮。可惜的是，大拇指被咬住，根本无法动弹。 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反应也非常快。 首先开枪的是欧阳凤鸣，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他调整了瞄准点，子弹打中了金俊晨的右手手腕。 几乎同时，唐旭宸也射出子弹，打中了金俊晨的左臂肘关节。 两枪，废掉了金俊晨的右手与左前臂。 鲜血飞溅而出，喷得柯翠翠一脸都是。 “啊……” 尖叫起来的是柯翠翠，大概是被喷到脸上的鲜血给吓坏了。 她松开了嘴，准确的说是枪弹打中金俊晨的左臂肘关节产生的巨大力量，把金俊晨的左手大拇指从她嘴里震脱出来。 “不要！” 迟了。 在唐旭宸喊出来的时候，柯翠翠已经转过身，拔出了别在金俊晨皮带上的匕首，朝他的身躯连捅了好几下。 全在柔软的腹部，而且是上腹部。 “死——死——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金俊晨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沾满鲜血、之前娇弱得像一只小白兔，现在却像个母夜叉的女人。 “去死——” 最后一刀刺入金俊晨的心口，刺中了心脏。只是匕首被肋骨卡住，一下没有拔出来。 金俊晨低下头，看着插在胸口上的匕首。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死在一个被他凌辱过的女人手上。 唐旭宸冲了上去，首先夺走了金俊晨手上的遥控器，然后一把拽开柯翠翠。 “去死……去死……” 柯翠翠还在挥舞着双手，她把唐旭宸当成了另外一名恐怖份子。所幸的是，匕首掐在金俊晨的肋骨上。 唐旭宸使劲抱住柯翠翠，没让她乱动。 见此情形，欧阳凤鸣没有过来，而是走到驾驶舱门边的那具尸体旁，拔掉了插在c4**上的电雷管。 等到欧阳凤鸣去把余小柳与王茜梅叫来时，柯翠翠已经安静了下来，准确说是在唐旭宸怀里昏了过去。唐旭宸让余小柳拿了条毛毯来，裹住柯翠翠的身子，把她放到了旁边放平的座椅上。 “去找条湿毛巾，把她身上的血擦掉。” 王茜梅点了点头，去了前端乘务舱。 “去看住乘客，让他们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唐旭宸又对余小柳说道，“还有，换上空乘制服。” 余小柳勉强笑了笑，拣起了丢在角落里的制服，也去了乘务舱。 欧阳凤鸣操起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 从金俊晨的衣兜里掏出香烟，唐旭宸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没有‘遥控者’，副驾驶是他们的人。” “什么！？” “那枚炸弹不是防止驾驶舱里的人出来，而是防止外面的人进去。”唐旭宸把香烟递给欧阳凤鸣。“金俊晨故意让余小柳警告了机长，让机长放松警惕。现在，副驾驶恐怕已经干掉了机长。” “妈的！” “航班已经绕过苏门答腊岛，正在向南飞行。如果金俊晨他们失败了，副驾驶将保证航班在南印度洋上坠毁。” “我们得进入驾驶舱，现在还飞得回去。”欧阳凤鸣把香烟还给了唐旭宸。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强行冲进去，副驾驶肯定会让航班坠毁。我们得首先夺得航班的控制权，让航班进入自动飞行状态，而且无法立即解除。然后进去干掉副驾驶，让航班返航。”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联系田皓桐，让他帮我们想办法。” “你去找一部可以进行视频通话的平板计算机，我去前面看看。”唐旭宸丢掉烟头，“不管怎么样，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搞定。”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去了后面的公务舱。 很多乘客都有平板计算机，而且一般带在身上，不会放在行李箱里托运。航班上有一部可以进行数据通信的卫星电话，由乘务长控制，由乘客付费使用。修改通信频率之后，就能跟国土安全局的通信卫星联系，建立保密通信线路。当然，要进行视频通信，还需要相应的电子设备。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找来了好几台平板计算机。 “怎么样？” 唐旭宸把智能手机交给了欧阳凤鸣，上面有那枚炸弹的照片。 挂在驾驶舱门锁上的也是一枚遥控炸弹，不过有第二套引信，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触发或者压发引信。 余小柳与王茜梅已经去了后面的机舱，正在安抚乘客。 柯翠翠还在昏睡，不时惊悚几下，似乎在做恶梦。 建立起保密通信频道后，唐旭宸首先把那枚炸弹的照片发给了田皓桐，让他找拆爆专家分析炸弹的引信种类。 “现在，我们需要一名了解这种客机的飞控系统的工程师，帮助我们从外界进入航班飞控系统，启动与锁死航班的自动驾驶系统。”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然后，我跟欧阳进去对付航班的副驾驶。” “副驾驶是恐怖份子？” “对，或者被恐怖份子收买。所以说，你得查清楚这个家伙的底细，特别是他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做的事情。” “好的，我马上调查。” “老木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消息已经放了出去，马来西亚方面随时可能宣布航班失踪。” “救援力量呢？” “正在安排，按照你们的部署，我还没有联系其他情报安全机构。” “去把工程师找来。”欧阳凤鸣把话题扯了回来。“等我们控制航班之后，再讨论这些问题也不迟。” 第392章夺回控制权 炸弹确实有第二个引信，准确说只有一个触发引信，连接在驾驶舱的门锁上，只要打开门锁就会引爆。 还好，这个引信并不复杂。 在拆爆专家讲明原理之后，欧阳凤鸣没花多少功夫就掌握了拆除炸弹的办法。 因为肩膀上挨了一枪，所以唐旭宸去了下面的设备舱，通过一台掌上计算机，在后方工程师的帮助下入侵航班的控制系统。 按照安排，在唐旭宸让航班进入自动驾驶状态后，欧阳凤鸣就冲入驾驶舱。 被俘获的那名恐怖份子说得很清楚，炸弹引爆器掌握在金俊晨手上，副驾驶只是他们收买的人。 当然，唐旭宸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家伙的话。 虽然副驾驶未必携带了炸弹，但是有别的办法让航班坠毁。再说了，那名恐怖份子并不完全了解此次行动。因为金俊晨被柯翠翠乱刀捅死，所以唐旭宸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就不清楚是否有备用计划。 “程序已经输入控制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在你右侧有一排六个指示灯与六个开关。你看一下，六个指示灯有哪几个亮着，分别是什么颜色。” 唐旭宸往右侧看了一眼，在控制面板上找到了六个指示灯与六个开关。“三红三绿。” “航班处于手动驾驶状态，自动驾驶仪没有工作，不过后台程序还在运行，需要手动重启自动驾驶仪。” “怎么手动重启？” “关闭六个开关，往下扳，等待十五秒，再全部打开。” “会被发现吗？” “暂时不会，但是在自动驾驶仪开始工作之后，会接管飞机的控制权，也就会被飞行员发现。” 唐旭宸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问道：“重启需要多少时间？” “一分钟左右。” “欧阳，拆除炸弹需要多久？” “最多半分钟。” “好的，我现在重启动自动驾驶仪。”唐旭宸没再耽搁。“欧阳，你在三十秒后开始拆除炸弹。一定要卡准时间，在自动驾驶仪开始工作的时候进入驾驶舱。那个时候，副驾驶的警惕性最低。”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动手吧。” 唐旭宸深吸了口气，扳下了六个开关。默数了十五下之后，又打开了六个开关。 此时，驾驶舱外面。 欧阳凤鸣已经开始拆除炸弹。 不到半分钟，他就拆掉了连接到炸弹上的引爆线，把引信拆了下来。 拆弹的关键，其实就是拆掉引信。因为炸弹大多使用钝感**，所以没有引信，炸弹就成了摆设。 取下炸弹后，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 驾驶舱的舱门向外开启，只能从里面打开，而且钥匙掌握在机长手里，连乘务长都无法从外面打开。 这扇门很结实，理论上很难破坏。 只是，飞机上的所有设备使用的都是轻质材料，包括这扇门。 门板是五毫米厚的铝合金，能挡住一般的手枪子弹。 问题是，如果同一个部位被两颗枪弹打中，肯定能打穿门板。如果打中了锁芯，则能破坏门锁。 等了大约四十秒，欧阳凤鸣举起手枪瞄准了门锁。 “砰……砰……” 两枪，两颗子弹打在了同一位置上。 枪声还在机舱内回荡，欧阳凤鸣就侧身撞了上去。 没有撞开门板，不过门板已经松动。 退后几步，欧阳凤鸣再次撞了上去。 “啪……” “砰、砰、砰……” 门板应声而开，随即驾驶舱内传来枪声，三颗子弹从大开的门洞里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欧阳凤鸣顺势滚倒，那三颗子弹肯定打在他身上。开枪的，正是副驾驶，机长与领航员都躺在地板上。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开枪的依然是副驾驶。 欧阳凤鸣的反应非常快，躲过了前两颗子弹，翻起机长的尸体挡住了第三颗子弹。 “哒、哒……” 打光子弹后，枪机撞击枪膛的声音非常明显。 欧阳凤鸣已经看到，副驾驶使用的是一把小口径自卫手枪，而这种手枪的弹匣容量一般在六发左右。 副驾驶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 在欧阳凤鸣爬起来的时候，他没有为手枪更换弹匣，也许没有备用弹匣，而是直接丢掉了手枪。 只是，他没有投降，转身扑到了控制台上。 他想干什么？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同时举起手枪。“把手举起来，举过头顶！” 柯翠翠乱刀捅死了金俊晨，被抓住的那名恐怖份子也在遭受拷问的时候身亡，其他恐怖份子在混战中被击毙。为了搞清楚劫机事件的真相，必须活捉副驾驶，哪怕他不是“死亡收割机”军团的雇佣兵。 正是如此，欧阳凤鸣才在冲入驾驶舱之后朝副驾驶开枪。 “把手举起来！” 航班剧烈晃动了几下，欧阳凤鸣暗自一惊，意识到是副驾驶做了手脚。 “欧阳，发生什么事了？”唐旭宸问了一句。利用手机的蓝牙功能，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建立一个局域通信网络。 航班再次晃动了几下，而且明显朝前倾斜了许多。 “妈的！” “砰——” 欧阳凤鸣没再迟疑，暗自咒骂了一句，同时扣下了扳机。 副驾驶倒在了血泊当中，欧阳凤鸣收起手枪，冲上去将尸体拖开，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欧阳？” “那家伙做了手脚，航班在俯冲。”欧阳凤鸣使出全身力气，把驾驶盘往后拽。“驾驶盘被锁死了，根本拉不动！” “我马上过来，尽量控制住航班！”唐旭宸也急了。航班的飞行高度不到一千米，即便是小角度俯冲，也会在几十秒后坠入大海。“田皓桐，听到了吗？副驾驶做了手脚，航班正在俯冲。” “听到了，我们正在想办法。” “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 “等等……” “妈的！”唐旭宸咬了咬牙，扳下那六个开关，关闭了航班的自动驾驶仪。“欧阳，把航班拉起来。” “正在努力！” 虽然航班的飞行高度很低，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正拼尽全力把驾驶盘往后拽。 “把油门推到底！”唐旭宸坐到了机长的位置上。三年多前，他在元首专机上击毙了所有恐怖份子，然后在地面人员的协助下，驾驶元首专机平稳着陆。虽然那是一架b747，与这架航班不一样，但是大体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比如航班不是战斗机，不能太过迅速的改变飞行姿态。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 海面上的云层很底，航班一直在云层里面飞行。在航班冲出云层的时候，离海面还不到五百米。 “注意速度表，别拉得太猛！” 在距离海面不到两百米的高度上，航班终于从俯冲中改了出来，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松了口气。 “控制好高度，缓慢爬升，注意爬升角度。”唐旭宸指了一下水平仪。 “我知道。”欧阳凤鸣觉得唐旭宸有点罗嗦。虽然没有驾驶过大飞机，但是他在好几年前就拿到了飞行资格征。 “田皓桐？” “我在。” “副驾驶做了手脚，你得帮我们查清楚。” “好的，你得把仪表盘上的各种数据告诉我。” “等等……” 让欧阳凤鸣抓紧驾驶盘，唐旭宸去把余小柳叫了过来，让她拿着平板计算机，把仪表盘拍了下来。 “看到了吗？” “看到了，稍等。” 几分钟后，田皓桐请来的工程师与飞行员搞清楚了情况，副驾驶通过一个自制的电子设备删除了航班的自动驾驶程序，而且在自动驾驶仪里输入了一个病毒程序，让航班自动转为俯冲。 如果不是唐旭宸及时关闭自动驾驶仪，航班肯定会坠毁。 唐旭宸在副驾驶的尸体上找到了那个电子设备，不过已经损坏，储存信息的芯片受到严重破坏。 “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只能手动驾驶航班。”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最近的机场在哪？需要一条足够长的跑道，能让这架航班安全着陆。” “老唐……” “怎么了？” “油料表。”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油料表看去。 “剩下的燃油，最多还能飞行一千千米，而航班离最近的陆地有一千五百千米，无论如何也无法飞过去。”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田皓桐没再多说，很明显，副驾驶在被击毙之前，启动了航班的放油系统，放掉了很多燃油。也许，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击毙金俊晨等恐怖份子的时候，副驾驶听到枪声，就开始给航班放油。 “最理想的迫降点在哪？”唐旭宸没有迟疑，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 “有两个，一个在北面大约八百千米处，苏门答腊岛西南，爪哇海沟上，迫降点水深超过六千米，我们的一艘货轮将在六个小时内赶到，而且可以通过缅甸向迫降地点派遣我们的水上飞机。” “离苏门答腊岛有多远？” “几百千米。” “另外一个呢？” “在南面大约一千米处，沃顿海盆南部，迫降点的水深超过三千米，离澳大利亚西海岸大约两千米。我们的一艘货轮能够在十二个小时内赶到，附近还有一艘海军的核潜艇，只是无法派遣水上飞机。”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等着唐旭宸做决定。 唐旭宸没有吭声。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一方面要考虑航班上数百人的生死，另外一方面得考虑保守秘密。 沉默片刻，唐旭宸才长出口气。 不管有多么艰难，他都得立即做出决定。 第393章迫降 飞机猛的震动了几下，唐旭宸立即扫了眼仪表盘，油料指示灯正在快速闪烁。 “让所有人坐好，系上安全带，你们也一样！” 余小柳哪敢迟疑，立即跑出驾驶舱，吩咐所有乘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跟王茜梅与柯翠翠逐一检查乘客是否系好了安全带。 飞机颠簸得更加厉害了。 当一号发动机的故障指示灯亮起时，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左侧机翼下的发动机已经停车。 不是出了故障，而是没有油了。 紧接着，二号发动机的故障指示灯也点亮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稳住飞机，让飞机平稳迫降在海面上。 一个多小时前，唐旭宸做出了决定。 虽然暴露的风险非常大，但是想到航班上的数百人，唐旭宸依然决定转向返航，到苏门答腊岛西南海域迫降。哪怕救援船只到达的时间只相差六个小时，可是对很多乘客、特别是老人与儿童来说，这意味着生死之别。航班上有足够多的救生衣，却没有足够容纳所有乘客的救生艇。 只是，事情没有唐旭宸想像的那么理想。 准备让航班转向的时候，唐旭宸才发现，航班的方向舵被锁死了，准确说是控制方向舵的液压机构出了问题。 虽然无法肯定是否是恐怖份子所为，但是让航班转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时，在后方提供支持的飞行员提出，可以通过放下左翼或者右翼的升降舵来缓慢改变航班航向。唐旭宸也尝试了一番，结果发现操作难度非常大，根本无法做到。关键是，关闭自动驾驶仪的同时，也关掉了航班电传飞控系统的辅助功能，而这种复杂操作无法由飞行员手动完成。 尝试失败后，唐旭宸只能让航班继续向南飞行。 “田皓桐！” “我在。” “航班的燃油已经耗尽，两台发动机都已停车，预计五分钟内迫降，记下航班的迫降地点。” “已经收到导航定位信号。”干扰声很大，田皓桐几乎听不清唐旭宸的话。 “尽快把救援力量派来，迫降后，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我马上安排救援力量，大约……老唐？老唐——” 没有回答，只有电流杂音。 田皓桐看了眼手表，又扫了眼计算机屏幕。 航班的坐标来自欧阳凤鸣的卫星电话，由国土安全局的通信卫星转发，不会被其他国家与国际组织发现。 田皓桐什么都没做，他只能耐心等待。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航班成功迫降之后，他会再次联系田皓桐，到时候才展开救援行动。如果没能成功迫降，田皓桐就得按兵不动，等马来西亚方面发出消息后，再参与救援行动。 唐旭宸的这个安排无可厚非。 迫降成功了，意味着大部分乘客生还，肯定需要救援。迫降失败了，哪怕有少数乘客活着，也肯定受了重伤，未必能坚持到救援力量到达。关键就是，绝不能让中国与此事扯上关系。 这不是在为自身考虑，而是在为国家利益着想。 一阵声响传来，田皓桐猛的回过神来，才听出是敲门声。 “局长？” “进来。”田皓桐听了出来，叫门的是罗琳琳。 两年前，田皓桐出任国土安全局代理局长之后，宫浩宁担任了常务复局长，推荐罗琳琳负责技术分析处。虽然田皓桐不太了解罗琳琳，但是给了宫浩宁这个面子。现在，罗琳琳是宫浩宁的未婚妻。不出茬子的话，两人将在明年春节结婚。宫浩宁已经订下婚宴，计划八月去三亚拍婚纱照。 “局长，你没看新闻？” “什么新闻？” 罗琳琳看到了沙发上的毛毯与枕头。“怎么，嫂子把你赶出家门了？” 田皓桐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罗琳琳确实很有才能，在很多方面连宫浩宁都自叹不如，只是在国土安全局总部并不讨人喜欢，主要是太过强硬，而且不大懂得如何跟其他人交流。 当然，田皓桐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跟欧阳凤鸣相比，罗琳琳那张嘴不算狠毒。能够适应欧阳凤鸣，也就肯定能够容得下罗琳琳。 被田皓桐瞪了一眼，罗琳琳没再废话，去打开了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 播放的，正是马航hm730航班失踪的事情。 马来西亚当局已经出面承认，hm730航班在几个小时前与航管中心失去联系。马来西亚当局已经出动飞机与舰船展开搜寻行动，越南当局也已投入搜救力量，在南海上发现了燃油漂浮带。 看着电视屏幕，田皓桐眉头紧锁。 “元首将在半个小时后召开安全会议，要求所有情报安全部门领导人参加，而且得准备好调查简报。” “我知道。” 罗琳琳微微一愣，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我会准备好简报。”田皓桐勉强笑了笑，他开始差点说漏嘴。 “问题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甚至连航班上有多少中国乘客都不大清楚。” “启动紧急机制，把轮休员工全都召回来，确保每个岗位至少有两名人员。还有，联系军情局与国安部等情报安全机构，按照情报共享协议，索要与此事有关的信息。再准备一架直升机，等下送我去元首府。” 罗琳琳没再罗嗦，立即去做准备。 等她离开，田皓桐又看了眼手表，在房间内来回走动，非常的烦躁不安。 不到一分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田皓桐走过去一看，是来自元首府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 田皓桐非常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元首解释。 电话还在响，田皓桐咬了咬牙，拿起了话筒。 “您好，国土安全局总部。” “田局长，元首要跟您通电话，请稍等。”打电话来的不是薛震远，而是薛震远的机要秘书蹇赛康。 田皓桐很想放下话筒，但是没有这么做。 几秒钟后。“田局长，我是薛震远。” “元首，您好。” “我不好！”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听得出来，薛震远的火气非常大。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连一点消息都没？如果不是看到新闻报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田皓桐默默听着，他也不敢顶撞薛震远，甚至无法开口解释。 不管怎么说，他不是唐旭宸，更不是欧阳凤鸣，不可能像唐旭宸那样直言不讳的跟薛震远说话，更不能像欧阳凤鸣那样把薛震远的命令不当回事。他只是一名普通局长，没有靠山与背景。 “……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也想不明白，每年几百亿预算到底花到哪去了……” 这时候，田皓桐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扫了眼来电信息，田皓桐立即说道：“元首，我刚刚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请稍等。”田皓桐摁下座机的暂停通话键，接通了手机。“老唐？” “是我，航班已经成功迫降，我们正在组织乘客疏散，救援……” “老唐，元首的电话。马来西亚当局已经公布了相关消息，承认航班失踪，元首要我做出解释。” 此时，唐旭宸站在航班的逃生舱门旁。“接过来，我向元首说明情况。” “好的，稍等。”田皓桐暗自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把两条通信线路联通，田皓桐说道：“元首，老唐，您们可以直接通话了。” “唐旭宸？” “元首，是我。” “你……” “航班已经坠毁，我就在航班上，还有欧阳凤鸣，正在组织乘客疏散。现在，我们需要救援，而且越快越好。这不是一起平常恐怖袭击事件，具体是怎么回事，回到北京，我会向您详细解释。现在您得相信田皓桐，授予他足够的权力，让他安排与组织救援工作。时间紧迫，耽搁不得。” “不是平常的恐怖袭击事件？” “劫持航班的不是恐怖份子，是一伙雇佣兵，他们冲我而来，而且很可能想通过我来对付您。” 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你早就跟国土安全局联系了？” “元首，我不是故意瞒着您，而是必须这么做。是我让田皓桐保持秘密，暂时不向您汇报情况。元首，您必须相信我。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些家伙，他们也在寻找我。我搜集的线索与证据表明，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行动即将开始，不然他们不会用劫持航班的方式来对付我。” “我相信你的判断。” “元首，谢谢您。”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回到北京，你得把此事说清楚。” “好的，我会做出详细解释。” “田皓桐。” “在。” “救援行动由你全权负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接回来。” “明白。” “就这样吧，有结果了，马上向我汇报。” “是！” 薛震远挂断了电话。 “老唐？” “在。救援船只什么时候赶到？” “十二个小时。货轮到达之后，我可以安排一架水上飞机，先把你跟欧阳接回来。” “可以，不过多派几架水上飞机过来，带上医疗人员与急救设备，迫降的时候有很多乘客受了伤，需要救治。” “好的，我马上安排。” “货轮到了再跟我联系。” “明白。” 唐旭宸没再罗嗦，挂断电话后就跳出飞机，奋力朝远处的救生艇游去。 第394章回国 虽然航班重达数百吨，但是机体由轻质材料制成，而且燃油已经耗光，密封的机翼主油箱产生了很大的浮力。 航班沉没前，有足够的时间让乘客逃离。 只是，在海里泡上十多个小时，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航班上总共有十个舱门，每个舱门上有一具大型自充气式救生艇，理论上可以容纳五百名乘客。因为有一些乘客在迫降的时候受了重伤，必须躺下，所以十具救生艇只能容纳三百名乘客，有一百多名乘客不得不泡在水里，用绳索系在救生艇上。欧阳凤鸣没搞特殊，他把位置让给了唐旭宸。 用欧阳凤鸣的话来说，他不是在照顾肩膀上挨了一枪的唐旭宸，而是害怕唐旭宸身上的血引来鲨鱼。 夜幕落下后，唐旭宸接到了田皓桐打来的电话。 很快，海天线上出现了一艘打着探照灯的货轮。 唐旭宸打出信号弹，把货轮引了过来。 航班的迫降海域离国际航道有数百千米，没有收到消息，不会有货轮来这里，那肯定是国土安全局派来的救援船只。准确的说，那是一艘军情局控制的集装箱货轮，主要往返于中国与欧洲的港口。因为排水量太大无法通过苏伊士运河，所以货轮走好望角航线，需要横穿印度洋。 货轮驶过来的时候，空中出现了一架水上飞机。 田皓桐总共派来了十架水上飞机，都是最新式的jl600型。这些水上飞机从海南岛的海军基地起飞后，首先北上飞到中国大陆上空，再向西飞往缅甸，在缅甸丹老港补充燃油之后飞越孟加拉湾。其中五架直接飞往货轮，把运载的航空燃油送上货轮。另外五架在接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以及受伤乘客之后，再从货轮那补充燃油，从而经缅甸直接飞往昆明，中途不用降落加油。 此时，搜寻hm730航班的行动已经开始。 只是，重点搜索区域是南海与泰国湾，因为航班是在胡志明航管区内失踪的，而且越方发现了燃油漂浮带。 在等待消息的不仅是田皓桐，还有薛震远。 田皓桐已经提交了一份详细报告，把三天前接到唐旭宸的电话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 只是，这份报告存在很多疑点。 薛震远相信，田皓桐没有撒谎，因为他没有那个胆子。 肯定是唐旭宸有所隐瞒，没有把详情告诉田皓桐。 唐旭宸在隐瞒什么？ 薛震远没有为难田皓桐，等唐旭宸回来，找他问清楚就行了。 接到田皓桐打来的电话，薛震远就调整了工作安排，把能推掉的事情全都推掉了，不能推掉的则让刘建志处理。 当然，有一些事情既推不掉，也不能让刘建志出面。 比如，跟马来西亚领导人通电话，联系其他东南亚国家的领导人，接听美、俄、澳等国领导人打来的电话。 航班失踪，绝对不是小事。 此时，航班迫降海域。 把最后一名需要紧急救治的乘客送上水上飞机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才登上了最后一架水上飞机。 余小柳、王茜梅与柯翠翠自愿留了下来，她们认为有义务照顾好其他乘客。 唐旭宸没有强求，之前的表现已经证明，她们的内心远比外表坚强，特别是余小柳与王茜梅。 如何安顿乘客，也用不着唐旭宸操心。 水上飞机送来了数十名外勤人员，还带来了大量生活必须品。按照唐旭宸的安排，货轮在进入南海之后，将把乘客转移到一艘海军的医疗船上。在国土安全局查明真相之前，医疗船将一直在海上航行。往哪个方向航行并不重要，关键是控制住航班上的乘客，让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 再往后的安排，唐旭宸没有想过，也没有时间考虑。 这架水上飞机，除了飞行员与前来接应的外勤人员，只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还有一套视频通信设备。 唐旭宸首先联系了田皓桐。 “这是劫持航班的副驾驶，以及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的照片与指纹。他们很有可能做了整容手术，改变了相貌，所以得以指纹为重点。”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他们不是恐怖份子，金俊晨那伙人是雇佣兵，两名马来西亚空乘人员也可能是雇佣兵，而副驾驶未必是雇佣兵。” “职业杀手？” “类似的角色。” “明白，我马上派人调查。”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现在传真给你。” “什么名单？” “排第一位的是欧阳，第二位是杨诗琪，全是我认识的人。”唐旭宸把名单交给欧阳凤鸣，让他传给田皓桐。“你找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调查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找出他们的共同点。” “明白，我让罗琳琳去查。” “罗琳琳？”唐旭宸有点疑惑，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宫浩宁的未婚妻，参与过两年前的调查行动。” “行，就让她去查，尽快查清楚。”唐旭宸没多罗嗦。“暂时不要公布任何与我们有关的消息，搜寻航班的行动照常进行，就当没有这回事。此外，利用这个机会，提高国内的反恐警戒等级。” “已经提升为红色警戒。” “很好，让各个分局的人员都回到岗位上。” “八个小时前就已完成。元首还让军情局等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以搜寻失踪航班为名在国内展开调查。” “什么意思？” “假设航班遭到劫持，利用马来西亚方面提供的乘客名单，调查我国乘客的背景，由国土安全局负责甄别。当然，只是以此为名。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名义，让国内的情报安全机构加强防范。” “做得不错，帮我联系元首。”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 五年前，唐旭宸第一次见到田皓桐的时候，他还是一名不那么得志的鉴定人员，现在成了国土安全局的顶梁柱。虽然田皓桐的能力有一些欠缺，比如不擅长外勤行动，但是他的表现证明，能够担当重任。 田皓桐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薛震远正在跟美国总统通电话。 等了几分钟，蹇赛康才把电话转了过去。 “元首。” “怎么样？” “救援人员已经到达，老唐与欧阳上了飞机，预计十个小时后到达昆明。我安排了一架专机，接他们回北京。” “很好，你考虑得很周到。” “元首，老唐要跟您通电话。” “接过来。” “好的，电话已经接通。” “元首！”唐旭宸首先开口。 “小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欧阳呢？” “活蹦乱跳的，也没事。”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 “那就好，田皓桐已经安排好专机，你们到达昆明后，立即……” “元首，我会尽快赶回来。在此之前，希望您能留在元首府，哪里也别去。” “什么？”薛震远明显有点惊讶。 “我跟欧阳都认为，那些家伙看上去像在对付我，其实是为了对付您。”随后，唐旭宸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如果我在英国遭到绑架，他们肯定会把我上另外一架航班或者把我送回中国，然后制造出是我劫持了航班或者发动恐怖袭击的假想。那些家伙没有直接炸毁航班，而是想在航班上绑架我，无非是要证明我还活着，并且制造出我为了掩盖真相而劫持与炸毁航班的假想。只要消息扩散，肯定会扯上您，扯出两年前的事情，让您无法下台。” 薛震远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唐旭宸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而且得到证实，肯定有人把两年前的事情扯出来。 到时候，薛震远如何解释？ 别忘了，两年前，薛震远亲自主持了唐旭宸的葬礼，还宣称唐旭宸是反恐英雄。 如果说他不知道唐旭宸还活着，肯定没人相信。要是说，让唐旭宸“假死”是为了查出两年前那些列恐怖袭击的真凶，那么褚老的死如何解释？还有，国土安全局等情报安全机构在这两年里又做了什么？ “元首？” “我明白！”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你的意思，劫持航班只是针对你，并不是真正的恐怖袭击？” “绝对不是。” “我们该怎么做？”薛震远问得很直接。在唐旭宸面前，他没有必要装成反恐专家。 “现在，我们只知道那些家伙要对付您，所以确保您的个人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个人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国家！” “元首，您是国家元首，您的个人安全关系到国家利益。”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没跟唐旭宸争辩。 “我会尽快赶回来，在此之前，希望您能留在元首府。此外，得让特勤局加强防备，不要出任何纰漏。” “我会吩咐特勤局。” “元首，您得相信我。即将到来的绝对不是一次普通的恐怖袭击，规模与破坏程度很可能比两年前更甚。”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要不然的话，我不会冒险回国，欧阳也不会冒险来救我。” “我明白，等你回到北京，我们再商量。” “好的。” “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想那么多也没用，好好睡一觉，到了北京才有精力。”欧阳凤鸣躺到长椅上。 唐旭宸也躺了下来，只是过了好久才进入梦乡。 第395章菜菜子之死 不到一天，航班失踪就已闹得沸沸扬扬。 到第二天，世界各国的新闻媒体都做了报道，搜寻工作全面展开，只是主要搜寻区域在南海与泰国湾。按照越南当局提供的线索，南海上有一条不明油污带，而且挨着hm730航班的航线。中国、越南与马来西亚向该海域派遣了大量搜救船只与飞机，泰国、美国与俄罗斯也赶来凑热闹。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乘坐的专机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次日凌晨。 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田皓桐，而是一个陌生人。 “他是谁？”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他也不认识那个家伙。 唐旭宸很是头大，他早就叮嘱了田皓桐，此事得尽量保密，而保密的第一原则就是尽可能的减少知情者。 “走吧，既然回来了，不管他是谁，总不能呆在飞机上吧。” 欧阳凤鸣提起装了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包，首先走出机舱。 前来迎接的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相貌平平，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西装革履。 一名非常典型的情报人员。 欧阳凤鸣迎了上去，还主动伸出手。虽然不认识他，但是能到这里来的，肯定是高级情报官员。 他跟欧阳凤鸣握了手，却没有开口问好，只是点了点头，而且一直盯着唐旭宸。 唐旭宸心里有点发毛，因为他觉得对方的目光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没有半点善意。 只是，唐旭宸仍然伸出手来。 握手是最基本的礼仪，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他也伸出手来，却没有跟唐旭宸握手，而是朝着唐旭宸的下巴打了一拳。 动作非常快，唐旭宸来不及做出反应。 欧阳凤鸣吓了一跳，立即伸手拔枪。 “欧阳，不管你的事，最好别插手！” 听到这话，准确的说是他的嗓音，欧阳凤鸣又是一愣，将拔出的手枪又插了回去。 他的相貌变了，声音却没变。 他就是木林森！ “老木？”唐旭宸也听了出来。 “很意外吧？” 唐旭宸揉了揉脸，木林森的那一拳很有劲。 “这不是为了你朝我开枪，而是一直瞒着我！”木林森指了唐旭宸一下，说道，“就算你是好意，也不应该一直瞒着我。” “老木，菜菜子……” “上车。”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菜菜子的死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迟早得面对木林森。 三人上了车，欧阳凤鸣很自觉的坐到前排位置上。 “老木，其实菜菜子的死……” “菜菜子还活着。” 欧阳凤鸣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改头换面”的木林森。 其实，为菜菜子的死内疚的不仅仅是唐旭宸，还有欧阳凤鸣，因为与搭救他有关。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木林森不会“叛变”，唐旭宸也不会“变脸”，自然不会牵扯到菜菜子，也不会害死菜菜子。 木林森掏出钱包，递给了欧阳凤鸣。 打开看了一眼，欧阳凤鸣把钱包递给了唐旭宸。 里面夹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正是菜菜子，而且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孩子，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个男孩。 “这是……” “三个月前拍的。”木林森掏出香烟，把钱包从唐旭宸手上拿走了。 唐旭宸看着木林森，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当初那个……” “房雅婷。” “谁？”欧阳凤鸣锁紧眉头。 “三年多前，在美国行动时，她曾经装扮成我的女朋友，让我回到菜菜子身边。为了考验我，菜菜子让山口达也带我去杀她，还让我埋了她。当然，她没死，还在事后送菜菜子离开美国。”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宸想了起来。 “当初，到了华雷斯之后不久，我就发现弗兰克也在墨西哥，而且通过帕多佐为东伊斯兰圣战军提供支持。”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木林森提到过这件事。 “随着调查深入，我发现，弗兰克不但把帕多佐当成赚钱的工具，还让他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根据杨局提供的情报，弗兰克已经脱离中央情报局，却没有终止针对我国的阴谋行动。” “然后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了解得越多，我与杨局越发相信，弗兰克正在策划一起恐怖袭击，而且很可能牵涉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为此，我跟杨局都认为，应该把调查此事当成重点。欧阳，不是针对你，也不等于你不重要。在国家利益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有自我牺牲觉悟。”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弗兰克让我活着，也与此有关。” 唐旭宸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欧阳凤鸣的这句话很好理解，即弗兰克想通过他了解中国情报安全系统的漏洞。 “总而言之，我们调整了行动部署，但是要想深入调查，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唐旭宸问了一句。 “第一，帕多佐无人可用，不得不用我。”木林森笑了笑，说道，“这很好理解。弗兰克脱离了中央情报局，即便能使用一些中央情报局的人，也无法调动中央情报局的资源，因此才依靠帕多佐，由帕多佐提供资金，通过帕多佐联系雇佣兵等形形色色的人物。只是在重要行动上，肯定要用帕多佐的人。如果帕多佐无人可用，即便弗兰克不相信我是叛徒，也只能使用我。达到这个目的很简单，我一直在暗中对付帕多佐的人，特别是他的得力手下，让他无人可用。” “第二个条件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得到帕多佐与弗兰克的信任，特别是弗兰克的绝对信任。”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得创造条件，还得等待时机。” “什么意思？”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在无人可用的时候，帕多佐肯定会向弗兰克推荐我，让我参与行动。为此，弗兰克肯定会设法搞清楚我是否真的背叛了军情局。显然，要想搞清楚这个问题，有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办法。” “把菜菜子带到你面前，看你的反应。”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考虑到这一点，我跟杨局都认为，得找人顶替菜菜子，不然肯定会穿帮。不管怎么说，菜菜子是平民，不是情报人员，即便能做到临危不乱，也未必能扮演好角色。到时候，她很可能手足无措。要是被弗兰克识破，我们都得死，而且连挣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菜菜子的经历与她要扮演的角色并不一样。”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关键就在这里。名义上，在我‘叛变’之后，她被军情局软禁起来。可是实际上，她一直得到军情局保护，没有被软禁，也没遭到拷问，甚至没有吃半点苦头。要是落到弗兰克手上，她很可能把这些全都交代出来，而我的真实身份就会被弗兰克知道。”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当时，房雅婷正在做整容手术，而且参与了我们在美国的行动，也愿意协助我调查弗兰克。” “她是自愿的？”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杨局征求了她的意见，她答应装扮成菜菜子。” “可是……” “当时，我跟杨局都认为，即便弗兰克派人抓走了装扮成菜菜子的房雅婷，只会用她来挟持我，从而控制我。不管怎么说，如果‘菜菜子’死了就无法控制我，更不可能让我给他们卖命。”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哪想到，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而且帕多佐并不是没有可用的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木林森的意思。 显然，“可用的人”就是唐旭宸装扮的冈萨雷斯。 “此外，帕多佐与弗兰克从没有相信过我，甚至早就知道我不是叛徒。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甚至知道我去华雷斯是为了寻找欧阳，因此用欧阳的行踪钓着我，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通过利用木林森，弗兰克非常成功的吸引了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的注意力，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认为他是下一轮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从而倾尽全力搜寻他，放松了在其他方面的警惕性。结果是，展鹏图与拉提夫成功潜入中国，在北京与上海发动恐怖袭击，差点酿成难以弥补的灾难。 说白了，自始至终，弗兰克都在利用木林森。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 行动开始前，弗兰克让帕多佐找一个可靠的人去绑架“菜菜子”，而帕多佐选择了装扮成冈萨雷斯的唐旭宸。名义上，弗兰克是要用菜菜子考验木林森，其实是想用这个机会完成最后的使命。 弗兰克肯定知道在帕多佐身边还有中国情报人员，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就故意导演了这出惨剧，通过这个潜伏的中国情报人员引起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注意，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住墨西哥的大毒枭，而不是盯住缅甸。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他甚至想借此机会引出潜伏的中国情报人员。 从绑架“菜菜子”，到杀害“菜菜子”，都是在释放烟幕。 第396章蹊跷之处 想到这些，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两年前，在查到展鹏图与拉提夫之后，唐旭宸就应该想到，当初被枪杀的不是菜菜子。 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菜菜子是确保木林森继续效忠的关键，甚至是唯一的基础。 木林森去意已决，只是觉得亏欠了欧阳凤鸣，加上菜菜子昏迷不醒，才决定以“背叛”的方式去做卧底。如果菜菜子死了，而且死在他面前，他未必肯继续为军情局卖命，甚至可能真的背叛。 杨怀烈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拿菜菜子冒险。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杨怀烈都会保住菜菜子，以此确保木林森忠心不二。 此外，木林森也提到，为了证明自己的“叛徒”身份，必要时会交出菜菜子，也就有很大的风险。 按照木林森的说法，如果弗兰克利用菜菜子来要挟他，就得演一出戏，让弗兰克相信他是为了菜菜子才背叛军情局。如果弗兰克把菜菜子送到他身边，他就会忠心不二的为弗兰克卖命。 为此，让情报人员装扮成菜菜子成了唯一选择。 在这个计划中，扮演菜菜子的房雅婷不会受到威胁，她要做的只是发挥出演技，让弗兰克相信她是菜菜子。 只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在木林森与杨怀烈的预料之外。 关键是，弗兰克不是幕后主使，甚至算不上主要角色，他的使命只是吸引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注意力。杀了“菜菜子”与木林森，显然比利用“菜菜子”挟持木林森，让木林森成为真正的叛徒更能达到目的。 这能怪谁？ 谁也怪不了！ 木林森与杨怀烈也是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且数年来，弗兰克一直是军情局的头号敌人。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唐旭宸问了一句。 “有用吗？”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此外，没有人告诉我，你装扮成冈萨雷斯潜伏在帕多佐身边。” 唐旭宸锁紧眉头。“杨局也没告诉我。” “杨局有他的考虑。”欧阳凤鸣说了一句。显然，他在维护杨怀烈。 唐旭宸没多说，他已经想明白了。 杨怀烈没有告诉他，显然是在保护他或者说故意留了一手。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杨怀烈此举很有价值。以当时的情况，如果唐旭宸知道面对的是房雅婷，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杀了帕多佐，救出房雅婷与木林森。退一步讲，即便唐旭宸能干掉帕多佐，以及帕多佐的所有手下，又能怎么样？ 没有那八千万美元，弗兰克肯定会通过其他渠道为拉提夫搞到现金，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依然会发生。可惜的是，因为唐旭宸干掉了帕多佐，也就不可能顺着八千万美元查到帕多佐为弗兰克做的事。就算木林森活着，知道弗兰克的阴谋，也没有可以追查的线索，未必能查到在缅甸的交易。 杨怀烈瞒着唐旭宸，显然是为了保护唐旭宸，以便在木林森失败之后，唐旭宸能继续追查下去。 事实也证明，杨怀烈的安排确实发挥了作用。 通过帕多佐，唐旭宸查到在缅甸进行的交易，随后由杨诗琪抓捕了维克多，查到用病毒武器发动袭击的是展鹏图。在应付了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袭击之后，唐旭宸还通过弗兰克提供的八千万美元现金查到宋大为，查清楚了整起事件的来龙去脉，最终通过宋大为的证据查到了幕后主使。 “她有亲人吗？”唐旭宸问了一句。 木林森摇了摇头，说道：“她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养父养母在多年前去世。” 唐旭宸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葬在国内，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知道有“房雅婷”这么一名情报人员，因为当初让房雅婷装扮成木林森的女朋友，正是他与刘雪丽提出的主意。只是他从没见过房雅婷本人，甚至想不起房雅婷长什么样子。 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记得叫上我。” 其实，在菜菜子的事情上，欧阳凤鸣也很内疚。如果不是他遭到绑架，不是为了把他救出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就算遇害的不是菜菜子，而是房雅婷，欧阳凤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们过得怎么样？”唐旭宸转移了话题。 “还好吧，一个月能见上一面。”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其实在得知木林森还在军情局工作时，他就应该想到，菜菜子还活着。 “为什么要留下来？”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跟你一样。” 欧阳凤鸣微微愣了一下，不大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想为杨局复仇的不只是你，还有我。如果没有杨局，就没有现在的我，菜菜子也活不到现在。”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一年多前，我完全康复之后，查阅了所有与两年前发生的那些恐怖袭击有关的档案。褚老确实是幕后主使，却不是唯一的幕后主使，他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所以你回到军情局，以现在的身份继续调查？”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你在事后悄然离开，杨诗琪回到军情局之后一直在国外活动，以及唐旭宸的‘死’都有疑问，表明你们也不相信褚老是唯一的幕后主使，只是无法以公开手段进行调查。”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让我没想到的是，唐旭宸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查到什么了？”唐旭宸不想谈论过去两年的事情。 “很少。”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家伙藏得很隐秘，而且我们掌握的信息与线索非常有限。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在幕后操作的全是大人物，他们从不公开露面，从不亲自策划与参与任何行动。所有行动都是由他们控制的某些组织或者机构策划与实施，我们最多能查到这些组织。” “情报机构？” “主要是雇佣军团，或者是杀手组织。当然，也有一些上了黑名单的恐怖组织，与情报机构的关系反而不是很明显。像弗兰克这样的人，也是在脱离了情报机构之后，才全力为这些人服务。”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这与他在过去两年里查到的线索一样。 “对了，我看了你发给田皓桐的那份名单。”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这份名单上的人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要么知道你还或者，要么可能知道你还活着。”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上面少了三个人。” “哪三个？” “元首，厉杰勋，还有当初救治我的那名军医。” 木林森低头沉思，没有急着开口。 “如果这是一份针对我的名单，而且通过除掉名单上的人，来制造某种假象，比如是我在通过除掉这些人掩盖自己还活着的真相，最终与针对元首的刺杀行动扯上关系，上面就应该有厉杰勋与那名军医。”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而且这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关键是，那些家伙针对的不是老唐，而是元首。包括劫机事件，其实都是为了证明老唐还活着，并且用各种各样的极端手段掩盖这个真相，而最终必然落到元首身上，让全世界认为老唐是刺杀元首的凶手！” 木林森眉头紧锁，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其实，从五年前的恐怖袭击开始，接下来发生的几乎所有事情都与元首有关，那些家伙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即便没能刺杀元首，他们也会利用老唐‘死而复生’来对付元首，比如把两年前的事情扯出来，证明薛震远在包庇杀害褚老的凶手。” “这么说，劫机事件就是为了扯出唐旭宸？”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问题是，劫机行动已经失败，没有牵扯到我。”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他们肯定会用别的方式达到目的。” “直接刺杀元首？” “还有别的办法？”欧阳凤鸣反问了一句。 木林森思索了一阵，才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了。” “抓紧时间？” “搜寻失踪航班的行动已经全面展开，也许会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但是只要元首在此期间遇刺，就会牵扯出很多事情，包括失踪的航班。到时候，全世界都将知道唐旭宸还活着。” “这……” 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如果我是那些家伙，就会立即采取行动。”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元首府，向元首说明情况。” “还得保护元首。”木林森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还得尽快找到名单上的人，以及没有在名单上，却知道我还活着的人。” “我去找他们。”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特别是厉杰勋与那名军医，他们没有在名单上，肯定与名单上的那些人不一样。”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不在名单上、却知道唐旭宸还活着的人更值得关注。 第397章行刺 元首府，书房。 蹇赛康进来的时候，薛震远刚好在最后一份文件上做了批示。 “元首，客人都到了。” “我马上过去。”薛震远把做了批示的文件交给蹇赛康。“尽快发下去，与航班有关的事情得优先安排。” 蹇赛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虽然采纳了唐旭宸的建议，薛震远没有离开元首府，但是不等于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航班失踪的消息公开后，薛震远就下了指示，让国务院把乘客家属接到北京。 蹇赛康觉得，薛震远没有必要亲自接见乘客家属，但是薛震远坚持这么做，还派人把他们接了过来。 不是蹇赛康看不起平民百姓，而是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薛震远去处理。 等蹇赛康出去，薛震远换了一条蓝色领带。 按照形象设计师的建议，薛震远在大部分时候系的是红色或者橙色领带，只是在这种时候选择蓝色领带更合适一些。 整理好着装，薛震远才跟着两名特勤人员离开书房。 他注意到，有一名特勤人员很面生，以前没有见过。 只是，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特勤局负责所有中央高层领导的安全工作，只有一部分特勤人员负责保护元首。如果遇到较为重大的公共活动，需要更多的特勤人员，会临时抽调一些人员。 特勤人员都很可靠，没什么好担心的。 按照蹇赛康的安排，特勤局从数百名乘客家属中选出五十多名。进入元首府时，他们都接受了极为严密的安检。别说是能用来行刺的枪械与刀具，即便是一根针头，也无法带进元首府。 当然，特勤局还查了这些人的背景。 不管怎么说，保护元首是特请局的主要职责。 元首府的会议室不算小，只是一下塞进去五十多个人，依然显得有点拥挤。 蹇赛康已经让人搬走会议桌，只留下几十张椅子。 按照安排，薛震远将逐一跟这些乘客家属代表握手，询问他们的家庭情况，说一些安慰性的话语。保证政府会尽全力找到失踪的航班，尽最大努力营救航班上的乘客，让他们安心等待消息。 虽然蹇赛康觉得这完全是走过场，但是薛震远认为很有必要。 来到会议室外，薛震远长出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着。 等薛震远做好准备，特勤人员才推开会议室的房门。 在薛震远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五十多名乘客家属代表全都站了起来。虽然他们在焦急的等待消息，但是面对元首，表现得还算镇定，没有人情绪失控，更没有人借此机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薛震远的步伐很平稳，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这不是装出来的，也没有必要伪装。做为国家元首，薛震远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与冷静。 “元首！” 第一个跟薛震远握手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在航班上，是一家大企业的高管。 薛震远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显得很悲切，也很沉稳。 “元首！” 第二个跟薛震远握手的是一名老人，六十岁左右，他的儿子与儿媳在航班上，去马来西亚渡蜜月。 跟老人握手后，薛震远把住他的肩膀，请他坐下。 在薛震远跟航班乘客家属代表握手的时候，两名特勤人员寸步不离，与他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以内。 摄影师的技术很高明，始终把镜头对准薛震远，却没把特勤人员拍下来。 不是特勤人员的身份需要保密，而是在这种具有宣传意义的录象中，不适合出现特勤人员的身影。 不管怎么说，薛震远会见的是乘客家属代表，他们都是中国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薛震远与每名家属代表的握手时间维持在五秒钟左右，只是偶尔停下来，询问一下对方的家庭情况，然后说几句安慰的话语，让所有代表都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飞机上的乘客，特别是中国乘客。不管是不是在演戏，薛震远的这些举动确实能安定人心。 “元首！” 第二十二名代表是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身材很匀称。在薛震远走近时，他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还主动递到薛震远面前。 这是一个比较反常的举动。 在此之前的二十一名乘客家属代表都是在薛震远走过来，并且主动伸出手之后，才跟薛震远握手。在进入元首府之后，元首府的秘书就专门叮嘱过，让所有代表知道该如何跟元首问好。虽然由薛震远主动伸手，只是一个很细微的举动，但是具有宣传效果，即以此表明薛震远平易近人。 显然，这名年轻人的举动不符合规定。 此外，他的手掌朝右倾斜，掌心向下，而不是向上！ 这也是一个反常之处。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掌心向上，以便在握手的时候，薛震远的掌心能够朝下，以此表明双方的关系。 元首府那些细心的秘书，绝对不会忘记这种与礼仪有关的细节。 只是，薛震远没注意到。 他伸出手来，准备握住年轻人的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腕，紧接着薛震远就被拽开。 薛震远微微一愣，发现是那名相貌陌生的特勤人员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腕，拖开他的是另外一名特勤人员。 怎么回事！？ 没等薛震远发火，那名外勤人员已经把年轻人的手翻了过来。 年轻人想挣扎，或者说已经在挣扎，只是手腕受制，而且力量明显不如特勤人员，没能挣开。 在他的掌心处，有一个图钉样式的东西，而且是透明的！ 那名特勤人员没有迟疑，将那个东西从年轻人的掌心抠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年轻人刚刚喊出身来，两名特勤人员赶到，抓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带出了会议室。 薛震远暗自一惊，朝那名陌生的特勤人员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有点眼熟，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名特勤人员笑了笑，再次退到了薛震远身后。 这时候，蹇赛康赶了过来，在薛震远耳边低语了一番。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迅速恢复平静。 “各位，请就座吧！”薛震远转过身来，朝那些面色惊讶，不明白特勤人员为什么要把个年轻人带走的家属代表压了压手。“那位小伙子有点不束缚，我知道，你们跟他一样，都在为自己的亲人担忧，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这种事情，没人会束缚，我们都很悲痛，更加焦急。” 薛震远这么一说，其他家属代表才明白过来。 想到生死为卜的亲人，谁会舒服呢？ 此时，那名特勤人员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他不是特勤人员，而是唐旭宸，只是做了整容手术，相貌变化很大，薛震远才没把他认出来。 在他赶到的时候，那两名特勤人员已经控制住那个年轻人。 “这是什么？” “一种聚合物制成的刺针。”唐旭宸把“图钉”递给了特勤队长李保全。“等下，交给国土安全局的鉴定人员。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应该是一种神经类毒药，在注入人体后半个小时左右发作。” “妈的！”李保全低声咒骂了一句。 “把他带来的物品也送去鉴定。” 李保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在进入会议室之前，这些家属代表都交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些个人物品，比如手机，由特勤人员暂时保管，在离开之前，才会交还到他们手中。 唐旭宸没去审讯那个家伙，而是给田皓桐打了个电话。 敢到元首府行刺的，要么是顶级职业杀手，要么是不要命的恐怖份子，而撬开这两种人的嘴都不容易。 在搞清楚他的身份之前，审讯的意义不是很大。 十多分钟后，薛震远赶了过来。 “元首！” “回来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薛震远叹了口气，带着唐旭宸去了书房。 开始，在觉得这名情报人员有点面熟的时候，薛震远就猛然想了起来，他的神色很像唐旭宸。 随后，蹇赛康就告诉他，那名特勤人员就是唐旭宸。 其实，在这个时候出现，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刺杀危机的人，也只有唐旭宸。 要知道，只有唐旭宸知道有人要刺杀薛震远，特勤局没接到相关消息，也就没做这方面的准备。 以这种方式跟唐旭宸重逢，让薛震远非常感慨。 两年来，薛震远从没想过能够再次见到唐旭宸。 其实，薛震远不想再次见到唐旭宸，因为他知道，只有遇到重大威胁，唐旭宸才会出现在他面前。 于公于私，薛震远都希望唐旭宸从此销声匿迹。 不是他不在乎与唐旭宸的私人友谊，而是这种友谊往往伴随着严重的安全事件，意味着国家利益受到威胁。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过去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对国家利益构成了严重威胁，甚至损害了国家利益。 难道这就是唐旭宸的宿命？ 薛震远觉得很讽刺，也难以理解。 只是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严重的安全威胁，而在他能够想到的人当中，唐旭宸是解决此类问题的最佳人选。 没有唐旭宸，薛震远甚至不知道该找谁。 第398章栽赃嫁祸 确认存在针对薛震远的暗杀威胁之后，唐旭宸立即赶往元首府，同时联系了田皓桐。 通过国土安全局，唐旭宸搞到了薛震远的日常工作安排，得知他将在元首府接见航班乘客家属代表。 因为在此之后，薛震远没有公众活动安排，所以唐旭宸断定，刺客在家属代表当中。 唐旭宸做出这个推断之后，田皓桐建议立即联系元首府，取消会见家属代表的安排，确保薛震远的安全。只是被唐旭宸否决了，因为这么做只是推迟刺杀到来的时间，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安全威胁。 必须抓住刺客，通过刺客查出幕后主使。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田皓桐联系了特请局，让李保全把唐旭宸接进元首府，并且伪装成特勤人员。 李保全是朱洪贵的搭档，在朱洪贵牺牲之后出任特勤局局长，兼任元首特勤队长。 虽然首次跟唐旭宸合作，但是他了解唐旭宸，知道唐旭宸绝对不会背叛薛震远，因此绝对信任唐旭宸。 进入元首府，唐旭宸暗中找到蹇赛康，让蹇赛康确保一切照常进行。 此外，唐旭宸还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利用蹇赛康提供的家属代表名单，让田皓桐利用国土安全局掌握的资源，找出了几名主要嫌疑人，其中就有那个年轻人。又比如，让李保全安排几名特勤人员，协助他制服刺客。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元首，这是我的决定，与老李他们无关。” “我不管是谁的决定，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调查工作得秘密进行。” 薛震远看着唐旭宸，对他的解释明显不大满意。 “如果提前告诉您，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唐旭宸这么做不是没有道理。 以他的为人，如果知道刺客藏在家属代表当中，肯定会命令特勤局控制所有代表，至少是其中的可疑人员，然后逐一审讯。暂且不说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么做对抓捕刺客没有任何帮助。 “你怎么知道刺客就是那个人？” “我一直在关注他。” “关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过去两年里，我跟他是一种人，做了很多类似的事情，所以我非常了解他那种人。” 薛震远锁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 “我一直在查找幕后主使。”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过去两年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出来。 薛震远认真听着，一直没有开口提问，神色由惊讶逐渐变成了震惊。 显然，他没想到，唐旭宸在这两年里竟然是一名职业杀手。 此时，北京郊外。 观察了大约半个小时，欧阳凤鸣才下了车。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区，建于本世纪初，有十多栋六层高的楼房，大约有三百户，居民大多来自外省。 夜幕已经落下，只是在小区里活动的人员并不多。 大部分居民都在市区上班，下班后要乘坐地铁与公交车。如果是驾车上下班，以交通高峰时期的路况，赶回来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要是塞车严重，恐怕需要两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之后了。 欧阳凤鸣点上一根烟，朝一栋楼房走去。 厉杰勋就住在这里。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信息，十多年前，厉杰勋在特种部队晋升为少校之后，就用父母给的钱做首付，在这里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很划算，当时的房价才几千元一平方米，现在高达数万元一平方米。只是加入军情局之后，厉杰勋很少回家，大部分时候住在部队宿舍。 虽然已经快四十了，但是厉杰勋依然独居。 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以他的收入，养家肯定不成问题，特别是在为军情局服务之后，每月数万元的收入足够让老婆在家当全职太太。只是他的眼光比较高，部队里的战友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结果都没谈成。 进了楼道，欧阳凤鸣拔出手枪，同时加快了步伐。 厉杰勋买的是顶楼，还附赠了楼顶花园。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厉杰勋早就付清了房贷，还有一大笔金融资产。虽然他的资产没半点问题，但是欧阳凤鸣觉得，职业军人往往缺乏投资眼光，不懂得理财，很多特种兵都把钱存起来。 显然，厉杰勋是个例外。 除了这套房产，他还持有价值上百万的股票，而且大多是在低价位买进。 虽然不能因此断定厉杰勋有问题，但是欧阳凤鸣没有掉以轻心。 来到六楼，欧阳凤鸣仔细倾听了一阵，确认另外一套房屋的主人没在家，至少家里没有异常响动。 撬开门锁，欧阳凤鸣举起手枪，蹲下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一个懂得理财，而且通过投资发家致富的特种兵，绝对是稀有动物，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有问题。 房间内没有亮灯，只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灯光，让房间里不是太暗。 这栋楼都是三室两厅的大户型，每层只有两户，还是板式结构，南北通透。 客厅不算小，加上饭厅，面积在五十平方米左右。 收拾得很整洁，而且窗户都关着，室内没有多少灰尘。 厨房里，厨具与灶具都一尘不染，也没有油污与锅灰，表明厉杰勋很少在家里做饭，甚至从没使用过灶台与锅碗。 还有两间卧室与一间摆放了很多器材的健身房。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就确认，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田皓桐，我是欧阳。” “找到什么了？” “没有。联系上他的父母了吗？” “已经联系上了，他没有回家。”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派几名外勤人员过来，还有鉴定专家，让他们搜集线索。” “已经派出，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行，我等他们。老唐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要我联系他？” “他请了探亲假，却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在自己家里。”欧阳凤鸣朝四周扫了一眼。“显然，他要么被绑架了，要么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告诉老唐，厉杰勋很可能遭到绑架。等外勤人员到达，我去军医家里看看。不过直觉告诉我，恐怕我们来晚了。他们是知情者，遭到绑架的可能性非常大。” “老唐抓住了刺客。” “什么？” “藏在家属代表当中，在准备行刺元首的时候被老唐逮住。” “显然，我们之前的推测没有错。” “刺客使用的是毒针，隐蔽性非常好，如果不是老唐，恐怕……” “得尽快审讯刺客。” “老唐在处理，只是还没有结果。” “行，有结果了，立即联系我。” “好的，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走到门边。 很快，四名外勤人员与两名鉴定专家就赶到了。 欧阳凤鸣没多耽搁，立即赶往那名军医的住所。 与厉杰勋一样，一周前，军医请了探亲假。军情局已经派人去军医老家，只是暂时没有收到消息。 此时，元首府里。 “最初的时候，我认为这只是针对我的绑架行动。毕竟，在过去两年里，我以‘影子刺客’的身份，刺杀了该组织的很多成员。就算我的真实身份没有曝露，该组织也会想方设法除掉我。”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显然，现在看来，绑架我、甚至是劫持航班都不是为了对付我。” “你觉得褚老不是幕后主使？” “至少不是唯一的幕后主使。”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我无权指责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杀戮无法解决问题？”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感受，刘雪丽与杨怀烈惨死，让你迷失了方向，为他们复仇，是你坚持活下去的主要动力。” “元首……” 薛震远压了压手，说道：“每个人都有爱恨情仇，你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却很少，所以你……” 这个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田皓桐打来的电话。 “什么？好的，我知道了。”唐旭宸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电话，说道，“元首，欧阳去了厉杰勋的住所，没有找到他。此外，国土安全局的鉴定人员在刺客的手机上发现了我的指纹。” “什么？” “那是刺客带来的唯一的个人物品，在进入元首府之后交给特勤人员保管。” 薛震远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如果行刺成功，他会立即逃走，把手机留下来。等到毒性发作，特勤局肯定会展开全面调查，发现他遗留下的手机。” “然后通过指纹认为是你干的？”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还活着，其中就有厉杰勋。” “你是说……” “显然，那些家伙想栽赃嫁祸，让所有人认为，我在对付包括您在内的，知道我还活着的人。”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认同了唐旭宸的观点。 “可见，刺杀您才是真正的目的，而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无非是为了把刺杀您的罪名推到我身上。” “为什么是你？” “我也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更想知道的是，那些家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付您。” 第399章不是巧合 在航班上，欧阳凤鸣把薛震远联系起来的时候，唐旭宸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已经过去两年，那些家伙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利用唐旭宸，发起针对薛震远的恐怖袭击？ 仅仅是巧合？ 即便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唐旭宸从不相信巧合，也没哪个情报人员相信巧合。 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唐旭宸在这个时候来找薛震远，除了保护薛震远，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即什么事情让那些家伙要下狠手除掉薛震远。 抽完一根烟，薛震远才去关掉书房里的监听设备。 “你调查的那个组织，主要成员是些什么人？”回来坐下后，薛震远又点上一根香烟。 “大部分是商界精英，也有一些政界要员，不过多数是前任。以西方人为主，也有一些日本人、韩国人、印度人、阿拉伯人与东南亚人，其中又以犹太人为主，我过的，暂时只查到褚老。” “没有别的了？” “也许有，只是没有查出来而已。”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他们不会让我活到年底。” 唐旭宸微微一愣，眉头迅速锁到了一起。 “如果一切顺利，年底的时候，我们将推出一项重要金融政策，以人民币为唯一的贸易结算货币。”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很是震惊的看着薛震远。 虽然唐旭宸不是金融专家，对金融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此举的重大意义，连他都看得出来。 “怎么，很惊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薛震远笑了笑，说道：“多年前，准确说在我上任之后，就提了出来，只是到目前才具备实施条件。” “元首，您是说，早在五年前……”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对金融不大明白，简单的说，这项政策将让人民币成为与美元、欧元并驾齐驱的全球性货币。以此为契机，我们创造一个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后超越与取代美国的机会。当然，此举还能确保我国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为长远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却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 “任何一次变革，都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从根本上讲，世界格局的变革，就是既得利益者的变化。在产生新的既得利益集团的同时，将打破旧的利益格局，剥夺众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发展，要让十多亿中国人变得更加富足，就必然会打破现有既得利益格局。”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显然，这就是那些家伙要除掉薛震远的根本原因。 薛震远不是那种安于守成的领导人，从上任的第一天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让中国变得更强大，让所有中国人变得更加富足。他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前进，也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西方人的眼中钉与肉中刺。 薛震远从不宣扬霸权，甚至一再宣称，中国走的是和平崛起的道路，中国发展壮大不会对任何国家构成威胁。 这么说，既对，也不对。 关键是，在薛震远当政期间，中国绝对不可能成为世界头号大国，也无法获得挑战美国的实力。薛震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中国发展壮大打基础，只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中国必然成为世界一流大国，拥有、甚至已经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秩序的制定者与领导者。 到那个时候，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 甚至可以说，在中国崛起的同时，西方文明开始走向没落。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就不难明白，弗兰克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对付薛震远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元首，这些事情会对您的决定产生影响吗？” 薛震远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除非杀了我，不然谁也不能阻止我。这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这个国家与这个民族。我从不把自己当成伟人，但是我会尽到自己的职责。”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元首，刺杀行动失败，不等于那些家伙会就此罢手。对他们来说，以栽赃我的方式除掉您，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在这个办法失败之后，他们肯定会采取别的行动，包括发动大规模恐怖袭击。” 薛震远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去国土安全局，调查与此有关的线索。您得稳住阵脚，尽量减少公众活动，不要给敌人第二次机会。等查明真相，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航班的事情怎么处理？” “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多久就是多久，至少得拖到消除恐怖袭击威胁之后。” 薛震远锁紧眉头，显得有点为难。 “这件事可以交给军情局的木林森去处理，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值得信任。”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知道，航班的事情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得尽快查明真相。” “我会尽力而为。”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就去国土安全局，有了发现会及时向您汇报。” 薛震远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一直信任你，你从没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一样。”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去国土安全局总部的路上，唐旭宸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国土安全局已经查到，刺客使用的毒针里面是一种神经毒素，中毒症状与心脏衰竭非常相似，只有对遇害者做药物鉴定才能查明死因，被各国情报人员、以及职业杀手广泛使用于暗杀行动。 在过去两年里，唐旭宸也使用过类似的神经毒素，效果非常理想。 虽然到最后，肯定能查明死因，特别是用来暗杀大人物，但是等到查清楚死因，刺客已经逃之夭夭。 关键是，这类毒素不会立即发作，在受到某种外因刺激之后才会发作。 比如，唐旭宸使用过的那种神经毒素，在注入人体后有二十四小时潜伏期，中毒者在此期间饮用了烈酒，而且摄入的酒精达到一定量之后，毒素才会发作，使中毒者的呼吸功能迅速衰竭。如果中毒者没有在此期间摄入酒精或者是摄入的酒精不够，毒素就不会发作，也就不会毒杀中毒者。 刺客使用的神经毒素，国土安全局还在化验。 唐旭宸赶到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时候，田皓桐已经在等着他了。 “现在的国土安全局总部，与两年前大不一样了。” “什么？”唐旭宸有点疑惑的看着田皓桐。 “虽然国土安全局依然是负责国家安全的主要机构，但是在职责上有所调整，更倾向于使用技术手段。”田皓桐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跟你与刘姐不一样，没有你们那样的领导力。” 田皓桐这么一说，唐旭宸才明白过来。 不是田皓桐没有领导力，而是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在元首面前的话语权不够，无法得到元首的全力支持。 在唐旭宸与刘雪丽担任局长期间，国土安全局的外勤行动能力极为强悍，特别是在国内安全领域。在很大的程度上，国土安全局取代了国安部，成为国内头号安全机构，在国内安全行动中有最高指挥权。 这一切，跟唐旭宸与薛震远的私交有很大关系。 显然，在唐旭宸“离开”之后，薛震远不可能像以往那样重视国土安全局，或者说对国土安全局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此外，杨怀烈的死，也对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关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按照田皓桐所说，国土安全局成了一家以技术手段为主的情报安全机构。 在职能上，国土安全局更倾向于获取与处理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信息，采取行动的能力大幅度降低。 从某种意义上讲，国土安全局的职能与美国国家安全局有点相似。 这种变化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田皓桐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能把国土安全局的技术能力，特别是通信领域的技术手段发展壮大，已经非常难得了。 “调查有进展吗？” 田皓桐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让唐旭宸首先进了局长办公室。“还在调查那名刺客，只是暂时没有新的发现。” “暂时？” “还没查到与他有关的信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确实是航班乘客的家属，只不过很有可能是伪装身份。”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些家伙策划了劫机行动，也就会针对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比如劫机失败，唐旭宸回到中国。 “特勤局那边也查了，没有发现问题，他被选中，也许只是巧合。” “我不相信巧合，你也不该相信巧合。” 田皓桐勉强笑了笑，说道：“调查还在进行，我们需要时间。” “抓紧时间。”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此外，还有别的线索吗？” “根据你发来的指纹，我们已经查到，航班副驾驶是一名职业杀手，不是本人，真正的副驾驶早就失踪了。” “失踪？” “马来西亚当局已经展开调查，我们很难插手。”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第400章刺客 看完田皓桐搜集到的资料，唐旭宸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刺客叫李立新，北京某重点大学的大三学生，父亲是某外资企业的高管，上周去吉隆坡出差，在hm730航班上。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李立新在大学里表现优异，为人热情，跟同学相处融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还参加了学生会等多个学校社团。只是在上周，也就是父亲出差的第二天，他就没回过宿舍。因为准备报考研究生，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屋，所以他在最近半年很少回宿舍。在今天上午，也就是去元首府之前，他才回到宿舍，收走了一些个人用品。 “派人去他住的地方了吗？” “警察已经去过，没发现有用的线索。房屋收拾得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我派去的鉴定人员还在那里，只是别抱多大希望。”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给他做了骨龄检测，刺客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虽然基因鉴定结果还有没出来，但是有理由相信他不是李立新。”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判断。 站在刺客的角度，“李立新”是非常理想的掩饰身份。他的父母早已利益，母亲在十多年前移民美国，由父亲单独抚养。因为没有前科，所以公安系统没有他的备案，也就没有指纹样本。父亲出事遇难后，只能通过他的远房亲戚做基因鉴定，要想得到准确结果，需要很多时间。 只是，这里面存在两个问题。 一是，劫机行动在一周前就开始策划与部署，而唐旭宸在三天前遭到袭击，因此劫机行动很有可能与他无关。 二是，刺客伪装成李立新，需要做整容手术，前后要几个月，这一系列的袭击行动在半年前，甚至一年前就确定下来。 “他父亲供职的是一家什么性质的外资企业？” “贸易公司，主要从东南亚进口高附加值的热带水果，在北京、上海、天津、青岛等大城市的超市销售。” “他父亲在那家公司工作了多久？” “半年。”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根据警方提供的消息，他父亲是在半年前跳槽过去的。” “跳槽？” “单身父亲并不容易，儿子即将大学毕业，就算考上了研究生，也要考虑在北京买一套房子。”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就算他父亲是外企高管，年收入超过五十万元，要在北京买一套像样点的房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设法找到李立新的母亲，此外，我需要那家企业的所有资料。” “我去准备。” 唐旭宸点了点头，田皓桐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显然，这一系列的袭击行动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策划，那家贸易公司肯定有问题，恐怖份子选择李立新的父亲，就是看中了李立新在学校的表现，认为在航班出事后，李立新有很大的可能受到元首接见。如此一来，劫持航班就不完全针对唐旭宸，哪怕唐旭宸没有在那架航班上，恐怖份子依然会劫持航班。当然，恐怖份子也可能劫持另外一架航班，通过制造航空灾难创造让刺客接近元首的机会。刺杀薛震远的行动依然会发生，最后同样有可能嫁祸给唐旭宸。 如果各方面的准备都已到位，恐怕劫持hm730航班并非巧合。 李立新的父亲是出公差，一般不会提前确定回国时间，要在事情办完之后，才由公司的秘书替他订购航班机票。他登上hm730航班，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与唐旭宸在航班上有关。 总而言之，这些家伙比唐旭宸之前想像的还要厉害。 刺客肯定不是李立新，一个在校大学生，没有胆量去元首府行刺，更没有刺杀薛震远的动机。 收好那些资料，唐旭宸进了审讯室。 刺客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脚上戴着镣铐。在唐旭宸进来的时候，他侧过头来，神色很是平静。 “其实，我们算得上半个同行。在过去两年里，我的第一身份也是职业杀手，代号‘影子刺客’。” 刺客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显然，你听说过‘影子刺客’。”唐旭宸坐到刺客对面，压下台灯的灯罩，让刺客看清楚他的相貌。“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不靠杀人吃饭，虽然做情报人员时，我杀的人比当杀手时杀的人更多。我们是职业人士，也就用不着拐弯抹角。早在半年、甚至更就之前，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不管刺杀有没有成功，你的结局都已注定，区别只是在什么时候死，在死之前要经受多少磨难、吃多少苦头，以及死亡的方式。可以很快，没有多少痛苦。也可以很慢，生不如死。” “你在威胁我？”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算不上威胁，因为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你是职业杀手，此前肯定让其他人尝到过生不如死的滋味，让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在临死前恳求获得解脱。现在，你在我手上，我可以把你用过的所有折磨人的方法用在你身上，让你恳求获得解脱。” “我可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没门。” “你都没有听我说，怎么知道……” “赦免令，是吧？”唐旭宸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会帮你申请赦免令。只是这次不一样，我跟你谈的不是赦免令，而是怎么死。”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雇佣了我？” “你知道吗？” 刺客咬了咬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过，我也是职业杀手，准确的说是‘曾经’。你通过杀手组织接任务，知道的只是任务，不知道雇主是谁。当然，这是一个为期半年以上的任务，风险很大，雇主会提前支付一半佣金，在你完成任务之后再支付一半佣金。因为刺杀行动失败了，所以你不可能拿到剩下的佣金。” “你……” “当然，你也不可能见到雇主。” 刺客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觉得，你还有价值吗？”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顶级职业杀手，名气不在‘影子刺客’之下，而在半年之前，能够让你这种职业杀手动心，花上半年时间准备的任务并不多，要查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想知道，你能在严刑拷问下坚持多久。” “你……” “这对今后对付你这种人有很大的帮助。”唐旭宸站了起来。“刺杀行动失败后，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知道你是谁！” 唐旭宸停下脚步，只是没有回头转身。 “你是唐旭宸，你没有死！”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继续朝门口走去。 “你觉得，只是针对薛震远吗？仅仅如此，根本没有必要把你牵扯进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想除掉他。”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再次停下脚步。 “给我赦免令，放我走，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你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我，你所说的这些，不是你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而是你的猜测。” “你……” 唐旭宸没再停留，离开了审讯室。 刺客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不过开始的时候差不多全都说了出来。 不是唐旭宸的猜测，而是刺客不可能知道得太多。唐旭宸当过职业杀手，也非常了解职业杀手。即便是顶级职业杀手，也不会向雇主询问不该知道的事情，因为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惨。此外，雇主也未必会有问必答，特别是这类高危险性刺杀行动，更不可能让职业杀手知道得太多。 说白了，职业杀手就是一次性消耗品。 就算刺杀行动成功了，刺客也有可能落网，而刺客知道得太多，必然会对雇主构成严重威胁。 刺客猜出了唐旭宸的身份，却未必知道是谁雇佣他刺杀薛震远与刺杀薛震远的目的。 只是，刺客提到了一条关键信息，即刺杀薛震远与唐旭宸有关，不仅是把罪名嫁祸给唐旭宸。 在这个问题上，刺客很可能说的是实话。 关键就是，在刺客的手机上有唐旭宸的指纹。显然，那部手机是专门准备的，留下充当罪证，与唐旭宸扯上关系。刺客肯定会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雇主或者其他人也就会提到唐旭宸。 唐旭宸有点头大，如果刺客没有撒谎，问题就比之前想像的还要复杂。 让唐旭宸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幕后主使不仅仅是在利用他对付薛震远，那么他的重要性就不在薛震远之下。 问题是，唐旭宸在任何方面都比不上薛震远。 他只是一名以假死隐退的情报安全人员，除掉他只能对反恐行动产生影响，而且不是无可替代。也许其他人，比如欧阳凤鸣，不像他那么出色，可是同样能策划、组织与参与阻止恐怖袭击的调查行动。幕后主使有很多理由对付薛震远，却没有任何理由把唐旭宸当成必须铲除的重要人员。 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唐旭宸依然想不明白。 第401章警告 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欧阳凤鸣断定，这套房屋同样被人清理过，而且手法与厉杰勋的住所完全一样。 “欧阳？” “我在邹小亮家里。”欧阳凤鸣走到阳台上，“邹小亮”就是那名军医。“与厉杰勋家里的情况一样，被人清理过，一尘不染。我大致翻了一下，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也许根本没有线索。” “什么意思？” “手法很高明，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 “你是说……” 欧阳凤鸣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清理得如此整洁？”欧阳凤鸣回到房间里，朝大门走去。“厉杰勋与邹小亮都是职业军人，大部分时候住部队宿舍，回家的时间很少。就算他们有洁癖，也没有理由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吧。再说了，他们请的是探亲假，又是外地人，就算回过家，也没有理由做大清洁吧。” “你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在他们家里，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而且在离开之前回家彻底收拾了一遍。” “叛逃？” “显然，有人想让我们认为他们不是失踪，而是叛逃。” 唐旭宸沉默了，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问题是，厉杰勋与邹小亮会叛逃吗？” “如果不是叛逃……” “他们已经被人绑架，说不定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也生不如死。”欧阳凤鸣走到门边才停下脚步。“此外，他们是在你遭到袭击之前请的探亲假，因此有理由相信，绑匪已经撬开他们的嘴。” “什么？” “不管你是否相信，很可能是他们泄露了你还活着的消息。” 唐旭宸咬了咬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让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与鉴定专家过来吧，我尽快返回总部。你那边，找到新的线索了吗？” “暂时没有。” “刺客呢？” “已经审讯过了，那个家伙是职业杀手，通过整容伪装成李立新，知道的有限，没有多少价值。” “行，我尽快回来。”欧阳凤鸣并不觉得惊讶。 挂断电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虽然抓住了刺客，但是没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就算唐旭宸不愿意承认，调查工作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没有线索，再厉害的情报安全人员也会束手无策。 怎么办？ 思索了一番，唐旭宸拿起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因为他还活着的消息没有公开，所以只能通过田皓桐获取信息，暂时不能与国土安全局的人接触。 田皓桐没有接电话，随即房门就被敲响。 “老唐，查到了。”进来的正是田皓桐。 “什么？” “那家贸易公司。”田皓桐把掌上计算机递给唐旭宸。“公司在一年前成立，最初的经营规模很小，前六个月的报关货物总价值还不到一百万美元。半年前，也就是李润生、李立新的父亲加入之后，公司业绩才开始高速增长，半年内报关货物超过五百万美元，大部分与李润生有关。”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关键是，三天天，该公司的总经理离境。” “离境？” “新加坡人，叫唐龙，跟你是家门。” 唐旭宸微微一愣，瞪了田皓桐一眼。 田皓桐瘪了瘪嘴，说道：“我已经查过了，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在五年前获得新加坡国籍。” “之前……” “中国人，投资移民。” “就这些？” “还在查，不过别抱太大的指望。” “什么意思？” “公安与民政部门提供的资料非常有限，与他有关的档案都始于五年前，仿佛他在五年前才冒出来。” “等等！”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你确定是五年前？” “确定，我……”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国土安全局成立，还有……”田皓桐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他与五年前的恐怖袭击有关？”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只是猜测。 “老唐……” “如果他是突然冒出来的，肯定与情报机构有关。”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在公安与民政部门，肯定查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你得找军情局、国安部等情报安全机构，让他们协助调查。”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就算他不是幕后主使，也是这一系列袭击行动的主要参与者，甚至是核心策划人员。” “问题是，他已经离境。” “如果恐怖袭击发生在国外，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哪怕再劫持几架飞机，造成的影响也非常有限。”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他要是主要参与者与策划者，现在恐怕还在我国境内。” “这……” “当然，他用的可能是化名。”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先去联系军情局等情报安全机构，重点调查在五年前失踪或者身亡的情报人员，与掌握的信息做交叉对比。” 田皓桐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这是他的办公室，但是在唐旭宸回来之后，就不再归他了。 等田皓桐离开，唐旭宸掏出手机，准备给木林森打电话。如果那个叫“唐龙”的人与军情局有关，木林森就能查到。 只是，没等他输入木林森的电话号码，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进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唐旭宸有点疑惑，知道他的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一只手的指头都能数过来，而且不是响一声就挂断的骚扰电话。 等到铃声响到第三遍，唐旭宸接通了电话。 “怎么，不打算接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沙哑，听上去像是做过手术的喉癌患者。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够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把手机交到左手上，然后走到办公桌旁，用计算机给田皓桐发了一条信息。 “我知道你是唐旭宸，也知道你在国土安全局局长办公室里。如果我没猜错，你刚刚联系了现任局长田皓桐，让他追踪这个电话。最多三十秒，国土安全局的人就能查到这个电话的位置。” “这么说，你会挂断电话？” “去窗户旁，两点钟方向，大概三百米外的路口。”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走到窗户旁，把放下的窗帘拉开了一点，朝对方提到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了吗，路灯下面。”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因为隔得很远，所以唐旭宸只能大致判断出是一个穿得非常单薄的女人。 “记住，这是给你的警告。” 那个女人突然倒下，开始哆嗦抽搐。 “什么警告？” “如果你继续穷追不舍，下次死的就是刘雪丽。” 唐旭宸猛的一惊。“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电话已经挂断，对方没有回答。 “老唐……”田皓桐赶了过来。 “叫上外勤人员，还有急救人员，让急救中心做好准备！”唐旭宸没有罗嗦，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办公室。 首先赶到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 事发的时候，他刚好驾车路过。 那个女人是杨诗琪。 五分钟后，杨诗琪被送入国土安全局的急救中心。 她没中枪，而是中毒。 “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凤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急救室外面来回走动着，神色很是焦急。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杨诗琪，甚至看不起杨诗琪，但是他绝对不想看到杨诗琪惨死。 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显得很痛苦。 田皓桐把欧阳凤鸣叫到一旁，大致说明了情况。 唐旭宸确实很痛苦，他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身边的朋友却一个接一个的遇害，先是李瑞佳，又是杨诗琪。唐旭宸的思维还很混乱，因为那个家伙提到了刘雪丽，还提到要杀害刘雪丽。 显然，刘雪丽还活着，而且在恐怖份子手上。 这可能吗？ 或者说，那个家伙故意这么说，以此影响唐旭宸，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应付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 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唐旭宸却不愿意相信。不是他放不下刘雪丽，而是那个家伙有能力绑架杨诗琪，就不会无的放矢。因为他这么做，只会让唐旭宸倾成为他的死敌。他要么强大到不把唐旭宸放在眼里，有足够的能力干掉唐旭宸，要么就控制着刘雪丽，知道能用刘雪丽对付唐旭宸。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他不把唐旭宸放在眼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胁迫唐旭宸收手？ 他很害怕唐旭宸，知道唐旭宸的介入会对他策划的恐怖袭击行动产生影响，才以此要挟唐旭宸，让唐旭宸退出调查行动。他在威胁唐旭宸，如果刘雪丽已经死了，他拿什么来威胁唐旭宸？ 欧阳凤鸣走了过来，坐到唐旭宸旁边的椅子上。 “刘雪丽还活着。”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那个家伙告诉我，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下次死的就是刘雪丽。” “他在胡说八道。” “你这么认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刘雪丽真的活着，而且在他手上，他会当着你的面杀害杨诗琪？” “那是警告。” “你会就此罢手？” “不会。”唐旭宸回答得很肯定。 欧阳凤鸣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在他看来，如此简单的问题，唐旭宸肯定能想清楚。 第402章拨云见日 急救室的房门刚刚推开，唐旭宸、欧阳凤鸣与田皓桐就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田皓桐首先开口，毕竟他是国土安全局局长。 “她中了毒，是一种导致呼吸系统衰竭的生物毒素。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得及时转往大医院。” “她能不能挺过来？”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虽然抢救及时，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病情有可能反复。如果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之内没有恶化，她应该能挺过来。当然，这与患者的身体素质、以及求生****有关。也许会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也许还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具体情况得等到病理检验报告出来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能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吗？”唐旭宸最后开口。 医生看了唐旭宸一眼，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为了降低毒素对主要器官的危害，我们给她注射了强效镇定剂，把心率降到了最低限度，她处于重度昏迷中。如果把她唤醒，会加快毒素的扩散速度，后果将难以预料。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出于对病人的负责，我不会让你们把她唤醒。” 唐旭宸咬了咬牙，没再坚持己见。 两年前，为了获得关键情报，他可以迫使医生放弃正在抢救的向玉贵，可是现在，他做不到。不是杨诗琪更重要，而是唤醒杨诗琪，只是为了获得与刘雪丽有关的信息，与对付恐怖袭击没有直接关系。 医生转过身，对田皓桐说道：“可以的话，得立即安排转院，我们这里没有深入治疗的设备与药物。”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安排一架直升机，你跟随病人一起去军区总医院。”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在想什么，他把唐旭宸拉到一旁，带他离开了急救中心，回到田皓桐的办公室。 “杨诗琪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女人，肯定能挺过来。”欧阳凤鸣走到橱柜前，翻出一瓶二锅头，倒上了两杯。 唐旭宸坐在沙发上，埋着头，双手抱着脑袋。 “如果我是那个家伙，也会这么说。”欧阳凤鸣把一只酒杯放到茶几上。“他要对付的人是你，而打击你的最佳办法就是利用刘雪丽。他非常了解你，知道你对刘雪丽的感情，甚至知道你在过去两年里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刘雪丽复仇。如果让你相信刘雪丽还活着，就能干扰你的判断力。” “欧阳……” “结果已经显现出来，你变得一蹶不振。” 唐旭宸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个精光。 “酗酒是萎靡不振的表现之一。”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这杯酒是欧阳凤鸣给他的。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虽然过去了两年，但是你没有忘记刘雪丽，心里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包括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你当牛做马的李瑞佳。只要想到她，你就会忘记一切。”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男人？” “不是我认为，而是你本来就是。”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骗不了自己。 “这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如果两年时间就能让你忘记刘雪丽，你就不是唐旭宸，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唐旭宸。”欧阳凤鸣把酒瓶放到了唐旭宸面前。“想喝就喝个够，不过你得首先打个电话。” 唐旭宸抬起头来，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给元首打电话，告诉元首，你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调查工作，由我顶替你，继续追查恐怖份子。”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欧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虽然你没有忘记刘雪丽，也没有接纳李瑞佳，但是你在过去两年里发生很明显的变化，至少李瑞佳为你做的事情，让你变得更有人情味。” “以前不是？”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这得分时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一样。” “我？” “变了不少，知道拐弯抹角了。”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没被击垮，也不会就此罢手。即便那个家伙没有撒谎，刘雪丽确实活着，我也不会因此罢手，把个人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 “你会变成以往的那个唐旭宸。” “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唐旭宸。” “你会后悔。” “也许吧，不过那是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不这么做，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天之后，我就会后悔。左右都是后悔，我宁愿等几年，而不是在几天之后。”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不应该回来。”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行，既然你做了决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的情绪失控，我会立即让你出局。”欧阳凤鸣指了下唐旭宸，说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现在，我们把掌握的线索梳理一遍。”欧阳凤鸣掏出香烟，“杨诗琪肯定知道一些重要线索，但是我们不能等她醒过来。从事发到现在，我们基本被那些混蛋牵着鼻子走，至今连幕后主使的来历都没查清楚。再这么下去，别说阻止恐怖袭击，恐怕连查出是谁发动了恐怖袭击都不可能。”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也是最让他头痛的地方。 阻止恐怖袭击的关键是掌握主动权，而主动权来自获得的线索。只有通过线索及时查出策划、组织与实施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才能阻止恐怖袭击，因此任何调查工作都是跟着线索走。 问题是，唐旭宸他们掌握的线索极为有限。 到这个时候，只能断定，这一系列袭击事件在半年前策划，并且开始实施，唐旭宸与薛震远是恐怖份子的主要目标，最终目的与过去五年里发生的恐怖袭击一样，通过除掉薛震远来遏制中国。 “很明显，我们掌握的线索非常混乱。”欧阳凤鸣晃了晃脑袋，好像开始喝的那杯酒上了头。“如果不是我们的调查方式有问题，就是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故意给了我们这么多线索。”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你不觉得，很多线索不但没有价值，还会把我们引入歧途？” “什么意思？” “拿那个装扮成李立新的刺客来说，他为什么没有在行刺失败后自杀？当然，他是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不是头脑发热的恐怖份子，但是他肯定知道，落到我们手里的结局将非常悲惨。还有在英国对付你的那些雇佣兵，被你干掉的雇主，都是为钱卖命，不是我们要找的幕后主使。”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很明显，这些线索没有半点价值，反而扰乱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法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故意为之。” “有别的解释？” 唐旭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我们排除这些干扰因素，直奔主题。” “什么主题？” “幕后主使是我们一直在调查与对付的那个秘密组织，哪怕只是其中一名成员，也与这个组织有关。”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是谁。” “有必要知道？”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除了最终目的，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这些家伙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 “干掉元首，而且嫁祸给我。” “这也许是最终目的，问题是，那些家伙要用什么方式达到这个目的？”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他们试图绑架你，然后嫁祸于你。在此失败之后，他们派出那名刺客去行刺元首，还准备了一样能够嫁祸给你的证据，那部有你指纹的手机。可惜的是，刺杀行动失败了。” “接下来，他们会……” “这不是关键。”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其实，这就是幕后主使想让我们做的事情，让我们猜测他的下一步行动，从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的意思是……” “我们始终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幕后主使显然不是行动者，还会尽量避免直接参与行动，所有袭击都由雇佣兵与职业杀手执行。”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问题是，雇佣兵与职业杀手靠得住吗？” “这……” “显然，被你干掉与抓住的那些家伙都是单独行动，没有相互联系，也就需要一个人来策划与组织这些行动，而这个人必须绝对可靠，不是为钱卖命，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被幕后主使驱使。” “展鹏图那种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个人，肯定能获得关键线索。” “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也未必能找到他。” “老唐，明白‘当局者迷’吗？”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显得有点疑惑。 “你就是当局者。” “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我们都认为幕后主使要对付的是元首。可是现在看来，你在幕后主使眼里的地位跟元首一样高。”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显然，幕后主使与你有关，也许是某个你认识的人。” 第403章夜行者 北京郊外，某高速公路休息区。 停下车，等了大约三分钟，谭滔才下车，朝公共卫生间走去。 虽然已经入夜，但是休息区里停了很多车辆。因为离主城区不远，所以没有多少在夜间出城的大货车，大部分是私家轿车。有很多北京人住在郊区，早上驱车上下班，而现在刚好是晚下班时段。 谭滔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那名男子正好从里面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谭滔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撞到对方身上。 那人看了谭滔一眼，显得有点恼火，只是没把他当成威胁。 其实，没人会把谭滔当成威胁。 他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七，体重最多一百二十斤，即便在东方人里面也显得很瘦弱。他还长着一张娃娃脸，让他看上去像二十来岁的在读大学生，而他实际快三十岁了。这样的身材与相貌，让他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威胁性，对一名怀里揣着手枪、腰上别着匕首的雇佣兵来说更是如此。 显然，那个家伙低估了身材瘦小的谭滔。 真正的情报人员，都不是很魁梧。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木林森还要矮一点。 谭滔算得上较为极端的个例。 走出两步，那名男子脚下一软，向一旁倒下。 只是，他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扶住了。 他侧过头来，看到扶住他的是谭滔。他显得很疑惑，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被麻痹的不仅有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声带。 他很沉，不过谭滔的力气不算小。 把他的胳膊搭到肩膀上，谭滔往他身上洒了点白酒，然后扶着他走出卫生间，径直朝不远处的宝马轿车走去。 那是一辆稍显破旧的7系列轿车，挂的是河北省的车牌。 虽然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是嗅到酒气后，也就没人多加关注。 在旁人看来，那名男子显然是老板，谭滔是司机，在老板应酬喝醉之后，驾车送老板回家。 让中年男子躺到后排位置上，谭滔驾车离开了休息区。 行驶到前面的路口，谭滔驾车离开高速公路，几分钟后拐上了一条县道，最后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路段上。 把车开上小路，停在一片树林旁，谭滔才下了车。 用索套绑住男子的手脚，谭滔才给他注射了解药，把他拖出了轿车。 虽然不时有车辆从不远处的道路上通过，但是不会有车辆在这附近停下，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靠在车轮上，已经能说话了。 “我叫谭滔，代号‘夜行者’。当然，你未必认识我，也未必听说过我的代号。”谭滔打开后备厢，取出了一只手提箱。“不过，这并不重要。你用不着做个人介绍，我知道你叫乍伦旺，泰国人，出生在清莱府的一个小村庄里，十多年前，一场洪水冲毁了你的家园，卷走了你的父母与兄弟姐妹。你命大，没有被淹死，稀里糊涂的到了缅甸，被一伙毒枭武装人员所救。你吃了很多苦头，在十六岁那年开始为毒枭卖命。五年前，你离开缅甸，先回了泰国清莱，然后去了新加坡，再去了美国。你是一名雇佣兵，属于一个叫‘龙焰’雇佣军团，两年前，你因为刚好做了阑尾手术，留在美国养病，没有回到缅甸参与那次差点让军团覆灭的行动。” 他惊讶的看着谭滔，准确的说是惊恐。 “你的运气确实很不错，只是好运用光了。”谭滔打开手提箱，里面是一些小工具与几支注射器。“开始，我用在你身上的是一种让神经系统麻痹的生物毒素，毒性很弱，不会要你的小命。我与你认识的那些情报人员不大一样，不喜欢使用枪械，讨厌用血腥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 “你……你是谁？” “谭滔，‘夜行者’。对了，你们绑架的那个女人也是情报人员，代号是‘潜伏者’。” 乍伦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谭滔。 “除了我与她，还有三个人，外人一般称我们为‘军情局五虎将’。”谭滔笑了笑，又说道，“好了，介绍完了，我们已经相互认识。如果我没猜错，五年前，你跟着那个叫唐龙的人离开缅甸，不是为了赚大钱，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故乡。当然，如果能够衣锦还乡就再好不过了。” 乍伦旺没有吭声，谭滔说的全是实情。 “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谭滔掏出了一张纸条，是一张现金支票，上面写的是一百万美元。放下支票后，谭滔拿起了一支注射器。“这里是一百万美元，肯定比你积攒下来的佣金多。这支注射器里是一种生物毒素，中毒症状跟脑梗塞相似，三十秒内就能致死，还无药可解。” “你……” “这是你的选择。”谭滔拍了拍手，说道，“我们都是职业人士，时间就是金钱，所以我就直接一点。老老实实回答几个问题，我就让你带着这张支票离开。不然的话，你得到的是这支注射器。” “你……你会放了我？” “当然，你只是一只小虾米，对我没有多少吸引力。当然，钱不是问题，我会用你提供的情报找到唐龙，从他拿里找回损失。”谭滔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该说的都说了，做出决定吧。” 乍伦旺盯着摆在面前的支票与注射器，迟迟没有开口。 “时间是金钱，也是生命。你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会太乐观，遇到问题会往最坏的方面考虑。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也相信你是被迫做的这些事情，但是我不会愚蠢到相信你能守口如瓶。”谭滔拔出手枪对准乍伦旺，把注射器踢到他手边。“不愿意做出选择的话，就自己动手吧。” “不……别杀我，别杀我……”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乍伦旺咬了咬牙，推开注射器，拿起了支票。 “唐龙在哪？”谭滔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 “怎么，你还没想明白？不选择与不回答是同样的结果，我不会把一百万美元给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乍伦旺抬起头来，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在那边，只是他肯定不在美国。” “在哪？” “他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接下来去哪？” “廊坊。” “说清楚点。”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在廊坊，让我去那边等消息，说是几天之后有新的任务，让我不要去别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美国？” “他……他说有大的行动，我觉得他……他不会留在美国……” “为什么？” “在我离开之前，他把军团的大部分人员都派了出去，留在美国的人很少。如果有大的行动，他肯定得召集人手。我只是军团普通成员，得到他的信任而已。他……他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那么，发挥你的想像力，他会去哪？” “我……”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乍伦旺哆嗦了几下，说道：“也许在缅甸，那边是军团的老巢，还有训练营，他肯定回去召集人手了。” “多少人手？” “几十……一百多，都是这两年在缅甸当地招募的，没有参与过军团的行动，一直在进行训练。” “缅甸什么地方？” “金三角地区，那个……那个毒枭的庄园附近。” “除了他，还有谁在指挥你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军团司令，我们只听他的指挥。如果还有人，也只会跟他联系。” “现在，把你知道的与唐龙有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这……” 谭滔冷冷一笑，说道：“千万不要撒谎，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来自哪，也就知道你跟他的关系。我只想搞清楚你有没有撒谎，才好决定是让你带着支票离开，还是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明白吗？” 乍伦旺微微一愣，用力点了点头。 “抽烟吗？” 乍伦旺点了点头，谭滔点上两根香烟，丢了一根给他。 随后，乍伦旺一边抽烟，一边把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唐龙，到三天前最后一次见到唐龙之间发生的所有与唐龙有关的事情讲了出来。他不敢撒谎，因为他不知道谭滔到底知道多少与唐龙有关的事情。 谭滔很有耐心，一直认真倾听着。 一包烟快抽完，乍伦旺才说完。 “就是这些了，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谭滔举起了手枪。 看到谭滔握着的手枪，乍伦旺猛的一惊，突然意识到，谭滔骗了他，绝不会让他带着支票离开。 那把手枪已经装上了消声器。 “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一具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尸体！” “你说过会放了我。” “噗——” 枪声很微弱，乍伦旺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子弹从额头射入，弹孔很小，从后脑勺钻出时，却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噗——噗——” 谭滔又补了两枪，分别打中乍伦旺的眉心与胸口。 收起手提箱，烧掉那张支票，谭滔把乍伦旺的尸体拖进了轿车后备厢。清理掉地上的血迹，他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他不是不相信乍伦旺，而是舍不得一百万美元。 第404章往事如烟 “就这些，没有了？” “我再想想。” 看着写在纸片上的那些名字，唐旭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受。 按照欧阳凤鸣的建议，唐旭宸把童年时的发小、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与老师、孤儿院附近的居民、假期打工与做家教时认识的同事与雇主等等，在他加入军情局之前认识的人全都罗列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个看上去很陌生，却又觉得那么熟悉的名字，但是与之相关的则是唐旭宸的成长经历。 回想起来，唐旭宸才发现，除了是孤儿，他的成长经历与其他人没有多大差别。 小的时候，他也很顽皮，让院长妈妈与院长爸爸非常头痛。 上了小学后，他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同学打架。小学四年级，有一次因为抢乒乓球台，他把一个骂他是“有爹生无娘养”的同学打成重伤，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医疗费用了几千元。 他也有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在初二那年，他故意弄坏一个女同学的自行车，只是为了在放学后载她回家。其实那个女同学并不漂亮，一脸的雀斑，大牙有点龅，还是斗鸡眼，只是发育较早。 上高中前，他才猛然醒悟。 那年暑假，孤儿院的院长为了送他进县里的重点高中，四处跑关系，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倒。 当时，他在一家私人开的录象店里跟一伙小混混看成人动作片。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妈妈已经走了。 院长爸爸告诉他，在他三岁那年，一个百说百中的算命先生说他是文曲星下凡，肯定能考上大学，将来有很大的成就。虽然他的初中成绩非常糟糕，但是院长妈妈记着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 一个月后，他迈进了县城里唯一的重点高中，而且进了重点班。 他像变了一个人，从此不再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往来，也不再到外面鬼混，把心思全都花在了学习上。 三年后，他以全班第一、全校第二、全县第三的成绩考入北京某重点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跪在院长妈妈的坟前大哭了一场，而他下一次放声痛哭是在两年前，舍瑜酒店外面。 大学四年，他过得并不精彩。 孤儿院里还有很多孤儿需要照顾，院长爸爸想了很多办法，甚至卖掉了跟院长妈妈结婚时买的手表，才为他凑齐第一学年的学费。他没有问院长爸爸要生活费，入学的第二个月就找到辅导员，帮他介绍了一份家教的工作。那年春节，他带着几大包年货回到孤儿院，把积攒的一千五百元给了院长爸爸。随后几年，他年年都能拿到奖学金与助学金，每个周末与每个寒暑假都到校外打工，做过家教、当过服务员、发过传单、干过推销，为了不给院长爸爸增添负担，他在大三年年跟军情局签了劳务合同，由军情局以奖学金的名义资助学费与每个月八百元的生活费。 改变唐旭宸命运的，就是那份劳务合同。 如果没有那份合同，他也许会通过公务员考试，到某个政府机构工作；也许会被某家大企业录用，在基层滚打几年后，成为年收入数十万的高管；也许会回到小县城，白手起家开创自己的事业；也许回去上海、广州、深圳等地，打拼出一番事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加入军情局。 回想起这十几年的经历，唐旭宸觉得有点苦涩。 有多久没回去过了，七年，还是八年？ 虽然每次回去，唐旭宸都会带上很多礼物，大部分是给孤儿的玩具、衣服与零食，但是他平常很少跟院长爸爸联系，忙起来的时候甚至难得打个电话。就算打电话相互问候，说到的也不过是那几句话。过得怎么样哪，有没有女朋友，工作顺利吗，身体还好吗，孤儿院缺不缺什么。 唐旭宸有点伤感，也有点后悔。 院长爸爸与院长妈妈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却一手把他抚养成人，院长妈妈还是为了他的学业才被货车撞死。养育为大，院长爸爸与院长妈妈就是他的父母。可是这么多年来，唐旭宸没回去过，即便在清明与中元，也就是俗说的七月半都从没想起给院长妈妈烧纸钱，甚至从没想到过。 唐旭宸叹了口气，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起来。 “想到了？” 唐旭宸没有理会欧阳凤鸣。 “在写什么？” “遗嘱。”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笑着说道：“老唐，不要这么悲观……” “我早就立了一份遗嘱，在杨局那。”唐旭宸瞟了眼欧阳凤鸣，“杨局死后，没人提到这见事，恐怕已经搞丢了。如果你也立过遗嘱，而且交给杨局保管，我建议你重写一份，免得死后不得清静。”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立遗嘱？你想处理资产，怎么不买信托保险？” “什么？” “我存的所有钱都交给信托保险，在我死后，那些钱将转交给一个专门救助战争孤儿的慈善基金。” 唐旭宸愣了一下，说道：“能不能指定明确的受益人？” “当然可以。” “行，帮我也搞一份，由我指定受益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等他开口，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起身朝窗边走去。唐旭宸有点疑惑，跟着站起身来，只是欧阳凤鸣立即朝他晃了晃手，让他不要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欧阳凤鸣回头看了唐旭宸一眼。“知道，十五分钟内赶到。” 等欧阳凤鸣挂断电话，唐旭宸才问道：“谁的电话？” “‘夜行者’谭滔。”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他在北京，说有很重要的线索，让我们马上过去，而且点名让你去见他。” “他认识我？” “谁不认识你？”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你不是五虎将之一，但是你的能力不在我们之下。我一直想不明白，杨局为什么不把‘五虎将’扩大为‘六福星’。以你的能力，早该受到重用了。当然，杨局对你也不薄，一直很器重你，不然不会让你组建国土安全局。”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对欧阳凤鸣很是无语。 “走吧，他在等我们。” 欧阳凤鸣没去打扰田皓桐，两分钟后，两人驱车离开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你很了解他？” “他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最晚加入军情局，算得上是杨局的关门弟子，而且我是他的领路人。” “什么？”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他与我们不一样，不是常见的那种情报人员。” “那是哪种情报人员？”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很夸张的比划了一下，才说道：“这么说吧，你跟我很厉害，却是那种拿不上台面的情报人员。长相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就算现在的整形技术能把一头母猪变成一个美女，有很多东西却无法改变，比如气质。如果说我们是窖藏二十年的威士忌，他就是鸡尾酒。” “很英俊？” “应该是‘俊俏’。”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看韩剧吗？那些奶油味十足的韩国男影星。”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不大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他第一次执行任务，去英国****军情六处一名高级情报官员的司机，搞清楚情报官员的日常行踪。司机是个基佬，身高超过一米九、体重至少两百磅，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最喜欢他那样的小男人。他在同性恋酒吧混了三个月，表现很到位，****起了司机的兴趣。到临门一脚的时候，他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 “什么错误？” “按照计划，他应该在司机的酒里下毒，一种麻醉药，然后由我跟另外一名情报人员把司机带走。” “他是怎么做的？” “有点小聪明，或者说有点天真。他认为跟着司机回家，再喝上两杯，就能顺利套出需要的情报。根本没想过，司机根本没有****的兴致，跟司机回家不会有好下场。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杀了司机，用一把磨刀铁棍在司机身上捅了几十个窟窿。他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善后。” “然后呢？” “我们处理掉了尸体，找来一名身材跟司机相仿的情报人员。很幸运，那名情报官员第二天晚上就去跟****幽会，在翻云覆雨的时候被我们拍下几十张少儿不宜的照片，然后被我们说服。” “没了？” “我又带了他大半年，虽然最初的表现不怎么样，但是他学得非常快，而且适应能力超乎想像。最后一次，我装扮成酒鬼，冲撞了一名深闺怨妇，他则扮演护花使者，当天晚上就爬上那个老女人的床榻。在让那个老女人尝到人生的第一次****后，他拿走了放在保险柜里的一份文件。”欧阳凤鸣笑了起来，说道，“大概是那个老女人让他觉得很恶心，他把用过的保险套留在了保险柜里面。几天后，那个老女人被赶出家门，后来进军影视圈，拍了几十部爱情动作片。” “日本？”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此后，他就单独行动，没再跟我合作。当然，我一向单独行动。”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看来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405章会面 夜总会里喧声震天，穿过舞池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让唐旭宸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虽然干了十几年情报工作，还当了两年的职业杀手，但是唐旭宸很少去夜总会。 这也可以理解。 在为军情局服务的时候，唐旭宸主要在巴基斯坦与印度活动，而这两个国家的服务业并不发达。后来去国土安全局，他更加难得参加这种基层调研活动。过去两年，他以职业杀手的身份活动，更不会来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干掉刺杀对象。即便遇到过类似情况，也会在外面等待机会。 只有装扮成冈萨雷斯，在华雷斯卧底的那段时期，经常混迹于夜总会与酒吧。 绕了几个弯，唐旭宸才跟着欧阳凤鸣来到那个包间外面。 因为经过了两扇防火门，而且隔音做得非常不错，墙上敷着吸音的海绵，所以噪音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 欧阳凤鸣敲了敲门，一名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看上去大约二十岁出头，身上裹着纱巾的年轻女子拉开了房门。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唐旭宸一眼就看了出来，在纱巾下面什么都没有。 房间内，还有三个年轻子女，着装与开门的那个完全一样，裹住身体的纱巾由一颗别针在胸口系着。 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很强壮，光头，脖子上与胳膊上全是文身，很粗犷。 只是，他埋着身子，对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半点气势没有的年轻男子摆出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 显然，那个年轻男子就是谭滔。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打开房间内的吊灯，然后拍了拍手，引起其他人注意后，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欧阳，你们很准时，刚好十五分钟。” “够了，我不是来跟你喝酒的。”欧阳凤鸣拉开房门，说道，“让他们出去，不然就换个地方。” 谭滔站了起来，朝那名男子点了点头。 那名男子的目光很不友善，因为欧阳凤鸣的举动太大套了。只是他很听话，叫上四个女子离开了包房。 “这里安全吗？”唐旭宸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放心吧，老龚是我的人，绝对可靠。”谭滔关掉了正在播放舞曲的电视，对欧阳凤鸣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没人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欧阳凤鸣与唐旭宸会来这种地方，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别的时候就回来？” “那可说不准，至少在美国，你没少去这类场所。”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拿起一瓶啤酒，走过去坐到沙发上。 “找我们来干嘛？”唐旭宸也走了过去。 “给你们提供一条线索，而且与你有关。” “我？”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谭滔点了点头，坐下后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烟。“两年前，我就怀疑你还活着，毕竟欧阳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简单。”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与你们一样，我也在暗中调查杀害杨局的凶手，而且查到的线索比你们多得多。”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联系？”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第一，杨局死后，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要问我为什么，其实你也一样，不然你不会去美国，还避开了所有寻找你的人。第二，在最初的时候，我查到的线索也很有限，而且难以甄别真假，没多少实际意义。第三，我只知道你在美国，不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根本找不到你。”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到是事实。他要藏起来，没人能找到他。 “当然，找到杨诗琪，就没那么困难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目光落到了谭滔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虽然我跟她不是很熟，甚至不太了解她，但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人的事。更何况，她跟你关系非同一般，你是我的领路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么都得给你面子。” 唐旭宸又是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很奇怪吗？”欧阳凤鸣明显有点尴尬，却不肯承认。“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又不敢轻易相信其他人，在杨局遇害之后更是成了惊弓之鸟，她需要一个安全的臂弯，而我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欧阳，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谭滔笑着摇了摇头。“上过床就上过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的凑到一块，都有生理上的需求，还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一只酒瓶飞了过去，只是被谭滔稳稳的接住了。 “小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再当一次你的领路人，教你怎么做人。” “别闹了，说正经事！”唐旭宸结束了这个话题。“谭滔，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 “三天前，我在军情局的内部网络上看到一条消息，老木派杨诗琪去找欧阳。”谭滔把酒瓶抛给了欧阳凤鸣，说道，“两年前，欧阳就离开中国去了美国，而且再也没跟军情局联系过。虽然杨诗琪还在军情局的编制内，但是她也去了美国，以搜集情报为名，一直没回国述职。两年来，军情局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没有让杨诗琪去找你，而老木在此时让杨诗琪去找你，就算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也能猜到肯定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我首先想到有人要对付你。” “不是我。” “当然，我们现在知道那些家伙要对付的不是你，而且让杨诗琪找你的不是老木，而是唐旭宸。” 欧阳凤鸣喝了口酒，让谭滔接着说。 “杨诗琪一直在跟军情局联系，能在军情局的绝密信息库里查到她的行踪，所以找到她算不上难事。可惜的是，我去晚了一步。根据在现场发现的线索，我查出绑匪，然后跟随线索回到中国。” “然后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你当时在附近？” “算不上，在几百米之外，不过看得很清楚。” “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 “有用吗？”谭滔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等我发现那些家伙绑架杨诗琪不是为了对付欧阳，而是对付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把她救出来了。再说了，你们离得更近，肯定能在我之前赶到。如果你们都救不了她，我又能做什么？如果为了救她而丢掉线索，我就不会让你们来这里。”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你查到什么了？”欧阳凤鸣引开了话题。 “从长的说起，还是直接说结果？” 欧阳凤鸣瞪了谭滔一眼，让他不要开玩笑。 “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些事情吗？”谭滔点上了第二根香烟。“在你们从墨西哥赶往缅甸之前，我就收到消息，有人在国际黑市上贩卖病毒武器，然后联系了杨局，让杨局对此展开调查。”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当时杨怀烈提到过“夜行者”。 “按照杨局的安排，我回到了那个情报掮客身边。” “****？”欧阳凤鸣看了谭滔一眼。 “别想歪了，是个女人，还长得很漂亮，身材一级棒。” “说正事。”唐旭宸把话题拉了回来。 “因为要回去做卧底，所以我没有参与随后的调查工作。早知道是那样的结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中国。”谭滔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留了下来，参与调查，也许杨局就不会死。” “小鬼，不是你的错。”欧阳凤鸣低下了头。 欧阳凤鸣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杨怀烈。如果当初没听杨怀烈的话，做了唐旭宸在随后做的事情，杨怀烈就不会死。 “也不是你的错。”谭滔也叹了口气，又说道，“得知杨局遇害的消息后，我干掉了那名情报掮客，准确说是在审讯后处决了她。据她交代，在缅甸伏击你们的雇佣兵属于一个被称为‘龙焰’的雇佣军团。” “龙焰？”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缅甸的情报由她提供给那些雇佣兵，而且卖了一个好价钱。” “妈的！” “情报来自军情局，不过与人无关，而是军情局的通信系统被入侵，让幕后主使掌握了你们的行踪。”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点了点头，这些早就查清楚了。 “为求一死，她还交代了一条极为关键的情报。” “什么？” “龙焰军团由一个叫唐龙的人领导，成员大多来自东南亚，而且是近几年发展速度最快的雇佣军团。随后，我查到……” “等等，你开始说谁，唐龙？” “跟你一样，也姓唐。”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在调查刺客的时候，军情局查到，李立新的父亲供职的贸易公司的老板就叫唐龙。” “是一个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接着开始的说。”欧阳凤鸣已经放下酒瓶，点上了香烟。 “唐龙与你们调查的那个秘密组织有关，龙焰军团由该组织资助，在过去几年里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当然，最近几天，他们不但绑架了杨诗琪，还派人去英国，不过遇到一个超难对付的家伙，死了很多人，还把军情五处搞得鸡飞狗跳，惊动了好几个欧洲国家的情报安全机构。。” “这么说，试图绑架我的是唐龙？” “还有那架航班。”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谭滔。 第406章疑问 “显然，你们对‘死亡收割机’的调查很不彻底。”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吭声，等着谭滔说下去。 “据我获得的情报，‘死亡收割机’与‘龙焰’一样，也由该组织控制，而且历史更加悠久。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即冷战结束之后，该雇佣军团就成立了，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与‘龙焰’，以及唐龙有什么关系？” “别急，听我说完。”谭滔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大约五年前，唐龙带着一帮毒枭武装人员离开缅甸，到新加坡成立了‘龙焰’军团。前两年，‘龙焰’军团发展得很不顺。直到两年前，也就是缅甸的那次行动，‘龙焰’军团一炮打响。不久之后，唐龙到了美国，他的一批手下加入了‘死亡收割机’军团，其中就包括劫持hm730航班的金俊晨，显然，唐龙接管了‘死亡收割机’。对了，那个金俊晨是中国人，几年前偷渡到朝鲜，结果被朝鲜边防军发现，在朝鲜监狱里吃了很多苦头，后来被发展成情报人员，被送往韩国执行任务。他的运气很糟糕，刚踏上韩国的海滩就被抓获，又被关进监狱吃了几年苦头。直到五年前，才被救出来，而救他的人就是唐龙。” “唐龙为什么要救他？” “碰巧而已。”谭滔笑了笑，说道，“当时，唐龙是去找一名被关押在韩国秘密监狱里的朝鲜核武器专家。那个家伙知道朝鲜的所有核武器计划，韩国情报机构却始终没有查清楚他的身份。唐龙的运气不太好，去晚了一步。当时韩国秘密监狱刚刚做了大轮换，他要找的人不在那座监狱里。” “这么说，他善心大发，救了金俊晨？”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有点讽刺。 “总而言之，金俊晨是唐龙的人，两年前按照唐龙的意思，加入‘死亡收割机’，之后没再与唐龙直接联系。” “按照你的分析，劫持hm730航班也由唐龙主使？”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死亡收割机’已经没落，而且被唐龙控制。” “他有‘龙焰’军团，为什么还要让‘死亡收割机’的人去劫持航班？”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撇清关系。”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在英国试图绑架我的是‘龙焰’，还是‘死亡收割机’的雇佣兵？” “‘龙焰’。”谭滔回答得很干脆。 “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唐旭宸看了谭滔一眼，说道，“劫持航班，显然与我没有直接关系，而是让那个装扮成李立新的刺客接近元首。按照计划，唐龙将把刺杀元首的罪名嫁祸给我，所以刺客带了一部有我的指纹的手机。因为我在英国失踪，所以没法证明那个刺客不是我。问题是，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唐龙没想到绑架行动会失败，更没想到我会借道吉隆坡回国。他调整了计划，甚至临时决定劫持hm730航班，通过公司订票让李立新的父亲上了航班。” “果真如此，确认你在航班上之后，金俊晨应该立即炸掉航班。”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在泰国湾上空或者马来亚半岛附近炸毁航班，搜救行动很快就会结束，元首未必会接见航班乘客的家属代表。只有让搜救工作持续下去，搞得人心惶惶，元首才会为了稳定民心，接见航班乘客的家属代表，也才能创造出让此刻接近元首的机会。”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说道：“或许，也是为了绑架你。”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把目光转向了谭滔。“小鬼，说了这么多，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些情报的呢？” “你们浪费了两年时间，不等于我也一样。” “你……”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让他控制住情绪。 “说实话，你们确实在浪费时间。”谭滔淡淡一笑，说道，“没错，你们一直在寻找与刺杀那个秘密组织的成员。问题是，有用吗？那个秘密组织是一个典型的利益集团，通过掌控全球经济与金融命脉来获取利益。两年前，被你处决的褚老能成为该组织的成员，正是因为他在我国经济与金融领域有很强的影响力。杀人就能摧毁这个组织？如果你们这么想，那就太天真了。你们杀一个，它能发展十个新成员。只要利益关系存在，不管杀多少，该组织也不会瓦解，还会产生适得其反的结果。你们杀的都是大人物，他们的死意味着产生了巨大的利益真空，也意味着将对原本由他们支配的利益进行再分配。受到利益驱使，会有更多人加入该组织。” “那该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说实话，凭我们几个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那你在做什么？”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虽然没有开口承认，但是谭滔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利用那个骚娘们交代的情报，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在调查唐龙。虽然他是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但是两年前在缅甸发生的事情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无一例外的表明，他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策划者、组织者与执行者。即便他算不上幕后主使，找到他，就能阻止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 “他在哪？”唐旭宸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白白浪费了两年时间，这些事情原本都不会发生。”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朝谭滔看了过去，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你们早点跟我联系，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谭滔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在几天前、也不是在几个月前策划的，而是早在两年前。唐龙是在两年前的那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去的美国，如果我没猜错，当时应该有备用方案，而且与唐龙有关，却因为你找到与枪杀了幕后主使导致备用方案无法实施，他才去了美国。开始，我就提到，发现杨诗琪遭到绑架之后，我首先想到那些家伙将通过她对付欧阳。” “他们要对付的是老唐。” 谭滔点了点头，对唐旭宸说道：“显然，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而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与你有关。如果早点知道你还活着，我就能提前做出这样的判断，猜到他们发动恐怖袭击的方式方法。” “为什么一定要嫁祸给我，而不是欧阳或者其他人？”唐旭宸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在航班上见到欧阳凤鸣的时候，唐旭宸就产生了这个疑问。 恐怖份子把刺杀薛震远的罪名嫁祸给唐旭宸，无非是他还活着，而且薛震远知道他还活着。 这个理由看上去说得通，却有点牵强。 欧阳凤鸣能藏起来不被人找到，唐旭宸为何不能？ 还有，就算唐旭宸还活着的消息泄露，也没有理由刺杀薛震远，更不会冒险去元首府刺杀薛震远。 真的需要替罪羊，欧阳凤鸣反而更加理想。 与唐旭宸相比，欧阳凤鸣的行为方式一向比较乖张，而且在杨怀烈死后，没有人能够约束他。至于理由，可以把唐旭宸的“死”跟薛震远扯上关系，即薛震远的命令“害死”了唐旭宸。 唐旭宸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欧阳凤鸣也锁紧了眉头。 “显然，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其他人？”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到目前为止，我只查到唐龙是中国人，在公安与民政部门的系统里没有半点与他有关的信息。我还在军情局的内部系统里查找过，也没有找到与他有关的信息，似乎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怎么可能？” “显然，与他有关的档案在存放在一个我们查不到的地方。”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唐龙以前是军情局，或者其他某个情报安全机构的人？”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别的解释吗？如果他是中国人，就肯定有出生记录等人事档案，而这些档案原本应该储存在公安与民政部门的资料库里面。就算移民，他的档案也不会被销毁。能从公安与民政部门调走他的个人档案的只有情报安全机构，因此他肯定是某个情报安全机构的人。” “国土安全局已经开始调查他，如果……” “显然，他的档案放在国土安全局查不到的地方。”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谭滔。 在情报联动机制下，只要涉及国家安全，国土安全局有权调阅所有情报安全机构的绝密档案。就算唐龙的个人档案还存在、没被彻底销毁，哪怕是绝密资料，国土安全局也肯定能查到。 “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 “我们得去一趟军情局。”谭滔看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如果唐龙是军情局的人，而且在多年前就已叛逃，他的档案就存放在军情局的档案室内，没有录入军情局的数据库。” “纸制存档？”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杨局比较保守，而且军情局的重要资料实现数据化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三人没多罗嗦，立即动身赶往军情局总部。 第407章尘封的历史 “好的，我知道了，等下回来再说。” 唐旭宸挂断电话的时候，欧阳凤鸣与谭滔已经翻出了好几卷档案，木林森还在放置档案的架子上翻找。 “谁的电话？” “田皓桐打来的。”唐旭宸走了过去，说道，“已经确认，唐龙不是国安部的人，与其他情报机构也没有关系。还有，昨天晚上，也就是hm730航班起飞后不久，一名疑似唐龙的美国游客到了新加坡。” “新加坡是‘龙焰’军团的老巢。”谭滔走了过来，说道，“根据我抓住的那个叫乍伦旺的雇佣兵交代，唐龙不会留在美国，他要为下一次恐怖袭击召集人手，而军团训练营地在缅甸金三角地区。” “借道新加坡返回缅甸？” “如果有一架私人飞机，几个小时就能飞回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都在这里了。”木林森抱着一个大纸箱走了过来。“如果你们要找的人曾经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他的资料就肯定在这里面。” “老木，麻烦你了。” “动手吧。”欧阳凤鸣习惯性的掏出香烟。 木林森指了下桌上的水杯，说道：“这里不准吸烟，不过我也管不了你们，不要乱丢烟头就行了。”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收起了香烟。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需求，给我打电话。” 等木林森离开，唐旭宸三人各自找椅子坐下，然后开始翻阅找出来的那些档案。 信息数据化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需要把几十年的存档以扫描，甚至是手打的方式输入计算机。杨怀烈担任局长期间，不是很重视信息化工程，而在他离开之后，新任局长又没有多少精力管这种琐事。 这些档案都有些年成了，短的几年，长的几十年。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找到了第一份关键档案，证明唐龙确实是军情局的人，却不是情报人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找到的线索越来越多。 唐龙，汉族，一九**年出生，孤儿，高中文凭，十八岁入伍服役，三年后通过特种部队选拔考核，转入成都军区某特种侦察营，数次前往金三角地区执行秘密任务，荣获个人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与三等功两次，还因为在一次秘密行动中救助受伤的战友，获得全军通报嘉奖。在此期间，参与过军情局策划的秘密行动，表现优异，获得过由军情局颁发的特别勤务奖。擅长潜伏、追踪、爆破、侦察与精确射击，能力非常全面，曾经单独执行过狙杀任务。 一名超级特种兵，几乎完美的军人。 只是，他也有缺点，太过情绪化，而且不受约束与管制。 五年前，在一次秘密行动中，他将指挥行动的军官打成重伤，然后脱离部队，从此杳无踪影。虽然事后查明，他与被殴打的军官在行动方案上产生分歧，对方言出不逊，涉及辱骂诽谤，但是按照军法，他的行为依然构成了严重罪行，并且导致行动失败，回国之后肯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事后，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军事法庭做了判决，将他开除军籍。 军情局派人找过他，而获得的最后一条线索是，他留在缅甸金三角地区，为某个大毒枭卖命。 这一点跟谭滔搜集到的情报完全吻合。 按照谭滔提供的线索，在金三角地区呆了几个月之后，唐龙成功说服一批为毒枭卖命的武装人员，跟他离开缅甸去了新加坡，在那边成立了“龙焰”雇佣军团，然后到美国发展壮大。 让唐旭宸有点疑惑的是，与唐龙有关的资料，很少提及他在服役前的经历。 这部分的信息非常简短，只提到他的祖籍、出生年月日、文凭与民族成分，没有提到他的父母，也没有提到他在学校里的表现，甚至没有提到收养他的孤儿院，以及为什么要收养他。 显然，这些信息很重要，却不太全面。 “妈的！” 听到咒骂声，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烟抽完了。”欧阳凤鸣笑了笑，把捏成一团的烟盒丢进了几米外的废纸篓。“我出去买烟，你们想要点什么？” 唐旭宸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到了面前的档案上。 “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换口气。”谭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 “老唐？” “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行，等下给你带杯咖啡回来，要拿铁，还是卡布其诺？” “随便。”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再理会唐旭宸，叫上谭滔离开了档案室。 军情局保管着唐龙的个人资料，表明此人很重要。 根据档案里的记录，在他叛逃前大约一年，杨怀烈派人考察过他，想把他发展成军情局的人，即邀请他加入军情局的特种部队。可是直到他叛逃，此事都没有下文，杨怀烈也没在事后过问。 有点反常。 以唐龙在特种侦察营的表现，绝对有资格加入军情局的特种部队。此外，前期考察的时间一般为半年。 杨怀烈有什么理由不向唐龙发出邀请？ 难道是他的身世？ 唐龙是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问题是，军情局在招募人员的时候，对是否是孤儿没有明确要求。 唐旭宸也是孤儿，同样在孤儿院里长大。 还有，与唐龙身世有关的资料少之又少。 既然杨怀烈已经派人去考察他，肯定搜集了与他的身世有关的资料，而且应该跟他的档案保存在一起。 问题是，没有找到这些资料！ 显然，有人把这些资料藏了起来或者销毁掉了，而有权力这么做或者说敢这么做的人只有杨怀烈。 杨怀烈在保护唐龙！ 想到这，唐旭宸很是震惊。 杨怀烈肯定与唐龙有关，而且非常密切。 难不成，唐龙叛变是杨怀烈的指示，让他以叛徒的身份打入敌人内部？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问题是，杨怀烈什么都没留下。如果唐龙是卧底，杨怀烈应该留下一份能够让唐龙恢复身份的文件。要不然的话，在杨怀烈死后，因为没人能证明唐龙是军情局的卧底，他就成了真正的叛徒。 杨怀烈那么精明，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要知道，在军情局的档案室里，存放着欧阳凤鸣等所有高级情报人员的个人资料，随时可以为他们恢复身份。 如果唐龙不是卧底，杨怀烈为什么要保护他？ 越想，唐旭宸越是疑惑。 再次浏览了那份只有几页的个人档案，唐旭宸掏出了掌上计算机，连接上了国土安全局的信息库。 很快，查询结果就出来了，却让唐旭宸更加疑惑。 在唐龙出生的那一天，全国各地诞生了数万个新生命，里面却没有一个叫“唐龙”，而且在唐龙祖籍所在地，当天出生的只有两名男婴，都有案可查，一个是公务员，另外一个是大学教师。 显然，这份资料是伪造的！ 谁伪造了这份资料，又是谁把这份资料送入了军情局的档案室？ 除了杨怀烈，还能有谁！？ 不管唐旭宸是否相信，唐龙肯定与杨怀烈有很密切的关系。 还有，处理手法非常高明，表明杨怀烈是在暗中保护唐龙，没让其他人知道他与唐龙的关系。 杨怀烈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唐旭宸起身走到放置档案的架子旁，着手寻找与杨怀烈有关的档案，而且是多年前的档案。 杨怀烈的档案被人整理过，放置在一起。 因为策划、组织、实施与参与了众多的秘密行动，所以杨怀烈的档案是绝密资料，恐怕几十年内都不会公开。 当然，与杨怀烈有关的档案也非常多，垒起来摆满了整张长条桌。 把这些档案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好之后，唐旭宸开始仔细翻阅。 在军情局，杨怀烈绝对是个传奇人物。二十二岁加入军情局，二十五岁成为单独行动的情报人员，三十三岁成为情报官员，三十七岁回军情局总部主导专项情报工作，四十二岁担任专门负责外勤行动的副局长，四十七岁担任军情局局长，直到五十八岁殉职，他的一生就是个传说。 别说军情局，即便放眼全球，像他这样的情报人员也极为罕见。 只是，杨怀烈并非独一无二。 三十多年前，在那个中国开始全面改革开放，前苏联深陷阿富汗战争泥潭，美国开始推动星球大战计划，日本受广场协议限制走向没落，法德全力推动欧盟发展壮大的时代，军情局人才辈出，涌现出了很多才华横溢、能力全面的情报人员，最为突出的就是包括杨怀烈在内的“谍报三杰。” 其中两个，唐旭宸认识，即杨怀烈与展鹏图。 另外一个，也姓唐，叫唐祖渝。 是真名，不是化名。 “唐”是大姓，以人口为准，排名在前三十，全国至少有几百万。 只是巧合？唐旭宸并不这么认为。 他姓唐，唐龙也姓唐，现在又有一个唐祖渝，三个姓唐的人凑到一起，肯定无法用巧合解释。 想到这，唐旭宸又走到了架子旁。 还好，这些档案很有些年成，平常没人来翻阅，按照年份与备案者的姓名排列，翻找某个人的档案不算难事。 找出唐祖渝的档案，翻开一看，唐旭宸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首页照片上的那个人似曾相识。 第408章亲兄弟 “你有什么打算？”欧阳凤鸣拿起装满咖啡的纸杯。 “我不知道。”谭滔勉强笑了笑，说道，“或者说没想过。等到这些事情了结，我也许会找个地方藏起来。” “再娶个漂亮老婆？”欧阳凤鸣笑了起来。 “还要有块田与一眼泉，对吧？”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其实，你用不着参合这些事情。” “我也不想参合，这么做只是为了杨局。”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跟军情局签了合同，但是没有强制性，任何情报机构都不会以强迫手段让情报人员卖命。情报工作是“自愿职业”，建立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上，强迫从事情报工作只会逼迫情报人员叛变。如果情报人员想离职，情报机构一般会放行，最多只是让情报人员签署一份终生保密协议。 “你呢？” “我也没想过。”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不一样，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悄然离开。” “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希望如此。” 此时，档案室内。 唐旭宸的神色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了，显得非常震惊，似乎无法相信看到的那些文字信息。 按照档案里的记载，唐祖渝是唐旭宸的父亲，也是唐龙的父亲！ 三十七年前，在唐旭宸降生的那天，唐祖渝回到国内，却没能见到妻子最后一面。在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妻子已经去世，留给他的是一个健康的男婴。一个月后，唐祖渝把裹在襁褓里的男婴，以及出生证明、写有男婴姓名的纸条与一大笔现金留在了孤儿院大门外，然后搭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档案里没有提到。 九年后，他带着一个三岁大的男孩回到国内。 根据档案里提到的信息，唐祖渝当年前去美国当卧底，以美籍华人身份接近一名在五角大楼工作的女秘书，通过她获取军事情报。唐祖渝花了三年时间接近目标人物，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然后跟目标人物结婚，在三年后生下一个儿子。在此期间，唐祖渝通过妻子获得了很多关键情报，为当时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中美军事合作提供了巨大帮助，为军情局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在中美关系恶化之后，唐祖渝的身份受到怀疑，他的妻子受到调查。身份败露前，唐祖渝带着儿子离开美国，经瑞士展转回到国内，从没怀疑过他的妻子被联邦调查局逮捕。 这个儿子，就是唐龙。 虽然是为了执行任务才跟那个叫杰奎琳的女人结婚，但是一起生活了九年，生养了一个儿子，即便没有感情，也能产生感情。 回国后不久，唐祖渝就再次离开。 与对待长子一样，唐祖渝把次子送进了孤儿院。不同的是，他托付当时已经担任情报官员的杨怀烈帮他照顾唐龙。 按照档案里的记载，唐祖渝再也没跟军情局联系过。 他肯定去了美国，试图把杰奎琳救出来。因为中美关系已经全面恶化，而且他之前在美国的行动涉及到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军情局绝对不会让他去美国冒险，所以他只能脱离军情局。 档案里没有提到他执行的任务与参与的行动，只有一句杨怀烈写的评语：居功至伟。 唐旭宸知道，他回来过，每年回来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唐旭宸生日前的周末。 在唐旭宸的记忆中，在他考上大学离开孤儿院之前，每年生日前的周末，那个中年大叔就会带着很多好吃的零食来到孤儿院，帮院长妈妈与院长爸爸做一些事，有空的话还会给小朋友讲有趣的故事。他看上去像是热心志愿者，从不过分关注某个孤儿，更没有对唐旭宸表现得格外关心。 一直以来，唐旭宸都认为他是志愿者，而且在离开孤儿院之后，渐渐忘了他。 看到档案上的照片，唐旭宸才猛然回想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旭宸想不明白，也没有用心去想。他的思绪很乱，心情更是翻江倒海，各种各样的感受让他难以平静。 当然，这也说明了杨怀烈与唐龙的关系。 受托孤之重，杨怀烈肯定会照顾唐龙，可是鉴于唐龙的身世，杨怀烈无法站出来，只能在暗中照顾他。不管怎么说，杨怀烈不可能让唐龙知道，他的母亲是美国人，而且他的父亲害了他的母亲。 说得难听一点，唐龙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要是杨怀烈走到唐龙面前，告诉唐龙，他的父亲是军情局的超级情报人员，又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世？ 也正是如此，杨怀烈派人去调查唐龙，却没有邀请他加入军情局特种部队。 显然，杨怀烈不想让唐龙步唐祖渝的后尘。 至于唐旭宸，也许直到他加入军情局，杨怀烈才知道他是唐祖渝的儿子，而且是唐祖渝跟发妻生的长子。原因很简单，在唐旭宸出生的时候，杨怀烈还是基层情报人员，唐祖渝不会托孤于他。几年后，杨怀烈回到军情局总部担任情报官员的时候，唐祖渝已经已华裔身份在美国娶了老婆，有了第二个儿子。如果唐祖渝没说，杨怀烈未必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在国内的孤儿院里。只是在唐旭宸加入军情局之后，杨怀烈肯定知道他是唐祖渝的儿子，因此格外照顾与器重。 这也恰好解释了唐旭宸为什么能够获得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想到这些，唐旭宸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的亲生父亲竟然就在他身边，每年都会去看他，用独特的方式为他庆祝生日。这么多年来，杨怀烈一直瞒着他，还做得滴水不漏，让他始终没有发现半点破绽。 唐旭宸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唐旭宸合上面前的档案，使劲搓了搓脸。 “咖啡来了，经典美式咖啡。”欧阳凤鸣走了过来，把纸杯放到唐旭宸手边。“没有加汤加奶，需要的话，你自己加。” “查到什么了？”谭滔绕到长桌对面，很是疑惑的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些档案。 “你之前说，唐龙为了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将回去召集人手，而训练营地在缅甸的金三角地区？”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叫乍伦旺的雇佣兵是他的心腹，跟随他离开缅甸，跟着他干了五年。” “这样的话，我们得去缅甸。” “你查到了相关线索？”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必须找到他，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有可能回缅甸召集人手。” “问题是，他未必会在缅甸逗留，很有可能……” “还有别的线索吗？” 谭滔叹了口气，没把话说下去。 “老唐？”欧阳凤鸣察觉到，唐旭宸的情绪不大正常。 唐旭宸把面前的档案推给了欧阳凤鸣。“我现在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一名横行天下的超级情报人员，而我的亲兄弟则试图绑架我，还要嫁祸于我。杨局早就知道，却瞒了我十几年。” “什么？” “自己看吧。” 欧阳凤鸣非常震惊，翻开档案一眼，立即注意到了两个用红色字体注明的名字。 一个是“唐麟”，一个是“唐龙”。 “唐麟……” “我的真实姓名，唐旭宸只是化名。”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这个人……” “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连身份证号码都一样，你认为会是另外一个人？”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名字说明不了问题，但是其他的出生信息足以证明这个唐麟就是唐旭宸。 “这个唐龙……” “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唐龙。”唐旭宸拿起纸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咖啡。“杨局早就知道他是谁，还一直在暗中保护他，比如销毁了他的身世资料。当然，他在美国出生，在我国没有出生证明。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背叛，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是在报复。” 谭滔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对付你？”欧阳凤鸣放下档案。“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应该知道你是他的亲大哥。他要报复，也不会报复你。如果我是他，会找你问清楚，而不是绑架你。”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显然，我得找到他问个清楚。” “老唐……” “毫无疑问，他就是这一系列袭击行动的策划者与实施者，即便不是幕后主使，也是关键人物。” “你打算怎么办？”谭滔问了一句。 “去缅甸。” “如果要去，就得抓紧时间。”谭滔长出口气，说道，“我从其他方面搜集情报，有发现了再联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就算他的营地在缅甸，我们现在赶过去，恐怕为时已晚。”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不过你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我也不会让你单独行动。说实话，我要是有一个试图绑架我与嫁祸于我，却从没见过面的亲兄弟，我会一枪毙了他。” “行，你跟我一起去缅甸。” “就我们两个？老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跟你一起行动，不是跟你一起去送死，我还没活够呢。” 第409章万里奔袭 一阵轻微的震动，让唐旭宸醒了过来，翻身坐起来后看了眼手表。 三点三十分，还有十五分钟。 把无线耳麦塞进耳孔后，唐旭宸取出平板计算机，刷新了由国土安全局总部发来的卫星照片。 “睡舒服了？”欧阳凤鸣也醒了过来，其实他根本没睡着。 唐旭宸点了点头，接着打了个呵欠。 昨天晚上，搭上那架水上飞机之后，欧阳凤鸣就一路睡到昆明，在去北京的时候也什么事都没做。唐旭宸一直没有休息，除了向田皓桐说明在英国发生的事情、以及航班被劫持的前后经过，还在给国土安全局安排调查工作。如果从跟李瑞佳的最后一顿早餐算起，他已经快五天没合眼了。 运输机升空后，唐旭宸给特种部队的官兵说明情况与安排任务，然后才躺下睡了一觉。 其实，还不到四个小时。 “田皓桐？” “老唐，我在。” “怎么只有卫星照片，无人侦察机还没部署到位？” “马上，稍等几分钟。” “快点，把照片发过来，建立实时通信频道。” “明白，正在处理。” 唐旭宸又打了个呵欠，伸手到口袋里摸了一下。欧阳凤鸣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做出去缅甸的决定后，唐旭宸首先找到木林森，让他调动军情局特种部队。 虽然唐旭宸早就不是军情局的人了，与国土安全局也没有半点关系，甚至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但是有元首的支持，加上木林森在军情局的关系，调动特种部队的请求很顺利的得到批准。 随后，唐旭宸亲自联系了田皓桐，让国土安全局负责情报支援。 相对而言，这是最简单的事情。 唐旭宸与刘雪丽担任局长期间，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建立起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只要与反恐行动有关，军情局将鼎力支持。即便境外行动由军情局主导，国土安全局也有很高的参与权。 抓捕行动的关键不是特种部队有多厉害，而是情报支援是否到位。 没有及时准确的情报，再厉害的特种部队也抓不到恐怖份子。有了及时正确的情报，抓捕行动就是瓮中捉鳖。 由此可见，国土安全局朝信息技术方面转型，也是顺应了时代发展趋势。 现在的恐怖份子，不再是拿着菜刀去大街上砍人，也不仅仅是制造汽车炸弹。恐怖袭击的策划与组织越来越严密，恐怖份子开始掌握高技术手段。相对而言，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不缺一线行动人员，军情局有特种部队，国安部有特勤特工，甚至连很多部级机构下设的情报部门都有自己的外勤人员。缺少的是一个技术型情报安全机构，国土安全局朝技术领域转型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与军情局这种擅长一线行动的情报机构配合，国土安全局的效能就能发挥到出来。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田皓桐首先通过军情局调动了侦察卫星。 虽然在国土安全局成立的第一天，唐旭宸就递交了一份报告，希望能够拥有专属的侦察卫星。为此，在唐旭宸与刘雪丽担任局长期间，国土安全局加入国家小卫星项目，投入了大笔科研经费。按照杨怀烈的部署，在小型侦察卫星网络建成之后，只要涉及反恐行动，国土安全局拥有优先使用权。但是在杨怀烈殉职后，此事被搁置起来，侦察卫星依然由军情局控制掌握。其他情报安全机构要想使用侦察卫星，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向军情局申请，再由军情局调动。 不管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关系有多密切，多一个环节，总有点不方便。 这种局面，一时半会改变不了。 就算唐旭宸靠个人关系说服薛震远，让军情局交出侦察卫星的控制权，也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完成转交工作。别的不说，移交各地的地面控制站、通信中转中心与庞大的中央数据库就需要几个月。 在唐旭宸回来前，田皓桐也没想过能把侦察卫星网络从军情局手里夺过来。 要知道，那不仅是几十颗侦察卫星，而是每年几百亿预算的巨大利益。 为了维持侦察卫星网络，国家每年的投入都高达数百亿元，半数用来研制、生产与发射新卫星，充实侦察卫星网络，剩下的则来维持相关的基础设备，比如地面控制站、通信中转中心等。问题是，这笔开支列在“情报预算”里面，属于秘密开支，军情局只需要递交一份笼统的财务报表，用不着详细说明每一笔钱的用处，也没人会仔细审查，因此具体开支就成了军情局的秘密。至于是不是专款专用，到底用了多少，是否用在正确的地方，基本上是军情局说了算。 交出侦察卫星网络的控制权，等于交出每年数百亿元的预算。 其实，国土安全局也没有充足的理由让军情局交出侦察卫星网络的控制权，因为侦察卫星不仅仅用于本土安全。从本质上讲，侦察卫星网络的主要用途是用来搜集其他国家的军事情报。 田皓桐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在侦察卫星网络的控制权上跟军情局叫劲。 当然，他也没有这个实力。 问题是，国土安全局需要自己的侦察系统，特别是向技术领域转型后，更加需要一种高效率的技术侦察手段。 动不了侦察卫星这块蛋糕，田皓桐盯上了无人侦察机。 必须承认，田皓桐很聪明。 对军情局来说，无人侦察机就是一块鸡肋。 因为没有多少海外军事基地，以及技术上的限制，所以军情局一直对大型长航时无人侦察机缺乏兴趣。说白了，即便研制出了能够绕地球飞行一圈的无人侦察机，也未必能悄无声息的飞到美国本土上空，在拍下大量照片后返回中国。相对而言，侦察卫星更安全，还没有法律上的问题。如果只是针对周边国家，比如日本与印度，军情局更愿意使用隐身性能更好的小型无人侦察机。即便大型无人侦察机有其他军事用途，可是对还没走出国门的中**队来说，像rq-4“全球鹰”那种大型无人侦察机所具备的能力与用途，能用其他手段解决与弥补。 田皓桐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他担任局长的两年里，国土安全局跟成都飞机公司合作，投入数亿元，以军方投资研制的大型无人侦察机为基础，开发出了一种专门针对国土安全局的技术需求，增强了信息搜集能力的型号。 因为没有维护能力，所以国土安全局采购的大型无人侦察机由空军托管。 按照唐旭宸的要求，田皓桐把部署在成都军区的四架无人侦察机全部派了出去，对金三角地区进行全覆盖侦察。 这些无人侦察机从成都郊外的空军基地起飞，需要三个小时才能飞到金三角地区。 虽然这些无人侦察机都不具备隐身能力，而且飞行高度在一万五千米以上，在几百千米外就能被防空雷达发现，但是金三角地区位与缅甸、泰国与老挝交界地带，基本上属于三不管地区。缅甸与老挝的国防力量不值一提，连像样的防空武器都没有，泰国的国防重点在南部地区。 在飞行一千多千米后，这些无人侦察机还能在空中徘徊二十多个小时，足够支持唐旭宸他们完成抓捕行动了。 几分钟后，平板计算机上出现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 有两种图像，一种由高分辨率红外摄像机拍摄，一种是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测绘出的图像。前者更清晰，不过只能分辨出发热的物体，比如人员与发动的车辆。后者的分辨率差得多，却绘制出了清晰的地形图，能辨认出车辆、房屋、山坡、谷地、河流与树林，连灌木丛都很分辨出来。 这时候，机舱内的灯光由橘黄变成暗红。 一名机组乘员来到机舱内，朝唐旭宸等人竖起大拇指，然后展开手挥舞了两下，示意还有十分钟。 把几幅拍摄角度较好的照片转入共享信息系统，唐旭宸收起平板计算机。 三个小队的三十名特种兵站了起来，首先检查了放在机舱中央地板上的六具伞包，里面装着六只自充气机动橡皮艇，以及包括三门迫击炮、六具火箭筒、三套单兵防空导弹与六挺重机枪在内的，无法由特种兵在伞降十携带的重型武器装备，还有一些用于建立保密通信频道的电子设备。 唐旭宸转过身，让欧阳凤鸣检查了他背负的降落伞包。 “轻点！”肩膀上的疼痛，让唐旭宸有点受不了。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欧阳凤鸣又用力拽了一下背带，才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然后转身让唐旭宸检查他的降落伞包。 “放心，我不是你，不会一枪毙了他。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兄弟。”唐旭宸的动作很快，几下就检查完毕。“当然，我也不会因此网开一面。即便谈不上大义灭亲，也会让他受到法律制裁。” “他肯定不会因为你是他的大哥而束手就擒。” “别无选择的话，我会大义灭亲。” “下得了手？” 唐旭宸坐了下来，开始检查放在防水袋里的武器装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欧阳凤鸣也没再问，毕竟唐龙是唐旭宸的亲兄弟，而且很可能是唐旭宸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第410章隐蔽接近 运输机的尾部舱门打开，两个小队的二十名特种兵首先跳了出去。装卸师把放在六个货盘上的伞包投出去后，第三个小队的十名特种兵才跳出机舱。做为行动指挥官，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留在最后。 “请吧。” “你先请。”欧阳凤鸣做了个手势。 唐旭宸没跟他废话，拉下防风镜，展开双臂跳出了机舱。 这是一架y-20大型运输机，飞行高度不到两百米，下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道，湄公河的支流南莱河。这条河发源于中国，向南流入缅甸，在达邦附近转为向东流淌，最终汇入湄公河。在万冈西面有一个u型河湾，在五年前收留唐龙的那个大毒枭的老巢就在河湾的半岛上。 按照谭滔提供的情报，唐龙建立的雇佣兵训练营地在河湾对岸的密林里。 侦察卫星与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证明了谭滔提供的情报，那边确实有一座营地，而且隐藏得非常好。 计划很简单，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带着特种部队在上游大约十千米处空降，乘坐机动橡皮艇顺流而下。因为抓捕对象是唐龙，而他在营地召集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的人员，所以首先由两支特种小队突击营地，另外一个小队负责监视毒枭的庄园。如果没早到唐龙，再突击毒枭的庄园。 运输机起飞之后，唐旭宸就向特种兵说明了行动计划。 有人提出应该在下游空降，因为毒枭武装与雇佣兵肯定会重点防御上游方向，不会盯着下游方向。问题是，如果逆流而上，肯定得使用马达，会发出很明显的噪音，而行动将在寂静的凌晨开始。顺利而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用不着使用马达，能隐蔽接近，敌人也就很难及时察觉。 为了避免提前暴露，空降地点选在上游十千米处，还把空降高度降到最低。 只是这样一来，要用大约一个小时才能接近营地。 欧阳凤鸣离机之后，运输机立即转向，沿着河道往西飞行，然后转为向北飞行，进入中国领空后才会提升高度。 因为跳伞高度很低，所以采用了自动开伞系统。 入水的刹那间，唐旭宸抓住了肩上的两根伞绳，顺势往前跑了几步。两名特种兵跑了过来，帮他拽住了降落伞。 着陆场在河滩上，虽然水只淹到膝盖处，但是水流很急。如果没能收住降落伞，让降落伞落到河面上，肯定会被河水卷走。 紧接着，欧阳凤鸣也成功着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走上河岸的时候，其他特种兵已经准备好了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 两人取出放在防水袋里的步枪，动手检查检查枪械的时候，两个小队的特种兵在河岸旁展开了橡皮艇。 因为是涉外行动，所以唐旭宸他们使用的是海豹突击队的制式装备。 虽然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但是唐旭宸没在特种部队的狙击手面前班门弄斧，他使用的是一支安装长枪管的hk416突击步枪。这种枪其实就是m4卡宾枪的深度改进型，更适合特种作战行动。 做好准备，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登上了第一条橡皮艇。 两名特种兵把橡皮艇推进河道后，才爬了上来。 这种橡皮艇能够容纳一个小队的十名特种兵，现在却只载了五人或者六人，多出来的空间用来放置重武器与通信设备。 马达在怠速运转，发出的噪音很小，被水流声掩盖掉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分别趴在艇首两侧，中间是一个万向武器架，上面安放了一挺m2h重机枪。 如果突袭变成强攻，橡皮艇上的重机枪就是最重要的支援火力。 当然，还能用来对付河对岸的毒枭武装。 六艘橡皮艇排成纵队，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间隔距离，靠近河道右岸行驶，所有人都警惕的注视着两侧河岸。每艘橡皮艇上都有两名狙击手，端着装了消声器与微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唐旭宸拿着一具微光望远镜，为趴在身后的狙击手充当观察员。 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都知道该做什么。 “十点钟方向，灌木丛里面。” “噗……”狙击手没有半点迟疑，瞄准那个蹲在灌木丛里面抽烟的家伙之后就扣下了扳机。 烟头的火光闪了几下就熄灭了，那个家伙也倒在了地上。 非常准确。 其实，用不着非常准确。狙击手使用的是m40a3狙击步枪，射出的是一颗专门用于近距离射杀人员的开花弹。这种枪弹的弹头由三个形状与质量完全一样的部分构成，用一种类似于焊料的材料黏结到一起，在四百米内的精度与普通弹头一样，射中人体后会因为介质密度突然变化而分散碎裂，产生类似于爆炸的杀伤效应，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别说打中人体要害，哪怕打在肚皮上或者肩膀上也能产生致命效果，打中身躯则能让中弹者立即丧失活动能力。 狙击手拉动枪栓，把下一颗子弹装进枪膛。 这时候，左侧传来欧阳凤鸣的低语声，然后是轻微的枪声，与拉动枪栓的声响。 与唐旭宸一样，欧阳凤鸣也临时客串了观察员的角色，为趴在他身边的狙击手寻找与指引目标。 才顺流航行了不到两千米，就发现了两名哨兵。 唐旭宸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如此严密的戒备，恰好证明了谭滔提供的情报，唐龙肯定在营地里，不然不会把哨兵派到几千米之外。 欧阳凤鸣踢了唐旭宸一脚，在唐旭宸回过头去的时候，朝他做了个鬼脸。 唐旭宸笑了笑，没跟他开玩笑。 显然，欧阳凤鸣也意识到，此行很可能满载而归，唐旭宸得想好如何面对那个从未见过的亲兄弟。 经过河湾，橡皮艇进入了一条笔直的河道。 到下一个河湾，就是目的地了。 为了降低航行速度，螺旋桨开始反转，等于拖着橡皮艇不被水流冲走。 唐旭宸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缺了一角，差不多是满月，而且夜空晴朗，河面上的反光非常明亮。 橡皮艇离右侧的河岸很近，随时可能搁浅。 这不是大问题，就算碰到河底也能拉出来。在河道中央航行，在很远处就会被藏在河岸上的敌人看到。 在狙击手干掉第三名哨兵时，橡皮艇接近前面的河湾。 唐旭宸取出平板计算机，仔细查看了侦察卫星与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然后朝右前方的一处浅滩挥了挥手臂。 靠近浅滩，唐旭宸首先翻出橡皮艇。 很快，欧阳凤鸣与两支小队的二十名特种兵踏上浅滩，把最后一条橡皮艇拖上岸，另外五艘橡皮艇上各有两名特种兵，一人负责掌舵，一人负责使用架在艇首的重机枪或者自动榴弹发射器。 离营地还有大约一千五百米，不过已经能够看到营地那边的光亮。 大概是为了应付季节性洪水，营地建在面向河道的坡地上，地势较高。虽然茂密的植被挡住了头顶上方的窥视者的视线，但是对处在同一水平面上的窥视者来说，却没有任何遮挡效果。 光线不是很明亮，是几盏小灯泡。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他带着一个小队从右侧包抄，另外一个小队则跟随唐旭宸从左侧包抄。 不用多说，几名伸手敏捷的特种兵到前面开路。 包抄到位之后，两支特种小队将同时发起进攻。 因为无人侦察机将红外照片发送给所有特种兵，每十秒钟刷新一次，而且由国土安全局的情报分析人员标注出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所以唐旭宸他们携带的战术通信系统处于单向获取信息的工作状态，不向外发送信息。要在突击行动开始之后，特种兵才会进行通信联络。 至于唐龙是否在营地里，不在行动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他在营地里，肯定戒备森严，唐旭宸不会指望在一大批雇佣兵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把他抓走。要是唐龙有必死的觉悟，在突击行动开始之后，就会自杀或者逃跑，不会等下来跟亲大哥见面。就算他没在营地里，唐旭宸也没理由白跑一趟，怎么说都得抓几名雇佣兵问清楚情况。也许会打草惊蛇，比如某个有觉悟的雇佣兵在临死前发出消息，让唐龙知道营地遭到突击，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只有通过审讯抓捕的雇佣兵，才能获得找到唐龙的线索。 欧阳凤鸣反对来缅甸冒险的原因就在这里。 在他看来，不管唐龙在没在这里，此次行动的意义都不是很大。 唐旭宸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找到唐龙，更别说阻止他发动恐怖袭击。 有特种兵在前面开路，唐旭宸用不着绷紧神经。 唐旭宸率领的这支小队的推进速度稍微快一点，因为他们通过河滩到达营地东面，还得留些时间，让狙击手找到理想的制高点。欧阳凤鸣那边要简单一些，他们只需向营地所在的山坡西面推进，让狙击手到山脊上埋伏下来，堵死敌人的逃跑线路，突击手全部埋伏在营地西面的树林里。 河滩很平坦，所以营地北面离河滩大概有两百米。 这是一个严重的防御漏洞，却无法解决，因为南莱河每年都会出现季节性洪水，而且来势凶猛。如果上游地区连续下了几天暴雨，形成洪峰，南莱河的水位能在几个小时内上涨两到三米。营地挨着的河段又是一处u型河湾，水流在此减慢，水位上涨得更快，现在又恰好到了雨季。 雇佣兵也是人，没人想在睡梦中被洪水卷走。 第411章突击 等到无人侦察机发来的照片再次刷新，唐旭宸朝附近的七名特种兵挥了挥手，然后握紧拳头，伸出食指与中指，朝前方林线外的营地指了一下，示意两人一组，以交替掩护的方式发起进攻。 “欧阳，开始了！” 给欧阳凤鸣发出进攻开始的命令后，唐旭宸端着hk416突击步枪站了起来，步伐沉稳的朝营地走去。 “突突突……” 首先开火的不是唐旭宸，而是跟在左后方的范华东，他是这支小队的小队长。 范华东很年轻，才满二十八岁，比唐旭宸小了近十岁。五年前，他才正式加入军情局的特种部队。因为还在整训期，所以他没有参加当年的反恐行动。两年前，他参加了追捕东伊斯兰圣战军的恐怖份子与缴获脏弹的反恐行动，在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外面的广场上，正是他与搭档用狙击步枪击毙了驾车冲向人群的恐怖份子，掩护欧阳凤鸣救了那名小女孩，后来还帮助杨诗琪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从废墟里救了出来。因为表现优秀，他在当年就被提拔为小队长。 为了便于指挥作战，他不再是狙击手，而是成了突击手。 总不能躲在几百米外指挥小队里的特种兵作战吧。 当然，军情局的特种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狙击手，几乎人人都是神枪手，都有资格充当狙击手。 由狙击手改做突击手，范华东的能力变得更加全面。 别的不说，他的反应速度超过了很多特种兵，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危险，然后立即朝敌人开火。 也许只比其他特种兵快了零点一秒，但是在激战中决定生死的往往就是零点一秒。 被范华东击毙的是一名暗哨，那个家伙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唐旭宸，已经端起步枪朝唐旭宸瞄准。 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范华东的枪法。 别说是一把精良的德制突击步枪，就算给他一把手枪，也能在能见度极差的夜间射中五十米外的敌人。 虽然消声器把枪声降低了几十分贝，但是在寂静的凌晨，依然非常刺耳。 营地里传来一阵声响，主要是快速奔跑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压着嗓子的喊叫声，枪声惊动了雇佣兵。 几秒钟之后，其他特种兵也陆续开火了。 “突突突……” 瞄准一个蹲在帐篷旁边的雇佣兵，唐旭宸扣下扳机，打了一个三发点射。 至少有一颗子弹打中了那个家伙，也许另外两颗子弹在打穿帐篷之后，也打在了那个家伙身上。 越来越多的雇佣兵出现在营地边缘，唐旭宸他们的推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只有八个人，而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红外照片表明，营地里有上百名雇佣兵。 冲出林线后，四个双人突击小组向两侧散开，扩大了突击锋线。 这个时候，营地里发生了爆炸。 一名雇佣兵试图投掷手榴弹，结果在投出手榴弹之前被枪弹打中，落下的手榴弹在他身边爆炸。 推进到营地边缘时，唐旭宸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 “砰……” 在他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的时候，范华东用手枪干掉了一名瞄准他的雇佣兵。隔着大约五十米，一枪爆头。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范华东，端起换好弹匣的步枪再次投入战斗。 用不着说感谢的话，如果冲在前面的是范华东，唐旭宸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掩护他，而且不需要他的感谢。 从发起进攻到冲入营地，大约经过了两分钟。 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即便是睡死了的雇佣兵也会被惊醒。 战斗变得更加激烈，很多雇佣兵从帐篷里冲出来的时候，连裤子都没穿上，只是提着步枪与武装带。 营地西面，欧阳凤鸣率领的小队的推进速度还要快一些，先一步攻入营地。 因为山坡西高东低，所以欧阳凤鸣他们吸引了大部分雇佣兵，那边的战斗也进行得更加激烈。 第一名特种兵倒下时，欧阳凤鸣根本没有察觉到。 直到另外一名特种兵把受伤的战友拖开，他才发现，然后横向移动，掩护那名特种兵抢救战友。 “他怎么样了？” “没事，防弹衣挡住了子弹，只是一下没缓过气来。” 那名被枪弹打中的特种兵竖起大拇指，然后爬了起来。欧阳凤鸣朝他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进攻路线上。 雇佣兵的主要武器是ak步枪，也有一些来自中国的枪械，比如81式步枪。 所有特种兵都穿了防弹衣，而且是c级防弹衣，在凯夫拉面料里面加了陶瓷板，能百分之百的挡住从一百米外射来的步枪子弹。虽然笨重的防弹衣限制了特种兵的灵活性，但是在关键时刻能保住性命。 突然袭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突击战斗几乎成了打靶练习。 只不过，这种局面仅持续了三分钟。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机枪的枪声，很明显，还是两挺机枪，从枪声上判断，分别是pk通用机枪与rpk轻机枪。 “砰——” 枪声是从耳机里传来的，开枪的是埋伏在山脊上的一名狙击手。因为离得较远，所以狙击手取掉了消声器。 “嗖……” 一道明亮的火光划破夜空，火箭弹射出时发出的声响非常响亮。 “轰……” 随着火箭弹爆炸，那名躲在土坎后面的机枪手与他的pk通用机枪同时被炸上天。 “狙击手，消灭重火力！” 欧阳凤鸣没有停下，现在不是停止进攻的时候。 战斗打到现在，他率领的这支小队最多干掉了三十名雇佣兵，而挡在他们前面的还有差不多相同数量的雇佣兵。必须稳步推进，不然等那些雇佣兵组织起来，发起反击，肯定会更加麻烦。 营地另外一侧，唐旭宸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不是特种兵不够厉害，而是敌人太多了。 在突击手的指引下，埋伏在制高点上的三名狙击手已经干掉了七个雇佣兵，其中五个是机枪手。 问题是，营地里有很多帐篷，挡住了狙击手的视野。 在干掉了二十多名雇佣兵，推进到营地腹地的时候，三挺机枪构成的火力网，挡住了唐旭宸他们的去路。 三名机枪手藏得很隐蔽，狙击手根本看不到他们。 更要命的是，有两挺火力极为凶猛的pk通用机枪，构成了交叉火力，让唐旭宸他们无法前进半步。 这些雇佣兵绝不是乌合之众。 虽然在遭到突袭之后的慌乱表现，表明他们大多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新手，但是在战斗展开后，他们把训练中学到的东西用了起来。至少知道该把机枪摆在什么位置，以及如何构成交叉火力。 机枪的价值不在于精确射击，而是压制敌人，让敌人无法突破防线。 使用得好的话，一挺火力凶猛的通用机枪顶得上十支突击步枪，甚至能够左右一场小规模战斗的结果。 “小范，让c队提供支援！” 范华东立即联系了留在河道上的特种小队，报出了三个机枪火力点的位置。 几秒钟后，空中传来怪异的声响。 随即，爆炸就发生了。 是迫击炮，非常精准。 特种兵携带了三门能够单人操作的六十毫米轻型迫击炮，以及几十枚高爆弹。虽然这种迫击炮的射程很短，不到两千米，而且炮弹的威力不是很大，与进攻手榴弹相当，但是在某些特殊环境下有不可取代的价值，比如用来对付藏在掩体里，无法用机枪等直射武器消灭掉的敌人。 对付机枪堡垒，迫击炮是最佳选择。 三门迫击炮打出了六枚炮弹，每两枚炮弹落在一个机枪点上，而且弹着时间只相差了零点几秒。 爆炸声还在回荡，唐旭宸等特种兵就冲了出去。 迫击炮的出现，迅速击垮了残余雇佣兵的斗志。 再厉害的雇佣兵也不可能跟步枪打不着的炮兵对抗，而且从空中垂直砸下的炮弹，让他们无处可藏。 “别杀光了，留几个活口，留意寻找目标人物！” 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意识到，唐龙不在营地里面，因为没有雇佣兵突围，甚至没有雇佣兵主动投降。 打光弹匣里的最后几颗子弹，唐旭宸拔出了usp战斗手枪。 范华东迅速为步枪换好弹匣，然后朝邻近的两名特种兵招了招手，让他们靠过来，掩护正朝营地中央的大帐篷走去的唐旭宸。 如果目标人物在营地里，在那顶帐篷里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带着三名特种兵从对面赶了过来。 唐旭宸朝他挥了挥手，指了下帐篷的门帘，示意进去搜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朝三名特种兵摆了摆手，让他们向两侧散开。 帐篷里没亮灯，不等于里面没有敌人。 范华东拣起一根树枝走了过来，靠近帐篷后，他回头看了眼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等到两人做好准备，他才用树枝挑起门帘。 “砰——砰——砰——” 三颗子弹射了出来，而且是手枪子弹，其中一颗擦着范华东的肩膀飞过去，差点在他身上留下个窟窿。 几乎同时，唐旭宸把一枚眩晕弹投了进去。 “轰……” 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冲进帐篷的时候，范华东面色痛苦的滚到一旁。他离得太近，被眩晕弹炸得头昏眼花。 “放下武器……” “举起手，举过头顶……” “别开枪……别开枪……” “妈的！” 随着欧阳凤鸣的咒骂声，唐旭宸把一名赤身**的雇佣兵从帐篷里拽了出来。 那个家伙是这里的头目，却不是唐龙。 第412章冷血 河滩上，包括在大帐篷里逮住的那名雇佣兵在内，十三名雇佣兵跪着一字排好。 欧阳凤鸣从他们面前走过，逐一仔细甄别。遇到身材与体形相似的才停下脚步，让其仰起头。走到队列末端，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朝站在不远处的唐旭宸摇了摇头，唐龙不在他们当中。 唐旭宸早有预料，转身把范华东叫来，让他带人去甄别被击毙的雇佣兵。 看到唐旭宸走开，欧阳凤鸣拔出手枪取下消声器，绕到那排雇佣兵身后。 这个结果早被欧阳凤鸣料到，只是唐旭宸不肯放弃找寻亲兄弟的想法，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线索。 “咔咔……” 保险解开，子弹上膛的声音非常清脆，几名雇佣兵吓得哆嗦了起来，即便是胆子大点的也埋下了脑袋。 “我始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虽然已经有人证明我的观点错了，但是跟你们不一样。视死如归的人绝不会为钱卖命，像你们这样的雇佣兵不可能视死如归，你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砰——” 枪声响起，一名像发了羊颠疯，浑身哆嗦个不停，连上下牙齿都在打架的雇佣兵一头载倒在地上。 子弹从后脑勺射入，从嘴里射出。 两只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裹着白色脑髓的鲜血从嘴里流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身下的沙地。 “我从不犯错，也无法容忍错误。如果你们想证明我错了，就要付出代价，非常惨重的代价，因为所有试图证明或者已经证明我错了的人都被我杀了。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不会让这种人活在世上。” “砰——” 第二名雇佣兵倒下，子弹从额头射出，掀飞了整个天灵盖。在他倒下时，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 附近的几名特种兵都别过头去。 虽然这些雇佣兵都是十恶不赦的家伙，个个死有余辜，但是这种处决手段太残忍、太冷血了。 “只要一个人站出来，就能证明我是对的。碰巧的是，你们有十三个，而我的这把手枪只有十二颗子弹。我不想犯错，也不需要更多的人证明我是对的，所以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砰——” 第三名雇佣兵倒下，子弹从后背射入，打中了心脏。倒在沙地上之后，尸体还在抽搐与颤抖。 “即便你们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最后活下来的幸运儿依然会开口招供，还会尝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没等欧阳凤鸣把这句话说完，排在第四位的雇佣兵跃了起来，朝河道跑去。 两名特种兵立即端起步枪，瞄准了那名雇佣兵。 “别开枪！”欧阳凤鸣大喊了一声，同时操起突击步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个三发点射，九颗子弹全部命中，三颗打中那个家伙的后腰，三颗打中左肩，三颗打中右肩。 那名雇佣兵踉跄着跑出两步，一头载到在了河岸的浅滩里。 他没有死，没有被直接击毙。 他在挣扎，却毫无意义，别说爬起来，连翻身都办不到。即便浅滩水深仅十多厘米，却足够淹死他了。 他肯定得死，只是被一枪打死与被水呛死是两种不同的死法。 前者很痛快，几乎感觉不到痛苦。后者有点漫长，前呛水导致的窒息很痛苦。 欧阳凤鸣放下突击步枪，再次拔出手枪时，那名雇佣兵开始抽搐，身躯一卷一缩，像一条暴露在烈日下的蚯蚓。 “咔嚓……” 一颗口径为零点四五英寸的acp手枪子弹跳了出来，落到了第五名雇佣兵身边。 “我们可以用最快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也可以慢慢折腾。在我失去耐心前，你们最好期待不要成为最后的幸存者。”欧阳凤鸣举起手枪，对准第五名雇佣兵的后脑勺。“对你们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活下来将遭受折磨。你们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到最后同样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崩溃了，或者说被吓坏了。 “昂山，闭嘴！” “砰——” 枪声一响，闭上嘴的不是第五名雇佣兵，而是那个叫他闭嘴的雇佣兵。 “唐龙是不是来过这里？”欧阳凤鸣走到了那个叫昂山的雇佣兵面前。 “唐龙？” “砰——” 在旁边那名雇佣兵倒下的时候，欧阳凤鸣取出平板计算机，调出唐龙的照片。“看清楚了再回答。” 昂山仔细看了看，才点了点头。 “他在哪？” “他……” “砰——” 昂山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欧阳凤鸣就再次扣下扳机，击毙了第七名雇佣兵。 “他走了，不在这里，昨天天黑之后就走了。” “去了哪？” “我不知道，我……” “砰——” 又有一名雇佣兵倒在了血泊中。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上了一艘小艇。” “什么小艇？” “机动艇，去……去了……” “砰——” 第九名雇佣兵倒下。 “去了河对岸。” “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 “砰——” “然后去了哪？” “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我……” “砰——” 欧阳凤鸣站起来，将枪口对准除昂山之外的最后一名雇佣兵。“再问你一次，他去了哪里？” “求求你，不要杀人了，我真的不知道。”昂山的精神支柱已经彻底崩溃了。 “砰——” 扣下扳机的时候，欧阳凤鸣没有半点迟疑。 “不……不要杀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求你……” 欧阳凤鸣为手枪更换了弹匣，然后揣起手枪，朝站在几米外的特种兵点了点头，才向唐旭宸走了过去。 “不……你说过会放了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要杀我……不要……” 欧阳凤鸣没有杀昂山，而是那名特种兵动的手。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唐旭宸没有提到把俘虏带回国内。在这样的涉外行动中，特种部队一般不收俘虏，而且那个昂山是个没有多少价值的雇佣兵。 在金三角地区，像他那样的雇佣兵多如牛毛。 此时，唐旭宸正在跟田皓桐通话。 他看到了欧阳凤鸣的所做所为，却没有前去阻止，因为就算欧阳凤鸣不这么做，他也会审讯那些雇佣兵。 “老谭没有跟我联系，大概没有找到新线索。” “军情局那边呢？” “我刚给老木打了电话，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唐，你们得赶紧撤离。” 唐旭宸已经收到了侦察卫星发来的照片。“我知道，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最多四十五分钟。” 照片不像录象，是静态的，不过结合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就能发现，那些突然出现的武装人员正在向河湾推进。很明显，开始的战斗惊动了毒枭武装，把驻扎在附近的武装人员全都引了过来。 “现在还不能离开。” 唐旭宸回过头来，看到了走近的欧阳凤鸣。 “唐龙来过这里，而且在昨天天黑之前还在营地里，天黑去了对岸的庄园，或许他还在那里。” “那已经是十个小时前了。”田皓桐说了一句。 “当然，他也可能离开了这里，甚至已经离开缅甸，但是他去对岸庄园，显然不是在临行前去道别。” “你是说……” “不管唐龙想做什么，都需要资金，需要很多钱。根据以往的经验，那个神秘组织未必会直接提供活动经费。比如两年前，弗兰克就是通过帕多佐为恐怖袭击凑集经费，展鹏图也用黑吃黑的手段获得经费。”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五年前，唐龙在叛变之后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是为组建军团招募人手，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只看个人素质，毒枭武装人员并非最佳选择，要不然唐龙不会建立这座营地，更不会花力气训练这些家伙。显然，他来这里有其他目的。” “发动恐怖袭击所需的经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不管怎么样，那个收留了唐龙的毒枭肯定有问题。” “妈的！” “田皓桐，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田皓桐没再反驳。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招手把范华东等三名小队长叫了过来，然后让欧阳凤鸣去安排进攻庄园的战术部署。 “老唐……” “欧阳说得没错，就算唐龙已经离开缅甸，我们也得找到那个毒枭问个清楚。这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 “你们最多只有四十五分钟。” “那就为我们争取点时间！”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去找老木，然后向元首汇报，说明当前的情况。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服元首，让元首支持我们的行动，最好帮我们弄到几架武装直升机。” “我尽力而为。” “还有，安排接应部队。元首做出决定后，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结束通信，唐旭宸朝欧阳凤鸣与三名小队长跑了过去。 之前的战斗惊动了驻扎在附近的武装人员，也就肯定惊动了别墅里的毒枭，以及保护毒枭的武装人员。 偷袭是不可能了，只能强攻。 第413章毒枭 强攻一座用高墙电网围起来，由众多武装人员把手，有机枪堡垒、了望塔，甚至还有迫击炮与装甲车，严密得如同一座要塞的庄园，远比偷袭一处露天营地困难得多，而唐旭宸他们总共才三十二人。 进攻部署由范华东安排，唐旭宸没有插手。 搞偷袭，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很在行。说到这种较为正规的战斗，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就比不上特种兵了。 范华东把三门迫击炮留在河滩上，由三名特种兵操作，另外两名特种兵掩护支援。虽然小口径迫击炮的威力有限，但是做为唯一的曲射火力，在攻坚战中有不可取代的价值。遇到藏在掩体里面或者躲在建筑物后面的敌人，步兵手里的武器都成了摆设，只有迫击炮能够发挥作用。 九名特种兵带着两挺重机枪与一挺自动榴弹发射器去了庄园西面的制高点。 虽然迫击炮能消灭大部分威胁，但是带来的炮弹有限，而且在正面进攻中，直射支援火力同样必不可少。 咆哮的重机枪洒下的弹雨，能给任何一名武装人员产生死亡即将降临的心理压力。 看到身边的同伴被子弹撕成碎片，鲜血、肌肉、内脏与碎骨四溅横飞。半秒钟前还生龙活虎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一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别说是形如乌合之众的毒枭武装人员，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遭到机枪的火力压制也会感到恐惧，也会丧失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脆弱的身体，永远无法跟枪弹抗衡。 两挺m2h重机枪与一挺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足够覆盖整座庄园。 剩下的十六名特种兵与唐旭宸、欧阳凤鸣，总共十八人组成六个三人突击小组。其中四个小组由两名突击手与一名狙击手组成，两个小组由一名突击手与两名狙击手组成，而且这两个小组里的突击手使用在四百米内具有很高精度，必要的时候能当成狙击步枪使用的大口径自动步枪。 相对而言，突击作战比较简单。 按照范华东的部署，四个以突击手为主的战斗小组从西向东，在来自西面制高点上的火力支援下发起进攻，两个以狙击手为主的战斗小组埋伏在庄园东面的树林里，对付试图逃跑的敌人。 庄园南面是湍急的河流，还有迫击炮小组，毒枭武装不会朝那边突围。庄园北面是一道横惯整个半岛的山脊，虽然不算陡峭，还有一条山路，但是在重机枪、自动榴弹发射器与迫击炮的覆盖范围之内，而且山路崎岖狭窄，短时间内无法让太多的人通过，也就没有必要重点封锁。 如果毒枭武装试图突围，东面是最佳选择。 穿过树林就是一条盘山公路，沿半岛东面向北。只要翻过山脊，突围的车辆就冲出了伏击圈。 在侦察卫星与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上，庄园里有十多台车辆，其中三台是装甲车。 战斗打响后，只要那个毒枭没有自大到敢跟中国特种部队抗衡，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搭乘装甲车逃走。 其实，在范华东做部署的时候，庄园里的车辆已经发动起来。 左孟秋不是笨蛋，更没有自大到认为有资本跟中国特种部队抗衡。虽然他在金三角地区称王称霸十多年，掌控着东南亚最大的贩毒网络，方圆百里内的村民没一个不怕他，也没一个不恨他，简直就是这片丛林里的土皇帝，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更懂得一个很多毒枭到死都没搞明白的道理，只有低调做人才能活得长久。如果行事高调或者做人乖张，肯定会死得很惨。不管实力有多么强大，毒枭就是毒枭，永远上不了台面，永远无法跟强大的国家机器对抗。 其实，左孟秋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毒枭。 他是中国人，准确说是中国人的后裔。 七十多年前，在那个救亡图存的年代，他的祖父扛上步枪，走出了四川盆地，翻过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来到这里。在战胜蚊虫、猛兽、洪水、饥饿、疾病与试图灭亡中华民族的侵略者后，却没能返回故土，而是留在了这片丛林里面。多年之后，他的祖父跟村子里一个十六岁少女结婚，生下了他的父亲。直到亡故的那一天，他的祖父都没有踏上过故土，死后葬在一个朝被的山冈上，说是能遥望山那边的故乡。数十年过去了，保留下来的除了那座已经张满野草的孤坟，只有这个姓氏。左孟秋不会写汉字、不会说汉语，只知道祖父来自山那边的中国。 所幸的是，左孟秋走出过大山，去过中国，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父亲去世之后，左孟秋首次接触到毒品。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左孟秋到邻村吃酒，在回家的山路上遇到了瘸了腿，惊慌失措的中年人。他自称是一名迷路的游客，从山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腿。左孟秋很天真，相信了他的话，还把他带回家。数日之后，他悄然离开了，留下了一个包裹与一封信，让左孟秋帮他保管包裹，回来后必定重谢。三个月后，他回来了，给了左孟秋很大一笔钱，足够买一头健壮的耕牛。那天晚上，在吃过晚饭之后，左孟秋与他在院子里闲聊，才知道包裹里装了十千克海洛因。次日清晨，左孟秋跟随他离开了村庄，用他给的那笔钱购买了半斤海洛因，夹在衣服里通过了中国边检站。 第二年，那个带他入行的中国人就完蛋了。 事情发生在昆明的一家酒店里，他在等约好的买家。直到缉毒警察冲进来，他才知道所谓的“买家”其实是卧底。因为不想进监狱，更不想牵连妻儿，所以他从十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死得很惨，人都摔扁了，鲜血与脑浆涂了一地。 最初几年，左孟秋过得很艰辛，也很幸运，至少比那个带他入行的中国人幸运得多。 三年之后，积攒了第一比资本，左孟秋不再亲自贩毒，而是收买村民，让村民夹带毒品过境。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左孟秋命运的事情。 毒品造成的巨大社会危害，引起中国高层高度重视。新任国家元首上台后，以稳定社会为主要目的，打击制毒、贩毒与吸毒成为重中之重。通过外交努力，获得缅甸、泰国与老挝当局支持后，中**方开始打击金三角地区的毒枭，出动了包括特种部队在内的众多兵力展开剿毒行动。 必须承认，左孟秋确实很幸运。 短短五年，原本在金三角地区称王称霸的毒枭全部销声匿迹，有的被抓走了，更多成了丛林里的枯骨。 左孟秋一直很低调，而且很有先见之明。 他去过中国，知道那是一个得罪不起的国家，更知道与那种强大的政权对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关键是，他当时不是毒枭，连大毒贩都算不上。 他幸存了下来，过了几年安稳日子，用贩毒赚到的钱买了很多田地，包括这座原本生长了很多红木的半岛。 当时，左孟秋想改行做木材生意。 根据他的考察，中国的木材市场很大，来自东南亚的红木很受欢迎。 可惜的是，左孟秋不是做生意的料，至少不是做正当生意的料。 没过几年，他就亏掉了贩毒赚来的所有资本，还变卖掉了祖宅，而这座半岛因为过于荒凉而无人问津。 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养活一大家人，左孟秋不得不重操旧业。 当时是七年前，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 得益于以往的关系，左孟秋只用两年就恢复了贩毒网络。原先的毒枭被打掉后，他成了金三角地区小有名气的毒贩。只是左孟秋一向谨慎，他不想通过贩毒赚多少钱，只是为了让家人过得富足安逸。 直到五年前，那个中国人的到来，才再次改变了左孟秋的命运。 不到半年，那个自称是特种兵出身的中国人就把足足五百千克海洛因卖了出去，而那是往常两年的量。 左孟秋赚了大钱，也失去了自主权。 此后，左孟秋由控制毒品网络的毒枭沦落为提供毒品的毒贩。他要做的，只是确保这片土地上的农民种植罂粟，再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收购，加工制成海洛因，运送与贩卖由那个中国人负责。 利用赚的钱，左孟秋建起这座庄园，供养了一支规模超过五千的私人武装。 当然，左孟秋赚的只是小钱，绝大部分贩毒利润被那个中国人拿走了，而且左孟秋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左孟秋没有抱怨什么，他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几个子女全都去了欧美发达国家。他不想赚大钱，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安养天年，希望在几年之后离开缅甸，去美国或者欧洲跟子女住到一起。 当然，左孟秋觉得那是奢望。 他明白“树大招风”这个道理，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盯上，会像当年那些毒枭那样销声匿迹。 只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左孟秋依然万分惊恐。 管家到来之前，他已经被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惊醒。 听到从河对岸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看到爆炸产生的闪光与火焰，左孟秋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庄园里有上百名武装人员，附近还有更多武装人员，但是左孟秋没想跟那股强大的敌人对抗，或者说是不敢。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带着家人与钱财离开这座即将变成停尸场的庄园。 第414章精明人 “老爷小心！” 刚被管家推开，爆炸就发生了。 重达三吨的防弹轿车被炮弹命中后，爆炸产生的巨大力量把车辆抬离了地面。轿车重重落下后，浑身着火的司机推开车门，惨叫着跑了出来。踉跄着跑出几步之后，才一头载倒在地面上。 左孟秋翻过身来，耳朵里回荡着爆炸声，看到的只是晃动的人影与燃烧的车辆。 有人抓着他的脚，在使劲推他，是开始推开他的管家。 管家是货真价实的缅甸人，以前是缅甸政府军的军官。十多年前，他率领的一支特种部队在搜寻掸邦游击队的行动中遭到伏击，除了他之外的官兵全部阵亡。他跌下了悬崖，被南莱河冲到了这座半岛的浅滩上。当时的左孟秋已经“金盆洗手”，细心照顾着木材林，指望有一天靠这里的名贵树木发财。他被左孟秋救上岸，痊愈后悄然离去。只是三个月后，他回来了。据他所说，一名缅甸政府军的军官收受贿赂，出卖了他们。因为杀了那名军官，他遭到缅甸政府通缉，已经无家可归，左孟秋收留了他，让他当了守林人，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左孟秋。 “老爷……老爷……” 耳朵里的嗡鸣声消散，接踵而至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 视线也变得清晰，到处都是火光，爆炸的闪光非常刺眼，还有跳动的、如同鬼火般的枪口闪光。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汽油与橡胶燃烧的气味，还有人被烧焦的臭味。 “老爷……快……快走……” 管家已经不行了，他推开了左孟秋，却被一块弹片打中。腰上有一个大窟窿，脊椎已被炸断，只剩下了一层皮肉。 “老爷，不要……不要管我，快……快逃走……” 管家又使劲推了一下左孟秋，这是他最后的力气。抓住左孟秋脚踝的手松开了，他到死都在保护左孟秋。 左孟秋爬了起来，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枪声与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敌人来自四面八方。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被枪弹打中，不断有人被爆炸撕成碎片。有人在吼叫，有人在哀号，有人在嚎啕大哭，还有女人在惨叫。 有几名武装人员从左孟秋身旁跑过，冲进了庄园的别墅。他们看到了左孟秋，却没再把左孟秋当成老爷。 一些武装人员从别墅里冲出来，有的抱着值钱的器皿，有的背着贵重物品，有人拿着金条与钞票，他们都没能跑远，有的在花园里被枪弹打中，有的在水池旁被炸上天，有的在门口被击毙。 左孟秋转过身，走进了别墅。 “老爷……老爷……”一名女佣跑了过来。 左孟秋看到了她，却没有理会她。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女佣尖叫着跑开了。 左孟秋没有去地下室，虽然那里有他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金钱。 其实，左孟秋一直不太在乎钱。卑微的出生，幼年的经历与过去十多年里贩毒所遭遇的事情，让他看淡了金钱。 有再多的钱，如果没命享用，与穷光蛋有何区别？ 带他入行的那个中国人赚了很多钱，最终却落得个跳楼自杀的结局，尸体在停尸房里摆了几个月都没人去认领。 还有那些曾经呼风唤雨的大毒枭，很多像狗一样被人杀掉，丢进丛林里喂了野兽。 左孟秋爬上楼梯，上了二楼。 在书房外，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妻子。 对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女人，左孟秋没有多少感情，没有把她赶出家门，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子女。 年轻的时候，左孟秋爱上了一个女人，是邻村村长的女儿。只是，他出生低微，家里一贫如洗，连聘礼都拿不出，村长根本看不起他，更别说把宝贝女儿嫁给他。他跟着那个中国人贩毒，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带着厚重的聘礼去迎娶朝思暮想的女人。可是在他赚到钱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远嫁他乡，成了官太太。几年后，曾经把他拒之门外的村长带着跟长姐有几分神似的小女儿登门拜访。他接受了这个心爱女人的小妹，只是一直把她当成她的长姐。 进了书房，左孟秋没有关门，去橱柜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虽然这里是穷乡僻野，但是什么都不缺。不管左孟秋需要什么，那个中国人都会派人给他送来。 这种二十年窖藏的威士忌，在酒窖里还有几大箱。 倒上一杯，左孟秋一口喝光，再倒上一杯，才仔细品味。 左孟秋最喜欢的就是威士忌，因为他觉得这种酒就像人。最好的苏格兰威士忌，窖藏时间在十八年到二十年之间，少于十八年，味道不够醇厚。超过二十年，就过于辛辣。这就好像一个人，最辉煌的也就那十多二十年。在此之前，因为资历与资本不够难有作为。在此之后，因为精力与体力不足难有发挥。 品着酒，左孟秋苦笑了起来。 从第一次贩毒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他最辉煌的十八年。 他一直觉得还能干两年，两年之后再离开缅甸，可是现在看来，他想错了，好运只有十八年。 外面，枪声与爆炸声渐渐消停了下来。 先是爆炸声逐渐消散，然后是枪声变得稀疏，最后只是偶尔传来一两次枪声，还是手枪的枪声。 战斗已经结束，敌人开始清扫战场。 听到从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左孟秋放下酒杯，拉开抽屉，拿起了放在里面的一把小口径自卫手枪。 “啊……” 女人的尖叫声，让左孟秋稍微迟疑了一下。 妻子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准确说是特种兵，至少他们的样子像特种兵。 “放下枪！” 走在前面的那名特种兵开口时，另外一名特种兵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左孟秋妻子的太阳穴上。 左孟秋没有放下手枪，因为他不爱那个为他生了七个子女的女人。 只是，他也没有扣下扳机。 “我不想伤害无辜，但是你逼我的话，我会杀了这座庄园里的所有人，还有所有跟你有关的人。”那人走过来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相框看了一眼，又把相框放到左孟秋面前。“包括你的所有子女。” 此时，外面已经安静下来。 左孟秋咬紧牙关，盯着那个相貌平平，身材也很平常的年轻人，准确的说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开枪吧！”他转过身去，说道，“我保证，最多一个月，会把你的所有子女送到地狱去跟你团圆。” “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无辜的，他们……” “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转过身来，“包括那些刚刚被我们干掉的武装人员。” “你……” “放下枪。同样的话，我会说两次，但是不会说第三次！” 这时候，另外一名特种兵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左孟秋咬了咬牙，放下了手枪。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但会放了你的所有家人，包括那些已经远走高飞，在西方国家安逸享受的子女，还会放你一条活路，让你带着一笔现金离开缅甸，去跟你的子女团员与安享晚年。” “他没在这里，昨晚就离开了。”左孟秋并不笨，知道这些人不是冲他来的。 “什么时候，去了哪？” “十点之前，他没有告诉我去哪，他从不告诉我会去哪。” “从不？” “我只负责经营种植园，从农户手里收购罂粟，再加工成海洛因，按照出货的规格打包分装，再送往他指定的某个地方，其他都不管，全由他安排。我不想贩毒，都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你本来就是毒贩，你不贩毒，他会找你？”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得相信我。” 那人冷冷一笑，说道：“要想让我相信你，凭几句话显然不可能。我对毒品没兴趣，对你也没有兴趣。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铲除一个大毒枭，而是阻止一场会导致成千上万人遇难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听说过国土安全局吗？” 左孟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十多个小时前，我要找的那个家伙试图刺杀我国元首，还差点成功了。你要是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卷入了一个你根本应付不了的阴谋，你被他利用了。如果我们没能阻止他发动恐怖袭击，你就得顶上这个罪名。到时候，就算我想放了你，想给你与你的家人一条活路，其他人也不会答应。你得罪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机构，而是一个国家，一个有十多亿人的国家。你能活到现在，还在经营毒品买卖，表明你是个很精明的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证明给我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精明的人。” 这番话，足够让左孟秋看清局势了。 “我有一个账本，记录了这五年里的所有交易。” “在哪？” “保险柜里。” “拿给我。” 左孟秋哪敢迟疑，立即起身朝书架走去。 “别刷花招，我能干掉保护你的所有武装人员，也就能干掉你。就算你耍的小手段害死了我，就算你能逃走，我们的人也会找到你的子女，让他们为你做的事情偿命，还会让他们吃尽苦头。” “你杀的那些武装人员根本不是我的人。” 左孟秋没有说谎，庄园里的武装人员早就被那个中国人控制了，他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老板。 第415章迫在眉睫 “收到了吗？” “收到了。是什么？”田皓桐收到的是一些照片。 “他们在过去五年里做的所有毒品买卖的账单。”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一名特种兵正在安装视频通信设备。“按照他的交代，唐龙是主使，他只负责种植、收购、制作、包装与运送毒品，所有毒品交易由唐龙掌管，连名义上由他指挥的私人武装都被唐龙控制，他只是一个傀儡。” “可能吗？”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 “老唐……” “相信我的判断，这个家伙很精明，很有自知之明，要不然早就在扫毒战争中被我们的人干掉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我答应放他一条活路，你得申请一份特赦令，再安排一名审讯专家，通过视频通讯审问他。”唐旭宸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说道，“按照他的交代，唐龙在昨晚十点左右，乘坐一架小型直升机离开庄园。以这个时间点为准，结合附近能起降小型飞机的野外机场，推算出唐龙在此期间可能去的地方，特别是我国的西南地区，罗列出最容易遭到恐怖袭击的城市，再据此启动针对恐怖袭击的紧急预案，把这些城市的警察与安全机构全都动员起来。” “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田皓桐，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田皓桐微微一愣，说道：“我会尽快安排下去，只是涉及范围太广了，进行大范围动员的话肯定会引发动荡。” “至少得提前通知。”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也意识到，开始那句话有点过了。毕竟田皓桐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他只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就算有元首支持，也不能喧宾夺主。 “老唐，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我明白。”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很明显，左孟秋只是个傀儡，五年来一直受到唐龙摆布与利用。唐龙通过他得到了两样东西，一是贩毒获得的巨额资金，二是众多的缅甸籍雇佣兵。正是如此，两年前，维克多才把交易地点安排在缅甸，全程由唐龙安排的雇佣兵提供保护。为了发动恐怖袭击，弗兰克控制与利用了帕多佐，获得了数亿美元。根据那本账簿的厚度，唐龙从左孟秋这里获得的资金并不比当初弗兰克从帕多佐那里得到的少，至少有几亿美元，也许更多。如果以投入的资金为准，由唐龙策划、组织与实施的恐怖袭击的规模肯定更大。” “我会尽快查清楚。” “不用太详细，先估算出一个大概数值。” “明白。” 这时候，欧阳凤鸣急匆匆的跑进书房。因为晚到一步，所以开始的时候，他带着特种兵在外面清扫战场。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招了招手，又对田皓桐说道：“视频通信设备已经准备好了，去把审讯专家找来。别忘了，申请一份特赦令。接应部队到来之前，再跟我联系。有新的发现，我会跟你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唐旭宸才朝欧阳凤鸣走去。 “接应人员什么时候到？” “十五分钟之内。” “地下室里有新的发现，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什么发现？” “一些好东西。” 唐旭宸没多罗嗦，让范华东留下来协助进行远程审问，然后跟欧阳凤鸣离开书房，去了地下室。 别墅的地下室原本是一座仓库，面积很大，囤积了很多海洛因与鸦片，还有少量冰毒。 特种兵找到了几只板条箱，里面装着打好捆的现金与珠宝首饰，有一只板条箱里还装了几百千克金条。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在地下室最里面的墙壁上有一扇暗门，里面是一个隔开的暗室。 进去一看，唐旭宸就明白欧阳凤鸣为什么要他过来看看了。 与外面相比，暗室不算大，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而且很狭长，中间是一张长桌，准确说是一条流水线。 生产的不是毒品，是炸弹！ “那几个箱子里装的全是军用塑胶**，至少有一吨，有些已经切块，每一块的重量在五百克左右，误差不到百分之一。”欧阳凤鸣带走唐旭宸朝里面走去。“那些手提箱，看到了吗？里面是空的，不过从缓冲夹层来看，装在里面的应该是某种贵重物品或者设备，比如电子产品。” “电子产品？”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手机、对讲机，还有遥控器。”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用来做遥控器的智能手机。”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智能手机的功能很多，装入应用软件就能改装成炸弹的遥控器。再说了，现在是信息时代，几乎每个人都有智能手机。” “他们在制作遥控炸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前面几张小桌子指了一下，说道：“还不是一般的遥控炸弹。看到了吗？” “什么？” “工作台，注意地上的那些布头。”等唐旭宸走过去，欧阳凤鸣才说道，“显然，他们在制作能穿戴的遥控炸弹。” “人体炸弹？” “我不知道唐龙能从哪里找到视死如归的狂热份子，但是很明显，他们打算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当然，就算没有哪个雇佣兵愿意这么做，唐龙也能用遥控器解决意志不够坚定的问题。” “妈的！” “其实，这也恰好说明了唐龙与那个神秘组织的关系。他掌握的是雇佣军团，而那个神秘组织能为他联系上某个如同东伊斯兰圣战军那样的恐怖组织，他提供炸弹，恐怖组织则提供人体。”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 “还有别的？”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带着唐旭宸走到右侧角落，然后蹲了下来。 地面上有一些水迹。 “什么东西？”唐旭宸想靠近点，以便看得更清楚。 欧阳凤鸣一把拽住他，把他往后退了一下。“别靠近，更别踩上，不然你就得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子。” “什么？” “那不是水，而是一种化合物。”欧阳凤鸣拣起一颗胡豆大小的石子，在地面的水迹上轻轻沾了一下，朝身后扔了出去。 “轰——” 爆炸很突然，而且威力不小，相当于一只大号鞭炮。 唐旭宸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只是沾了一点点，最多只有几毫克！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液态二元**。” “你怎么知道？” “我用过，以前经常使用。”欧阳凤鸣站了起来，说道，“这种**由两种液态化合物混合而成，在混合之前都很稳定，绝对不会发生爆炸。混合之后变得很不稳定，遇热、遇到强烈光照、甚至晃动与踩踏就会立即引爆。威力非常惊人，大概是tnt的五倍，装满一只可乐瓶就能把一栋大楼炸垮。” 唐旭宸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这里原本有多少？” “不会很多，地面上的残留物应该是几个小时前形成的。” “什么意思？” “只要那些家伙不是白痴，就不会在这里把两种化合物混到一起。地面上那些，应该是泄露出来后混到了一起。” “妈的！” “这种东西，别说雇佣兵，即便是正规部队也没有。”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知道我以前为什么经常使用吗？” “为什么？”唐旭宸没有猜测，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只要比例正确，爆炸后不会留下半点残留物，也就无迹可查，非常适合用来暗杀与秘密破坏。”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意味着同样适合用来发动恐怖袭击。 “显然，你那个亲兄弟是个狠角色，不但很有能力，关系也很广，说不定认识很多大人物。” “你觉得，我想有一个这样的亲兄弟？” “没人想。”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唐龙在这里制造了遥控炸弹，还有那种超级**，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告诉田皓桐，恐怖袭击迫在眉睫。如果有必要，联系元首，让元首下达命令。”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只是在地下室里，通信被阻断，到地面上才能联系田皓桐。 恐怖袭击确实迫在眉睫。 虽然不是神经毒剂、不是病毒武器、不是核弹头、也不是脏弹，但是从这个地下室里获得的线索来看，唐龙策划的恐怖袭击极具隐蔽性，很难被察觉，而且袭击地点肯定是人员秘密的公共场所。 更要命的是，那不是一枚炸弹，而是很多炸弹！ 如果在国内各城市同时发生多起恐怖袭击，即便把所有警察、特工与情报人员动员起来也未必应付得了。 遍地开花式的恐怖袭击更难应付，而且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与影响更加恶劣。 关键不是死多少人，而是对人心造成的冲击。 如果在大街上、在商场、在运动场、在学校、在医院、在车站、在地铁里、在公交车上都不安全，死亡随时有可能到来，别说反抗，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国家的民众还有安全感吗？ 政府连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又哪来的合法性？ 走出暗室后，唐旭宸加快了步伐。 快要走到地下室门口时，地面猛的震动了一下。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两人立即反应过来，然后快速奔跑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出地下室。 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很猛烈。 第416章空中打击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被范华东等几名特种兵从废墟里刨出来的时候，炮击已经过去。 确实是炮击，不是普通爆炸，炮弹从东面射来，第一发炮弹就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别墅的书房。 范华东很幸运，炮击到来前几秒钟，视频通信突然中断，他离开书房，去检查架在楼顶上的卫星天线。在他走进楼道之后，炮弹就击中了书房，左孟秋被炸成了碎片，门外的特种兵被炸成重伤。 “炮弹从楼顶砸下来，威力很大，应该是大口径迫击炮。”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很幸运，地下室内发生爆炸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入连接到地面上的通道。这次爆炸的不是炮弹，而是那些洒落在暗室墙角里的液体**。通道很牢固，没在爆炸中完全坍塌，只是出口外的墙壁被炸塌，堵死了通道，让范华东等人费了不少的劲才把他们刨出来。 范华东把一只手表递给了唐旭宸。 “你受伤了。” “皮肉伤而已，不碍事。”范华东笑了笑，没有理会额头上的伤口。“左孟秋的，瑞士名牌手表，里面装了一个微型无线电定位装置，平时不工作，由外界发射的信号激活，作用距离在三千米左右。” 唐旭宸仔细看了一下，把手表递给了欧阳凤鸣。 显然，这是唐龙送给他的，或者他托唐龙买的手表，他并不知道手表里面有一个无线电定位装置。 远处传来了炮击时，是南面的河滩。 唐旭宸等人立即爬上别墅楼顶。 敌人出现在东北方向上，河滩上的特种兵正在用三门小口径迫击炮开火，重点轰击半岛东北角的路口。遭到炮击的不是正在通过路口的武装人员，而是路口西侧的山崖，东侧就是湍急的南莱河。特种兵希望通过炸垮山崖来主塞道路，让武装人员、特别是装甲车等重型装备无法从路口通过。 “让他们尽快撤回来。”唐旭宸放下望远镜，对范华东说道，“再过十来分钟，接应部队就将赶到。我们得守住核心区域，控制一块能让直升机起降的场地。把部署在外围的官兵全都撤回来，围绕庄园的中央花园部署防线。还有，设法恢复通信，联系上国土安全局，把情况告诉田皓桐。” 范华东没多罗嗦，转身跑开了。 通信中断，不是设备出了故障，而是遭到堵塞式无线电干扰，让所有战术通信设备成了摆设。 范华东首先派出几名特种兵去联系河滩与西侧山坡上的战友，让他们撤入庄园。 要想消除干扰就得摧毁掉敌人的干扰设备，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幸的是，可以用定向通信跟国土安全局通信。因为微波具有一定的指向性，可以通过控制波形与相位把波束集中到某个方向上，类似于相控阵雷达的工作原理，从而与该方向上的微波接收设备建立起通信联系。 在这附近，有好几架具有通信中转能力的大型无人侦察机。 这些无人侦察机的飞行高度在一万五千米以上，巡逻飞行速度很低，仅有每小时三百多千米。因为微**束有一定的扩散性，不是指向某个点，而是一片区域，所以只要把定向通信天线对准某架无人侦察机，即便天线无法跟随无人侦察机转动，也在十多分钟里面保持通信联络。 通过无人侦察机就能联系上国土安全局。 几分钟后，范华东带着一套有线通信设备来到别墅楼顶上。 “怎么样？” “联系上了。”范华东蹲了下来，让唐旭宸他们戴上有线耳麦，把平板计算机的数据线接到通信设备上。 “田皓桐，我是唐旭宸。” “老唐？” 唐旭宸没多罗嗦，简单说明了情况。“接应部队什么时候赶到？” “十分钟，不过你们得离开那里。” “什么？” “战场信息已经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 唐旭宸打开平板计算机，调出了刚刚收到的照片。总共有十几张，都是无人侦察机拍下来的。大多是红外照片，还有几张微光照相机拍摄的可见光照片。在平板计算机打开这些照片的时候，唐旭宸朝东方的天空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微亮，第一缕曙光冒出了地平线，白昼即将到来。 “老唐？” “看到了。” 受到干扰，通信设备接收信息的速度有点慢。 敌人不仅来自东北方向，南莱河上有十多艘汽船，其中几艘还是能够运送大型车辆的平定驳船。第一批武装人员已在半岛西岸登陆，大约有三百人与几辆装甲车，规模相当于一个步兵营。船队在半岛南面的河湾里，准备把聚集在南岸的武装人员送过南莱河，至少有数百人与十多辆装甲车。在东面，武装人员已经控制路口，正在清理堵塞了道路的落石，有好几辆装甲车，其中至少有三辆是bmp-1履带式步兵战车。在东面几千米外，有一处架设了六门大口径迫击炮的炮兵阵地。一伙武装人员正在往迫击炮上泼水，看上去像是在强制冷却发烫的炮管。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第二撤离地点在北面二十四千米处，孟马西面的南莱河东岸。你们现在出发，大约六个小时后就能到达。” “然后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我派直升机过去把你们接回来，预计……” “这等于耽搁六个小时。”欧阳凤鸣没让田皓桐把话说完。“把轰炸机与武装直升机派过来，我们在地面指引，半个小时就能结束战斗。田皓桐，如果你搞不定，就把电话转到元首府，我们向元首说明情况。” 田皓桐沉默了，他确实无权调动轰炸机。 “小田，帮我联系元首。”唐旭宸立即做出了决定。恐怖袭击迫在眉睫，不能在这里耽搁六个小时。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元首。接应部队里有两架武装直升机，可以提供火力支援。” “联系武装直升机飞行员，让他们听我的指挥。”欧阳凤鸣招了招手，把正在观察敌情的范华东叫了过来。 田皓桐首先帮唐旭宸与薛震远建立了保密通信频道，再联系了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 情况有点复杂，让武装直升机提供火力支援有点麻烦。 敌人藏在丛林里面，而且庄园附近也有茂密的树林，虽然武装直升机上的毫米波雷达能够发现与锁定武装人员，但是无法识别出敌我，胡乱开火很有可能误伤特种兵，得由特种兵标示出攻击区域。 按照范华东的要求，武装直升机首先对付炮兵阵地、船只与装甲车。 对特种兵威胁最大的就是那几门迫击炮，然后是bmp-1步兵战车上的低压滑膛炮与其他装甲车上的机关炮，而守住庄园的关键是把敌人当在南莱河对岸，因此得打掉敌人的渡河工具。 只是，已经有数百名武装人员渡过南莱河，还有更多的武装人员从公路逼近。 接下来，两架武装直升机将用火箭弹与机关炮打击庄园外的武装人员，范华东确保没有特种兵在庄园外面活动。 如果两架武装直升机还有弹药，则进行近距离火力支援。 为了避免误伤特种兵，范华东将用激光指示器标示出可以攻击的区域，由武装直升机进行覆盖式火力打击。 只是，范华东没有抱多大希望。 那是两架wz-10，每架携带八枚反坦克导弹，两具各装九弹的火箭发射巢与一门备弹四百多发的机关炮。把十六枚导弹、三十二枚火箭弹与几百枚炮弹全部用上，也无法对付数百名武装人员。 这个时候，唐旭宸找到了薛震远。 以最简单扼要的方式说明情况后，唐旭宸直言不讳的提到，需要空中支援，消灭掉那些围攻他们的武装人员。 薛震远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元首……” “你开始提到，恐怖袭击迫在眉睫……” “唐龙在昨晚离开这里，我们在庄园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制造遥控炸弹的现场，还发现了一种二元液体**。所有迹象都表明，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我们在这里发现的一些线索，肯定能帮助我们找到唐龙，所以我们得尽快回国。元首，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耽搁不起。”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让田皓桐去安排吧，我会给总参谋部打招呼，你们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明白。” “下次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跟我联系。”薛震远不是怀疑唐旭宸，而是这种涉外行动本身就很棘手。 “好的。元首，谢谢您。” “你们都得给我活着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 “田皓桐。” “元首，我在。” “你跟总参谋部直接联系，由总参谋部做出安排，作战行动由国土安全局决定，把他们带回来。” “是！” 有了薛震远的首肯，问题就好办得多了。 “田皓桐，轰炸机什么时候能到达？”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在你们进入缅甸境内之后，总参谋部就让空军从成都军区派出了两架h-6k，各携带了六枚空对地巡航导弹。” “很好，让轰炸机立即发射导弹！” “正在安排。” 此时，几道明亮的光芒划破黎明到来前的夜空，笔直射向东面的丛林。远处腾起了几团火球，过了好一阵，爆炸声才传过来。两架武装直升机率先赶到，用反坦克导弹攻击了炮兵阵地。 第417章风卷残云 如果面对的是两个营的正规军，动用轰炸机还说得过去。可是对付毒枭武装人员，那就是杀鸡用牛刀。 两分钟内，两架wz-10发射的是十六枚反坦克导弹就把炮兵阵地、四艘平顶驳船、五辆bmp-1步兵战车与三辆配备了机关炮的装甲车炸上了天。除了一枚导弹失的，其余导弹全都准确命中。 紧接着，蜂拥而至的火箭弹把半岛东北的路口彻底炸塌。 虽然有几百名武装人员通过船只登上半岛，但是敌人主要来自东北方向，从那条公路进入半岛。 堵死公路，等于把绝大部分敌人挡在了战场外面。 两架wz-10在八千米外发射的导弹，在大约两千米外发射的火箭弹。等到两架武装直升机飞近，渡河登上半岛的武装人员已经乱了阵脚，而等待他们的是从头顶上洒下来的密集弹雨。 对于没有防空导弹与高射炮，又暴露在开阔河滩上的地面部队来说，武装直升机简直就是发布死亡的恶魔。 武装人员开始朝空中射击。 主要是各种发射七点六二毫米中间型枪弹的突击步枪，还有轻机枪与通用机枪，只有几挺重机枪。只是这些武器对wz-10的威胁几乎为零，用ak突击步枪打下ah-64d的战例也只出现过一次。 子弹打在武装直升机上，等于给武装直升机挠痒。 别说是步枪与机枪子弹，即便是二十毫米机关炮的炮弹也无法打穿wz-10的装甲，更别说击落武装直升机。 两架wz-10一前一后，交替从特种兵用激光指示器标示出的区域上空快速掠过，把夺命炮弹洒向地面。首先遭到攻击的是之前没被导弹摧毁的车辆，特别是对特种兵威胁极大的装甲车，wz-10上的机关炮射出的穿甲弹能够轻而易举的撕开装甲车的顶甲。摧毁了所有车辆之后，武装直升机开始扫射落荒而逃的武装人员，炮弹如同死神手里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武装人员的士气与斗志迅速归零。 两架wz-10完成第一次通场扫射之后，就有很多武装人员转身逃跑。等到两架武装直升机折返回来，开始重点打击有生目标，在两处河滩上登陆的几百名武装人员全都放弃了攻打庄园的念头。 逃命，成了他们的唯一想法。 完成四次通场扫射，两架wz-10的弹药也用光了。只是它们没有飞走，而是在庄园上空徘徊。 此时，半岛上仍然有数百名武装人员。 武装直升机的火力十分凶猛，不过就两架，弹药非常有限，无法消灭所有登上半岛的武装人员。 几名指挥官察觉到了这一情况，立即着手组织溃退的武装人员发起进攻。 在枪决了几名胆小怕死的武装人员之后，这些指挥官控制住了局势，也鼓动起了其他武装人员的信心。 “砰——” 随着范华东首先扣下扳机，已经在庄园里埋伏下来的特种兵，准确说是几名狙击手陆续开火。 虽然无法干掉所有敌人，但是绝不能让敌人组织起来发动进攻。 不用范华东吩咐，狙击手都知道，首先得消灭掉那些挥舞着手枪，强迫武装人员攻打庄园的指挥官。 半岛并不大，庄园在半岛中央，离两处河滩也就几百米。 在这个距离上，m40a3这种普通狙击步枪同样有着致命的威胁，用不着使用射程更远的大口径狙击步枪。 为了行动方便，特种兵没有携带大口径狙击步枪。 几名指挥官被击毙，剩下的指挥官吓得藏了起来，两处河滩上刚刚组织起来的那些武装人员再次乱套。 范华东他们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有条不紊的寻找着高价值目标，然后开枪击毙。 在这种战斗中，一把狙击步枪对暴露人员构成的威胁绝不亚于一门迫击炮，甚至有更强的心理威胁，因为没有人知道是否已被狙击手瞄准，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被射来的枪弹击毙。 很快，第一批武装人员冲向河滩，争先恐后的爬上渡船。 有了第一个，也就有第二个。 不到一分钟，南面河滩上的数百名武装人员全都奔向渡船，都想成为爬上渡船逃到河对岸的幸运儿。 西面河滩上没有渡船，武装人员只能泅渡过河。 幸存的指挥官开始鸣枪示警，想控制住溃逃的手下，可是此举不但没有用，反而激发了武装人员的求生意志。 一名被指挥官抓住的武装人员试图摆脱，他不想留下来送死，而指挥官想用他来警告其他手下。指挥官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即将扣下班吉的时候，他把安装在突击步枪上的刺刀刺入了指挥官的胸膛。 他是第一个杀了指挥官的武装人员，却不是最后一个。 为了逃命，为了活下来，越来越多的武装人员开始反抗，把步枪、刺刀与匕首对准了他们的指挥官。 很快，这种混乱局面蔓延到了渡轮上。 还在河滩上的武装人员想爬上渡轮逃命，而渡轮上的武装人员不想在河上翻船，双方开始争夺与厮杀。 也就在这个时候，四架z-20多用途运输直升机到达。 这种外形酷似“黑鹰”的直升机主要用来运送人员、物资与装备，在执行特种任务的时候会在两侧舱门上安装重机枪、转管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加上短翼吊挂火箭弹发射巢。 四架z-20都加装了短翼，不过挂在短翼下的是副油箱，以便进行长距离飞行。 它们每两架为一组，首先飞向两处河滩，用架在舱门上的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扫射地面上的武装人员。 虽然保持着大约三百米的飞行高度，以免被地面火力击中，而且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的威力远远比不上武装直升机上的机关炮，但是火力更密集，两架直升机同时进入，压制火力的覆盖面更广。 从南面的河滩上掠过后，两架z-20才朝庄园飞来。 此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以及几名在战斗中受伤的特种兵已经来到花园里，清理出了一块能让直升机起降的空地。 从wz-10用反坦克导弹攻击炮兵阵地算起，到第一架z-20在庄园里降落，前后还不到十分钟。 第一架直升机接走了伤员，第二架直升机运走了在庄园里缴获的战利品。 两架直升机没有飞走，而是飞到庄园南面，继续用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压制两处河滩上的武装人员。 这时候，另外两架z-20飞了过来。 让一个小队的特种兵登上直升机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等到范华东等狙击手赶到，才上了最后一架直升机。 两架wz-10首先转向。 在耗光弹药后，这两架武装直升机的唯一价值就是为z-20寻找与指引目标，把z-20的压制火力发挥出来。 “给。”范华东把一个遥控器递给了唐旭宸。 直升机已经飞离庄园上空，正在往北飞行。 东面，太阳已经升到地平线上，刺眼的阳光洒在丛林上，透过清晨的浓雾，散发出光怪陆离的光芒。 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 十二枚巡航导弹已经逼近，而且抛掉了巡航发动机。重达五百千克的战斗部在火箭发动机的推动下突破了音障，以二点五马赫的速度发起最后冲刺，将在三十秒内飞完最后二十千米。 唐旭宸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导弹的飞行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电波。 爆炸很猛烈。 特种兵用上了在庄园地下室里找到的塑胶**，制作了数十个小型炸弹，然后安装在了别墅的主要承力结构上。虽然每枚炸弹只用两千克**，威力不是很大，但是数十枚炸弹同时引爆，场面极为壮观。 眨眼间，占地面积超过三千平方米的别墅就被烟尘笼罩，变成了瓦砾堆。 只是，跟接下来发生的爆炸相比，这就不算什么了。 十二枚巡航导弹，有四枚落在半岛南面与西面的河滩上，而且是杀伤范围超过五百米的燃料空气战斗部。 爆炸后产生的蘑菇云，如同引爆的是小型核弹头。 数千摄氏度的高温气浪在顷刻间就笼罩了河滩，燃烧的油汽耗光了空气中的氧气。对河滩上的武装人员来说，有没有搭上渡船、暴露在河滩上、还是掉进河里根本没有区别，即便没被活活烧死，也会窒息身亡。 两枚导弹落在了南莱河对岸的登陆出发点上。 其实，这两枚导弹差不多浪费掉了，因为在导弹到达前，登上半岛的武装人员根本没来得及渡过南莱河。 剩下的六枚导弹，全部落在了半岛东面山脊后的公路上。 因为有大量武装人员聚集在坍塌的路口附近，试图用车辆推开堵住道路的岩石，更多的武装人员分散在道路上，所以这六枚导弹的打击效果最为理想，至少有上千名武装人员被炸死或者烧死。 爆炸过后，丛林里燃起了大火。 此时，直升机已经飞远，唐旭宸看到的只有满天烟尘与熊熊燃烧的烈火。 这才是战争，而之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最多算得上是特种作战。别说是武装人员，即便是特种兵，在如此凶残的轰炸面前也脆弱不堪。面对这种由国家力量发动的战争，任何个人与私人团体都不堪一击。 因为已经进入雨季，所以不会引发森林大火。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目光收了回来。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田皓桐已经通过无人侦察机发来的照片得知唐旭宸他们已经登上直升机。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处理获得的线索，救治受伤的特种兵。 第418章狩猎者 北京，王府井大街，市百货大楼。 放下咖啡杯，李金明不大耐烦的看了眼手表，起身去书架上拿来一本财经杂志。虽然只过去了十五分钟，但是他觉得像是过了几个小时。与其他男人一样，李金明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陪着老婆女儿逛商场。如果有得选，他宁愿踏上硝烟漫天的战场，也不愿迈进商场大门。 可惜的是，没得选。 虽然有点埋怨，但是这两年，李金明才真正认识了生活，认识了嫁给他十年的妻子与已经八岁的女儿。 回首往事，李金明觉得亏欠得最多的就是妻子与女儿。 只是，两年下来，李金明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把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在过去几年做的事情告诉妻子。 不是他缺乏勇气，而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妻子。 结婚十年，张小虹只知道他是一家国营控股大型电子与通信公司的市场营销人员，常年在外地工作，而且每隔三到四年就要换一个地方，平常每个月回来一次，过一个周末，忙起来的时候几个月都不会回家。除了每月按时把生活费打到银行卡上，李金明几乎没为这个家做任何贡献。 直到两年前，这一切才发生改变。 那天清晨，张小虹像往常一样，在女儿起床前去楼下小餐馆买早点，结果看到了站在门外，正在找钥匙的丈夫。 把女儿送到学校后，夫妻俩好好谈了谈。 李金明告诉张小虹，他已经从公司辞职，准备在北京找一份工作，或者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一家公司。虽然这是张小虹一直在期待的结果，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兴奋与高兴，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平淡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两年来，李金明没找新的工作，也没有跟朋友合伙开公司。因为他依然每月按时把生活费转到银行卡上，所以张小虹没有过问工作上的事情。她当了八年职业太太，从来不关心丈夫的工作与收入。 在这个家里，李金明的义务是赚钱养家，而张小虹的责任是照顾好女儿。 生活很平淡，八年的隔离需要慢慢修复，夫妻俩要想重新建立感情，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这两年里，李金明变了很多。 他尽量把时间花在妻子与女儿身上，几乎每个周末都陪着女儿，尽可能的满足妻子与女儿提出的要求。春天，他们会外出踏青。夏天，他们会去水上乐园。秋天，他们去森林公园露营。去年冬天，他们还去了海南，在三亚住了一个月，还驾车去了邻近的城市，甚至想过买一套海景别墅。 张小虹也在改变，只是没有那么明显。 不是她不想跟丈夫重建感情，而是她觉得，每当她试着去了解丈夫的时候，总会被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挡住。比如，在海南旅游的时候，她问过丈夫的工作情况与收入来源，李金明却委婉的避开了这个问题，让她不要为钱操心。又比如，她问过丈夫为什么要辞职，李金明只说不想跟家人异地分居。 渐渐的，张小虹不再多问。 其实，不是李金明不愿意告诉妻子，而是不能告诉妻子。 张小虹认识的那个李金明，并不是真正的李金明。 两人是大学同学，只是在大学的关系很一般。十年前，也就是大学毕业后两年，两人在同学会上相遇。当时，张小虹的父亲刚过世，为了照顾年迈的母亲，她放弃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并且因此跟相恋五年的男友分手，正处在感情事业的低估期。那个晚上，在酒精的刺激下，她把满肚子的枯水倾倒出来，李金明是唯一的听众。两天后，李金明打电话约她去吃晚饭。在他们的母校附近，一家很普通的川菜馆。送她回家的路上，李金明告诉她，那家川菜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而他只是系里面最不起眼的男生。一个月后，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她搬到了李金明家里，得知李金明已经是一名事业有成的国企高管，在北京买了一套住房。三个月后，两人到民政局办了结婚证，然后回各自老家举办了婚宴。 因为李金明的收入足够养活一家人，所以结婚后不久，她就辞职回家当了全职太太。 她认识的这个李金明，其实是一个影子。 李金明确实是体制内的人，不过不是国企高管，也不在国企工作，而是一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在大学里，李金明确实很不起眼，别说张小虹那种系花级的女生，即便是辅导员，也没把他记在心里。 不起眼，不等于平凡。 论出身，别说他所在的电子系，即便放眼整所大学，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李金明来自军人世家，曾祖父是开国将领，祖父与外祖父都官至中将，父亲、几个伯父与叔父、几个舅舅全是军人，在他考入大学那一年，混得最差的都是大校，家里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将军。 其中就有他的二舅杨怀烈。 如果他愿意，可以去任何一所军校，根本不用进普通大学，依靠家里的关系，三十岁之前就能成为上校，四十岁之前就能当上将军。如果稍微发点奋，努力一点，在五十岁后成为上将也不是没有可能。 出生在名门世家，有好处，也有坏处。 在这个大家庭里，李金明在同辈人里面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从小就不受重视，包括祖父与外祖父在内，很多长辈都认为他成不了材，这辈子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去，也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实，也不能怪那些人。 他是早产儿，而且在他出生的那个年代，医学技术不够发达，如果出生在平民家庭恐怕早就完蛋了。用最好的医疗设备与进口药物，以及国内最好的儿科医生，他活了下来，却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简单的说，有点像是一个半成品，即便在长大成人后，早产留下的痕迹都没完全消除。 别的不说，李金明的长相就不敢恭维，有点像那个姓马的it巨头。 从小到大，李金明都游离在家庭的核心圈子之外，没人在乎他、没人关注他、甚至没人愿意答理他。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杨怀烈。 虽然杨怀烈没有格外关注他，但是也没有歧视他。李金明记得很清楚，小的时候，每次春节，其他长辈发的压岁钱，给他的那一份肯定最少，只有杨怀烈不一样，给他的与给其他晚辈的一样多。 考上大学后，李金明主动找到杨怀烈，提出在大学毕业后加入军情局。 杨怀烈没有回绝，只是让他考虑清楚，而且给了他一年时间，让他在大二开学之前再做决定。 一年后，李金明做了相同的决定。 此后三年，每个周末与每个寒暑假，李金明都没有回家，而是按照杨怀烈的安排去谍报学校接受培训。 因为提前接受培训，所以在大学毕业后，李金明只用了一年就从谍报学校毕业。 杨怀烈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外甥就格外照顾，反而给了他更多的考验，把他发展成了一名极为特殊的情报人员。 重新见到张小虹前，李金明就获得了“狩猎者”这个代号，成为军情局五虎将之一。 与欧阳凤鸣等另外四人不同，李金明几乎从没执行过谍报任务。十年来，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暗杀与刺杀，而他执行的任务全是没有备案的黑色行动。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与以前的人生经历一样，即便在军情局，他也游离在核心圈子之外。 别说其他情报人员，即便是同为五虎将的欧阳凤鸣等人，也没有见过他，更别说与他合作执行任务。 大概是私人关系，杨怀烈很少对其他人提到“狩猎者”。 最初的时候，李金明不大理解。直到两年前，他才知道，杨怀烈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保护他。 其实，八年前，李金明就找过杨怀烈，希望换一种工作方式。 当时，李金明的女儿已经出生，因为长期异地分居，又很少回家，所以他的家庭关系非常紧张。在女儿出生前，张小虹还能忍受，毕竟李金明在外面拼搏是为了养家。可是在女儿出生后，张小虹觉得女儿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父亲，而不是一个每个月见一次，有的时候几个月都见不了一面，平常只能通过电话与网络聊天，只是一个跟影子差不多的父亲。她明确告诉李金明，她再也无法忍受异地分局，要他回北京找工作，如果有需要，她可以像其他人的妻子那样去外面找工作，跟丈夫一起承担赚钱养家的负担，而不是让丈夫一个人在外面奔走拼搏。 杨怀烈没有拒绝，仍然让他想好之后再做决定。 李金明做了努力，尝试着过了一段平凡的生活。他以休假为名回家住了一个月，却发现很难适应。 他再次回到了情报战线上，而且一干就是六年。 直到两年前，杨怀烈惨死，从舅妈那里拿到杨怀烈留下的东西，他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能够为他恢复身份的个人资料。 六年前，杨怀烈就为他做好了安排，只要他做出决定，随时能脱离军情局，成为一名平民百姓。 虽然晚了六年，但是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419章袭击到来 那名中年男子掏钱付账时，李金明注意到，他掏出的不是钱夹，而是一叠现金，还全是百元面值的旧钞。 这是一家高档咖啡店，一杯普通咖啡要卖上百元，没人会盯着别人的腰包。 其实，在进入咖啡店之后，李金明就注意到了那个中年男子。 黄皮肤、黑头发、后嘴唇表明他是东方人，可是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棕色的瞳孔与卷曲的头发是西方人的特征。李金明长期在国外活动，经常到西方国家执行任务，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名混血儿。他的父母中肯定有一个是东方人，另外一个也有东方的血统，所以他更像东方人。 十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虽然在留下的遗嘱中，杨怀烈让李金明忘掉过去，过正常的生活。还告诉他，他没有做情报工作的天赋。当初让他加入军情局，成为情报人员只是为了让他相信每个人都能通过自身努力获得成功。别人的目光并不重要，关键是自己的内心是否足够强大。但是十多年的情报工作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改变了他的生活与处事方式，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让他去任何地方都会首先寻找逃生出口，让他遇到任何人都会仔细甄别，辨明是否有威胁。 这两年，李金明在努力改变，比如跟妻子共进晚餐的时候，尽量不去看餐厅里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不是他****，而是在谍报战场上，这种女人往往意味着危险，或许裙子下面藏着一把手枪。 问题是，某些习惯很难改掉。 在其他人看来，那个中年男人的举动其实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在李金明眼里却不大一样。 来这里喝咖啡的人收入都不低，不会因为花一百多元买一杯咖啡而肉痛。名牌西装、瑞士机械表、高端智能手机，还有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那串成色极佳的翡翠手链都表明，他是有钱人，不是老板就是大企业的高管，年收入不会低于七位数，也许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还有一辆属于他的豪车。 问题就在这里，因为今天不是周末。 有钱人会很闲吗？ 不可否认，部分有钱人很闲，特别是富二代，平常出来喝杯咖啡并不奇怪，可是不是他那种人。 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李金明一眼就看了出来，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 毫无疑问，他不是富二代。 他也许是某家公司的老板，更有可能是某家大企业的高管，像他那样的人，在非周末来咖啡店，只有一种情况，即约见某个人。也许是生意客户，也许是****，也许是小三，反正不会是一个人。 可是从进入咖啡厅到结账，他一直是一个人。 在这半个小时里，他看了三份报纸与两本杂志，差不多是浏览了一遍，没有细看，表明他的心思不在报纸杂志上。他没做别的事情，甚至没跟漂亮的服务员搭讪，只是偶尔朝外面的大街瞟上两眼。 他在等人？ 还是在等某件事情发生？ 这些举动，李金明全都记了下来，只是之前没觉得奇怪。 当他掏出一叠现金，还全是旧钞的时候，李金明产生了警觉。 一个穿上万元的西装、戴几十万的名表，用定制的智能手机的有钱人，还有那串价值上百万的翡翠手链，连一个钱夹都买不起？再说了，钱夹不仅用来放钱，还可以用来放其他随身物品，比如身份证与信用卡。如果他已经结婚，有一男半女，还能把妻子儿女的照片放在钱夹里。 总而言之，他应该有一个钱夹，还应该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虽然为了一百多元的账单，未必任何人都会刷信用卡，但是他没有理由在口袋里揣几千元现金。 联想到他的奇怪举止，李金明还联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是旧钞！ 这就意味着，就算他的指纹留在了钞票上，也很难被检测出来！ 他是故意的？ 如果是，什么人会留意这样的细节？ 还有，他是混血儿，有很明显的西方血统。 十年的谍报生涯，让李金明意识到，他绝对不简单，不是某个国家的间谍，就是精明的恐怖份子。 想到这，李金明朝刚才过去收款的女服务员招了招手。 中年人已经起身朝咖啡厅外面走去，他确实是有钱人，至少装得像有钱人，没有让服务员找零。 李金明掏出钱夹，取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放到了服务员托着的盘子上。 在服务员转身的时候，李金明的脚尖稍稍往外偏了一点。服务员没有注意脚下，被绊住后侧身倒下。 李金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服务员的胳膊，没让她倒下，只是盘子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没事！” 李金明很有风度，在服务员连声道歉的时候已经蹲下来，拣起了掉在地上的钞票。 总共四张，一张都没少，只是其中两张已被李金明调包。服务员只关心有几张，不会在乎是不是原先那几张。 “先生，太谢谢你了。” “没事，不用找零了。”李金明站了起来。他说的这几句话故意夹着外国口音，好让服务员相信他是外国人。 前后，只耽搁了大约半分钟。 李金明跟上去的时候，那名中年人已经走出商场。李金明没有跟得太近，与他保持着大约十五米的距离。 大街上有很多人，这个距离不会被发现。 离街角还有大概一百米的时候，中年人加快步伐。 李金明没有立即跟上，因为路口有很多人在等红绿灯。如果他准备过马路，也到路口去等红绿灯，那么李金明跟上去，肯定会被他发现。只要把李金明认了出来，就能猜到李金明在跟踪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人撞到了一名迎面走来的年轻人。 虽然两人都及时侧身，但是仍然轻轻撞了一下。 那个年轻人穿一套运动服，皮肤黝黑，身材匀称，步伐稳健，肯定经常锻炼，有点像健身教练。 走到路口，中年人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而路口对面就是公交车站。 中年人看着十字路口对面的公交车站，绿灯亮后却没有过街，而是退了回来，在路口右转进了一条支路。 公交车站有很多人，大多是年轻人。 李金明迅速扫了一眼，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只注意到有几名背着旅行包，像外地游客的年轻人。 绕过路口时，李金明看到，中年人手上拿着一部手机。 看清楚那部手机的型号，李金明立即加快了步伐。 虽然也是一部智能手机，但是不是中年人在咖啡厅里拿出来的那一部。李金明猛然想了起来，在结账离开前，中年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因为只扫了一眼，所以李金明认为他在看时间。 他戴着炫富的瑞士机械表，需要用手机看时间？ 中年人现在拿着的那部智能手机明显小了一号，而且很普通，看上去像是某种国产的山寨货。 显然，山寨手机肯定配不上他的身份。 因为开始放慢了脚步，所以李金明离他大概有三十米。 刚走出几米，中年人就在手机上摁了一下。 “轰——” 爆炸发生得很突然，李金明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虽然他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糟糕。 听到爆炸声，李金明就条件反射般的趴到了地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中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爆炸发生在公交车站，那辆开始通过路口的公交车被炸毁，还燃起了大火，车上至少有几十名乘客。 “啊……” 随着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周围被吓傻了的行人才猛然反应过来。 “老天爷……” “天啊……” “发生什么事了？” “快报警……” “快打110，叫救护车……” …… 有人在朝爆炸发生的地方张望，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有人在朝相反的方向奔跑，还有人在找失散的家人。 很混乱，到处都是人，四周都是尖叫声与惨叫声。 李金明没有慌张，迅速朝四周扫了一眼。中年人已经消失了，而且大街上有很多穿西装的男人。 转过身来的时候，李金明看到了那个穿运动装的年轻男子。 准确说是一名穿运动装的年轻男子，李金明不能肯定是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个与中年人撞了一下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在马路对面，朝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李金明又朝四周扫了一眼，找到中年人的希望很渺茫，而那个穿运动装的年轻男子肯定有问题。 他没再迟疑，转身朝商场方向走去，而且一直留意着街对面的年轻男子。 李金明走到商场大门外的时候，带着女儿从商场里跑出来的张小虹看到了他，立即朝他跑了过来。 “老李，你去哪？” “马上带女儿回家。”李金明把轿车钥匙掏了出来，塞到妻子手上，“收拾点衣服，立即到外公外婆家去。记住，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前，哪里也不要去，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给任何人打电话。” “老李……”张小虹有点慌张，刚刚发生的爆炸，还有丈夫的反常举动，让她觉得很不安全。 “照我的话去做。”李金明把妻子拉到一旁。“很多事情，我早就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相信我，过几天，等我回来之后，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你。现在，你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可是……” “没什么可是，记住，到了外公外婆家，什么都别做、哪里也别去，等我的电话。” 第420章追踪 爆炸发生后，李金明就把之前观察到的情况联系了起来。 中年人确实在等人，只是他等的人没进咖啡厅，而是在外面为恐怖袭击做准备。他在付账前拿出手机，不是看时间，而是看同伙发来的短信息，那是行动开始的暗号。他肯定是恐怖袭击的主谋或者是主要执行者。那个在人行道上跟他撞了一下的年轻男子是同盟，负责把遥控引爆器送到他手上。年轻男子应该有别的任务，比如在爆炸发生后去爆炸现场，用手机把爆炸后的惨象录下来。要不然，年轻男子不会去马路对面，更不会在警察即将到来的时候赶往爆炸现场。虽然中年人已经逃脱，但是那个年轻男子肯定会及时离开，跟着他就能找到罪魁祸首。 让妻子带着女儿离开后，李金明一直跟着年轻男子，在第二个路口处过了马路。 看到年轻男子进了地铁，李金明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没有记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北京不是第一座遭到恐怖袭击的城市。 九点四十三分，国土安全局收到第一份恐怖袭击报告，一名恐怖份子在上海南京路的地铁站里引爆了一枚人体炸弹，导致上百人伤亡。随后两分钟内，广州火车站、深圳一家大型医院、杭州一座旅游巴士站、西安历史博物馆大门外的广场上先后发生类似爆炸。在王府井大街爆炸案发生之后的三分钟里，成都火车东站、重庆两路口轻轨站、南京雨花台游客中心外的广场、武汉的长江大桥上面、昆明滇池的旅游巴士站也先后发生爆炸式恐怖袭击，造成大量平民伤亡。 短短五分钟内，十多座大城市同时发生恐怖袭击，上千平民被炸死炸伤！ 几乎同时发来的恐怖袭击信息，立即占用了国土安全局的所有资源，连内部通信都出现了问题。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一条安全通信线路，确保这间办公室的电话畅通无阻！” 田皓桐很是火大，三分钟前，他已经给正在耍假的宫浩宁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在八个小时内回来工作。 上周，宫浩宁的母亲病重，请了十天年假，算上前后三个周末，总共十六天。 没人能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田皓桐在昨天给宫浩宁打了电话，让他尽快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因为老家在偏远县城，所以宫浩宁订了一张火车票。现在看来，他得在半路下车，搭航班回北京。 宫浩宁是国土安全局的技术副局长，专门负责通信与信息技术。他也是国土安全局最好的通信技术专家，虽然他手下有一帮所谓的专家，但是没有一个能跟他相比。没有他，国土安全局的通信系统简直是一团乱麻。从各个分局、以及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打来的电话，已经压垮了通信系统。 想了想，田皓桐通过内部电话，把罗琳琳叫了过来。 “局长……” “宫浩宁回来前，由你负责保证通信系统正常运转。专门做这件事，务必确保通信畅通无阻。” 罗琳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原本打算跟宫浩宁一同回去看望病重的婆婆，只是两口子商量后，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前几天，宫浩宁打电话来，提到婆婆的病情，罗琳琳才松了口气，也就安下心来专注工作。 虽然她不是副局长，只是技术专家，但是在国土安全局，她算得上半个副局长。 宫浩宁能做的，她都能做，很多时候不是她帮宫浩宁顶班，就是宫浩宁帮她，好让一人处理家务。 两口子的感情很好，工作上也很默契。 等罗琳琳离开，田皓桐使劲揉了揉额头。 十多次爆炸式恐怖袭击几乎同时发生，绝不是巧合，肯定是早有预谋，而且由同一个人策划、组织、指挥与实施。 这个人，就是唐龙！ 田皓桐已经按照唐旭宸的要求发出警报，让国土安全局的各个分局、国内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各地的警察与武警做好应付大规模恐怖袭击的准备，可是从发出警报到加强防备需要一些时间。 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大规模恐怖袭击就到来了！ 难道是巧合？ 田皓桐有点头痛，或者说想不明白。 他擅长的是鉴定工作，即便经过两年锻炼，组织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也不是唐旭宸那样的人，在分析、推断与判断恐怖袭击方面，远远比不上唐旭宸，也没有唐旭宸那么出色的预见性。 田皓桐只想到，这是早有预谋的大规模恐怖袭击行动。 至于其他的，一时半会之间，他根本想不明白。 现在，田皓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唐旭宸取得联系。可是通信系统已经崩溃，在建立起保密通信频道之前，就算联系上了唐旭宸，也不能提到关键信息，因为普通通信频道很容易泄密。 过了几分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国土安全局总部。” “局长，是老唐与欧阳，要把电话接进来吗？”打电话来的是罗琳琳。 “线路安全吗？” “我设了一个二级密码，而且把这条线路隔离了出来，肯定没问题，只是无法把通话内容录下来。” “接过来。”田皓桐没多罗嗦，现在哪管得了通话记录。 “好了，已经接通。” “老唐……” “田皓桐，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 “爆炸发生的时候，‘狩猎者’就在爆炸现场，他发现了一名恐怖份子，正在跟踪那名恐怖份子。现在，你得利用国土安全局的资源为他提供帮助。我让他跟你直接联系，你得全力协助他。”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 “老李，你可以跟田皓桐局长通话了。” “田局长，我是‘狩猎者’，你可以叫我老李。” “老李，叫我小田就行了。”其实，田皓桐比李金明还大一岁，只是双方都不知道地方的实际年龄。 “恐怖份子是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匀称，皮肤黝黑，穿的是灰色的运动衫与跑步鞋，背了一个蓝色的防水旅行包。没有明显的相貌特征，看上去像是健身教练。大约五分钟前，他在王府井地铁站上了地铁，南站台，东单站方向，地铁已驶过建国门站。” “我马上安排……” “不，千万不要派人去抓捕他。” “什么？” “他只是个小喽喽，跟着他才能发现大鱼。” “可是……” “田皓桐，照老李的吩咐去做。”唐旭宸说了一句。 “明白。要我做些什么？”田皓桐没有抱怨，就算他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在唐旭宸这样的超级特工面前，什么都算不上。此外，田皓桐已经根据代号，猜出“狩猎者”是军情局五虎将之一。 “王府井地铁站的入口、检票口与站台上都有监控摄像头，其中几个还是清晰度很高的高分辨率摄像头。按照我开始提供的衣着、身材与相貌特征找到他，在我们的恐怖份子名单中进行对比排查。” “明白，马上处理。” “保持这条通信线路畅通无阻，我随时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联系军情局，让木林森安排一批行动人员，如果国土安全局有外勤人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明白。” “最后，在我们掌握的恐怖份子名单里面，查找一名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东西方混血血统的男性恐怖份子。” “等等……老李，你开始说的那名恐怖份子……” “那个家伙才是主谋，但是我没跟上他。” “唐龙。”唐旭宸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 “他是我的亲兄弟，同父异母，他的母亲是美国人。他就是主谋，我们去缅甸就是为了找到他。” “显然，你们去错了地方。”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等等……他在打电话，应该是刚刚接到一个电话。” “你们在地铁上？” “对。” 田皓桐没多迟疑，说道：“罗琳琳，调出地铁上的信号基站接收到的信息，查出打到那部手机上的电话号码。” “地铁上有三十多部手机在通电话，没有电话号码，无法查找。” “通话结束之后，能查到之前的通话记录吗？”李金明问了一句。 “能，所有通话记录都被保存了下来，只要有接电话的那部手机的号码就能查到之前的通话记录。” “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我的？”罗琳琳有点惊讶。 “我等下用那部手机给你发一条短信息。” 罗琳琳明白过来，立即把手机号码说了出来。 李金明没多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已经过了清晨的交通高峰时期，但是这条地铁经过北京最主要的旅游景点，还经过几个商业区，所以地铁上有很多人，有北京本地人，也有来自外地的游客，还有一些长期在北京工作与生活的外国人。 李金明的着装就算不像外国人，也像来自外地的游客。 那名年轻男子就在车厢的另外一端，站在车门旁，看上去像准备下车。 他已经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了外衣口袋。 李金明走了过去，挤到了那名年轻人身后。 快到站的时候，地铁开始减速，站着的乘客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倾倒。李金明装成没站稳的样子往那名年轻人身上撞了一下，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显得有点厌恶，然后回过头走出了车厢。 李金明也走了出去，手里握着那名年轻男子的手机。 第421章故意寻死 在那名年轻男子走上自动扶梯的时候，李金明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从两名并肩站立的男女青年中间挤过之后，李金明推了下前面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显得有点疑惑。 “请让一下！”李金明勉强笑了笑，神色显得有点焦急。 年轻男子往右侧挪了挪，给李金明让开了道路。 李金明又笑了笑，然后一路往前钻，惹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离开地铁站，来到外面大街上，李金明放慢脚步，走到一个垃圾筒旁边，掏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这里是建国门站，几个出口在十字路口附近。 不管那个年轻男子从哪个出口出来，都能被李金明看到。只要他没有起疑，就不会注意到站在垃圾筒旁抽烟的李金明。在自动扶梯上往前挤的时候，李金明把手机放回了那个年轻男子的外衣口袋。 在以往的谍报行动中，李金明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两分钟后，年轻男子从街对面的出口来到地面上。 看到他之后，李金明侧过身，同时吸了一口香烟，把烟头在垃圾筒的盖子上摁灭，然后丢进垃圾筒。 年轻男子没有走远，在斑马线旁边停下脚步。 李金明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朝这边看了一眼，而且看到了李金明。 绿灯还没亮，有很多人在路口等着过马路。 年轻男子盯着李金明看了几秒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又朝李金明看了过来，神色有点疑惑。 被发现了？ 李金明转身朝斑马线走去。 路上的车辆很多，大部分都是小轿车，还有一些越野车，而且行驶速度都不满，在每小时四十千米以上。 这些车辆通过路口时，几乎都没减速。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中国。 年轻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而且看着左侧，那是车辆驶来的方向。 李金明朝那边瞟了一眼，一辆越野车已经通过路口，一辆轿车跟在越野车后面，间隔距离不到五米。 高大的越野车，挡住了轿车司机的视线。 驶入路口之后，轿车司机在朝两侧观望，注意力没有放在前方，没有注意到站在路边的年轻男子。 不好！ 李金明猛的反应了过来。 只是，晚了。 在他拔退朝街对面跑去，同时挥动双手，想引起轿车司机注意的时候，越野车已经从斑马线上驶过。 轿车司机看到了李金明，却没看到突然从人行道上冲出来的年轻男子。 直到撞上年轻男子，前挡被撞碎，轿车司机才猛的踩下刹车。 后面的车辆立即紧急刹车，路口一片混乱。 “啊——” 一个站在人行道旁边的年轻女人吓得尖叫了起来，她离得最近，年轻男子被轿车撞飞时溅出的鲜血洒了她一身。 李金明以最快的速度破了过去。 年轻男子已经死了，脖子被撞断，脑袋也被撞扁。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他是故意寻死！ “田局长，是我！” “老李？” “建国门路口，那个家伙被车撞死了。” “什么？”田皓桐猛的一惊，赶紧说道，“罗琳琳，交通监控画面！” “正在处理，好了！” 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出现在了计算机屏幕上，田皓桐看到了现场那具尸体，也看到了蹲在尸体旁的李金明。 “老李，我看到了……” “不要派我们的人过来，以匿名方式打报警电话，不要联系警察局，当成普通交通事故处理。” “什么？” “他发现了我，然后故意寻死。如果当成特殊事件处理，恐怖份子肯定能猜到，我们已经盯上了他们的人。”李金明一边说，一边把年轻男子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一股脑的塞进旅行背包。 “明白，已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那就好，我现在离开，派人到建国门桥东南的酒店外接我。” “好的，外勤人员在五分钟后赶到。” “带上必要的设备。”李金明拿起旅行背包，在众多行人的惊讶目光中离开了现场。“查到开始那个电话了吗？” “是一个北京市的手机号码，还在查，暂时没有查到户主信息。”回答的是罗琳琳。 “什么？”李金明有点惊讶，他知道国内早就开始实施手机号码实名制，要用身份证才能办理。 “是一个十多年前就已注册使用的号码，户主一直没到移动公司登记备案。” “不管用什么办法，查到那个号码。”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 “越快越好，我们有多少时间。”与其他情报人员一样，李金明的脾气不大好。“要不了多久，其他恐怖份子就会知道，他们的一个同伙被车撞死，然后就会提高警惕，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到他们。” “我在努力，催也没用。” “老唐，在吗？”李金明没再给罗琳琳施压。 “在。” “这些家伙很不简单，那个唐龙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特种兵出身，现在是雇佣兵，为一个神秘组织卖命。两年前害死杨局的就是那个神秘组织。” “什么？”李金明立即锁紧了眉头。 “具体情况，一时也说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我让田皓桐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不用，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 “他策划了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发生在王府井的爆炸就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能帮助我们找到他的，只有你找到的线索。”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白忙活？”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李，是我，欧阳。”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直在寻找他，小鬼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找到他。几天前，他的人在美国绑架了杨诗琪，也就是‘潜伏者’，并且在昨天把她送到国土安全局大门外，当在我们的面，给她注射了一种生物毒素，她现在都没有脱离危险期。两年前，他的人在缅甸伏击了老唐，让维克多把病毒武器带入我国，协助展鹏图发动恐怖袭击。总而言之，老唐的这个亲弟弟很难对付，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在此之前，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在哪。现在，你发现的这条线索是找到他的唯一途径。”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吗？”李金明控制住了情绪。 “我们在缅甸发现了一种二元液体**，你应该知道，威力是tnt的五倍，爆炸后没有任何残留物。” “难道就没有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 “他在北京，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至少用不着满世界的去找他了。” “这也算？”李金明有点无语。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我跟老唐要几个小时后才能赶回来，小鬼不知道去了哪，老木不再适合执行外勤任务，杨诗琪生死未卜。也就是说，在我们回来之前，你是最合适的外勤人员。” “得了，我跟你们不一样。” “那就发挥你的专长，找到他，然后干掉他。”欧阳凤鸣知道李金明是什么人，也知道李金明的能耐。 “行，我尽力而为。” “老李……” “不要感谢我，我早就不为军情局卖命了，也不会为国土安全局卖命。”李金明粗暴的打断了唐旭宸的话，说道，“那帮杂种在我妻子女儿的眼皮子底下引爆炸弹，让我不得不把她们送回娘家，还得向老婆解释，让老婆知道我的真实面目。我不想帮你们，只想让那些杂种永远消失！” 唐旭宸瘪了瘪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我到酒店外面了，你们回到北京再跟我联系。” “好的，我们大概……” 欧阳凤鸣还没把话说完，李金明就挂断了电话。 唐旭宸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就是这种人。”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在我们五个当中，他是最神秘的一个，至今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没见过他？” “除了杨局，局里没人见过他。不过我听说，他跟杨局的关系非同一般，好像是杨局的近亲。” “侄子？” “传闻杨局是他的舅舅。” “什么？” “只是传闻，与他有关的，全是传闻。” 唐旭宸没再多问，军情局内部有很多传闻，能让欧阳凤鸣言之凿凿的，就算是传闻也不是一般的传闻。 此时，唐旭宸关心的也不是李金明与杨怀烈的关系。 在欧阳凤鸣接到李金明的电话，得知王府井发生爆炸式恐怖袭击，然后通过国土安全局了解到，在另外十座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恐怖袭击，而且是在五分钟之内，袭击方式几乎一模一样，唐旭宸立即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包括在英国绑架他、劫持航班、刺杀薛震远与谭滔获得的情报都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满世界的跑，让他们在恐怖袭击发生的时候不在国内。 那么，接下来呢？ 十多起恐怖袭击同时发生，而且分散在十多座大城市里，必然造成通信堵塞，让国土安全局瘫痪。 至少是半瘫痪。 还有，处理这些恐怖袭击，肯定要耗费大量人力与物力。 为了抓住恐怖份子，情报安全机构将动员足够多的力量。 然后呢？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 自始至终，唐龙都掌握着主动权，而且每一步行动都极为精确，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在闹市里引爆炸弹绝对不是他的目的。 他有更高的目的！ 第422章恐怖威胁 “从通话资费来看，这个电话是在北京市内拨打的。” “我要的不是一个大范围，而是更准确地址。找到那个家伙，但是千万别惊动他，至少在我们赶到前不要让他察觉到。” “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在想办法，催也没用。”罗琳琳有点头大。在她的认识中，外勤人员似乎都是这种猴急的德行。 打个骚扰电话，通过基站反馈的信息查到那部手机的确切位置？ 罗琳琳觉得这么做有些风险，那个手机号码没在移动公式备案，在过去几年里按照最低标准付费，未必接到过骚扰电话。 贸然打骚扰电话过去，很容易受到猜疑，然后引起警觉。 田皓桐站在罗琳琳身后，他没有催促罗琳琳，只是在耐心等待着。 过去几年里，那部电话的语音通信业务很少，主要是数据业务，比如浏览网页与收发文件。 那个家伙把手机当计算机在用。 “有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往前走了一步。 “想到办法了？”电话那一端的李金明问了一句。 罗琳琳没理会他，从计算机里调出了一个编写软件的程序。 “田局长？” “老李，等等，别急，催也没用。”田皓桐故意压低了嗓音，以免干扰罗琳琳。 李金明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知道罗琳琳需要一些时间，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几分钟后，罗琳琳编写好了一个小程序。 “这是什么？”看到罗琳琳用软件对编写出来的程序进行检测，田皓桐才开口问道。 “一个病毒程序。”罗琳琳等于没有回答。 很快，软件完成检查。她从计算机里找出了一张照片，是她跟宫浩宁到厦门度假时拍的照片，背景是鼓浪屿。剪出背景后，罗琳琳把病毒程序附加到照片上，然后设置了接收照片之后的自动运行指令。 “好了。” “好了？” 罗琳琳朝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以彩信的方式把这张照片发出去，手机在收到之后会被病毒程序控制，然后以数据通信模式持续发出信号。希望我们的运气够好，那部手机还有充足的电能。” “老李，听到了？” “动手吧。” 田皓桐长出口气，朝罗琳琳点了点头。 照片发出，罗琳琳屏住了呼吸。国土安全局能直接进入移动公司的通信网络，发送一张彩信照片最多三十妙。 十多秒后，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提示语。 罗琳琳哪敢迟疑，立即动手调出从移动公司数据库反馈来的信息。 “在首都机场，国际出发航站楼的候机大厅。” “收到，我们马上赶过去。”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询问了驾车的外勤人员。“三十分钟内赶到。” “我们把相关信息发到外勤人员的平板计算机上。” “好的。” “航站楼内有很多监控摄像头，我们可以……” “不，什么都别做，在我们赶到之前，什么都别做。”没等田皓桐说出来，李金明就否决了他的提议。“那个家伙是恐怖份子，警惕性很高，发现异常之后，他肯定会像那名同伙那样。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等我的命令。如果可以，安排一架直升机待命，等下过来接我们离开机场。” “好的，我马上安排。”田皓桐没有反驳，之前已经有一名恐怖份子自杀。 此外，还得考虑一种可能性，即在机场的恐怖份子执行的是自杀式袭击任务，身上绑着炸弹。他也许在等待时机或者命令，与其他恐怖份子一起发动第二轮爆炸式恐怖袭击，可是只要发现行踪曝露，他就会在第一时间引爆炸弹，而其他恐怖份子将认为，他们的企图已经曝露，从而提前发动袭击。 田皓桐打了电话，让后勤部门准备好一架直升机。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罗琳琳拿起话筒听了一阵，就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网络电视机。 “老田！” 田皓桐转过身来的时候，罗琳琳打开了电视机的声音。 是一段来自网络的录象，画面中央是一名戴着黑色面罩的恐怖份子，背景是一面巨大的投影屏幕。恐怖份子在发表声明，表示对开始发生的所有恐怖袭击负责，而投影屏幕上是各地爆炸现场的惨象。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如果你们的国家元首薛震远没有引咎辞职，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这样的惨剧将重复上演，会有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受害。这个国家将没有一处地方称得上安全。不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坐在公交车上、或者在地铁上、商场与医院、学校与广场，危险无处不在，死亡随时有可能降临。这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如果警告无效，在日落的时候还会有十一枚炸弹引爆。记住这个警告，记住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消除危险。为了你们的家园，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生命，为了你们的一切，你们得亲手改变这个国家……” “这是哪来的？”田皓桐很是震惊。 “网上，通过一个病毒程序传播，无法阻止，也无法删除。” “妈的！” “老田……” “给元首府打电话。”田皓桐揉了揉额头，“联系唐旭宸，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唐旭宸乘坐的直升机已经回到中国境内，正在朝一处空军基地飞去，那里有一架把他送回北京的运输机。 “你是说，这些都是为了把我们引开？” “准确的说是制造混乱局面，让我国的情报安全系统超负荷运转，为更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创造条件。” “十多次爆炸，造成上千人伤亡，还不够大？”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那些家伙花了两年时间进行策划，试图绑架我，刺杀元首，还劫持了一架航班，你觉得引爆几枚炸弹就算了事？还有，那种二元液体**还没有用上。” 欧阳凤鸣没有反驳，也没办法反驳。 “他肯定有更高的目的，而现在做的这些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老唐，不管你信不信，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唐龙所做的这些，似乎针对某个人。” “报复？”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目标不是刺杀薛震远，也不是对付你，而是在以这种方式报复某个人。”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唐龙要报复的人肯定不是唐旭宸，不然在英国就派人干掉唐旭宸了，或者炸毁hm730航班。 这个人，与唐旭宸有关。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唐龙要报复的是他的父亲，即唐旭宸的父亲唐祖渝。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唐祖渝抛弃了唐龙的母亲，带着唐龙回到中国，然后把唐龙送进孤儿院。如果唐龙知道了这段往事，肯定会认为是唐祖渝背叛了他的母亲，甚至会把母亲的死归责于唐祖渝。对付唐旭宸，也与报复唐祖渝有关，即唐旭宸是唐祖渝的长子，即便在出生之后就被抛弃，他也是唐祖渝跟发妻生的儿子，而唐龙只是唐祖渝为了完成任务而生下的孽种。让唐旭宸遗臭万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亡命天涯，显然是报复唐祖渝的有效办法。 因为唐祖渝已经死了，所以唐龙把唐祖渝拼命捍卫的国家当成了报复对象。 他要搞臭中国，更要搞垮中国！ 那个神秘组织利用了他，他也利用了那个神秘组织。成为神秘组织的工具，让他得到了报复所需的实力与资本。 想到这些，唐旭宸不免暗自叹息。 五年前，唐龙与他一样，是捍卫这个国家的战士。可是现在，唐龙成了这个国家的头号敌人。 回想起两年前发生的事，唐旭宸更是感慨。 如果当时走错一步，恐怕他已经成了第二个唐龙。 通信设备嗡鸣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用胳膊肘顶了唐旭宸一下，让他回到了现实中。 “小田，是我。” “老唐，看你的平板计算机。” 唐旭宸打开平板计算机一看，立即锁紧了眉头。 “刚刚出现在网络上的，由一个病毒程序传播，任何人都能看到，暂时无法屏蔽，我们正在想办法。” “帮我联系元首。” “已经联系了元首府，电话马上接通。” 唐旭宸没有多说，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欧阳凤鸣。 看完那段恐怖份子的讲话，欧阳凤鸣眉头紧锁。 恐怖份子以爆炸式恐怖袭击要挟薛震远辞职，不是在对付薛震远，而是在对付中国，是要把中国搞乱。如果恐怖份子的阴谋得逞，薛震远因此引咎辞职，唯一的结果就是引发政局动荡。 对任何国家来说，政局动荡造成的危害远远超过恐怖袭击。 再说了，如果薛震远屈从于恐怖份子的淫威，因为恐怖袭击而引咎辞职，中国政府的权威何在？ 对一个有十多亿人口的大国来说，政府丧失威信意味着严重的社会动荡。 引发动荡很容易，可是平息动荡、恢复秩序却很不容易。一天内引发的动荡，也许要用一年、甚至十年才能平息，而且动荡对国民的思想与心理产生的影响，要一代人、甚至数代人才能消除。 那个家伙，摆明了是在搞垮中国！ 第423章失败的人 首都机场，国际出发航站楼。 看了眼手表，刘达明放下摊开的报纸，朝四周扫了一眼。 离开始登机还有十五分钟，那个人却没来。刘达明有点焦急，不知道该等下去，还是去安检口。 他不是恐怖份子，他做这些只是为了一张去美国的签证与一百五十万美元。 从某种意义上讲，刘达明是个很失败的人。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末，他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北京某重点大学电子工程系，成为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虽然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但是他依然清楚记得，在学校与教委举办的庆祝典礼上，主管教育的副县长亲手把五千元奖学金送到他手上，勉励他继续发奋读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四年本科、三年硕士研究生与五年博士研究生，一路走来，刘达明都是尖子生，年年获得奖学金。可是在他拿着双料博士文凭走入社会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一份助教工作。每月不到五千元的微薄收入，让他只能住学校的单身教师集体宿舍，到食堂吃大锅饭，代步工具则是一辆破败的自行车。他的很多同学，没有读研究生、没有攻读博士学位，有的创建公司当了老板，有的成了政府官员，有的是跨国企业的高管，有的靠炒股发了财，有的则拿到绿卡成了美国人。 他呢？一个有文化的穷光蛋而已。 没房没车没存款，连女朋友都没有。 系里的老师给他介绍过几个对象，说出去很光鲜，知名大学的老师，在过几年就能评为副教授。可是只要谈到收入与住房的问题，女方看他的眼光就会悄然改变，而每次相亲都是单幕舞台剧。 他努力过，也奋斗过。 任教的第二年，他就加入一个科研团队，参与一个国家重大科研项目。他有能力，解决了很多技术难题，可是他不太会做人，咬着几个技术问题不放，差点导致该项目没能通过国家验收。 此后，他与这类能赚钱的项目再也无缘。 成为副教授之后，他带过研究生，却因为要求太过严厉，让跟着他的研究生连毕业都变得困难。他还下过海，跟同学合伙搞了个创新企业，亏掉了所有积蓄。他想过出国，却始终没有获得当访问学者的机会。至于技术移民，在他想到的时候已经不大吃香，而投资移民更是不敢想像，他没那个资本。 直到三十五岁，也就是去年，他才猛然醒悟。 当他顶着大雪，回到偏远的小县城时，母亲已经合上了眼。舅舅告诉他，母亲其实早就查出患了癌症，而且到了晚期，只是一直没告诉他，害怕影响他的工作。他知道，母亲不是害怕影响他的工作，而是怕他花钱。做手术至少得需要二十万，还只能多活几年。别说二十万，他连两万存款都没有。 如果赚了大钱，就能定期让母亲做体检，及时发现肿瘤，做手术割除。哪怕发现的时候已经癌变，也能让母亲得到最好的医疗救治，让她多活几年，让她在辛苦把儿子抚养成人之后享到福。 他很悔恨，也很痛苦。 回北京前，他用全部积蓄安葬了母亲，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墓地，还找匠人打了一块很大的墓碑。 不管理想有多么高尚，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想发财，想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不想被女人看不起，更不想为了那不切实际的理想而两袖清风的过一辈子。 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 一百五十万美元，是他之前从没想像过的巨款。 还有美国的签证！ 他用几个月时间，制作出了那个人要的控制器。接到那个电话后，他只需再做一件事就能搭上去美国的航班。 幸福的生活与美好的未来正在等着他。 他又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才过去两分钟，而他觉得像两个小时那样漫长。 已经兑换了登机卡，就等着通过安检口，去登机口搭上那架有四个发动机的航班，踏上飞往天堂的旅程。 听到铃声，他掏出了手机。 看到是个陌生电话，他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朝四周扫了一眼。 这与约定的情况不一样，电话不是那个人打来的。 附近全是旅客，有的还带着孩子，而且有不少外国人。在刘达明疑窦丛生的时候，铃声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刘达明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电视台已经报道了发生在全国各地的爆炸，网上全是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消息。虽然没有参与恐怖袭击，但是刘达明不是笨蛋，知道那种控制器的用途。 他站了起来，朝安检口走去。 此时，安检口附近。 穿着清洁工制服的李金明正趴在地上，清理洒在地板上的可乐。因为一直埋着头，所以没人注意到他。 刘达明接电话的时候，李金明就注意到了他，知道他就是追捕的恐怖份子。 那个电话是罗琳琳打的，而且在打那个电话之前，国土安全局锁定了候机大厅里的手机基站，其他旅客的手机都无法接到打进来的电话，所以接到电话的人，必然就是追捕的恐怖份子。 李金明没有急着动手，附近伪装成旅客、机场保安与服务员的外勤人员也按兵不动。 刘达明拖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装下一枚炸弹，而候机大厅内有很多旅客。 如果他在候机大厅里面引爆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去安检口？ 如果行李箱里装的是炸弹，或者他把炸弹绑在身上，肯定过不了安检口，会被安检人员当场抓获。 他打算在安检口引爆炸弹？ 显然，这也说不通。 虽然安检口那边排起了长龙，有几十名旅客，但是比候机大厅里的少得多。如果他只是在为同伙创造机会，比如引爆炸弹制造混乱，让同伙带着炸弹通过安检，机场也会在爆炸发生后禁止所有航班起飞。上不了飞机，恐怖份子最多只能在航站楼内引爆炸弹，而在登机区引爆与在候机大厅里引爆炸弹，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恐怖份子的目的是通过爆炸伤害无辜平民，只要有很多人，在什么地方引爆炸弹并不重要，根本没有理由一定要在登机区里引爆炸弹。 李金明有点疑惑，想不明白刘达明要干什么。 刘达明没有直接去安检口，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转向朝卫生间走去。 难道他不是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 在卫生间里引爆炸弹，只能炸死自己，造成的伤害不会大到哪里去，没有恐怖份子会这么做。 “各小组注意，呆在原地。重复一遍，呆在原地。” 听到李金明的命令，两名装扮成旅客的外勤人员从卫生间外面走过。 “田局长，用航站楼里的监控摄像头盯住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人，发现可疑人员之后立即告诉我。” “明白。” 在刘达明进入卫生间后不到半分钟，一名年轻男子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穿的是一套运动服，背着防水包。 皮肤黝黑，身材匀称。 李金明立即抹掉地面上的可乐，收拾好清洁工具，推着放置工具的手推车跟上了那名年轻男子。 虽然那名年轻男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可疑之处，但是天下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很快，刘达明拖着行李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老李，他出来了。” “让他去安检口。” “什么？” “让他去安检口！”李金明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他通过了安检口，让外勤人员在里面秘密抓捕他，不要引起骚动。如果他的举动有半点可疑之处，立即开枪击毙，绝不能让他引爆炸弹。” “明白。” 那个年轻男子没有离开候机大厅，而是径直朝一条员工通道大门走去。 妈的！李金明暗自咒骂了一声。 那扇门是锁着的，需要用钥匙打开，而年轻男子打开了门，表明他有钥匙，而他不是机场工作人员。 在年轻男子进入通道后，李金明加快步伐，同时朝附近的两名外勤人员招了招手。 此时，刘达明已经走到安检口附近。 一组安检人员刚好上岗，开启了一条安检通道，而刘达明第一个走过去。当然，他们不是机场的安检人员，而是穿着安检人员制服的外勤人员。按照田皓桐的安排，他们负责把刘达明从人群中引开。 行李箱里可能有一枚炸弹，不能让旅客受到威胁。 走到员工通道附近，李金明掏出了钥匙。打开门之后，他立即拔出早就装上了消声器的手枪。 通道后面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等两名外勤人员赶过来，李金明才关上门，然后朝楼梯指了一下，示意三人交叉掩护向下搜索前进。 那名年轻男子很有可能是恐怖份子，就算身上没有炸弹，也肯定有一把手枪。 转了几个弯，楼梯一直通到航站楼的底层，外面是地勤车辆停放区。 来到底楼，李金明让两名外勤人员靠后，然后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年轻男子就在外面，而且边走边脱衣服。在运动服下面是一套制服，而且他正朝不远出的一扇门走去。 那边是托运行李转运区，而且有一条连接到空乘人员休息区的通道。 他想干什么？ 此时，刘达明已经进入安检口，把随身携带的小物品放到一个篮子里，与行李箱一同放到安检机器的传送带上。 第424章被毁掉的幸福 揣好小物品，拖着行李箱走出安检口，朝登机区走去的时候，刘达明才暗自松了口气。 行李箱里的那些东西，如果被发现了，他肯定会完蛋。所幸的是，那几个安检人员一直在聊天，没有发现行李箱里的秘密。已经通过最后的关卡，再过二十多分钟，那架航班就将载着他飞往美国。 刘达明一点都不留恋这个国家。 他有点紧张，看到前面的自助饮水机，他走了过去。 如果早一点醒悟，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而他的母亲也不会死得那么早，至少能在死前享福。 走到自助饮水机旁，刘达明取下一只纸杯，放到温水龙头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撞了一下。 刘达明回头看了一眼，是一名穿着前卫，打扮得像个嬉皮士的年轻人。 “对不起。”年轻人笑了笑，说的是英语，而且是美式英语。 刘达明没跟他计较，拿起已经接满水的纸杯朝登机口走去。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回头的时候，站在旁边用保温水杯接开水的那名中年妇女用一支像钢笔的东西，把一滴透明液体滴到了他的纸杯里面。 水温刚好，不冷也不烫。 走出几步，刘达明一口喝光了纸杯里的水，然后把纸杯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筒。 他确实很渴，或者说因为紧张而感到干渴。 又走了几步，刘达明突然觉得头昏眼花，像是低血糖反应。 怎么回事？ 不仅是头昏眼花，视线也变得模糊，耳朵里还有嗡鸣声。不可能是低血糖反应，他也没有糖尿病。 刘达明握紧了行李箱的把手，觉得自己快要倒下了。 他没有倒下，而是被两个人扶住，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嬉皮士，另外一个是没被他注意到的中年妇女。 “你……你们……” 刘达明很惊讶，没等他把话说出来就昏了过去。 被一股刺鼻的臭气弄醒时，刘达明才发现，他在一个很小的房间内，手脚被绑着，放在旁边的行李箱已被打开。两个人站在旁边，背对着灯光，刘达明只能看出是一男一女，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其实，他只昏迷了不到两分钟。 此时，航站楼的托运行李转运区。 这是一个面积巨大，如同仓库般的房间。乘客托运的行李通过自动控制与识别系统送往不同的终端站，经过打包处理之后装上专门运送行李的车辆，最终由地勤人员送到乘客乘坐的航班上。 到处都是滚动的传送带，还有巨大的响声。 “老李？” 听到田皓桐的呼叫，李金明停下了脚步。 “我们抓到他了，行李箱里不是炸弹，而是美元。” “什么？”噪声很大，李金明以为听错了。 “他叫刘达明，一所重点大学的副教授，行李箱里除了换洗衣物，只有分散藏匿的大笔现金。” “他不是恐怖份子？” “至少不是我们想像的那种恐怖份子。他买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已经拿到签证，航班已经开始登机。” “妈的！立即审讯他，我跟踪的那个年轻男子进了托运行李转运区。他在候机大厅里等了半个小时，在去安检口之前进了洗手间。他肯定把某样东西交给了年轻男子，不然不会拖到现在。” “抓捕他的外勤人员正在审讯他。” “把电话接过来。”李金明继续搜索前进。 因为转运区太大了，所以李金明与两名外勤人员分散行动，他在中间，外勤人员在两侧十多米外。 很快，田皓桐把审讯刘达明的外勤人员的通信频道接到了李金明的手机上。 “……你犯了叛国罪，这是死罪，谁都救不了你。只有跟我们合作，老实交代出做过的事情，才能减轻罪名……” 这都叫审讯？李金明忍不住苦笑起来。跟恐怖份子讲道理，不是对牛弹琴吗？ 对付冥顽不灵的恐怖份子，只能采取强硬手段，扳断几根手指，朝大腿开一枪，或者朝胳膊上扎一刀，让他尝到痛苦，他就会老实交代出知道的事情，跟他讲道理基本上是在浪费口水。 “噗……” 虽然传送带运转时发出的噪音很大，但是李金明依然听出那是枪声。 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的枪声。 李金明没有喊叫，也没有呼叫两名协助他的外勤人员，而是猫着腰，朝枪声传来的右前方跑去。 “啊……” 耳机里传来了刘达明的惨叫声。 这才对嘛，直接下狠手，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金明弯下腰，从一条传送带下面钻了过去，看到了十多米外，躺在地上的那名外勤人员的尸体。 头部中弹，尸体下面有一滩鲜血。 “……你把什么东西给了那个人？”审讯刘达明的外勤人员开始发狠。“说不说，你都得死。老实交代，可以死得痛快一点。不然的话，你想死都没有那么容易。你到底给了他什么东西！？” 绕过前面的传送带，李金明看到了蹲在一根柱子后面的年轻男子。 他握着手枪，而且警惕的注释着另外一名外勤人员所在的方向。他显然知道，总共有三名敌人。 “啊……” 刘达明叫得更惨了。 李金明没有直接冲过去，他没有蠢到去送死的地步。再厉害的情报人员，也不可能刀枪不入。 在传送带的遮挡下，李金明朝右侧摸去。 “快说，是什么东西！” “啊……求求你……不……啊……” “是什么东西！？” “控制器，一种电子控制器。” 李金明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伏低了身子。另外一名外勤人员也听到了枪声，出现在李金明的视野之内。只是，他没有看到藏在柱子后面的恐怖份子，而且朝躺在地上的同伴跑了过去。 “什么控制器？” “两个接口的单向阀，由电子开关控制。” 二元液体**！李金明立即想到了，只是没有吭声。 那名外勤人员已经跑到同伴的尸体旁边，恐怖份子举起了手枪，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格洛克17自动手枪。 显然，恐怖份子故意开枪把李金明他们引了过来。 看到同伴中枪倒地，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外勤人员也会犯低级错误，比如跑过去察看同伴是否活着。 “老李，听到了吗？”田皓桐并不知道李金明这边的情况。“老李？” “别动，放下手枪。”李金明把枪口顶在了恐怖份子的后脑勺上。“别耍花招，更不要给我杀了你的理由。” 恐怖份子微微一愣，放下了手枪。 李金明也同时动手，用手枪的握柄朝他的后颈窝砸了下去。 “老李？” “我抓到他了。”李金明首先拣起恐怖份子丢下的手枪，再把恐怖份子翻过来，拔出军刀撬开恐怖份子的嘴巴，挖出一颗镶嵌了氰化物胶囊的假牙。“这家伙想自杀，不过没有能够得逞。” 这时候，那名外勤人员跑了过来，帮李金明把恐怖份子绑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李金明在恐怖份子身上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刘达明提到的那个控制器是用来混合二元液体**的。”李金明朝协助他的外勤人员点了点头，让外勤人员把恐怖份子弄醒。“查清楚刘达明的底细，肯定能发现相关信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什么？” “我抓到的这个家伙，身上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刘达明把控制器交给了他。” “显然，他在此之前已经把控制器交给其他人，或者藏了起来，或者已经用上，我们慢了半拍。” “可是……” “查清楚刘达明的底细，然后告诉我。” 此时，恐怖份子已经醒了过来，李金明没再跟田皓桐罗嗦。 他看着李金明，突然笑了起来。显然，嘴里的疼痛已经告诉他，李金明找到并且撬掉了那颗假牙。 “我知道你不怕死。”李金明朝外勤人员挥了挥手，让他退到一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你这种不怕死的人。到最后，就算在再不怕死的人也会求得一死，因为死亡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李金明没有避让。 “我跟他不一样。”李金明朝站在旁边的外勤人员指了一下，说道，“两年前，我就不再为军情局卖命，只想当个平民百姓，跟老婆孩子住在一起，不再杀人放火，也不再提心吊胆的活着。虽然这种生活很单调，也很枯燥，最初很难适应，但是只要适应了，就会觉得很幸福，甚至会上瘾。” 他看着李金明，不知道李金明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说实话，知道最近，我才发现，我不是那种天生喜欢刺激的人，我更加喜欢平静安逸的幸福。可是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你，准确的说是你的同伙，在我的老婆孩子面前引爆了一枚炸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金明拿起军刀，割断了恐怖份子手上的绳索。“你们这群杂种让我不得不重操旧业，让我不得不把过去做的事情告诉我的老婆，让她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在知道我的真实面目后，她也许会离开我，还有我的女儿。你们这群杂种，毁掉了我的幸福生活！” 没等那名恐怖份子反应过来，李金明就抓住他的手，塞进了旁边的传送带。 “啊……” “控制器在哪？”李金明用上劲，又把恐怖份子的手往里面塞了一点。 “啊……杀了我，杀了我……” “在哪！？” “啊……” 第425章认同感 小心翼翼的把三个连接在控制器上的不锈钢瓶取下来，确认装在两个小一点的不锈钢瓶里的液体没有混合到一起之后，李金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把三个不锈钢瓶交给了拆爆专家。 与刘达明说的一样，爆炸装置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关键是那个控制器。 控制器有三个阀门，分别用来连接一大两小三个不锈钢瓶。连接两个小不锈钢瓶的是减压阀门，连接大不锈钢瓶的阀门稍微复杂一点，有两个单向阀，一个负压排水阀与一个正压进气阀。 这几个阀门，构成了一套简易可靠的机械混合系统。 工作原理非常简单，把爆炸装置组装好之后，当外界气压降低，两个小不锈钢瓶里较高的气压推动活门，把装在里面的液体压入大不锈钢瓶。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大不锈钢瓶中间底部的负压排水阀缓慢排出里面的惰性液体，使两种液体在大不锈钢瓶里面隔开，从而避免混合到一起。如果外界气压升高，将压开上面的正压进气阀，让最后一点惰性液体从底部的负压排水阀流出，原先隔开的两种液体将缓慢的混合到一起。然后只要剧烈晃动，或者是激发电子点火开关，就能引爆混合后形成的二元液体**，而控制器上有一个通过气压变化激发的点火器。 简单、可靠、高效，而且极其危险。 炸弹不会在航班起飞与飞行途中引爆，而会在航班降落的时候，或者是下降高度准备降落的时候爆炸。 这个时候，航班肯定在城市上空。 别说被炸毁的航班残骸，即便是爆炸产生的碎片，也能对下方城市里的居民造成极为严重的威胁。 要知道，任何一架航班都不会在烧光燃油后降落，更不会按照飞行距离装载燃油。 正常情况下，航班在飞到目的地的时候，会有能够继续飞行半个小时以上的余油。如果是国际航班，则会准备一个小时以上的余油，以便在天气条件不够理想等情况下飞往邻近机场降落或者在机场上空盘旋。即便是一架起飞重量在一百吨左右的支线客机，降落时的余油也超过一吨。 当年，几架客机撞垮了纽约世贸大厦，关键就是燃油烧软了大厦的钢架。 如果爆炸导致航班在城市里坠毁，后果更加难以设想。 炸弹不是很大，两只小不锈钢瓶最多能各装一升液体，只是威力绝对不小，足够炸毁一架大型客机。 此外，这种炸弹的使用方式极为隐蔽，很难被发现。 不需要人为控制，不受外界因素干扰，放置在托运的行李里面，只要载着这种炸弹的航班升空，就别想顺利着陆。即便控制器的点火装置失灵，航班降落时产生的猛烈颠簸也会引爆炸弹。 “田局长，我们找到那枚炸弹了。” “看到了，老李，老唐与欧阳也在。” “老李，辛苦你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李金明脱下笨重的防爆服。“这只是一个，还有二十三个，恐怕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田皓桐与欧阳凤鸣也保持沉默。 “控制器是最简单的机械装置，有一个电子点火开关，可靠性非常高。如果客机载着这种炸弹升空，肯定是有去无回。”李金明往旁边走了几步，才说道，“因为我们不知道其他爆炸装置在哪，也不知道有没有载着炸弹的航班升空，所以得立即下达民航禁飞令，让已经起飞的航班到远离城市的空军基地备降。当然，还得联系所有正在飞行的民航客机，绝不能降低飞行高度。如果有必要，还得出动战斗机为那些民航客机领航，尽量避免让客机飞经城市上空。” “田皓桐？” “正在安排，只是我们无权下达民航禁飞令，更无权让民航客机去空军基地降落。” “谁有权？” “国务院、公安部与交通部，不过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元首下令。” “帮我联系元首。”唐旭宸没多罗嗦。 李金明的发现，足以说明局势的严重性，容不得半点耽搁。 刘达明是个软柿子，大腿挨了一刀之后，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只是他知道的非常有限。除了唐龙直接找到他，给了他一百五十万美元与美国的签证，让他制作了二十四个控制器之外，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接到电话之后，带着最后一个控制器来首都机场，交给前来接头的人，然后带着一百五十万美元搭上飞往旧金山的航班，离开这个他再连一天都不想多呆的国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果没被发现，装着炸弹的那件行李将装进他乘坐的那架航班的货舱。他会到达美国，却没发享受赚到的一百五十万美元，送他去美国的是一架无法降落的航班。 被李金明抓住的那名恐怖份子是缅甸人，也是龙焰军团的雇佣兵。五年前，他跟随唐龙走出缅甸的丛林，成为唐龙的心腹手下。大约半年前，唐龙给了他五万美元与一套足以乱真的身份证件，让他去中国潜伏下来，等待下一步指示。四天前，唐龙来到他的住所，告诉他已经把五十万美元汇入以他妻子的名字开的账户，而且在完成任务之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能拿到另外五十万美元。他了解唐龙，知道不答应的话，别说拿到两笔钱，连自己与家人的小命都保不住。 他的任务很简单，去首都机场找刘达明，拿到控制器，装到炸弹上，再把炸弹放到指定的托运行李里面。唐龙给了他一把手枪，一张刘达明的照片与一把钥匙，以及一张机场航站楼的内部结构图。在到达机场之后，他收到了一条短消息，内容是那个放置炸弹的托运行李箱的编码。 在被李金明抓住之前，他不知道放入行李箱的是一枚炸弹。 显然，还有二十三名恐怖份子或者说雇佣兵在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只是按照唐龙的命令行动，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个家伙想寻死，不是有必死的觉悟，而是不想连累家人。 在他看来，只要落网，他的家人就会受到牵连，唐龙会把他的妻子卖给****或者送给中南半岛上的某支**游击队。还有他的子女，都会遭到报复，被杀害是最好的结果，最糟糕的遭到生不如死的折磨。跟着唐龙干了五年，让他非常了解唐龙，知道唐龙是个得罪不起的狠角色。 当然，李金明用行动证明，他与唐龙一样，也是得罪不起的狠角色。 只用了五分钟，唐旭宸就向薛震远说明了情况，请求薛震远立即下达禁飞令，让升空的航班去空军基地降落。 薛震远答应了唐旭宸的第一个要求，却没有立即答应第二个要求。 “元首，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到三十分钟。”田皓桐替唐旭宸说明了情况。“刚刚查到，已经有一架航班到达首都机场上空，原本将在这个时候降落，备降燃油还能继续飞行三十分钟。随后，这架航班必须降落。” “飞往最近的空军基地要多久？”薛震远问了一句。 “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我再跟你们联系。” “元首……” “也许要不了十五分钟，就这样吧。” 薛震远挥了挥手，蹇赛康弯腰摁下了电话机上的挂断键。 只是，薛震远没有急着开口，反而闭上了眼睛。 在唐旭宸打电话来之前，薛震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不是辞职，而是国家的公共安全为何如此脆弱。 十一次爆炸式恐怖袭击，上千名平民百姓伤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打击恐怖份子与应对恐怖袭击的力量不够强大？ 也许在反恐投入上，中国比不上美国，但是在打击恐怖份子与应对恐怖袭击的力量上绝不比美国差。中国有数百万警察，数百万武警与数百万军人，还有包括国土安全局、军情局与国安部在内的十多家情报安全机构，总共数十万情报安全人员，每年用在国内安全上的预算高达数千亿元。 这些还不够？ 不是投入的资源不够多，不是力量不够强大，而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公共安全的基础不是有多少警察，情报安全机构有多强大，而是与之有关的每个人是否有足够的公共安全意识，是否愿意为公共安全做出努力与牺牲，对国家与社会有没有足够的认同感。 “元首？” 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联系总理、国防部长、公案部长、总参谋长，还有各大军区司令，召开视频会议。” 蹇赛康点了点头，没多罗嗦，立即去做安排。 时间紧急，高层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做出决定，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看着蹇赛康走出书房，薛震远不免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所做的一切，无一例外的是为了增强国民对祖国的认同感，让所有国民为自己是中国人、让所有华人为自己是炎黄子孙、为自己是龙的传人，为自己是中华民族的成员而自豪骄傲。 当十多亿中国人有了共同的认识，这个国家将所向披靡。 只是现在看来，薛震远的努力还不够。 中国还远远算不上强大！ 第426章手忙脚乱 在得到其他领导人的支持后，薛震远通过总参谋部下达了命令，让空军开放大城市附近的基地，并且派出战斗机，引导民航客机降落。由国土安全局牵头负责疏散、救助与安顿航班乘客。 只是，薛震远做得更彻底。 在给田皓桐打了电话之后，薛震远让蹇赛康紧急通知电视台等新闻媒体，宣布通过电视发表讲话。 蹇赛康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至少用不着在这个时候上电视。 薛震远听了蹇赛康的分析，却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反而提到，公众有权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 当然，唐旭宸与田皓桐等人并不关心薛震远是否通过电视向全国民众讲话。 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最忙的是田皓桐。 因为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不清楚唐龙在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第二轮恐怖袭击，即在什么时候安排手下把炸弹送上航班，所以只能往最糟糕的方面想，即唐龙在离开缅甸之后就下达了命令。 这样的话，所有从中国机场起飞的航班都在禁飞范围之内。 为了避免引发国际争端，田皓桐首先查明正在飞往国外的航班，然后让外交部紧急联系这些航班的目的国，明确告知航班上可能有压力感应炸弹，让这些国家为航班提供远离大城市的备降机场。 当然，对飞往国外的航班，中国外交部能做的只有这些。 至于那些航班会不会在降落的时候爆炸坠毁，以及会不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就不在中国外交部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重点，依然是国内的支线航班。 利用民航局提供的资料，国土安全局的技术人员只用几分钟就查明，在中国本土上空有三千一百三十四架航班。 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不过早在田皓桐的预料之中。 早在几年前，中国就继汽车之后，在民航领域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民航市场，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民航机群，全球最多的民航机场，以及全球第一的旅客与货物运输量，仅在以运费为准的规模上低于美国。每天的任何时刻，在中国本土上空飞行的民航客机都在一千架以上。 现在是上午，正是航班客运高峰时段。 别的不说，在北京到上海、广州、沈阳、西安、成都、重庆、昆明、武汉、南京与长沙等航线上就有数百架航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这些航班都得降落。 虽然中国有足够多的空军基地，仅在北京附近就有几座大型空军基地，能够容纳数百架民航客机，但是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这么多的航班降落，还得安顿上百万乘客，组织工作绝对是个灾难。 一时之间，各主要城市的航管机构都乱了套。 因为负责协调组织，所以田皓桐不得不放弃其他工作，让国土安全局集中力量协助各地航管机构。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架航班在北京郊外的空军基地降落。 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赶到时，空军基地的警卫部队刚刚收到消息，没有为安顿航班的乘客做准备。接到外勤人员的电话，田皓桐亲自联系了基地司令官，让基地把士兵食堂腾出来安顿乘客。 有点乱，也很麻烦，不过那架航班总算安全着陆。 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几乎都有一架、甚至几架航班在各地空军基地降落，成百上千的乘客等待安置。 别说航管机构与空军基地，连国土安全局总部都乱了套。 田皓桐一直在打电话，给航管机构、给空军基地打电话，忙得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半会不喝水死不了人，可是憋得太久了，肯定能憋死人，憋不住的话，还会尿到裤裆里面。 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田皓桐才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只是，没等他尿出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就不能安宁片刻吗？ 田皓桐叹了口气，腾出右手掏出手机，接通后用肩膀顶在耳朵旁。“我在撒尿，有什么事等我……” “是我。” “老唐？” “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有几百架航班降落，都是燃油快烧尽的，没有发生意外。那些航班都是在爆炸式恐怖袭击之前起飞，如果唐龙是在此之后开始实施第二轮恐怖袭击，那些航班上就没有炸弹。” “希望如此。” “如果可以，我尽快安排所有在爆炸式恐怖袭击之前起飞的航班降落。这样的话，等到那些在爆炸式恐怖袭击之后起飞的航班必须降落的时候，有更多时间安排，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 “可以，不过不能放松警惕。” “老唐，如果那些航班上有炸弹，我们也没办法。不让航班降落，在燃油烧尽之后照样会坠毁。”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田皓桐抖了抖，然后拉上裤链。他也顾不得洗手，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现在，除了让航班降落，国土安全局还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那是几千架航班，而且是支线航班，大部分只能飞行三个小时，意味着平均每分钟有两架航班降落。安排这些航班降落占用了我们的所有资源，也占用了我没的所有人员。” “这就是我的意思。” “什么？”田皓桐的眉头跳了几下。 “显然，国土安全局已经成了民航总局，除了让航班降落，其他的事情都抛下了。” “老唐，你认为我想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唐龙想要达到的目的。” “让几千架客机飞往空军基地，把几十万名旅客滞留在机场，从而让国内的航空公司破产倒闭？”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唐旭宸的话语一直很平和，或者说很冷静。 “老唐，你想得太多了。刘达明说得很清楚，他制造了二十四个控制器，另外二十三个就算没有全部用上，也肯定一些被送上了天。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几架、甚至更多的航班在降落时爆炸。唐龙的目的不是搞垮我国民航公司，而是要用这种办法迫使元首辞职，让元首不得不辞职！” 唐旭宸没有吭声，没有跟田皓桐争论。 “老唐，我会派人为你们准备一辆车。到了之后，你们得自己赶过来。” “田皓桐，你那里有没有航班的备降计划表？”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欧阳凤鸣。 “有，刚刚制订好。” “发给我们。” “你们要那个干嘛？” “别问那么多，做好你的工作，尽量让那些航班平稳着陆。” “行，我马上发给你们。”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田皓桐去了罗琳琳的工作站，让她把刚刚拟定好的航班备降计划表发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收到备降计划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 此时，他们在飞往北京的运输机上。 因为这是一架军用运输机，飞行计划由空军司令部安排，与民航无关，所以没有受到当前混乱局势影响。 备降计划表由民航总局制订，与国土安全局没有多大关系。 三千多架航班，以具体位置、目的地、剩余燃油情况，以及附近可供民航客机降落的空军基地的具体情况为准，被分配到了上百座空军基地。一些大型空军基地要接受数十架民航客机，一些小型空军基地只接受几架。此外，并非所有空军基地都能让客机降落，主要看跑道的长度。 要知道，即便是支线客机，也需要两千米以上的跑道才能安全着陆。 相比之下，军用飞机对跑道的要求低得多。比如战斗机只需几百米，战术运输机能在一千米左右的跑道上降落。只有战略运输机、轰炸机、预警机与加油机等大型军用飞机，才需要很长的跑道。这些大型军用飞机一般集中部署在大型空军基地里，而大型空军基地所占的比重很小。 当然，三分之二的航班都被安排到大型空军基地降落。 只有一些小型航班，或者是没有足够的燃油飞往大型空军基地的航班，才被安排到较小的空军基地降落。 这么安排跟安顿与管理航班上的乘客有关。 大型空军基地有足够多的警卫官兵，基础设施也很完善，一座官兵食堂就能容纳上千名乘客。相对而言，小型空军基地的警卫官兵不会很多，基础设施也不够完善，无法安置太多乘客。 “老唐，我一直相信你的直觉，只是这次……” “这次也不会例外。”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策划了两年，从半年前开始部署实施，搞到了那种连情报机构都未必能搞到的二元液体**，还有通过左孟秋获得的十多亿毒款，如果你是唐龙，你会干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不管爆炸式恐怖袭击对航班下手造成了多少平民伤亡，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如果他要报复这个国家，就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从英国到吉隆坡，再到北京与缅甸，我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现在轮到我们掌握主动权了。”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在航班的备降计划表中查找线索。 这么多年来，在每一次应对恐怖袭击的行动中，不管看上去有多么荒唐，唐旭宸的判断从没错过。 欧阳凤鸣相信，他这次同样没有搞错。 第427章最艰难的任务 “你要的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 李金明朝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有烟吗？” 木林森掏出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给了李金明。虽然是第一次跟李金明见面，但是他以前肯定抽烟，只是戒掉了。 “你恢复得不错。”李金明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手指头在空中划了一圈。 国土安全局乱成一团，外勤人员都被派了出去，李金明没去给田皓桐添麻烦，来军情局总部找了木林森。 “命大，不过命苦。”木林森笑了笑，“要是没有完全康复，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其实，你用不着回来。” 木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取出一台录音机，摁下录音键后放在了一旁。李金明回来不是找他聊天，而是做笔录。 “她原谅你了？”李金明没有问菜菜子是不是活着。 如果菜菜子死了，就算木林森有心继续为国家效力，新任军情局局长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原因很简单，没有菜菜子，木林森无牵无挂，未必能够做到绝对忠诚。只有菜菜子还活着，木林森才有牵挂，才会为了所爱的人，为了组建的家庭，为了眼前的幸福，继续效忠于军情局。 “差不多吧。”木林森关掉了录音机。“其实，不该回来的不是我，而是你。” 李金明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回来，其实也没想过回来。你应该听说过那些传闻。” “真的？”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杨局是我的二舅，也是所有亲戚中对我最好的一个。要不然，我不会加入军情局，成为情报人员。当然，杨局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也没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 “我靠的是实力，不是私人关系。” 木林森摇了摇头，表示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我想过为杨局复仇，知道在过去两年里，你、欧阳、小鬼与小杨一直在寻找害死杨局的凶手，还有唐旭宸，他装扮成职业杀手，干掉了那个神秘组织的很多成员。问题是，这么做有意义吗？我不是怀疑复仇的意义，就算杨局没死，那些家伙也罪该万死。杨局的死与私人恩怨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为保护这个国家而死。他的死，与那些我们在以往的行动中干掉的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有区别吗？为了捍卫国家利益，我会干掉任何人。硬是扯上个人恩怨，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不应该以复仇的名义去杀人，那么做毫无价值。” 听李金明说完，木林森苦笑了起来。 “不是我害怕杀人。你恐怕不会相信，在我们五个当中，我杀的人最多，也许比你们四个的总和还要多。” “我相信。”木林森没有怀疑李金明说的话。 虽然李金明执行的几乎都是不被记录在案的黑色行动，但是杨怀烈留下了一些档案，简要提到了李金明执行的黑色任务。木林森看过那些档案，知道在杨怀烈身亡前的八年里，李金明执行的所有任务。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没有说过。” “你这两年在哪？” “国内。” 木林森微微一愣，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李金明。 “努力修复千疮百孔的夫妻关系，让女儿重新认识父亲，做一个好丈夫，当一个称职尽责的模范爸爸。”李金明笑了笑，说道，“我发现，这比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还要困难百倍。” “深有同感。” “是吗？” 木林森笑了起来，说道：“我也当父亲了，照顾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任务。” “这仅仅是开始。” “是啊。想想我们的过去，再想想一天天长大的孩子，想想他们到了青春期，想想他们进大学谈恋爱，想想他们出来找工作，想想他们结婚生子。说实话，想到这些事，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李金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不管有多么辛苦，你会觉得很幸福。特别是女儿爬到你身上撒娇，把你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可靠、最强大、最无所不能的超人的时候，你会觉得特别幸福，会有一种其他方面无法获得的成就感与自豪感，因为你是她的守护神。” “你还好，我的是儿子。” “儿子？” “我不指望他趴到我身上撒娇，只希望长大好，不要给我惹麻烦。” “那更好办，惹火了，狠揍一顿。儿子嘛，不像女儿那么娇贵。” 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到时候，肯定下不了手。” 李金明也笑了笑，指了下桌上的录音机。“我们开始吧，我还得去丈母娘家把她们娘俩接回来。” “赶时间？” “不急，现在也不安全，说不定我会带她们去外面度假，过段时间再回北京。” “行，那你去接她们。” “这……” “一份笔录嘛，小事。我找田皓桐，让那几名协助你的外勤人员做笔录，反正**不离十。” 李金明点了点头，起身说道：“行，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李，我很羡慕你。” “羡慕不如行动。”李金明绕过桌子，走到木林森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耽搁了六年，一度认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甚至认为会因此失去她们。两年前，我才认识到，只要人还在什么时候回头都不迟。我们不是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而是愿不愿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显得很有感触。 “不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贵。” “我会记住你的话。” 李金明没再多说什么，也用不着多说。其实，他知道木林森的经历，也就知道木林森早有类似的想法。 让木林森回来的，只是为杨怀烈复仇的念头。 李金明刚走开，木林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我……什么……在哪……好的，我马上安排……至少几个小时……好的，我查到了就发给你们。” 听到这些话，李金明停下了脚步。 “老李？” 李金明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你不用留下来，我会……” “是老唐与欧阳？”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 “他们找到了唐龙？”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老李，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我……” “他在哪？” “你的老婆女儿还在等你。” “我知道，而且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她们。要是让唐龙那样的杂种活着，这个世界就不得安宁，她们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证。”李金明走了过来。“今天，她们很幸运，没有成为无辜遇难者，可是谁能保证她们一直受到幸运之神的庇护？再说了，让她们在丈母娘家多呆一阵也不是坏事。” 木林森叹了口气，没再劝李金明离开。 此时，太行山深处。 仔细观察了一阵，唐旭宸把微光望远镜递给了趴在旁边的欧阳凤鸣。 一千多米外的山谷里有一条跑道，准确的说是一座军事基地。 山谷其实是一座水库，下游是一座小型水电站，跑道建在水库西岸的河滩上，平常藏在水面下，得放掉蓄水，把水位降低半年左右，跑道才会露出水面。在降雨较多的季节，最多两天就能让水位升高半米。 此外，军事基地的其他设施都建在地下，出口与跑道在同一水平面上。 显然，这是一座秘密军事基地。 从基地所在的地点，以及隐藏方式来看，也许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应该是半个世纪前的杰作。 当时的中国，被敌对国家重重包围。 面对在北部边境线外枕戈待旦的百万大军，几个战役突击就能横扫中国北部地区的强大敌人，上到国家最高领袖、下到平民百姓，十亿中国人没有一个敢放松警惕，挖洞积粮、整军备战成了整个国家的主旋律。太行山邻近中原，离北京也不远，是抵抗入侵者、守卫中原腹地的主防线。 在那个年代，无数的军民用最原始的方式在这条大山里建起了很多军事基地。 其实，数十年来，太行山一直是中国最重要的战略防区。即便冷战结束之后，国际局势大为缓和，与俄罗斯的关系迅速改善，在太行山里依然部署了很多军队，包括最重要的战略导弹部队。 就唐旭宸所知，至今仍然有一支战略导弹部队驻扎在太行山里面。 只要一声令下，这支部队能在几分钟内把数十枚携带核弹头的战略导弹发射出去，将敌国炸成废墟。 那座秘密基地是否与战略导弹部队有关？ 平板计算机震动起来，唐旭宸立即从山脊上溜了下来。 是木林森发来的消息，迅速看了一遍，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欧阳凤鸣。 与他猜测的一样，那是一座有人值守的秘密军事基地，而且属于二炮，用来存放导弹与核弹头！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显然，这才是唐龙的目标！” 欧阳凤鸣仰起头，朝山谷里瞄了一眼。在那条露出水面的跑道上，停着一架只能载几十人的小型客机。附近有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发动机的热信号很微弱，表明那些家伙到此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怎么办？ 第428章真实目的 耐心等了几分钟，在那个家伙撒完尿走开之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才从藏身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从相貌上看，那名雇佣兵是东南亚人，很有可能是缅甸人。 他挎着一支带有红点反射式瞄准具与战术手电筒的m4a3卡宾枪，穿的是数字图案的山地迷彩服，身上套了一件防弹背心；腰间是一条插着六个弹匣的武装带，数字式单兵通信电台挂在后腰上，背上是一个容量为六升的驼峰水馕；右侧肩膀上挂着四枚手榴弹，左侧肩膀的刀鞘里是一把多功能匕首；战斗手枪插在右侧大腿外侧的枪套里，左侧大腿上绑着一个放置小物件的防水包。如果戴上贝雷帽、或者戴上一套组合式夜视仪，就跟海豹突击队员没什么两样了。 对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来说，这些武器装备不算稀奇，可是对一名缅甸的雇佣兵而言未免有点奢侈。 他肯定是“龙焰”军团的雇佣兵！ 东南亚的中南半岛跟南美洲、西非、巴尔干半岛、以及中东地区为全球最活跃的五个雇佣兵市场。虽然算上为毒枭卖命的武装人员，中南半岛上的雇佣兵至少有五十万，但是拥有精良装备的没几个，大多只有一支ak步枪，别说包括防弹背心在内的整套特战装备，很多连手枪都没有。 装备精良的不只是这一名雇佣兵，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发现的另外几名雇佣兵也一样。 肯定是“龙焰”的人，唐龙的手下。 快要钻出树林的时候，欧阳凤鸣突然停下脚步，还一把拦住了唐旭宸。 前面是一个泥泞的洼地，以前应该是一个池塘，水库的水位降低之后，池塘里的水排了出去。 里面有很多尸体，全是平民百姓。 才死了不久，尸体还没发臭，只是一个个口涂白沫，双目怒瞪，有的还蜷成一团，看上去极为恐怖。 中毒！？ 唐旭宸眉头紧锁，欧阳凤鸣的神色也一样。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衣着上看肯定是航班的乘客，这附近没有村庄，而且村民不会穿得那么规整。 欧阳凤鸣溜了下去，唐旭宸没能拽住他。 在尸体堆里翻找了一遍，欧阳凤鸣爬了上来。 “二十三个，手机与计算机这类能够用来通信的设备都被搜走了。”欧阳凤鸣把一叠身份证塞到唐旭宸手上。“对照航班乘客名单，排除这些受害者，剩下的就是我们要对付的敌人。” 唐旭宸没多罗嗦，与欧阳凤鸣退入了树林。 找到一处隐蔽的安全地点，唐旭宸才取出平板计算机。 木林森已经把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还有一些航班的资料，包括那架客机的型号、飞行信息与乘客名单。 那是一架crj900er型支线客机，最多能搭载九十名乘客。 这种小型客机，一般用在客流量不太大的短途航线上，比如在地级市与省会大城市之间往返。按照木林森提供的资料，这架航班由湖北宜昌飞往北京，包括机组成员在内，飞机有八十四人。根据民航总局的备降计划，这架航班应该飞往邯郸附近的空军基地降落。派去领航的战斗机没有发现这架航班，因为局势极为混乱，有大量航班等着降落，所以民航总局与国土安全局把这架航班列入了失踪名单。按照正常程序，在其他航班降落之后，才会展开搜索与救援工作。 天上有数千架航班，炸弹可能在任何一架航班上，失踪一架不算大事。 死了二十三人，意味着有六十一名雇佣兵。 “他不在里面。” “什么？” 欧阳凤鸣把平板计算机递给唐旭宸，说道：“我查看了所有乘客资料，唐龙肯定没在那架飞机上。”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了。 按照李金明提供的线索，在王府井爆炸案发生的时候，唐龙就在附近，因此他肯定不可能在这架航班上。 “现在怎么办？” “等。”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这座军事基地不属于空军，而是属于二炮，是一座储存战术弹道导弹与战术核弹头的秘密基地。 虽然随着国际局势缓和，以及大量射程超过八千千米的机动式洲际弹道导弹服役，太行山在中国战略力量中的价值有所降低，很多战略弹道导弹部队转移到西南与西北，不再需要部署在中原腹地，但是得益于复杂的地理环境，太行山依然是二炮战术弹道导弹部队的主要驻地之一。 在这条南北走向的山脉里面，驻扎了三个常年处于战备状态的战术导弹旅。 这些部队主要装备射程在三千千米到五千千米之间的弹道导弹，瞄准东面的朝鲜、韩国与日本，还有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配备了爆炸当量在二十万吨左右的战术核弹头，扮演着反击者的角色。只要遭到战略打击，不管是哪个国家发动的打击，这些部队都将在第一时间把携带核弹头的导弹发射出去，摧毁既定目标，比如平壤、首尔与东京，以及其他大城市与主要军事基地。在遭到核打击之后进行的战略报复中，根本用不着区分敌友，所有能在今后对中国构成威胁的国家都在报复范围之内。没有哪个国家无辜，也不会有任何国家幸免，全世界一起完蛋。 在这座秘密基地里面，储存了四枚战术弹道导弹与八枚核弹头。 按照木林森提供的资料，只有导弹与核弹头，没有导弹发射车，也没有用来启动核弹头的设备。要想发射导弹，必须用导弹发射车，因为发射导弹必须用到只有发射车上才有的仪器设备。引爆核弹头首先需要启动引爆程序，除了要用到相关设备，还需要元首亲自掌握的核密码。 没有这些东西，导弹与核弹头都是摆设。 当然，恐怖份子能强行引爆核弹头，但是威胁不会很大。 让核弹头正常引爆，关键是控制好起爆时间，起爆药的引爆时间误差得控制在百万分之一秒之内。如果时间误差太大，弹芯的核原料的密度无法通过爆炸超过临界状态，也就不会产生链式反应。就算核弹头爆炸了，也只是普通爆炸，而不是核爆炸，最多因为核原料泄露而产生放射性污染。因为现代化核弹头的小型化程度非常高，一枚二十万吨级核弹头装填的核原料最多只有几千克，所以就算核原料在爆炸中形成放射性尘埃，造成的核污染也不会太严重。 用木林森的话来说，用窃取的核弹头发动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只不过，这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 制造用来引爆核弹头的控制器件不算什么难事，一名电气工程师就能办到。只要恐怖份子窃走了核弹头，就有可能在今后某个时候引爆核弹头。如果恐怖份子提前搞到了核弹头的设计图，制造出了控制器件，就能在几个小时之内，把窃取的核弹头改造成一枚能够引爆的核弹头。 唐龙手下的雇佣兵袭击了这座秘密军事基地，显然是冲着那些核弹头来的。 如果他打算用核弹头发动恐怖袭击，肯定不会让手下代劳。只有在掌握了改造核弹头的技术，拥有引爆核弹头的控制器件之后，唐龙才能用核弹头发动袭击，而他绝对不会把如此关键的东西交给其他人。再手了，那些来自缅甸的雇佣兵里面，恐怕没有几个懂得如何使用控制器件。 他肯定会来这里，而且很快就回到来。 再过两个小时，剩余的航班都将着陆。到时候，他玩的伎俩就会曝光，而他必须在此之前把核弹头丢出去。 在得知秘密基地里有几枚核弹头之后，唐旭宸就想到了这一点，让木林森立即把军情局的特种部队派过来。国土安全局是指望不上了，即便说服了田皓桐，一时半会也派不出行动部队。至于军方的特种部队，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觉得，唐龙能走到这一步，在国内肯定有靠山。关键是，唐龙从哪里获得了这座秘密军事基地的情报，又如何知道在这里藏了八枚核弹头？他肯定有可靠的情报来源，能够提供这种机密情报的，只有可能是某个藏在军队里的奸细。 或许军情局也有内鬼，但是肯定不是木林森。 这个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能信任的只有木林森。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木林森以协助调查为名给特种部队下达了命令，并且让特种部队指挥官跟他直接联系。等到特种部队出发之后，木林森再给他们安排任务，让他们知道将要去的地方。 不是特种部队的官兵靠不住，而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种部队的去向。 要等的不只是唐龙，还有木林森派来的特种部队。 有六十一名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就算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是超级情报人员，也没有半点胜算。 唐旭宸有点后悔，从云南的空军基地出发时，应该带上范华东他们。 如果有三支小队的特种兵，唐旭宸有足够的把握夺回被雇佣兵占领的基地，然后等唐龙自投罗网。 当然，后悔没有任何作用。 唐旭宸默默的检查着武器装备，欧阳凤鸣也一声不吭。 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两人同时站了起来。飞来的是一架直升机，而且是一架小型民用直升机。 第429章最直接的办法 “是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微光望远镜递给了欧阳凤鸣。 这种有录象功能，能把图像放大八十倍，即便在漆黑的夜晚也能正常使用的望远镜非常笨重，仅是镜体就接近三千克，算上配套的电池与图像记录设备，总质量超过五千克，携带很不方便。 从直升机上走下来两个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个就是唐龙。 走下直升机的时候，他似乎有所察觉，朝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藏身的树林张望了一番，被唐旭宸看到了他的相貌。与档案里的照片，还有国土安全局在李立新的父亲供职的那家公司找到的监控录象拍下的图像一模一样，他没有整容，也没有刻意改变相貌，具有非常明显的混血特征。 欧阳凤鸣拿起望远镜的时候，他已经朝基地入口走去。 “另外一个人是谁？” “没看清楚，应该是个中年人，也许是他请来的专家，为核弹头安装控制器件，不然不会跟他同行。” “现在怎么办？” “再等半个小时。”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如果半个小时之后，老木派来的特种部队还没到达，我们就设法摸进去。首先干掉那名中年人，让他无法引爆核弹头。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设法逮捕或者干掉他。总而言之，绝不能让唐龙使用核弹头，哪怕我们都得死在那个鬼地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把望远镜还给了唐旭宸。“显然，你很有先见之明。” “先见之明？” “立好了遗嘱。”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此时，军情局总部。 李金明已经搭乘直升机赶往郊外的空军基地，准备随同第二批特种部队出发，而第一批特种部队已经上路。 问题是，这是正确的做法吗？ 木林森从没怀疑过唐旭宸，哪怕两年前在墨西哥，唐旭宸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还枪杀了装扮成菜菜子的房雅婷。这么多年来，唐旭宸无数次用行动证明，他总能在危急关头做出正确决定。 可是这次，木林森觉得唐旭宸错了。 不是唐旭宸找到的线索有问题，而是采取的应对措施有问题。 很明显，唐旭宸的目的是抓住唐龙，认为抓住唐龙是阻止恐怖袭击的唯一办法，却没想过别的办法。 还有一个更加直接可靠的办法。 那是一座设在地下的秘密军事基地，除了供运输机起降的跑道，其他所有设施都建在地表之下，离地面数十米，只有几个出口。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赶到之前，唐龙手下的雇佣兵就已攻占基地。不出所料的话，守卫基地的官兵都完蛋了，那些雇佣兵不会留下十几名官兵做人质。 抓住唐龙，消灭占领基地的雇佣兵，固然能够阻止他们发动恐怖袭击。 只是，往基地扔几枚钻地炸弹同样能达到这个目的。如果要消灭地面的雇佣兵，甚至可以用爆炸当量只有几千吨的战术核弹头，比如不会造成严重污染的中子弹。再说了，离基地最近的村庄在十多千米之外，而且基地在山沟里面，还是一座小水库，核爆炸产生的影响不会太大。 不管唐龙有多厉害，他也不可能在核爆炸中幸存下来。 木林森相信，唐旭宸肯定想到了这个办法，因为唐龙是他的亲兄弟，因为唐龙关系到他的亲生父亲，他才没有提出来。 唐旭宸能做到大义灭亲吗？ 木林森相信，唐旭宸有明确的是非观，可是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犯难，也有可能犯糊涂。就算唐旭宸没有犯糊涂，唐龙与他的关系，也对他做的决定产生了影响，对他产生了影响。 只是，木林森没有受到影响。 也许，唐旭宸想通过抓住唐龙查出幕后主使。 没错，查出幕后主使很重要。可是，阻止唐龙用核弹头发动恐怖袭击，保护国家与民众更重要！ 即便被唐龙夺走一枚核弹头，也意味着一座大城市里的数百万中国人受到致命威胁。 木林森是军情局的高级情报官员，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个国家，保护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的所有同胞。 思索了一阵，木林森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话筒。 “帮我接元首府，就说有要事，需要立即向元首汇报。”稍微停顿了一下，木林森又说道，“告诉元首，与唐旭宸有关。” 片刻后，电话接通，不过接电话的是蹇赛康。 木林森没多费唇舌，简单说明了情况。蹇赛康不是笨蛋，立即意识到严重性，马上把电话转给了薛震远。 “元首……” “你开始说，恐怖份子袭击了一座储存有核弹头的秘密军事基地，而且唐旭宸找到了他们？” 简单说明情况后，木林森又说道：“我们一直在追捕的恐怖份子叫唐龙，以前是我国的特种兵，五年前叛变。此外，他是唐旭宸的兄弟，同父异母。此次恐怖袭击，自始至终都是个幌子。不管是之前的爆炸，还是航班受到威胁，其实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手忙脚乱，为恐怖份子袭击军事基地创造机会。唐龙的显然想窃走基地里的核弹头，再用来发动恐怖袭击。唐旭宸想逮捕唐龙，通过他查出幕后主使。以现在的情况，我认为应该首先阻止唐龙窃走核弹头。” “只要唐旭宸逮捕了他，就能……” “如果唐旭宸失败了呢？” 薛震远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那是一架八十座的支线客机，即便只有半数乘客是恐怖份子，也等于唐旭宸要面对四十名敌人。我出动了军情局的特种部队，但是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很有可能已经窃走了核弹头。我认为，应该采取更加直接有效的方式，阻止恐怖份子夺得基地里的核弹头。” “你是说轰炸秘密军事基地？”蹇赛康问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还得用上战术核弹头，比如中子弹。” “这太疯狂了，在我国本土上……” “基地在山区，而且在一条山谷里面，其实是一座小型水库，附近没有村庄，附带损伤微乎其微。中子弹产生的核污染很小，不会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而且能够杀死爆炸区域内的所有人。” “包括唐旭宸他们。” 木林森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几个人的生死，而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的生死，还有这个国家的未来。如果让恐怖份子夺走核弹头，在某座大城市引爆，肯定会死很多人，还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老百姓可以躲在家里躲避汽车炸弹，可是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家，绝对抵挡不了核爆炸。” “元首……” “联系总参谋部，让空军做好准备。”薛震远长出口气，又说道，“木林森，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能为了几个人而让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受到威胁，但是你得向我保证，这是最后手段。” “元首，这是最后手段。” “告诉唐旭宸，让他们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没有把握逮捕唐龙，就立即撤退到安全地点。” “好的，我马上跟他联系。” “行动开始前，再跟他联系。” “明白。” 木林森肯定得再次跟薛震远联系，因为只有薛震远有权命令空军的轰炸机投掷核炸弹。 此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做好了准备。 收到木林森发来的消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有点意外，因为木林森让他们启动单兵电台，要跟他们进行语音通信。 在此之前，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携带的单兵电台都只接收信息，没有发出信息。 基地很偏僻，最近的村庄都在十几千米之外。如果那些雇佣兵有无线电监听装置，发现附近有无线电设备在工作，肯定不会认为是某个山民在使用手机，首先就会想到潜伏在附近的特种兵。 “老木？” “听着，你们得赶紧离开那里。” “什么？”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没有搞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空军已经出动一架轰炸机，上面有一枚中子弹。” “什么！？”这下，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差点跳了起来。 “元首下达的命令。”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句。 “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最多四十五分钟。” “老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量为我们争取时间。”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唐龙只是为人卖命，只有抓住他，才能查到幕后主使。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我们没有跟你联系，就别管我们了。” “老唐……” “查不出幕后主使，就算杀了全世界的雇佣兵，也无法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就算查出了幕后主使，又能杜绝吗？”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这次不一样，就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亲兄弟，我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老唐……” “就半个小时。” 唐旭宸关闭了通信电台，没再跟木林森罗嗦。 “看来，疯了的人不止你一个。”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你走吧。”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老木没有做错，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让我去哪？” “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 “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得了吧，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第430章来晚了 在那个家伙察觉到来自后面的危险，刚要回过头来的时候，唐旭宸的右臂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左手握持的匕首同时从他的后背刺了进去。由凯夫拉纤维织成的防弹背心能挡住高速旋转的弹头，却挡不住锋利的匕首。要想抵挡匕首这样的利器，得在防弹背心里面加上一层陶瓷板。 心脏被匕首刺破，那个家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几秒钟，唐旭宸才松开胳膊，与跑过来的欧阳凤鸣把尸体抬进客机的机舱。 客机里没有血迹，清理得很干净。雇佣兵已经为客机装满燃油，还在机舱里留下了一些武器装备。显然，完成任务之后，这些雇佣兵将搭乘客机离开，也许会飞往某个邻国，比如朝鲜或者蒙古。 行动及时的话，他们肯定能在所有航班降落之前逃走。 如果让客机在低空飞行，避开沿途的大城市，就算被空军的防空雷达探测到，也未必会引起注意。要知道，空中有数千架航班等待降落，没在正常航线上，远离大城市，多一架与少一架很难被发现。 计划很周密，时间卡得非常准。 把另外几名雇佣兵的尸体抬进机舱之后，欧阳凤鸣取下几枚手榴弹，拔掉保险后分别压在尸体下面。 要是哪个白痴翻动某具尸体，这些雇佣兵就别想飞走了。 等到欧阳凤鸣下来，唐旭宸才朝唐龙开始进入的那个通道口走去。 这是一条人员通道，车辆通道在水库对岸。军事基地其实就在水库下面，由大大小小数十条地道构成。 “老唐，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走进了通道。 其实，在接到木林森的电话时，唐旭宸就知道，不是元首决定轰炸基地，而是木林森说服了元首。原因很简单，唐旭宸跟木林森说过，尽量为他们保密，在抓住唐龙之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木林森没有说，薛震远肯定不知道，也就不可能让空军出动轰炸机，用中子弹轰炸这座军事基地。 木林森告诉了元首，还说服元首轰炸基地。 唐旭宸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而且知道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是他更加清楚，只有抓住唐龙才能查出幕后主使。如果炸死唐龙，幕后主使就会藏起来，寻找新的代言人，不久之后再次发动恐怖袭击。哪怕幕后主使同样是代言人，挖出幕后主使不等于消除威胁，可是至少能够结束这一系列恐怖袭击。 至于再往后，唐旭宸没有想过。 通道不算宽敞，斜着向下直行大约二十米后，来到第一个转角处。 按照木林森提供的基地内部结构图，前面是一个电梯间，有一部直接通到基地内部的液压电梯。基地以应付核战争的标准建设，没有多少易受核打击影响的电子设备，以牢靠的机械液压设备为主。当然，在建设这座基地的那个年代，电子设备没有普及，军用设备以机械液压为主。 有两名雇佣兵守在电梯外面，警惕性不是很高。 收回窥视镜，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竖起两根指头，朝左侧比画了一下，示意让唐旭宸对付左边那名雇佣兵，然后拔出了匕首。唐旭宸也拔出了匕首，不过用的是左手，右手仍然握着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在两人战术配合中，唐旭宸居后，肩负两个职责，一是对付一名敌人，二是掩护居前的欧阳凤鸣。用匕首悄无声息的干掉敌人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没能顺利干掉敌人，那也不能让敌人干掉。到时候，那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就能派上用场，哪怕枪声很可能被藏在附近的敌人听到。 还好，两人的运气很不错。 欧阳凤鸣走出去的时候，右侧那名雇佣兵背对着他，左侧那名雇佣兵正埋头点烟。唐旭宸跟在他后面，慢了一点点。欧阳凤鸣临机应变，把匕首投向左侧的雇佣兵。右侧的雇佣兵看到同伴被飞来的匕首刺中脖子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到了他身后，扼住了他的脖子。唐旭宸紧随即赶到，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 “你开始是这么说的？”唐旭宸有点火大。如果他的动作慢半拍，那名雇佣兵已经扣下了卡宾枪的扳机。 “我开始什么都没说。” “你……” “临机应变而已，有问题？” 唐旭宸有点无语，只是不好多说什么，临机应变是每个特种兵、每个擅长战斗的情报人员都应该具备的素质。 因为已经干掉了外面的敌人，所以两人把尸体搬到了进来的那条笔直的通道里面。 接下来，两人换上了雇佣兵的迷彩服、防弹背心，还拿上了雇佣兵佩带的m4a3卡宾枪等武器装备。 要想在三十分钟内找到唐龙，显然不能霸王硬上弓，不能跟几十名雇佣兵对着干。 得设法混进去，找到唐龙之后悄悄接近，因此要装扮成雇佣兵。 此时，山谷北面大约一百千米处。 在不到一千米的高度上，一架erj170飞机以每小时八百多千米的速度向南飞行。 这架飞机属于军情局，能够容纳七十名乘客或者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平常主要用来运送执行秘密任务的情报人员。 飞机的尾部舱门已经打开，一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站在门边。在他身后，还有排成两行的二十九名特种兵。 他叫安世全，已经为军情局服务十四年。 两天前，他还在军情局特种部队的驻地培训新人。 早在两年前，安世全就离开了一线部队。当时，在抓捕展鹏图的行动中，他率领的特种部队从空中突击，在楼房发生爆炸时，他乘坐的直升机坠毁，一个小队的十名特种兵只有他幸存了下来。康复之后，他回到特种部队担任教官，把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传授给那些刚刚加入的新人。 接到木林森的电话，安世全就率领三个小队的特种兵登上了这架飞机。 因为范华东那三个小队的特种兵跟随唐旭宸去了缅甸，恐怖袭击又随时可能发生，所以军情局下达了动员命令，让安世全把正在培训的特种兵组织起来，做好应对恐怖袭击的准备工作。 严格说来，这些特种兵都不是新手。 与其他特种部队不一样，军情局的特种部队从现役特种兵当中挑选最优秀的人员，然后进行特殊技能培训，使其掌握执行秘密任务所需的特殊技能，比如易容伪装、使用其他国家的制式武器、车辆驾驶技术、秘密跟踪等等，还得掌握几门外语。这些技能，其实与执行情报任务有关。 在战斗技能与技巧方面，根本用不着再培训，他们本来就是最优秀的特种兵。 几分钟后，机舱内亮起红灯。 安世全朝身后的特种兵挥了挥手，然后展开手掌，示意还有五分钟。 二十九名特种兵开始相互检查，为跳伞做准备。 绿灯亮起，安世全抓住了旁边那名特种兵的肩膀。那名特种兵立即拉下防风眼镜，然后朝安世全竖起了大拇指。 安世全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他立即跳出了机舱。 接下来，每隔两秒钟就有一名特种兵跳出机舱，安世全最后一个离机。 与常规跳伞不一样，这些特种兵穿的是滑翔服，能在开启降落伞之前滑翔飞行很长一段距离。因此飞机用不着飞到上谷上空，而是在山谷北面大约十千米处转向，也就不会被山谷里的敌人发现。 跳出飞机，安世全就展开双臂与双腿，直到让滑翔服上的翼膜绷紧。 控制好飞行方向，滑翔服能让特种兵飞行十多千米。关键是掌握与利用上升气流，尽可能的保持高度。 山地上空的风很强，也很乱，控制飞行方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夜空中，三十名特种兵排成了三个人字形编队，如同三群大雁。 安世全在最后一个编队的最右侧，左前方那名特种兵产生的涡流，为他提供了一股额外的升力。 防风眼镜上显示着飞行轨迹。 那是一面反射式屏幕，由镜架上的微型投影仪把图像照射到镜片上，产生能让特种兵看清楚的图像。 除了能够飞行到更远的地方，滑翔服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不会产生噪音。 当然，在着陆之前，安世全他们得打开降落伞。 虽然滑翔飞行的速度比不上飞机，但是也不慢，高达每小时数百千米，不用降落伞，铁人都会被摔得粉碎。 滑翔到上谷上空，三十名特种兵首先分散，然后各自打开降落伞。 在降落伞弹开的同时，安世全解除了滑翔服的锁紧系统，让手脚能够自由活动，随后拉下了头盔上的夜视仪。 这是种夜视仪在特种部队里是标准制式装备，有三个物镜，分别是微光、微光放大与红外成像。在作战使用中，由特种兵根据实际情况通过转动物镜选择成像模式，达到最理想的夜视效果。 那架民航客机就停在跑道上，非常显眼。 让安世全略感惊讶的是，附近没有雇佣兵。他转动夜视仪的物镜，调整为红外模式，依然没有看到敌人。 怎么回事？ 着陆后，安世全快速奔跑了几步，才停下解开降落伞。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才收起了降落伞。 其他特种兵都已着陆，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遭到袭击。 来晚了，还是发生了意外情况？ 第431章动手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低沉的爆炸声传来。 看了眼正在埋头苦干的中年男人，唐龙又朝四周的雇佣兵扫了一眼，似乎其他人都没听到爆炸声。 确实是爆炸声，绝对没有听错。 对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特种兵来说，一对灵敏的耳朵比一双锐利的眼睛更有价值。危险往往来自看不到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视觉盲区，耳朵却能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不存在听觉盲区的说法。在环境复杂、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往往是首先听到异常响动，然后才是看到危险。 爆炸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很微弱，几乎听不到。 “博士，我们该走了。”唐龙没有迟疑，朝四周的雇佣兵挥了挥手，让他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能活到现在，唐龙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时刻保持警惕肯定没有错。 危险就像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只要放松警惕，它就会冒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夺走属于你的一切。 “马上就要好了。”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回答了一句。 “还有多久？” “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 “来不及了，我们得离开这里。”唐龙走过去，帮助中年男人收拾工具。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才抬头看了唐龙一眼。他是个东方人，单眼皮、厚嘴唇、高颧骨与大鼻头，有点像朝鲜人与韩国人。当然，朝鲜人与韩国人本来就是一个民族，有着相同的相貌特征。 唐龙面色严肃，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明白了唐龙的意思，中年男人也没再罗嗦，立即动手收拾工具。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枚拆掉了保护外罩的核弹头，弹头里的控制器已被卸掉，他正在为弹头安装新的控制器件。 “你们几个，把东西送走。” 被唐龙叫到的是四名雇佣兵，其中两个站在前面，另外两个站在他们身后。 这里原本有十名雇佣兵，其中六名雇佣兵在唐龙下达了撤退命令之后离开，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 站在前面的两名雇佣兵朝放置核弹头的桌子走了过去。 此时，唐龙已经转过身去，准备带中年男子离开。 两名雇佣兵刚走出几步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左边那名雇佣兵一下没有站住，踉跄着朝前冲去。右侧那名雇佣兵更加魁梧，稳住了脚步，同时回头一看。他看到的是之前站在身后的那名同伴，准确的说是朝他胸口踢来的一条腿。几乎同时，那个家伙伸手从他胸口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他很惊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踢出去的时候，他才看到，那个家伙手上有几个金属环。 手榴弹的保险拉环！ 虽然已经转过身去，但是唐龙立即察觉到了危险。他一把将中年男子推开，同时拔出了手枪。只是在他侧身瞄准的时候，那名身材魁梧的恐怖份子已经来到跟前，让他无法朝另外两人开火。 “快躲开！” 在那名雇佣兵喊叫起来的时候，唐龙也看到了把他推过来的那个家伙手上的拉环。 那是几枚进攻型手榴弹，由延迟时间引信控制，拔掉拉环后，除非把拉环上的保险针插回去，不然在四秒钟后爆炸。 唐龙的反应非常快，一脚把魁梧的雇佣兵踹了出去。 “小心！” 唐旭宸眼疾手快，一把掀翻了桌子，同时拽着欧阳凤鸣蹲了下来。 用来放置核弹头的长桌是由两张铁皮桌拼起来的，靠近唐旭宸这边的那张上面，只放了些拆解工具。 开始踹开那名恐怖份子，拔掉恐怖份子身上的手榴弹保险拉环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 其实，唐旭宸没想到欧阳凤鸣会这么做。 唐旭宸推开挡在前面的雇佣兵是想阻止唐龙逃走，欧阳凤鸣这么做，也是想阻止唐龙逃走，只不过是炸死唐龙。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龙冲出了房门。 被狠狠踹了两脚，就算那名雇佣兵魁梧强壮，也肯定吃不消。被唐龙踹了一脚后，他没有立即跌倒，而是踉跄着退了回去。直到撞上被唐旭宸掀翻的铁皮桌，才身子一斜倒在了地板上。 爆炸随即发生。 从欧阳凤鸣踹开他，到他被踹回来倒在地上，前后不到三秒，而手榴弹的延迟引爆时间是四秒。 几枚手榴弹在狭小的房间内引爆，即便没被弹片打中，高温与高压也会对人员造成严重伤害。虽然在手榴弹爆炸前，那名雇佣兵被绊倒，大部分弹片射向地面，少数向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射去的弹片被铁皮桌挡住，而且两人都缩在铁皮桌后面，护住了头手，但是仍然受到严重伤害。 烧伤还是小事，一时半会死不了人。 关键是高压对人体造成的伤害，特别是对感官产生的影响。不管是什么人，都会立即丧失感官能力。 “啊——” 有人在惨叫，不是唐旭宸，也不是欧阳凤鸣，更不是被唐旭宸推开的那名雇佣兵。 那个家伙没有来得及躲避，爆炸发生的时候就在同伴身边，被飞溅四射的弹片打成了马蜂窝。 是那个有着棒子相貌特征的中年男人。 叫得很大声，很悲惨，肯定伤得不轻。 爆炸发生前，他被唐龙推倒，要不然现在也不可能叫出声来。在这个狭小房间里，站着的人肯定会被弹片打中。 他一直在惨叫，要么被弹片打中，要么被高温火药气体严重烧伤。 过了一阵，到底是多久，唐旭宸也不清楚。丧失了感官能力之后，时间观念也会变得很模糊。肯定不会太久，因为唐旭宸听到了中年男人的惨叫声，还听到了从门外通道传来的脚步声。 “欧阳！” 唐旭宸推了欧阳凤鸣一下，随即拔出手枪，举过头顶，大致对准门口。 “砰——砰——砰……” 唐旭宸首先开枪，如果让外面的雇佣兵冲进来，他与欧阳凤鸣肯定会完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凤鸣也拔出了手枪，等到唐旭宸打光子弹，才举起来朝门口开火。 虽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在耳边回响，视觉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但是神志已经恢复，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至少知道在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哒哒哒……” “突突突……” 外面的雇佣兵开始开火还击。 只是，房间内的电灯被炸毁，外面的雇佣兵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子弹大多打在两具尸体上。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还伸手在身后摸了一下。 “屁股？” “你才是屁股！”扣出卡在腰上的弹头，欧阳凤鸣赶紧丢掉。 铁皮桌的桌面很薄，最多只有几毫米，挡不住步枪子弹，但是能降低子弹的速度，让子弹无法穿透防弹衣。 “停火，全都停火。你们都疯了吗？” 喊话的肯定是唐龙，因为只有他会这么做。 “你们两个守住门口，瞄准那张倒下的桌子，他们敢轻举妄动就开枪。” 在唐龙部署的时候，中年男人不再惨叫，而且被雇佣兵拖了出去。他就倒在门口，在门外就能够到他。 唐龙喊得很大声，似乎担心近在身旁的手下听不到。 “老唐，你这个兄弟不简单！”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同时朝身后的那扇门看了一眼。 这里原本是一个建在通道旁的仓库，受环境限制，只能沿着通道修建，因此是一个长条形的空间。大概是觉得仓库的作用不大，后来用四道墙壁隔成了五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在最前端。 身后那扇门，通往隔壁的房间，那边有一扇连接到地下通道的门。 唐旭宸不是笨蛋，他已经想到，唐龙故意大声喊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肯定有几名雇佣兵从后面包抄。 等下去，肯定是等死。 现在冲出去，大不了也是一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砰——砰——砰……”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举起手枪朝唐龙所在的门口连开三枪。 唐旭宸同时站了起来，用m4a3瞄准了门洞。 “哒哒哒……哒哒哒……” 在欧阳凤鸣爬起来的时候，即没再朝门洞开枪的时候，那两名雇佣兵露出头来，而迎接他们的是两个精准的三发点射。 虽然能见度非常差，但是只隔着几米，唐旭宸看得很清楚。 “砰——砰——砰——砰……” 几乎同时，欧阳凤鸣再次开枪，击毙了刚刚进入隔壁房间的两名雇佣兵。 四枪，枪枪命中，分别打中两名雇佣兵的额头与胸口。虽然他们穿了防弹背心，但是欧阳凤鸣使用的是一把发射acp枪弹的usp手枪。普通防弹衣只能应付九毫米枪弹，对大威力手枪弹十分勉强，只要距离稍微近一点就会被射穿。其实，这也是欧阳凤鸣偏爱大威力手枪的主要原因。 可以说，两人的反应非常及时，再耽搁哪怕一秒都会被恐怖份子包抄。 欧阳凤鸣稳步朝隔壁房间走去，唐旭宸背靠着他，卡宾枪的枪口始终对准门洞，而且不时打出一个点射。 退入隔壁房间，唐旭宸射出了弹匣里的最后几颗子弹。 欧阳凤鸣已经加快脚步，而且摘下了两枚手榴弹，还拔掉了保险。 在唐旭宸从门口处退开，躲到墙壁后面为卡宾枪更换弹匣的时候，欧阳凤鸣把两枚手榴弹丢进了外面的通道。 一左一右，而且是朝着对面的墙壁抛了出去。 手榴弹会被墙壁弹开，四秒钟内飞行的距离不会太远，也就不会被外面的雇佣兵拣起丢回来。 第432章有价值的人 “干掉他们！” “哒哒哒……” “干掉一个，赏一百万美元。” “哒哒哒……” “干掉两个，赏三百万美元！” “哒哒哒……” 在怒吼声中，唐龙手上的m249轻机枪吐出长长的火舌，枪弹如同冰雹一般砸向那个敞开的门洞。 不到一分钟，弹箱里的两百发枪弹就打光了。 必须承认，在半个世纪前，根本不存在“豆腐渣工程”的说法。 尽管把房间与通道隔开的墙壁不是很厚，最多就二十厘米，但是极为坚固，表面是一层水泥，里面是混合了鹅卵石的混凝土。确实是鹅卵石，而且是很小的那种，不用粉碎，可以直接用来浇铸混凝土。 好几名雇佣兵在开火，在一分钟内射出了上千发子弹。 即便如此，墙壁也没被打穿。 唐龙没有为轻机枪重新装弹，而是丢给了旁边的雇佣兵。“杀了他们，带着他们的脑袋回来领赏。” 那名雇佣兵点了点头，干净利索的为轻机枪更换了弹箱。 唐龙一把将靠墙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拽了起来。 “我受伤了，我……” “别告诉我你走不动了。”唐龙拔出手枪，“你应该知道，在我手下，失去价值的人都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中年男人被吓住了，只能咬紧牙关，跟上唐龙的步伐。 唐龙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不是金钱，不是技术，也不是武器，而是人，有用的人。 对那些雇佣兵，只要肯为他卖命，唐龙从不吝啬金钱。 其实，这也是他们背弃左孟秋，转而为唐龙卖命，并且跟随唐龙离开缅甸，到外面闯荡的主要原因。 只要有本事，肯卖命，跟着唐龙就能赚到大钱。 五年来，那些跟着唐龙干的毒枭武装人员，只要活着的，每个都赚了几十万美元，有的甚至赚了上百万。 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当然，出了金钱，他们还得到了其他犒赏，比如美女、豪车、名表，或者是一支精致的工艺手枪。 发现中年男人没有跟上来，唐龙停下脚步，等他走过来，才抓住他的胳膊，加快步伐朝前方走去。 中年男人不是雇佣兵，不过在唐龙眼里，他与其他雇佣兵没有两样。 他姓朴，叫朴泰熙，韩国人，准确说是在韩国出生的朝鲜人，因为他的父亲是当年被俘的朝鲜人民军战士。在朝鲜战争结束之后，他的父亲留在了韩国，后来加入韩国国籍，在釜山开了一家小餐馆。 在他成长的那个年代，可以说是韩国最黑暗与混乱的时期。 当时，主宰韩国的是军政府。 因为是人民军战俘，所以他的父亲遭到严重迫害，包括他在内的全家人受到连累，日子过得极为艰难虽然在军政府垮台之后，形势有所好转，但是那几年遭受的磨难，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价值观。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他考上了韩国的一所名牌大学，随后以极为优异的成绩拿到了赴美留学的全额奖学金。在美国的麻省立功大学苦读五年后，他获得原子物理学博士学位与阿拉莫斯实验室的雇佣合同。只是，没有人知道，早在赴美留学之前，他就被朝鲜情报机构发展成谍报人员。 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了三年，他悄然离开美国。 他下一次出现是两年之后，在平壤的劳动宫，跟一帮朝鲜核武器专家站在一起，接受朝鲜最高领袖嘉奖与表彰。当时，他的身份是绝密情报，如果不是朝鲜国家电视台的技术人员在制作电视节目的时候，没有剪掉把他拍下来的几幅画面，恐怕到朝鲜引爆首个核装置的时候都没人知道他在朝鲜。 他在朝鲜风光了好几年，一直是朝鲜核武器项目的主要参与者，还是核弹头小型化工程的首席工程师。 直到金二旁去见金大胖，金三胖上台，他的好运才走到头。 当时，他感到大局不妙，主动跟韩国情报人员接触，提出以掌握的核情报，换取韩国的政治庇护。 其实，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可惜的是，他本来就是“韩国人”，首先背叛了韩国，而现在又要背叛朝鲜。 不得不说，他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甚至算得上是全球数一数二的核武器专家，但是严重缺乏政治智慧。 等他来到韩国，才知道韩国情报机构压根就没打算跟他做交易，而是把他直接关进了秘密监狱。 有趣的是，韩国情报机构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也许，韩国情报机构认为他是朝鲜情报机构派来的“反间谍”，即朝鲜情报机构通过他传递虚假情报，让韩国情报机构对朝鲜的核计划进展情况做出误判，从而对韩国的对朝政策产生影响。 这也可以理解。 当时，韩国正在推行和解政策，开始在民间层面上与朝鲜接触，还在开城工业园投入了大笔资金，希望通过经济上的交流化解封冻半个多世纪的半岛坚冰，为实现半岛局势正常化打下基础。阻碍朝韩和解的众多因素中，朝鲜的核计划最关键，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如果朝鲜不肯放弃核计划，韩国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朝鲜和解，更不可能帮助朝鲜发展经济，让朝鲜有资金推动核计划。 显然，不管他说什么，都有可能是虚假情报。 接下来几年，他一直被关在秘密监狱里，时不时转移关押地点，自始至终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直到五年前，唐龙才让他重新见到阳光。 唐龙带他去了美国，让他过上了安逸的日子，还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忘记过去几年里遭受的折磨。 两年前，唐龙再次找到他，问他能否制作出可以让核弹头正常起爆的控制装置。 他给出了肯定答复。 在那种情况下，他不敢让唐龙失望。 当然，他也没有让唐龙失望。 他只是不想死，想过得束缚安逸，不再担惊受怕。 腿上的剧痛，让他汗如雨下。唐龙的步伐迈得很快，他只能咬紧牙关坚持，因为唐龙绝不会留下来等他。 如果他走不动了，唐龙会让他留下，只是会在此之前朝他的脑袋开一枪。 渐渐的，伤口不再疼痛，而是变得麻木，仿佛那条腿已经不属于他了。 视线变得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似乎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觉得快要窒息。 “唐，我……我不行了……” “坚持住，我们就要出去了。” “我真的不行了。” “前面就是出口。” 朴泰熙脚下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他确实不行了。 腿上的伤口正在流血，是一块弹片留下的，伤口很深，血流得很快，肯定是弹片打断了腿部动脉。 他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得没有半点颜色，脸上全是汗水。 那是严重失血的症状。 “你知道，我无法背着你逃走，更不可能留下来陪你一起死！” 他看着唐龙，什么都没说。其实，他想说，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动一下嘴唇都办不到。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能站起来的话，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唐龙举起了手枪。 他仍然看着躺龙，看上去像在笑。其实，他没有笑，他不想死，嘴角只是因为自然抽搐而跳动了几下。 “砰——” 扣下扳机的时候，唐龙没有半点犹豫。 虽然一直把朴泰熙当成手下的雇佣兵看待，但是唐龙比较佩服他，而且给了他最为优厚的待遇。仅以技术能力而言，朴泰熙是极为出色的人才。其实，他也是唐龙找到的唯一能够制造出核弹头控制期间的科学家。过去两年中，他用最普通的设备与仪器，制造出了那个控制器件。 换成其他人，肯定办不到。 唐龙不想杀他，而是想带着他逃走。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能制造出第二个控制器件，也就还有机会。 只是，唐龙不得不杀了他，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虽然唐龙没有告诉他实情，但是在制造控制器件时用的那些设计图纸、设备与仪器足够让他猜出唐龙的来历，甚至能够猜到在暗中支持唐龙的人是谁。要是让他落到中国情报人员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唐龙蹲了下来，拔出匕首，割掉了朴泰熙的脸皮与双手十指的皮肤。 不但不能让他活着，还不能让中国情报人员知道他是谁。 做完这一切，唐龙朝才收起匕首。 只是在走出几步后，他又退了回来，把一枚使用触发引信的手榴弹拔掉保险后压在了尸体下面。 出口就在前面，外面是跑道对岸的树林。 这座基地在半个多世纪前建成，后来扩建与改建了数次，内部构造极为复杂，很多通道没在内部结构图上。 此时，基地里面。 虽然在干掉了几名雇佣兵之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守住了那个房间，让外面的雇佣兵再也不敢冒险冲进来，只能守住外面的通道，不断的朝门洞开火，希望用这种办法耗光两人的弹药，但是这也意味着两人被困住了，一时半会肯定冲不出去，也就不可能追上唐龙，更不可能抓住他。 “欧阳，耗下去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 “我们得冲出去。” “老唐，你要去送死，我不拦你，可是你要死了，我也活不了！”欧阳凤鸣没胡说，因为需要两个人才能守住两个方向。如果只剩下他一个，外面那些雇佣兵能够轻而易举的冲进来干掉他。“不过，反正已经晚了，前后都是一死，你想出去送死，我奉陪到底，还能死得痛快一点。” 第433章爆炸陷阱 拔掉手榴弹的保险拉环，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因为手榴弹被欧阳凤鸣握着，保险的弹簧片没有松脱，所以不会爆炸。要在欧阳凤鸣把手榴弹丢出去，保险的弹簧片弹起之后，延迟时间引信才会开始工作，在四秒钟之后引爆手榴弹。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 唐旭宸猛的一惊，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欧阳凤鸣耸了耸肩膀，还伸手晃了晃，示意手榴弹还在手上。 “哒哒哒……” “突突突……” 枪声骤然响起，有突击步枪，也有机关枪，主要是03式突击步枪的枪声，轻机枪也是国内制式武器。 是军情局派来的特种部队！ 在国内行动，特种兵使用的都是国产制式武器，以原本为海军陆战队研制的03式突击步枪为主，没有几个特种兵喜欢95式。不是95式的性能不够好，两种突击步枪手使用五点八毫米步枪弹，在弹道性能上没有明显差别。主要是95式的无托结构，在使用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别扭。此外，95式没有空仓挂机功能。对普通士兵而言，问题还不是很大，可是对特种兵来说，就很有问题了。因为这意味着在重新装弹之后能否立即开火射击，两者有零点几秒的差距。当然，03式的人机工程设计更理想，比如瞄准线更低，能够用皮卡汀尼导轨安装各种附加设备。03式正式量产后，首先列装的不是海军陆战队，而是对枪械性能有更高要求的特种部队。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松了口气。 军情局特种部队的到来，意味着不用出去送死，也不会遭到中子弹轰炸。 紧接着，几名特种兵冲了进来。 “举起手来。”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唐旭宸很识趣，立即放下突击步枪，举起双手。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跟特种兵对着干。再说了，只要说明情况，证明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跪下，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欧阳凤鸣也举起了双手，只是没有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兄弟，自己人！” “少废话，放下武器！” “我没办法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朝着欧阳凤鸣大声怒吼的那名特种兵明显有点紧张。这也可以理解，被他们击毙的雇佣兵都是东方人，除了肤色深一点，在相貌特征上与中国人没有明显区别，而且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穿的是雇佣兵的迷彩服，使用的也是雇佣兵的武器装备。因为光线昏暗，所以他们看上去与雇佣兵别无两样。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把握着的手榴弹丢了出去。 妈的！唐旭宸吓了一跳，立即拣起手榴弹，从门洞丢了出去。 “手榴弹！” “小心……” “有爆炸……” 两名特种兵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大声喊叫提醒外面的战友，同时侧身卧倒。 “轰——” 手榴弹在走廊里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所有人头昏眼花。 等到两名特种兵爬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起身，拣起了开始丢下的卡宾枪，还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两名特种兵明显吓了一跳，他们都盯着欧阳凤鸣。 “欧阳，够了！”唐旭宸站起来，伸手把挨着的那名特种兵拽了起来。“自己人，我是唐旭宸，他是欧阳凤鸣。” “别开枪，是自己人！” 这时候，安世全跑了过来。两年前，他参加过抓捕展鹏图的行动，虽然受了伤，但是认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老唐？” “是你？”唐旭宸也认识安世全，只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我们来晚了。”安世全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十多分钟后轰炸机就会到达。” “唐龙在这里。”唐旭宸拣起了开始丢下的m4a3卡宾枪。“联系老木，让他马上取消轰炸行动。” “不可能，轰炸机已经起飞，是元首……” “那就让他联告诉元首，我们正在追捕唐龙。”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又对安世全说道，“是否让轰炸机投弹，让元首看着办。唐龙开始就在这里，还没跑远。要撤，你们就赶紧撤。” 安世全微微一愣，唐旭宸没再理会他，叫上欧阳凤鸣走出了房间。 此时，山谷上空。 李金明率领的第二支特种部队已经赶到，他们乘坐的不是运输机，而是直升机。 这支特种部队首先搭乘运输机从北京郊外的空军基地出发，到达太行山附近的一座军事基地之后，再搭乘直升机飞往山谷。按照木林森的安排，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接应先前赶到的第一支特种部队。 在特种部队找到唐旭宸他们，离开山谷之后，轰炸机就会投下中子弹。 虽然轰炸机已经起飞，但是在什么时候投弹轰炸由木林森说了算，准确说是在木林森汇报之后由薛震远亲自下令。 “你说什么？” “我们找到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但是他们不肯撤离，正在追捕唐龙。” “妈的！”李金明暗自咒骂了一句。“跟着他们，我马上跟木林森联系，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 安世全没多罗嗦，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在到达基地之后，安世全就发现情况不大对劲。那架航班停在跑道上，却没有恐怖份子看守。登上航班发现那些雇佣兵的尸体，安世全才意识到，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潜入军事基地。有两名恐怖份子的作战服被拔掉，显然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杰作，他们伪装成恐怖份子进入了基地。 当然，安世全也发现了压在恐怖份子尸体下面的手榴弹。 虽然不清楚基地里的情况，但是很明显，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在这么做的时候，没想过能活着出来。用恐怖份子的尸体与手榴弹设置陷阱，肯定是为了防止恐怖份子乘坐这架航班逃走。 当然，安世全他们的任务也是阻止恐怖份子逃走。 为此，安世全按照计划，让特种兵炸毁了航班。不管怎么样，安世全他们不会搭乘航班离开这里。如果顺利完成了任务，他们将搭乘直升机离开。如如果没有，大不了跟恐怖份子同归于尽。 这也正是唐龙听到的爆炸声。 随后，安世全率领三个小队的特种兵进入军事基地。 基地很大，构造复杂，简直是一座地下迷宫。所幸的是，枪声与爆炸声为安世全他们指明了前进方向。 李金明也没迟疑，立即联系了木林森。 “他们都活着？” “对，都活着。安世全他们去得很及时，已经消灭了大部分恐怖份子，现在正在协助唐旭宸追捕唐龙。”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唐龙带着一名中年人逃跑，有理由相信那名中年人是一名核武器专家。他没有带走核弹头，所以你得让轰炸机飞回去，用不着使用中子弹了。” 木林森松了口气，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 “老木？” “知道，我马上联系元首府。” “还有，派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过来，有侦察卫星的话更好。唐龙丢下了核弹头，显然会设法逃走。基地的结构非常复杂，还改建过数次，说不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出口，不过肯定在附近。” “附近有一架空军的大型侦察机。” “很好，马上派过来，严密监视这条山谷以及附近的整个地区，重点搜寻单单独活动的人员。” “好的，我把侦察机拍下的图像发给你。” 木林森没多罗嗦，首先联系总参谋部，让那架携带了中子弹的轰炸机在空中待命，并且让侦察机直接给军情局总部联络。随后，木林森给薛震远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得知唐旭宸正在追捕唐龙，特种部队已经控制住局面，核弹头没有失窃之后，薛震远松了口气。 此时，军事基地内。 看到靠墙做在地上的那个人，唐旭宸放慢了脚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欧阳凤鸣跟他拉开距离。 走近的时候，唐旭宸才发现，只是一具尸体，那名中年男人的尸体。 脸上与十根手指的皮肤都被割掉，身下有一滩还没完全凝固的鲜血，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很明显，他死于严重失血，腿上那条被手榴弹弹片划开的伤口要了他的命。唐龙没处决他，而是想带他离开。 唐龙为什么要割掉他脸上与手指的皮肤？ 欧阳凤鸣把唐旭宸叫到了一旁。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他应该是朝鲜人或者韩国人，肯定是核武器专家，负责制作核弹头的起爆装置。” “显然，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查清楚他的身份，也许就能查到与幕后主使有关的线索。” 这时候，一名特种兵走过去搜查尸体。 “关键是，唐龙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见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毁掉了尸体的面容，割掉了手指上的皮肤，让我们无法得到他的指纹，也能通过数据库里的相关资料查出他的身份。” 唐旭宸锁紧眉头，他也很疑惑。 欧阳凤鸣朝那具尸体看了过去，那名特种兵已经搜查了尸体，正准备把尸体搬开。 “不要……” “轰……” 虽然尸体与特种兵挡住了大部分弹片，但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依然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掀飞。 唐龙不想掩盖什么，这只是一个对付追兵的陷阱！ 第434章不确定因素 听到从后方山谷里传来的爆炸声，唐龙冷冷一笑，继续沿着小路朝山下走去。 虽然在行动的时候，得朝着最好的结果努力，但是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还得为此做好准备。任何时候都得多做一手准备，留下一条退路，绝对不能遇到危险再做打算。 这么多年来，唐龙能一次又一次的战胜危险，与处处留有退路不无关系。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唐龙就考虑到了这样的结果。 虽然从没见过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因为在他离开特种部队的时候，唐旭宸还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即便算不上默默无闻，也没有多少名气，至少不像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之后那样出名。但是通过其他的渠道，特别是前几年发生的那些恐怖袭击事件，唐龙对这个兄长有很深的了解。 两年前，唐龙接下这个任务，就与唐旭宸有关。 这就是，唐旭宸“死了”。 不是唐龙对同父异母的兄长有感情，而是觉得只要唐旭宸活着，任何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都难以成功。这不是在夸大唐旭宸的能力，也没有把唐旭宸捧上神位，而是通过了解唐旭宸之前的表现，唐龙觉得他是一个摸不准的变数，他在反恐行动中采取的行动必然会导致难以预测的结果。 当然，事实最有说服力。 从破获神经毒剂与核弹头危机，到粉碎脏弹袭击，短短三年之内，国安部的方振国与徐曾汇、潜伏在薛震远身边的敬嫣玲、中央情报局的斯克尔斯与弗兰克、军情局三杰之一的展鹏图、还有整个东伊斯兰圣战军全都栽在他手上，数次足够改变中国历史的恐怖袭击均被他阻止。也许他的运气很好，也许跟他并肩作战的那些情报人员很厉害，也许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因素，但是全都无法否认一点，即唐旭宸有很强的个人能力，在反恐方面有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确实是天赋。 能力固然重要，但是天赋更重要。 对此，唐龙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遇到危险时的直觉，面对危险时的第一判断，处理危险时的第一反应等等，其实都是天赋，很难通过训练获得，而唐旭宸在这方面拥有其他人都无法比拟的天赋。 既然唐旭宸死了，那么由他带来的变数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半年前，在准备工作基本就绪，行动即将开始的时候，唐龙收到一条可靠消息，唐旭宸没死。 为了证明这条消息，唐龙专程回到中国，探查了唐旭宸的坟墓。 墓穴里确实有一具棺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到此，唐龙联想到过去一年多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唐旭宸还活着，在暗中对付杀害杨怀烈与刘雪丽的那个秘密组织，还干掉了该组织的很多成员。由此，唐龙不得不调整已经制订好的行动计划。 唐龙首先想到派人除掉唐旭宸。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不是最好的办法。首先是未必能找到唐旭宸，其次是除掉他的难度很大。如果唐旭宸是故意“假死”，仍然在为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服务，那么除掉他还会引发预料不到的结果，比如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产生警觉，加强反恐防范，对随后的行动产生威胁。 深思熟虑之后，唐龙决定利用唐旭宸。 为此，唐龙做了两手准备。 主要计划是利用唐旭宸，设法把他引出来，再利用他在两年前“假死”的事情，让他为随后发生的恐怖袭击背黑锅。如果一切顺利，他将成为刺杀薛震远的“凶手”，遭到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追捕。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唐龙制订了好几份备用方案，而且同时实施。 比如，在引出唐旭宸的同时，派人去英国绑架他。到时候，就算他没有返回中国，也可以把他送回去，让他成为刺杀薛震远的“凶手”，再在某个适当的时候，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找到他。 在唐龙的计划中，劫持hm730航班与唐旭宸没有直接关系。 严格说来，劫持哪架航班都一样，关键是让李立新的父亲在那架航班上。 因为早就做好充足准备，所以李立新的父亲乘坐哪架航班回国，其实是由唐龙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按照最初制订的计划，劫持航班只是为杀手创造接近薛震远的机会，而且是整个袭击行动的第一个转折点。在唐龙的计划中，不管刺杀薛震远的行动是否成功，后面的袭击行动都将照计划进行，区别只是在袭击发生之后，以什么方式来要挟中国政府，不会对最终达到的目的产生影响。 让唐龙改变计划的，依然是唐旭宸。 唐旭宸离开了英国，还甩掉了追捕他的军情五处的情报人员，到了马来西亚，达上了从吉隆坡飞往北京的hm730航班。 这是一个巧合，也是一个预料之外的因素。 收到消息，唐龙立即调整了部署，让金俊晨等人登上了hm730航班，想借此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在他的预料之外。 带来这个意外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 如果没有欧阳凤鸣，即便金俊晨没能成功绑架唐旭宸，也肯定能干掉他，至少让他无法立即回到北京。 唐旭宸及时回到北京，让刺杀薛震远的行动失败。 对唐龙来说，这其实在预料之中，因为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制订了相关计划。 爆炸式恐怖袭击按照计划进行，成功引开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注意力。 虽然第二轮恐怖袭击行动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也就是李金明挫败，在唐龙的手下把炸弹送上航班之前，国土安全局就下达了禁飞令，但是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与唐龙想达到的目的完全一样。 在几个小时里，让三千多架航班飞到空军基地紧急降落，压垮了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 其实，就算没有李金明，唐龙的手下顺利完成任务，把二十四枚炸弹送上航班，他也会在第一架航班炸毁之后发出威胁，斜坡薛震远辞职，加重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负担，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住在天上飞行的航班。按照唐龙的判断，结果将完全一样，国土安全局会让所有航班飞往空军基地紧急降落。 既然结果一样，唐龙就没有改变部署，仍然按照计划行动。 不同的是，夺取核弹头的行动提前了大约一个小时。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按照最初部署，在唐龙带着朴泰熙赶到军事基地的时候，雇佣兵不但占领了基地，还完成了前期准备工作，即找到核弹头，拆掉核弹头的保护外壳，准备好了工具设备，朴泰熙赶到后就能动手改装核弹头。 因为行动提前，所以在唐龙带着朴泰熙赶到的时候，准备工作还没做好。 结果就是，他不得不花一些时间完成准备工作。如果没有耽搁那些时间，在特种部队赶到之前，就改造了核弹头。 离开基地时，唐龙的心情很复杂。 离成功，只差一步，准确说是几分钟而已！ 再有几分钟，朴泰熙就能组装好起爆装置。就算不能按照把核弹头装上那架客机，再飞到某座大城市上空引爆，也能送到地面上引爆。只要核弹头在中国本土上引爆，中国政府就会垮台。 可惜的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的出现，让唐龙失去了这个机会。 当然，唐龙没有留下来等死。 只要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制定计划的时候，唐龙就把唐旭宸当成头号敌人，知道唐旭宸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变数。 也就意味着行动很有可能失败。 在唐龙的计划中，唐旭宸要想阻止他，就必须赶在他夺得核弹头，并且把核弹头送上地面之前。 如果唐旭宸没能在此之前出现，那么不管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唐龙。 正是如此，唐龙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也是最后的退路，那就是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后，从军事基地逃走。 在出口外面有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件特制的冲锋衣、一条牛仔裤、一些个人物品、几千元现金与一套身份证件。 此时，唐龙就穿着冲锋衣与牛仔裤，背着登山包，看上去像一名驴客。 他已经翻过岸边的山丘，沿山路走到山脚下，再往东走几百米就是一条公路，在路边的树林里有一辆越野车。 在那辆车上，还有一套衣物与必备的物品。 计划很简单，走到那里，换掉衣物，再驾车离开。 算不上高明，关键是把握好时机。 那些特种兵会盯住山谷，彻底搜查整座基地，还要消灭掉基地里的雇佣兵。就算有人追了上来，也未必能及时追上。只要按照计划到达公路，唐龙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等追捕他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驾驶越野车行驶到几十千米之外了，追捕他的人肯定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看到山坡下的公路，唐龙加快了步伐。 唐龙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在达到目的之前丢掉小命。在背叛之前，他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是特种兵、还是恐怖份子，他都为目的活着。在他看来，人活着本身就是在追逐目的。 从这个方面来看，他与唐旭宸很像，确实是唐旭宸的亲兄弟。 第435章隐身人 六架z-20，三架已经降落在跑道上，三架在山谷上空盘旋。 盯着平板计算机的屏幕，李金明眉头紧锁。 此时，一架用y-8改造而来的大型侦察机正在山谷北面大约十千米，离地面五千米的高度上盘旋。李金明收到的图像由这架飞机提供，有两种，分别来自红外照相机与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 虽然是下午，但是侦察机没有使用可见光照相机。 主要是山谷两岸都是树林，茂密的植被挡住了光线，让可见光照相机无法拍摄到地面的情况。 因为是照片，不是录象，所以图像每隔十秒钟更新一次。 大约五分钟前，李金明联系上了唐旭宸，得知唐龙在出口附近设下炸弹陷阱，一名特种兵被炸成重伤。唐旭宸在出口外发现了唐龙留下的脚印、迷彩服与一些武器装备，断定他就在附近。 问题是，侦察机拍下的照片上什么都没有。 茂密的树林能遮挡住可见光，却挡不住红外线与雷达波。 一个大活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山谷里没有可以供他躲藏的地方，连在南方山区里常见的山涧小溪都没有。他也不可能藏起来，因为地面部队赶到之后，肯定会立即封锁这片地区，如果不能在此之前溜走，他就肯定逃不掉，被找到只是迟早的事情。他会逃，而且会尽快逃走。 伪装服！ 他肯定准备了一套伪装服，是一套能够遮挡红外线、吸收雷达波的伪装服，从军事基地里出来后就换上了。 李金明是军情局的“职业杀手”，以前使用过这种伪装服。 遮挡红外线很容易，中空隔热层就能完全屏蔽人体产生的热辐射。虽然受热量无法散发影响，穿戴舒适性非常糟糕，如果剧烈运动，内部气温会在十五分钟内升高二十摄氏度，达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但是伪装效果非常理想，表层温度与环境温度完全相同，被动红外探测设备根本发现不了。 难的是吸收雷达波，特别是微波。 任何物体都能反射雷达波，只是金属更加突出。因为人体不是光滑平面，无法把雷达波集中反射到某个方向上去，也就无法通过外形实现隐身，所以要想不被雷达探测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吸收雷达波，不让雷达波反射回去。如此一来，就得在伪装服表面敷上一层吸收雷达波的涂料。 这种涂料与用在隐身战斗机与隐身轰炸机上的涂料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即便放眼全球，能够研制与生产这种涂料的国家也不会超过五个，而且最先将其用于特种作战的就是美国。 早在二十多年前，美军特种兵就开始用f-117a隐身战斗机的涂料来制作伪装服。 李金明使用的第一套雷达伪装服就来自美国，是军情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美军特种部队搞来的。 如果唐龙有一件那样的伪装服，侦察机肯定发现不了他。 只不过，那只是伪装服，不是隐身服，也不可能做到完全隐身。别说是人，即便是隐身战斗机，也只是很难被发现。 “老李？” “在，找到他了？” “合成图像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了。” 李金明没多罗嗦，立即调出木林森从军情局总部发来的图像，那是两张由数百张照片合成的图像，一张是红外图像，一张是雷达图像。两张图像上，都有一条用明亮黄色线条标出来的路径。 “收到了？” “收到了，把图像发给老唐。”李金明调出侦察机刚刚发来的图像，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片刻后，三架z-20飞出了山谷，朝东面的公路飞去。 即便伪装服屏蔽掉了人体产生的热辐射，表层温度与环境温度完全相同，可是受自然环境影响，特别是光照影响，自然环境下的任何物体都有微弱的温差，而且会在红外照片上显现出来，即红外照片上的物体有着深浅不同的色调。通过色调差别，就能在红外照片上分辨出自然环境。 雷达成像的原理也一样，只不过捕捉的不是热辐射，而是反射的雷达波。 这样一来，通过对比不同时间拍摄的照片，找出细节上的差别就能发现那些红外特征不明显或者反射雷达波很微弱的物体。如果该物体在运动，这些差别点的连线就是该物体的运动轨迹。 唐龙肯定在运动，也就肯定能被发现。 确定了唐龙的运动轨迹，李金明立即发现，他已经离开山谷，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朝山谷东面的公路运动。 此时，唐龙已经到达公路附近。 他没有走上公路，而是沿着公路外的林线行进。 正如李金明的判断，他穿的那件特制的冲锋衣其实就是一件伪装服，能够屏蔽红外辐射与吸收雷达波。除了制作成冲锋衣的款式，其他方面与美军特种部队使用的同类伪装服没有两样。 只是，任何伪装服都无法对付可见光照相机。 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要想做到可见光隐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没有看到十多千米外的侦察机，但是唐龙没有大意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也知道茂密的树林能够为他提供遮蔽，不被头顶上的侦察机发现。走上公路，等于跟追捕他的特种兵打招呼。 唐龙很小心，每一脚都落在裸露的坚硬岩石上，避开了所有挡住去路的树枝与灌木。 炸弹陷阱被触发，不等于炸死了所有追捕人员。那只是一枚普通的进攻手榴弹，不足以炸毁由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通道，也很难炸死附近的所有人，最多只是给追捕他的特种兵制造一些麻烦。如果追捕人员中有唐旭宸，他不但不会停下来，还会丢下伤员，带着其他特种兵继续追赶。 一路上，唐龙都很小心，没有留下可供追捕的线索。 他是追踪专家，同时也是反追踪专家。当年在缅甸的丛林里，他能在杀了那名军官之后顺利逃脱，靠的就是这种能力。至少在那支特种部队里面，没有一名特种兵能在丛林里跟上他的步伐。 沿着公路前行了两百多米，唐龙看到了那辆停在树林里的越野车。 这个时候，他反到放慢了步伐，还拔出了手枪。 他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绕着越野车走了一圈，确认之前设置的几处标记没有变化后才端着手枪走了过去。 车上没有人，放在后备厢里的物品也没有被人动过。 拿起两个旅行背包，唐龙上了越野车。 很快，他就更换了衣裤，还穿上了一双运动鞋。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三架直升机，都是最新式的z-20，从山谷那边飞来，肯定是之前飞到山谷上空的六架中的三架。 唐龙立即锁紧眉头，翻开右边的座椅，取出了藏在坐垫下的一支m4a3卡宾枪。 如果有必要，还可以使用藏在后排座位下面的at-4火箭筒。只不过，一具火箭筒对付不了三架直升机。 轰鸣声越来越近，只是没有停留，而是直接从头顶上方飞过。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唐龙看到，那三架直升机没有减速，也没有转向，而是径直向东面飞走了。 那边有一座军事基地，也许那三架直升机执行的是运送任务。 在对付雇佣兵的战斗中，肯定有特种兵阵亡，有更多的特种兵负伤，需要把伤员及时送往后方急救。 分出三架直升机运送伤员，合情合理。 听不到直升机的轰鸣声后，唐龙发动了越野车。 开始只是三架直升机，意味着另外三架直升机在山谷里面，特种兵应该还在基地内搜索残余的雇佣兵，说不定还有一些雇佣兵在负隅顽抗。显然，要过一阵，搜捕区域才会扩大到山谷外面。 沿着树林里的小路行驶了几百米，越野车驶上了公路。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县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 唐龙控制好车速，没有超速行驶。这是一辆外观很破败的国产越野车，而且车身上糊满了泥浆。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但是价格并不贵，新车的售价在十万左右，而二手车的价格在五万以内。在很多县城，特别是偏远地区的小县城，这类越野车很常见，经常被一些小商人用来运送货物。 别忘了，唐龙本来就是中国人。 现在要做的，就是驾驶这辆越野车到达最近的城镇，然后换一辆轿车或者面包车，再去别的地方。 唐龙并不知道，那三架直升机没有飞远，而是在飞出几千米后转向绕了回来。 往回飞的时候，三架直升机的高度很低，几乎帖着地面。受到山体遮挡，直升机发出的噪声传不了多远。 当然，也不会被唐龙看到。 飞到那条小路与县道的交汇处，李金明乘坐的那架直升机降落到地面上，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带着几名特种兵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怎么样？” “一辆越野车，最多十五分钟就能到达东面的乡镇。”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赶到？” “半个小时，也许更久。” 唐旭宸朝机长挥了挥手，示意赶紧起飞，又对李金明说道：“我们需要换身行头，还需要一辆车。” “乡镇西面大约三千米处有几户村民，其中一户的院子里停了一辆面包车。”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要的是一个活着的唐龙，而不是一具不会开口的尸体。 第436章穷追不舍 在院子里停好车，唐龙带上两个背包下了车，走进旅馆的大堂。 虽然这是在出现最糟糕结果的时候才会用到的逃跑方案，但是唐龙一点都没大意。在上个月，他来这里考察过情况，准确说是驾车从此经过，在一家不算太糟糕的饭店里吃了一顿午饭，跟热情、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老板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通。自始至终，老板都认为他是个药材贩子。 在这片大山里，最有价值的就是野生药材。 小镇上只有一家旅馆，入住的主要是外地药材贩子。一些长期在此经营的药材贩子会住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从山民与村民手里收购到足够多的药材，才会离开，等几个月之后再回来收购。 唐龙要了一间三楼的标准房。 他没打算在这里过夜，只是需要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整理一下逃亡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当然，还得洗个澡。 一个背包里装着几套很普通的衣物，还有几条****。 唐龙没有洁癖，有洁癖也当不了雇佣兵。他只是不想身上有异味，因为在任何地点，只要身上有异味，肯定会受到周围人的关注与注意，而对一个逃亡的人来说，被人关注与注意等于暴露行踪。 另外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几本护照、五万元现金、一套化妆用品、几部手机与一叠没有用过的手机卡，还有一些常见个人物品，比如一块不算太贵重的电子表、一个真皮钱夹与一把电动剃须刀。 东西不算多，不过都很有用。 唐龙的动作很快，只用五分钟就冲了澡，换上了干净衣裤。 挑选出一本护照，唐龙坐到了梳妆台前，摆开化妆用品，开始对着镜子，按照护照上的照片化妆易容。 在过去五年里，唐龙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化妆。 他不是情报人员，所以在此之前并不精通这种每个情报人员都得掌握的技能，只是他的学习能力很强。 对着镜子照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唐龙才收起了化妆用品。 收拾好东西，唐龙取出一部手机，装上了一张手机卡，然后走到窗户旁，输入了一个手机号码。 这个房间朝向外面的公路，有点吵，不过视野很好。 路上有很多车辆，大多数都是在偏远地区很常见的面包车，也有一些小轿车，以及只有在乡下才能看到的拖拉机。 唐龙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只是在拨通之后就挂断了。 随后，他往那个电话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息。 十多秒后，他收到回信，只是一个感叹号与一个句号。 意思很明确。 唐龙没再耽搁，带上了装有所有物品的那个旅行背包离开了房间。 来到大堂里，他掏出了越野车的遥控钥匙。只是走到大堂门口时，他改变了注意，径直朝公路走去。 走到路边，他招了招手，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轿车开了过来。 那是一辆黑车，准确的说是“黑出租”。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平常的主要业务就是载着药材收购贩子去附近的村镇。偶尔会跑一趟长途，比如去县城或者市里，能赚更多的钱。 唐龙要去县城，司机开了价，他没有还价，然后上了车。 驾车离开更加方便，也更加危险。只要追捕他的特种兵确认他已逃脱，就会立即扩大调查范围，查找在此之前离开山谷、以及从山谷附近经过的车辆，肯定能查到那辆越野车。搭别的车离开，因为已经化妆易容，还换了套衣裤，所以就算查到了那辆越野车，也未必能查到他的去向。 小心谨慎肯定没有错。 唐龙没有发现，在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辆面包车从旅馆外面经过，上面有四名成年男性。 当然，就算他看到了那辆面包车也不会起疑。 在这种偏远的村镇上，面包车最为常见，很多都是从大城市淘汰下来的二手车，从来没有好好保养过，经常跑烂路，超载更是家常便饭，外观非常破败，性能也极为糟糕，只是勉强能行驶而已。 这样的车，几千元就能买到一辆。 对于并不富裕的农民来说，如果需要做点小买卖，这种车就非常合适。 那辆车上的四个人，分别是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与一名携带了长途通信设备的特种兵。 在唐龙乘坐的小轿车离开后大约十分钟，三辆轿车驶进了旅馆外的院子。 当十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旅馆的老板吓了一跳，赶紧从大堂里面跑了出来。 带队的，正是安世全。 “让所有人到大堂里集合。”安世全没跟老板废话，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八名特种兵已经冲进旅馆。 “军……长……军官同志，这……这是……”老板很是慌张，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位凶神恶煞的军人了。 “照我的吩咐去做。” 很快，旅馆里的人都被赶到了大堂里面，而且在特种兵的要求下，交出了手机，旅馆的电话线也被拔掉了。 “看住他们，离门窗远点！” 安世全留下六名特种兵，然后带着三名特种兵包围了那辆越野车。 在这三名特种兵中，两人是爆破专家。当然，他们也是拆爆专家。 几分钟后，两名拆爆专家找到了藏在越野车油箱下的炸弹。是一枚遥控炸弹，有一个无线电遥控引信。用来制作炸弹的是大约十千克塑胶**，爆炸威力非常大，而且油箱里有大约八十升汽油。 只要炸弹引爆，不但车上的人，附近几十米内的人都别想活命。 “能拆掉吗？” “能，不过需要时间。”钻到越野车下面的拆爆庄稼回答了安世全的问题。 “多久？”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 安世全没再多问，压下耳麦，说道：“老唐，我们找到了越野车上的炸弹，需要十五分钟才能拆除。” “遥控炸弹？” “对，安装了一个无线电遥控引信。” “我们没有十五分钟。” 此时，唐旭宸乘坐的面包车停在村镇东面的一条支路上，唐龙乘坐的轿车已经进入唐旭宸的视野。 “老安，你们马上疏散周围人员。”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现在？” “对，现在！”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打算这么做。 在得知唐龙驾驶越野车逃跑之后，唐旭宸立即叫住了李金明，让他放弃追捕行动，让唐龙驾车逃跑。原因很简单，唐龙绝不会束手就擒，哪怕选择自杀，他也不会让自己落到中国情报安全机构手里。唐龙既然准备了用来逃亡的越野车，也就做好了自杀的准备，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越野车上安装一枚遥控炸弹。在发现遭到追捕，而且无法逃脱之后，他就会引爆炸弹。以他心狠手辣的做事方式，很有可能停下车，做出放弃逃跑的样子，等到抓捕他的人靠近再引爆炸弹。 要想活捉唐龙，就得耐心等待。 不管怎么说，唐龙选择了逃亡，表明他不想死，要不然就会留在基地里，跟追捕他的唐旭宸决一死战。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一直驾驶那辆越野车逃亡。 他肯定会换车，或者换一种交通工具。总而言之，觉得摆脱了追捕者之后，他就会抛掉那辆越野车。 这就是唐旭宸等待的机会。 事情的进展与唐旭宸的预料几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唐龙在那家旅馆里面更换了衣裤，还化妆易容。 当然，这只是个很小的意外。 唐龙可以通过化妆遗容与更换衣裤改变外貌特点，但是有一样东西是改不了的，即由体形决定的红外辐射。此外，他下车时带上的两个背包，以及走出旅馆时背着的背包，也出卖了他的身份。 “这附近有很多楼房，旅馆里有很多人，我们……” “队长，用不着疏散。” “什么？”安世全蹲了下来。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无线电遥控引信，遥控距离不会超过五百米，也许更短。如果遥控器在唐龙身上，就算他摁下起爆开关，炸弹也不会爆炸。” “你能确定？” “完全能确定。” 安世全站了起来。“老唐，听到了吗？” “听到了，不过你们仍然得疏散周围的人员，以防万一。还有，暂停拆爆，等我们抓住唐龙再说。”拆爆专家说的话，其实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即安装在越野车上的炸弹为自杀准备。 “明白！” 安世全没多罗嗦，立即把钻到车底下的特种兵拽了出来，同时朝其他特种兵挥手，让他们疏散周围群众。 唐旭宸也没罗嗦，拍了下欧阳凤鸣的肩膀，让他发动面包车。 大约半分钟前，唐龙乘坐的那辆品牌为三个字母的国产轿车已经从路口驶过，而且速度非常快。显然，驾车的司机非常熟悉这条道路，平时开车肯定很毛糙，说不定还打算赶回来吃晚饭。 “老兄，你觉得我能驾驶这辆面包车追上他？” “少废话！”唐旭宸拿起m4a3卡宾枪迅速检查了一番。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发动面包车，在抬起离合的同时就把油门踩到底。在发动机嘶声力竭般的咆哮声中，面包车冲了出去。 虽然只是一辆破得快要散架的面包车，但是只要狠踩油门，同样会产生推背感。 第437章求死 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唐龙睁开了眼睛。 轿车离开小镇后，唐龙就靠到座椅上闭目养神。他不是需要休息，而是需要认真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条短消息传达了两条信息，一是谴责，二是行动结束。 后者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因为没有夺得核弹头，连朴泰熙都死了，所以哪怕唐龙想继续下去，也没有了发动下一轮袭击的资本。行动已经结束，留下来不但做不了任何事，还等于坐以待毙。 关键是前者。 唐龙容忍不了失败，那个人也容忍不了失败。 逃走是第一步，可是接下来呢？ 唐龙非常清楚，行动失败之后，他未必能够获得下一次机会，而没有下一次机会，他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理智告诉他，最佳选择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从此销声匿迹。 虽然他没有干过情报工作，在藏匿行踪方面比不上欧阳凤鸣那样的超级情报人员，但是过去五年里，他学了很多东西，认识了很多人，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脉网，至少能够躲藏一段时间。 当然，唐龙也没想过一辈子隐姓埋名。 他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 他相信，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在几个月或者几年之后，等到唐旭宸再次粉碎了那些家伙策划的恐怖袭击，他的价值就会显现出来。到那时，自然有人想到他，然后找到他，给他第二次机会。 问题是，这只是他的判断。 如果这是唐旭宸的绝唱，下一次恐怖袭击成功了呢？ 如果那些家伙不肯放过他，并且在他获得第二次机会之前找到他，肯定会杀了他，让他真正的消失。 还有，失去那些家伙的支持，他永远无法达到目的。 得去找他们，争取到第二次机会，哪怕风险非常大，也值得冒险，至少比几个月或者几年后被秘密处决好得多。 当然，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得让他们相信，失败令有原因。 因为在集精力思考问题，所以他没有察觉到正在逼近的危险。 在唐龙转头朝左侧看过去的时候，那辆面包车已经到了轿车左边，车身右侧的推拉门已经打开。 一个男人端着m4a3卡宾枪，枪口对准轿车的左前轮。 唐龙大吃一惊，同时一把抓住方向盘，朝右侧猛打。 “哒哒哒……”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这只是一辆国产轿车，使用的是普通轮胎，或许是从二手市场上买来的翻新胎。被几颗枪弹打中，轮胎立即爆开。如果不是唐龙提前抓住了方向盘，向右打了小半圈，轿车肯定会立即翻车。 司机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踩刹车，别踩死了！” 听到唐龙的话，司机立即踩下刹车，却在慌乱中一脚踩死了刹车。 翻车的刹那间，唐龙松开了方向盘，一把推开车门，从车里滚了出去。 此时，面包车已经减速。 轿车在公路上翻了几个筋斗，滚出了上百米，停下时车体已经严重变形，肚皮朝天的横在公路中央。 没等面包车停下，唐旭宸就跳了下来，然后朝跟下来的特种兵挥了挥手，让他去察看轿车的情况。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也下了车，一左一右的跟着唐旭宸，朝跳出轿车，滚到路边排水沟里的唐龙跑去。 虽然反应很快，及时跳出轿车，但是唐龙伤得很重。 翻车的时候，轿车的行驶速度超过每小时六十千米，而这条县道限速四十。那名司机在这条公路上跑了几千个来回，非常熟悉道路情况，甚至记得每一个坑洼的准确位置，以及所有测速摄像头的位置。还有，这是一辆套牌黑车，就算违章也不会被交警查到，所以司机根本没有按照限速行驶的习惯。 从车里跳出来的时候，唐龙本能性的护住了脑袋，要不然他肯定完蛋了。 只是，他很强壮，非同一般的强壮。 别忘了，他是特种兵，还当了五年雇佣兵。哪怕继承了父亲的东方血统，让他的身高在西方人里不算突出，但是他也继承了来自母亲的西方血统，身体素质很不错，肯定比唐旭宸好得多。加上常年高强度锻炼，如果以身板结实程度而言，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这样的情报人员根本比不上他。 唐旭宸他们还没跑到，唐龙就爬了起来。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左腿跪在地上。 “别动，举起手，举起手来！”唐旭宸大叫一声，把唐龙的注意力吸引了到自己身上。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已经朝两侧散开，就算唐龙转过朝唐旭宸看去，也只能看到左侧的欧阳凤鸣，看不到右侧的李金明。 “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不要逼我，举起手来！”唐旭宸放慢了步伐。 看着唐旭宸，唐龙笑了起来。虽然唐旭宸的相貌变了很多，但是他的目光表明，他认出了唐旭宸。 “你已经逃不掉了，我不想杀你，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杀了我！” “唐龙，不要逼我！” “我知道你是唐旭宸，我的亲大哥！”唐龙惨然一笑，突然抬起手来。 “砰……” 开枪的不是唐旭宸，也不是欧阳凤鸣，因为唐旭宸不会开枪，而欧阳凤鸣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唐龙手上没有武器。 是李金明。 “别开枪！”唐旭宸也看到，唐龙只是举起手，没有拔枪。 其实，唐龙身上也没有枪，在他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揣在他裤兜里的那把手枪就飞了出去。 唐龙倒了下去，不过随即又趴了起来。 子弹打在他的右肩上，并不致命，甚至算不上严重。 李金明很有分寸，唐旭宸费了这么大的劲，无非是要活捉唐龙，跟这个首次谋面的亲兄弟好好谈谈，顺带问出幕后主使的信息。如果只是干掉唐龙，李金明根本不会让他驾驶越野车进入村镇。 唐龙没有投降，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折叠军刀。 他没有把军刀当成飞刀用来对付唐旭宸，而是准备刺入自己的胸口。 开始，他故意把把右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而且以最快的速度举起来，就是希望用这个动作诱使唐旭宸或者欧阳凤鸣开枪击毙他。其实在看到唐旭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最佳结局就是痛快一死。 死不了的话，他会生不如死。 “放下刀！” 看着唐旭宸跑过来，唐龙冷冷一笑，把刀尖顶在了胸口上。 右肩挨了一枪，右手已经使不上劲，而在跳车的时候，左臂摔断也使不上劲，不过要死也不是不可能。让刀尖对准左胸两根肋骨的缝隙，再趴着倒下去，身体的重量就能让军刀刺入心脏。 唐龙倒下了，不是趴着倒下，而是侧着倒下。 动手的是李金明，他从唐龙身后接近，用手枪的握把朝唐龙的后颈窝砸了一下，让唐龙昏了过去。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跑过来的时候，李金明已经拿走了那把军刀。 “显然，我们没有抓错人，这家伙肯定是你的亲兄弟，寻死的时候跟你一样坚定！”被唐旭宸瞪了一眼，欧阳凤鸣赶紧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去联系老木，让他马上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做好急救准备。”李金明叮嘱了一句。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跑过去找到了那名特种兵。 司机还活着，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不是轿车不够牢固，而是他没有系安全带，翻车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前挡上。不过这也救了他一命，因为在车顶塌下来的时候，他横着倒下，没有被压扁。 十多分钟后，一架z-20飞了过来。 唐旭宸他们没有留下来，一同搭上了直升机。木林森已经联系了附近的驻军，当地的警察也已出动，会有人帮他们善后。 此时，木林森已经离开军情局总部，赶往军区总医院。 在此之前，他给薛震远打了电话，简单汇报了情况，即唐旭宸抓住了唐龙，只是唐龙的伤势极为严重。 薛震远很是欣慰，在电话里表彰了木林森的作为，也同时让他听从唐旭宸的吩咐。 显然，在薛震远眼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唐旭宸。 木林森没有吃醋，也没有嫉妒唐旭宸，事实再次证明，唐旭宸的决定是正确的，并且完成了任务。 算不上顺利，不过总比在本土引爆一枚中子弹好得多。 去军区总医院的路上，木林森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田皓桐派国土安全局的人去协助唐旭宸。 不管唐龙能不能被救活，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得由国土安全局出面。 原因很简单，国土安全局才是负责国内反恐行动的安全机构，而军情局是负责国外谍报活动的情报机构。在杨怀烈之后，两家情报安全机构划清了职责关系，一切都严格按照规定执行。 此时，已有一千多架航班着陆。 虽然没有一架航班被炸弹炸毁，但是谁都无法保证剩下的一千多架航班能安全着陆。 只要唐龙没有死，就得尽快审讯他，搞清楚哪些航班上有炸弹！ 当然，还得搞清楚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的来龙去脉。 至于能不能查出幕后主使，木林森反而不大关心。 李金明说得没错，就算查出了幕后主使，哪怕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又能怎么样？根源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群体，而是关系到国家与民族的利益关系，而是中国迅速崛起对当今世界的影响，以及由此产生的利益再分配问题。 只要中国继续发展壮大，受到的恐怖威胁就无法彻底消除！ 第438章开窍 重伤唐龙的不是李金明打的那一枪，子弹贯穿了肩膀，只留下一个枪眼，让他流了一些血而已。从车上摔下来撞到路坎上，又跌进路边的排水沟，导致多个内脏破裂，造成严重的内出血。 送到军区总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深度昏迷。 医院已经做好准备，立即开始抢救，唐旭宸等人被拦在了手术室外面。 一路上，唐旭宸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到了医院也一样。虽然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但是唐龙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换成别人，情绪会更加糟糕。 李金明把欧阳凤鸣叫到了一边。 “准备走了？”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跟老木告别，就不去麻烦他了，得麻烦你帮我录一份笔录。”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怎么去哪？” “接老婆女儿回家。”李金明说得很干脆。 “行，去吧。”欧阳凤鸣拍了拍李金明的肩膀，说道，“好好过日子，说不定某一天我会跟你一样。” “其实，我们是一种人。”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回来的路上，他跟李金明聊了聊，而李金明跟他说的话与跟木林森说的话一样，让他不要执着的为杨怀烈复仇。杨怀烈为国捐躯，杀害他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组织。如果想为杨怀烈做点什么，要么好好活下去，要么回去继续做情报工作，而不是以复仇的名义大肆杀戮。 虽然感触不像木林森那么深刻，但是欧阳凤鸣听进了这番道理。 李金明转身走开的时候，唐旭宸走了过来。 “老李……” “他走了。”欧阳凤鸣拦住了唐旭宸。“让他走吧，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们无权让他留下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看来，手术还得花些时间，我去做笔录。” “你也要走？”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 “也许会，也许不会，等看心情。”欧阳凤鸣笑了笑，走到楼梯口旁边，才说道，“其实我们是一种人，老李在直升机上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他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浪费了两年时间。” 看着欧阳凤鸣离开，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除了唐旭宸，还有两名国土安全局派来的外勤人员，而手术室的上下两层都有人把守。 唐旭宸没有离开，他无法像李金明与欧阳凤鸣那样潇洒的离开。 不管怎么样，在手术室里抢救的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一个要对上千名平民百姓的死负责的刽子手。唐旭宸没打算认这个弟弟，也没想过帮助他，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为谁卖命。 仅仅只是个人报复行为？ 看上去很合理，唐旭宸却不相信。 关键是，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唐龙从何得知那座秘密军事基地的存在，又如何找到了那名核武器专家，还有对中国民航系统的了解，那些二元液体**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刺杀薛震远等等。 这些，都只有等到唐龙醒来后才能搞清楚。 听到脚步声，唐旭宸侧过头来。朝他走过来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性外勤人员，至少穿的是外勤人员的制服。 唐旭宸没见过她，不过守在手术室门外的两名外勤人员认识她。 “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 “我叫郑白玲。”她很有礼貌的伸出手来，唐旭宸却没有要跟她握手的意思，让她有点尴尬，只好把手缩了回去。“局里让我来为你做笔录。手术还要进行几个小时，如果现在方便的话……” “换个地方吧，我想喝被咖啡。”唐旭宸站了起来。他不是在邀请郑白玲，而是确实想喝杯咖啡。 他上一次合眼休息，还是去缅甸的飞行途中。 很快，两人来到楼下的医生办公室。等一名外勤人员把咖啡送来，郑白玲才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笔录”只是一个通俗称呼。 一般情况下，首先由当事人详细描述事件的整个经过，再回答一些问题。如果当事人没有嫌疑，在确认供述的事情均是事实后，就算完成了。如果是特殊事件，当事人还得签署保密协议。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让唐旭宸做笔录，其实就是让他详细讲述事件的前后经过。如果有疑问或者没有说清楚的地方，记录者会主动提出来，由他具体说明。至于供述的真实性，以及签署保密协议都是瞎扯淡。 笔录既是对案情的分析，也是对案情的记录，唐旭宸说得很仔细。 从他在英国遭到袭击，到李瑞佳遭到绑架，到干掉试图绑架他的雇佣兵，再到被军情五处追捕逃到比利时，经意大利前往马来西亚，在hm730航班上遇到劫匪，与欧阳凤鸣夺回航班控制权，让航班在南印度洋上迫降，把乘客转移到货轮上，搭乘水上飞机回国，在元首府阻止了针对薛震远的刺杀行动，获得由谭滔提供的线索之后去缅甸抓捕唐龙，直到前往太行山，与欧阳凤鸣潜入被雇佣兵攻占的秘密军事基地，在唐龙试图撤离前发起袭击，军情局的特种部队赶到把他们从雇佣兵的包围圈里救了出来，再追捕唐龙，在乡镇西面的公路上抓住了唐龙。 等唐旭宸说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条线很简单，可是期间的经历绝对无法用“简单”来形容。 “就这些？” “对，就这些？”唐旭宸点上了香烟。这已经是他抽的第十根烟，郑白玲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有几个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她直接点，用不着拐弯抹角。 “除了李瑞佳，还有谁知道你还活着？” “那个名单上的一部分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另外一部分人不知道，但是以他们跟我的关系，也许能猜到我还活着。有三个人没在名单里面，除了元首，就是厉杰勋与邹小亮。邹小亮是两年前救了我一命的军医，厉杰勋当时也在场。根据查到的线索，他们在事发前几天请了探亲假，却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回在北京的住所。还没有找到他们，也许他们已经遇害了。根据我们推测，唐龙很有可能通过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然后策划了针对我的行动。” 郑白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过去连两里，你一直跟李瑞佳在一起？” “算是吧。”唐旭宸猛吸了两口烟，才说道，“我先去了韩国做整容手术，然后跟她去了欧洲。大部分时候，我住在英国。她是一家德国企业的销售主管，住在法兰克福，只是偶尔来伦敦住几天。有的时候，我也去法兰克福找她。当然，就算没有住在一起，我们也经常打电话联系。” “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有正当工作，虽然只是一个掩护身份，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郑白玲又点了点头，说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郑白玲。虽然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这种涉及个人**的问题，不在笔录范围之内。再说了，他与李瑞佳的关系与中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根本无关。 “那些人试图绑架你，而且在失败后绑架了李瑞佳，所以……” “****。”唐旭宸摁灭烟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加入国土安全部？” “我？”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拿起了一根香烟。 “一年多前，在你死……离开之后。” “见过‘英烈墙’？” 郑白玲点了点头，所有国土安全局的员工在工作的第一天都要去英烈墙前献花，缅怀为捍卫国家牺牲的烈士。 “在我的名字前面是谁？” “刘雪丽。” “了解国土安全局吗？” 郑白玲微微一愣，又点了点头。 “她是我的妻子，准确的说是未婚妻。”唐旭宸点上了第十一根香烟。“在我之后，她是国土安全局的第二任局长。如果她没有在两年前牺牲，我不会假死，也不会离开中国，已经跟她结婚，说不定还当上了父亲。当时，你应该在国土安全局的训练营里，还在忍受教官的折磨。在她死后，我不得不假死，不得不离开中国，甚至得改头换面，以现在的模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两年里，陪伴我、支持我、帮助我的只有李瑞佳。她拯救了我，也彻底改变了我。没有她的话，我早就死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就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郑白玲认真听着，没有打断唐旭宸的话。 “还有别的问题吗？” “最后一个问题。”郑白玲回过神来。“你与唐龙是什么关系？” “警察与贼的关系。”唐旭宸站起来，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想知道更多，军情局有相关资料。” 郑白玲没有多问，也没有阻拦唐旭宸离开。 做笔录，其实就是在回忆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回忆完了，唐旭宸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即李金明说的那些话。虽然为杨怀烈、为刘雪丽复仇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人不能为了过去活着。 两年了，他杀了很多仇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如果不能为身边的人，不能为创造美好未来，活着就是一种负累，活着的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第439章父与子 开窍归开窍，唐旭宸不是那种喜欢撂挑子的人。 在昨晚笔录之前，他就想清楚了。不管结果如何，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带着李瑞佳远走高飞，从此再不过问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情。这不是自私，而是对身边的亲人负责，对珍爱的人负责。 其实，这件事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等唐龙醒来，让他交代出幕后主使。 在此之前，唐旭宸还想追查下去，找出幕后主使，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甚至像两年前那样做个了结，但是在做了笔录，想通了之后，唐旭宸就不再这么想，觉得应该让国土安全局去善后。 当然，他得跟唐龙好好谈谈。 不是为了查出幕后主使，而是搞清楚唐龙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哪怕只是为了个人恩怨而发起的报复行动，也要搞清楚报复的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个国家的某个人。 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杯速溶咖啡，唐旭宸才上了楼。 军区总医院里面有数百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与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外面还有一个警卫连，防卫森严，安全不是问题。就算有人想除掉唐龙，让唐龙永远闭上嘴，也不敢来这里冒险。 手术室外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两端各有一个上下的楼道。 唐旭宸来到的时候，一个人刚好走进对面的楼道，而且下了楼。 那两名外勤人员依然站在手术室门外。 “那个人是谁？”唐旭宸有点疑惑。 “军情局的人，说是了解唐龙的情况。” “他进去过？” “没有，我们没让他进去，他就离开了。” 唐旭宸把咖啡杯塞到那名外勤人员手上，朝对面的楼道走去。 虽然军情局参与了调查行动，还是抓捕唐龙的主要力量，但是在抓住唐龙之后，调查工作就转交给了国土安全局。因为军情局是对外情报机构，所以一般不会直接参与审讯恐怖份子的工作。按照正常安排，由国土安全局审问唐龙，只是在审讯结束之后，跟军情局共享获得的线索与情报。 再说了，手术还没结束。 就算军情局想参与审问工作，也应该等到审讯结束之后，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派人探询唐龙的情况。 进入楼道，唐旭宸掏出手机，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老木，我是唐旭宸。” “怎么，手术结束了？” “还没。你有没有派人来探询手术进展情况？” “没有。” “军情局的其他人呢？” “这件事由我负责，其他人不会插手。” 唐旭宸眉头紧锁，同时加快了步伐。 “怎么，需要我们协助？” “不，让国土安全局负责就行了。” “有别的事？” “帮我查清楚在军区总医院的人，特别是军情局的人。开始有人冒充军情局的人去询问手术进展情况，还试图进入手术室，被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拦下后就离开了，我觉得那个人有问题。” “也许是一名外国记者。” “记者？” “十一次爆炸式恐怖袭击，突然下达的禁飞令，还让所有航班到空军基地降落，消息早就传开了。” “不管怎么样，帮我查清楚军情局派到军区总医院的情报人员。” “行，我派人去查。” “查清楚之后，把相关资料发给我。” “好的。” 唐旭宸没再罗嗦，他已经来到一楼，通往外面走廊的门没有动，而且下面传来了一阵轻微响动。 国外新闻媒体的记者确实嗅到了血腥味，不过要么守在国务院外面，要么在元首府那边等消息，也有一些记者去了国土安全局总部，还有一些在总参谋部、国防部与外交部等部门外蹲点。 问题是，没有记者来军区总医院。 因为已经戒严，进出人员都得出示身份证件，所以外国记者也无法进入军区总医院，更不可能出现在手术室外面。再说了，即便那个家伙是一名记者，他能够进入军区总医院，就肯定知道负责调查的是国土安全局，因此应该冒充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而不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朝楼道下张望了一番，唐旭宸拔出手枪，放轻脚步走了下去。 手术室所在的住院部大楼的负一楼是地下停车场，有很多医护人员的车辆，还有一些医院的公车，主要是救护车，以及一些军队才会用到的急救车辆，比如执行战地抢救任务的装甲救护车。 再往下还有一层，有几个存放医疗设备与医疗用品的仓库。 唐旭宸首先下到负二层，发现门被一条铁链锁死，而且挂锁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这才回到负一楼。 推开防火门左侧门板的同时，唐旭宸蹲了下来，把枪口对准外面的地下停车场。 光线很暗，墙上有一个晃动的人影。灯光是从出口那边照来的，表明那个家伙正在朝出口跑去。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冲了出去。 也就在他冲出去的时候，一个黑色物体迎面砸来。是一根木棍，也许是钢管。唐旭宸反应了过来，却没来得及躲避。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双脚被绑在一张椅子的椅腿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椅背上。 面前站着一个人，刺眼的灯光从他身后射来，让唐旭宸只能看到他的身体轮廓，看不清他的相貌。 唐旭宸用力挣扎了几下，随即放弃了努力。 绑住手脚的是尼龙绳，很结实，系的是水手结，不但无法挣断，而且越用力挣扎，绳索就收得越紧。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唐旭宸看着他，没有吭声。 “其实，我早就该来找你，跟你好好谈谈。”他往左侧走了两步，还转过身，让灯光照到了脸上。 看清他的相貌，唐旭宸立即瞪大了眼睛。 “显然，你还记得我。”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的父亲唐祖渝，至少他的相貌跟唐旭宸记忆中的那个中年人没有半点区别，跟存放在军情局的那份档案里的照片也很相似，只是看上去老了许多。“我是你的父亲，也是唐龙的父亲，你跟他是兄弟，你们身上流淌着从我这里传承的血脉。” 唐旭宸没有感到惊讶，他早就知道了。 “五年前，他背叛国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手足相残。” “你怎么还活着？”唐旭宸开口问了一句。保持沉默不是办法，而且就算保持沉默也无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我本来就活着。”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唐祖渝说下去。 “你找到了我的档案？”唐祖渝长出口气，又说道，“按照标准程序，情报人员在失踪十四年之后，就会被当成‘身亡’。从把他带回来送到孤儿院算起，已经二十八年，所以对军情局而言，我早就死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唐祖渝。提出一个模糊问题，往往能够得到一个、甚至几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你找到了我的档案，也就对他有所了解。”唐祖渝拉来一张椅子摆到唐旭宸对面，坐下后才说道，“他的母亲是美国人，不过算得上是四分之一个华人，他母亲的外祖父是十九世纪末到美国淘金的第一批中国人中的一个，后来娶了个当地女人，在美国落地生根，是最早移居美国的华裔。”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五角大楼工作。当然，你看过我的档案，应该知道，那是一次潜伏任务。结果与所有类似的任务一样，她相信了我编造的谎言，然后爱上了我，收下了我为求婚准备的钻石戒指，然后生下唐龙。你不知道的是，或者说档案里没有记载，在唐龙出生后不久，我把真相告诉了她。虽然被欺骗了好几年的感觉非常糟糕，但是她最终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直到唐龙三岁那一年，中美关系急剧恶化，联邦调查局开始排查所有与中国有关联的人员。因为我不是真的华裔，被联邦调查局查到只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我首先带着唐龙回国，她在做完最后一件事情，也就是获得最后一份情报之后来中国跟我会合。” “她也是军情局的人？” 唐祖渝点了点头，说道：“她为军情局服务了三年，利用职务之便，获取了很多其他情报人员无法接触到的关键情报。她从来没失手，也没被人发现，而她做出的贡献，超过了当时所有情报人员。” “她死了？” 唐祖渝长出口气，说道：“按照计划，我们得派人去接应她，协助她离开美国，护送她来到中国。” 唐旭宸为一愣，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可惜的是，她已经没有价值了。”唐祖渝苦笑了起来。“怪不了别人，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我。当时，我是军情局头号情报人员，重要性在杨怀烈与展鹏图之上。为了保护我，让美国情报机构不再继续追查，局里决定放弃她，让她留下来顶罪，让联邦调查局在她那里终止调查工作。” “这……” “我反对过，可是没用。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整个情报网络。如果联邦调查局查到我头上，就能查出我们在美国的情报网络。我找过杨怀烈，也找过展鹏图，他们都帮不了忙。” “然后你就只身返回美国去救她？” 唐祖渝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真相显然与唐旭宸知道的不一样。 第440章蜕变 沉默了好一阵，唐祖渝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掏出了香烟。 “你去美国，不是去救她，而是去杀她！” “我的第一身份是情报人员，第二身份才是丈夫与父亲。”唐祖渝抽了两口烟，“也许你无法明白，可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不仅仅是我，包括你熟悉的杨怀烈都一样，对祖国的忠诚高于一切。” “你就不该结婚，更不该要孩子！” 唐祖渝苦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愿意这么做吗？” “为什么！？” “我反对过，找过局里的领导，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派人去美国把她接出来，让她亲手抚育唐龙长大成人。我已经失去一个妻子，已经抛弃一个儿子，我不想再失去、更不想再抛弃。”唐祖渝长出口气，说道，“可惜的是，在那个年代，从美国到中国是一段极为漫长的旅程。为了摆脱追捕我的联邦特工，为了抹掉逃亡留下的痕迹，我借道欧洲，还在瑞士呆了大约半个月。等我回到中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而她已经在美国落网，被关进了联邦调查局的秘密监狱。她只是由我发展的间谍，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无法像情报人员那样守口如瓶。” “所以必须杀了她。” “这不是我的决定。” “却是你干的。” 唐祖渝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回国之前，局里就派人去了美国。” “什么？” “那个人你也认识。” “展鹏图？” 唐祖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跟杨怀烈、展鹏图被称为‘军情局三杰’。杨怀烈与你很相似，擅长策划、组织与实施情报行动。我的特长是潜伏与伪装，更像跟你往来密切的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展鹏图是个极端，他最擅长的是暗杀与刺杀，与后来的李金明是同一种人。”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了解展鹏图。 “当然，他也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虽然我跟他的私交不错，但是他绝不会为了我而放弃任务。” “你去美国是为了阻止他？” 唐祖渝点了点头，说道：“局里做的这些安排都是为了保护我，不会让我去美国，更不会把相关安排告诉我。找到杨怀烈之后，我才知道这些事情。杨怀烈劝我放手，让我不要意气用事。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为我好。当时，杨怀烈劝我找个地放过几年平静生活，渐渐忘了她，但是我办不到。” 唐旭宸沉默了，他能理解这种感受，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如此。 “可惜的是，我去晚了。” “展鹏图……” “不是他，是我。” “什么！？”唐旭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祖渝。 “展鹏图设了一个圈套，诱使联邦调查局把她转移到另外一所秘密监狱，然后在转移途中下手。通过以前在美国发展的谍报人员，我找到了展鹏图，只是等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唐祖渝叹了口气，说道，“按照计划，展鹏图把行动伪造成营救她，而且营救行动失败的样子，从而让联邦调查局相信她是整个情报网络中最核心的成员。在她死后，联邦调查局也就无法继续追查。我赶到的时候，她受了重伤。当时，我能救她，只要把她送到医院或者诊所抢救，取出体内的弹片，缝合伤口，止住出血，她就不会死。可是她没有让我这么做，因为这会暴露我们的意图，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会对我构成威胁，会让整个行动前功尽弃。” “你……” “她死在我怀里，而且是我亲手杀了她，帮她结束了痛苦。” 唐旭宸看着唐祖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残酷，对吧？”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问题是，这与唐龙有什么关系？” “她是唐龙的母亲，亲生母亲。” “可是……” “去美国之前，像当年对待你一样，我把唐龙送进了孤儿院。不同的是，他当时已经三岁了，我没办法把他遗弃在孤儿院外面，只能欺骗他，告诉他去那里住几天，然后就来接他回家。”唐祖渝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他记得的事情不多，但是肯定记住了一些，比如母亲的相貌。” “你没有告诉杨怀烈？” “只有杨怀烈知道唐龙的存在。” “什么？” “当时，在我带着唐龙离开美国的时候，唯一跟我联系的联络员在掩护我们撤离的时候牺牲。回到国内，我把唐龙送到了一个朋友那里，局里不知道我在美国生了一个儿子。如果知道，要么让我辞职，要么把我闲置起来，肯定不会让我继续参与情报工作，然后就是漫长而且烦琐的审查。也许要几个月，也许要几年，反正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我。当然，你未必能明白。因为一直负责跟我联系，所以杨怀烈知道这些事情。去美国之前，我把唐龙托付给他，让他替我照顾好唐龙。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在他长大成人之后，不要步入父母的后尘。” “不让他为军情局工作？” “准确的说是不要成为情报人员。”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显然，这就是杨怀烈一直在暗中留意唐龙，却始终没有招募他的根本原因。 “只是，唐龙没有忘记三岁前的事情。” “他知道母亲是谁？” “也许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很清楚。问题是，只要他记得三岁前的事情，他就会设法查明自己的身世，而这恰好是我没想到的。”唐祖渝叹了口气，说道，“他在高中毕业后，没有参加高考，而是直接报名参军，在军队里通过特种部队的选拔考核，成为特种兵，然后数次向军情局递交了个人简历，希望为军情局服务，其实就是为了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有我的嘱托，所以杨怀烈一直没有录用他，还给他制造了很多麻烦，希望以此让他打消为军情局工作的念头。可惜的是，物极必反。杨怀烈的阻挠，非但没有让他放弃探询身世的努力，反而引起他的猜疑，让他更像查清楚自己的身世，还迫使他采用其他极端手段。” “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叛变之前，他查到了一些与他母亲有关的事情，认为是军情局害死了他的母亲，而且与他的亲生父亲有关，甚至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母亲。” 唐旭宸很是震惊，不敢相信唐祖渝说的这些话。 “他有一个舅舅，而且在五年多前，也就在他叛变前大约半年来到中国，去过他当时居住的成都。” “你是说……” “或许，母亲的死是他叛变的主要原因。” “然后，他就开始复仇？” 唐祖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要报复的不是这个国家，也不是军情局，而是我，因为他认为是我害了他的亲生母亲，甚至认为是我杀了他的亲生母亲，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 “可是……” “也就由此牵连到了你。” “什么？” “你是我跟发妻生的长子，按照我们的传统，你就是我的嫡子，而他只是我跟另外一个女人生的次子，是俗子。”唐祖渝长出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他从何知道你的存在，又从何知道你是他的兄长，但是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就只能通过对付你来报复我，用这种办法把我引出来。” “为什么？” 唐祖渝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来找我，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不早点阻止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觉得，我想拖到这个时候？” “那是为什么！？” 唐祖渝咬了咬牙，说道：“没错，我藏了起来，而且一藏就是二十八年。我说过，我最擅长潜伏与伪装，只要我想藏起来，没人能找到我。可是我一直在关注你们，失踪没有忘记你们。” 唐旭宸看着唐祖渝，目光中全是疑惑与猜疑。 “你觉得，你能从比利时逃到意大利，再搭上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在航班上遇到欧阳凤鸣，以及在关键时刻获得由谭滔提供的情报，查到唐龙是你的亲兄弟，靠的是能力，还是靠的运气？” “你……你一直在……” “我没有找他们，也没有跟他们见过面，只是通过特殊渠道透露了一些消息，帮他们指明了方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以唐祖渝的能力，做这些事情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没有找你们，是不想让你们为身世所累，不想让你们背上包袱，更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兄弟，你又不会为他网开一面。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他的错。” “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唐祖渝苦笑了起来，似乎早就猜到唐旭宸会这么说。 “你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唐旭宸又挣扎了几下。 “你是我的儿子，我欠你太多，肯定不会伤害你。”唐祖渝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同样不会让唐龙受到伤害。年轻的时候，我跟现在的你一样，认为为国效忠是最伟大、最光荣的事情。为了国家，哪怕是大义灭亲也在所不辞。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世界上还有更宝贵的东西。” 唐旭宸看着唐祖渝，意识到唐祖渝不再是那个与杨怀烈并肩而立的超级情报人员。 第441章过客 “我知道情况很特殊，但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名病人。”主刀医生把欧阳凤鸣从手术室门外叫开，让出了通道。“不管怎么样，等我们做完病理检查，你们再去审问他，不然后果自负。” 这时候，两名护士把刚刚完成手术的唐龙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还有两名穿着手术服、戴着手套与口罩的医生，他们也参与了手术。 “要多久？”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 “行，反正等了好几个小时，再等半个小时也不算什么。”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辛苦你们了。” 主刀医生没多说什么，他有点看不惯欧阳凤鸣。 当然，也没几个人看得惯欧阳凤鸣。 “你们去守着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欧阳凤鸣把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两名外勤人员叫了过来。“看到唐旭宸了吗？” “他几个小时前来过。” “几个小时前？” 两名外勤人员点了点头，他们一直在这里，又没有跟着唐旭宸。 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他们跟着唐龙去了重症监护室。 唐旭宸去哪了？欧阳凤鸣很是疑惑，这个时候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唐旭宸，他一直在等唐龙醒过来。 想了想，欧阳凤鸣掏出了手机。 或许，唐旭宸在某个地方睡着了。毕竟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八个小时，而唐旭宸本来就很疲惫。 此时，住院部负二楼的医疗用品仓库内。 两种液体混合到一起，开始发生化学反应的时候，唐旭宸咬紧牙关，侧过身，把被尼龙绳束住的双手浸入了液体。 “唔……” 虽然咬紧了牙关，但是如同放在火上烧烤的炽热依然让唐旭宸痛苦的****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绷紧全身肌肉。在剧痛的刺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嘭……” 随着尼龙绳断开，唐旭宸立即顺势滚开，然后爬起来，把一只玻璃瓶里的碱性溶液浇到了手上。 开始那两种液体混合后产生的是一种强酸，能腐蚀皮肤，也能腐蚀尼龙绳。 等到手上的痛楚稍微减轻了一点，唐旭宸才解开了绑住双脚的尼龙绳。他的双手已经在强酸的腐蚀下溃烂，简直是惨不忍睹，皮肤全部脱落，手背上的血管还暴露了出来，只是还能正常活动。 “妈的！”暗自咒骂了一句，唐旭宸才朝房门走去。 在讲完那个冗长的故事之后，唐祖渝没有释放唐旭宸，还把一根浸了乙醚的毛巾蒙住了他的嘴鼻。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唐祖渝已经离开。房间里没有挂钟，所以唐旭宸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醒来后，唐旭宸试图摔碎椅子，结果发现是白费功夫。 那是一张框架用钢管焊接而成的椅子，非常结实牢固，而且双脚绑在椅腿上，让唐旭宸使不上劲。 还好，这是一个存放医疗用品的房间，在靠墙的货架上有一些有毒有害的液体。 虽然这种类似于自惨的办法很极端，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脱困。 唐旭宸知道，唐祖渝试图说服他，让他一起去救唐龙，只是在说服失败之后，才把他困在这里，还搜走了他的手机、手枪与证件。既然这么做了，唐祖渝绝对不会罢手，他会用尽办法把唐龙救走。 “啊……” 伸手握住门把手，唐旭宸痛得惨叫了一声。 “妈的！” 收回手，唐旭宸一脚踹开了房门。 还好，门锁不是很牢固，而且没被锁死，大概唐祖渝也没想到唐旭宸会醒过来，或者是唐旭宸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忍住剧痛，唐旭宸踉跄着跑上一楼。 看到他从楼梯间里冲出来，再看到那双像是刚刚烤熟了的手，几名守在一楼走廊里的外勤人员都吓了一跳。 “快，快……” “你怎么了？” “快发警报，封锁医院，别管我，快去！” 那名跑过来的外勤人员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其他外勤人员，发出了警报，下令封锁整个医院。 “唐龙在哪？”唐旭宸对另外一名外勤人员问了一句。 “重症监护室。” “把你的手枪给我。” 那名外勤人员很是惊讶，因为他觉得唐旭宸那双手已经废了。 “还有对讲机与手机。愣着干嘛，快给我！” 被唐旭宸吼了一句，他才掏出手枪、对讲机与手机。 唐旭宸没多罗嗦，转身走进楼道，同时联系了田皓桐。 “老唐，欧阳一直在找你，你……” “唐祖渝还活着，他绑架了我，准备救走唐龙。” “什么！？”田皓桐明显吓了一跳。 “联系欧阳，让他盯住唐龙，我马上赶过去。还有，封锁医院与附近的几条街道，找木林森索要唐祖渝的个人资料，发布通缉令。如果他还在这里，绝对不能让他逃走，让外勤人员逮捕他！” “好的，我马上安排。”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到达。 开始，他打了几个电话，唐旭宸的手机打不通，田皓桐不知道他在哪，木林森则提他在寻找一名可疑人员。 “老唐，你这是……” “唐龙呢？” “在里面，刚做完手术，还没醒过来。” “还活着？” “没有死，不过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主刀医生在做病理检查，让我们等半个小时。”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的手看了一眼。 唐旭宸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让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一名外勤人员去把护士找来，为唐旭宸处理手上的伤患。 “是他弄的？”欧阳凤鸣已经接到田皓桐的电话，知道了唐祖渝的存在。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把我绑了起来，没有拿我怎么样。” “你自己弄的？” 唐旭宸没有多说，欧阳凤鸣也没有多问。 不多时，两名护士提着急救箱赶了过来。看到唐旭宸的手，她们都很震惊，建议唐旭宸去做全面检查。唐旭宸没跟她们废话，只是让她们清理了伤口，再裹上绷带，而且没有裹得太紧。 “他想说服你，让你帮他把唐龙救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没有直说，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你没答应，所以……” “说实话，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唐旭宸苦笑着叹了口气，“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以前见过他，每年一次，都是在我生日之前的那个周末，但是我一直把他当成热心志愿者，从没想过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甚至从没跟他主动打招呼。三十多年前，他把我丢在孤儿院的大门外之后，就不再是我的父亲。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有这样的亲生父亲？”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他当年抛下你，有无法说出来的苦衷。” “如同九年后抛下唐龙？” “老唐……” “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受一点。”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如果不知道这些，我不会难过。三十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了孤儿的身份，也早就觉得，抛弃我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找过他们，也像你说的那样，认为他们当年抛弃我，有无法说出来的苦衷。在寻找他们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败之后，我渐渐忘掉了这些，也不再觉得孤儿是个多么难听的身份。至少在军情局里，没人因为我是孤儿而小看我，更不会因为我是孤儿而排挤我。当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孤儿。可是就在我忘记这一切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出来。像入室抢劫的强盗一样，抢走了我熟悉的一切，把一些陌生的、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强加给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他为什么要突然出来摧毁我的世界！？” 越说，唐旭宸的情绪越激动。 欧阳凤鸣把住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充当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他能够理解唐旭宸的感受，其实换成他的话，只会更加糟糕，因为他本来就是那种情绪不大稳定的人。 对任何人来说，这样的遭遇都是无尽的痛苦。 唐旭宸没有哭，至少没有哭出声来。 两个小护士反到哭了起来，虽然听了个半明不白，但是她们能够想像出唐旭宸所遭遇的事情。 欧阳凤鸣朝那名情报人员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两名护士带走，免得影响唐旭宸。 “老唐，其实……” “我没事。”唐旭宸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唐龙还在这里，他没有来过。”欧阳凤鸣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不管怎么样，就把他当成一个过客吧。”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知道欧阳凤鸣在安慰他。 这时候，主刀医生带着一名护士赶了过来。 半个小时已到，病理检查结果也出来了，虽然唐龙还没有度过术后危险期，但是让他苏醒没有多大的危险。 欧阳凤鸣没让唐旭宸出面，主动走过去向主刀医生简单询问了情况。 给出了肯定答复之后，主刀医生让欧阳凤鸣他们留在外面。要让唐龙苏醒，得用上一些药物，而且几分钟后才能见效。 “怎么样？” “我们等下进去，应该没有大碍。不过，他未必肯老实招供，而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显然不能拷问他。”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那名跟随主刀医生进入病房的护士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神色极为慌张。 第442章一箭双雕 “三百五，再来一次！” “嘭——” 在电颤器的作用下，唐龙的身躯剧烈抖动了一下，屏幕上那条直线也抖动了一下，只是随即就恢复了原样。 医生看了眼手表，放下了电颤器，也放弃了努力。 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而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心跳没有在三分钟内恢复，就意味着抢救失败。 欧阳凤鸣把住唐旭宸的肩膀，带着他走出了病房。 虽然唐旭宸很平静，看上去情绪似乎没有多大波动，但是欧阳凤鸣知道，他的心情肯定非常糟糕。哪怕唐龙罪该万死，都是唐旭宸的弟弟，而且在唐祖渝“复活”之后，唐旭宸心里的很多谜团要等到唐龙醒来后才能解开。唐龙就这么死了，死得如此蹊跷，唐旭宸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 只是，欧阳凤鸣小看了唐旭宸。 唐旭宸心里确实不是个滋味，而且也确实与唐龙的死有关，只不过不是欧阳凤鸣想像的那么回事。 自始至终，唐旭宸都没把唐龙当亲兄弟看待，至少不会因此而网开一面。 在面对唐祖渝的时候，唐旭宸就说得很清楚，唐龙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不会对唐龙网开一面。 关键是，唐龙为什么会死？ 唐祖渝“绑架”唐旭宸，把他关在地下室里，就是为了救走唐龙，可是唐龙却死在了重症监护室里！ 显然，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仅仅是医疗事故，或者是纯粹的意外？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别说是大手术，哪怕只是割掉阑尾的小手术，也有术后并发症导致死亡的可能。 可是，这太巧了。 不早不晚，就在即将苏醒接受审问的时候发生。 这是巧合？ 唐旭宸不相信巧合，也没有哪个情报人员相信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唐龙就是被人谋杀的，而且手段极为高明，不但骗过了守在手术室与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外勤人员，骗过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还骗过了为唐龙做手术的医生，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下手的人是谁？ 不管他是谁，肯定很厉害！ 唐祖渝！？ 想到这个名字，唐旭宸很是震惊，完全无法相信。 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人，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唐旭宸在本能驱使下由直觉做出的第一判断从没有错过。 问题是，唐祖渝为什么要对付唐龙？ 他明明想救走唐龙。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对唐龙下手，不会狠心到杀害亏欠良多的儿子！ 唐旭宸用力搓了搓脸，集中精力排除杂念，让自己冷静下来。 除了唐祖渝，还有谁要除掉唐龙？ 显然，最想让唐龙闭嘴的是幕后主使。正是如此，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才派了那么多人员把军区总医院塞了个水泄不通，封锁了住院部大楼，甚至连附近几条街道上都驻扎了武警官兵。 还有，唐龙落网之后，被直接送了过来，中途没有任何耽搁。即便幕后主使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也未必能够及时派人潜入军区总医院。即便再退一步，杀手在唐龙被送过来之前就已进入军区总医院，也应该在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中动手。唐龙死在手术台上，显然比死在重症监护室里更能说得过去。 关键是，唐龙死之前，唐祖渝就在医院里，只有他不是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人！ 他的动机是什么？ 这时候，医生来到了走廊上。 欧阳凤鸣让唐旭宸坐下，然后走了过去。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努力了，但是没能挽救他。你们谁是他的亲人？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 “死因是什么？” “心脏衰竭。” “他没有心脏病，而且他比你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强壮。” “具体是怎么回事，要做尸检才知道。” 欧阳凤鸣把医生往旁边拉了两步，很认真的说道：“大夫，他是今天上午发生的那一系列爆炸案的主谋，而且在此之前，他还试图刺杀元首。航班停飞的事也与他有关，他还试图窃取一枚核弹头。” 医生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他很重要，是我们找到幕后主使的唯一线索。我们肯定会查明他的死因，到时候肯定有人要倒霉。” “你在威胁我？” “你误会了。”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通过查明死因抓到杀害他的凶手。当然，如果我要威胁你，就不会告诉你这些，而且找你谈话的人肯定不会是我。” “你……” “涉及到元首，涉及到核弹头，你认为此事会就此了结？” 医生被吓住了，他是军医，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最快要几个小时后才能拿到尸检报告，我们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我现在就得知道他的死因。” “你认为他是被谋杀的？”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你得这么祈祷。如果不是谋杀，那就是医疗事故。” 医生微微一愣，马上说道：“我也不是很肯定，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了一点。” “什么？” “手术刚刚结束，麻醉药效还没过去，你们又要及时审问他，所以需要使用一种加快心跳与新陈代谢的药物。” “药物出了问题？” “不，药物肯定没问题。我的意思是，如果在此之前，有人给他注射了类似药物，那么在重复注射之后就会导致心脏衰竭。只要控制好剂量，肯定看不出异常，只有做尸检，才能确定。” “你能确定？” 医生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不信的话，等尸检报告出来就知道了。” “去做尸检，而且首先进行药物化验，证明你的推测。” “现在？” “对，结果出来之后，立即向国土安全局汇报。” 医生哪敢耽搁，立即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去做。 等到医生离开，欧阳凤鸣才走到唐旭宸身边。 “他是被人谋杀的？”虽然没有听到欧阳凤鸣与医生的谈话，但是唐旭宸猜了个大概。 “按照医生的说法，如果不是医疗事故，就肯定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欧阳凤鸣坐到唐旭宸旁边。“手法非常高明，知道我们要审问他，医生会用一种药物让他从麻醉状态中苏醒过来，给他注射了一种药物。只有注射了让他苏醒的药物，才会引发心脏衰竭，让他看上去像死于术后并发症。” “唐祖渝。” “什么？” “在此期间，有机会接近唐龙，并且下手的只有他，而且在我们知道的人当中，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老唐，不要胡思乱想。” “还有其他人？”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唐祖渝没有杀你，表明他还有人性，因此他肯定不会杀害另外一个儿子。” “如果他没有把唐龙当成儿子呢？” “怎么可能！” “如果这是在保护唐龙，让他获得解脱呢？” “这……” “如果这是唐龙的最好归宿呢？” 欧阳凤鸣沉默了，他确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如果这不仅仅是唐龙的最后归宿，还关系到更值得保护的人呢？” “老唐……” “唐龙落网之后，最想让他死的人就是幕后主使，不仅仅是想，而是必须，因为只有死了，他才能永远的闭上嘴，把知道的秘密带入阴间。只要活着，他迟早得开口，也许会向我们和盘托出。” “没那么容易。” “不管怎么样，他会招供，而他知道的那些秘密肯定对幕后主使构成了严重威胁。” 欧阳凤鸣没有反驳，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 “还有，唐祖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也许只是来晚了。” “或者是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老唐……”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愿相信，但是所有线索与迹象都表明，唐祖渝在这个时候出现很不正常。还有，他绑架了我，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可是里面除了唐龙的身世，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信息。在唐龙死后，他说的那些事情，包括唐龙的身世，还有几十年前的秘密行动对我们查找幕后主使没有任何帮助。他告诉我那么多，无非是要让我相信他在保护我们，不想伤害我们，希望我能帮助他把唐龙救出去，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唐龙救出去。可是现在，唐龙死了。如果我没挣脱绳索，现在还被关在地下室里。你好好想一下，如果我没从地下室里逃出来，会是什么情况？你不会怀疑我，但是其他人呢？就算你首先找到了我，根据我提供的线索，你也不会怀疑唐祖渝，因为他要救走唐龙，而不是除掉唐龙。” “你是说，他借此栽赃嫁祸？” “还在设法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一箭双雕。” “问题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关键。”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要搞清楚的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光想没有用。”唐旭宸站了起来，“你马上联系老木，让他尽快把与唐祖渝有关的资料全都找出来，调查所有跟他有关的人，特别是唐龙的亲生母亲，还有二十多年前由展鹏图执行的那次秘密任务。”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立即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唐旭宸也没闲着，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国土安全局也展开调查。 第443章来龙去脉 不到半个小时，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就把军区总医院搜了个遍。 没有找到唐祖渝，他肯定在唐龙死亡前就离开了军区总医院，不会留下来等到唐旭宸逮捕他。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留在军区总医院，而是搭上了一架直升机。 “禁飞令还没解除，国内所有机场都已封闭，他肯定不可能乘坐飞机逃走。” “他不会留在国内。”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严密监视京津高速，立即派我们的人去天津港。” “还有唐山与秦皇岛。”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安排。” “联系海警与海军，出动巡逻艇与舰艇。如果唐祖渝从海上逃亡，立即进行拦截，绝不能让他逃走。” “老唐……” “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是老木。”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接进来。” “老唐？” “老木，有什么发现？” “查到了很多东西，恐怕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说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觉得还有什么事能让我震惊吗？” “唐祖渝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大多不是事实。” “什么！？”唐旭宸确实很震惊。 “二十八年前，被派到美国执行灭口任务的不是展鹏图，准确的说不是他一个人，他只负责情报支持，即以军情局情报人员的身份参与行动。此外，下达命令的不是军情局，而是总参谋部。” “总参谋部！？” “怎么，很奇怪？军情局本来就是总参二处，是总参谋部下属对外情报机构，当年根本没有**出来。”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有，那次情报行动的真相也与他说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 “当年，唐祖渝被派往美国的时候，中美关系还很密切，在各个方面，特别是军事技术领域展开了广泛合作。他的任务不是搜集情报，而是在美国国防部建立谍报网络，暗中监视美国在中美军事合作中的各种举动，为各种针对性的谍报行动提供支持。大部分时候，他都藏在幕后，很少公开露面。与唐龙的母亲结婚，名义上是为了发展谍报人员，为他提供一层保护，其实主要是个人的自愿行为。他们偶然相遇，而且发展成了恋爱关系。因为他确实需要这样的掩护，所以局里批准他跟唐龙的母亲结婚，不过得把唐龙的母亲发展成我们的谍报人员。” “他做出了选择？” “他必须做出选择，而且只有一个选择。” “为什么？” “如果他不答应，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被调回国内，二是局里派人秘密除掉他爱上的女人。” “这……”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 “然后呢？” “经过九年建设，由他掌握的谍报网络成为我们在美国最重要的谍报网络，提供了大量绝密信息，而唐龙的母亲确实做出了重大贡献，成为该网络中，重要性仅次于他的关键情报人员。” “这样的话，就更应该把她救出来，而不是除掉她。” “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在中美关系决裂之前，局里就嗅到了危险，做出了让他全家人回国的决定。只是当时的局势很微妙，好几项重要谍报行动正处在关键阶段。在征求了局里的意见之后，他决定多呆几个月，完成最重要的几项谍报行动，其中一项是从五角大楼的绝密信息库里获得一份美军的技术资料。正是这项行动，导致唐龙的母亲暴露。当时，他带着唐龙去了弗吉尼亚州的度假别墅，没在华盛顿，也就没有被联邦调查局逮到。在他把唐龙送走之后，赶回家的时候，唐龙的母亲已被逮捕。按照局里的安排，他在离开美国后，借道欧洲回国。” “在他离开前，唐龙的母亲就已落网？” “还有，他没有回到国内。” “什么？” “到了瑞士，他把唐龙交给了前去接应的杨怀烈，让杨怀烈带着唐龙回国，而他绕了个圈子，途径以色列与澳大利亚，在新西兰搭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这是我查到的，最后一份与他有关的资料。” “他没有参与在美国的袭击行动？” “在美国的行动由总参谋部部署，展鹏图负责情报支援，执行任务的是总参谋部派去的一支特种部队。根据查到的资料，在他离开瑞士之前，这支特种部队就袭击了押送唐龙母亲的车队。” 唐旭宸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总参谋部为什么要除掉唐龙的母亲？” “我没有查到，不过肯定与非常重要的军事情报有关。如果是黑色行动，相关资料早就销毁了，保留下来的也存放在我无权进入的地方。即便不是黑色行动，恐怕也早就被人处理掉了，没有留下可供查阅的档案。”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他的资料被人动过手脚，而且是杨局。” “杨局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与老唐有关。” “什么？” “唐祖渝不只把唐龙托付给了杨局，还把老唐托付给了杨局，让杨局在暗中照顾他。如果我没猜错，唐祖渝的个人档案是在他失踪了十四年之后，也就是按照惯例，被归入牺牲人员名单之后，杨局才做了手脚。杨局这么做，除了保全唐祖渝的名声，也是为了让他的两个儿子不会受到牵连。”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老唐已经从大学毕业，在谍报学校接受培训。对一名情报人员来说，个人能力固然很重要，可是家庭出身，特别是直系亲属的政治面貌同样很重要。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雄父亲，与一个背叛祖国的叛徒父亲，产生的影响显然不同。”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偷偷瞟了眼唐旭宸。 “果真如此，在报复我国的就不是唐龙，而是唐祖渝。” 木林森没有开口反驳，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也没有反驳。 “显然，他认为能够把妻子，也就是唐龙的母亲救出来，而总参谋部下达的命令，断绝了希望，因此他认为是总参谋部的人害死了他的妻子。他去了美国之后，再也没出现，就是在寻找复仇机会。” “他为此等待了二十八年？” “也许不是二十八年，而是二十三年，说不定更短。” “你是说……” “自始至终，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许五年前的那一系列恐怖袭击与他有关，甚至是他的杰作。别忘了，方振国在招供之后，却没有交代出幕后主使，甚至为了保护幕后主使选择了暗杀。他与方振国是同一代人，肯定有过往来。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影响方振国，就肯定是他。还有，三年多前，敬嫣玲也在用同样的方式保护幕后主使，能够说服敬嫣玲背叛的恐怕也只有他。两年前，展鹏图以恐怖份子身份回到国内，用病毒武器发动袭击，未必与他没有瓜葛。甚至可以说，即便推到褚老那里，也很有可能跟他有关，至少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为了一个女人，他会做这些事情？”欧阳凤鸣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唐龙母亲的惨死，让他觉得自己被出卖了。要知道，当年是局里要他把唐龙的母亲发展成谍报人员，而且在随后几年里，唐龙的母亲为谍报工作做出了非常重大的贡献，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可是到最后，她却被当成累赘给处理掉了。换个角度来看，哪怕她不是唐龙的母亲，不是唐祖渝的妻子，只是谍报网络中的一名成员。这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做法也会让他寒心，让他相信下一次被处理掉的就是自己。换成别人，也许会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他是军情局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之一，甚至在杨怀烈与展鹏图之上。话句话说，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身上，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所以他要报复！”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能查到当年是谁下的命令吗？” “现任总参谋长，罗振国上将。” “什么！？” “当年，他还是上校军官，在总参谋部负责特种作战行动。虽然他不是主要策者，但是在参与决策的人员中，在世的只剩下他。” “他现在在哪？” “总参谋部。” “不，你们搞错方向了。”唐旭宸摇了摇手，说道，“唐祖渝要报复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某个人。就算罗振国上将参与了当年的决策工作，却不是主要决策者，严格说来只算得上是执行者。即便换成另外一个人，也无法改变结果。再说了，如果唐祖渝打算报复他，恐怕早已得手。” 木林森没有反驳，表示认同唐旭宸的分析判断。 “元首在哪？” “国务院，正在召开针对恐怖袭击威胁的政府工作会议。” “联系特勤局，加强防范。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立即把元首送走。还有，其他领导人也要照顾到！” “老唐……” “他等了二十多年，而且年过六年，没有耐心、也没有资本继续等下去，或许这是他亲手创造的机会。”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木林森也立即明白过来，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联系了特勤局。 第444章前效机制 第二次休会之后，薛震远没再纠缠细节问题，直接抛出本次会议的主题，建立一套防范性质的前效反恐机制。 这种说法不容易理解，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前实施打击行动。 其实，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纽约的世贸大厦轰然倒下之后，美国以反恐为名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与阿富汗战争，在本质上也是前效反恐机制，即直接打掉恐怖组织的老巢，让恐怖组织没有能力策划、组织与发起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 问题是，中国不是美国，还没有强大到能在世界上横着走的地步。 为此，在薛震远提出这个设想之后，遭到了几乎所有领导人的反对，认为这违背了基本国策。 没有足够的实力，把反恐行动扩大到境外，不但反不了恐，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必须承认，这些领导人的观点没有错。 一个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靠的不是人情关系，国家之间也没有人情关系，看的是国力与利益关系！美国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为了**，跟英国人打了好几仗，而现在英国是美国的小跟班。法国与德国曾经是欧洲大陆上死磕到底的冤家对头，现在有了欧盟，成了穿同一条裤子的死党。乌克兰与俄罗斯曾经属于同一个中央政权，可是为了根本利益，俄罗斯把乌克兰狠揍一顿，还卸掉了乌克兰的一条腿。中国与越南当年是患难与共，而最后却兵刃相见。 这样的事例，可以说是累不胜举。 中国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建立其以自身为核心的利益关系网络，跳出来大搞“国际主义”无异于找死。 只是，薛震远要搞的，与美国的那一套完全不一样。 按照薛震远的规划，中国的前效反恐机制以情报为核心，特种行动为手段，把针对中国的恐怖威胁消灭在萌芽阶段为目的，即便涉及境外行动，也以情报机构策划与实施的秘密行动为主。 为此，需要建立两套安全系统。一是以搜集、处理、甄别涉恐信息为主，并且为秘密行动提供信息支持的情报系统；二是以策划、组织、实施秘密行动为主，专门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系统。 问题是，不管薛震远的设想有多么美好，都无法避开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涉外。 虽然在唐旭宸这样的执行者眼里，“涉外”算不上敏感，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专门针对外界的情报机构，有大量在国外活动的情报人员，而且少不了黑色行动。但是对薛震远这样的决策者来说，“涉外”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因为只要涉及第三国，就肯定会牵扯到最基本的国策。 要知道，数十年来，中国一直奉行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基本国策。 秘密行动是一回事，明目张胆又是一回事。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绝大部分领导人反对这么做，认为从国家根本利益出发，应该坚持基本国策。只有少数几个领导人赞同薛震远的观点，而且是考虑到恐怖袭击对国家安全与国家利益构成的严重威胁，认为应该在反恐行动上更加积极一点，通过有限的主动措施遏制日益严重的恐怖袭击威胁。 在收到唐龙落网的消息之后，薛震远就让蹇赛康联系了其他领导人，然后亲自赶往国务院，以审议政府日常工作报告为名召开了这次会议。当然，其他领导人都知道，在晚上开会肯定与日常工作无关。 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薛震远也不会为了日常工作召开部长级全体会议。 会议持续了快九个小时，依然没有讨论出个名堂来。 薛震远有点烦躁，甚至有点后悔。 参会领导人不是不知道恐怖威胁有多严重，也不是不知道打击恐怖主义的重要性，更不是不知道只有积极主动的反恐行动才能从遏制恐怖威胁，他们只是不想承担责任，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从根本上看，薛震远提出的设想，其实根本拿不上台面。 十多年前，美国出兵伊拉克与阿富汗，把这两个国家****个底朝天，那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发动战争。别说是西方盟国，即便是中国与俄罗斯，也拿不出任何反对美国发动战争的理由。 可是现在呢，中国有什么理由去别的国家打击恐怖组织？ 要知道，这几年在中国境内发生的恐怖袭击都与中国人有关，甚至连发动恐怖袭击的主谋都是中国人。 不可否认，为了打击恐怖组织，美国也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问题是，政府绝对不能与黑色行动扯上关系，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支持黑色行动。 美国那么强大，当年的“棱镜门”事件，只是披露了一些在情报界根本算不上稀奇的秘密行动，比如监听他国领导人的电话，就掀起了悍然大波，还让美国跟多个铁杆盟友的关系变得极为紧张。 中国政府要是这么做了，就是在为自己树立敌人。 所有领导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且知道只要事情曝光，就会有人倒霉，而他们显然不想成为倒霉鬼。 其实，薛震远早就想到了这层厉害关系。 他只是抱着幻想，认为能够得到多数领导人的支持。哪怕拿不上台面，也可以借此表明捍卫国家利益的立场。 显然，事与愿违。 讨论还在继续，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观点，都想让自己的观点得到重视。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会议持续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特勤人员鱼贯而入。 薛震远微微一愣，立即朝走在最前面的特勤队长李保全看了过去。 “元首，您得马上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收到恐怖袭击警报，国土安全局正在追捕一名恐怖份子，怀疑此人试图行刺包括您在内的所有领导人。” 薛震远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保全。 “是您最信任的人发出的警报。” 薛震远又是一愣，这才想到，其他领导人都不知道唐旭宸还活着，所以李保全没有直接说唐旭宸的名字。 “元首，走吧。” “其他领导人怎么办？” “都已安排好了，我们的人会护送所有领导人离开。” 薛震远长出口气，跟着李保全离开了会议室。 在他身后，其他领导人也陆续跟随保护他们的特勤人员离开。 当然，薛震远是元首，特勤局为他准备了一条单独撤离通道，而其他领导人则分批次从其他通道离开。 数分钟后，薛震远跟着李保全等特勤人员来到国务院的侧门处。 路边，停着几部车辆，居中的是一辆国产豪华轿车。 那是一辆重达六吨的防弹轿车，车厢由厚度超过二十厘米的装甲钢制成，车门是夹了凯夫拉的复合装甲板，前后风档与车窗是二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每半年更换一次，以免长期日晒导致玻璃老化。 上了车，薛震远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小唐？” “元首，等下我会想您解释。”唐旭宸朝薛震远点了点头，对坐到前排右侧位置上的李保全说道，“直接回元首府，中途不要停留。” 李保全没多罗嗦，给驾驶头车的特勤人员下达了命令。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龙已经死了，杀死他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唐祖渝。” “什么！？”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以最简要的方式大致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车队已经驶出国务院。 “你是说，他是在报复这个国家？”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他一直盯着窗外的道路，车队刚刚驶出国务院，路边每隔几十米就有一辆特勤局的车与两名特勤人员。从国务院到元首府的道路已经戒严，沿途还有更多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与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此外，空中还有几架直升机，附近的街道则被军警控制。 见到唐旭宸不愿意多说，薛震远没再多问。 特勤局已经仔细搜查了元首府，确认元首府里没有危险，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薛震远安全送到元首府。 唐祖渝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几百名特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刺杀薛震远。 至于其他的，等薛震远到了元首府再说。 此时，唐旭宸的心情很复杂。 开始，他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唐龙不是主谋，唐祖渝才是，而且唐龙一直在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说白了，五年前让唐龙叛变的就是唐祖渝。 也许，唐祖渝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希望由唐龙主导的袭击行动能够成功。只要那枚核弹头在中国本土上引爆，不管有没有危害到平民百姓，由薛震远为核心的中央政府都将遭到致命打击。 只是，唐祖渝没有把所有希望押到唐龙身上。 他甚至考虑到了中国政府对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的反应，知道在唐龙落网之后，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会放松警惕，薛震远会在第一时间召开高层领导人全体会议，商讨如何防范与应对恐怖袭击。 这就是他在等待的机会。 把握好这个机会，他就能把中国高层领导人一锅端。 要是高层领导人全体遇害，中国政府也就不存在了。 第445章千钧一发 车队还在支路上，离前面的路口大约有两百米。因为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停了一辆特勤局的车，所以车队的行驶速度并不快。上了宽敞的主路，车队才会加速，也才不容易遭到突然袭击。 “你的手……” “没事，一点轻微烧伤。”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薛震远，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没等薛震远再次开口，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欧阳凤鸣打来的电话。 国务院附近没有能让直升机降落的场地，所以唐旭宸让直升机在几条街之外降落，然后驱车赶往国务院。按照他的安排，在特勤局疏散了所有国家领导人之后，欧阳凤鸣率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在特勤人员的协助下，彻底搜查国务院，找到那枚能够炸毁整个国务院的巨型炸弹。 唐祖渝的目的是把中国领导层一锅端，在国务院安放一枚巨型炸弹，在领导层开会的时候引爆是最佳选择。 别忘了，他有那种二元液体**。 只要放对地方，用不了太多，大概一百千克左右就能把国务院的主会议室、以及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炸上天。 “欧阳，找到了？” “没有，至少没有在我们设想的地方。”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就算真的有那枚炸弹，而且在国务院里面，也肯定安放在别的地方，没有在主会议室附近。或许我们的推测出了问题。” “附近全都搜查过了？” “全都搜查了，全面彻底，连角落都没忽略。如果炸弹不在这里，就算引爆，也不会对领导人构成威胁。还有……” 此时，车队已经到了路口，前面就是双向十车道的主路。 只要上了主路，车队就将加速，而且左右都有车辆护卫，空中还有直升机。不管唐祖渝有多厉害，都不可能对以每小时上百千米的速度行驶，还被车辆与直升机重重包裹住的元首专车下手。 “……很明显，我们的推测不太准确，也许是……” 路口右侧，停着一辆国土安全局的越野车。 在薛震远上台之后，不但元首专车换成了纯正的国产车辆，连特勤局元首卫队也全都换成了国产车辆。虽然那些越野车看上去与普通的国产越野车没有区别，但是里面的东西全都不一样，比如使用的是排量为六升的v8型双增压发动机与八速自动变速器，性能不比进口越野车差。 当然，这种国产越野车也贵得离谱。 让元首卫队使用国产车辆，主要是为了国家形象。 国土安全局不存在形象上的问题，使用的全是进口越野车，大部分是大切诺基。跟那些挂着豪车铭牌的越野车相比，这种越野车不但性能优越，而且价格便宜许多，由国土安全局直接进口，没有销售商经手，即便算上关税，配备v8发动机的高配版在国内的上岸价也只有几十万。 从车辆来看，守在路口的是国土安全局的人。 这唐旭宸的部署没有两样，上了主路，一直到元首府附近，沿途的安全护卫工作由国土安全局负责。 与特勤局的人不一样，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配备了自动武器。 在每一台外勤车辆的后备厢里都有一个武器柜，标准配备是两把03式突击步枪，一支安装了消声器的79式冲锋枪，两把92式自动手枪，各种枪械的备用弹匣与弹药，以及一些观瞄设备。 正常情况下，一台外勤车辆上有两名外勤人员。 那辆车旁边确实有两名外勤人员，一个在车首外侧，一个在车尾，两人都挎着03式突击步枪。 这是标准站位。 两人分别站在车首与车尾，即便遭到突然袭击，也不会同时中枪，而且能在遭到袭击之后借车体掩护。 “老唐，你在听我说吗？” 站在车首外侧的那名外勤人员没有问题，他的注意力在车队上，还把手放在枪上，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 只是，站在车尾后面的那名外勤人员就不太专业。 他没有站在车辆外侧，而是在越野车的屁股后面，等于隐没在了车辆的阴影当中。 要知道，他执行的是护卫任务，而不是暗杀任务。他应该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对潜藏在附近的敌人产生震慑效果。如果藏在暗处，敌人看不到他，不但没有震慑效果，反而会让敌人是个破绽。护卫任务的主要目的不是干掉敌人，而是护送保护对象安全离开，尽量不给敌人下手机会。 他应该站出来，而不是躲在越野车后面。 “老唐？” 元首专车从路口驶过，也就是从那辆越野车旁边经过时，唐旭宸看到，那名外勤人员已经侧过身，还用手摁住了左耳，似乎正在用无线耳麦跟其他特勤人员通话。他的右手没有放在突击步枪上，而是揣在裤兜里面，警惕性很差。如果他是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肯定是找人走的后门。 唐旭宸一直盯着他。 元首专车内部空间很大，有前后两排位置，唐旭宸坐在面朝后方的前排位置上。 驶出路口，来到主路上，元首专车开始加速。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看到，那名外勤人员的放下了左手，而且把右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因为他背对着路灯，所以唐旭宸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 只是，他手上有个东西！ 不好！ 唐旭宸立即回头，朝前方道路看去。 元首专车正在向右转向，准备行驶到主路的中间车道上，把两侧的车道留给随行护送的车辆。因为元首在车上，所以司机打方向盘的动作非常温柔，没有用这辆重达数吨的防弹轿车玩漂移。 路上有几处雨水井盖，而且元首专车肯定会从上面驶过。 妈的！ “老李，快改道！”唐旭宸大叫一声，同时回头转身扑到薛震远身上，把薛震远压在了座椅上。 “老唐，发生什么事了？”欧阳凤鸣听到了唐旭宸的喊叫声。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元首专车没有减速，只是急速的朝右转向。那是李保全在听到了旭宸的喊话之后，猛的向右拉了下方向盘。爆炸点在元首专车车首左下方，即司机的位置，爆炸产生的、温度高达数千摄氏度的金属射流以每秒两千米的速度射穿了专车的装甲底盘，司机当即被炸死，李保全也受了重伤。 因为突然急速转向，加上接踵而至的爆炸，所以元首专车在主路上翻滚了起来。 唐旭宸死死拽着安全带，其他的都管不了。 还好，元首专车有前后两个车厢，前面是驾驶舱，后面是乘坐舱，而且在两个车厢之间有一道装甲隔板。 数吨的自重，在很大的程度上抵消掉了爆炸冲击波产生的破坏。 “老唐，老唐！？” “我没事！”唐旭宸爬了起来。车内全是呛人的硝烟，柔软的真皮座椅，还有车门与车体内侧的软装饰，起到了缓冲作用。 薛震远躺在地板上，额头上有很多血。 “元首？” “我也没事。” 唐旭宸把薛震远扶了起来，只是额头碰破了皮，有一条几厘米长的伤口。 转眼间，十多辆特勤局的车辆围了上来，那几架直升机也飞了过来。 “老李？” “保护元首，别……别管我。”李保全伤得很重，左手肘关节以下部位全被炸飞，而且左侧身体被严重烧伤。 救了元首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李保全。 听到唐旭宸的喊叫，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拽方向盘。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让元首专车急速右转，那枚炸弹就将在专车后部车体下方引爆，而金属射流将把坐在后面的薛震远与唐旭宸炸成碎片。 车门被拉开，两名特勤人员把薛震远拽了出去。 “我没事，先救你们李队长。” 那几名特勤人员没有听薛震远的吩咐，把他团团围了起来，准备把他送上即将赶到的备用车辆。 备车与专车一模一样，也是一辆防弹轿车。 唐旭宸没让特勤人员帮忙，自己下了车。 “你没事吧？”一名特勤人员问了一句。 “叫救护车，送李队长去医院。”唐旭宸朝路口那边看了过去，那辆越野车还在，不过那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已经不见了踪影。爆炸发生的时候，唐旭宸就想到，那个人是唐祖渝。 “你的手……” “护送元首返回元首府，中途不要停留。” 对那名特勤人员吩咐了一句，唐旭宸就朝路口跑去。 “老唐？”欧阳凤鸣很是焦急。 “是唐祖渝干的，他开始在国务院支路出口处，伪装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唐旭宸加快步伐，快速奔跑起来。“联系国土安全局，对照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查明路口处那两名外勤人员的去向。” “你在哪？” “路口附近，正在向东搜索。” “好的，我马上过去。” “联系国土安全局。” “已经联系了国土安全局，有发现后，田皓桐直接向你汇报。” “打我的手机，别用局里的通信系统。”唐旭宸取出手机调为来电震动模式，以免在接到电话时发出声响。 元首府在西面，唐旭宸靠直觉判断，唐祖渝会向东逃跑。 唐祖渝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肯定有国土安全局的通信设备，也就能够进入国土安全局的通信频道。 显然，他听到了唐旭宸开始说的话。 在跟欧阳凤鸣通话的时候，唐旭宸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情报人员善于逆向思维，他就故意说了出来。 要想抓住唐祖渝，需要的不是蛮力，而是头脑。 第446章收网 不到十分钟，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特勤局的特勤人员、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与驻京武警部队的官兵就把国务院附近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连郊外的驻军都收到了命令，封锁所有出城道路。 空中，不但有国土安全局、军情局与特勤局的直升机，还有好几架无人侦察机，以及空军派来的战斗机。 不管是谁，除非变成一只耗子钻进下水道，不然就别想溜走。 至于北京的下水道，就算人能钻进去，也肯定逃不掉。中国不是美国，包括北京在内的所有中国大城市的下水与排水管网系统都有严重问题，主要是过于狭窄，遇到暴雨就容易形成城市内涝。像在美国的大城市里那样，在下水与排水管网里钻进钻出，在中国的城市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好的，我知道了，稍等。”田皓桐加快步伐，朝罗琳琳的工作站走去。 因为航班停飞，所以宫浩宁没能及时回到北京。虽然他已经搞到一辆轿车，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等他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田皓桐别无选择，只能让罗琳琳暂时顶替宫浩宁的职务。 还好，罗琳琳的表现很出色，丝毫不比她的丈夫差。 “小罗。” 罗琳琳回过头来，她正在建立与无人侦察机的实时通信频道。 “有没有办法把我们的外勤人员全部标示出来？只是我们的人。” “什么意思？” “老唐？”田皓桐把手机放到罗琳琳手边，摁下了免提键。 “小罗，行刺元首的唐祖渝伪装成我们的外勤人员，肯定在我们的通信系统里面，我们得把他找出来。” “有办法吗？”田皓桐问了一句。 罗琳琳思索了一阵，说道：“可以设置一个拨号程序，让每一个外勤人员的通信设备间歇性的发出一个附加了密码的通信信号，以此来甄别他们的身份，并且用无人侦察机进行三角定位，确认他们所在的准确位置。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唐祖渝用的是哪一部对讲机，得首先把他找出来。” “老唐？” “外勤人员是不是都携带了手机？” “都有，在无法使用对讲机的情况下才会用到。” “逐一给外勤人员拨打电话。” “什么？” “唐祖渝有我们的对讲机，未必没有我们的手机，还能通过核对人员身份信息，确认手机使用者是不是我们的人。” 田皓桐与罗琳琳立即明白过来，随即开始给外勤人员打电话。 “把定位图发到我的手机上，保持实时更新。” “好的。” 唐旭宸没再跟田皓桐罗嗦。 唐祖渝没有驾车离开，因为头顶上有几架无人侦察机，所以他也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驾车离开。 徒步的话，他肯定走不远。 因为迅速封锁了周边街道，所以他未必会徒步逃走。 按照唐旭宸的判断，他会以国土安全局外勤人员的身份混在人群里面，在搜捕行动全面铺开，也就是开始向外围搜索的时候，再趁乱逃走。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量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被派去搜索附近的街道与楼房。只要跟着这些人，唐旭宸就能悄无声息的离开重点搜捕区域。 其实，换成唐旭宸，也会这么做。 唐祖渝肯定在国务院附近！ 问题是，他到底在哪？ 唐旭宸的判断没有错，唐祖渝就在国务院附近，跟几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在一起。 虽然他已年过六十，但是在简单化妆之后，看上去像四十岁的中年人。 在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初，从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抽调了大批外勤人员，他们的年纪大多在四十岁左右。其实，当初愿意到国土安全局工作的外勤人员，大多已经成家，有的还有了孩子。拿从军情局抽调的那些外勤人员来说，他们大多想留在国内，过上安稳生活，而国土安全局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没有人关注唐祖渝，甚至没人格外留意他。 这也可以理解，国土安全局有很多地区分局。连续发生爆炸式恐怖袭击之后，很多分局的外勤人员被调回总部，用来加强首都的安全防范部署，因此外勤人员互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祖渝很有耐心。 他是情报人员，非常熟悉情报安全机构那一套。在搜索了附近区域之后，搜捕范围会向外扩张。虽然会有更多的人员到来，参与搜捕行动，但是国土安全局肯定会派遣外勤人员主导搜捕行动。 这是国土安全局的本质工作，没有理由让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充当主力。 只要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能跟着其他外勤人员离开。 可以说，此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任何人眼里，行刺失败后，刺客会立即逃走。 只是，唐祖渝没有掉以轻心。 爆炸发生后，他看到唐旭宸从元首专车里钻了出来。随即想到，唐旭宸看到了他，让元首专车紧急转向，才避开了那枚炸弹。要不然，元首专车会被直接炸穿，薛震远绝不可能侥幸生还。 他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最出色的情报安全人员。 要知道，两年前，展鹏图就栽在唐旭宸手上。 看到第三名外勤人员掏出手机，而且跟前面几名外勤人员一样，报出了身份代码，然后对对讲机做了调整。 唐旭宸看到了他，知道他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显然，国土安全局正在逐一核对外勤人员的身份。 使用的是手机，而不是对讲机。 也就是说，国土安全局已经知道无线电通信系统有问题，而且用手机联系外勤人员不会打草惊蛇。 肯定是唐旭宸想到的办法！ 虽然现场有数百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但是查到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唐祖渝没有迟疑，立即转身走开，同时摘下了无线耳麦，然后拔掉对讲机的电池。 此时，唐旭宸就在附近，离他不到五十米。 “老唐？” “查到了？” “有一部对讲机的信号消失了。”罗琳琳使用了排除法，即首先让所有外勤人员使用的对讲机间歇性的发出加密信号，用无人侦察机定位，再逐一核对外勤人员的身份，把确认了身份的外勤人员标在定位图上。通过逐一排除，最后没有被标注出来的那个外勤人员就肯定是唐祖渝。 “什么？” “在你东北方向上，只有几十米。”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朝那边走去。 那几名开始跟唐祖渝站在一起的外勤人员还在那里，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旁边停着两部越野车。 绕过车辆，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信号消失的地点就是这里。”罗琳琳提醒了唐旭宸。 旁边是一栋功能大楼，国务院的很多办公机构都设在里面，平时至少有几千名公务员在此办公。 当然，现在是晚上，而且所有人员都已疏散。 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唐旭宸加快了步伐。 显然，唐祖渝很狡猾，知道快要被发现了，也知道头顶上有无人侦察机。只要国土安全局锁定了他的行踪，就会用无人侦察机跟踪他，所以不能暴露在空旷处，只有躲进大楼才有机会逃脱。 “老唐？”田皓桐问了一句。通过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他能看到唐旭宸的举动。 “封锁东北的功能大楼，派人守住所有出口，然后让特勤局与军情局的人进去，我们的人都呆在外面。” “什么？” “他伪装成外勤人员，肯定化妆改变了容貌，不能让他趁乱逃脱。” “好的，我马上安排。” “联系欧阳，让他马上过来。” “明白。” 爬上大楼外的阶梯，来到大门外，唐旭宸拔出了手枪，然后侧头看了一眼被路灯打在墙壁上的影子。 唐祖渝没有走大门，而是从旁边的小门进了大楼。 唐旭宸走了过去，被破坏的门锁证明了这个推断。 朝四周张完了一番，确认唐祖渝不可能藏在附近，也不可能从其他方向逃脱后，唐旭宸拉开小门进了大厦。 与所有政府机关的办公大楼一样，这栋大楼的大堂也很宏伟。 消防通道那边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像脚步声，不过随即就消失了。 唐旭宸没有立即跑过去，虽然唐祖渝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唐旭宸有理由相信，为了达到目的，唐祖渝会再干掉一个儿子。再说了，行刺薛震远的行动失败，唐祖渝不会让自己轻易完蛋。只有活着逃出去，才有下一次机会，才有希望达到目的。别说唐旭宸，哪怕挡路的是天王老子，他也会照杀不误。 消防通道不算太宽，仅够两三人并行。 因为这栋大楼建于几十年前，所以不像现在的大厦有地下车库。往下是死路，只有往上才能逃脱。 查看了下行通道，确认下面没人之后，唐旭宸才上了楼。 唐祖渝是情报人员，不会留下能让唐旭宸追踪的线索，因此只能靠直觉，准确说是把自己当成被追捕对象，设想在这种情况下该用何种方式逃脱。与被追捕对象不同的是，追捕者还要面对随时可能遭到的袭击。说白了，追捕者在明处，被追捕对象在暗处，前者很容易遭到暗算。 第447章虎不食子 在楼上绕了一圈，唐祖渝又回到了一楼。 唐旭宸在猜测他的行踪，他也在揣摩唐旭宸的部署。 发现唐旭宸跟来后，他立即想到，唐旭宸不会单独行动，肯定会联系外面的人，封锁与包围这栋大楼，再逐一搜索每个房间。因为他伪装成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所以唐旭宸会让特勤局与军情局的人追捕他。要想逃走，不但得避开唐旭宸，还得设法伪装成特勤人员或者情报人员。 靠到防火门旁边的墙壁上，唐祖渝取出一根毛巾，裹在了手枪的消声器上。 是一根干毛巾，如果是一根湿毛巾，效果会更好。当然，湿毛巾滴在地上的水迹会暴露行踪。 裹好毛巾，他举起手枪，瞄准了门洞。 防火门是活页门，能两两边开启。因为是搜捕行动，所以从外面进来的人会直接推开防火门，而不是拉开防火门。唐祖渝站在门口右侧，而从外面进来的人，在习惯上会推开左侧门板，从而让枪口对准门洞右侧。如果多人配合，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站在左侧，瞄准门洞做好开火准备。 这是进入存在危险的房间时，采用的最典型的入门战术。 首先进入的人员会朝右运动，第二名人员会搜索门洞左侧，如果有第三名人员，则会跟在第一名人员后面。 如果是特勤人员与情报人员，应该两个人为一组。 左侧的门板推开，等于挡住了藏在门板后面的唐祖渝。要等到第二名人员进入，才会发现唐祖渝。 脚步声来到了防火门外面。 唐祖渝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把枪口对准门板，瞄准点离地面大约一米四。 防火门不够结实，绝对挡不住枪弹。朝这个高度开火，不管进来的人员有多高，子弹都能打中身躯，区别只是打在胸口上，还是打中腹部。即便无法打穿防弹衣，也能让中枪者尝到痛苦。 门板推开，与唐祖渝预料的一样，是靠近他的那扇门板。 第一名特勤人员弓着腰走了进来，看到从门板后面伸出来的手枪，唐祖渝朝门板连续开了五枪。 枪声非常微弱，反到是子弹打在门板上发出的声音更加响亮。 消声器能够把九毫米口径的92式手枪的枪声降低到一百分贝以下，而那根毛巾，还能把枪声降低大约二十分贝。 八十分贝是个什么概念呢？ 人窃窃私语时的声音大概是四十分贝，正常说话时为六十分贝，大声说话时差不多就是八十分贝。 中枪的是第二名特勤人员。 前面那名特勤人员立即反应了过来，只是等他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唐祖渝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 也就两三米的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 随着唐祖渝开第六枪，那名特勤人员倒了下去。 子弹打中了他的额头，但是没有贯穿。消声器会降低弹头的初速，而裹住消声器的毛巾又近一步降低了威力。再说了，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的威力本来就不是很大，也就没能贯穿头颅。 唐祖渝走了出来，对准第二名特勤人员的脑袋开了一枪。 与他预料的一样，只有两名特勤人员，而且都穿了防弹衣。开始那五枪，有三枪打中了第二名特勤人员，却没有穿透防弹衣，只是其中一枪打中他的脖子，让他受了重伤，也失去了还击能力。 显然，他是猫着腰通过门洞，不然脖子不会被打中。 把第二名特勤人员的尸体拖进来，唐祖渝关上了防火门。 搜捕行动刚刚开始，这里又是紧急通道的疏散口，其他人员没有及时赶到，也就没人看到唐祖渝。 揣好手枪，唐祖渝跪到第一名特勤人员的尸体旁，动手翻找起来。 关键不是衣服，因为特勤人员、情报人员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穿的都是西装，而是佩带在胸口的徽章与挂在脖子上的证件。有了那两样东西，唐祖渝就能以特勤人员的身份走出去。 当然，还需要特勤队的对讲机，最好能找到一把汽车的遥控钥匙。 取下徽章与证件，唐祖渝又摸了一遍，在裤兜里找到了一个钱夹、一包香烟与一个普通打火机。钱夹里有几百元现金，还卡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与一个几岁的小男孩。 显然，是那名特勤人员的妻子与儿子。 取出现金，唐祖渝把钱夹揣了回去，然后把徽章别在左胸的口袋上，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证件。 “别动，举起手，举起手来！”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把唐祖渝吓了一跳。他也听了出来，是唐旭宸，那个没被炸死的儿子。 “你会朝我开枪？” “会，绝对会！把枪丢掉，举起手来！” “我是你的父亲。” “不要考验我！”唐旭宸已经绕到左侧，看到唐祖渝手上没有枪。“双手抱住脑袋，慢慢站起来。” 唐祖渝举起了双手，也站了起来。 “双手抱住脑袋！” “要杀我，就对着我的眼睛开枪。” 唐旭宸瞄准了唐祖渝，却没有开枪。 “你不会开枪！”唐祖渝笑了笑，说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不会杀你，但是会逮捕你。” “是吗？”唐祖渝绕过了那名特勤人员的尸体。“现在，我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就开枪吧。” “不要逼我！”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做的这些事情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 “站住！” 唐祖渝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门口退去，似乎认定唐旭宸不会朝他开枪。 “唐祖渝，不要逼我！” “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你的母亲。”唐祖渝已经退到门口。 听到“母亲”这个词，唐旭宸微微一愣。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祖渝拉开了防火门。 “砰——” 唐旭宸开枪了，子弹打在唐祖渝的左肩上。 “砰——” 唐旭宸开了第二枪，子弹打在唐祖渝的右腿上。 连续被两颗子弹打中，唐祖渝腿上一软，跪在了地面上。 唐旭宸没有开第三枪，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的目的只是把唐祖渝抓捕归案，而且中了两枪，唐祖渝肯定逃不掉。 “你真的朝我开枪？”唐祖渝侧过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离开。”唐旭宸端着手枪，朝唐祖渝走了过去。“我不会杀你，只会把你交给司法机构。你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会受到公正公平的审判，由法官为你定罪。” “你……” “把手举起来！” 唐祖渝笑了，笑得很苦涩。 “把手举起来——” 唐祖渝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到了西装里面。 “不要做傻事，其他人已经停到枪声，就算你杀了我，也肯定逃不掉！”唐旭宸没有开枪，只是把枪口对准唐祖渝的身躯。虽然他知道，唐祖渝准备拔枪朝他开火，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不管怎么说，唐祖渝是他的亲生父亲。 “三十多年前，我就是你这个样子。” “不，不要做傻事！”唐旭宸咬紧牙关，手在微微发抖。 “为了捍卫国家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家人，对吧？你觉得，我是在为唐龙的母亲复仇吗？” “把手举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别乱来！” 这时候，灯光从门缝照了进来，肯定是附近的特勤人员听到枪声后赶了过来。 “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女人，不是唐龙的母亲。为了完成任务，我必须跟她结婚，跟她生下唐龙。我没有爱过她，甚至从没喜欢过她。就算跟她生了唐龙，也只是为了控制她与利用她，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捍卫国家利益。你才是我唯一的儿子，你的母亲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 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叫唐麟，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名字跟你母亲的名字同音。”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当初，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不会抛弃你。我也想像其他父亲那样，看着你一天一天的长大，把你抚养成人，送你进大学，参加你的婚礼，照顾你的子女，在几十年后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三十多年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其实，你能够明白我的感受，因为在过去两年里，你跟我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深爱的女人。你是我的儿子，你继承了我的血脉，也继承了我的性格特点。你可以欺骗自己，却无法真正忘怀。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之后，活着就是在回忆中忍受无穷无尽的煎熬。” “不要！” 唐祖渝拔出了揣在怀里的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唐旭宸。 “砰——” 枪声响起，唐旭宸没有倒下，唐祖渝倒在了血泊当中。 开枪的不是唐旭宸。他办不到，因为唐祖渝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开枪击毙亲生父亲。 也不是唐祖渝，其实他的那把手枪已经打光了子弹。 “不——” 唐旭宸跪在了地板上。 几名特勤人员冲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那名特勤人员冲到唐祖渝身边，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子弹打中了唐祖渝的胸口，打穿了防弹衣，射中心脏，一枪毙命。 欧阳凤鸣从走廊里跑了过来，开枪的是他。 第448章寻常与不寻常 “想骂就骂出来，想揍我的话，等我在前面停好车再动手，我绝不还手。” 唐旭宸没有吭声，仍然盯着欧阳凤鸣。 如果他骂了出来，欧阳凤鸣反到好受一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反到让欧阳凤鸣心里不是个滋味。 当时，欧阳凤鸣根本来不及多想。 唐祖渝已经拔出手枪，还瞄准了唐旭宸。再说了，在此之前，唐祖渝亲手杀了另外一个儿子。此外，欧阳凤鸣没听到唐祖渝说的那番话。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欧阳凤鸣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唐祖渝会杀了唐旭宸。结果就是，在唐祖渝瞄准唐旭宸的时候，欧阳凤鸣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机。 他使用的是一把usp手枪，大威力acp枪弹打穿了防弹衣。 等到特勤人员发现唐祖渝的手枪里没有子弹的时候，欧阳凤鸣才知道，唐祖渝并没打算杀害唐旭宸。 “老唐，我承认，我不该开枪，不该……” “他在故意寻死。”唐旭宸终于开口了。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 “就算你没开枪，赶到的特勤人员也会开枪。”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决定寻死。” “他在保护某些人？”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保护的是我。” “你？” “我是他的儿子，如果他的存在威胁到了那些在暗中支持他的人，那么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我。” “这……” “他还提到了我的母亲。” “什么？” “说是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的母亲，不是在为唐龙的母亲复仇。他还说，他根本不爱唐龙的母亲。”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果真如此，你的母亲恐怕也是……” “我不想知道。”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他们既然抛弃了我，那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老唐，局里应该有你母亲的……” “我说过，我不想知道任何与他们有关的事情。”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行，那就不说他们。现在，你想去哪？” “离开这里，什么地方都行。” “不打个招呼再走？” “跟谁打招呼？” “你说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还是打个招呼吧。”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掏出了手机。 此时，元首府。 几分钟前，薛震远接到了国土安全局、军情局与特勤局发来的消息，确认刺杀行动的主谋已经被击毙。 随后，田皓桐发来了一份较为详细的报告，提到主谋是唐旭宸的父亲唐祖渝。 薛震远非常震惊，立即给唐旭宸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打通，而且国土安全局也没能联系上他。在蹇赛康打电话询问了现场的特勤人员之后，薛震远才知道，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离开事发现场。 他们开走了一辆国土安全局的越野车，却没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国土安全局派人寻找他们之后，薛震远又给木林森打了电话，让他来元首府当面汇报情况。 虽然几个情报安全机构还没有提交完整的调查报告，但是薛震远已经猜到，唐旭宸的亲生父亲唐祖渝是这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的主谋，唐龙只是主要参与者，而且他们利用了唐旭宸。 唐旭宸也是人，这个残酷的真相对他的打击极为沉重。 薛震远把木林森叫来，就是要搞清楚唐祖渝的身份。 “元首？” 薛震远抬起头来，没再胡思乱想。 “木处长到了。” “让他进来，另外，去关掉这个房间里的录音装置。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包括你在内都不准进入这个房间。” 蹇赛康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薛震远的手机响了起来。在他接通电话的时候，木林森走进了书房。 朝木林森挥了挥手，薛震远走到了窗户旁。 “元首？” “小唐？” “我给你打电话，是跟你告别。” “小唐，我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父亲与你兄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完全能够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元首，这些都不重要了。三十多年来，我都是孤儿。” “小唐……”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电话。” 薛震远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其实，两年前，我们就告别了。” “你对今后有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今后，也许会像普通人那样，找个女人结婚，生一大堆子女。” “我也希望如此。” “元首，田皓桐完全能够胜任国土安全局的工作，还有木林森，只要有他在，军情局肯定能够重现辉煌。您应该信任他们，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我会信任他们，并且支持他们。” “如果可以，在您离任之后，也许我们还会见面。” “我很期待那一天。”薛震远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不会挽留你。你已经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很多的贡献，还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不欠国家任何东西，是国家欠你，我却无法给予你任何补偿。除了让你离开，我只能祝福你，希望你能得到努力追求的幸福生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元首，谢谢您。” “应该是我谢谢你，你救了我好几次，还拯救了千千万万的同胞，是我们所有人，所有中国人谢谢你。” “元首，就这样吧。”唐旭宸主动结束了话题。 “好好活着，享受生活。” “元首，您也一样。” “再过几年，我会跟你一样，放弃一切去享受生活。” “元首，再见。” “再见！” 长出口气，薛震远才挂断电话。 在薛震远转过身来的时候，木林森才走了过去。 “唐旭宸的电话。” 木林森点了点头，他开始就听了出来。 “坐吧。” “调查工作还在进行，需要一些时间。” “我找你来，不是询问调查工作。”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在薛震远坐下后，才坐到薛震远对面的沙发上。 “唐祖渝是个什么样的人？” 木林森微微一愣。“跟展鹏图一样，曾经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而且跟杨怀烈的关系非同一般。” 接下来，木林森简单介绍了唐祖渝的情况。 薛震远听得很认真，还不时提出问题。 此时，欧阳凤鸣与唐旭宸驾车的越野车已经驶出市区。 “老唐，你总得告诉我个明确的地点吧？”欧阳凤鸣有点头大，因为他不知道唐旭宸想去哪。 “李瑞佳在哪？”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具体点。” “挪威北部的一个小城镇。你要去找她的话，我帮你安排一架飞机。当然，我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当然，我会离开中国。不怕你笑话，我在国外住久了，不大适应国内的生活环境。如果今后有心情，我会回来游山玩水，说不定会在某个景色秀丽的地方买一套傍山邻水的别墅。” “没想过找个女人结婚？” “没想过。” “你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三十七，还是三十八了？”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跟你不一样，非得找个女人一起过日子不可。其实，我这个人自由惯了，真要找个老婆把我管着，肯定无法习惯，很快就会离婚，然后损失半数财产。”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你有很多钱？” “不算少，就算比不上大富豪，也算得上是小富翁。” “你小子……” “不过，我劝你先想清楚。” “你说过，你跟我不一样。”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你无法习惯那种早出晚归的生活，不等于我不行。”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也许，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却未必是李瑞佳想要的生活，她未必会跟你过一辈子。”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然，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你。” 欧阳凤鸣有点疑惑，不大明白唐旭宸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我只是个一贫入洗的穷光蛋，别说富豪，连富翁都算不上，用不着担心离婚分家产。” 欧阳凤鸣大笑了起来。“这么说，你真能想得开？”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唐旭宸这么一说，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就应该看开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不过说实话，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也未必能适应那种平淡生活。” “到时候就知道了。” “实在不行的话，欢迎来找我。” “找你？” “人活着，总得做些事情，或者说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寻常人做寻常事，而不寻常的人自然得做些不寻常的事。”欧阳凤鸣瞟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别不承认，你跟我一样，不是寻常人。”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只是，唐旭宸早已想好，不管怎么样，只有在尝试之后才知道是否合适，如果连尝试都没有，那就什么都谈不上。 第449章生生不息 等木林森说完，薛震远也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有了全面深刻的了解。 “不管怎么说，唐龙与唐祖渝已经死了。”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要继续调查，我会尽到职责，但是我觉得，即便查出了什么，对改变我国的安全现状也不会有太大帮助。这几年的恐怖袭击事件，不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而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只要我国继续发展壮大，类似的事情就无法杜绝。我们可以加强方法，尽量做好善后工作，却无法改变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无法阻止别人策划、组织与发起恐怖袭击。查出幕后主使，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能够起到震慑作用，却无法改变根本的东西。一个发展壮大的中国，必然改变整个世界。” “唐旭宸推荐你担任军情局局长。” 木林森微微一愣，没想到薛震远会说出这句话。 “他让我相信你，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员。当然，我可以下一道任命书，直接任命你为军情局局长。”薛震远笑了笑，又说道，“只是，我想事先征求你的意见，并且请你回答一个问题。”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等着薛震远提出问题。 “我承认你的观点，反恐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只要中国在发展壮大，恐怖袭击就无法杜绝。我们无法改变恐怖份子的观点，无法不让恐怖份子发动袭击，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阻止恐怖份子得逞，在遭受恐怖袭击后做好善后工作，把恐怖袭击造成的危害与影响降到最低程度。根本问题不是我们做得不够好，也不是我们的对内与对外政策出了问题，而是发展壮大的中国必然改变整个世界，摧毁以欧美等西方国家为核心的世界秩序。新的世界秩序意味着新的利益关系，意味着自工业革命以来，由西方文明主导人类文明的世界史将发生根本性转变。” “我们面对的不是恐怖份子，而是更强大的敌人。”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除了像你说的那样，尽量阻止恐怖袭击与做好善后工作，难道不能做点别的？” 木林森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薛震远。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薛震远长出口气，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香烟。“抽烟吗？” 木林森没有客气，接住了薛震远递来的香烟。 “这些年来，我们在反恐上的投入非常惊人。当然，你也许不大清楚。据我所知，中央政府每年用在公共安全上的开支就超过了五千亿，算上地方政府，全国在一万亿左右，而且没有包括对外情报开支。如果全部算上，我国一年用在情报安全机构的开支在一万五千亿到两万亿之间。” 木林森有点惊讶，他知道安全开支很大，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惊人。 要知道，中国去年的国防开支也才一万亿出头。 “此外，我们在公共安全上投入的人力资源也极为惊人。别的不说，国土安全局的正式员工已经超过五万，而且每年递增百分之十几，预计五年后，也就是在我担任国家元首的最后一年将超过十万。军情局的人也不少，还有国安部与外事情报局等众多的情报机构。如果把警察与武警算上，那就更多了。”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相对而言，军情局的规模还不算大，也就两万多名正式员工。 “如此巨大的财力与人力投入，却没能阻止像天那样的恐怖袭击。问题出在哪？不可否认，公共安全的基础是我国的公民，在于每一个公民是否有强烈的安全认识，是否愿意尽到公民的职责，是否对这个国家有足够的认同感，而这一切的基础，其实都由是否热爱这个国家决定。”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薛震远的观点。 “同样不可否认，我们国家存在很多问题，有些矛盾还非常尖锐，特别是与社会阶层权益有关的问题。只是，我们同样得承认，这些问题正在解决，这个国家每一天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要想解决所有问题，我们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薛震远叹了口气。“我国的民众喜欢拿我国跟美国进行比较。当然，从国土面积、资源总量与自然环境等方面，哪怕从所处的地理纬度来看，我们与美国都很相似。如果要说什么区别，美国的地缘战略比我们优越得多，甚至可以说是无与伦比。当然，人口数量上也有较大的差距，至少美国的人均资源比我们多得多。” 木林森没有开口，他觉得薛震远说这些是在抱怨。 做为国家领导人，薛震远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国与美国的区别，没必要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虽然我听到的，大多是正面消息，但是我知道，我国民众在跟美国做对比时，看到的往往是现实中的不足与差距，很少有人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更很少有人能站在历史的角度上看待问题。”薛震远灭掉烟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一个人口只有几百万，面积只有几万平方千米的小国，很多社会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可惜的是，中国是一个拥有十多亿人口，面积超过一千万平方千米的大国，很多社会问题都被放大了。对我们而言，只有两种未来，一是发展壮大、二是就此没落，绝对没有中间道路，也无法采取跟随战略。出了发展壮大，其他都是死路。” 木林森仍然没有吭声，薛震远如此抱怨，只能说明他的压力太大了。 “有的时候，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急于求成，甚至是急功近利，面对利益而不顾一切。”薛震远叹了口气，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如果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美国所标榜的民主与自由同样沾满了鲜血。拿英国来说，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公民才普遍享受到选举权，而在之前的民主权利，只属于贵族与资本家。即便是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同样被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把持与控制，公民拥有的民主权利行同虚设，更别说在南北战争结束前，半个美国实行奴隶制，黑人等有色人种连基本人权都没有。这些，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时间。” 薛震远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时间。任何一个国家要想发展壮大，要想建立起文明的社会秩序，要想把权力交到公民手上，需要的都是时间。英国用了两百年，美国用了两百年，而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到七十年。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而那些不想让中国发展壮大的既得利益者，未必会给我们足够多的时间。为了保护已经获得的利益，他们会不惜代价的摧毁我们，让我们倒退几十年，让我们取得的成果毁于一旦，让我们永远只能靠血汗工厂换取少得可怜的面包，让我们、让十几亿中国人成为五亿美国人与七亿欧洲人活在天堂里的垫脚石！” 木林森看着薛震远，神色很是复杂。 多年前，薛震远刚刚进入中央政府，就有人说他是一名彻头彻尾的鹰派，而这番话足够证明这一点。 “当然，我不该向你抱怨。”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说这些，其实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虽然凭借像你这样的情报安全人员，我们战胜了之前的所有恐怖袭击，没有让这个国家的基础受到伤害，但是下一次，下下次、再下下次……我们还能取胜，还能让这个国家屹立不倒吗？” “元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薛震远压了压手，说道，“开始，我看到唐旭宸的手，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 木林森摇了摇头，他猜不透薛震远的心思。 “有你、有唐旭宸、有欧阳凤鸣、以及千千万万你们这样的人，是中华民族之幸。可是每一次的恐怖袭击之后，你们身上都会多出一道伤口。你们也是人，有血有肉，有着丰富的情感。”薛震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告诉我，你还能坚持多久？唐旭宸已经说了，他再也不会回来。” 木林森没有开口，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除了在恐怖袭击到来的时候奋力战斗，我们难道不能做的点别的事情？” “元首……” “我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当然，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选择。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会任命你为军情局局长，而且给予你足够的权力，让你把军情局打造成国内、甚至全球独一无二的情报机构。两年，最多三年之后，我会让你执掌情报委员会。” 木林森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薛震远说出另外一个选择。 “如果你认同我的观点，就得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去做别人不愿做、不能做与不敢做的事情。你不会因此得到表彰与嘉奖，你不会因此获得勋章与奖章，你不会因此获得权力与地位，你还将失去很多，远远超过你的想像。如果你失败了，没人会知道你是谁。哪怕你成功了，所能得到的只是为你热爱的这个国家与民族争取到更多时间。当然，你无法从中直接获益。”薛震远一直看着木林森，关注着他的表情与神色变化。“不用立即回答，想好之后再把答案告诉我。” “元首，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薛震远微微一愣，又点了点头，让木林森说出来。 “我有一个儿子，他今后也会成为父亲，也许到他成为父亲的时候，想生几个孩子都不是问题。那时候，他也会有儿子，而他的儿子也将成为父亲，最终也将有儿子，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第450章市井谍影 菲律宾，马尼拉。 虽然是一国之都，但是马尼拉就像一座巨大的垃圾场。在这座拥有差不多一千五百万居民的城市里，除了几处繁华的商业中心，其他城区都是贫民窟，绝大部分居民生活在赤贫线以下。 严格说来，菲律宾并不穷。 菲律宾的人口数量超过越南，仅次于印度尼西亚，在东南亚排名第二。拥有铜、铁等丰富的矿产资源，得益于西太平洋暖流，渔业资源极为丰富，还盛产稻谷、玉米与椰子等农作物，以及与古巴雪茄齐名的吕宋雪茄。坐拥如此丰富的自然资源，菲律宾却是东南亚地区最穷的国家之一。 以人均收入为准，菲律宾仅勉强高于老挝，连才**十多年的东帝汶都不如。 这一切，其实都与美国有关。 对菲律宾而言，成也美国，败也美国。 一百多年前的十九世纪末，在美西战争结束之后，战败的西班牙把连同菲律宾在内的众多殖民地赔付给美国，菲律宾由此成为美国的殖民地，是美国在远东地区唯一的殖民地，也是唯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正式宣告**的殖民地。此外，菲律宾还是美国在东南亚地区唯一的盟国。 与美国的独特关系，成就了菲律宾，也毁掉了菲律宾。 关键就是，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美国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打造菲律宾，根本没有顾及菲律宾的实际国情。 拿推行民主政治来说，也许美国人做得没错，可是菲律宾不是美国，在文化、宗教、习俗、经济等各个方面跟美国有着天壤之别，在美国行得通的，在菲律宾不但行不通，还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数十年来，菲律宾的民主政治形同虚设，家族政治、寡头政治与军政府如同唱大戏，你番唱罢我登场，场面热闹非凡，菲律宾民众却没能从所谓的“民主”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好处，反到是社会建设与经济发展驻足不前，形成数千万菲律宾人捧着金饭碗饿肚皮的可悲局面。 当然，菲律宾不是个案。 早在几十年前，古巴就用革命证明，美国那一套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在别的国家未必行得通。 古巴人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菲律宾人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如果说马尼拉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场，那么中央市场就是这座垃圾场里最肮脏的地方。 虽然有一个宏伟名字，但是与“宏伟”完全无关，这是贫民的世界，马尼拉北部城区贫民窟的中心。 在一条狭窄幽深的巷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里住着几家屠夫，路边的架子上挂满剥掉皮的羊只与切分好的牛肉与猪肉，一股股鲜红的血水从屠夫家的排水管里涌出，流入路边的排水沟，与其他生活污水汇聚到一起，散发出熏天臭气。 这股恶臭引来了很多苍蝇，也挡住了外来者的步伐。 一栋房屋的地下室里面，血腥残酷的拷问正在进行。 在强电流作用下，那名手脚被镣铐固定在桌板上，浑身****的男人剧烈哆嗦起来。因为胸腔隔膜肌受到电流影响，肺部无法扩张与收缩，他很快就出现了窒息症状。在他快要窒息昏厥的时候，站在桌子旁的男子拉下电闸，断开了电流。如同冲出水面的落水者，他张大嘴贪婪的吸入空气。在他吸饱了空气时，再次接通的电流迫使隔膜肌收缩，把刚吸入肺部的空气压了出来。他的身躯再次开始哆嗦抽搐，强烈的窒息感刺激着每一个神经末梢，向大脑发出痛苦信号。 反复了十多遍，站在桌子旁的男子才收手。 他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了眼睛与鼻孔。 “我知道这很痛苦，每当全身僵直，空气在鼻腔里面却吸不进去的时候，你恨不得马上死去。”那名男子走了过去，“这仅仅是开始，我们可以耗上一整天，甚至是一个星期。在你适应了这种痛苦之后，我会换一种方式，再次让你尝到求死不能的滋味。一星期、一个月或者一年，迟早有一天，你会开口，求我杀了你，让你从此解脱。到时候，你照样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现在就说出来。我会立即让你获得解脱，从此再不遭受磨难。” 躺在桌上的男人没有开口，或者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开口。 “看来，我们得再来一遍。”男子瘪了瘪嘴，后退了一步。 男人张开了嘴，手指头动了几下，看上去想抬起手来，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一时发不出声来。 他走了过去，伏下身子，把耳朵凑到男人嘴边。 男人确实在说话，只是声音很微弱，几乎轻不可闻。说的是菲律宾语，还是一种较为罕见的方言。 他仔细听了一阵，随即就锁紧眉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又说了一遍，这次说的是英语，而且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等男人说完，他没有半点迟疑，立即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上面是一间面积在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三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斗地主，每人面前都有一叠钞票。 不是别人，正是木林森、谭滔与李金明。 看样子，赢得最多的是李金明，输得最多的是木林森。 男子来到房间里，摘下了面罩，他是欧阳凤鸣。 “问出来了？”木林森问了一句。他抽出了一张牌，却有点犹豫。看样子，他是这一把的地主。 “今晚，美国大使馆。”欧阳凤鸣去墙角的箱子里拿起一瓶矿泉水。“有场舞会，东西会在今晚送到，信使在明天一早搭乘外交专机飞往悉尼。不在今晚动手的话，我们就得去澳大利亚。” 说这话的时候，欧阳凤鸣夺过木林森手里的那张牌丢了出去，是小鬼。 谭滔跟着出牌，是老鬼，然后打出了剩下的所有牌，是从7到a的顺子，木林森手里没有炸弹。 “见鬼！”木林森瞪了欧阳凤鸣一眼。 “老木，给钱吧！”谭滔笑着摊了摊手。 木林森没有耍赖，丢出了两张钞票。他剩下的牌是两个对子。出对子谭滔接不上，就算李金明接上，他也能接回来。最后剩下一张小鬼，又是李金明出牌，所以无论如何不可能过到谭滔手上。 “别玩了，想想该怎么办。” “给小杨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再好好商量一下。”木林森点上了一根香烟。 “如果今晚行动，现在就得动手准备。”欧阳凤鸣掏出了手机。 木林森瞟了探讨与李金明一眼，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行，那就今晚行动。”木林森把钞票揣了起来。“今天到此为止，下次我要让你们输掉****。” “老木，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谭滔笑着摇了摇头。 “下次还是让欧阳来吧，至少他不用养家糊口，输光了也没人会骂他。”李金明也调侃了一句。 木林森翻了下白眼，没有搭理谭滔与李金明。 欧阳凤鸣在李金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三人没有闲着，立即动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主要就是检查行动中需要用到的各种武器装备。 此时，菜市场内。 杨诗琪打扮得像个当地的少妇，正在跟一个菜贩子讨价还价，似乎觉得菜贩子卖的西红柿有点贵。 欧阳凤鸣他们是几天前到来的，而杨诗琪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一个月。 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足够让她熟悉这座城市，装扮成土著居民，又不会被太多的当地人记住。 对这种混迹于市井之中的生活，即便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虽然在美国当了八年卧底，但是在他们五个当中，杨诗琪适应环境的能力最差，主要就是没有执行过其他任务。直到五年多前回到中国，杨诗琪才开始执行其他任务，也才积累起了更多的经验。 客观的讲，以综合能力而论，杨诗琪比欧阳凤鸣他们四个差了一大截。 如果不是前几年长期在海外活动，这两年由跟随木林森东奔西走，杨诗琪恐怕还是那个卧底情报人员。 当然，卧底本身就是她的特长。 手机响了起来，杨诗琪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菜贩子说道：“就这两样，西红柿便宜点就要。” “太太，已经很便宜了。”菜贩子显得有点为难。在他眼里，杨诗琪就是一名少妇，至少杨诗琪打扮得像少妇。 “是我……好的，我马上回来。”只说了两句，杨诗琪就挂断了电话。 “太太，西红柿还要不要了？” “太贵了。” “那好，便宜点，就便宜点，要多少？” “两磅。”杨诗琪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布包，当地的少妇几乎人手一个。 付了钱，提上三样蔬菜，杨诗琪朝“屠夫巷”走去。 她没有买肉，他们落脚的地方有足够多的肉，而且在拷问了那名恐怖份子后，恐怕没人想吃肉。 虽然已是下午，但是菜市场里依然人来人往，有很多家庭主妇在这个时候来拣便宜。 上午来的话，因为更加新鲜，所以价格要高一些。对当地并不富裕的贫民而言，买菜时自然得斤斤计较。 走进小巷，杨诗琪侧头看了眼身后。 没人跟来，也没人关注她，毕竟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从外地嫁来的少妇。 第451章挂羊头卖狗肉 晚餐很简单，一碗红烧肉、一盘炒青菜、一份西红柿炒蛋与一碗青菜汤，还有一大锅白米饭。 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一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二是杨诗琪的手艺。 用欧阳凤鸣的话来说，杨诗琪投错了胎，压根不应该当女人，反正是女人该学会的都没学会，而女人不该会的全都会。如果说杀人放火，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跟她相提并论。可是说到做几样拿手菜、洗几件衣服、整理下房间，她就变得笨手笨脚，能把白米煮成熟饭都是个奇迹。 几个人中，胃口最好的是谭滔。别看他个头最小，饭量却很大。当然，这也与打牌赢了钱有关。 “哇——”谭滔把刚刚送进嘴里的西红柿炒蛋全都吐了出来。“杨姐，你在这里面放了多少盐？” “就一小勺。” “怎么这么咸？” 杨诗琪夹起一块西红柿尝了一下。“合适啊，一点都不咸。” “你再尝尝。” “爱吃就吃，不爱吃就别吃。饭菜做好送到嘴边，还挑着挑那。”杨诗琪觉得谭滔故意在捉弄她，也就没有好脸色。 “杨姐，我不是针对你，这确实很咸。”谭滔有点无语。 “行了。”木林森拿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说道，“想想今晚的行动，还有哪些方面要准备，哪些地方没准备好。” “做与不做就是一句话的事。”李金明掏出了香烟。 “这日子，我是过够了。”杨诗琪放下碗筷，朝坐在对面的谭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木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虽然木林森是名义上的头领，但是欧阳凤鸣的地位不比他低。 “关键是时间。”欧阳凤鸣接住李金明递来的香烟。“如果今晚不动手，我们就得去澳大利亚，还得重新搜集线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从目前获得的线索来看，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也接住了李金明递来的香烟。 任何问题，归根结底都与时间有关。 两年前，在与薛震远进行了那次没被记录在案的交谈后，木林森以“失职”为由从军情局引咎辞职。大约半个月后，他贱价变卖了所有固定资产，带着家人离开了中国，从此下落不明。 其实，他没有离开中国，只是去了巴基斯坦一趟，又从秘密渠道返回国内。 安顿好家人之后，木林森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秘密会见了一些大人物，主要是身家巨亿、实力雄厚的民族资本家，凑集到一笔启动资金。此后才悄然前往南美洲，在巴西注册成立了一家私人保全公司。 第一个前来报道的是杨诗琪。 在出国前，木林森给杨诗琪留下了一封信，提到成立保全公司的事情，希望杨诗琪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康复后，杨诗琪从军情局辞职。在世界各地溜达了一大圈，她才去巴西跟木林森会合。 第二个加入的是谭滔。 当时，他在美国追查那个神秘组织。根据他刺杀该组织成员时留下的线索，木林森找到了他，并且说服他入伙。谭滔原本有点不大情愿，或者说不相信木林森的办法能够为杨怀烈复仇。木林森没强迫他，只是提出让他观察一段时间，几年后如果觉得不满意，再脱离单干也不迟。 第三个加入的是欧阳凤鸣。 把唐旭宸送走后，欧阳凤鸣可以说是心灰意冷，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比如，他在拉斯维加斯呆了一个多月，白天睡觉，晚上去赌场或者酒吧，要么打架泡妞，要么把某家赌场搞得鸡飞狗跳。直到所有赌场都把他列入黑名单，不准他入场之后，他才前往纽约，拉起一伙人重操旧业。木林森找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纽约唐人街的地头蛇，有几百名手下，霸占了几条街区。说服欧阳凤鸣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木林森直接明了的告诉他，给他找了一件不置于虚度光阴的事情。两人畅谈一夜，喝得酩酊大醉。次日一早，欧阳凤鸣就跟木林森离开了纽约。 最后加入的是李金明。 相对而言，李金明也是最难说服的一个。他有显赫的家庭背景，还像木林森一样，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张小虹非但没有离他而去，还原料了他之前的所有事情，而李金明也保证，再不离开她们母女，努力一个好丈夫与一个好父亲，永远跟她们在一起。木林森去找了他三次，最后一次带上了欧阳凤鸣、谭滔与杨诗琪，跟他谈了足足六个小时。说尽大道理，最后是杨诗琪单独找到张小虹，旁敲侧击的说服张小虹，让她相信李金明的付出能为他们的女儿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在张小虹默认之后，李金明才答应入伙。 说服李金明的时候，已经是保全公司成立半年之后了。 到此，军情局五虎将齐聚一堂。 当然，木林森搞的不是什么私人保全公司，如果是为了赚钱，别说李金明，连杨诗琪都不会加入。 私人保全公司只是挂在货架上的羊头，摆在货摊上卖的是“国家安全”。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木林森找到了很多“退役”情报人员，还组建了一支以“退役特种兵”为核心的准雇佣军，“公司”规模迅速扩大，各方面的行动陆续展开，一支针对恐怖主义的秘密力量就此形成。 这支力量的价值，是以预防式前期打击来遏制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 简单的说就是“前效行动”。 一年多来，木林森他们取得了很多重大、却不为人知的成就。比如在大约一年前，一名长期为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运作资金的国际基金负责人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失踪，其长期以买卖“血钻”为恐怖组织洗钱的丑闻曝光，该基金随即遭到查封就是木林森他们的杰作。通过审讯此人，还获得了很多关键情报。 总而言之，木林森他们的使命就是以非国家名义，打击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把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消灭在萌芽状态，尽量减轻国内反恐压力，避免发生危害到国家根本利益的大规模恐怖袭击。 一个多月前，李金明在泰国找到一名恐怖份子，得知一场针对中国的大规模恐怖袭击正在酝酿之中。 通过军情局，证实了这条情报的可靠性。 根据查到的线索，木林森首先让杨诗琪来马尼拉卧底，他与欧阳凤鸣、谭滔、李金明分头寻找其他线索。 三天前，接到杨诗琪的消息后，四人来到马尼拉。 经过两天摸底与部署，在昨天晚上抓住了开始被欧阳凤鸣审讯的那名恐怖份子。 今天晚上，一名一直在私下贩卖情报的美国情报官员将来到马尼拉，在美国大使馆的舞会上，把一份跟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有关的情报贩卖给中间人，也就是情报掮客，然后在明天一早搭乘外交专机前往悉尼。到底是什么情报，以及购买情报的掮客是谁，那名恐怖份子并不清楚。 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已经提到，时间最为关键。 一个多月前，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就在酝酿之中，现在呢？ 要是再拖一个月，就算查点眉目，恐怕也是为时已晚。别的不说，如果去悉尼实施秘密抓捕行动，至少需要几天才能完成前期准备，而嫌疑人，也就是那名美国情报官员未必会在悉尼逗留。 跟着线索没错，可是不能始终跟着线索。 该动手的时候就不能迟疑。 木林森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又朝几人扫了一眼。 “要在今晚动手，就得抓紧时间制订计划。”谭滔最后一个表态。“虽然对我们而言，冒险是家常便饭，但是我们没理由在拿到关键情报前把自己赔进去。毫无疑问，现在才做准备有点仓促。” “至少有时间做准备。”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还记得在布达佩斯的那次行动吗？”李金明没有纠缠毫无意义的话题。 “走进去，拿到情报之后再正大光明的走出来？”杨诗琪看了李金明一眼。 那是去年的一次秘密行动，一次非常典型的谍报行动。 装扮成外交官的木林森与外交官夫人的杨诗琪趾高气扬的从正门走了进去，在秘密潜入的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的协助下进入大使办公室，用窃来的身份卡打开了保险柜，窃取了放在里面的绝密资料，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直到次日上午，木林森他们搭乘的航班降落在新加坡国际机场上的时候，俄罗斯大使才发现保险柜里的绝密文件被人动过。因为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而且那份文件与美国当局有关，所以俄罗斯情报机构一直认为是美国情报机构所为。直到今日，俄罗斯情报机构都在追查这件事情，公开驱逐与秘密抓捕了数名美国情报人员。 “时间仓促，来不及制订详细计划，我觉得这是最可行的办法。”李金明笑了笑，又说道，“当然，我们不能指望像布达佩斯那样幸运，所以我觉得，首先得想好在出现意外之后该怎么办。” “紧急撤离方案。”木林森说了一句。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其他三人也没有提出别的意见。 “就这么办吧。”木林森看了眼手表。“老规矩，半个小时的个人准备时间，等下在这里集合。” 第452章团队领袖 与李金明一样，在个人准备时间里，木林森给家人通了网络视频电话。 屏幕上，除了菜菜子，还有一个小男孩。菜菜子没有询问木林森的情况，而且一直唠叨个不停，不是孩子的事情，就是邻居的事情或者是一些男人不感兴趣的琐事。虽然是一名家庭主妇，但是菜菜子的生活过得很充实。这几年，她一直在用空余时间上中文补习班，阅读与书写相对简单，日文中也有很多汉字，关键是口语。从两人对话来看，菜菜子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她不是不想知道木林森的情况，而是不敢知道，因为木林森正在做的事情会让她寝食难安。 木林森也没有提到与行动有关的事情，只是询问了菜菜子与孩子的情况。 通话结束，关掉计算机之后，木林森才发现欧阳凤鸣站在门口。 “偷听上瘾了？”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个人准备时间其实就是与家人联系，而欧阳凤鸣没有家人。这么说不大准确，欧阳凤鸣肯定有家人，只是没人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欧阳凤鸣走了进来。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这得由你决定。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就什么时候走，总不能丢下个烂摊子吧。” “这么说，都怪我了？” “帮我想想，三岁孩子过生日，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最好？” “父亲。”欧阳凤鸣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木林森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父亲陪着过生日自然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可是他现在办不到。 “再给我一点时间。”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我跟你不一样，不是那种天生就有领导才能的人。虽然在威信方面没什么问题，李金明、谭滔与杨诗琪对我还是很服气，但是现在这个盘子，靠我肯定转不动。”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一年多前，木林森专程去美国找到欧阳凤鸣，除了拉欧阳凤鸣入伙，还希望由欧阳凤鸣领导这个团队。不是木林森缺乏领导才能，而是他有顾虑，即他的家人，无法把身心精力全部用在事业上。 严格说来，木林森最适合领导这支团队，这也是薛震远找他出面的原因。 虽然木林森不是完人，但是在他们五个当中，木林森的能力最全面，而其他四个都有比较明显的缺点。杨诗琪就不说了，即便不考虑性别问题，她的资历仅在谭滔之上，而且能力不够全面。谭滔的资历太浅，还有明显的“个人英雄主义”倾向，喜欢单独行动，往往无法顾全大局。李金明有大局观，懂得轻重，只是存在与木林森一样的问题，而且他的能力更侧重于单独行动，还有他的身世背景，让他不可能顶替木林森来领导这支团队。剩下的就只有欧阳凤鸣。 在能力上，欧阳凤鸣没有半点问题，他本来就是全能型情报人员。 虽然有时喜欢意气用事，但是在大局观上，欧阳凤鸣不比任何人差，懂得轻重，也知道进退。 至于资历与威望，更不是问题。 欧阳凤鸣的入行时间在其他三人之上，只比木林森晚。因为长期受到杨怀烈重用，早在七年前，欧阳凤鸣就超越木林森，成为军情局五虎将之首，所以在个人威信方面，欧阳凤鸣还在木林森之上。 问题出在欧阳凤鸣的性格上。 用杨怀烈的评价来说，欧阳凤鸣身上的江湖气太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要是哪天反目了也会插别人两刀。 此外，欧阳凤鸣从没当过团队领袖。 为军情局服务期间，他一直是单独行动，只是偶尔与别人合作，比如当年以领路人的身份协助谭滔。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后，他一直协助唐旭宸，可以说是唐旭宸的左膀右臂，却始终没有取代唐旭宸。让他完成某个目的明确的任务，他会做得非常出色。让他策划与组织行动，那就另当别论。 这个特点，在别的地方也体现了出来。 比如混迹于纽约期间，他组建的社团把纽约地下世界搞得鸡飞狗跳，连根深蒂固的意大利黑帮都得退避三舍，可是他始终没能华人社团团结起来，更别说成通过社团成为华人社会中的领袖人物。 可以说，他就是一个游离于核心圈子之外的人。 不管在哪，不管做什么，他的能力与才华能让他成为举足轻重的角色，而他的性格与个性却让他成不了主角。 之前听从杨怀烈号令，然后协助唐旭宸，现在则辅佐木林森。 欧阳凤鸣很有自知之明，从没抱怨什么。他早已习惯这样的身份，从没想过成为唐旭宸与木林森那种人。 其实，他也不想为那些事情操心。 木林森的遭遇，还有唐旭宸的结局，乃至杨怀烈的死，都让欧阳凤鸣觉得，当领袖是件吃苦不讨好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木林森迟早会离开，他的儿子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菜菜子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他不可能永远装扮成偶尔回家住几天的“职业营销经理”。迟早有一天，他离开这支团队，回到家人身边。 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必须成为这支团队的新领袖。 此时，美国大使馆。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菲律宾的政界要员与各界名流正陆续到来，为欢迎新任美国大使举行的宴会即将开始。 虽然菲律宾早已**，但是前宗主国依然在各个方面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对当前的菲律宾来说，来自前宗主国的支持更加重要。 这其中，就有来自中国的威胁。 两年前，薛震远的第二届任期开始，很多在第一届任期时不便于推广实施的政策，在这两年里逐一变成现实。比如，在两年前连任国家元首之后，薛震远签署的第一份行政文件就确立人民币为唯一的出口贸易结算货币，即任何个人、企业与国家到中国购买商品都只能使用人民币。一年之后，该政策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效果，薛震远再次以行政命令的方式，确立了人民币在进口贸易中的地位，首先让国有企业在进口贸易中优先使用人民币，增强人民币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地位，为最终形成人民币与美元、欧元三足鼎立的国际金融格局打下了坚实基础。 在其他对外政策上，薛震远的强硬立场表现得更加明显，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领土与领海争端。 当然，首当其冲的是日本与越南，不是菲律宾。 在过去两年里，中国的国有能源企业，特别是三大石油公司在东海与南海新建了十多座海上钻井平台，打了几十口油井，在与越南有争议的海域就打了二十多口油井，每年能开采数百万吨原油。为了保护这些海上油田，中国不但动用了海警执法船只，还明确表示将把首艘国产航母部署在三亚海军基地。 虽然没有成为出头鸟，但是菲律宾与中国存在领土领海争端，不可能置身事外。 中国的第一艘国产航母已经下水，而且该批次一口气建造了三艘，预计最终都会部署在三亚海军基地。 别说孱弱的菲律宾，即便是强大的美国，也不敢小觑这三艘大型航母。 再过几年，等到三艘国产航母建成服役，中国海军将成为该地区最强大的存在，横扫南海将指日可待。 对菲律宾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抱紧美国的大腿。 不管怎么说，菲律宾是美国的正式盟友，同盟关系得到了在美国国内具有法律效力的同盟条约保证。 只要美国还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只要菲律宾还是美国的盟国，美国就不可能置菲律宾的国家利益于不顾，更不可能容忍菲律宾遭到欺凌。对菲律宾而言，抱紧美国的大腿就有了安全保证。 做为美国联邦政府的代言人，新任美国大使到任，自然是菲律宾的头等大事。 上个月，在美国联邦政府公布新任驻菲大使之后，菲律宾当局就开始准备安排欢迎新大使的宴会。 只是，新任大使很低调，决定在大使馆举行宴会，菲律宾当局热脸帖了冷屁股。 宴会的规格很高，只邀请了菲律宾总统、外长等政界要员，以及一些与美国民间往来密切的社会人士，只是规模很小，而且算不上奢华，连铺张都谈不上，为宴会准备的酒水食物更是普通简单。 有点寒酸，不过符合美国的国情。 美国联邦政府面临巨大的减赤压力，别说是派往一个小国的大使，即便是白宫，也开始厉行节约。年初的时候，刚宣誓就职的美国总统去英国访问，送给英国女王的礼物是一条纹有英美国旗图案的围巾，最多值几美元。 寒酸归寒酸，这场宴会绝对是菲律宾近期最重要的事情。 按照安排，新任大使将在宴会上向菲律宾总统递交国书，菲律宾总统则准备送美国大使一枚荣誉勋章。 当然，菲律宾的荣誉勋章分文不值。 在宴会上，菲律宾总统还会跟美国大使探讨一些双方都感兴趣的问题，准确说是菲律宾总统感兴趣的问题，特别是在菲律宾与中国的领土领海纠纷中，美国是否继续秉承已经维持数十年的传统立场。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第453章经典行动 收起请柬，木林森朝负责验证宾客身份的女性外交人员笑了笑。 当然，木林森现在的身份是菲律宾外交部的一名普通官员，因为参与了菲美农贸品关税谈判，所以才在最后一刻被加入邀请名单。不是木林森的演技不够好，而是他现在的相貌与请柬上的照片不大吻合。主要是时间仓促，用3d打印设备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与真人存在细微区别。 至于那名菲律宾外交官员，此时正在木林森开来的轿车后备厢里睡大觉。 进入大厅，木林森首先看到装扮成大使馆三等秘书，站在回旋楼道上，跟一名菲律宾外交官攀谈的杨诗琪。 她没有易容，也没有那个必要。 美国大使馆有很多菲裔美国人，其中大部分是女性，主要从事文秘工作，其中肯定有情报人员。 杨诗琪在美国当了八年卧底，装扮成菲裔文秘没有半点问题。 其实，杨诗琪很漂亮，特别是精心打扮之后很有女人味，只要稍微用点手腕就能勾起男人的兴趣。 仅仅是三言两语，杨诗琪就勾走了那名菲律宾外交官的魂魄。 当然，杨诗琪没有别的打算，只是借那个家伙做掩护。她穿的礼服，跟那名菲律宾外交官在一起，会让大使馆工作人员认为她是受邀参加宴会的菲律宾人，比如某个小有名气的社交女郎。 随后，木林森看到了欧阳凤鸣。 他装扮成一名端茶递水的服务员。 虽然大使馆有很多工作人员，但是雇佣了很多当地人做日常杂物，比如清洁工全是菲律宾人。在这场宴会上，所有服务人员都是大使馆雇佣的菲律宾人。欧阳凤鸣的相貌本来就很普通，只需要用深色化妆粉底把皮肤稍微弄黑一点，再加上一套制服，看上去与其他服务人员就别无两样了。 当然，欧阳凤鸣的演技不用多说，别说服务人员，让他装扮菲律宾总统都没问题。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木林森没有看到谭滔。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在安排之中。 首先进入大使馆的是杨诗琪，由她搞定一名服务人员，把欧阳凤鸣与谭滔接进来。欧阳凤鸣装扮成服务员，到大厅里协助与配合杨诗琪，谭滔则去了一楼的卫生间，用一台笔记本计算机侵入大使馆安保监控系统，通过安装在大使馆里的监控摄像头，寻找与甄别此次行动的目标人物。 按照安排，找到目标人物之后，由杨诗琪上前****，设法把一个发出间闪红外信号的微型芯片放到目标人物身上，以便木林森与欧阳凤鸣尾随跟踪。在时机成熟，即目标人物离开公众区域，去跟情报掮客碰面的时候，由木林森与欧阳凤鸣进行秘密抓捕，杨诗琪与谭滔则协助掩护。 制服目标人物，拿到交易的情报后，欧阳凤鸣将戴上临时制作的人皮面具，以目标人物的身份跟情报掮客见面，用身上的微型摄像头拍下情报掮客的照片。如果条件成熟，将秘密抓捕情报掮客。 在此期间，木林森与杨诗琪负责开辟撤离通道。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带着秘密抓捕的两个家伙从大使馆侧门离开，在那里坐上由李金明提前放置的车辆。 李金明负责外围接应与掩护，在出现意外情况时负责断后。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登上一艘货轮，在天亮前离开菲律宾。等到美国大使馆发现异常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货轮已经到达公海上。如果情况危急，他们还将搭乘一架水上飞机飞往柬埔寨。 当然，这只是一切顺利。 还有备用计划，必要时得临机应变，低线是拿到美国情报官员携带的情报，并且安全离开菲律宾。 大厅里有很多人，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 新任大使与菲律宾总统并肩出现在二楼的楼台上的时候，木林森退到餐厅门口，隐没在人群之中。 在两位大人物做了简短演讲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与木林森预料的一样，新任大使在菲律宾总统陪伴下认识了主要宾客，也就是菲律宾的政要之后，两人离开大厅前往书房，探讨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而木林森对他们谈论的事情不感兴趣。 看到杨诗琪从回旋楼梯上走下来，木林森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 那名美国情报官员已经出现，欧阳凤鸣看到了他。杨诗琪朝他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端着放了几杯香槟的托盘迎面走过去，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随即赶到的杨诗琪拿起了一杯香槟。 精心导演的“偶遇”就这么发生了。 当然，此时杨诗琪的身份不再是大使馆的三等文秘，而是一名热心推动菲美民间交流的社交名流。 在那个家伙拿起一杯香槟后，欧阳凤鸣很识趣的离开了。 此时，木林森已经绕到大厅对面，看清楚了那个家伙的相貌。 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除了皮肤晒得黝黑，没有明显相貌特征。身高一米八左右，在西方人当中不算突出。体形匀称，肯定经常锻炼，属于不算魁梧却很有力量的人。显然，他肯定是一名情报人员。 简单攀谈了两句，互相留下名片后，他就很有礼貌的离开了。 等他走开，杨诗琪拿着到手的名片，朝木林森笑了笑。当然，如果把杨诗琪当成那种攀龙附凤的俗人，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因为没人认识她，所以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会引起注意。 木林森摸了摸镜框，把左侧镜片调整为红外显示模式。 这时候，欧阳凤鸣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把酒杯放到托盘上，木林森朝对面的走廊走去。欧阳凤鸣在大厅里转了半圈，朝挨着走廊的餐厅走了过去。杨诗琪回到了回旋楼梯上，只不过一直关注着木林森与欧阳凤鸣。在他们跟进去之后，她得去走廊那边，尽量不让其他人进入走廊。如果实在挡不住，则要做好接应准备。 那条走廊通往工作区，有一个不算大的卫生间。 进入走廊，木林森解开了西装的纽扣，把开始跟欧阳凤鸣碰头时拿到的微型注射器握在了右手上。 因为要从正门进入，所以木林森无法携带武器装备。 当然，那个注射器不是武器，里面是一种强效镇静剂，能在两秒钟内让一个成年人丧失活动能力。 那个家伙进了卫生间。 木林森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卫生间外面的盥洗区停下脚步，打开水龙头，认真仔细的清洗双手。 不多时，那个家伙走了出来，也来到了盥洗区。 只不过，这是一个小卫生间，只有一个盥洗台。 木林森摔了摔手，然后扯出两张纸巾。朝那个家伙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木林森才转身把纸巾丢进垃圾筒。 当然，木林森也让开了位置。 那个家伙也很有礼貌的朝木林森笑了笑，走到盥洗台前，打开了水龙头。 在他低下头的时候，木林森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他的脖子。 他明显吓了一跳，同时开始反抗，只是脑袋已被木林森摁住，后腰也被顶住，根本无法动弹。 此时，洗手间旁边的门推开，欧阳凤鸣走了出来。 那扇门通到餐厅后面存放食材的储物间，从那里出去就是大使馆的侧门。 镇静剂迅速发挥作用，那个家伙昏了过去。 杨诗琪已经来到走廊外面，在欧阳凤鸣出现的时候，她往旁边挪了两步，刚好挡在了走廊口上。 大厅对面还有一个洗手间，而且大得多，没有宾客注意这条走廊。 等了几秒钟，看到走廊端头的监控摄像头上的指示灯熄灭后，欧阳凤鸣才与木林森把那个家伙抬进了储物间。 谭滔没有掉链子，准时关掉了那个监控摄像头。 当然，为了不被大使馆警卫人员发现，只是关闭几秒钟，看上去像是线路接触不良导致的小故障。即便大使馆警卫通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欧阳凤鸣，也会认为他去了洗手间，不会因此起疑。 杨诗琪没有走开，她得等到欧阳凤鸣出来。 储物间里面。 欧阳凤鸣把两部手机装到一个横向支架上，组成一台简易三维摄像机，把那个家伙的相貌拍了下来。 随后，他取出了两部手机里的信息储存卡。 与此同时，木林森仔细搜查了那个家伙，却没有找到想像中的情报，连用来储存电子信息的卡片都没有。 怎么回事！？ “老木，你太落伍了。”欧阳凤鸣掏出那个家伙的手机，丢给了木林森。“看看里面有没有我们找的东西。” 打开手机一看，木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寻找的情报，在手机的信息储存卡里面。 没多罗嗦，木林森把里面的信息全都复制了下来，然后把手机交给了欧阳凤鸣。 带上手机，欧阳凤鸣去了厨房，经餐厅前往大厅对面的洗手间。 谭滔就在那里，藏在一个蹲位里面，除了一台高性能笔记本计算机，他还带了一台小型喷塑3d打印机与制作一张人皮面具的塑材。接下来，他将用欧阳凤鸣拍下的三维图像制作人皮面具。欧阳凤鸣在旁边的蹲位里换上由谭滔带进来的西装与皮鞋，装扮成那名美国情报官员回到大厅里面。 如果购买情报的掮客也在这里，肯定会主动跟卖家联系。 欧阳凤鸣要做的就是回到杨诗琪守住的那条走廊，等情报掮客主动找他。 到这一步，一切顺利。 第454章暴露 看到欧阳凤鸣朝大厅对面的洗手间走去，杨诗琪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行动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拿到了那名美国情报官员携带的情报，即便发生意外，也只需设法逃离大使馆，再离开菲律宾。 一名服务员端着托盘朝餐厅这边走过来，杨诗琪侧过身，准备再喝一杯香槟。 不是为了庆祝，而是她在这里站了一阵，却什么都没做，很容易被宾客、甚至是警卫人员注意到。 “黛西？”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招呼声，杨诗琪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从服务员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了一杯香槟。 “黛西-杨？” 那个人确实在跟杨诗琪打招呼，他肯定是从背影认出了杨诗琪。 杨诗琪装成没听到的样子，很自然的转过身来，也看到了对她打招呼的那个人，确实是熟人。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叫托德-穆雷，几年前，即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卧底的时候，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一名技术专家，见过杨诗琪几次，还在酒吧请杨诗琪喝过酒，对杨诗琪有点意思，只是一直没能如愿以偿。 “啊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的背影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因为杨诗琪做了整容手术，相貌有很大变化，所以穆雷没有把她认出来。 他怎么在这里？杨诗琪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在美国，这也是跟陌生人打招呼的常用手段？” 穆雷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尴尬。 他本来就比较内向，只有在喝了几杯酒之后，才会稍微主动一点。 “劳拉-洛配兹。”杨诗琪主动伸出手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美式菲律宾姓名”。因为被西班牙统治了三百多年，所以很多菲律宾人都有一个西班牙式的姓氏。后来又被美国统治数十年，加上强烈的****倾向，一些菲律宾人在为子女取名的时候选择使用英文名字。一些菲律宾人在长大成人之后，也会为自己取一个美国式名字。 “托德，托德-穆雷。”跟杨诗琪握手的时候，他仍然有点尴尬。“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背影确实很像我那个朋友。见到你的时候我非常吃惊，以为她……所以请你见谅。” “以为她什么？”杨诗琪故意问了一句。 其实，杨诗琪是明知故问。 因为涉及到中央情报局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还与大量失窃的绝密情报有关，甚至牵扯到针对薛震远的刺杀事件，所以五年多前，中央情报局没有大肆宣扬，把包括黛西-杨在内的众多情报人员列入“黑色名单”，销毁了与之有关的所有档案，对外则宣称其中部分情报人员失踪。 黛西-杨也在“失踪名单”里面。 当然，按照中央情报局的一惯做法，外界会认为这些失踪情报人员大多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 穆雷是底层技术人员，显然不知道黛西-杨的真实身份。 “她死了。”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很是惊讶的说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其实我不该提到……” “没关系，已经好几年了。”穆雷笑了笑，说道，“她跟你一样，很漂亮。” “是吗？” “很开朗，而且跟你一样健谈。”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装得矜持了一点。 跟穆雷攀谈，只是为了找个理由站在这里，不让其他人进入走廊。让穆雷把她跟黛西联系起来，肯定不是好事。再说了，杨诗琪做的整容手术并不彻底，相貌变化很大，但是一些本质上的东西没有改变。比如她的脸型就没怎么变，颧骨的高度、眼窝的深度与额骨的宽度就没变。 “你是……” “混进来找酒喝的。” 穆雷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杨诗琪呵呵一笑，从手提包外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艾薇尔慈善基金？” 杨诗琪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她的两个掩护身份当中的一个，而另外一个是大使馆三等文秘。这家慈善基金在菲律宾很有名，主要从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筹集善款，救助菲律宾的孤儿。 “对不起，我没有名片，不过我就在这里工作。” “外交官？”杨诗琪故意问了一句。 其实，杨诗琪已经想到，穆雷是被“发配”到菲律宾“戍边”。当年那起事件后，很多有牵连的情报人员都受到了特殊照顾。虽然穆雷只在酒吧跟黛西喝过几次酒，连黛西的手都没碰一下，但是在中央情报局进行的内部调查中，他肯定在嫌疑人名单里面，没有被直接除名就算不错了。 “算不上，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杂事。” “什么样的杂事？比如专门跟陌生女人打招呼？” 穆雷笑了起来，说道：“那不是杂事，而是美差。要我带你四处转转吗？” 杨诗琪显得有点为难，因为她不能答应穆雷的邀请，又不能直接拒绝。 也就在这个时候，穆雷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帝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时候。”穆雷抱怨了一句，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不起，稍微失陪一会。” 杨诗琪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也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以她的伪装身份，应该欣然接受穆雷的邀请，通过他认识一些美国外交官，为今后筹集善款提供便利。可是她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能。 制作人皮面具需要一些时间，欧阳凤鸣还没有从对面的洗手间里出来。 按照计划，至少要等到装扮成那名美国外交官的欧阳凤鸣回到大厅里，杨诗琪才能从这里离开。 穆雷往旁边走了几步才接通电话，随即加快步伐朝回旋楼梯走去。 杨诗琪一直在留意对面的洗手间，没有关注穆雷。 通过开始的交谈，杨诗琪断定穆雷只是认错了人，在看清楚她的相貌之后就不再把她当成黛西。就杨诗琪所知，穆雷是个单身汉，至少在五年多前如此。如果他被“发配”到菲律宾“戍边”，恐怕现在也是单身汉。不管怎么说，一名驻外情报官员的收入不会太高，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杨诗琪把酒杯放到了托盘上。 欧阳凤鸣已经进去大约五分钟，按理说，人皮面具已经制作好了，他应该在这个时候走出洗手间。 杨诗琪看了眼腕表，显得有点焦急。 虽然只是偶然遇到穆雷，但是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要知道，在谍报行动中，最忌讳的就是偶发事件。制定计划的时候不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而一个偶然因素就可能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穆雷的出现，绝对是个偶然因素。 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杨诗琪会穿一套稍微古典一些的礼服，通过改变着装风格增强隐蔽性。不管怎么说，穆雷不会把一个穿着土气的女人跟黛西联系起来，也就不会把杨诗琪认出来。 想到这，杨诗琪不免叹了口气，觉得在今后的行动中需要格外注重外在形象。 这次没被穆雷识穿，下次遇到其他“熟人”，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诗琪看到，几名大使馆的警卫人员进入了大厅，原先站在对面角落里的两名警卫人员都盯着她，其中一人还抬起手，通过佩带在手腕上的麦克风向其他人下达命令。 被穆雷认了出来！？ 此时，大卫生间里。 欧阳凤鸣已经戴上人皮面具，正站在盥洗台旁边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还要梳理一下面具上的假发。 “‘西毒’？”是谭滔，声音来自塞在左耳里的无线耳机。 谭滔的声音压得很低，“西毒”是欧阳凤鸣在这次行动中的呼叫代号。 欧阳凤鸣干咳了两声，表示听到了。他没有开口回答，因为旁边站着个菲律宾人，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在人皮面具的喉结部位有一个帖片式无线麦克风，最大传输距离达到了两百米。 “‘黄鹂’好像暴露了，有六名警卫人员在包抄她。” “黄鹂”是杨诗琪的呼叫代号。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意外总算到来了。 “‘王爷’下令撤退，采取b方案。全体都有，‘黄鹂’已被发现，立即按照b方案撤退。” “妈的！”这是李金明的咒骂声，表明谭滔已经开通了所有通信频道。 “‘黄鹂’，去餐厅，‘王爷’在厨房门口接应。不要回头看，进了厨房后，径直从侧门离开。” “王爷”是木林森的呼叫代号。b方案就是在达到基本目的后出现意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使馆。 欧阳凤鸣拧开水龙头，伸手接水时故意把一些水溅到了旁边那个菲律宾人身上。 此时，大厅内，杨诗琪已经转身走进餐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杨诗琪很是疑惑，不过现在不是寻找问题的时候，她得按照计划撤退，绝不能被警卫人员逮住。 两名警卫人员加快步伐跟了上来。 杨诗琪也加快了步伐，而且没有回头张望。 在她走进餐厅后面的厨房时，两名警卫人员追了上来。 前面那名警卫人员走进厨房之后，一只平底锅从侧面砸了出来，准确无误的砸在后面那名警卫人员脸上，让他立即昏了过去。紧接着，前面那名警卫人员的脖子被死死扼住，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动手的，正是藏在门后的木林森。 他没有带上那名美国情报人员，当务之急是把杨诗琪送出大使馆，然后帮助欧阳凤鸣与谭滔撤离。 第455章临机应变 被水溅了一身，那个明显有点臭美的菲律宾人顿时一脸恼怒，看到是个美国人，他才没有发火。 在美国人面前，别说一名普通官员，即便是菲律宾总统也得客客气气。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一点水而已。”他勉强笑了笑，抽出两张纸巾，埋头擦掉西装上的水珠。看得出来，那是一件名牌西装，也许是从欧洲买回来的，如果是意大利手工西装，至少价值上千美元。 对一名菲律宾政府官员来说，一件上千美元的西装绝对是奢侈品。 也许，他平常根本舍不得穿。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绕到他身后，拔出藏在腋下的手枪，迅速拧上了消声器。 “‘黄鹂’已经送出，‘西毒’、‘小顽童’，按计划撤退，我在端口接应。记住，尽量不要杀人。” “小顽童”是谭滔的呼叫代号。 听到木林森的呼叫，欧阳凤鸣不为所动，举枪瞄准了那个倒霉的菲律宾人。 谍报行动最忌讳的就是杀人，特别是杀害无辜者。谍报行动的目的是获取情报，如果涉及到除掉某个重要人物，那就不是谍报行动，而是黑色行动了。如果没有死人，丢失情报的机构与部门未必会大肆声张，特别是涉及到敏感或者秘密情报。如果有人丧生，特别是无关人员，即便丢失情报的机构与部门不想声张，也难以控制局势，也就可能导致整个谍报行动曝光。只要被外界知晓，比如受到新闻媒体关注，就会牵扯出大量见不得光的秘密，把小事变成大事。如果涉及到国家根本利益，一次原本无关痛痒的谍报行动就可能演变成两国间的情报战争。 “不杀人”是最基本的谍报行动准则。 “真是倒霉！”那人抬头转生，随即就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噗——” 枪声不算小，不过洗手间的门关着，外面的人听不到。 那个菲律宾人倒在血泊中，子弹打中他的额头，一枪毙命。 “你在干什么？”听到枪声，谭滔从蹲位里冲了出来。 “赶紧离开这里，走正门。”欧阳凤鸣走了过去，把手枪递到谭滔面前。“找个地方丢掉这把枪，把那些设备丢到垃圾箱里。等下，我会制造一些混乱，你趁乱溜走，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妈的！”谭滔咒骂了一句，回去把制作人皮面具的设备拿了出来。 虽然欧阳凤鸣没有名说，但是谭滔不是笨蛋，立即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大使馆警卫人员发现了杨诗琪，准备秘密抓捕杨诗琪，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认出了杨诗琪，也就会想到大使馆里还有其他情报人员。木林森能把杨诗琪接走，未必能让欧阳凤鸣与谭滔也从侧门安全离开。 欧阳凤鸣当机立断，决定制造混乱，从正门走出去。 谭滔马上明白了这一点，而且意识到这是更稳妥的办法。大使馆的警卫人员肯定会追捕木林森与杨诗琪，却未必会盯住受到惊吓后蜂拥而出的宾客，而且也不可能同时盯住上百名宾客。 关键是离开大使馆，其他都好办。 谭滔把设备丢进门口的垃圾筒时，欧阳凤鸣翻出了一瓶有依然标志的清洁剂，倒进了垃圾筒。 “‘西毒’、‘小顽童’，你们在哪，赶紧出来！” 欧阳凤鸣取下了无线耳麦，连同对讲机一同丢进了垃圾筒。谭滔没有迟疑，也把无线耳麦与对讲机丢了进去。 没有抓到杨诗琪，大使馆的警卫人员肯定会监视无线电活动。 虽然欧阳凤鸣他们使用的是加密数字电台，通话不会被窃听，但是可以通过无线电信号确定他们的位置。 “带上这个。”欧阳凤鸣把那名美国情报官员的手机交给了谭滔。“要是走散了，你得想办法回国，交给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不管怎么样，你得把这份情报送回去，让国土安全局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你要干嘛？” “别管我。” 谭滔咬了咬牙，说道：“十五分钟！如果你没有在十五分钟内出来，我会带着这份情报回国。”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谭滔整理了一下西装，拉开房门走出了洗手间。 外面，宴会还在进行。虽然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已经开始行动，但是没有惊动参加宴会的宾客。 看到大门口站着两名警卫人员，一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在检查离去宾客的请柬，谭滔没有走过去，而是走进了大厅。他没有请柬，就算有也与请柬上的照片对不上，得等欧阳凤鸣制造混乱。 洗手间里面。 欧阳凤鸣点上了一根香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估摸着谭滔已经混入人群，他把烟头丢进了垃圾筒。 “轰”的一声，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 “妈的！”暗自咒骂一句，欧阳凤鸣走到那具尸体旁坐下来，把一些鲜血涂到脸上与脖子上，然后躺到了地板上。 消防喷淋头启动，火警警报随即响起。 外面，在火警警报响起时，所有宾客都有点惊讶。谭滔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混在宾客中等待疏散。 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钟，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就开始阻止宾客离开大厅。 通过火灾报警系统，警卫人员迅速找到火源。大概一分钟之后，两名警卫人员冲进了洗手间。 “你怎么样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喂，我们是自己人，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快……快发出警报，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在那名警卫人员的搀扶下，欧阳凤鸣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看到旁边那具被打爆脑袋的尸体，他吓得连着后退了几步。 “你受伤了。” “什么？” “你受伤了！” 得到警卫人员提醒，欧阳凤鸣才摸了下脖子。看到手上的鲜血，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双腿发软。 警卫人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没让他倒下。 “杰瑞，送他去医疗室！”那名警卫人员显然有点瞧不起欧阳凤鸣，把欧阳凤鸣交给了跟进来的同事。 欧阳凤鸣没有挣扎，跟着那个叫“杰瑞”的警卫人员，神色恍惚的走出了洗手间。 “啊——” 外面，宾客正在有秩序的疏散。看到欧阳凤鸣，准确说是他脸上与脖子上的鲜血，一个菲律宾女人尖叫了起来。 “死人了，有人死了……”欧阳凤鸣故意嘀咕了几句。 “别乱说话！”杰瑞有点头大，他不可能堵住欧阳凤鸣的嘴，也就只能加快步伐，把欧阳凤鸣送往医疗室。 其实，没有人听到欧阳凤鸣的嘀咕声。 只是，那名警卫人员的举动引起了周围宾客的注意，随即就有人通过门缝看到了趟在洗手间里的尸体。 这下，原本井然有序的疏散工作乱了套。 在几名宾客加快步伐朝大门跑去时，谭滔不失时机的推了下前面那名宾客，神色慌张的朝大门跑去。 在盲从心理作用下，其他宾客也纷纷跑了起来。 虽然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努力维持秩序，但是面对蜂拥而来的宾客，也不可能堵住大门不让他们出去。 走上旋转楼梯的时候，欧阳凤鸣看到谭滔已经跑出大门。 医疗室在二楼，与安保监控中心在一条走廊上。虽然大使馆有医生，但是今晚只有一名护士值班。欧阳凤鸣被那名警卫人员带到医疗室的时候，火灾警报已被关闭，那名护士没来得及离开。 医疗室不是很大，治疗区被一条门帘隔开。 “他受了伤，在脖子上。” 欧阳凤鸣躺到了病床上，送他来的警卫人员则退到门帘外面。自始至终，他都把欧阳凤鸣当成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就是那名情报官员，没有对欧阳凤鸣的身份起疑，也就没有提高警惕。 护士端着一个小托盘走过来，上面防着剪刀、针线与消毒用的双氧水。 欧阳凤鸣的脖子上有很多血，护士把托盘放到病床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去拿擦洗伤口的药棉。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爬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托盘里的剪刀。 是一把很小，但是很尖锐的剪刀。 护士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被欧阳凤鸣扼住了脖子。她比欧阳凤鸣稍微挨一点，拼命蹬了几下。 听到治疗区里的声响，那名警卫人员拉开了门帘。 等待他的是那把剪刀。 剪刀直接插入了他的右眼，刺入颅骨，夺走了他的性命。 护士挣扎了几下，才昏了过去。欧阳凤鸣没有杀她，只是扼住她的脖子，让血液无法进入大脑。 不管怎么说，她对欧阳凤鸣没有威胁，而且是个女人。 把昏迷的护士放到地板上，欧阳凤鸣走过去拔出警卫人员的手枪，摘下对讲机，戴上了耳机。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显然，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已经知道，根本没有发生火灾，那是虚警，现在正在追捕木林森与杨诗琪。 外面的走廊上没有人。 不出所料的话，绝大部分警卫人员都在侧门那边，也许还有一大批负责保护大使馆的陆战队员。 锁上医疗室的房门，欧阳凤鸣朝安保监控室走去。 大使馆属于半公开性质的机构，对欧阳凤鸣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其内部机构算不上多大的秘密。 在行动开始之前，欧阳凤鸣他们就掌握了大使馆的内部结构。 第456章撤退 把杨诗琪送出去之后，木林森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下来守住了侧门。 按照b计划，在他下令撤退之后，欧阳凤鸣与谭滔将在两分钟内赶到，然后跟他一同离开大使馆。 木林森等了三分钟，等来的却不是欧阳凤鸣与探讨，而是几名警卫人员。 此时，大使馆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木林森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不然他会栽在这里，杨诗琪也会完蛋，连在外面接应的李金明都逃不掉。 看到那几名警卫人员，木林森就转身走出侧门，朝院墙走去。 他没有慌张，很是从容。 需要担心的不是那些警卫人员，而是驻扎在大使馆里的陆战队员。 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其实都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负责大使馆的日常安全工作，拥有执法权。要知道，大使馆是美国的领土，适用美国联邦法律，因此在大使馆里面只有联邦调查局拥有执法权。 警卫人员是执法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开枪杀人。 就算发现了嫌疑者，也会首先鸣枪示警，在警告无效或者是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会朝嫌疑者开枪。 喊叫两次无果之后，警卫人员鸣枪示警。 直到这个时候，木林森才加快脚步，朝院墙的侧门跑去。 院墙就是大使馆的边界，里面是属于美国的领土，外面是菲律宾的领土，联邦特工的执法权只在院墙里面。 当然，这也让木林森成了众矢之的。 “哒哒哒……” 也就在这个时候，院墙的侧门被推开，一挺轻机枪吐出了火舌，以每分钟数百发的速度把枪弹洒向那些警卫人员。 开火的，正是先一步离开大使馆的杨诗琪。 按照木林森的吩咐，她没有开枪击毙警卫人员，只是朝警卫人员附近扫射，迫使警卫人员停下脚步。 遭到机枪压制，追赶木林森的警卫人员立即停了下来。 他们的武器是手枪，根本无法跟用轻机枪扫射的杨诗琪对抗，一个个的只能躲在花台或者水池后面。 趁此机会，木林森冲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 “为他们争取时间。”木林森取下了杨诗琪背在身后的卡宾枪与武装带，那是为他准备的武器弹药。 两人从门口退开，退到了街道对面的车辆后面。 木林森与杨诗琪都知道，欧阳凤鸣与谭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们没能及时从大使馆溜出来，肯定会被发现。只是现在这种局面，木林森与杨诗琪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把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引过来。只有这样，欧阳凤鸣与谭滔才能获得机会，也才有希望从别的方向离开大使馆。 枪声，引来了更多警卫人员，还引来了驻守大使馆的陆战队员。 任何一座美国大使馆里都驻扎了一支陆战队，规模根据与所在国的关系、地区局势而参差不齐。驻守这座大使馆的是一个陆战排，正常编制为三十四名官兵，除掉休假官兵，执勤的有二十多人。 片刻后，一队陆战队员赶了过来，大概有十多名官兵。 只是，与那些警卫人员一样，在遭到火力压制之后，这些陆战队员只能守住院墙，没有从大使馆里冲出来。 “‘王爷’，你们得走了！”喊话的是李金明。 “再等等！”木林森缩到了轿车后面，为m4a3卡宾枪更换弹匣，几颗子弹落到了他身后的轿车引擎盖上。 “砰——砰——砰……” 杨诗琪已经丢掉轻机枪，用手枪朝那两名向木林森藏身之处开火的陆战队员开了几枪。 “菲律宾军警已经出动，现在就得撤离！” “再等等！” 木林森不是不知道轻重，只是不想丢下欧阳凤鸣与谭滔。为卡宾枪换好弹匣，他侧身朝藏在院墙后面的陆战队员扫了一梭子。他们在这里坚持的时间越久，欧阳凤鸣与谭滔逃出来的希望就越大。 此时，远方传来了警笛声。 李金明没有撒谎，菲律宾军警已经收到消息，正火速赶来。 “我没子弹了！”杨诗琪朝木林森大喊了一声。 取出一个手枪弹匣丢给杨诗琪后，木林森又缩了回去，他也打光了卡宾枪的子弹，开始换上的是最后一个备用弹匣。 “‘鬼魅’，把车开过来，我们撤！”木林森没再坚持。已经拿到了情报，首要任务是带着情报离开。 “鬼魅”是李金明的呼叫代号。 这时候，藏在院墙后面的几名陆战队员同时朝木林森与杨诗琪藏身的轿车开火，两名陆战队员同时从院墙的门洞里冲了出来。虽然从法律上讲，美军官兵越过那道院墙就等于离开了美国领土，行同入侵大使馆所在国，但是在菲律宾根本不存在“入侵”的说法，菲律宾当局绝对不会追究责任。 仅仅几秒钟，十多名陆战队员与几名警卫人员就来到了街道上。 “轰——轰——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停放在路边的几辆轿车依次发生了爆炸。 猛烈的爆炸，当场把几名离得较近的陆战队员与警卫人员掀飞，即便是离得较远的也被炸伤。 一辆越野车从街尾冲了过来，驾车的正是李金明。 在道路中央摔尾转向后，李金明把一停轻机枪架在门框上，朝那些没被炸飞的陆战队员与警卫人员一通扫射。 木林森与杨诗琪趁机跑过来，钻进了越野车。 “开车！” “哒哒哒……” 打光剩下的枪弹，李金明才踩下油门。 “哒哒哒……” 杨诗琪已经把李金明丢在后排座位上的弹箱装到轻机枪上，越野车冲出去的时候，她开始朝陆战队员与警卫人员开火。 受到凶猛的火力压制，那些陆战队员与警卫人员根本抬不起头来。 等他们爬起来的时候，越野车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大使馆正门处的花园里。 虽然在经过努力劝说之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稳住了宾客的情绪，但是当枪声与爆炸声传来，骚动变成了恐慌。 上百名宾客拥挤在门口，要求立即开门放他们出去。 谭滔混在人群里面，没有人注意到他。 有人在抗议，有人在咒骂，更多的人在哭泣，特别是女人。只是挡在前面的大使馆警卫人员没有退让，前来维持秩序的大使馆工作人员也在努力劝说，让惊慌失措的菲律宾人相信大使馆很安全。 除了耐心等待，谭滔什么都做不了。 大门已经锁死，而且有十几名警卫人员，还有几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安然无恙的冲出去。 虽然很镇定，但是谭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警卫人员没有开门，不准宾客离开，肯定是要逐一核查宾客身份，找到藏在宾客当中的袭击者。 谭滔已经把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把原本朝外的一侧对准了掌心。 在雕了一只火鸟的外壳下面是一根长五毫米的毒针，中空针心里有一种生物毒素，只需要一毫克就能致死，在注入人体后五秒内发作。只要掀开戒指外壳，再捏紧拳头，就能获得彻底解脱。 当然，谭滔不想死。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这么做。 指尖触碰到戒指的外壳，谭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那不是火鸟，而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象征着他们这支团队。木林森决定以凤凰做徽章的时候，谭滔觉得很老土，认为那个图案看上去更像一只落水鸡，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凤凰。他觉得应该用中华文明的图腾，即“龙”来充当团队的徽章。一条直上云霄的龙肯定比一只落水鸡威武多了。 这种戒指，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枚，只是佩带的方式不一样。 木林森与李金明已经结婚，所以戴在左手无名指上。虽然不是结婚戒指，但是他们也不会在行动中佩戴结婚戒指。欧阳凤鸣的这枚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不过他没有订婚，大概只是为了装逼。平常的时候，杨诗琪用一根项链把戒指挂在胸口上，只有在行动的时候才戴到左手食指上。 谭滔不喜欢这枚戒指，平常揣在裤兜里，只有在行动的时候才戴上。 当然，谭滔更不喜欢被人逮住，然后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开始还在嚎啕大哭的女人都闭上了嘴。 谭滔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菲律宾总统在美国大使的陪同下来到了花园里，一同出现的还有大批警卫人员。 这绝对不是好事！ 虽然行动与菲律宾总统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侧门那边的激烈战斗，很可能被认为与刺杀菲律宾总统有关。 接下来，警卫人员肯定会逐一核对宾客身份。 怎么办？ 谭滔已经丢掉了唐旭宸给他的手枪，而且他也不习惯使用枪械。如果必须杀人，他会选择别的武器。 当然，在这个时候，杀人根本没用。 就算杀了菲律宾总统，也肯定逃不掉。再说了，总统身边有很多警卫人员，谭滔根本没有机会接近。 要不了多久，谭滔就会被发现。 想到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谭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他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毫无意义。 大使馆外面，一支车队到来，是菲律宾军警，还有几辆装甲车，带队的是一名总统卫队的军官。 这下，肯定逃不掉了！ 警卫人员向四周散开，让聚集在一起的宾客分散，开始为查验宾客身份做准备。 谭滔暗自叹了口气，打开了戒指的外盖。 “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而且在大使馆里面！ 第457章趁乱逃脱 侧门的激烈战斗，引开了大使馆警卫人员的注意，让警卫人员加强了防范，也使大使馆的内部防御变得松懈。 快到安保监控室外的时候，欧阳凤鸣避开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 每座大使馆里都有一个用来放置武器的房间，一般情况下，这个房间要么在一楼，要么在地下室。只是马尼拉大使馆较为特殊，主要是这栋大楼历史久远，在修建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周全。一楼是公共区域，地下室又过于狭小，进出不方便，所以驻守部队的武器库设在二楼，就在安保监控室旁边。 通过监控摄像头，警卫人员确认宾客全都离开了主楼。 当然，这并不包括欧阳凤鸣，因为他装扮成那名美国情报官员，而且之前被警卫人员送往医务室。 对大使馆的警卫人员来说，情报官员显然不是宾客。 等陆战队官兵离开，欧阳凤鸣走到安保监控室外面，用手捂住沾满鲜血的脖子，脑袋偏向一边。从室内通过窥视孔向外看，只能看到欧阳凤鸣的头顶，看上去像是一名受了伤的警卫人员。 在欧阳凤鸣敲门后，房门拉开，只是挂着链条，无法推开。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朝门板连开几枪。虽然门板足够结实，但是挡不住枪弹，门板后的警卫人员中枪倒地。在开枪的同时，欧阳凤鸣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脚踹开了门板，冲进了安保监控室。 里面还有一名警卫人员，在欧阳凤鸣冲进去的时候，正试图从挂在座椅靠背上的枪套里拔出手枪。 看到欧阳凤鸣，还有那把对着他的手枪，警卫人员只是迟疑了一下。 这已经足够了。 在欧阳凤鸣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放弃了拔枪的打算，朝控制台扑了过去，准备摁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那是报警开关，只要摁下去，外面的警卫人员就知道大楼里面出了问题。 欧阳凤鸣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连续开了三枪，第一枪打断了伸向按钮的那只手，随后两枪打在他身上。 关上门，欧阳凤鸣找到了监控系统的中央计算机。 欧阳凤鸣冒险杀入安保监控室，不是为了通过监控摄像头搞清楚外面的情况，而是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准确说是三个，一是查清楚杨诗琪暴露身份的原因，二是找到那名情报掮客，三是毁掉他们来过大使馆的证据。当然，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能达到这三个目的，即拿走监控录象。 监控录象储存在监控系统中央计算机的硬盘里面。 一般情况下，这些录象会保存三个月，涉及重大事件则会保存更久，甚至会被送回美国做进一步处理。 这只是一座大使馆，计算机就放在安保监控室里。 在此之前，大使馆的警卫人员肯定认为安保监控室是大使馆里最安全的地方。 是一台小型服务器，有一个主硬盘与四个可以热插拔的、专门用来储存监控录象的移动硬盘。 欧阳凤鸣首先取下四个移动硬盘，然后用多功能军刀卸下了主硬盘。 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虽然在欧阳凤鸣拔掉主硬盘之后，安保监控系统瘫痪，所有摄像头都停止了工作，但是在此之前，欧阳凤鸣看得很清楚，警卫人员把包括谭滔在内的所有宾客堵在花园里面，菲律宾总统卫队已经赶到。 所幸的是，木林森与杨诗琪已经被李金明接走。 从警卫人员的尸体上搜出钥匙，欧阳凤鸣去了武器室。里面有包括m4a3卡宾枪在内的自动武器，还有很多弹药，却没有多少爆破类武器。费了一番功夫，欧阳凤鸣才在角落里找到一箱手榴弹。 那次威力巨大的爆炸就是由这些手榴弹造成的。 因为没有遥控器，所以欧阳凤鸣只能挑选出所有安装触碰引信的手榴弹，拔掉这些手榴弹的保险，然后把一枚安装时间延迟引信的手榴弹丢进去，用这枚手榴弹引爆其他解除引信的手榴弹。 猛烈的爆炸，炸垮了整个房间，还差点炸死躲在走廊里的欧阳凤鸣。 突然发生的爆炸，成功引来所有警卫人员与陆战队员的注意力，让他们发现主楼里藏着敌人。 当然，花园里的局势立即失去了控制。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宾客再次变得惊慌失措，大使馆外面的总统卫队更加焦急，因为爆炸发生的时候，菲律宾总统站在主楼外面。总统卫队的官兵要冲进大使馆，而困在花园里的宾客要离开大使馆，夹在中间的几名大使馆警卫人员与陆战队员根本应付不了。不知是谁首先退让了一步，大铁门被冲开，第一名宾客冲了出去，其他宾客紧随其后，全都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大使馆。 谭滔混在人流里，离开了大使馆。 只是，谭滔的处境依然不妙。 菲律宾总统没有受伤，当他来到花园里的时候，外面的总统卫队官兵立即放弃了冲击大使馆的念头。 与美国大使简单商议一番之后，菲律宾总统下达了命令，让总统卫队留在外面，封锁附近街道，控制住开始冲出去的人员，协助大使馆警卫人员进行身份甄别，找出可能藏在其中的“恐怖份子”。 俨然，菲律宾总统把这此事件当成了针对他的刺杀行动。 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多多少少还会讲道理，会尽量劝说宾客不要慌张，不会一上来就拳打脚踢。菲律宾总统卫队的官兵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拳打脚踢是最温柔的，如果不是在美国大使馆外面，会直接朝不听命令的人开枪。在这个有九千多万人口的国家，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人命了。 走出大使馆之后，谭滔没停下脚步，直接朝街道对面走去。 爆炸发生的时候，谭滔看得很清楚，菲律宾总统被两名警卫人员护着，没被掉落下来的砖头砸中。虽然不知道菲律宾总统有没有胆量站出来维持秩序，但是谭滔知道，搜捕行动会立即开始。 现在不逃，那就没有机会了。 还好，谭滔身材矮小，跟身边的菲律宾人差不多，而且穿的是一套普通西装，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 看到前面的巷子，谭滔加快了步伐。 “喂，那个男的，站住！”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谭滔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全速奔跑了起来。 “站住，你给我站住！” 听脚步声，至少有两名追兵，而且听喊话声应该是总统卫队的官兵，也许是两名负责外围警戒的士兵。 “哒哒哒……” 在谭滔冲进巷子的刹那间，枪声响起，几颗枪弹打在巷口墙壁上，听枪声是m16a2突击步枪。 肯定是总统卫队的官兵，因为大使馆的陆战队员使用的是m4a3卡宾枪。 其实，美军基本上淘汰了m16系列突击步枪，只有少数非作战部队与国民警卫队列装此枪。因为菲律宾一直是美国的军事受援国，所以很多被美军淘汰的m16a2在翻新后援助给了菲律宾。 谭滔没命的奔跑起来。 他原本认为这条巷子不会太长，可是跑进去才发现，巷子很长，差不多有一百米，而追兵就在后面几十米。他没有枪，而且巷子里没有能躲藏的地方，如果不能及时跑出去就会成为追兵的靶子。 不可否认，谭滔的短跑速度非常快，差不多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也达不到正常人的两倍。 别说他，即便是伯尔特，百米冲刺速度也最多比普通成年男性快百分之五十。 在他离巷口还有大约三十米时候，两名总统卫队的士兵赶到。 “小鬼，趴下！” 听到从前面传来的喊叫声，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谭滔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趴到地面上。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短点射，刚刚冲进巷子的两名总统卫队士兵被击毙。 谭滔爬了起来，他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开始朝他喊话的是木林森。 “跑得挺快的嘛，欧阳呢？” “不知道。”跑出巷子时，谭滔已是气喘吁吁。“他触发了火灾报警装置，开始在大使馆里发生的爆炸也肯定是他搞的。因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逃出来，所以他留下断后，让我带着情报逃走。” “妈的！” “上车再说，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驾车的李金明朝木林森与谭滔吆喝了一声。 木林森与谭滔没多罗嗦，立即上了越野车。 虽然谭滔只说了一句，但是大致情况，木林森已经猜了出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欧阳凤鸣与谭滔丢掉了对讲机，也就与木林森他们失去了联系。为了让谭滔带着情报逃走，欧阳凤鸣留在了大使馆里面。 很勇敢，不过也很愚蠢。 如果当时两人按照b计划撤退，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其实，这就是欧阳凤鸣最无法让人放心的地方。只要出现突发情况，他往往会把制订好的计划抛到九霄云外，然后突发奇想的擅自行动，还美其名曰“临机应变”。如果参与行动的每个人都像他那样临机应变，别说成功，能活命就不错了。团队需要的是合作，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只是，欧阳凤鸣身陷囹圄，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问题是，怎么把他救出来？ 李金明突然踩死刹车，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看到从右侧巷子里冲出来的那个人，木林森立即端起了卡宾枪。坐在前排右侧的杨诗琪也立即端起轻机枪，瞄准了那个人。 第458章围追堵截 “喂，喂，喂！你们要干嘛？” 听出是欧阳凤鸣的声音，再看到他撕下人皮面具，木林森与杨诗琪才收起枪械，暗自松了口气。 “要欢迎我，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还伸手抹了下凌乱的头发。 木林森推开车门，让欧阳凤鸣上了车。等他上了车，屁股刚刚坐下，木林森就一拳打了过去。 欧阳凤鸣的反应很快，一把接住了打来的拳头。 “喂，你们干嘛！？”谭滔吓了一跳，赶紧侧身挤到中间，把两人隔开。 “欧阳，你想寻死，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这个？”欧阳凤鸣把一块移动营盘丢到木林森大腿上，又取下了用胶布缠在腰上的另外四块硬盘。“遇到点小麻烦，一个个的就知道逃命，也不想想就算逃走了又能怎么样？” 木林森有点无语，不过也没再责备欧阳凤鸣。 李金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发动越野车。 “这是什么？”谭滔问了一句。 “监控录象。”欧阳凤鸣侧过身，掏出多功能军刀，划开了座椅靠背，然后把手伸进了后备厢。 木林森与谭滔都有点惊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做好流血牺牲的准备吧，如果能活着离开这座比垃圾堆还要肮脏的城市，我请你们到日本做全套。” “欧阳，你就没一句正经的吗？”杨诗琪有点受不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女人。 “日本也有为女性提供的特殊服务。相信我，肯定能让你百分之百的满意。” “你……” “别闹了，麻烦来了！”李金明大喊了一声。 前方，几台车辆迎面驶来，而且是军用吉普车。 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蜷起身子，靠到座椅上，用双脚猛蹬前面的挡风玻璃。这只是一辆普通的越野车，没有安装防弹玻璃，挡风玻璃挡不住子弹，被打中后还会碎裂，影响车内人员的视野。 此时，欧阳凤鸣把放在后备厢里的武器箱拽了出来。 里面有一把g36c卡宾枪与一把mp7冲锋枪。 把武器箱丢给谭滔，让谭滔组装两支自动枪械，欧阳凤鸣又把手伸到后备厢里，取出了装备用子弹的背包。 “这是什么东西？” “at-4。”李金明回答了这个问题。这辆车是李金明准备的，所以他最清楚后备厢里有什么东西。 “老李，你真是太可爱了！” 欧阳凤鸣把那个东西取了出来，确实是一具at-4火箭筒。 “别急着用，后面还有追兵。”李金明提醒了欧阳凤鸣。 “坐稳了！”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杨诗琪一声怒吼，被她架到越野车引擎盖上的m249轻机枪也咆哮了起来，枪弹如同雨点般的洒了出去。 事情已经闹大，不杀人是不可能的了。 再说了，在大使馆里，欧阳凤鸣杀了很多人，多杀几个与少杀几个没有区别。 杨诗琪是女人，不过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彪悍的女人。在她操起轻机枪的时候，即便是浑身肌肉的女子健美冠军也像小猫咪一样温顺。在战斗的时候，“女汉子”已经无法用来形容她了。 “女刹神”、“母夜叉”更加贴切。 几个短点射，左侧那辆军用吉普车的司机与旁边的士兵就被击毙，吉普车立即失控冲出了公路。 “哒哒哒……哒哒哒……” 杨诗琪没有停下，把枪口对准右侧那辆军用吉普车，再次打出了几个精准、而且节奏感极强的短点射。 与前面那辆军用吉普车一样，在司机被打成马蜂窝之后，歪着冲出了公路。 打得很准，两百多米的距离，几个短点射全部命中，简直是弹无虚发，而且难度比两年多前，唐旭宸在伦敦用轻机枪点射那几辆越野车还要大得多，因为杨诗琪在行驶的越野车上开火，还是在夜间。 当然，这得益于轻机枪上的那具带有微光夜视功能的光学瞄准镜。 开火的时候，她的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包括礼服下的那两团肉。 “姑奶奶，你也挺有货的嘛！” “老木，那个混蛋再胡说八道就把他丢出去，用他引开追兵。” “没问题。”木林森应了一句，同时瞪了嬉皮笑脸的欧阳凤鸣一眼。 欧阳凤鸣吐了吐舌头，接住谭滔递来的g36c卡宾枪，抡起枪托朝后面的挡风玻璃砸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 开火的仍然是杨诗琪，这次倒霉的是迎面驶来的第三辆军用吉普车。 其实，在杨诗琪开火之前，那辆军用吉普车就已改道，准备回到左侧对向车道上，只是司机的动作慢了一点。 没等杨诗琪再次开火，迎面开来的最后一辆军用吉普车很“自觉”的冲出了公路。 到此，杨诗琪三下五除二的消灭掉了拦路虎。 她没有闲着，而是端起轻机枪爬了起来，从越野车的天窗钻了出去，把轻机枪架到了车顶上。 后面，追兵已经迫近。 不是军用车辆，而是几辆菲律宾总统卫队的越野车，准确说是做了大量改装的民用版悍马越野车。 不可否认，军用吉普车更加牢固，越野性能也更好，但是包括军用悍马在内，绝大部分军用吉普车的最大公路行驶速度在每小时一百二十千米以内，而民用越野车在公路上，能够轻而易举的跑到每小时一百四十千米以上。要在公路上飙车，即便是性能最好的军车，也得靠边站。 “坐稳了！”通过后视镜看到枪口闪光，李金明大叫了一声，同时转到方向盘。 “嗵嗵嗵……” “咔咔咔……” 枪声接踵而至，而且是m2h重机枪与m240通用机枪的枪声。前者雄浑有力，而且频率较低，似乎每次射出的都不是枪弹，而是炮弹。后者也比较低沉，只是频率更高，有点像炒黄豆时的爆破声。 几道刺眼的光芒从越野车两侧划过。 那是曳光弹发出的光芒。 一般情况下，重机枪与通用机枪的弹链上，每五发枪弹中有一发曳光弹，好让射手在夜间看清弹道，从而调整瞄准点。 “都愣着干嘛，几个大男人，难道要让一个小女人单独对付这么多敌人？” “哒哒哒……哒哒哒……” 大声吼叫出来的时候，杨诗琪开始用轻机枪还击。虽然没有曳光弹，但是杨诗琪也不需要用曳光弹辅助瞄准。通过安装有强光滤镜的微光瞄准镜，她能够清楚看到弹着点，知道是否打中了目标。 打光子弹，杨诗琪才缩了回来。 “防弹玻璃！？” “防弹……”杨诗琪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眼先说出口的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笑了笑，把一个弹箱递给了杨诗琪。“先打掉车灯，然后瞄准前轮上方，那里是前悬挂支柱。” “不用你教！”杨诗琪夺过弹箱，装到了轻机枪上面。 杨诗琪爬起来的时候，越野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她一下没有站稳，在倒下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杆。 是欧阳凤鸣。 “别急，让我们把头车引过来。”欧阳凤鸣松开了手。幸亏他挡了一下，不然杨诗琪的脑袋就会撞到a柱上。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同时用卡宾枪开火，而且瞄准的都是那辆悍马的挡风玻璃，只是结果好不到哪里去。 与m249轻机枪一样，m4a3与g36c使用的也是五点五六毫米枪弹。因为枪管比轻机枪的短了一截，所以威力还不如轻机枪。对悍马越野车上厚达十厘米的防弹玻璃，一点威胁都没有。 打光弹匣里的子弹，两人同时缩回来更换弹匣。 这个时候，那辆悍马开始加速，咆哮着逼近越野车。 李金明没有提速，而是让悍马靠近。 “老李，开稳点！” 大吼了一声，杨诗琪端起轻机枪，再次钻出天窗。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长点射，悍马的车头两侧的几盏车灯全被打爆。 也就在杨诗琪打出两个点射之后，李金明把方向盘往左侧打了一点，让越野车转到了悍马的左前方。 “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两个长点射，数十发枪弹全部射向悍马左前轮，准确说是左前轮上面，也就是左前悬挂的位置。 朝轮胎开火没有用，因为那辆悍马有防弹玻璃，也就肯定有防爆轮胎。 悍马车的悬挂本来就很好，所以改装的时候，未必会改动悬挂。只是，民用版悍马并非全身披甲。 没有装甲保护，再好的悬挂装置也很容易被枪弹打坏。 在两个长点射打完之前，那辆悍马就失去了控制，左前轮突然飞了出去，然后一头栽到了公路上。刹车根本没有用，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悍马从公路上弹了起来，再空中翻滚了半圈再落到公路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摔得几乎支离破碎的悍马车才停了下来。在时速超过一百二的情况下，别说是一辆民用版悍马，哪怕是军用版悍马，甚至是轮式装甲车，也会摔得粉身碎骨。当然，车里的人员跟惨，即便没有摔成碎片，也肯定撞破了脑袋，或者被坍塌的车体压扁。 杨诗琪缩回车内，取下弹箱，开始为轻机枪更换枪管。 打掉了一个半弹箱里的子弹，而且开始连续打出了上百发子弹，本来就不够厚实的枪管已经烫得发红了。 这个时候，第二辆悍马追了上来。 夜空中还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第459章发威 “啊……” “你怎么了？”听到杨诗琪惨叫，李金明立即问了一句。 “没事，被烫了一下。” 李金明转头看了一眼，不是被烫了一下那么简单，而是整只手都被烫伤了。杨诗琪没有戴石棉手套，车上也没有石棉手套，她试图赤手拧下热得发红的枪管，结果被烫伤，而且看上去很严重。 “欧阳，后备厢里有一袋手榴弹。” 听到李金明的话，欧阳凤鸣立即俯下身子，伸手去摸装手榴弹的背包。 有前车之鉴，那辆悍马没有逼近，与越野车保持着大约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还在不断的转换车道。木林森已经打光三个弹匣，却没能打爆悍马的车灯，更别说像杨诗琪开始那样打坏悍马的悬挂装置。 悍马车上的m2h重机枪一直在开火，还时不时靠运气打中越野车几枪。 “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李金明提醒了欧阳凤鸣。 这条路即将到头，要么进入前面的贫民区，要么离开道路。两者都是死路，进入贫民区很容易被堵死，而越野车的越野性能绝对比不上悍马，会很快被追上或者抛锚，还得考虑那架正在逼近的直升机。 必须在此之前干掉那辆悍马。 情况紧急，欧阳凤鸣也没心思开玩笑。 “欧阳！”木林森再次缩到座椅下。他已经打光第四个弹匣，谭滔在为弹匣装弹，剩下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拿到了！” 欧阳凤鸣把那个背包拽了出来，里面是一条挂着十几枚手榴弹的武装带。 木林森为卡宾枪装好弹匣，爬起来继续朝悍马开火。谭滔也没再为弹匣装弹，而是拿起那支g36c卡宾枪，跟木林森一起向悍马开火。杨诗琪丢掉了m249轻机枪，钻出天窗后用mp7冲锋枪朝悍马开火。 一时间，三杆枪朝悍马倾洒子弹。 其实，这三杆枪对悍马的威胁都等于零。 只是，三杆枪同时开火，悍马的司机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油门，与越野车拉开了距离。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推开车门，把十几枚手榴弹全都丢了出去。 不是投掷，而是直接丢到地面上。 全是使用延迟时间引信的手榴弹，落到公路上之后不会立即引爆，要等到四秒钟之后才会爆炸。 此时，两台车的行驶速度都在每小时一百二十千米以上，相当于每秒三十多米。 手榴弹落下后，速度会迅速降低，但是不会立即停下来。也就是说，四秒钟后，悍马车差不多刚好追上来。 欧阳凤鸣再厉害，也不可能准确估计出每一枚手榴弹的运动轨迹，只能全部用上。 十多枚手榴弹，总有一枚能炸中！ 木林森等三人打光枪里的子弹后，李金明把油门踩到底。 后面，悍马的司机总算反应过来，也开始加速追赶。 “欧阳？” “别问我，一起祈祷吧！”欧阳凤鸣笑了笑，掏出了香烟。 确实只能祈祷。 如果没有炸中悍马车，就算等轻机枪的枪管冷却下来，只要悍马保持好距离，杨诗琪就不可能再次创造奇迹。被悍马追着跑，加上那架即将逼近的直升机，就算欧阳凤鸣他们有三头六臂都没辙。 “轰……” “轰……轰……轰……” 第一枚手榴弹爆炸后，其他手榴弹接二连三的引爆，整个爆炸持续了大约一秒钟，在第四枚或者第五枚手榴弹爆炸时，穷追不舍的悍马车终于中了大奖，跟随爆炸产生的火球一起腾入夜空。 与前面那辆一样，在落下后，悍马车在公路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了下来。 “妈的！”谭滔大吼了一声。 这时候，欧阳凤鸣才点上香烟。虽然表现得镇静自若，但是他一点都不镇静，因为他不想死在这里。 当然，车上的另外四个人与他一样。 “别得意得太早，好像是架mg-520。” “那边有一片树林！”杨诗琪朝有前方指了一下。 李金明没有迟疑，立即右打方向盘，让越野车离开了公路，朝树林驶去。 那不是树林，是一座市区内的公园，只不过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已。 mg-520是一种小型直升机，但是对于没有多少先进武器的菲律宾国防军而言，就是名副其实的武装直升机。这种小得有点可怜的直升机，能够挂四枚反坦克导弹、或者两具火箭发射巢、或者两只航炮吊舱，不管是什么配制，都能轻而易举的让李金明驾驶的越野车变成一堆废铁。 面对武装直升机，别说是越野车，即便是坦克都只能坐以待毙。 直升机跟了上来，挂在机舱两侧的航炮吊舱喷出了火舌。 李金明一直通过后视镜留意直升机的飞行路线，在直升机追上来的时候，他就向左打了方向盘。 反应非常及时，两排炮弹全都落在了越野车右侧。 因为越野车之前在朝有前方的树林行驶，所以在瞄准的时候，直升机的飞行员往右设了一个提前量。要不然的话，左侧航炮吊舱里射出来的炮弹就会打中越野车，而不是落到越野车右侧。 有一次好运，不等于会有第二次好运。 只要瞄准越野车，不设提前量，至少会有一排炮弹能够打中越野车。 所幸的是，直升机不是悍马车，而且那架直升机确实小了点，航炮产生的巨大后坐力使其偏离了航线。 等到直升机回到攻击航线上，越野车已经冲进了树林。 灭掉车灯后，李金明让越野车左转了半圈，停在了树林边缘。 茂密的枝叶起到了一定的遮挡作用，如果直升机飞行员使用的微光夜视仪，就无法看到越野车。 只不过，直升机上肯定有红外夜视仪，而越野车的引擎刚刚熄火，温度依然很高。 直升机从树林上空飞过，却没有飞走。 等到直升机绕回来，飞行员肯定启动了红外夜视仪，也就肯定能够看到越野车，然后用航炮扫射。 “给我抽两口。”李金明朝欧阳凤鸣招了招手。 欧阳凤鸣有点惊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还是把正在抽的香烟递了过去。 木林森、谭滔与杨诗琪也很惊讶，不知道李金明为什么要把车停下来。 难道觉得逃脱无望，干脆留下来等死？ “你妈！”抽了两口烟，李金明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李？”木林森也下了车。他坐在后排左侧，与李金明在一边。 “火箭筒！” 木林森微微一愣，立即拿起放在谭滔脚边的火箭筒，抛给了朝树林外走去的李金明。 接住火箭筒，李金明继续朝树林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骂了些很难听的话，而他平时很少说脏话。 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谭滔都下了车，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远的李金明。 这时候，那架直升机绕了回来。 “不想死就赶紧躲起来，别站在车边当靶子，我的背影没有帅到让你们发愣的程度。” 听到李金明的话，几个人都是一愣，随即同时跑开。 直升机的飞行员使用了红外夜视仪，虽然能够看到地上的五个人，但是越野车的红外信号特征最为明显。 显然，直升机上的航炮瞄准的是越野车，而不是分头逃跑的五个人。 更重要的是，红外夜视仪只能探测到有热辐射的物体，无法探测到冷物体，而火箭筒就是冷物体。 不是说火箭筒没有温度，而是火箭筒不会散发出热量。 “嗵嗵嗵……” 离树林还有大约五百米，直升机上的航炮喷出了火舌。 越野车停在树林里，即便是最蹩脚的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也能打中，甚至比日常训练打移动靶还要简单。 扫射持续了几秒钟，从五百米一直打到三百米。 被数十枚炮弹击中，越野车被炸上了天，落下时成了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破铜烂铁。 越野车爆炸的瞬间，直升机拉了起来。 “嗖……” 也就在这个时候，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的李金明射出了火箭弹。 直升机是爬升，而不是转弯，李金明所在的位置恰好在直升机的肚皮下面，而且直升机的飞行员盯着李金明身后一百多米处的越野车，也就没有看到李金明，同样无法看到飞来的火箭弹。 火箭弹不是防空导弹，只能沿直线飞行，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带有聚能破甲战斗部的火箭弹直接钻进了直升机的肚皮，爆炸后，破甲射流打穿了直升机的机身，打中了发动机。其实，是否打中发动机并不重要，破甲战斗部爆炸产生的碎片足够干掉两名飞行员。 几秒钟后，落到树林外面的直升机也成了一堆燃烧着的破铜烂铁。 “你妈！”李金明丢掉还在冒烟的火箭筒，转身走了回来。 木林森他们已经从藏身的地方钻了出来，一个个万分惊讶的看着李金明，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 “看着我干嘛？”李金明丢掉烟头，说道，“走吧，要想在天亮前上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走到李金明身边，递了根香烟过去，摆明了在讨好李金明。 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杨诗琪也苦笑了起来，谭滔则去越野车那边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留下与他们有关的线索。 李金明平时是个很温和的人，几乎从不发火，也不说脏话，很有绅士风度。 显然，在他文静的外表下面，藏着一颗炽热狂野的心。刚才露的这一手，让其他人见识了曾经的军情局头号杀手的真实面目。别的不说，连欧阳凤鸣都是刮目相看，至少再也不会小看他了。 第460章录象 “你是怎么溜出来的？” “溜？别说得这么难听。”欧阳凤鸣在为杨诗琪处理被烫伤的手，正在用蘸有双氧水的药棉清洗伤口。“大使馆里面发生爆炸后，侧门那边的那帮蠢货全都慌了手脚。我过去告诉他们，有人要刺杀菲律宾总统。他们竟然相信了，全去了前面的花园，我就正大光明的从侧门走了出来。” “这么简单？轻点……” “你怕痛？”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觉得她是装出来的。那是双氧水，又不是酒精或者碘酒。 “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如果你是淑女，我就是绅士。” “欧阳……” “别动！”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半透明油膏小心翼翼的涂到了杨诗琪手上。 一种浸骨的冰凉取代了强烈的炙痛，非常舒服，让杨诗琪有点飘飘然了。 “其实，你也别说我。你觉得我不是绅士，可是你在别人眼里也不是淑女。你要是一直这样，恐怕……” “你涂的什么东西？” “老李给我的。”欧阳凤鸣把油膏递给了杨诗琪。“他说是祖传神药，专门用来治疗烧伤与烫伤。我觉得是凡士林，混合了一些具有止痛与麻醉功效的草药，也许还有一些薄荷精油或者类似的东西。”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什么东西到欧阳凤鸣那都会变得稀疏平常。 “想做淑女就不要翻白眼。”欧阳凤鸣埋着头给杨诗琪包扎伤口，不过他能猜出杨诗琪的表情。“不用感谢我，虽然为了这东西，我专门去讨好老李。还有，下次别那么傻，不要把自己的手当成猪爪。哎哟……” 杨诗琪本想说声谢谢，只是最后那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朝欧阳凤鸣的裆部踹了一脚。 欧阳凤鸣的反应很快，没被踢中。“好了，我出去抽根烟。这几天别吃辛辣食物，也别喝酒。” “欧阳……”杨诗琪有点感动，觉得应该感谢欧阳凤鸣。 “干嘛？左手又没被烫到，要上厕所的话，一只手应该足够了。” “滚！” 在那只装着双氧水的玻璃瓶砸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蹿出船舱。他没走远，在外面的通道里点上了香烟。 要说不关心杨诗琪，那是假的。不管怎么说，在他们四个当中，杨诗琪跟欧阳凤鸣认识的时间最长，两人在谍报学校就是同学，还是冤家对头。虽然在毕业前，欧阳凤鸣被派去执行卧底任务，杨诗琪也在毕业之后去了美国，一呆就是八年，但是两人都记得对方，重逢后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惜的是，欧阳凤鸣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其他人，特别是女人。 虽然欧阳凤鸣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但是跟他往来的那些女人，要么与钱有关，要么冲着他的身份与地位。对他而言，那种女人不管长得多漂亮，不管服侍男人的手段多高明，也只是玩玩而已。不需要关心，甚至不需要交流，每次完事之后，不是拿钱走人，就是被欧阳凤鸣一脚踹开。 与杨诗琪相处，显然不能这样。 为什么要跟她相处，不就是一起执行任务吗？完成任务后，大家分道扬镳，又不是一起过日子。 舱室里传出杨诗琪的咒骂声，很难听，咒骂对象就是欧阳凤鸣。 反正不在一起过日子，怕什么？ 心里一横，欧阳凤鸣丢掉烟头，转身走进舱室。 “砰——” 舱门被重重关上，咒骂声消失了，在一阵摔睡物品的声响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时，船桥的航海室内。 “老李，已经到公海了。” 听到船长的招呼，李金明才走出船桥，来到左侧的露台上。木林森站在护栏边，拿着望远镜遥望东面的马尼拉湾。 太阳已经升起，就在海天线上，红彤彤的，如同一个巨大的鸭蛋黄。 这是一艘悬挂巴拿马国旗的集装箱货轮，排水量接近三十万吨，长度超过三百米，宽度超过五十米，最大吃水深度超过十四米，一次最多能装载八千只标准集装箱。该货轮常年在跨太平洋航线上航行，主要停靠港口有美国的旧金山、长滩、西雅图，日本的东京、大阪与神户，韩国的釜山与仁川，中国的大连、青岛、上海与宁波，东南亚地区主要是新加坡港与菲律宾的马尼拉，此外还偶尔前往澳大利亚的悉尼与印度的孟买。受船型限制，该货轮无法通过巴拿马运河，走苏伊士运河还得收额外的通行费，走好望角与麦哲伦海峡，不但要多航行数千海里，还容易遇到坏天气，所以该货轮很少去欧洲与美国东海岸的港口，主要就在太平洋上活动。 大约一个小时前，货轮驶出了马尼拉湾，现在已经离开菲律宾领海。 木林森看的不是刚刚升起的朝阳，而是在海天线上有没有追来的巡逻艇。 “已经离开菲律宾了。” 听到李金明的话，木林森才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 “最快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搭乘水上飞机离开。”李金明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身后的门框上。“当然，得在此之前想好去哪。” “小鬼搞好了？” “他没联系我，应该还在弄吧。”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搞清楚情况，才知道去哪。” 李金明没多罗嗦，跟着木林森离开了船桥。 船长是李金明的朋友，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他知道李金明是中国的情报人员，不过对李金明做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当然，李金明也没亏待他，用五十万美元买了五张船票。 为此，船长专门腾出两间船员住舱。 两人来到住舱外的通道里就碰到了谭滔。 按照木林森的安排，谭滔负责处理获取的情报，包括欧阳凤鸣在大使馆拿到的那些监控录象。 “处理好了？”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只打开了几个文件，我觉得，应该先让你们看看。” 木林森与李金明都有点疑惑，不过两人没有多说，让谭滔在前面带路。 住舱不是很大，有两排上下四个铺位。因为杨诗琪是女人，所以船长为她安排了一间有单独卫生间的住舱。 等李金明关上舱门，谭滔才打开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一个视频文件。 画面不是很清晰，应该是一个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不过不在大使馆里面，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从房间的布局，还有房间里的陈设与出现在画面中的设备器皿来看，像生化实验室。 当那个女人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木林森立即锁紧了眉头。李金明仔细看了一阵，也锁紧了眉头。 木林森注意到的是那个女人，李金明注意到的是画面右下角的时间。 “欧阳在哪？”木林森问了一句。 “上面的医疗室，为杨诗琪处理伤口。” “老木？”李金明朝木林森看了过去，神色很是严肃。 谭滔也看着木林森，似乎在等木林森做决定。不管怎么说，木林森是团队领袖，应该由他做决定。 “除了这个，还有哪些？” “其他文件都是二次加密，没有密锁未必能破解，即便能也需要很多时间。”谭滔从计算机里调出了两个文件。“此外，就找到这个。虽然没能破解文件内容，但是我通过电子文档的附带标示，查到了产生这两个文件的操作系统代码，属于一家俄罗斯的贸易公司与一家新加坡的高新技术公司。” “这两家公司有什么关联？” 谭滔瘪了瘪嘴，说道：“没有任何关系，至少看上去如此，而且我在网上也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这两家公司肯定有关联。”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查清楚，也许就能找到恐怖袭击的线索。”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在这艘船上，我们什么也查不到。”谭滔回过头来，对木林森说道，“这个发现，最多只是一条线索，要想深入调查，就得去俄罗斯与新加坡，而且得尽快赶过去。只是，欧阳未必会……” “去把他叫来，还有杨诗琪。” 谭滔有点头大，因为木林森是对他说的这句话，显然是让他去找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还有，那段录象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 谭滔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住舱。 欧阳凤鸣是一个情绪化非常严重的人，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就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就会闹出大麻烦。 “为什么不告诉他？”李金明有点疑惑。 木林森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那个女人是刘雪丽。” “什么？” “你也看到了，拍摄时间是一个多月前。” 这下，李金明明白了过来。 虽然不认识刘雪丽，在刘雪丽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期间，李金明一直在国外活动，偶尔回国也是跟老婆女儿在一起，没有参与国内的反恐行动，但是他知道刘雪丽是谁，也知道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关系。 如果欧阳凤鸣知道刘雪丽还活着，肯定会去告诉唐旭宸。 其实，也只有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藏在什么地方。 要是让唐旭宸知道了，他肯定会卷入进来。如果木林森想让唐旭宸入伙，一年多前就去找他了。不是木林森害怕被唐旭宸取代，而是唐旭宸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好不容易才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还有，当初薛震远找木林森，而不是找唐旭宸，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唐旭宸参与其中。 要让唐旭宸置身事外，也就不能让欧阳凤鸣知道。 第461章知情权 “快好了，你先过去，我们马上过来。” “行，你们搞快点。” 转身走开的时候，谭滔摇了摇头。只是包扎伤口，竟然把舱门锁了起来，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他们五个本来就是“不速之客”，得尽量的避开货轮上的船员，而杨诗琪的右手被枪管烫伤，伤口的形状非常独特，如果被船员看到，免不了会惹人生疑。关起门来，也是为了避免惹上麻烦。 谭滔没有胡思乱想。 别说是他，连木林森与李金明都觉得，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水火不容，两人压根不可能产生超越搭档的友谊关系。 舱室内，欧阳凤鸣迅速穿上衣裤，坐在凳子上穿鞋子。 杨诗琪坐在急救床上，衣裤就在脚边的地板上，她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凤鸣。 “动作快点，别磨蹭，大家都在等我们呢。”蹬上鞋子，欧阳凤鸣看了眼杨诗琪。“看着我干嘛，难道还要我负责？” 杨诗琪一愣，抓起一个东西朝欧阳凤鸣砸去。 掷出去之后，杨诗琪才发现，那是开始解下来丢到床上的匕首。 欧阳凤鸣的反应很快，侧身避开，只是看到扎入身后墙壁，还在摇晃的匕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姑奶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是你情我愿，用不着一言不和就……” 欧阳凤鸣回过头来的时候，杨诗琪已经坐到他的大腿上。 “别闹了，我们得赶紧过去。” “开始怎么有时间？”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觉得开始头脑发热走进舱室是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姑奶奶不要你负责，但是你敢说出去，我让你下半辈子都碰不了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杨诗琪的手顺着欧阳凤鸣的小腹摸了下去，抓住那个沾满黏稠液体的东西，使劲捏了一把。 欧阳凤鸣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那一爪的力气很大，即便他是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也吃不消。 “记住了，管好你那张臭嘴。” “要是臭嘴，你开始……” “闭嘴！” 欧阳凤鸣赶紧闭上嘴，杨诗琪握着他的“把柄”，不闭嘴都不行。 “这才乖嘛。”在欧阳凤鸣脸上拍了两下，杨诗琪才站起身来，动手穿上了衣裤。 欧阳凤鸣暗自松了口气，立即起身走到舱门旁。等到杨诗琪穿戴整齐，才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两人赶到的时候，木林森他们三个正在讨论下一步行动。 虽然木林森与李金明都觉得他俩有点怪怪的，但是都没多问，毕竟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本来就凑不到一块。 谭滔简要说明了情况，主要就是那两份涉及到俄罗斯与新加坡公司的文件。 “你们怎么看？”木林森问的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因为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跟李金明与谭滔商量过了。 “有没有查看大使馆的监控录象？”欧阳凤鸣拿起了香烟。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找到可疑人员。遇到杨姐的那个叫穆雷的美国人是大使馆的人，拥有合法身份的情报官员，通过公开渠道收集情报，以及跟菲律宾情报机构进行沟通联络。离开之后，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没跟其他人联系，所以他不是情报掮客，也不是他识破了杨姐的身份。” “那个家伙肯定在大使馆里面，而且很可能是他认出了杨诗琪。”这已经是欧阳凤鸣第二次强调这个问题了。在去港口的路上，欧阳凤鸣就提到，行动失败的原因很可能是那名情报掮客认出了杨诗琪。也正是如此，他才临机应变，让谭滔走正门，然后去安保监控室拿到了监控录象。“从随后发生的事情来看，那个家伙很可能是大使馆的人，在认出杨诗琪之后告诉了大使馆的警卫人员。他或许只是想用这个办法把杨诗琪赶走，跟之前进入走廊的情报官员汇合。只是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进入大使馆的不止是杨诗琪，也就能猜出我们的意图。” “他不会留在马尼拉，说不定昨晚就逃走了。”李金明说了一句。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其他人都明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那个家伙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会立即离开马尼拉，因为只要美国情报机构展开调查，很快就能查到被木林森与欧阳凤鸣袭击的情报官员，然后查到他。留在马尼拉就是等死，而情报掮客显然没有赴死的勇气。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在大使馆里，就肯定被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得设法找到他。” “没有相关线索，很难把他找出来。”谭滔说了一句。 “那就去寻找相关线索。”欧阳凤鸣看了谭滔一眼，又说道，“显然，最佳线索不是那两份文件，而是那名情报官员。”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被盯上了，我们无法接近他。”木林森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反驳木林森的观点。只是，他并不赞同木林森的观点，只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让木林森下不了台。不管怎么说，木林森是团队领袖，而且整个行动由他组织策划。 “欧阳说得没错。”杨诗琪开口了。“那两份文件只是间接线索，也许毫无价值，而那名情报官员肯定知道更多的秘密，还掌握着打开其他文件的密锁。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他贩卖的是什么情报。” “问题是，太危险了。” “我去。”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我去找他，实在不行的话就干掉他。” “干掉他？”谭滔很是惊讶。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他贩卖的是一份关键情报，肯定跟我们一直在追查的恐怖袭击有关。如果只有他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那么干掉他至少能给花重金购买情报的家伙制造点麻烦。” “等于为我们争取时间。”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中央情报局肯定会盯住他，说不定联邦调查局都会派人暗中监视他，接近他的危险太大了。” “干掉某个人，并不需要靠得太近。” 木林森长出口气，又对李金明说道：“你只能单独行动，我们无法协助你。实在不行就直接除掉他。” 李金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俄罗斯调查那家贸易公司，小鬼去新加坡查清楚那家高科技公司的背景，小杨回国组织行动人员，顺带告诉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提高反恐警戒级别。”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毋庸置疑，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即将到来，很可能与生化武器有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等！”欧阳凤鸣打住了木林森的话。 “欧阳，你协助老李，只要有机会……” “你开始说与生化武器有关？” 木林森微微一愣，知道说漏嘴了。 杨诗琪也有点疑惑，因为谭滔破解的那两份文件与此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别的线索表明恐怖袭击与生化武器有关。 “你们从哪里得到的线索？” 李金明与谭滔避开了欧阳凤鸣的目光。 “老木？”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朝谭滔点了点头。谭滔没多罗嗦，调出那段录象，把笔记本计算机推到欧阳凤鸣面前。 当刘雪丽出现在画面里的时候，欧阳凤鸣抬起头来，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我们不想瞒着你，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什么？”欧阳凤鸣很是来火。“你觉得能瞒多久？就算现在不告诉我，迟早也会被我知道。” “欧阳，我们已经告诉你了。”李金明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我问出来，你们会告诉我！？” “欧阳……”谭滔也想劝劝欧阳凤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欧阳凤鸣扫了木林森他们三个一眼，起身离开了住舱。 “欧阳……” “让我去吧。”木林森叫住杨诗琪，跟着欧阳凤鸣走了出去。 欧阳凤鸣没有走远，就在外面的走廊上。他确实很生气，这么大的事情，木林森他们竟然想瞒着他。 “知道元首当初为什么要找我吗？” 听到木林森的话，欧阳凤鸣没有回过头来，仍然看着舷窗外的大海。 “你应该知道，理想人选是他，而不是我。”木林森走到欧阳凤鸣身边，说道，“元首却找了我，没有找他。原因很简单，他为这个国家做了太大的牺牲，先是未婚妻，两年前又是亲生父亲与亲兄弟。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元首原本可以挽留他，却没有，其实就是希望他能平安幸福。”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欧阳凤鸣转过身来。“元首没有做错，可是我们无权隐瞒真相。那是刘雪丽，不是某个我们不认识、跟他没有瓜葛的女人。他有权知道，也有权做出选择。至于是什么样的选择，那是他的事，我们无权决定。如果瞒着他，就是在替他做决定。” 木林森长出了口气，没有反驳欧阳凤鸣的观点。 “老木，你应该比我了解他的感受。换个位置，如果那个女人是菜菜子，你觉得我们该瞒着你吗？” “你要去找他？”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应该知道真相，有权做出选择。我不会提出任何要求，更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态度坚决，肯定不会改变。 第462章不速之客 太平洋，密克罗尼西亚联邦。 这是一座面积不到零点一平方千米的小岛，准确说是一座诞生时间不算太久，没有形成澙湖的珊瑚岛。再过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随着岛屿中央的陆地在地质运动等自然因素的作用下塌陷，到最后低于海平面的时候就会形成澙湖，演变成在太平洋低纬度地区到处可见的珊瑚环礁。 这也是一座孤独的岛屿，相邻的几座岛屿，离得最近的一座都在一百多千米之外。 因为远离国际航道，附近又没有其他岛屿，所以岛上的环境保护得非常好，中央是一片茂密的椰子林，栖息着很多海鸟。也就在这片椰子林里面，有一栋不起眼的小木屋，与一条通往海滩的石板路。 岛上没有机场，连码头都没有，西面是一片浅滩，能供水上飞机起降。 海滩上有一条快艇，那是岛上唯一的交通工具。 住在这里的，正是唐旭宸与李瑞佳。 他们在这里隐居了两年，只是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正在海滩上整理渔具的唐旭宸抬起头来，朝那架从东南方向飞来的水上飞机看了过去。 岛上没有什么资源，连淡水都没有，不过附近的海里有很多金枪鱼。 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是世界上最主要的金枪鱼出产国之一，每年向欧美、日本与中国输出上万吨优质金枪鱼。当地很多人都以捕鱼业为生，包括金枪鱼在内的各种海产品是最主要的食物。 唐旭宸对海鲜不感兴趣，不过多吃海鱼对李瑞佳有好处，因为她就要当母亲了。 那是一架很普通的水上飞机，在帕利基尔的港口里随处可见，能载几个人飞到两千多千米之外，是外国游客去其他岛屿的主要交通工具。密克罗尼西亚联邦并不大，陆地面积才几百平方千米，但是大大小小数百座岛屿分布在东西两千多千米的海域内，从最西端的雅浦岛到首都帕利基尔差不多有二千三百千米。本地人很少去其他岛屿，即便外出也主要乘坐快艇等船只，只有国外游客喜欢坐水上飞机飞来飞去。当然，主要是富裕的欧美游客，也有一些日本与韩国游客。对中国人来说，这个国家还非常陌生，即便是那些有钱的中国人也很少来此旅游。 有钱的中国人喜欢去欧美，而且不是去旅游，是去疯狂购物。 水上飞机绕小岛飞了半圈，在西面降低了飞行高度。 唐旭宸放下了放下了用来钓金枪鱼的鱼竿，走到一棵椰子树旁边，抛出了一具埋在沙子里的铁皮箱。 里面装着一把手枪与几个备用弹匣。 虽然小岛不大，但是唐旭宸在岛上埋了十几个类似的箱子，以便在任何时候都能及时拿到武器。 不是唐旭宸没有安全感，而是难以改掉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 为了此事，李瑞佳说了他很多次，可是他就是改不掉。说来说去没有用，李瑞佳只能当做没看见。 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只有欧阳凤鸣，因为当初是欧阳凤鸣送他们来到这里。 显然，欧阳凤鸣绝不会出卖他们。 岛上囤积了大量生活用品，仅是储存在地窖里的面粉与食盐就足够两人五年之需。在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年，唐旭宸与李瑞佳“足不出户”，只是偶尔驾船出海钓金枪鱼。直到几个月前，在李瑞佳怀上孩子之前，两人才第一次离开这座小岛。此后，唐旭宸也只是每个月带李瑞佳去帕利基尔做一次产科检查，买一些孕妇需要的用品。上个月去帕利基尔，两人委托一家中介公司，为他们在新西兰购买一栋房屋。虽然李瑞佳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没想过去新西兰生孩子，但是唐旭宸坚持这么做，因为他们不可能在让孩子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长大成人。他们能够忍受寂寞，可是孩子不能。也许前几年还没有什么，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肯定得回归外面的世界，给孩子提供一个更理想的成长环境，也就得提前为此做好准备。 虽然在购买房产的时候，唐旭宸用的是欧阳凤鸣为他们准备的假身份，但是他一点都不敢大意。如意有人在找他们，试图对付他们，那么他们频繁前往帕利基尔，可能已经暴露行踪。 唐旭宸检查手枪的时候，那架水上飞机降落到了海面上。 看到飞机上只有一个人，唐旭宸把手枪别到后腰的裤带上面，走出椰子林，朝海滩走了过去。 水上飞机滑行到浅水区才停了下来。 那个家伙跳了下来，戴着墨镜、一身具有浓烈的波西尼亚风情的短装，穿的是一双在帕利基尔随处可见的草鞋。 看到他，唐旭宸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那个走过来的时候摘下了墨镜，正是欧阳凤鸣。“当初，该把你们丢到别的地方。这鬼地方，害我转了几架航班，还得自己开飞机过来，难道你们不觉得太荒凉了吗？”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阴风！”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给了欧阳凤鸣一个有力的拥抱。 “我嗅到烤鱼的气味了，来得很是时候？” “快吃晚饭了，不过等下你最好别抱怨什么。” “仍然没有长进？”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不过，还有一桶窖藏的啤酒。过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你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就浪费了。” “老兄，你说这话，把我当成收垃圾的了？” “跟李瑞佳的厨艺一样，你这张嘴也没变。” 欧阳凤鸣大笑了起来，跟着唐旭宸朝椰子林中的小木屋走去。 把唐旭宸与李瑞佳送到这里之后，欧阳凤鸣来过一次，是一年多前。当时，他已经加入木林森的团队，主要是来看看唐旭宸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事情。当时，李瑞佳做了一大桌饭菜，不过全在浪费食材，没一样入得了口。晚餐结束时，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几乎没有动过，反到制造了不少空酒瓶。第二天离开之前，欧阳凤鸣对唐旭宸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语，还告诉唐旭宸，要是哪一天受不了李瑞佳做饭的手艺就去找他，保证能够尝到真正的美味佳肴。结果这些话被李瑞佳听到了，欧阳凤鸣成了这座小岛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不受欢迎的客人。 李瑞佳正在准备晚餐，主菜就是一条烤金枪鱼。 两年来，李瑞佳变了很多，差不多算得上贤妻，还即将成为良母，唯一没有长进的就是做饭的手艺。 如果早知道欧阳凤鸣要来，唐旭宸会亲自下厨，也不至于浪费那条昨天钓到的金枪鱼。 “欧阳？”看到欧阳凤鸣，李瑞佳很是惊讶。 “怎么，都怀上了，预产期是多久？”欧阳凤鸣更加惊讶，因为李瑞佳那圆滚滚的肚皮看上去就像快要临盆了。 “还有一个多月。”唐旭宸说了一句。 “六周半。”李瑞佳给出了更准确的时间。 “怎么这么大？”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老唐，别告诉我，你老婆怀的是双胞胎！” 唐旭宸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不但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羡慕吧？”李瑞佳也笑了起来。 欧阳凤鸣眨了眨眼睛，显得既惊讶，又高兴。 “羡慕的话，也去找个女人结婚吧。”欧阳凤鸣的表情，让李瑞佳很满意。“当然，要想找到我这么好的女人，你不但得加把劲，还得去寺庙烧几柱高香，求佛主菩萨保佑，送个又能干、又漂亮的老婆给你。” “小李……” “好了，你俩能不能消停下来？”唐旭宸有点无语。“欧阳，跟我去拿啤酒，马上开饭了。” 等两人把啤酒拿来的时候，李瑞佳已经分好烤鱼，给欧阳凤鸣的那份特别多。 不是因为欧阳凤鸣远道而来，而是在报复他。别忘了，女人都很记仇，别说一年，就算再过十年，也不会忘记。 “嫂子，这东西能吃吗？”欧阳凤鸣很是为难，盘子里的那块鱼肉，不但连着一大块根本嚼不烂的鱼皮，还烤得焦黑。吃是肯定能吃，不过吃下去的话，谁也不敢保证欧阳凤鸣会不会拉肚子。 “爱吃就吃，不爱吃就别吃，反正也没准备你的。” 唐旭宸很是无语，而且知道李瑞佳对欧阳凤鸣恶语相向，不仅仅是报复，还与欧阳凤鸣不速而至有关。 欧阳凤鸣突然登门拜访，肯定没什么好事。 别说李瑞佳同样是情报人员，就算是普通家庭妇女，只要对欧阳凤鸣有所了解，就能猜到欧阳凤鸣来此的目的。 “喝酒。”唐旭宸给欧阳凤鸣倒了一杯啤酒。“明天，我们出海钓几条大鱼，我亲手给你做顿全鱼宴。”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割下了一块没被完全烤焦的鱼肉。 李瑞佳一直盯着他，似乎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恐怖份子。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明显，欧阳凤鸣没跟李瑞佳斗嘴，不是因为李瑞佳怀了孩子，而是有求于人。他那副低声下气、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必然有求于人，不然以他的脾气，还有那张闻名遐迩的臭嘴，早就跟李瑞佳干上了。 李瑞佳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欧阳凤鸣越是如此，她越是高兴不起来。 她知道，只要欧阳凤鸣开口，不管提出什么要求，唐旭宸都会答应。 第463章保证 吃了晚饭，唐旭宸像往常一样，陪着李瑞佳在岛上转了一圈。 等到他们回来，欧阳凤鸣已经很自觉的清洗与收拾好了餐具，而在以往，这是唐旭宸的事情。 怀胎八月，李瑞佳很容易疲惫，她也早已养成早睡晚起的习惯。 照顾李瑞佳睡下，唐旭宸才去酒窖里拿了两瓶威士忌，叫上欧阳凤鸣去了海滩。虽然欧阳凤鸣一直没说，但是唐旭宸知道，他不是来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而是有别的事，还是很重要的事情。别忘了，欧阳凤鸣是空着手来的。如果他真是来看望唐旭宸与李瑞佳，肯定会带一些礼物。 “还坚持锻炼？” 海滩上有一些用椰子树的树干制成的健身设备，还有一对石头哑铃，以及一排看上去像是标靶的树桩。 “去年弄的，现在基本没用了。”唐旭宸拧下瓶塞，把一瓶威士忌递给了欧阳凤鸣。 “没想到，你竟然快当父亲了。”欧阳凤鸣笑了笑，仰都灌了一口。“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不如行动。只要你愿意，过上这样的生活肯定不是难事。” “过几年再说吧。”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老木开了家保全公司，一年多前，也就是我上次来看望你们之前，他找到我，让我入伙。还有李金明、杨诗琪与谭滔，是那种黑色性质的行动部队。” 唐旭宸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空下的大海。 其实，唐旭宸对欧阳凤鸣提到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早已厌倦，不然两年前也不会悄然离开。虽然这种避世索居的生活单调乏味，但是他已经习惯，对现在的生活状态也非常满意。再说了，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与李瑞佳已经对未来做好规划，眼前的一切最值得珍惜。 “上个月，我们收到消息，有人在策划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他不想听，不过也不能堵住欧阳凤鸣的嘴巴。 “几天前，我们在马尼拉找到了一名贩卖情报的美国情报官员，从他那里获得了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 “欧阳……”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灌了口酒。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说的这些没兴趣。你也看到了，孩子即将降生，我与李瑞佳打算过几天就去新西兰。我们在那边买了栋房子，准备在那里把孩子抚养成人。我不是自私，而是对家人负责。不管怎么说，我们无法干掉所有恐怖份子，也不可能为此抛弃一切。当初，是你劝我离开，让我珍惜眼前的一切。当初，也是你把我与李瑞佳送到这座岛上，为我们安排好一切，让我们安心生活，不再为外界的事情烦扰。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我会站出来，不会有半点迟疑。如果只是你说的那样，就让其他人去操心，我没半点兴趣。”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来找我喝酒，跟我聊天谈心，我非常欢迎，可是说这些事情……” “她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这句话，欧阳凤鸣说的英语，明显是在强调“她”。 “她还活着。” 唐旭宸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开始那个英文单词还会产生误解，那么在欧阳凤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不会产生任何误解了。 欧阳凤鸣掏出手机，递到唐旭宸面前。 唐旭宸没去接，似乎当欧阳凤鸣不存在。 “我们在那名美国情报官员的手机里找到了这段录象，一个多月前拍的，看上去像是生化实验室。”欧阳凤鸣把手机放到唐旭宸身旁的沙地上，掏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没再继续说下去。 唐旭宸拿起酒瓶，咕噜咕噜连灌了好几口。 那不是啤酒，而是高度数的威士忌。 “三年多前，她的父母就已去世。”抽了几口烟，欧阳凤鸣才说道，“我告诉你，不是想让你加入我们，而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她最亲的人，所以得告诉你，我们无权瞒着你。” 放下酒瓶，唐旭宸才拿起手机。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两人身后的一棵椰子树后面走了出来，只是没有走向海滩，而是走进了椰子林。 呼呼着响的海风掩盖了脚步声，欧阳凤鸣与唐旭宸没有发现。 看完后，唐旭宸把手机还给了欧阳凤鸣。“与你们正在调查的恐怖袭击有关？”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老木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明天早上就走，孩子降生后记得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做你儿子的干爹，也许杨诗琪想做你女儿的教母。” “教母？” “她是上帝的信徒。” 唐旭宸苦笑着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开了。 欧阳凤鸣没有叫住唐旭宸，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决定权在唐旭宸那里，他不能替唐旭宸做主。 因为在热带，所以岛上的夜晚并不冷。 等唐旭宸走开，欧阳凤鸣躺了下来，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虽然在此之前，他认为应该把刘雪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唐旭宸，让唐旭宸决定是否参与营救刘雪丽的行动，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欧阳凤鸣发现，这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现在的唐旭宸，需要的不是回忆起那些痛苦往事，而是照顾好李瑞佳，准备迎接即将来到这个世上的儿女。 看得出来，唐旭宸过得很幸福。 可是，这种幸福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欧阳凤鸣没有结婚，也不是父亲，但是他完全能够理解唐旭宸此时的感受，明白唐旭宸面对的决定有多么艰难。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小木屋外面，唐旭宸才停下脚步。 虽然只有几百米，但是他觉得像是几百千米那么遥远。 刘雪丽还活着！ 如果早两年知道，唐旭宸不会带李瑞佳来这里，至少不会立即这么做。他不是放不下刘雪丽，而是觉得应该为刘雪丽遭受的苦难承担责任。还有，在父母离世后，唐旭宸是刘雪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怕他们没有结婚，只是未婚夫妻，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 抛下现在的一切，去救刘雪丽？唐旭宸办不到，因为那会让李瑞佳成为刘雪丽，还有她怀着的孩子。不闻不问，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唐旭宸也办不到，因为那会让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怎么办？ 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住情绪，唐旭宸才推开门进了房间。 看到正在衣柜旁收拾衣物的李瑞佳，唐旭宸愣了一下。 “你在干嘛？”唐旭宸尽量让语气正常平和。“欧阳明天就走，我们过几天……” “这是为你收拾的。” “我？” “我都听到了。” “佳佳，我……” “你回来了，而且没有立即告诉我。”李瑞佳转过身来，说道，“我就知道，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唐旭宸沉默了，他确实做出了选择，而且选的是李瑞佳。 “我很高兴。”李瑞佳走到唐旭宸更前，只是挺着的肚皮让她无法跟唐旭宸亲近。“你打算独自承受，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告诉我，不过肯定不是现在。我知道你选了我，这已经足够了。” “我不会丢下你。” 李瑞佳伸手压住了唐旭宸的嘴唇。“先听我说完。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活在悔恨之中，更不想让你在今后几十年里为现在做出的决定而痛恨自己。你应该，也必须去把她救出来。如果你能够对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闻不问，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更不是我深爱的男人。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着丰富感情的人。我知道你爱我，爱我们的孩子，所以你愿意独自承担这个决定所产生的全部后果。你要做的不是未必自己的感情，更不是压制感情，而是用行动去给那段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佳佳……” “还有，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唐旭宸搂住李瑞佳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算我们让孩子加入新西兰国籍，他们也是中国人，不管多少年后，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中国人。你有能力为他们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让他们在长大成人之后，为身为中国人而骄傲。”李瑞佳抬起头来，看着唐旭宸的眼睛，说道，“不是每一个父亲都有这样的能力，就算你离开了我们，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因为你所做的都是为了让儿女活得更有尊严。相信我，你不会为此后悔，我也不会。我会等你回来，跟你一起抚养我们的儿女长大成人。” 唐旭宸紧紧搂住李瑞佳，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用不着通过话语来表达现在的感受。 “我给你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你看看还缺什么。”温存了一阵，李瑞佳离开了唐旭宸的怀抱，走到衣柜边继续收拾。 “佳佳……” “实在不行的话，到了外面再买吧。” “佳佳……”唐旭宸抓住李瑞佳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我保证，一定会回来，而且会了断这一切。” 李瑞佳笑了笑，再次依偎到了唐旭宸怀里。 其实，她需要的就是这个保证。 第464章作壁上观 发动机的轰鸣声，吵醒了欧阳凤鸣。 虽然欧阳凤鸣的酒量并不小，平常两瓶威士忌也未必能让他醉倒，但是昨晚没有吃多少东西，加上心情沉重，结果只喝了一瓶威士忌就昏睡过去。醒来时，不但口干舌燥，还头痛如裂。 发动水上飞机的是唐旭宸，李瑞佳站在海滩上，旁边有一大堆行李。 怎么回事？ “欧阳，绅士一点。”唐旭宸跳下水上飞机，指了下那堆行李。 “你们要离开这里？”欧阳凤鸣提起两个旅行包，朝水上飞机走了过去。 “先送李瑞佳去帕利基尔。在那边，有你的人吗？”唐旭宸接住了欧阳凤鸣递过来的旅行包，丢进机舱。 “有，很可靠。” “那就行。”唐旭宸叫上欧阳凤鸣，朝海滩走去。“到了那，你派人送她去新西兰，直到我去找她。” “你要去哪？” 唐旭宸停下脚步，对欧阳凤鸣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在粉碎恐怖袭击阴谋之后，我就离开，就算你们挽留也没用。”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个要求。” “只要能办到，绝对没问题。” “先找到刘雪丽，把她救出来。” “这……” “如果你们正在调查的恐怖袭击与牵连到刘雪丽，而且涉及生化武器，就肯定与四年前的恐怖袭击有关，与她感染的病毒有关。如果没有更好的线索，她就是最好的线索，所以得首先找到她。” “行，到了帕利基尔，我跟老木他们联系。” “他们在哪？” “追查别的线索。” 唐旭宸没再多问，与欧阳凤鸣把剩下的行李搬上了水上飞机。 十多分钟后，水上飞机离开了海面。小岛在帕利基尔西北大约八百千米处，飞过去需要两个小时。 一路上，欧阳凤鸣从木林森受薛震远之托成立保全公司开始，把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详细说明了此次行动，即一个多月前获得恐怖袭击的消息，直到几天前，在马尼拉美国大使馆逮住那名美国情报官员，才找到了直接线索，证明恐怖袭击确实存在，而且即将到来。 到了帕利基尔，欧阳凤鸣首先联系了保全公司的人，让他们护送李瑞佳去新西兰。 “我们要么在这里呆几天，要么一起去惠灵顿。”欧阳凤鸣耸了下肩膀，说道，“老李没有接电话，我给他留了言。逮到那个家伙之后，他会跟我们联系。如果没有，我们恐怕得另想办法了。” “他去了澳大利亚？” “也许，也许去了别的地方。你知道，他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人，一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行动。”欧阳凤鸣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想过，他跟李金明是一样，也是独来独往，很少跟别人合作。 “我们去惠灵顿等消息。”唐旭宸没多罗嗦，朝李瑞佳乘坐的轿车走去。 帕利基尔只是一座小城市，人口不到二十万，虽然有一座国际机场，但是只有几条国际航线。新西兰首都惠灵顿就不一样了，有到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与日本等数十个国家的航班。 当然，唐旭宸他们不用去挤航班，欧阳凤鸣有一架商务飞机。 是一架能载十九名乘客，装满油后能飞行上万千米的bd-700xrs。这架飞机不是欧阳凤鸣的个人财产，而是属于木林森成立的那家保全公司，只是主要由他使用，而且花费都由公司报销。 从帕利基尔飞到惠灵顿，大概需要六个小时。 此时，美国华盛顿特区，联邦调查局总部。 尼古拉斯赶回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把相关文件准备好了，包括从马尼拉发来的最新调查报告。 五年多前的那起事件让他成了名人，也为他在两年前出任联邦调查局局长打下了基础。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出任局长之后，尼古拉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克里斯蒂安负责反恐与反情报工作。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个苦差事，因为在联邦调查局，有组织犯罪与经济犯罪部门的职位最吃香，即便是网络犯罪部门都好得多。反恐与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等机构存在职能重叠，反间谍则牵扯到中央情报局等众多情报机构。大多数特工，不会主动申请去反恐与反间谍部门任职。 克里斯蒂安却是如鱼得水。 两年来，他破获了数个谍报案件，捣毁了几个谍报网，抓捕了数十名恐怖份子，阻止了几次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去年夏天，他还阻止了针对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即现今美国总统的刺杀行动。 当然，克里斯蒂安的成绩，有一半属于尼古拉斯。 “这是刚刚收到的。”克里斯蒂安把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了尼古拉斯。“重点部分已经用红色字体标注出来。主要是一个叫穆雷的情报人员的口供，袭击发生前，他在大使馆里遇到了一个跟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很像的女人。我调查过了，那个叫黛西的情报人员在五年多前失踪。” “有什么关联？” “她是在夏普曼自杀、杜伦特辞职之后失踪。”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还有，她是华裔。”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在那件事之后，有很多像她那样的情报人员失踪，有的是真的失踪，有的是被秘密处理掉了，有的是暂时没跟中央情报局联系。她有可能是这其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当然，穆雷遇到的那个女人未必是她。” “你相信巧合吗？”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干这一行的，相信巧合的早就完蛋了。 “如果这是一次谍报行动，暂且不管是哪家策划的，目的是什么？” “这也是最离奇的地方。”克里斯蒂安点上了香烟。“存放在大使馆的机密文件一份都没有少，也没有被人动过。当时，菲律宾总统在大使馆，虽然发生了一次爆炸，而且爆炸点离他不太远，但是他没有被炸死，甚至没被炸伤。死了几个人，除了一名菲律宾人，其他都是大使馆的警卫人员。我已经查过了，那个菲律宾人只是菲律宾外交部的普通官员，要杀他的话根本不用去大使馆冒险。在一楼公共洗手间的垃圾筒里发现了一些电子设备，包括一台笔记本计算机与一台喷塑立体打印机。很高级的设备，一般只有情报人员会用到，而且主要用来制作人皮面具，肯定是那帮家伙在逃跑时留下的。有趣的是，该死的人没死，该丢的东西没丢。” “你觉得这挺好笑吗？” 克里斯蒂安收起笑容，说道：“显然，他们不是去刺杀菲律宾总统，也不是去窃取大使馆里的机密文件。对了，那些家伙拿走了大使馆的监控录象，取走了监控系统的硬盘，什么都没留下。” “有没有其他关联线索？” “安德烈-罗波夫。”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这是一个俄罗斯人的名字。 “化名而已，他是中央情报局的高级情报官员，之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当站长，事发的前一天飞到日本，于事发当天傍晚搭乘外交专机飞到马尼拉，安排他在大使馆过夜，于次日上午去悉尼。我查过，如果他在东京逗留一天就能搭上直接去悉尼的外交专机，根本没必要借道马尼拉。”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让克里斯蒂安说下去。 “你回来前，我联系了中央情报局，询问他的情况，却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中央情报局并不承认他在马尼拉大使馆，也没承认派他去悉尼。按照中央情报局所说，他现在还在符拉迪沃斯托克。” “然后呢？” “他肯定去过东京，而且就是事发的前一天。”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现在在哪？” “悉尼。” “你能肯定？” “他用了一个新护照，购买机票用的也是一张以前没有使用过的信用卡，而且所用身份信息是真实的，并非伪造。不过，悉尼国际机场与他入住的那家五星级酒店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他。” “酒店？” “我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他，如果需要，现在就可以下令把他抓回来。”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说道：“很明显，中央情报局在掩盖什么，而且与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关。还有，发生在马尼拉大使馆的事情肯定与他有关，那个长得像黛西的女人，或者就是那个黛西很可能是冲着他去的，或者在暗中协助他。现在抓他，除了让麦克唐纳到白宫参我一本，把行动失败的责任推给我们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得设法找到那个女人，在他采取进一步行动或者掌握更确切的线索之前不能动他，派人暗中盯着他就行了。还有，暂时不要声张此事，也别再联系中央情报局。得有点耐心，等到事情闹大了，麦克唐纳会主动找我们。” 麦克唐纳是现任总统上任后任命的中央情报局局长。 “什么都不做？” “盯住就行。” “行，就这么办吧。”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说道，“今天得去学校，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给我打电话。” 克里斯蒂安笑了笑，尼古拉斯是去参加女儿学校的联谊活动。 此时，澳大利亚悉尼，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第465章知道得太多 看了眼腕表，李金明放下咖啡杯，朝洗手间走去。 他已经来到悉尼三天，一直在暗中监视那名美国情报官员，抽时间仔细探查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当然，需要留意的东西还有很多。 咖啡厅在酒店二楼，侧对着酒店外面的乔治大街，西南面是市政大厅，再往南就是华人聚居的唐人街。洗手间在咖啡厅里面，有一扇通往酒店回廊的防火门，可以经员工区到达电梯间。 现在是傍晚，咖啡厅里没有几个客人，洗手间里则是一个人都没有。 迅速检查了几个蹲位，确认没人之后，李金明走进最里面的蹲位，锁上门后，掀开马桶水箱的盖子，取出了放在里面的一个用胶带捆紧的防水塑料包。里面是一把手枪，一支消声器与三个装满子弹的弹匣。 检查一番，装上消声器后，李金明把手枪揣进怀里。 他没有回到咖啡厅，而是通过那扇防火门进了酒店，然后去了电梯间。 有六部电梯，都很大很宽敞。这个时候，住在酒店的旅客大多在外面吃晚饭，留在酒店的很少。 电梯上来的时候，李金明掏出一张看上去像是房卡的卡片，在手指上转动着，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李金明迈入电梯的时候那张卡片掉到了地上，他弯腰拣起卡片，随即就转过身来。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挂在电梯厢右上角的监控摄像头没能拍到他的相貌。 来到十七层，李金明走出电梯，在电梯间与外面走廊里的两个监控摄像头的拍摄死角处停下脚步。其实，两具监控摄像头没有拍摄死角，在这个位置只会被拍到背影与侧面，不会拍到正面。 李金明点上了香烟，然后靠到墙上。 这是一个很不文明的举动，虽然不是无烟酒店，但是所有公共区域都禁烟，只能在客房里吸烟。 听到从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与手推车发出的声响，李金明侧过身，把烟头在旁边的垃圾箱的边缘处摁灭。这个时候，一名酒店服务人员推着装有清洁用具的手推车走了过来，而李金明正好背对她。 等到服务员进入电梯间，李金明才走了出去。 她只看到李金明的背影，最多看出李金明是个东方人。 走廊是u型结构，电梯间在中间，李金明进入的是左侧廊道。端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具监控摄像头。 李金明低着头朝廊道的端头走去，手在衣服与裤子的几个口袋里摸了一遍，看上去像是在寻找门卡。快走到端头的时候，李金明才摸出那张开始在指头上转动的卡片，那具监控摄像头自始至终都只拍到他的头顶，没有拍到他的相貌，而且他的举动并不反常，经常有旅客忘记门卡揣在哪个口袋里面。 当然，那不是门卡。 停下脚步的时候，李金明撕掉了那张卡片上的薄膜，里面是一张照片，而且就是这条廊道的照片，拍摄位置与监控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完全一致。站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处，李金明把那张照片帖到了镜头上。 对一些讲究技术手段的情报人员来说，也许会通过入侵监控系统的方式，让酒店里的监控摄像头瘫痪。李金明不是不懂技术，如果有必要，他也会用技术手段，只是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必要。 用手机拍一长照片，再冲洗成相片，再精心制作一番，最后以正确的方式把相片帖到镜头上，肯定比背着一台高性能笔记本计算机，用黑客软件，花九牛二虎之力入侵监控系统容易得多。 让手腕上的电子表开始十五分钟倒记时之后，李金明朝1717号房门走去。 根据前几天的观察，那名服务员去了十八楼，将在十五分钟后来到十七楼，收走走廊里几个垃圾箱里的垃圾袋。她的工作很准时，在过去三天里，偏差从没超过三十秒，也许她根本不是服务员。 走到房门外，李金明把伪造的保安证件挂在西装左上处的口袋上，然后敲响了房门。 由李金明来对付这名美国情报官员，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干掉他，还与李金明没有进入大使馆有关。也许那名情报官员记住了木林森、欧阳凤鸣、谭滔与杨诗琪的相貌，却肯定不认识李金明。 “什么人？” “楼下的客人说浴室在漏水。” “怎么可能？” 房门拉开了，不过挂着安全链条。 “也许是墙里的管道破了。”李金明对站在门后的那个家伙说了一句。 “你是……” “保安。”李金明笑了笑，摘下挂在胸口上的证件，从门缝递了进去。 那个家伙接住证件，看得很仔细，似乎不相信李金明是酒店保安。 当然，李金明没有这么客气。 证件只是用来转移那个家伙的注意力，在他看证件的时候，李金明退后一步，然后一脚蹬在了门板上。 安全链条很结实，不过固定在墙壁上的销子却不够牢靠。 门板被踹开，撞飞了那个家伙。 进了门，李金明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你……” “到沙发那边去，跪到地板上。我有一万个理由立即杀了你，所以不要让我觉得你已经活腻了。” 面对枪口，他很老实，乖乖的退到茶几旁，跪在了地板上。 “双手抱住脑袋，眼睛盯着地板。” “你想干什么？衣柜的背包里有一些钱，你全都拿走吧。” “你觉得我长得像抢劫犯？” 他闭上了嘴，李金明的长相确实不敢恭维，不过只有蠢货才会认为他是抢匪，因为他用的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自动手枪，而且没有一见面就拔出手枪，此外他有一张伪造的保安人员证件。 没费多少功夫，李金明找到了藏在枕头下与沙发坐垫缝隙里的两把手枪。 “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李金明摆了摆手枪，让他坐到背对房门的单人沙发上。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会留下你的小命。”李金明掏出手机，丢到他面前。“这段录象是从哪里来的？” 他微微一愣，打开手机，看到了正在播放的那段录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噗——” “啊——” 在他惨叫起来的时候，李金明用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然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他不要大喊大叫。 他咬紧牙关，忍住疼痛没再惨叫。 子弹打右腿膝盖上面，再往下偏一点，就会打穿膝盖，也就等于废了整条腿。 “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先想清楚。我可以提醒你，酒店里与外面大街上至少有十名联邦特工。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的结局也会很悲惨。当然，我可以一枪击毙你，帮你免去牢狱之灾。” “不……别杀我，求求你……” 李金明退后两步，把一个抱枕丢了过去，让他压住腿上的伤口。 “这是……这是别人给我的。” “你是情报人员，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要让我再次提醒你。” “上周……六天前，有人找到我，让我把这段录象带往马尼拉，交给一个人，并且答应给我五十万美元。” “撒谎的话，你得编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 “我没有撒谎，你得相信我……” 李金明冷冷一笑，举起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不……不要，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单线跟我联系，而且只在有任务的时候才找我，完成任务后能拿到一笔钱。我只知道他属于某个秘密组织，他们知道我的一切，他们握着我的把柄，能够毁了我。我没办法反抗，只能听从他们吩咐。” “他们？” “一个很神秘的组织。” “录象来自什么地方？” “我……我……” “你不是太笨的话，就应该知道，我既然能找到你，也就知道很多相关的事情，所以千万不要对我撒谎。” “加拿大，在加拿大。” “加拿大什么地方？” “一座庄园。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藏得很隐秘，应该在高纬度地区，也许在哈得孙湾附近。” “是一座什么样的庄园？”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去过一次，而且是乘坐直升机过去的，里城镇很远，那里是一座秘密科研基地。录象里的那个女人就被关在那里，好像在拿她做什么试验，也许跟她的某种特质有关。” “你觉得这个谎言骗得了我？” “我没有撒谎，我发誓，拿我的妻子与子女发誓，这绝对不是谎言。庄园里有很多科学家，还有很多进行生化实验的科研设备。那个人派我去马尼拉，就是要把这段录象交给一个情报掮客。他给了我五十万美元，这份情报肯定很有价值。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我。” “为什么让你去那座庄园？” “三年多前，就是我把那个女人送过去的。” 木林森微微一愣，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你得相信，我没有撒谎。我没有看那段录象，根本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只是负责把东西送出去。你也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早。” “你说得没错。” 他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噗——” 子弹打中了他的额头，在扣下扳机的时候，木林森没有半点迟疑。他知道得太多，所以得干掉他。 第466章设法逃脱 李金明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的时候，那名酒店服务员刚好推着手推车从电梯间走出来。 看到李金明，她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立即蹲了下来，躲到了手推车后面。 从她离开到回来，还不到十分钟，而前几天都是十五分钟！ 李金明的反应也很快，只是没等他拔出别在腋下的手枪，一只冲锋枪从手推车旁边伸了出来。 一支自带消声器的mp5sd3！ “你妈！” “突突突……” 在李金明侧身跃入房间的时候，冲锋枪喷出了火舌，一排密集的弹雨打在了门框附近的墙壁上。 “老鹰，鸟窝被占领，五号警报。重复，五号警报！” 她不是服务员，而是伪装成服务员的联邦特工。开始在电梯间门口遇到李金明，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一下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再说了，她执行的是监视任务，得首先保证不被监视对象发现。她去了1817号房间。听到第二次枪声，她才确认那是使用消声器的手枪发出的枪声。 她来得很及时，也很机敏，却严重缺乏经验。 把李金明逼入房间后，她端着冲锋枪从手推车后面走了出来，枪口对着门洞，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门洞。 一之手枪从门洞里伸了出来。 “砰——砰——砰……” 枪声同时响起。 “突突突……” 她手里的冲锋枪立即喷出火舌，至少有一发子弹打中了那只伸出来的手。 “咔——咔——咔——” 打光子弹，枪机打到空弹膛上的声响非常清脆。 她猛的一惊，这才发现已经朝前走了好几步，手推车在她身后大约五米处，而且两侧的房门都关着。 为冲锋枪更换弹匣，显然是最愚蠢的举动。 她立即丢掉冲锋枪，伸手去拔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门洞里跃了出来。 “噗——噗……” 只开了两枪，第一枪打中她的胸口，第二枪打在她的脖子上。她穿了防弹衣，而且对方使用的手枪安装了消声器，枪弹的威力被大幅度虚弱，所以第一枪没能威胁到她，但是第二枪足够致命。 李金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迅速拧下了手枪上的消声器。 开始被冲锋枪子弹打中的那只手不属于李金明，而是属于那名情报官员，而且握着的也是他本人的手枪。 李金明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断气。 脖子中枪，颈椎骨被打断，除了面部肌肉，她已经无法动弹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李金明，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她是不想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她的身躯微微抽搐，鲜血从嘴角涌出，很快就会堵住气管，然后浸入肺部。 最后，她会被自己的鲜血活活呛死。 李金明举起手枪，瞄准了她的额头。 迟疑了半秒钟，李金明才收起手枪，蹲下来，摘下了她身上的对讲机与耳麦，然后起身离去。 李金明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那一枪，打中了她的咽喉，就算救护人员及时赶到，把她送往医院急救，她也不可能再次开口说话。哪怕她活了下来，也得在病床上躺几个月。等到她康复之后，她见到的那张脸就不重要了。 戴上耳麦，李金明朝电梯间走去。 其他联邦特工已经赶到，而且在呼叫他们的同事，也就是那名女特工。 只是，其他联邦特工并不知道她已经中枪，所以没有改变对讲机的通信频道，对话全被李金明听到了。 李金明等了三天才动手，就与这些联邦特工有关。 来到悉尼，李金明只用半天就通过提前部署的眼线找到了美国情报官员的落脚点。只是在动手前，李金明发现了那些在暗中监视情报官员的联邦特工。虽然李金明可以用别的方法干掉那名情报官员，比如埋伏在附近的某栋大楼里面，用一支狙击步枪打爆他的脑袋，但是李金明没有这么做，因为他需要那个家伙掌握的情报。直接干掉他只是最后选择，在此之前得尝试逮住他，通过审讯他获得追查下去的线索。这样一来，就得设法避开在暗中监视他的联邦特工。 走到电梯间外面，李金明掏出打火机，打燃后递到了火灾探头下面。 “呜……呜……” 火灾警报响起，走廊里的消防喷淋头同时启动。 虽然大部分旅客都在外面，但是仍然有一些在酒店的房间里。 其实，开始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十七楼的旅客，只是没人敢从房间里出来。 李金明低着头走进了消防通道，然后迅速脱下外套，翻面后又套到身上，那是一件可以两面穿的夹克。 顺着消防通道下到十四楼，听到从下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李金明才停下脚步。 此时，已经有一些旅客来到电梯间里，更多的旅客正在赶过来。有趣的是，很多旅客在等电梯！ 一帮蠢货！ “楼上起火了，快走消防通道！”李金明大喊了一声。 这下，聚集在电梯间里的旅客才猛的回过神来，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消防通道，李金明也趁机混了进去。 当然，消防通道里的骚动也带动了住在下面几层的旅客。 来到十一楼，跟那几名正在往上爬的联邦特工相遇时，在消防通道里朝下奔跑的旅客已经多达数十名。 这里是澳大利亚，不是美国。 虽然澳大利亚是美国的盟国，还与美国签署了一些司法协议，但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在澳大利亚没有执法权。再说了，那些联邦特工并不清楚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没有阻止旅客逃生。 李金明混在人群里面，来到了一楼大堂里。 此时，其他联邦特工切换了对讲机的频道，而且外面的大街上停了几辆警车，当地警察已经赶到。 李金明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退到员工通道旁。 在几名酒店的服务员跑出来后，他用脚挡住了自动关闭的门板，然后溜了进去。 按照正常情况，在发生火灾的时候，酒店的员工得全体出动组织旅客疏散，首先确保旅客的安全。 员工休息室里没有人，而且墙上挂了几套工作服。 拿起一套工作服，李金明朝连接到侧门的通道走去，并且脱掉外套，穿上了那件深蓝色的工作服。 几名酒店员工跑了过来，都看到了李金明，不过没有特别关注他。 就算联邦特工已经赶到十七楼，发现了那名女特工与情报官员的尸体，并且联系了当地警察，也不会告诉酒店员工。对酒店员工而言，这是一场火灾，当务之急就是疏散酒店里的旅客。 最快也要几分钟之后，警察才会封锁酒店，并且解除火灾警报。 走出侧门前，李金明抖了抖外套，让外套更蓬松一点，好让别在腋下的手枪显得不那么刺眼。 李金明的运气不大好，这件制服稍微小了一点。 掏出制服外面口袋里的遥控钥匙，李金明一边摁下上面的开锁键，一边朝路口走去。 侧门开在酒店旁边的巷子里，路边停了十几辆轿车，都是很酒店员工的车辆，大部分是很普通的家用轿车。 李金明选中这件制服，就因为口袋里有一把轿车的遥控钥匙。 虽然开了车来，但是那辆越野车停在大街对面，而大街上到处都是警察。之前，李金明没想到会遇到那名女特工，所以把车停在了离酒店大门尽量近的地方，而不是停在较为偏僻的巷子里。 在被发现之前，李金明最多只有五分钟，而且从楼上下来花了大约三分钟。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他不但要离开酒店，还要避开所有警察。徒步的话，肯定走不了多远。 他需要一辆车，而且是一辆不太起眼的车。 听到轿车开锁的声响，李金明加快了步伐。 是一辆雪佛兰轿车，停在离路口不远的地方，只是从款式与颜色来看，车主应该是一名女性。 李金明有点无语，因为他选中的是一名女员工的制服。 遥控钥匙上有一个毛绒吊坠，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娃娃，肯定属于某个女人，男人不会用这样的吊坠。 只是，李金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街上，警察已经蜂拥而至。 最多两分钟，也许一分钟，警察就会设置路障，阻止车辆离开。说不定，警察已经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处设了路障，只是一时没有想到酒店旁边的巷子，才没有在这边设路障，不过很快就会想到。 李金明驾车朝大街上驶去的时候，一名警察跑了过来，而且朝他挥手，示意停车。 显然，李金明不会蠢到真的停车接受检查。他有一本足以乱真的假护照，可是他并非这辆车的主人。警察肯定会让他出示驾驶证与车辆登记证件，然后查询他是不是车主，从而发现问题。 李金明松开了油门，让轿车慢了下来，也让那名警察放松了警惕。 紧接着，他猛的踩下油门，轿车咆哮着冲上了大街。 后面，那名身材有点臃肿的警察追了几步，停下来后立即通过对讲机，呼叫召唤附近的警察。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轿车从巷子里冲出来，咆哮着蹿上大街的时候，附近的很多警察都看到了，而且知道轿车司机就是嫌疑犯。 三辆警车发动，每辆警车上有两名警察。 这还不是全部，要不了多久，悉尼的所有警车都会赶过来，在闹市里追捕驾车逃跑的嫌疑犯。 第467章脱身 奔驰车的司机是一名年轻男子，右耳上夹着一只蓝牙耳麦，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像在跟某个人通电话，也许是老婆或者女友，注意力根本没放到道路上，甚至没有看到右侧支路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李金明扫了眼车内后视镜，稍微松了点油门，让那辆警车跟近了一点。 计算好时间，李金明控制好了车速。 进入路口的刹那间，李金明猛的左打方向盘，同时拉起手刹。一个漂亮的甩尾，雪佛兰轿车冲进了左侧的支路。 这是一个x型路口，左侧道路上，那辆公交车的司机早就看到右侧道路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在李金明驾驶的雪佛兰轿车突然变道径直冲向支路的时候，司机立即踩下刹车，公交车停在了路口。 此时，奔驰车在公交车左侧。 直到雪佛兰轿车从前方横着冲过，奔驰车的司机才反应过来，并且踩下刹车。虽然没有撞上雪佛兰轿车，但是撞上了紧跟雪佛兰轿车的警车。撞击速度非常快，而且撞击点在警车左后侧。在道路上旋转一圈之后，直到撞上从对面车道上驶来的一辆越野车，警车才在路口处停了下来。 紧接着，那辆被警车撞开的越野车撞上了一辆轿车。 转眼间，十几部车辆连环碰撞，把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肇事者，也就是李金明已经驾驶雪佛兰轿车驶出那条支路，来到唐人街北面的大街上。 开始摆脱的是最后一辆穷追不舍的警车。 不可否认，警车的性能非常好，远远超过李金明驾驶的那辆至少使用了十年的雪佛兰家用轿车。只是悉尼警察的车技不怎么样，而且复杂的城市路况让警车的强悍动力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在车流中穿行，更看重司机的驾驶技能。 确认后面没有警车后，李金明放慢车速，继续行驶大约五百米后，把轿车拐进了一栋公寓的地下车库。 这里是唐人街，不但道路狭窄，而且住房密集。 或许，唐人街是悉尼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区。 地下车库不是很大，李金明把轿车停在角落里。下车后，他从后备厢里翻出了一瓶还剩下一大半的消毒洗手液。这辆车的主人应该是酒店的某个清洁工，收入不是很高，不过很爱干净，甚至有轻微洁癖。用毛巾把手触碰过的地方擦了一遍，李金明又把消毒洗手液涂到座椅与方向盘上。 仔细清理干净，他才离开了地下车库，还把遥控钥匙留在了轿车的右前轮上。 通过交通监控摄像头，警察肯定能找到这里，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之后。 一楼大厅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晾晒着一些衣物，李金明顺手取走了一件夹克。 这是一栋很普通的公寓，每套房屋的面积只有几十平方米。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中国留学生，也有一些陪读父母。 这些年，很多有钱的中国人把子女送到国外读中学，好直接考国外的大学，澳大利亚就是主要留学目的国之一，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中国父母带着子女来到澳大利亚。为这些人提供住宿，也就成了唐人街居民的主要谋生手段。至少在唐人街这个小圈子里面，汉语与英语同样好用。 经过大厅的时候，李金明顺手拿走了一顶门卫留下的帽子。 澳大利亚在南半球，现在是初冬，而且夜幕已经落下，室外气温在十摄氏度以下，很多人在出门时会戴上帽子。 大街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主要是一些在这附近租房子住的年轻人。 走出半条街，李金明来到了一座公交车站。等了大约两分钟，他登上了一辆驶往北面港区的公交车。 到此，李金明算是逃脱了追捕。 其实，在走进那家五星级酒店之前，李金明规划好了几条逃跑路线，经唐人街逃脱就是其中之一。做为一名长期单独行动，而且主要执行黑色任务的情报人员，在任何一次行动开始前，李金明都会规划好几条逃跑路线，而不是在发生意外之后才考虑怎么逃脱。要是那样的话，李金明早就完蛋了。 公交车上有十几名乘客，大多是中国人，准确说是华人。坐在李金明对面的是一名年纪约莫二十五岁，穿了一套类似制服的连衣裙，上身套了件短款夹克，像在某家酒吧或者夜总会当服务员的女人。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李金明朝她笑了笑。她也朝李金明笑了笑，又继续对着镜子化妆。 其实，她的相貌很一般，化妆之后看上去稍微有点姿色，只是胸前那对事物的尺度确实大得惊人。 李金明不是在****，只是表现得像正常男人。 公交车驶出唐人街之后，李金明掏出手机，戴上了蓝牙耳麦。有两个电话留言，都是欧阳凤鸣打来的。 听完留言，李金明收起了手机。 这时候，那名年轻女子走过来，坐到李金明身旁，还故意挨得很近，让李金明的胳膊肘感受到了那对巨大物体的弹性。这个微妙举动，让李金明对她的身份或者说从事的职业做出了新的判断。 她是服务员，不过提供的不是端茶倒水那种服务。 半个小时后，两人手挽手的在圆环码头附近下了车。 这里离悉尼歌剧院与港口大桥很近，是悉尼最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也是悉尼夜生活集中地，有很多酒吧与夜总会，还有一些规模不算太大的钟点酒店，为那些有特殊需求的顾客提供便利。 两人去了一家钟点酒店，她跟老板很熟，直接从墙上拿走了一串房门钥匙。 房间在三楼，面朝坎贝尔斯湾，正对悉尼港口大桥，右前方是悉尼歌剧院，只是外墙上的广告牌挡住了大部分视野。 “你去洗个澡吧。” “一起去？”她明显在挑逗李金明。 李金明笑了笑，说道：“洗干净点，我的鼻子有点过敏。” “你得等着我，可不能丢下我。” 李金明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脱下外套与连衣裙，穿着一条丁字裤进了卫生间。听到淋浴喷水发出的声响，李金明才开动起来，在房间里仔细搜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摄像头与窃听装置，然后掏出手机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半个小时，足够让李金明搞清楚这个叫“莉萨”的女人的身份了。 当然，“莉萨”可能是化名，不过她的****身份不可能作假。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通。 “是我。” “你在哪？”接电话的是欧阳凤鸣。 “悉尼。了结了，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只提供了一个地点，与‘t夫人’有关，在加拿大的某个地方。” “t夫人”是李金明临时编出来的，指的就是刘雪丽。t是唐旭宸姓氏的头字母，欧阳凤鸣应该听得出来。因为电话有可能被窃听，而且这个房间未必安全，所以李金明没有直接说出刘雪丽的名字。 “哪里？”欧阳凤鸣听了出来。 “一栋庄园，哈得孙湾附近，高纬度地区。” 过了几秒钟，欧阳凤鸣才说道：“我们去温尼伯，预计两天后到达，你能赶到吗？” 李金明沉思了一阵，说道：“等我一天，最多三十六小时。” “行，我们在温尼伯等你。” “好，到时候再说。” 挂断电话，李金明拆掉手机的电池，把手机卡取出来后丢进了阳台角落的排水管。 她还在卫生间里洗澡，李金明留下几张钞票，然后离开了房间。 为军情局服务十多年，李金明主要执行黑色任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为了完成任务而乱搞关系。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结婚后就没再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也从没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虽然不辞而别，但是那几张一百面值的澳元足够让她闭上嘴了。 此时，悉尼警察仍然在追捕那名驾车逃跑的嫌疑犯。 尼古拉斯在参加女儿学校的联谊活动时被叫走，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把部门人员全都动员了起来。 因为罗波夫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所以联邦特工没有在他的房间里安装监视器与窃听器，不知道他在遇害前发生的事情。凶手在杀了他之后，重伤一名联邦特工，在五分钟内离开酒店，只用十分钟就摆脱了警察，肯定是职业人士，很可能是情报人员。因为罗波夫挨了两枪，第一枪打在右腿上，所以他在遇害前受过审问，也许交代了一些重要情报，然后被凶手处决。 尼古拉斯的推测得到证实，只是线索也随着罗波夫的死而断掉。 克里斯蒂安提出找中央情报局询问情况，尼古拉斯没答应，而是让他对罗波夫进行深入调查。 如果杀手是一名情报人员，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害罗波夫。 只要查明罗波夫在过去做的事情，就能找到可以追查的线索。 此时，那架bd-700xrs商务飞机已经到达惠灵顿。 虽然是新西兰的首都，但是惠灵顿只是一座人口不到五十万的中等城市，而且是一座环境优美的花园城市。从空中鸟瞰，这座城市如同建造在森林里面。除了市中心有几栋高楼大厦，其他都是低矮的房屋。不仔细看的话，甚至会觉得这是一座小城镇，根本无法跟一个国家的首都联系起来。 这是一座美丽、平静、悠闲的，能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 第468章要塞 欧阳凤鸣收回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收拾好帐篷、睡袋等露营用到的什物。 营地在巴莱讷大河河口北岸的一片冷杉林里面，往西两百米就是哈得孙湾的海滩。现在是北半球的初夏，即便在高纬度地区，昼间气温也在十摄氏度以上，夜间最低气温在零下五摄氏度左右，不算太冷。 海滩较为平整，能让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起降。 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拆下无人侦察机的机翼。两人把无人侦察机的机身拆为三段，装到箱子里面，然后回到了树林里。篝火还没有熄灭，架在上面的两只肥硕野兔正好烤熟。 “味道不错，比你老婆的手艺好多了。”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扯下了一条兔子腿。其实当初住在英国的时候，就主要是唐旭宸下厨，李瑞佳很会吃，对制作美味佳肴却没有半点兴趣。如果不是荒岛上没别的事可做，她也不会学着做饭。 “接下来怎么办？”欧阳凤鸣的吃像很难看，肯定是饿坏了。 “搞清楚情况后，回去找老李。”唐旭宸把剩下的半只野兔抛给了欧阳凤鸣。“不过就我们几个人，肯定不行。” “那得联系杨诗琪。”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等他说下去。 “这两年，虽然主要是我们五个四处奔走，大部分时候也不需要其他人参合，我们五个就能搞定，但是考虑到可能遇到的高难度任务，老木在国内发展了一批人员，主要是为情报部门服务的特种兵。我来找你的时候，杨诗琪回国召集人手。不出所料的话，她已经组织起一支特种部队。”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剩下的就是搞清楚情况了。” “我吃饱了。”欧阳凤鸣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擦掉手上的油渍。“你先看，我去搞个大的再来找你。”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对欧阳凤鸣有点无语。 等欧阳凤鸣跑开，唐旭宸才朝停在营地旁的那辆大脚皮卡走去。 昨天上午，他们乘坐商务飞机到达加拿大马尼托巴省省会，也是加拿大中部地区最大的城市温尼伯。 在此之前，唐旭宸他们就获得了由军情局提供的，哈得孙湾附近的卫星照片。 全是由军用侦察卫星拍下的高分辨率照片，而且由军情局做过前期处理，唐旭宸他们要做的只是找出这些照片上的可疑地点，即李金明提到的那座位于高纬度地区，在哈得孙湾附近的庄园。 哈得孙湾是加拿大的内海，靠近北极圈，北面是巴芬岛，几乎被陆地与岛屿包围，通过哈得孙海峡连接到拉布拉多海，远离加拿大东海岸地区带来勃勃生机的北大西洋暖流，北部海域常年封冻，南部海域只在夏季解冻，气候极为寒冷，除了北极熊、北极狐、野狼、野兔与北极燕鸥等候鸟之外，在哈得孙湾沿岸根本没有其他野生动物。少数的村镇，都是一百多年前由捕鲸人建立的临时落脚点，分布在几条主要河流河口附近，规模都很小，有的只有几十户居民。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除了白皑皑的冰原，也就是由那些能长到数十米高的冷杉构成的树林了。 因为禁止商业捕鲸，所以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大多以伐木为生。 冷杉是高品质木材，在瓦特发明蒸汽机之前，生长百年才成材的优质冷杉是制作帆船桅杆的最佳原材。在那个时代，加拿大的冷杉是支持日不落帝国无敌舰队称霸全球海洋的战略物资。 即便在现代，冷杉也是制作家具的优质木材。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花了十多个小时，仔细甄别了军情局发来的卫星照片，找出了几个可疑目标。 最值得怀疑的那座庄园不在哈得孙湾岸边，而是在一座岛上，即贝尔彻群岛的主岛。 在这座岛屿的北端一座小城镇，叫萨尼基卢阿克，以前是一座渔村，现在是一处以捕捞龙虾闻名的旅游胜地。小镇的规模很小，只有一百多户居民，不过每年都有数千人来此品尝美味的冷水龙虾。 岛屿的南端有一座庄园，规模很大，而且与世隔绝。 在侦察卫星拍下的几张照片上，庄园里外都有人员活动，而且两人或者四人一组，有的还配备了雪地摩托。此外，在庄园里面还有一处明显是直升机起降场的空地。一座六层楼房的楼顶上有一个圆形穹顶，根据情报分析员给出的甄别报告，圆形穹顶里面很可能有一部对空搜索雷达。 显然，这些足以证明，这座庄园有问题。 到达温尼伯，欧阳凤鸣以木材经销商的身份购买了那辆全地形大脚皮卡，以及露营与探险需要用到的各种物品。随后，他以保全公司的名义租了一架绰号“空中吊车”的s-64重型直升机。因为持有美国与加拿大的飞行证，所以欧阳凤鸣没有雇佣飞行员，而是亲自驾驶这个大家伙。 确实是个大家伙。 从头到尾，这架直升机的长达二十多米，高度接近八米，宽度超过六米，能够吊起九吨多的货物。如果吊挂两吨货物，而且在机身下面悬挂一具罐式附加油箱，能一口气飞行一千千米。 其实，s-64原本是军用直升机，美军编号为ch-54，绰号“赫塔”，曾经在越南战争中风光无限。直到上个世纪九零年代除才全部从美军中退役。大部分退役下来的直升机在拆掉了军用设备之后转为商业用途，少数被改造成消防直升机，更多的则被改造成用来运送木材的起重直升机。 在加拿大，至今仍有数十架s-64在使用。 出发前，欧阳凤鸣带上了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 他们来温尼伯，而不是去别的地方，就是因为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存放在一间保全公司租下来的仓库里面。 昨天夜间，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驾乘直升机到达巴莱讷大河南岸的库朱瓦拉皮克。 直升机停在一处木材囤积场里，两人驱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在今天凌晨才来到露营的树林里。 虽然只在这里呆几个小时，但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还是搭起了帐篷，升起了篝火。 这样一来，即便被人发现，也会认为他们是露营的探险家，或者是拿着狩猎许可证来捕杀驯鹿的猎人。 加拿大有很多野生驯鹿，政府每年会定期发放一些狩猎许可证。对于狩猎爱好者，夏季是猎杀驯鹿的最好时间，因为这个时候的驯鹿已经在南方草原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在为越冬积累脂肪。如果在春季，驯鹿刚刚熬过严冬，瘦骨嶙峋的，根本没多少肉。到了秋季，则主要是肥膘。 安顿下来后，两人组装好了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 接下来几个小时，欧阳凤鸣负责控制无人侦察机飞往庄园拍摄照片，唐旭宸则藏在附近警戒。 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分辨率不是很高，而且角度也不够好。 无人侦察机飞得更低，还能在庄园上空徘徊。只要关掉发动机，进行滑翔飞行，无人侦察机就不会发出噪音，也就不会被地面人员听到。因为机身与机翼由复合材料制成，而且尺寸很小，所以庄园里的雷达未必能探测到无人侦察机。至于庄园里的警卫人员，在夜间显然看不到无人侦察机。 为了保险起见，欧阳凤鸣没有使用无人侦察机上的无线电通信设备。 拍摄的照片都储存在一个移动硬盘里面，要在无人侦察机返航之后才能看到。 在飞行线路上，欧阳凤鸣也做了规划。无人侦察机首先飞到庄园东面，在大约三千米的高度上关掉发动机，以滑翔的方式从庄园上空通过。到达庄园西面后再启动发动机，继续向西飞行，同时爬升，在到达三千米高度之后转向飞回来，再次关闭发动机之后悄无声息的从庄园上空飞过。当然，不只是东西向飞行，还得转到南北方向上，以相同方式从庄园上空悄然飞过。自始至终，无人侦察机在飞越庄园的时候都没发出声响，也就不会被地面上的人员察觉到。 无人侦察机往返飞行了十多次，拍下了数千张高分辨率照片。 大部分是红外成相照片，也有一些微光照片。 欧阳凤鸣解完大便赶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翻看了几百张照片，他们的猜测基本得到证实。 庄园里有很多人，那些两个或者四个一起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 此外，庄园里还有大量设置得极为隐秘的防御工事，包括伪装成房屋的地堡，设在建筑物里面的机枪堡垒。在前后花园里面还各有一处高射炮阵地，六门小口径高射炮被伪装成了园林树木。 这哪里是荒废的庄园，简直就是一座军事要塞！ 此外，庄园建在一座狭长半岛的山脊上，三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且两侧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崖，只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往位于半岛顶端的码头，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别说是几名情报人员，即便出动一支军队，也未必能顺利攻下庄园。如果从北面发起强攻，肯定会遭受严重伤亡。 当然，就算地形有利、有足够多的兵力也不能强攻，只能偷袭。 问题是，怎么偷袭？ 搞清楚情况，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有点头大。 庄园的防卫如此严密，就算刘雪丽在里面，也很难把她救出来。 第469章偷袭战术 等到李金明走近，唐旭宸才拉开房门。 其实，他用不着如此谨慎，因为不管是谁，只要出现在这附近，就会被三支以上的狙击步枪瞄准。 这是一座温尼伯郊外的农场，附近是一望无垠的农田，最近的农场在几千米之外。 房间里，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正在商讨攻打庄园的战术。 杨诗琪早一步赶到，带来了由范华东率领的特种部队。此时，那些特种兵要么在楼上的房间里休息，要么在地下室里检查武器准备，要么在谷仓里维护车辆，还有几名狙击手埋伏在外面的农田里。 “路上还顺利吧？” 李金明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唐旭宸的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如果路上不顺利，李金明也不会来到这里。 “老李，你迟到了。” “迟到总比不到好。”李金明脱下外套，丢到了沙发上。 他确实迟到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在这里等了四十二个小时，连杨诗琪都在他之前赶到。 “你带了多少人来？”走过去坐下后，李金明对杨诗琪问了一句。 “三个小队，三十名特种兵，都是最优秀的。”杨诗琪瘪了瘪嘴，“只是目前看来，恐怕远远不够。” 李金明皱起眉头，朝坐在对面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那个家伙没有撒谎，我们找到了他说的那座庄园，在哈得孙湾里的一座小岛上，防卫森严。”欧阳凤鸣把一台掌上计算机递给了李金明。“初步判断有上百名武装警卫，还有一部防空雷达与六门高射炮。” “军事基地？” “以前是。”杨诗琪敲了敲茶几，上面铺着一张建筑物的结构图。“几十年前，美军打算在那里建一座远程防空警戒雷达，做为北美防空系统的一部分，用来探测从北极圈对面射过来的战略弹道导弹。只是在雷达建好之前，冷战就结束了。几年之后，美军放弃了在此修建雷达站的计划。现在的庄园就是当时修建的基础设施，除了地面部分，地下还有几层，规模很大，足够容纳上千人。按照那名美国情报官员供述，那里是一座秘密科研基地，生化实验室应该在地下。如果在此进行高危险性生化实验，肯定设有自毁系统，而且是引爆后能杀死所有生命体的高温爆炸装置。只能偷袭，还必须成功。问题是，从空中、地面与海上发起偷袭的可能性都为零。” “只是地面与海上。”唐旭宸走了过来，“唯一的偷袭方式是从空中进入。” “炸掉那座防空雷达？”李金明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李金明则显得有点疑惑。 要知道，这里是加拿大，不是中国周边的某个国家，与中国隔着半个地球，那座岛屿离中国本土有上万千米。别说中国没有能够飞那么远的轰炸机，就算有，也不可能突破北美防空网。 再说了，元首绝对不会答应动用军事力量轰炸加拿大本土。 “伞降。”欧阳凤鸣说出了这两个字。 李金明锁紧眉头，说道：“有那部防空雷达，飞机无法隐蔽靠近。即便超低空飞行，在迫近时也会被岛上的警卫人员发现。还有那几门高射炮，恐怕在我们跳伞之前，飞机就被击落了。” “超高空跳伞。” 听到这话，四人同时回头，说话的是站在厨房门边，拿着一瓶啤酒的范华东。 “穿上升阻比超过五的滑翔服，如果跳伞高度在一万米以上，就能滑翔五十千米，确保载机不被发现。” “然后呢？” 范华东微微一愣，拿着几瓶啤酒走了过来。 “滑翔五十千米不是问题，可是谁能保证所有人落到同一个地点？” “gps导航系统。”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美军特种部队有一种专门用于高空跳伞的多功能头盔，通过gps导航系统设定滑翔飞行线路，显示在面罩护镜上，让特种兵准确掌握飞行路线。” “我们也有，只是还在工程测试阶段，没有批量装备。” “你们会用？”唐旭宸问了一句。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显然，我们得搞到这种头盔，还得抓紧时间练习。” “使用方式很简单，你们肯定能用。关键是，这样的高科技特种作战装备不可能大范围推广使用，即便是美军，也只采购了几百套，提供给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使用，平常都存放在仓库里面。” “海豹突击队？”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就我所知，只有第六分队装备了这种头盔，而且只在去年使用过一次。” “在哪？” “阿富汗东北山区，抓捕一名藏在山里的基地组织头目。” “这么说，我们还得去阿富汗？”杨诗琪明显有点无语。 “那是去年四月份的事情，不是现在。”范华东叹了口气，说道，“在那次行动后，第六分队就离开了阿富汗。” “现在在哪？” “彭萨科拉的陆战队基地。”欧阳凤鸣说了一句。“那里是海豹的老巢，也是美军陆战队的大本营。” 范华东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好吧，我们暂且认为已经搞到了那种头盔，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只是第一步，我们还需要几架直升机。” “什么？” 范华东挠了挠头皮，说道：“高空伞降对载荷有严格限制，要想滑翔数十千米，更得严格控制携带的武器装备。显然，只能携带基本武器装备，而攻占庄园，消灭守卫庄园的一百多名武装警卫，肯定需要一些重武器。通过伞降偷袭防空阵地，摧毁防空雷达，然后由直升机把重武器送过来。” “撤退的时候还得用到直升机。”李金明说了一句。 “还需要一些车辆，最好有一架大型水上飞机与一艘货轮。”范华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不管怎么样，任务完成后，我们不能在加拿大境内逗留，最好能立即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范华东的意思。 如果只有几名情报人员还好办，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行了，大不了分散撤退。范华东率领的特种部队有三十名特种兵，而且特种兵不是情报人员，不但难以藏匿行踪，撤退也是个大麻烦。还得算上刘雪丽，那么撤退就更麻烦了。肯定不能在加拿大境内逗留，必须在完成行动后立即离开。 “问题是，这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守卫基地的人员会启动自毁装置。”杨诗琪似乎并不认可这套战术。 “他们不会立即启动自毁装置。”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毫无疑问，藏在庄园里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自毁只是最后手段，即便遭到袭击，警卫人员也不会立即启动自毁装置与袭击者同归于尽。他们会分离抵抗，向外界求援。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刘雪丽，把她从庄园里救出来，所以只要让警卫人员觉得，他们能守住庄园，救援兵力会很快赶到，就不会贸然启动自毁装置。也就是说，我们得在救援兵力赶到之前找到刘雪丽，并且带她离开，得速战速决。” “即便如此，把握也不是很大。”李金明叹了口气。 唐旭宸没再解释，毕竟李金明说得没错。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晚了。”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我们做的事情，那一件有足够的把握？此外，搞清楚藏在庄园里的秘密，才能知道那些混蛋打算用什么方式发动恐怖袭击。”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欧阳凤鸣说得没错。 “我跟杨诗琪去彭萨科拉，设法搞到那种头盔。”欧阳凤鸣拍了拍沙发的扶手。“你们继续完善行动方案，等我们回来。” “我跟你们去。”唐旭宸没打算留下来。 “老唐……” “我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行，我留下来。”李金明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失败了，及时跟我联系，我们好制订备用方案。” 李金明这么一说，欧阳凤鸣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与杨诗琪在美国呆的时间最长，最了解美国的情况，所以他与杨诗琪最适合去彭萨科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虽然李金明在为军情局服务期间也长期在国外活动，但是在每个地方呆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也就不大了解美国的情况。再说了，这座农场在保全公司名下，需要一名保全工司的人留下来。至于范华东，这是他第一次来美国，对美国的了解全都来自电视与书本。唐旭宸是个例外，他在农场做不了什么，跟着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去彭萨科拉，也许还能帮上忙。 说好之后，唐旭宸他们就去收拾行装。 当天晚上，他们三人就搭上了飞往新奥尔良的航班。 此时，军情局也发来了相关情报。 海豹突击队第六大队确实驻扎在彭萨科拉，他们需要的那种特种作战头盔，很可能就存放在陆战队基地的军火库里。 只是，要想潜入严密设防的基地，进入存放特战装备的军火库，窃取几十个含有当今最先进的军事技术的特战头盔，再悄无声息的离开，还不能引起美国情报安全机构注意，显然是不大现实的事情。 第470章耗子 彭萨科拉，酒吧大街。 这座在墨西哥湾北岸，只有几万居民的小城镇因陆战队而闻名。自从两百年前，并入美国版图之后，彭萨科拉就是美国南部地区最重要的军港与军事要塞，数十年后才成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大本营。 酒吧大街挨着陆战队营地，有大大小小数十家酒吧，主要顾客就是陆战队官兵。 看到金发女子搀扶着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军官从“船锚”酒吧出来，唐旭宸又努力往下缩了一点，差不多躺到了轿车的座椅上。那家酒吧叫“深海”，只是大门上面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船锚，所以有了这个别名。 当然，酒吧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两人走到路边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从街尾驶来，金发女子伸手拦下出租车，然后扶着军官上了车。 还不到九点，出来找乐子的官兵都在酒吧里面，没人在这个时候来到大街上。 出租车从旁边驶过的时候，唐旭宸发动了轿车。 唐旭宸远远的跟着那辆出租车，没有靠得太近，也不用靠得太近，因为金发女子是杨诗琪，出租车司机是欧阳凤鸣。至于那名倒霉的军官，他在基地后勤部门服役，负责管理基地里的所有仓库。 把东西偷出来并不难，难的是不引起美国情报安全机构注意。 简单的说，就是不能让美国情报安全机构把装备失窃与谍报行动扯上关系，最好是当成刑事案件处理。 最佳办法就是找一个替死鬼。 利用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唐旭宸他们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名军官叫阿方索-桑塔纳，拉美裔，参加过伊拉克战争与阿富汗战争，两次负伤，获得过两枚紫心勋章与一枚银心勋章。因为第二次负伤断了几根骨头，行动不大方便，所以他在几年前被调离一线战斗部队。三年前来到这里时，他已经晋升为上尉，在基地后勤部门获得了一个闲差。 在美国海军陆战队中，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军官。 因为存在伤亡补偿的问题，所以很多在战斗中受伤的军官在离开一线部队之后，只要没有残废，会被安顿到后勤部门。虽然基层军官的薪水不会太高，但是算上各种福利，养家糊口肯定没问题。当然，要想靠军队发的那点薪水过上奢侈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能保证小康。 桑塔纳至今未婚，与他第一次负伤有关。虽然打在他裆部的那块弹片没有对他的命根子构成生理性功能障碍，但是在治疗的时候使用的一些药物，加上负伤产生的影响，让他出现了严重的心理性障碍。不是从此不举，而是需要某种特定条件，也就是受到外界因素的刺激与影响。 显然，这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除了在交友方面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还产生了更严重的问题，为了重振雄风，他染上了毒瘾。 其实，在美军中，瘾君子并不少。有很多美军士兵抽大麻，还有一些美军官兵嗑摇头丸等软毒品。只要控制得好，一般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很少遭受惩罚，最多只是自行戒掉。相对而言，大麻与软毒品都比较戒掉。问题是，他需要的不是软毒品，而是直接注射可卡因！ 他很聪明，而且做得很隐秘，针眼在脚趾缝里。 此外，他没有像有些愚蠢的军官那样，利用掌握的职权，协助毒贩与毒枭，用军用飞机运送毒品。 在美军中，吸毒算不上犯罪，被发现后最多被开除军职，可是贩毒是重罪，只要被查到就绝对会完蛋。被关进军事监狱还是好的，如果由联邦法院审判定罪，被关进联邦监狱，那就生不如死了。 他一直从外界购买毒品，因此需要的只是钱。 可是对一名年收入几万美元的基层军官来说，每盎司两千美元的高纯度可卡因，显然太过昂贵。他的收入最多能买二十盎司可卡因，而这仅是四个月的量。如果运气不好，买到搀了滑石粉的可卡因，还得浪费一大笔钱。即便通过可靠渠道买到的是高纯度可卡因，他的收入也远远不够。 他需要钱，很多的钱。 对一名后勤军官来说，搞钱的唯一办法就是私自贩卖军火。 最初的时候，他的胆子还不够大，贩卖的是一些军队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主要是报废的枪械与损坏的军用电子设备，比如军用电台、gps导航系统、夜视仪、瞄准镜与激光指示器等。 这种小打小闹不易被发现，只是赚的钱也很少。 很快，他的胆子就变得更大了，开始变着花样增加“报废”武器的数量，然后把精良枪械倒卖给黑帮。 可以说，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要知道，即便美国没有禁止公民买卖与持有枪械，但是通过合法渠道买卖的全是非自动武器。根据美国的相关法律，普通民众禁止购买、贩卖、收藏与持有自动武器，使用自动武器更是重罪。正是如此，很多制式武器，比如m16步枪的民用版没有自动机，只能当半自动步枪使用。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美国黑市上，各种自动武器的价格高得离谱。一支保养良好的m4a3卡宾枪至少能卖两万美元，如果有整套配件，能卖到三万美元以上。就算是在别的国家只能卖几百美元的akm步枪，经过翻新上油后，在美国黑市上的价格也高达数千美元。 卖掉一支m4a3赚到的钱，就能买到够用一个月的可卡因。 当然，有了钱之后就会有别的****，比如名牌服饰、超级跑车、古巴雪茄，还有年轻漂亮的女人。 把一支m4a3卡宾枪卖给黑帮能赚一万美元，那么一顶特战头盔呢？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帮助杨诗琪把那名军官抬到汽车旅馆的房间里面。 别说他在上车之前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就算没有喝醉，杨诗琪也能制服他，用不着欧阳凤鸣帮忙。 欧阳凤鸣动手组装三维摄像机的时候，唐旭宸打开了带来的旅行箱。 里面是一台激光喷塑打印机，与谭滔在马尼拉美国大使馆里用过的是同一种型号，以及一个塑料模具。这套设备的工作原理并不复杂，连接到计算机上之后，把三维摄像机拍下的图像输入一个三维图形软件，控制激光切割机对塑料模具做精细雕刻，然后把遇到空气就迅速凝固的液态聚合物喷上去。 只要有有三维图像，最多几分钟就能制作出一张人皮面具。 把那名军官放到椅子上，用铁架固定住他的脖子后，欧阳凤鸣将安装了三维摄像机的架子绕着他转了一圈。 随着唐旭宸启动控制软件，激光喷塑打印机开始工作。 这个时候，杨诗琪搜出那名军官的个人物品。 欧阳凤鸣穿上军官的外套，揣上那些个人物品，最后拿起了一把车辆的遥控钥匙。 几分钟后，人皮面具做好。因为提前准备好了与军官的发色相同的假发，所以欧阳凤鸣不需要把头发染成棕色。 杨诗琪陪着欧阳凤鸣进了卫生间，帮他梳妆打扮，主要就是剪短假发，在人皮面具上涂抹一些化妆品，看上去更加自然一些。不管怎么说，制作人皮面具的那种聚合物的颜色跟肤色有一些差别。 欧阳凤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跟那名军官一模一样了。 凑近了看，依然能看出破绽。只是稍微站远一点，如果光线稍微暗一点，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问题。 “怎么样？” “差不多能以假乱真了。”唐旭宸打量了欧阳凤鸣一番。“只是稍微矮了一点。” 那名军官的身高在一米八五所有，欧阳凤鸣只有一米七五，就算在鞋子里塞了增高垫也差了几厘米。 “坐在车上就看不出来。”杨诗琪从卫生间走出来。“还有一个小时，路上不要耽搁。”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走出了房间。 “你一个人能行吗？”唐旭宸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倒霉鬼。 “放心吧。” “行，我去外面守着。” 收拾好激光喷塑打印机，唐旭宸才离开房间。 等他走后，杨诗琪用塑料索套把倒霉鬼的双手双脚绑在了椅子上，然后拖了张椅子坐到对面，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 行动并不复杂，先绑架那名军官，然后由欧阳凤鸣装扮成他，去基地窃取那些头盔。 相对而言，善后工作较为复杂。 欧阳凤鸣原本不打算善后，拿到头盔就离开彭萨科拉。唐旭宸却觉得不合适，军情局也打了招呼。那种头盔是美军最先进的特战装备，总共就几十套，全部装备美军特种部队中最精锐的海豹第六分队。如果头盔失窃跟中国情报机构扯上关系，美国情报安全机构肯定会不依不饶。 为了几十顶头盔打一场情报战争，显然很不划算。 再说了，惹毛了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对唐旭宸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也没有半点好处，甚至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办法很简单，把头盔失窃跟“军火大盗”扯上关系，让美国情报安全机构认为是军队里的“耗子”所为。欧阳凤鸣去基地“取货”的时候，杨诗琪得把一笔巨款转入桑塔纳的个人账户，还得在现场留下一些买卖武器的证据与线索。到最后，杨诗琪还得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桑塔纳认清形势。 因为涉及军队内部丑闻，所以只要一切顺利，此事最后会不了了之。 第471章栽赃嫁祸 醒来后，桑塔纳看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发现手腕与脚踝被捆住，他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结果只是弄出了一阵响动。 “安静点，对你有好处。” 她回头看了一眼，是那张第一次看到就让桑塔纳觉得无比惊艳，五官精致得几乎无可挑剔的面孔。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我……” “我说过，保持安静！” “放……” 还没喊出声来，桑塔纳就闭上了嘴，因为一把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还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虽然上过战场，杀过人，还挨过枪子，甚至差点被火箭弹炸死，但是面对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桑塔纳依然被吓坏了。在费卢杰的巷子里遭到上百名恐怖份子围攻的时候，他至少握着m4a3卡宾枪，身边有几名陆战队员，而且救援部队在赶来的路上，而现在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 “你可以大声喊救命，但是我会一枪打爆你的脑袋，明白？” 桑塔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在她转过身去之后，桑塔纳没有喊叫。 他们是在酒吧遇到的，在她走进酒吧的时候，桑塔纳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因为她太漂亮了。齐肩的金发，纤悉的身段，精致的五官与小麦色的皮肤，与桑塔纳的理想****没半点差别。 当然，桑塔纳没有****，更没有理想****。 不可否认，桑塔纳一表人才，至少以拉美人的标准衡量，他长得很帅，一米八五的身高也很标准。因为是职业军人，一直坚持锻炼，所以他的身材也非常好，穿上军服更显得英俊挺拔。 只用了十分钟，桑塔纳就跟她勾搭上了。 她说她住在迈阿密，来彭萨科拉探望在陆战队服役的哥哥，晚上闲得无聊，就到外面来逛逛，走到这附近迷失了方向，决定进来喝两杯，然后打电话让把她单独留在家里的哥哥来接她。 对她说的话，桑塔纳毫不怀疑。桑塔纳也是迈阿密人，参军前一直住在迈阿密，而她确实是迈阿密口音，还时不时夹几个拉丁词汇，情绪激动时会劈里啪啦的说几句连桑塔纳都听不明白的拉丁语。 典型的拉美裔。 当然，她不是纯正的拉美血统，用她的话来说，她是混血儿，母亲是拉美裔，父亲则是亚裔。 对此，桑塔纳同样信以为真，因为她确实有东方人的相貌特征。 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她提出要回家了，桑塔纳很有风度的送她回家，主要是想要到她的电话号码。 虽然没有喝几杯，但是桑塔纳醉得不轻。 他觉得这是“爱情”的缘故，因为他相信自己爱上了这个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却让他终生难忘的女人。他甚至认为，他们能在这家酒吧相遇是上帝的安排，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当然，桑塔纳的酒量并不大。 上了出租车，桑塔纳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昏睡过去的，直到醒来才发现在这个房间里，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死死绑住。 她到底是什么人？ 黑帮请来的杀手，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还是陆战队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看着那纤悉的，原先只需要在脑海里想像一下就能让老二翘起来的背影，桑塔纳却产生不了半点****。 他能感受到的只是恐惧。 这时候，一部手机响了起来。 在她拿起手机，站起身来的时候，桑塔纳低下了头，没敢看她。 “好的，知道了。” 只说了一句，她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样东西，然后走了过来。 “不要杀我，不要……” “你再叫，我就杀了你！” 桑塔纳赶紧闭上了嘴，同时看到她拿着的是一张透明的塑料薄膜。不是那种家里经常用到的保鲜膜，而是一种类似于用来框表证件或者相片，以及用来保护手机屏幕的那种有硬度的塑料薄膜。 “你……你想干什么？”在她走到身后时，桑塔纳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只是抓住桑塔纳的左手，让五根指头依次压到了塑料薄膜上，然后是桑塔纳的右手。 她在拓指纹！桑塔纳猛的明白过来。 虽然桑塔纳不是警察，但是他喜欢看警匪片，还喜欢看罪案鉴定之类的电视剧，猜出了她的意图。 “你要陷害我？” “需要陷害吗？”她回到茶几旁。 桑塔纳已经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网页，有点像银行的页面。 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她才拿起那张塑料薄膜，准确说是两张，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薄膜压到了计算机键盘上。 那台计算机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她在制造罪证！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再次起身，而且拿起了一支注射器。 “你要干什么？” “阿方索-桑塔纳？这才是你的真实姓名，对吧？” 看到她走过来，桑塔纳开始用力挣扎。他不想死，更不想被人栽赃陷害，只是依然没有大声喊叫。 “省点力气，等下有的是用劲的地方。”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 “这是一种致幻剂，药效持续五分钟。”她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桑塔纳的胳膊。“要想活命，现在就仔细听好。刚才，我往你的银行账户汇了一百五十万美元，在你的电子信箱里有一个自动备份的附件，里面是几张尖端武器装备的照片，收件人是一名在联邦调查局与中央情报局黑名单上的国际军火商，给你汇款的账户也与他有关。因为涉及敏感信息，所以联邦调查局已经锁定了这台笔记本计算机的网络地址。十分钟后，联邦特工就将赶到，你在苏醒后有五分中离开这里。这里的证据，足够让你在联邦监狱里度过余生。当然，你可以告诉联邦特工。可惜，没人会相信你，只会让联邦特工认为你在保护那个窃取尖端装备的国际军火商。”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她来到跟前，身子拉得很长，而且身影变得很模糊。桑塔纳觉得被扇了几耳光，脸上痛得厉害。 “够聪明的话，带着那笔钱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不要……不要……” 桑塔纳发现手已经可以活动了，脚也能够活动了，只是使不上一点劲，抬起胳膊都十分吃力，更别说站起来了。 她把一只电子表放到茶几上，然后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提包，走出了房间。 “砰——” 房门关上了，声音很响亮。 桑塔纳抓住椅子的扶手，想站起来，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离开椅子。 绝不能留在这里，绝不能留下来等死！ 站不起来，桑塔纳开始摇晃椅子。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之后，他终于成功倒在地板上。 眼里的事物变得很扭曲，桑塔纳朝茶几爬了过去。他知道，那是致幻剂产生的影响，与注射可卡因之后产生的幻觉非常相似，只是更加强烈。也许那种致幻剂就是一种效力更强的毒品。 爬到茶几旁，桑塔纳抓住电源线，把笔记本计算机拽了下来。 屏幕上有一个网页，是他的个人电子信箱，里面确实有一个在发送电子邮件时自动保存下来的附件。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确实是一种武器装备，看上去像飞行员头盔。 陆战队已经开始接收f-35b战斗机，其中几架部署在离彭萨科拉不远的航空站，那种战斗机配备了一种新式头盔。 桑塔纳没再多想，打开了银行的登陆页面。 他的个人账户多出了一百五十万美元，汇款时间是十多分钟前。 这不是幻觉，是事实！ 莫名其妙多出的一百五十万美元，那些尖端武器装备的照片，还有那个桑塔纳根本就不知道的收件信箱。 这么多证据，就算把真相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还有，桑塔纳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只要联邦调查局展开调查，很快就能发现他早已染上毒瘾，一直在盗取与贩卖武器装备。哪怕最终查明次事与他无关，其他罪名也足够让他在联邦监狱里度过余生。 桑塔纳不想进监狱，唯一的办法就是逃亡。 眼里的事物开始恢复正常形态，表明致幻剂的效力正在减退。 使出全身力气，桑塔纳终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虽然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但是腿上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 桑塔纳拿起电子表，上面的倒计时还省下三分二十七秒。 大约一分钟后，桑塔纳走出了房间，朝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走去。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桑塔纳驾驶的轿车离开了汽车旅馆，冲上州际公路，朝着与彭萨科拉相反的北面驶去。 此时，汽车旅馆南面，几辆闪着警灯的越野车正全速赶来。 那是联邦特工驾驶的车辆。 在公路西面的山坡上，唐旭宸放下了望远镜。在他旁边，杨诗琪已经摘下假发，取掉鼻托，正在用卸妆液抹掉脸上的深色粉底。杨诗琪长得不像拉美人，不过打扮一番后，装扮成有拉美血统的混血儿不是问题。 两人走下山坡的时候，欧阳凤鸣驾驶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是一辆使用大号轮胎的全地形车，在后面的货舱里整齐码放着十多个军用货箱，里面装的就是那种伞兵头盔。 联邦调查局已经锁定桑塔纳，肯定会全力追捕他。 最终结果如何，就与唐旭宸他们无关了。 第472章南辕北辙 虽然十分钟前才喝了今晚的第三杯咖啡，但是在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的疲惫感依然让尼古拉斯闭上了眼睛。 人到中年，尼古拉斯遭遇的不是事业危机，而是家庭危机。 妻子的抱怨还是次要问题，毕竟是尼古拉斯在赚钱养家，真正让他头痛的十四岁，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女儿。 上周，妻子在女儿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避孕药的空盒子。在妻子找到女儿，询问避孕药的来历时，却被女儿倒打一钉耙，说是侵犯了她的基本人权，即便是父母也无权擅自动她的个人物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过去半年里，女儿的背包里还出现过香烟、折叠军刀与成人杂志，甚至有用过的避孕套。只是妻子一直瞒着尼古拉斯，直到上周，两人在厨房里吵架的时候，尼古拉斯回家拿东西，才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而他这个父亲在女儿眼里只是家里的租客。那天，尼古拉斯想了很多，知道十多年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女儿，甚至从没参加过学校的家长会。 对联邦调查局局长来说，跟青春期的女儿和平相处是一件很艰难的任务。 就在前几天，他本来答应参加学校的联谊活动，还应校长邀请，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发表演讲。可惜的是，在上台前接到了局里打来的电话。等到校长四处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返回局里的路上了。 因为这件事，女儿已经好几天没跟他打招呼。 早上出门的时候，尼古拉斯本想跟女儿好好谈谈，女儿却没理会他，还放出豪言，要想交谈，就派联邦特工抓捕她，去联邦调查局的审讯室，不然就别想跟她谈话，更别指望得到原谅。 尼古拉斯很是无语，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尼古拉斯使劲揉了揉眼睛，才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同时长出了口气。 追捕杀害罗波夫的凶手还在进行，只是没有丝毫进展。 在当地警察的协助下，联邦特工找到了那辆被遗弃在地下车库里的轿车，只是已经被彻底清理过了。 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很多行人，却无法确认谁是嫌疑犯。 因为轿车被遗弃在唐人街，所以初步断定凶手是一名中国人，至少是一名东方人，而且很可能是情报人员。 问题是，这样的线索根本没有价值。 酒店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凶手的背影与侧影，甚至拍到了头顶，只是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凶手面貌。根据体形、发行与肤色，基本上可以断定凶手是东方人。再从遮挡住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杀害罗波夫的方式，射伤首先赶到的联邦特工，从酒店里逃走，摆脱追捕的警车，遗弃与藏匿轿车，乃至清理掉轿车上的所有痕迹，都能认定凶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 尼古拉斯把所有调查报告看了好几遍，在脑海里模拟了整个经过，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那是一名中国情报人员。 五年多前，薛震远在访美时遭遇行刺，中国情报人员就大闹天宫，把美国国内局势搞得鸡飞狗跳。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有很多线索能间接表明，中国情报人员与中央情报局的丑闻有关。 罗波夫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还是地区情报站的站长。 杀害他的凶手是东方人。 这仅仅是巧合？ 尼古拉斯不相信巧合，只是没有线索，调查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因此只能寻找线索。 按照他的安排，克里斯蒂安开始调查罗波夫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做的事情，特别是参与的情报行动。 尼古拉斯相信，罗波夫绝对不是无辜者。 凶手能从酒店里逃出去，而且是从员工通道离开，避开了外面的警察，还开走了一名员工的轿车，表明提前摸清楚情况。如果他是情报人员，肯定能看出那些在暗中监视罗波夫的联邦特工。他冒着被联邦特工抓住的危险，去酒店刺杀罗波夫，而不是在几百米外的大楼上用狙击步枪射杀罗波夫，显然是为了通过审讯，获得罗波夫掌握的情报，而且是至关重要的情报。此外，他没有试图带走罗波夫，而是在审讯后直接干掉了罗波夫，表明罗波夫在死前招供。这些都足以证明，罗波夫肯定参与了很重要的情报行动，知道一些足够给他惹来杀身之祸，却不足以让他保住性命的秘密。罗波夫是情报官员，他知道的秘密很可能与他的所作所为有关。 查清楚他在近期做的事情，就有可能找到线索。 尼古拉斯使劲揉了揉额头，拿起桌面上的文件。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克里斯蒂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刚收到的消息。” “什么？”尼古拉斯放下了文件。 “一名陆战队的后勤军官窃取了几十件尖端装备，以高价卖给了一名军火贩子。” 尼古拉斯皱起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克里斯蒂安。虽然这也是大案，但是与现在调查的案件无关。 “那名军火贩子跟中国情报机构有关联，几年前试图把一台军用发动机卖给中国，结果被我们拦截下来。他的运气很好，在我们的人赶到前逃掉了，此后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与罗波夫的案件有关？” “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有一个人很可疑。”克里斯蒂安绕过来，用尼古拉斯的办公计算机打开了一张照片。“这是彭萨科拉一家酒吧外面的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那名男子就是贩卖军火的后勤军官，扶着他的是一个女人。看上去像是拉美人，不过我对比过了，她的相貌与穆雷描述的那个出现在马尼拉大使馆里的女人非常相似，吻合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也许是同一个人。” “罗波夫与军事情报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关系，至少从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军事情报方面的行动。”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这显然是需要解释清楚的疑点。 “不过，失窃的也不是什么重要装备。” “什么？” “一些伞兵头盔，最新型号，只装备了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一年多前在阿富汗抓捕恐怖组织头目的时候使用过。因为性能不太稳定，而且戴上后活动很不方便，所以此后就没再使用过了。”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中国有性能类似的头盔，只是还没有批量生产。” “性能如何？” “不会比我们的差，至少不会差得太远。” “显然，这是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有类似的装备，而且性能相差无几，中国情报机构为什么还要来偷我们的呢？” “或许想搞几个样品回去。” “几个？” 克里斯蒂安瘪了瘪嘴，说道：“失窃了三十个，好像卖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三十个样品？” “不管怎么说，这起案件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而且关联到了发生在马尼拉大使馆的事情，也许跟罗波夫的死也有关。” “查到那个女人了吗？”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说道：“对比了资料库里的所有中国情报人员，暂时没有找到相貌吻合的。” “显然，她要么是个新手，要么做了整容手术。”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除非她再次露面，而且在行动中失手，不然找到她的概率几乎为零。”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因为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在行动中失手的概率很低。 “那名军火贩子呢？”尼古拉斯转移了话题。 “还在追查。” “你得调整重点，首先找到那名军火贩子。” 克里斯蒂安有点疑惑，说道：“他显然是中间人，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能够追回丢失的装备。” “关键不是装备。”尼古拉斯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说道，“中国情报机构通过他购买尖端装备，显然是不想跟此事扯上关系，给我们进行报复的理由。找到他，才能查清楚中国情报机构与装备失窃案的关系，也才能查清楚这两个案件的关联。我们的目的是查明罗波夫的死与关系到此事的情报案件。丢失的头盔根本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找到参与此事的中国情报人员。显然，如果他们需要那些头盔就会找军火贩子，找到军火贩子，自然能够找到他们。”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此时，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离开塔拉哈西机场的跑道，在夜空中向北飞去。 “差不多四个小时，到了后，我再给你打电话。”挂断电话，欧阳凤鸣对正在检查伞兵头盔的唐旭宸与杨诗琪说道，“老李与小范已经做好准备，租了一架大型飞机，撤离的车辆与水上飞机，还有接应的货轮都安排好了。我们回去后，再讨论细节问题。不出意外，行动在明天晚上开始。” “有没有老木与小鬼的消息？”杨诗琪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还没联系上他们，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们有分寸，肯定不会有事。”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她只是有点不放心。 第473章从天而降 盯着屏幕上那条绿线，以及绿线尽头的红色光电，唐旭宸小心翼翼的控制两条胳膊的倾斜角度。与此同时，还得留意屏幕右下角不断上下跳动的水平方位仪上的指数，依此控制身体与水平面的夹角。此外，还得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两侧同伴，保持好间隔距离，避免靠得太近而发生碰撞。 范华东说得没错，那种头盔的使用方法非常简单。 头盔的面罩是一块完整的单向反射玻璃，有点像战斗机的水平显示仪，通过安装在两侧额角上方的微型激光投影仪，产生裸眼就能看到的三维图像。那个红点是在gps导航系统里设定好的终点，绿色线条是最佳飞行路线。头盔上还有气压仪、空速管、水平陀螺仪与电子气温表，搜集到的信息全都显示在右下角，通过这些数据可以知道飞行高度、速度、俯仰角度与外界温度，结合高度与速度信息能够大致估算出下降速度，从而推测出还能滑翔飞行多远。因为头盔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用不着精确控制，所以使用起来很简单，基本上一学就会。 真正的挑战是控制滑翔飞行服，以超过五的升阻比滑翔飞行五十千米。 如果是滑翔机，半点问题都没有。得益于刚性机翼，即便是最简陋的滑翔机，升阻比都在十以上，一些高性能滑翔机的升阻比超过二十。因为没有机翼，只有柔性翼膜，所以滑翔飞行服的升阻比非常低。用于特种作战的滑翔飞行服，升阻比不到三，从万米高空跳下的滑翔距离在三十千米以内。 改变滑翔飞行服的基本结构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别说一伙特种兵，空气动力学工程师也办不到。 范华东他们想出了一个较为简单的办法，通过控制人体姿态来提高升阻比。 当然，需要使用一种装置。 这是一种类似于外骨骼的装置，又十多根空心碳纤维管材与十个球形万向轴构成，通过肩带、胸带与腰带固定穿戴在身上。位于肘部、肩膀、后颈、后腰、髋部与膝盖外侧的球形万向轴被设计成了负反馈锁死机构，即在受到外力作用时产生阻力，最终锁死，以此对穿戴者的肢体运动产生限制。空心碳纤维管材起强化作用，替穿戴者分担外部力量，同时起到固定肢体的作用。穿戴者要想活动四肢与身躯，只能拽动两根安放在碳纤维管材里面，接到所有球形万向轴上的钢缆。脱下这套装置的办法也很简单，松开钢缆，然后扳开左右手腕下的锁死器就行了。 在滑翔飞行中，阻力主要就来自人体不规则运动。只要控制好人体姿态，就能大幅度降低飞行阻力。加上一套平整光滑的飞行服，把武器装备置于背负式硬壳箱里，就能让升阻比超过五。 唐旭宸他们去彭萨科拉的时候，范华东他们搞出了一套这种装置，还做了测试。 效果非常理想，只是操作难度有点大。 李金明建议把行动推迟几天，至少得用一天时间，让几个很少进行高空特技表演的情报人员熟悉这套装置。只是在看了天气预报之后，唐旭宸决定按照计划行动，因为接下来几天的天气都不够理想。 夜空中乌云密布，飞行高度在两千米以上，唐旭宸与另外二十九人都在云层中，能看到的只是那个红点与那条绿线，还有两侧闪烁着的指示灯。如果没有指示灯，唐旭宸根本看不到相邻的同伴。 指示灯在头盔与臀部上面，分别为红色与黄色，只能在同一高度或者上方才能看到。 从万米高空跳伞的有三十人，除了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还有包括范华东在内的二十七名特种兵。在他们夺取了雷达与高射炮之后，李金明与一名特种兵一架s-64直升机从库朱瓦拉皮克的伐木场飞过来，送来重型武器与弹药。完成任务之后，将由那架直升机载着所有人离开。驾驶租来的那架货运飞机的两名特种兵将前往北面的渥太华群岛，那边停着一架水上飞机。如果一切顺利，直升机将把唐旭宸他们送过去，再搭乘水上飞机经哈得孙海峡飞往拉布拉多海，搭上前来接应的远洋渔轮。如果发生意外，唐旭宸他们将乘坐直升机前往南面的詹姆斯湾，坐上事先放在奇萨西比镇的车辆离开。在摆脱追兵之后，再设法离开加拿大。 计划算不上复杂，也不用太复杂。 左前方的指示灯熄灭后，唐旭宸立即关闭了身上的指示灯，随即就冲出云层，看到了前方的那座岛屿。 高度不足一千米，距离还有大约五千米。 从高空俯瞰，那座巨大的岛屿如同一头浮在海面上的怪兽，而位于岛屿难端的半岛就是怪兽的尖嘴。 飞行速度在每小时三百千米以上，而且与前面的范华东越来越近。 唐旭宸松开钢缆，增大了身躯的仰角，通过增加阻力来降低滑翔飞行速度。 现在是最关键的阶段。 庄园里外有很多警卫，在里面巡逻的两人一组，在外面巡逻的四人一组。虽然漆黑的夜幕淹没了唐旭宸他们，而且刮得呼呼着响的北风掩盖了滑翔飞行产生的声响，但是只要一名警卫察觉到危险，用微光望远镜朝南面夜空看一眼就能发现从天而降的敌人，然后那六门高射炮与警卫手里的步枪就会开火。 至少还要一分钟才能飞到庄园上空，然后得打开降落伞，用两分钟着陆。 在这三分钟里，庄园里的上百名警卫能用高射炮与机关枪把三十名伞兵撕成碎片。 着陆之前，唐旭宸他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携带的武器装备全部放在背上的硬壳箱里面。 还好，没有警卫抬头张望。 更加幸运的是，警卫没有豢养军犬。 狗的耳朵比人的灵敏百倍，能够听到非常微弱的声响。哪怕庄园里只有一条军犬，也能发现来自夜空的威胁。 飞到庄园上空，唐旭宸扳开了锁死器，降落伞随即放出。 开伞时发出了很明显的声响，只是唐旭宸他们从庄园南面进入，夜间刮的是北风，即在下风处，声音传不了多远。此外，夜间的气温非常低，岛上的气温更低，在外面巡逻的警卫大多戴着防风帽，把脑袋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少数警卫还戴着会影响视觉的防风护镜。 唐旭宸跟着范华东，与他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说到特种作战，即便是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也肯定比不上范华东这样的精锐特种兵。情报人员擅长的是潜伏伪装，混迹在人群之中，以低调的方式完成任务，即便是李金明这种另类情报人员，也不喜欢端着机关枪在大街上扫射。特种兵的行为方式恰好相反，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是他们喜欢杀人，而是他们执行的任务往往要用极端手段才能完成，很难做到低调。如果能低调的完成任务，也不需要出动特种兵，动用唐旭宸那样的情报人员就足够了。 飘到两名警卫上方，范华东断开了降落伞。 两名警卫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在落地之前，范华东用两条大腿夹住了右侧警卫的脖子，侧身倒下的时候用胳膊抱住了左侧警卫的脑袋。凭借着陆时的惯性，范华东撞倒两名警卫。滚开的时候，他就扭断了左侧警卫的脖子，然后身子一转，被他用大腿夹住的右侧警卫的脖子也断掉了。前后也就一秒钟而已，两名警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唐旭宸双脚触地时，范华东已把两具尸体拖开，取下了硬壳箱，正在为usp手枪安装消声器。 断开降落伞，唐旭宸跑了过去。 为了滑翔飞行五十千米，得严格控制载荷，携带的武器只是一把usp手枪、一支mp7冲锋枪与少量弹药。 当然，肯定少不了多功能伞兵刀。 组装好手枪，范华东把冲锋枪，以及从警卫那缴获的一把g36k卡宾枪背到身后，带上了一条装有备用弹匣的武装带。他没有立即跑开，只是往旁边挪了几步，藏在房屋角落的阴影里。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为usp手枪装上消声器，然后拿起冲锋枪。 与范华东一样，他也带上了警卫使用的g36k卡宾枪与武装带。 此时，其他特种兵大多已经着陆，剩下的也即将着陆。 按照部署，唐旭宸率领的小队负责攻占雷达站，夺取那部对空搜索雷达。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小队分别攻占庄园南北的高射炮阵地。在此期间，三个小队里的狙击手得尽可能的占领制高点。 与其他人不同，狙击手的武器是去掉所有外挂附件，只保留消声器的scar-h步枪。 只是对付庄园里外的敌人，射程在两百米以内，即便使用机械瞄准具，也不会对射击精度产生多大影响。 关键是，必须隐蔽行动，尽量不被庄园里的警卫发现，至少得保证在占领雷达站与高射炮阵地之前不被发现。等李金明驾驶的直升机赶到，把重武器送来，就不用担心庄园里的警卫人员了。 唐旭宸猫着腰跑到范华东身后。 范华东回头看了一眼，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庄园的防卫内松外紧，大部分警卫都在外面巡逻，在里面的不是很多，大概也没人想到敌人会从天而降。 范华东端着手枪，沿着墙角走出去之后，唐旭宸立即跟了上去。 雷达站就在几十米外，是庄园里最高的楼房。 第474章特种作战 通过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范华东立即缩回脑袋，同时举起左手，握紧拳头，示意跟在后面的唐旭宸等人停下。随后竖起两根手指头，朝房门对面挥了挥手，让两名特种兵到去那边站位。 房间里有六名警卫，四个坐在一张桌子旁玩扑克牌，一个坐在床上翻看杂志，一个在床头柜边写东西。他们的卡宾枪要么放在桌子旁，要么架在床沿上，身上只有手枪，而且警惕性很差。 范华东朝站在门洞对面的两名特种兵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干掉桌子边的四名警卫。 两名特种兵收起了手枪，取下了背在身后的mp7冲锋枪，并且打开了扳机护圈前面的小握把。冲锋枪也安装了消声器，枪声不比usp手枪大多少，而且四点六毫米枪弹的穿透力更强。之前干掉的那些警卫都穿了防弹衣，usp手枪在安装消声器之后，无法百分之百的射穿防弹衣。 在这种必须一击毙命的战斗中，没人指望用手枪打爆敌人的脑袋。 范华东回过头来，让唐旭宸对付那个坐在床头柜旁边，背对房门，正在写信或者写日记的警卫。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范华东的意思。 这是雷达站所在的楼房的一楼，往上还有几层，谁也不知道上面还有多少敌人，绝不能打草惊蛇。 打开手枪的保险后，范华东侧身背对门板，把左手放到了门板上。 门没上锁，用点力就能推开门板。 两名特种兵往外挪了两步，一个在右前、一个在左后，端着冲锋枪，然后朝范华东点了点头。 范华东推开了门板，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右前位置的特种兵立即冲了进去，随即往右侧移动了两步，左后位置的特种兵紧跟着冲了进去。 “突突突……” “突突突……” 两支mp7冲锋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住了坐在桌子旁，正在玩德州扑克的四名警卫。 此时，范华东推开了左侧门板，在转身的同时蹲了下来。 枪声一响，坐在床上的警卫放下手上的杂志，抬起头来看到了冲进来的特种兵，也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范华东，他明显吓了一跳，随即丢掉杂志，伸手去拿架在床沿上的g36k卡宾枪。 “噗——噗——” 第一枪就打中了那个家伙的额头，范华东只是习惯性的多开了一枪，打在了那个家伙的胸口上。 此时，唐旭宸已经站到范华东身后。 “噗——” 那名趴在床头柜上书写的警卫转过头来的时候，唐旭宸就扣下了扳机，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警卫的脑袋。 扣下扳机之后，唐旭宸才意识到，他杀的是一个女人。 那名警卫留着短发，而且身材很强壮，又穿的是宽松的警卫制服，从背后看根本分辨不出性别。直到她回过头，唐旭宸才看清楚，她是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彪悍，比很多男人还要强壮的女人。 “妈的！”暗自咒骂一句，唐旭宸跟着范华东进了房间。 床上那个家伙翻看的是一本成人杂志，而且裤子拉到膝盖处，在特种兵冲进去的时候正在打手枪。 两名特种兵把武器搜集了起来，拆掉卡宾枪的枪机，拿走了弹药。 被唐旭宸击毙的警卫在写日记，内容是这一天做的事情，以及对这份工作的感受。 这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范华东立即跑到楼梯口，一名特种兵跑过去藏到楼梯口对面的墙壁后面，一名特种兵在桌子旁蹲下，藏到一具警卫的尸体后面，唐旭宸则在床头柜旁边蹲下。 下来的是一个人，从投在墙壁上的影子来看，他没有携带卡宾枪之类的自动武器。 范华东收起手枪，把出伞兵刀。站在他对面的特种兵则端起了手枪，还把枪口对准了楼道口。 “卡尔，你们他妈的还没玩够吗？” 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他妈的，成天就知道玩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时间已经过了，再不出去的话，斯科特会揍扁你们几个。” 在他快要走到楼道口的时候，范华东与对面的特种兵都往后缩了一点。在他走出楼道的刹那间，范华东从旁边杀出，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上的伞兵刀同时刺入他的背心，左右转了一下。 心脏被刺中，他变成了一具尸体。 过了三秒钟，等到胸腔内的压力释放出来，范华东才拔出伞兵刀，与站在对面的特种兵把尸体搬开。 那个家伙不但没有携带卡宾枪，连手枪都没有，穿的也不是警卫制服，而是一套便服。 显然，他不是警卫。 也许，他是雷达操作员，只是跟警卫混得很熟。 二楼是打通了的集体卧室，没有人，摆放了三十多张床铺，而且每张床铺上的被子都已铺开。 守住向上的楼道，范华东朝两名特种兵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搜查那些床铺。 唐旭宸留在最后，负责防范从下面冲上来的敌人。 两名特种兵迅速搜查一番，只找到一些个人物品。开始配合范华东的那名特种兵在一个木盒子里找到了一把镀铬的柯尔特蟒蛇转轮手枪，还是少见的八英寸枪管大号型，他把这把手枪揣了起来。 三楼是杂物间，堆放了很多羽绒被、睡袋等床上用品。 四楼被隔成几个房间，不过全都上了锁。 五楼也被隔成了几个房间，只是都没安装房门。离楼道最近的是监控室，墙上挂着大大小小十多块液晶屏幕，上面两排八块屏幕以四分屏的方式，显示着三十二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不是庄园里面的画面，而是在建筑物内部。看得出来，大部分监控摄像头安装在走廊或者楼道上。下面一排四块屏幕上是几行波形图，信号应该来自传感器，比如用来探测活动物体的动态传感器，以及用来探测声响的噪音传感器，而这些传感器很有可能分布在庄园外面。 在野外的话，如果以警戒为目的，传感器比监控摄像头更有价值。 控制台前坐着一名警卫，不过看上去像在打瞌睡。 也许是以往从没遭到过袭击，警卫的警惕性非常差劲。 一名特种兵拔出了伞兵刀，范华东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下那名警卫，让另外一名特种兵负责掩护。 要想不动声响的杀人，最佳选择是刀，而不是枪。 哪怕是专门的消声手枪，发射减装药枪弹，在开火的时候依然会发出明显声响，也就可能被敌人听到。 两名特种兵悄无声息的走出楼道后，范华东与唐旭宸也走了出去。 监控室旁边就是雷达操作室。 在雷达控制台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跟开始被范华东用刀干掉的那个中年人一样，他穿的是夹克与牛仔裤，没有携带武器。雷达屏幕上，一根绿色的线条绕着中心旋转，表明雷达正在工作。 唐旭宸把住范华东的肩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干掉那个家伙。 范华东瘪了瘪嘴，收起了手枪。 这个时候，两名特种兵摸进了监控室。在范华东进入雷达操作室的时候，唐旭宸迅速跟了进去。 制服一名毫无警惕的雷达操作员，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唐旭宸与范华东把那个家伙绑到椅子上的时候，两名特种兵去了楼顶，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与推测一样，楼顶的球形穹顶下面是一部正在工作的对空搜索雷达。 雷达不算先进，应该是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的产物，不过用来搜索与探测民用飞机肯定足够了。 在控制台上捣鼓了一番，唐旭宸却没找到关闭雷达的办法。 范华东走过去，拔掉了雷达控制台的电源线。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显然，这就是情报人员与特种兵的区别，前者总希望用巧妙的办法解决问题，而后者往往直来直去。不是说哪一种方式更好，而是得看实际情况。 “我来审讯他，你想知道些什么？”范华东拿起了放在控制台上的香烟。 “庄园里的情况，比如有多少警卫，地下设施的入口，里面有多少人，主要是些什么人等等。” 范华东点了点头，随手点上一根香烟。 唐旭宸没多罗嗦，去了隔壁的监控室。 那名警卫的尸体躺在房间的角落里，也是背心中刀。虽然割破喉咙更容易，但是喷出来的鲜血会弄脏特种兵的手。扭断脖子不会弄出血，却需要足够大的力气，还得在接触的刹那间爆发出来。通常情况下，特种兵喜欢用刀刺入敌人的背心，等几秒让胸腔的内部压力降低后再把刀拔出来。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确实来自地下设施。 从监控画面上看，地下设施里的警卫不是很多，大多站在楼道口或者走廊转角处，一般两名警卫为一组。主要是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还有一些穿西装的管理者，男性为主，女性不是很多。 唐旭宸仔细看了一阵，结合监控摄像头的编号，大致搞清楚了地下设施的主体构造。 至少有三层，每一层的面积都很大，由横纵四条走廊把各个房间联系起来，有两部电梯与一条紧急疏散通道。 构造不算复杂，只是看不到各个房间里的情况。 如果那名雷达操作员没去过地下设施，就得抓一名警卫好好审讯一番，问出刘雪丽所在的房间。 想到这，唐旭宸决定去找那名雷达操作员好好谈谈。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第475章地下设施 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已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冲了出来。 地下设施的出入口在花园里，靠近直升机起降场。虽然杨诗琪与几名特种兵占据了有利位置，还得到了狙击手的掩护与支持，干掉了十几名警卫，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还有用起来不算太顺手的武器，让杨诗琪他们没办法堵死出入口，也就无法阻止更多的警卫从里面冲出来。 不用多说，范华东立即带着几名特种兵投入战斗。 “老李五分钟后赶到，不过我们得占领这块空地，让直升机降落。没有重武器，我们对付不了那么多敌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跑过来的欧阳凤鸣招了招手。 “杨诗琪，你搞什么名堂，怎么一下引出了这么多敌人？”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懒得理会欧阳凤鸣。 “欧阳，你带人去右边，我从左边，把这波敌人压回去。”唐旭宸在地上画出战场的态势图。“小杨，你带人守住现在的防线。等老李到了，立即把重武器取出来，稳住局面后再想办法进去救人。” 杨诗琪点了点头，朝两侧以花台为掩护的特种兵挥了挥手。 欧阳凤鸣二话没说，猫着腰跑了回去。 唐旭宸朝范华东吹了声口哨，然后朝地下设施出入口左侧比划了几下，示意让他们从那边包抄。 在特种兵的火力压制下，特别是由占据制高点的狙击手射出的枪弹，冲出来的警卫被压制在了地下设施出入口附近。出入口是半地堡式结构，呈内摘外宽的喇叭状，让警卫无法迅速散开。 很快，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率领的特种兵分别占领了出入口两侧的边坡。 居高临下的火力压制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已经冲出来的警卫被打了回去，没来得及退回去的则被击毙。 只是，特种兵的火力压制持续不了多久。 激烈的战斗，每一分钟都要消耗大量弹药，即便算上缴获的武器，特种兵携带的弹药也不是很多。 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是那架s-64，机身下吊挂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 “别让他们冲出来！” 两侧边坡上的特种兵同时加强火力压制，为直升机着陆争取时间。 里面的警卫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立即组织了一波冲锋，只是冲出来的十几名警卫立即被雨点般的枪弹撂倒了。 直升机飞到花园上空，在离地面大约两米的高度上，直接抛下了集装箱。 在杨诗琪的率领下，几名特种兵迅速冲了过去，打开集装箱的尾门，把装在集装箱里的重武器搬了出来。 所谓的重武器，只是几挺通用机枪与轻机枪，以及几具火箭筒。 “美女，去把老唐他们替换下来，我们还有弹药！” “你说谁是美女？” “当然是你了，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如果你觉得‘女汉子’更好听，我就叫你女汉子。” “你去死！” “我死了，你可别伤心。” “你死了，我会很高兴。” “真的吗？” “你不信，现在就去死，看看我会不会为你伤心。” …… 听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无线电频道里打情骂俏，唐旭宸、范华东、以及所有特种兵都有点无语。 杨诗琪带着特种兵赶来后，唐旭宸与范华东他们撤了下去。 与杨诗琪他们一样，唐旭宸等人绕过花园，以花台为掩护，跑到集装箱那里，取出了放在里面的重武器。 因为人手有限，所以准备了足够多的机关枪。 主要是m249与mg4轻机枪，也有一些m240通用机枪，还有几挺至少要由两名特种兵操作使用的m2h重机枪。 唐旭宸与范华东都选择了mg4轻机枪，各带上了三个备用弹箱。 虽然只是轻机枪，但是加上装了八百发枪弹的四个链式弹箱，重量超过二十千克，而唐旭宸与范华东的体格都不算强壮。算上其他武器装备，两人负重超过四十千克。如果选用更重的m240通用机枪，行动将变得非常不便。 很快，唐旭宸他们替换下了欧阳凤鸣的小队。 在欧阳凤鸣他们更换武器的时候，那架s-64直升机飞了回来，而且机身下吊挂着两门高射炮！ 唐旭宸很是惊讶，范华东等特种兵也一样。 那是四联装二十毫米高射炮，至少需要三个人才能操作，能够以每分中数百发的速度倾洒炮弹。 当然，高射炮放平了，照样能够用来对付地面目标。 “老李，你真是了解我们，不愧是及时雨！” 在欧阳凤鸣的吆喝下，五名特种兵跟着他跑了过去，把直升机吊来的高射炮摆到了花园中央。 放下高射炮，直升机又飞走了。 片刻后，两门高射炮开始怒吼。第一轮炮击，就把地下设施出口外面的花台等障碍物打得碎削乱飞。随着第二轮炮击，那扇连重机枪都打不穿的铁门顿时变得千疮百孔，像是纸糊的门板。 两门高射炮，立即让躲在里面的警卫放弃了冲出来的念头。 威力巨大的炮弹能打穿装甲车，如果被炮弹直接命中，任何人都会被撕成碎片。 “杨诗琪跟我来，其他人按照计划行动。” 唐旭宸没有罗嗦，从边坡溜了下去，范华东跟在他后面。杨诗琪与一名特种兵从对面边坡上溜了下来。 大门后面就是电梯间，地面上躺着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紧急疏散通道在右侧，残余的警卫人员都躲在那里面。 唐旭宸朝那边挥了挥手，范华东与跟着杨诗琪的那名特种兵立即跑过去，把几枚手榴弹丢了进去。 这个时候，两个小队的其他特种兵跟了进来。 唐旭宸与杨诗琪没有去紧急疏散通道，而是用铁锹撬开了左侧那部电梯的外门。发现电梯厢就在下面几米处，唐旭宸又去撬开了右边的电梯外门。电梯厢在最下面，离地表大概有三十米。 把一个定向爆破环固定到主钢缆上之后，唐旭宸丢掉轻机枪，顺着钢缆滑了下去。 杨诗琪也丢掉了轻机枪，紧跟在唐旭宸身后。 范华东将率领特种兵从紧急疏散通道往下推进，引开残余警卫人员，唐旭宸与杨诗琪则从电梯井进入地下设施。 首先得找到刘雪丽！ 滑到电梯厢上面，唐旭宸停了下来，然后轻轻踩到横向框架上。等杨诗琪溜下来，唐旭宸托了她一下。 通过通风口上的窟窿能够看到，两名警卫正在往电梯里搬运东西。 让杨诗琪站好，唐旭宸引爆了那个爆破环，炸断了电梯的主钢缆。 爆炸不是很猛烈，不过在电梯井里回荡的爆炸声依然震耳欲聋。 那两名警卫离开了电梯厢，外面电梯间里有人在大声吆喝，好像是在让警卫去守住紧急疏散通道。 在唐旭宸掀开电梯厢的顶板后，杨诗琪走了过来，让唐旭宸抱住她的腰，然后头下脚上的把她放下去。电梯厢里放了两箱c4**，至少有数百千克，还装上了电雷管，只是没有装上遥控引爆装置。 显然，警卫想用电梯把**送上去，炸死上面的敌人，同时破坏电梯井。 很狡猾，可惜动作不够快。 唐旭宸炸断了电梯的主钢缆，让电梯瘫痪。如果警卫在底层引爆几百千克**，被炸死的只是他们自己。 藏到控制面板旁边，等一队警卫冲进紧急疏散通道，杨诗琪才朝唐旭宸招了招手。 这里是底层，往上还有两层，而范华东他们刚刚从上面发起进攻，所以警卫全都赶往了上面楼层。 拔出装好消声器的usp手枪，唐旭宸首先走出电梯，杨诗琪紧随其后。 电梯间里没有人，那队警卫已经到了上面一层。 外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端头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具监控摄像头。走出去后，唐旭宸立即开枪打掉了监控摄像头。 第一个房间是警卫休息室，里面没有人。 对面的房间是工作人员休息室，唐旭宸破门而入的时候，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正在收拾个人物品。 “噗——噗——” 开枪的是杨诗琪，唐旭宸没有要求抓俘虏。 唐旭宸没有责备杨诗琪，虽然他不喜欢杀人，但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不杀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紧迫，唐旭宸没有进入这个房间，直接去了下一个房间。 杨诗琪紧紧跟着他，注意力始终在走廊上。 第三个房间是一个化验室，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几台化验设备，还有很多瓶瓶罐罐，只是里面没有人。 头顶上的枪声变得更密集，肯定是范华东他们攻入了地下第一层。 唐旭宸与杨诗琪加快了速度。 走廊对面的房间，也就是他们搜查的第四个房间是实验室，打通了两堵墙壁，面积相当于前面三个房间的三倍。唐旭宸朝杨诗琪摆了摆手，让她从走廊去前面守着，防止藏在房间里的人员逃脱。 被打通的墙壁没有完全拆除，墙壁后面可能藏了人，唐旭宸提高了警惕。 不管是警卫、还是科研人员，唐旭宸不想栽在任何人手里。 果不其然，在通过第一扇隔离门之后，一个身影从左侧角落里蹿了出来，从右侧房门飞快的冲了出去。 “噗——噗——” 开枪的仍然是杨诗琪，唐旭宸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击毙了那个人，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科研人员。 她双目圆睁，神色显得万分惊恐，肯定被吓坏了。 杨诗琪朝唐旭宸耸了下肩膀，她也很无奈，总不能让那名科研人员逃走吧。再说了，情急之下，杨诗琪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冲出来的人开枪，根本来不及辨明身份，更别说看清楚是男是女。 第476章最后的保险 画面突然消失，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 斯科特猛的一惊，立即拿起对讲机。“鲁尼？鲁尼！？” 回答他的，只是劈里啪啦的电流声。 “鲁尼，听到请回答，鲁尼……”斯科特一边呼叫，一边摁下几个按钮，调出附近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鲁尼……” 看到画面里的情形，斯科特闭上了嘴。 他呼叫的那名警卫队长倒在血泊当中，半边脑袋被弹片掀飞，脑浆流了一地。他握着炸弹遥控器，却没能摁下起爆开关。一名穿着黑色战斗服的军人跑了过去，俯身取走了他手里的遥控器。 紧接着，画面消失了。 鲁尼率领的警卫守在第二层的紧急疏散通道外面，那些家伙已经攻入第二层，接下来就是第三层。 斯科特调出了第三层紧急疏散通道口的监控画面。 战斗已经开始，两名守在楼道里的警卫在朝上面开火。电梯井里面，几名警卫藏在用桌子、柜子等什物搭的简易工事后面。紧急疏散通道里发生爆炸，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是一条被炸断的胳膊。一股烟尘从紧急疏散通道里涌出，电梯井里的警卫开始朝楼道开火。再次发生爆炸，不是手榴弹，是一枚闪光弹或者眩晕弹。因为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闪光，所以无法判断到底是闪光弹，还是眩晕弹。警卫仍然在开火，很可能是闪光弹，紧急疏散通道里的敌人没有立即冲出来。警卫打得很顽强，只是坚持不了多久。下次，敌人会同时投出闪光弹与手榴弹。 最多五分中，第三层就会被攻破。 完了，一切都完了！ 斯科特长出口气，走到右侧墙壁前，打开藏在一块浮雕墙砖里面的保险柜，取出了一把钥匙。 几分钟前，发现遭到攻击之后，斯科特就发出警报与求援信号。 虽然庄园从没受到过袭击，但是每季度举行一次安保演习。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钟，救援部队就会赶到。 只需要坚持几分钟。 问题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事，斯科特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准确说只有他清楚，因为他是这里的保安主任。 这是一座荒凉的庄园，也是一座秘密生化科研中心。 在第三层的病菌仓库里面，用液氮保存着数千种高致命性病毒，有天花、霍乱、鼠疫与埃博拉病毒，还有很多通过基因工程培养出来的，之前从来没在外界出现过，也根本没有疫苗与治愈手段的病毒。别说全部，只要其中一种流传出去，都将产生全球性的灾难，后果不堪设想。 斯科特的首要任务不是保护这里的科研人员，而是那些病毒。 科研中心设在这座靠近北极圈的荒岛上，除了远离人口众多的大城市，还与严寒的气候有很大关系。 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显然不是冲这里的科研人员与科研设备而来。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病毒，他们试图夺走某种高致命性病毒，然后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释放与扩散。 斯科特知道，等敌人杀到第三层，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斯科特不怕死。 在来这里之前，斯科特在美国陆军三角洲突击队干了十四年，在退役之前晋升为五级军士长与七级枪械专业军士。即便什么都不做，退休金也足够养家糊口了。只是，他退役不是为了享受清闲生活，而是想多赚点钱，因为他唯一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每年的医疗费差不多要三十万，医保只能报销十万，多出的得自费，而他在军队里的收入最多十五万，扣除家庭日常开支，最多只能节余十万，还有差不多十万的缺口。即便妻子出去工作，也补不上这么大的缺口。 退役前，他已经抵押掉房产。 经过朋友介绍，他在“康沃”制药公司找到了这份年薪上百万的工作，而且为儿子争取到了一个机会。该公司正在开发一种神奇的药物，能够治疗他儿子的怪病，只是还没有进行临床实验。因为已经用了其他所有办法，所以半年前，斯科特签署了让儿子做临床实验志愿者的协议。 斯科特已经在此工作三年，一直风平浪静，从没遇到过危险。 因为有这份高薪工作，加上儿子的病情得到有效控制，所以在这三年里，斯科特的生活变得面貌一新。他以前从不相信上帝，哪怕他的父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现在不但每周都去教堂做弥撒，还会在晚餐前做祷告，在睡前向上帝忏悔，请求上帝原谅他在过去与现在犯下的罪行。 掀开控制台的面板，斯科特将那把钥匙****了锁孔。 他没有立即转动钥匙，而是从怀里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全家福，有他、妻子、儿子与两个女儿。 那是三年前，在全家人欢迎他回归家庭举行的晚餐之后拍的。 照片上，斯科特依然穿着军装。几天后，他就正式退役，因此这也是他穿着军服照的最后一张相片。 看着照片，斯科特笑了，笑得有点凄凉。 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料到了这一天。 “康沃”公司给他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不是给那个介绍人面子，而是看中了他的服役经历。 当时，“康沃”公司总裁就明确告诉他，给他百万年薪，不是让他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喝茶看报纸，而是去看管公司投资，去保护公司利益。言外之意，他必须做一些对得起这份薪水的事情。 在三角洲部队服役期间，斯科特执行过十多次秘密任务，从来没有失手。 十四年来，他守口如瓶，证明他是守得住秘密的人，而在这座庄园里面有很多不能见光的秘密。 不久之后，斯科特就发现，在这里进行的全是非法的科学研究。 庄园并不属于“康沃”公司，而是属于一家代理人公司，在这里工作的所有人，包括斯科特，其实都是跟这家代理人公司签的劳动合同，由代理人公司发放薪水，与“康沃”公司根本扯不上关系。只有少数几个斯科特这样的高管才知道是“康沃”公司在幕后操作，其他人员根本不知情。 斯科特拿的百万年薪，其实就是以“康沃”公司代言人的身份监管这里的工作。 当然，有一条底线，即无论如何不能让这里的肮脏勾当跟“康沃”公司扯上关系，斯科特就是最后的保险。 把照片取出来，轻轻抚摸了几下，斯科特才朝那把已经插到锁孔上的钥匙看去。 那是自毁系统的开关，只要转动钥匙，自毁系统就将启动。十分钟后，埋藏在地下三层下面，各自装有五吨混合了铝粉与颗粒状强氧化剂的五十桶**就将引爆，数千摄氏度的高温将在瞬间杀死科研中心里面的所有生命体，包括浸泡在液氮里面的病毒，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人员。 别说是地下设施里的人员，即便是地面庄园里的人员也别想生还。 要知道，二百五十吨特种**的威力相当于一千五百吨tnt**，相当于一枚小型战术核弹头的爆炸当量。 斯科特单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在最后关头启动自毁系统。 在这里，除了他，只有科研主管汉考克教授知道自毁系统的存在，而且只有他知道启动自毁系统的钥匙放在哪里，也只有他能够打开那个机械保险柜，没人能够取代他来启动自毁系统。 自毁装置启动后，只能用掌握在“康沃”公司总裁手里的密码才能解除。 如果是一次虚警，斯科特可以找到汉考克教授，然后给总裁打电话，拿到那个每次都不一样的密码。过去三年，出现过五次虚警，其中三次启动自毁装置，都是用总裁的密码为自毁装置解锁。 显然，这次不可能。 这不是虚警，就算汉考克教授在这里，总裁也不会把解锁密码告诉斯科特。 只要启动字汇装置，十分钟后，地下科研中心、地面庄园、乃至整座半岛就会被炸成碎片。 屏幕上，电梯井里的警卫已经全部阵亡，穿着黑色战斗服的敌人攻入地下三层。 又看了眼拿在手上的照片，斯科特转动了钥匙。 警报声立即响起。 紧接着，身后传来爆炸声。 斯科特没有拔枪，只是转过身来。在他身后，几块屏幕上的图像全都消失了，显现的是不到十分中的倒计时。 “警告，警告，自毁系统已经启动，十分钟后引爆。警告，警告……”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冲了进来，都穿着黑色战斗服，举着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挎着一支冲锋枪。 “你干了什么？”看到屏幕上的倒计时，那个男人立即冲了过来。 “你们来晚了！”斯科特笑了起来。他觉得，每年一百万美元的薪水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跟开始做的事有关。 “立即关掉自毁系统。” “我办不到！” 此话刚说出口，那个男人就给了他一拳。“立即关掉自毁系统！” 擦掉嘴角的鲜血，斯科特很平静的说道：“解除自毁系统的密码不在我这里，而且需要另外一个人证明这是虚警。” “谁？” 斯科特没有开口，他觉得已经把问题说清楚了。 “谁！？” 又挨了一拳，斯科特把脱臼的下巴扳回位。“汉考克教授，科研主管。” “他在哪？” “我不知道。” 这时候，那个女人走了过来。“老唐，你去救人，我来收拾他！” “妈的！” 斯科特又挨了一拳，等他爬起来，那个男人已经离开，那个女人退到门口，把一个塑料索套丢到了他面前。 第477章科学家 唐旭宸冲进去的时候，那名科学家背对着房门，在一台计算机上备份数据。 “汉考克教授？” 唐旭宸喊了一声，他回过了头来。 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凌乱，胡子拉杂，肤色苍白，白大褂的衣领与胸口上有很多油点。 一名典型的科学怪人。 “把手举起来，两只手！” 看到对准他的枪口，他吓了一跳，赶紧举起双手。“别杀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一名科学家。” “汉考克教授？”唐旭宸又问了一句，同时掀开了当在前面的椅子。 “你……你不是警卫？”他点了点头，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唐旭宸不是这里的警卫。 唐旭宸没多罗嗦，走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往外走。 “你……你要干什么，我不是坏人，我……” “你得去解除自毁系统。” “什么？” “那个家伙说，你能解除自毁系统。” “不……不……不，你搞错了，斯科特骗了你……” “什么？”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能解除自毁系统的不是我，也不是斯科特，是盖茨。” “他是谁，在哪？” “你不认识他？” “妈的，你再跟我废话，我一枪毙了你！”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永远无法解除自毁装置，即便不杀我也差不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宸很是来火，一把将汉考克摁到墙壁上，用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能说一句话。如果不能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他是‘康沃’公司的总裁，解除自毁系统的密码掌握在他手上；得给他打电话，由我跟斯科特向他解释是因为虚假警报启动了自毁系统；通过录象证明那些病毒没有泄露，他才会把密码告诉我们，由我们为自毁系统解锁，恢复初始状态；那是一个在自毁系统初始化时随机生成的十二位数字密码，每次都不一样。”汉考克说得很快，几乎没有停顿，算得上只说了一句话。说完后，他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一副无辜的样子，希望唐旭宸能相信他真的只是科学家。 “妈的！”唐旭宸放开了汉考克，他知道汉考克没有撒谎。 “显然，就算说服了斯科特，也不可能让盖茨相信只是虚惊一场。如果我是你，就会马上离开这里。”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再次提醒这个神经有点大条的科学家。 “总共有五十个爆炸装置，每个里面有五吨爆炸物，混合了铝粉与氧化剂，爆炸时能产生数千摄氏度的高温，威力跟一枚小型战术核弹头相当。就算到了地面上，如果没能及时离开都会被炸死。” “站在这里！” “我们得离开这里，不管你是谁，我们都得……” “站在这里！”用枪指了下汉考克，唐旭宸才摁住无线耳麦朝一旁走了几步。“欧阳，能听到吗？” “能，找到她了？” “还没有，基地的自毁系统已经启动，将在十分钟内引爆，无法解除。威力相当于一枚小型战术核弹头，不但能摧毁整个地下设施，还能炸毁地表的庄园，所以我们得在几分中内撤退。” “明白，我马上联系老李。” “小杨？” “在。” “找到小范他们，把那个家伙带出去，让所有进入地下设施的特种兵撤走。” “明白，他们已经到了，我在安保中心等你。” “不用，你去电梯间。叫上范华东，在那里等我。五分钟后，如果我没出来，你们就别管我了。” “老唐……” “这是命令！” “老唐……”这次喊出来的是欧阳凤鸣。 唐旭宸没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到汉考克面前，说道：“她在哪？” “她？”唐旭宸说的是英语，在第三人称表述时不会混淆性别。 唐旭宸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汉考克面前。 看到照片上的刘雪丽，汉考克明显愣了一下。 “她在哪？”汉考克的神色告诉唐旭宸，他认识刘雪丽， “监护区，”汉考克朝走廊指了一下。“沿这条走廊走到底，先左转，在第二个岔口右转之后的第三个房间。” “带我去。” “我……” “教授，我相信你是科学家，但是你得用行动证明你的价值，不要给我现在就杀了你的理由。” 汉考克哪敢罗嗦，立即走到前面带路。 一分钟后，两人在那个房间里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刘雪丽。 她插着鼻管，额头上帖着电极，右手食指上夹着一个脉搏探测器。头发被剔光了，眉毛也被剔掉了，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颧骨高高突出，看上去像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双眼紧闭，呼吸很缓慢，像睡着了。 “你们把她怎么了？” “只是药物，一种镇静剂，我……我没把她怎么样，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你也看到了……” “闭嘴！”唐旭宸很想一枪击毙汉考克，只是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他走到病床旁，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拔掉鼻管，”汉考克走过来，摘掉了刘雪丽额头上的电极。“断药后，她会在半个小时后醒过来。她现在很虚弱，不能立即喂食，得等几天，在生理功能有所恢复后，才能喂一些容易消化的流食，还有……” 唐旭宸没跟汉考克罗嗦，抱起刘雪丽走了出去。 汉考克确实只是一名科学家，而且不想死在这里，所以他跟在唐旭宸身后。 回到开始那个房间外面，汉考克突然停下了脚步。 “能不能等我一下？” 唐旭宸回头看了汉考克一眼，也停下了脚步。 “不管你是谁，带我离开这里。如果你能提供我需要的科研设备，我可以为你，或者为你效忠的机构服务。”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考克的意思，也算是答应了汉考克的请求。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废话少说，不想死就赶紧走。” “等等……”汉考克有点兴奋。“就等一分钟。” “干嘛？” “那些资料，我开始在备份的科研资料。没有那些资料，我得从头做起，等于浪费几年时间。” “电梯间，最多等你一分钟。” “没问题，就一分钟！” 看到汉考克冲进房间，唐旭宸继续朝电梯间走去。 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汉考克逃不掉。即便还有别的出口，没有直升机或者快艇，汉考克同样逃不掉。 电梯间里面，杨诗琪与范华东在等唐旭宸，其他特种兵都撤走了。 “老唐……”杨诗琪跑了过来，看到唐旭宸抱着的刘雪丽，她显得很惊讶，主要是刘雪丽的变化太大了。 “送她上去。”唐旭宸把刘雪丽交给了范华东。 “你不走？”范华东有点疑惑，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马上就来，你们先送她上去。” 范华东还想说什么，杨诗琪朝他点了点头，让他把刘雪丽送上去。范华东没再耽搁，抱着刘雪丽冲进了紧急疏散通道。 “老唐？” “科研主管叫汉考克，他答应为我们做事。他去取这几年的科研资料，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一分钟。” 杨诗琪看了眼手表，没再多说什么。 离自毁系统起爆还有近八分钟，就算等一分钟，也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地面，搭上直升机离开这座半岛。 很快，一分钟就过去了。 只是，汉考克没有出现。 “老唐？” “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七分钟。” “再等等。” 杨诗琪咬了咬牙，以他俩的速度，爬楼梯到达地面最多只需要一分钟，而那架直升机能在两分钟内飞离半岛。 “老唐，你在干什么？”喊话的是欧阳凤鸣。 杨诗琪看了眼手表，又过了三十秒。 “妈的，你脑袋出问题了？范华东已经把刘雪丽送上来了。三十多号人，难道留下来等你一个？” “老唐？”杨诗琪也有点急。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走吧，不等了！” 杨诗琪松了口气，转身朝紧急疏散通道走去。“欧阳，我们上来了，一分钟内赶到，让直升机做好起飞准备。”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两个。” 朝走廊里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汉考克的身影，唐旭宸才退入紧急疏散通道，追上了杨诗琪。 地面上，欧阳凤鸣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撤离方式有点特殊，得用到那只集装箱。因为要运走三十多人，所以得把集装箱里的重武器全都搬出来。集装箱内部的壁板上安装了几十张折叠座椅，还有安全带，足够装走所有人员。 重武器都搬了出来，留在地面上的那个小队的特种兵还清理了周围场地。 李金明驾驶的直升机已经飞到庄园上空，悬停在集装箱上方，两名特种兵站在集装箱顶部固定直升机放下的吊索。等下，直升机上的绞盘会把集装箱拉上去，通过集装箱顶部四个角上的定位器固定在直升机的机身下面。s-64本来就是起重直升机，吊载标准集装箱是最主要的空运方式之一。 “欧阳！” 听到范华东的招呼声，欧阳凤鸣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就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半岛西南方向的海面上空，有四个闪烁的亮点。 不是星星，是两架帖着海面飞行的小型飞机的航行灯。在那两架小型飞机后面，还有四架直升机！ 第478章空中威胁 “高射炮！” 那几名开始操作高射炮的那几名特种兵立即会意，朝两门四联装高射炮跑了过去。 “不要急着开火，等我的命令。”欧阳凤鸣快步朝堆放重武器的地点跑去，同时向悬停在集装箱上空的直升机挥手，让李金明解开吊缆立即飞走。只是李金明没有这么做，而是把集装箱吊了起来。 欧阳凤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西南方向飞来的是两架emb-312“巨嘴鸟”。 虽然这是一种标准的初级教练机，主要用来培训飞行员，但是在南美洲，往往被当成轻型攻击机使用。四个翼下挂架，最多能挂载一吨的炸弹与火箭弹，而且有一套简易轰炸瞄准设备。在南美洲的扫毒行动中，经常能看到这种飞机的身影，投下的炸弹往往能一举击溃毒枭武装的士气。 范华东跑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翻出那几只武器箱。 “以前用过吗？” “你说呢？” 欧阳凤鸣笑了笑，打开一只武器箱的盖子，取出了装在里面的“毒刺”导弹，递给了范华东。 为了这次行动，欧阳凤鸣他们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不说别的武器，只是这种叙利亚**军愿意用五十万美元购买的单兵防空导弹就有四枚，还是在国际黑市上很少见的，连美军都没有装备多少的最新型号。 正常情况下，需要两人操作，其中一人负责指引目标。 那两架飞机就在那，用不着指引。 “你左我右，准备好了就打，别让那两架飞机靠近！” 范华东没有理会欧阳凤鸣，他刚刚套住左边那架飞机，导弹的热寻的头需要几秒钟才能锁定目标。 “嗖……” 在导弹发出嗡鸣声之后，范华东摁下了发射按钮。 “嗖……” 两秒钟后，欧阳凤鸣射出了第二枚“毒刺”。 在飞出几十米后，导弹抛掉助推火箭，随即主发动机点火。固体火箭发动机只燃烧了几秒钟，在熄灭的时候，导弹的速度已经超过两马赫。在击中目标或者自毁之前，导弹靠惯性飞行。 攻击低空目标，导弹的这个速度已经足够了。 两架“巨嘴鸟”立即散开，同时降低了飞行高度。只是这种教练机上，根本没有对付热寻的导弹的红外干扰弹。对于在海面上空飞行的飞机来说，通过降低飞行高度的方式规避导弹根本行不通。教练机的机动性能非常糟糕，速度也很慢，即便拉出最大过载，也比防空导弹差了一大截。 别说是两枚“毒刺”，就算是两枚sa-7也能击落那两架教练机。 两架教练机都拉出最大过载，还及时丢掉了挂在机翼下的炸弹，只是最终都没能避开追上来的导弹。 重量不到三千克的战斗部对战斗机的威胁不大，但是对付教练机肯定足够了。 两人没有急着庆祝，又各自扛起了一具“毒刺”。 飞在前面的教练机被击落，给后面的直升机飞行员提了醒。 “是‘眼镜蛇’。”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同时喊了一声。 四架直升机中，前面两架是ah-1“眼镜蛇”武装直升机，旋翼只有两片浆叶，而且机身上的附加设备不是太多，安装在机鼻下的是三管加特林机枪，因此是早已被美军淘汰的初期型号。 两架武装直升机已经散开，而且降低了飞行高度。 “打后面那两架！” 欧阳凤鸣喊叫出来的时候，范华东已经转为瞄准了后面左侧的那架s-65重型直升机。 武装直升机的速度很快，而且非常灵活，还有红外干扰弹，用单兵防空导弹未必能将其击落。此外，两架武装直升机飞得很低，等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射出导弹，就已经飞到了悬崖下方。只要两架武装直升机及时改变航线，以悬崖做掩护，防空导弹转向之后，未必能再次锁定目标。 虽然两架s-65重型直升机离得更远一些，但是没有转向。 还有，重型直升机没有武装直升机那么灵活，也不可能做出高难度机动，更容易被导弹击落。 “嗖……” “嗖……” 这次，欧阳凤鸣首先射出导弹，范华东只比他晚了一秒钟。 两枚导弹首先加速，在飞出了差不多一千米之后，才突然转向，各自朝着之前锁定的目标飞去。 两架s-65的飞行员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规避了。 右侧那架，在转向脱离的时候被导弹击中，准确说，导弹在飞到直升机旋翼上方大约三米处引爆了战斗部。直升机拖着黑烟，旋转着坠入大海。就算部分人员侥幸生还，也肯定会被冻死。 左侧那架s-65的结局差不多，只多存在了几秒钟。 这时候，两架武装直升机从南面的悬崖上空升了起来。 “妈的！” 欧阳凤鸣率先丢下导弹发射筒，范华东的反应也很快，两人不要命的朝左侧的喷泉水池跑了过去。 “嗵嗵嗵……” “嗵嗵嗵……” 两架武装直升机几乎同时开火，而且锁定的就是欧阳凤鸣与范华东，还有堆放在一起的重武器。 显然，两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把他俩当成了头号威胁。 “愣着干嘛，开火，开火，快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藏在花园里的两门四联装高射炮同时喷出火舌，以每分中八百发的速度，把上百枚炮弹撒了出去。 悬停的武装直升机可以说是最理想的靶子。 显然，两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根本没有料到，原本应该在庄园北面与南面阵地上的高射炮竟然出现在花园里面。 如果早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让武装直升机悬停在花园上空。 可以说，除了单兵防空导弹与高射炮，没有任何一种步兵武器能够对武装直升机构成致命威胁。即便是重机枪，也很难击落武装直升机。至于步兵手里的步枪与轻机枪，就更加不用说了。 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了两架武装直升机。 虽然ah-1的关键部位，包括驾驶舱与发动机舱能够挡住二十毫米炮弹，但是并非所有部位有如此厚实的装甲保护。此外，这是两架被美军以过剩物资处理掉的武装直升机，很多设备都已老化，包括驾驶舱的前档。二十厘米后的防弹玻璃原本能挡住二十毫米炮弹，只是在使用了数十年之后，受阳光照射影响，防弹玻璃早已老化。别说是炮弹，即便是重机枪的子弹也挡不住。 在坠落前，两架武装直升机上的四名飞行员就被炮弹撕成了碎片。 欧阳凤鸣与范华东从水池里爬起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此时，唐旭宸与杨诗琪也来到了地面上。 “欧阳，你在干嘛？不要告诉我，因为浑身燥热想洗个冷水澡。”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没有跟杨诗琪斤斤计较。不过他现在的模样很不好看，像一只落水鸡。 “小范，她在哪？” 范华东抹掉脸上的水珠，朝飞过来的s-64直升机指了一下。 欧阳凤鸣他们对付来袭的敌机时，李金明已经把集装箱吊了上去，只是为了避开逼近的武装直升机，开始驾驶直升机飞走了。 “让所有人都过来，我们得赶紧离开。” “现在知道离开了？”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欧阳，你这样子，难怪会被人笑话。”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再嘲笑唐旭宸。 直升机降落到花园里面，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特种兵依次进入“机舱”。清点人数，确认都在这里后，唐旭宸才走了进去。 随即，李金明驾驶直升机升空，向南面飞去。 为了方便人员进出，集装箱的舱门朝向直升机后方。 “还有多久？” “不到一分钟。” 唐旭宸长出口气，拉上了左侧的门板。 “等等……老唐，快看！” 庄园里，一个人跑了出来，正在拼命朝飞走的直升机挥手，是汉考克！ “老李，飞回去。” “不行！”欧阳凤鸣立即否决了唐旭宸的命令。“自毁系统即将引爆，飞回去与飞出爆炸波及区域都需要时间！” “老唐，我们不能拿几十人的性命去冒险。”杨诗琪也说了一句。 唐旭宸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说得都有道理。 直升机没有转向，也没有减速。 看到直升机飞走，汉考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冲出花园，沿着那条小路，朝南面的码头飞奔而去。 “五……四……三……二……一……” 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地面下冒了出来，迅速吞没了整个庄园。紧接着，庄园所在的半岛塌陷了下去。 过了差不多十秒钟，爆炸声才传来。 唐旭宸看得很清楚，爆炸发生的时候，汉考克在那条小路上，没有到达码头，然后随着塌陷的地面消失了。 在那种情况下，没人逃得出来。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拉上了集装箱的门板，然后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拉着唐旭宸坐了下来。 直升机猛烈抖动起来，那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还好，直升机已经飞得足够远，而且空气具有可压缩性，因此会在传递过程中迅速耗散冲击波的能量。 “老唐，我们救不了他。”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并不在乎汉考克的死活，只是想通过汉考克搞清楚发生在刘雪丽身上的事情。 直升机稳定下来后，唐旭宸走过去抱起了仍然昏迷不醒的刘雪丽。 杨诗琪想跟过去，却被欧阳凤鸣拉住了。 这种时候，还是让唐旭宸单独跟刘雪丽在一起比较好，其他人过去都是多余，劝慰根本没有用。 第479章新线索 欧阳凤鸣进来时，唐旭宸正在给刘雪丽喂鱼肉羹。 在门板上敲了几下，等唐旭宸回过头来，欧阳凤鸣才说道：“有新发现，都在等你，要过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我等会来。” “行，我们等你。”欧阳凤鸣没再罗嗦，转身走开。 又喂了两勺，唐旭宸才放下碗勺，用毛巾擦掉刘雪丽嘴角处的汤水。 “你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看着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的刘雪丽，唐旭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几个小时前，刘雪丽就醒了，只是她不认识唐旭宸，也不认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此外，她还丧失了语言能力。 不是没有舌头不能说话，而是长期没有说话，让她不会说话了。 这些都是典型的创伤综合症，一种心理疾病。 当初，欧阳凤鸣被弗兰克的人逮住，遭受了一年多的折磨，被唐旭宸救出来之后，也出现过心理性语言障碍。 刘雪丽遭受了四年的折磨，比当初的欧阳凤鸣严重得多。 扶着刘雪丽躺下，唐旭宸给她盖上被子。握着那只瘦骨嶙峋、布满针眼的手，唐旭宸很想放声痛哭。过去四年里，在刘雪丽遭受非人折磨的时候，他却跟李瑞佳在一起，还跟李瑞佳结婚生子。可是唐旭宸没有哭出来，因为不能让刘雪丽受刺激，得给她一个宁静平和的环境，让她慢慢恢复。 等到刘雪丽睡着后，唐旭宸才起身离开。 船长室内，欧阳凤鸣、李金明、杨诗琪、范华东与另外两名小队长正等着唐旭宸，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三台笔记本计算机，一台卫星网络设备与一台打印机，还有几叠打印出来的文件。 因为没有发生别的意外，所以在飞离庄园之后，李金明选择了a方案。 大约两个小时前，那架bee200型水上飞机把唐旭宸他们送上了这艘远洋渔轮。 这艘长期在北大西洋，特别是美国本土东海岸附近活动的渔轮就是一艘间谍船，船长与船员都是军情局的人。船上有很多用来搜集电子情报的设备，主要使命是窃听美国与欧洲的无线电通信。 上世纪，有几十艘这种远洋渔轮在各大洋活动。随着通信卫星与海底光纤普及，无线电通信迅速没落，这种渔船也越来越少。前来接应唐旭宸他们的是仅存的几艘当中状态最好的一艘，不过也十分破败。 船长室很狭窄，摆下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加上七个人就非常拥挤了。 “发现什么了？” “罗伯特-盖茨，”杨诗琪把一份文件递给唐旭宸，说道，“‘康沃’制药公司总裁，也是该公司的创始人，福布斯财富榜排名前一百位的大富豪，身价近百亿。在美国很有名，也很有影响力。” 唐旭宸翻开文件，是盖茨的个人资料。 “这家制药公司在本世纪初成立，主要开发、生产抗癌药物与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工厂设在芝加哥，有上万名员工，还有十几家研究所，与几十所大学有往来，雇佣了大量高级专家与研究员。此外，伊利诺伊州的两名联邦参议员与盖茨的私交都很好，他还为现任美国总统捐了一大笔竞选资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在资料里都有提到。 “关键是第一桶金。”欧阳凤鸣点上香烟，接着杨诗琪的话说道，“在创建‘康沃’公司之前，他只是强生公司法务部的高级顾问，年收入不会超过二十万美元，个人资产最多就几百万，而‘康沃’公司的注册资金为一亿美元。虽然他只有公司百分之十七的股权，还有几个大股东，表明他拉到了风险投资，但是谁会把钱交给他去打理，给他在当时就相当于两千万美元的股权？此外，‘康沃’公司在短短十多年里就成为全美第三大制药企业，在全球也名列前茅，仅仅是他管理有方？两名联邦参议员肯定在他那里拿了不少好处，现任美国总统在竞选时也获得他的巨额捐助。还得算上联邦药品管理局，国会的药品与医疗委员会。政治投资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应该感兴趣的地方。”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庄园也是‘康沃’公司的资产？” “其实，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唐旭宸锁紧眉头，欧阳凤鸣却没再说下去。 “我们查过，庄园属于一个叫‘神圣之光’的代理人公司，也就是私人安保公司。”李金明敲了敲桌子，说道，“在莱克里弗有一座小型机场，被击落的飞机与直升机就是从那边飞过来的，租用该机场的也是这家代理人公司。‘巨嘴鸟’是巴西的军用教练机，该公司在三年前巴西政府手里购买了六架这种飞机。此外，该公司还从美军手里购买了几架退役后当做过剩物资处理的ch-53直升机。至于两架ah-1，很可能来自非法渠道，或者用报废的武装直升机的零部件拼凑而成。对一家私人安保公司来说，雇佣武装警卫与飞行员都不是什么难事。” “与‘康沃’公司有关联？”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三年多前，‘康沃’公司与‘神圣之光’公司签署了一份长期安全协议。‘康沃’公司每年支付数千万美元，由‘神圣之光’公司提供特殊安保服务，包括雇佣警卫。”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保安主管呢？” “是块硬骨头，打死不肯开口。”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让他把话说清楚点。 “他是退役特种兵，在三角洲部队服役了十多年，三年多前才到‘康沃’公司，准确的说是由‘神圣之光’公司聘用，担任庄园的保安主管。”杨诗琪拿起一份文件，放到了唐旭宸面前，里面是几张照片。“这是去年，‘康沃’公司成立二十周年庆典上拍的，站在前排中间的那个就是盖茨，斯科特在道数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另外几张是他在庆典上跟盖茨单独见面会谈时拍下来的。显然，斯科特一着急为‘康沃’公司工作，还是个大人物，与盖茨的关系非同一般。” “照片是从哪里得来的？” “联邦调查局。”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好几年前，联邦调查局就开始怀疑‘康沃’公司在做一些非法勾当，一直在进行秘密调查，只是始终没有拿到能把盖茨送上法庭、让‘康沃’公司关门的证据。显然，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力度远远不够。” “其实，这很可能是‘康沃’公司把秘密研究机构设在加拿大的原因。”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就算能，意义也不大。”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他只是保安主管，不可能知道得太多。” “这么说，我们只能去找盖茨了？” “我们没能在自毁系统起爆前找到足够多的证据与线索，”欧阳凤鸣耸了下肩膀，“盖茨是主要知情者。如果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与刘雪丽，跟‘康沃’公司在她身上搞的那些名堂有关，在科研人员全部完蛋之后，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盖茨。当然，也可能是他身边的某个重要人物。” “毫无疑问，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至少为那个神秘组织服务。”李金明又敲了敲桌子，说道，“恐怖袭击与那个神秘组织有关，所以只有找到他，才能查明情况，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看来，他是最有价值的线索。”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去美国，找他好好谈谈。” “用不着这么多人，我们几个去芝加哥就行了。除非打算把芝加哥变成血火战场，不然就没必要带上特种部队。” “多带几个人总没坏处。”李金明显然不大赞同欧阳凤鸣的观点。 “如果发生意外，有人接应总比没人接应好。”杨诗琪站在了李金明这边。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对范华东说道：“你去挑选几名精通英语，擅长伪装，比较了解美国的特种兵跟我们去芝加哥。” 范华东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杨，为他们准备身份证件。还有，联系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找最好的专家照顾与治疗刘雪丽。” “已经联系了，此事暂时由军情局负责，没让国土安全局插手。”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得想出一个办法，既能从盖茨那获得情报，又不至于招惹上十几万联邦特工。不管怎么说，那个家伙是福布斯财富榜上的名人，还有联邦参议员与总统撑腰。就算他恶行累累、死不足惜，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对付他，至少不能招惹联邦调查局。” “把他带出美国，联邦调查局又能怎么样？” “欧阳，你还是情报人员吗？”李金明白了欧阳凤鸣一眼。 “早就不是了。你是？”欧阳凤鸣看了李金明一眼，又对杨诗琪与唐旭宸说道，“你们是？” 杨诗琪有点无语，欧阳凤鸣这样子像足了地痞****。 “我们要对付的是恐怖份子，目的是粉碎恐怖袭击，”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不是成为美国公敌，明白？” 第480章富豪 来到码头栈桥下面，范华东停了下来。浮上水面后，他摘下潜水护镜，把一个小型广角潜望镜从栈桥地板的缝隙伸了出去。 栈桥上有两名武装警卫在来回走动，都盯着远处海面，没有低头看脚下。岸边的道路上还有两名武装警卫，一个靠着护栏抽烟，一个在四处张望。都穿着作战服与防弹衣，戴着黄色或者咖啡色战术护目镜，身前挎着卡宾枪，腰上别着手枪、匕首与数字式对讲机。装备非常精良，举手投足很专业。 收回潜望镜，范华东潜到水下，对跟在后面的唐旭宸与五名特种兵比划了一番。 四名特种兵朝岸边游去。 范华东与唐旭宸取下背负的氧气瓶，脱掉脚蹼，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嘴咬住匕首，游到了栈桥外面。 另外两名特种兵也游了出去，用鱼枪瞄准了栈桥上的两名武装警卫。 等到两名武装警卫从头顶上方走过，朝栈桥端头走去的时候，范华东与唐旭宸抓住栈桥的支柱，爬上了栈桥。 两人的动作很快，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没被警卫察觉。 这时候，路上的两名警卫，准确说是那名四处张望的警卫看到了范华东与唐旭宸。他的第一反应是操起挎在胸前的卡宾枪，只是没等他的手握住枪柄，两支鱼镖就飞了过来，分别射中了他的脖子与胸口。抽眼的警卫吓了一跳，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两支鱼镖分别射中他的背心与后脑勺。 两名警卫倒下的时候发出了声响。 栈桥上的两名警卫转身时，看到的是两张涂着深色迷彩油的脸庞，以及刺向他们胸口的匕首。 一击得手，范华东与唐旭宸抱住两具尸体，交给了水里的两名特种兵。 把配重球挂到尸体腰带上，让尸体沉到水底后，两名特种兵才把装有枪支弹药的防水袋递给范华东与唐旭宸，然后爬上栈桥。另外四名特种兵已经处理掉两具尸体，正在检查武器装备。 此时，离码头不远的别墅里面。 打开瓶盖，盖茨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拿着无线电话朝二楼的露台走去。 昨天，收到消息之后，盖茨就坐上私人飞机离开了芝加哥。到达科伯恩城之前，他打了几个电话。下了飞机，又在快艇上颠簸了几个小时之后，他才来到这座陆地面积不到零点零五平方千米的环礁上。 因为事态紧急，走得匆忙，所以盖茨连妻儿都没带上。 这座被盖茨称为“天堂岛”的环礁小得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 它是盖茨的私人财产，也是盖茨的私人领地。 在他到来的时候，“神圣之光”的二十名雇佣兵已经到达，还按照他的吩咐从波多黎各带来了四名妙龄女郎。 现在，四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在下面的游泳池里嬉戏。 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在灯光照耀下，别墅里外亮如白昼。 盖茨不喜欢黑暗，即便在睡觉的时候，房间里也亮着灯。 他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至少在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不打算去别的任何地方。 在他看来，这座岛屿不但是他的私人领地，还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五年前，盖茨通过一名拥有律师资格证的职业经纪人，用伪造身份从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政府手中买下了这座没有名字的荒岛，并且由此人经手，在岛上修建了别墅、快艇码头与直升机起降场等基础设施，还种上了大量椰子树与棕榈树，把这座原本只有海鸟栖息的荒岛变成了人间天堂。 此后不久，那名职业经纪人就在车祸中丧生了。 盖茨非常清楚，确保安全的首要因素是保密。只要被那些想对付他的人发现他藏在这座岛上，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保镖与警卫，也是凶多吉少。只有不被人发现，他才能在这里享受帝王般的生活。 当然，除了保密，安保措施也很重要。 “神圣之光”派来的二十名雇佣兵都是盖茨的心腹，而且每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全都有八年以上的服役经历，来自海豹突击队与三角洲部队这样的特种部队，而且都受过盖茨的恩惠，对盖茨忠心不二。其实，“神秘之光”公司的创建者就是盖茨的心腹，一直在为盖茨卖命。 岛上还有一套完整严密的安保系统。 在环礁中央澙湖的入口处，有一道伪装成防鲨网的水下警报系统，别说蛙人，即便一条大点的鱼也游不进来。在环绕岛屿的海底，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噪声探测器，能够探测到水下推进器发出的声响。外围海滩上不但设置了大量动态传感器，还埋放了上千枚小型反人员地雷。即便渗透者通过海滩，进入人工栽培的树林，也会被伪装成岩石、树干、鸟粪的传感器与监控摄像头发现。此外，别墅四周还有两道间隔数米的铁丝网，中间隔离区里埋放了数百只大号汽油桶。如果别墅遭到强攻，随时可以启动安装在汽油筒上的炸弹，用燃烧的汽油制造出一道无法突破的火墙。在别墅里面，除了有一个用装甲钢板搭成的安全屋，还有一条去直升机起降场的地道。盖茨甚至打算修一座潜艇洞库，购买一艘小型潜艇。只是工程过于浩大，而且没有购买小型潜艇的渠道，也找不到维护与操作潜艇的合适人员，他才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这套安保系统，差不多花了三亿美元。 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这一天。 盖茨不怕死，怕死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他只是不想死，更不想在稀里糊涂的死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二十年来，他从一名默默无闻的法律顾问，成为了美国最富有的几十个人之一。 他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是每一天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他不是讨厌黑暗，而是害怕黑暗。 最初那几年，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被恶梦惊醒。虽然随着地位提升，他不再像往常那样担惊受怕，但是那种不知道为何产生的危险感依然如影随形，而且愈发强烈，似乎只要他稍有放松就会立即把他吞噬掉。 金钱能买来安全，却买不来安全感。 掌握的财富越多，盖茨越是害怕，因为这些财富随时有可能离他而去，而且在危险到来的时候，钱买不了命。 看着游泳池里面的四个**美女，盖茨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把她们带到这座岛上来，只是为了解闷，与别的无关。 虽然出身贫微，但是盖茨早就适应了美女环保的奢侈生活。对他而言，除了家人，其他女人就是摆在商店里的奢侈品，花钱就能买到，区别只是得花多少钱，以及买回来之后是否称心如意。 其实，在他眼里，连现在的妻子都是花钱买回来的奢侈品。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 “罗伯特？” “雅尼，是我。” “罗伯特，你在哪？这是怎么回事，我……”电话那端是盖茨现在的妻子，曾经的世界名模。 “听我说，你这几天住在酒店里面。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前，哪里也不要去。”稍微停顿了一下，没等妻子开口，盖茨又说道，“需要什么让约翰去买，你哪里也不要去，不要跟任何人通电话。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记住，不管约翰让你做什么，你都得照做。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罗伯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记住我的话。” “罗伯特……” 盖茨挂断了电话，他觉得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管雅尼有没有听懂，保护她的约翰都会让她听话。 想了想，盖茨又给约翰打了个电话。 约翰是盖茨雇佣的私人保镖，专门保护他的妻子雅尼，与他的小儿子小罗伯特，是也内最出色的好手。为盖茨工作之前，约翰在白宫保护了三名总统，数年前还为前任总统奥克朗挡过子弹。因为需要更多的收入，所以他在五年前离开特勤局，通过朋友介绍，成为盖茨的私人保镖。 在保护盖茨的三年里，他赢得了盖茨的绝对信任。 等到盖茨跟雅尼结婚，生下了小罗伯特之后，盖茨才安排他去保护雅尼与小罗伯特。 在电话里对约翰吩咐一番之后，盖茨才安下心来。 有约翰在，雅尼与小罗伯特肯定很安全。 盖茨关心的不是那个娶回来当花瓶的世界名模，而是他的心肝宝贝，还不到两岁的小罗伯特。 雅尼是盖茨的第三任妻子。 在她之前，两位前妻为盖茨生了五个子女，长子已经年过三十，最小的一个也已经独自成家。这五个子女与盖茨的关系都很一般，长子与长女都是“康沃”公司的高管，而且都想成为盖茨的接班人。次子是一名考古专家，已经在内华达州的荒漠里住了好几年，从不主动跟盖茨联系。次女远嫁新西兰，是一名家庭主妇。因为当初盖茨不乐意这门婚事，所以她跟盖茨的关系非常淡漠。小女儿在麻省理工大学的一家科研所工作，如果不是“康沃”公司资助了好几个科研项目，她根本不会搭理盖茨。主要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盖茨就跟她的母亲离婚了。 这么多子女中，盖茨最在乎的就是小罗伯特。 盖茨觉得自己还能工作二十五年，到时候小罗伯特长大成人，正好接班掌管“康沃”公司。 至于小罗伯特的母亲，盖茨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 把电话丢给形影不离的管家，盖茨伸了个懒腰，朝楼下走去。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该好好放松一下，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宁。再说了，就算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远方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有点像雷声，也有点像风声，更像爆炸声。 第481章好戏 看到一百多米外，旋翼正快速飞舞的直升机，盖茨咬紧牙关，继续迈动两条已经酸软得失去知觉是双腿。 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害怕与恐惧。 虽然已经五十六岁，但是盖茨长期坚持锻炼。只要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会在每天早晚各跑五英里。如果特别清闲，他还会在周日的下午，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进行一个小时以上的器械锻炼。坚持不懈的锻炼除了让他在床上大展雄风，还与如影随形的危险压迫感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盖茨才发现，勇气比体力更加重要。 “快送老板上直升机，别管我们！” “哒哒哒……” 在两名警卫左右搀扶下，盖茨迈开脚步朝直升机跑去，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直升机的旋翼飞舞得越来越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小心！” 一道白色烟尘从左侧树林里蹿出来，笔直射向直升机。 “轰——” 两名警卫把盖茨摁到地上的时候，爆炸发生了。 一股热浪袭来，盖茨死死帖在地面上。等到热浪过去，他才抬起头来，看到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直升机。 “老板，快跑！” 左侧那名警卫爬了起来，只是没等他站起来，一排子弹就打中了他的身躯。他倒在盖茨身边，瞪得圆鼓鼓的双眼已经失去光彩，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身躯还在抽搐。 “不……不要杀我，不要……” “砰——” 听到警卫的求饶声与枪声，盖茨回过头来。右边那名已经丢掉卡宾枪，举手投降的警卫也倒在了草地上。子弹打中他的脑袋，掀掉了半个天灵盖，倒下时，白花花的脑髓从颅腔内滑了出来。 脸上涂满迷彩油，握着一把手枪的敌人就几米之外，正朝这边走过来。 盖茨猛的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扑到了右边的警卫尸体上，伸手去把插在腰间枪套里的手枪。 在他握住手枪的时候，一只脚踩到了他的手上。 紧接着，衣领被抓住，他被拽离了地面。 虽然对性功能一向很自信，但是对身高，盖茨一点都不自信。即便年轻的时候，他的身高也只有一米七。以西方人的标准，就算称不上侏儒，也是矮子。随着年龄增加，他现在的身高不到一米七，即便他的皮鞋里面都有隐形增高垫，也只能增加几厘米的高度，依然显得非常矮小。 “别动粗，礼貌点。” 等到那个人走过来，盖茨才看清楚，他是个东方人。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盖茨闭上了嘴。 “罗伯特-盖茨，‘康沃’公司总裁，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新贵，身家有一百亿美元。我没说错吧？”那个东方人抓住盖茨的下巴，让盖茨抬头看着他。“既然我没找错人，那么你就乖乖听好了。接下来，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到底是复杂、还是简单，就得看你的态度与行动了。” “你……你是谁？”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盖茨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他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那人退后两步，朝抓住盖茨衣领的手下点了点头。“带他过去，如果他不老实，就让他吃点苦头。” 等盖茨被带走，他才点上了香烟。 他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而抓住盖茨的是范华东。 抽完烟，唐旭宸掏出连接到卫星电台上的掌上计算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叹了口气，唐旭宸才朝别墅走去。 此时，芝加哥，西尔斯大厦第一百零五层。 “约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给你打了电话，却没有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告诉我，他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要对付我们？” “你不能瞒着我，你说过不会骗我。” …… 客厅里面，头发已经淋湿，身上只裹了条浴巾的雅尼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一句接一句的说个不停。 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就是保镖约翰。 她很年轻，最多只有三十岁，相对已经五十六岁的丈夫而言确实很年轻。她的身材非常好，简直无可挑剔。纤细修长的小腿、光滑圆润的大腿与丰满挺翘的臀部，能够勾引起任何男人的**。虽然被浴巾遮着，但是看得出来，腰很细，而且很柔韧。胸部不太大，不过非常挺拔，即便被浴巾压着都没有下垂。加上消瘦的肩膀，以及笔直纤细的胳膊，天生一具衣服架子。她也很漂亮，即便卸了妆也毫不显老，根本不像生了孩子的女人，那对丰满红润的嘴唇特别性感。 嫁给盖茨之前，她是世界名模，出没于巴黎与米兰的时装展，经常出现在各种时尚与时装杂志的封面上。她还是社交界的名媛，为了一亲芳泽，从足球巨星到政界名要，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不是那次意外，她根本不会嫁给盖茨。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那是一场恶梦。 那个晚上，她觉得跟以往一样，只不过是金钱与**的交易。 在一个晚上赚五万美元，哪怕那个男人让她觉得很恶心，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恶梦由此开始。 几天后，她在一次例行检查中发现有了身孕。她立即通过私人医生，联系上一家古巴的诊所，然后租了一架商务飞机，准备去古巴做流产手术。只是，那架商务飞机的目的地不是古巴，而是加拿大。 在一枚价值上千万的钻石戒指、一座占地五十英亩的庄园、一条两百英尺长的豪华游艇与一架私人飞机，还有每年五百万美元的“家庭开支”的诱惑之下，加上那不言而寓的强大威胁，她妥协了。 经过初期的挣扎与抵制，她渐渐接受了这段婚姻，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孩子出生之后，她才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并不爱她。 幻想破灭之后，她很绝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开始酗酒，吸毒，组织各种各样的社交派对，大肆挥霍，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直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用一种极为独特的方式闯入她的生活，她才发现活下去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报复丈夫未必需要挥霍钱财。 “约翰，你到是说句话啊！” 约翰干咳了两声，让雅尼安静下来。 这时候，一名穿着大厦工作人员制服的中年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搞好了。”是个东方人，看上去很老实。“一个转接器坏了，暂时不能使用卫生间里面的插座，别的都没问题。” “谢谢。”约翰掏出二十美元塞到那个人手里，然后拉开了房门。 开始，雅尼在冲澡的时候被电了一下。在找了半天没有发现问题之后，约翰只能找来大厦的电工。当然，约翰很谨慎，检查了电工的证件，还在留意电工的举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等电工出去，约翰关上了房门。 这里不是酒店，而是用写字间改成的一套公寓而已。 “约翰！？” 约翰朝雅尼压了压手，让她不要说话，然后进了卫生间，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回到了客厅里面。 “现在可以了？” “昨天发生很严重的事情，罗伯特在今天一早就逃走了。”走过去拉上窗帘，约翰才长出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事，罗伯特从不告诉我，不过肯定是很糟糕的事情，我们得考虑离开这里。” “现在？” “不，明天一早。”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开始，罗伯特打电话给我，让我在必要的时候带走小罗伯特，我才知道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所以……” 雅尼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了约翰。 一年多前，在她吸毒成瘾，快要被毒品毁掉的时候，约翰让她戒掉了毒瘾，让她认识到了生活的价值。从此之后，他们就搞在了一起。约翰很是小心，她也万分谨慎，一直没让盖茨察觉到。 此时，房间外。 那名电工没有进电梯，而是通过楼梯到去了楼上。 他不是电工，而是李金明，只是穿上了大厦工作人员的制服。当然，卫生间里漏电也与什么转接器无关，而是在楼上房间里的杨诗琪搞出来的名堂，好让李金明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那个房间。 李金明赶到时，杨诗琪正在操作监视与监听装置。 开始，李金明把两个蜘蛛形态的微型遥控机器人藏到了卫生间的天花板上面。此时，杨诗琪正在操作那两个机器人，其中一个已经进入客厅，爬在窗帘上方的天花板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另外一个正顺着窗帘的支架朝卧室那边爬过去，速度不太快，不然会弄出很大的声响。 “搞好了？” “快了。”杨诗琪瞟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把卫星网络设备准备好，老唐他们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正戏上演了？”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李金明走过来，朝计算机屏幕看了一眼。那对男女已经到了沙发上，浴巾丢在地上，还有一件西装与一条裤子。 如此好戏，显然需要感兴趣的观众。 虽然那个女人很不错，但是李金明对她没有半点兴趣，杨诗琪也不是拉拉。 对此感兴趣的观众在几千千米之外。 第482章绿帽子 “臭婊子，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计算机屏幕上，那个身材强壮、肌肉发达、充满力量感，而且相貌英俊、阳刚硬朗的男人在低沉的咆哮声中完成最后一击，他身下的女人同时冲上快感巅峰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盖茨终于爆发了。 只是，他刚刚起身就被站在后面的范华东摁了下去。 这时候，一名特种兵走过来，在唐旭宸耳边低语了一番。等他说完退后，唐旭宸起身摆了摆手。 唐旭宸关掉了声音，却没有关掉视频播放窗口。 盖茨看着他，努力控制着情绪。 “显然，只有活过今天，你才能杀她。”唐旭宸拿起香烟，点上抽了两口。“现在，我们就来讨论这个问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盖茨其实一直很冷静。 跟雅尼结婚的那一天，盖茨就把她当成一个价值巨亿的玩具，跟外面那几个来自波多黎各的女人相比，唯一的差别就是更加昂贵。如果不是怀上了他的孩子，盖茨绝不会把雅尼娶进门。虽然已有五个子女，但是盖茨想要一个儿子，更想让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与一个不太庸俗的母亲。 当然，这并不表示盖茨会容忍雅尼的越轨行为。 在卧室里睡觉的小罗伯特已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虽然在他走出来的时候，那个臭婊子已经进了卫生间，那个让盖茨戴上绿帽子的男人也已穿好衣裤，但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眼前这一幕肯定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在长大成人之后回想起来，他就会明白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受到影响。 盖茨想了很多，只是没有失去控制。 开始表现得歇斯底里，只是想让那些人相信他很激动，从而小看他，认为他是一个无足挂齿的小人物。 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不是出轨的妻子，而是自己的小命。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关键是你。”唐旭宸朝盖茨指了一下，范华东把两张照片丢到盖茨的大腿上。“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她，你可以瞧不起我这种小角色，但是千万不要小看我的智慧。” 两张照片上都是一个女人，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只是相貌变化非常大。 盖茨明白了过来，也猜出了这伙人的来历。 “怎么，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我见过她，但是不知道她是谁。” “我相信你没有撒谎，所以我来告诉你。”唐旭宸起身走到盖茨身前，拿起几年前拍的那张照片，说道，“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是我的未婚妻。不久之后，我失去了她，还一直认为她已经死了。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她还活着，并且在昨天找到了她，而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指了下第二张照片上的刘雪丽，唐旭宸才退了回去。“不管是谁，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得付出代价。从斯科特与汉考克那里，我得到了‘罗伯特-盖茨’这个名字，还找到了几张照片，然后来到这里。显然，如果线索到此为止，那个需要付出代价的人就肯定在这个房间里面。” “不，不是我！” “那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不得不在今天复仇，那你就永远不可能杀了那个臭女人。当然，她得不到你的遗产，只是要不了多久，小罗伯特就会改姓。他才两岁，还没有记忆，那个臭女人也不会告诉他，所以他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盖茨看着唐旭宸，显得很愤怒，却什么都没说。 “当然，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唐旭宸挥了挥手，两名特种兵提着四个大号行李箱走了进来。“这是我的人在别墅地下室里找到的，里面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不会威胁、更不会杀害一个两岁的孩子，也就不会用小罗伯特来要挟你。只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要你足够聪明就能想明白，就算我们不杀你，也有别的人来对付你。为了防止上百亿财富落到其他人手上，他们不但会杀了你，还会杀了那个背着你偷男人的臭女人，以及包括小罗伯特在内的，你的六个子女，甚至包括你所有的孙子孙女等有继承权的亲人。你比我了解他们，更知道你所拥有的财富是否属于你，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盖茨的恢复了平静，除了唐旭宸没拿小罗伯特要挟他，还与他的表演被戳穿有关。 “就算我告诉你了，也不会有第二种结果。”盖茨知道，他手里根本没有可以跟对方讨价还价的筹码。 “显然，这就是我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唐旭宸站起身来，朝盖茨招了招手。 盖茨微微一愣，被范华东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起身跟着唐旭宸朝露台走去。 “那四只箱子里面，除了两千万美元现金，还有很多值钱的珠宝，包括一颗十分罕见的天然蓝钻，总价值超过一亿美元。”走到露台上，唐旭宸停下脚步。“告诉我该去找谁，我就让你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而且派人接走小罗伯特，让你们父子团圆。当然，我会替你好好安排，让全世界都认为你死了。如果你留下了一份遗嘱，把资产捐献给某个慈善机构，比如国际红十字会，或者某个你憎恨的人，那就更理想了。虽然你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公司与家庭，但是能保住自己与儿子的性命，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即便小罗伯特成不了你所期望的那种人，但是二十年后，他会感谢你，会为拥有‘盖茨’这个姓氏而骄傲与自豪。” 盖茨沉默了，同时看到，在下面的水池旁边，六名受伤的警卫、八名佣人与那四个来自波多黎各的美女肩并肩的跪成一排。他们都埋着头，双手绑在身后，几个佣人与四个美女还在瑟瑟发抖。 唐旭宸拔出手枪，递到盖茨面前。 盖茨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他不会笨到拿这把手枪朝唐旭宸开火。他真敢这么做，没等他把枪口对准唐旭宸就会被身后的范华东干掉。 “怎么，还没想明白？”唐旭宸把手枪放到了露台的护栏上。 “帮我杀了那对狗男女！” “小事一桩。”唐旭宸笑了笑。 “看到他们死了，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还有，把小罗伯特带来，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 “没问题。”唐旭宸把一名特种兵叫过来，用汉语低声吩咐了几句。 盖茨看着唐旭宸，显得有点疑惑。 “不好意思，他只会说汉语。”唐旭宸朝盖茨笑了笑，说道，“已经吩咐下去，你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盖茨咬了咬牙，拿起手枪走下了露台。 “砰——砰——砰……” 片刻后，露台下面传来了枪声。 此时，西尔斯大厦里面。 “什么？明白了，马上。”挂断电话，李金明就跑进了卫生间。 杨诗琪有点疑惑，不明白李金明在干嘛。 片刻后，李金明拿着一瓶红色的洗发液跑了出来。 “老李，你干嘛？” “去杀人。”李金明走过来看了眼计算机屏幕。保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雅尼与孩子在卧室的床上，看上去也睡着了。“把画面录下来，然后循环播放。等下听我的命令，再切换为实时信号。” “为什么要这么做？”杨诗琪更加疑惑了。 “盖茨要我们杀了那对男女，然后把孩子交给他。” “什么！？”杨诗琪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然，他不会老实交代。” “老唐知道？” “就是老唐让人打的电话，他让我看着办。” “可是……” “记住，多录一阵，然后循环播放。” “你要救他们？” 李金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拿起洗发液朝房间外走去。 “老李……” 看到李金明跑出去，杨诗琪很是无语，只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李金明的吩咐去做。 来到楼下，李金明使劲在房门上砸了几下。 “谁？” “电工。” 脚步声传来，约翰走到了门板后面，却没有开门。“这么晚了，明天再来吧。” “那个转换器又在漏电了，影响到了其他人。” “等等……” 李金明拔出手枪，在门锁打开的刹那间，他朝门板上用力踹了一脚，撞翻了站在门板后面的约翰。 约翰爬起来的时候，李金明已经用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你……你想干什么？” “把手枪取出来丢到地板上，想活命就别乱叫。” 约翰别无选择，拔出别在腋下的手枪丢到李金明脚边。 “爬在地板上，别乱动！”李金明没有拣起手枪，而是一脚踢到客厅里面，然后倒退着走进客厅。 听到响动，雅尼来到了客厅里。 “不要喊叫，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还有你的儿子！” 雅尼惊讶的张大嘴，看到李金明握着的手枪，赶紧用手捂住嘴。 “别伤害他们，有什么冲我来，女人与孩子是无辜的！”约翰把李金明当成了盖茨派来的杀手。 “要杀你们的话，我会等到现在？现在给我听好了，想活命的话就照我的吩咐做。” 约翰与雅尼都很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金明。 “想活，还是想死？马上告诉我，别耽搁时间。” 第483章仁至义尽 处决那些曾经拼命保护他、尽心侍候他与厚颜讨好他的警卫、佣人与美女时，盖茨一点都没犹豫。前后就一分钟而已，十八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十八冷冰冰的具尸体，期间盖茨还为手枪更换了一个弹匣。他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在扣下扳机的时候，握枪的手甚至没有抖动分毫。 不过，这也爽快，用不着补枪，被他处决的人也少了一些痛苦。 盖茨从楼梯走上来的时候，开始那名特种兵在唐旭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唐旭宸一直看着盖茨，神色一直很平静。那些人肯定得死，即便盖茨不动手，唐旭宸或者范华东也会动手。 来到露台上，盖茨把手枪递到了唐旭宸面前。 站在一旁的特种兵接过手枪，唐旭宸则笑着拍了拍盖茨的肩膀。“已经准备好了，要看着他们死？” 盖茨点了点头，跟着唐旭宸回到客厅。 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客厅与卧室的画面还在，只是多出了两幅画面。一幅在外面的走廊里拍摄下来，正对房间大门，没有晃动，摄像头装在房门对面的墙壁上。另外一幅画面在晃动，显示的是走廊上的地板，右侧是一根消声器，摄像头肯定装在一把手枪上，而且位于手枪左侧。 屏幕分成四部分，新增的两幅画面分别在左下与右下。 很快，左下脚的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戴着黑色面罩，不过看得出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现在，你还可以……” “我要他们死，把小罗伯特送过来。”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接过特种兵递来的卫星电话，用汉语说了几句。 画面上，男人用左手摁住耳朵。在唐旭宸挂断电话之后，他才放下手，朝站在旁边的女人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是足以证明这是实时图像。 男人退后一步，站在右侧的女人瞄准门锁，然后扣下了扳机。枪口闪光很明显，计算机的喇叭里还传出了枪声。男人迅速冲进了房间，屏幕右下角的画面迅速晃动着，不再晃动的时候，约翰出现在画面当中。他已经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枪。画面中再次出现枪口闪光，而且枪声更明显。右下角的画面剧烈晃动了两下，精致下来的时候，约翰已经倒在沙发上，胸口有一团正在扩大的深色痕迹。因为仰面倒下，脖子枕在沙发靠背上，脑袋耷拉在沙发靠背后面，所以在右下角与左上角的画面里面都看不到他的头部是否中枪。只是男人开了两枪，而约翰的胸口只中了一枪，另外一枪肯定打中了脑袋。画面转开，那个人走了过去，大概是在察看约翰是否已被击毙。左下角的画面里，女人已经进入房间。此时，右上角的画面里，雅尼从床上爬了起来，朝客厅走去。紧接着，她出现在左上角的画面里。右下角的画面也迅速转换，并且再次出现了枪口闪光，喇叭里传出枪声与尖叫声。跟着进去的女人冲了过去，在卧室门口连开三枪。男人赶过去之后，右下角的画面里出现了趴在地面血泊当中，背心挨了一枪的雅尼。在她头部附近的地板上，除了正在扩散的鲜血，还有一些固态物体。看上去，有点像脑髓。 男人回到客厅里面，用手摁住了耳朵。 这时候，唐旭宸手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唐旭宸一直坐在盖茨对面，看不到计算机屏幕，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因此这一切不可能是伪造的录象。 女人走了出来，取出一个很大的塑料口袋，在地板上铺开。 那是一条裹尸袋。 男人与女人一起把约翰的尸体搬到地板上，放进了裹尸袋，只是一直被挡住，看不到约翰的脑袋。 当然，这并不重要。 男人开枪之前就拍到了约翰，盖茨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怎么样，现在满意了？” 盖茨没有吭声，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计算机屏幕。 把约翰装进裹尸袋，两人去把雅尼抬到客厅里面，装进了另外一只裹尸袋，随后抬起约翰的尸体走出房间，朝电梯间那边走去。片刻后，男人单独回来，扛起雅尼的尸体走出房间去了电梯间。随后是女人单独回来，先是清理了房间，然后才抱起了还在卧室的大床上熟睡的小罗伯特。 离开的时候，她取走了几个监控摄像头。 在她抱着小罗伯特走出房间的时候，最后一幅画面也消失了。 一名特种兵走了过来，拿走了笔记本计算机。 “我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现在该你实现我的愿望了。” “见到小罗伯特，我会……” “盖茨先生，你搞错了一个问题。”唐旭宸起身走过来，坐到盖茨面前的茶几上。“虽然我不想伤害小罗伯特，但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失去了耐心。放心，我不会杀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想做父母，却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他们会很乐意收养一个两岁的孩子，并且把他抚养成人。” “你……”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派人杀了那对狗男女，把小罗伯特接了出来。最迟明天，你就能见到小罗伯特，可是我的耐心没有那么长久，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上一整天。”唐旭宸冷冷一笑，伸手把住盖茨的肩膀，又说道，“如果你打算拖延时间，我就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达到目的。相信我，你肯定不会喜欢那种方式。也许一天、也许几个小时后就会把我感兴趣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你不但别想得到我承诺的东西，还会失去一切，包括你不太在乎的那些子女！” “你……”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唐旭宸站起身来，看了眼手表，说道，“就算你不肯合作，我的人同样能撬开你的嘴！” 盖茨知道，他别无选择。 此时，西尔斯大厦里面。 李金明与杨诗琪没有把约翰与雅尼抬到电梯间里，而是抬进了紧急疏散通道，因为那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两人都没死，只是看上去像被枪杀了。 约翰有一件防弹衣，李金明提供了另外一件防弹衣。在约翰的胸口与雅尼的背心上各有一个装了红色洗发液的塑料袋，塞在外衣与防弹衣之间。至于雅尼头上的“血”，是她在中枪倒下时用手涂上去的。为了不被看穿，雅尼穿了一件很宽大的睡裙，不过她平时也没有裸睡的习惯。 在两人更衣的时候，李金明退了出去，杨诗琪则没有离开。 约翰的身材很不错，不过对杨诗琪没有半点吸引力，而雅尼是女人，李金明又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 等到雅尼穿好短裤衬衫，杨诗琪把小罗伯特交给了她。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不用急着谢我们。”李金明回到紧急疏散通道。“你们已经死了，不能进电梯，跟着来吧。” 约翰与雅尼哪敢多说，立即跟上李金明的步伐，杨诗琪则留下来清理现场。 虽然是下楼，但是一百多层，对雅尼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个考验，不过她坚持了下来。 来到地下停车场，李金明依然在前面带路，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 为了避免被出口处的监控摄像头拍到，李金明把约翰与抱着小罗伯特的雅尼一起塞进了越野车的后备厢。 还好，后备厢足够大。 颠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越野车才停了下来。 在后备厢打开后，约翰与雅尼才发现，他们在密歇根湖边的一处废弃车辆停放场里。 “你们有十多个小时，最多半天时间。”李金明摸出一跌钞票，大约有一万美元，塞到约翰手上。“如果我没猜错，你以前要么是特工，要么是情报人员，所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特勤局。”约翰很感激李金明，没有撒谎。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段时间再出来活动。手机、信用卡、社会保障卡这些都不能用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哪怕是你们认为能够绝对信任的亲人。相信我，要不了多久，盖茨就无法对你们构成威胁。你们惹上的不是盖茨，而是一个庞然大物。” “我们该怎么办？”约翰还是说了出来。 “你们已经死了，明白？” “可是……”雅尼很是惊讶，或者说没搞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约翰拽了雅尼一下，对李金明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就死了。” “用不着感谢，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们两个。” “我明白，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只要需要，随时来找我们，我会报答这份恩情。” 李金明笑了笑，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也只能做这么多，你们好自为之吧。” “谢谢你，我……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雅尼也很激动。 “如果有机会再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们。” 丢下这句话，李金明就上了车。 约翰以前是特勤人员，之前肯定从事过类似的工作或者是退役军人，因此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虽然雅尼不能动用银行里的存款，但是嫁给盖茨几年，还生了个儿子，她肯定有一些珠宝首饰，她首上那枚钻石戒指就价值不菲。把这些东西变卖掉，两人下半辈子肯定不用为生活发愁。 李金明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当他们的衣食父母吧。 第484章无形之物 清理了现场，杨诗琪驾驶从地下车库里“借”来的一辆超级跑车离开了西尔斯大厦。 她有点想不明白，李金明为什么要对那对狗男女网开一面。虽然他们是无辜的，但是杀了他们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只要知道他们没死，盖茨就不会老实招供，就拿不到继续调查的线索。 为了两个人，而且一个是背着丈夫偷情的少妇，一个是为钱卖命的保镖，值得吗？ 杨诗琪怎么都想不明白，心情变得有点烦躁。 驾驶超级跑车在市区里转了一圈，杨诗琪才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决定用酒精冲散繁杂的思绪。 其实，在他们五个当中，杨诗琪最不了解就是李金明。 不仅仅是杨诗琪，欧阳凤鸣他们也一样。 虽然相处了两年，一起出生入死，携手完成了很多高难度任务，但是杨诗琪始终没有看透李金明。在她眼里，李金明永远是那个不爱说粗口，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从不慌张急躁的翩翩绅士。也就在几天前，在马尼拉被追捕，用火箭筒打下那架直升机的时候，他才表现出了不同的一面。 不过，只是那一刻而已。 危险消除后，他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再次成为那个裹在冰层里面，看得见，却摸不透的完美男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杯威士忌，三块冰。” 听到从旁边传来的话语，杨诗琪笑着摇了摇头。 “你以前应该经常泡夜店吧？”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金明。 “有需要的话，可以没日没夜的呆在酒吧里。”杨诗琪侧过身来，笑着说道，“有的时候也会窝在家里。” 把酒杯递过来的时候，酒保很是奇怪的打量了两人一番。 “很不错，来去自由，无牵无挂。”李金明拿起酒杯轻轻摇晃起来。“你知道，我是那种思想与观念都比较传统的男人。出身社会之后，还没来得及享受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我就结婚成家了。” “后悔了？” “不，从没后悔过。” 杨诗琪笑了笑，说道：“怎么我听着，你是在抱怨，而不是在赞美。” “这不是在陪你喝闷酒吗，要是在你面前秀恩爱，那不是太残忍了？” 杨诗琪很是无语。 “其实，遇到合适的就把自己嫁了。” “是啊，可惜我运气不好，没有早十年遇到你。”杨诗琪故意说了一句。 “如果早十年遇到我，你的运气就不好了。”李金明笑了笑，说道，“十年前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 “其实，我觉得欧阳不错。”李金明转移了话题。“虽然有点油嘴滑舌，不过现在的女孩子都爱吃这一套。再说了，他心眼不坏，对人也很温柔体贴，个人能力更不用说了，算得上是理想男人。” “除非用胶布封上他那张嘴。” 李金明笑了起来，说道：“习惯了，也就好了。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其实就是一个相互习惯的过程。” “老李，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对吧？” “行，不跟你谈这个。说实话，我也受不了他那张嘴，很多时候就像你说的，想用胶布把他的嘴封上。”李金明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然后说道，“差不多了，没喝够的话，下次我请客。” “为什么？”杨诗琪放下了酒杯，她已经喝够了。 李金明微微一愣，说道：“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他需要一个母亲，更需要一个父亲，哪怕不是亲生父亲。我相信，他们会照顾好那个孩子，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抚养他长大成人。” “仅仅如此？” “等你哪一天有了孩子，你就能明白。”李金明勉强笑了笑，起身朝酒吧外走去。 杨诗琪叹了口气，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李金明没有付账。 “难道结了婚的男人都这么小气？”杨诗琪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丢下两张钞票，也离开了酒吧。 杨诗琪并不知道，李金明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了约翰与雅尼。 此时，岛上的别墅里。 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盖茨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只是具体情况与唐旭宸之前设想的有很大出入，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唐旭宸设想的那么回事。 在创建“康沃”公司之前，盖茨是强生公司的高级法务顾问。当时，他花了差不多三年时间，帮助强生公司打赢了一场谁都不看好的官司，准确说是部分胜利，即把赔偿金额由二十亿美元大幅度降低到了四亿美元，等于为强生公司减少了十六亿美元损失，他也因此获得了一笔高额奖金。 如果他留在强生公司，要不了几年就能当上法务部主管，甚至是专管法务的副总裁。 只是，他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在庆祝宴会上，一名自称为药品监管局工作的人把他介绍给了一个小圈子，让他认识了几位大人物。不久之后，他收到邀请，参加了一个非常私秘的聚会，并且说服参与聚会的几名富豪，为他创立的制药公司投资，他保证在三年之内给予丰厚的回报，让所有投资人赚到理想的利润。 三年后，盖茨兑现了承诺。 此后不久，他就成为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正式成员。 与唐旭宸的设想不同的是，那个神秘组织是个庞大的无形之物，严格说来甚至算不上严密的组织。该组织的所有成员从没见过面，通过一个保密度极高的卫星网络平台联系，而且在参与网络电话会议时使用音频干扰设备，也就无法通过声音特征知道蚕回者的身份。别人不知道盖茨是谁，盖茨也不知道其他成员是谁。把这些人联系到一起的就是共同利益，而且每个成员都有着显赫的社会地位，不是身家巨亿的富豪、就是掌握实权的政要、或者拥护其他成员没有的资产，比如一支雇佣军，或者在暗地里操作某个国家，甚至是某个能影响全世界的国际组织。 通过这个组织，盖茨得到了把“康沃”公司发展壮大所需要的一切条件。投资、法律援助、政治支持、乃至进行非法科学研究的人员、设备、物资与研究对象、以及推广公司产品的渠道。 总而言之，没有这个神秘组织，“康沃”绝对不可能成为全美第三大制药公司。 做为回报，盖茨一直在为该组织提供资金。为此，“康沃”公司专门雇佣了十几名高级会计师做假账。 按照盖茨所说，在过去十多年里，“康沃”公司至少输出了一百亿美元。 其实，这根本不算多，一些主要成员一年的贡献就超过一百亿美元。 组织的规则很简单，贡献越大，得到的支持就越多。 当然，贡献不仅仅是金钱，还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三年多前，盖茨第一次见到刘雪丽。 把她送来的是一群雇佣兵，盖茨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也没必要知道。按照组织的安排，由他负责从刘雪丽身上提取病毒，并且对病毒改良，培养出一种能让“康沃”公司赚大钱的新病毒。说得简单一些，这种新病毒类似于流感的变种，有很强的传染性，却不够致命。如果这种病毒在世界各地扩散传播，“康沃”公司率先研制出疫苗或者药物，几年内就能赚到数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虽然盖茨得上缴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但是剩余的利润依然足够诱人。“康沃”公司的股价肯定会因此大幅度上涨，甚至会翻好几倍，盖茨的身家就会暴涨数倍。 为此，“康沃”公司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包括在加拿大修建那座与世隔绝的科研中心。 “你们来得很是时候。”既然已经说了，盖茨就没有保留什么。 “什么意思？” “第一批病毒与第一批疫苗在上个月才研制出来，完成最后一次检验之后，就将开始大规模生产。” “检验？” “只有通过临床实验才能证明病毒是否研制成功，也才能证明疫苗是否管用。” “在哪？” 盖茨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已经找到她，还把她救了出来。我知道你想复仇，但是我是你的话就会到此为止。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厉害，你能干掉我，能干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但是你不可能摧毁整个组织，因为这个组织不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而存在，杀再多的人也没用。” “在哪？”唐旭宸又问了一句，态度不容质疑。 盖茨叹了口气，说道：“圣多明各。” “多米尼加的首都？” 盖茨点了点头，表示就是那座城市。在拉丁美洲，很多国家都有以“圣多明各”命名的城市。 “为什么在多米尼加？” “美国的法律管不了那里。”盖茨回答得很坦诚。“当然，那里有很多人愿意为几百美元充当临床实验者。” “你们拿活人做实验！？” “不是实验，是临床实验，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做同样的事情。我说过，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也与任何人无关。”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摊上这件事的是你，不是别人。”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盖茨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还不够。”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你得跟我们去圣多明各，拿到病毒与疫苗，然后就能见到你的宝贝儿子。” “不，你搞错了，我不会去圣多明各，我……” “你认为，这里由你说了算？” 第485章逃出陷阱 水上飞机升空后，唐旭宸才打开笔记本计算机，戴上蓝牙耳麦，与远在美国的李金明等人进行视频通话。虽然盖茨坐在对面位置上，但是唐旭宸没有回避，因为他说的是盖茨听不懂的汉语。 “照这么说的话，我们追查的这条线索根本没有价值。” “不但没有价值，还是一个陷阱。”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不一样，他喜欢直来直去。“很明显，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然后让美国情报官员带着与刘雪丽相关的情报前往马尼拉，让我们顺利获得情报。根据老李审问美国情报官员的结果，此人肯定是神秘组织成员，而且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杨诗琪问了一句。 “把我们引出来，也许只是我。”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此人故意让美国情报官员前往马尼拉美国大使馆，加大了行动难度，让你们觉得从他那里获得的情报肯定没有假。如果只是针对我，他肯定很了解我，也很了解你们，至少了解欧阳。知道在拿到与刘雪丽相关的情报后，欧阳肯定会找我。也知道为了刘雪丽，我会参与行动，至少会去营救她，从而让我卷入该事件。如果是针对我们，那么他打算对付的就是老木成立的保全公司，也就是你们这支团队。说不定，‘恐怖袭击’自始至终就是个幌子，只是引蛇出洞的伎俩，从而把我们一网打尽。” “李瑞佳？”李金明提醒了唐旭宸。 “她很安全。”欧阳凤鸣立即说道，“我安排的人，已经把她送到中国，安顿在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联系上老木与小鬼了吗？” “还没有。”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果真如此，我们得尽快联系上他们，让他们提高警惕。” “我去找他们。”李金明揉了揉额头，说道，“这边的行动快要结束了，剩下的，可以由小杨协助欧阳完成。我先去俄罗斯找老木，再去新加坡找小鬼。找到他们之后，我们直接回国。” “老李，你就这么丢下我们……” “可以。”唐旭宸直接了断，没让欧阳凤鸣发牢骚。“小杨去跟欧阳会合，协助欧阳完成后面的行动。老李，你在找到老木与小鬼后，及时跟我们联系。完成任务后，我们回到国内会合。” “没问题。” “不管怎么样，拿到病毒与疫苗样品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欧阳凤鸣没再抱怨，杨诗琪也接受了唐旭宸的安排。虽然刚刚加入这支团队，但是唐旭宸俨然成了新领袖。 此时，新加坡，黄金大酒店。 把两具尸体拖入卫生间，谭滔才仔细搜查了一遍。除了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两具尸体身上只有三个备用弹匣、一把多功能军刀、一部附带耳麦的对讲机、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与一叠现金。此外，那个男的身上还有一把汽车遥控钥匙。两人是搭档，也许是一对情侣杀手。 把搜出来的东西放入一只塑料口袋，谭滔脱掉裹在身上的浴巾，开始处理伤口。 十五分钟前，谭滔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然后去浴室冲澡，准备吃了早饭后就去那家航天公司外面蹲点。因为每天都守到凌晨两点左右，所以谭滔起得很晚，一般十点起床，十点半吃完早饭出门。 前几天，都是在谭滔打了电话之后半个小时，酒店服务员才把早点送上来。 这次，只过了大约十分钟。 做为一名高级情报人员，谭滔绝对不会忽略这样的小细节。 去开门的时候，他带上了手枪，而且装上了消声器，在打开门锁的时候，还站到了门板旁边的墙壁后面。 也就在他打开门锁的时候，枪响了。 五颗子弹打穿了门板，如果谭滔站在门板后面，肯定会被打中，甚至会被当场击毙。 外面的家伙直接开枪，表明他们的目的不是绑架谭滔，而是干掉谭滔！ 紧接着，门板就被踢开了。 那个女的首先冲进来，只不过她关注的门板右侧，没有立即看到站在门板左侧，已经后退了两步的谭滔。 没等她转过身来，谭滔就扣下扳机，打爆了她的脑袋。 那个男的紧随其后，而且立即发现了谭滔，并且向谭滔开火。 朝沙发后面扑去的时候，谭滔也向他开枪还击。 性命攸关，根本容不得多想。再说了，电光石火之间，也没办法多想，干掉敌人、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谭滔的运气稍微好一点。 因为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才十八摄氏度，所以谭滔把浴巾裹在身上，而不是像其他男人那样缠在腰上。结果那个男人在瞄准的时候，高估了谭滔的体形，射出的三发子弹只有一发打中谭滔，而且从左肋外侧擦过，留下一条十多厘米的伤口，刮掉几两皮肉，让谭滔流了很多血。 谭滔开了五枪，其中两枪打中了那个男人。 打中胸口的那一枪被防弹衣挡住，而打中脖子的那一枪要了男人的性命。 随后，谭滔去关上房门，给客房服务部打了电话，让服务员把他的早点送去餐厅，等会下去就餐。 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两具尸体。 缝合了伤口，帖上一块止血纱布，谭滔回到客厅里，用水冲洗掉地板上的血迹，然后喷上了消毒洗手液，最后还点上了一盘檀香。血迹能洗掉，但是房间里的血腥味一时半会肯定散不了。 穿上衣裤，收拾起一些必要物品，还有那两名杀手的东西，谭滔去了楼下餐厅。 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谭滔把服务员叫来，给了一笔小费，然后告诉服务员，他下午要在酒店里休息，所以不用整理他的房间。因为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所以服务员没对谭滔的要求产生疑问。 谭滔没有去那家航天公司，而是去了国际机场，用现金购买了一张在两个小时后飞往旧金山的机票。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那两名职业杀手的出现，表明谭滔已经暴露。 等待航班的时候，谭滔把这几天做的事情前后想了一遍。 来到新加坡，找到那家航天公司之后，他一直在“踩点”，也就是在公司附近的餐厅或者咖啡厅里观察进出的人员。三天前，他留意上一名年轻女性员工，在前天晚上跟她在一家酒吧里偶遇。没花多少功夫，谭滔就赢得了她的好感，而且让她相信了编造的身份，即谭滔是一名才华横溢，却一直没有获得机会的控制系统工程师，在美国一家小型航空企业做着不如意的工作。来新加坡除了旅游，也是为了换个环境，比如在一个华人聚居、能说汉语的城市定居。喝完酒，谭滔带她回了酒店，还大战了一场。谭滔不是想跟她上床，只是获取消息的手段。 如果说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那就肯定是这里。 只是，谭滔却觉得有点蹊跷。 那天晚上，谭滔一直没睡着，至少没有睡死，而她始终在谭滔身边，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下床。 就算她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知道谭滔的真实身份，更不可能派职业杀手来对付谭滔。 显然，在此之前，谭滔的身份就暴露了。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有问题，那么谭滔在到达新加坡的时候就已被人盯上，她不过是来试探谭滔，在确定了谭滔的身份之后，就轮到职业杀手前来登门拜访。 在此之前，那就是在马尼拉。 可是在离开马尼拉美国大使馆之后，谭滔他们就没再公开活动。 如果是在马尼拉暴露的身份，那就肯定在大使馆里！ 在大使馆的行动中，谭滔负责情报支援，后来混在人群中逃走，因此受到特别关注的可能性并不大。 登上航班的时候，谭滔已经意识到，在马尼拉的行动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果真如此，在美国大使馆里，肯定有一个或者几个谭滔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人，而且这些人一直在留意他们，说不定还用手机或者微型摄像头拍下了他们的一举一动，由此查到了他们的身份。 问题是，那些家伙怎么知道谭滔他们要去美国大使馆？ 肯定有人泄密！ 得出这个结论，谭滔非常震惊，因为知道大使馆行动只有他们五个，泄密的肯定是其中之一。 木林森、欧阳凤鸣、李金明与杨诗琪，到底是哪一个？ 震惊归震惊，谭滔知道，在查清楚情况之前绝不能再次暴露行踪。 此时，迈阿密。 一场警匪大战正在上演，一方是迈阿密的拉美黑帮，一方是以缉毒局的联邦特工为主的执法人员。 桑塔纳觉得自己很倒霉，只是买一小袋可卡因，竟然遇到了缉毒局的扫毒行动。 当然，桑塔纳没有错过浑水摸鱼的机会。在那些贩卖毒品的黑帮成员冲出去跟警察打巷战的时候，他卷走了一大袋可卡因。大概有五磅，让他在今后几个月里，再也不用去冒险购买毒品了。 溜出黑帮控制的酒吧，桑塔纳朝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轿车就停在那里，只要上了车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到停车场门口，桑塔纳加快了步伐。 “站住！”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话声，桑塔纳吓了一跳。他先是停下脚步，随即就跑了起来。 “站住，联邦特工！” 桑塔纳没有停下，还拔出了手枪。他身上有五磅可卡因，那辆轿车也是偷来的，绝不能被警察抓住。 “砰——” 桑塔纳首先向穷追不舍的那名联邦特工开枪。 “砰——砰——砰……” 联邦特工立即开枪还击，而且连开了好几枪。 第486章面对面 大半夜被克里斯蒂安打来的电话吵醒，匆匆赶到联邦调查局总部，才知道是那个偷了尖端装备卖给军火贩子的后勤军官逃到了迈阿密，卷入一场缉毒行动，被联邦缉毒局的一名特工击毙。 尼古拉斯很是光火，认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值得让他离开温暖的被窝。 抱怨归抱怨，既然来到总部，尼古拉斯就没闲着。 忙到快天亮的时候，迈阿密分局发来消息，查清楚了桑塔纳的死因，是一起纯粹的意外事件。 那名缉毒局的特工是新手，留在外围看守路口，发现了跑出来的桑塔纳，在警告无果与遭到枪击后开枪还击。桑塔纳挨了三枪，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是还没被送到医院就在救护车上断气了。 在此之前，联邦调查局已经获得足够多的证据，桑塔纳以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把三十具海豹突击队的特战伞兵头盔卖给一名军火贩子，在罪行曝露之后逃亡。此前，他贩卖了很多军事物资，包括把m4a3卡宾枪之类的自动武器卖给黑帮份子，并且用贩卖军火的非法收入购买毒品。 他有严重的毒瘾，每年买毒品就要用掉十几万美元，远远超过合法收入。 被缉毒局的特工击毙时，他身上有五磅可卡因。 这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只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觉得有点蹊跷，桑塔纳死得太是时候了。 他这一死，等于剪断了调查军火失窃的关键线索。 只是巧合？ 忙到清晨，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没忙出个名堂来。 克里斯蒂安比尼古拉斯还要积极，毕竟这是他的案子，尼古拉斯只是关注发生在马尼拉大使馆的事情。 秘书来询问早点吃什么的时候，尼古拉斯决定出去透口气。 埋在报告与文件里面，未必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出去透口气，换种思维方式，也许能有意外发现。 胡佛大厦外有很多提供早点的咖啡厅。 尼古拉斯很少在外面吃早点，不是节约，而是没有这种习惯。当了几十年特工，他一向不太在乎吃什么。 随便选了家咖啡店，然后挑了张靠窗的桌子。 里面有几名联邦调查局的员工，看到局长都有点惊讶，不过随即就恢复平常，没有因为尼古拉斯到来而离开。 离上班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没必要刻意避开局长。 尼古拉斯也没在意其他人，随便点了一份套餐。 从一开始，尼古拉斯就觉得马尼拉大使馆的事情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因为黛西-杨是中国情报人员。五年多前，在调查中央情报局那起事件的时候，尼古拉斯就彻底调查过那名涉嫌情报人员。虽然调查工作进行到中途，因为牵扯到政治丑闻而不了了之，但是尼古拉斯在此之前就已查到，黛西-杨是潜伏在中央情报局里的卧底，一直为中**情局服务，还是高级情报人员。因为涉及针对中国元首的刺杀事件，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连克里斯蒂安都不知情。在调查工作结束之前，当时的总统奥克朗专门找尼古拉斯谈过话，让他发誓保守秘密。 如果穆雷在大使馆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黛西-杨，那么此事肯定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 只是，这里面有几处说不通的地方。 首先，向警卫队长报告的不是穆雷。 因为下令抓捕那个女人的警卫队长在与袭击者的战斗中身亡，而且事发突然，警卫队长只是发出了红色安全警报，所以没有人知道是谁认出了那个女人，让警卫队长下令实施秘密抓捕行动。在事后调查中，大使馆的所有人都否认找过警卫队长，而且除了穆雷没有人特别关注那个女人。 其次，在袭击发生之后，袭击者只是拿走了大使馆里的监控录象，没拿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要知道，大使办公室就在监控室上面，而且大使与到访的菲律宾总统已经离开，袭击者能够进入监控室，也就能进入大使办公室，拿走存放在保险柜里的绝密文件，包括在菲律宾活动的情报人员，以及已经被美国情报机构收买的菲律宾官员，密谋发动军事政变推翻现政府的菲律宾将领。即便中国情报机构对这些不感兴趣，也肯定想搞清楚美国在中菲领土与领海争端中的底线。大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放着一份这样的文件，内容是美国总统给菲律宾总统的警告。对于能够潜入大使馆的中国情报人员而言，拿走保险柜里的文件，显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最后，罗波夫为什么要在事发后去悉尼，而不是直接回国？ 罗波夫在悉尼遇害，证明他与马尼拉大使馆的事有关。做为一名资深情报官员，他应该知道及时回国是保命的唯一办法。别说悉尼，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被盯上，没有自己人保护都是死路一条。就算他不怕死也没有理由去悉尼，因此他在事后前往悉尼，显然有很重要的目的。 这些疑点，让尼古拉斯觉得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谍报案件。 中国情报机构大打出手，不但冒险入侵美国大使馆，还派人暗杀美国情报官员，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要知道，任何一次行动失手，被美国情报机构抓住把柄，中国情报机构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中美不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还拥有全球实力最强悍的几家情报机构。如果中美爆发情报战争，双方数万、甚至数十万情报人员以各种极端手段进行你来我往的杀个血流成河，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会死很多人，双方苦心经营数十年的谍报网络都会毁于一旦。再蛮横的情报机构负责人都不会茫然挑战对手，更不会冒冒失失的引发情报战争。 让中国情报机构铤而走险，必然是天大的事情。 服务员送来套餐，尼古拉斯没再胡思乱想，决定先解决肚皮问题。 这几天，他不但没休息好，也没认真吃过一顿饭。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对不起，这里有人了，如果可以的话……”尼古拉斯抬头一看，随即就闭上嘴，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东方人。 “别乱说话，更不要把那些联邦特工叫过来。”那人拿出一部手机，放到桌面上，推到了尼古拉斯面前。 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是尼古拉斯的家，他的妻子正带着女儿出门，看上去是驾车送女儿去上学。 “我没有敌意，不然五年多前不会帮助你对付夏普曼派来的雇佣兵。” 尼古拉斯又是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东方人。 显然，他就是欧阳凤鸣。 “这只是我的护身符。”欧阳凤鸣笑了笑，把手机收了回来。“今非昔比，你现在是联邦调查局局长，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跟你这种用小拇指就能把我压扁的大人物打交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你想干什么？” “不、不、不，你搞错了。”欧阳凤鸣摆了摆手，拿起尼古拉斯手边的叉子，叉起一块培根塞进了嘴里。“我不想干什么，我应该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绕着你走，毕竟我是贼，你是抓贼的兵。” “为什么来找我？” “对了，这就对了。”欧阳凤鸣用叉子指了下尼古拉斯，叉起了第二块培根，套餐总共就两块培根。“马尼拉、悉尼与彭萨科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如果你们还在追捕桑塔纳，那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已经死了。” “是吗？” “如果我没猜错，是你设下陷阱杀了他。” 欧阳凤鸣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显然，你猜错了。像他那样的小角色，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就算知道他是被陷害的，有那么多证据，也无法证明他是无辜的。此外，彭萨科拉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那些东西在哪？” “局长大人，我开始怀疑你是怎么当上局长的。难不成跟现在的第一夫人有一腿，让她帮你吹了枕边风？” 尼古拉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只是忍着没有发火。 “说实话，那些头盔算不上先进，跟我们自己搞的差不多，在某些方面还不如，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 “这么说，你使用过？” “好吧，好吧！”欧阳凤鸣挥了挥手，直接把餐盘拖了过来，看上去像是饿坏了。“你想要那些头盔的话，就去哈得孙湾，贝尔彻群岛南面。记得带上几名潜水员，还有进行深潜作业工具。”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显得有点疑惑。 “如果你查过近期的地震资料，应该会有这方面的收获。” “地震？” “相当于一千五百吨tnt的爆炸，震级应该在三级以上，肯定能探测到。” “爆炸？” “好吧，我再提醒你一句。‘神圣之光’与‘康沃’。” 尼古拉斯立即锁紧眉头，他当然听说过这两个名字，而且知道是两家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 “怎么样，想明白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这只是科普教育课，让你对当前局势有所了解，好让接下来的交谈更加顺利。” “为什么要袭击大使馆，为什么要干掉罗波夫，为什么……” “局长，一下提太多的问题，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欧阳凤鸣笑了笑，掏出了香烟。“简单的说，我们的使命跟你一样，只不过我们宣誓捍卫的国家不同，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 第487章临机应变 这是一个设在闹市区商业大厦里的秘密实验室，主要进行各种药物的临床实验。 用盖茨的话来说，在这个拥有上千万人口、却极度贫穷的加勒比海岛国，有成千上万的人会为了两百美元充当临床实验志愿者。此外，买通当地政客、法官、检察官与警察的成本非常低廉。 有盖茨带路，装扮成保镖的唐旭宸与范华东顺利混了进去。 实验室占据了五层楼，下面三层是临床研究中心，被隔成大大小小数十个房间，有很多临床实验者。虽然有不少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但是也有很多青壮年，甚至有一些十多岁的未成年人。 第四层是研究人员的办公中心，也被隔成大大小小的房间。 唐旭宸他们的目的地是第五层。 “就是这里。” 盖茨后退了一步，唐旭宸走到了玻璃墙前面。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在玻璃墙后面是一间仓库，准确说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冷冻与冷藏设备。 “样品放在哪？” “见到小罗伯特，我就告诉你。” 唐旭宸转过身来，对盖茨说道：“你的宝贝儿子在来这里的路上，几个小时后，你就能见到他。” “不，我现在就要见到他。”盖茨咬了咬牙，说道，“至少让我跟他通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跟一个两岁大的孩子通电话？你觉得，他会对着电话叫你爸爸？” “你……” “病毒与疫苗样品放在哪？” “中间那个液氮冷冻柜里面。”盖茨没再罗嗦，朝那个冷冻柜指了一下。 唐旭宸走到右侧，才发现用盖茨的身份卡打不开那扇门。 “只有这里的主管能打开那扇门。”盖茨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很少来这里，也很少过问这边的事情。” “防弹玻璃？”唐旭宸拔出了手枪。 盖茨微微一愣，随即退后两步。“你不能强行进入，会触发警报。” 玻璃墙只是钢化玻璃，虽然非常坚硬，但是挡不住枪弹。 “带他去电梯间，我马上过来。”唐旭宸对范华东吩咐了一句，“联系其他人，做好撤离准备。” 范华东没多罗嗦，带着盖茨离开了这个房间。 为了避免引起实验室的人猜疑，只有唐旭宸与范华东装扮成盖茨的保镖，另外六名特种兵留在大厦外面。目的只是拿到病毒与疫苗样品，查明“康沃”公司在刘雪丽身上到底得到了什么。 等范华东带盖茨离开，唐旭宸朝玻璃墙的四角各开了一枪。 玻璃墙很结实，而且唐旭宸的手枪安装了消声器，枪弹威力大减，没能打碎玻璃墙，甚至没能打穿。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收起手枪，唐旭宸拿来一把折叠椅，抡起砸到了玻璃墙上。 猛砸几下之后，玻璃墙在“咣当”声中碎成了玻璃渣子。 唐旭宸开的那四枪不是为了打碎玻璃墙，而是破坏玻璃墙的整体刚性，让玻璃墙在外力作用下碎裂。 只是，在玻璃墙碎裂的同时，警报声响了起来。 唐旭宸没多耽搁，进入里面的房间，打开了中间那个冷冻柜。 里面是两根浸泡在液氮里面，套上了一个中间镂空的不锈钢外壳，分别装有黄色与绿色液体，管状的密封玻璃容器。黄色液体那个的不锈钢外壳是了着“vi”，绿色液体那个则刻了“va”。此外，两个不锈钢外壳的顶部都有一个非常显眼的生化标志，还各自铭刻了一组八位数字。 把两个容器揣进口袋，唐旭宸取下别在腰上的最后一枚定时炸弹，帖在了冷冻柜上。 唐旭宸与范华东总共带了十六枚这种用一磅塑胶**制成的定时炸弹，其余十五个已经安放在这层楼的其他房间里面。 设定的起爆时间为十分钟之后，不过他们已经用掉了五分钟。 装好炸弹，唐旭宸把几桶易燃液体堆到了冷冻柜旁边，码在了炸弹上面。实验室里面有很多这类液体，比如高浓度乙醇，或者是类似的溶液，由炸弹引燃的大火足够烧掉储存在这里的所有致命病毒。 唐旭宸不想炸死这栋大厦里的所有人，但是必须炸掉实验室，不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拿走了病毒与疫苗样本。 “哒哒哒……” 听到枪声，唐旭宸吓了一跳。 “小范？”枪声从电梯间那边传来。 “我在电梯间，警卫堵住了紧急疏散通道。” “砰——砰——砰……” “人很多，我们得另找出路。妈的！” “啊……” “怎么了？”唐旭宸走出房间。很多科研人员来到了楼道里面，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朝电梯间跑去。 “盖茨被打中了。” “等着我。”唐旭宸加快脚步，同时挥舞双手，对楼道里的科研人员大声吼道，“全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不要堵在外面。听好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把房门锁死，等警卫人员组织疏散！” 唐旭宸这么一说，原本手足无措的科研人员都迅速的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没什么好奇怪的，实验室的警卫穿的是西装，唐旭宸穿的也是西装，那些科研人员把唐旭宸当成了警卫。 紧急通道里面，往下的楼道转角处躺着两名警卫的尸体，胸口与头部中枪。 盖茨大腿上挨了一枪，流了很多血。 “怎么办？”范华东的枪法不错，却缺乏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把他扶起来。”唐旭宸一边说着，一边取下手枪的消声器。 范华东把盖茨扶了起来，唐旭宸走过去，在他腿部伤口上抹了一下，然后把鲜血涂到他的脸上与脖子上。 “听好了。”唐旭宸又在盖茨胸口上抹了两下。“我们带你下去，不要惊慌，有人问到就说敌人去了楼顶。” “我……我……” “那些家伙认识你，知道你是大老板，认为我们是你的保镖，所以不会为难你。等他们上了楼顶，发现上当受骗之后，我们已经离开了这栋大厦。”唐旭宸挽住盖茨的胳膊。“表现得痛苦点，那一枪要不了你的小命。离开之后，我就给你处理伤口，然后把你跟小罗伯特送上飞机，明白？” 盖茨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扶着盖茨进了电梯间，然后靠墙蹲下。 “啊——” 没等盖茨反应过来，唐旭宸在他大腿上的伤口处使劲掐了一下，他立即惨叫了起来。 “叫救命。” “救命……救命啊……” “砰——砰——砰……” 唐旭宸朝着楼道上面开了几枪。 “砰——砰——砰……” 范华东跑到紧急疏散通道口对面，也朝楼上开了几枪。 “来人，快来人，老板中枪了！”唐旭宸朝范华东招了招手，指了下盖茨的大腿，让他过来帮助盖茨包扎伤口。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名持有mp5冲锋枪的警卫冲了上来。 “别开枪，自己人！”唐旭宸先把握枪的手伸了出去。“敌人朝楼顶去了，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冲在前面的几名警卫哪敢迟疑，立即朝楼上跑去。 这时候，唐旭宸与范华东把盖茨扶了起来，走进了楼道。 “老板……” “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家伙正要进入里面的实验室，被我们赶跑了。老板中枪，哪里有急救箱？” “楼下，我带你们去。”那名警卫很是积极。 唐旭宸在盖茨的背上掐了一下，提醒了盖茨。 “哎哟……抓住他们，不管死活！要是让他们跑掉了，我拿你们试问！”盖茨说了在这个时候该说的话。 “你们几个，去楼顶。”那名警卫看上去像是队长。 在他的吩咐下，其他警卫全都朝楼上冲去。 “哎哟，我的腿……” “老板……” “去拿急救箱，得赶紧止血。” 警卫队长点了点头，转身到前面带路。 不过，他只转过身，没能到前面带路，因为在他转身之后，范华东手上的军刀就刺入了他的背心。 “啊……”盖茨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好痛，慢点，痛死我了。” 显然，唐旭宸与范华东不可能慢点。 要不了多久，冲上楼顶的警卫就会发现上当受骗，折回来看到警卫队长的尸体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定时炸弹即将引爆。 还好，这是一栋不算太高的商业大厦。 两人扶着盖茨走出大厦时，两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驾车的是留在外面大街上负责接应的特种兵。 把盖茨塞进第一辆车，唐旭宸把范华东推了进去。“尽快止血，别让他死了。” 范华东点了点头，拉上了车门。 唐旭宸走到后面那辆越野车旁边的时候，一队警卫从紧急疏散通道里冲了出来，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大门外的越野车。 “开车，快开车！”唐旭宸拉开车门，埋头腰钻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的同时，越野车蹿了出去。几颗枪弹打在了车身上，不过没有打中油箱等关键部位。 “直接去港口！”唐旭宸爬了起来。 “没那么容易，有追兵！” “引开追兵。”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几辆越野车从大厦地下车库里冲了出来。“小范，我们引开追兵，你们直接去港口。如果五分钟后，我们没有赶到，你们就上飞机，把盖茨送回去交给欧阳。” “老唐……” “照我的吩咐做！” “轰——” 爆炸发生，十六枚小型定时炸弹同时引爆，将实验室的第五层，也是最主要的一层炸成了废墟，还引发了大火。 第488章绝地反击 “四百三十米，瞄准就打！” “嗵——” tac-50狙击步枪的枪声雄浑有力，巨大的后坐力不但让持枪的特种兵抖动起来，连水上飞机都震动了几下。 不到一秒钟，重达七十六克的重型弹头就飞完全程。 四百多米外的路口处，那辆载着四名武装警卫，穷追不舍的越野车像是被一只无影无形的巨拳狠狠砸中，车头猛的顿了一下，随即就翻滚着升入空中，翻转两圈后落在了道路外的斜坡上。 弹头射中越野车的时候，动能高达十八兆焦。 这是个什么概念？ 相当于一吨重的物体从接近两米的高度上砸下来。 那辆越野车，加上四名武装警卫，重量也就两吨出头。 枪弹打中了越野车的右前轮，直接打坏了轮轴与悬挂装置，突然出现的阻力让越野车当即失控。 头车被打飞，后面三辆越野车立即紧急刹车。 “嗵——” 趴在范华东右侧的特种兵再次扣下扳机，打出第二发枪弹，冲入路口的那辆越野车成了靶子。 虽然已经停下，没有步前车的后辙，但是足够打穿前装甲车的弹头轻而易举的打穿了越野车的车头。转眼之间，越野车的前档上就喷满了鲜血。弹头的碎片，还有被炸飞的碎片把前排的两名武装警卫打成了筛子。虽然有座椅抵挡，但是后面的两名武装警卫也不同程度的被弹片打伤。 如此蛮横的威力，产生了极为强大的震慑效果。 那根本不是一把狙击步枪，而是一门小口径火炮！ 如果使用特种弹药，比如穿甲燃烧弹、穿甲爆破燃烧弹或者钨合金穿甲弹，大口径狙击步枪足以跟小口径火炮媲美。 “打得不错！”范华东趴了起来。“盯着路口，谁敢过来就干掉谁！” 特种兵点了点头，拉开枪栓，把一颗枪弹塞进了弹膛。开始打出的两发枪弹都是专门用来对付装甲目标的钨合金穿甲弹，接下来对付下车行动的人员用普通枪弹就行了，用不着使用昂贵的特种枪弹。 范华东从水上飞机的机翼上跳下来，跑上码头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已经开了过来。 驾车的特种兵先下车，朝范华东挥舞了几下，示意发动水上飞机。 范华东没多罗嗦，转身朝驾驶水上飞机的特种兵吹了声口哨，然后挥舞了几下，让他发动水上飞机。 唐旭宸下了车，从后备厢里拿出了一个装满汽油的塑料水壶。 那是早就准备好的“燃烧弹”，上面绑了一枚小型定时炸弹，里面装了五升汽油，足够烧毁一辆越野车。 这时候，路口出现了一辆装甲车。 是一辆m113履带式装甲运兵车，虽然看上去破败不堪，但是车体前方焊了一块很厚的钢板。 从涂在车身上的标志来看，装甲车属于多米尼加国防军，也许来自港口卫戍部队。从装甲车的保养状态来看，很有可能是来自美国的二手货， “老唐，快点！”范华东跑到一辆越野车的残骸旁停下了脚步。 那是他开始乘坐的那辆越野车，已被彻底烧毁，只剩下了框架。 唐旭宸钻进越野车，把“燃烧弹”塞到驾驶员座椅下面。爬起来的时候，他发现后排座位上有一些淡黄色液体。 “老唐！” 听到范华东的呼叫声，唐旭宸没再迟疑，启动炸弹的定时器，从越野车里钻了出来。 “嗵——” 趴在机翼上的特种兵再次开火，瞄准的是那领装甲车，而且使用的是穿甲弹，却没能打穿装甲车的钢板。 m113的装甲并不厚，起到关键作用的是那块钢板。 “嗵——” 特种兵再次开火，不过这次打中的不是装甲车，而是装甲车后面的一名武装警卫。 十多名武装警卫跟在装甲车后面，更多的警察与军警已经向两侧散开，沿着道路的斜坡向码头挺进。 “老唐，快点！” “哒哒哒……” 范华东没有闲着，一个短点射干掉了一名试图从道路上直接冲过来的军警。 唐旭宸跑得很快，差不多能赶上飞人伯尔特了。 “燃烧弹”上的炸弹由一个简易的机械定时器控制，延迟时间为十秒，只是到底有没有十秒就说不准。即便塞在越野车里面，“燃烧弹”的杀伤半径都超过了三十米，也许能达到五十米。 跑出了几十米，唐旭宸突然停了下来。 “老唐！？” “哒哒哒……” “哒哒哒……” “嗵——” 朝正在逼近的武装警卫、警察与军警开火的不只是范华东，还有开始与唐旭宸一起返回的那名特种兵，以及使用大口径狙击步枪的特种兵。此外，一名负责驾驶水上飞机的特种兵也来到码头上。 虽然水上飞机需要两人驾驶，但是必要的时候一个人也行。 “小范，你们赶紧撤，别管我！” “轰——” “燃烧弹”引爆，一个巨大的火球吞没了越野车，火柱蹿起数十米高，大量燃烧着的碎片溅射开来。 唐旭宸被爆炸冲击波抛出了好几米。 “老唐——” “你们赶紧撤！” 唐旭宸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出几步，拣起那挺在爆炸时掉落的mg4轻机枪，转身朝码头外面走去。 他在干什么！？ 范华东万分震惊，因为敌人还没赶到，现在上飞机肯定能逃掉，唐旭宸完全没有必要留下断后。 难道他受了重伤？ 不可能！ 他炸掉了越野车，还奔跑了几十米，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还有，在爆炸发生前，他就停下脚步，让范华东他们撤退。 “范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趴在机翼上特种兵大喊了一声。 此时，那辆装甲车已经驶过路口，离码头不到一百米。已经有数十名警察与军警从道路斜坡那面包抄过来。 算上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武装警卫，有一百多名敌人，而范华东他们总共才八人。 “妈的！”范华东站了起来，猫着腰朝码头外走去。 “哒哒哒……” 一名藏在路墩后面，刚探出脑袋，试图向唐旭宸开火的军警被范华东直接爆头。 “眼镜仔，盯住机枪手，见一个打一个，别手软。小保安，协助眼镜仔，压制住敌人的重火力！” “嗵——” 装甲车上，那名刚刚爬出来，准备操作重机枪的士兵被大口径穿甲弹打中腰部，几乎被拦腰截成两段。 一名特种兵爬上机翼，架起了一支psg1狙击步枪。 “和尚、行者，去左边，堵住公路边坡，别让更多的敌人冲上码头！” “哒哒哒……” 范华东这次慢了半拍，而且那个趴在排水沟的军警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范华东举枪瞄准他，也就立即缩了回去。几颗枪弹落在了路面上与后面的斜坡上，只是那个家伙也被吓得不敢冒头了。 两名特种兵先后从机舱里跑出来，在范华东与两名狙击手的掩护下朝左侧运动。 “春子，掩护老唐，别让他挂了。” “你们快点，我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那名跟随唐旭宸回来的特种兵早就返身杀了回去，一直在唐旭宸左侧打掩护，已经干掉了好几名敌人。 “周总，过来协助我！” “砰——砰——砰……” 范华东已经打光卡宾枪里的子弹，他没有为卡宾枪更换弹匣，而是直接拔出手枪，干掉了一名藏在四十米外的警察。 “范哥，盖茨快完蛋了！” “别他妈的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先干掉外面的敌人。” “干！” 那名绰号“周总”的特种兵从机舱里冲了出来。 “哒哒哒……” 在他用轻机枪开火的时候，范华东才从武装带上取出一个弹匣装到卡宾枪上。 范华东不知道唐旭宸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绝不会把唐旭宸丢在这里。不说他欠了唐旭宸的人情，就算没欠唐旭宸什么，只要他把唐旭宸丢在这里，自己活着逃回去，欧阳凤鸣肯定会把他生吞活剥。 区区几名特种兵，开始还准备逃跑，现在却发起反击，穷追不舍的武装警卫、警察与军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到两分钟，就有近四十名敌人被击毙，主要是两名狙击手的功劳。 只是，敌人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打头的依然是那辆m113装甲车，更多的警察与军警藏到了装甲车后面，以装甲车为掩护向码头推进。 无法打掉那辆装甲车，干掉再多的敌人都没用。 “和尚、行者，想办法打掉那个乌龟壳。” 因为没打算强攻实验室，更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特别是那些被收买的警察与军警会投入战斗，所以范华东他们没有准备火箭筒之类能对付装甲车的重武器，只带上了一些爆破器材。 “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更加准确。 在离码头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那辆m113装甲车，还有跟在后面的十几名敌人同时被炸上了天。 落下时，装甲车直接爬在了地上。 履带被炸断，还炸飞了几个负重轮。 紧接着，两名特种兵从道路旁边的排水沟里冲了出来。开始就是他们用丢到道路中央的炸弹摧毁了装甲车。 装甲车被炸毁，残余敌人的士气立即归零，纷纷转身逃跑。 范华东没再朝溃敌开火，以最快的速度朝唐旭宸跑去。 “老唐，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别过来！”唐旭宸转过身来，朝范华东伸出手，让他不要靠近。 看到唐旭宸胸口上的淡黄色液体，范华东立即收住脚步，同时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留下断后了。 第489章鸣金收兵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很有礼貌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掏出手机，起身走出几步，欧阳凤鸣才接通。“是我……知道了，按照计划行动吧。” 尼古拉斯看着欧阳凤鸣，装着一副很迷惑的样子。 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在过去几年里，尼古拉斯用业余时间上过汉语速成班，能听懂简单对话。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欧阳凤鸣走了回来。“具体情况，就算我不说，你也能够查清楚。还是我开始说的那句话，我们不是敌人，我们都在捍卫自己的祖国，而且我对你没有敌意。” “什么计划？”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要想战胜对手，首先就得了解对手，特别是对手的习俗、文化、传统、价值观，还有语言。” “看来，我低估你了。”欧阳凤鸣收住笑容，说道，“在圣多明各，有一个由‘康沃’公司秘密控制的实验室，主要进行一些在美国非法的医学临床实验。在一栋商务大厦里面。如果你的人能及时赶到，肯定能找到很多线索。如果能够利用这些搞到一张联邦**官签署的搜查令，你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把我当成敌人，只要你在美国犯法，我同样会逮捕你。” “你不觉得，你就像那个正义感爆棚的美国队长吗？”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没发生在美国本土，至于马尼拉大使馆的事，如果你掌握了确凿证据，现在就把我铐起来吧。” 看到欧阳凤鸣伸出双手，尼古拉斯很是无语，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地痞流氓打交道。 “很明显，我做的这些，没有一样违反美国法律，至少你无法证明我在美国领土上违反了美国的法律。” “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说实话，我有一点私心。”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想跟我合作，还是想得到政治庇护？” “不、不、不，你搞错了。”欧阳凤鸣也笑了起来。“如果说你穿着星条旗紧身衣，四处秀胸肌的美国队长，我就是胸口上只有五颗星的中国队长。虽然我的胸肌未必比你大，但是为了捍卫国家利益，我会做你敢做、能做、已经做过、以及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且做得比你更加彻底。不管怎么说，我不是什么局长，只是一个没人认识的小角色。虽然没有权力号令千军万马，但是做什么，没人能够约束我。大有大的强悍之处，小有小的随意灵动。我满怀诚意的来到你面前，充满希望的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也就无比希望你能明白一点，不要死咬着我们不放，我们有相同的敌人。如果哪一天，我的祖国倒下了，那么你所捍卫的祖国也不会有好下场。做为在反恐战线上拼杀数十年的老手，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比任何人都了解恐怖份子，比任何人都熟悉恐怖主义，比任何人都精通恐怖袭击。所以，千万不要让我成为你的敌人。”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威胁你呢，联邦调查局局长？”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真有点摸不透面前这个东方人。 “放心吧，我会尽量避免在美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不会给你逮捕我的理由。”欧阳凤鸣站起身来。“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至少在盯住我们的同时，好好清理一下后院里的杂草。” 这时候，克里斯蒂安来到了咖啡厅。 看到站在尼古拉斯旁边的欧阳凤鸣，他明显惊了一下，随即就去拔枪。 “最好不要。”欧阳凤鸣指了克里斯蒂安一下，还晃了晃手指头。 尼古拉斯给克里斯蒂安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局长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就得看你了。”欧阳凤鸣掏出两张钞票，丢到了桌子上。“不好意思，把你点的早餐吃光了，你得再点一份。算是我请客，别在意，我没想贿赂你。” “记住你开始说的话，只要有机会，我会用尽办法将你缉捕归案。” “得了吧，美国队长。” 看着欧阳凤鸣走出咖啡厅，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虽然一直饿着肚皮，但是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头？” “别动那两张钞票！”尼古拉斯叫住了克里斯蒂安，“叫人来提取上面的指纹。” 克里斯蒂安立即明白过来，掏出手机，给总部的鉴定人员打了电话。 “你来这里干嘛？” “刚收到消息，圣多明各那边爆发巷战，与‘神圣之光’公司有关。我们刚查到，罗波夫曾经跟这家公司合作过。” “我已经知道了。”尼古拉斯站了起来。 “什么？”克里斯蒂安不是笨蛋，立即猜到，尼古拉斯是从那个东方人那里获得了这些消息。 “立即派大使馆的特工赶往现场，在一栋商业大厦里面。”朝外面走去时，尼古拉斯又说道，“联系地震局，查出最近的地震。派一批人员前往加拿大哈得孙湾，带上潜水人员与深潜器具。” 克里斯蒂安没再多问，跟着尼古拉斯走出了咖啡厅。“那个人怎么办？” “让他走。” “什么，怎么能让他走？” “他是中国的情报人员，说不定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与五年前那起事件有关，你觉得能追上他？” “可是……”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尼古拉斯态度坚决，克里斯蒂安老实的闭上了嘴。 其实，欧阳凤鸣没有走多远。在转过街角之后就上了一辆越野车，而驾车来接他的是杨诗琪。 杨诗琪一直在这里，没有跟踪尼古拉斯的老婆与女儿。 在此之前，杨诗琪把一个微型摄像头装到了尼古拉斯家门对面的绿荫树上，拍下了她们出门时的画面。 当然，尼古拉斯见到的欧阳凤鸣，并不是欧阳凤鸣的真实面目。 坐上越野车，欧阳凤鸣就撕掉了人品面具，然后扯掉了手上的透明薄膜。欧阳凤鸣的胆子再大，也不会让联邦调查局局长见到他的真实面目，更不会留下指纹，以及能提取dna的毛发与汗液。 “搞定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国，老唐出事了。” “什么？”杨诗琪吓了一跳。虽然欧阳凤鸣没有说唐旭宸出了什么事，但是他的神色与语气说明非常严重。 “我们得赶紧回去。妈的！” “欧阳，老唐到底怎么了？” “他被感染了。” 杨诗琪又是一愣，差点一脚把刹车踩死。 “他们拿到了病毒与疫苗样本，但是在撤退的时候泄露了，老唐被直接感染，范华东他们被间接感染。” “病毒泄露了？” “暂时不能确定是病毒，还是疫苗，不过是病毒的可能性更大。” “有疫苗……” “那东西还处在实验阶段，没人知道是否管用。此外，如果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一支疫苗显然救不了八个人。” “妈的！” “还有，盖茨死了。” “他罪该万死！”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他肯定有所隐瞒，他现在死了，等于再也无法通过他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杨诗琪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真他妈的该死！”欧阳凤鸣朝面前的车台砸了一拳。 “老唐不会有事。”杨诗琪也想发泄，只是她握着方向盘，没有那么方便。 “是我害了他。” “欧阳……” “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不是我把刘雪丽的事告诉他，不是我把他拖下水，他现在跟李瑞佳在一起，在新西兰的家里准备迎接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儿女。妈的，都是我，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欧阳，你别自责。” “妈的！”欧阳凤鸣又狠狠砸了一拳。 当他再次举起手，准备砸下去的时候，杨诗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欧阳凤鸣使劲挣扎了几下，杨诗琪没有松手。过了一阵，他才放松下来，别过脸，飞快的抹掉了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泪水。 杨诗琪把他的手拿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别安慰我，千万不要安慰我，我不值得你来安慰。”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有什么安慰的话语，留着跟老唐说。” “他不需要我的安慰。”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杨诗琪说话也太直接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没人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那是老唐自己做的选择，你没有逼迫他。” “是我害了他。” 杨诗琪长出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不管她怎么劝慰，都得让欧阳凤鸣自己想通。 这时候，欧阳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他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杨诗琪伸手掏出了他的手机。 是谭滔的来电。 “小鬼？” “杨姐，怎么是你，欧阳呢？” “找你的。”杨诗琪把手机递到了欧阳凤鸣面前。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接住手机，说道：“小鬼，你在哪……不，不要来找我，你得想办法回国……老唐出事了，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到了国内我会跟你联系……不要胡思乱想，事情很复杂，在电话里不好说……我明白，我会做好安排，就这样。” “怎么回事？” “他在新加坡差点被职业杀手干掉。他不再相信我们，提出要跟老唐单独见面，因为他认为只有老唐不可能是泄密者。” 第490章及时出手 范华东进来的时候，唐旭宸正看着舷窗外的天空。 没有云层遮挡，天空显得格外的蓝，甚至蓝得有点刺眼。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夹着一个小型摄像头。这是他的要求，记录被病毒感染后的生理变化。 只是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出现任何与病毒发作有关的症状。 “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范华东坐到过道对面的位置上。“估计有一段潜伏期，不过不清楚是多久。要等到我们把病毒样本送回去，在小白鼠身上做过实验之后，才能大致估计出来。” 唐旭宸回过头来，朝范华东看去。 “欧阳他们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还给老木发了消息，只是暂时没有跟他联系上。” “他们有什么发现？” 范华东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收到消息后，欧阳他们就撤退了，没提到有新的发现。”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这么说，线索全断了。” 范华东没有吭声，他只是一名特种兵，负责协助行动。在分析与策划方面，他连最普通的情报人员都比不上。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说下去，只会让范华东感到内疚。 在码头上，发现被病毒感染后，唐旭宸的第一想法是立即回到那辆越野车上，让烈火烧死身上的病毒。因为不知道病毒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播，所以唐旭宸不敢冒险，哪怕要为此牺牲生命。可是没等他转过身，爆炸就发生了。情急之下，唐旭宸只能让范华东他们撤退，他留下来断后。问题是，范华东不但没有撤退，还带着几名特种兵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击溃了追击他们的敌人。到这个时候，唐旭宸只能祈祷病毒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不然范华东他们就已经被病毒感染。当然，唐旭宸也没有理由再去寻死，毕竟病毒要扩散的话，早就扩散开了。 当时，唐旭宸让范华东他们撤退，也与盖茨有关。 虽然为了保住自己与小儿子的性命，盖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唐旭宸知道他有所保留。在决定带他去圣多明各拿病毒与疫苗样品的时候，唐旭宸就已想好，在完事后重新审讯他。如果有必要，还得进行拷问。当然，这与李金明擅自放走小罗伯特无关。就算李金明杀了约翰与雅尼，把小罗伯特带了过来，唐旭宸也会利用小罗伯特来审讯盖茨，获得更多的情报。再说了，在给李金明下达命令的时候，唐旭宸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知道李金明有可能违抗他的命令。不管怎么说，盖茨得活着，得把他重新压榨一遍，获得继续调查的新线索。 可惜的是，盖茨死了。 与唐旭宸无关，如果说有人要承担责任，这个人也是范华东。 在他带着特种兵发起反击的时候，绰号“周总”的军医正在救治盖茨。如果当时范华东没有下令发起反击，周总就能及时缝合盖茨的右腿动脉，止住血，盖茨也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唐旭宸没有把责任推卸给范华东，毕竟这是他策划与指挥的行动。 “想喝点什么？”范华东打破了沉默。 “随便吧。”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帮我一个忙。” “什么？” “不要告诉李瑞佳，等到检验报告出来，我会跟她说。给欧阳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替我保密。” 范华东点了点头，走出了隔离出来的机舱。 等范华东出去，唐旭宸忍不住苦笑起来。 其实，现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唐旭宸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有范华东与欧阳凤鸣他们会担心得要死。 盖茨明确提到，从刘雪丽身上获得的病毒已经变异，而且培养出来的变种，其实是一种类似于流感的病毒。虽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但是没有太强的致死性，并非无药可救。那种疫苗是同步研制的，如果病毒已经研制成功，那么疫苗也能发挥作用，所以就算唐旭宸被病毒感染，也能治愈。 也许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可是现在就说死，那也未免太悲观了。 唐旭宸不是乐天派，不过也不是悲观主义者。 再说了，连检验都没做，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莫斯科，红场地铁站。 等到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进卫生间，木林森才把遮住面庞的报纸丢进垃圾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色尼龙绳。 地铁站里的人很多，不过去卫生间的没几个。 现在是清晨，上班高峰时期，大部分乘客都赶着去公司报道，只要不是特别急，都会憋着到了公司再说。 卫生间里只有两个人。 李金明在外面观察了十五分钟，记住了所有进出卫生间的面孔，确信在那名俄罗斯壮汉进去前，里面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尿巢前，仰头看着天花板。 俄罗斯壮汉朝他走了过去，而且把手伸到大衣里面，一直盯着他，只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黄雀。 在俄罗斯壮汉即将把手从大衣里拿出来的时候，李金明动手了。 尼龙绳套到了俄罗斯壮汉的脖子上，而且中央部位是几个死结。套紧的刹那间，李金明双手交叉缩到胸前，同时用力朝俄罗斯壮汉的右小腿踹了一脚，借力向后倒下，摔到了坚硬的地板上。 俄罗斯壮汉非常重，至少有三百磅，压得李金明喘不过气来。 只是，倒下之后，俄罗斯壮汉双脚离地，也就使不上劲，只能用手死死抓住套在脖子上的尼龙绳。 这时候，撒尿的那个人转过身来。 看到身后的这一切，他先是一惊，随即就拔出了藏在大衣里面的手枪。 “老木，别用枪！” 撒尿的人正是木林森。 听到李金明的话，他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摁住他的脚，别让他挣扎！” 木林森扑了上去，摁住了俄罗斯壮汉的两只脚。 虽然非常强壮，力气比木林森与李金明大得多，但是被两人制住，使不出力气，俄罗斯壮汉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不到两分钟，俄罗斯壮汉翻起了死鱼眼，身体开始抽搐。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成了一摊三百磅的死肉。 “他死了！”木林森在俄罗斯壮汉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李金明这才松开手，推开尸体爬了起来。 “老李，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到的，天亮前才找到你。”李金明脱下外套，翻了个面。“他一直跟着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察觉到。” 木林森笑了笑，把藏在衣袖里的军刀取了出来。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没有你的话，我肯定会弄脏这身衣服。”木林森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对付一个体重差不多是我两倍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找到了刘雪丽，还把她救了出来，查到了一个叫罗伯特-盖茨的人。” “‘康沃’公司总裁？” “你认识他？” “听说过，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新秀，上过时代杂志封面。” 李金明抓住了尸体的双手，等木林森抓住尸体的双脚，他才说道：“老唐认为，我们在马尼拉的行动中了别人的圈套，那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陷阱，包括那份与刘雪丽有关的情报。” “唐旭宸回来了？” “为了救刘雪丽，他肯定会回来。” “小鬼呢？” “没有跟我联系。” “妈的！”把尸体抬进最里面的蹲位，木林森首先退了出来。“既然有人暗杀我，他的处境肯定很不妙。” “他没事。” 木林森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走出来的李金明。 “他联系了欧阳，而且提出要跟老唐单独见面。听欧阳的口气，小鬼好像怀疑我们当中有叛徒，只相信老唐。”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们在马尼拉的行动很不顺。当时，老唐没有参与行动，所以在他看来，老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叛徒。”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当然，小鬼并不清楚情况，不知道这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现在去哪？” “回国。”李金明拍了拍手，“美国那边出了点意外，行动已经取消，欧阳让我们立即回国碰头。” “什么意外？” “老唐。” “什么？” “他被病毒感染了，也许很严重。” “妈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留在莫斯科。如果老唐的推测没错，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那么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即回国。搞清楚情况之后，再觉得下一步该怎么走。” “行，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你查到些什么？”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或许，老唐的推测没有错，我们只是后知后觉，没有及时想明白。” 李金明立即锁紧了眉头。 “现在不方便，等下再说。” 两人没再罗嗦，离开卫生间，乘地铁去了莫斯科机场。 因为是来接木林森回国的，而且在几个小时前就找到了他，所以李金明已经通过预付款订购了两张去北京的机票。 李金明不是那种喜欢高调的人，他订的只是两张经济舱的机票。 当然，这也符合“中国小商人”的身份。 第491章氢弹 虽然还是五个人，但是与当初在离开马尼拉的货轮上截然不同。木林森出面后，谭滔依然不肯露面，坚持只跟唐旭宸单独见面。因为唐旭宸受到隔离，只能通过视频参会，所以会议室里的只有木林森、欧阳凤鸣、李金明与杨诗琪四个人。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落，气氛也很沉闷。 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木林森把他在俄罗斯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与谭滔不同，木林森没有去找那家公司的麻烦，而是盯上了俄罗斯国防部。被李金明找到前一天，他用五十万美元从一名早被军情局收买，实为双重间谍的国防部情报官员手里买了一份关键情报。那名在地铁站里试图干掉木林森的俄罗斯壮汉，其实是一名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情报人员。回到国内后，木林森才得知，他与李金明乘坐航班飞往北京的时候，那名把出卖情报的国防部情报官员在家里死于突发心脏病。死得很惨，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这就是他卖给我的情报。”木林森把那份电子文件放入内部网络的共享区。“都仔细看看吧。” 那家被叫作“伊万斯基”的贸易公司，其实没什么秘密，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中期，红色帝国轰然倒下后，新生的俄罗斯开始奉行一边倒的亲西方政策。天真的俄罗斯开国总统认为推倒重来，就能让双头鹰融入西方世界。为了获得西方国家的经济援助，俄罗斯销毁了大量武器装备，包括做为国家安全基石的战略武器。“伊万斯基”公司就是在这个时候成立，属于俄罗斯联邦政府，主要业务是把众多按照条约需要销毁掉的战略武器进行废物再利用，比如把战略弹道导弹改装成运载火箭，把武器级核原料稀释后卖给国外核电企业，出售一些具有民用价值的武器零部件，跟国外企业进行技术领域的合作与交流。 西方国家的冷漠与出尔反尔，加上休克疗法对俄罗斯经济产生的毁灭性打击，最终让俄罗斯上下认识到亲西方道路根本走不通。本世纪初，俄罗斯政坛风云变幻。强硬派总统易帜改辙，不再推行亲西方政策，在国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伊万斯基”公司由此转投俄罗斯军工联合体，成为一家自负盈亏的全资子公司，只是主营业务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是以出口，把“军事废品”转化为美元。最出名的一笔买卖就是把退役的ss-18洲际弹道导弹改造成运载火箭，用来发射小型卫星。在此期间，“伊万斯基”公司还出售了大量报废的武器零部件。 “核废料？”在隔离室里通过视频系统参加会议的唐旭宸打破了沉默。 “在俄罗斯联邦政府的出口清单中，卖给法国那家公司的是稀释了的核废料。”木林森点上香烟，说道，“一直以来，几家法国企业都在充当中间人的角色，从俄罗斯进口经过稀释处理的武器级核原料，经过简单的分装处理之后，打上自己的标签，再以高价转手卖给日本核电站。” 其他人没有吭声，法国人做这门子勾当早就不是秘密了。 日本库存的核原料中，有三分之二来自法国，其中又有一半来自俄罗斯，很多都是从核弹头里拆下来的武器级核原料，只是在出口之前进行过稀释处理，把纯度降低到百分之八十以下，只能用来发电。 “只是，情报里提到的那批货物却不大一样。” “武器级？”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是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武器级钚，而且差不多有十千克。” “足够制作一枚原子弹了。”杨诗琪说了一句。 “如果掌握了足够先进的技术，可以制作两枚一万吨级的原子弹，或者两枚氢弹的起爆部分。” “氢弹？”杨诗琪锁紧了眉头。 “同时被出售的还有大约一百千克的氘化锂。” 这下，所有人都锁紧了眉头。 氘化锂是核聚变材料，如果用来制作氢弹，一千克氘化锂在聚变反应中的爆炸当量相当于五万吨tnt**。 一百千克氘化锂就相当于五百万吨tnt！ “这些氘化锂以科研名义出口，经手人也是‘伊万斯基’公司，而且同样出售给一家法国企业。” “同一家公司？” 木林森摇了摇头，说道：“是一家科研型企业，主要进行可控核聚变方面的研究。在该领域，法国一直走在世界前列，投入的科研资金也最多。按照裁军协议，俄罗斯要销毁大量过剩核弹头，有很多库存，其中一部分卖给了法国科研企业。只是，这笔买卖没在俄罗斯联邦政府备案。” “显然，这两家法国企业都有问题。” “我原本打算离开莫斯科之后就去巴黎，在那边查清楚情况再跟你们联系，只是老李找了过来。”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老唐这样子，还有你们在美国的遭遇，恐怕这也是一条他人故意安排的线索。” “不能这么看。”唐旭宸摆了摆手，说道，“很明显，从你们获得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情报开始，就中了别人的圈套，所有行动都在对手预料之中，甚至包括去美国揪出‘康沃’公司的盖茨。” “果真如此，现在找到的线索就存在疑点。” “话是如此，可是有别的线索吗？盖茨已经死了，斯科特打死不肯招供，而且他未必是知情者。”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首先可以排除用生化武器发动恐怖袭击的可能性，但是不能排除存在大规模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那个家伙布下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还一步一步的把我们引入陷阱，显然不只是为了把我们引出来，肯定有别的目的，一个比用生化武器发动恐怖袭击更高的目的。我们不可能坐等恐怖袭击发生，因此得继续追查。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找到那些遗失的武器级核原料与用来制作氢弹的聚变原料。” 木林森没有反驳。 如果排开“陷阱问题”，那么从目前获得的线索来看，恐怖份子试图制作一枚五百万吨级的氢弹。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恐怖份子成功制作出氢弹，而且有合适的运载工具，比如一架小型飞机，让氢弹在北京或者上海上空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上引爆，转瞬间就能杀死两千万人，让两座国际大都市变成废墟。 “我去法国。”欧阳凤鸣敲了敲桌子，说道，“老唐说得没错，不管是不是陷阱，都得首先找到那些核原料。绝不能让恐怖份子把那些东西制作成核弹头，不然我们这辈子恐怕都不得安生。” “不是现在。”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等我见了小鬼，再做决定也不迟。”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谭滔打死不肯露面，坚持要跟唐旭宸单独见面，除了信任危机，肯定与他在新加坡的发现有关。 如果他在新加坡没有发现什么，根本不会跟欧阳凤鸣联系，也不会提出跟唐旭宸见面。 会议结束后，唐旭宸关闭了视频通信设备。 不多时，水淼瑶来到了隔离间，没有穿全套隔离服，还直接走到唐旭宸跟前，把一个文件夹递到他手上。 “教授，你……”唐旭宸有点惊讶。 回来后，不但他被隔离，连跟他一起行动的范华东等七名特种兵也被隔离，为的就是防止病毒扩散。 “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水淼瑶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传染性，你自由了。” “我没事了？” “只是没有传染性。”水淼瑶叹了口气，说道，“病毒通过接触传播，因此只有你一个人被病毒感染。在感染之后，病毒发生变异，丧失了传染性，因此你不用继续呆在这里，可以自由活动了。” “谢谢你，教授。” “先别急着谢我，也许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与你们所说的一样，这是一种变异了的病毒，原体很有可能就是四年前出现在舍瑜酒店里面，并且感染了刘雪丽的病毒。我们在病毒中发现了刘雪丽的基因片断，所以很有可能来自刘雪丽。”水淼瑶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同的是，这不是你说的那种与流感类似的病毒，而是一种混合性病毒，目前至少确定有狂犬病毒的基因，因此该病毒很可能存在极高的致死性。至于你带回来的那种疫苗，我劝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半成品，甚至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教授，直接点。” 水淼瑶咬了咬牙，说道：“我们正在用小白鼠做实验，要在实验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这种病毒有多强的致死性。做为朋友，我会告诉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作为科学家，我希望你能够勇敢面对现实。” “你觉得我不够勇敢？” 水淼瑶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建议你近期哪里也别去，好好休息，等待实验结果。” “如果换个时间，我会答应，可是现在，我办不到。” 水淼瑶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结果出来了，立即打电话告诉我。”唐旭宸没再罗嗦，当着水淼瑶的面开始换衣服。 水淼瑶有点尴尬，只能转身离开。 第492章乌烟瘴气 见面地点在使馆区的一家夜总会里，准确说是一栋商业大厦的地下三层。 从外面看，这家夜总会没有任何独特之处，那扇仅能供一人通过的大门看上去更像是某个公共卫生间。 进了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中央舞池的两层地板被打通，十五米的挑高让舞池显得异常开阔。三层环形回廊围绕着整个舞池，由五条突出的旋转楼道上下连通，让整个舞池看上去像一个有点扭曲，却异常巨大的海星。 因为在地下，所以夜总会的出入口在最上面一层。 站在回廊上俯瞰舞池，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夜总会的老板是美籍华裔，也姓谭，叫泰伦斯，住在旧金山，很少来中国，夜总会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谭滔离开新加坡之后，去的就是旧金山，现在又藏在这里。 显然，他与那个泰伦斯-谭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只是到底是什么关系，连军情局都没查出来。 唐旭宸在回廊上站了不到十秒钟，两名身材魁梧的黑人壮汉就走了过来。 都是西装革履，而且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夜总会的保安，只是僵硬的步伐，摇晃的身躯，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的双手，表明他们不是来自西方国家的退役军人，也许是来自黑非洲的移民。 这些年，有很多非洲人来中国混饭吃。 “唐先生？”走在前面的壮汉很有礼貌，汉语说得比较标准，还夹了点京腔，大概已在北京居住了几年。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已经注意到，夜总会里至少有十个黑人壮汉。 “请跟我来吧，老板在等您。” 唐旭宸没多罗嗦，他想看看谭滔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也不是西欧发达国家。把唐旭宸惹毛了，给国土安全局的田皓桐打个电话，让警察组织一次扫打行动，就能让这家夜总会关门停业，到时候看谭滔还能藏到哪里。 来到回廊对面的房间外面，黑人壮汉才停下脚步，敲了敲房门。 片刻后，一名身高跟唐旭宸差不多的东方人拉开了房门。 看到他的第一眼，唐旭宸就断定，他要么是退役特种兵，要么在情报部门干过，属于真正的高手。外面的黑人壮汉，唐旭宸能轻而易举的放倒十个，而这名东方人，唐旭宸没有绝对的把握。 他打量了唐旭宸一眼，才从门口退开。 是一个很大的套间，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上，由一面屏风隔成两部分。外面大厅，十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在唱歌跳舞，主要是东方女性，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还有两个黑妞。 她们立即盯上了唐旭宸，一个个如饥似渴的样子，似乎会立即扑上来把唐旭宸生吞活剥掉。看她们的神情，如果不是喝高了，就肯定嗑了药，还嗑得不少。不是软毒品，是海洛因或者冰毒。 唐旭宸面无表情的跟着那名东方人，伸手挡开围上来的美女，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虽然只隔了一面屏风，但是里面很安静。唐旭宸注意到，在屏风顶部两端各安装了一个电子装置。 是一种噪音屏蔽设备，通过发出同频率、同振幅、反相位的声波来消除噪音。 高级货，唐旭宸只是听说过有这种设备，却从没见过，也从没使用过。 回去后，得让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彻底调查那个泰伦斯-谭，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挖出一个谍报网络。 虽然房间很大，但是只围着红木茶几摆了三张皮沙发。 谭滔侧躺在正对屏风的沙发上，两个穿着暴露，基本上是一丝不挂的金发美女正小心翼翼的清洗着他肋部的伤口。 左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东方人，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平，面色凶狠，身材匀称，身高应该跟唐旭宸差不多，最多高一点点。一个金发美女趴在他的肩头，一边喂他吃水果，一边在他胸口上轻轻抚摸。另外一个金发美女趴在他的大腿上，头部上下运动着，看上去在给他做口舌服务。 右侧的沙发上，趴着两个同样差不多一丝不挂的金发美女。 乌烟瘴气！ 领路的东方人在屏风外面停下脚步，唐旭宸走了过去，却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直接走到谭滔身旁。 “小鬼，你脑袋短路了！？” 谭滔侧过身来，却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 唐旭宸二话不说，一脚踢到了谭滔的屁股上，而且力气很大。 “哎哟——” 正在享受口舌服务的那名东方人明显吓了一跳，一把掀开爬在大腿上的美女，挺着老二站了起来。 屏风外面，那名东方人拔出了手枪。 显然，他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 谭滔立即爬了起来，朝两人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乱来。 “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唐旭宸很想给谭滔两耳光，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动手，毕竟开始那一脚已经够狠了。 “大老板？” 听到这话，唐旭宸微微一愣，朝那个很不雅的东方人看了过去，又回过头，仔细打量了谭滔一番。 “误会，完全是误会。”谭滔笑了笑，指了下那个东方人。“泰伦斯，他才是老板，我不过是沾点光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唐旭宸坐到右边的沙发上，顺手点上香烟。“那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不想在这里说的话，就回去说。” 谭滔朝泰伦斯递了个眼神，然后挥了挥手，让他带走那些女人。 见到谭滔的态度，泰伦斯立即明白了过来，唐旭宸肯定是谭滔的大老板，不然不可能如此牛逼。再说了，连谭滔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泰伦斯更不敢造次，这里是北京，不是他能横着走的旧金山。 不用谭滔再做吩咐，他立即带着那六个金发美女离开了。 “想喝点什么？”谭滔坐了下来。 “你这样子还能喝酒？”唐旭宸故意看了眼谭滔肋部的伤口。 “人总有一死，何必在乎早晚？”谭滔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唐旭宸倒了一杯。“我也是想让你放松放松。” “你是欠揍，在找抽。” 谭滔苦笑了起来，说道：“就算不领情，也不能怪我一片好心吧。” “那个把老二当晾衣杆的痞子就是这里的老板？” “噗——”谭滔刚刚喝下一口酒，一下就喷了出来。“老唐，你也会说笑话了？”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了酒杯。 “要是让他听到了，你下次去旧金山，他会把你剁碎了喂狗。” “大不了不去旧金山，我又不是美国人。”唐旭宸浅尝一口，放下酒杯，说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放心，有我在，他会把你当大爷供着。”谭滔笑了笑，说道，“他是我的小弟，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所以跟着我姓了谭。当然，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有他的帮助，我也回不了中国。” “发生什么事了？” 谭滔把在新加坡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以为到了美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结果下了飞机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又有一名职业杀手找上门来。没办法，我只能去投靠他。”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唐旭宸叹了口气，也大致说了一遍。“没人出卖你，而是在新加坡的事情让你暴露了身份，或者是你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要不然，那些家伙也不会穷追不舍。” 谭滔没有吭声，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你发现了什么？” “果真如此，就是那个臭婆娘。” 唐旭宸锁紧眉头，让谭滔把话说明白。 “那个女人。”谭滔揉了揉额头，说道，“她是那家公司的一名工程师。在酒吧里，我趁她去洗手间，从她的手机里面拷贝了一份文件，是一座海上钻井平台的结构图，看上去与工程改造有关。” “在哪？” 谭滔掏出手机，递给了唐旭宸。 “应该是她发现文件被复制过，从而想到了我，猜出了我的身份，然后派职业杀手来对付我。” “有她的照片吗？”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走得匆忙，而且我没想过会那么快穿帮，原本打算通过她进入那家公司。” “记得她的相貌吗？” “这辈子都忘不了。” “跟我回去。”唐旭宸取出手机的储存卡，装到自己的手机上，把那张钻井平台的结构图发了出去。 “老唐……” “把她的相貌画出来，然后在我们的资料库里寻找匹配对象。只有你见过她，所以这件事只能你来做。”唐旭宸把住谭滔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大家需要你。” 谭滔咬了咬牙，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告诉那个泰伦斯，今后最好别到中国来。还有，让他的保镖小心点，别有事没事就拔枪示威。”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他要是再在我面前拔枪，我会亲自教他中国的游戏规则。” “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马上滚回旧金山。” “我到外面等你。”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让泰伦斯卖掉这家夜总会，别给自己惹麻烦。” 谭滔瘪了瘪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唐旭宸说了。 当然，唐旭宸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才不会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493章锁定目标 唐旭宸带着谭滔赶回来的时候，木林森与李金明正在处理刚刚获得的情报，杨诗琪在帮欧阳凤鸣收拾行装。 “有什么发现？” “显然，要么是我们的运气太好了，要么是有人故意把这些东西送到我们面前。”李金明将一台掌上计算机递给唐旭宸，说道，“在过去几年里，‘世纪宇航’，也就是小鬼在新加坡调查的那家公司从‘伊万斯基’公司购买了大量ss-18的零部件，足够组装一枚洲际弹道导弹。虽然进行过几次航天发射，最近的一次是在上个月，但是所用的运载火箭全是退役洲际弹道导弹，而不是用零件拼凑出来的二手货。每次发射都有备案，还有俄罗斯政府与国际组织的代表监督，发射过程受到监督，发射的卫星也在国际宇航联合会备案，要想做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把掌上计算机递给了谭滔。 “不仅入此。”木林森朝谭滔点了点头，接着李金明的话说道，“最近五年里，‘世纪宇航’与‘伊万斯基’一直保持着技术与人才往来，准确说是‘伊万斯基’以高价雇佣俄罗斯的宇航与火箭专家，再委派给‘世纪宇航’。目前查到的几位都与ss-18有关，参与过保养与维护工作。” “能用零件组装出一枚ss-18洲际弹道导弹？”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推进剂呢？” “这几年，‘世纪宇航’是最活跃的民营航天公司，发射了十几颗小型卫星，使用的都是退役洲际弹道导弹，而且绝大部分来自俄罗斯。虽然从没使用过ss-18改装的火箭，但是使用过用ss-19改装成的rockot火箭，而且取得百分之百的成功。”木林森瘪了瘪嘴，又说道，“从理论上讲，如果能搞到ss-19的推进剂，也能用到ss-18上，只是会降低火箭发动机的推力，导致载荷降低与射程缩短。只是把一枚几百千克重的弹头打到几千千米之外，问题不会太大。此外，使用ss-19的推进剂还会让我们的导弹预警卫星做出误判，认为是一次航天发射。” 唐旭宸没有吭声，木林森开始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即导弹的射程。 “其实，这恰好吻合了小鬼找到的线索。” “钻井平台？” 李金明点了点头，把几张照片递给了唐旭宸。 “‘世纪宇航’能在国际航天发射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除了通过‘伊万斯基’，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获得了大批退役的洲际弹道导弹，还与发射地点有关。”稍微停顿一下，李金明又说道，“我们都知道，地球不是圆球，而是一个椭球，赤道半径略大于两极半径。从理论上讲，把发射点设在……” “赤道。从赤道上发射，卫星入轨所需能量最少”唐旭宸打断了李金明的话，“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照片上是一座海上钻井平台。 “空军的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在珀詹坦群岛南部海域拍到的。”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他在东南亚活动了好几年，当然知道印度尼西亚的珀詹坦群岛就在赤道北面。 “对比过了，小鬼找到的那份结构图就是这座发射平台。” “属于‘世纪宇航’？”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仔细看第五张。” 唐旭宸翻出第五张照片，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上面是一枚已经起竖的运载火箭，或许是一枚洲际弹道导弹。 “什么时候拍下的？” “几个小时前。”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那枚火箭、或者导弹，最快能在什么时候发射？” “十个小时，最多十二个小时。”李金明在照片上指了一下。“那根管道是用来加注推进剂的，看到弹体上冒出的白色水蒸气了吗？推进剂得低温保存，加注的时候会让储存罐的温度迅速降低，产生内外温差……” “我知道。”唐旭宸没让李金明多做解释。“这是一枚火箭，还是一枚导弹？” “导弹。” “能肯定？”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ss-19的直径为二点三五米，对比加注管旁边的工人，这个大家伙的直径应该在三米左右，而ss-18的直径就是三米。仔细看整流罩，与ss-18的有很大的区别。” “区别？” “ss-18是多弹头洲际弹道导弹，最多能携带十个弹头。这枚导弹只有一个弹头，用不着那么大的整流罩。如果考虑到更换推进剂对导弹射程产生的影响，以及小型化不够导致弹头的重量偏大，就有必要更换整流罩。此外，在‘伊万斯基’的出口清单里面没有ss-18的整流罩。” “也就是说，这是一枚做了改进的ss-18。” “还不仅仅如此。”木林森接过话题，说道，“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没有罗列在出口清单里的氘化锂不止一百千克。” “有多少？” “五百千克以上，也许更多。”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其实，这不是关键。”李金明瘪了瘪嘴，说道，“如果恐怖份子已经用搞到的核原料制作了一枚氢弹，不管是五百万当量、还是二千五百万，甚至是两枚氢弹，只要在那枚洲际弹道导弹上，而且导弹在十个小时后发射升空，都意味着将有数千万人遭受灭顶之灾。两千万与四千万名遇害者，有什么区别？” “不能拦截？” “我问过了，”木林森点上香烟，说道，“我国的反导系统只能拦截射程在五千千米以内的弹道导弹，而且部署在西南方向上，主要应对来印度的威胁。因为东南亚国家都不具备战略打击能力，所以没在华南地区部署反导系统。对付从南海那边射来的洲际弹道导弹，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早已想到，只是这绝非他能做出的决定。 “法律上没什么问题。”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那座钻井平台最初属于印度尼西亚的一家石油公司，在五年前出售给了一家在马来西亚注册的资产托管公司，由‘世纪宇航’以信用抵押的方式租用，然后改造成航天发射平台。从法律上讲，平台属于马来西亚的资产托管公司。该公司在三年前就已破产倒闭，并且完成了资产清算，‘世纪宇航’公司通过一家在塞班注册的私人公司拍下了那座平台。也就是说，在法律上，那座平台现在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纯粹的私人财产，而且这个‘私人’很特殊，与‘世纪宇航’所在的新加坡没半点关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如果要采取行动，就得在两个小时内做出决定。”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就算现在出发，最快也需要八个小时才能赶过去，而那枚导弹很有可能在十个小时后发射。” “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不过更极端。”木林森瘪了瘪嘴，说道，“军情局已经发出警告，总参谋部正在制订打击方案，因为出动轰炸机不太方便，所以总参谋部已经让一艘攻击核潜艇南下，用潜射巡航导弹摧毁发射平台。” “平台在印度尼西亚的领海内。” “没错，肯定会得罪印度尼西亚，但是与几千万国民相比，别说是得罪，就算跟印度尼西亚开战又何妨？”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动用特种部队攻占平台反而是最理想的选择。”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谁来带这个头？” “老木，你就直说吧。”谭滔终于忍不住了。绕了几个大圈子，木林森与李金明其实就是想让唐旭宸牵头。 木林森勉强笑了笑，对唐旭宸说道：“老唐，你的病……” “没有传染性，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唐旭宸也笑了笑，说道，“我先跟元首联系，你们把相关资料搜集起来，等下做战术简报。先确定主要战术方案，特别是需要出动多少特种部队。” 说完，唐旭宸掏出手机，朝房间外走去。 木林森朝李金明点了点头，跟着唐旭宸走了出去。 唐旭宸正在拨号，看到木林森跟出来，就没急着拨通电话。 “我问过水教授，她说你的情况不容乐观。”木林森咬了咬牙，说道，“你回来前，我跟老李商量过了。让欧阳与杨诗琪留下来，协助我跟老李去攻占发射平台，你跟小鬼留在后方负责情报支援。我们让你出面，主要是元首那边。不管怎么说，元首最信任的人是你，不是我们几个。” “没这个必要。”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只要我们展开行动，敌人就会收到消息，然后销毁所有线索，所以得让欧阳与小杨及时前往欧洲。让小鬼留下负责情报支援，我们三个加上范华东带队。”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唐旭宸叫住了木林森，说道，“我跟欧阳说过，仅此一次，我会在行动结束之后离开。”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在几天前，他会挽留唐旭宸，甚至会想尽办法说服唐旭宸，让唐旭宸留下来担任这支团队的领袖。可是现在，木林森不会这么做，因为唐旭宸被病毒感染，恐怕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494章出发 唐旭宸介绍完情况，薛震远也看完了蹇赛康在十分钟前送来的文件。 “……元首，整个事件大致就是如此。还有不到十个小时，除掉八个小时的准备、策划与部署时间，得在两个小时之内……” “我刚刚看了疾病防控中心送来的报告。”薛震远打断了唐旭宸的话，说道，“根据水教授评估，你的病情很不乐观。那是一种高度变异的病毒，在潜伏期过后，也许具有非常强的致死性。” “元首……” “你不该回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几个小时前，木林森给我打了电话，提到了你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把国内最好的专家找来。如果有需要，我会亲自去请世界上最好的专家。按照水教授的建议，你应该静养，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我会批准行动，但是希望你能留下来，让其他人负责前线指挥。” “元首，一时之间，去哪里找合适人选？” “小唐，你已经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太多的牺牲，我们……” “这次不只是为了祖国。”唐旭宸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就要当爸爸了。” “什么？” “再过一个多月，我的孩子就将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且是一儿一女。” “你更应该留下，陪陪你的妻子，准备迎接你的孩子。” “元首，请听我说完。”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做好安排，准备让他们加入新西兰国籍，可是不管走到哪，不管用哪个国家的护照，他们无法改变一个在出生前就已经注定的事实，身为炎黄子孙的事实。如果没有一个强大、富裕、民主、自由、兴盛的祖国，他们会受到歧视，会受到排斥。我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他们，能让他们抬起头来做人，能让他们为‘炎黄子孙’的身份自豪，能让他们在长大成人之后骄傲的告诉其他人，他们是‘中国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是他们的祖国，不管在哪里，祖国都是他们的坚强后盾。” 薛震远沉默了，其实这何尝不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愿望。 “元首，我的病不算什么，连水教授也不清楚病毒的具体情况，也许只是一次小小的感冒而已。” “小唐，其实你没有必要……” “元首，请给我这个机会。如果病毒真的很致命，让我在活着的时候，为我的子女多做一点事情。” 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小唐，我从没怀疑过你。自从认识你之后，一直相信你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唐旭宸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答应我，活着回来完成治疗。” “我会活着回来，看着孩子们降生。” 薛震远很是感慨。“行，就这么办吧。我马上给总参谋部打电话，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总参谋部联系。” “好的。元首，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 唐旭宸淡淡一笑，挂断了电话。 站在屋檐下抽了一根烟，唐旭宸才回到房间里面。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从楼上下来，两人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与一些个人物品，没带别的东西。 见到唐旭宸，欧阳凤鸣显得有点尴尬。 唐旭宸主动走了过去，把住了欧阳凤鸣的肩膀。 “老唐，我……” 唐旭宸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都准备好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军情局为我们提供行动支持，安排情报人员在那边接应我们，行动中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也在那边准备。”杨诗琪替欧阳凤鸣做了回答。“老唐，是我们连累了你，不然你也不会被……” “不管你们的事，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在欧阳凤鸣的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 “哎哟……”欧阳凤鸣立即惨叫着跳了起来。杨诗琪是职业女性装备，穿的是一双后跟很尖的高跟鞋。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朝木林森与李金明走了过去。 “这是总参谋部刚刚发来的。”木林森把掌上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我们搭乘运输机前往南海，由那艘正在南下的攻击核潜艇把我们送往目的地。行动部队仍然是范华东领导的那支特种部队。算上我们三个，总共三十三人。按照范华东的提议，从水下进入，如果不能攻占平台，则炸毁平台。” “有没有备用方案？”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的行动失败，将由攻击核潜艇发射巡航导弹，将平台彻底摧毁。”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有一条时间红线。”李金明走了过来。“在我们预测的导弹发射时间前十五分钟，只要我们没有攻占或者炸毁平台，核潜艇就将发射巡航导弹。此外，如果行动中发生意外，导致无法完成任务，我们可以立即呼叫核潜艇发射巡航导弹。八枚远程巡航导弹，足够彻底摧毁发射平台。” “其他的呢？” “范华东他们已经赶往机场，将在一个小时内准备好行动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我们过去就行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的谭滔看了过去。 “放心吧，我会与军情局、国土安全局保持联系，为你们提供情报支援。”谭滔瘪了瘪嘴，说道，“我仍然建议直接炸掉那座平台，反正是三不管，没有哪个国家会为一座被恐怖份子控制的钻井平台跟我国对着干。只不过，既然你们决定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反正你们各自小心。”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出发吧。” 在去机场的路上，军情局发来了最新情报，由侦察卫星拍下的高分辨率可见光、红外成像与雷达合成照片。 钻井平台上，不但有一枚已经起竖的洲际弹道导弹，还有很多人员。 结合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员估计，平台上至少有两百人，半数以上的武装人员。 此外，军情局还发来了一份战略评估。 结论与唐旭宸的推论基本相反，即恐怖份子用零件组装一枚洲际弹道导弹，运载一枚用窃取的原料制作的氢弹袭击中国大城市的概率几乎为零。 当然，这只是战略层面上的评估。 关键就是，组装洲际弹道导弹与氢弹需要大量的技术援助，还要使用很多根本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买到的设备器材。不管恐怖份子以何种方式获得技术与器材，必然会被所在国情报机构察觉到。因为这种战略打击式的恐怖袭击极有可能引发全球灾难，比如中国在遭到袭击后进行全面报复，不问青红皂白，先用核弹头炸平几个受牵连的国家，所以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哪怕是美国的情报机构，察觉后都会立即发出警报。恐怖份子能瞒过中国的情报机构，却肯定不可能瞒过全球所有国家的情报机构。因此恐怖份子用战略弹道导弹投掷氢弹的概率非常低。 必须承认，这份战略评估很有道理。 问题是，谁也无法否认，在那座海上钻井平台上竖着一枚ss-18洲际弹道导弹，而且有足够制作两枚氢弹的武器级核原料，以及五百千克以上的氘化锂下落不明，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范华东等三十名特种兵已经准备就绪。 单兵武器装备还是那些，只是多了一套潜水装备。此外，范华东他们还准备了六台能载六人的大型水下推进器，一整套陆战队特种兵的伞具，一些水下作战装备，以及一部用来跟潜艇联系的大功率电台。 三十名特种兵，全部参加过在加拿大的行动，有几人还是带伤上阵。 唐旭宸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唐旭宸，也就没多罗嗦。 简单说明了情况，唐旭宸就带着队伍登上那架抹掉了标志的伊尔76md运输机。虽然涂成民航货机的样子更好一点，但是时间紧张，来不及为运输机重新喷涂，只能抹掉中国空军的标志。 运输机的货舱很宽敞，装载三十多人与行动装备绰绰有余。 此时，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感到首都机场。 为了尽快赶到法国，两人装扮成外交人员，达成外交专机飞往巴黎，然后再以平民身份展开活动。为了不让他们的行动跟中国政府扯上关系，几个小时之后，会有两名情报人员伪装成他们，搭乘航班飞往巴黎。如果他们的行踪受到监视，这么安排还能为他们争取几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木林森与谭滔已经暴露，李金明又不是特别擅长搜集情报，所以欧阳凤鸣是去巴黎的最佳人选。他原本打算单独去，只是木林森认为单独行动太危险，才让杨诗琪跟他一同前往巴黎。 对这个安排，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不过也没理由反对。 木林森与谭滔的遭遇已经证明，他们这伙人是恐怖份子的“重点盯防”对象，单独行动的风险很高。就算杨诗琪也有可能暴露了身份，但是她至少能掩护欧阳凤鸣，避免让欧阳凤鸣遭到暗算。 第495章接应 喷墨打印机上的指示灯闪了十几秒，才吐出一张a4打印纸。 “做死！”邓化渊拿起打印纸看了一眼，随手递给站在旁边的雒兴茂。“拉警报，全体官兵上岗。” 雒兴茂微微一愣，看到打印纸上的那两行字，这才明白过来。 “他娘的，简直是做死！”走开的时候，邓化渊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在这艘绰号“枪乌贼”的095型攻击核潜艇上，邓化渊是艇长，雒兴茂则是掌握“核钥匙”的委员。虽然两人都是少校，住的都是单人间，但是只要出海，邓化渊就是潜艇的龙头老大。 虽然只是一艘攻击核潜艇，不是扛着龟背、肚皮里装了十几枚潜射洲际弹道导弹的战略核潜艇，但是这艘潜艇上有十二枚垂直发射的巡航导弹，其中四枚配备战术核弹头，能执行战略打击任务。 大约八个小时前，“枪乌贼”号在南沙群岛的万安滩以南大约四百千米处活动，准确说是在看热闹。 一艘越南潜艇与一艘马来西亚潜艇在该海域不期而遇，“基洛”对抗“蝎子”，确实有些看头。 虽然法国的“蝎子”比俄罗斯的“基洛”领先了一代，但是那艘马来西亚潜艇的表现却非常糟糕。当然，常规潜艇之间的对抗就是比拼憋气能力。因为蓄电池的电量有限，高速潜航能在几个小时里用光电能，所以常规潜艇的潜航速度都很慢，机动规避与占位的时候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那艘马来西亚潜艇原本占了先机，不但首先发现越南潜艇，还处在很有利的位置，只要有点耐心就能咬住越南潜艇。到时候，用主动声纳问候一下，肯定能吓得越南潜艇上的官兵尿裤子。可是那名马来西亚潜艇的艇长不知道哪根筋短了路，不但没有沉住气，还试图绕到越南潜艇前方，结果在机动占位的时候暴露行踪，反被越南潜艇咬住。接下来，两艘潜艇开始绕圈子，都试图绕到对方身后，占领有利的攻击位置，又都缺少必要的速度，结果都没能占据有利位置。 两艘潜艇上的越南与马来西亚官兵斗得不亦乐乎，却没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中国潜艇。 直到“枪乌贼”号突然冒出来，以超过三十五节的速度向南而去，两艘常规潜艇的官兵才猛然醒悟过来。 当然，那两艘最高潜航速度在二十节左右的常规潜艇不算什么，没必要担心。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艘已经进入南海的美国潜艇。 三天前，“枪乌贼”号还在南沙群岛北面的南海海盆里活动，跟去一艘去年才交付给海军的096型战略核潜艇进行战术训练，由“枪乌贼”号模拟敌国潜艇，检验战略核潜艇的安静性能。在完成这种“猫捉老鼠”的训练之后，“枪乌贼”号以“护花使者”的身份，对抗由另外一艘095型攻击核潜艇扮演的“采花大盗”，保护娇弱的战略核潜艇，练习新的护航战术。在此之后，还要跟南下的航母战斗群会合，进行潜艇伏击、反潜与攻潜训练，最终随同航母战斗群返回三亚军港。不出所料的话，潜艇上的一百多名官兵能在回港后获得一个月的长假。 只是，不速而至的美国潜艇改变了“枪乌贼”号的航线。 那是一艘最新的改进型“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只在新加坡停留了一个晚上，直到次日清晨离开新加坡港，在浅水区航渡的时候才被一颗侦察卫星拍到，军情局判断其目的地是南海。 原因很简单，中国的航母战斗群即将出海训练。 如同美国的航母战斗群越过第一岛链之后，肯定会有一艘中国潜艇前去“问候”，只要中国的航母战斗群离开港口，到公海执行训练或者巡航任务，附近就肯定有美国海军的攻击核潜艇。 为此，“枪乌贼”号被派往南海南部海域，搜寻与跟踪那艘美国潜艇。 在担任“枪乌贼”号的艇长之前，邓化渊就执行过这类任务。之前，他在一艘093型核潜艇上当航海长。 如果不是那道该死的命令，邓化渊会让“枪乌贼”号跟着那两艘常规潜艇。 当时，“枪乌贼”号的所在海域是美国潜艇的必经之地。两个小丑唱大戏，美国潜艇路过时肯定回“刹一脚”。按照美国海军坚持了数十年的传统，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会搜集两艘常规潜艇的噪声信号，还会观察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直到确认没有值得搜集的信息后才会离去。 邓化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要那艘美国潜艇停下来看热闹，他就能让“枪乌贼”咬上，然后一直跟在美国潜艇屁股后面。 那道该死的命令，竟然要求“枪乌贼”号在八个小时内航行五百千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相当于每小时航行七十五千米，也就是得超过四十节，而且保持这个航速！ “枪乌贼”号的设计最大航速只有三十七节，在海试的时候达到过三十八点五节，从没达到过四十节，更别说坚持八个小时。要达到四十节，反应堆的输出功率必须提高到最大设计值的百分之一百一十五。虽然反应堆的输出功率有安全余量，一般为最大设计值的百分之二十五，但是反应堆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超过最大设计值的功率运转，不然就会因为堆芯过热而酿成灾难**故。即便没有发生事故，也会导致反应堆的使用寿命大幅度缩短，从而提前进行大修。 反应堆爆炸，还不是邓化渊最担心的问题。 到此，“枪乌贼”号已经以三十八节的速度航行了八个小时。 只是，离目的地还有大约十六海里，也就是还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问题是，以如此高的速度航行，哪怕“枪乌贼”号装备了中国海军最先进的声纳，也是又聋又瞎。原因就是，潜艇在高速航行时产生的噪音掩盖了外界所有声响，让潜艇上的声纳成了摆设。更加要命的是，高速航行的潜艇就像是一个拿着高音喇叭，一边喊话，一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里夺路狂奔的疯子，看不见也听不到，而藏在附近的敌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除非遭到反潜鱼雷攻击，不然没有一名潜艇艇长会让自己的潜艇全速航行，更不会持续数小时。 那艘美国潜艇肯定听到了“枪乌贼”号的噪音，说不定就在“枪乌贼”号屁股后面。 被美国潜艇咬上就让邓化渊很头痛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件烂事。 “这里，”邓化渊在海图上标出了一个地点。“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要多久？” “半个小时，至少二十五分钟。”航海长回答得很直接。 “我去上面，到了后告诉我。” “枪乌贼”号使用的光电桅杆，没有穿透耐压壳，指挥中心设在第二层甲板上，上面还有一层甲板。 来到上面的甲板，邓化渊组织了一支“打捞队”，让轮机长负责打捞行动。 开始那道命令，就是让他们去那片海域接应一个中队的三十三名特种兵。 邓化渊很是恼火，他不明白那些特种兵来这里干什么，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烂事。 让攻击核潜艇支援特种作战，那是美国佬的做法，中国海军还没有富裕到拥有几十艘攻击核潜艇的程度。 抱怨归抱怨，邓化渊必须听从命令。 此时，载着唐旭宸他们的那架伊尔76md运输机已经飞出中国划定的九段线，在大纳土纳岛与苏比岛之间。 运输机的飞行高度不到一千米，主要就是规避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的防空雷达。 虽然纳土纳群岛在西马与东马之间，但是属于印度尼西亚。在大纳土纳岛上，有一部远程对空警戒雷达。所幸的是，那是一部老掉牙的苏式雷达，还严重缺乏维护，每天只开机工作两个小时。 再过二十分钟，就将到达珀詹坦群岛附近。 红灯亮起，三十名特种兵纷纷起身，相互检查伞具。唐旭宸也站了起来，让范华东替他检查降落伞。 三支小队，分别由唐旭宸、木林森与李金明指挥，从钻井平台的东、南、西三个方向发起进攻。 战术很简单，首先干掉底层的警卫人员，在三支小队部署到位之后，首先掩护唐旭宸的小队把遥控炸弹装到已经起竖的导弹上，再攻占整做平台，争取抓几名恐怖份子，夺取导弹的弹头。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如果无法攻占平台，或者无法阻止导弹发射，或者出现其他任何必然导致行动失败的意外情况，就得直接炸毁导弹。 说白了，首要目的是阻止恐怖份子发射导弹。 范华东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示意已经检查完毕。 “老唐……” “不用安慰我。”唐旭宸转过身来，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事情。” 范华东点了点头，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这时候，负责协助空降的机械师来到机舱里面，去打开了运输机的尾门。 还有十分钟。 不用吩咐，三个小队的特种兵开始检查放置在空投货盘上的特战装备，主要是六具潜航器与几样技术装备。 第496章添麻烦 那名潜艇兵钻进来后，立即锁死了舱盖。没等唐旭宸脱掉湿漉漉的外套，潜艇就开始快速下潜。 一名军官走进来，扫了眼三十多个正在“宽衣解带”的特种兵。 这时候，挂在舱门旁边舱壁上的电话闪烁了起来。潜艇对噪声的控制极为严格，所以大部分设备都是无声的。 军官拿起话筒听了一阵，才说道：“下潜到三百五十米，航速降到八节，我马上过来。” 唐旭宸知道，那名军官就是艇长邓化渊少校。 “谁是指挥官？” 唐旭宸走了过去。“少校，麻烦你了。” 邓化渊打量了唐旭宸一番，面色冷峻的说道：“只是麻烦的话，那就太好了。” 唐旭宸没多说，掏出一个密封塑料袋递给了邓化渊，里面是元首与总参谋长亲自签署的行动命令。 邓化渊接住塑料袋，却没有打开，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唐旭宸朝木林森、李金明与范华东等特种兵压了压手，让他们呆在这里，然后跟着邓化渊去了作战指挥中心。 “老雒，怎么样了？” “还在我们屁股后面，已经减速，但是航速仍然在二十节以上。” 唐旭宸注意到，在水平放置的电子海图桌上有几个明亮的光点。中间那个是白色，代表这艘潜艇。周围的大多数光点要么是绿色、要么是浅黄色，只有一个是红色，而且位于本艇北面，附带标识有两排，上面一排是“u。s。navy”，下面是“ssn796”。虽然唐旭宸不是海军官兵，但是知道其含义。 “下潜到五百五十米，航速提高到十二节。”邓化渊坐到了海图桌旁边的椅子上，还系上了安全带。 “首下十五，尾上十五，紧急下潜！” “少校！”唐旭宸走了过去，“就耽搁你一分钟，看看那份命令。” “我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现在我得为这艘潜艇上的一百多名官兵着想。” “一百多少？” 邓化渊看了唐旭宸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百三十三名官兵，算上你们就是一百六十六人。” “北京有二千二百万居民，上海大约有二千四百万，我国还有十座常住居民超过一千万的超级都市与四十二座人口超过五百万的特大城市。”唐旭宸话锋一转，说道，“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算术题。” 唐旭宸这么一说，包括雒兴茂在内，指挥中心里的所有官兵都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邓化渊咬了咬牙，打开了塑料口袋。只扫了一眼，他就锁紧了眉头，把那道命令书递给了雒兴茂。 “保持现在的深度，速度提高到二十四节，与那艘美国潜艇保持现在的距离。”邓化渊站了起来，“老雒，你来指挥。” 看完命令，雒兴茂没多说什么，立即站上了指挥岗位。 邓化渊朝唐旭宸点了点头，起身朝艇长室走去。 说服邓化渊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恐怖袭击的威胁有多么严重就足够了。 邓化渊是上海人，妻子、儿女与父母都住在上海。 这艘潜艇上的一百三十三名官兵，半数以上来自沿海地区的大城市，家人都住在大城市里面。 此时，指挥中心上方的“湿舱”内。 三十名特种兵已经穿上潜水服，正在检查武器装备。每个人都有一个防水袋，用来放置不能浸水的特种作战装备。因为舱室内太狭窄，所以只是对潜航器等大型装备做了最基本的检查。 利用这个机会，李金明向木林森介绍了那些特种兵。 因为没有参加在加拿大的行动，所以木林森只认识范华东等少数几名特种兵。 不到十分钟，潜艇就开始加速。 随后，唐旭宸赶了回来。 “怎么样？”范华东问了一句。 “已经说服了艇长。”唐旭宸展开带来的海图。“潜艇将把我们送到离目的地大约二十海里的地方，然后得花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钻井平台，所以我们最多只有十五分钟。如果顺利完成任务，将由军情局安排的直升机送我们去北面，跟潜艇再次会合。如果相反，潜艇将用巡航导弹摧毁平台。” 范华东点了点头，其他特种兵没有吭声。 “屁股后面有一艘美国潜艇，”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潜艇无法把我们送到更近的地方。如果我们的行动失败了，最后只能让潜艇发射巡航导弹摧毁平台，恐怕会惹上更大的麻烦。” “击沉那艘美国潜艇？”木林森问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那座钻井平台属于‘三不管’，但是在印度尼西亚的领海里面，还靠近印度尼西亚的岛屿。我们的潜艇发射导弹，肯定会被美国潜艇发现。哪怕是打击恐怖份子的反恐行动，也与入侵印度尼西亚无异。我们不能击沉那艘美国潜艇，消息就会扩散。” “美国就有理由制裁我们，甚至挑起一场地区冲突。” “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木林森没再多问，唐旭宸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跟唐旭宸谈过之后，邓化渊回到潜艇的作战指挥中心。 “老邓？” “你已经看到了，那是元首亲自下达的命令，还有总参谋长的签名。”邓化渊把雒兴茂叫到一旁，说道，“在那座平台上有一枚ss-18洲际弹道导弹，上面装了一枚当量在五百万吨以上的核弹头，瞄准了我国的某座大城市，预计将在两个小时之内发射。那支特种部队将去攻占平台。” 雒兴茂锁紧眉头，命令里没有提到这些。 “希望他们能够成功。”邓化渊长出口气，说道，“不然的话，我们得发射巡航导弹摧毁那座平台。” “什么？” “显然，这意味着一场战争，至少是一次大规模军事冲突。” “那艘美国潜艇……” “得设法摆脱它，还得做好与它开战的准备。就算印度尼西亚不是美国的盟国，我们也得多一手准备。” 雒兴茂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只有遭到攻击才能反击，而等我们遭到攻击……” “显然，我们只能希望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情。”邓化渊拍了下雒兴茂的肩膀。“下达战斗命令，让所有官兵上岗。另外，你去找军械长，为巡航导弹输入火控程序，准备好几条反潜鱼雷。” 雒兴茂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指挥岗位上，邓化渊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 摆脱一艘攻击核潜艇的最佳办法，其实就是速度，能在海里跟攻击核潜艇飙速度的只能是一艘性能更好的攻击核潜艇。 095型与“弗吉尼亚”级的速度性能在伯仲之间。 在设计的时候，095型针对的就是“弗吉尼亚”级，各项主要性能指标都要求达到或者超过“弗吉尼亚”级，其中由以速度指标为重。对于正在走向远洋的中国海军来说，最需要的就是一种能够在远洋执行任务的攻击核潜艇。与擅长在近海活动的常规潜艇不同，攻击核潜艇在深海活动时，速度至关重要。根据美国、俄罗斯与中国海军研究，如果两艘攻击核潜艇的速度差距得到五节，那么速度更快的那一艘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在对抗时获胜，而速度慢的那一艘连占据有利攻击位置的机会都没有。此外，速度也是潜艇对抗各种反潜力量的主要手段。 短短几分钟，“枪乌贼”号的速度就达到了三十八节。 “能不能再快一点？” “老大，已经百分之一百一十五了！”轮机长早已去了反应堆舱，亲自监管反应堆的工作状态。 “提高到一二五。” “老大……” “这是命令，执行吧！” 轮机长咬牙执行了邓化渊下达的命令，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压力表与温度表。虽然反应堆不是核爆炸装置，不管温度升到多高都不会发生核爆炸，但是压力与温度超过临界值同样会发生爆炸。轻则炸坏反应堆的外壳，产生核泄露，污染整艘潜艇，让潜艇内的官兵遭受致命的核辐射。重则炸毁潜艇的耐压壳，甚至导致潜艇断裂，把潜艇内的官兵送入龙宫，永世不得超升。 雒兴茂带着军械长来到指挥中心后，朝邓化渊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看了眼手表，邓化渊又拿起话筒。 “少校？”接电话的是在上面舱室里的唐旭宸。 “准备好了吗？还有五分钟。” “已经准备就绪。” “我等会过来。”邓化渊站起身来，对雒兴茂说道，“五分钟后紧急上浮，让指挥台围壳露出海面。” 雒兴茂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邓化渊的意思。 等到邓化渊赶到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三十三人都穿上了潜水服，组装好了六具潜水推进器。 这东西，其实就像一条人操鱼雷，只是没有战斗部。 邓化渊简单说明了情况，即唐旭宸他们得从指挥台出去，而且只有几分钟时间，潜艇不能在海面上逗留太久。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小队的特种兵首先钻了出去，然后把潜水推进器等大型装备拖了出去。 “少校，谢谢你。”唐旭宸依然留在最后。 “不用谢我，只是执行命令。”邓化渊咬了咬牙，说道，“要谢我就干掉那些家伙，别再给我添麻烦就好。” 第497章秘密渗透 这不但是一座导弹发射平台，更是一座海上堡垒。 在东北、西北、东南与西南四个角上，各有一处向外伸出、悬在海面上空的炮台，各部署了一门自带火控雷达的四联装二十三毫米口径的高射炮炮塔，看上去像是zsu-23-4“石勒喀河”自行高射炮上拆下来的。不管是对付空中目标，还是对付海上目标，这种能以每分钟三千四百发的速度倾洒炮弹的高射炮绝对是个大杀器。别说是直升机，就算是战斗机，也未必能够突破其构成的防空火网。如果以伞降方式登陆平台，唐旭宸他们在空中就会被炮弹撕成碎片。正是这四门高射炮的存在，让唐旭宸他们不得不放弃伞降、机降等从空中进入的突击战术。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在东、南、西、北四面，还各有一个较小的，同样向外突出的哨台，每个哨台上有三名恐怖份子与几具长条形的武器箱。虽然看不清武器箱上的标识，但是从外形，特别是长度上判断，里面装的是sa-14与“毒刺”之类的单兵防空导弹，而且在平台的护栏上安装了用于防空了望的大型望远镜。 很明显，平台的防御以对空为主。 平台上还有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大约有三十名恐怖份子在最上面的一层，其余在平台内部。 此外，平台的水下防御力度也不弱。 在靠近平台之前，范华东等特种兵就用高压鱼枪干掉了五名蛙人，从另外两个方向接近的特种兵也肯定遇到了蛙人。那些蛙人的装备非常精良，甚至携带了俄罗斯生产的aps水下突击步枪！ 这种能在水下使用的自动武器，连范华东他们都没有。 所幸的是，那些蛙人的警惕性都不是很高，至少在发现了唐旭宸他们之后，没有立即朝他们开火。要是他们稍微警惕一点，哪怕只有一名蛙人用aps开火射击，至少能让几名特种兵挂彩。 把防水的掌上计算机递给唐旭宸，范华东朝后面的特种兵比划了一番。 离开潜艇之后，范华东等特种兵首先在海面上组装起小型无人侦察机。 这架无人侦察机不是很大，外壳由工程塑料制成，还涂上了能吸收雷达波的涂料，由银锌电池供电，电动马达驱动螺旋桨，飞行时发出的噪音非常小。虽然最多只能持续飞行两个小时，但是对这次任务来说已经足够了。 唐旭宸他们到达平台下面的时候，无人侦察机在平台上方大约一千五百米处。 掌上计算机通过一根伸到海面上的天线接收信号，显示的图像就来自那架在平台上空盘旋的无人侦察机。 浮上水面观察了一番，范华东又潜了下来。 平台的快艇码头在北面，有四名潜伏武装的恐怖份子，而且在上面的甲板上还有更多的恐怖份子。 从码头登陆平台，就算干掉了码头上的恐怖份子，也会被上面的恐怖份子压制住。 在唐旭宸的帮助下，范华东脱掉脚蹼，取下氧气瓶，最后才是氧气面罩。 带上一副手套，范华东再次浮了上去。 靠上平台支柱，范华东用嘴咬住，撕下了手套上的防水帖膜。那不是普通的手套，而是一副静电吸附手套。虽然平台的支柱是一根巨大的空心钢管，但是表面是绝缘防锈漆，也就能通过静电感应吸附上去。 范华东举起双手，尽可能的让双手离开水面。 随即，仍然潜在水里的两名特种兵抱住范华东的双腿，把他抛出了海面。 受海浪影响，支柱在海面上大约一米的范围内被海水浸湿，所以得把范华东抛上去，让他接触到干燥部位。 对平常人来说，这绝对是堪比杂技表演的高难度动作。 往上爬了几米，范华东停下来，腾出一只手，脱下潜水服，才继续往上爬。他的动作极为轻灵，就像一只巨大的壁虎。爬到平台的底层甲板下面，范华东首先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安全锁扣挂到护栏的立柱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因为在他头顶上，一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正在欣赏东面的朝霞。 那个家伙趴在护栏上，还叼着一根香烟，显得很惬意。 固定好之后，范华东用左手抓住了护栏的立柱，右手拔出了匕首。 “咕咕……” 听到声响，那名恐怖份子低头朝下面的大海看去。范华东也在这个时候跃起，将匕首刺入了他的咽喉。 非常致命的一刀，恐怖份子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在恐怖份子伸手去抓范华东的右手时，范华东松开匕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拖了下来。只是范华东没有把恐怖份子直接丢下去，而是将绳索穿过恐怖份子的腰带，然后慢慢放了下去。 让一具尸体从十多米高的地方掉下去，落水时肯定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等下面的特种兵接住恐怖份子的尸体，范华东才爬了上去，把绳索固定好，守住了底层平台的外册回廊。 这次，唐旭宸首先爬了上去。 有绳索，也就用不着使用静电吸附手套了。 那玩意很昂贵，甚至拿钱都买不到，这次用到的三副还是军情局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从美国弄回来。 两名特种兵跟着唐旭宸爬了上去，然后把放置武器装备的防水袋吊了上去，最后才是另外七名特种兵。 攀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一根光滑、纤细的尼龙绳。 如果一定要攀绳越障，特种兵一般会使用比较粗的麻绳，而且每隔半米打个死结，好在攀爬的时候有着力点。因为潜航无法携带太多装备，得严格控制装备重量，所以使用的是高强度尼龙绳。 范华东把掌上计算机固定在了左前臂上。 在无人侦察机发来的图像上，有几十个红色光点，那是拍摄到的恐怖份子，另外还有三堆聚集在一起的绿色光点，那是三支特种兵小队。为了不被敌人察觉，在打响第一枪之前得保持无线电静默，每名特种兵的肩膀上都涂了紫外线荧光粉，能够被无人侦察机上的照相机拍摄下来，却不会被敌人看到。 用这个办法，就能知道其他特种兵所在的位置。 与他们一样，另外两支小队的特种兵也来到了平台的底层甲板上。 此外，屏幕上还附加了平台的结构图。 “水鬼、水妖、水怪都已就位！” 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话语，唐旭宸拍了拍范华东的肩膀。 那是谭滔说的话，在特种小队登上平台之后就由谭滔遥控那架无人侦察机，通过卫星频道协调三支小队展开行动。 范华东伸出两根指头朝右侧比划了一下，两名特种兵立即过去占位。 回廊尽头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名恐怖份子。那家伙坐在椅子上，双脚架在前面的桌子上，背对外面的回廊，戴着耳机，好像在听音乐。g36c突击步枪架在旁边，没有丝毫警惕性。 范华东收起手枪，拔出匕首，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虽然地面是钢板，踩上去很容易发出声响，但是所有特种兵的鞋子上都套了一个特制的软橡胶垫子。 耳机突然被摘掉，那个家伙吓了一跳。 只是，他依然没有意识到来自身后的是致命的威胁，也许认为是在回廊上看日出的同伴在开玩笑。 紧接着，范华东捂住了他的嘴，在他抬手去抓的时候，匕首迅速从他腋下刺入。 虽然凯夫拉纤维抵挡不住匕首，但是会影响刺杀动作，而腋下是防弹衣的死角，没有任何防护。 那个家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范华东放下他的时候，跟进的那名特种兵收缴了放在旁边的突击步枪，准确说是卸掉了突击步枪的枪机。 房间外面是一条走廊，而整个钻井平台的横截面是“口”型结构。 此时，从南面与西面登陆的特种兵也已经占领了有利位置。 按照部署，至少在最初几分钟内得低调行动，尽可能不去惊动平台上的恐怖份子。等到唐旭宸所在的小队到达顶层甲板，在那枚弹道导弹上安装好遥控炸弹之后，才能与其他恐怖份子交战。 可以说，前几分钟的行动至关重要。 唐旭宸背负着特制的遥控炸弹，始终跟在范华东身后。 走廊里有几名恐怖份子，等到另外两支特种小队的战友部署到位之后，范华东才首先发起偷袭。 为了速战速决，他没再使用匕首，而是用上了手枪。 当然，是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发射的是能大幅度降低枪口噪声的减装药枪弹。虽然减少装药导致弹药威力降低，甚至影响了准确性，但是对付二十米内的人员，仍然有足够的杀伤力。 清除掉底层甲板上的恐怖份子，唐旭宸这支小队去了直通顶层甲板的楼道。 平台上有升降机，只是没有必要去冒险。关键就是，如果在走出升降机的时候遇到恐怖份子，升降机就成了棺材，里面的特种兵不但没有地方躲藏，甚至连施展拳脚，向外面的敌人开火都办不到。 对范华东的能力，唐旭宸没有任何担忧。 早在四年前，范华东就参加过反恐作战行动，在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外面击毙了驾车冲向人群的恐怖份子。 可以说，他是唐旭宸遇到的最优秀的特种兵。 第498章不速之客 看到唐旭宸从导弹下面溜出来，范华东拍了下旁边那名特种兵的肩膀，然后朝吊车的操控台指了指，示意等下首先干掉那名背着一支雷明顿700型狙击步枪的恐怖份子，消除来自高处的威胁。 唐旭宸匍匐着爬了回来，他已经把遥控炸弹装到导弹的尾喷管上。 确实是一枚ss-18“撒旦”洲际弹道导弹，不是什么狗屁运载火箭，只是在外观上有较为明显的差别。即便是外行都看得出来，这枚导弹是以吊装方式，分段组装而成，并且在组装完成之后才加注的推进剂。此外，整流罩也很特别，看上去很像火箭的整流罩，比原型小了一大圈。 导弹就竖立在钻井平台上，支撑导弹的发射架由钻井支架改造而来。导弹下面是一个由左右开启的闸门隔开的排气室，连着数根通到平台外面的排气管道。此外，发射台四周是一圈抛物线弧面挡板。这套结构能把导弹发射时产生的高温气流排放到平台外面，以免对平台上的人员构成威胁。 到此，第一步已经完成。 即便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只要唐旭宸摁下遥控器上的开关，就能炸毁导弹。 也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声。 范华东立即放大图像，是一架从东面飞来的mi-26直升机。虽然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是巨大的机身、三发式布局、以及多达八片的浆叶，表明那是一架世界上最大的直升机。 唐旭宸也通过手臂上的掌上计算机看到了那架直升机，随即朝范华东摇了摇头。 要知道，那架直升机能装八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果有必要，甚至能运走一辆轮式装甲车。 显然，那不是军情局派来接应唐旭宸他们的直升机。 按照军情局的安排，前来接应的直升机也是从东面的坤甸飞来，不过是两架稍微小一点的mi-17。此外，要等到唐旭宸他们攻占平台，由谭滔发出接应信号之后，那两架直升机才会飞过来。 mi-26飞过来之后，降落到位于平台北面，高出顶层甲板近十米的直升机起降台上。 直升机刚刚落下，那台巨大的吊车就启动了。 “行动暂停，所有人员听我的命令。”唐旭宸在这个时候打破了无线电静默，以免木林森与李金明他们打草惊蛇。 一辆平板拖车从直升机的机舱里驶了出来，上面是一个用镀锌薄膜罩起来的物件。 弹头！？唐旭宸很是惊讶。 导弹已经装上了整流罩，按理说，应该在安装整流罩之前就装好弹头，而不是等到装上了整流罩再来安装弹头。就算整流罩由轻质材料，比如碳基复合材料制成，重量也不可能轻到能由人员搬动的地步。如果现在安装弹头，得首先把整流罩取下来，等到装好弹头之后再装上去。 显然，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还有十几名人员，为首的那人西装革履，还戴着墨镜，其余的都是全身披挂的武装人员。 看上去不像恐怖份子，更像是雇佣兵或者职业保镖。 范华东碰了下唐旭宸，把辐射探测仪递了过来。 上面的度数显示，那个大家伙没有核辐射。 当然，这并不表示那不是核弹头。如果屏蔽做得比较好，能最大限度的控制住弹芯产生的核辐射。 此外，那只是一枚核弹头，能够做得足够大，也就能更好的屏蔽核辐射。 吊车吊起了导弹的整流罩，放到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导弹的发射支架上出现了几名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其中两人通过舷梯走到了导弹顶部的平台上，开始进行安装弹头前的准备工作。 平板拖车行驶到直升机起降台内侧，吊车也转了过去。 直升机已经停了下来，几名工作人员把一根加油管道拖了过去，看上去那架直升机差不多用光了燃油。 mi-26的航程并不短，重载时都能达到五百千米，轻载时超过一千千米。 如果直升机来自坤甸，而且是轻载，返航的时候就不需要补充燃油，只有在重载情况下才需要补充燃油。 那枚弹头有多重？ 要知道，在射程为一万二千千米时，ss-18的投掷能力接近七千六百千克。即便使用稍差的推进剂导致发动机推力降低，降低了导弹的入轨速度，只要缩短射程，这枚导弹的投掷能力同样能够超过七吨。 一枚七吨重的弹头！？ 即便没有七吨，只有五吨、甚至三吨，也足够惊人了。 这恰好印证了唐旭宸他们的猜测，恐怖份子没有掌握小型化技术，制造出来的是一个大家伙。即便只有三吨，扣除掉再入大气层时必须用到的热护罩，弹头的质量也在一吨、甚至两吨之上。 显然，恐怖份子倾其所有的制造出了这枚巨大的氢弹。 爆炸当量肯定不是五百万吨，也许是两千五百万吨，甚至是五千万吨。哪怕制作工艺不够精良，无法达到最大设计爆炸当量，只有部分氘化锂参与聚变反应，爆炸当量也肯定在五百万吨以上。 不管是哪座城市，被这样一枚氢弹击中，都会被彻底摧毁！ 镀锌薄膜被掀开，下面是一个底部直径接近二米五，长约四米的弹头状物体。 肯定是核弹头！ 唐旭宸很想立即引爆遥控炸弹，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导弹里的数十吨推进剂会炸死平台上的所有人。 拍了下范华东的肩膀，唐旭宸朝直升机起降台指了一下。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随后转身朝埋伏在附近的几名特种兵挥手比划了一番。 “水鬼，发生什么事了？” “水鬼”是唐旭宸的呼叫代号，呼叫他的是“水妖”李金明，而木林森是“水怪”。 “所有人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唐旭宸没有多说，只是再一次强调了开始的命令。 范华东已经猫着腰退了回去，两名特种兵跟着他，另外的特种兵留在原地。 唐旭宸跟了过去。 那架mi-26在意料之外，因此得对战术做出调整。如果能夺企业那架直升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到时候，用不着接应，唐旭宸他们能驾乘mi-26离开。如果不能，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要是让恐怖份子摧毁了直升机，得花很多时间清理起降台。 要是直升机飞走，就会对唐旭宸他们的行动构成威胁。 还得考虑跟随直升机到来的那批人员。 “小鬼，在吗？” “在，都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办？”谭滔立即做了回答。 “设法联系上‘枪乌贼’，计划改变，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发射巡航导弹，我们得设法夺取那架直升机。” “不可能，计划早就制订好了，而且用导弹摧毁平台是总参谋部的决定。” “那就联系总参谋部，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发过去，让总参谋部的人知道情况与之前设想的不大一样。” “老唐……” “照我的话去做。直升机送来了核弹头，还送来了十几名人员，其中一个很可能是关键人物。” 谭滔没再反驳，他也看到了那些家伙。 “我们不但要夺取弹头，还要抓住那个家伙，他肯定有我们感兴趣的情报。” “我帮你争取时间。” “让‘枪乌贼’号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发射导弹，除非跟我们失去联系。” “明白，我现在就联系总参谋部。” 唐旭宸没多罗嗦，加快步伐追上了范华东。 因为没有清理顶层甲板上的恐怖份子，李金明与木林森的小队又留在底层甲板上，所以推进速度并不快。 直升机起降台是一个单独结构，有一条单独的上下通道。 吊车已经吊起了弹头，正在往导弹上转移。因为在装上弹头之后还得装上整流罩，所以装配工作得持续一段时间，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是一次正规发射，还需要数个小时进行检查与测试。 这不是正规发射，恐怖份子有可能在装好弹头之后立即发射导弹。 干掉几名恐怖份子，来到直升机起降台下面的回廊上，范华东朝前方挥了挥手，示意跟随行动的两名特种兵去回廊前方。随后，范华东让唐旭宸留下，他则顺着输送航空燃油的管道爬了上去。 因为只有起降点是一块整体钢板，外围都是蜂窝结构的栅栏，所以在下面的回廊上能看到头顶上的人员。平台上有几名恐怖份子，还有一些操作设备的人员，从楼道上去，肯定会被发现。 唐旭宸守住了楼道，耐心等待范华东扫清障碍。 范华东能有现在的身手，不是训练出来的，靠的是不断积累的实战经验。虽然不是最早参与反恐行动的特种兵，在严晓非陪同唐旭宸执行反恐任务的时候，范华东还在军情局的训练营里接受特种作战技能培训呢，但是这么多年来，范华东是陪同唐旭宸执行反恐任务最多的特种兵之一。 说得难听点，他是活得最长的反恐特种兵。 爬上去后，范华东首先干掉了守在油泵旁的那名工作人员，然后关掉了油泵。等到站在直升机旁，守着油管的那名工作人员回过头看到范华东的时候，范华东投出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入了他的咽喉。 “呜……呜……”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把唐旭宸吓了一跳，也惊动了平台上的所有人。 第499章强攻 “突突突……” 范华东哪敢迟疑，立即操起突击步枪，朝直升机的驾驶舱扫了一梭子，打死了已经看到他的机长。 直升机上有两名飞行员，也许还有一名机械师，范华东朝直升机飞奔而去。 枪声，同时让范华东暴露了行踪。 平板拖车那边，两名搬运弹头的工作人员，还有两名恐怖份子看到了范华东。恐怖份子首先举枪瞄准，两名工作人员朝拖车的驾驶舱跑去，那里面肯定放了枪械等武器，他们也并非无辜平民。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支g36c突击步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横着扫向正在狂奔的范华东。 “噗——噗——” 开枪的是唐旭宸，靠近通道的那名恐怖份子被两枪爆头。 “突突突……” 守在下面的一名特种兵开火，子弹透过栅栏地板的缝隙，把站在拖车另外一边的恐怖份子打成了筛子。 “噗——噗——” 唐旭宸再次开枪，击毙了那名刚刚从拖车驾驶舱里拿出冲锋枪的工作人员。 恐怖份子的突击步枪没有安装消声器，枪声极为响亮，惊动了更多的恐怖份子，平台上顿时枪声大噪。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绕到拖车前面，瞄准了奔向直升机的范华东。 只是，没等他开火，一枚从远处飞来的弹头就打爆了他的脑袋，飞溅开的鲜血涂满了拖车的前档玻璃。 开枪的是一名埋伏在顶层甲板上的特种兵，使用的是一支hk417自动步枪。 显然，那名特种兵原本是一名狙击手，更擅长使用狙击步枪，只是在钻井平台这种小战场上，一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枪弹的自动步枪足以充当狙击步枪，而且遇到紧急情况时还能连发射击。 特种兵使用的枪支都安装了消声器，枪声不是很明显。 此时，范华东已经冲到直升机的尾门旁。 “哒哒哒……” 一梭子枪弹从直升机的机舱里飞了出来，开火的是直升机的机械师。 “突突突……” 范华东立即停下脚步，拔出手枪的同时，用hk416突击步枪朝直升机放下的尾板扫了一梭子。 “当当当……” 枪弹打在钢板上的声响比枪声还要响亮。 “哒哒哒……” 那名机械师显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惊恐之下扣着扳机不放，一口气打光了突击步枪里的全部子弹。 “咔……咔……咔……” “噗——噗——” 听到枪击敲打枪膛的声响，范华东侧身走出，连开两枪，击毙了正在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的机械师。 范华东没有使用突击步枪，只是不想打坏直升机。 手枪使用的是减装药枪弹，打中直升机也不会造成严重损坏，而突击步枪的子弹配备的是钢芯弹头，以保证在使用消声器的情况下仍然具有足够的威力，比如能够在一百米内打穿标准防弹衣。 机舱很宽敞，能够容纳一辆轮式装甲车，两侧的座椅都已收起。 “砰——砰——砰……” 开枪的是藏在驾驶舱里的副驾驶，那把手枪伸出来的时候，范华东就趴到地板上，不然肯定被枪弹打中了。 虽然穿着防弹衣，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子弹只会打中身躯，而不是四肢与脑袋。 副驾驶使用的是一把自卫手枪，只是被打中要害的话，范华东依然会一命呜呼，至少会受重伤。 此时，唐旭宸已经绕到直升机右侧。 副驾驶只盯着进入直升机的范华东，没有发现绕过来的唐旭宸。 又开了几枪，副驾驶退回去为手枪更换弹匣。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唐旭宸，以及那把已经瞄准他的手枪。 “噗——噗——” 驾驶舱安装的是防弹玻璃，只是那扇小推拉窗上不是防弹玻璃。 “小范？” “我没事！” 范华东出现在驾驶舱里，翻了下两具尸体，确认两名飞行员都已丧命，而且驾驶舱里没有爆炸物，才离开了直升机。 此时，战斗已经全面打响。 主要集中在下层甲板上，木林森与李金明的两支特种小队缠住了大部分恐怖份子。 “你被看到了。”唐旭宸操起突击步枪，迅速取下了消声器。虽然钢芯弹头增强了小口径突击步枪的威力，但是消声器依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没有消声器的话，钢芯弹头能在全射程内打穿标准防弹衣。 守卫平台的恐怖份子装备精良，不但表配德制g36c突击步枪，还人人穿了防弹衣。 “不是我。”范华东也取下了突击步枪的消声器，还为突击步枪更换了弹匣。“我被发现之前，警报就响了。” “妈的！” 唐旭宸没多罗嗦，快步跑到拖车旁边，以拖车为依托，朝吊塔上的恐怖份子开火。 “眼镜仔，小保安，你俩在干嘛，干掉那名狙击手！”范华东也跑了过来，守在了拖车另外一边。 “范哥，我们要掩护你们，还要掩护和尚与行者，你说我们容易吗？” “别他妈的废话，赶紧干掉那个该死的狙击手！” “砰——砰——砰——” 范华东的话刚落音，枪声就从下面的回廊里传了上来，开火的正是绰号“小保安”的特种兵。 他使用的也是一支hk417自动步枪，只是在开火前取掉了消声器。 七点六二毫米钢芯弹头的穿透里非常惊人，在两百米内能百分之百的打穿五毫米厚的装甲钢板，甚至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打穿十毫米厚的装甲钢板，而吊塔护栏上的钢板最多只有五毫米。 显然，那名躲在吊塔里面，用svd开火的恐怖份子打错了主意。 鲜血从护栏下面的缝隙里流了出来，至少有一枪打中那个家伙。 “水鬼，那个家伙在发射控制台里。”谭滔提醒了唐旭宸。 “我知道。”唐旭宸正在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水妖、水怪，我们守住顶层甲板，你们赶紧上来。” “正在赶紧，催也快不了。”李金明很爽快的回答了一句。 “我们从西面包抄，帮我们干掉西侧回廊上的机枪手。”木林森不但做了回答，还提出了要求。 “眼睛仔，小保安？”范华东呼叫两名狙击手。 “看不到机枪手！” “范哥，你应该找我。” “和尚？” “看好戏了！” “嗖……” 一枚火箭弹从下面顶层甲板的回廊上射了出去，几乎擦着飞过竖立的弹道导弹，击中了平台对面的回廊。 “轰——” 爆炸声响起，而机枪的怒吼声同时消停。 “和尚，打得漂亮！” “承蒙夸奖。” 几秒钟后，木林森那队特种兵来到了顶层甲板上。 “水鬼，你们谁在北面？” “北面？”听到谭滔的呼叫声，唐旭宸微微愣了一下。 “看一眼屏幕，如果不能在五秒钟内干掉那个家伙，我们就得说再见了。” 唐旭宸与范华东立即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掌上计算机，随即就转身朝直升机起降台外册飞奔而去。 在北面那个突出的哨台上，一名恐怖份子已经取出一具单兵防空导弹。 从外观上看，不是sa-14就是“毒刺”。 另外一名恐怖份子正举着望远镜向空中张望，而且就朝着无人侦察机。 显然，恐怖份子发先了无人侦察机，准备用单兵防空导弹击落无人侦察机。 此外，东北与西北角上的两座高射炮炮塔也在转动，炮口对准了无人侦察机。 “哒哒哒……” “哒哒哒……” 唐旭宸与范华东几乎同时开火，而且一口气打光了全部子弹，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住了两名恐怖份子。 “嗖……” 防空导弹射了出去，只是在空中转了两圈之后就笔直的栽入了大海。 显然，在发射之前，导弹的导引头没有锁定无人侦察机。 无人侦察机在向东飞行，飞行高度降低到了五百米左右，而刚刚升到海天线上的朝阳影响了防空导弹。 “嗵嗵嗵……” “嗵嗵嗵……” 两门高射炮先后开火，短短两三秒钟就把数百发炮弹投射了出去。 空中出现了一团火球。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立即看了眼手臂上的掌上计算机，图像已经消失了。 “妈的！”唐旭宸咬了咬牙，“小鬼，能听到吗？” “能。只不过，现在除了跟你聊天解闷，别的都做不了。” “侦察卫星什么时候通过？” “二十分钟之后，最多只能提供五分钟的图像。”军情局安排了一颗侦察卫星，用来甄别打击效果。 “重新设置一条通信频道，卫星通过时把照片发给我们，保持实时更新。” “好的，我马上安排。” “妈的！”唐旭宸又咒骂了一句。 范华东用胳膊肘捅了下唐旭宸，说道：“老唐，我觉得，我们该逃命了。” “什么？” 范华东朝外面扬了扬头，唐旭宸仔细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 那两座高射炮炮塔正在朝内转动，炮管已经放平，显然是瞄准了直升机起降台。也许瞄准的不是唐旭宸与反动化，而是那架mi-26直升机，只是两人在东北角那座高射炮炮塔与直升机之间。 只是，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嗖……” 一枚火箭弹从下面的回廊里飞出，直奔东北角那座高射炮炮塔。 “嗖……” 又是一枚火箭弹，只不过是从顶层甲板西侧回廊上飞出来的，发射火箭弹的是木林森那支小队的一名特种兵。 那只是两座高射炮炮塔，不是坦克炮塔，火箭弹足以打穿其正面装甲。 第500章撤退 收回窥视镜，范华东伸出四根指头，又左右比划一番，示意里面有四名恐怖份子，左右各两名。紧接着，范华东取出手枪，摘掉消声器，指了下角落处的尸体，比划出强行破门的动作。 跟随行动的两名特种兵立即会意，过去拽起那具尸体，然后身材较为魁梧的那名特种兵把尸体扛了起来。 如果只是干掉房间里的恐怖份子，手榴弹是最佳选择。可是房间里有几个装了易燃易爆化学品的大铁桶，使用手榴弹，除了把房间里面的恐怖份子炸成碎片，还会把房间外面的特种兵炸上天。 有防弹盾牌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没有防弹盾牌，裹着防弹衣的尸体也是不错的选择。 机枪还在咆哮，是两挺m240通用机枪，火力持续性非常突出。两挺机枪构成的交叉火力封锁了整条回廊，让木林森率领的特种兵只能躲在回廊转角后面。隔着近三十米，上面还有挡雨板，特种兵无法把手榴弹投过去，也就无法干掉躲在堡垒里面的机枪手，只能偶尔开几枪吸引机枪火力。 尝试了几次，在三名特种兵被打伤之后，木林森向唐旭宸求援。 通往发射控制中心的楼道就在这条回廊里面，只要那两挺机枪还在，木林森他们就无法攻进去。李金明的小队在平台南面，与木林森的小队在一个方向上，因此没办法绕到机枪堡垒后面。 能绕过去的只有在平台北面的唐旭宸等人。 唐旭宸立即对部署做了调整，让李金明带着特种兵扫荡平台东面与北面的残敌，他则带着特种兵支持木林森。 此时，李金明的小队已经用火箭筒炸掉了平台东南与西南角上的高射炮塔。 只是，负责组装弹头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恐怖份子的掩护下，把弹头装到导弹上，还装好了整流罩。 虽然还有很多例行检查没有做，但是发射导弹的所有条件都已具备。 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分钟后，恐怖份子就会把导弹发射出去。 扛着尸体的特种兵朝门板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两名恐怖份子正在往弹链上装填子弹，另外两名恐怖份子负责警戒，只不过警戒的是对面的回廊。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恐怖份子同时开火，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尸体上。 “啊——” 扛着尸体的特种兵惨叫了一声，肯定被子弹打中了，只是他没有立即倒下。 “砰——砰……” “砰——砰……” 跟在那名特种兵后面的唐旭宸与范华东同时开火，各自击毙了一名用突击步枪扫射的恐怖份子。 “砰——” “砰——” 正在为弹链装弹的恐怖份子已经反应过来，操起了放在旁边的突击步枪，只是没等他们瞄准，唐旭宸与范华东就再次开火。 “怎么样？” “没事，一个窟窿而已，死不了。” 那名特种兵的胳膊被枪弹打中，肱二头肌上有一个正在冒血的枪眼，还好是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与血管。 这个房间，明显是一个小型弹药库，存放了很多弹药，特别是机枪子弹。 那两挺通用机枪已经咆哮了几分钟，打光十几条弹链，不然那两名恐怖份子也不会忙着往弹链上装填子弹。 让跟进的特种兵为战友包扎伤口，范华东与唐旭宸来到了通往回廊的门口。 机枪一直在咆哮，机枪手没有听到后面房间里的枪声。 所谓的机枪堡垒，其实就是一个用沙袋构筑成的街垒，只是多了一个装甲护盾，让机枪手不易被打中。 显然，那个装甲护盾至关重要。 没有那个护盾的话，机枪手早就被干掉了，木林森也不会向唐旭宸求援。 范华东朝唐旭宸点了点头，摘下了一枚挂在胸口上的手榴弹，拔掉引信，松开保险弹簧片之后，他默数了两下，才把手榴弹投了出去。唐旭宸的动作也很快，跟范华东一同投出了手榴弹。 “轰——” “轰——” 两枚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范华东首先冲了出去，唐旭宸紧随其后。 “砰——砰——” 范华东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朝两具尸体的脑袋各开了一枪。 唐旭宸没有浪费子弹，堡垒里面的两名恐怖份子已被手榴弹炸死。 “水怪，你们可以过来了。” 唐旭宸呼叫木林森的时候，范华东朝楼道走了过去。等到唐旭宸跟上来，范华东才进入楼道。 往上一层就是发射控制中心。 从外部看，那是一个面积在一百平方米左右，比顶层甲板高出大约五米，完全密闭隔绝的房间。其实，那里原本是钻井平台的控制中心，即在那里遥控操作钻井机，以及平台上的其他主要设备。外面的钢板是焊接上去的，主要用来抵挡发射火箭或者导弹时产生的高温高速气流。 整个控制中心只有一扇进出的房门，而且是一扇钢板门。 “一定要抓活的？” “尽量吧。”唐旭宸回答得有点勉强。 范华东没再多问，朝楼道里吹了声口哨。 一名特种兵跑了上来，带着爆破器材，准备炸开房门。虽然房间不算小，但是炸开房门之后，要想活捉里面的恐怖份子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再说了，也不能让范华东他们冒险去活捉恐怖份子。 “水鬼，我们该撤了。” “什么？”听到李金明的话，唐旭宸很是惊讶，然后跑进了楼道。 “出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来到下面的回廊里，朝竖立在平台中央的那枚高达三十三米，高度相当于十一层楼的导弹看去，唐旭宸立即明白过来。 支撑导弹的发射架已经挪开，导弹即将点火。 “水怪，赶紧带人去直升机起降台。”唐旭宸哪敢迟疑。“水妖，发动直升机，水怪他们到了之后，立即撤退，不要等我们。” “不行，要撤一起撤。” “你们先撤，我们随后就到。” “不行……”木林森知道，如果现在不撤，唐旭宸他们就撤不走了。 “这是命令，你们先行撤退。我们会设法进入发射控制中心。”唐旭宸没有要跟木林森争辩的意思。 “妈的！”木林森大声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留下来，不是为了当英雄，而是在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直升机起降台上，那架mi-26的旋翼已经开始转动，由李金明率领的特种兵，还有唐旭宸这个小队里几名留在那边的特种兵都已撤到直升机起降台上，木林森率领的特种兵正朝那边飞奔而去。 重达数十吨的直升机不可能在一瞬间就飞起来，仅是发动机提速就需要几十秒。如果直升机没能在导弹发射前升空，那么导弹发射时产生的高温高速气流会把直升机掀翻，甚至会引爆直升机上的航空燃料。 唐旭宸退回楼道，除了他，还有范华东与负责爆破的那名特种兵。 “还有多久？”范华东也听到了李金明的话。 “三分钟、两分钟，也许一分钟都没有。” “眩晕弹！”范华东提醒了唐旭宸，然后朝负责爆破的特种兵点了点头。 “轰——” 挂锁式爆破装置的威力不是很大，只能炸开门锁。爆炸声还在楼道里回荡，范华东就推开房门，把眩晕弹丢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房间里传来密集的枪声，只是范华东的动作非常快，而且只把房门推开了一点，随即又拉上了房门。 “轰——” 这次的爆炸声更加低沉，产生了强度极高的次声波。 “啊……” 房间里有人在惨叫。 “哒哒哒……” 还有人在胡乱开火。 范华东推开房门，那名特种兵猫着腰冲了进去，唐旭宸紧随其后，范华东则留在了最后面。 “砰——砰——砰……” “哒哒哒……” 唐旭宸连开三枪，放到了三名恐怖份子。紧跟着冲进来的范华东端起突击步枪就是一通扫射，至少有四名恐怖份子中枪倒地。 “砰——哒哒哒……” 唐旭宸也操起了突击步枪，与手枪一起使用，把几名开始被打中，却没有立即断气的恐怖份子送进了地狱。 “和尚，和尚——” 听到范华东的吼叫声，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开始率先冲进房间的那名特种兵倒在了血泊当中。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左脸，几乎削掉半边脑袋。绝对的致命伤，在倒下前就已毙命。 唐旭宸没有停下来，继续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哒哒哒……”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梭子子弹打在门板上，而且穿透了木质门板，两颗子弹差点就打中唐旭宸。 “砰——砰——砰……” 又有几颗枪弹打在了门板上，不过是手枪子弹。听枪声，应该是一把自卫手枪，不是战斗手枪。 房间里面还有人在大声咆哮，说的是一种唐旭宸听不懂的语言。 “砰——砰——砰……” 用手枪朝着门锁连开三枪，打坏门锁之后，唐旭宸摘下两枚手榴弹。走到门边，蹲下之后用步枪的枪托把房门顶开一条缝，唐旭宸把两枚手榴弹顺着地板丢了进去，然后迅速侧身趴到了地板上。 “哒哒哒……” “哒哒哒……” “砰——砰——砰……” 房间内的恐怖份子开始拼命开火，只不过瞄准点都比较高，子弹全从唐旭宸头顶上方飞了过去。 “轰——轰……” 两枚手榴弹依次爆炸，巨大的冲击波立即掀飞了门板。 第501章毁灭 守在门口的两名恐怖份子已被炸死，而且都死得很惨，一个被弹片削掉了额头，一个被炸掉了半边身子。从地板上的痕迹来看，至少有一枚手榴弹在离他们不远之处爆炸。被削掉额头的那名恐怖份子试图拣起手榴弹丢出去，另外一个试图转身躲避，却晚了一步，两个家伙都没能幸免。 一名恐怖份子爬在地板上，正在做垂死挣扎。手榴弹炸断了他的右臂与右腿，他却试图拣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突击步枪。 “砰——砰……” 唐旭宸朝他的背心与后脑勺各开了一枪，替他结束了痛苦。 右侧，靠着控制台坐在地板上的恐怖份子已经拔出一枚手榴弹，正用左手摸索手榴弹的拉环。他的眼窝里全是血，两颗眼珠子已被炸飞，左手也只剩下无名指与小指头，而他似乎没有察觉到。 “砰——” 唐旭宸朝着他的额头开了一枪，结束了那徒劳的举动。 左侧的一张桌子后面，躺着两名恐怖份子，不过都被炸死了。第二枚手榴弹就在他们身边引爆，弹片与钢珠把他们打成了筛子。不过这种死法也很痛快，至少在死之前没有尝到痛苦滋味。 “咳……咳……” 右边，控制台左侧的角落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条腿露在外面，地板上是一滩正在缓缓扩散的鲜血。 是乘直升机到来的那个家伙。 “咔——咔……” 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他举起手枪，朝唐旭宸扣了两下扳机，响起的只是枪机锤打枪膛的声响。 是一把非常小巧的pps手枪，下机匣还漆成了天蓝色。 右腿上一条很深的伤口，鲜血正从伤口里涌出来，肯定是被弹片打断了腿部动脉，流的血超过了两升。 这家伙肯定没救了。 他把手枪朝唐旭宸砸了过去。 “哈哈……” 唐旭宸把枪口对准他的额头，正在犹豫是一枪了结了他，还是让他多受点折磨时，看到了握着他的右手上的计时器。 看上去，像一个电子闹钟，不过确实是个计时器。 还有不到十秒！ “你来晚了，哈哈……你来晚了……” “砰——” 子弹射入了狂笑时张开的大嘴，也让他闭上了嘴。 外面，范华东抱着战友的遗体，正在嚎啕大哭。 “我们得走了。”唐旭宸把范华东拽了起来。“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和尚死了，老唐，和尚死了。他救了我好几次，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就这么死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导弹即将发射，我们得离开这里。” 地板猛的震动了几下，唐旭宸丢下范华东，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水鬼，你们在哪，导弹即将点火！” “别管我们，你们快走！”唐旭宸跑到回廊里一看，导弹的尾喷管里排出了一些白色的雾气，那是点火前的征兆。 那架mi-26已经飞里直升机起降台，正转向朝北面飞去。 唐旭宸立即跑回发射控制中心，关上了房门，然后拖来桌子堵住房门。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房间，用钢板制成的房门应该能够挡住导弹发射时产生的高温高速气流。只是门锁被炸坏，需要设法堵住房门。 随着一阵猛烈震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到房门上。 “范华东！” 范华东跑了过来，把突击步枪卡在了门锁下面。 仅靠两个人的力气，肯定顶不住那股巨大的力量，而突击步枪是刚性物体，起到了支撑作用。 轰鸣声越来越大，作用在门板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房间内的温度也在迅速升高。 “啊——” 唐旭宸与范华东同时大声吼叫起来，使出全身力气，顶住挡在门板后面的桌子。 只是，他们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吼叫声。 顷刻间，轰鸣声就压倒了一切，也吞噬了一切，似乎世界上只剩下那种能把人撕碎的巨大声响。 所幸的是，只持续了十多秒钟。 随着导弹离开发射平台，升入空中，轰鸣声开始减弱，作用在门板上的力量也顿时降低了许多。 感受不到那股来自外面的力量后，唐旭宸爬了起来，挪开了堵在门口的桌子。 范华东去拿来两个防毒面具，戴上后用突击步枪的枪管撬开了门板。 门板已被烧得滚烫，在面向发射平台的一面，外墙上的钢板被烧得通红，如果不是在钢板下有一层很厚的挥发型隔热涂料，带走了大部分热量，不然在导弹发射时，发射控制中心里的人会被活活烤熟。 来到回廊上，唐旭宸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取出了引爆炸弹的遥控器。 在安装炸弹的时候，唐旭宸就考虑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因此把炸弹安装在了导弹第一级的外壳上，没有装在尾喷管里。惰性**对温度不太敏感，而导弹外壳上的温度最多只有几百摄氏度。 导弹已经升空，只是初始阶段的加速度并不快。 范华东拽了下唐旭宸，摇了摇头，然后朝回廊外指了一下。 “我知道，愣着干嘛，开始跑吧！” 唐旭宸首先开始狂奔，范华东立即跟上。 “水妖，赶紧飞走，别管我们。” “什么！？” “别管我们！” 快到平台边缘的时候，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 导弹已经上升到大约两千米的高度上，而且随着推进剂越用越少，导弹的加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跃出平台的时候，唐旭宸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第一次爆炸不算猛烈，导弹只是偏离了原先的飞行方向，而且速度开始减慢。短短几秒钟之后，第二次爆炸发生。 异常猛烈！ 转瞬之间，一团巨大的火球吞没了导弹。紧接着，一圈肉眼都能看到的冲击波沿着与海面平行的方向朝四周扩散。火球不断的扩张，颜色也在迅速变化，十多秒钟之后才转变成黑色的云团。 爆炸声传过来的时候，唐旭宸与范华东已经掉入海里。 坠势稍减，范华东抓住唐旭宸，指了下不远处的平台支柱。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范华东的意思，然后跟着范华东朝支柱游了过去。 现在浮上水面，差不多就是找死。 虽然在第一次爆炸，也就是遥控炸弹引爆之后，导弹就偏离了飞行方向，但是在第二次爆炸，也就是推进剂与氧化剂混合之后发生爆炸的时候，导弹还在平台上方，残骸与没有烧尽的推进剂都将落到平台上。 此外，爆炸产生的蘑菇云正在下坠，最终也会落到平台上。 很快，平台就会被爆炸产生的高温云团吞没。唐旭宸与范华东浮上去的话，就算不被活活烧死，也会吸入剧毒气体。要知道，导弹的推进剂本来就有剧毒，燃烧产物同样具有很强的毒性。 此时，李金明驾驶的mi-26已经飞出了几千米。 看到从空中砸落下来的导弹残骸，李金明没有让直升机转向飞回去。 也就在导弹的残骸快要砸中平台的时候，爆炸再次发生。 ss-18是两级液体燃料弹道导弹，开始发生爆炸的是第二级火箭发动机的燃料罐，即储存在里面的液体推进剂。虽然第二级的推进剂比第一级少得多，但是仍然有几吨，爆炸威力极为惊人。 这次爆炸，几乎摧毁了整个发射平台。 此外，爆炸的高度非常低。 爆炸产生的超音速冲击波首先追了上来，重达数十吨的mi-26如同狂风中的枯叶，被冲击波刮得上下左右不断摇晃。 “抓紧方向舵！” 李金明与坐在旁边的特种兵能做的也只是抓紧方向舵，控制直升机的飞行方向，不让直升机失控。 所幸的是，爆炸冲击波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爆炸声才追了上来。 李金明回头看了一眼，爆炸的高温火球已经变成了黑色云团，而且开始向四周扩散。 “老木，有没有探测到核辐射？” “没有，也许弹头没有在爆炸中损坏。”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李金明的控制下，mi-26转向飞了回去。 如果探测到核辐射，李金明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等于让直升机上的三十个人为唐旭宸等三个人去送死。如果唐旭宸他们直接暴露在核辐射之下，就算把他们救了回来，也活不了几天。 此时，海面下。 在范华东的带领下，两人找到了之前防止在支柱附近的潜水推进器与水下呼吸器。 躲到平台支柱附近，还有一个好处，即避开了垮塌后掉落下来的物品，比如导弹的发射支架与吊车。要是被那些大家伙砸中，就算唐旭宸与范华东是铁达的身子，也肯定会一命呜呼。 戴上呼吸面罩，排出里面的海水，唐旭宸贪婪的吸了口气。 范华东游了过来，把一只仪器递到了他面前。 是辐射探测仪，上面的指数依然为零。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导弹第二级爆炸的时候，唐旭宸也感受到了，而那么猛烈的爆炸，肯定会导致核弹头受损，也就会产生核辐射。 问题是，仪器没有探测到核辐射。 与海水屏蔽无关，核辐射产生的几种射线都能穿透海水，而且唐旭宸与范华东离海面也就两三米。 难道，装到导弹上的不是核弹头？ 或许，根本就不是导弹！ 这时候，头顶上方传来爆炸声，还有金属变形时发出的嘎吱声。 范华东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然后朝外面指了一下。唐旭宸点了点头，跟着范华东朝平台外面游去。 第502章暴力美女 挂上锁扣，唐旭宸朝头顶上的直升机竖起大拇指。 李金明驾驶直升机转向朝北面飞去的时候，木林森操作液压绞盘，把唐旭宸与范华东拽了上来。 此时，钻井平台上燃起了冲天大火，还时不时发生几次爆炸，正在缓慢沉没。 搜寻唐旭宸他们的时候，直升机绕着平台飞了三圈，始终没有探测到核辐射，表明导弹运载的肯定不是核弹头。平台上有大量易燃易爆危险品，比如几十吨航空燃油，以及更危险的火箭推进剂与氧化剂。大火烧融了平台主体结构，要不了多久，平台就会沉没，下面是上千米深的海水。 范华东首先爬进直升机，几名特种兵立即把他带走了。 因为和尚没有回来，所以就算范华东没有说，其他特种兵也知道，和尚牺牲了。 木林森把唐旭宸拽进直升机，才关上舱门。 “小鬼？” “在。” “我们炸掉了导弹，摧毁了平台，却没有找到核弹头，也没有探测到核辐射，核弹头肯定不在这里。” “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那个家伙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临死前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我们来晚了。” “什么？” “这显然是一个陷阱，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至少那确实是一枚洲际弹道导弹。” “如果是陷阱，那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谭滔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的意思是，真要是陷阱的话，在唐旭宸他们登上平台的时候，导弹就会引爆，把他们全部炸死，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安全离开。 “欧阳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他们在两个小时前到达巴黎，还没展开行动。” “马上联系他们，让他们加强防范。” “明白。”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得联系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搜集相关信息，我与老木他们尽快赶回来。” “联系上欧阳后，我就去军情局。” “好的，等我们回来。” 结束通话，唐旭宸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木林森，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 行动结果，多少让唐旭宸有点意外。 那枚拼凑出来的ss-18洲际弹道导弹证明了之前的推测，即恐怖份子准备用洲际弹道导弹发动恐怖袭击。问题是，装在弹道导弹上的却不是核弹头。如果是一枚常规弹头，就算重达五吨，威胁也不会太大。 显然，用洲际弹道导弹投射常规弹头发动恐怖袭击，肯定是得不偿失。 就算是恐怖份子，也得算经济账。 如果那不是常规弹头，又不是核弹头，会是什么？ 装的是化学毒剂，还是生物病毒？ 虽然化学与生物武器也能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但是肯定比不上核弹头，而且没有必要用洲际弹道导弹投射。 越想，唐旭宸越是觉得疑惑。 “老木……” 唐旭宸猛的一惊，因为这句话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没说出来。不听使唤的不仅是嘴巴，还有四肢与躯体。身体似乎被冻住了，连手指头都动不了。随即，好像是被高压电流打中，唐旭宸开始抽搐。 “老唐！？” 木林森一把扶住唐旭宸，让他躺到了地板上。 肌肉缩紧，瞳孔放大，身体快速哆嗦，明显的肌肉痉挛症状。 范华东跑了过来，见此情形，立即掏出急救包，把一团纱布塞到了唐旭宸嘴里，让他不至于咬断舌头。 “摁住他，别让他乱动。”范华东把两名特种兵叫了过来。 “小鬼？” “在，老木，发生什么事了？” “老唐发病了，赶紧联系‘枪乌贼’号，让他们准备好抗痉挛的药物。” “我马上联系，潜艇在你们北面大约四十海里处。” “老李？” “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已经联系上潜艇，已经做好急救准备。” “小鬼，安排一架水上飞机，尽快把老唐接回去。还有，联系疾病防控中心的水淼瑶教授，她最了解老唐的病情。” “明白。” 唐旭宸还在哆嗦，嘴角流出了白色泡沫，看上去也许连二十分钟都坚持不了。 此时，法国巴黎郊外。 已是凌晨，又在郊外，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手机震动时发出的声响显得非常刺耳。 “妈的！”低声嘀咕了一句，欧阳凤鸣掏出手机，是一条短信息。 坐在旁边的杨诗琪朝他看了一眼。 “妈的！”这次，欧阳凤鸣直接咒骂了出来。“老唐他们摧毁了导弹与发射平台，却没有找到核弹头。” “弹头没在导弹上？” “消息是小鬼发来的，就说了这么多，没有提到具体内容。他让我们提高警惕，老唐觉得那座平台是个陷阱。” “现在才告诉我们，未免太迟了吧？”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收起了手机。 “害怕了？” “害怕什么？” 杨诗琪朝前方那座庄园看了过去。 “如果不是陷阱，才会让我奇怪。”欧阳凤鸣掏出香烟，杨诗琪立即放下车窗。她一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只是在她身边的男人没一个不抽烟，所以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一般不会反对。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问了一句。 “显然，现在更加需要搞清楚那些核原料的去向。”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核弹头没在导弹上，不等于不存在。也许，那些家伙打算通过别的方式使用核弹头，导弹只是一个诱饵。” “障眼法。”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只能说明恐怖袭击迫在眉睫，恐怖份子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机会？” “老唐他们去了钻井平台，我们又在巴黎，国内的情报安全机构都在忙着处理我们搜集到的信息，即便提高了反恐警戒级别，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都做了动员，也不可能立即扩大调查范围。” “恐怖份子将趁虚而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妈的！”杨诗琪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要说粗口，美女淑女都不说脏话。” “我是俗女，不是淑女。”丢了欧阳凤鸣一个白眼，杨诗琪下了车。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开始那句话显然有点多余，毕竟他们从没把杨诗琪当成女人看待。 收到最后一组情报人员发来的消息，欧阳凤鸣也下了车。 越野车后面，杨诗琪已经组装好一支scar-h自动步枪，还装上了消声器与带有微光增强功能的瞄准镜，正在为手枪安装消声器。欧阳凤鸣走过去，拉开下面的抽屉，开始组装放在里面的西格553型卡宾枪。 这里是法国，搞到德制武器的难度比较大，黑市上主要是来自比利时与瑞士的枪械。 受历史影响，法国人似乎都比较讨厌德货。 “我们能不能交换一下？”欧阳凤鸣组装好卡宾枪，挥手比划了了一下，示意自己更适合使用scar-h。 “你很强壮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至少上次没让我感受到。” “你……”欧阳凤鸣很是无语。 杨诗琪笑了笑，套上了防弹衣，然后转过身去。 欧阳凤鸣帖了上去，先把双手伸到她身前，系好腰部的固定绳。“等会再来一次，让你体会体会？” “姑奶奶没那心情。”杨诗琪翘起屁股，往身后顶了一下，推开了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拉紧防弹背心背部的固定绳。 随后，欧阳凤鸣也套上了防弹背心，然后转过身，让杨诗琪帮他系上固定绳。 “不过嘛，要是活着回到国内，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 “请求？” 杨诗琪使劲拽了一下固定绳。“到时候，你得求我。” “你做梦！” “正在做梦的可不是我。” “你……” 杨诗琪又使劲拽了一下，才把两侧的固定绳系到一起。“放机灵点，别挂在这里，不然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很是无语。 杨诗琪没再理会他，拿起自动步枪上了车。 等到欧阳凤鸣上了车，杨诗琪才发动越野车。 “别急！”欧阳凤鸣叫住了杨诗琪，朝右前方的道路指了一下。 一支车队朝这边驶来，准确的说是驶向前方的那座庄园。有七台车辆，而且从车灯的高度来看，是四辆越野车与三辆轿车，而且中间那辆是加长型豪华房车，也许是一辆定制的防弹轿车。 拿防弹轿车当代步工具的，不是政界要员就是大富豪。 让发动机熄火后，杨诗琪拿起了微光望远镜。 “各小组注意，情况有变，所有人员呆在原地，等待行动命令。”欧阳凤鸣首先给埋伏在附近的情报人员下达了命令。 “四辆越野车，两辆轿车与一辆房车，至少有二十名保镖。” “显然，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现在怎么办？” “等等再说。” 杨诗琪回头看了眼欧阳凤鸣，显得有点疑惑。 “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这里是巴黎，我可不想深更半夜的跟法国警察飙车。”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等到那些家伙进去，我们再瓮中捉鳖，把他们一网打尽，说不定能逮到一条大鱼。”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一些大家伙。”杨诗琪下了车。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也下了车。 杨诗琪本来就是“女汉子”，而这两年，她的“暴力倾向”越来越明显。在马尼拉，她就露了一手。 第503章纨绔子弟 黑衣女子带着四名保镖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埋头苦干。 那粘嗒嗒的拍打声，时高时低的尖叫声，还有弥漫在房间里的荷尔蒙气味，让黑衣女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走到床边，她停下脚步，朝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然后侧过身，似乎不想看到被子下面的丑态。 两名保镖走上前去，掀开了被子。 “啊……”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苏菲，上帝啊，苏菲……” 那个男人**裸的跪在床上，女人拉起被子遮住羞耻部位，满面惊恐的看着四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 黑衣女子转过身来，扫了两人一眼，然后摆了摆手。 两名保镖立即上前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不……放开我，放开我……罗兰，罗兰特，救救我，救救我……” 客观的讲，那个女人很漂亮，身材也非常好，皮肤雪白细嫩，剧烈运动产生的汗液更让全身显得雪白光滑。她很年轻，也许只有二十岁，最多不到二十五岁，而床上的那个男人至少有四十五岁。 女人被拖出了房间，床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很畏惧黑衣女子。 “救命……啊，救……” 女人的尖叫声嘎然而止。片刻之后，两名保镖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朝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这时候，黑衣女子才摘下墨镜，朝床上的男人看去。 如果那个女人算得上漂亮，黑衣女子的相貌就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典型的东西方混血儿，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与蓝色的眼睛来自西方血统，性感的厚嘴唇、黑色的头发与圆润却线条明晰的脸型则来自东方血统。此外，她的身材肯定来自西方血统，穿平底鞋的身高就超过了一米起，而且双腿笔直修长，小腿的线条很优美，大腿则是圆润光滑。 如果不是那条宽松的连衣短裙，而是换上一套稍微帖身点的衣裤，肯定能更好的展示出那副充满诱惑力的躯体。 “苏菲，不是这么回事，绝不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我发誓，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男人从床上滚了下来，爬到黑衣女子脚边，死死抱住黑衣女子的大腿。“亲爱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是她找的我，是她勾引我，我是被迫的，我发誓，我是……” “穿上衣服，我们该走了。” “走？去……去哪？”男人明显有点畏惧，或者说是忐忑不安。 “你有两分钟，我在下面等你。” 丢下这句话，黑衣女子就离开了房间。她只带走了两名保镖，让开始处理那个女人的两名保镖留了下来。 男人叫罗兰特，是法国一家能源企业的董事长，一名千万富豪，也是法国社交界非常有名的花花公子。其实，用“二世祖”、“败家子”、“纨绔子弟”来形容他更加贴切，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罗兰特的曾祖父，也就是罗兰特家族的创始人在法国非常有名，其创立的军火、能源企业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全球闻名，为当时的法军提供了大量武器装备，并且保证了法国的能源供应。只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迅速战败，罗兰特家族遭受重创。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罗兰特的祖父，也就是第二代罗兰特白手起家，利用“马歇尔计划”的经济援助，迅速重建家族产业，再次执掌法国的能源供应，其能源企业的规模即便在整个欧洲都数一数二。到了罗兰特的父亲，也就是第三代罗兰特，其家族企业，也就是罗兰特能源公司的规模已经名列全球第三。 只是，好运到罗兰特这里就结束了。 十多年前的那场金融危机，让罗兰特能源公司差点破产。接下来几年里，全球经济一蹶不振，虽然能源价格一路走高，但是几个主要国家的能源消耗持续减少，导致各大能源企业举步唯艰。 罗兰特能源公司也不例外，而懂得吃喝玩乐的第四代罗兰特，却不懂得如何经营。 勉强经营几年之后，罗兰特能源公司再度面临破产威胁，而财政紧缩的法国政府不可能再次慷慨解囊。 五年前多，这个叫苏菲的女人找到了罗兰特，提出了一个罗兰特无法拒绝的条件。 这就是，提供一笔能让罗兰特能源公司起死回生的资金，条件是罗兰特必须无条件的交出公司的经营权。 当时，罗兰特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让负债上百亿欧元的公司起死回生。 再说了，就算她失败了，结果也不会更加糟糕。 此外，罗兰特还迷上了她的美貌。 仅仅过了一年，罗兰特能源公司就起死回生，再度成为欧洲第二、全球第三的综合性能源企业。 此后，罗兰特开始疯狂追求苏菲。 虽然罗兰特交出了公司的经营权，但是他依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罗兰特家族基金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股票，罗兰特本人持有百分之八，合计百分之三十一，超过了否决董事会决议所需的百分之三十。此外，随着公司股价上涨，罗兰特本人的身家也水涨船高，再度成为超级富豪。 可惜的是，罗兰特很快就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 两年多前，罗兰特以收回公司经营权为要挟，让苏菲答应嫁给他，以“老板娘”的身份获得永久的经营权。在罗兰特看来，苏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这个要求。虽然是她救活了公司，但是她只是一名职业经理人，根本无法与身家巨亿的富豪相提并论，她也未必舍得放弃公司。 她给出了答复，却让罗兰特大吃一惊。 在过去几年里，她已经通过各种方式，主要由私募基金出面，收购了罗兰特能源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因此她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此外，她握着罗兰特在金融危机之后贿赂法国政府官员，获得政府信贷担保的证据。如果她公布这些证据，不但罗兰特要倒霉，很多法国高官都要倒霉。 从此，罗兰特就成了真正的傀儡。 半年后，罗兰特与她结婚，苏菲正式成为罗兰特能源公司的掌门人，只是罗兰特从来没有跟她同房，甚至没有跟她亲热过。即便出席公众活动，两人也只是手挽手，表现得像一对夫妻。 对于当了几十年花花公子的罗兰特来说，娶了一个国色天香的老婆却不能碰，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苦行僧般的禁欲生活维持了半年，罗兰特就开始在外面胡搞。 没过多久，他做的事情就不再是秘密。 苏菲从没惩罚过他，只是处理掉跟他搞到一起的女人。大部分时候，那些女人会在几天后失踪，或者跳楼自杀，或者在酒后驾车把自己撞死，或者在自家的浴缸里被淹死，或者误食了有毒的食物。 只有这次例外，让手下直接处决了那个女人。 那些家伙是苏菲的手下，不是罗兰特的手下。也许在他们眼里，罗兰特只是苏菲豢养的一条宠物犬。 虽然长期不务正业，但是罗兰特并不笨。 在苏菲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苏菲要的不是他，甚至不是他的家产，而是罗兰特能源公司。 如果不是需要一个控制罗兰特能源公司的正当理由，罗兰特早就一命呜呼了。 此外，苏菲不是不准他在外面搞女人，而是不准他跟别的女人搞出子女，即罗兰特不能有妻子之外的继承人。 其实，罗兰特一直很小心，从没把种子留在其他女人体内。 道理很简单，如果罗兰特有了一儿半女，就对苏菲的地位构成了威胁。苏菲为了保住对罗兰特能源公司的控制权，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罗兰特、或者是罗兰特跟其他女人搞出来的野种。为了避免再次遇到类似的问题，苏菲很有可能选择除掉罗兰特，以“太后”的名义执掌罗兰特能源公司。 显然，罗兰特跟其他女人搞出一儿半女的话，等于把绞索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至于苏菲为什么要控制罗兰特能源公司，罗兰特也不是完全不知情，至少知道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这两年，苏菲一直在通过罗兰特能源公司，或者下属的子公司进口核原料！ 此外，苏菲还以罗兰特能源公司的名义资助了数个科研项目。虽然这些项目都有非常正当的名目，但是在资金流动、设备管理、物资进出等方面存在大量问题，甚至连一些科研人员都存在问题。 苏菲一直在通过罗兰特能源公司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因为罗兰特能源公司的规模极为庞大，涉足能源领域的方方面面，比如经营的核电站就多达十八座，所以在进口核原料，处理核废料等方面，罗兰特能源公司有着其他任何企业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罗兰特知道，苏菲做的那些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曝光。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果罗兰特能源公司没有被苏菲搞垮，罗兰特就有机会把公司从苏菲手里夺回来。 罗兰特喜欢吃喝玩乐，喜欢玩弄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玩弄，特别是被一个女人。 那么，苦心等待的机会到来了吗？ 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罗兰特穿上了衬衫，把手伸进了衣柜。那里有一个暗格，里面放了一把小口径转轮手枪。 第504章废物之怒 女人的尸体就趴在外面的走廊上，一丝不挂，脖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珠暴凸，舌头吐出，模样十分古怪。 只看了一眼，罗兰特就退到墙边，把胃里的食物连同胃酸全都吐了出来。 苏菲留下的两名保镖看着他，显得非常厌恶。晚餐的主菜是烤鹅肝，宵夜是两个煎蛋与半瓶红酒。这些东西混合到一起，加上胃酸，不管是颜色、还是气味与形态都跟消化不良时拉出的大便差不多。 “不行了，我得去换件衣服。”罗兰特擦了擦嘴，把嘴角的呕吐物擦到了衣袖上。 两名保镖目送罗兰特进入房间，然后就转过身去。即便是职业保镖，他们也不想看着门口的呕吐物。 罗兰特进了房间，却没有关上房门。 拔出别在后腰上的手枪，罗兰特退了出来，把枪口对准了右侧那名保镖的后脑勺。 这把极为小巧的cia650型转轮手枪来得很不容易。 几个月前，发现苏菲通过公司秘密买卖一些危险物品之后，罗兰特就意识到，必须尽快为自己安排好退路。随后，他找到服侍过三位罗兰特，几年前因为喋喋不休被被他勒令退休的老管家。这个在十多岁的时候就为罗兰特家族效力，看着他与他的父亲长大成人的老人答应了他的请求。大约过了一个月，罗兰特在夜总会遇到了一个妙龄女郎。把她带回家，罗兰特才知道她是老管家的孙女。她把这支手枪藏在生殖器里面，才没被苏菲的保镖发现。只是三天之后，她从艾菲尔铁塔上掉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警察给出的结论是失足导致意外从塔上坠落。 事后，罗兰特去看望过老管家，发誓要亲手干掉苏菲，为老管家的孙女复仇。 这是一把很小的转轮手枪，不过使用的是大威力马格鲁姆枪弹，只有五发子弹。 “砰——” 扣下扳机的时候，罗兰特没有半点迟疑。 虽然打得不是特别准，稍微向左偏了一点，但是大威力枪弹几乎削掉了那名保镖的半边脑袋。 枪声一响，左侧那名保镖立即转过身来。 看到开枪的是罗兰特，他明显吓了一跳，随即就扑了上来，准备夺走那把手枪。 苏菲有明确规定，罗兰特想玩什么都行，哪怕是男人的屁股，唯独不能碰的就是枪械之类的武器。 “砰——砰——砰……” 保镖扑上来的时候，罗兰特连退两步，同时连开三枪。 全部打在保镖身上，没有一枪打穿防弹衣，毕竟那只是一把自卫手枪，过短的枪管无法把枪弹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只是这三枪，也让保镖吃足了苦头，并且给了罗兰特最重要的机会。 保镖没被击毙，却脚下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砰——” 罗兰特开了第五枪，而且瞄得很准，枪弹直接打爆了保镖的脑袋。这也是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罗兰特下意识的多扣了一下扳机，响起的不是枪声，而是撞针击打弹壳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的喊叫声。 罗兰特看了眼地板上的两具尸体，放弃了拿走保镖身上的手枪的念头，转身朝走廊尽头的书房飞奔而去。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罗兰特哪会停下，他刚刚杀了苏菲的两名保镖，而在苏菲眼里，他不过是一条豢养的宠物犬，价值肯定不如保镖。此外，枪杀苏菲的保镖等于造反，苏菲肯定不会给他再次造反的机会。 “砰——砰——砰……” 在罗兰特冲进书房的刹那间，追来的保镖开枪了。 子弹打在了门框与门边的墙壁上，没能让罗兰特止步。 锁上房门，罗兰特跑到书柜旁，迅速抽动了几本精装的古典哲学书籍。 书房很大，有好几排书架，大部分藏书是一些平常根本不会看、只是拿来充数，彰显主人学识的古典书籍。 当然，几乎每一个富豪的书房里都有这类书籍。 脚步声到了门外，门闩动了几下，房门却没打开。 这时候，罗兰特面前的书柜动了几下，然后退入墙壁，再朝两侧挪开，露出了隐藏在墙壁里的暗示。 房门晃动了几下，还传来了撞门的声响。 显然，外面的保镖低估了那扇橡木门的结实程度。 进入暗示，罗兰特把右侧墙壁上的一块墙砖推了进去。挪开的书柜开始归位，只是动作有点迟缓。 “砰——砰——砰……” 保镖这次用对了办法，开枪打坏了门锁。 “杀了他！” “砰——砰——砰……” 三名保镖一面跑过来，一边朝正在关闭的暗室开枪。 罗兰特立即退开，缩到了书柜后面。 在保镖赶到前的刹那间，书柜复位，封死了暗室。 “哈哈……哈哈……咳……咳……” 只笑了两声，腋下的剧痛就让罗兰特闭上了嘴，又猛咳了几下。 靠着墙坐下，罗兰特伸手擦了下嘴巴，发现手上全是鲜血。微微一愣，他立即伸手朝腋下摸去。黏糊糊的，而且很热。右边腋下有一个指尖大小的伤口，鲜血正在往外冒，已经浸了衣服。 此时，书房里面。 “怎么回事？” “他逃了进去。” 苏菲锁紧眉头，从跟来的保镖手里接过m4a3卡宾枪，将枪托顶在腰上，然后对着书柜扣下了扳机。 “当当当……” 声音十分清脆，表明书柜里面有一块钢板，而且很厚，子弹打不穿。 打光枪弹，苏菲把卡宾枪丢给保镖，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干掉他，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苏菲很是光火，因为现在的局面在预料之外。 罗兰特只是个窝囊废，嫁给他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罗兰特能源公司，从而通过合法渠道购买各种管制设备与物资。苏菲从来都看不起他，甚至没把他当人看待，更别说跟他同床工枕了。如果早知道他藏了一把手枪，早知道书房里面有一间暗室，开始的时候，苏菲就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枪声，苏菲就赶了上来。 守在楼道上的三名保镖首先追了上去，看到被罗兰特枪杀的两名保镖后，苏菲就下了格杀令。 其实，怪不了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收到消息，她就带着人马赶了过来。虽然在她的计划中，罗兰特只是一个小角色，连跑龙套都算不上，但是要想获得完美结果，就需要罗兰特，因为到最后一步，需要一个罗兰特这样的替死鬼。 正是如此，她决定带罗兰特暂时离开巴黎。 至于去哪，她还没有想好，只是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不是那么在乎完美的结果，她根本不用来这里，派一名手下过来，朝罗兰特的脑袋开一枪就够了。 出现这种情况，算得上是行动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意外。 罗兰特不想跟她走，那就必须死。 不是他查到了什么秘密，他朝到的东西都不算秘密，至少对那些正在调查此次事件的中国情报人员来说算不上秘密。关键是，罗兰特能够证明她的存在，而且能够让中国情报人员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她联系起来，从而获得新线索，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也就有可能使她功亏一篑。 想到这些，苏菲就有点烦躁。 这次行动仅策划就长达五年，如果算上前期准备，差不多有七年，而正式开始实施也接近两年。为此，不但苏菲赔上了五年青春，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老色狼，还牺牲了很多志同道合者。 苏菲不喜欢失败，她从没失败过，哪怕这只是她的第三次任务。 其实，像她这样的人也承受不了失败。 不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而是不容许失败。她始终只有一次机会，失败就意味着失去了机会。虽然苏菲不怕死，怕死也不会做现在的事情，但是她不想失去机会，更不想人生就此结束。 她不像其他女人，认为一定要嫁给一个好男人，然后成为贤妻良母。 她甚至不想其他男人，认为成功的标志就是赚很多钱，或者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或者在某个领域取得成就。 走出素放，苏菲加快了步伐。 虽然庄园在郊外，最近的邻居也在几千米之外，而且她带来的保镖已经控制住了庄园里的佣人，没人会打电话报警，但是她无法肯定暗室里面没有一部电话，更无法肯定罗兰特不会报警。 “留下六个人，其他人都跟我走。” 一直跟着苏菲的那名保镖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对讲机，开始给其他保镖下达命令。 他们都是苏菲的人，而且都是最厉害的保镖，准确说是雇佣兵，因为苏菲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只是要他们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干掉那个跟罗兰特鬼混的女人，以及等下处理掉庄园里的佣人。 如果罗兰特没有逃入暗室，那些佣人都不会死，苏菲不会盲目到乱杀人的地步。 只是现在这个局面，就算苏菲心慈手软，也绝对不会放过庄园的佣人。杀一个人与杀几十个人，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来到下面的大厅里，苏菲停下脚步。“去把车开过来，等下记得处理好现场。” 那名保镖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苏菲长出了口气，看了眼手表，她还得赶去机场。 一辆车开了过来，是她的那辆防弹轿车。 此时，庄园大门外的道路上也出现了一辆车，是一辆越野车，行驶速度非常快，逼近大门时都没减速。 第505章开始信号 转轮手枪的枪声不是很大，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以为听错了。直到庄园里传来更加密集的枪声，特别是卡宾枪的枪声，还有埋伏在外面的情报人员发来报告，书房里出现明显的枪口闪光，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才猛然意识到，开始进入庄园的那些家伙跟他们盯上的罗兰特不是一伙人。 什么人会对付罗兰特，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按照军情局搜集到的情报，那批氘化锂由“伊万斯基”公司卖给了一个叫“阿尔卡”的高能物理研究所。该研究所主要从事可控核聚变研究，是该领域领军者，而提供投资的就是罗兰特能源公司。根据军情局掌握的信息，“阿尔卡”研究所在两年前遭遇财务危机，难以为继的时候，刚刚走出困境的罗兰特能源公司耗费二十七亿欧元，从法国政府与几所大学手里收购了研究所的多数股份，随后又注资数十亿欧元，还为此成立了一个独资子公司，只不过拥有者依然是罗兰特家族。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阿尔卡”研究所以科研为名，从俄罗斯进口了大批核原料，主要就是从削减核弹头上拆下来的氘化锂。虽然大多是合法进口，但是有几笔买卖存在问题与漏洞。此外，“阿尔卡”研究所在科研中到底用了多少氘化锂，也没有确切统计数据。 这些情报与线索，足够证明罗兰特家族的第四代掌门人罗素-罗兰特有问题。 就算他不是恐怖袭击的策划者与组织者，也肯定是氘化锂的经手人，与恐怖份子有直接联系。 时间有限，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没有绕弯子，来到巴黎后就赶了过来。 虽然军情局提供了全力支持，派来二十多名情报人员，其中一些还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老相识，但是要进入那座巨大的庄园，在保镖与佣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把身家超过一百亿欧元的法国首富带出来，或者在庄园里严刑拷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会惊动庄园里的其他人。 欧阳凤鸣觉得没有必要管那么多，大不了把庄园里的人都干掉。 只是，杨诗琪与军情局派来的协调负责人坚决不同意。事情闹大了，肯定会惹上法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即便欧阳凤鸣不用考虑后果，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从今往后不载踏上法国领土，也得为在法国活动的情报人员着想，因为这些情报人员关系到军情局苦心经营数十年的谍报网络。 按照原先制订的计划，欧阳凤鸣他们将在凌晨两点左右潜入庄园。 如果可以，就直接审问罗兰特。按照欧阳凤鸣的判断，一个身家百亿，拥有全球第三大能源企业的大富豪，绝对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因此只要让他尝到苦头，就会把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 实在不行，就得把罗兰特带出庄园，送到军情局的安全屋进行严刑拷问。不管他有多么的坚强顽固，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在吃尽了苦头，觉得活着是在受罪，他就会用知道的情报换取解脱的机会。 开始到来的那队人马，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更加相信，罗兰特就是关键人物。 很明显，罗兰特收到了消息，知道在导弹发射平台遭到突击，平台被摧毁，而且导弹没有发射出去。他联系了手下，让手下过来接他。接下来，他会离开庄园赶往机场，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只是暂时消失，在风头过去之后，再回到巴黎，然后随便编个理由糊弄关注他的新闻媒体。 随后发生的事情，完全符合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推测。 车队进入庄园后，下来了二十多人，其中一个是女人。根据情报人员目视甄别，她是罗兰特的老婆苏菲，公司执行总裁，也就是罗兰特的代言人。随同到来的保镖，即便没有全副武装，也携带了手枪之类的武器。关键是，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苏菲不会带这么多保镖回到庄园。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罗兰特打算带着那个比他小二十岁的老婆离开这里。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下达命令，让埋伏在庄园外面的情报人员做好准备，等他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 越野车驶过最后一个路口，欧阳凤鸣就锁死了方向盘，用一根木棍顶住油门。 在越野车咆哮着开始加速冲刺的时候，欧阳凤鸣从车上跳了下来。 等他从路边的草丛里爬起来的时候，先一步跳下车的杨诗琪已经跑了过来，她背着两人的武器装备。 看到越野车撞开庄园的大门，欧阳凤鸣才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轰——” 爆炸很突然，也很猛烈。越野车立即变成了一团燃烧着腾空而起的火球，附近的几名保镖都被掀飞。 这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虽然已经看到了那辆越野车，但是当爆炸发生的时候，苏菲依然吓了一跳。寸步不离的两名保镖也是一惊，随即就冲了上去，想把苏菲摁倒，却被苏菲一把推开，后面那名保镖还一头栽到地上。 “慌什么！？”苏菲扫了眼附近的几名保镖。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最为镇定。“把车开到大门外，所有人都退回来，守住大门。只要有人靠近，不管是谁，立即击毙，绝不能让敌人冲进来。” 苏菲的镇定表现，立即影响到了其他人。 此时，外面已经是枪声大作。两名躲在防弹轿车后面的保镖试图去取出放在越野车里的卡宾枪与机关枪，跑出去几步就被枪弹击毙。其他保镖都被吓住了，直到一名保镖钻进防弹轿车，其他人才回过神来，赶紧躲到防弹轿车后面，在防弹轿车的掩护下靠近停在花园西面停车场里的越野车。 看到几辆越野车开过来，苏菲才转身朝餐厅走去。 她不是去餐厅里找吃的，而是从那里前往地下车库。虽然庄园很大，但是只有几个地面停车位。如果举办晚宴或者舞会，肯定不够用。此外，罗兰特有几辆超级跑车，平常却很少开出来。 “这些人怎么处理？”跟着苏菲的保镖问了一句，他说的是聚集在餐厅里的佣人。 “你看着办吧。”苏菲扫了眼那些佣人。“别添麻烦就成，我可不想因为这些人惹上法国警察。” “放心，不会有任何麻烦。”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还有，砸开那扇暗门。活的，你得给我带来。死的，也得把他的脑袋带来，明白？” “明白。” “干掉外面那些家伙，一个都别留下。” “是！” “记住，把罗兰特给我带来，死活都要！” 又叮嘱了一句，苏菲才钻进通往地下车库的通道。 外面，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在狙击手，准确手是使用狙击步枪的情报人员的掩护下，欧阳凤鸣、杨诗琪与几名负责突击的情报人员已经推进到庄园的院墙外面，而且主攻点就是庄园大门，因为那辆越野车撞开了大门。 只是，苏菲带来的那些保镖也不是等闲之辈。 拿到卡宾枪与机关枪等自动武器之后，那些保镖把越野车开了过来，在别墅大厅外面围成了一圈。虽然狙击手对他们构成了严重威胁，但是没有一名保镖退缩，而且在大致判断出狙击手所在的方位之后，还充分利用了那些高大的越野车，躲在狙击手打不到的角落里向外面的情报人员开火。 因为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强悍的敌人，所以配合行动的情报人员把车辆停在了离庄园很远的地方，而火箭筒等能够排上用场的重武器都放在了那些车辆上。仅使用枪械，哪怕有足够多的机关枪，也难以压制住庄园里面的敌人。 一时之间，欧阳凤鸣他们也是寸步难行。 “你守在这里，你们两个跟我来。” “你要干嘛？”杨诗琪立即问了一句。 “尽量吸引那些家伙的注意力！”欧阳凤鸣拍了拍杨诗琪的肩膀，起身之后猫着腰迅速跑开了。 两名情报人员跟了上去，另外两名情报人员则留下来协助杨诗琪。 在保镖的密集火力之下，要想从庄园的正门攻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虽然欧阳凤鸣没有说，但是杨诗琪知道他肯定去了庄园的后门。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不过双方差不多都是在浪费子弹。 很快，几名情报人员赶了过来。只不过，他们都是从附近的埋伏地点赶来的，而回去拿重武器的情报人员还没赶到。 如果有火箭筒，就能轻易攻破那些保镖构成的防线。 对杨诗琪来说，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引住保镖的火力，为欧阳凤鸣创造机会，或者是等到其他情报人员把重武器送过来。 战斗迟疑了大约五分钟，别墅西面的一扇卷帘门升了起来。 道路一直通到卷帘门外，而且位置比别墅大厅矮了一层，所以那扇卷帘门肯定是地下车库的大门。 听到从门里传出来的轰鸣声，杨诗琪立即把枪口转了过去。 “瞄准那扇门！” 听到杨诗琪的招呼声，几名情报人员也把枪口转了过去。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咆哮声传出来，一辆低矮的跑车冲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庄园的大门驶来。 “拦下那辆车，朝轮胎开火！” 枪声响成一片，只是没有几颗子弹打中那辆跑车。 第506章扫尾 那辆鲜红的法拉利超级跑车呼啸而过的时候，杨诗琪迅速转身瞄准。 “哒哒哒……咔……咔咔……” 枪弹追着跑车的光影，却在就要追上的时候打光了子弹。杨诗琪又扣了几下扳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跑车飞驰而去。 “妈的！”杨诗琪迅速为步枪更换弹匣。交错而过的刹那间，她看得很清楚，驾车的是个女人。“欧阳，你他妈的不要说在一旁看热闹。罗兰特那个臭婆娘已经溜走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想我了？”欧阳凤鸣的声音压得很低。 “想你个大头鬼。” “想我的话，就进来找我。” 杨诗琪微微一愣，等她回过头来，欧阳凤鸣已经带着两名情报人员从别墅的大厅里杀了出来。 开始，欧阳凤鸣绕到了庄园后面，干掉了守在那边的两名保镖。 在他带着两名情报人员潜入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红色法拉利冲出去，以及没能拦下跑车而气急败坏的杨诗琪。 遭到来自身后的袭击，守在大厅外面的保镖立即慌了手脚。 “哒哒哒……哒哒哒……” 欧阳凤鸣在中间，两个精准的三发点射，把两名转过身来，正准备朝他开火的保镖送入了地狱。虽然五点五六毫米枪弹的威力不如七点六二毫米枪弹，但是比任何一种手枪子弹都大得多。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即便装上消声器也能轻而易举的打穿防弹衣，更别说没装消声器。 “哒哒哒……” “哒哒哒……” 两侧的情报人员也在开火，他们使用的也是瑞士西格公司生产的步枪，只不过是采用标准枪管的556型突击步枪。因为枪管更长，弹头的初速更高，所以威力比短枪管的552型卡宾枪大一些。 当然，在近距离枪战中，这种些微威力差别产生的影响并不明显。 “砰——砰——砰……” 打光卡宾枪的子弹，欧阳凤鸣拔出手枪继续开火，没有花时间为卡宾枪更换弹匣。 此时，杨诗琪带着情报人员攻入庄园，对守在那排车辆后面的保镖形成包夹，让转身对付欧阳凤鸣他们的保镖立即陷入绝境。就算这些保镖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遭到前后夹击也必死无疑。 “欧阳，趴下！” 听到杨诗琪的呼叫，欧阳凤鸣先是一愣，看到杨诗琪朝他瞄准，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侧身倒下。 “砰——” 七点六二毫米步枪子弹的弹头跟欧阳凤鸣擦身而过，在零点零五秒之后，击中了他身后大约三十米处的那名保镖。 “砰——砰——砰……” 侧身的同时，欧阳凤鸣看到了那两个家伙，随即瞄准右侧那名保镖，把手枪里剩余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哒哒哒……” 那名保镖同时开火，冲锋枪喷射出的枪弹从欧阳凤鸣身边飞过。 “砰——” 杨诗琪再次开火，击毙了那名保镖。 欧阳凤鸣使用的是手枪，而且在仓促之下开火，虽然打中了那个家伙三枪，但是三枪都打在身躯上。将近三十米的距离，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根本无法打穿防弹衣，那三枪只是让敌人的动作变得稍微迟缓一点。 右侧的保镖被杨诗琪击毙后，欧阳凤鸣才倒在了地上。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爬了起来，一边为手枪更换弹匣，一边朝那两名保镖走去。 杨诗琪的枪法很准，左侧那名保镖被一枪爆头，右侧那名保镖被打中胸口，只是防弹衣挡不住大口径步枪子弹。 两具尸体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波斯地毯，地面上还有两行染血的足迹。 欧阳凤鸣招了招手，让两名跟随他的情报人员跟上，然后顺着足迹朝位于大厅西面的餐厅走去。 “妈的！”看到餐厅里的惨象，欧阳凤鸣立即低声咒骂了一句。 两名跟上来的情报人员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餐厅的地板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是庄园里的佣人，几乎全是女性，大多是黑人，只有少数白人。他们死得很惨，基本是脑袋与胸口各中一枪。两名看上去像是花匠的白人男子爬在厨房的门口，被枪弹打成了筛子。他们肯定试图逃跑，却没能跑过子弹。仅有的两名白人女子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神色冻结在了她们脸上。从她们跪下时的样子来看，像是在求饶的时候被击毙。十几名黑人蜷缩在一起，围着一个四十多岁、身躯肥胖的黑人女性，在她身旁还爬着两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黑人女子。看上去，她在被处决之前，还在平民保护那两个少女。 欧阳凤鸣没有停下，走进了前往地下车库的通道。 虽然干掉了外面的保镖，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敌人全被消灭掉了。欧阳凤鸣很小心，而且尽量没有发出声响。 “轰——轰——轰……” 听到从车库里传来的轰鸣声，欧阳凤鸣立即加快步伐冲了下去。 是杨诗琪，而且坐在一辆白色的麦凯伦跑车里面，轰鸣声来自跑车的发动机。 “你要干嘛？”欧阳凤鸣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去追那个臭婊子！”杨诗琪拉上了车门。“也许罗兰特就在那辆车上，或者那个臭婊子才是我们要找的人。” “你不能……” “你留下收拾现场，如果罗兰特没在这里，就来追我们。给我的手机定位，就知道我在哪里。” “你……” “轰——轰——” 杨诗琪踩了两脚油门，欧阳凤鸣立即后退了半步。 “呜……” 随着杨诗琪挂上挡，同时把油门踩到底，麦凯伦跑车在震耳欲聋的啸叫声中冲出了地下车库。 “妈的！” 欧阳凤鸣追出地下车库，只能看着杨诗琪扬长而去。 “你们跟上她！”欧阳凤鸣对跟上来的两名情报人员吩咐了一句。 地下车库里有七辆超级跑车，除了开走的红色法拉利与白色麦凯伦，还有一辆黑色保时捷911、一辆黄色林宝坚尼、一辆天蓝色宝马z4、一辆银色奔驰sls与一辆涂成大黄蜂样式的科迈罗。 显然，罗兰特是名跑车迷。 那两名情报人员没有迟疑，立即坐上黄色林宝坚尼。 虽然另外几辆跑车的性能都很不错，但是能够追上法拉利与麦凯伦的，恐怕只有这辆林宝坚尼。 这时候，楼上传来枪声。 等欧阳凤鸣赶到时，几名情报人员被堵在了楼道口。 “怎么回事？” “至少有三名保镖，一个在卧室里面，两个在书房里面。” “哒哒哒……” 欧阳凤鸣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来，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几颗子弹打在了楼道对面的墙壁上。 “你们几个去楼上，进入对面的两个房间。等下，我用手榴弹掩护你们，明白？” 那几名情报人员点了点头。 “快走！” “哒哒哒……” 欧阳凤鸣把卡宾枪伸了出去，朝着走廊里胡乱扫射，四名情报人员趁此机会冲入了通往三楼的楼道。 书房在二楼，挨着书房的是客卧，主卧在三楼。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那三个家伙同时开火还击，都是ump冲锋枪。 为卡宾枪换好弹匣，欧阳凤鸣收到了情报人员的报告，他们已经从三楼的阳台进入二楼卧室与书房对面的房间。 欧阳凤鸣拔出两枚手榴弹，一前一后的丢进了走廊。 因为敌人藏在房间里面，又无法直接把手榴弹丢进去，所以很难用手榴弹直接炸死那三个家伙。 “轰——轰——” “哒哒哒……” 两次爆炸刚刚发生，枪声就响了起来。 欧阳凤鸣进入走廊时，四名情报人员已经干掉那三名保镖。为了躲避手榴弹，三名保镖退入了房间。爆炸发生后，他们回到门口，试图重新守住走廊，只是立即被藏在对面房间里的情报人员开枪击毙。 看到客卧门外的那具浑身**的女尸，欧阳凤鸣立即皱起了眉头。 罗兰特有一个比他小二十岁，而且漂亮得一塌糊涂，任何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撸几杆的老婆。显然，死在走廊里的那个女人不是送给保镖玩弄的礼物，而她死在这里，只可能是罗兰特的情人。 有那么漂亮的老婆，罗兰特还要偷情？ 他的老婆是性冷淡，还是他有极为特殊的癖好？ 此外，走廊的地毯上还有两滩血迹，已经凝固，不过看上去是不久前留下的，离客卧的房门比较远。 除了躺在门口的那具尸体，客卧里没有别的人。 来到书房，欧阳凤鸣更加疑惑了。 除了两名被击毙的保镖，书房里还有两具尸体，都是保镖，并排摆在一起，而且两人都是头部中弹毙命。 显然，这两个家伙的死与欧阳凤鸣他们发起进攻之前，从书房里传出来的枪声有关。 也许，他们死在走廊里面，即走廊里的那两滩血迹，只是在死后被人拖进书房。 谁杀了他们？ “头！” 看到被劈开的书柜，还有原本应该是木板，却是两块钢板的墙壁，以及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坑，欧阳凤鸣立即明白了过来。那块墙壁后面是一个暗室，杀了那两名保镖的家伙就藏在暗室里面。之前的枪声，特别是卡宾枪与冲锋枪的枪声，显然是被情报人员击毙的三名保镖在朝钢板开火。 那里面至少藏了一个人，而且是那些保镖想要干掉的人。 是谁！？ 第507章发狠的女人 面对正在缓缓升起的船桥，在最后一刻，理智战胜冲动，杨诗琪踩下了刹车。在轮胎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尖锐声响中，麦凯伦跑车的速度急剧降低。在快要冲出道路时，跑车向右侧摔尾，车尾擦过一根电线后，撞上了道路外侧的护栏。最终停下时，右后轮已有一半离开了路面。 外面就是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的塞纳河。 下车后，杨诗琪把scar-h自动步枪架在车厢顶棚上，瞄准了在对岸公路上飞驰的红色法拉利跑车。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枪声，杨诗琪的身体迅速抖动着，枪弹也随着枪声的节拍飞过塞纳河，奔向那辆鲜红的跑车。 只是，法拉利跑车不断改变着行驶速度，还不时变换车道。 杨诗琪的枪法很不错，驾驶法拉利跑车的苏菲也不是等闲之辈。 在开始的半个小时里，两个女人，或者说“女汉子”把巴黎搞得鸡犬不宁，给巴黎警察制造了很多麻烦。 虽然杨诗琪的车技很不错，但是她花了一些时间适应这辆超级跑车。 在谍报学校，情报人员就得接受专门的驾车训练，还得在毕业前通过驾驶车辆的专业技能考核。虽然谍报学校会为学员提供一些动力强劲的车辆，但是没有哪家情报机构富裕到能用超级跑车来训练情报人员。绝大部分时候，情报人员也不可能驾驶超级跑车在闹事里跟警察飙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情报人员使用的大多是普通常见的车辆，有经验的情报人员还会挑选所在地最常见的车辆。当然，在车流密集的市内道路上，超级跑车的强劲性能未必有用武之地。遇到塞车，除非开的是坦克，不然也得停下来。如果道路上的车太多，超级跑车同样跑不起来。 此外，麦凯伦是一种“小众”车，远没有法拉利、林宝坚尼与保时捷出名。 让杨诗琪稍感意外的是，苏菲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追上来，那辆法拉利在进入市区的道路上缓慢行驶着。杨诗琪驾驶麦凯伦追上去的时候，法拉利的速度不到每小时八十千米，苏菲似乎担心超速惹上警察。 当然，被杨诗琪追上后，苏菲没再遵守交通规则。 仅仅几分钟后，两人就惹上了第一名警察。 当时，那名巡警正坐在车内享受宵夜，一个超大号的汉堡包。两辆超级跑车从他前方的道路上飞驰而过的时候，雷达测速器显示出的读数把他吓了一跳，分别是每小时二百七十七千米与每小时二百七十五千米。等到他发动警车，两辆超级跑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能做的只是呼叫总台。 很快，几辆警车加入了飙车大战。 可惜的是，几乎没有一辆警车能够追上两部超级跑车。 巴黎警察的警车是普通的标致轿车，即便有一些性能更好的雪铁龙与雷诺轿车，也远远比不上超级跑车。警察能做的，只是在那两部超级跑车的行进路线上设置路障，争取将其拦截下来。 当然，警察出动了直升机。只是没过多久，直升机也败下阵来，因为那两部跑车先后关闭了车灯。警用直升机上没有雷达，也没有红外与微光夜视仪，很难在夜晚追踪没有开灯的车辆。 不到二十分钟，在岗的警察都动员了起来。 谁都知道有两个疯子驾驶超级跑车在巴黎市内狂飙，可是上万名警察，没有一个知道那两部超级跑车在哪，准确说是没法追上那两部超级跑车。通过市内的交通监控系统，警察在跟踪监视那两部超级跑车，却没有一辆警车追得上，而在沿途设置障碍的警察，要么去晚了一步，要么扑了个空。 呼啸的警笛声，除了吵醒很多已经入眠的市民，没有起到别的作用。 当然，原本沉寂的巴黎市顿时热闹起来。 警察全体出动，还惊吓到了喜欢在夜间活动的巴黎人，比如出来巡查的黑帮人员，在街角巷尾卖摇头丸与大麻烟的毒贩，打算翻墙入室的小偷，盯上单身女性的劫匪与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对这些，杨诗琪根本不在乎，她只想抓住那个臭婆娘。 苏菲同样不在乎，她只想摆脱那个恶女人。 一口气打光自动步枪的子弹，杨诗琪又拔出手枪，把十几发枪弹全部打了出去。 法拉利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溜烟的跑远了。 “妈的！”杨诗琪在跑车顶棚上狠狠砸了一下。 这时候，那辆林宝坚尼开了过来。杨诗琪早就知道，车上是两名情报人员，而且驾车那名情报人员的车技并不出众。 只是，这个时候车上只有一名情报人员。 他跑了过来，只是看到杨诗琪愤怒异常的样子，显得有点畏惧。 就算他不太了解杨诗琪，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去招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母夜叉，如果能离远一点，他肯定会转身跑开。 远方，传来了警笛声。 一辆雷诺牌越野车开了过来，驾车的是另外一名情报人员。显然，他在中途下车，开来了这辆车。 杨诗琪驾驶的麦凯伦跑车已经成了警察的眼中钉，警察没追上来，只是没有可以追上这领跑车的警车。等到警察封锁巴黎市区内的主要道路，再封锁离开市区的道路，抓捕杨诗琪就是瓮中捉鳖。 “处理掉这辆车。”杨诗琪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那名情报人员点了点头，然后朝驾驶越野车的同伴招了招手。等杨诗琪朝越野车走过去的时候，把车开来的情报人员已经下车，从后备厢里拿出两个装满汽油、绑上了简易定时炸弹的五升塑料桶。 杨诗琪坐到了后排位置上，上车后就掏出了手机。 “美女？”接电话的是欧阳凤鸣。 “别惹老娘，心情不好。”杨诗琪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们得赶紧撤离，警察要不了多久就会登门拜访。” “惹上麻烦了？” “让那个臭婆娘跑掉了。警察发现了我们驾驶的跑车。” “明白，我们在五分钟后撤离，到安全屋碰头。” “安全屋？” “我们逮住了罗兰特，不过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苏菲？” “没错，就是你说的那个臭婆娘。” “妈的！” “骂人也没用。罗兰特的情况不大妙，我马上带他过去，你也赶紧过去。如果他肯跟我们合作，还有很多事要做。” “行，我现在就过去。” 那两名情报人员各自把一枚燃烧弹丢进了一辆跑车，然后迅速跑了回来，都坐到了前排座位上。 显然，他们都不想招惹杨诗琪。 越野车驶走后不久，爆炸发生。两枚自制燃烧弹不但炸毁了两部超级跑车，还顺带销毁了杨诗琪他们留在车上的所有痕迹。等警察赶到，就算立即扑灭大火，得到的也只是两台面目全非的车架。 此时，庄园里。 让两名情报人员把罗兰特抬上车，欧阳凤鸣才朝后面那辆越野车走过去，同时掏出一具遥控器。 在杨诗琪跟苏菲飙车的时候，欧阳凤鸣让罗兰特开启了暗室。 办法并不难，因为在此之前，欧阳凤鸣已经收到消息，在杨诗琪追赶的那辆法拉利跑车里只有一个女人，没有第二个人，由此判断出藏在暗室里的很可能是罗兰特，派人杀他的就是他的妻子。 欧阳凤鸣表明了身份，提到苏菲已经逃离了庄园。 不多时，罗兰特就从暗室里出来了，准确说是开启了暗室，因为他流了很多血，已是奄奄一息。 那一枪，没有打断他的主要血管，不过弹头留在肺里，导致肺部出血。 情报人员把他从暗室里抬出来的时候，右侧三片肺叶几乎被鲜血罐满。 再过几分钟的话，等到鲜血通过气管进入左侧肺叶，他就会被自己的血给呛死。 显然，罗兰特别无选择。在知道外面的人是中国情报人员，而且干掉了苏菲留下的所有保镖，攻占了庄园之后，他想活命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中国情报人员合作，谋求得到中国情报人员的救助。此外，苏菲逃走后，他成了替罪羊。要想洗脱罪名，也只能跟中国情报人员合作。 虽然做了一些很疯狂的事情，但是罗兰特不是疯子。 “走吧。”上了车，欧阳凤鸣对驾车的情报人员吩咐了一句。 十多分钟，足够情报人员清理现场，抹掉所有痕迹，包括用能够破坏生物细胞的消毒剂洗掉受伤情报人员溅落在地上与墙上的血迹。此外，还有足够的时间安放好早已准备妥当的遥控炸弹。 越野车驶出庄园后，欧阳凤鸣点上了香烟。 这场战斗所产生的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与恐怖份子有关的不是罗兰特，而是那个曾经把罗兰特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按照军情局提供的资料，苏菲嫁给罗兰特的时候才二十三岁，现在也才二十五岁。 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难道会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策划者与组织者！？ 欧阳凤鸣觉得很难想像，不过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无法否认。 抽完烟，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这才掀开遥控器顶部的防护盖，摁下了按钮。 一片刺眼的闪光顿时照亮了夜空，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爆炸声才传来，那栋养育了三代罗兰特的庄园从此成为历史。 知道欧阳凤鸣炸掉了他的祖居，罗兰特还会跟欧阳凤鸣合作吗？ 第508章蛇蝎美人 回到安全屋，两名情报人员很识趣的留在了外面。除了避开正在火头上的杨诗琪，他们还得处理掉可能被警察发现的线索，比如那辆越野车，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欧阳凤鸣等人做好准备。 此外，还得做好撤离准备。 要不了多久，巴黎警察就能根据那两部被炸毁的超级跑车查到罗兰特。在发现罗兰特的庄园被炸毁，而且庄园的废墟里有几十具尸体之后，警察会立即封锁巴黎。接下来，警察会搜捕嫌疑犯，同时对那些尸体进行甄别。最多几天，警察就会发现罗兰特没有遇害，然后开始搜寻罗兰特。 如果可以，最好在警察封锁巴黎之前离开。 只是送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问题还不大。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几十名参与行动的情报人员，还有受伤的罗兰特。要在几个小时内撤走这些人，并且送往安全地点，就得立即着手安排。 当然，这不是杨诗琪需要担心的事情。 来到安全屋，杨诗琪就联系了谭滔。 “小鬼？” “杨姐，出事了？” “我们逮住了罗兰特，不过让苏菲跑掉了。按照欧阳所说，罗兰特什么都不是，苏菲才是我们要找的人。” “苏菲是谁？”谭滔没有参与法国这边的行动，不大了解情况。 “罗兰特的老婆，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她不去当赛车手，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你得帮我们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 “她长什么样子？” “自己到网上搜。”杨诗琪明显还在火头上。“如果她是我们要找的人，除了来历，还要查清楚她的背景。她能在巴黎市的狭窄道路上驾驶跑车以每小时三百千米的速度行驶，肯定接受过专业训练。此外，她还精通枪械，至少了解各种枪械的性能，知道步枪与手枪有哪些差别……” “妈的！”谭滔突然咒骂了一句。 “查到什么了？” “她就是我在新加坡遇到的那个女人。” “什么！？”杨诗琪也是一惊。 “当时，她的打扮更加东方化，所以我把她当成了新加坡人，没想到她竟然是罗兰特的老婆。” “你没把她认出来？” “杨姐，我很少去欧洲，而且没事也不会关心大富豪的老婆，对吧？” “显然，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照你这么说，罗兰特无非是被她控制的傀儡，她才是幕后主使，是这一系列事件的策划者与组织者。” “也许还是实施者。” “她也太年轻了吧。”谭滔很是惊讶，因为苏菲到今年才二十五岁。 “她或许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轻，相貌未必能反应出女人的实际年龄，而护照等证件显然可以做假。” 谭滔没有反驳，因为杨诗琪只要稍微装扮一下，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多岁，而她已经三十五岁了。只是在谭滔看来，苏菲的年龄肯定比杨诗琪小，即便装扮得较为年轻，最多就三十岁出头。 因为跟苏菲上过床，所以谭滔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老唐的情况怎么样了？”杨诗琪长出口气，在查清楚苏菲的底细之前，猜测她的年龄没多少意义。 “已经送上潜艇，病情稳定下来，回到国内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目前看来，他的情况不大乐观。” “有多严重？”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不能指望他了。”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立即送他去做手术，取出体内的弹片，控制住内出血。”说话的是欧阳凤鸣。 “小鬼，欧阳到了。” 等欧阳凤鸣来到房间里，杨诗琪把一只无线耳麦递了过去。 “小鬼，我们逮到了罗兰特。” “杨姐已经跟我说了。” “老唐的情况怎么样？”欧阳凤鸣首先询问了唐旭宸的病情。 谭滔又只好把开始的话重新说一遍。 “做好救治安排了吗？” “几个小时后，一架水上飞机就将把他接回去。水淼瑶教授已经前往三亚，那边的海军医院也已做好安排。” “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我。” “没问题。” “现在，我们得重点调查罗兰特的老婆，也就是那个叫苏菲的女人。” “我认识她。” “什么？”欧阳凤鸣明显愣了一下。 杨诗琪踹了他一脚，无声的说了“新加坡”三个字。看到杨诗琪的嘴形，欧阳凤鸣立即明白过来。 “我正在查她，但是没查到有价值的信息。” “查到些什么？”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五年多前，她就认识了罗兰特，不过是罗兰特的高级助手，有点像职业经理人，帮助罗兰特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你们应该知道，罗兰特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根本没有用心经营由他的曾祖父开创、祖父重建与父亲发展壮大的家族企业，成天泡在花丛中，跟各色各样的女人搞关系。” “说重点。” “从查到的资料来看，当时主宰罗兰特能源公司的依然是他本人，只不过，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为什么？” “苏菲出现之前，罗兰特能源公司因为债务问题濒临破产，罗兰特甚至打算贱价出售家族企业，跟几家实力强大、有收购能力的大公司进行过接触与谈判。苏菲出现之后，情况发生转变。当时，罗兰特已经打算以三十亿欧元的价格，把掌握的股份卖给壳牌公司。雇佣苏菲之后，他主动结束了收购谈判。大概过了半年，罗兰特能源公司不但偿还了债务，还迅速发展壮大。虽然在此期间，公司的重大决策都来自罗兰特本人，至少在相关的文件合同上是他的签名，苏菲只是高级助理，但是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罗兰特就成了苏菲手里的傀儡。” “这么说，苏菲嫁给他，其实只是为了控制罗兰特能源公司。” “成为名副其实的老板娘。” “既然是傀儡，罗兰特为什么还要迎娶苏菲？”杨诗琪问了一句。 “显然，在结婚之前，罗兰特并不认为已被苏菲控制，毕竟是苏菲救了公司，而且大多经营决策都没问题。”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了，苏菲很漂亮，任何男人都会喜欢她那种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罗兰特根本不懂得经营公司，娶苏菲做老婆，还能节约一大笔佣金。”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对谭滔的解释很是无语。 “当然，结婚之后，苏菲正式出任罗兰特能源公司执行总裁，罗兰特交出大权，仅担任名誉董事长。有趣的是，罗兰特能源公司在此之后不断通过收购、吞并等方式扩张，规模扩大许多，营销业绩却没有实质性增长，资产盈利比反而有所降低。主要就是，苏菲收购了好几家根本不可能盈利的企业，还大力资助高新能源产业，比如在‘阿尔卡’实验室的投资就高达数十亿欧元，而这家实验室不但没给公司带来利润，反而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又烧掉了差不多五十亿欧元。” “罗兰特能源公司只是苏菲借来的金鸡，而她要金鸡生的蛋，显然不是金钱。”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果真如此，她通过罗兰特能源公司做的事情就绝非无迹可查。” “至少在财务上存在一些能够查到的漏洞。”谭滔补充了杨诗琪的话。 “显然，我们得去找罗兰特好好谈谈。他没跟苏菲逃走，还把自己锁到暗室里面，他们的夫妻感情显然不太牢固。” 杨诗琪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欧阳凤鸣的话有点无语。 “小鬼，你得联系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最好及时联系上老木与老李，尽快查清楚苏菲的背景。” “明白。” 欧阳凤鸣朝杨诗琪看了一眼，又说道：“没别的事，就这样吧。我们有发现了，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手术已经完成，为罗兰特做手术的是一名在医科大学念完本科的情报人员。他学的不是创伤外科，而是产科。因为不能送罗兰特去诊所，也就只能让他做手术。 “怎么样？” “弹头已经取出来了，缝合了主要血管。问题是，创伤范围太大，也许还有几个出血点没有找到。”他长出口气，说道，“最好送他去医院，实在不行去一家诊所也行，在这里肯定救不了他。” “他还活着？” 情报人员点了点头，说道：“伤势已经控制住，不过随时可能恶化。” “妈的！” “如果他命大，而且留在这里静养几天，没有再次出现内出血，也许能挺过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杨诗琪叫走了那名情报人员。 显然，不可能送罗兰特去医院或者诊所。法国的医疗监管比美国还严，只要罗兰特进了医院，医生就会报警。此外，巴黎没有为中**情局服务的私人诊所，至少没有可以给罗兰特做手术的私人诊所。 怎么办？ 呆下去，罗兰特未必能醒过来，而且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展开搜捕行动，必须在此之前离开巴黎。 问题是，罗兰特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移动。 别的不说，在车上颠簸几下，也许就会导致已经缝合的血管再次爆裂，让他被自己的鲜血给活活呛死。 此外，也不能拖下去。 苏菲已经逃脱，她会想方设法的销毁线索与证据。如果罗兰特知道些什么，就得立即采取行动！ 第509章傀儡富豪 “……都是那个臭婆娘，全都是她做的……” 罗兰特的情绪万分激动，欧阳凤鸣默不着声的看着他。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罗兰特根本不值得同情，在很大的程度上，他的悲惨遭遇是他亲手酿成的。哪怕没有祖父与父亲那样的才干，只要用心经营家族产业，而不是成天泡在温柔乡里，把在女人肚皮上打滚的时间花一半在事业上，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也许他无法把罗兰特能源公司发展壮大，可是只要守住家业，苏菲就无机可趁。 他现在的遭遇，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及时来到巴黎，组织发起了这次行动，罗兰特早已死在那间暗室里了。 “……可是，她低估了我。哈哈……”罗兰特笑了起来，笑得很癫狂。“她一直认为我是她手里的傀儡，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威胁。我曾经发誓，要亲手杀了她，让她知道罗兰特家族的人不是废物，要她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很明显，你还没有兑现誓言，也许永远也无法兑现誓言。” “送我去医院，我把知道的全到告诉你。”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我有钱，有很多钱，不管多少我都给你。” “要不了多久，你的所有账户就会被冻结。也许警察能查明真相，还你清白，不过那肯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显然，像我这样的人，不会为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才能得到的回报进行投资。”稍微停顿一下，欧阳凤鸣又说道，“再说了，我对钱没兴趣，你那点资产还不足以收买我。” “你想要什么？”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做为回报，我会派人把你送到某家医院外面。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与我无关了。你有可能活下来，也有可能被你说的那个臭婆娘灭口。” “不，你不能这么做。” “你可以向警察申请证人保护，也可以自己花钱雇佣保镖。” “不，他们保护不了我。”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对我而言就毫无价值。我能救你，同样能除掉你。” “你……” “如果你仍然没有想明白，我就把话说清楚点。”欧阳凤鸣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我不是法国人，更不是警察，我们在调查一起恐怖袭击事件，而且顺着线索查到你头上。开始发生的那些事情表明，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的老婆才是。显然，你想杀她报仇是不大可能的了。” “你……你要对付她？” “你说呢？”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会帮你对付她，甚至会杀了她，或者让她生不如死。如果你不肯跟我们合作，让她逃脱，你最好祈祷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前完蛋。” 罗兰特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当然，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即便不能亲手杀她报仇，我也会帮你除掉她，说不定还能还你清白。” “你会杀了她？” “在她没有价值的时候，死是唯一的结局。” “你保证会杀了她。” “需要发誓吗？” 罗兰特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得不多，结婚之后，我才认清她的真实面目，知道她要的不是我的钱，甚至不是能源公司，而是在通过能源公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嫁给我无非是为了掌握能源公司。” “重点。”欧阳凤鸣对罗兰特的夫妻关系没有半点兴趣。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她做的事情，特别是通过能源公司做的事情。她看不起我，从没把我放在眼里，也就没有防范我。虽然公司早已被她控制，但是我仍然是董事长，有一些获取信息的渠道。” “什么信息？” “很零散，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价值。” “核原料？” “什么？” “氘化锂，用来制作氢弹的核原料。”欧阳凤鸣上前一步，说道，“一年多前，阿尔卡研究所从俄罗斯获得了一批氘化锂，却没有出现在俄罗斯政府的出口清单上，这批核原料能够用来制作一枚氢弹。”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阿尔卡研究所属于一家独资子公司，由她安排的人负责，总公司无权过问。” “查不到？” 罗兰特摇了摇头，又说道：“要查的话，就只能通过财务报表进行追查。虽然子公司的财务是**的，但是每个月都会向总公司递交一份财务报表。除非她从别的渠道搞到了购买核原料的资金，不然就得走公司的财务渠道，也就有迹可查。当然，如果她有别的办法搞到资金，恐怕就不需要做这么多手脚了。”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兰特的意思。 说白了，罗兰特能源公司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来自罗兰特能源公司的资金是苏菲策划组织发动恐怖袭击的基础。 “你查到了什么？” “主要就是财务报表，还有一些跟总公司有关的进出口报关单，各个子公司与分公司的主要人事任免，以及一些关键设备与物资的使用情况。此外，还有一些由她安排的高管的公务安排。” “那些东西在哪？” “一个很安全，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等着罗兰特说下去。 “在董事长办公室里。” “什么！？”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确实让他很意外。 “显然，你也没想到。”罗兰特笑了起来，“虽然我很少去公司，但是做为董事长，我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还是公司总部最大的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一间隔开的休息室，那是我的私人空间。” “私人空间？” “她从不管我的私人生活，只是不准我跟别的女人搞出儿女。公司配的秘书，其实都是她的人。”罗兰特冷冷一笑，说道，“为了不让她起疑，我会偶尔去公司一趟，让她知道我对她安排的女秘书很满意，同时让她相信，我对公司没有兴趣，没有在公司了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 “重点。”欧阳凤鸣再次提醒了罗兰特。 “当然，这只是个幌子。那个臭婆娘是个小****，每次都被我干得神魂颠倒，也就没能时刻盯住我。” “罗兰特，我不想听你讲故事。” “这不是故事！”罗兰特显得有点激动。“她安排的那个臭婆娘不能生育，而且每次都是索求无度，似乎想把我榨干。说实话，我对那个臭婆娘一点兴趣都没有，每次跟她搞之前都要吃几片伟哥。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相信，我确实迷恋上了她的美貌，在她面前没有半点防备。你说，我容易吗？”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罗兰特确实不容易。 “此外，我还得格外提防。” “提防？” “在家里，我的饮食由保姆负责，她动不了手脚。”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 “她不会直接毒杀我，那么做太露骨了。但是她一直在通过那个臭婆娘，给我服用一种慢性毒药。每一次的量都很少，不会有异常感觉，也不会立即毒死我，但是长期服用，除了让我丧失生育能力，还会在某一天让我死于突发心脏病。毒药放在酒里，每次干事前，那个臭婆娘都会让我喝一杯。” “你不知道拒绝？” “我能拒绝吗？”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偶尔拒绝一次不是问题，如果每次都拒绝，肯定会受到猜疑。 罗兰特也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是一张光盘。” “什么？” “放在播放机上面的一个盒子里面，看上去像是一张成人影碟，编号是‘006’，是一张可擦写的蓝光盘。”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显得有点疑惑。 “一般情况下，我会让那个臭婆娘先去洗澡，我在外面看影碟。” “趁此机会把资料刻录到光盘上面？” 罗兰特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可以把搜集到的资料保存下来的办法，而且不会被她察觉。”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 “那张光盘里面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等我拿到光盘就知道了。”欧阳凤鸣没再耽搁。 “等等……”罗兰特叫住欧阳凤鸣，说道，“答应我，干掉她，或者让她生不如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杨诗琪等人守在外面，通过安装在房间里的摄像机看到了整个过程，也听到了欧阳凤鸣与罗兰特的对话。 “现在怎么办？” “显然，我们得去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 杨诗琪锁紧眉头，说道：“罗兰特还活着，只要苏菲不是特别笨就能想到，罗兰特手上肯定有一些对她不利的东西。因为我们炸掉了罗兰特的庄园，所以那些东西很有可能放在公司总部。” “这就是说，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去送死？”杨诗琪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杨诗琪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这就是，如果苏菲多一个心眼就会派人守住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甚至会派手下搜查董事长办公室。不管有没有找到罗兰特藏起来的资料，她都会设下陷阱，等着欧阳凤鸣他们前去自投罗网。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第510章自首 “等一下！” 听到敲门声，苏菲应了一声。把一块止血纱布帖到左肋的伤口上，她才穿好衣服，去打开了房门。 那道伤口是在摆脱杨诗琪的时候留下的。 当时，苏菲没有察觉到。几分钟后，她从法拉利跑车上下来的时候才察觉到，鲜血已经浸透了上衣。 伤口不是很深，不过差不多有十厘米，而且在肋下。 苏菲没有让手下帮忙，因为她的手下都是男人。 虽然早已不是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但是苏菲从来不跟男人乱搞关系，因为她更愿意跟女人同床。在新加坡搞上谭滔，那是预料之外。除了当时所处的环境，还与谭滔的清秀相貌有很大的关系。当然，在那个晚上，她还有一个意外收获。如果没有偶然遇到谭滔，发现手机里的文件被人复制，她也不可能知道已经被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上，更不可能知道谭滔是中国情报人员。虽然谭滔给她的印象很不错，甚至对她的性取向产生了影响，但是她没有因此而心慈手软。除了派人对付谭滔，她还联系了在俄罗斯活动的手下，查到了木林森，并且派人去对付木林森。 如果谭滔不是中国情报人员，苏菲很愿意跟他长期交往，让谭滔做她的面首。 搞清楚谭滔的身份之后，苏菲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欺骗过苏菲的男人都没好下场。 欺负过她的女人也没好下场。 想到追赶她的杨诗琪，苏菲就狠得咬牙切齿。 这么多年来，杨诗琪是第一个让苏菲受伤的女人。 伤口越痛，苏菲心里的狠意就越浓。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苏菲绝不会逃跑，更不会让杨诗琪活到天亮。 当然，现在得把私人恩怨放到一边。 敲门的是一名手下。 “警察找到了罗兰特。” 苏菲微微一愣，随即走出房间。 外面是一个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仓库，门口停着十几辆越野车，几十名保镖在左侧的武器架旁边组装检查枪械，右侧是一排用合成板隔开的小房间，在中间的几张桌子上摆放着电台与计算机等电子设备。 很快，苏菲就搞清楚了情况。 罗兰特的庄园被炸毁，在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罗兰特主动向警察自首。 现在，警察正把他送往市中心的一家医院。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罗兰特向警察自首，肯定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供出来，声称自己是无辜的。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但是警察不会掉以轻心。鉴于罗兰特的祖传庄园已被炸毁，警察会为罗兰特提供证人保护，把他藏到某个地方，同时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展开行动，比如查封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 虽然苏菲并不相信罗兰特掌握了对她不利的证据，但是她无法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罗兰特是能源公司总裁，而且每周都要去公司总部一次，有的时候还会参与董事大会。只要他有心，肯定能以董事长的身份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而且他也有理由这么做。 让他活着，显然是个天大的威胁。 只是，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那些袭击了庄园的人为什么要放了他？ 袭击者全是东方人，开始追赶苏菲的那个女人也是东方人，苏菲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是中国情报人员。 他们击毙了守卫庄园的保镖，找到了藏在暗室里的罗兰特，然后炸毁了庄园。 问题是，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放了罗兰特。 就算罗兰特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而且被采信，中国情报人员也没有任何理由放了他。要知道，罗兰特在向警察招供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肯定会供出中国情报人员。 还有，警察为什么要送他去医院？ 显然，罗兰特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不去医院肯定会死。 看上去，这是中国情报人员放了他，并且让他向警方自首的原因，毕竟活着罗兰特才有价值。 只不过，这也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在罗兰特干掉两名保镖，藏入暗室的时候，苏菲就猛然意识到，这个唯唯诺诺，一向对她俯首帖耳的男人，也许不像之前认识的那么简单。罗兰特一直在演戏，目的就是要夺回被她控制的家族企业。 正是如此，苏菲才意识到，罗兰特手上恐怕有对她不利的证据。 显然，罗兰特根本不爱她，反而恨死了她，会不惜代价的向她复仇。 那么，罗兰特会不会跟中国情报人员合作？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问题就复杂了。 毫无疑问，罗兰特向警察自首，并且被警察送往医院急救是一个针对苏菲，让她自投罗网的陷阱。 当然，这不是关键，甚至连重点都不是。 就算苏菲要除掉罗兰特，也不会亲自动手，最多派几名手下去医院，因此就算警察设下了陷阱，也抓不到苏菲。 关键在罗兰特提供的证词与证据。 只要警察采信了他的证据，就会查封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然后展开全面调查，证明罗兰特是受害者。通过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及其他的资料与合同，足以证明苏菲才是罗兰特能源公司的主宰。 仅仅如此，其实也不算什么。 走到这一步，苏菲已经不需要罗兰特能源公司了。 关键是，中国情报机构肯定有内线，会利用警察查封罗兰特能源公司的机会，找到调查下去的线索。 此外，如果罗兰特把找到的证据藏在公司总部，中国情报人员就会利用这个机会，伪装成警察去公司总部，名正言顺的拿走那些可能存在、而且肯定会对接下来的行动构成严重威胁的资料。 显然，这才是中国情报人员放走罗兰特的根本原因。 或许，罗兰特已经跟中国情报人员合作，以自首的方式为中国情报人员创造进入公司总部的机会，同时引开苏菲的注意力。在她盯住罗兰特，派人去刺杀罗兰特的时候，中国情报人员就将拿到证据。 “都去做好准备，我们五分钟后出发。”想到这，苏菲没再迟疑。 周围的武装人员都是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苏菲的意思。 “带上重武器，在这里安装好遥控炸弹，在我们离开之后，炸毁这座仓库。”苏菲迅速下达了命令，然后对一直跟着她的两名保镖说道，“你们去做好准备，等下去医院干掉罗兰特，让他永远闭嘴。” 两名保镖点了点头，立即去做准备。 他们其实不是保镖，而是职业杀手。苏菲的几个贴身保镖都是职业杀手，而且是最顶级的职业杀手。 苏菲也没闲着，回到了开始包扎伤口的房间，也就是她的卧室。 她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皮衣与皮裤，穿上了一双平底长桶靴，上身则是一件加装了陶瓷片的防弹衣。主要武器是一支配备短枪管的scar-l突击步枪，还有一支手枪、一把匕首与几枚手榴弹。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时，那两名保镖已经驾车离开。 因为是去暗杀罗兰特，所以他们没有穿上战斗服，依然是西装革履，不过带上了火力凶猛的mp7冲锋枪。 朝停在门口的越野车走去时，苏菲招了招手，让其他人员全部上车。 还不到凌晨三点半，赶到公司总部最多只需半个小时。一切顺利的话，在伏击了中国情报人员之后，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巴黎。如果有需要，甚至可以在炸毁总部大厦，直接埋葬掉前来的中国情报人员。 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 如果罗兰特真的搞到了一些对苏菲不利的证据，而且藏在公司总部，就得设法搞到那些证据，绝不能让其落入中国情报人员手里，也不能落到警察手上。显然，只要那些证据存在就是个天大的威胁。 办法很简单，先让中国情报人员找到证据，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证据夺过来。 等到其他人员上车后，苏菲才上了越野车。 这些人，其实都是罗兰特能源公司的保安，穿的也是保安的武装制服，携带的武器装备也符合规定。因为罗兰特能源公司拥有数十座核电站，还经营与管理了数座核原料工厂与核废料处理厂，所以早就组建了一支类似于私人武装的保安队伍，雇佣大量退役军人来保护这些危险设施。此外，罗兰特能源公司与法**方的关系很密切，是处理与销毁退役核弹头的主要承包商，公司总部有很多机密文件，总部大厦里甚至有一个核弹头研究所，因此总部驻扎了大批武装保安。按照与法国政府达成的协议，罗兰特能源公司拥有处置自身安全事件的特权。 任何时候，公司总部里都有数十名武装警卫。 再增加几十名武装警卫，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此外，苏菲依然是公司的执行总裁，还是罗兰特的老婆，能够自由进出公司总部的任何区域。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那栋位于巴黎市中心，占地数十万平方米，高达三十八层的大厦。 此时，罗兰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虽然存在很多疑问，还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罗兰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体内的弹头已被取出，但是在查明真相之前，巴黎警察局长不敢有丝毫大意，派了足够多的警察前往医院。 不管罗兰特是不是受害者，他都是法国首富，绝不能让他死在医院里面。 第511章职业杀手 收起手机，尤里-安德烈波夫退到门后，为手枪装上消声器，又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才关上保险揣好。听到从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他拉了拉已经戴好的手套，又往门边的角落里缩了一点。 房门推开，一名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侧身走了进来，而且埋着头，正在脱下左手上的手术手套。他走得很急，而且用肩膀顶开了房门，没用手，大概是不想弄脏手套，不然等下返回手术室得重新洗手消毒。他朝办公桌走过去，没有看门板后面，也就没有发现藏在门后的安德烈波夫。 在他拿起电话话筒的时候，安德烈波夫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身后。 对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力大无穷的安德烈波夫来说，扭断一个身材瘦小的外科医生的脖子根本不是难事。 动作干脆利落，只是在颈椎骨错位时发出了一点声响。 把尸体拖到墙角，安德烈波夫摘下挂在医生胸口的工作证，戴上了口罩与手术帽，套上了手术服。 简单整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安德烈波夫把电话话筒放了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摁下了终止通话的红色按钮。 走出医生办公室之后，他没有忘记锁上房门。 现在，他成了一名外科医生。 在走廊的尽头右转就是手术室。两名警察守在手术室外面，而且都看到了走过来的安德烈波夫。 其实，安德烈波夫与那名医生的体形差别非常明显。 虽然医生的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只比安德烈波夫稍微矮了一点，但是身材瘦弱，穿的衣服至少比安德烈波夫小两个码。即便手术服比较宽大，缩小了两人的体形差距，可是穿在安德烈波夫身上依然显得有点小。 安德烈波夫考虑过这个问题，走向手术室的时候，做好了干掉那两名警察的准备。 只是，两名警察没有把安德烈波夫认出来。 也许，他们看了出来，安德烈波夫不是开始出去的那名医生，但是没看出安德烈波夫是职业杀手，而是把他当成了另外一名外科医生。主要就是，安德烈波夫穿的是一件干净的手术服，胸前挂着医院的工作证，拿着还没拆开的手术手套。如果开始出去的那名外科医生有事无法继续手术，医院会安排另外一名外科医生接替。 进了手术室，安德烈波夫没有直接进入正在进行手术的房间，而是去了清洗间。 当然，他不是去清洗双手，因为他根本不是外科医生。 在成为职业杀手之前，安德烈波夫是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一名特种兵，而且是少校军官。 对于出生在车臣的俄罗斯人来说，参军是安德烈波夫能选择的最理想的人生道路。 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时，他才十八岁，是一名刚刚完成训练的新兵。因为在战斗中有不错的表现，所以在第二次车臣战争结束之后不久，他就被特种部队选中。数年后，南奥赛梯战争爆发，他首次以特种兵身份参战，完成了至关重要的侦察任务，为控制格俄边境的罗基隧道、协助装甲部队进入南奥赛梯立下汗马功劳。此后不久，安德烈波夫获得晋升，成为少校军官。 只是，他的好运也到此用光了。 两年后，在一次清剿车臣恐怖组织的行动中，安德烈波夫率领的特种部队在一条山谷里遭到伏击。在苦战数个小时，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后，安德烈波夫弹尽粮绝，被恐怖份子俘获。 此后一年，他被关在一个秘密营地里面，每天都要遭受拷问与折磨。 直到营地遭到轰炸，看守他的恐怖份子非死即伤，他才抓住机会逃了出来，随后发现竟然在阿富汗北部山区里。 经过一个月的辗转波折，安德烈波夫终于回到俄罗斯。 只是，在他返回故居时，才发现亲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不但给他立了一块不算太寒酸的墓碑，连老婆都睡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而他的几个子女已经跟着祖父母返回故乡，即车臣的格罗兹尼。 安德烈波夫没有去找“前妻”，也没有回到格罗兹尼，而是去了伦敦。 大约半年后，也就是四年前，安德烈波夫干起现在这份职业，并且在两年前成为顶级职业杀手。 与雇佣兵一样，职业杀手也是为钱买命，只是前者更加注重团队合作，而后者常常单独行动。如果雇主给的佣金足够多，而且任务难度不是很大，职业杀手不会介意跟其他人一起行动。 安德烈波夫看重的只是钱，其他都无关紧要。 大概一年半前，在为苏菲卖命之后，安德烈波夫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向苏菲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此后，他为苏菲做了很多脏事，也拿到了很多佣金。苏菲是个很大方的女人，哪怕让他去做的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解决掉某个跟罗兰特走得太近的女人，也会如数支付佣金。 一年多来，安德烈波夫至少赚了五百万美元。 即便对顶级职业杀手来说，这份收入也足够丰厚。如果没有为苏菲卖命，安德烈波夫每年最多也就赚三百万美元，还得承担很大的风险，还得花掉很多钱，购买武器装备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为苏菲卖命，不但没有多少风险，还不需要承担额外开支。 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安德烈波夫把一根毛巾浸湿，然后缠到消声器上。这么做，能把枪声再降低二十分贝。 手术间里，手术正在进行。 安德烈波夫进去时，主刀的外科医生回头看了过来。他立即认出了安德烈波夫，随即就看到了安德烈波夫握着的手枪。 “噗……” 第一枪打中了主刀医生的额头，一枪毙命。 “噗……噗……” 安德烈波夫没有半点迟疑，朝几名护士各开了一枪，而且枪枪命中要害。 虽然枪声依然很明显，但是隔着两道门，其中手术间的房门还是密封的，外面的警察根本听不到枪声。 “噗……” 朝那名没有当场毙命，正试图爬出手术间的护士开了一枪，安德烈波夫慢条斯理的给每个人补了一枪。 为手枪更换弹匣后，安德烈波夫才朝手术台走去。 罗兰特躺在手术台上，做了全身麻醉，身体无法动弹，但是他睁着眼睛，看得见、也听得着。 走上前去的时候，安德烈波夫摘下口罩，让罗兰特看到了他的相貌。 罗兰特瞪大眼睛，嘴角还在动弹，鼻孔也在快速收缩与扩张。他认识安德烈波夫，知道安德烈波夫是苏菲的贴身保镖。 安德烈波夫什么都没说，拉上口罩，把枪口对准了罗兰特的额头。 “噗……” 扣下扳机的时候，安德烈波夫没有半点迟疑，甚至没有躲避，任由鲜血溅到手术服上。 “噗……噗……” 安德烈波夫又朝罗兰特的胸口与嘴巴各开了一枪。 虽然纯粹是浪费子弹，但是他不想节外生枝。做为职业杀手，安德烈波夫非常清楚干掉目标人物的关键性。 揣好手枪，安德烈波夫在身上擦了擦，把鲜血涂到了手套上。 接下来，他拣起了掉在地上的弹壳，然后用一把钳子，把几具尸体里的弹头一个个的挖了出来。 其实，这并非必须要做的事情。 手枪与枪弹都来自黑市，警察根本查不出来历。即便挖走了弹头，警察也能判断出那些医务人员是被手枪击毙。 安德烈波夫只是不能立即出去，得在手术间里呆上一阵，至少十多分钟。 如果他立即离开手术室，肯定会引起外面那两名警察的注意。要是警察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最多几分钟就能知道他是职业杀手，然后封锁医院。显然，安德烈波夫不想成为几十名警察的追捕对象。 等一阵再出去，就只需要去医生办公室里换上外套，然后大大方方走出医院。 手术还要持续一阵，等到警察察觉到异常，他已经驾驶轿车离开了市区。 既然需要多呆一会，就不能闲着，给警察制造点麻烦不算浪费时间。 当了四年职业杀手，以前还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特种兵，安德烈波夫从不慌张，也没什么事能让他慌张。不过是杀几个人，如果因此慌张，早在五年前，安德烈波夫就是死在了阿富汗的营地里。 大约十五分钟后，安德烈波夫走出了手术室。 步伐有点匆忙，只是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两名警察依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身上与手上沾满了鲜血。 也许是手术遇到了麻烦，需要医生去取一些药品与器械，或者做别的事情。 回到医生办公室，安德烈波夫把手术手套、帽子与外套脱下来丢进垃圾筒，把带来的浓缩消毒液倒进去。穿上医院清洁工的外套，他仔细整理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才离开医生办公室。 开始，他以这套制服混了进来，然后去护士站查到了值班医生的电话号码。 把外科医生从手术室里骗出来的办法并不复杂，给护士站打个电话，声称是外科医生的亲戚或者朋友，有急事找外科医生就行了。安德烈波夫找的不是主刀医生，而是协助手术的外科医生。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手术，护士一般会给手术室打电话。为了避免对正在进行的手术产生影响，协助的医生一般会去医生办公室接电话。安德烈波夫要做的，只是在医生办公室等着。 办法很简单，而且成功率很高。 第512章灭口 看到那辆雪铁龙轿车从医院的停车场里驶出来，杨诗琪掏出手机，同时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情报人员发动越野车。 此时，附近还有两部轿车与一辆越野车发动了引擎，驾车的都是情报人员。 电话拨通了，却一直没人接听。 “别急，我们留在最后面。”杨诗琪对驾车的情报人员吩咐了一句。 情报人员点了点头，把手伸到窗外挥舞了两下，示意停在后面的轿车到前面前，跟上从医院出来的雪铁龙轿车。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 杨诗琪直接挂断了电话，拆下了电池，还拔掉了手机卡。 不到半分钟，几名警察从医院里冲了出来，医院正门那边还传来了警笛声，几辆警车正朝这边驶来。 “走吧，别跟得太近。” 情报人员驾驶越野车上了路，跟在那两开到前面去的轿车，而那辆雪铁龙轿车在前方大约五百米处。 越野车开出几条街后，杨诗琪把拆散的手机丢了出去，然后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欧阳？” “咬钩了？” “与你推测的一样，杀手去了医院。” “罗兰特死了？”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凶多吉少。”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别管那么多，跟着杀手，情况不妙就立即抓捕，千万不能让杀手逃脱。” “你小心点。” “放心吧，好戏还没开始呢。” 杨诗琪没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欧阳凤鸣设下这个圈套的时候，杨诗琪认为根本不会成功，因为太明显了，别说是把法国首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苏菲，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看出来，苏菲显然不会笨到主动踩圈套的地步。 现在，杨诗琪不得不承认，欧阳凤鸣比她看得准。 此外，那名杀手的出现还变相证明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推测，罗兰特暗中搜集的资料肯定很有价值。 不然的话，苏菲不会冒险派杀手来对付罗兰特。 按照法国的法律，雇佣他人杀人与亲手杀人是相同性质的犯罪。仓促之间，苏菲显然无法通过杀手组织雇佣职业杀手，只会派手下来对付罗兰特。也许开始去医院的那个家伙就是一名职业杀手。他把轿车停在了路边，而且车头朝向停车场的大门，下车的时候带上了一个旅行背包，回来的时候穿的却是一套清洁工的制服。这些都足以证明他是职业杀手，而且有很丰富的经验。不同的是，他受苏菲直接指示杀人。只要落网，他迟早会供出苏菲。如果苏菲的目的是让罗兰特当替罪羊，那么没有十分重要的原因，就绝不会派手下去警察把守的医院刺杀罗兰特。 那个家伙进入医院的时候，杨诗琪还无法断定他就是职业杀手。 这是一家大医院，有很多病人，一些家属会在夜间回去拿一些生活用品，一个背着旅行包的中年男人不值得关注。 直到他从医院出来，杨诗琪才断定他是职业杀手。 开始那个电话不是打给警察，而是打到主到医生的手机上。一般情况下，会由协助手术的护士帮医生接听电话。电话很久都没人接听，表明职业杀手已经得手。因为电话铃声一直在响，所以守在外面的警察会进入手术室，或者找来护士进去看个究竟，然后就会发现手术室里的惨况。 杨诗琪打的那个电话，其实就是在提醒医院里的警察。 到这一步，第一个转折点出现。 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罗兰特向警察自首的时候，坚称自己是受害者，苏菲派人去庄园试图绑架他，还杀害了庄园里的所有佣人，他趁乱逃了出来，而且受了伤。苏菲的人炸毁了庄园，还在追杀他。 当然，这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言。 警察已经去了罗兰特的祖居，在废墟里找到了佣人的尸体，也找到了被欧阳凤鸣他们干掉的那些保镖的尸体。此外，在现场找到的枪弹弹壳，尸体里的弹头，还有爆炸现场的战斗痕迹，乃至发生在市区内的追车大戏，被炸毁的两部超级跑车都足以证明，罗兰特说得并非全是实话。 只不过，警察也不会立即否决罗兰特交代的“案情”。 以法国人的作风，警察会首先把罗兰特保护起来，为他提供医疗救治，同时派人去搜集更确切的线索与证据。在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之后，警察会申请搜查令，然后去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 按照欧阳凤鸣的推测，苏菲肯定会趁机发难，绝不会轻易就范。 欧阳凤鸣的计划也很简单，让警察去搜查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引开苏菲的人，再趁乱溜进去拿到罗兰特搜集的资料。 计划很简单，肯定行得通。 在罗兰特“背叛”，并且向警察自首之后，苏菲就会心生怀疑，断定罗兰特手上有对她不利的证据。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算罗兰特自首，警察也未必会采信他的供词。他想用警察对付苏菲，即便只是想为自己洗脱罪名，也需要站得住脚的证据。只要警察搜查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苏菲就会断定罗兰特把证据藏在公司总部。为了不让警察拿到证据，苏菲肯定会给警察制造麻烦，或者跟警察干上，或者在警察找到证据后发动袭击。不管怎么样，苏菲不会让警察掌握对她不利的证据。如果这些证据关系到随后的行动，她更加不可能让其落入他人手里。 欧阳凤鸣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做为情报人员，杨诗琪当然知道这个办法行得通。 问题是，欧阳凤鸣故意忽视了一个问题，其他情报人员也没提到，即罗兰特的死活。 在这一整套计划中，罗兰特就是个可以牺牲的、甚至必须牺牲的诱饵。 他有两个主要价值，第一个价值在他向警察自首的时候就已体现出来，即通过自首让苏菲相信他手里有确凿的证据。要想体现出第二个价值，只有一个办法，即被苏菲派来的杀手干掉。 只要他还活着，办事效率本来就不高的法国警察肯定会按部就班的展开调查。 如果他死了，而且是被人谋杀或者刺杀，还是死在几十名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警察就有理由立即申请搜查令，甚至能够以调查凶杀案为名查封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把整栋大厦操个底朝天。 罗兰特必须死，而且得死在那家医院里面。 杨诗琪相信，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欧阳凤鸣甚至想过装扮成职业杀手，亲自去医院干掉罗兰特。 当然，既然苏菲派来了杀手，也就用不着欧阳凤鸣亲自动手了。 杨诗琪不是可怜罗兰特，只是觉得用罗兰特去叼苏菲未必能成功，到最后也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进展还很顺利。 四辆车轮番跟踪，而且是四种不同型号的车辆，又是晚上，跟得也不是很近，所以杨诗琪他们没被驾驶雪铁龙轿车的安德烈波夫发现。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杨诗琪的任务是跟踪杀手找到苏菲的藏身之处。 安德烈波夫确实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尾巴。 行驶到出城的主干道上，他才掏出一部卫星电话。 这是苏菲替他们准备的，在行动开始后使用。主要是手机很不安全，而卫星电话就没那么容易被跟踪与监听了。 启动轿车的巡航功能，安德烈波夫摇下车窗玻璃，然后拨通了电话。 “尤里？”接电话的就是苏菲。 “事情办完了。” “确认？” “非常确认。”安德烈波夫对苏菲的猜疑非常反感。 “你现在在哪？” “出城的公路上。” “去会合地点吧，我们在天亮前赶到。” “我的钱什么时候能拿到？”虽然已经跟着苏菲一年多，但是安德烈波夫与过去每次完成任务一样，总会问上一句。他为苏菲卖命，不是因为苏菲漂亮，他也没想过要跟苏菲搞上一腿，他看的只是钱。在他的观念中，只要有钱，就算像苏菲那种漂亮女人，照样是想要多就有多少。 “已经转到你的账户上。” 挂断电话，安德烈波夫没有立即放下手机，而是拨了第二个电话，即账户所在的瑞士银行的热线电话。 安德烈波夫选择了人工服务。 虽然自动查询更加方便，但是只要跟钱有关的，安德烈波夫都比较保守。他已经失去了值得珍惜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有钱了，因此他不会拿钱冒险，更不希望拼命赚来的钱出任何问题。 电话接通的时候，卫星电话突然变得滚烫。 安德烈波夫立即把卫星电话从耳边拿开。塑料外壳已经变形，而且发热部位在卫星电话的背面，也就是装电池的地方。安德烈波夫很是惊讶，迟疑了不到一秒钟，他就把卫星电话丢了出去，同时踩下油门。 轿车没有加速，因为需要首先断开离合解除巡航状态。 安德烈波夫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踩了一脚离合，跟着就踩下了油门。 “轰——” 爆炸发生在后方不远处，威力不是很大，跟一枚手榴弹差不多。如果发生在车里，肯定能炸死安德烈波夫。 安德烈波夫没有慌张，也没有愤怒与激动。 那部手机是苏菲给他的，显然是苏菲要杀他灭口。 此时，后面一百多米外，那辆轿车已经停了下来。 “都不要停车，继续跟着那辆轿车！” 开始的爆炸，把杨诗琪吓了一跳，不过她立即冷静了下来。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立即追杀去抓住那名杀手？ 第513章沉着应对 “听我说，只要没被发现，就继续跟着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旁边的情报人员用胳膊肘碰了下欧阳凤鸣，然后朝远处的路口指去，一队警车正朝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大厦驶去。 “都是普通车辆，没有swat的机动车。” “杨诗琪，你得相信我，那个家伙大难不死，接下来就会去找苏菲算账。警察已经到了公司总部，现在的情况与我们预料的一样。你继续跟着他，等我的电话。如果我们这边没能抓住苏菲，他就是唯一的线索，只有跟着他才有可能抓住苏菲。不管怎么样，在我这边搞定之前，你得继续跟着他。” 一口气说完，没等杨诗琪回复，欧阳凤鸣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那队警车已经到了公司总部大厦外面。车队没有进入地下停车场，而是直接停在了大门外。只有七辆警车，四辆是巡逻车，三辆是便衣警探的轿车。来了十多名警察，大部分是巡警。 罗兰特的死发挥了作用，只是效果不大理想，没有让警察提高警惕。 十多个警察算什么？ 大厦里面，有近百名携带了自动武器的武装警卫，而那些警察只携带了手枪，巡警用的还是转轮手枪。虽然巡逻车上肯定有霰弹枪，便衣的轿车里说不定还有自动步枪，可是在下车的时候，没有一名警察带上这些重武器。他们是否并不觉得大厦里有危险，将搜捕当成了例行公事。 欧阳凤鸣拿起了望远镜，他所处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公司大门。 带队的是一名便衣，他把几名巡警留在了大厦外面，似乎让巡警设置警戒区，却没有设置路障。巡警在大厦外面的道路两端拉起了黄色警示带，那名便衣叫上几名同伴，朝大厦里面走去。 欧阳凤鸣摸出了放在口袋里的遥控器。 等到几名便衣警察走进大厦，他才摁下了遥控器顶端的按钮。 “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停在大厦外面的一辆便衣警察开来的轿车被炸上了天。 “轰——轰——” 第二次与第三次爆炸接踵而至，而且几乎同时发生，倒霉的是两部停在路边，离大厦稍远的巡逻车。 突然而至的爆炸，吓得周围的警察全都躲了起来。 所幸的是，警察都已下车，巡警大多在道路上，便衣已经进了大厦，所以没有警察在爆炸中伤亡。 大约十多秒后，枪声传了过来。 几名便衣警察从大厦里退了出来，一边后撤，一边朝大厦里面开火还击，有两名便衣还受了伤。 这时候，车里的电台发出了声响。 是警察的呼救声，说的法语，大概意思是遇到“悍匪”，需要特警支援。还提到有警察受伤，需要救护车。 “走吧！” 情报人员发动车辆时，欧阳凤鸣拉下套在头顶上的黑色棉布面罩，然后戴上了特警特有的黑色凯夫拉头盔。 欧阳凤鸣他们乘坐的是一辆gipn部队的机动车，那种黑色的，有一个大车厢，外面刷上了白色“gipn”标志的车辆。车厢里有十多名情报人员，与欧阳凤鸣一样，他们穿的是特警的黑色战斗服，背上还有白色的“police”标志。因为是突击部队，所以携带的是g36c卡宾枪与ump冲锋枪，辅助武器则是格洛克17自动手枪。这些武器是gipn，即法国国家警察干预队的制式装备。当然，情报人员都穿了防弹衣，而且是增加了陶瓷插片的增强防护型。 此时，大厦内。 爆炸发生的时候，苏菲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办公计算机查阅罗兰特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调阅的资料与文件。 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苏菲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低估了罗兰特。 在过去一年多里，罗兰特没有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办公计算机查阅公司文件，用的是秘书的办公计算机！此外，他没有使用董事长的特权号码，而是费些周折，使用的是普通员工的号码登陆中央服务器。结果就是，苏菲一直没有发现罗兰特的小动作，反而把他当成了不足挂齿的小角色。 罗兰特收集的那些资料算不上关键，甚至连证据都不是。问题是，这些资料足够成为中国情报人员的调查线索，让中国情报人员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继续调查下去，甚至推测出真相。 显然，罗兰特向警察自首是中国情报人员的安排，目的就是借警察之手，让中国情报人员获得那些资料。 爆炸发生后，苏菲立即离开了办公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局势已经极为明显。罗兰特把搜集的证据藏在公司总部里面，因为苏菲派去的人刺杀了他，所以警察来公司寻找线索与证据。中国情报人员肯定跟在那些白痴一般的警察后面，甚至装扮成了警察。让警察进入公司总部等于放中国情报人员进来，等于让中国情报人员拿走那些资料。 苏菲没有迟疑，立即下达了阻击警察的命令。 爆炸不是她搞出来的，也不是她的手下搞出来的，肯定是中国情报人员所为，目的无非是把局势搞乱，然后浑水摸鱼。 苏菲去了大厦地下停车场，却没有急着离开。 罗兰特搜集了不少资料，如果全部打印出来，能堆满一间办公室，而且打印需要用到打印机，还需要很多时间。罗兰特不可能绕过秘书使用打印机，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把搜集到的资料全都打印出来，更不可能把打印出来的资料藏起来。显然，他搜集的资料是以电子文件的方式保存了下来。 储存那些资料，一个容量为四gb的电子储存器就足够了。 那个电子储存器肯定在公司总部，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就算有足够多的人手，也未必能够及时找出来。 找不到，就只能设法毁掉里面的电子文件！ 办法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进入房间，苏菲挥了挥手，几名保镖立即上前，把实验室里的几名通宵加班的科研人员赶了出去。 这是一个研制emp设备的电磁实验室。 虽然罗兰特能源公司不是军火商，但是与法**方的关系极为密切，参与了很多与能源有关的军事科研项目，比如“戴高乐”号航母与“凯旋”级战略核潜艇使用的核反应堆的核心部件就由罗兰特能源公司开发研制。法**方的emp项目，即电磁炸弹的初期研制工作也由罗兰特能源公司负责。 那个东西还算不上“炸弹”，因为太过庞大，在使用前还得充电，不过其“爆炸”后的效果与电磁炸弹完全一样。在完全充电的情况下，能在一瞬间摧毁半径数千千米范围内所有与“电”有关的设备。 苏菲把实验室设在总部大厦地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那枚“炸弹”彻底毁掉公司中央服务器里的敏感资料。 按照苏菲的吩咐，两名保镖启动了“炸弹”的充电程序。 需要十五分钟。 “你们到上面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坚守十五分钟。” 跟来的保镖没有多说，立即返回一楼。 让留下来的两名保镖解除了“炸弹”的屏蔽装置，装上特制的遥控设备之后，苏菲才离开实验室。 她没有离开，而是乘坐电梯去了位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十五分钟之后，她就能用遥控器引爆“炸弹”，清除掉中央服务器里的资料，同时摧毁方圆几千米内的所有电子与电气设备。只是她还不能离开，因为得确保用emp毁掉罗兰特搜集到的资料。 总裁办公室的陈设很简单，后现代主义的简约风格。 当然，这也符合苏菲的审美观，因为她只有二十多岁，不是喜欢文艺复兴时期古典艺术的老家伙。 让两名保镖留在外面，苏菲进了卫生间。 与董事长办公室一样，总裁办公室有一个单独的休息间与卫生间。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她还是挺爱干净。 迅速冲了个凉水澡，她一丝不挂的回到了办公室里面。 正对办公桌的那面墙壁从中间分开，缓缓向两侧挪开，里面也是一面墙壁，不过挂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屏幕。 过去一年多里，苏菲让手下以检修等名义，在大厦的所有房间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当然，有一个房间例外，即苏菲的总裁办公室。 开启屏幕之后，苏菲拿起毛巾擦干头发。 她的身材非常好，凸凹有致，该挺的挺、该翘的翘、该细的细、该圆的圆，皮肤也很是细腻光滑。 显然，她没有“伪造”年龄，实际年龄恐怕就是二十五岁。 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有点自然卷，不过不大明显，看上去像是烫出来的大波浪卷发。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非常密集，主要是卡宾枪与冲锋枪，听上去像是守在大厦里面的保镖在向外面的警察开火射击。 扎好头发，苏菲穿上了内衣。 外衣仍然是那套黑色的紧身皮衣与皮裤，还有防弹背心，最后才穿上了武装带，以及放置手枪的枪套。 这么一打扮，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名俏丽的女杀手。 穿戴好，她去冰箱里拿了一瓶乳酸菌饮料，才坐到办公椅上，通过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指挥外面的保镖。 什么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装扮成警察的中国情报人员找到罗兰特藏起来的东西。 只要那些情报人员不是太大意，在找到罗兰特藏起来的电子储存器之后，肯定会立即查看里面的资料。 在这个时候引爆emp，就能毁掉电子储存器里的资料！ 第514章强攻 “中尉，让你的人守在外面，派几个人去后门与侧门。”欧阳凤鸣的法语很不错，还有点地方口音。“带上自动武器，别让任何人从大厦里溜走。增援部队到达之后，首先封锁附近街道，明白吗？” 带队的警官点了点头，显得有点茫然。 已经不错了，欧阳凤鸣他们赶到的时候，这些法国警察一个个的手足无措，全都蜷缩在警车后面。 欧阳凤鸣拍了拍警官的肩膀，朝机动车那边招了招手。两名情报人员把一个很大的箱子抬了过来，里面是gipn部队的制式装备，主要就是g36c卡宾枪与ump冲锋枪，还有足够多的弹药。 那名警官没多罗嗦，招手把手下叫来领取自动武器。 巡逻车上只有霰弹枪，虽然在室内战斗中，霰弹枪可以说是最好的武器，但是在室外战斗中很难发挥作用。只要射程超过五十米，即便是十二号霰弹枪也未必能够打中敌人，差不多就是在浪费子弹。 自始至终，那些警察都把欧阳凤鸣他们当成gipn的人，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身份。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那些警察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仅仅过了五分钟，gipn的第一支小队就赶了过来，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要知道，gipn的驻地在巴黎郊外，即便乘坐直升机过来也要花十几分钟。 其实，欧阳凤鸣已经为此编造好了一个“故事”。即罗兰特能源公司是国防部的主要承包商之一，参与了众多军事科研项目，公司总部里有大量机密信息，还有一些从未曝光的高技术装备。袭击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的是一伙恐怖份子，他们的目的是窃取那些高技术装备用来发动恐怖袭击。情报安全机构盯上那些恐怖份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早就为突发时间做好了准备。在警察发去增援请求之前，情报安全机构收到内线消息消息，所以gipn行动部队能及时赶到。因为涉及国土与国防安全，所以攻打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的行动由gipn行动部队接管。 问题是，那名带队的中尉警官根本没有询问。 警察都没多问，欧阳凤鸣就用不着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朝机动车跑了过去。 八名情报人员已经准备好八面防弹盾牌，因为大厦里的武装警卫使用了步枪，所以情报人员在盾牌后面加了一层由凯夫拉纤维编制而成、镶嵌了陶瓷片的防弹板，让盾牌能抵达住步枪子弹。 部署一番之后，强攻就开始了。 十六名情报人员分成四支四人小队，每侧两支，持盾牌的情报人员在前面开路，跟进的情报人员负责压制与消灭敌人。在同一侧的两支小队一左一右相互掩护，用盾牌抵挡住从正面射来的枪弹，后面的情报人员负责压制所在方向上的敌人。此外，两侧四支小队还形成了交叉掩护。 标准的特警强攻战术。 虽然抬着重达四十千克的盾牌，推进速度非常缓慢，但是大厦内的武装警卫要想阻止欧阳凤鸣他们继续推进，要么使用口径在十二点七毫米以上的重机枪、要么使用威力更大的火箭筒。因为卡宾枪与冲锋枪无法打穿盾牌，所以不管武装警卫多么卖力，也无法让欧阳凤鸣他们停下脚步。 “稳步推进，不要慌乱！” 躲在高达一米八的盾牌后面，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盾牌上，虽然没有打穿盾牌，但是每颗弹头都有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仅仅是那鼓点般的声响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两点钟方向，三楼窗户，rpg！” 听到对面情报人员的喊叫声，欧阳凤鸣立即举枪抬头。 “哒哒哒……” 一个长点射，十几颗枪弹飞进了那扇窗户，躲在窗帘后面，扛着rpg火箭筒的武装警卫当即被击毙。 欧阳凤鸣在左边的右侧小队里面，负责对付楼上房间里的敌人，在他前面的那名情报人员负责对付一楼大厅里的敌人。每个人都有一个重点盯防区域，首要任务就是干掉或者压制住该区域内的敌人。 只是，藏在大厦里的那些武装警卫也不是吃素的。 除了大厅里的八名武装警卫一直在朝盾牌开火，其他警卫也在寻找理想的火力点，试图干掉躲在盾牌后面的欧阳凤鸣等人。此外，这些家伙充分利用了大厦里面的有利环境，始终没有给欧阳凤鸣他们太多机会。所幸的是，武装警卫只准备了火箭筒，而且数量不多，没有威胁更大的重机枪。 如果有重机枪，哪怕只有一挺，都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别说是盾牌，就算是那辆机动车都挡不住口径在十二点七毫米以上的机枪子弹。 从大厦外的街道到大厦的正门，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欧阳凤鸣他们用了将近五分钟才推进了二十米。 “手榴弹！” 由欧阳凤鸣带领，四支小队最后面的四名情报人员拔出了手榴弹。 “轰——轰——轰——轰——” 四枚手榴弹同时投出，在大厅里爆炸。 “冲！” 最后十米，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大厅里的八名武装警卫有六个被手榴弹炸死，剩下两个受了重伤。在他们举起卡宾枪准备朝冲进来的情报人员开火的时候，一马当先的两名情报人员立即开火，把两个家伙送进了地狱。 “d队跟着我，b队去后门，c队去侧门，按照计划行动。” 欧阳凤鸣率领的a队去了电梯井旁边的消防通道。 这是一栋有数十年历史的大厦，总共有三条紧急疏散通道，除了电梯井旁边的那条，还有两条在侧门与后门附近。 当然，欧阳凤鸣不会笨到乘坐电梯上楼。 等d队的四名情报人员撬开电梯外门，炸断了电梯的主钢缆，欧阳凤鸣才带队进入消防通道。 三十多层，不算太高。 目的很明确，位于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当然，那层楼上不止有董事长办公室，还有执行董事、总裁与副总裁的办公室，与一个高级会议室。 大厦是“口”型结构，电梯井在中央，贯通的走廊连接到两端的回廊上。 董事长办公室在正北面，而总裁办公室在整南面，东面是几为执行董事的办公室，西面是副总裁的办公室与会议室。另外两条紧急疏散通道就在东西两侧，离董事长与总裁办公室都比较远。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武装警卫不断的冲进来给欧阳凤鸣他们制造麻烦。 欧阳凤鸣没有停下，也没有去扫荡各个楼层，甚至没有打算原路返回。他的目的就是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拿到罗兰特说的那张光盘。至于怎么离开这栋大厦，协同行动的情报人员提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b队与c队的推进速度稍微快一些，引开了大部分武装警卫。 为了加快推进速度，情报人员携带了大量手榴弹。因为不需要抓活口，也不需要跟武装警卫缠斗，所以每到一层楼，情报人员就往走廊里扔几枚手榴弹，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向楼道上面扔手榴弹。就算无法炸死所有武装警卫，也能使其暂时丧失活动能力，争取到突破楼道口的时间。 可以说，这是非常野蛮的打法，真正的特警绝对不会这么做。 要知道，大厦里还有很多罗兰特能源公司的工作人员。乱扔手榴弹，肯定会炸死炸伤很多无辜人员。 此外，乱扔手榴弹还会造成极为严重的财产损失。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罗兰特能源公司肯定会起诉法国与巴黎政府，让政府当局赔偿公司遭受的损失。 真正的警察，绝对不会这么干！ 不仅仅是进攻战术。 他们只有十多人，大厦里面有上百名武装警卫。真正的特警，绝不会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发起强攻。 特警也是人，同样怕死。 十多名特警去攻打由上百名武装警卫控制的大厦，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当然，前提是采用特警的战术。 通过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苏菲对大厦里面正在进行的战斗了如指掌。很明显，攻进来的那伙特警肯定不是特警，而是装扮成特警的中国情报人员。他们戴着面罩，外面的警察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苏菲把外面的保镖叫了进来，让他们关上了房门。 “关掉手机等电子设备，好戏就要开始了。” 两名保镖没有多问，关掉手机之后，把mp7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房门。 苏菲没有关闭监控系统，只是握住了emp炸弹的遥控器。 从侧门与后门紧急疏散通道攻入的两队情报人员首先达到顶层，各自守住了东面与西面的走廊。 等到欧阳凤鸣率领的两个小队到达，这些情报人员才开始搜查附近的房间。 让d队的四名情报人员留在电梯间，守住消防通道，欧阳凤鸣才带着a队的三名情报人员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办公室里没人。 欧阳凤鸣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多想。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就在放影碟的架子上找到了那张看上去像成人电影的光盘。 随后，他取出便携式光盘驱动器，通过usb接口接到手机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发现手机受到严重干扰，不但没有信号，连屏幕上的画面都在抖动，似乎附近有一个很强大的电磁干扰源。 怎么回事！？ 电灯闪烁了几下，就突然熄灭了。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看到窗外的情形才猛然明白过来。 随即，外面传来了枪声。 第515章电磁打击 转眼间，黑暗就吞没了以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为核心、半径五千米范围的市区。 emp炸弹对人员没有威胁，却能在瞬间摧毁所有电子与电气设备。虽然不会直接导致电灯损坏，但是能够破坏变电器等电气设备，使供电线路出现故障。没有电，电灯自然会熄灭。 环形回廊在大厦中部，月光照不进来，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枪声从东面回廊上传来，守在那边的是b队。 冲出董事长办公室，欧阳凤鸣一把拽住了那名试图冲过去的情报人员。通信中断，联系不上其他小队，也不清楚回廊里的情况。如果敌人有夜视装备，守在回廊里面，冲过去就等于送死。 “老张——”欧阳凤鸣大喊了一声。 “我们没事，敌人去了电梯间！” 欧阳凤鸣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后面那名情报人员立即会意，进去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让月光照了进来。 “哒哒哒……” “哒哒哒……” “砰——砰——砰……” 枪声从电梯间传来，是两支mp7冲锋枪与一把手枪在开火。显然，开枪的是开始出现在东侧回廊里的那几名敌人。欧阳凤鸣他们使用的是g36c卡宾枪与ump冲锋枪，没有使用mp7冲锋枪。 “老张，我们过来了！” 欧阳凤鸣朝右侧摆了摆手，让两名情报人员过去，以交替掩护的方式推进。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在适应了之后，能勉强看清楚回廊里的情况，不至于像开始那样什么都看不到。 欧阳凤鸣等人进入东侧回廊的时候，躲在两间办公室里的四名情报人员也溜了出来。 显然，在突然停电的时候，他们要么在办公室里面，要么躲了进去，避开了那几名突然杀出来的敌人。 此时，c队的四名情报人员也出现在了西侧的回廊上。 月光照到回廊上，却无法照进电梯间。 来到电梯间外面，欧阳凤鸣取出了一根燃烧发烟棒，点燃后丢了进去。 “哒哒哒……” 枪声响起，一梭子枪弹从消防通道里飞了出来，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离欧阳凤鸣还远得很。 “小赵！？” “我们没事，敌人上了天台！” 通信设备无法使用，只能大声喊话，所以欧阳凤鸣他们说的是中文。 到这个时候，也顾不了别的了。 欧阳凤鸣朝守在对面的情报人员比划一番，又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三名情报人员。 随即，欧阳凤鸣等四人用卡宾枪朝电梯里胡乱扫射了一通。在他们停火的时候，b队的四名情报人员溜了出来，将枪口对准了消防通道的出入口。对面，c队的四名情报人员也同时闪了出来。 只是，进入消防通道的敌人没有开火还击。 来到消防通道外面，欧阳凤鸣才发现，守在电梯间里的d队的四名情报人员已经退到了楼下。 显然，在停电的时候，这四名情报人员就退入了消防通道。 如果没有及时退到楼下，他们肯定被杀来的敌人给干掉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可能跟敌人对着干，留下来也是送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即撤退。 “哒哒哒……” 子弹从楼上射来，开火的依然是mp7冲锋枪。 欧阳凤鸣拔下了一枚手榴弹，两名情报人员见状，立即朝消防通道里开火。 等到他们打光卡宾枪里的子弹，欧阳凤鸣把手榴弹投了进去，随即就退了回来。 “轰——” “哒哒哒……” 手榴弹刚刚炸响，没等欧阳凤鸣冲进去，枪声又响了起来，开火的依然是一支mp7冲锋枪。 “妈的！”欧阳凤鸣暗自咒骂了一句。 守在消防通道里面的那个家伙很聪明，知道欧阳凤鸣想在手榴弹爆炸之后冲进来，所以立即开火扫射。 虽然没有打中欧阳凤鸣，但是也让他不敢贸然进入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是前往楼顶的唯一途径，两侧的紧急疏散通道只到顶楼。 那些家伙为什么要去楼顶！？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轰鸣声。 直升机！ 一架直升机从北面飞来，虽然看不清楚具体型号，但是从噪音判断，应该是一架小型民用直升机。 苏菲在这里！？欧阳凤鸣猛然明白过来。 她一直在大厦里面，通过监控系统观察欧阳凤鸣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欧阳凤鸣找到了罗兰特留下的资料后，她引爆了emp炸弹，以这种方式摧毁了所有电子设备。当然，她没想到罗兰特是把资料刻在了光盘上，没有存放在电子储存器里面。emp能破坏光驱，却无法损坏光盘。 那架直升机，显然是来接应她的！ 绝不能让她逃走！ 欧阳凤鸣把一枚手榴弹交给了身后的情报人员，让他等下投进消防通道。随后，欧阳凤鸣收起卡宾枪，拔出了手枪。 在情报人员把手榴弹投进去的刹那间，欧阳凤鸣也冲了进去。 当然，他没有往上跑，而是冲到了对面的死角里。 “轰……” 爆炸很猛烈，那是一枚防御型手榴弹，装填的**不是很多，主要靠弹片杀伤敌人，爆炸产生的瞬间压力不是很高。 在爆炸发生的同时，欧阳凤鸣仰面倒下。 “砰——砰——” 在那支mp7冲锋枪伸出来的时候，欧阳凤鸣连开两枪。 “哒哒哒……” 冲锋枪喷出了火舌，子弹没有打中欧阳凤鸣，而是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紧接着，两名情报人员一前一后的冲了进来。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情报人员同时用卡宾枪开火，击毙了守在上面的那名武装警卫。 是一名保镖，欧阳凤鸣开的那两枪打中了他持枪的右手，第二枪还打断了胳膊。 “哒哒哒……” 上面传来了mp7冲锋枪的枪声，肯定是另外一名武装警卫。 欧阳凤鸣冲上去的时候，被子弹打中的那名情报人员已经被拖了下来。几颗枪弹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所幸的是，加装了陶瓷板的防弹衣挡住了所有子弹，只是弹头的巨大冲击力让他一下喘不了气。 那个家伙在消防通道外面，藏在一排暖气管道后面。 直升机已经飞到大厦上空，只是欧阳凤鸣所在的位置看不到楼顶直升机起降平台上的情况。 看到十多米外的配电箱，欧阳凤鸣取下卡宾枪，把一名枪法不错的情报人员叫了过来。 简单吩咐一番后，欧阳凤鸣深吸了口气，从楼道口冲了出去。 “哒哒哒……” 那名武装警卫立即开火，子弹不断的从欧阳凤鸣身后飞过。离配电箱大约三米时，欧阳凤鸣飞身跃起。 “哒哒哒……” 枪声从楼道口那边传来，那名情报人员抓住这个机会朝躲在水管后面的武装警卫开火。 滚到配电箱后面，欧阳凤鸣立即爬了起来，同时拔出手枪，朝暖气管道左侧绕了过去。 几乎同时，两名情报人员冲了出来，一个朝左侧的配电箱跑去，一个朝右侧运动，引开了武装警卫的注意力。 虽然情报人员的枪法很不错，但是枪弹无法打穿暖气管到，只是把那名武装警卫吓得缩了回去。 “哒哒哒……” 武装警卫正在朝右侧的那名情报人员开火。 “嘿！”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招呼声，武装警卫立即回头。 “砰——” 在他看到欧阳凤鸣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扣下了扳机，手枪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他的额头。 此时，直升机已经降落在了楼顶上。 八边型的直升机起降平台比楼顶高出了大约两米，是一个金属框架结构体，表面是一块高强度钢板。 欧阳凤鸣冲上去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升空。 确实是苏菲。 在关上舱门前，她还朝欧阳凤鸣抛了个飞吻。 这时候，几名情报人员冲上了直升机起降平台，纷纷举起了卡宾枪。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成一片，不过只是在浪费子弹。直升机已经飞到几百米外，卡宾枪的有效射程也就三百米。 “妈的！”欧阳凤鸣把打光枪弹的卡宾枪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了，那个臭婆娘的逃跑本领绝对世界一流。 远处，好几队警车正在火速赶来。 在西南大约一千米外，一架坠落在公路上的直升机正在熊熊燃烧。显然，那是一架载着gipn特警的直升机，只是运气非常不好，在飞行途中，emp引爆，直升机因为电子设备失灵而坠毁。 “我们该走了！”带队的情报人员提醒了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d队的四名情报人员把背着的装备取了出来，是一具拆散的高压气枪，一根巨大的钢质箭杆与一圈钢索。 大批警察正在赶来，欧阳凤鸣他们不可能从地面撤退。 因为欧阳凤鸣他们装扮的gipn特警攻入大厦，所以首先赶到的增援力量会进入大厦控制住局面。要等到更多的增援力量到达，警察才有足够的人手扩大封锁范围，控制附近的主要建筑物。 组装好气枪，把钢箭射到对面的大厦上，再固定好钢索就搭起了一条撤离通道。 emp导致整片城区断电，周围的高楼大厦挡住了月光，欧阳凤鸣他们穿的是黑色的特警制服，所以就算地面上的警察抬头观望，也无法看到那根钢索，以及沿着钢索从他们头顶上方快速滑过的人员。 等到警察一层一层的爬上楼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在几条大街之外了。 第516章撤离会合 看到旁边的情报人员竖起大拇指，欧阳凤鸣才启动数据传输系统，通过卫星网络把已经录入笔记本计算机的资料发送给远在中国北京的谭滔。资料都已解密，只是在发送的时候做了加密处理。 大约半个小时前，欧阳凤鸣他们离开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大厦，在外围情报人员接应下逃出了警察的封锁圈。因为大批警察正在赶来，所以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才离开市区，来到南郊的撤离点，搭上了这架ec-155型直升机。为了避开警察，直升机没有往北飞行，而是向东绕行。 资料多达数个g，即便使用军情局的通信卫星，也要十多分钟才能全部发出去。 欧阳凤鸣掏出手机，拨通了杨诗琪的电话。 “逮到她了？” “没有，让她逃走了。” “欧阳，你也太逊了吧。” “别说我，你也差不多。”欧阳凤鸣不想跟杨诗琪拌嘴。“爆炸的是一部卫星电话，如果不是为了毁掉线索，那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设下的陷阱。显然，那名职业杀手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现在抓捕他？”杨诗琪直接问了出来。 在此之前，她也收到了消息。在跟踪杀害罗兰特的职业杀手的时候，两名留下来调查那次爆炸的情报人员在现场找到了一部卫星电话的零部件，确认爆炸与卫星电话有关，炸弹很可能藏在卫星电话里面。 卫星电话比普通手机大得多，藏一枚小型炸弹不是问题。 “你们在哪？”欧阳凤鸣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快到兰斯了。”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到了兰斯，如果他没有停下，朝比利时或者德国前行，你们就立即抓捕他。如果他停了下来，表明撤离会合点很可能就在兰斯，你得跟着他，也许能找到苏菲。” “他会去找苏菲？” “不然，他去兰斯干嘛？还有，如果只是为了毁掉线索，有必要在卫星电话里面装一枚炸弹吗？” “苏菲未必会去兰斯。” “她在大约半个小时前逃脱，乘坐的是一架商用直升机，半个小时差不多刚好能从巴黎飞到兰斯。”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苏菲认为炸死了那个家伙，就肯定会去兰斯。” “明白。” “我带人过来，你得设法阻止那个家伙，但是不要冒险。” “我知道该怎么做。”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已经拿到罗兰特搜集的资料，苏菲试图用emp摧毁这些资料。很明显，罗兰特找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要小看那个女人，也没必要跟她死磕。”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不过他也确实有点罗嗦。 这时候，资料已经发送完毕，谭滔打来了电话。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杨诗琪主动结束了通话。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接入了谭滔打来的电话。“小鬼？” “收到了，正在解密。” “大部分是公司账目，你得找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仔细甄别与审查每一份资料，找出我们需要的线索。” “那需要足够多的人力。” “那里面肯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不管怎么样，必须查清楚。” “行，我尽力而为。” “我去接杨诗琪，搞定之后就离开法国，也许得离开欧洲。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惊动法国情报机构，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在此之前，你得查清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方向。” “欧阳，我可不敢保证。” “尽你的最大努力。” “行，有发现了，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 结束通话，欧阳凤鸣拍了拍机长的肩膀，让直升机飞往兰斯。 此时，兰斯郊外。 看到那辆轿车进了火车站，杨诗琪让驾车的情报人员降低速度，让另外一辆越野车绕到火车站北面。 兰斯是法国北部地区的铁路枢纽，有数条铁路在此会聚。 轿车没有离开火车站，而是停在西站场里面，那名职业杀手下了车，还带上了一个很大的背包。 “他上了水塔，我们这里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你们留在原地，全都呆在车上。”杨诗琪拍了拍前面那名情报人员的肩膀，让他一起下车。 水塔是火车站西站场的制高点，在那上面能够俯瞰整个火车站。 没费多少功夫，杨诗琪组装好了一支srs狙击步枪，跟她一起下车的那名情报人员则组装好了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那名职业杀手爬上水塔显然不是为了看风景，兰斯的夜晚也没什么风景可看。 欧阳凤鸣的判断没有错，这里就是苏菲的撤离会合点。 苏菲试图杀人灭口，那名职业杀手侥幸逃过一劫，只是没打算就此离开，他来这里是为了干掉苏菲。 杨诗琪有点想不明白，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为何不依不饶。 当然，也不需要想明白。 给其他情报人员下达命令后，杨诗琪带这掌上计算机爬上了一台吊车。 与欧洲很多火车站一样，兰斯的火车站也以货运为主，每年要发送数千万吨获取，站场里有很多用来装卸集装箱或者大件货物的吊车。吊车不算太高，不过能够看到五百多米外的那座水塔。 杨诗琪爬到吊车上的时候，那名职业杀手已经趴在水塔上了。 他面前架着一支狙击步枪，只是杨诗琪所在的位置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一支装了枪口制退器的大口径狙击步枪。 不多时，无人侦察机发来了拍摄到的画面。 是一支dsr-50狙击步枪！ 枪口对着西站场附近的货物囤积场，那边有几座煤山，不过有一块开阔平地，足够让直升机起降。 兰斯有几座火电站，提供的电能占到巴黎耗电量的百分之四十。 杨诗琪将枪口对准了职业杀手，只是没有测距。通过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能够大致估算出距离在五百米左右。对高精度的srs狙击步枪来说，几十米的误差，只是打中胸口与打中腹部的差别。在这个距离上，只要被七点六二毫米枪弹打中，不管是胸口、还是腹部均能一枪毙命。 几分钟后，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进入了货物囤积场。 “所有人都有，全都留在原地，不得擅自行动。重复一遍，全都留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杨诗琪立即下达了命令。虽然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接应，但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来了十四辆大型越野车，即便每辆车上只有两个人，也有二十八名敌人。如果每辆车上有四个人，就是五十六名敌人。杨诗琪带了六名情报人员，算上她也才七个，相当于敌人的四分之一，甚至八分之一。 硬拼的话，杨诗琪他们没有半点胜算。 车队进入货物囤积场之后，损失散开，前面八辆越野车分成四队，分别驶向囤积场的四个出口。随后的四辆越野车行驶到那片开阔地上，而且分散开来。最后两部越野车留在了进来的那条道路的路口处。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员，杨诗琪很是惊讶。 全是女人！ 虽然有几个长得五大三粗，比杨诗琪见过的绝大部分男人都要强壮，但是她们无一例外的全是女人，准确说是全副武装的女人。全都穿着黑色作战服，外面套着防弹衣，武装带上插满了弹匣，胸口还挂着手榴弹与匕首，大腿上的枪套里别着战斗手枪，戴着连到战术通信电台上的无线耳麦，主战武器是g36c卡宾枪与ump冲锋枪，几名身材格外强壮的则挎着mg4或者m249轻机枪。虽然没看清楚，但是杨诗琪敢肯定，那些越野车里肯定有火箭筒与通用机枪等重武器。如果有几名狙击手，这就是一支典型的步兵分队，规模相当于一个加强排。 那个臭婆娘想干什么，攻占兰斯！？ 杨诗琪很是惊讶，从车上下来的“女战士”超过四十人，而且驾车的女战士都留在越野车里面。 大部分女战士守在外围，只有十多人在中央的开阔地上。 看得出来，她们都受过训练。在站位的时候，非常注重相互掩护，而且充分利用了那些高大的越野车。 别说杨诗琪只带了六名情报人员，就算把跟随欧阳凤鸣的十几名情报人员算上，也未必能一举击溃这支“娘子军”。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西南方向飞了过来。 兰斯在巴黎东北，因此那架直升机肯定是从巴黎飞来的。 是一架as350“松鼠”直升机。 这种直升机总共生产了数千架，在法国很常见，被广泛应用在各个领域，包括法国的警察机构。 杨诗琪注意到，那名职业杀手把枪口对准了直升机，只是没有开火。 打中飞行的直升机不算难事，可是要用一颗子弹击落直升机，显然不太容易。如果职业杀手的目标是苏菲，因为无法确认她是否在直升机上面，所以不会贸然开火。他会等到直升机降落，在苏菲走出直升机的时候开火。 直升机飞了过来，在开阔地上空减速，然后缓缓下降。 直升机上有四个人，两名飞行员与两名乘客。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通过身材能大致判断出，飞行员与乘客都是女性，而且两名乘客都是全副武装。 苏菲肯定是其中一个！ 第517章狙击 瞄准已经着陆的直升机，安德烈波夫深吸口气，把手指头压在了扳机上。 虽然是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但是安德烈波夫不想为钱丧命。卫星电话里的炸弹让他认识到，他知道太多的秘密，苏菲打算杀人灭口，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就算没被炸死，下一次也不会如此幸运。只要知道他还活着，苏菲就会派人来对付他，让他终生不得安宁。安德烈波夫不想亡命天涯，更不想在睡梦中被人割破喉咙，或者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被一颗从远处射来的枪弹射穿脑袋。他赚了很多钱，即便要结束职业杀手生涯，他也希望能在某个地方安静度过余生。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苏菲，让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安德烈波夫想得很清楚，这是干掉苏菲的唯一机会。 错过这个机会，他就得亡命天涯，而且在将来的某一天被苏菲派来的人干掉，绝对无法善终。 瞄准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那个女人，安德烈波夫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很响亮，也很低沉。因为安装了枪口制退器，所以后坐力不算太大，与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枪弹的狙击步枪相当。 水塔离货物囤积场大约有一千米，弹头飞完全程要不了两秒钟，而声音传递一千米大约需要三秒钟。 苏菲首先看到远处的枪口闪光，随即看到走下直升机的那名女战士被枪弹击中，还听到了枪弹打中人体发出的声响。 子弹打在女战士腰上，贯穿后打中了直升机的门框，几乎将她拦腰斩断。 苏菲的反应非常快，立即推开右侧舱门，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砰——” 枪声传来的时候，第二颗枪弹打中了直升机的驾驶舱。 虽然左侧的飞行员已经反应过来，解开了安全带，但是没来得及离开直升机。枪弹在穿透舱门之后，打在了飞行员的胸口上，而且贯穿了飞行员的身体，由弹头碎裂产生的弹片打中了右侧的飞行员。 “砰——” 第二次枪声传来，过了不到一秒钟，第三颗枪弹射到，打中了直升机的发动机。 苏菲没有救助受伤的飞行员，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离得最近的那辆越野车跑去。 “砰——” 在第三次枪声传来的时候，苏菲已经跑到了越野车旁边。 “轰——” “砰——” 爆炸来得很突然，不过完全在苏菲的预料之中。爆炸声还在货物囤积场上空回荡，第四次枪声就传了过来。 通过前面几枪，苏菲做出了基本判断。 那个家伙使用的是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埋伏在大约一千米之外，前面两枪的间隔时间只有一秒，随后也就两秒左右。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连续开火，而且每枪都打得很准，狙击手不但需要强悍的体魄，更需要高超的能力与丰富的经验。第三枪打中直升机发动机，却没有导致爆炸，表明使用的是普通枪弹。狙击手不会再次犯同样的错误，因此第四枪打出的肯定是燃烧弹。只要打中直升机的发动机或者油箱，就能引发爆炸。苏菲不是不想把受伤的飞行员救出来，而是根本办不到。如果她没有立即跑开，在第四颗枪弹打中直升机的时候就会被当场炸死。 爆炸发生的时候，苏菲已经翻过越野车。 “哒哒哒……” “哒哒哒……” …… 顷刻间，货物囤积场里枪声大作。 狙击手连开了四枪，早就被附近的女战士看到了。 只是，一千米的距离，让女战士手里的卡宾枪、冲锋枪与轻机枪都成了摆设，这些武器的射程都不到一千米。即便枪弹在飞行一千米之后依然有足够的杀伤力，却没有足够的精度来打中敌人。 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把苏菲围在了中间。 “干掉那个家伙！” 苏菲下达了命令，却没有留下来。不管那个家伙是谁，她都不会在此停留，也没有必要在此停留。 此时，水塔上，安德烈波夫已经收起了狙击步枪。 开第二枪，击毙直升机的飞行员时，安德烈波夫就意识到，第一枪击毙的那个女人不是苏菲。 虽然安装了高倍率瞄准镜，但是隔着一千米，只能看到身体轮廓，看不清相貌。 安德烈波夫的反应很快，立即瞄准从直升机上下来，朝越野车跑去的女人，只是直升机挡住了那枚枪弹。随即，安德烈波夫把一颗穿甲燃烧弹装进弹膛，开了第四枪，打中直升机的油箱。 威力巨大的穿甲燃烧弹打爆了直升机的油箱。 爆炸引发的大火遮挡住了安德烈波夫的视线，让他无法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被炸死，也无法继续瞄准开火。 安德烈波夫非常冷静，没有再次开火。 不管有没有击毙苏菲，安德烈波夫都得马上逃走，绝不能留下来，等着被苏菲的手下包围消灭。 他只是一个人，而对方有几十人。 如果干掉了苏菲，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没有，安德烈波夫就得为逃亡做准备了。 拆掉狙击步枪，安德烈波夫用毛巾迅速擦了一遍，抹掉了留在枪上的指纹。随后，他把一枚拔掉保险的手榴弹压在了狙击步枪下面。如果有人来到这里拿起狙击步枪，就会被手榴弹炸死。 做好这些，安德烈波夫从水塔上溜了下来。 轿车就停在几十米外，只要进了兰斯市区，苏菲的手下就不可能找到他。 擦掉留在栏杆上的指纹，安德烈波夫拍了拍手，转身朝轿车走去。 选择埋伏在水塔上，除了有极为开阔的视野，还与逃跑有关，即苏菲的手下不可能立即赶过来。 就算那些女战士驱车过来，也得花上几分钟。 几分钟之后，安德烈波夫驾驶的轿车已经进入了兰斯市区。 想到这，安德烈波夫暗自叹了口气。 计划很完美，却无法肯定是否干掉了苏菲，不得不说有一点遗憾。 走到轿车附近，安德烈波夫掏出了钥匙。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强光从左右两侧打了过来，罩在了他身上。 是两部车辆大灯的灯光！ 安德烈波夫猛的一惊，下意识的去拔别在腋下的手枪。 “不准动，举起手来！” “举起手来！” “砰——” 随着枪声，一颗枪弹落在了安德烈波夫脚边。 受强光影响，安德烈波夫无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但是从声音上判断，至少有四个人包围了他。 是四个男人，至少喊话的是两个男人。 片刻迟疑之后，安德烈波夫举起了双手。 “跪下！”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从后方包抄过来，让安德烈波夫没有半点机会。 安德烈波夫跪了下来。 “双手抱住脑袋。” 安德烈波夫没有反抗，他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判断除包围他的是四个男人之后，安德烈波夫就意识到，他们不是苏菲的手下。他们没有直接开枪，也表明他们不是苏菲的手下。他们来到这里，又不是苏菲的手下，那就是苏菲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当然，这些“盟友”一点都不友善。 背上被踹了一脚，安德烈波夫趴到了地面上。随即腰部就被膝盖压住，一支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被扳到身后，随即被索套套死。被人拽起来之后，一名男人搜走了安德烈波夫腋下的自动手枪，绑在右侧脚踝上的转轮手枪，以及插在腰间皮带上的格斗匕首。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背对着强光，安德烈波夫看不清他的相貌。此外，他们说的是法语，也无法从语言判断他们的国籍。 “为什么要抓我，你们……” 没等安德烈波夫把话说完，站在他身手的那名男人就朝他的后颈窝来了一下，让他昏了过去。 随后，一辆越野车开过来，两人把安德烈波夫抬了上去。 他们正是杨诗琪带来的情报人员。 在安德烈波夫开第一枪的时候，杨诗琪就通过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断定首先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那个女人不是苏菲。她比苏菲高一些，身材更加强壮，而且她是棕色头发，不是黑发。 紧接着，杨诗琪就看到了从直升机上冲下来的苏菲。 杨诗琪忍住了开枪击毙苏菲的冲动，而且她所在的位置不是太理想，即便开枪也未必能击毙苏菲。 在安德烈波夫的精彩“表演”之后，杨诗琪下达了命令。 利用无人侦察机，杨诗琪看到了安德烈波夫的一举一动，对苏菲那些手下的行动也了如指掌。 安德烈波夫准备逃跑，而苏菲的手下正从两侧包抄过来。 抓住苏菲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安德烈波夫，通过审讯他获得相关情报。 行动很顺利，安德烈波夫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跟踪他的情报人员。 看到情报人员把安德烈波夫送上越野车，杨诗琪才从吊车上溜了下来。 苏菲的手下只盯住了水塔，没有留意离水塔五百米的吊车，也就没有朝这边来。 虽然杨诗琪很想追捕苏菲，但是她没有丧失理智。情报人员抓捕安德烈波夫的时候，苏菲乘坐的越野车就离开了货物囤积场。即便不考虑那些女战士，杨诗琪所在的位置也很难追上她。 现在得带着安德烈波夫离开火车站，避免与苏菲的手下交火。 第518章幌子 法国北部，默兹河畔。 农场位于默兹河东岸，对面就是比利时。因为在阿登高原上，紧邻当初让盟军浴血奋战的阿登森林，所以四周极为荒凉，除了河流两岸有狭长的开阔地，附近全是树木繁茂、人迹罕至的森林。 看到直升机飞过来，守在门廊下的情报人员立即跑了过去。 直升机还没完全停稳，欧阳凤鸣就跳了下来。关上舱门、又在舱门上拍了两下，欧阳凤鸣才猫着腰跑开。直升机没有停留，随即就升空飞走了。看了眼飞远的直升机，欧阳凤鸣才朝那名情报人员走去。 “怎么样？” “刚收到局里发来的资料，那个家伙是个硬骨头，未必会开口招供。”情报人员把一台掌上计算机交给了欧阳凤鸣。“之前是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特种兵，八年前失踪，现在是职业杀手。” “帮我们安排撤离渠道，我们不会在此久留，最多一个小时之后就得离开这里。” “行，我去安排。” 欧阳凤鸣拍了拍情报人员的肩膀，走进了农庄。 到达兰斯之后，欧阳凤鸣没有立即跟杨诗琪会合，而是花了点时间，利用杨诗琪提供的线索寻找苏菲。虽然找到了那些越野车，但是苏菲、及其手下已经不知去向，欧阳凤鸣这才放弃了逮住苏菲的念头。 地下室里，审讯已经开始。 利用相貌与指纹，谭滔已经借助军情局的帮助，查明了职业杀手的身份，把相关资料发给了杨诗琪。 毋庸置疑，安德烈波夫是一条硬汉。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索套绑住，额头上有一条伤口，血迹已经凝固，表明是被捕时受的伤。杨诗琪拿着一台掌上计算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正在仔细阅读由军情局发来的资料。房间里还有三名情报人员，其中两人站在安德烈波夫身后，另外一人在准备要用到的审讯工具。 迅速浏览了安德烈波夫的资料，欧阳凤鸣进入了审讯室。 杨诗琪回头看了眼欧阳凤鸣，朝三名情报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审讯室。 “尤里-安德烈波夫，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不妨把话挑明。”欧阳凤鸣说的是俄语，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是能够准确表达出含义。“我要找的人是苏菲，也就是花钱雇用你的人。” 安德烈波夫抬起头来，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之前，他一直低着头，没看杨诗琪，似乎认为女人都不可靠。 欧阳凤鸣走上前去，收起摆放好的审讯工具，然后拔出手枪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举动，立即让安德烈波夫锁紧眉头。 “说实话，我对你跟那个臭婆娘的关系没有半点兴趣。她为什么要杀你？或许是你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强暴了她，或许是她试图强暴你、而你却不肯就范。总而言之，她要杀你灭口，你要杀她自保，她没有得逞，你也没有成功。”欧阳凤鸣退到桌子后面，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你落到了我们手上，或者说你这条小命是我们救的。想把这条小命拿回去，你得拿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只想抓到那个臭婆娘，搞清楚她想做的事情。对你来说，这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你要么把知道的告诉我，要么带着秘密去死，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半点时间。” “放了我，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安德烈波夫非常直接的说了出来。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我很想放了你，但是你应该知道，在实际操作上有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还得搞清楚一个问题，放了你能否得到需要的情报。” “武器级浓缩铀，十千克，来自俄罗斯，还有大约五百千克氘化锂，足够制作一枚五千万吨当量的氢弹。”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杨诗琪也立即站了起来。 “哈哈……”安德烈波夫突然大笑了起来。 杨诗琪立即冲上去，欧阳凤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杨诗琪挥起的拳头。 “这就是你们需要的情报？只要放了我，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不然的话，休想让我多说半个字。”安德烈波夫盯着欧阳凤鸣，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情报人员，也知道你们会审讯我，更知道我会在某个时候招供，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几天后，到时候你们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欧阳凤鸣拽开杨诗琪，说道：“你想要什么？” “特赦令。” 欧阳凤鸣看着安德烈波夫，没有急着开口。 “一份由你们元首签署的特赦令，传真给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安德烈波夫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们深入调查过罗兰特能源公司，就应该知道，该公司一直在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从俄罗斯进口核原料，一部分用于法国的核电站，一部分在处理之后卖给日本等国的核电站。大约两年前，罗兰特能源公司通过伊万斯基公司从俄罗斯购买了一批没有稀释的武器级核原料。虽然当时苏菲没有嫁给罗兰特，但是已经控制了罗兰特能源公司，而这笔交易就由她亲自完成。此后收购阿尔卡实验室也是她的主意，目的是能够通过合法渠道进口氘化锂。” “那些核原料在哪？”杨诗琪问了一句。 “早就用掉了。” 杨诗琪与欧阳凤鸣都是微微一惊。 “就我所知，苏菲雇佣的核物理科学家已经把那些核原料制作成了一枚核弹头。”看到两人的表情，安德烈波夫笑着说道，“她马上就要成功了，而你们根本无法现象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跟世纪宇航有关？”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对，世纪宇航的幕后老板也是苏菲。”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显然，在新加坡跟谭滔搞到一起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菲。 “核弹头在哪？”杨诗琪又问了出来。 “我不能告诉你们核弹头在哪……” 没等欧阳凤鸣反应过来，杨诗琪已经冲上前去，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安德烈波夫的额头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不能，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给你特赦令？” “因为有一个人知道核弹头的下落，而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欧阳凤鸣拉开了杨诗琪，让安德烈波夫说下去。 “为了获得那批浓缩铀，准确说是避免与罗兰特能源公司扯上关系，苏菲跟西班牙的阿隆索贸易公司合作。如果你们调查过这家公司，就应该知道，该公司与好几个恐怖组织往来密切。” “怎么合作？” “又苏菲出钱，阿隆索公司出面收购那批武器级浓缩铀。” “多少？” “两亿美元。”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浓缩铀还在那家公司手上？” 安德烈波夫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阿隆索公司早就完蛋了，去年就已宣布破产，浓缩铀也转移了。”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等着安德烈波夫说下去。 “当时，苏菲派我与几名手下去对付公司的老板阿隆索。不久之后，西班牙警方在调查阿隆索的死因时，查出了阿隆索公司的底细，随后该公司就被查封，连美国情报机构都参与了调查。” “然后呢？” “在此之前，核原料就已送走，而且落到了苏菲手上。” “你干的？” 安德烈波夫摇了摇头，说道：“苏菲只让我们做脏事，从没让我们直接参与跟核原料有关的行动。她派的其他人取走了核原料，也许就是今晚出现在兰斯的那些女人。搞垮阿隆索公司，其实是为了切断与核原料有关的线索，让你们无从追查。只不过，她没有让我们干掉阿隆索。” “他还活着？” 安德烈波夫点了点头，说道：“在苏菲的计划中，阿隆索有着很重要的价值，所以她让我们转移了阿隆索，并且制造阿隆索被人残杀的现场，然后利用西班牙警方宣布阿隆索已经遇害。” “他在哪？” 安德烈波夫笑了笑，说道：“给我特赦令，我就把阿隆索的藏身之处告诉你。”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让两名情报人员进来看着安德烈波夫，然后与杨诗琪去了地面上的房间。 “你怎么看？” “他在撒谎。”杨诗琪回答得很干脆。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安德烈波夫。 “如果他没有撒谎呢？” “不管怎么说，我不相信他。”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接通了卫星通信频道。“小鬼，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 “值得一试。不管怎么说，他提供的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如果阿隆索还活着，肯定是恐怖袭击行动的主要参与者。找到他，就能了解苏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才有希望阻止恐怖袭击。”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元首的特赦令。” 谭滔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给元首打电话，你们得尽快离开法国。” “拿到元首令之后，再跟我们联系。” “明白。” 通话结束，欧阳凤鸣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你真的打算放了他？”杨诗琪觉得应该审讯安德烈波夫。 “还有别的办法吗？” 杨诗琪没有开口，她也知道，如果安德烈波夫交代的是实情，那么找到阿隆索才有机会找到苏菲。 第519章唯一的手段 水淼瑶进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穿衣服。 在核潜艇上，医务官别无选择，只能根据发病体现出的症状，给唐旭宸用了一些抗癫痫的药物。搭乘水上飞机到达三亚的时候，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木林森与李金明随后把他送上飞往北京的专机，还一路把他送到疾病防控中心，让在此等候的水淼瑶对他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教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与照顾，不过我得离开这里了。” “你哪里也不能去。” 唐旭宸微微一愣，回头朝水淼瑶看去。 水淼瑶走了过来，把检验报告递到唐旭宸面前。 “这是什么？” “你的死亡判决书。” 唐旭宸又是一愣，接住了检验报告，翻开看了一眼，随即就合上了，里面全是复杂的医学术语，根本看不懂。 “你得留下来接受治疗。” “还有多久？”唐旭宸转过身，继续收拾个人物品。 水淼瑶咬了咬牙，说道：“三个月到半年，不过是最理想的结果。根据用小白鼠做的实验，如果你再次发病，恐怕……” “我会小心，不会……” “是否发病，根本不由你决定。”水淼瑶长出口气，说道，“这是一种用数十种高致死性病毒的基因片段合成的新病毒，主体就是当年感染刘雪丽的那种病毒，还转接了霍乱、天花与鼠疫等病毒的基因片段，甚至有狂犬病的基因片断，具有极强的致死性。大部分感染这种病毒的小白鼠在第二次发病后死亡。首先遭到攻击的是免疫系统，宿主将在免疫系统崩溃后死亡。每次发病，病毒都会根据宿主的个体情况发生变异，使某种对宿主威胁最大的基因片断的特性增强，从而在下次发病的时候彻底摧毁宿主的免疫系统。你得好好休息，过度操劳会导致免疫能力降低。” “教授，你有孩子吗？” 水淼瑶微微一愣，说道：“有个儿子，快上初中了。” “我也快当爸爸了，而且是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龙凤胎？” 唐旭宸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水淼瑶说道：“你也为人父母，肯定能够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一群疯子盗取了足够制作一枚氢弹的核原料，说不定已经制作成了氢弹，正试图将其在我国的某座城市上空引爆。” 水淼瑶锁紧眉头，没有吭声。她只是疾病防空中心的病毒专家，没有参与反恐行动。 “只看当前，我会留下接受治疗。”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的妻子在国外，没有受到威胁。当然，我的子女也许会加入其他国家的国籍，即便在长大成人后，也未必会回到中国。问题是，不管他们说哪种语言，不管他们持哪个国家的护照，他们都是中国人，都是炎黄子孙。” 水淼瑶看着唐旭宸，她知道，唐旭宸不会留下来接受治疗。 “我无法陪伴他们长大成人，但是能给他们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教授，你能明白吗？” 水淼瑶咬了咬牙，说道：“做为医生，我仍然得劝你留下来接受治疗。做为母亲，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提上装有个人物品的背包，朝房门走去。 “等等……”水淼瑶早就知道，唐旭宸绝不会留下来接受治疗，而且所谓的“治疗”只是让唐旭宸在这里休养。她掏出一个小皮包，走过去塞到了唐旭宸手上。“这是几支抗癫痫的注射药，出现发病症状后立即注射。虽然没有治愈效果，但是能减轻发病时的痛苦，希望有所帮助。”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小皮包揣进了裤兜。 水淼瑶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对了，”走到门口，唐旭宸停下脚步，回头对水淼瑶说道，“开始说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抓住恐怖份子，但是不希望因为走漏消息而导致恐慌。” 水淼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关于我的病情，也请你替我保密。” “可是……” “相信我，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我的病。” 水淼瑶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微微点了点头，只是这次她是在撒谎。 等唐旭宸离开病房，水淼瑶就掏出了手机。 此时，北京郊外的别墅里面。 回到北京之前，木林森接到了谭滔的电话。因为欧阳凤鸣他们抓住了安德烈波夫，而且让苏菲逃脱，所以在回到北京后，木林森与李金明就赶了过来。木林森出面之后，薛震远签署了给安德烈波夫的特赦令。谭滔已经把特赦令传真给瑞士国际事务律师所，还发了一份给欧阳凤鸣。 安德烈波夫交代了阿隆索的藏身之处，欧阳凤鸣已经安排情报人员把他送走。按照特赦令的附加条款，在确定情报没有问题之后才会释放他。如果提供的是假情报，特赦令将自动作废。 “……我跟杨诗琪现在就出发，预计在当地时间今天晚上到达……” 手机响起来，木林森掏出一看，随即起身走出了房间。李金明与谭滔没有跟出来，继续跟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商讨行动方案。 “教授？”来到外面的回廊上，木林森才接通电话。 “他已经离开疾病防控中心。” “检验结果出来了？” “比我们想像的糟糕，最多只有六个月，也许只有三个月，要是再次发病，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把检验报告传真给你。” “不，没必要。”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你是说，没办法治愈？”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谈这件事情。” “你说。”木林森又朝门廊外面走了几步。 “他是不是快当父亲了？” “我知道，他之前跟我们说过。” “他的孩子将在什么时候出生？” “两个月之内。” “这就好，他或许还有救。” “什么？”木林森立即锁紧了眉头。 “我们在小白鼠身上用了‘干细胞疗法’，虽然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但是确实对治愈有帮助，而且是目前看来，唯一的治愈手段。如果可以，你得派人把他的妻子接来。如果他与子女的配型成功，就可以用他的子女的干细胞治愈他。虽然希望不太大，但是总比完全没有好得多。” “这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有其他办法，我肯定不会让他离开。” “明白了，我去想办法。”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你得抓紧时间。配型、以及培养干细胞都需要时间，而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行，我会抓紧时间。” 挂断电话，木林森回到了房间里面。 “欧阳，你们还在法国？” “已经到了比利时。” “李瑞佳在哪？” “你找她干嘛？”欧阳凤鸣很是惊讶。 李金明与谭滔也有点疑惑的看着木林森，不知道木林森为什么要提到李瑞佳。 “老唐的病情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糟糕，只剩下三到六个月的时间。开始，水淼瑶教授给我打了个电话，治愈他的唯一办法是‘干细胞疗法’，需要他的直系血亲的干细胞，李瑞佳怀着他的孩子。”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欧阳，你得去把李瑞佳接到北京，送往疾病防控中心。” “我去。”杨诗琪说道，“我是女人，照顾她比较方便。”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欧阳？” “行，就让杨诗琪去，我会把李瑞佳的住处告诉她。”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我去新加坡跟你会合。”李金明开口说了一句。 “老李……” “我等下出发，在樟宜国际机场等你。”根据安德烈波夫的交代，阿隆索在一年多前就去了新加坡。 “行，就这样吧。” “伙计们。”木林森叫住了欧阳凤鸣，没让他挂断电话。“记住，不要在老唐面前提到这件事。” “什么？”李金明立即锁紧了眉头。 “他要回来参与调查？”谭滔瞪大眼睛，显得很惊讶。 “他已经离开疾病防控中心，水教授没能留住他。”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知道老唐的为人，没人劝得了他。” “他现在的情况，参与调查……”杨诗琪把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 “我们需要他，他也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李金明揉了揉额头，说道，“如果把他排挤在外，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快抓到苏菲，结束这一切，免得夜长梦多。” “不管怎么样，尽量让他留在北京，别让他参与外勤行动。”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问题是，谁留得住他？”谭滔显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林森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欧阳凤鸣去找唐旭宸。就算水淼瑶提到的办法管用，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听水淼瑶的语气，“干细胞疗法”的成功率不会高到哪里去。 或许，唐旭宸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只剩下最后几个月了。 第520章返回式卫星 唐旭宸来到的时候，李金明已经离开。 “不用安慰我，现在不是时候。”唐旭宸非常直接，第一句话就堵住了木林森与谭滔的嘴。“老李呢？” “刚走。” “去哪了？” 谭滔没有再次回答唐旭宸的问题，而是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有新的发现？”唐旭宸也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他去新加坡了，跟欧阳会合。” “新加坡？”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罗兰特不是罪魁祸首，在幕后操作的是他的妻子苏菲。欧阳他们没能在巴黎抓到苏菲，但是拿到了罗兰特暗中搜集的资料，还逮住了苏菲派去刺杀罗兰特的职业杀手。根据这些资料与职业杀手交代的事情，我们查到了一家西班牙的公司与一个叫阿隆索的恐怖份子。” “他在新加坡？” 木林森又点了点头，说道：“根据那名职业杀手交代，苏菲曾经派他去对付阿隆索，而且伪造了阿隆索遇害身亡的现场，然后把他送往新加坡。在罗兰特提供的资料中，罗兰特能源公司曾经在两年前给阿隆索公司支付了两亿美元，与核原料失窃的时间点吻合。阿隆索公司跟几个恐怖组织的关系极为密切，在他‘遇害’之后，西班牙警方查封了公司，连美国情报机构都参与了调查。只是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苏菲的这些安排，只是为了切断追查核原料的线索。她没有直接除掉阿隆索，而是把阿隆索送往新加坡，表明在她的计划当中，阿隆索有非比寻常的地位。” “为什么是新加坡？” 木林森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与世纪宇航有关？” “根据安德烈波夫，也就是那名职业杀手交代，苏菲就是世纪宇航的幕后老板。”谭滔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新加坡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菲。也许只是巧合，不过足以证明安德烈波夫的供词。” “这样的话，世纪宇航公司仍然有嫌疑。”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虽然那枚洲际弹道导弹运载的不是核弹头，但是不能排除世纪宇航公司准备用别的办法，或者在今后某个时候投射核弹头。”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唐旭宸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恐怖袭击将在这几天发生，而世纪宇航公司显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重新打造一座发射平台。” “这几天？”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安德烈波夫交代的，因为苏菲试图除掉他，所以他的供词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唐旭宸锁紧眉头，沉思了起来。 “或许，世纪宇航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谭滔说了一句。 “没这么简单！”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从时间点来看，现在发生的事情至少在两年前就已开始策划。” “应该是差不多四年前，也就是褚老死后不久。”木林森纠正了唐旭宸的说法。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幕后主使是苏菲，她通过罗兰特能源公司获得资金以及进口氘化锂的合法渠道，再通过阿隆索公司购买武器级浓缩铀，以及世纪宇航公司获得了航天发射的资质。套路很明显，组装一枚威力巨大的核弹头，再用导弹进行投射。在这里面，世纪宇航绝对不是幌子，不然苏菲没有理由亲自管理这家公司，更没有理由去新加坡冒险。此外，在我们摧毁发射平台之后，她试图带走罗兰特，随后又派人刺杀罗兰特。这些都足以表明恐怖袭击迫在眉睫，世纪宇航公司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绝对不是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幌子。” 谭滔没再反对，毕竟唐旭宸说得合情合理。 “我们得去新加坡，不但要逮到那个叫阿隆索的恐怖份子，还得查清楚世纪宇航公司的底细。” “现在？” 木林森压了压手，没让谭滔说下去，然后对唐旭宸说道：“按照你的分析，世纪宇航公司的主要价值是为核弹头提供投送手段。从发动恐怖袭击的角度来看，投送手段的重要性甚至在核弹头之上。问题是，我们摧毁了世纪宇航公司的发射平台，苏菲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投送核弹头呢？”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或许，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谭滔冒了一句出来。 唐旭宸与木林森都朝他看了过去，让他把话说清楚。 “未必是一枚弹头，也许是一颗卫星，返回式卫星。” “卫星！？”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木林森也是眉头紧锁，确实有这种可能。 “世纪宇航公司在过去几年里，进行了十多次商业发射，把数十颗卫星送入轨道，其中不乏返回式科研卫星。”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许在此期间，已经把装有核弹头的卫星发射到了近地轨道上。”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果真如此，那么由世纪宇航公司发射的卫星都能查到。如果是一颗返回式卫星，在轨运行时间不可能太长。也就是说，肯定在近期发射，也许就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面，肯定能找到这颗卫星。” “显然，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方向。” 木林森点了点头，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联系军情局，索要在轨卫星的资料，特别是世纪宇航公司发射的那些卫星，不仅仅是返回式卫星。” 谭滔点了点头，马上给军情局打了电话。 严密监视在轨卫星早就是各个大国公开的秘密，比如美国国家宇航局一直在用部署在世界各地的数十部雷达监视轨道上的人造卫星，并且与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局等情报机构共享信息。 中国也有类似的监控体系，虽然不由军情局控制，但是军情局能够获得相关信息。 其实，监视人造卫星的运行情况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在技术上没有多少难度，主要是需要处理的信息量特别巨大。要知道，自从前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之后，世界各国先后发射了数千个轨道航天器，至今在轨运行的有两千多个，如果算上太空垃圾，数量则要增加几倍。同时监视如此多的轨道航天器，除了需要功率强大的雷达，还需要性能先进的计算机。因为部分轨道航天器具有变轨飞行能力，使得监视变得更困难，所以只有几个实力强大的国家具备监视能力。受雷达部署区域限制，中国至今无法像美国那样，对轨道航天器进行实时监控。 谭滔跟军情局通电话的时候，木林森把唐旭宸叫了出去。 “老木，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唐旭宸掏出香烟，说道，“水淼瑶肯定给你打了电话。” “老唐，这与水教授无关。” “我明白。”唐旭宸笑了笑，点上香烟，说道，“她是一片好心，只是你比她清楚我们所处的局面。” “如果你现在退出，没人会责备你。” “错了。” 木林森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我会责备自己。”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吧，当初元首找到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木林森沉默了，因为他的答复与唐旭宸所想的是一回事。 唐旭宸在木林森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这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我们的子女，为了我们的后代。”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他没有说服唐旭宸，甚至没有做“说服工作”，反而被唐旭宸给说服了。 等到唐旭宸抽完烟，谭滔把他们叫了进去。 军情局发来的消息，证明了之前的推测。 一个月前，世纪宇航公司以一箭三星的方式进行了一次商业发射，即用一枚运载火箭把三颗人造卫星送入轨道。其中两颗是电视广播卫星，分别属于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的民应电视台，而且已经在轨运行。另外一颗是通信卫星，只是在发射之后就宣布发射失败，没能正常运行。 问题是，这颗卫星依然在轨道上，而且在近地轨道上。 “这是雷达合成的图像。”谭滔把几张照片递给了唐旭宸，说道，“根据世纪宇航公司公布的消息，这颗卫星在入轨之后，太阳能电池板没有展开，因此无法正常工作，属于卫星制造厂商的责任。” “制造厂商？” “美国的霍尼韦尔公司，目前还在就赔偿问题打官司。”谭滔简单解释了一番。“从雷达合成图像上来看，确实像一颗没有展开电池板的通信卫星，不过也可以看成是一颗根本没有电池板的返回式卫星。” “这颗卫星属于哪家公司？”木林森问了一句。 “‘蔚蓝通信’，一家在日本注册的通信公司，主要从事国际海事通信业务，这是该公司购买与发射的第一颗卫星。”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此事之后，该公司就关门歇业了，能否再次开张营业，得看能否打赢官司，拿到赔偿。目前只查到这些，不过这家公司肯定有问题，也许是一家皮包公司，目的是通过世纪宇航进行一次航天发射，把运载核弹头的返回式卫星送入近地轨道。不管怎么说，世界各国对航天发射的监管极为严密，没有合法的名义，就算受到苏菲操控，世纪宇航公司也无法逃避监管，不可能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进行航天发射。” 唐旭宸与木林森没再多说什么，那颗卫星肯定有问题。 第521章国家行为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非常紧张。 最后发言的是外交部长，在他坐下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薛震远身上，等待元首做出决定。 参会的，不但有政府高级官员，还有总参谋部与陆海空三军、以及二炮的高级将领。 薛震远在闷头抽烟，迟迟没有开口。 两个多小时前，接到唐旭宸打来的电话之后，薛震远就召集了这次军政会议。 唐旭宸首先以情报人员身份介绍了情况，主要是那枚核弹头的来龙去脉，以及可能遭受的恐怖袭击。 在唐旭宸提到核弹头的爆炸当量至少为五百万吨、最多五千万吨的时候，参会的官员与将领都吓了一跳。即便不是军人，也能想到，一枚五百万吨级的核弹头引爆之后回造成多么巨大的破坏。 接下来，军情局的一名技术专家介绍了那颗卫星的情况。 如果卫星的运行轨道没有变化，十二个小时之后就会从沈阳上方通过，十八个小时之后从上海上方通过，二十个小时之后从北京上方通过。也就是说，如果恐怖份子的目的是摧毁中国的一座特大城市，那么恐怖袭击最快在十二个小时后到来。哪怕恐怖份子的目的是摧毁上海这样的超级都市，恐怖袭击也将在十八个小时后发生，而以摧毁中国首都为目的，则会在二十个小时后到来。如果那颗卫星具有改变运行轨道的能力，恐怖袭击到来的时间还将大幅度提前。即便卫星的运行轨道没有改变，留给情报人员的时间最多只有二十个小时，最少则只有十二个小时。 据此，军情局的专家认为，已经很难通过常规手段阻止恐怖袭击。 常规手段失效，剩下的就是非常规手段。 因为军情局一直在配合唐旭宸他们展开调查，总参谋部早就获得了消息，所以在会议开始前，军方已经有所准备。虽然很是仓促，但是总参谋部与三军一兵司令部拿出了针对性的行动方案。 空军司令首先提出对卫星进行拦截，而且让一名技术军官做了战术分析。 因为是一颗近地轨道卫星，轨道最低点不到四百千米，最高点也只有五百多千米，而反卫星导弹的最大射高达到一千五百千米，所以当卫星从中国本土上空通过时，可以用导弹将其击落。 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中国的反卫星导弹使用的是破片杀伤式战斗部，而不是撞击战斗部，破片能够摧毁卫星的防护罩，甚至能够通过撞击降低卫星的速度，让卫星脱离轨道后坠入大气层烧毁，却无法保证摧毁核弹头。如果是一枚具有再入大气层能力的核弹头，那么在卫星坠毁之后，核弹头肯定会落在中国本土上。要是核弹头没被摧毁，就有可能在中国本土上引爆，至少会产生严重的放射性污染。只是后者，问题还不算严重。如果是前者，那么对卫星进行拦截的意义就不是很大。 由此，空军的技术军官提出了一个办法，即在国际海域上空进行拦截。 按照这名军官提到的办法，用运输机把战术反卫星导弹送往正在西太平洋上训练的航母战斗群，以航母为平台发射导弹，用预警机与驱逐舰的相控阵雷达进行引导，拦截与击落那颗卫星。 毫无疑问，这个办法的实施难度非常大。 战术反卫星导弹重达十多吨，超过了战术运输机的空运能力，因此无法把导弹直接空运到航母上，只能进行空投，也就需要对导弹做特殊处理，最后还得在航母上组装导弹，在发射前进行测试。 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上发射导弹，肯定会对航母产生影响，甚至会让航母提前返港大修。 只不过，这是短期内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唯一能够避免卫星落到中国本土、核弹头在中国本土引爆的办法。 在西太平洋对卫星进行拦截，就算没能摧毁核弹头，核弹头也会在西太平洋上引爆。 随后，海军的技术军官肯定了这个拦截方案，即航母可以充做导弹发射平台，具备发射反卫星导弹的能力。 根据这两点，军方给出了一套拦截方案，即首先在西太平洋上拦截卫星，失败后再在本土上方拦截卫星。 军方的态度很积极，观点也很明确，“拦截”是唯一办法。 只是，政府官员，特别是外交部长提出了一个谁也无法回避的问题，即那是一颗日本的通信卫星。 虽然太空没有国界，但是人造航天器都有归属。 那颗卫星在法理上属于日本，而中国无权对其进行拦截，特别是在无法证明卫星上有核弹头，而且对中国构成威胁的情况下。从法理上讲，如果中国拦截与击落日本的卫星，等于侵犯日本主权，与入侵日本是一回事。 此外，日本当局显然不会承认卫星上有核弹头。 按照外交部长的分析，即便发出正式外交照会，甚至威胁日本当局，也未必能够得到满意的结果。日本当局会协助进行调查，却不会全力以赴。走正常的司法程序，至少需要几天才有结果。 显然，根本不可能拖到几天之后。 这个时候，唐旭宸提出了一个办法，即以进行反导、反卫星试验为名，向该卫星所在的轨道发射一颗标靶卫星，然后拦截标靶卫星，用标靶卫星产生的碎片击落该卫星，使其坠毁在西太平洋上。 军方将领与技术人员立即表示支持，认为这是一个可行办法。 薛震远的法律顾问也认为，这个办法具有可操作性，最多在事后向日本方面支付一笔赔偿款。 关键就是，有过这样的先例。 早在十多年前，俄罗斯就在一次反卫星拦截试验中，“误伤”了美国的军用卫星，事后也只是赔了一笔钱。 只不过，这个办法存在一个缺陷，即用碎片击落目标卫星、使其在坠毁在西太平洋上的概率非常低。 空军的技术军官提出了一个补充办法，即先后发射两枚反卫星导弹。第一枚导弹攻击提前发射的标靶卫星，如果碎片没能摧毁目标卫星，则由第二枚导弹直接攻击目标卫星，事后宣称是“误击”。 这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即直接击落日本卫星所产生的附带影响。 薛震远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也就在这个问题上。 受领土领海争端影响，中日关系早已剑拔弩张，别说公然击落日本卫星，哪怕只是“误伤”，也很有可能导致中日全面决裂。如果美国借此做文章，帮助日本联络西方国家，鼓动日本进行报复，甚至有可能引发一场战争。因为是中国首先制造事端，所以很难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持。 这样的战争，对中国没有半点好处！ 就算打败了日本，又能怎么样？ 中国的对手不是日本。只要还是美国的“看门狗”，得听美国的指挥，跟随美国的步伐前进，日本就没有资格成为中国的对手。关键是，美国肯定会借此机会发动西方国家对中国进行全面制裁。 结果显而易见，中国会赢了战争，输了一切。 薛震远的担忧也不是秘密，不管是态度强硬的将领、还是犹豫的政府官员，都明白此举可能引发的后果。 关键不是战争，而是国家利益。 抽完手上的香烟，薛震远才敲了敲桌子。 会议室里的将领官员，以及通过视频系统参加会议的唐旭宸、军方技术人员等都集中了精力。 “显然，我们得为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但是不管希望是多么渺茫，都得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对我们最有利的结果。”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军方提出的方案是最后手段，不过得立即着手准备。联系航母战斗群，空军负责提供、改装与运送反卫星导弹，并且协助海军进行反卫星拦截。” 空军司令与海军司令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可以，得立即发射一枚标靶卫星。即便最后不得不把那颗卫星打下来，也要采用最有利的方式。” 二炮司令点了点头，反卫星的拦截试验一直由二炮负责。 “这只是最后的手段。”薛震远敲了敲桌子，强调了这一点。“在此之前，我们得尽量获取确凿证据，证明那颗卫星上有一枚核弹头，而且被恐怖份子控制，准备用来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 “我们一直在努力搜集情报。”唐旭宸替军情局长做了回答。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对外交部长说道：“在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得立即向日本当局递交正式外交照会，让日本当局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得简单一点，如果恐怖份子利用日本公司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我们将视为日本当局管理不当所造成的结果，并且会进行针对性的报复与反击。” “反击？”外交部长很是惊讶。 “不用说得太明白，暗示日本当局就行了。” “元首，这不是国家行为，这……” “你认为，如果一枚五百万吨级、甚至五千万吨级的核弹头在我国本土引爆，是不是国家行为还很重要吗？如果沈阳、上海或者北京遭到打击，导致上千万人丧生，我们只能进行反击，没有别的选择。” 外交部长没再多说什么，很残忍，不过也很现实。 “就这样吧。”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事情都直接向我汇报，我要实时掌握调查与部署情况。” 第522章战争准备 会议结束，视频通信频道却没有关闭。 趁此机会，唐旭宸去上了个厕所。等他回来的时候，屏幕上只剩下了薛震远，以及总参谋长罗振国上将等几名高级将领。 “元首？” “小唐，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你给出明确答复。”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薛震远提出来。 “你有多少把握？” 虽然早有所料，但是薛震远直接问出来的时候，唐旭宸依然有点茫然。 “不用顾虑，在坐的都是军人。”薛震远扫了眼罗振国等几名将领。“我相信，我们的将军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罗振国等人勉强笑了笑，他们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无法淡然面对。 其实，即便是薛震远，也无法淡然面对。 “非常渺茫。”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欧阳他们去了新加坡，谭滔即将前往日本。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最多能够获得一些有利的证据，证明卫星上有核弹头，而且恐怖份子准备用其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很明显，我们几乎不可能控制那颗卫星，在必要的时候只能将其击落。” “我们需要的就是证据。”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元首，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有了新的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就这样吧。” 关闭视频通信系统，薛震远点上了一根香烟。 在坐的有四名将军，罗振国既是总参谋长，也是陆军司令，而另外三人是海军、空军与二炮司令。 “在开始的会议上，有个问题我没说，不过你们能想到。”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看上去，这像是一场由恐怖份子策划的袭击行动，但是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支持恐怖份子。我的问题就是，这股势力的目的是什么？显然，用核弹头摧毁我国的一座超级大城市，肯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甚至能够毁灭我们。可是，仅仅如此，或者说我们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我们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显然，这正是这股势力想要达到的目的。” “引发一场战争？”罗振国说了一句。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就算唐旭宸能够找到证据，我们也无权摧毁日本的卫星。说白了，日本当局不会承认，最多答应协助调查，而在调查结束之前，恐怖袭击就会发生，我们将不得不摧毁那颗卫星。如果卫星落在西太平洋上，发生了核爆炸，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没有发生核爆炸，日本当局肯定会指责我们，美国也会站出来支持，甚至会联合整个西方世界。要是赔偿能够解决问题，自然好说。毫无疑问，事情真的闹到这一步，恐怕赔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到时候，我们将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全面妥协，答应日本当局提出的无理要求，包括在领土与领海争端上让步。二是走强硬路线，而结果显然是遭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制裁与封锁。显然，不管怎么选，最终对我们都很不利，必然会产生灾难性的结果。” “我们绝不能在领土领海问题上让步！”海军司令说了一句。 薛震远没有吭声，等着其他人发言。 “如果遭到封锁，恐怕……”空军司令叹了口气，“经济上问题自然不用多说，而由此引发的国内动荡……” “显然，我们需要第三种办法。”最后发言的是二炮司令。 罗振国敲了敲桌子，对薛震远说道：“元首，你的意思是，我们将不得不面临一场非常不利的战争？”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将别无选择，只能坚持所采取的行动不是针对日本，而是在应对恐怖袭击。如果日本当局不肯就此妥协，那就只能将遭受的袭击当成是日本的国家行为。” 罗振国猛的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薛震远。 “首先得明确一点，我们不能妥协。”薛震远敲了敲桌子，说道，“让了第一步，就会让第二步，然后的第三步，直到丢掉一切。如果这是早有预谋的袭击行动，我们就更不能在国家根本利益上妥协让步。毫无疑问，如果双方都不妥协，接下来就是战争。问题是，我们有没有把握打赢这场战争？” 没有人开口，这是一个谁都不敢正面回答的问题。 “没错，只要战争爆发，我们就是输家，绝对不可能获得好处。”薛震远叹了口气，又说道，“只是，输多输少是个问题，而我们需要争取的，自然是输得最少。我的观点是，打赢战争是输得最少的唯一办法。” 罗振国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军事胜利，至少能让我们获得谈判的筹码。” 薛震远勉强笑了笑，说道：“此外，打赢战争，也是应对西方国家封锁的主要手段，至少能够通过谈判争取到解除封锁的机会。也就是说，真要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们就必须取得军事胜利。” “关键是如何取得军事胜利。” “这就是我让你们留下来的原因。”薛震远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说道，“虽然这是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但是必须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胜利不是敌人送来的，得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我不会让你们做出保证，我只是希望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军队能够成为国家利益的主要支柱。” “元首……” 薛震远压了压手，打住罗振国的话，说道：“备战工作得立即进行，只是暂时不要进行军事动员。我相信，做为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你们并不害怕战争，但是我们不能为了战争损害国家利益。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在此之前我们得尽最大努力，用包括外交在内的手段化解问题。” 罗振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当然，如同我在开始的会议上所说，必须针对最坏的结果做准备。”薛震远扫了眼四名将领。“如果真的要打上一仗，我希望共和国的军队能够用行动证明，这些年的军费没白白花掉。” 薛震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罗振国，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要知道，上一次战争爆发在上个世纪七零年代末，在此之后，中国一直没有受到了真正的战争威胁。虽然军事改革进行了数十年，但是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中**队从未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中**队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恐怕没人说得准。 此时，谭滔已经搭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 虽然唐旭宸坚持亲自前往东京，但是木林森坚决反对，而且薛震远也让他在开始的高层会议上做报告。 谭滔自告奋勇，担负起了去日本搜集线索的重任。 主要就是，木林森曾经在日本当过卧底，早被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列入黑名单，而谭滔之前很少去日本。 此外，只有木林森能影响唐旭宸。 如果让木林森去日本，谭滔留下来负责情报支援，肯定无法让唐旭宸安分守己。 谭滔乘坐的航班还在东海上空飞行，李金明已经到达了新加坡。 迎接他的是军情局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 因为欧阳凤鸣要在六个小时后才能到达，所以木林森没有等他。 安德烈波夫交代的情报并不准确，只提到把阿隆索送到新加坡，交给了苏菲派来在这边接应的手下。 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阿隆索确切的藏身之处。 根据安德烈波夫交代，阿隆索肯定与随后的行动有关。结合唐旭宸他们做的推测，苏菲让安德烈波夫把阿隆索送到新加坡，很可能与核弹头有关，即由阿隆索负责在新加坡组装核弹头。 在李金明到达之前，军情局动员了所有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 这些情报人员带着核辐射探测仪，每两人一组，驾车在新加坡各地“巡游”，寻找核弹头存在的蛛丝马迹。 如果新加坡是一个大国，这一招显然行不通。 所幸的是，新加坡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一个典型的城市国家。 李金明到达前，军情局的情报人员已经有了收获，在新加坡港里发现了一艘有微量核辐射的散装货轮。 因为动力设备出了问题，该货轮已经在港口里停泊了三个月。 时不待人，李金明决定立即采取行动，率领从三亚出发，提前半小时到达新加坡的范华东等特种兵，在情报人员的协助与支持下攻占那艘货轮。就算核弹头已被运走，也可以通过抓捕货轮上的恐怖份子，审问出阿隆索的下落。因为早就“死”了，所以阿隆索有可能就在那艘货轮上。 赶往港口途中，李金明让协助行动的情报人员建立起了一条保密卫星通信线路。 跟唐旭宸通了电话之后，李金明知道，现在的关键不是找到核弹头，而是找到恐怖份子制作核弹头的证据。因为失窃的武器级浓缩铀达到十千克，只要有足够的技术就能制造出两枚氢弹的起爆装置，所以就算找到了一枚核弹头，也无法消除潜在威胁，无法排除唐旭宸他们做出的猜测。 只有拿到恐怖份子制作核弹头的证据，中国当局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第523章取证 货轮锚泊在港口南面，圣淘沙岛东面的深水区，离最近的码头有数千米。 突击行动由范华东部署指挥，李金明没有插手。 李金明一向被视为“老好人”，与他的行为方式有很大关系。他不像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木林森、不像特立独行的欧阳凤鸣、不像喜欢偷懒耍滑的谭滔、不像擅长执行命令的杨诗琪、更不像大包大揽的唐旭宸，他总是做最擅长的事情，如果遇到不擅长的，则会交给其他人，绝不滥竽充数。 在特种作战能力上，李金明显然不如范华东。 特种部队从水下靠近货轮，首先控制货轮的露天甲板，然后尽量隐蔽的除掉货轮上的恐怖份子。找到核弹头、或者阿隆索、或者制作核弹头的现场之后，再发起强攻，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与在加拿大的行动一样，李金明负责接应与掩护。 接到范华东发来的消息，李金明立即驾驶直升机升空。 这是一架贝尔205型通用直升机，两侧舱门已经拆掉，左侧支架上安装了一挺m240通用机枪，右侧是一挺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在舱门外面的短翼下，左侧挂了一挺m134加特林转管机枪，右侧则是一具火箭弹发射巢。直升机上除了李金明，还有四名情报人员，即副驾驶、弹药手与两名机枪手。 虽然不是武装直升机，但是这架直升机的火力一点都不比武装直升机差。 直升机飞到货轮上空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特种兵正在强攻恐怖份子据守的船桥。 在两千米外，李金明应特种兵的呼叫，进行了第一轮火力打击，将五枚七十毫米火箭弹准确射入了船桥。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直升机上的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战斗进行得非常快，两架接应特种部队的贝尔214型直升机赶到时，李金明驾驶的直升机还没耗光弹药。 撤退的时候，范华东引爆了安装在货轮上的炸弹。 突击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击毙了数十名恐怖份子，只有五名特种兵受了轻伤，没有人受重伤，也没人阵亡。 只是，结果算不上理想。 撤离会合点在新加坡最南面的安乐岛，军情局在那边准备了一艘快艇，送李金明与范华东等特种兵前往南面的印度尼西亚，到达丹戎槟榔之后，再乘坐由军情局安排的商务飞机回国。 到达安乐岛，李金明首先上了快艇，善后工作由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负责，其他琐碎的事情也有范华东等人处理。 快艇出海后，李金明启动了卫星通信设备。 “老李？” “我们已经离开新加坡，预计两个小时后到达丹戎槟榔。”李金明调整了一下面前的笔记本计算机，让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脑袋。“怎么样，阿隆索有没在货轮上，范华东他们取得的证据有用吗？” “阿隆索已经死了。”唐旭宸直接回答了一句。 货轮上的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而且几乎所有恐怖份子都戴着面罩，范华东等特种兵不可能在看清恐怖份子的相貌之后再开火。为了确认阿隆索是否在货轮上，范华东他们只能对击毙的恐怖份子进行拍照，把照片发给在后方协助的唐旭宸，再交给由军情局看押的安德烈波夫进行辨认。 在李金明他们到达安乐岛之前，安德烈波夫已经确认，一名被特种兵击毙的恐怖份子就是阿隆索。 他穿的是西装，没戴面罩。从战斗画面来看，他是在试图逃跑的时候，被一名特种兵从身后开枪击毙。 当然，这不是关键。 在行动开始之前，唐旭宸就没有要求一定要活捉阿隆索。 虽然活捉阿隆索是抓捕苏菲的重要条件，但是在目前局势下，首要任务是找到核弹头存在的证据。此外，货轮是恐怖份子的大本营，唐旭宸不可能要求范华东等特种兵冒险活捉阿隆索。 与唐旭宸他们的猜测一样，货轮就是组装核弹头的地点。 在货轮的底舱，特种兵找到了大量用来组装核弹头的工具与设备，特别是一个能够屏蔽核辐射的隔离房间。 范华东已经拍照取证，还带走了几样只能用来制作核弹头的工具。 这里面，最关键的证据是用来制作弹芯的精密模具。因为上面有核原料残留物，所以有很强的辐射。如果能够提取出残留物，就能够通过铀元素的衰变率，确认核原料的生产日期与生产地点。 有了这些证据，就能证明核弹头已经存在。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李金明就结束了通信。 按照唐旭宸所说，他们在货轮上获得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核弹头的存在，而接下来需要证明的就是，核弹头已经被恐怖份子通过卫星的方式发射到近地轨道上，准备用来对中国发动恐怖袭击。 此时，谭滔刚刚到达东京。 与李金明一样，在机场迎接谭滔的也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 不同的是，谭滔要对付的不是一伙恐怖份子，而是某个人。 在谭滔搭乘航班飞往东京途中，军情局就已查明，那颗卫星的拥有者，“全日通”通信公司是一家在两年前成立，注册资金只有一百亿日元的小公司。总裁叫菅野直人，以前是日本电信电话公司高管，注册资金来自一家美国的风险投资公司。那颗卫星是全日通的第一颗通信卫星，也是整个公司的希望。因为卫星在入轨之后没能正常工作，获得赔偿需要经过走完极为冗长的司法程序，所以在上个月，全日通已经暂停营业，大部分员工被辞退，只保留了少数法务人员。菅野直人也离开东京，去了能登半岛的能都。在那里，他有一座占地面积近十多亩的庄园。 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明真相，找到菅野直人是唯一的办法。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在没有投入资金的情况下，菅野直人持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投资一百亿日元的那家风险投资公司只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就算菅野直人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在离开日本电信电话公司之前，他已经是常务副总经理，掌管公司的营运大权。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之下，日本电信电话公司才扭亏为盈，连续三年实现盈利，股价上涨了百分之五十。问题是，任何风险投资公司都不会让管理者成为大股东，即出钱帮助别人赚钱。 显然，菅野直人是知情者。 上了直升机，谭滔才给唐旭宸与木林森打了电话。 “小鬼，你打算怎么做？”木林森首先开口。 “显然，我们的运气不错。”谭滔接住情报人员递来的掌上计算机，上面显示着一些人员的个人信息。“菅野直人显然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他将在今天晚上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包括一些影星与歌星。当然，主要宾客是日本司法界的名人，他大概想为正在进行的官司疏通渠道。” “问题是，他没有给你发邀请函。”唐旭宸说了一句。 “毫无疑问，这不是问题。”谭滔笑了笑，说道，“收到军情局给我提供的那些人员的个人信息了吗？” “早就收到了。” “我得冒充其中的一个人去参加宴会，只是得选一个合适的。” “什么意思？”木林森问了一句。 “邀请影星与歌星，显然是陪衬。虽然我无权评价菅野直人的性取向，但是这是最理想的突破口。” 唐旭宸与木林森都沉默了。 菅野直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十二年前跟发妻离婚之后，他就没再结婚，甚至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朋友。根据军情局提供的资料，他很可能是同性恋，甚至有可能是倾向于同性的双性恋。 “你打算跟他来上一腿？”唐旭宸打破了沉默。 “我对他的屁股没有兴趣，我也不希望他对我的屁股产生兴趣。如果时间充足，我会跟他慢慢发展感情，让他不能自拔。问题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要想在几个小时内搞清楚他在过去两年里做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显然，他不可能拒绝诱惑。” 唐旭宸与木林森没有反对，不过也没赞同谭滔提到的办法。 其实，说到“色诱”，谭滔绝对是最佳人选，不管诱惑对象是女人，还是在性取向上有问题的男人。 “老唐，老木，怎么样？” “既然如此，就听你的吧。”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只是，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参加宴会的不止是影星与歌星，还有很多政界名流。如果把事情闹大了，搞得无法收场，恐怕会因小失大。” “放心吧，我有分寸。” “行，就这样吧。” “等等……”谭滔叫住了唐旭宸与木林森，又说道，“你们得替我安排好撤退渠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能在日本久留，必须尽快离开。此外，还得准备一套备用计划，安排好接应人员。” “放心吧，我们会做出安排。”唐旭宸答应了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 “说。” “如果菅野直人是我们要找的人，事后怎么处置他？” 唐旭宸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可以，就把他带回来，我们可以通过审讯他获得更多的情报。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结果。在拿到我们需要的证据之后，你得首先确保自身安全。” “明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第524章从头开始 “别担心，小鬼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如果他都搞不定，恐怕没人能搞定。” “我担心的不是小鬼。”唐旭宸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木林森。“老木，你不觉得，自从欧阳他们在法国找到了罗兰特，调查进行得就非常顺利了吗？抓住安德烈波夫、获得阿隆索的情报，在新加坡找到制造核弹头的现场，还有小鬼去日本，恰好遇到菅野直人在今天晚上举办宴会。” “有问题吗？” “太顺利了，不是吗？” 木林森点上香烟，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相比之下，你们在马尼拉、然后我跟欧阳他们去了加拿大、美国与多米尼加，你在俄罗斯、小鬼在新加坡的遭遇都算不上顺利，你跟小鬼还差点完蛋，我也在圣多明各感染上了病毒。”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前后对比，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唐旭宸的观点。 “显然，我们摧毁海上发射平台，以及欧阳他们去法国找到罗兰特是整个调查行动的转折点。” “什么意思？” “在这个转折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木林森锁紧眉头，思考着唐旭宸提出的问题。 “我们得刨开表面的东西，才能看到真相。” “真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转折点之前，我们已经查到，恐怖份子用来发动袭击的不是病毒，而是一枚核弹头，而且打算用洲际弹道导弹投送。根据之前获得的线索，我们锁定了新加坡的世纪宇航公司与法国的罗兰特能源公司，而且认为罗兰特是幕后主使，所以欧阳与小杨去了法国。” “显然，这是一个错误判断。”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说道：“摧毁发射平台，以及那枚导弹之后，我们已经知道，核弹头没有在导弹上，而且被摧毁的未必是一枚导弹，也许只是一枚运载火箭，发射的是一颗商业卫星。欧阳他们在法国的发现证明了这个推断，还让我们知道罗兰特不是幕后主使，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的妻子苏菲。” “我们由此重新疏理了获得的线索，开始重点调查苏菲。” “不，这不是关键。” 木林森锁紧眉头，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设想一下，如果欧阳他们没有抓住罗兰特，或者罗兰特没有招供，结果如何？” “这……” “显然，关键在罗兰特身上，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进行调查所依靠的线索主要来自罗兰特。” 木林森没有急着开口，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毫无疑问，抓住罗兰特才是真正的转折点。” “苏菲原本想带走罗兰特，后来又打算除掉他……” “问题就在这里，正是罗兰特提供的那些资料，让我们找准了方向。”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没有那些资料，我们现在仍然在苏菲布下的迷宫里转圈子，因此罗兰特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苏菲才想到带他离开法国，而且在他‘背叛’之后决定除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什么意思？” “苏菲为什么派安德烈波夫去除掉罗兰特？” “灭口。” “这么简单？” 木林森没有吭声，既然唐旭宸提到了这件事，就肯定有问题。 “以当时的情况，苏菲肯定能想到，罗兰特向警方自首，其实是欧阳安排的陷阱，目的就是让她派人去对付罗兰特，跟踪她派去的人找到她，以及让她相信罗兰特已经招供，存在对她极为不利的证据，让她留下来。很明显，在策划的时候，欧阳打算一箭双雕，除了拿到罗兰特搜集到的资料，还想抓住她。很可惜，欧阳低估了她，对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也不大了解，让她引爆emp，还搭乘直升机逃脱。虽然小杨跟随安德烈波夫到了苏菲安排的撤离地点，但是苏菲带来了很多手下，让她无法下手，只能逮捕安德烈波夫，通过审讯获得了我们想要的情报。” 木林森点了点头，这是整个事件的经过。 “既然欧阳打算一箭双雕，而且苏菲已经用行动证明，她比我们想像的厉害，她会不会也利用了这一点呢？” “利用？” “如果你是苏菲，在当时的情况下，会不会派人去刺杀罗兰特？” 木林森思索了一阵，随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罗兰特已经招供，因此杀了他也不会改变什么。” “还有，她为什么要留在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 “罗兰特搜集的资料就在那里。” “她之前知道？” “当然不知道，不然……” “那她怎么能够肯定罗兰特搜集的资料就在公司总部里面？” “这……” “当然，有可能是猜测。如果她一直把罗兰特玩弄在股掌之间，那么做出这个推断与猜测并不难。”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 “可以说，她在这个时候，做了最后的努力。” “什么？” “为继续推进原定计划做了最后的努力。设想一下，如果她拿到或者毁掉了罗兰特搜集到的资料，我们就无法获得追查下去的线索。当然，抓住安德烈波夫就能查到阿隆索，可是没有罗兰特提供的那些资料，我们无法断定安德烈波夫的供词是否可靠。此外，小杨未必能抓住安德烈波夫。” “你是说，安德烈波夫是故意向我们……” “不是故意，与他没有关系。” “这……” “当时，苏菲应该做了两手安排。如果能够拿到或者毁掉罗兰特搜集的资料，就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她会让安德烈波夫前往会合地点，然后设下伏击圈，干掉我们的人，也有可能在会合地点干掉安德烈波夫。如果没有拿到或者毁掉罗兰特搜集的资料，她就只能采取备用方案。在这个时候，安德烈波夫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根据欧阳提供的消息，苏菲打算干掉安德烈波夫，给了他一部装有炸弹的卫星电话。关键是，炸弹在他离开医院之后引爆，还被他及时发现。安德烈波夫跟了苏菲两年，他了解苏菲，苏菲同样了解他。” “你是说，苏菲早就料到安德烈波夫会发现卫星电话里的炸弹？”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根据安德烈波夫交代，那是一枚热启动炸弹，在爆炸之前就已发烫。你觉得，如果苏菲打算干掉安德烈波夫，需要用这种方式吗？就算使用炸弹，也可以用一枚电雷管引爆的炸弹，在爆炸之前肯定不会被发现。毫无疑问，苏菲此举，其实就是要逼迫安德烈波夫反叛。” “这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 “炸弹是在警察到达罗兰特能源公司总部之前引爆，而当时苏菲显然没有放弃，依然试图拿到或者毁掉罗兰特搜集的资料。” “这只能说明苏菲放弃了安德烈波夫，不管结果如何都会除掉他。” “这……” “关键就是，苏菲为什么要去兰斯火车站？显然，那里就是撤离地点，而且安德烈波夫知道。” 木林森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可以说，不管怎么看，苏菲都没有理由去兰斯。对吧？”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他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显然，她做了两手准备。以她的能力，不难料到，我们的人会跟着安德烈波夫。同样的道理，以她对安德烈波夫的了解，肯定能够想到，安德烈波夫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去找她复仇。如果能继续执行原定计划，她会在兰斯火车站设下圈套，干掉安德烈波夫，以及跟着安德烈波夫的小杨等人。” “如果不能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那就得看她的备用计划是什么。” 木林森看着唐旭宸，显得有点疑惑。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备用计划是什么，但是可以根据她做的事情进行推测。首先，她没有除掉安德烈波夫，反而让安德烈波夫落到我们手上。显然，她不可能不知道，安德烈波夫会向我们招供。” “她利用安德烈波夫，让我们获得了追查的线索？”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准确说，是让我们沿着她早就部署好的线索追查下去。” 木林森暗自一惊，立即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现在的调查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或许更加糟糕。” “还会更加糟糕？”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算苏菲很厉害，她也不可能在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前就料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罗兰特搜集的资料与安德烈波夫的供词仍然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如果我们的调查方向没有大问题……” “那就只能说明，恐怖袭击即将到来，而且与我们预料的恐怕不大相同。” “这……” “仍然是核弹头，仍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与损失，只是打击方式肯定与我们设想的有很大差别。” 木林森沉默了，唐旭宸的推测合情合理。 “显然，苏菲的备用方案，很可能就是加快整个行动，尽快发动袭击，我们至今没有追上她的步伐。” “妈的！” “我们得重新疏理获得的线索，拿出一份备用方案。” “从原点查起。” “从最基础的地方着手调查。” “资金。”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525章过气明星 庄园建在山腰上，面对富山湾，典型的奈良风格。虽然面积不到十亩，但是亭榭、楼阁与荷池等东方园林的经典一应俱全。在高大雄伟的仿唐主楼外面，环绕着一条从山上引水的溪流。 警卫走过来的时候，谭滔放下车窗玻璃，把镶有电子芯片的请柬递了出去。 谭滔驾驶的是一辆保时捷panamera轿跑车，虽然比不上前面那辆法拉利599，比后面那辆兰博基尼aventador更是差远了，但是非常符合谭滔现在的身份，一名在几年前就已被人遗忘的影星。 大门口有五名警卫，一个负责查验来宾的请柬，两个负责检查来宾的车辆，一个控制路口的闸门，最后一个牵着一条警犬。应该是受过训练的防爆犬，能够嗅到藏在车辆里面的**等危险物品。 “村上先生，你今天来晚了。” 谭滔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路上这么多车，想来早点都没办法。 警卫很有礼貌，把请柬还给了谭滔，然后朝同伴挥手，示意放行。 其实，警卫的那句话证明了军情局提供的情报，谭滔扮演的村上康桥与菅野直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虽然村上康桥在日本算不上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但是在五年前，也算小有名气。凭借那张百看不厌的脸蛋与勉强过得去的嗓子，他拍过几部电影、出了两张唱片。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加上转型不太成功，没能走出“偶像型明星”的桎梏，他渐渐淡出演艺圈，不再受追星族热捧。 在日本，像他这样的明星数不胜数。 当然，在其他国家也一样。 大部分明星会在事业走下坡路的时候转型，聪明点的会用赚到的钱置办产业，或者开创新的事业。村上康桥做过这方面的努力，开办过几家公司，只是全都失败了，还赔光了演艺赚来的钱。 此后，村上康桥成了交际圈的名人。 在交际圈混饭吃的，不仅有过气的女星，也有过气的男星，毕竟有钱、有权、有势的不仅有男人，也有女人。此外，一些大人物有着非同寻常的癖好，为村上康桥这种过气男星提供了市场。 把车交给侍者，谭滔走进了那栋高大雄伟的“宫殿”。 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国家，但是谭滔不得不承认，日本保存下了很多中国文化元素，要想知道唐朝时期的中国有多么强大，最好的去处不是西安，而是日本的奈良，因为那里有保存得最完整的唐朝建筑。那个时期，中国就是现在的美国。当时的日本就像现在学习美国等西方强国一样，全面、深入、贪婪的学习中华文化。大量的遣唐使不但活跃在中国各地，还把中华文化的精髓带回日本，即有影响了日本文化的儒家思想，也有唐风建筑，甚至包括传统习俗。比如在日本十分火热的相扑运动就发源于中国，而且在日本发扬光大，最终成了日本的独特文化。 这栋建筑物就仿造的唐朝宫殿。 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进入“宫殿”的刹那间，谭滔依然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要知道，外面的园林给人一种回到了唐朝的感觉，而里面却是一个极具现代风格的庞大舞厅。 当然，是西方风格的舞厅。 这种内外差别，也反映出了日本社会的本来面貌。 做为东方国家，日本深受源自中国的东方文化影响。在明治维新前的两千年里，日本动是典型的东方国家，而在此后的一百多年里，日本一直在向西方文明靠拢，还自诩为亚洲的西方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身为战败国的日本被美国占领，西方化进程加速，却没有摆脱东方文化影响。 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在日本交融，相互冲击与影响，也造就了现在的日本。 大部分宾客已经到来，主要是形形色色的演艺明星，以女性为主，像村上康桥这种男星还不到十个。只是在这个大舞台上，即便是当红明星也只是绿叶，真正的主角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过气明星只能靠边站，也不会受到关注。 短短几分钟，谭滔就认出了几名政界要员。 与文化一样，日本的政治体制也是东西方结合之后产下的怪胎。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被称为“日本太上皇”的美国占领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几乎原封不动的把美国的政治体制搬到日本，建立了众议院与参议员，只是根据日本国情，即没有废除天皇，采用了议会首相制。从此之后，日本就成为了“民主国家”，迅速融入了以美国为核心的西方世界。 问题是，“民主制度”在日本只是一个幌子。 别的不说，在战后的七十多年里，除了较为短暂的两个时期，均由自民党执政，其他政党根本无法跟自民党竞争。此外，从首相到国会议员，几乎全部来自政治世家，甚至演变成了“世袭制”。比如，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卸任之后，其二儿子小泉进次郎就“世袭”了他的议员身份。 经过数十年发展，日本政府、国会等权力机构早就成了几个大家族的后花园。 在日本，“攀龙附凤”是平民出人头地的主要手段。 “十点钟方向，那个矮胖子，崎山正寺，神奈川的国会议员。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得主动跟他打招呼。”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语，谭滔朝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矮胖子走了过去。 他走得不是很快，好让在外面协助的情报人员介绍情况。谭滔的左耳里塞了一只很小巧的无线耳麦，因为留了一个现今比较流行的披肩长发，遮挡住了左侧耳郭，所以不用担心被人看到。此外，礼服的第二颗纽扣其实是一个微行摄像头，拍摄的画面由谭滔携带的手机发送出去。 在谭滔走过去的时候，情报人员大致介绍了矮胖子的情况。 他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其曾祖父、祖父与父亲都是国会议员，他只不过是继承了家族衣钵。虽然崎山家族在日本不算出名，也算不上名门，跟五大政治家族相差甚远，但是在神奈川，崎山家族很有名，不但把控一个国会议席，还拥有包括一家餐饮连锁企业在内的庞大产业，家族总资产在一万亿日元以上。 按照情报人员的吩咐，谭滔上去跟矮胖子打了招呼。 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批宾客到达，两名侍者关上了“宫殿”的大门。 “各位……各位……” 谭滔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二楼回廊上的菅野直人。 必须承认，菅野直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虽然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即便在日本男性中都不算突出，但是长得一表人材，而且口才非常好，总能说一些讨人喜欢的话，对女人很有吸引力。 当然，大部分吸引力来自他的家产。 可以说，菅野直人的发家史是一个典型的砺志故事。 他出生在北海道，父亲是渔夫，母亲是村妇，而且有六个兄弟姐妹。在念完中学后，他就只身来到东京，一边打工赚钱、一边上夜校，最终完成了大学学业。拿到营销学位之后加入日本电信电话公司，从最基层做起，不到十年就成为公司营销主管。接下来几年，他在营销总监的位置上，帮助日本电信电话公司扭亏为盈。在被董事会任命为副总裁之前，他却突然宣布辞职，拿着一百亿日元的风险投资创建了“全日通”公司，开始了艰辛、充满挑战的创业旅程。 当然，他很有钱。 在日本电信电话公司担任营销总监时，他的年薪就超过了五百万美元，而且在公司扭亏为盈之后，还拿到了高额分红。根据军情局提供的资料，他的个人资产在五千万到一亿美元之间。 对一名白手起家的职业经理人来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在菅野直人做了简短发言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与其他宴会不一样，这次晚宴的目的不是为宾客提供认识与交往的机会，而是为了解决问题。 全日通公司遇到的问题。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全日通公司已经正式发起诉讼，把那颗通信卫星的制造商与保险公司告上法庭，要求双方共同赔偿一百七十八亿日元。因为输掉这场官司的话，全日通公司就得宣布破产，还涉及到美国公司，所以菅野直人要拉拢日本政界要员，获得日本政府与国会的支持。 要想拉拢那些大人物，自然得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宾客开始自由活动之后，谭滔注意到，那几个政界要员先后被菅野直人派来的漂亮女秘书请到楼上。随后，一些看上去像是保镖的家伙出现在大厅里，陆续找到了几名大紫大红的女明星。 几分钟后，一名“保镖”朝谭滔走了过来。 显然，那些被菅野直人请来的政界要员并非全都喜欢漂亮女人，肯定有一个或者几个有特殊癖好。 “保镖”走近的时候，谭滔整了整礼服。 “村上君，跟我来吧。”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跟随那名“保镖”朝楼上走去。 也许找他去的不是菅野直人，毕竟为了上百亿日元，值得牺牲一个男宠。当然，只要到了楼上，不管面对的人是谁都不是大问题。谭滔没有打算在这里花太多时间，只是需要一个接近菅野直人的机会。 第526章线索与证据 木林森进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跟前线的情报人员通电话。 “他进去多久了？”唐旭宸朝木林森招了招手，又往旁边的沙发指了一下。“再过半个小时，如果他还没出来，你们得采取备用方案。把他接出来之后，立即送回来，不要在日本耽搁……记住，以保护他的安全为主……如果发生意外，立即跟我联系……行，就这样，保持联系。” 等到唐旭宸通完电话，木林森才走了过来。 “日本那边打来的，小鬼进去四个小时了，宴会也已结束两个小时。” “发生意外了？” “暂时还不清楚，而且我们也是鞭长莫及。”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怎么样，你那边有发现？” “显然，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全日通公司确实有问题。”木林森走过来，用唐旭宸使用的计算机调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国土安全局发来的，全日通公司的注册资金来自一家美国的风险投资公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些是早就获得的情报。 “知道这家公司的资金来自何处吗？”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那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资金，有一部分来自康沃公司！ “这只是现在查到的，调查还在继续。” “就算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这个发现，足以证明我们的猜测，却无法证明那颗卫星上有一枚核弹头。我们现在需要能够证明核弹头已经部署就位的证据。等小鬼拿到证据，我就去找元首。你得联系国土安全局，全面调查那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资金来源。” “全面？” “除了康沃公司，还有哪些参与者。不出所料，这些公司都与‘上帝之子’有关，也许对随后的调查有帮助。”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觉得，击落那颗卫星后，还有别的事情。”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给国土安全局打电话。” 看着木林森离开，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在国土安全局查明全日通公司的资金来源之后，线索已经非常明了。幕后主使不是罗兰特的老婆苏菲，她最多只是个执行者，一切都由“上帝之子”操控。在这套体系里面，康沃公司负责提供资金，罗兰特公司获得用来制作核弹头的原料，以及安排人员，世纪宇航负责将核弹头发射到近地轨道上，全日通公司只是一个幌子，为航天发射提供合法的理由。可惜的是，这只是线索，不是能够拿到台面上的证据，更无法由此证明那颗通信卫星上有一枚具有再返大气层能力的核弹头。即便关系到国家根本安全，中国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击落日本的通信卫星。 获得证据的重担全都压在了谭滔身上。 此时，菅野直人的庄园里面。 从昏厥中醒来后，菅野直人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他只昏迷了大约五分钟。 五分钟前，他还在享受“村上康桥”的服务。 现在，他倒挂在吊灯上，鲜血正从脖子上的伤口里冒出来，顺着面颊流下，滴落到下面的玻璃缸里面。 “你体内的血液全部涌入大脑，然后从伤口流出来。以鲜血流出的速度，你最多只有十五分钟。”谭滔坐在菅野直人面前，手上拿着一块碎玻璃。“当然，也许十分钟后，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 “你……你想干什么？”菅野直人惊恐的看着“村上康桥”，他没有大声喊叫。 这里是菅野直人的书房，隔音效果非常好，别说大声喊叫，就算在里面开枪，外面的保镖也听不到。要知道，女高音嗓音也在一百分贝左右，而枪声达到一百三十分贝，菅野直人不是男高音，大声喊叫时的嗓音在九十分贝左右。再说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大声喊叫出来。 “你可以继续装傻，想明白了再叫我。” 谭滔站起身来，走到沙发旁，脱下了和服，换上了西装。 必须承认，那些保镖尽职尽责。除了在大门口严格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宾客的请柬，庄园内部的安保工作也非常到位。 开始，那名保镖带着谭滔去了二楼的一间卧室，首先让他交出了手机等能够拍照、录音与通信的电子设备，然后让他去浴室冲了个澡。在此期间，保镖仔细检查了谭滔带来的个人物品。为了避免被保镖发现，谭滔在冲澡的时候把无线耳麦丢进了下水道。随后，保镖让他换上了和服。 等了一个多小时，保镖才再次到来，带谭滔去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套房，里面有卧室，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进去的时候，谭滔就注意到，书房用的是实木门，厚度是一般房门的三倍。此外，房间的墙上有一层海绵垫，而且明显比开始那个卧室的墙壁厚一些，似乎门板与墙壁里面都有加强层。 谭滔首先想到，墙壁与门板里面安装了钢板。 只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很简单，庄园的安保非常严密，如果敌人有能力来到这里，也就肯定有能力打穿门板里的钢板。也就是说，在门板与墙壁里面加一层钢板对增强安全没有多大帮助。 来到里面的卧室，看到摆放整齐的情趣用品，谭滔就意识到，这些只是为了隔音。 显然，菅野直人经常在这里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包括跟他的男面首，即村上康桥玩那些皮鞭与蜡烛的游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保镖检查得很仔细，却没有怀疑谭滔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保镖不可能把谭滔从头到脚彻底搜查一遍，也就没发现卡在谭滔右手拇指指甲缝里的胶囊。只是一个很小的胶囊，里面装了零点一毫升强效镇静剂。虽然剂量不是很多，但是只要服下零点零五毫升，就能让一个成年人昏厥。 在菅野直人到来时，谭滔已经准备好了一杯苏打水。 虽然菅野直人算得上是富豪，但是平常生活很节俭，或者说很有自律。除了必要的社交应酬，他一般不喝酒，也不抽烟。如果说有什么爱好，也只是在闲暇之余，在村上康桥身上找点乐子。 菅野直人没让保镖跟进来，还吩咐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 没费多少功夫，谭滔就让菅野直人喝下了那杯苏打水。 还好，菅野直人不是太魁梧。 穿上西装，谭滔走了回来。 玻璃缸里已经盛了大约一升鲜血，而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在四升到六升之间，以菅野直人的体格，最多只有五升。正常人，失血三分之一就会休克，而在失血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会产生严重的不适感。 “还没想明白？” “计算机，在……在我的计算机里面……” “哪？” “一个隐藏文件夹，密码……密码是……” 谭滔用一块胶布帖住了菅野直人脖子上的伤口，然后松开吊索，把他放到了地上。 “你……你不是村上康桥……” “没错，我不是你的男姘头。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菅野直人爬了起来，坐到地板上，说道：“放了我，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谭滔冷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拿起了吊索。 “不……不要！”菅野直人立即求饶。“不是我，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是苏菲，都是她策划与指使的。” 谭滔放下吊索，说道：“你认为，凭这点东西，就能让我饶你不死？” “在我的计算机里面，有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菅野直人没再反抗，把密码说了出来。“相信我，我只是被她利用了。在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之前，我已经无法改变事实。” “闭嘴！” 谭滔再次把菅野直人吊了起来，只是没有扯掉伤口上的胶布。 菅野直人没有撒谎，在他的办公计算机里确实有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全日通公司的秘密。 大致浏览了一番，谭滔把里面的文件拷入菅野直人的手机，然后发了出去。 “求求你……” “接下来，她让你做什么？” “我……” “你开始说了，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前提是你得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明白？” 菅野直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谭滔再次把他放到地面上，如果让大脑长久充血，很容易发生意外，毕竟菅野直人已经严重失血。 “是苏菲，她……她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让我继续运作全日通公司。”看到谭滔握住吊索，菅野直人赶紧说道，“你得相信我，我只知道这些。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发射的不是通信卫星。她只是让我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没有告诉我其他的事情。按照她的承诺，我将在事成之后拿到全部赔偿，并且由我处置全日通公司。如果一切顺利，我能够赚到三亿到四亿美元。” “只是为了钱？” 菅野直人使劲点了点头，他一直看着谭滔手上的吊索，神色很是惊恐。 “她在哪？” “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谭滔知道，菅野直人没有撒谎。关键就是，他只是苏菲手上的一颗棋子，而苏菲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第527章新发现 驾车离开庄园，谭滔才启动手机，联系了唐旭宸。 “小鬼？” “收到我开始发的资料了？” “已经收到，你得赶紧离开日本。我已经安排……”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谭滔打断了唐旭宸的话，说道，“时间紧迫，我没办法严加审问菅野直人，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没有说实话，至少没有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你杀了他？”提这个问题的是木林森。 “显然，要想活着从庄园出来，我不可能放过他。”谭滔叹了口气，说道，“按照他的交代，这些事情都是苏菲安排的，他只是听从苏菲的吩咐。可以相信，苏菲没有理由把整个行动告诉他。只是，这里存在一个疑问。如果苏菲只是利用他为世纪宇航提供一个发射卫星的合法理由，他为什么要争取赔偿？要知道，为了这次行动，苏菲动用了数亿、甚至十多亿美元，大部分资金来自康沃公司与罗兰特能源公司，她完全没有理由为了一亿多美元的赔偿冒险。在法国，她试图干掉罗兰特，而菅野直人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她就没有理由让菅野直人活下去。” 木林森没有反驳，这确实是个疑问。 “就在今天晚上，他邀请了很多政界要员，除了国会议员，还有几名内阁部长。为了拉拢这些人，他请来了数十名当红影星。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很大的花费，而且他请来的那些政界要员未必都与全日通公司涉及到的赔偿官司有关。”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毫无疑问，他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时间审讯他。” “你打算怎么办？”唐旭宸又问了一句。 “我留在日本，寻找别的线索。” “对付那些政界要员？”木林森很是惊讶。 “有必要的话，我会考虑。” “不，你不能这么做。”唐旭宸立即说道，“在我们掌握了更加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不能动那些政界要员。” “为什么？” “我们打击的是恐怖份子，不是日本的国会议员与内阁官员。” 谭滔叹了口气，他听出了唐旭宸的意思。 “你可以留在日本继续寻找线索，但是在我们获得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不能动那些参加了宴会的政界要员。” “明白。” “好了，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才长出了口气，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小鬼获得的那些资料，足以证明全日通公司委托世纪宇航公司发射的，并不是由美国公司制造的通信卫星。”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这依然无法证明那颗卫星上有核弹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谭滔获得的那些资料，严格说来算不上是证据。关键就是，菅野直人不是知情者，并不知道发射的卫星上有没有核弹头，因此在他提供的资料里面没有明确提到，也就无法证实唐旭宸他们的猜测。 能够证明的，只是那不是一颗通信卫星！ 怎么办？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再过几个小时，那颗卫星就将从沈阳上方通过。如果苏菲的目的不是炸毁北京或者上海，只是摧毁一座特大城市，卫星上的核弹头就会击中沈阳，导致数百万人丧生！ 军方已经制订好了拦截方案。 要想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就得在核弹头从返大气层之前进行拦截，即拦截运载核弹头的卫星。以中国的反导反卫星拦截能力，在卫星释放了核弹头、即核弹头进入大气层之后就无法进行拦截了。 问题就在这里。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等到卫星释放核弹头，才能证明卫星上有核弹头，而到时候将无法拦截。如果在此之前击落卫星，即便卫星的残骸坠入大气层，也无法证明卫星上有核弹头。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获得确凿证据的希望极为渺茫。 欧阳凤鸣已经到达新加坡，只是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李金明在印度尼西亚，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返回。谭滔在日本，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未必能够及时获得更加确凿的证据。 唐旭宸已是焦头烂额，木林森也好不到哪里去。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唐旭宸与木林森都是一愣。 木林森的反应稍微快一点，一把抓起了话筒。“什么……好的，知道了……别挂，我马上查收。” 唐旭宸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木林森用计算机打开了一个电子信箱。 “收到了……行，有需要我再跟你联系。” 等到木林森放下话筒，唐旭宸才问道：“有新的发现了？” “军情局发来的消息，老李在新加坡击毙的那个家伙不是阿隆索。”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军情局已经通过指纹确认，是一名遭到多个国家通缉的军火商，叫尤金-坎波斯，巴西人。” “这个家伙与苏菲有关？” “军情局还在查，不过肯定有关。他长期从事非法军火买卖，在叙利亚、乌克兰与伊拉克内战中极为活跃。只不过，他遭到美国通缉与这几场内战无关，甚至可以说，他能有今天与美国的栽培不无关系。”木林森把笔记本计算机转向唐旭宸。“首先是在叙利亚内战中，他以中间人身份，帮助中央情报局为叙利亚反对派提供武器装备。到了乌克兰内战，他以同样的方式为协助乌克兰政府军作战的雇佣军提供军火。直到伊拉克内战，他暗中为黎凡特武装提供军火才与中央情报局分道扬镳，并且遭到美国通缉。因为涉嫌多项罪名，他还遭到英国与法国等欧洲国家通缉。” “与此次事件有什么关系？” “显然，如果苏菲想把窃取的核原料制作成一枚核弹头，除了需要一个像阿隆索这样的组织者，以及通过伊万斯基公司招募的核武器专家，还需要配套的设备与器材，而坎波斯恰好能够弄到这些东西。”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外，通过一名遭到通缉的军火商，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我们首先查到这个家伙，就不会立即联想到苏菲。” “不过，他已经死了。” “关键是，阿隆索还活着。” “欧阳他们在哪？” “已经到了新加坡。” “马上联系他们。”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找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把阿隆索与坎波斯的资料做交叉对比，尽一切努力寻找线索。阿隆索很可能还藏在新加坡，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还得让老李前去接应。” 两人说做就做，没有半点耽搁。 唐旭宸亲自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国土安全局参与调查行动。木林森先给已经到达新加坡的欧阳凤鸣打了电话，让他留在新加坡，等待新的消息。在木林森给军情局打电话，让军情局尽一切努力寻找阿隆索的线索时，唐旭宸联系了已经到达印度尼西亚的李金明，让他去新加坡接应欧阳凤鸣。 此时，新加坡。 接到木林森的电话时，欧阳凤鸣已经买好了飞往北京的航班机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隆索，所以欧阳凤鸣改签了机票，把返回北京的时间延迟了几个小时。如果几个小时之后依然没有找到阿隆索，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新加坡，因为到那个时候，中国空军已经用导弹击落了那颗运载了核弹头的卫星。 能否及时找到阿隆索，欧阳凤鸣没有半点把握。 关键就是，可用的线索太少了。 撤离的时候，李金明他们炸掉了那艘散装货轮，还干掉了上面的所有恐怖份子，只搜集了恐怖份子的指纹、相貌与dna，带走了一些用来制作核弹头的设备。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没有做得更全面。 此外，军情局部署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大多已经撤离，无法为欧阳凤鸣提供支持。 即便军情局获得了有价值的线索，比如找到了阿隆索的藏身之处，欧阳凤鸣也只凭一己之力去抓捕他。虽然木林森在电话里提到，李金明已经带着人赶回来，但是等他们到达已经是几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接到唐旭宸的电话，田皓桐就把所有人员都发动了起来。 现在的国土安全局，已经不是唐旭宸当初建立的那个国土安全局。在完成情报安全机构的编制调整之后，国土安全局转变成了以搜集、分析与处理信息情报为主的情报机构，外勤行动能力被大幅度削弱。 受此影响， 范华东才在去年回归军情局。田皓桐依然是局长，宫浩宁为专门负责情报分析与处理的副局长，由罗琳琳出任技术部门主管。两个月前，她当上了母亲，在家休产假。只是在唐旭宸他们回到国内，启动针对恐怖袭击的紧急机制后，她主动放弃休假。在技术能力上，她甚至超过了宫浩宁。 当然，宫浩宁并不觉得憋屈，因为罗琳琳是他的老婆。 “首先得建立两个数据库。” 虽然已经出月，但是罗琳琳还在产后恢复期，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为了照顾她，田皓桐给技术部门增派了一些人手，把她从烦琐的技术工作中解脱出来。罗琳琳发挥的作用，更像是一名技术顾问。 “就这样？”那名技术人员回头看了眼罗琳琳。 “对，就这样。现在，对两个数据库里的信息做交叉对比。” 第528章朋友 虽然外勤行动能力大不如前，甚至裁减掉了所有分局的外勤人员，只在总部保留了一支以搜集信息情报为主的外勤队伍，但是在其他方面，国土安全局在这几年里的发展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不可否认，在行动能力、控制能力、协调能力与对总体局势的把握能力上，田皓桐远远比不上唐旭宸，比前任局长刘雪丽都差了很远。不过他有自己的特长，即他更加擅长在幕后搜集、分析与处理信息。在现在的情报安全机构大框架下，田皓桐能把国土安全局的职能发挥到极至。 虽然田皓桐做的事情不像唐旭宸那么轰轰烈烈，但是在这几年里，他把国土安全局打造成了中国第一、即便在全球范围内都数一数二，甚至是唯一能够跟美国国家安全局抗衡的信息类情报安全机构。 比如，国土安全局是国内唯一全面掌控了通信网络的情报安全机构，能够无缝接入所有电信公司的网络，实时监控国内的通信情况，并且通过设置“关键词”等方式，从日常通信中获取关键情报。在过去两年里，国土安全局利用这项职能，至少发现、阻止与破坏了数十起恐怖袭击事件。 又比如，国土安全局是国内第一家拥有计算中心的情报安全机构，拥有一台运行速度达到每秒一千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而且在需要的时候，拥有优先从国家计算中心获得资源的资格。利用如此强大的计算资源，国土安全局才能实时监控国内通信网络，从日常通信中获得关键信息。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依然是唐旭宸在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或者是刘雪丽，国土安全局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的规模与成就。别的不说，唐旭宸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在幕后默默无闻的做贡献的人物。 利用超级计算机，交叉对比两组数据只花了几分钟。 结果出来的时候，罗琳琳立即给田皓桐打了电话，同时让技术人员把结果发送到田皓桐的工作站上。 紧接着，田皓桐就把这份信息发给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收到由田皓桐发来的消息后，欧阳凤鸣接到了唐旭宸打来的电话。 “老唐？” “欧阳，收到国土安全局发给你的情报了吗？” “刚刚收到，正在看。” “珍珠大酒店，你得立即赶过去。老李已经离开印度尼西亚，预计三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新加坡。”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元首已经做出决定，二炮发射了一颗用来进行反卫星拦截试验的标靶卫星，空军正在为拦截行动做准备。最迟五个小时之后，空军就将击落那颗卫星。” “一了百了，不好吗？”欧阳凤鸣依然有点吊儿郎当。 “如果我们无法证明那颗卫星上有一枚核弹头，而且已被恐怖份子控制，打算用来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我们击落那颗卫星肯定会受到日本当局指责，然后遭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集体制裁，甚至会引发一场战争。” “为了一颗卫星，日本会跟我们开战？” “你觉得，这只是一颗卫星那么简单？小鬼已经在日本审讯了菅野直人，那根本不是通信卫星。” “我知道。”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老李肯定来不及协助你，我会安排他负责接应，你得单独去找阿隆索。” “他未必在那家酒店里面。” “欧阳！”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欧阳凤鸣早就听了出来，唐旭宸已经很不耐烦了。“我正在赶往酒店的路上。如果他在那里，我会找到他，让他交代出真相。只是，你得让老李安排好撤退线路。他们在新加坡大搞一场，军情局的人全都撤走了，我可不想留下来单独面对新加坡的情报安全机构。” “放心吧，我们会做好安排。” “行，有发现了，我再跟你联系。” “到了珍珠大酒店，再跟我联系，我好安排国土安全局为你提供支援。” “明白，到时候联系。” 欧阳凤鸣主动挂断了电话。 虽然两人都没说出来，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追查线索上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换在别的时候，国土安全局提供的那条线索根本没有价值。 利用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在进行交叉对比之后，国土安全局发现了坎波斯与阿隆索的一个交汇点。即坎波斯在一周前去过珍珠大酒店，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而根据安德烈波夫的交代，他送阿隆索到新加坡，去的就是珍珠大酒店。从表面上看，坎波斯去珍珠大酒店是为了见阿隆索。可是在时间点上存在很大的疑问。根据谭滔在日本获得的情报，全日通公司的那颗卫星是在此之前发射的，如果核弹头在卫星上，那么坎波斯去珍珠大酒店之前，阿隆索就已经离开了那里。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经把核弹头送上了近地轨道，坎波斯就没有理由跟阿隆索见面。 疑问归疑问，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去酒店一探虚实。 在欧阳凤鸣赶往珍珠大酒店的时候，田皓桐已经把国土安全局的技术人员动员起来，由罗琳琳负责直接指挥。 首先要做的就是入侵酒店的客服系统，获取入住人员的资料，搞清楚哪些房间有人，以及旅客的身份。在确定了主要嫌疑对象后，罗琳琳还得通过网络为欧阳凤鸣预定一个离嫌疑对象足够近的房间。 时间紧迫，来不及制订计划，只能根据实际情况临机应变。 罗琳琳只是负责技术支持，支援行动由唐旭宸部署与指挥，田皓桐则负责调动国土安全局的人员提供协助。此外，木林森还得与李金明保持联系，让李金明能够及时把欧阳凤鸣接出来。 当然，关键还是欧阳凤鸣。 别说没有提前制订计划，就算制订好了计划，以欧阳凤鸣的风格，他也不会严格按照计划行动。所幸的是，现在需要的就是随机应变，而这也正是欧阳凤鸣的特长，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做得更好。 欧阳凤鸣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首先去了唐人街。 虽然新加坡是一个以华人为主的国家，但是在被英国殖民统治时期，新加坡只是马来西亚的一个州。当时，华人的地位非常低下，处于社会最低层，也就出现了在西方国家才有的唐人街。 当然，现在的唐人街，已经是新加坡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在为军情局服务期间，欧阳凤鸣去过几十个国家，在新加坡也活动过一段时期，结交了一些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讲，像欧阳凤鸣这样的情报人员，走到哪里都有朋友，很多时候也需要朋友。此外，在脱离军情局之后，欧阳凤鸣混迹于市井之间，也认识与结交了一些肯为他卖命的朋友。 无法得到军情局的直接支持，欧阳凤鸣只有自己想办法。 他去的是一家中餐馆。 在他走进餐馆的时候，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先是一愣，随即就把一名服务员叫来吩咐了一番。 “欧阳，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妖风。”欧阳凤鸣笑了笑，走上去拥抱了身材臃肿的老板。 他叫陆清泽，美籍华人，十年前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枪械士官，暗中为军情局服务。因为一个偶然因素，他的身份曝露。当时，欧阳凤鸣恰好在美国活动。按照杨怀烈的命令，欧阳凤鸣去找到他，干掉了前去抓捕他的美国情报安全人员，然后把他送到了新加坡，给了他现在的身份。 没有欧阳凤鸣的帮助，他要么被美国情报安全人员干掉了，要么被关进了监狱。 果真如此，他不欠欧阳凤鸣人情，毕竟把他救出来是公事。 在来到新加坡之后，欧阳凤鸣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开办了这家中餐馆，帮助他开始了新的生活。 为此，他欠了欧阳凤鸣一个人情。 对情报人员来说，欠下的人情迟早得还。 欧阳凤鸣突然到来，表明陆清泽该偿还人情了。 两人打招呼的时候，餐馆的服务员去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关上了大门。 “走吧，到后面说。” 这里不仅是中餐馆，也是陆清泽的家。 “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吧？” “勉强罢了。”陆清泽带欧阳凤鸣去了他的卧室。虽然已经在新加坡安家，但是他一直没有结婚。 “你也该娶个老婆了。”进了卧室，欧阳凤鸣就看了出来，陆清泽至今单身。 “过两年再说，你也知道，养老婆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帮我一个忙。” 陆清泽点了点头，请欧阳凤鸣坐了下来。 “我需要一些行动中得用到的武器装备，还需要一个人帮我把风。”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杨局已经走了。我离开了军情局，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过单调，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肯定比守着厨房更有意义，收入也不会太差。” “我不在乎钱。”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钱是其次，关键是你是否愿意虚度此生。” “说实话，我做饭的手艺一直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说，你答应了？” “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对吧？” 第529章中间人 收拾好行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遗落，阿隆索才拉上了行李箱。 “迪亚戈，去把车开过来，我们要出发了。” 听到阿隆索的招呼，站在门口的男人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放下了正在翻看的杂志，起身走到门口。 他们都是阿隆索的贴身保镖，男的叫迪亚戈，女的叫安德莉亚，是一对情侣。 “安德莉亚，你今天很漂亮。” 女保镖勉强笑了笑，她确实很漂亮，不仅仅是今天。 阿隆索掏出手机，走到外面的阳台上。他心情很不错，因为等下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过去一年多的煎熬没有白费。 开始，他接到了苏菲打来的电话，得知任务已经完成。苏菲没有爽约，不但让他重新获得自由，还往他的账户上转了五千万美元。如果一切顺利，十多个小时之后，阿隆索就将到达智利首都圣地亚哥。最迟一天之后，他就能住进那栋在半年前买下的别墅，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严格说来，阿隆索不是恐怖份子，而是一名唯利是图的商人。 在被苏菲找到之前，他所做的事情只是向恐怖份子提供发动恐怖袭击的武器装备，有时还会提供一些情报。只是从没参与过恐怖袭击，甚至从没与恐怖份子谋面。他很贪婪，只是不会为了钱而丧命。 为恐怖组织服务，与阿隆索年轻时的经历有关。 在他二十所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加泰罗尼亚极端组织。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了。所幸的是，他在该组织中表现出极高的商业头脑，被组织领袖选中，负责经营组织的资产。 必须承认，他的运气非常好。 几年之后，在美国发动反恐战争的大局势之下，这个一直谋求让加泰罗尼亚地区**建国的极端组织被西班牙当局打掉。在最后的战斗中，包括组织领袖在内的所有高层人员选择了“集体自杀”，用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把自己、以及围剿他们的数十名西班牙警察与特工送上了天堂。 炸弹不但炸毁了农场，还烧掉了该组织的所有资料文件。 因为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以及负责经营组织资产，所以阿隆索的真实身份，只有组织领袖等少数几名高级成员知道。这些人，全死在了农场里面，而且与阿隆索有关的文件全都被烧毁。 此后，阿隆索侵吞了该组织的资产，还利用关系网扩大了经营规模。 如果没有遇到苏菲，阿隆索的“事业”将继续下去。也许要好多年之后，西班牙警方才会查到他。 苏菲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 最初的时候，阿隆索试图反抗。当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漂亮女人的对手之后，做出了理智选择。 一年多下来，阿隆索觉得这并不是错误的选择。 苏菲出手阔绰，而且信守承诺。阿隆索不但拿到了约定的五千万美元，还在这一年多里赚了不少外快。 到底赚了多少钱，阿隆索没有计算过，不过肯定够他下半辈子逍遥快活了。 当然，阿隆索也不是笨蛋。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突然来到他面前，以他的生命、以及他的家人的生命做要挟，而让他做的事情只是居中联络，给一些人员安排工作与住宿，还能拿到五千万美元的酬劳。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阿隆索很贪婪，却不想为钱丢掉小命。 如果无法活下去，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经过一年多的观察，阿隆索得出了三个结论。一是苏菲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拥有与实际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稳重，而且城府很深，做事很有条例，策划、部署、调度与实施能力远在一般人之上。二是苏菲在做做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不但涉及到核武器，还与商业航天有直接关系。三是在苏菲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为她做事的人都只参与了某个部分的行动。 综合这些，阿隆索得出了一个结论：苏菲在策划一次规模巨大的恐怖袭击行动。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袭击，阿隆索并不清楚，或者说只猜出了一个大概，即与核武器有关。 这些发现，已经足够让阿隆索认清未来了。 显然，一个拿得出数亿美元、能够搞到核原料、还找来了足够多的核武器专家把核原料制作成核弹头，甚至通过商业航天把核弹头送入了近地轨道的女人，所要发动的恐怖袭击绝不会针对某个小国。 在这个世界上，值得用核弹头进行打击的国家，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过来。 最初，阿隆索觉得苏菲要对付的是美国。只是在来到新加坡之后，他渐渐认识到，更可能是中国。 当然，美国与中国没有什么区别。 阿隆索并不笨，在认清这个问题之后就意识到，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得在完成苏菲交代的任务后立即消失。 为此，早在半年前，阿隆索就让安德莉亚去了智力，用一个伪造身份购买了一座位于安第斯山脉里的庄园。那个地方极为偏僻，在大山深处，离最近的城镇有数十千米，方圆十多千米内无常住居民。庄园原本属于一个西班牙殖民者，后来被智利政府收归国有，已经荒废了一百多年。 阿隆索想得很清楚，离开新加坡之后就去智利，在那座庄园里隐居。 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他得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其实，就算没有接到苏菲打来的电话，阿隆索也决定离开新加坡，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敲响了警钟。 电话接通，那端是阿隆索的妻子。 做为一个加泰罗尼亚人，阿隆索有很强烈的家庭观。一年多前，如果不是苏菲拿他的家人做要挟，他也不会为苏菲卖命。 这时候，房门敲响。 阿隆索转过身来，安德莉亚已经拉开了房门，站在门外的是一名酒店的服务员。阿隆索没有在意，因为他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安德莉亚，就是迪亚戈联系了酒店，让服务员来办理退房手续。 “贝尼，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阿隆索转过身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得买一张机票……” “噗……” 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声响，阿隆索微微一愣，回头朝门口看去。 安德莉亚已经倒在地板上，鲜血正从她的脑袋里涌出来。那名服务员手上那着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阿隆索猛的一惊，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想到苏菲的警告时，服务员已经冲了过来。 情急之下，阿隆索的第一反应是翻出阳台。 他不想死，但是他更不想让妻子与子女死在苏菲手下。他非常清楚，那个握着手枪的东方人不是酒店的服务员，是一名中国情报人员。落到那个家伙手上，他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阳台外面飞了进来。 阿隆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踹中，撞上了阳台的滑门，撞破玻璃后飞进了房间。 那个人身上系着一根绳索，是从楼上的阳台滑下来的。也是一个东方人，腰上别了一把手枪。 不管怎么说，阿隆索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是受过训练的战士。 没等他爬起来，装扮成酒店服务员的那个东方人已经来到他跟前，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剧烈的疼痛，让阿隆索蜷缩成了一团。 紧接着，他的嘴被一只打手掐住，无法合拢。 当然，这么做根本没有必要，阿隆索的嘴里没有镶嵌了氰化物胶囊的假牙。 “你们……放开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阿隆索闭上了嘴，随后那个“服务员”用索套绑住了他的双手，把他拽了起来。 “不想死的话，你就得老实点。”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阿隆索惊恐不安的看着他，也很老实的闭上了嘴。 此时，从阳台上进入的“蜘蛛侠”已经来到房间里面，把安德莉亚的尸体拖到了隔壁的卧室里。 把阿隆索丢到沙发上之后，“服务员”走过去对“蜘蛛侠”说了几句。 这次，“服务员”说的是汉语。虽然阿隆索不懂汉语，但是在新加坡住了一年多，听得出“服务员”说的是汉语。 他们肯定是中国的情报人员。 “服务员”转身走过来的时候，“蜘蛛侠”离开了房间。 “不要杀我，求求你……” “显然，我没有找错人。” 阿隆索惊恐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阿隆索？”他问了一句，没等阿隆索回答，又说道，“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活命的机会只有一个。” “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笑了笑，似乎很满意阿隆索的回答。 “只是……你……你得帮帮我。” “帮你？” “我的妻子与子女，如果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苏菲会派人杀了他们，你得帮我把他们接走，送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他们安全了，我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毫无保留！”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没有，不过你想阻止苏菲的话，你就得帮我。还有几个小时，就算你拷问我，也未必能在几个小时内撬开我的嘴！” “服务员”沉默了，他当然不是酒店的服务员，而是欧阳凤鸣。 第530章冷枪 “老唐？” “我在。找到阿隆索了？” “对，他在我身边。”欧阳凤鸣朝坐在沙发上的阿隆索看了一眼，说道，“他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苏菲是幕后主使。苏菲拿他的家人做要挟，所以他不得不为苏菲做事。你得让军情局派人去西班牙，送他的家人去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他已经交代，苏菲安排的技术专家在这里组装了核弹头。” “关键问题是，核弹头在哪？” “在家人平安之前，他不会说。” “妈的！” “等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陆清泽。欧阳凤鸣暂时中断与唐旭宸的通信，接通了陆清泽的电话。 “我们得走了，有人听到了枪声，警察正赶过来。” “你在哪？”欧阳凤鸣朝阿隆索招了招手。 “楼下，到了一楼走员工通道，我在侧门外等你。” “等我两分钟。”切换了通信，欧阳凤鸣对唐旭宸说道，“老唐，我得离开这里。让军情局立即派人去西班牙。另外，我们得尽快离开新加坡。老李到达后，让他跟我联系，安排好撤退渠道。” “军情局的三号安全屋，老李在半个小时后到达，撤退行动在天亮前开始。” “明白。”挂断电话，见到阿隆索去拿行李，欧阳凤鸣立即说道，“什么都别带，我们会为你准备日常用品。” “可是……” “你想向警察解释你的保镖是怎么死的吗？” 阿隆索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欧阳凤鸣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搞定，也许是酒店的保安发现了问题，或者是服务员，然后打了报警电话。 欧阳凤鸣带着阿隆索进了消防通道，没有乘坐电梯。 还好，阿隆索的房间在五楼，下到一楼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来到一楼，欧阳凤鸣发现，酒店的保安已经控制住了大厅，几名服务员正在规劝试图离开的两名旅客留下来。 “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阿隆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拉了下身上的保安制服，欧阳凤鸣走出了消防通道。 因为欧阳凤鸣穿的是保安制服，又是东方人，看上去就像是酒店的保安，所以没有人关注他，即便有两名服务员看到了他，也没有多加留意。在这个时候，酒店里的保安主要关注的是试图离开酒店的旅客。 很快，欧阳凤鸣带着一套制服回到了消防通道。 让阿隆索换上员工制服之后，欧阳凤鸣才带着他离开了消防通道，朝左侧的员工通道走过去。 与开始一样，有几名酒店员工看到了他们，却没有加以关注。 陆清泽驾驶的轿车停在侧门外的大街对面，因为是半夜，街道上没有多少车辆，一个行人都没有。 在门内观察了一阵，欧阳凤鸣才带着阿隆索走了出去。 此时，第一辆警车已经到达酒店大门外。 只要上了陆清泽驾驶的轿车，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到达军情局的三号安全屋后，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离开新加坡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奔驰轿车开了过来。 看到奔驰轿车的左前车窗缓缓放下，欧阳凤鸣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放慢了脚步。 “小心！” “砰——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阿隆索倒在了路上。驾驶奔驰轿车的是个西方男人，他瞄准的不是欧阳凤鸣，而是阿隆索。 在顺势倒下的同时，欧阳凤鸣已经拔出手枪。 “砰——砰——砰……” 朝着开走的奔驰轿车连开数枪，欧阳凤鸣才爬了起来。 阿隆索中了三枪，而且全在胸口上，其中一枪在左胸口上，虽然没有打中心脏，但是离心脏不会太远。 寂静的夜晚，枪声非常刺耳。 见此情形，陆清泽哪敢迟疑，立即把轿车开了过来。 欧阳凤鸣根本没有时间多想，把阿隆索拽进了轿车，然后就让陆清泽驾车离开。不管怎么样，不能留下来面对警察。 “怎么回事？” “摆脱警察，去金文泰。” 陆清泽没再多问，其实他也知道，欧阳凤鸣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隆索，坚持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欧阳凤鸣翻出急救包里的纱布，压住了阿隆索左侧胸口上的伤口。“我们的人已经去西班牙接你的家人，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西班牙。告诉我，那枚核弹头在哪。” 阿隆索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凤鸣，鲜血正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我保证会让你的家人平安到达智利。告诉我，快点告诉我，那枚核弹头在哪，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阿隆索伸出手来，欧阳凤鸣立即握住了他的手。 在紧紧抓住欧阳凤鸣的手之后，阿隆索哆嗦起来。他抓得很紧，仍然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凤鸣。显然，他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家人惨死是苏菲手上，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涌入肺部的鲜血让他无法呼吸，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在他努力张大嘴，拼命想发出声音的时候，死亡降临了。 “不，你不能死，你他妈的不能死！” 欧阳凤鸣几乎抓狂，他找到了阿隆索，还说服了阿隆索，眼看就要获得核弹头存在的证据了。 只是，阿隆索死了。 不管欧阳凤鸣怎么努力，阿隆索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要去医院吗？”陆清泽问了一句。 “妈的！”欧阳凤鸣擦了下脸。“去金文泰，那边有我们的一个安全屋。新加坡警方会通缉我们，你得跟我离开这里。” 陆清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这时候，欧阳凤鸣看到了阿隆索佩带的手表。是一只绝对算不上昂贵，与他的身份不太般配的卡西欧电子表。 像他这样的人，会带电子表？ 当然，对情报人员来说，电子表比名贵的瑞士自动手表更有价值，可是阿隆索不是情报人员。 就算他为人低调，不喜欢奢侈品，也没理由戴一块电子表。 还有，他在临死前举起手，握住了欧阳凤鸣的手，有话想说却没有说出来。还有，电子表佩带在他的右手手腕上，而一般情况下，男士手表都佩带在左手手腕上，只有一些女士手表佩带在右手手腕上。 与那块电子表有关？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立即取下了阿隆索手腕上的电子表。 此时，中国北京。 跟欧阳凤鸣通完电话后，木林森立即联系了军情局，让军情局派人前往西班牙，把阿隆索的家人接走。唐旭宸联系了国土安全局，让田皓桐组织人员准备分析欧阳凤鸣从阿隆索那里获得的情报。 撤离工作早已安排妥当，李金明也已到达新加坡。 不出所料的话，几个小时之后，李金明就能把欧阳凤鸣与阿隆索接走。 当然，要不了几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在军情局的人找到了阿隆索的家人之后，唐旭宸就会让阿隆索跟他的家人通电话，然后让阿隆索招供。其实，也没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让唐旭宸等待。 做为这次行动的主要参与者，阿隆索提供的情报至关重要。 如果能够证实那枚核弹头的存在，而且已经在那颗卫星上，就有充足的理由将那颗卫星击落。相反，如果核弹头没有在那颗卫星上，唐旭宸就得立即联系薛震远，阻止即将开始的拦截行动。 唐旭宸有一股非常强烈的预感，苏菲的目的不是用核弹头袭击中国本土。 她搞了这么多的名堂，绝对不是给中国创造一个扩大利益边疆的理由，更不是为了引发一场战争。她的最终目的，很有可能是迫使中国袭击日本的卫星，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有足够的理由对中国实施全面制裁。别忘了，她为“上帝之子”服务，而“上帝之子”的根本目的是扼制中国。 由此，唐旭宸相信，核弹头没在那颗卫星上。 现在，只有阿隆索提供的情报能够证明这个猜测。 接到欧阳凤鸣打来的电话，唐旭宸立即把木林森叫了过来。 “欧阳，老木也在。” “你们得联系国土安全局，找来最优秀的情报分析员，我在阿隆索那里获得了一个电子储存器。” “什么？” “阿隆索已经死了。” 唐旭宸与木林森都是一惊。 “是他的另外一名保镖。”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离开酒店的时候，那个家伙驾车冲过来，朝阿隆索连开三枪。显然，他是苏菲派来的人，或者已被苏菲收买。他没有朝我开枪，而是干掉了阿隆索，足以证明阿隆索是知情者，掌握了对苏菲或者是这次行动不利的证据。” “稍等，我们正在联系国土安全局。”木林森掏出手机，拨同了田皓桐的电话。 “我把储存卡里的信息发给你们，让国土安全局加紧分析。如果阿隆索知道核弹头的去向，那就肯定在这里面。” “欧阳，你得尽快赶往安全屋与老李会合。” “在路上，大约二十分钟后赶到。” “我们已经安排好撤退路线，你们得尽快离开新加坡。”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国土安全局那边有发现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如果那里面没有我们需要的证据，那就在酒店里面，到时候我还得回去一趟。” “太危险了……” “老唐，查清楚核弹头的去向比什么都重要，你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想让欧阳凤鸣去冒险。 第531章寻找证据 “田皓桐，收到了吗？” “刚刚收到，是个数字加密文件。”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田皓桐召集国土安全局最优秀的技术人员，由宫浩宁牵头成立了一个临时小组，专门为唐旭宸等人提供协助与支持。人不是很多，但是都非常出色，而且拥有最高优先级。 “阿隆索已经死了，你们得破译那个文件。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田皓桐朝坐在工作台前，正在处理文件的宫浩宁看了过去。宫浩宁数起了两根手指头，示意需要两个小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没有那么多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 “老唐，我们……” “一个小时之后，拦截行动就将开始。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核弹头就未必在那枚卫星上。” “明白，我们会尽力而为。” “有结果了，马上跟我联系。” “好的。” 收起手机，田皓桐长出口气，然后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各位，现在以破译刚刚收到的文件为第一要务，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走到宫浩宁身边，田皓桐又把罗琳琳叫了过来，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是一百二十八位元的密码，就算占用中央计算机的全部资源，也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破译。”宫浩宁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可以调动国家计算中心的资源，但是也不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内破译文件。” 田皓桐看了宫浩宁一眼，说道：“如果老唐的推测是正确的，核弹头不在那颗即将遭到拦截的卫星上，恐怖份子此举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攻击日本的卫星，从而让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获得对我国进行制裁的理由，甚至在我国与日本之间制造战争。必须想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破译文件。” “文件来自阿隆索？”罗琳琳问了一句。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阿隆索在临死前已经招供，只是欧阳没来得及审讯，只拿到了这份文件。” “这样的话，文件的密码很可能与阿隆索的个人资料有关。” 田皓桐微微一愣，立即说道：“我马上找军情局索要阿隆索的个人资料，你们负责这里的工作。” “还有他的家人，特别是直系亲人的个人资料。”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琳琳的意思。 三人说做就做，没有半点耽搁。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半点耽搁。 此时，北京郊外的临时落脚点。 “你去哪？”木林森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唐旭宸。 “元首府。”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一个小时，拦截的准备工作应该都已经到位了。田皓桐那边有消息后，立即打电话给我。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就得说服元首放弃拦截行动。” “我去给你准备车辆。” “不用。”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老木，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乱来，你就放心好了。欧阳那边，还有小鬼那边随时可能出现意外，你得留在这里。还有，让老李尽快把欧阳接出来。”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让唐旭宸留下来，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乱跑。水淼瑶说得很清楚，唐旭宸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病。如果到时候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他，恐怕他的生命将就此终结。 只是现在，木林森无法跟着唐旭宸去元首府。 能够说服薛震远的只有唐旭宸，而当面说明情况更有说服力，不然唐旭宸也不会前往元首府。 唐旭宸离开的时候，薛震远已经进入元首府下面的指挥中心。 这是一座建于上个世纪六零年代的战略掩体，位于地表下数十米处，上面除了泥土与岩石，还有一层厚达十多米的钢筋混凝土，能抵抗核弹头直接打击。此外，掩体里还有一条通往郊外的地铁，能在五分钟内把国家领导人送往郊外机场，让国家领导人在遭到战略打击的时候紧急疏散。 指挥中心不是很大，只能容纳一百多人。 虽然没有遭到战略打击，但是薛震远启动了紧急机制，让军方疏散了包括总理在内的主要领导人。 此时，薛震远正在听取总参谋长罗振国做的情况简介。 在薛震远做出了拦截那枚卫星的决定之后，也就是大约八个小时前，二炮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用一枚小型固体燃料运载火箭发射了一颗用做反卫星拦截试验的标靶卫星。在进行三次变轨机动后，标靶卫星已经进入撞击目标卫星的轨道，撞击点在西北太平洋上，离日本本土约一千千米，离东京大约一千五百千米。拦截成功后，目标卫星的碎片将在减速后坠入大气层，坠落在日本本土南面的西太平洋上。预测坠落区域离最近的岛屿数百千米，即便卫星上装有核弹头，而且在坠入大气层后燃烧，产生的放射性尘埃也不会扩散到有人定居的岛屿上。 当然，那颗标靶卫星没有拦截能力。 按照空军制订的拦截计划，在宣称进行反卫星拦截试验之后，在撞击点附近对目标卫星进行拦截，然后宣称因为拦截试验发生意外而撞毁了日本的卫星。为此，空军还准备了一套拦截试验的计划，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向其他国家公开拦截试验的全过程，以此证明不是故意击毁日本的卫星。 不可否认，这套计划存在很多漏洞。只是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能够拿出一套完整的计划已经很不错了。 承担拦截任务的不是二炮，而是空军。 在之前的六个小时里，空军出动了四架y-20运输机与四架加油机，把两枚反卫星导弹与发射组建送往西太平洋，以空投的方式送到了航母战斗群。此外，空军还借用海军航空兵的六架大型水上飞机，把进行拦截发射的数百名技术官兵送往航母战斗群。在海军官兵的协助下，这些空军的技术官兵已经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上建好两座发射台，组装好了两枚反卫星拦截导弹。再过半个小时，这两枚导弹就将完成必要的检测与测试。接下来，等薛震远下达命令，导弹就能发射升空。理论上，一枚导弹就能击毁那颗卫星。多准备一枚导弹，只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焦点集中在一个问题上，即要不要提前公布拦截试验。 军方的几名将领都认为，等到拦截之后再公布也不迟，而且这是中国在进行高端军事试验时的一惯做法。以外长为首的几名政府官员则认为，应该提前公布消息，让美日等国家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拦截试验，最终目的是击毁那颗卫星，而提前公布消息对随后的外交工作有很大帮助。 最终，薛震远结束了将领与官员的争吵，采纳了外长的建议，只是有所保留。 这就是，在拦截开始之后，即发射了反卫星导弹之后，由外交部与国防部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称中国在西太平洋上空进行了一次反卫星拦截实验，并且在随后公布反卫星试验的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得由拦截的结果决定。 如果能够证明卫星上有核弹头，哪怕只是核原料，中国当局就能宣称那是一颗已被恐怖组织控制，试图用来对中国本土发动恐怖袭击的卫星。到时候，发难的不是日本当局，而是中国当局。 为此，空军还出动了一架大型预警机、一架大型电子侦察机与三架用来搜集放射性尘埃的侦察机。在卫星的残骸坠入大气层之后，这些飞机就将飞往坠落地点，由侦察机搜集空气中的发射性尘埃。 只要在坠落地点搜集到了放射性尘埃，就能证明那颗卫星上有核弹头，至少能证明那不是通信卫星。 所有情报与线索都表明，恐怖份子用窃取的核原料制作了一枚核弹头，而且通过商业发射将核弹头送入了近地轨道。也正是如此，薛震远才采纳军方提出的方案，对那颗卫星进行拦截。 视频会议结束，薛震远去泡了一杯茶。 指挥中心不是很大，即便是元首办公室也只有二十平方米，还兼做会议室。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薛震远也很是头大。 在之前与军方将领进行的秘密会议上，罗振国提出，应该直接向日本当局发难，以战略威胁的方式，要日本当局提供协助与配合。罗振国敢这么说，关键在于他认为这些事情与日本当局有关。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认识，而是几乎所有将领的认识。 其实，薛震远也有类似的怀疑，即这么严重的事情，日本当局、至少是日本的情报机构不可能不知情。 如果日本情报机构知情，却没有采取行动，中国当局就有理由发出威胁。 在罗振国等人看来，通过战略威胁来压制日本当局，迫使日本当局合作是消除威胁的有效手段。 问题是，证据呢？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薛震远亲自出面，也不可能让日本首相屈服，反而会把局势搞得更复杂。此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威胁日本当局，会让外交行动变得更加被动，甚至无法进行外交斡旋。 关键是，这些事情与日本当局有没有关系？ 第532章时间窗口 虽然早就听说过，但是这是唐旭宸第一次来到元首府的地下指挥中心。 电梯运行了差不多一分钟，唐旭宸估摸离地面差不多有一百米了。因为建于上个世纪六零年代，在设计的时候考虑到了抵抗核打击的需要，所以电梯是很老土的机械液压式，而且在整个地下掩体里面都很难见到电子设备，特别是各种数字电子设备，大部分控制器件都是老式的模拟电子设备。 来到薛震远的办公室，唐旭宸就更加惊讶了。 就算薛震远是个很节俭的人，相对来说，这间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小得有点不像样。 “随便坐吧，想喝点什么？” “白水就行了。”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去把摆放在门口的椅子拖了过来，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 显然，唐旭宸在薛震远面前再无拘束，也不会去坐那张沙发。 “拦截行动已经部署妥当，再过大约二十分钟，第一个时间窗口就将到来。”薛震远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看过空军制订的计划吗？如果错过第一个时间窗口，我们就得在本土上空拦截那颗卫星。”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在来元首府的路上看了由军情局发给木林森，再转发给他的那份计划。 如果假定那颗卫星上的核弹头瞄准了沈阳，那么在此之前，只有两次拦截机会，一是在西北太平洋上空，二是在中国西北。如果错过第一个时间窗口，就只能用部署在本土的反卫星导弹进行拦截。因为谁也无法保证拦截一定能够成功，所以军方坚决主张在第一个时间窗口进行拦截。 “你过来前，我们刚开了一个会。”薛震远坐到单人沙发上，说道，“军方将领与政府官员产生了一些分歧，主要就是我们要不要提前公布消息，以便在随后展开的外交行动中掌握主动权。” 唐旭宸锁紧眉头，说道：“提前公布消息的话，恐怕会……” “我已经决定，在拦截行动开始之后，也就是在我们的反卫星导弹发射之后，再让外交部与国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提到我们在西北太平洋上空进行了一次反卫星拦截试验。”薛震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当然，暂时不会提到具体情况。在拦截结束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采取行动。我质询过空军的技术人员，从发射导弹到将卫星击毁，不到十分钟，即便恐怖份子获得了消息，也未必会在这个时候释放卫星上的核弹头。此外，拦截点在西北太平洋上方，离我国本土有数千千米，即便恐怖份子释放核弹头，也无法对我国构成威胁，反而对我们有利。” “离日本本土却很近。” “这个，我也询问过。如果核弹头只是一个再入大气层装置，没有变轨能力就不会对日本构成威胁。”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搞明白。” “什么？” “此次事件与日本当局是否有关？” 唐旭宸立即严肃了起来，因为薛震远的这个疑问已经超出了反恐的范畴。 “我相信，你跟我一样，同样不希望此事跟日本当局扯上关系，哪怕日本首相等政府官员不知情，只是日本情报机构掌握了一些线索却坐视不理。要知道，只要跟日本当局扯上关系，这就不再是单纯的恐怖袭击事件。也许，我们无法立即拿到确凿证据，但是真相迟早会浮上水面。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意味着中日彻底决裂，甚至意味着两个总共拥有十六亿人口的国家将爆发全面战争。”看得出来，薛震远的心情很复杂。“我们必须搞清楚，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有权力知道真相，也必须知道真相，才能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唐旭宸知道，薛震远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在向他问话。 “元首……”唐旭宸很是为难，因为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对薛震远的战略判断产生影响。 薛震远看着唐旭宸，等着他说下去。 “几个小时前，我们的人在日本找到了全日通公司的总裁菅野直人，而且通过审讯他获得了一些情报。” “什么情报？”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根据菅野直人交代，由世纪宇航公司发射的并不是从美国购买的通信卫星，而是另外一个航天器。可惜的是，他不是操办者，并不清楚那个航天器的具体情况。此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菅野直人一直在活动，拉拢日本的政界要员，包括几名内阁官员。” “什么？” “只是，那些日本官员未必了解实情。” 薛震远锁紧眉头，很是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按照他的交代，幕后主使是罗兰特的妻子苏菲，他只是用苏菲提供的资金成立了全日通公司，然后以全日通公司的名义，委托世纪宇航公司进行商业航天发射。此外，我们已经查到，世纪宇航公司其实就是苏菲用另外一个身份注册成立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合法的进行商业航天发射。” “仅仅如此？” “根据我们在新加坡获得的情报，苏菲确实是幕后主使。” 薛震远看着唐旭宸，对唐旭宸的答复明显不大满意。 “菅野直人笼络日本政界要员与商业赔偿有关，按照他所说，苏菲承诺，他将拿到全部赔偿款项。”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在过去几个月里做的事情，也许与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无关。” “这是你的判断？” 唐旭宸没有开口，这不是他的判断，而是由获得的线索做出的推断。 见到唐旭宸保持沉默，薛震远又说道：“按照你开始所说，如果这一切都是苏菲在幕后策划的，她利用菅野直人，其实是在利用全日通公司，以合法商业航天发射把核弹头送入近地轨道。为此，她还专门组建了世纪宇航公司。毫无疑问，她在这上面花了很多钱，还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说是避开我们的情报安全机构的监控。那么，她有什么理由让菅野直人活着？就算除掉菅野直人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又有什么理由把那笔巨额赔偿全部送给菅野直人？”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显然，她这么做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或许就是要让我们把此次事件跟日本当局扯上关系。” “仅仅如此？” 唐旭宸没有回答，他也在思考。 “显然，就算菅野直人没有笼络日本政界要员，在我们查到全日通公司的时候，就会怀疑日本当局。很明显，她做的这手安排简直是欲盖弥彰。”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是你在追查她，所以你比我了解她。你觉得，像她那种能够策划这种大规模恐怖袭击的人，会忽视这样的细节？”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他听了出来，薛震远认为苏菲此举是在为日本当局打掩护。 “还有，她只是一个人，哪怕她很厉害，可是没有某个实力强大的政府做支持，她有能力发动恐怖袭击？” “元首……” “我知道，在她身后有‘上帝之子’，而那个庞大的组织拥有超过大多数国家政府的实力。问题是，这个组织难道不是在为西方国家服务？显然，在这个组织里面，日本财团有很大的发言权。”薛震远冷冷了一笑，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日本所谓的民主政治，其实就是家族与财团政治。”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推测。” “这就是问题所在。”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证据，我早就给日本首相通了热线电话。” 唐旭宸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在获得确凿证据之前，不应采取任何行动。” 薛震远勉强笑了笑，他不是对唐旭宸的建议感到不满，而是无法接受，因为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这时候，蹇赛康来到了办公室。 还有五分钟，空军就将启动拦截程序。在此之前，拦截部队需要薛震远与罗振国的行动授权。 按照作战指挥程序，将首先由薛震远下达命令，然后由总参谋长罗振国证明元首下达的命令准确无误。接下来，薛震远将使用元首亲自掌握的命令代码，罗振国同时向作战部队提交总参谋长的命令代码。在两个随即生成的代码都无误的情况下，作战部队才会正式启动拦截作战程序。 在特勤人员把密码机送来的时候，唐旭宸离开元首办公室，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小田，破译出来了吗？” “还没有。”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 “快点，我们没时间了。”唐旭宸很是焦急。“元首已经下达命令，拦截行动将在十分钟内开始。” “我知道，你催也没用。这是个一百二十八位元的数字密码，我们已经动用了国家计算中心的资源。”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在全力而为了，如果运气好，也许十分钟内就能破译。” “快点。” “我知道，破译出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唐旭宸咬了咬牙，挂断电话回到了办公室。 薛震远已经使用了元首的命令代码，作战部队正在核对由罗振国提供的代码，接下来就将发射反卫星导弹！ 第533章破密 镜头迅速拉近，原本看上去很小的航母变得越来越大。 “河北”号是中国自行建造的第一艘航母，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艘国产航母，采用了与“辽宁”号类似的跃飞甲板，只是在斜角甲板前端安装了两部蒸汽弹射器，从而具备搭载固定翼舰载预警机的能力。 只是现在，航母的飞行甲板已经清空。 因为无法把所有舰载机装进机库，所以在此之前，已经有一部分舰载机在加油机的支持下返回国内。 图像来自一架搜救直升机上的高分辨率摄像头。 在航母巨大的飞行甲板上，前后架设了两座发射架，各固定着一具圆筒状的发射筒，在那里面装着反卫星导弹。 从本世纪初开始，中国就在谋求反卫星与反导弹能力，积极建立以国家为基础的反导拦截系统。只是受技术限制，在很多方面还无法跟美国媲美。比如在海基反导系统上，因为没能在小型化技术上取得关键突破，以及高比冲火箭发动机的研制工作进展不顺，中国海军没能获得反导导弹。 这两枚导弹，全都来自空军，而不是二炮。 在国家反导系统领域，起主导作用的是二炮。关键就是，二炮掌握着所有中远程弹道导弹，而在发展反卫星与外层反导导弹的时候，弹道导弹是较为理想的运载工具，能够减少很多科研投入。只是最近十年，空军加强了在反导与反卫星领域的投入，主导了战术与战区级别的反导系统建设工作。 这两枚导弹，其实是空军研制的战区反导导弹。 因为其最大理论射高超过四百千米，所以具备了一定的反卫星能力，能够用来拦截近地轨道上的卫星。 使用空军的反导导弹拦截卫星，只是这种导弹更加小巧。 要知道，二炮的反卫星导弹的发射质量都在五十吨以上，而且无法分解之后由运输机进行空投。 即便如此，这两枚导弹的发射质量也超过了二十吨，算上发射筒，接近三十吨。 显然，如此巨大的导弹，根本无法装上驱逐舰等大型战舰。即便摆在航母上，都显得有点突兀。 扫了眼显示在屏幕上方横条里的倒计时，唐旭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有不到一分钟，导弹就将发射升空，田皓桐却迟迟没有打来电话，表明国土安全局没有破译那份文件。 怎么办？ 唐旭宸看了眼薛震远，很想上去告诉元首，现在取消拦截行动还来得及。 问题是，怎么说服薛震远？ 开始的谈话，已经让唐旭宸认识到，薛震远怀疑此次事件跟日本当局有关，即便日本当局没有直接参与，也有间接关系，比如日本情报机构在获取了消息之后，却没有向中国当局通报，容忍了发生在国境内的恐怖活动。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容忍就是助纣为虐，与直接发动恐怖袭击没有区别。 不仅仅是薛震远，还有军方的高级将领，以及政府的高级官员。 那枚核弹头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它落下的时候，将有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中国人遭受荼毒。不管是薛震远、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承受本土遭到核打击产生的灾难性后果。 放弃拦截行动，就是拿成千上万的国民去冒险。 谁敢冒险？ 显然，唐旭宸都办不到。 当倒计时归零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片耀眼的光芒，镜头随即拉远。 第一枚导弹发射升空，被发射筒内的高温燃气从发射筒里推出来之后，在上升了大约一百米之后，火箭发动机才点火。紧接着，导弹就以极快的加速度爬升，留下的只是明亮刺眼的尾焰。 唐旭宸咬了咬牙，握着手机走出了通信指挥中心。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还要多久？”田皓桐也很焦急，因为唐旭宸说的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快了。” “快了是多久？” “快了，别催！”宫浩宁头也没回，在计算机键盘上迅速操作着。 田皓桐走了过去，他已经看到了显示在屏幕上的数据，破译工作已经做到最后一步，准确说是密码已经解开，只是显示的仍然是乱码，由宫浩宁与罗琳琳编写的破译程序正在对文件做还原处理。 “有了！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刷新出来的图像，田皓桐也是一愣，随即就拿起了电话话筒，拨同了军情局总部的电话。 文件是一套结构图！ “这是核弹头的设计图纸！”罗琳琳走了过来，“显然，那枚核弹头是在新加坡设计与制造出来的。” “你能肯定？” 罗琳琳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大学辅修了核物理专业，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这绝对是核弹头的设计图纸，而且是很普通的那种核弹头，使用了小型化技术，但是不够彻底。严格说来，这只是一个核爆炸装置。” “等等……”田皓桐压了压手，说道，“你是说，这是一个简易爆炸装置，连真正的核弹头都算不上？” “肯定算不上。” “那么，这样的爆炸装置，具有再入大气层的能力吗？” “应该没有。” “应该？” 罗琳琳没急着解释，而是从计算机里调出了一份文件。“你看。这是世纪宇航公司发射全日通公司的那颗通信卫星的资料，使用的是用ss-19弹道导弹改造而成的运载火箭，最大近地轨道运载能力不到两吨。以这个核装置的大小，要有再入大气层的能力，发射质量肯定在两吨以上。” 这时候，田皓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唐旭宸打来的电话。 “老唐？” “有结果了？” “刚刚破译，是一套核爆炸装置的设计图。根据我们的初步判断，那个核爆炸装置没有再入大气层的能力。” “什么？” “我已经把破译出来的文件发给了军情局，那边应该能够给出更准确的答复。” “别挂。”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拨同了军情局总部的电话。 很快，军情局的技术专家证明了罗琳琳的判断。恐怖份子制造的是一个核爆炸装置，质量在一吨到两吨之间，小型化很不彻底。虽然在设计的时候，采用了再入大气层的航天器的外形，但是在加上了再入大气层需要的绝热防护层之后，整个核爆炸装置的发射质量肯定会超过两吨。 也就是说，超过了那枚火箭的运载能力！ 结果只有两个，如果核爆炸装置已经被发射到了近地轨道上，那就肯定没有再入大气层的能力。如果核爆炸装置上有再入大气层所需的绝热防护层，那就肯定在地球上，没在近地轨道上。 唐旭宸哪敢迟疑，让军情局的专家分析这个核爆炸装置的使用方式之后，挂断电话回到了通信指挥中心。 “元首？” 薛震远回过头来，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您得马上下令，让那枚导弹自毁。” “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迅速说道：“刚刚获得消息，恐怖份子制造的是一个不具备再入大气层能力的核爆炸装置，而不是我们之前判断的核弹头。也就是说，就算那个核爆炸装置已经被发射到近地轨道上，也无法重返大气层，更不可能对我国本土进行打击。此外，那个核爆炸装置更有可能还在地面上，也许已经被恐怖份子运送到了其他地方，准备以别的方式对我国发动恐怖袭击。不管如何，我们受到的核威胁暂时不存在了，至少那颗卫星对我国没有任何威胁。” “你能肯定？”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消息来自替苏菲设计与制造核弹头的阿隆索，而且是他保留下来对付苏菲的证据，非常可靠。这也足够证明我之前做出的推测，苏菲的真实目的不是用核弹头打击我国。” 薛震远立即站了起来，站在一旁的蹇赛康立即走了过来。 “联系总参谋部，以及前线拦截部队。” “现在？” “对，快点！” 薛震远的语气，让蹇赛康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给总参谋部打了电话，同时让秘书启动了视频通信系统。 这个时候，军情局总部发来了一条消息。 根据军情局的专家分析，那枚核爆炸装置很有可能会以别的方式，比如由一架飞机运入中国本土，在中国的某座特大城市上空引爆。如果爆炸高度为一千米，五百万吨的爆炸当量能摧毁像沈阳这样的省会城市，而五千万吨的爆炸当量，能够把环渤海地区或者长三角地区夷为平地。 只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军情局的技术专家还给出了一种使用核爆炸装置的方法，即在外层空间引爆。因为没有空气这样的介质，所以核爆炸释放出的能量，除了少数转化为光能之外，其他的都将转化为电磁能，其爆炸性质跟emp非常相似。如果爆炸当量为五百万吨，能够在一瞬间摧毁半径一千五百千米内的所有电子与电器设备。如果爆炸当量为五千万吨，则能摧毁地球轨道上所有航天器的电子与电器设备，而且对地面的影响半径超过二千五百千米。以拦截点为准，意味着整个日本都在爆炸的影响范围之内，此外还有关岛、俄罗斯的远东地区、朝鲜半岛与中国东部沿海地区。 这样的打击，即便不会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也会造成巨大的财产损失。 第534章核爆炸 “元首，请您确认命令。” “命令已经确认，执行吧。” “执行命令。自毁程序启动，导弹将在五秒钟后自毁，五……四……三……二……” 还没有倒数到“一”，屏幕上的图像突然消失了，连正在报数的声音也消失了。通信指挥中心里的人员都是一愣，蹇赛康首先反应过来，让技术人员检查通信设备，随即去拿起了电话机。 电话有声音，表明元首府的通信线路没有中断。 怎么回事？ “联系总参谋部。”薛震远很镇定，对蹇赛康吩咐了一句。 “元首，已经联系上总参谋部，总参谋长在线。” 屏幕上出现了罗振国的头像，他也显得很惊讶，显然总参谋部与前线的通信联络也在开始中断了。 “老罗，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们与前线的通信联络已经中断。等等……”罗振国侧过身去，低声跟某个参谋军官交谈了两句，才转过身来，对薛震远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我们的战略预警卫星探测到一次核爆炸，东经一百五十二度、北纬三十四度，西太平洋上方，预定的拦截点附近。” “什么？” “确认是一次聚变核爆炸，当量在……我的天啊……” “老罗！？”看到罗振国的震惊神色，薛震远顿时紧张起来。 唐旭宸心里也是一紧，同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爆炸当量超过两千万吨，也许在二千五百万吨左右。以这个爆炸当量，拦截点附近的卫星将全被摧毁，我军舰队的电子设备也会被摧毁。”罗振国咬了咬牙，说道，“显然，被引爆的是恐怖份子制作的那个核爆炸装置。”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的担忧得到了证实，恐怖份子制造核弹头不是为了打击中国本土。 “设法跟舰队取得联系，让舰队返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舰队平安归来。”薛震远站起身来，朝唐旭宸点了点头，然后对蹇赛康说道，“联系总理、外长与国防部长，十五分钟后召开紧急会议。” 在蹇赛康联系其他高层官员时，唐旭宸跟着薛震远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元首……” “显然，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家伙没有打算用核弹头炸死上千万中国人，而是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成为世界公敌。即便此事与日本当局无关，日本做为主要的受害国，肯定会向我们发难。接下来，美国会联络其他西方国家，提出对我国进行全面制裁。”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坐吧。” “元首，你是说，日本会认为是我们在外层空间引爆了核弹头？” “你说呢？”薛震远坐下点上香烟，抽了两口才说道，“虽然我们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这些证据都来自我国情报安全机构，即便具有一定的说服力，也难以让日本等西方国家相信这是一次恐怖袭击。更重要的是，如果此事与日本当局有关，那么不管我们拿出什么，日本当局都不会理会。”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现在，你仍然觉得此事与日本当局无关？” “元首，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肯定不是我们。”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核爆炸发生在日本本土附近，日本受到的影响最为明显，肯定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但是只要西方国家认定是我国所为，我们就肯定会遭受制裁。从长远来看，最大的收益者就是日本。要知道，只要遭到制裁，我们的经济建设就会受到影响，甚至连国内局势都会迅速恶化。如果老百姓连日常生活都无法保证，发展壮大从何谈起？此外，从中日关系来看，只要我们坚定不移的搞经济建设，只要我们的国力在一天天的增强，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们能够获得更美国抗衡的实力。到时候，日本将变得无足轻重，我们与日本的矛盾也会因为我国的实力增强而化解，准确的说是以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方式得到解决。毫无疑问，在日本、在美国、在西方国家，有很多人不愿意看到这一点，也就会想方设法的扼制我们、打击我们、削弱我们。毫无疑问，在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日本人。” 唐旭宸沉默不语，他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讨论。 “事到如今，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都得朝最坏的方向考虑。” “元首……” “放心，我不会贸然发动战争，在这种局面下，就算我们是受害者，我也不会轻易点燃战火。”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即便我们不愿意看到战争爆发，也不等于别的人持同样的观点。” “你是说……” “毫无疑问，接下来，也许就在几个小时之后，日本、美国等西方国家会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出来，向我们施压，让我们承担责任。不出所料的话，日本当局会提出一些要求，很过分的要求，比如让我们在领土领海争端上让步。如果我们不肯答应，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就会发起制裁。”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问题是，如果我们让步了，就要面对长达数十年的衰退，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双方都不肯让步，这样的紧张局势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擦枪走火。只要开了第一枪，那么不管我们怎么想，战争都会到来，而且会以对我们最为不利的方式进行。”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们不怕战争，问题是我们不应该打这种没有多大胜算，更不可能给国家带来半点好处的战争。看得更长远一点，即便我们打赢了，不但不会改变什么，反而会让我们所处的国际环境变得更加恶劣。” “也就是说，我们得阻止战争爆发。”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要想阻止战争爆发，除了证明这是一次恐怖袭击，还得找到日本当局参与此次事件的证据。只要抓住了日本当局的把柄，逼迫日本当局让步，局势就会大为改观。” “这……” “显然，有能力做这件事的是你，而不是我。” “元首……” “我给你必要的授权，只要是为了查明真相，你可以采取必要行动，在关键时刻做必要的事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查明真相。” “我们需要时间。”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最大努力为你们争取时间，不管是多久，我都会尽量稳住局势。” “也许要好几天。” “我说过，不管多久。”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当然，越快越好，毕竟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元首，我会尽力而为。” “需要什么，可以向军情局、国土安全局、总参谋部、国务院与各个部门索要，也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我得回去找木林森，”唐旭宸站起身来，“首先得重新梳理线索，有发现了，我会及时跟你联系。” 薛震远也站了起来，说道：“记住，时间紧迫。”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跟薛震远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在唐旭宸回到郊外的落脚点，找到木林森的时候，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已经报道了刚刚发生的核爆炸。 与军情局的那名技术专家预测的一样，核爆炸发生在外层空间，顷刻间就摧毁了附近数千千米内的所有航天器上的电子设备，爆炸还波及到地面上的城市，影响范围高达二千五百千米。 受到影响最为严重的是日本本州岛东部地区的城市。 爆炸发生后，东京市的所有电子与电气设备立即损毁。幸亏是在夜间，如果在白天，由电气铁路停运导致的交通事故，就能让数十万人伤亡。虽然没有确切统计数据，但是日本遭受的经济损失将高达数十万亿美元。 此外，关岛、韩国、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都受到了影响，连夏威夷群岛都受到波及。 对日本之外的国家，特别是美国而言，最大的损失还是在外层空间，即有三分之一的航天器受损。 只是，抢先报道的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率先公布实情的是中国外交部与国防部。 在爆炸发生后半个小时，中国外交部与国防部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称中**方针对恐怖袭击，在西太平洋上空对一颗携带核弹头的卫星进行了拦截，只是在击毁之前，卫星上的核弹头引爆。 显然，在召开的紧急会议上，薛震远做出了首先公开真相的决定。 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抢在西方国家，特别是日本当局发布消息之前公布真相，能够争取到外交主动权。 只是，这也将中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在中国外交部与国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后，西方国家的新闻媒体立即做了报道，并且提出质疑，认为中国当局公布的并非实情，而是在为进行外层空间核试验，在为刚进行的核打击辩解。 一时之间，矛头全都指向了中国。 第535章四面楚歌 随着日本首先发难，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包括美国、英国与法国在内的众多西方国家纷纷站出来指责中国。 在白宫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总统明确表示，对美国航天设备的打击等同于对美国本土的打击。在此之前，美国总统已经下令让在珍珠港休整的第七舰队出海，还调动了第五舰队、第三舰队与第四舰队。最迟一周之内，美国将在西太平洋地区部署六支航母战斗群与四支两栖突击群。 在美国采取了实质性行动之后，日本也开始进行军事部署。 因为核爆炸发生在西北太平洋上方，所以日本海上自卫队的四支护卫队中，只有部署在长崎与那霸的两支护卫队没有受到影响。此外，日本空中自卫队也蒙受了巨大损失，只能调动一百多架作战飞机。日本首相已经向美国发出请求，希望美国能够及时增加部署在日本本土的军事力量。 从这架势来看，日本似乎遭到了军事入侵。 即便是与日本关系一向不大好的韩国，因为本土受到影响，也进行了军事动员，加强了在三八线附近的军事部署。受到韩国影响，北面的朝鲜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措施，宣布将在三八线北面举行军事演习。 受到影响的还有俄罗斯。 虽然俄罗斯总统在第一时间跟薛震远通了电话，了解了情况，对中国的处境表示同情与惋惜，但是在蒙受了巨大损失之后，俄罗斯总统也明确表示，除非中国当局能够拿出不可质疑的证据，证明遭受到了恐怖袭击威胁，不然俄罗斯将无法在国际社会上给予中国当局更多的支持。 一时之间，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在头几个小时之内，只有巴基斯坦当局公开表示，对中国受到的恐怖威胁表示同情，并且支持中国为了应对恐怖袭击所采取的必要行动，宣称在反恐领域与中国全面合作，提供任何必要的帮助。 笼络了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等传统盟国之后，美国首先在北约集团内部发出倡议，加大对中国的军事禁运力度，一致向中国当局施压，要求中国当局承担所有责任。 紧接着，美国当局就在联合国向中国发难。 在安理会上，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发起了对中国的制裁议案。虽然做为常任理事国，中国拥有一票否决权，但是只要该议案进入表决阶段，中国的国际形象就将完蛋，会有更多的国家加入制裁行列。 随后，日本当局站了出来。 在联合国大会上，日本常驻联合国代表以受害者的身份，向一百多个国家的代表提出对中国进行惩罚，并且明确要求中国赔偿日本遭受的损失，还暗示需要由中国领导人出面承担责任。 中国该何去何从？ 面对西方国家集体发难，薛震远丝毫没有退让，坚称中国是为了应对遭受到的恐怖袭击威胁才采取的行动，并不针对任何国家，也没有在外层空间引爆核弹头，不会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与此同时，中国的外交官员展开了积极的外交斡旋，首先稳住传统友好国家。 面对来自美国的军事威胁，薛震远下达了备战命令，让陆海空三军与二炮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陆军增强在了东北地区的军事力量，同时在东南地区加强了军事部署。空军的所有作战部队都进入战备状态，上千架作战飞机轮流升空执行巡逻任务。海军的所有舰艇，特别是战略核潜艇在第一时间出港，进入预定的战备巡逻区域；同时向西太平洋派遣了一支航母战斗群，接应正在返回本土的“河北”号航母战斗群。二炮的弹道导弹部队全都进入战备警戒状态，机动式战略导弹发射车全都离开洞库，进入预定发射阵地；部署在东北与东部地区的导弹还瞄准了日韩两国。 问题是，军事对峙对化解危机没有任何帮助。 事发后六个小时，俄罗斯总统率先站了出来，主动居中斡旋，并且提出愿意为双方提供进行外交谈判的一切便利条件。 可惜的是，日本当局与美国当局并不领情。 到事发后的第十二个小时，日本已经完成了军事动员，驻日与驻韩的数万名美军官兵也进入了战备状态。 西太平洋上，“河北”号航母战斗群已经遭到美日潜艇与飞机的跟踪与监视。 为了牵制住美日军力，中国空军加强了在东海防空识别区内的巡逻力度，上百架战斗机轮番出击，甚至一度把巡逻区域推进到了防空识别区东部边界附近，迫使日本空中自卫队在该方向上投入更多的战斗机。 事件发展到这个地步，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如果中日两国都不愿意在外交谈判上做出更多的妥协与让步，战争将无法避免，只是看谁打第一枪。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从新加坡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十四个小时了。 因为受到核爆炸影响，西太平洋地区的航班全部停飞。为了赶回来，欧阳凤鸣与李金明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在陆清泽的帮助下，搞到了一架小型飞机，飞到柬埔寨之后才转机飞回北京。 “情况怎么样？” “很不理想。”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半个小时前，元首接受了俄罗斯总统提出的建议，决定前往日本。” “什么？” “日本当局的态度很强硬，拒绝了俄罗斯总统提出的谈判方案，提出要进行谈判，就得去东京。”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日本当局肯进行谈判，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木林森勉强笑了笑，说道，“现在，元首在尽一切努力为我们争取时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查明真相，拿到足够确凿的证据，那么要不了多久，战争就会爆发。即便日本当局缺乏跟我们开战的决心，毕竟中日爆发战争，最大的受益者是美国。哪怕打赢了，日本也很难获得实质性好处，而打输了则要承担全部损失。可是只要我们无法证明是恐怖份子引爆了核弹头，就算没有战争，我们也会遭到西方国家制裁。毫无疑问，只要遭到制裁，我们就是唯一的失败者，而且这很有可能正是恐怖份子的目的。” “这还需要证明？”李金明显得很疑惑。 “其实，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进行拦截时，反卫星导弹被美国的雷达探测到，核爆炸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爆炸点离预定的撞击点只有不到十千米的距离。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放弃了拦截行动，启动了自毁程序，由一颗通信卫星向反卫星导弹发射了无线电指令。电波被美国侦察卫星截获，核爆炸随即发生。据此，美国当局认为我们的反卫星导弹运载了核弹头，以应对恐怖袭击为名，在外层空间引爆核弹头，产生了emp效应，摧毁了附近的所有卫星。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而且在爆炸发生后，卫星残骸没坠入大气层，所以我们无法证明引爆的是那颗卫星上的核弹头。以现在的情况，美国有足够的证据对我国实施全面制裁。也正是如此，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众多友好国家才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理由。” “我们该怎么办？”李金明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找到证据。”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即便此次事件与日本当局没有直接关系，也很有可能存在间接关系，比如日本情报机构早已收到消息，却对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熟视无睹，甚至隐瞒相关消息，等于默认了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只要能够拿到这方面的证据，我们就能让日本当局让步。” “只要日本当局不再纠缠，美国就没有理由为日本出头。”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还需要恐怖袭击的证据。” “问题是，别说证据，我们手上连相关方面的线索都没有。”李金明叹了口气，“就算元首去东京，也最多为我们争取到几天时间，恐怕很难找到确凿证据。别的不说，我们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 “资金。”木林森说了一句。 李金明微微一愣，立即朝他看了过去，欧阳凤鸣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你们回来前，我跟老唐商量过，真要查的话，资金是唯一的选择。组织、策划、部署与实施如此大规模的恐怖袭击，需要足够多的资金。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需要投入十亿美元。在当今的国际金融监管体系下，要想拿出十亿美元而不被发现与关注，必须采取躲避监管的措施。” “也就是说，资金流向更容易追查。”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查清楚资金流向，就能查到相关的线索，从而查明真相。” “从什么地方着手？”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康沃公司。”唐旭宸替木林森做了回答。“虽然苏菲控制了罗兰特能源公司，但是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苏菲一直很小心，只是在用罗兰特能源公司的名义购买核原料。我们始终忽视了一个问题，即成立世纪宇航公司的资金来自哪？如果不是来自罗兰特能源公司，那就只有可能是康沃公司。” “这么说，我们得去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536章低调行动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虽然警方增派了人手，但是面对数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还有数万名以日本侨民为主的示威者，仍然显得非常紧张。再过半个小时，中国国家元首的专机就将到达，纽约警方只能继续向机场增派人手，联邦调查局还派来了数百名特工。不管局势有多紧张，都不能让中国国家元首在美国出事。 在外层空间引爆核弹头，摧毁其他国家的航天器算不算战争行为，在国际上还存在很大争议，可是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在另外一个国家遭遇不测，别说是现在，即便放在一百多年前也是战争行为。 要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就因此爆发。 此外，薛震远此次来美国，不是对美国进行访问，而是以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领导人的身份到联合国发表演讲。 不管中美关系有多么恶劣，美国当局都得保证薛震远的人身安全。 此时，元首专机上。 在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唐旭宸用了大约四个小时向薛震远说明情况，把事发前后的详细经过讲了出来，也提到了他们去美国的原因。至于最关键的问题，即有多大的把握找到确凿证据，唐旭宸却一直没有提起。 薛震远也没有问，因为就算他问了，唐旭宸也未必会回答。 “元首，还有半个小时。” “行，我知道了。” 蹇赛康点了点头，很识趣的离开了。 薛震远长出口气，对唐旭宸说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们去冒险。” “元首……” “不可否认，当前的局势非常紧张，可以说是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但是放开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薛震远笑了笑，说道，“我们不害怕战争，真要打，我们未必会被打败。换个角度来看，日本与美国就真的需要战争吗？别说是当今，即便放在几十年前，在我们还算不上强大的时候，美国都没能打败我们。此外，‘上帝之子’是一个以维护西方利益为根本目的的组织，而这样的战争未必能给西方国家带来好处。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拥有上千枚核弹头的大国，拥有摧毁整个世界的能力。即便局势失去控制，也未必会立即爆发战争。” 唐旭宸也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薛震远这么说是在为他减压。 虽然唐旭宸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军人，但是任何了解当今国际形势的人都看得出来，爆炸战争的可能性并不大，美国与日本做的军事部署，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在向中国施压，让中国当局屈服。同样的道理，中国进行的军事调动与部署，也是在为接下来进行的外交斡旋创造有利条件。 问题是，即便没有爆发战争，中国的处境也非常不利。 可以说，美国与日本的最终目的不是与中国开战，而是利用当前的国际形势，发动针对中国的全面制裁。 打击中国这样的大国，制裁比战争更加有效。 要知道，中国不是资源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的俄罗斯。中国的经济发展，建立在全球一体化之上。中国需要中东的石油、需要澳大利亚的铁矿石、需要智利的铜矿石、需要俄罗斯与伊朗的天然气，还需要美国与欧洲的市场。没有了这些资源与市场，中国的经济建设与发展就无从谈起。 不可否认，制裁中国，会让美国等西方国家遭受巨大损失。可是相对而言，中国的损失更大。 只要美国成功发起了针对中国的制裁行动，后果将难以设想。 想到这，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元首，我们会尽力而为。” “我知道你们会全力而为。”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们也得量力而为，不要做蠢事。”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说这些，对你的影响不是很大，你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薛震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现在的局势非常紧张，也可以说很微妙，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别看美日叫嚣得厉害，吃定了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可是同样的道理，美日手里也没有足够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是我们引爆了核弹头。为此，我专门询问过军方技术专家。”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薛震远。 “在签署全面禁止核试验公约之前，我们进行的最大当量的核试验只有五百万吨，而且在历史上，只有美国与前苏联进行过爆炸当量达到二千五百万吨的核试验。换句话说，我们没有制造二千五百万吨级核弹头的技术。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会公布我国的核技术，以此证明引爆的不是我国的核弹头。” “这有用？” “从技术层面上讲，美日没法反驳。” “可是……” “当然，这意味着我们将公开底牌，会对国家安全产生影响。只是与战争、以及可能受到的制裁相比，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依然拥有核武器，依然是公认的核大国。”薛震远勉强笑了笑，又说道，“问题是，如果我们的行为太出格，就会给美日制裁我们的把柄。”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薛震远这么说，其实是在警告唐旭宸，如果在美国搞出太大的动静，就有可能被美国当局利用。 “你打算怎么做？”薛震远转移了话题。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就可能能够通过康沃公司找到新线索。不管最后查到的是什么，肯定能对化解危机提供帮助。”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在盖茨完蛋之后，联邦调查局已经查封了康沃公司，我们得想办法从联邦调查局获得相关信息，也许会遇到一些麻烦。” “有多大把握？”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到底有多大把握，我也说不清楚。”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做傻事。实在不行就放弃调查，绝不要给敌人任何把柄。”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元首，谢谢您的支持与信任。” 薛震远笑了笑，说道：“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要谢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们这些战斗在前线的情报人员。” 唐旭宸没再罗嗦，起身向薛震远告辞。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美国，唐旭宸给薛震远打了个电话，提出让薛震远首先去联合国发表演讲，再前往东京与日本首相进行面对面的谈判。薛震远答应了下来，让蹇赛康临时调整了行程安排。 因为是唐旭宸出面找的薛震远，所以木林森没有理由让他留在国内负责情报协助。 与上次前往美国一样，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伪装成特勤人员。按照安排，在到达纽约之后，他们就将单独行动。为此，在特勤局的名单上没有他们三个，到时候将由军情局的人到机场接应他们。 如何展开调查，查明康沃公司的资金流动情况，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唐旭宸回来时，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已经做好了准备。 还好，特勤人员的制服就是西装，因此唐旭宸他们用不着刻意装扮。他们要做的，只是在元首专机降落后，跟随特勤人员离开机场，然后在军情局情报人员的接应下，混入人群里面悄悄溜走。 “谈得怎么样？”李金明把之前准备好的个人物品交给了唐旭宸。 “与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专门警告了我，让我们低调一点，不要搞出大麻烦。如果我们出了什么意外，让美国当局抓住了把柄，后果难以预料。” “你觉得，此事跟美国当局有关？”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说不准。”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美国当局的反应神速，看上去像是早有所料，但是这么多年来，美国一直在扼制我国，一直在寻找与等待打击我国的机会，恐怕早就制订了很多预案。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此事真与美国当局有关，哪怕是间接关系，美国当局也应该低调一点。” “低调？” “在明知道是恐怖袭击的情况下，美国当局没有理由首先发难，而是应该根据我们的反应采取行动。要知道，真相只瞒得了一事，不可能永远藏在水面下。迟早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如果美国当局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做绝了，在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不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 “这……”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如果关系到战争，关系到国家的兴亡，那么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查明真相。如果美国在这个时候对付我们，到那时我们要做的就不是消除与化解危机，而是报复美国。只要美国的领导人还不是太蠢，就应该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老唐说得没错，就算跟美国当局有关，那也只是最高领导人知情，下面的人未必了解真实情况。”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到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或许，某个人能够帮我们一把。” 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是一愣，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猜到了欧阳凤鸣说的是谁。 第537章信任与否 对尼古拉斯来说，这一天过得并不轻松。 清晨的时候，他接到了白宫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即过去做情报简介，而他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到白宫之后，他才知道，中国在西北太平洋上空引爆了一枚当量高达二千五百万吨的核弹头，产生了灾难性的后果，三分之一的卫星报废，日本本土成为了核爆炸的重灾区。 在白宫的会议上，尼古拉斯基本上没有发言机会。 主要由中央情报局与国家安全局的负责人向总统汇报情况，而且主要是核爆炸产生的直接与间接影响，核弹头的来历等。简单的说，就是为了证明那没核弹头来自中国，核爆炸是中国故意所为。 会议上，有一个问题始终没被人提起。 这就是，中国为什么要这么做？ 动机在哪！？ 中央情报局与国家安全局的官员不太重视这个问题，而尼古拉斯是探员出身，也就更加重视这个问题。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在西北太平洋上方引爆一枚核弹头对中国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也就是说，中国没有引爆核弹头的动机。 要知道，不但美国的卫星受到影响，中国也损失了很多卫星。此外，核爆炸对日本本土产生的破坏，只会导致中日彻底决裂，从而使中国受到来自西方国家的全面制裁。对于需要加强经济建设的中国而言，遭受制裁等于自断生路。不管对日本有多大的仇恨，中国当局都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换个角度来看，即便中日关系已经到了不得不打一仗的地步，对于拥有上千枚核弹头的中国来说，与其把一枚核弹头送入近地轨道引爆，还不如直接扔到日本本土，摧毁一座日本的大城市。 可以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中国都没有做此事的动机。 正是如此，尼古拉斯倾向于相信中国当局发表的声明，即中国遭到了恐怖威胁，是恐怖份子把核爆炸装置送入近地轨道，并且在中**方进行拦截的时候引爆，是一次单纯的恐怖袭击事件。 可惜的是，尼古拉斯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个推断，也就无法被总统采信。 会议结束后，尼古拉斯回到胡佛大厦。 按照总统的部署，联邦调查局将协助其他情报机构，搜集相关情报，为接下来的外交行动提供帮助。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收到消息。 中国元首将到联合国总部发表演讲！ 虽然尼古拉斯很是佩服中国元首，敢在这个时候来纽约，但是他也很头痛，因为联邦调查局得负责安全工作。 用不着提醒，尼古拉斯知道，绝不能让中国元首在美国出事。 如果想几年前那样，中国元首在美国有个三长两短，即便那枚核弹头是中国的，是中**方引爆，美国也将丧失主动权。到时候，通过外交途径化解危机的办法都将失效，战争将成为唯一选择。 虽然尼古拉斯不是国防部长，但是他像大部分美国人一样，并不希望与中国爆发战争。 暂且不说中国拥有摧毁美国本土的核武器，即便只是常规战争，美国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击败全球第二号强国。中国不是阿富汗、不是伊拉克、不是朝鲜、也不是伊朗，只要战争爆发，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美国大兵被送往前线，意味着将用纳税人的钱购买成千上万具裹尸袋。 要知道，美国建国之后遭遇的两次惨败都与中国有关。一次是二战结束之后，由中国直接参战的朝鲜战争。另外一次是中国间接参与的越南战争。这两场战争，总共夺走十多万美**人的性命。 担心归担心，尼古拉斯能做的，只是尽量确保中国元首在美国的安全。 一直忙到半夜，在中国元首顺利到达中国大使馆之后，尼古拉斯才松了口气。至少能够放松一个晚上，要到明天上午，中国元首才会前往联合国总部。在中国大使馆内，中国元首的安全由中国特勤人员负责。 尼古拉斯回到在华盛顿特区的住所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与绝大部分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一样，尼古拉斯没有在华盛顿特区购买住房，而是租了一套住所。再过几年，尼古拉斯就将退休。他早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只想在退休之后过上清静日子。 女儿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家里只有妻子。 因为尼古拉斯打了电话，所以在他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入睡，只是像往常一样为他留下了晚餐。 把晚餐放入微波炉加热后，尼古拉斯去了浴室。 其实，他一点都不饿。 等他洗了澡，晚餐已经热好。为了不让妻子失望，尼古拉斯多少得吃一点，上床后告诉妻子，晚餐做得很不错。 很简单，主菜是意大利面与烩饭。 “没想到，你喜欢中餐。” 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话语把尼古拉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去拔枪，却摸了个空，随即想到，进门之后把手枪放在了衣帽柜的抽屉里。虽然家里还有一把手枪，但是放在卧室化妆台的抽屉里面。 “别害怕，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 “你……” “怎么，不认识我了？” 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那个东方人，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就认了出来。 “我姓欧阳，”那人笑了笑，说道，“我说过，如果有机会再次见面，我会向你做自我介绍。” “你想干嘛？”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肯定过得很充实。”欧阳凤鸣坐到尼古拉斯旁边的椅子上。“当然，未必都是好事。” “你找错了人。” “是吗？” 尼古拉斯放下刀叉，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也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去找中央情报局的局长，或者是国家安全局的局长。你应该知道，联邦调查局在对外事务上没有多少发言权。”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错了。” “是吗？” 欧阳凤鸣拿出了香烟。“抽烟吗？”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抽烟，而是不能抽中国情报人员给他的香烟。 欧阳凤鸣点上香烟，把烟盒与打火机丢在了餐桌上，才说道：“首先，我想搞清楚一个问题。你相信我们吗？” “什么？” “你觉得，是我们故意在近地轨道上引爆了核弹头吗？” “这……” “局长阁下，我满怀诚意的来找你，所以希望你能坦诚回答。当然，你的答复，将影响整个世界的未来。” 尼古拉斯看着欧阳凤鸣，迟疑了一阵，才说道：“虽然我不是中国人，对东方文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但是从最根本的利益关系上看，我相信你们的国家领导人不是蠢货，没有理由做这种蠢事。” “也就是说，你相信是恐怖份子所为？” “我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此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我告诉你，此事确实是恐怖份子所为，而且与我上次跟你见面时提到的事情有直接关系，你相信吗？”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什么都没说。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是中国人，为中国情报机构服务，但是一直以来，我没有把美国、至少没把爱好和平的美国人当成敌人。我们的敌人是恐怖份子，我的所作所为与你一样，都是为了捍卫国家利益。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出来，我会如实相告。”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国家也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决定，将影响与改变五亿美国人，甚至是全球数十亿人的命运。”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拿起了欧阳凤鸣放在餐桌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根香烟。 欧阳凤鸣拿起打火机，帮他点上了香烟。 “你们追查的恐怖份子从哪里得到了核爆炸装置？” “说来话长。”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要我从头说起，还是只说最关键的？” “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就应该让我知道真相，对吧？”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从最初获得情报开始，到在马尼拉的美国大使馆采取行动，去加拿大突袭秘密科研中心，找到康沃公司总裁盖茨，获得病毒武器，在新加坡查到世纪宇航公司与在俄罗斯查到伊万斯基公司，再到法国调查罗兰特能源公司，查到日本全日通公司，到新加坡抓获阿隆索，获得恐怖份子用窃取的核原料制作了一个核爆炸装置，以及中国元首做出拦截卫星的决定，在最后时刻决定让反卫星导弹自毁，直到核爆炸装置引爆，详细完整的讲了出来。 等欧阳凤鸣说完，两人抽掉了大半包香烟。 “这是整个过程。”欧阳凤鸣灭掉烟头，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证明核爆炸是恐怖份子所为，战争就会爆发。毫无疑问，美国不可能置身事外。到时候，将有成千上万的美**人开赴战场。也许，我们会战败，但是美国也会遭受惨重损失，会有成千上万的美**人伤亡。”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数年、或者数十年后，在我们找到证据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吗？如果你能帮我们获得证据，就能阻止战争爆发，就能挽救成千上万的美**人的性命。” 第538章关联 看到欧阳凤鸣出来，李金明把车开了过去。 “怎么样？” “他已经答应了。”欧阳凤鸣拉上车门，拍了下李金明的肩膀。“去接老唐，拿到相关资料后，他会给我打电话。” 李金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五分钟后，李金明驾车来到街尾，接到了唐旭宸。 “说服他了？”上车后，唐旭宸就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他不是在帮助我们，而是在帮助美国人，是在捍卫美国的国家利益。如果战争爆发，即便只是一场常规战争，也意味着将有成千上万的美**人血染沙场。如果战争升级，那就意味着全面毁灭。不管怎么说，他不是战争狂，不希望美国毁于一场战争。” “希望你没有看走眼。” “相信我，耐心等待几个小时吧。”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他不是不相信欧阳凤鸣，而是不大相信尼古拉斯。 去找尼古拉斯是欧阳凤鸣的主意，只是唐旭宸与李金明都觉得，欧阳凤鸣未必能够说服尼古拉斯，也就多做了一手准备。如果尼古拉斯不肯合作，欧阳凤鸣就得向他摊牌，即一支狙击步枪瞄准了楼上的卧室，如果尼古拉斯不肯合作，埋伏在外面的情报人员就会开枪击毙他的妻子。 所幸的是，欧阳凤鸣没有看走眼。 等李金明驾车绕回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驾车离开。 有尼古拉斯帮忙，也就用不着冒险闯入胡佛大厦去窃取康沃公司的资料。尼古拉斯是联邦调查局局长，有权调阅所有绝密资料。在盖茨死后，联邦调查局查封了康沃公司，冻结了公司资产，同时获得了公司的财务文件。以唐旭宸的推测，通过康沃公司的资金流动就能获得所要的线索。 天亮前，欧阳凤鸣接到了尼古拉斯打来的电话。 会面地点就在胡佛大厦外面，两人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点好早餐，还是两份。显然，他对上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尼古拉斯把一个电子储存器放到欧阳凤鸣面前。“我只能帮你这么多，接下来得看你们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把电子储存器插到手机上，调出了里面的文件。 “虽然我们不是敌人，但是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我肯帮助你，不是相信了你说的那些事情，而是不像让我国的军人白白送死，成为恐怖组织手里的工具。” 把文件发送出去，欧阳凤鸣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中国情报机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不管怎么样，查出幕后主使，结束这场闹剧。” “放心吧，我跟你一样，也不希望看到战争爆发。”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关键信息，我已经标注出来。如果我是你，就得尽快离开美国。”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尼古拉斯。 “你觉得，一个恐怖组织能够搞到核原料，制作出一个爆炸当量达到二千五百万吨的核爆炸装置，再送入近地轨道？”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们查到了什么，真相绝不像我们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果真如此，你也得好自为之。” “你不用为我操心，只是在拿到这些资料之后，你就不能留在美国。如果有人在暗中对付你，我也保不了你。”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能对付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这样吧，这顿饭由我请客。” “行，下次我请你。”欧阳凤鸣没多罗嗦，起身说道，“你最好留在这里。还有，你家里的安保措施太落后了。”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安保措施有用？”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跟尼古拉斯罗嗦，离开了咖啡厅。 为了安全起见，欧阳凤鸣没让李金明前来接应，而是去了最近的地铁站，坐了几站才给李金明打了电话。 “怎么样？” “我们得去开曼群岛。”接电话是唐旭宸。 “开曼群岛？” “尼古拉斯查到了很关键的线索，半年前，盖茨通过康沃公司，把五亿美元转入了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是，这笔钱是通过多次转账汇出的，每笔转账的金额都在五十万美元以内。也就是说，不在国际金融监管体系的监视范围之内。” “妈的！” “欧阳，我们已经联系军情局的人，准备了一架商务飞机，你直接去机场，我们在那边会合。”说这话的是李金明。 “明白，我打车过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李金明正驾车赶往机场。 尼古拉斯提供的帮助极为重要，不但有康沃公司的财务资料，还有联邦调查局之前所做调查的结果。因为盖茨死在了多米尼加首都，而且与非法医学研究有关，所以联邦调查局在此之前已经展开调查。通过查封康沃公司，以及对资金流的调查，联邦调查局掌握了很多关键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依然无法证明什么。 在跟欧阳凤鸣通电话之前，唐旭宸就把资料发给了田皓桐，让他联系军情局，动用所有资源调查相关信息。 首先要查清楚的就是开曼群岛的那家私人银行。 虽然尼古拉斯提供的资料中提到了这家银行的基本情况，但是很不完整，缺少一些关键信息。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联邦调查局在的调查限于国内，只能通过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与司法机构对开曼群岛银行展开调查。以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很难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获得关键线索。 此外，如果这是一条关键线索，就更难取得进展了。 一个小时之后，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乘坐的商务飞机顺利起飞。 从华盛顿到开曼群岛的乔治敦，需要飞行四个小时。 飞机升空后不久，田皓桐打来了电话。 “老唐？” “小田，是我。有发现了？” “我们查到了那家银行的老板。” “是谁？” “或许，你不会想知道。”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少罗嗦，那个家伙是谁？” “他跟你有关。” “什么？” “乔伊斯-霍夫曼。” “我认识他？”唐旭宸很是疑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他，不过确实跟他有关系。” “什么关系？” 田皓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是唐龙的舅舅。” “什么！？”唐旭宸一下就愣住了。 “七年前，他来过中国，而且去了成都。在那之后不久，唐龙就叛变了。根据我们在两年前做的调查，他一直在为唐祖渝工作，而且是他影响唐龙。此外，这家银行是在两年前注册成立，也就是由唐祖渝策划发动的恐怖袭击之后不久。按照这些线索，这次的恐怖袭击恐怕与两年前的那次有关。” “不可能！”唐旭宸很是震惊，完全无法相信。“唐龙死了，唐祖渝也死了，他们怎么可能与此有关？” “不是他们。” “那是谁？”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唐祖渝就不是决策者，而是执行者。也就是说，两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另有隐情。” “妈的！” “老唐……” “我没事，你接着说。”唐旭宸深吸了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都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根据军情局反馈的信息，如果我们的这个推测是正确的，苏菲就肯定与唐祖渝有直接关系。即便不是唐祖渝的上级，也拥有与唐祖渝相当的地位。果真如此，那么他们上面还有一个决策者。简单的说，唐祖渝在两年前失败了，才轮到苏菲出面，又她策划、组织与发起了这次恐怖袭击。” 唐旭宸没有吭声，田皓桐的推测合情合理。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找到霍夫曼，还要查出更高级的决策者。”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只查到这些，关键是霍夫曼。” “你们得深入调查，有发现了，再跟我联系。” “明白。” “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唐旭宸使劲搓了搓脸。 “老唐？”欧阳凤鸣很是尴尬。唐旭宸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可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唐旭宸的个人情绪。 “我没事。”唐旭宸抬起头来，说道，“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不但要抓到霍夫曼，还得通过他查到幕后主使。” “最好的办法不是抓捕他。”李金明说了一句。 唐旭宸锁紧眉头，欧阳凤鸣也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我们不了解他，也就不能指望通过审讯他获得关键情报。就算能撬开他的嘴，也需要很多时间，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此外，如果我们抓捕他，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幕后主使提高警惕。” “如果我是幕后主使，就会立即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足以证明苏菲是个厉害角色，不能指望用通常的办法击败她。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霍夫曼，而不是抓捕他，让他带我们找到幕后主使。” “欲擒故纵？”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仅如此，还得编排一处好戏，让他成为惊弓之鸟。”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欧阳凤鸣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李金明的提议。 第539章惊弓之鸟 开曼群岛，乔治敦。 在瑞士当局妥协之后，这个英国的海外领地成了全球最火热的避税天堂，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成为当地银行业蓬勃发展的主要动力。这其中，又以不堪忍受国内重税的美国富豪居多。 乔治敦只有不到二十万居民，却有上百家银行，而且全是私人银行。 蓬勃发展的银行业，不但让乔治敦成为了加勒比海地区最现代化的城市，也让这里成为了富人的天堂。 除了众多外形奇异的高楼大厦，乔治敦最常见的就是各种样式的豪车。 对乔伊斯-霍夫曼来说，早已没有两年前来到这里时的新奇感觉。 如果可以，他会离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去蒙大拿州或者华盛顿州的某个小城镇，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二十多年，霍夫曼只做了一件事。 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名誉，而是为了亲人。 车载电视正在播放实况新闻，中国元首在联合国总部发表的演讲。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听得出来，中国元首很有演讲口才，吐词断句很有章法，配合恰当的手势，让演讲变得更有气魄，也更有说服力。当然，对一名职业政客来说，演讲是最基本的技能。 霍夫曼默默的看着，神色很平静，心情却是起伏澎湃。 其实，这一切在两年前就该结束。 如果两年前，妹夫唐祖渝成功了，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可惜的是，在最后关头，唐祖渝竟然功亏一篑，败给了另外一个亲生儿子。收到消息，得知唐祖渝在中国身亡之后，霍夫曼很感慨。只是，他的使命没能就此结束。那个年轻女人的出现，让他留了下来，继续为尽的事业。 这算得上是事业吗？ 回想起来，霍夫曼决定有点讽刺。 只是，坚持二十多年的努力，总算要收到回报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霍夫曼掏出钱包。 里面夹着一张边缘已经变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妹妹，唐祖渝的第二任妻子，唐龙的生母。 虽然已经时隔二十多年，但是霍夫曼依然能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也许平人很难想像，可是霍夫曼知道，复仇的**能够成为活下去的强大动力。不仅仅是他，还有唐祖渝。二十多年来，他们都为了复仇而活着。唐祖渝失败了，但是霍夫曼坚信不会再次失败。 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汤米？” “老板，前面塞车了。” 霍夫曼朝前方看了一眼，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轿车与一辆越野车相撞，两名司机正在争吵。 “老板？” “退回去，从左侧绕过去。”霍夫曼收起了钱包。 虽然他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是在他即将远走高飞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也许并非巧合。 司机开始倒车，霍夫曼揉了揉额头。 其实，霍夫曼原本打算在昨天离开乔治敦，还安排好了飞机。可是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让他留了下来。按照对方的吩咐，他得留在乔治敦，等到中国元首在联合国总部做完演讲之后才离开。对方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只是让他照做。霍夫曼也没多想，早一天与晚一天离开没多大区别。 关键是，他已经做了该做的所有事情。 撞击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霍夫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就撞到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轿车的倒车速度并不快，是后面那辆越野车加速撞了上来。 “哒哒哒……” 在霍夫曼爬起来的时候，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车身上乓乓作响，只是没能打穿车身上的防弹钢板。 这是一辆定制的劳斯莱斯，车身与车门上安装了厚达五厘米的高强度装甲钢板，车窗与前后档则是厚度超过十五厘米的防弹玻璃，能够抵抗十二点七毫米以下的枪弹，具有一流的防弹能力。 英国王室的防弹轿车也不过如此。 “老板？” “我没事，冲出去，赶紧冲出去！” 司机猛的踩下油门，同时转动方向盘，强行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奔驰轿车，撞开了道路中央的隔离栅栏。 霍夫曼看得很清楚，有三名袭击者，都戴着面罩，使用的是ak步枪。 抢匪？ 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轿车就冲到了逆向车道上。 司机的技术非常不错，避开了迎面驶来的几部车辆之后，绕过了堵在前面的车辆，又回到了行驶车道上。 后面，一名抢匪驾驶轿车追了上来，只是在冲上逆向车道之后撞上了一辆越野车。 另外两名抢匪没有上车，而是狂奔了数十米，继续用ak步枪开火。 “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去机场，直接去机场。” 司机是一名退役的情报人员，已经为霍夫曼工作了十年，不止一次的把霍夫曼从抢匪手里救出来。 在开曼群岛，有的是有钱人，也有的是打有钱人主意的匪徒。 事实上，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国民都很贫穷，有的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因为有太多的有钱人，又以外国人为主，所以对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来说，抢劫与绑架有钱人是发财的主要手段。 其实，这也是霍夫曼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轿车行驶到街尾的时候，霍夫曼回头看了一眼。道路已被堵死，三名抢匪已经驾驶越野车逃离现场。 他们真的是抢匪？ 霍夫曼没有立即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没有在昨天离开，但是那架耗费一千多万美元买来的商务飞机停在机场，随时可以起飞。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是我。” “已经离开乔治敦了？” “没有，正赶往机场。”霍夫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开始遭到袭击，对方看上去像是抢匪，只是……” “只是什么？” 霍夫曼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的枪法很准，而且发生得太巧了。” “你觉得他们不是抢匪？” “我会马上离开乔治敦，只是需要一个安全去处。如果我被盯上了，就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上。” “你知道该怎么办？” 霍夫曼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只是……”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不但不能落到他们手上，还得在行动结束之前好好活着。如果这次行动没达到预期目的，你得参与下一次行动。你不能留在乔治敦，也不能回美国。知道该去哪吗？” “知道。” “很好，到了那，再跟我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霍夫曼长出了口气，随即又苦笑了起来。 虽然他很有钱，别说在乔治敦，即便放眼全球，十多亿美元的身家也算得上大富豪，但是他只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傀儡。如果不按照对方所说的去做，要不了十二个小时，就会有人送他去天堂。 想到这，霍夫曼很是感慨。 如果二十多年前，没有被愤怒控制，没听信唐祖渝的话，他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富有，却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霍夫曼掏出钱包，看着照片上的妹妹，忍不住连声叹息。 轿车一路飞驰，来到了机场。 汤米已经给飞行员打了电话，还联系了机场航管中心。那架最大航程达到一万三千千米的商务飞机已经停在起飞区。飞行员是霍夫曼雇佣的，航管中心的负责人也早就被霍夫曼拿钱买通。 在乔治敦，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老板，我们到了。” 听到司机的话，霍夫曼才揣起钱包。 一直行驶到飞机旁边，轿车才停下。等到汤米走到车门外面，霍夫曼才下了车。 在他走向飞机的时候，一名年轻漂亮的空乘小姐走了过来。霍夫曼很检点，从不跟女人乱搞关系，只是从不约束手下。空乘小姐是汤米的女友，至少是临时女友。她看中的也许只是汤米的钱包。 “老板？”机长在舱门里面迎接霍夫曼。 “加满燃油了吗？” 机长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加满，能够飞行一万三千千米。” “去东京，直飞，中途不要停留。” “东京？”机长有点惊讶，因为霍夫曼昨天告诉他去丹佛。 霍夫曼没多罗嗦，跟在后面的汤米对机长吩咐了一番，让机长马上起飞。 来到机舱里，霍夫曼要了一杯威士忌。 空乘小姐有点惊讶，因为霍夫曼很少喝酒，特别是在起飞之前。当然，在这架属于霍夫曼的飞机上，肯定不缺酒水。 等到空乘小姐把威士忌送来时，飞机已经滑行到跑道上。 随着塔台发来可以起飞的指令，位于机身后面的三台发动机开始加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在发动机的推力达到最大后，飞行员放开了刹车。 直到飞机离开跑道，舷窗外的景物开始下降，霍夫曼才松了口气，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威士忌。 “老板？” “我去休息一会，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汤米点了点头，陪着霍夫曼去了后面的机舱。 这架飞机最多能搭载十九人，只是从没载过这么多的人，机舱被隔成两端，后面是一个有两张床铺的卧舱。 从乔治敦飞到东京，大约需要十六个小时。 第540章威逼利诱 机场航站楼，看到霍夫曼乘坐的商务飞机升空，唐旭宸才掏出手机，给欧阳凤鸣与李金明打了电话。 在市区里袭击霍夫曼的确实是一帮劫匪。 四年前，在唐旭宸亡命天涯之后，欧阳凤鸣也脱离了军情局。虽然他一直在寻找杀害杨怀烈的仇人，但是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直到唐旭宸与李瑞佳在伦敦遭到袭击，杨诗琪到美国找他，欧阳凤鸣才离开纽约去了马来西亚，并且在hm730航班上协助唐旭宸对付了劫机的金俊晨等人。 混迹于纽约期间，欧阳凤鸣建立了一支华人帮派。 虽然后来加入了木林森成立的保全公司，但是在此之前，欧阳凤鸣回到纽约，继续经营华人帮派。在此期间，他认识了很多人，建立了一套高效的情报网络。只是他发展的是一些不太靠谱的地痞流氓，一直没受到重视。对木林森这种“正派”人士而言，显然不会把一群小混混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欧阳凤鸣发展的那些小混混并不是一无是处。 在李金明提出“欲擒故纵”的计策后，欧阳凤鸣联系了一名靠得住的手下，通过此人联系上了一伙在加勒比海地区很出名的匪徒。欧阳凤鸣开出了一个很诱人的价码，让那伙匪徒无法拒绝。 为此，他们策划了两套行动方案。 如果那帮匪徒成功绑架了霍夫曼，将由李金明装扮成苏菲派去的人，把霍夫曼从匪徒手里救出来。虽然霍夫曼不一定会上当，但是个人安全受到威胁，他肯定会离开乔治敦，前往某个安全地点。 如果绑架行动失败，自然再好不过。 绑架发生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就在附近。 必须承认，那伙匪徒很专业，虽然使用的武器不那么精良，但是组织、策划与行动都非常到位。可惜的是，他们算漏了一点，即霍夫曼乘坐的是防弹轿车，而且司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等到匪徒发现了问题，准备使用火箭弹的时候，司机已经驾车逃走。 进展比较顺利，唐旭宸他们跟随霍夫曼来到机场。至于那帮匪徒，自然有军情局的人前去善后。虽然欧阳凤鸣的手下没有透露太多消息，但是只有死了的人才能保守秘密，而且为钱卖命的人肯定靠不住。 当然，这些事情用不着唐旭宸操心。 打了电话，唐旭宸离开航站楼的候机大厅，前往位于航站楼侧面的员工大楼。在他赶到的时候，李金明已经换上机场地勤人员的制服，为他准备了一套制服。欧阳凤鸣已经进入员工大厦，正等着李金明。 虽然唐旭宸坚持参与行动，但是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坚决不答应。 三人争执不下，最后只能各让一步，由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去找航管中心的负责人，唐旭宸替他们望风。 不是他们信不过唐旭宸，而是唐旭宸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执行外勤任务。 让唐旭宸留下后，李金明进入了员工大厦。 虽然乔治敦是开曼群岛的首府，但是机场并不大，只有两条跑道，而且只有一条跑道能供四发大型客机起降。从这里起飞的航班，大多飞往美国与英国，少数飞往邻近的加勒比海国家与南美洲。要想前往其他地区，即便是欧洲大陆的发达国家，也只能去美国或者英国转乘航班。 其实，在此起降的，大多是商务飞机。 愿意在开曼群岛投资，或者把钱存入这里的私人银行的，主要是一些逃避本国重税的大富豪。 这些人，大多拥有私人飞机。 员工大厦就在航站楼旁边，有一条连接到航站楼的通道。 看到李金明走过来，站在通道口的欧阳凤鸣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此时，航站楼内。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拉明戈正在跟一名女同事聊天。他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刚刚赚了一笔外快。 “明天中午，怎么样？” 等到那个女人点头答应下来，拉明戈才掏出手机，朝一旁走了几步。 “请问你找谁……什么……好的，我马上过去……十五分钟内赶到，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活她！” 挂断电话的时候，拉明戈已经高兴不起来了。 电话是急救中心护士打来的，他的母亲突发心脏病，幸亏被邻居及时发现，已经送到医院抢救。 把一名航管人员叫来吩咐了一番之后，拉明戈急匆匆的离开了航管中心。 拉明戈出生在海地，二十多年前跟随母亲来到开曼群岛。如果不是母亲悉心教导，他根本不可能考入大学，会像其他出生在贫民窟的孩子一样，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贩毒，或者做其他违法的事情。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更是他最为关心的人。 因为年轻的时候积劳成疾，所以拉明戈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拉明戈心急如焚，哪里管得了别的，也就忽视了一个很细节的问题，即电话是由一部手机打来的，而急救中心的护士应该使用座机电话。此外，打电话的是一名男性，而护士大多数是女人。 航管中心在塔台上面，去员工停车场，必须经过员工大厦，也就得走那条通道。 走出通道的时候，拉明戈看到了正在做清洁的那名员工，此外还有一名机场的工作人员正低着头朝他走过来。 当然，拉明戈没有多想。 在他从清洁员身边走过的时候，袭击突然到来。 拉明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反抗了。当他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嘴已被捂住，脖子也被扼住。他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随即就感到全身无力。昏迷之前，他看到那名埋着头的员工走了过来。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 看清楚之后，拉明戈认了出来，这是一个用来存放清洁工具的房间，四周摆放着拖把与水桶等清洁用具。 “看着我，喂，看着我！” 脸上被拍了两下，拉明戈才转过头来，看到了站在侧面的那个人。戴着面罩，只是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想死，还是想活？想活的话就点点头。” 拉明戈很是惊讶，只是在看到对方握着的匕首后，立即点了点头。 “听清楚了，如果你敢大声喊叫，我就割破你的喉咙。听清楚了？” 拉明戈猛的一惊，又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我把你嘴里的抹布取出来。我要对付的人不是你，只要你老实合作，我会放你一条生路，明白吗？” 拉明戈哪有不明白的，又点了点头。 那人把塞在他嘴里的抹布取了出来。 “你……你是谁？为什么……” “闭嘴，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 匕首架到了拉明戈的脖子上，他也闭上了嘴。 看到拉明戈老实下来，那人拿开匕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口袋。“这里面有十万美元，只要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不但会放了你，还会把这笔钱给你。当然，我相信你会老实回答。” “你……你会放了我？”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那人用匕首的刀尖顶住了拉明戈的咽喉。“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要胡思乱想，如果我要抢劫的话，也会找一个更有钱的人，也不会来机场冒险，明白吗？” 拉明戈微微一愣，赶紧点了点头。 对方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想明白了，意识到对方不是来杀他的，而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些消息。 “第一个问题，大约十五分钟前起飞的那架飞机是谁的？” “这……” “别告诉我不知道。” “是……是霍夫曼的私人飞机。” “哪个霍夫曼？” “乔伊斯-霍夫曼，兴盛银行总裁。”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第二个问题，飞机上的飞行员与空乘人员，还有其他人是不是都是霍夫曼的人？” “是，全都是，与机场无关。” “他给了你多少钱？” “这……” “不要妄图糊弄我，你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 拉明戈咬了咬牙，说道：“五万美元，今天给了我五万美元。” “今天？” “他原本计划在昨天下午离开，给了我两万美元，让我帮他安排航线。只是昨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秘书打电话告诉我，出发时间改在了今天。还告诉我，只要安排好航线，就再给我三万美元。” “这么说，他是昨天才决定在今天离开的？” “我……我不知道，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拉明戈有点慌张，似乎在担心对方打那笔钱的主意。 “我相信你没有撒谎。”那人拿开了匕首，把牛皮纸口袋放到了拉明戈的大腿上。“最后一个问题，他的航班飞往哪？” “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不但不想要这笔钱，连小命也不想要了？” “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你，只是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无法相信。”那人再次将匕首的刀尖顶在了拉明戈的咽喉上。“虽然我不太在乎这笔钱，但是你敢撒谎骗我的话，我很乐意省下十万美元。” “不，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人稍微用了点力，匕首的刀尖刺破了拉明戈脖子上的皮肤。 “我说，我说，那是一架航程达到一万三千千米的商务飞机。昨天只加了半箱油，可是在起飞之前，飞行员让地勤人员把油箱加满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但是肯定不会太近。” 拉明戈这么一说，那人才拿开了匕首。 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被打昏了过去。 第541章不是巧合 “老唐，收到了吗？” “收到了。” 计算机屏幕上是一副横版的世界地图，分别用黄色与红色线条标出了内外两个圆，准确的说是两个不太规则的圆。 “那是一架‘猎鹰’9x型三发商务飞机，标称最大航程达到一万三千五百千米。图上的两个圈，均按照在一万一千米高度巡航飞行，结合了当前的气象条件。内层的黄圈是飞机实际航程，而外层的红圈是在使用上了三十分钟备降燃油的情况下能达到的最远航程。如果飞机在烧完燃油后降落，就在两个圈之间的某个地点。当然，飞机未必会在烧完燃油之后才降落。” “我们需要一架同型号的飞机，而且得加满燃油。”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将到达金斯敦。你得在此之前为我们准备好飞机，在机场上做好起飞准备。” “明白，我马上安排。” “有任何问题，找军情局协助。” “知道，我已经联系了军情局。” 这时候，李金明朝唐旭宸挥了挥手。 “就这样，有发现了，我们再联系。” 结束通信，唐旭宸同时关闭了卫星电台。他们在一架直升机上面，而卫星通信未必见得安全。 “也许，我们的担心已经变成了现实。” “什么？” 李金明指了下计算机屏幕。“日本就在两个圈之间，你认为这仅仅是巧合？”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根据国土安全局提供的资料，在过去两年里，霍夫曼大多数时候住在乔治敦，即便偶尔离开也主要去美国，有的时候会返回蒙大拿州的老家。”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两架私人飞机，除了这架‘猎鹰’9x，另外一架是塞斯纳的‘奖状’，能飞六千多千米。在过去两年多里，他主要使用那架飞机。” “没有特别的需要，他不会使用这架飞得更远的私人飞机。”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个叫拉明戈的航管中心负责人没有撒谎，霍夫曼打算去很远的地方。” “而且是临时决定。”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欧阳凤鸣已经把审讯拉明戈的经过告诉了他。 “在此之前，准确的说是昨天或者前天，他就打算离开乔治敦，准备回美国，或者去西半球某个地方。昨天上午，他才改变了主意，推迟了出行时间，而且在遭到袭击之后改变了主意。”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结合在这几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这里面显然有某种关联。” “与我们有关。”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核爆炸发生在前天晚上，而他在昨天上午打算离开乔治敦。只是到了昨天上午，我们的外交斡旋取得突破，元首决定前往东京与日本首相谈判，并且公开了消息。紧接着，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应我们的要求，元首决定首先前往联合国总部。”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推迟了离开乔治敦的时间。” “这里面有什么关联？”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显然，他只是个傀儡。”李金明长出口气。“当然，这与我们的推测一样，他与阿隆索等人相同，只是在为苏菲服务。不同的是，他的地位更高，有更大的价值，不然苏菲已经派人除掉他了。”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去日本？” “有很多种可能，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与日本有关。也许元首的猜测没错，日本当局脱不了干系。”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联系小鬼，让他在日本接应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他得盯住霍夫曼。”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霍夫曼要去哪。”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李金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元首去哪，他就会去哪。” “这……” “老李说得没错。如果霍夫曼在为苏菲卖命，而且比阿隆索还要重要，苏菲就会让他去破坏即将开始的谈判。” “破坏？” “我们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现在所做的只是推测。只是不管怎么说，他没有理由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日本泡温泉。如果说他有什么目的，或者是肩负着什么使命，那就肯定与即将进行的首脑谈判有关。别忘了，元首去东京不是为了跟日本首相笑泯恩仇，而是为我们争取时间。” “要想达到目的，苏菲就得做些什么。”李金明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得立即赶往日本。” “还得提醒元首。”李金明是对唐旭宸说的这句话。 唐旭宸没多罗嗦，用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此时，纽约联合国总部。 十五分钟的演讲算不上精彩，但是足够真诚。除了谈到当前的国际局势，薛震远还强调了一个十分关键的话题，即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在过去的四十年内，没有发动过任何战争。 演讲结束之后，巴基斯坦常驻联合国代表首先起立鼓掌。 虽然西方国家的外交官员全都保持沉默，但是众多亚非拉国家的外交官员都相应了巴基斯坦外交官的举动。 演讲结束后，薛震远用了一点时间，跟众多传统友好国家的外交官进行了简短交谈。 虽然前后也就半个小时，但是在坐上专车的时候，薛震远已经疲惫不堪，甚至有一种快要垮掉的感觉。 演讲稿就是薛震远在飞行途中亲自写的，没有让秘书代劳，也没有采纳蹇赛康等人提出的意见，即强调中国是遭到恐怖袭击的受害国，防范、组织与打击恐怖主义是中国拥有的基本权利。在这份演讲稿里，薛震远只强调了一个话题，即全球一体化趋势，以此给出了一个极为明确的暗示。这就是，中国是全球一体化的参与者与建设者，中国需要国际社会，国际社会也需要中国。在经济建设的大前提下，中国没有理由破坏当今的国际环境。这样一来就排除了中国在外层空间引爆核弹头，摧毁数十个国家的航天器的动机，为接下来的外交斡旋创造了有利条件。 虽然演讲得到了众多亚非拉国家的外交官员的赞同，但是很明显，薛震远的目的是要分化西方国家。 必须承认，薛震远考虑得更加周全。 在国际社会上，充当受害者，只能装扮成弱者，而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弱者永远没有自主权。 车队刚刚离开联合国总部，蹇赛康携带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到号码，蹇赛康立即叫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薛震远，然后把卫星电话递了过去。 “元首？” “小唐，是我。查到什么了？” “我们找到了一条线索，唐龙的舅舅霍夫曼，他是开曼群岛一家私人银行的总裁，而康纳公司通过他的银行转移了一笔资金。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这笔资金很有可能被苏菲用来发动恐怖袭击。” “很好，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据。” “不，这还算不上是证据，毕竟我们没有找到苏菲。” 薛震远微微一愣，让唐旭宸说下去。 “为了抓到真正的幕后主使，我们没有抓捕他，而是放走了他。” “放了他？” “他已经离开乔治敦，如果我们掌握的线索没有错，他正在飞往东京的途中，也许跟接下来的事情有关。” “什么？” “跟您有关。” 薛震远锁紧眉头，显得有点疑惑。 “毫无疑问，苏菲的最终目的是发动整个西方世界对我国进行制裁。虽然您不会在根本利益上妥协让步，但是她并不知道。站在她的角度，有理由相信，你前往东京，很有可能是想通过让步向日本当局妥协，从而避免遭到西方国家的全面制裁。如果我是她，为了达到目的，就会在东京采取行动。” “绑架我，还是刺杀我？” “未必如此。” “那是什么？” “或许，她只是想破坏谈判。” “怎么破坏？” 唐旭宸明显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掌握日本政权的并不是首相，从某种意义上讲，首相只是日本国内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如果苏菲与日本的利益集团有关，就能让这些利益集团向首相施压。为此，苏菲需要向日本派遣一个代言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霍夫曼也许就是她的代言人。” 薛震远沉默了下来，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元首，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日本。我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提醒您，不要对接下来的谈判抱太大希望。” “我明白，不过我们别无选择。” “元首……” “放心吧，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谈判抱任何希望。再说了，我也不会因为受到威胁向日本当局妥协。”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得小心行事，不要给敌人任何把柄，更不要冒险。到了东京，跟我联系。小唐，你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我不希望你们出任何意外。” “元首，我们知道轻重。” “我相信你，也相信欧阳他们。” “元首，谢谢您。” “看吧，你又客气了。” “元首，就这样吧，有新的发现，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没等薛震远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其实，薛震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也只是一些注意安全的关切话语。 第542章发难 日本，东京。 核爆炸后，最为忙碌的是消防员与警察。只是核爆炸产生的破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对于一座现代化城市来说，损失所有电子与电气设备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足以让城市变成鬼域。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小时，但是东京的电力供应依然没有恢复。 不仅是东京，整个日本都差不多。 相对而言，东京还算好的。 核爆炸发生后，日本的所有核电站都紧急停机。虽然在备用设备控制下，没有发生严重的核泄露事故，但是核电站的电子与电气设备全部损坏，即便有现成的备件，也需要七十二小时才能修复。 要知道，在日本，核电占到了全国电能供应的三成以上。 此外，核爆炸还摧毁了电力输送线路，主要是各地的变电器。在电路瘫痪之后，即便发电站还能运转，也无法送出电力。 对一个现代化国家来说，没有电就等于没有一切。 断电四十八小时，****与骚动也就持续了四十八小时。 受到影响的不仅是电力设施，还有民众的日常工作生活。比如，现在的汽车上，从控制发动机输出动力，到转向助力，甚至是刹车系统，都依靠电子设备。核爆炸发生后，出了一些古董级别的老爷车，所有车辆都已瘫痪。再比如，现代化工厂里的工业生产设备同样由电子设备控制。 可以说，大到飞机火车、小到手机家电，没有一样东西离得开电子设备。 在这短短四十八小时里面，东京的犯罪率提高了数十倍。日常几万名警察就能维持东京的秩序，可是在警车不能使用，警察的效率大幅度降低之后，即便把警察队伍的规模扩大十倍也无济于事。 同时发生的还有哄抢行为。 核爆炸发生后数个小时，东京的各大超市与市场就挤满了人。似乎世界末日到来，人们不顾一切的抢购生活物资，从大米到卷纸，只要能够买到的，全都买回去囤积起来，仿佛今后再也买不到了。 为了维持秩序，日本内阁已经根据紧急事态法，派遣自卫队进城。 只是，效果并不明显。 日本陆上自卫队的正规兵力还不到二十万，算上预备役也只有三十多万，需要维持秩序的却不仅仅是东京。 此外，自卫队也受到了核爆炸影响，很多重型装备根本无法使用。 如果局势得不到控制，继续恶化下去，日本当局将不得不在东京等大城市事实宵禁与军事管制。 可以说，那枚核弹头直接让日本倒退到了石器时代。 面对日本的乱局，谭滔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仅仅是一次发生在近地轨道上的核爆炸，就让一个现代化国家倒退数十年，直接与间接经济损失超过数十万亿美元。也许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日本才能从这场灾难中走出来，任何一个日本人都不会忘记。 如果那枚核弹头在中国本土上空引爆，中国的国内局势绝不会比现在的日本好多少，甚至更加糟糕。 当然，骚动与****给了谭滔一些帮助。 抽了一根烟，谭滔才戴上面具，回到了那个用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房间里。 木林森已经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谭滔还有大约十个小时去找到飞往日本的霍夫曼，而他决定充分利用这十个小时。 其实，在木林森打电话来之前，谭滔就逮住了那名出现在菅野直人的庄园里面，还带走了两个女明星的国会议员。 他叫山口康平，不到四十岁，与大多数在这个年纪当上国会议员的家伙一样，他也是继承了家族议席。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就已注定。即便不做任何努力，他也会在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国会。接下来的几十年内，他将以“日本公仆”的身份，在国会里享受玩弄权力的乐趣。 谭滔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 核爆炸后，通信网络瘫痪，只有极少数卫星电话还能使用。谭滔利用这个机会，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的公寓，在制服了两名保镖之后，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当着两个赤身**的女明星将他带走。抓捕他的时候，谭滔没有忘记抓住他的把柄，即把他与那两个女明星的丑态拍下来。 他是有妇之夫，跟女明星鬼混绝对是丑闻。 因为通信网络瘫痪，加上东京市内发生了很多罪案，所以几天之内，日本警方无法动用太多的警力寻找他。 谭滔需要的只是几个小时。 房间里面，山口康平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张铁皮桌，上面放着一盏台灯，灯光直接照到他脸上。他戴着眼罩，双手被绑在椅子的靠背上，双脚被绑在椅腿上，嘴里还有一个麻核。 谭滔走了过去，把冲洗出来的照片丢到了铁皮桌上。 “啪”的一声，山口康平吓得哆嗦了起来。 谭滔没有开口，而是走过去取下了眼罩与麻核。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说要杀你了？”谭滔说的是日语，还有一点地方口音。中国的情报人员，几乎个个都会说日语。 山口康平看着谭滔，只是受到灯光影响，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身影。 “好好看看。”谭滔坐到山口康平对面，把照片铺在了桌子上。“即便不杀你，我也能毁了你。” “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肯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就放了你。”谭滔转动灯罩，把灯光从山口康平脸上移开。“只是，你得明白一点。我能干掉你的保镖，把你关在这里，也就能在任何时候让你完蛋。” 山口康平看着谭滔，显得万分惊恐。 不是他认出了谭滔，而是谭滔戴的是一个骷髅面罩，看上去很吓人。 “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子女，还有你的大好前程。只要我把这些照片送出去，就能毁了你的一切。到时候，你的老婆将离开你，你的子女将唾弃你，你将因为行为不检辞去国会议员的职务。”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如果你让我失望，比如说谎话欺骗我的话，除了毁了你，我还会让你亲眼目睹所有亲人惨死时的惨状，而且制造一个连最优秀的警探都无法识破的现场，让你成为杀害亲人的凶手。你应该明白，对付你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 “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想明白了吗？” 山口康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记住我开始说的话，千万不要撒谎，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弥补，而你没有这么多机会。”谭滔冷冷一笑，才说道，“第一个问题，你跟全日通公司总裁菅野直人是什么关系？” 山口康平明显有点迟疑。 “不回答的话，与撒谎没有区别。” “我……我跟他……” “啪——”谭滔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提高嗓门，大声说道：“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不……不……不，我原本不认识他，是……是……” “是什么？” “是别人把他介绍给我的。” “谁？” 山口康平很是犹豫，谭滔更加不肯放过这个问题了。 “看来，你没有把我开始说的话听进去。”谭滔拔出了手枪，是一把很小巧的p99式自卫手枪，只不过安装的是一根可以加装消声器的枪管。为手枪装上消声器之后，谭滔把枪口对准了山口康平的肩膀。“我不会一枪打死你，因为太便宜你了。我会慢慢折磨你，然后每隔几天，干掉你的一个亲人。” “不……不要……” “是谁？” “岩崎，岩崎次太郎。” “岩崎家族的那个？” 山口康平用力点了点头，他已经吓得哆嗦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把菅野直人介绍给你认识？” “全日通公司正在打一场关系，涉及到美国企业，需要我们在国会向内阁施压，岩崎让我协助菅野直人。” “他与菅野直人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我……”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肯定？” 山口康平微微一愣，知道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才说道：“根据我听到的传闻，当初就是岩崎次太郎出面，帮助菅野直人拿到了来自美国的风险投资，还在国内帮助他解决了成立全日通公司的问题。这只是传闻，没有人知道真假。对了，岩崎次太郎是全日通公司的股东之一。” “股东？” “只是小股东。” “他为什么要你们出面？” “我们？” “怎么，你觉得我只找了你？” 山口康平暗自一惊，知道瞒不住对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你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相信我，我没有撒谎。赔偿官司才开始，而且我们也不可能直接向内阁政府施压，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按照岩崎次太郎的吩咐，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才在国会集体发难。” “什么时候？” “这……” “什么时候？” “现在。” “什么？”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岩崎次太郎提到，在发生了极端事件之后，我们就得已赔偿官司为契机，向内阁政府发难。很明显，已经发生了极端事件。在下次内阁会议上，我们就将提出相关议案。” 听到这，谭滔心里已经有数了。 第543章事不益迟 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虽然整座城市都处于瘫痪之中，但是在自卫队进城后，首先恢复的就是机场与火车站等交通枢纽。日本当局已经向美国、英国、法国与德国等西方国家提出了支援请求。在核爆炸发生后大约二十四小时，美国就出动部署在夏威夷与本土的运输机，向日本运送用于修复基础设施的设备。 唐旭宸他们搭乘的是一架柬埔寨的外交专机。 因为没有获得航行许可证，所以唐旭宸他们乘坐的商务飞机只能飞往其他国家。通过军情局联系，他们首先去了金边。柬埔寨情报机构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让他们伪装成了柬埔寨外交人员。 看到航班顺利着陆，谭滔发动了轿车。 十五分钟后，他在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上接到了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李金明。 虽然军情局愿意提供更多的协助，比如动用在日本活动的情报人员，但是唐旭宸没有劳烦军情局。不是不需要情报人员协助，而是得低调行事。如果让军情局牵扯进来，必然牵连中国当局。只是唐旭宸他们的话，就算发生了意外，日本情报机构能够查到的也只是几名早已退役的情报人员。 “怎么样，找到霍夫曼了吗？” 谭滔发动轿车，才说道：“他没有来东京。” “什么？” “我在机场外等了几个小时，没有见到他乘坐的商务飞机。此外，我联系了老木，他那边也没新的发现。”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肯定来了日本，只是没来东京，应该去了神户。” “你能肯定？” “他为什么去神户？”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同时问了出来。 “山口康平，日本国会众议院议员，是菅野直人邀请的主要宾客之一。” “你抓了他？”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他的交代，是岩崎次太郎把菅野直人介绍给他认识的，还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第一，菅野直人只是个傀儡，岩崎次太郎是全日通公司的股东，而且当初是他为菅野直人拉到了风险投资。”谭滔瘪了瘪嘴，说道，“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了。虽然菅野直人在日本电话电信公司干得很出色，可他仅仅是个职业经理人，而且全日通公司经营的卫星电话业务没多少新奇性。仅是他出面的话，没有会给他一亿多美元。相比之下，岩崎次太郎就不一样了。他是岩崎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以岩崎家族的实力，根本用不着去找风险投资。这变相证明了我们的猜测，岩崎次太郎此举只是为了置身事外，免得受到牵连。” “果真如此，岩崎次太郎也不会为了一笔赔偿款做这些安排。”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谭滔接着说下去。 “第二，岩崎次太郎早就做了相关部署，让山口康平等人在发生重大事件之后，在国会向首相发难。虽然山口康平不是知情者，但是按照他的说法，两天前发生的核爆炸就是重大事件。不出所料的话，在国会复会之后，他们就会以全日通公司的事情向首相发难。只是这未必是岩崎次太郎的真实目的。” “赔偿最多一亿多美元，而且未必拿得到。”李金明说了一句。/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山口康平只是任人摆布，或者说是听人使唤的棋子，岩崎次太郎不会把具体部署告诉他，只会下达命令，让他们依命行事。老李说得没错，岩崎次太郎不会为了一笔很可能拿不到的赔偿操心，向首相发难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还可能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他的目的是什么？”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显然，我们得找到他，才能问个明白。” “元首已经离开纽约。”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八个小时后就将到达东京，与日本首相进行谈判。如果谈成了，哪怕我们做出了让步，此次事件也将就此结束，至少能争取到更多时间。不管是几天、还是几个月，只要我们获得确凿争取，日本当局就再也不能拿核爆炸做文章。” “你是说，岩崎次太郎要破坏谈判？”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岩崎次太郎是苏菲的人，至少是合作伙伴。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肯定会破坏即将开始的谈判。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向日本首相施压，让日本首相在谈判中采取强硬立场，提出一些元首无法接受的条件。如果岩崎次太郎也是‘上帝之子’的成员，有其他人在暗中协助，比如向美国当局施压。那么只要谈判破裂，美国就会发起制裁，其他西方国家会立即跟进。也许我们能够找到确凿证据，但是到那个时候，恐怕已经没有意义了。”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样的话，我们得找到岩崎次太郎。”李金明说了一句。 “还有霍夫曼。”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只有通过霍夫曼，才能把岩崎次太郎与苏菲联系起来，证明日本与该事件有关，哪怕只是间接关系。按照小鬼的推测，霍夫曼很可能去神户找岩崎次太郎。” “要多久才能到神户？” “至少四个小时，如果路上塞车的话，恐怕要六个小时。”谭滔回答了欧阳凤鸣提出的问题。 “就靠我们几个人？” “人少，行动更隐秘。别忘了，我们得低调行事。”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日本乱成一锅粥，元首要八个小时后才到达东京。即便在霍夫曼到来后，岩崎次太郎会提高警惕与加强防范，他也不会立即想到我们来到了日本。事不益迟，我们得立即赶往神户，没时间召集更多的人手。”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行动计划。” 谭滔回头看了眼李金明，说道：“别想偷懒，岩崎次太郎没那么好对付。” 李金明微微一愣，知道谭滔有话没有说出来。 “他是岩崎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掌管三菱重工。因为他的父亲上了年纪，而他的兄长又碌碌无为，所以几年之后，等到他的祖父归天，他将是岩崎家族‘王位’的最有力的竞争者。”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你们到来前，我查过他的个人情况。他住在神户市的三菱重工总部大厦里面，平常深居简出。每次出门至少有十多名保镖随同，乘坐的是定制的防弹轿车。别说绑架他，即便是接近他都很困难。此外，我们显然没有时间等到他从那栋堡垒般的大厦里出来。要想攻入大厦抓捕他，我们四个显然不够，得出动一支军队，还需要直升机等装备。”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现在已是下午五点，两个多小时后就将天黑。” “让范华东他们过来？”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核爆炸摧毁了日本本土的所有电子设备，也包括自卫队的防空雷达。” “这……” “让他们搭乘外交专机，在神户附近空降。此外，让军情局派几架直升机过来，同时安排好接应力量。” “这样的话，就得大动干戈了。” “必须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而且得在元首到达东京之前。不然，我们将无法在谈判开始前获得确凿证据。”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要干，也的隐秘一点。我们联系老木，让老木在后方安排。”李金明也支持了唐旭宸提出的方案。 说好后，唐旭宸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听到唐旭宸他们要到神户攻打三菱重工的总部大厦，木林森吓了一跳，只是在唐旭宸说明情况之后，他就没再反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拿到证据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得在日本大干一场。 随后，木林森联系了军情局，把范华东率领的特种部队要了过来。 为了避免跟中国当局扯上关系，木林森做了很多安排。比如，他以保全公司的名义从韩国的一家航空租赁公司租用了四架大型直升机。接下来，他联系军情局，让军情局安排一艘在日本附近航行的货轮为这些直升机提供支持，主要就是让直升机降落补充燃油。随后，他给范华东等所有参与行动的特种兵安排了假身份，让他们成为保全公司的雇员，也就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最后，通过军情局，为范华东他们搞到了一些无法追查的武器装备，并且提前送往那艘货轮。 木林森是个非常细致的人，他甚至让参与行动的特种兵取了绰号，然后给他们安排了在境外活动的经历。此外，木林森还通过保全公司的关系，发布了一条绑架岩崎次太郎的任务信息，还开出一千万美元佣金。 这样一来，即便发生意外，比如某些特种兵在战斗中阵亡，或者是被俘，日本当局能够查到的只是一群失去绑架岩崎次太郎的雇佣兵。就算日本当局怀疑是中国情报机构所为，也拿不到任何相关证据。 显然，当初让木林森留在后方提供情报支援是个正确的安排。 如果留在后方的是唐旭宸，他就只能通过国土安全局或者军情局做出安排，无法动用保全公司的力量。 第544章野心家 神户，三菱重工总部大厦。 别说在日本，即便放眼全球，没听说过“三菱”这个名字的人恐怕都没几个。对绝大部分中国人来说，“三菱”更多是跟汽车有关，即三菱汽车。只是相对于三菱集团，汽车制造公司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日本，“三菱”最为出名的有三样，一是三菱银行、二是三菱造船、三是三菱重工。 如果说“三菱”是一个帝国，那么岩崎家族就是这个帝国的皇室。 其实，“三菱”这个名字，正是来自于岩崎家族的族徽。 三菱集团最为辉煌的时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当时从战斗机到战舰，到处都能见到三菱集团的产品。从某种意义上讲，三菱集团就是军国主义的帮凶，为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提供了大量军火。 虽然在二战后，三菱集团重组，但是依然掌握在岩崎家族手里。 这栋大厦，即是三菱重工的总部所在地，也是岩崎次太郎的居所。 如果以个人资产为准，包括岩崎次太郎在内，岩崎家族的所有成员都算不上富豪。为了避免骇人的遗产税，家族财产集中在家族基金会，家族成员的个人资产非常少，地位由在基金会的发言权决定。 对岩崎家族的成员来说，资产已经不是个人追求目的了。 从岩崎次太郎的曾祖父，也就是在战后重振家族的岩崎信守开始，整个家族存在的目的就是振兴日本。到了岩崎次太郎的祖父，即岩崎光一，岩崎家族不但再次发展壮大，还成为了日本最为强大的实业家族与政治家族。因为掌控了日本的经济命脉，在日本政界拥有巨大的发言权，所以三十多年前，岩崎光一就加入了“上帝之子”。从此之后，岩崎家族在日本如日中天。甚至可以说，首相府的主人只是个系着绳索的傀儡，决定日本命运的是永远站在幕后的某个“岩崎”。不管是国内的法律、还是对外政策，岩崎家族总能参上一手，让首相听从摆布。 当然，主宰岩崎家族的仍然是岩崎光一，不是岩崎次太郎。 很多时候，岩崎次太郎甚至有点憎恨那个活了八十多岁，依然精力旺盛的祖父。 要知道，岩崎次太郎已经三十五岁了，他的父亲岩崎小次郎也已年过六十，而他的伯父在十年前就已去世，而且没有留下男性继承人。按照岩崎家族的传统，岩崎光一死后将由岩崎小次郎继承大权。因为身体一直不好，一天有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所以到时候将由岩崎小次郎的长子，即岩崎次太郎掌握大权。 可惜的是，岩崎光一就是不死！ 从二十五岁学成回到日本，到三菱集团任职算起，岩崎次太郎已经等了十年，而他不想再等十年。 他想做一番事业，取代那个老不死的祖父，成为岩崎家族的掌门人，成为日本最有权势的大人物。 岩崎次太郎很有野心，他相信，在他的率领下，岩崎家族能够发展壮大，而日本也将因为三菱集团的迅猛发展而变得更加强大。他还相信，这是一个属于他的时代，那个老不死的祖父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五年前，岩崎次太郎接管了三菱重工。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岩崎光一给他的一个机会，或者说是对他的考验，要他通过管理三菱重工，证明经营实业的能力。虽然经过数十年发展，三菱集团早已不是那个纯粹的工业集团，而是一个集中了金融、通信、化工、造船、汽车、航空与航天的综合集团，但是三菱集团的基础仍然是实业。 在岩崎光一看来，能够振兴日本的也是实业。 必须承认，岩崎次太郎在三菱重工干得很出色。 三年前，岩崎光一在家族会议上宣布隐退，除了保留最高决策权，把很多次要事务都交给了岩崎次太郎，包括在“上帝之子”的席位。如果一切顺利，再过几年，岩崎光一就会全面退居二线。 对于当时才三十二岁的岩崎次太郎来说，再等几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要知道，很多日本人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别说掌管一个财团，连女朋友都有，有的甚至还是处男。 只是，岩崎次太郎并不因此感到满足。 岩崎光一的存在，特别是在家族会议上的地位，让岩崎次太郎处处受到限制。即便岩崎光一给了他足够多的自主权，可是在至关重要的决策上，岩崎次太郎依然得按照岩崎光一的吩咐行事。 说白了，岩崎光一没有隐退，而是当了太上皇。 经过一年的熟悉，岩崎次太郎搞清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即岩崎光一的强大影响力不仅仅与在家族里的地位有关，还与“上帝之子”有关。甚至可以说，岩崎光一对日本政府的影响力就来自这个组织。如果看得更长远一些，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三菱集团能够顺利发展壮大，与岩崎光一加入该组织不无关系。正是来自这个组织的支持，让三菱集团成为了日本的巨无霸。通过掌控日本的经济命脉，岩崎家族才顺理成章的主宰了日本政治，让首相成了摆设。如果没有这个组织的支持，仅仅以岩崎光一的个人努力，绝对不可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完成对日本的统治。 搞明白了这个问题，岩崎次太郎认识到，要想取代岩崎光一，首先就需要得到“上帝之子”的认同。 显然，这就需要在“上帝之子”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为此，岩崎次太郎变得更加积极，不但足额交纳了“会费”，还组动承担了其他成员不愿意接下的任务。 也就在这个时候，岩崎次太郎获得了一个机会。 至少他这么认为。 大概两年前，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找上门来时，岩崎次太郎才相信，“上帝之子”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虽然组织成员互不谋面，即便进行电话会议，也要使用音频干扰设备改变嗓音。每个成员都知道其他成员是拥有强大实力的大人物，可到底是谁，没有任何一个成员清楚。但是在这个庞大的组织中，有一种人很特殊。他们不是组织成员，却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在这个组织中，任何一个成员都不是不可否却的。如果哪一天三菱集团破产，岩崎家族就将失去成员身份。可是在任何时候，这类人在组织里面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动摇。 他们就是“联络员”。 找上门来的年轻女人，就是组织的联络员。 她给岩崎次太郎带来了一个机会，也是对岩崎次太郎的考验。 换成岩崎光一的话，肯定不会跟她合作。可是岩崎次太郎太想当家做主，太想成为三菱集团的皇帝。 他看见的是机会，而不是考验。 直到三天前，岩崎次太郎都没有认清问题的严重性，对整个事态的了解也不够多。 当核弹头在离日本不远的外层空间引爆，当整个日本本土遭受电磁打击，当所有城市都限于瘫痪的时候，岩崎次太郎才猛然认识到，那个女人送来的不是机会，他也不可能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到这一步，岩崎次太郎要考虑的不是从中获取好处，而是如何自善其身。 要知道，哪怕只是传出半点风声，让岩崎家族与日本遭受的打击扯上关系，别说是岩崎次太郎，即便是岩崎光一亲自出面，岩崎家族也得完蛋。再说了，要是让岩崎光一知道他做的好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门户。别说只是个孙子，哪怕是亲生儿子，为了保全整个家族，岩崎光一都会大义灭亲。要知道，岩崎光一有十多个孙子，岩崎次太郎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没有了岩崎次太郎，还有其他人继承岩崎家族。如果没有了家族，有再多的孙子都没意义。 岩崎次太郎害怕了。 三天来，他一直留在三菱重工总部大厦，还把安保力量增强了几倍，找来了数十名心腹手下。 当然，他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 岩崎次太郎首先想到的是自保，而要消除威胁，仅靠个人力量肯定不行，必须利用“上帝之子”的影响力。 为此，需要用来对付，或者说是要挟“上帝之子”的把柄。 岩崎次太郎想得很清楚，如果那个女人出卖了他，让他当替罪羊，他就把掌握的证据全都抛出去。即便岩崎家族脱不了干系，“上帝之子”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必然出面解决所有问题。 前提是，岩崎次太郎必须活到哪一天。 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如果“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都打算作壁上观，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岩崎次太郎是家族里唯一的参与者，只要他死了，哪怕事情败露，最后也只会查到岩崎家族，不会扯上“上帝之子”。此外，“上帝之子”的成员里面，还有日本的其他家族，而这些家族全都虎视眈眈，都巴不得岩崎家族完蛋，都指望着在岩崎家族倒下之后，瓜分掉如同庞然大物的三菱集团。 只是，霍夫曼的到来，打破了岩崎次太郎的美梦。 收到消息的时候，岩崎次太郎的第一想法是派人去干掉霍夫曼，以免扯上关系。只是在深思熟虑之后，他认识到，这不是最好的选择。霍夫曼是个威胁，同时也是一个化解当前危机的机会。 第545章监督 “他在哪？” 被岩崎次太郎叫到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打扮得非常职业化，算不上漂亮，只着淡妆。保养得非常好，皮肤光滑细腻，还没有一丝皱纹。如果换上一套校服，也许会认为她是在读大学生。 “会客厅，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她叫岩崎智子，是岩崎小次郎的养女。 岩崎家族有一个传统，每个新成员诞生之后，父母都会收养一个孩子，大多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且以女性为主。养子或者养女将陪伴其子女长大成人，一起生活、一起学习、甚至一起起居，由此培养牢不可破的个人关系。等到子女长大成人，这个收养的孩子就将成为其左膀右臂。 这种从小建立起来的关系，将陪伴他们一生。 岩崎智子就是在岩崎次太郎五岁的时候，由岩崎小次郎收养的孤儿，三十年来始终伴随岩崎次太郎左右。虽然岩崎次太郎已经结婚，妻子来自一个显赫的政治家族，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岩崎智子才是岩崎次太郎的“原配”。她不但负责照顾岩崎次太郎起居，甚至把贞操给了岩崎次太郎。 “他说了为什么来这里吗？” 岩崎智子摇了摇头，说道：“只说要见你，其他的都没说。” “你没向他表明身份？” “说了，只是他坚持要见你，而且只跟你面谈。” 岩崎次太郎长出口气，说道：“去准备咖啡与糕点。另外，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 “需要给他安排住所吗？”岩崎智子问了一句。 “暂时不用。需要的话，我会吩咐。”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把岩崎次太郎送到会客厅外面，她才去准备待客的咖啡与糕点。 会客厅很大，陈设也非常奢华。 与一辈子勤俭节约的岩崎光一不同，岩崎次太郎懂得享受生活。在他入主三菱重工总部之后，把整个顶层变成了私人空间。按照他的要求，顶层的内部结构完全变样，设置了包括酒吧、健身房在内的众多功能房间。因为很少回家过夜，所以这里还成了岩崎次太郎的第二个家。 霍夫曼坐在背对房门的沙发上，正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神户本来就是一座工业城市，即便在以往也没什么夜景可看。在核爆炸发生之后，城市里的公共照明系统崩溃，电力供应中断，除了少数几栋商业大厦，整座城市漆黑一片。 霍夫曼不是在看夜景，而是在思考问题。 听到关门声，他才转过头来，看到了岩崎次太郎。 “霍夫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岩崎次太郎是明知故问。虽然他不大喜欢这个为苏菲卖命的美国人，但是得保持必要的礼数。只要局势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岩崎次太郎就不会得罪苏菲。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霍夫曼说的是英语。 岩崎次太郎微微一愣。“怎么，你觉得不太合适？” “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岩崎次太郎的英语很不错。他在日本念的大学，不过到美国留学数年，所以他没有明显的日本口音。 “也许你已经收到了消息，中国元首正在飞往东京的途中。” 岩崎次太郎没有吭声，走到霍夫曼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是，你未必知道，中国元首已经准备向你们的首相妥协。” “怎么妥协？”岩崎次太郎锁紧了眉头。 “毫无疑问，如果中国当局没有获得确凿证据，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天之后，针对中国的制裁决议就将出台。到时候，包括美国在内的数十个西方国家会一直采取行动，让中国付出惨痛代价。”霍夫曼挪了挪屁股，大概是坐得太久了。“只不过，制裁不是最终目的。以此类事件的一贯处置方法，制裁开始之后，美国等西方国家会要求中国当局对核爆炸造成的损失给出赔偿。不管中国当局怎么做，美国会首先冻结中国政府的资产，包括在美国的外汇储备与购买的美国国债，甚至是储存在美联储的黄金。只要走到这一步，就算中国当局做出让步，结果也不会改变。” 岩崎次太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夫曼的意思。 美国早就出台了相关法律，在战争时期可以冻结敌对国的国有资产。虽然战争还没有爆发，但是只要认定核爆炸为中国所为，中国就是美国的敌对国，美国联邦政府与联邦法院就有权冻结中国在美国的所有国有资产。算上中国国营企业在美国的投资，总共将由数万亿美元的资产遭到冻结。 更重要的是，中国的海外投资有将近一半在美国，剩下的一半里面，大部分在欧洲的发达国家。只要美国采取行动，欧洲国家就会跟近，意味着中国将在一夜间损失掉近九成的海外投资。 对中国来说，这绝对是灾难性打击。 “现在的问题是，美国不是主要受害国，欧洲国家更加不是。” “你是说，需要由我国来发起制裁行动？” 霍夫曼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中国元首来东京不是为了扩大矛盾，而是要设法消除矛盾。如果让他得逞，哪怕贵国首相的立场稍有松动，就有可能出现另外一种结果，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们该怎么办？” “进展到这一步，最艰难的阶段已经完成，可以说到了收获阶段，所以我们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意外？”岩崎次太郎对霍夫曼的态度很是不满。 “如果贵国首相接受了中国元首开出的条件，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贵国错失了这次机会，那就是意外。” “问题是，我不是首相。” “你能够影响首相，还能让首相按照你的吩咐去做。”霍夫曼指了岩崎次太郎一下，又说道，“别忘了，这是你的职责。你不但是决策者，也是执行者。你参与了这次行动，就得完成肩负的使命。” 岩崎次太郎很是恼火，却没有发火。 “她让我过来，就是要监督你完成任务。” “监督我？”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事关重大。”霍夫曼淡淡一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搞砸了会有什么后果。”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让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让你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你……”岩崎次太郎气得直哆嗦，却没办法反驳。 “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成功了，你不但能够接管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还能成为日本最有权势的人。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跟组织为敌，更没人能背叛组织。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一个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的世界。” “我会尽到职责。”岩崎次太郎控制住了情绪。 “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结果了。”岩崎次太郎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暂时不会离开日本。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适当的住所，等到……” “用不着，我就留在这里。” 岩崎次太郎看了霍夫曼一眼，说道：“如果你坚持，这样也好，我让秘书为你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 “再过三个小时，中国元首就将到达，你得抓紧时间。”霍夫曼站起身来，说道，“这是最后的一击，也是最关键的一击。我们在此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此做准备，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 岩崎次太郎没多说什么，也没有挽留霍夫曼。 在霍夫曼离开之后，岩崎智子来到了房间里面。 “给他安排一个房间，派专人照看。记住，不要让他去别的地方。如果他想离开，马上告诉我。”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说道：“必要时，可以使用强硬手段吗？” 岩崎次太郎长出口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等岩崎智子离开，岩崎次太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霍夫曼不仅是来监督他，还在监视他。更重要的是，霍夫曼代表的是那个女人，也就代表了整个组织。 怎么办？ 其实，在霍夫曼到来之前，岩崎次太郎就打了退堂鼓。 想到这，岩崎次太郎猛然明过来。 显然，那个女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知道岩崎次太郎会在关键时刻退缩，甚至知道岩崎次太郎不是成大事的人，所以在这个时候派霍夫曼过来。如果岩崎次太郎没有按照计划行动，她就会采取行动。 如同在岩崎家族里面，岩崎次太郎是可以牺牲的一员。 在“上帝之子”中，岩崎家族也是可以牺牲的成员。其实，在这个庞大的组织里，没有哪个成员不可以牺牲。只要存在利益，就有利益代言人，而更换利益代言人，并不会对利益产生影响，也不会对由利益造成的组织产生影响。为了保全整个组织，在必要的时候肯定会牺牲掉某个成员。 如果岩崎次太郎没有完成使命，“上帝之子”就会牺牲掉岩崎家族。 想明白这一点，岩崎次太郎感到无比的痛苦。早知道的话，两年前，他就不会跟那个女人合作。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第546章低头 看到车队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唐旭宸立即拨通了电话。 “欧阳，你们准备好了吗？” “还要半个小时。” “岩崎次太郎刚刚离开三菱重工总部大厦，但是无法确定，我们得调整行动方案。”唐旭宸放下带有微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你们准备好之后，在原地待命，等待新的指示，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把正在向特种兵做情况简介的李金明，以及负责指挥特种部队作战的范华东叫了过来。 “他去哪了？” “不知道，老唐不可能跟着他。”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得联系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用侦察卫星跟踪他的车队。如果他察觉到了危险，打算离开神户，我们就得马上采取行动。” “行，我去联系军情局。” 等李金明跑开，欧阳凤鸣又对范华东说道：“让你的人在五分钟内做好准备，然后登机待命，确定情况后立即出动。” 此时，岩崎次太郎乘坐的车队已经驶上了出城的高速公路。 受核爆炸影响，大部分车辆都已瘫痪，路边停着很多车，还有几处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事故现场，只是路上没有多少车辆。能够在三天内修复车辆的，也只有岩崎次太郎这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唐旭宸没有跟踪车队，因为这么做实在是太显眼了。 因为唐旭宸的身体状况不大好，所以由他负责前沿监视，主要就是盯住三菱重工的总部大厦。接应特种部队，以及指挥特种部队进行突击，由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负责。两人去了神户北郊的国家保护区。因为军情局安排了四架s-72型直升机，能直接飞抵神户，也就不需要进行空降。谭滔负责寻找着陆场所，并且为这些直升机提供燃油。行动开始后，则担负外围支援工作。如果一切顺利，将通过突击行动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再审问他们获得关键情报。如果唐旭宸的猜测没错，那么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就能获得证明核爆炸为恐怖袭击的证据。 在此之前，军情局的侦察卫星拍到了降落在神户机场的那架商务飞机，还拍下了一组车辆的照片。 虽然无法辨认出车牌号码，也没办法辨别出车里的人员，但是那辆轿车在离开机场后去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由此可以断定，霍夫曼来神户就是为了找岩崎次太郎，后者是这起恐怖袭击事件的参与者。 这些线索，其实已经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 虽然这里面存在一些疑问，比如核爆炸发生在日本本土附近，日本是最大受害国，如果岩崎次太郎是知情者，他为什么要参与这样的行动，但是薛震远即将到达东京，没有时间让唐旭宸去搞清楚这些疑问。 即便唐旭宸的推测是错的，抓捕岩崎次太郎也不会产生更糟糕的结果。 等到车队驶远，唐旭宸离开了藏身的大厦，朝三菱重工总部大厦走去。 他只看到车队离开，并没看到坐在那辆防弹轿车里的是谁，也就无法肯定岩崎次太郎已经离开了这栋大厦。特种部队已经到达，再过一个多小时，薛震远就将到达东京。必须查明岩崎次太郎的去向。如果霍夫曼是来警告他的，他就会带着霍夫曼离开神户，也就得让特种部队拦截那支车队。如果车队只是个诱饵，他与霍夫曼依然在大厦里面，就得让特种部队发动强攻。无论如何，首先得查明他在什么地方。耽搁下去的话，只会错失良机，产生最糟糕的结果。 大厦的警卫非常严密，唐旭宸在外面绕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漏洞。 怎么办？ 来到大厦背后的小巷里面，看到路边的落水井盖，唐旭宸想到了一个办法。 虽然神户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美军用上万吨燃烧弹炸成了废墟。战后，神户进行了重建，地下管网做了重新规划，考虑到了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需要。虽然神户的排水管道无法跟洛杉矶的相提并论，但是肯定比中国大城市的好得多。 大厦里的警卫再是警惕，也不会留意排水管道，更不会守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面。 此时，那辆离开大厦的防弹轿车里面。 岩崎次太郎很有野心，却不是不知轻重。他能有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只是因为他是“岩崎”。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来自家族。没有了岩崎家族，他将一文不值。虽然他没有高尚到牺牲自己来保全家族的地步，但是他也不会愚蠢到拿家族的未来开玩笑。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岩崎次太郎意识到，要想保全自我，首先就得保全家族。只要岩崎家族还在，只要岩崎家族还有着如日中天的影响力，只要岩崎家族还有强大的实力，就没人敢对付他，更不会拿他怎么样。为此，他得尽全力保全家族，依靠家族对抗外来威胁。为此，他就得想老头子坦白交代。 岩崎次太郎很不甘，心里有一股无名怒火。 他想把这股怒火发泄出来，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该怎么发泄。 所幸的是，在他身边，有一个跟他一起长大，非常了解他的女人。 喷薄而出的那一刻，他用力压住了岩崎智子的脑袋，顶入了最深处。岩崎智子用力挣扎了几下，随即就老实了下来。虽然没有看，但是岩崎次太郎感觉到了下咽时，喉头部位的来回蠕动。 发泄完之后，他才松手，放开了岩崎智子。 不用他动手，岩崎智子就替他舔干净，然后拉上了裤链。 虽然整个过程都是岩崎智子主动，他只是坐着享受，但是在发泄之后，他依然感到有点疲惫。 擦掉嘴角黏稠的白色液体后，岩崎智子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岩崎次太郎没有多说什么，一直看着窗外。 岩崎家族在日本有十多座官邸，只是在把家族交给岩崎次太郎打理后，岩崎光一始终住在神户郊外的庄园里面。不是那里的环境更好，也不是有让岩崎光一观念的人，他只是不太信任岩崎次太郎。从庄园出发，路上不塞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达三菱重工总部。如果乘坐直升机，只要二十分钟。 “要提前打电话吗？” 岩崎次太郎回过头来，看了岩崎智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岩崎智子。 在他出生的时候，他的伯父，即岩崎光一的长子，岩崎健太郎还没过世。与他的父亲不一样，岩崎健太郎很有才华，很手岩崎光一重视。不到三十岁，就开始辅佐岩崎光一，参与家族事务。那个时候，别说岩崎次太郎，连岩崎小次郎也过得很憋屈。在整个家族里，没人看好他们这家人。 可惜的是，岩崎健太郎太短命了。 至今，岩崎次太郎都记得，在拿到症断结果，得知长子患了胰腺癌，而且已经发展到第四期，也就是晚期的时候，岩崎光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这也是岩崎次太郎记忆中，岩崎光一唯一失态痛哭的一次。 因为出生在次子家庭，所以在小的时候，岩崎次太郎很不受待见。 大概是对他没抱多大希望，所以在他出生之后，岩崎小次郎没有按照家族传统，立即收养一个子女。而是等到他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岩崎健太郎被查出癌症的那一年，岩崎小次郎才收养了岩崎智子。 当时，岩崎智子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因为生下来就是“兔嘴”，所以她才被亲生父母遗弃。被岩崎小次郎收养之后，她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七岁那年做手术，弥补了天生缺陷。 看到岩崎智子，岩崎次太郎就会想起她以前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受到的冷遇。 要知道，即便在岩崎健太郎被查出患了胰腺癌，而且已到晚期之后，岩崎光一都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找来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让岩崎健太郎做了五次手术。直到岩崎健太郎在病床上断气，岩崎光一才不得不接受现实，开始培养难成大气的次子。 甚至可以说，岩崎光一坚持活到现在，正是因为信不过岩崎小次郎，不敢把家族交到这个先天不足的儿子。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岩崎光一做的最多的努力就是发掘与培养一个有能力接管家族的孙辈。 只是，岩崎次太郎并没让他满意。 要不然，岩崎光一也不会住在神户附近，早就该去北海道的庄园养老了。 想到等下就要面对这个一直看不起他的祖父，岩崎次太郎心里很是忐忑。他不敢想像在知道了实情之后，岩崎光一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八十多年的漫长生命当中，岩崎光一在乎的只是岩崎家族。他的一生都是在为这个家族奋斗，也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这个家族。 害怕归害怕，岩崎次太郎别无选择。 现在能够稳住大局的只有岩崎光一，只要岩崎光一还活着，整个家族就没人能够取代与超越他。 要想保全岩崎家族，也只能依靠他。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岩崎次太郎就接受了现实，或者说向现实低头，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稍微好点的结局。 第547章舍小保大 等到岩崎次太郎把前后经过讲完的时候，岩崎光一依然闭着眼睛。 虽然在岩崎次太郎赶来的时候，岩崎光一已经上床休息，但是他不是没有精神，而是愤怒异常。 岩崎次太郎记得很清楚，祖父在发火之前，总会一言不发。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 “你还有脸叫我爷爷？”岩崎光一终于开口了。他长出口气，才睁开眼睛，目光在岩崎次太郎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去你曾祖父的灵位前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准离开。” “爷爷……” 岩崎光一摆了摆手，没再多看岩崎次太郎一眼。 这时候，站在岩崎光一身后的弥生走了过来。他是岩崎光一的管家，自幼跟岩崎光一长大，已经为岩崎家族服务了八十多年。三年前，在岩崎光一退居二线后，他才改用了本家姓氏。与岩崎智子不同，他不是孤儿，而是岩崎次太郎的曾祖父的一名挚友的儿子，自幼过继给岩崎家族。 岩崎次太郎知道，祖父已经非常愤怒了，留下来只会招嫌。 “爷爷，我错了！” 说完这句话，岩崎次太郎才起身跟随弥生离开了书房。 几分钟之后，当弥生回到书房的时候，岩崎光一已经换上了常服，正站在窗户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月光下的花园。 “老爷？” “他现在如何？” “很悲痛。” 岩崎光一冷冷一笑，转过身来，对弥生说道：“不要为他辩解，如果他知道悔改，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您的长孙。” “但不是唯一的孙子。” “老爷……” “我知道，你很关心小次郎，有点爱屋及乌，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牵扯到的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家族的未来，甚至是家族的存亡。”岩崎光一长出口气，说道，“或许，当年就不应该选他。” “可是……” “你陪伴我八十多年，难道希望让岩崎家族毁于一旦？” 弥生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岩崎光一的就是弥生，因为只有他参与了岩崎光一经历的所有事情。 严格说来，现在这个岩崎家族与大战前的岩崎家族根本没有关系。 岩崎光一的父亲，即现在这个岩崎家族的创始人岩崎信守其实不是“岩崎”。在大战结束前，他只是岩崎家族的养子，即按照家族的传统，为了新诞生的“岩崎”从社会上收养的孤儿。 在大战结束的那一个月，广岛首先遭到原子弹轰炸，因为神户是工业城市，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遭到原子弹轰炸的目标，所以岩崎家族的族长带领全体家族成员离开城市，去乡下避难。悲剧的是，在离开神户后不久，车队就遭到轰炸。几架美军的远程战斗机把车队当成了日本军队，在几分钟内投下了十多枚炸弹，轰炸后还进行了数轮扫射。数十名“岩崎”被炸死与打死。岩崎光一的父亲非常幸运，被爆炸的气浪抛到了路边的水田里，避开了随后的扫射。他在乡下躲了几个月，在日本签署投降书，美国占领军进驻日本之后，才徒步回到了神户。 数年后，他使用了“岩崎信守”这个名字。 其实，这是他服侍的那个岩崎的名字，他也因此成为了活着的最后一个“岩崎”。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为了缓解运输压力，开始给日本松绑，日本也因此进入了战后重建的发展时期。 凭借“岩崎”这个姓氏，岩崎信守不但继承了家族的所有不动产，还得到了日本各界的信任与支持。可以说，几乎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岩崎信守重建了岩崎家族，一个属于他的岩崎家族。 必须承认，岩崎信守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他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 在他六十七年的生命里，总共娶了四个妻子，还有很多情人。除了发妻没有为他诞下子嗣之外，后面的三个妻子总共为他生了十七个儿子与十四个女儿。如果算上私生子女，这个数字将突破五十个。 岩崎信守活着的时候，这个大家庭还相安无事。 只是，在他死后，为了争夺已经初具规模的“三菱帝国”，岩崎家族爆发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内战”。 有趣的是，岩崎光一并不是这场“内战”的发起者，甚至不是最初的参与者。 岩崎光一的母亲是岩崎信守的第四个妻子，比岩崎信守小了十五岁。岩崎光一诞生的时候，岩崎信守已经五十二岁。也就是说，在他十三岁那年，岩崎信守就去世了，家族内战随即爆发。 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岩崎光一排行第二十七，后面还有一个胞弟与三个胞妹。 与十五个兄长相比，年仅十三岁的岩崎光一连个屁都算不上。 所幸的是，他有一个聪明绝顶，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母亲，而那些兄长的母亲都已过世。 在岩崎信守病重的时候，岩崎光一的母亲就意识到，当家的死了之后，为了争夺家族财产，肯定会爆发兄弟阋墙式的内战。虽然她是岩崎信守的妻子，但是在日本，女人几乎没有社会地位。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太小了，即便是最年长的岩崎光一也只有十多岁，根本没有能力统治家族。 不能进，那就只能退。 在岩崎信守病逝前半年，她以为丈夫祈福为名，带着五个子女离开了岩崎家族，去了名古屋的一座寺庙修行。 因为提前退出，所以岩崎光一没有受到家族内战影响。 当时，他的那些兄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毕竟他已经脱离了岩崎家族，而且在寺庙里当沙弥。 残酷的家族战争，在短短八年之内，夺走了十二个“岩崎”的性命。 当然，按照日本的传统，女儿都没有资格叫“岩崎”。 剩下的三个“岩崎”依然不死不休。 在这八年内战中，不但岩崎家族元气大伤，连三菱集团都受到了影响。 眼看由岩崎信守一手建立的“三菱帝国”就将分崩离析，帝国的元老，也就是那些跟随岩崎信守打天下的“重臣”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岩崎光一二十一岁那一年，五位在世的帝国元老来到名古屋，找到岩崎光一的母亲，亲她出面平息内战，并且保证在事成后，由岩崎光一接管岩崎家族。 此时，岩崎光一已经成年，而且颇具才华。 回归岩崎家族之后，在母亲的指引与协助之下，岩崎光一依靠元老的支持，在三年之内消灭掉了另外三个“岩崎”，完成了统一家族的大业。成为家族族长之后，岩崎光一由用了四年时间，逐一铲除掉了四位元老，完成了统治“三菱帝国”的霸业，从此一举成为日本最有权势的人。 当年，岩崎光一仅仅二十八岁！ 岩崎光一能在而立之前完成如此壮举，除了有一个极为精明的母亲，还与一直陪伴他的弥生有关。 这就是，弥生的父亲就是“三菱帝国”的元老之一。 岩崎光一能够铲除另外四个试图控制“三菱帝国”的元老家族，与弥生、以及弥生家族的支持不无关系。也正是如此，岩崎光一不但没有对弥生家族下手，还保证了弥生家族的荣华富贵。 事实上，从十三岁那年，也就是岩崎信守去世之后，岩崎光一就决心统一家族。 残酷的家族战争，影响了岩崎光一的价值观，甚至改变了他的人生。可以说，他在很多方面都与岩崎信守截然不同。比如，他从不贪图女色，只娶了一个妻子，从一而终，从不在外面搞女人。又比如，在长子诞生之后，他就明确了长子的继承权，同时剥夺了其他儿子的继承权。 可惜的是，岩崎光一的长子命薄。 在岩崎健太郎下葬的那一天，岩崎光一哭得差点断气。事后，他曾经提到，也许是当年太过心狠手辣，亲手杀害了两个兄长，还铲除了曾经帮他夺回家族的四个元老家族，手上沾满了鲜血，所以天照大神才会惩罚他，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失去最器重，一直全力栽培的长子。 失去长子后，岩崎光一甚至打算成立托管基金，交出“三菱帝国”的大权。 主要就是，在剩下的四个儿子中，次子天生不足，三子早已离开日本，而且对继承家族没有半点兴趣，小儿子则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吃喝玩乐很有一套，可是让他管理三菱集团就是痴人说梦。至于三个女儿，以日本的传统，岩崎光一早就把她们当成了外人，根本不会加以理会。 改变岩崎光一的仍然是弥生。 因为看着岩崎小次郎长大成人，所以弥生对他很有感情，也就爱屋及乌，提出给小次郎的儿子一个机会。 在弥生的劝说下，岩崎光一给了岩崎次太郎机会。 只是最终的结果，却让岩崎光一大失所望。 弥生知道，岩崎光一不是对岩崎次太郎失望，而是想到了岩崎健太郎，想到了那个原本可以继承衣钵，却英年早逝的儿子。 “哎！” “老爷？” 随着岩崎光一长叹一声，弥生立即走上前去。 “以我的名义，召开家族会议。” “老爷！？”弥生很是震惊，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犯了一次错误，绝不能犯第二次错误。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岩崎家族，是整个三菱集团！” 弥生咬紧牙关，他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岩崎光一的态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书房外面晃过，消失在了光线昏暗的走廊里面。 第548章梦想破灭 岩崎次太郎确实在面壁，只是没有思过。 虽然知道祖父很生气，但是岩崎次太郎了解祖父的脾气。如果他瞒着不说，那么在事发之后，肯定会遭到严惩。相反，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只要主动承认错误，祖父总会在生气之后原谅他。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没例外。 再说了，岩崎次太郎坚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岩崎家族，没有半点私心，只是信错了人。 跪在曾祖父的灵位前，岩崎次太郎想的是如何应对祖父的愤怒。 他承认了错误，还交代了所有事情，他相信，祖父会原谅他，像以往一样，帮他解决惹下的麻烦。 当然，祖父会惩罚他，只是不会真的拿他开刀。 其实，在此之前，他闯过很多弥天大祸。比如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带跟一名国会议员的儿子出去鬼混，结果那个倒霉蛋忘了戴套，染上了艾滋病。事发之后，岩崎光一亲自派人去美国，跟在美国警察前面找到了藏在汽车旅馆里的岩崎次太郎，把他接回了日本，让他避免了牢狱之灾。 要知道，那个国会议员后来当上了美国总统！ 更重要的是，此事涉及到岩崎家族的存亡。在岩崎次太郎看来，岩崎光一绝对会全力保全岩崎家族。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保全他，让他置身事外，然后设法抹掉所有牵扯到他的线索与证据。如果岩崎光一重惩岩崎次太郎，消息迟早会传出去，也就会牵连岩崎家族，甚至会导致岩崎家族覆灭。 正是想到这一点，岩崎小次郎才决定向祖父摊牌，让岩崎光一出面帮他擦屁股。 虽然这只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在风平浪静之后，岩崎光一肯定会惩罚他，甚至会剥夺他的继承权，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岩崎光一的孙子，是派在父亲与那个多年前就已离开日本，现在也许在非洲的某处草原上跟狮子与鬣狗为伴的兄长之后，岩崎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岩崎光一会惩罚他，但是会保全他的富贵。 对于实力强大，拥有数千亿美元资产的岩崎家族来说，养一个只吃饭不做事的家族成员根本不算什么。 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岩崎小次郎也已心灰意冷。 不是他有自知之明，而是他已经不可能在“上帝之子”中获得信任与支持。只有离开这个舞台，他才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他不知进退，仍然梦想成为岩崎家族的掌门人，不但岩崎光一不会放过他，“上帝之子”也不会放过他。也许岩崎光一不会大义灭亲，可是“上帝之子”的那些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只要他还活着，还不时出现在公众面前，还在日本拥有强大的影响力，他知道的那些秘密迟早会曝光。 从保密原则出发，除掉他是保守秘密的唯一办法。 当然，如果他肯引退，肯找个地方藏起来，从此离开公众的视野，也许“上帝之子”会放过他，然后忘记他。 在权力与性命之间，岩崎次太郎最终选择了后者。 显然，他不是岩崎信守与岩崎光一那种拥有远大理想，胸怀韬略的开拓者，只是一个对权力痴迷的小丑。 想通这些，岩崎次太郎突然倍感轻松。 不管怎么说，他风光过，享受过权力的甜蜜滋味。他曾经拥有的，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来说，永远都无法拥有。如果不是伯父英年早逝，他也不可能有今天，不可能拥有那巨大的权力。 知难而退不是美德，却是保命的有效手段。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响，岩崎次太郎回过头来。看到岩崎智子，他很是惊讶，因为这是岩崎智子不该来的地方。 “智子，你来这里干嘛？” 这个房间是岩崎家族的“禁区”，只有家族成员，而且是男性成员才能进入，岩崎智子只不过是个养女。 “你得离开这里。” “什么？” “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岩崎智子压低声音，说道，“太老爷已经下令召开家族会议，决定拿你开刀。” “别乱说，爷爷不会……” “对太老爷来说，只有一个岩崎家族，孙子却有十几个。” 岩崎次太郎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岩崎智子。 “我亲耳听到的，太老爷让弥生去召集家族成员，准备召开家族会议。太老爷还亲口告诉弥生，他不会犯第二次错误，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岩崎家族。他肯定会拿你开刀，甚至牺牲你，以保全整个岩崎家族。”岩崎智子抓住了岩崎次太郎的胳膊。“只要你还活着，那么你参与的事情就无法遮掩。如果此事与岩崎家族扯上关系，即便太老爷亲自出面也无法化解。要想保全岩崎家族，唯一的办法就是保守秘密。他会大意灭亲，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不，这不可能，智子，你别乱说，爷爷……” “少爷，我跟随你三十年，你认为我会骗你吗？” 岩崎次太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欺骗他，不会辜负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岩崎智子。 “现在还不晚，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去哪？” “总部大厦。” “什么？” “我已经召集了所有人手，让他们前往总部大厦。此事绝对不能败露，所以只要你回到总部大厦，太老爷就不会拿你怎么样。到时候，我带着相关证据离开日本。如果太老爷派人去对付你，你就得告诉他，如果你完蛋了，我就会把掌握的证据公布于世，让全世界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 “相信我，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搞垮岩崎家族，甚至能让日本完蛋，太老爷绝对不会拿此冒险。” 岩崎次太郎微微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此外，只要你离开这里，太老爷就会设法摆平这起事件。到时候，你可以借此继续掌握集团大权。” “这……” “这是掌握主动权，反败为胜的唯一办法。” 岩崎次太郎迅速思索一番，说道：“你说得没错，如果爷爷出面向首相施压，我们就能完成使命。” “这不是你来找太老爷的主要目的吗？” “智子……” “事不益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岩崎次太郎爬了起来，在岩崎智子转身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岩崎智子的胳膊，把岩崎智子拽到了跟前。 “少爷，现在不是……” “智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好好待你。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我会给你一个谁也不敢质疑的名分。” “少爷，能陪伴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拿你当以前的智子看待，你是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女人。” “少爷……” 岩崎次太郎长出口气，在岩崎智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是温柔。 “少爷，我们快走吧，不然等弥生过来就来不及了。” 两人没再罗嗦，岩崎智子首先出去，确认外面的走廊里没有人之后，才把岩崎次太郎叫了出去。 庄园的防卫并不严密，知道岩崎光一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此时，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内。 从下水道里钻出来后，唐旭宸偷袭了一名守在地下停车场里的警卫，主要是为了获得警卫的制服。 在下水道里爬了几百米，唐旭宸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淤泥，而且非常臭。 只是，他留在了地下停车场，没有去别的地方。 在核爆炸发生后，三菱重工就给员工放了大假。地下停车场里只有十几部车辆，而且全是高大的越野车，一看就知道是岩崎次太郎的那些手下的车辆。转了一圈，唐旭宸找到了那部把霍夫曼从机场接过来的轿车，却没有发现第二辆防弹轿车。此外，大厦里有上百名武装警卫。由此可以推断出，岩崎次太郎已经离开这里，霍夫曼却没有。也就是说，岩崎次太郎只是暂时离开。 通信卫星发来的照片也证明了唐旭宸的猜测。 那支离开大厦的车队去了郊外的一座庄园，没有去别的地方。如果岩崎次太郎打算离开神户，显然不会去半个小时车程外的地方，会跑得更远一点，比如乘坐直升机前往四国岛或者九州岛。还有，那座庄园的防卫算不上严密，只有十几名警卫，因此岩崎次太郎肯定会返回这栋大厦。 唐旭宸想过让特种部队突袭庄园，只是霍夫曼下落不明，而且因为通信不畅，特种部队很难同时在两个地点发起突击。即便在庄园抓住岩崎次太郎，也有可能打草惊蛇，让霍夫曼逃走。 再说了，只要岩崎次太郎在那座庄园里面，抓住他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管是岩崎次太郎回来，还是霍夫曼离开这栋大厦，都得经过地下停车场，因此唐旭宸留在了地下停车场。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唐旭宸赶紧缩到了角落里。 是军情局发来的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一辆轿车离开了那座庄园。图像不是很清楚，不过看上去像是岩崎次太郎的防弹轿车。 只有一辆轿车，而不是一支车队。 怎么回事？ 稍一思索，唐旭宸给欧阳凤鸣发了一条短信息，让他们按兵不动。 只有一次突击机会，必须同时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得首先搞清楚岩崎次太郎是否在那辆轿车里面。 第549章突击开始 “老唐，听到了吗？老唐，你在不在？轿车已经进入三菱重工总部大厦，你那边的情况如何。老唐？” 欧阳凤鸣很是焦急，站在一旁的李金明与范华东更加焦急。 大约五分钟前，军情局发来了最新的卫星照片，那辆防弹轿车驶入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唐旭宸负责前沿侦察，藏在大厦附近某个地方，应该在第一时间看到那辆防弹轿车，也应该在第一时间联系欧阳凤鸣他们。可是唐旭宸没有发来消息，欧阳凤鸣才不得不给他打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吭声。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都很紧张，因为在情报行动中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唐旭宸已经被敌人发现与控制住了。 “老唐，听到就吭一声，或者弄出些响动来。”欧阳凤鸣还在呼叫。 李金明朝范华东看了一眼，不用他多说，范华东就朝守在四周的特种兵吹了声口哨，比划出准备出发的手语。 “老唐，你他妈的别吓我们，我们……” “早就听到了，别鬼叫。” 唐旭宸终于答话了，欧阳凤鸣立即松了口气，李金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范华东则暗自叹了口气。 “开始不方便。轿车已经进入地下车库，只有两个人，除了岩崎次太郎，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没看清楚相貌，不过从着装来看，应该是岩崎智子，那个跟他青梅竹马的贴身秘书。” “你能确认？” “非常确认。” “等等……”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你在哪？” “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面。” “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肯定不会喜欢下水道里的刺鼻气味。他们上楼了，我得跟上去，确认霍夫曼是否在这里。” “老唐，你……”李金明终于忍不住了。“你再这么乱来的话……” “我们至少能够确定岩崎次太郎就在这里。他只离开了一个半小时，霍夫曼很有可能也在这里。”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霍夫曼也有可能去了那座庄园。我们得调整行动方案，由我确认霍夫曼是否在这里。如果在，就直接突击总部大厦。如果不在，就得分一部分人去庄园。” “老唐……” “我会小心行事，你们得做好准备，让特种部队升空待命。十五分钟之内，如果没有收到我的消息，就采用第二套方案。” “你……” “就这样吧，挂了。” “妈的！” 没等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多说一句，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范华东已经下达命令，正在组织特种兵登上直升机。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也没罗嗦，各自朝一架直升机跑去。 军情局动用了四架能够载二十多人的s-72直升机，范华东带来了六十名特种兵。 因为行动方案做了调整，所以欧阳凤鸣与李金明的分开行动。如果需要同时发起两场突击行动，两人就得各自应付一头。不是范华东他们靠不住，而是对整个行动的了解比不上欧阳凤鸣与李金明。 此时，三菱重工总部大厦里面。 唐旭宸没有走楼梯，而是坐的电梯。 等到岩崎次太郎与岩崎智子乘坐的电梯停在顶层，唐旭宸才上了另外一部电梯。 岩崎次太郎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在那座偏僻的庄园里呆了大约二十分钟，而且只带着岩崎智子一个人回来。如果霍夫曼在这里，他肯定会去见霍夫曼。如果霍夫曼不在这里，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大厦里有很多武装警卫，只是流动性不太强。 电梯一直到顶层才停下，走出电梯的时候，唐旭宸故意掏出手机，翻出了电话簿，看上去像是在查找电话。 守在电梯间里的两名武装警卫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发现问题。 军情局提供的情报帮了大忙。 以往，这栋大厦里面只有几十名保安。显然，核爆炸发生之后，岩崎次太郎加强了大厦的警戒力度。为了方便警卫活动，他甚至给在这里工作的员工放了大假。如此一来，武装警卫未必相互认识。 只看相貌，没人会把唐旭宸当成是中国人。 当然，唐旭宸穿的制服，即那套浅灰色的西装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日本，这种颜色的西装很少见，一般是黑色或者深蓝色。主要是浅色面料不耐脏，需要经常清洗。 此外，大厦的所有入口都有人把守，能够来到顶层，却没有惊动其他警卫，又穿着警卫的制服，自然被那两个家伙当成自己人。 走出电梯间，唐旭宸拨通了欧阳凤鸣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揣到西装的左侧口袋里面。 电梯在大厦中间，走廊是“工”字型。岩崎次太郎的办公区在东翼，西翼是休息区，唐旭宸去了西翼。现在是夜间十点，岩崎次太郎就算有事要处理，也不会在办公区，在休息区的可能性更大。 走到转角处，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走廊南面没有人，北面的一个房门外面站着两名武装警卫，而且都很强壮，身高在一米九左右。 这样的体格，在日本人中很少见。 唐旭宸没有迟疑，朝那两个家伙走了过去。 “站住！” 听到招呼声，唐旭宸又走了两步，才停了下来。 “干什么？” “老板让我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唐旭宸很是镇定，他的日语说得很地道，还有一点东京腔。 “看什么情况？” 唐旭宸耸了下肩膀，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看有没有发生意外。” “能发生什么意外？”那个家伙显然对半夜还得工作有点不满。“他很老实，没有给我们制造麻烦。” 他？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就好，不过你们得提高警惕，别让他钻了空子。” “什么？” “他是老板的客人，明白？” 那个家伙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站在门口的同伴看了一眼。 守在门外的那名武装警卫没多罗嗦，推开房门朝里面看了一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那个人。虽然看到的只是个背影，但是他长着金色头发。 不是日本人！ 确认没有异常之后，那名武装警卫拉上了房门。 “现在满意了？” “行，我去给老板回话。” 唐旭宸哪有迟疑，随即转身走开。 一个西方人，而且有两名武装警卫保护，只是看上去更像是软禁。显然，那个家伙就是霍夫曼！ 问题是，岩崎次太郎为什么要软禁他？ 唐旭宸没有多想，把手伸到口袋里面，通过弹动指头的方式，用摩尔斯密码发出了行动开始的指令。 只是，他没有留在顶层。 回到电梯间，唐旭宸进了电梯，摁下了负二层，也就是地下停车场的按钮。 来到地下停车场，唐旭宸又摁下了顶层的按钮，才离开电梯，然后撬开电梯的外门，将一个爆破环安装到了电梯的主钢缆上。随后，他又在另外三部电梯的主钢缆上各安装了一个遥控引爆的爆破环。 做好这一切，他才进入消防通道。 “欧阳，是我。” “老唐，收到了，我们已经出发，十五分钟内赶到。” 唐旭宸放慢了步伐，同时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在电梯的主钢缆上安装了炸弹，你们从楼顶进入。” “什么？” “我现在去顶层，守住消防通道。顶楼电梯间里有两名武装警卫，我会干掉他们。突击开始之后，首先占领顶层。霍夫曼在西翼，外面有两名武装警卫。如果我没猜错，岩崎次太郎软禁了他。我没有找到岩崎次太郎，不过他应该在东翼。枪声一响，肯定会惊动其他楼层的武装警卫。” “明白，我们知道该怎么办。” “动作快点，另外帮我准备一支突击步枪。” “行，你小心点。” 唐旭宸没再罗嗦，偷袭两名武装警卫，算不上什么难事。 相对而言，以唐旭宸现在的身体状况，爬上三十七层似乎还要困难一些。 十分钟后，唐旭宸来到了三十六层。锁上了防火门之后，他才轻手轻脚的来到通往三十七层的转角处。 此时，已经能够隐约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直升机的轰鸣声了。 拔出已经安装好消声器的手枪，检查了一下之后，唐旭宸才来到三十七层。 电梯间里，一名武装警卫走到了窗户旁，正在朝外张望。另外一个站在电梯外，已经摁了下行键。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喊叫声。 退到转角处，把枪口对准防火门，唐旭宸掏出遥控器。稍微等了一阵，在脚步声来到电梯间时，他才摁下了引爆按钮。 大厦猛烈震动了几下。 “轰……” 大概半秒钟后，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噗……噗……噗……” 在防火门推开的刹那间，唐旭宸连开三枪。走在前面的那名武装警卫中枪到地，他挨了两枪，另外一枪打偏了。 不是唐旭宸的枪法不好，而是他故意打偏。 这一枪，是在警告他身后的人。 “哒哒哒……” 另外一名武装警卫立即朝消防通道开枪扫射，而其他的人则退了回去。 子弹全都打高了，而且大多落在了通往天台的楼梯上。 没等对方停火，唐旭宸再次朝防火门开枪，而且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在对方停火更换弹匣的时候，他也为手枪更换了弹匣。 楼下传来了撞门声，四架直升机也在这个时候飞到了大厦的天台上方。 第550章手到擒来 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岩崎智子就去找到了岩崎次太郎。 核爆炸摧毁了日本的所有基础设施，别说是直升机，即便是车辆也无法发动。虽然岩崎次太郎是三菱重工的总裁，但是也费了很大功夫，在核爆炸发生后的第三天才让人修复了那些车辆。 此时，在日本上空飞行的，只有自卫队的直升机。 这些直升机原本部署在冲绳群岛，在核爆炸的影响范围之外。此外，也就只有一些大公司部署在海外，在核爆炸后才调回来的商务飞机。自卫队的主力放在东京、大阪与长崎等特大城市。虽然神户是日本最主要的工业城市之一，但是人口不是太多，根本比不上东京与大阪等特大城市。 显然，那不是自卫队的直升机。 再说了，如果是自卫队的直升机，情况将更加糟糕。那意味着，岩崎光一已经联系了日本当局，让日本当局派来自卫队抓捕岩崎次太郎。不管怎么样，岩崎次太郎不能继续留在大厦顶层。 岩崎智子的反应非常快，根本没向岩崎次太郎解释，就带着他直奔电梯间。 她既是岩崎次太郎的秘书、保姆与情人，也是岩崎次太郎的保镖，而且是唯一的贴身保镖。 在岩崎家族，像她这种养子养女，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保护从小一起长大的“岩崎”。 虽然从本质上讲，岩崎智子就是佣人，但是跟那些日常打杂的佣人相比，她享有很多特权。除了陪伴岩崎次太郎长大成人，跟他一起上学、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之外，岩崎智子自幼就接受了体能、格斗、枪械等方面的训练，还要求掌握多门语言，能够熟练的驾驶各种车辆。可以说，从进入岩崎家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被当成岩崎次太郎的保镖培养，命运也从此跟岩崎次太郎绑在了一起。在数十年前的那场家族内战中，像岩崎智子这种“伴星”式的存在，几乎全部跟随“主星”战死。对岩崎智子来手，岩崎次太郎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她不再是单独存在的人。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变故，多多少少超出了岩崎智子的预料。 那名走在前面的武装警卫被枪弹击中的时候，岩崎智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跟在身后的岩崎次太郎。紧接着，另外一名武装警卫向消防通道里开火。刺耳的枪声引起了楼下武装警卫注意。只是下面的防火门已被锁死，楼下的武装警卫一时半会上不来，而岩崎智子也不敢冒险进入消防通道。 在她想出对策前，直升机飞到了大厦上方。 两架直升机首先将四个小队的特种兵送到大厦东翼与西翼的楼顶上，随后这两架直升机降低了飞行高度，开始用架设在舱门上的机枪向大厦顶层扫射，另外两架直升机则在这个时候放下吊索，让特种兵顺着吊索滑下，从两侧的窗户进入大厦。突击行动非常迅速，特种兵的行动更加迅速。 此时，岩崎智子已经带着岩崎次太郎退到大厦西翼。 她拣起了那名被击毙的武装警卫携带的ump冲锋枪，只是在大厦顶层，总共只有四名武装警卫。 来到软禁霍夫曼的房间，她让两名武装警卫留在了外面。 此时，守在电梯间里，对付藏在消防通道里的唐旭宸的那名武装警卫已被从两侧杀来的特种兵击毙。 “老唐，是我！” 听到欧阳凤鸣的招呼声，唐旭宸才从消防通道里冲了出来。 不用他吩咐，范华东就带着几名特种兵冲入消防通道，对付那些从楼下杀上来的武装警卫。 “老李呢？” 欧阳凤鸣先把一件防弹衣递了过去。“在西翼走廊上，岩崎次太郎逃到那边去了。” “霍夫曼也在那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等唐旭宸穿上防弹衣，才把一支g36ke卡宾枪与一条武装带递了过去。 “抓活的，不要干掉他们。” “轰——” 爆炸声传来，唐旭宸立即加快脚步小跑了起来。 李金明当然知道要抓活口，在确定守在走廊里的是两名武装警卫之后，他让特种兵投出了手榴弹。 虽然两名武装警卫都穿了防弹衣，但是走廊非常狭窄，根本没有地方躲避。防弹衣只能保护身躯，无法挡住所有飞散的弹片。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李金明等人已经守在房间门外。 “闪光弹！”李金明对唐旭宸大吼了一声。 “轰——” 负责爆破的特种兵引爆了安装在门锁上的微型炸弹，在房门被炸开的瞬间，另外一名特种兵把一枚闪光弹投了进去。 “轰——” 相对而言，闪光弹的爆炸声弱得多。 随着闪光弹引爆，李金明与一名特种兵同时冲入房间。 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蜷缩在沙发后面，那个女人在岩崎次太郎身边，已经拔出手枪，而且枪口对准了霍夫曼。只是受闪光弹影响，她无法看清目标，也无法肯定是否将枪口对准了目标。 “砰——” 李金明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扣下扳机，手枪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那个女人的手腕，打掉了她握着的手枪。 虽然只需要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但是没有必要乱杀人。至少在搞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之前，不能杀她。其实，在电光石火之间，李金明也只看到她是个女人，没看清楚她的相貌。 跟随李金明进入房间的特种兵从侧面绕了过去。 见到霍夫曼把手伸入西装，那名特种兵立即朝他踹了一脚，而且踢中侧肋，让他痛得蜷缩在了地板上。用膝盖压住霍夫曼的身躯后，那名特种兵从他的西装里面搜出了一把弹簧折叠刀。 在李金明开枪后，唐旭宸、欧阳凤鸣与四名特种兵冲进了房间。没等那个女人从地板上爬起来，两名特种兵已经过去把她拖开。李金明上前踢开了那把小巧的格洛克手枪，欧阳凤鸣与唐旭宸则各自控制住了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协助行动的特种兵同时上前，用索套绑住了他们的双手。 从破门而入到抓住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前后不到十秒钟。 “是岩崎智子。”李金明对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欧阳凤鸣把对讲机抛给了他。 “小范，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很多，还需要一些时间。” “抓紧时间。” “明白。” 收起对讲机，唐旭宸朝看守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的特种兵说道：“把他们带走，分开关押。” 四名特种兵没多罗嗦，带走了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 “搜查所有房间，特别是岩崎次太郎的书房与卧室。动作快点，我们得赶在警察与军队到来之前撤退。” 李金明叫上了协助他的那名特种兵，出去找其他特种兵去搜查这层楼的房间。 “现在怎么办？”欧阳凤鸣问了一句。唐旭宸单独进入大厦，让欧阳凤鸣决定跟他寸步不离。 “岩崎次太郎应该是个软骨头，首先审讯他。”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霍夫曼呢？” “先别管他。”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如果霍夫曼带来了什么东西，也不会放在这里。 “她呢？”欧阳凤鸣朝躺在地板上，已经昏了过去的岩崎智子看了一眼。 “你看着办吧。”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拔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岩崎智子。虽然她是女人，但是她开始的表现，足以让欧阳凤鸣决定干掉她。再说了，她只是岩崎次太郎的随从，她知道的，岩崎次太郎都知道。 “砰——” 唐旭宸眼疾手快，在欧阳凤鸣扣下扳机前的刹那间，朝欧阳凤鸣的胳膊推了一下。子弹偏开，打在了岩崎智子身边。 “你干嘛？” “你不是说让我看着办吗？” “你……”唐旭宸很是无语。“把她绑起来，为伤口止血，等下过来找我。”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唐旭宸，一向对女人下不了狠手。 岩崎次太郎被关在会客厅里，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他已被绑在椅子上，放置审讯工具的箱子放在茶几上。 “你们都出去吧。” 唐旭宸吩咐后，两名特种兵离开了会客厅。 去拿起一颗嗅盐胶囊在岩崎次太郎鼻子前挤爆，唐旭宸退后两步，掏出了香烟。在他点上香烟的时候，岩崎次太郎醒了过来。有点迷糊，只是身上的疼痛很快让他情形过来，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唐旭宸。 “你……你是谁？” “中国人。”唐旭宸拉了张椅子过来，在岩崎次太郎对面坐下。 岩崎次太郎微微一愣，很仔细的打量了唐旭宸一番。 “别装无辜，这个房间里面没有无辜者，我也一样。”唐旭宸把香烟递了过去，“想抽烟吗？” “你想干什么？” “岩崎次太郎？显然，你不大明白现在的局势。不管过程怎么样，到最后，你肯定会开口招供，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相信我，你不是我这样的人，承受不住痛苦与折磨。我有一百种方法撬开你的嘴，但是我保证，在使用第五种办法之前，你就会开口招供，甚至会求我杀了你。” 岩崎次太郎看着唐旭宸，显得万分惊恐。 “有两种办法，一种简单直接，能为我节省时间、减少麻烦，也能减轻你的痛苦，让你不受折磨。另外一种要复杂一些，我会花一些时间拷问你，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让你觉得生不如死。”唐旭宸丢掉烟头，踩上去蹭了两下。“我给你十秒钟，你仔细想一下，然后把选择告诉我。” 第551章军队到来 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欧阳凤鸣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相比于霍夫曼，岩崎次太郎是个软骨头，但是只给他做思想工作，显然无法让他立即开口招供。时间有限，唐旭宸也不可能给他做太久的思想工作。到最后，还是用上了传统手段。 等了两分钟，欧阳凤鸣把守在走廊里的两名特种兵叫来。 只是拷问，用不着劳烦唐旭宸，让特种兵去做就行了。 把唐旭宸叫出来后，拷问继续进行。 “妈的！” “怎么，很失望？” “那家伙并不笨。”唐旭宸接住欧阳凤鸣递来的香烟。“他很怕死，但是很聪明，而且没有绝望。” “绝望？” “不然的话，他已经开口招供了。” “还有什么希望吗？” “我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楼下的战斗还在进行，只是进展较为顺利。范华东等特种兵做了充足准备，带上了夜视仪等夜战装备。虽然守卫大厦的武装警卫配备了先进的武器装备，但是守核爆炸影响，他们没有夜视仪等电子设备。此外，多数武装警卫使用ump冲锋枪，而冲锋枪子弹无法打穿特种兵的防弹衣。 一根烟还没抽完，李金明跑了过来。 “怎么样？” “全都搜查了，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李金明叹了口气，“他招供了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岩崎次太郎还在惨叫，表明他还没有招供。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李金明接住欧阳凤鸣递来的香烟。“大厦的警戒力度比平时高得多，枪声响起之后，肯定会惊动警察，楼下的武装警卫还会联系外围人员。如果耽搁太多时间，我们会被困在这里。”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如果他不肯招供，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欧阳凤鸣耸了下肩膀。“抓到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已经足够了。即便没有找到证据，也可以通过审讯他们获得证词，证明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此外，岩崎次太郎的参与已经跟日本扯上关系，足够应付日本首相，我们已经达到了基本目的。” “行，就这样吧。让范华东他们……” 唐旭宸的话还没说完，李金明携带的平板计算机的指示灯就闪烁了起来。 是谭滔发来的信息。 “妈的！”只看了一眼，李金明就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图像，唐旭宸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是小型无人侦察机上的微光摄像机拍下的画面，三支军队正在朝大厦推进，空中还有几架武装直升机。 显然，那是日本陆上自卫队的部队！ “小范？” “老唐，我们快攻到一楼了，战斗即将结束，五分钟内就能撤离。” “情况有变。” “什么？” “大厦已被包围，自卫队的部队正在赶过来，空中还有武装直升机。” “妈的！”范华东咒骂了一句。 “消灭掉所有武装警卫之后，留下三个小队看守一楼与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锁死所有大门，安装好爆破装置。”唐旭宸一边说着，一边朝欧阳凤鸣伸出一根手指头，同时朝头顶上指了一下。“剩下的人员，全部返回顶楼。我已经拍一个小队去楼顶，你得尽快把重武器分配下去，恐怕得大干一场了。” “明白，我马上过来。” 通讯结束，唐旭宸敲了敲房门，把一名特种兵叫了出来。“加强审讯力度，他打算招供的话，过来叫我。” 那名特种兵没多罗嗦，又回到了房间里面。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给赶来的那个小队的特种兵安排了任务，让他们带着单兵防空导弹前往楼顶。 “老唐？”李金明叫住了唐旭宸。 只是，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现在不但要审讯岩崎次太郎，还得审讯霍夫曼，甚至得审问岩崎智子。 李金明跟上唐旭宸的步伐。“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蹊跷？” “还不到十分钟，自卫队就赶了过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停下了脚步。 “自卫队驻扎在郊外，即便在听到枪声后出发，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如果算上集结与出动时间，恐怕需要四十五分钟。”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很明显，在我们到来之前，自卫队就已出发。” “你是说……” “自卫队不是来对付我们，而是来对付岩崎次太郎。” 唐旭宸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李金明直接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别忘了，大厦里有上百名武装警卫，而且配备精良。别说是普通的治安警察，即便是特警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谁要对付他？” “肯定不是霍夫曼，也就不可能是苏菲。”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在此之前，岩崎次太郎离开这里，去了郊外的一栋庄园，在那里呆了大约二十分钟。” “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得审讯岩崎智子，她跟随岩崎次太郎去了庄园，知道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唐旭宸朝关押岩崎智子的房间走去。“你去联系小鬼，让他去那边探查情况。还得联系老木，让他重新安排接应行动。” “我们得突围。”李金明提醒了唐旭宸。 “我知道，不过有那几架武装直升机，我们根本逃不了。”走到房间外面，唐旭宸停下脚步，对李金明说道，“自卫队是来对付岩崎次太郎的武装警卫，未必知道我们在这里，也就未必会有所准备。范华东上来后，你让他部署好兵力，打一场伏击战，挫败自卫队的士气与斗志。”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李金明也知道，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不是突围，而是通过审讯岩崎次太郎、霍夫曼与岩崎智子，获得关键证据。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成功突围，也会遭到自卫队围剿，根本不可能留在日本境内。这样一来，就算逃走了，而且撬开了岩崎次太郎的嘴，也未必能够获得关键证据。 唐旭宸的这个决定，显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房间内，岩崎智子的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还勒了一根绳索，嘴角在流血，外衣也被扯开了。肯定是在开始的时候，她试图反抗，被看守的特种兵教训了一番。还好，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李金明的那一枪打得很准，打在手背上，打断几根指骨，没有打断整个手腕。 唐旭宸进来后，她就一直看着唐旭宸，目光很是凶狠。 “岩崎智子？”唐旭宸走了过去，取下了勒住她嘴巴的绳索。“我姓唐，中国人。你是岩崎次太郎的随从，跟随他一起长大，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也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岩崎智子说的是汉语，还是普通话。 “你会说汉语？很好，这样就更方便了。不怕你笑话，我的日语不怎么样。”唐旭宸坐到了岩崎智子对面，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你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是岩崎小次郎收养了你，而且让你伴随岩崎次太郎成长。毫无疑问，你绝对不会出卖岩崎次太郎，你会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什么都不会说，哪怕你杀了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在五分钟前，你这么说的话，我会杀了你。只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岩崎智子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这么说。 “想要除掉你们的，显然不止我。” “你说什么？” “现在，有三支军队正在朝大厦推进，是陆上自卫队的装甲部队，空中还有几架武装直升机。” 岩崎智子又是一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怎么，你觉得我在撒谎？不，你并不这么认为，而是觉得那些部队来得太快了，在你的预料之外。”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我有点怀疑你对岩崎次太郎的忠诚。你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得失，而不是岩崎次太郎的生死。告诉我，你想保住岩崎次太郎的小命吗？” “你会放了我们？” 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不仅仅如此。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我肯放了你们，外面的那些人也不会放了你们。我带来的手下会击退外面的军队，再乘坐直升机离开，而你跟岩崎次太郎会留下来。现在，听好了。你得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将决定你跟岩崎次太郎能不能拿到登上直升机的机票。” 岩崎智子沉默了。 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如果她不肯合作，就会把她与岩崎次太郎留下来，而即将到达的军队肯定会干掉他们。 当然，岩崎智子的沉默，让唐旭宸肯定了之前的推测。 还有人想除掉岩崎次太郎，而且有很大的权势，甚至能够调动自卫队。这一切，肯定与岩崎次太郎前往那座庄园有关。这个人肯定是个大人物，派自卫队来对付岩崎次太郎，肯定是为了杀人灭口。 岩崎智子知道这些，而她是否招供最为关键。 第552章大义灭亲 弥生来到房间里的时候，岩崎光一正看着一张照片发呆。 那是一张全家福，是在岩崎健太郎被查出患有胰腺癌之后拍摄的，也是最后一张完整的全家福。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弥生记得很清楚，岩崎健太郎诞生的时候，岩崎光一正在策划针对最后一个兄长，即岩崎宏信的刺杀行动。当时，家族战争即将结束，在干掉岩崎宏信之后，岩崎光一就是家族仅存的男丁。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岩崎光一想除掉最后一个障碍，岩崎宏信也想干掉这个之前瞧不起的弟弟。收到消息之后，岩崎光一立即带着弥生与两名保镖，冒险去医院，等待儿子降生。几天后，岩崎宏信死于一场车祸。大概是当上父亲的喜悦消弭了杀气，岩崎光一放过了三个兄长的子嗣，让他们离开了日本，并且发誓再不回日本，不跟岩崎光一争夺家族的控制权。 为了保险起见，岩崎光一收养了所有侄女，用她们做人质。 可以说，岩崎光一对长子岩崎健太郎抱了很大的希望。不但悉心教导，还为为岩崎健太郎接管家族铺平了道路。比如，在确认了岩崎健太郎的继承权之后，岩崎光一让其他儿子在成年之后离开日本，以免跟岩崎健太郎争夺继承权。只有一个例外，即从小体弱多病的次子小次郎留在了日本。 不是岩崎光一狠不下心来，而是他的夫人不愿意让最羸弱的小次郎去外面经历风雨。 当然，小次郎的身体情况，也无法跟健太郎争夺继承权。 可惜的是，健太郎死得太早了。 弥生知道，岩崎光一始终没有放下长子的死，一直在为长子之死悲痛，甚至为此而悔恨与责备。 在查出患了胰腺癌之前，健太郎已经接管了三菱集团，正在为接管家族做准备。岩崎光一甚至为退休后的生活做了安排，还告诉弥生，他打算去北海道安度晚年，到时候让弥生返回本家。结果就是，健太郎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日常生活很没规律，甚至没有时间去做体检。 如果健太郎没有那么忙碌，稍微清闲一点，就会去做体检，也就能及时查出肿瘤。 要是在肿瘤恶化前做手术，他就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得那么快。只要再活几年，他就有可能生下一个儿子。虽然岩崎光一早已打算引退，但是只要健太郎有儿子，他会亲自抚养嫡损长大成人，然后继承家族。 弥生知道，这么多年来，岩崎光一都在责怪自己。 他把太多的事务交给了长子，让健太郎没有时间去做体检，甚至没有多少时间跟妻子单独相处。 想到这，弥生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岩崎光一鸿材伟略，到老了却不得安生。如果他没有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长子身上，也许就不会如此失望。 “弥生，都安排下去了？” “已经安排好了，事成之后，渡边将军会给我打电话。” 岩崎光一长出口气，说道：“你得盯紧点，别出什么茬子。” 弥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去忙吧，不用配着我。”岩崎光一放下照片，起身说道，“我去休息一会，有消息了来告诉我。” 弥生过去拖开椅子，然后去拉开了房门。 “明天的早点随便弄点就行，我没什么胃口。” “老爷，你的身体要紧。” 岩崎光一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事情都经历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知道岩崎光一的心情不好，弥生也没再废话。 岩崎光一不但在为长子的早逝而悔恨，也在为长孙的背叛而失望。 半个多小时前，在得知岩崎次太郎逃走之后，岩崎光一气得浑身直哆嗦。其实，他没有打算拿岩崎次太郎怎么样，只是想让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离开日本一段时间，免得留下来平添事端。可惜的是，岩崎次太郎确实很不争气，竟然偷偷溜了出去。等到弥生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把他追回来了。 在岩崎光一看来，岩崎次太郎的举动就是背叛。 很快，弥生就搞清楚了情况。岩崎次太郎只带走了岩崎智子，准确的说是岩崎智子带走了岩崎次太郎。此外，岩崎次太郎在三菱重工总部大厦部署了上百名武装警卫。在来到庄园之前，他还见到了一个叫霍夫曼的外国人。虽然不太清楚情况，但是岩崎光一立即想到，岩崎次太郎打算负隅顽抗。 如果岩崎次太郎没有逃走，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以岩崎光一的影响力，就算有很大的麻烦，他也能解决掉，比如掩盖岩崎次太郎做的那些蠢事，与已经发生、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撇清关系。也许最终的结果不会很理想，但是也不会葬送掉整个家族。 问题是，在岩崎次太郎逃走之后，局势就变得不可收拾了。 摆在岩崎光一面前的选择一目了然。要想保全家族，就得保守秘密，也就得除掉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如果让岩崎次太郎活着，让他为所欲为，他不但会毁了自己，还会毁了整个家族。 不但要除掉他，还得干净利落。 为此，岩崎光一亲自给防卫大臣打了电话，还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故事，即三菱重工的总部大厦被一支雇佣军攻占，岩崎次太郎已被雇佣军扣做人质。因为神户的警察没有能够与雇佣军作战的重武器，而三菱重工总部大厦里面储存了很多三菱集团的绝密资料，所以岩崎光一提出，出动部署在郊外的自卫队，把总部大厦从雇佣军的手里夺回来，同时解救被雇佣军扣押的岩崎次太郎等人。 防卫大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三菱重工是日本的主要防务承包商之一，大到战舰、小到枪支，从设计到制造都与三菱重工有关。在防卫大臣看来，那些雇佣兵想要的不是三菱集团的绝密资料，而是日本自卫队武器装备的绝密资料。如果这些资料被窃取，日本自卫队的战斗力，准确的说是日本的国防实力将大受影响。 因为岩崎次太郎被扣做“人质”，所以岩崎光一让弥生派了几名手下过去。 计划很简单，在自卫队攻占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之后，如果岩崎次太郎在混战中被乱枪打死，自然再好不过。如果岩崎次太郎还活着，就将由弥生派去的人带走，然后找个地方秘密处决掉。大不了在事后让那些前去接他的人员离开日本，然后选择车队遭到伏击，岩崎次太郎在混战中丧生。 当然，岩崎光一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防卫大臣，也没有这个必要。 弥生要做的，只是盯住派去的那些人员，确保找到岩崎次太郎，不让他跟自卫队的官兵接触。 把岩崎光一送回卧室，弥生回到了走廊里面。 他只比岩崎光一小两岁，精力却更加旺盛。一是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二是他没有为太多的事情操心。 其实，岩崎光一的身体很不好。 在当年的家族战争中，他数次遭到刺杀，受了三次重伤，有一次差点没能挺过来。早在十多年前，他就打算退隐。如果不是长子英年早逝，长孙由无法让人放心，他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弥生知道，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岩崎光一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那个年轻人从走廊里走出来的时候，弥生转过身去，朝他走了过去。 “伯父。” 他叫忠贞，是弥生的侄子，也是岩崎光一的另外一个贴身保镖。在这里，只有他与弥生能够贴身侍候岩崎光一。主要是弥生上了年纪，无法像年轻时那样不知疲倦的守候在岩崎光一身边。 “老爷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吗？” “刚收到消息，总部大厦发生枪战。” “自卫队攻进去了？” “不，不是自卫队，是在自卫队赶到之前发生了枪战。” “什么？” “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的人听到了枪声，还发生了爆炸。此外，在枪战发生之前，有四架直升机飞到大厦上空。” “确定不是渡边将军的部队？” 忠贞点了点头，说道：“肯定不是，渡边将军的部队刚刚到达，还没有发起进攻。电话就是他打来的，询问我们要不要强攻。” 弥生很是犹豫，这绝对不是小事。 “要不要叫老爷起来，这样的事……” “不用，我会给渡边将军打电话。”弥生长出口气，说道，“老爷刚睡下，他今天的精神很糟糕，我们不要打扰他。你去联系我们的人，在部队攻入大厦之后，务必在第一时间进去找到次太郎。” “照计划行动？” 弥生点了点头，说道：“把次太郎带出来之后，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忠贞没再多说什么，立即转身离开。 把两名保镖叫来，让他们守在岩崎光一的卧室外面，并且吩咐不得打扰之后，弥生才去了书房，给指挥自卫队的渡边康诚少将打了电话。虽然他只是岩崎光一的随从，但是他的话同样很有分量。 不管之前是谁袭击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只要自卫队攻进去，万事都能解决。 当然，前提是及时发动进攻，及时找到闯下弥天大祸的岩崎次太郎，绝不能让他把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岩崎光一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保守秘密。 第553章争取时间 “好的，明白了。” 挂断电话，渡边康诚把少佐营长，十多名连长与排长交了过来，给他们下达与安排了作战任务。 做为守备区司令官，渡边康诚原本用不着参与这样的“治安行动”。只是，命令来自防卫省，而且是防卫大臣亲自下达，还提到了局势的紧迫性，即在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内有很都自卫队的绝密资料，绝不能失窃。如果那伙雇佣军拿到了那些资料，而且离开日本，渡边康诚就得背黑锅。 随后，岩崎光一的随从弥生打来的电话，让渡边康诚更不敢小觑此次行动。 能够爬到少将的位置上，成为守备区司令，渡边康诚不可能不知道岩崎光一是谁，也不可能不知道岩崎光一有多大的影响力。如果必须做出选择，渡边康诚更愿意到首相府把首相痛骂一顿，也不会得罪岩崎光一。要知道，在日本，换首相就像换衣服一样平常，而岩崎家族却无可替代。 只是，渡边康诚并没把这次行动当回事。 不过就是一伙雇佣兵而已。 虽然受到核爆炸影响，驻扎在本土的军队都受到了影响，主要是电子设备损坏，让几乎所有重装备成了摆设，别说是坦克与战斗机，即便是装甲车也无法开动。但是冲绳群岛的驻军没有受到影响，而且美国及时提供了必要的军事援助。利用从冲绳与美国空运过来的电子设备，渡边康诚率领的这个机步营已经修复了八辆坦克、十二辆步兵战车与二十二辆装甲运兵车。此外，渡边康诚还从航空部队调来四架刚刚修复的ah-64dj型武装直升机。只是这些直升机只携带了火箭弹，没有携带反坦克导弹。原因很简单，反坦克导弹的电子设备也在核爆炸时损坏。 如果有必要，渡边康诚还能动用部署在郊外的炮兵，用榴弹炮轰击大厦。 当然，渡边康诚觉得没有必要动用炮兵。 与正规军相比，雇佣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渡边康诚相信，在包围了大厦之后，那些雇佣兵就会落荒而逃。 进攻没有立即开始，陆续赶到的地面部队首先包围了大厦，封锁了附近的街道，还安排狙击手占领了邻近的建筑物。四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先期到达的四辆坦克与六辆装甲车开到了大厦正门外面。 军队不是警察，在进攻之前会做好充分准备。 此时，大厦内。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范华东让三个小队的特种兵留在了一楼与地下停车场，并且在所有出入口附近埋设了遥控炸弹，用桌椅等器物搭起了一些简易堡垒，在几条主要通道里面设置了伏击圈。 在大厦的三楼，范华东部署了一个小队，让这些特种兵准备好了反坦克导弹。 楼顶上，携带了单兵防空导弹的十名特种兵已经部署就位。 最后一个小队的特种兵正在范华东的带领下，在大厦的主体机构上安装遥控炸弹，准备在撤离的时候炸垮整栋大厦。 虽然算上唐旭宸他们，总共只有六十三人，但是大厦的内部结构极为复杂，对防守的一方更加有利。就算外面的自卫队拥有武装直升机与坦克战车，除非用远程炮兵炮击，不然很难攻占大厦。 安装好最后一枚遥控炸弹，范华东联系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 “好的，知道了，你们来顶楼，没有命令，不得开火。”收起对讲机，欧阳凤鸣对李金明说道，“你去顶楼，战斗开始后，首先打掉那几架武装直升机。不然的话，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李金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四架武装直升机的存在，让负责接应的四架s-72直升机无法靠近大厦，甚至无法在市区上空活动。外面有四百多名日本军人，还有十辆坦克战车。就算能守住，也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日本军队发动进攻之前撤走，而唯一的撤退办法就是搭乘直升机离开。 等李金明离开，欧阳凤鸣去敲响了房门。 “进攻开始了？”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说道：“自卫队已经包围了大厦，正在做进攻前的部署，很快就会发起进攻。” “范华东他们呢？” “三个小队在一楼，一个小队在三楼，一个小队在楼顶，范华东正带着最后一个小队赶过来。” “行，战斗开始后再来叫我。” “老唐……”欧阳凤鸣有点头大，唐旭宸似乎打算留在这里。 “她已经交代了一些事情，与我们推测的不大一样，情况极为复杂。在撤离之前，我得搞清楚情况。”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越久越好。”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那就去为我争取一些时间。” “老唐，我们没有必要把性命搭在这里。” 唐旭宸一把抓住了欧阳凤鸣的衣领，说道：“你得相信我，如果我们现在撤走，会死更多的人。” “什么？” “如果我们失败了，战争就会爆发。”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幕后主使就是苏菲，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要让我国遭到国际社会制裁，还要通过这些事情引发战争。”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元首来东京，只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绝不会向日本首相妥协与退让。如果我们无法证明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无法拿到日本人参与其中的证据，战争就会爆发。”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现在也不迟。”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行，我去为你争取一些时间，不过不可能太久，外面有四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军人，郊外还有上千名军人。特种兵再能打，也不可能用六十人对付成百上千的敌人。” “尽量争取时间。”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掏出对讲机，联系了范华东。 显然，只是防守，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别说那些武装直升机与坦克战车，只要四百多名自卫队的官兵攻入大厦，与特种兵短兵相接，特种部队就得逐层撤退。最多十分钟，自卫队就能攻占这栋大厦。 要想争取时间，就得给敌人制造一些麻烦，让敌人无法组织起来发动进攻或者花更多的时间为进攻做准备。 当前的局势，唐旭宸不是不清楚。 让特种兵与正规军交战，可以说是最愚蠢的行为。 特种兵擅长的是渗透与偷袭，单兵作战能力更强。可是在正规作战中，面对拥有坦克战车的正规军，特种兵的特长根本发挥不了。在建筑物里战斗，意味着极大的伤亡，也意味着让特种兵流血牺牲。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岩崎智子确实是知情者，她一直跟随岩崎次太郎，因此知道岩崎次太郎经历与参与过的所有事情。 按照她的交代，两年前，在岩崎光一半引退，由岩崎次太郎掌管三菱集团之后，那个叫苏菲的女人找到上门来，开出了一个让岩崎次太郎无法决绝的条件，诱使岩崎次太郎参与了又她策划、组织与实施的恐怖袭击行动。这就是，在事成之后，她将亲自出面，说服“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承认岩崎次太郎在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的统治地位，并且给予三菱集团更多的支持与援助，让三菱集团全面掌握日本的经济命脉。到时候，岩崎次太郎将成为日本最有权势的人。只要岩崎次太郎把握住这次机会，比如趁机吞并与收购几个集团，他将成为岩崎家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族长。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岩崎次太郎根本无法拒绝。 在苏菲的计划中，岩崎次太郎是最后的“终结者”。 前期行动中，岩崎次太郎只有一个任务，即为菅野直人成立全日通公司铺平道路，没参与别的行动。在一切部署就绪，顺利发动了恐怖袭击之后，才轮到他登场，即以岩崎家族代理掌门人身份向日本首相施压，让日本当局采取强硬态度，为西方世界发动针对中国的全面制裁创造条件。 问题是，苏菲没有提到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以什么方式发动恐怖袭击。 按照岩崎智子的交代，岩崎次太郎对核爆炸没有半点思想准备，根本没想到这就是苏菲发动的恐怖袭击。在核爆炸发生后，岩崎次太郎就打了退堂鼓，想撇清关系，以免整个家族受到牵连。可惜的是，在他采取行动前，霍夫曼来到神户。因为有把柄掌握在苏菲手上，所以岩崎次太郎不敢对付霍夫曼，只是把他软禁起来。随后，岩崎次太郎去了郊外的庄园，向岩崎光一坦白。因为岩崎光一决定大义灭亲，所以岩崎次太郎逃出了庄园，回到总部大厦做最后抵抗。如果唐旭宸他们没有出现，岩崎次太郎将用掌握的证据要挟岩崎光一，让岩崎光一帮他擦屁股。 当然，岩崎智子提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比如，岩崎光一始终不放心岩崎次太郎，名义上把三菱集团交给了他，实际上却留了一手，一直在幕后操控。岩崎次太郎对此是敢怒不敢言，也因此产生了取代岩崎光一，控制整个家族的念头。 “那些证据在哪？”唐旭宸对岩崎祖孙的感情没有半点兴趣。 “我不知道。” “岩崎智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那些东西就像放射性元素，藏起来的话，只会害死你，害死岩崎次太郎。” “我真的不知道，证据由少爷保管。”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这样的话，你得去说服他。” 第554章准确命中 图像再次刷新后，范华东才拍了拍爬在旁边，扛着一具反坦克导弹发射筒的特种兵的肩膀，然后掏出对讲机。 “欧阳，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发话。” 范华东没再罗嗦，朝旁边的特种兵竖起了大拇指。 “嗖……” 随着一阵尖利的声响，发射筒内的“埃利克斯”反坦克导弹在高压空气的推动下，撞开了易随外盖，呼啸着蹿了出去。虽然这种导弹的最大射程仅六百米，是典型的轻型步兵反坦克导弹，但是采用的是冷发射方式，导弹先由高压空气推动，在飞出几十米之后，火箭发动机才会启动，也就特别适合在室内发射。当然，这种导弹的穿甲威力很可观，串联聚能破甲战斗部能打穿八百毫米的匀质装甲钢板，还能有效摧毁披挂了爆炸式反应装甲的坦克。即便是防护能力超群的m1a2与“豹”2，也很难抵挡这种导弹的直接攻击，更别说防护不算太好的日本坦克。 几秒钟后，导弹击中了停在路口的那辆90式主战坦克。 二十年前，这种集中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电子设备，配备了一百二十毫米滑膛炮的坦克算得上世界一流，能与当时其他先进坦克，比如“豹”2，“梅卡瓦”4，“挑战者”2与m1a2媲美。可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日本自卫队一直没有对其进行改进，反而搞了个不伦不类的10式坦克。 此外，90式最受诟病的就是其薄弱的装甲防护。 受到日本国内桥梁的承重能力限制，90式的战斗重量比西方国家的其他主战坦克轻了差不多十吨。即便如此，90式以往也只部署在北海道。日本陆上自卫队没有对90式进行深度改进，而是搞出更轻的10式坦克，也与此有关，即日本本土的大多数桥梁无法让五十吨以上的坦克通行。 直到几年前，日本陆上自卫队才把这种坦克部署在本州岛与九州岛。 原因很简单，日本开始加强针对中国的防御力度，而以往来自北方的威胁，在苏联解体之后就不存在了。此外，陆上自卫队新开发的主战坦克已经研制成功，在通过国家验收后就会开始量产。新式坦克首先提供给北海道的守备部队，因此原先部署在北海道的90式开始退居二线。 “轰——轰……” 第一次爆炸产生的声响不算大，反坦克导弹的聚能破甲战斗部是定向爆炸，利用高能**爆炸时产生的高温，融化黄铜制成的药罩，并且将其加速到每秒两千米以上，成为高温高速的金属射流，由此融化与射穿坦克的装甲，破甲原理与用高压水流喷射豆腐，从而射穿豆腐差不多。 第二次爆炸更加猛烈。 在第二次爆炸发生之后，那辆坦克的炮塔直接飞上了天。 显然，这是炮塔里的弹药殉爆产生的结果。 高温金属射流在射穿炮塔之后，打中了位于炮塔尾部的弹药舱，引爆了储存在里面的炮弹。虽然90式有一套完整的灭火抑爆系统，弹药舱的顶部还有排气阀，而且由一块活动的钢板将弹药舱与炮塔隔开，但是这辆坦克明显缺乏必要的保养维护，而且在服役二十多年后车内的设备已经严重老化。 爆炸极为猛烈，还燃起了熊熊大火。 毫无疑问，里面的三名坦克兵全都完蛋了。 此外，附近的几名官兵也被炸伤，挨得最近的那辆89式步兵战车还差点被落下来的炮塔砸中。 爆炸发生的时候，渡边康诚正在大楼后面的临时指挥中心听取部署汇报。 他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只是两名警卫员的反应更快，同时冲了上来，将他摁在了地面上。 “慌什么，慌什么？”渡边康诚爬了起来，显得很狼狈，也很是不满。“各连队呆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 其实，那辆被导弹击毁的坦克离临时指挥中心有两百多米。 拍掉军服上的尘土，渡边康诚朝爆炸地点走了过去。 这时候，大厦那边传来了枪声。 是机关枪的枪声，有好几挺机关枪在开火。 路口很混乱，原先停在那里的另外一辆坦克与三辆步兵战车正在倒车，试图离开反坦克导弹的攻击区域。几名下车行动的步兵被大厦里射来的枪弹打中，其中三名士兵的伤势还非常严重。该连队的指挥官正在调动部署，给一辆坦克的车长下达命令，让坦克开上去，掩护步兵去营救伤员。 渡边康诚的到来，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在他的部署下，那名坦克车长鼓起了勇气，驾驶坦克冲了出去。三辆步兵战车跟上，开始用机关炮向大厦三楼射击。 相对而言，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更有价值。 虽然坦克炮的威力更大，但是射速很慢，而且仰角很低，无法向高处开火。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可以连射，三十五毫米炮弹的威力也足够对付步兵。更重要的是，机关炮肩负了防空作战使命，有很大的射击仰角，也就能够朝高处目标开火。显然，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更适合对付高层建筑物里面的敌人。 在坦克与步兵战车的掩护下，十几名步兵冲了出去。 渡边康诚没有下令发动进攻，只是派人去把受伤的士兵救回来。 必须承认，这些官兵的素质很不错。 虽然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就没经历过战争，自卫队基本上成了“自慰队”，但是在冷战时期，日本自卫队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中很重要的军事力量，肩负着守卫太平洋大门的重任。即便在冷战结束之后，日本自卫队也经常参与由美军组织的军事演习，训练水准并没降低。 不到五分钟，那些步兵就把伤员救了回来。 在机关炮的压制下，藏在大厦里的“雇佣兵”没有再次发射反坦克导弹。 七名伤员被抬下来之后，两名重伤员被直接送上了军用吉普车，营部参谋已经联系了最近的医院。 自卫队官兵有条不紊的战术行动，让渡边康诚很是欣慰。 只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枚反坦克导弹等于警告了他，即占领大厦的雇佣兵不是乌合之众，哪怕是，也有足够先进的武器装备。 强攻的话，伤亡与损失肯定会非常巨大。 要知道，这里是市区，不是开阔的野外。 在狭窄的道路上，坦克战车根本无法展开推进。拥挤到一起的坦克，只能成为反坦克导弹的靶子。 此外，敌人占据了制高点，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毁无法仰射的坦克。 就算有步兵战车掩护，也不可能用机关炮压制所有楼层。再说了，步兵战车携带的炮弹不会太多，扩大压制返回的话，火力持续时间就将大为缩短，未必能够掩护部队顺利攻入大厦。 怎么办？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渡边康诚不得不承认，之前低估了那伙雇佣军，因此得重新制订进攻战术。 显然，这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想到这些，渡边康诚把一名营部参谋叫了过来，让他给营地发出消息，把另外一个步兵营派过来，还让炮兵营准备参战。如果强攻行不通，那就用炮火打击，压制住藏在大厦里的敌人！ 渡边康诚一边吩咐参谋军官，一边朝临时指挥中心走去。 因为在考虑新的进攻战术，所以渡边康诚没有意识到，他在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暴露在了枪口下。 此时，大厦第三十三层。 “装甲车后面，看到了吗？”欧阳凤鸣拿着望远镜，声音压得很低。“左边那个，没有携带步枪，肯定是指挥官！” “砰——” 欧阳凤鸣的话刚落音，枪声就响了起来。 开火的是爬在他旁边，身前架着一支m200狙击步枪的特种兵，准确说是特种部队里的狙击手。 两人爬在三张叠起来的桌子上，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了。 子弹从离地面大约两米高的换气窗口飞了出去。 搞得这么麻烦，只是为了隐蔽。他们可以爬在地板上，砸碎一扇落地窗的玻璃，只是可能会被外面的日军官兵发现。 射程差不多有一千二百米，弹头需要大约三秒钟才能飞完这段距离。 只是，枪声需要接近四秒钟才能传到一千二百米之外。 因为在房间内开火，而且大厦外面的幕墙上安装的是深色玻璃，所以外面的日军官兵未必能够看到枪口闪光。 等到日军官兵听到枪声，枪弹已经射中了目标。 前提是，那个看上去像是指挥官的家伙继续向前行走，没有在这三秒钟内停下脚步或者是改变行走方向。 欧阳凤鸣屏住呼吸，直到那个家伙倒在地上，他才把憋住的气吐了出来。 狙击手的枪法很准，枪弹打中了那名指挥官，而且打中下半身。虽然没看清楚，但是中弹部位不是屁股上，就是在大腿上。以狙击步枪的威力，那个家伙就算没有死，也会落下身不遂。 两人从桌子上溜下来，猫着腰跑出藏身的房间后，外面的日军官兵开始开火还击。 紧接着，两架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一，射出了火箭弹。 只是，在火箭弹击中大厦的时候，欧阳凤鸣与那名特种兵已经来到电梯间，离开了武装直升机的打击区域。 “小范，你们在哪？” “六楼。怎么样，打中了吗？” “准确命中。你们盯紧点，如果那个家伙死了，鬼子恐怕会狗急跳墙。”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 第555章要价 渡边康诚没被打死，枪弹打在了他的后腰上，弹头碎裂后产生的碎片，在他的下腹部开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顺带割掉了他的男性标志物。就算活了下来，他也得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而且再也长不出胡须。 不是狙击手的枪法好，而是渡边康诚的运气不大好。 找到范华东商量之后，两人一直认为，拖延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对付日军指挥官。范华东觉得一枪干掉那个家伙最为省事，只是欧阳凤鸣反到不这么看。干掉指挥官，可能产生两种结果。一是日军阵脚大乱，其他官兵不知所措。二是代理指挥官挺身而出，立即组织日军发动进攻。 显然，第二种结果极为糟糕。 相比之下，射伤日军指挥官，出现第一种结果的可能性更大。 只要伤得不是太重，比如开不了口，那么日军指挥官在受伤之后，肯定会把指挥权移交给另外一名军官。有了前车之鉴，加上不清楚大厦里的情况，代理指挥官绝对不会贸然下达进攻命令。 想法很好，却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这就是，日军把临时指挥中心设在了大厦外的大街对面的一栋大楼后面。 通过由谭滔放出的小型无人侦察机，欧阳凤鸣他们能够看到日军的指挥中心，甚至能够掌握日军官兵的一举一动。问题是，狙击步枪射出的枪弹不会转弯，反坦克导弹也无法攻击大楼后的装甲指挥车。 如果日军指挥官呆在那里，就算狙击手枪法如神，也无可奈何。 正是如此，才出现了范华东用反坦克导弹袭击停在路口的那辆90式坦克的一幕。 虽然范华东的枪法非常好，但是在他带来的特种部队里面，有几名专业狙击手，还携带了一支m200型狙击步枪。 这种狙击步枪，能够打中两千米外的人员。 前提是，使用该枪的狙击手足够厉害。 商量好之后，两人就采取了行动。 欧阳凤鸣只是让狙击手在瞄准的时候，把瞄准点稍微压低一些。隔着一千二百米，狙击手根本不可能准确瞄准目标人员某个部位，只能在瞄准镜上做文章，比如在考虑到高度差的时候，调低一个或者两个密位，让枪弹在飞行一千二百米之后，弹道高度降低零点五米或者一米。这样一来，原本应该打中目标人员身躯的枪弹就会打中目标人员的大腿或者小腿，从而重伤目标人员。 其实，只要狙击手开火，就算没有打中日军指挥官，也能产生同样的效果。 总而言之，不管是用反坦克导弹摧毁90式坦克，还是向日军指挥官开火，都是为了警告外面的日军，让日军重新评估形势。只要日军重新部署，就得花费一些时间，也就无法立即发动进攻。 欧阳凤鸣来到顶楼时，唐旭宸已经把岩崎智子送到了关押岩崎次太郎的房间里面。 他没有进去，只是让两名特种兵把岩崎智子押了进去，并且把她绑在椅子上，让她给岩崎次太郎做思想工作。 “怎么样？” “日军指挥官完蛋了，不过别高兴，麻烦还没到来。” “什么？” “那个家伙是个将军。” “将军？”唐旭宸的眉头立即跳了几下。 欧阳凤鸣没多解释，用平板计算机调出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图像，然后把日军指挥官的身影放大。 无人侦察机上配备了一台高分辨率数字照相机，拍摄的照片极为清晰。 仔细看了一眼，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虽然看不清日军指挥官的相貌，但是能够看到肩章。 确实是一名将军。 “显然，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即便日军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也会派来增援部队，然后发起猛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由我来指挥，现在会让炮兵登场，先进行炮击，并且让地面部队在炮火掩护下推进。” “日军发动进攻后，我们就撤退。”唐旭宸长出口气，“去找老李，然后联系小鬼，让他们做好准备。”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家伙招供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行，我去做准备。搞定了，你们就去电梯间。到时候，我让范华东他们撤上来，尽量避免正面交战。” 唐旭宸点了点头，等欧阳凤鸣走开，他推开房门，进了关押岩崎次太郎的房间。 岩崎智子已经向岩崎次太郎说明了情况，正看着他，等他做出决定。唐旭宸的到来，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紧张。 只是，唐旭宸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怎么，想好了吗？”唐旭宸走了过去。“你们应该听到了开始的爆炸声与枪声，外面的那些家伙已经等不及了。虽然我不会放弃，但是也不会留在这里等死，更不会愚蠢到与几百名士兵交战。如果你们不想死，不想成为替罪羊，这就是你们的最后机会。我的直升机上没有更多的位置。” “少爷？”岩崎智子明显希望岩崎次太郎交出那份证据。 这也可以理解，她在乎的只是岩崎次太郎，而不是岩崎家族，也不是三菱集团，甚至不是日本。三十多年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保护岩崎次太郎，现在也不例外。如果岩崎次太郎死在这里，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智子，你要我出卖家族，出卖国家？” 岩崎智子闭上了嘴，虽然她很在乎岩崎次太郎，却没有多少发言权，也从来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出卖家族？”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小子，你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岩崎次太郎朝唐旭宸看了过去，眼里全是憎恨的目光。 “不是你出卖了家族，而是你的家族出卖了你。也许，她没有说明白。”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在我们发动袭击后不到十分钟，军队就开了过来。你应该知道，驻军的营地在郊外，即便一路畅通，也要大约半个小时才能到达。你觉得，驻军是在听到枪声后才赶过来的？” “你……” “果真如此，首先到达的也是警察，而不是军队。简单的说，在我们到来之前，驻军就已上路。”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想要对付你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别的人，那个住在庄园里的人。” 岩崎次太郎的眉头跳了几下，又朝岩崎智子看了过去。 岩崎智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少爷，事发到现在也没有半个小时。肯定是在我们逃走之后，太老爷联系了驻军司令官。我说过，太老爷有很多孙子，岩崎家族只有一个，他根本不在乎你。” “我不能背叛家族，更不能背叛祖国。”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才是背叛祖国！” 岩崎次太郎咬紧牙关，浑身直哆嗦。 “你是知情者，你应该知道，核爆炸不是我国所为，而是你为之卖命的苏菲干的。我相信，你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如果早知道这些，你肯定不会跟苏菲合作。要不然，你也不会把霍夫曼软禁起来，更不会向你的祖父坦白交代。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难道还不明白当前的局势吗？如果我们没能证明是恐怖份子所为，那么要不了多久，战争就会爆发。也许你的祖国能够打赢这场战争，可是能得到什么？别忘了，‘上帝之子’的大部分成员都是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既得利益者。他们捍卫的是美国，是西方文明的利益。在他们眼里，日本根本不是西方国家。不管战争的结果如何，流血牺牲的是日本人，最终获利的是美国、是西方过的财团。” 一口气说完，唐旭宸也激动了起来，很想上去给岩崎次太郎一巴掌，让他醒悟过来。 只是，岩崎次太郎依然不肯开**代。 “你得知道，我们拥有核武器，日本却没有。如果战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倒霉的绝对是日本！” 当唐旭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岩崎次太郎才猛的哆嗦了几下。 “你认为，在我国用核弹头把日本夷为平地之后，美国会冒着跟我们同归于尽的风险为日本报仇吗？” “你……你在吓唬我……” “对，我是在吓唬你，可是你能断定，我们不会拿核武器报复日本？” “不，这不可能……” “啪……” 唐旭宸终于忍不住给了岩崎次太郎一巴掌。“小子，你听好了。就算不是如此，就算你们取胜了，也会有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的人，用一生的时间来报复你的祖国。我们是对付恐怖份子的情报人员，所以我们比任何人都了解恐怖袭击。如果由我们发动恐怖袭击，你的祖国将成为废墟！” 岩崎次太郎看着唐旭宸，知道这不只是在吓唬他。 即便中国的领导人没有失去理智，像唐旭宸这样的人也会以私人身份采取行动，对日本进行报复。 相对于国家行动，私人的报复行动更加难以防范。 当然，岩崎次太郎没有那么高尚，他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即眼前的这个人能不能给他提供真正的保护。 唐旭宸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做出了判断。 “给你五秒钟……” “我需要政治避难。”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然意识到，岩崎次太郎开始的那番崇高表现，其实只是在为开出条件做铺垫。 当然，这个条件不算苛刻。 第556章生死抉择 “小鬼，收到了吗？”唐旭宸朝来到房间里的欧阳凤鸣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刚刚收到，正在处理，老木也在线。” “接过来，欧阳也在这里，老李在安排撤退行动。”唐旭宸把手机转到扩音状态，然后放到了桌子上，对欧阳凤鸣低声问道，“怎么样，老李与小范那边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撤退？” “都安排好了，十分钟之内。”欧阳凤鸣径直走到窗户旁，站在窗帘后面，朝外面的大街看了一眼。 尝到了苦头之后，外面的军队老实了许多，不过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时刻。 “老唐，老木上线了。” “老唐，欧阳，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不算好，也不算糟糕，只是被自卫队包围了。我们已经拿到关键情报，十分钟内就将撤离。” “小鬼已经把那份文件发给我了，非常关键，但是意义不大。” “什么？”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欧阳凤鸣也回过头来，显得很疑惑。 “我只是大致浏览了一番，可以证明苏菲是幕后主使，而且岩崎次太郎参与了由她策划的恐怖袭击行动。问题是，这份文件只关联到岩崎次太郎，他只是三菱重工的负责人，无法用来指控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更无法用来指控日本当局。如果岩崎光一要大义灭亲，并且跟日本当局通气，这份文件就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能证明核爆炸确实是恐怖份子所为。”欧阳凤鸣立即说了一句。 “有什么用？” “老木，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我咨询过国际关系方面的专家，即便能够证明核爆炸是恐怖份子所为，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关我们什么事？”欧阳凤鸣很是惊讶，情绪也非常激动。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老木，只要我们证明是恐怖份子制造了核爆炸，我们就……” “我们没有及时通报。” “什么？” “在核爆炸之前，我国外交部只发布了反卫星试验的消息，没有提到恐怖袭击。如果日本当局咬定这一点，我们就要为此承担一部分责任。此外，苏菲是谁，还有岩崎家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们都无法证明。”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把这份文件交给元首，让元首以此向日本首相摊牌，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别忘了，苏菲不是一个人，在她身后是‘上帝之子’。她能说服岩崎次太郎入伙，靠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这个组织。显然，该组织的影响力非常大，说不定已经控制了日本当局，甚至是白宫与国会山。以目前情况来看，我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老木，你在开玩笑吗？”欧阳凤鸣很是来气。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有一点可以证明岩崎家族，甚至是日本当局与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关。” 木林森没有吭声。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岩崎光一在知道实情之后，决定大义灭亲，而真实目的是掩盖真相，避免岩崎家族扯上关系。显然，包围了大厦的自卫队是他派来的，至少与他有关，而他只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不是内阁官员，更不是首相与防卫大臣。如果能够证明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与岩崎光一有关，证明是他影响了日本当局，就能把岩崎家族与日本内阁政府扯上关系，从而证明是日本当局试图掩盖真相。即便之前的核爆炸与日本当局无关，也与岩崎次太郎有关，而日本当局掩盖真相的行为本身肯定有问题。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元首就能在谈判中迫使日本首相妥协。” “老唐！？”欧阳凤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没错，这确实是个办法。”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需要岩崎光一调动自卫队的证据。” “小鬼？” “明白，我马上赶过去，只是无法保证一定能够拿到你们说的证据。”谭滔早就听出了木林森的意思。 “尽力而为，如果拿不到证据，也得找到那个老家伙，设法让他坦白招供。” “等等……”欧阳凤鸣终于忍不住了。“就算找到了岩崎光一，他也未必会招供，到最后恐怕是白忙一场。” “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不了那么多。” “我有个办法。” 唐旭宸微微一愣，欧阳凤鸣的话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好好打上一仗，挫败自卫队的进攻，在外面指挥的那个家伙肯定会联系岩崎光一。如果我们能够截获通信，证明是岩崎光一在指挥自卫队作战，就能证明岩崎家族跟日本当局有牵连，从而把岩崎次太郎做的蠢事跟日本当局联系起来，让日本首相有口难辩。” 唐旭宸迅速思索了一番。“老木，你怎么看？” “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需要一些技术设备。” “需要什么设备？” “日本的通信系统已经瘫痪，自卫队使用的是军事卫星电话，就算能截获电话发出的无线电信号，也无法破译通信内容。此外，特种部队没有携带用来截获无线电的设备，无法截获无线电信号。” “这个好解决。”谭滔说了一句。 “怎么解决？”唐旭宸不大喜欢谭滔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 “进行一次emp打击，迫使自卫队的指挥官使用有线电话，而且进行明语通信。” “这……” “到时候，我会设法接入通信线路，把通信内容录下来。”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进行emp打击的能力。” “老木？” “我马上联系军情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要多久？” “至少两个小时，也许更久。” “我们尽量争取时间。” “准备好之后，我再跟你们联系。” “好的。小鬼，你那边准备好之后，记得告诉我们。” “明白。” 通信结束，唐旭宸拿起手机，朝房间外面走去。 欧阳凤鸣快步追了上来，拽住了唐旭宸的胳膊。 “怎么，还有事？” “老唐，你应该知道，这是自杀式任务。”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没有吭声。在欧阳凤鸣提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自杀式任务。 “小鬼要做两件事情，未必忙得过来。等下，你现行撤退，去……” “欧阳，你觉得我会单独离开？” “老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活着离开。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差不多没救了，现在死与几个月后死有什么区别？如果需要派人去协助小鬼，也应该是你或者老李。还有，这次行动是我发起的，你得听我指挥。”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了，你认为，我会当缩头乌龟？” “那么，你就得去说服老李。” “他？显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都留下来，要死也死在一起。”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不能死。就算我们拿到了证据，他们也是重要的证人。去把小范叫来，我给他安排一个任务。”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去把范华东叫了过来。 唐旭宸没耽搁时间，直接说明了意图。 “不，我不会离开，更不会丢下你们。”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小范，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别来那一套，我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就算与你们无关，我也不会丢下其他兄弟，我应该最后一个撤退。” 唐旭宸还想说什么，欧阳凤鸣拽了他一下，对范华东说道：“只是，必须安排几个人把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送走。你觉得，怎么安排更合适一点？” “这……” “这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丢下并肩作战的兄弟，而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如果他们死在这里，我们的所有努力与牺牲都将失去意义。你是军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更该懂得进退取舍。” 范华东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去安排。” “怎么安排？”唐旭宸问了一句。 “让已经结婚的，以及已经当父亲的兄弟执行押送任务。像我这种单身汉，死了也不会拖累老婆孩子。”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这不是一个办法，但是也是一种选择。不管怎么说，等下肯定得有几名特种兵押送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离开。 “我去找老李，让他们做好准备。” 跟唐旭宸打了声招呼，欧阳凤鸣跟着范华东离开了房间。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唐旭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滋味。其实，没有人应该死在这里，该死的是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可是为了大局，却不得不优先保证他们的安全，把他们送走！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唐旭宸才去了外面的走廊。 范华东已经把五名特种兵找来，他们都是父亲或者丈夫，在遥远的祖国，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唐旭宸没有过去，而是径直进了电梯间，去了楼顶。 欧阳凤鸣已经向李金明说明了情况，负责伏击武装直升机的特种兵也已做好准备，战斗即将打响。 第557章得意忘形 虽然渡边康诚伤得很重，但是在止住血后，已无性命危险。 有装甲车开路，十分钟之后，渡边康诚就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因为军医已经为伤口做了初步处理，完成了大部分急救工作，而重新处理伤口等于做一次手术，所以要花一些时间做准备。 在医院里醒来后，渡边康诚立即给机步营营长近藤十三点少佐打了电话。 大概是出生在十三点，所以近藤少佐的父母给他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当然，很多日本人的名字都很奇怪。 那一枪，打掉了渡边康诚的卵蛋，没有打坏他的脑袋。 渡边康诚如此拼命，不是尽职尽责，而是不放心近藤少佐。 如果从中文的字面意思理解，近藤少佐确实是名副其实。简单的说，他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军官。 在日本，除了极少数“爱国者”，只有最没才能的人才会参军服役。 不是日本人不爱国，而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之后，两颗原子弹与数十万占领军阉割掉了日本的命根子。上个世纪九零年代初，即日本签署了“广场协议”，地产泡沫被强行刺破，“失去的二十年”开始的时候，有人做过调查，假设日本本土遭到入侵，有三分之二的日本人选择“不抵抗”或者“离开日本”，还有大约五分之一的日本人选择投降，只有极少数日本人选择“誓死抵抗侵略者”。在另外一份类似的调查中，超过八成的日本人认为，既然日本是战败国，已经放弃了交战权，应该由占领军保护日本，日本公民没有捍卫国家的责任与义务。 此外，数十年的和平，让日本自卫队根本不像一支军队。 就拿近藤少佐来说，他只是勉强拿到了高中文凭，在加入自卫队之后，才通过自修拿到了夜校的大学文凭。因为人才大量流失，而他又愿意继续在自卫队服役，所以在他获得了大学文凭之后，就被提拔为军官，送到军事院校深造了一年。问题是，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兰博式的特种兵，不是指挥部队作战。 让他冲锋陷阵肯定没问题，可是让他指挥几百人作战，显然有问题。 渡边康诚一点都不放心，才立即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等待增援到达，如果敌人的火力过于猛烈就呼叫炮火支援。渡边康诚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在电话里讲明白。 “将军，请放心，我一定率领部队攻下大厦，消灭那些雇佣兵，救出人质，绝对不会放走一个敌人！” “近藤，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将军，我非常明白您的意思。” “近藤！” “将军……” “哒哒哒……” “轰……轰……” 电话里传来了枪声与爆炸声，而且是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很猛烈，有点像反坦克导弹击中坦克战车时发生的爆炸。 “近藤！？”渡边康诚心里一紧，知道出事了。 “a连负责正面进攻，b连守住东翼，c连守住西翼，坦克与战车打头阵，注意压制高层的反坦克火力！” “近藤少佐！” “所有部队听我的命令，b连与c连重点进行火力压制。” 近藤十三点根本没有理会渡边康诚，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电话里还传来了坦克战车发动时的轰鸣声。 显然，在遭到袭击之后，近藤十三点下达了进攻命令。 渡边康诚进了医院之后，近藤十三点就成了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怎么办？ 渡边康诚立即给驻军司令部打了电话，让增派的步兵营加快行军速度，同时联系航空兵指挥部，让武装直升机加强火力支援。 完成这一系列的部署之后，渡边康诚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卫队发动进攻之后，攻占大厦的雇佣兵会不会杀害人质？ 要知道，被雇佣兵扣押的是岩崎次太郎，岩崎光一的长孙，岩崎家族的接班人，下一个权势滔天的“岩崎”。当然，如果他死在了大厦里面，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问题是，岩崎光一会就此罢休吗？别说家族的接班人，“三菱帝国”的下一位“皇帝”，哪怕是那些早已嫁到国外的女儿孙女，也是岩崎光一的后人，是岩崎家族的成员。在日本，有点头脑的人都不敢得罪岩崎家族。 渡边康诚知道，搞砸了的话，得由他来背黑锅。 想得越多，渡边康诚越是不安。 显然，已经来不及阻止近藤十三点了。 该怎么办？ 迅速思索一番，渡边康诚觉得，得在灾难发生前给岩崎光一打预防针，让他做好思想准备，最好让他接受长孙已经不可能活着从三菱重工总部大厦走出来的现实，也就不会为此追究责任。 想好之后，渡边康诚立即让照顾他的参谋军官去把卫星电话找来。 手机早已不能使用，那部卫星电话是岩崎光一派人送来的，专门用来跟他联络。岩崎光一不是军人，也不是内阁官员，自然不能使用军方的通信频道跟他联络，使用卫星电话更加安全。 此时，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外。 战斗已经打响，首先开火的是守在大厦里的特种兵。 与上次突然袭击一样，特种兵首先用反坦克导弹袭击了停在路口的一辆坦克，然后向前去救助坦克成员的步兵开火扫射。自卫队立即开火还击，几辆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很快就发挥出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打得大厦里面的“雇佣兵”抬不起头来。紧接着，地面部队开始向大厦推进。 虽然近藤十三点的指挥能力很成问题，但是他懂得基本战术。 在这样的攻坚战中，对进攻部队威胁最大的就是埋伏在高处的敌人。居高临下射击，足以消灭掉所有进攻的步兵。 步兵战车的机关炮很凶猛，却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 此外，在仰射状态下，机关炮的炮弹未必能穿透楼层的地板，对埋伏在高层的敌人没有太大使的威胁。 要想压制住敌人，武装直升机是更加理想的选择。 除了比步兵战车灵活，还能在高空开火，而且火箭弹的威力更大，三十毫米航炮的威力也不小。 为此，在进攻开始前，近藤十三点就呼叫了空中支援。 四架ah-64dj分成两个编队，分别从东面与西面逼近。在两千米外，首先使用火箭弹攻击了飞出反坦克导弹的六楼。在继续逼近大厦的时候，四架直升机开始用三十毫米航炮向大厦的高层扫射。 必须承认，“阿帕奇”的战斗力极为强大。 虽然没有携带威力更大的“地狱火”反坦克导弹，但是七十毫米火箭弹与三十毫米航炮依然有着极为可观的杀伤力。此外，这些武装直升机披挂了重甲，全身上下，除了屁股上的尾浆，任何部位都能抵抗口径在二十三毫米以下的穿甲弹。即便旋翼被炮弹击中，或者一台发动机被击毁，也能继续飞行。 反坦克导弹对武装直升机有很大的威胁，但是那些“雇佣兵”使用的是轻型步兵反坦克导弹，没有攻击直升机的能力。在现役的反坦克导弹中，只有美国的“标枪”能用来攻击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四架武装直升机的出现，立即让自卫队掌握了主动权。 在猛烈的火力压制下，大厦内的“雇佣兵”没再开火还击。 武装直升机没有飞走，因为步兵还在地面推进。 因为“雇佣兵”是在三楼与六楼、也就是较低的楼层发射了反坦克导弹，所以四架武装直升机主要压制这些楼层，飞行高度都不到一百米，而大厦的高度在一百五十米以上，即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只及大厦的腰部。 虽然有坦克战车掩护，但是步兵的推进速度并不快。 这是一支正规军，不是特警部队。 近藤十三点没有冲在最前面，不是他不够勇敢，而是营部参谋拖住了他。指挥官没有理由到前面冲锋陷阵。 进攻部队冲过大街，来到大厦外面的广场上的时候，近藤十三点让装甲指挥车行驶到了路口。虽然通信设备已经修复，但是装甲指挥车上的大部分电子设备都没法使用，进攻部队也没有携带太多电子设备，比如用来拍摄现场画面的微型摄像头，近藤少佐无法在装甲指挥车里了解前线的战斗情况。 严格说来，战斗已经结束，至少那些“雇佣兵”没再开火。 近藤十三点有点兴奋，现在的情况表明，占领大厦的那些“雇佣兵”是一群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就算他们有反坦克导弹这类先进的武器装备，但是没有跟勇猛的日本军人拼刺刀的勇气。 只要攻入大厦，就能干掉他们！ 近藤十三点离开了装甲指挥车，他很想到前面一展身手，只是时刻跟着他的那几名参谋不会答应。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即应付那几个来自岩崎家族的家伙。 虽然近藤十三点确实有点“十三点”，但是他知道岩崎家族的来头，也知道连渡边将军都不敢得罪这些人。 只是，近藤十三点不是很客气。 他是大日本的钢铁军人，凭什么要向几个跑腿的家伙低三下四？ 近藤十三点靠在装甲指挥车旁边，双手叉腰，看着朝他走来的那五个家伙。如果叼上一根雪茄，简直就是日本版的巴顿。毫无疑问，近藤十三点非常得意，甚至可以说得意得有点过头了。 走到离近藤十三点大约十米的时候，那五个家伙同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近藤十三点身后的大厦，神色万分惊讶。 近藤十三点微微一愣，立即回头朝大厦看去。 几条明亮的光芒划破夜空，笔直朝四架武装直升机射了过去。 第558章防空作战 遭到突然袭击，四架武装直升机立即转向规避。 虽然受到核爆炸影响，这四架武装直升机上的电子设备没有完全修复，但是得益于美军的紧急空运，最核心的系统已经换上了全新的设备，恢复了其基本战斗力，包括基于红外线探测装置的导弹报警系统。 只是，袭来的不是导弹，而是火箭弹。 差不多有二十枚火箭弹！ 这些火箭弹都是从大厦三十五层的窗户里射出来的，每架武装直升机都遭到了四枚以上的火箭弹攻击。 武装直升机非常灵巧，避开了从头顶上射来的火箭弹。 可惜的是，下面的步兵就倒了大霉。 半数以上的火箭弹落在了大厦外面的广场上，在步兵当中炸开。虽然聚能破甲战斗部不会产生太多碎片，但是近距离爆炸，依然能够杀死步兵。如果被打中的是坦克战车，就会被敲开天灵盖。 冲在最前面的那辆90式坦克很不幸，恰好被一枚火箭弹击中了车顶。 也许，那枚火箭弹就是奔着那辆坦克而去的。 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在与大厦拉开距离之后，四架武装直升机开始爬升。显然，武装直升机上的航炮无法向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那样，向高处的目标开火。此外，掩护步兵进攻的战车已经到了大厦外面的广场上，即便机关炮达到最大仰角，也无法瞄准大厦上面的楼层，也就无法用机关炮压制上面的敌人。 这个时候，只有武装直升机能派上用场。 前提是，武装直升机要飞得足够高。 四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有着很高的战术素养，知道得跟敌人保持距离，至少那些火箭弹无法击中几百米外的直升机。相比之下，武装直升机携带的七十毫米火箭弹的有效射程超过两千米，三十毫米航炮的射程也超过了一千米。如果打击固定目标，这两种武器的射程还能提高不少。 问题是，武装直升机归根结底还是直升机，不是战斗机。 即便是性能最好的武装直升机，在海平面上的爬升速度也只有每秒十多米，而最普通的战斗机都能超过每秒两百米。 因为在规避的时候掉了一些高度，所以四架武装直升机至少需要十秒钟，才能爬升到一百五十米以上的高度，也才能够用航炮扫射藏有“雇佣兵”的楼层，压制住那些使用火箭筒的“雇佣兵”。 在一场正规战中，十秒钟不算漫长。 可惜的是，这不是一场正规战，与自卫队交战的也不是雇佣兵，而是擅长以突袭方式作战的特种兵。 此时，楼顶上，八名特种兵已经做好准备。 每两人一组，一名射手与一名观察员。此外，还有两名特种兵负责盯住那四架武装直升机。 在楼下的特种兵用火箭筒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准备。 使用的是sa-16单兵防空导弹。 虽然这种导弹的性能不是很好，但是不存在敌我识别问题。如果使用“毒刺”，或者是其他北约成员国研制生产的单兵防空导弹，就会遇到这个问题。不是没办法解决，而是需要花一些时间。 因为楼下的广场上燃起了大火，所以特种兵没有急着发射导弹。 此外，导弹在发射之后，有一个加速阶段，只有在速度提起来之后，导弹的机动性才能达到最佳。如果距离过近，没等导弹转过弯来，就飞过了目标，而大部分防空导弹都没有回头攻击的能力。 等到四架武装直升机飞开，开始爬升的时候，四名射手才各自锁定了目标。 当四架武装直升机摆开架势，准备用航炮扫射的时候，李金明发出了开火命令，四名特种兵几乎同时射出导弹。 只是，他们没有就此罢休。 在四名射手丢掉导弹发射筒的时候，四名观察员扛起了放在脚边的导弹发射筒，再次锁定了开始攻击的目标。 第二批导弹的发射时间，只比第一批导弹晚了大约五秒钟。 sa-16在理论上的单发命中率超过百分之八十，用两枚导弹攻击一架直升机，理论命中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 击落ah-64dj，只需要一枚sa-16。 突然到来的袭击，吓坏了四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员。 距离不到一千米，而且四架武装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太低了，受糟糕的爬升性能影响，武装直升机不可能像战斗机那样，通过爬升来摆脱单兵防空导弹。只能俯冲，利用城市里密集的建筑物。问题是，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四架武装直升机都在爬升，平飞速度很慢，四名飞行员毫无思想准备。 大厦西翼的两架ah-64dj当即被击落，其中一架被两枚导弹击中，在落到地面之前就已爆炸解体。 因为隔着一栋大楼，所以东翼的两架武装直升机没有被击落。其中一架在剧烈规避的时候撞上了那栋大楼，旋翼折断，盘旋着坠落到了地上。所幸的是，武装直升机的抗坠毁性能非常好，两名飞行员都只受了轻伤。另外一架在规避的时候，险些撞上大楼，而且在俯冲到几乎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才拉起来，幸运的避开了两枚导弹。可惜的是，在拉起时，旋翼扫到了三根电线杆。虽然旋翼没折断，但是飞舞的电线缠住了尾浆，还导致尾浆破损。因为尾浆用来保持直升机的平衡，所以在尾浆受损之后，那架武装直升机无法做剧烈机动，也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干得不错！”唐旭宸已经来到楼顶上。 李金明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联系了一架s-72的飞行员。 撤走特种兵，只需要三架s-72。多准备一架，原本就是为了备份，现在则用来送走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 随着来自空中的威胁消除，守在楼下的特种兵重新投入战斗。 倒霉的，自然是广场上的日军官兵。 特种兵的火力算不上猛烈，却十分精准。虽然并非个个都是狙击手，但是特种兵更擅长精确点杀。 日军早已乱成一锅粥，面对从高处飞来的枪弹，毫无还手之力。 路口处，“十三点少校”已是目瞪口呆。 从敌人用火箭弹发起攻击，到三架直升机被击落，另外一架带伤逃走，前后总共不到半分钟。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十三点少校”知道，大厦里面的敌人绝非乌合之众。 反坦克导弹，还有单兵防空导弹，即便是最强大的雇佣军，也未必能搞到如此尖端的武器装备，而且数量这么多！ 要知道，那八枚单兵防空导弹在黑市上至少能卖数百万美元。 就算是一支雇佣军，也是一支为某个国家服务的雇佣军。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声名远扬的雇佣军都有国家背景，大多获得某个大国的情报机构的暗中支持。 此时，李金明召唤的那架s-72直升机已经飞到市区上空，正朝大厦飞来。 通过前面的战斗，已经可以肯定，包围大厦的日军没有高射炮。因为日军可能携带了单兵防空导弹，所以s-72直升机从大厦南面进入，大厦遮挡住了主要集中在北面的日军，而且飞行高度非常低。 在直升机飞近的时候，两名特种兵点燃了发烟棒，丢在了大厦楼顶上，标示出了直升机的起降区。 直升机的飞行员是军情局安排的，不是范华东的手下。 等到直升机飞到大厦上空，准备降落的时候，唐旭宸回头朝守在楼道口的欧阳凤鸣招了招手，让他把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带过来。一同到来的，还有帮助唐旭宸说服岩崎次太郎的岩崎智子。 只是，唐旭宸没有为她安排座位。 “你得留下来。”唐旭宸拽住了岩崎智子的胳膊。 岩崎智子有点惊讶，不过停下了脚步。谁走谁留，由唐旭宸决定，她只能听从，没有发言权。 “不，她得跟我一起走。”岩崎次太郎也停下了脚步。 “我们撤退的时候会带上她，我向你保证。”唐旭宸对岩崎次太郎说了一句，又回过头对岩崎智子说道，“你比我们了解这座城市，如果发生意外，你得带我们离开这里，所以你得留下来。”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行，她必须跟我走。” “小子，你想活，还是想死？”欧阳凤鸣拽开了岩崎次太郎。“如果我们死了，谁保证你能活下去？” 岩崎次太郎微微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少爷，你先走吧，我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撤退。”岩崎智子也认识到，只有让唐旭宸他们安全离开日本，岩崎次太郎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证。“我会去找你，答应我，到时候让我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岩崎次太郎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使了个眼神。 直升机已经降落，欧阳凤鸣又使劲拽了岩崎次太郎一下，带着他朝直升机走去。负责押送的五名特种兵已经把霍夫曼送上直升机。把岩崎次太郎送上直升机，又对带队的特种兵吩咐了一番，欧阳凤鸣才关上了舱门。 等他跑开，直升机就升了起来。 “联系老木，vip已经送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朝李金明挥了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从身后射来的光芒，让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到夜空中的“烟火”时，唐旭宸惊得瞪大了眼睛。欧阳凤鸣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 十多秒后，沉闷的炮击声才从远处传来。 第559章牺牲的觉悟 击落s-72直升机的是高射炮，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与楼顶上的特种兵都没有反应过来。此外，s-72直升机在直飞，根本没有发现危险，也就没有机动规避。那门高射炮只打了一个短点射，唐旭宸察觉到的闪光就来自高射炮射出的几枚曳光弹。 等他回头转身的时候，炮弹已经击中直升机。 “不……”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岩崎智子朝着南面的护栏冲了过去。 “拦住她！” 在唐旭宸喊出来之前，李金明就从侧面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岩崎智子，将她摁在了地板上。 “放开我，放开我……” 岩崎智子拼命挣扎，她明显是不想活了。 “把她带下去，不要让她自杀。”唐旭宸把两名特种兵叫了过来。“如果她还是这样，没有冷静下来，就给她打一支镇静剂。” 两名特种兵没多罗嗦，过去把岩崎智子拖走了。 “有这个必要？”欧阳凤鸣这时候才说了出来。 “你说呢？”唐旭宸知道欧阳凤鸣在调侃他。“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已经死了，她是唯一的知情者。” “不仅如此吧？” “还能有什么？”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冷静下来后，她会为岩崎次太郎报仇。如果她之前有所隐瞒，就会向我们吐露更多信息。你比我了解女人，应该知道，一个满怀仇恨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老唐，你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了。”李金明走了过来，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赞同你的想法。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鬼子调来了高射炮，我们无法从空中撤离，得另想办法。”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下水道。” “钻得进去？”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爬行，只不过，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从下水道溜走。”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得留下一些人断后。 “我们先下去。”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搞掉三架‘阿帕奇’，鬼子一时半会不会派直升机过来，暂时用不着守卫楼顶。只不过，鬼子的援军就快到了，那门高射炮在南面，也许就是鬼子的援军。不管怎么样，岩崎次太郎与霍夫曼已经死了，我们得设法离开，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联系老木，让他安排撤退渠道。离开神户后，首先把范华东他们送走。” “我们还得留下来？”欧阳凤鸣显然打算一走了之。 “在拿到能够让日本首相服软的证据之前，我们得留在日本。”唐旭宸走进了楼道，等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跟上来，才说道，“就算鬼子很大意，也会派人去直升机的坠毁地点。要不了多久，岩崎光一就会知道岩崎次太郎已经死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也为了阻止我们带着证据逃走，他会下令自卫队赶尽杀绝，甚至用炮火直接摧毁这栋大厦。接下来，他会为设法掩盖之前做的事情。如果我们无法拿到他与自卫队指挥官的通话记录，那么找到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这样的话，得让小鬼去打前站。”李金明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马上联系小鬼，让他前往那座庄园。只是，在我们到达之前不要采取行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要岩崎光一不是十足的笨蛋，此时已经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在知道岩崎次太郎已经死了之后，他肯定能想到，我们会去找他，也就会加强庄园的警卫力量。”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欧阳，你得提前离开。” “什么？” “虽然钻下水道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必须提前离开。” “没门！”欧阳凤鸣回答得很肯定。“把我支走，老李不会像我这样牵制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放屁！”唐旭宸有点来火。“你觉得，小鬼最信任的人是我，还是你？” “当然是你。” 走出楼道，来到电梯间里，唐旭宸停下脚步，对欧阳凤鸣说道：“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你是小鬼的领路人，跟他相处的时间最长。他最信任的人是你，只有你能协助他。” “控制他。”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不行，我不能……” “听好了！”唐旭宸一把抓住欧阳凤鸣的衣领，说道，“岩崎光一老谋深算，身边肯定有很多保镖。虽然我跟小鬼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他不像我们，他需要一个人来指明前进方向，需要有人在前面带路，需要有人打气助威，需要有人鞭策。还有，他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接下来的任务。” “老唐……” “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是现在不得不说。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是九死一生。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那绝对是个天大的奇迹。外面有几百名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还有更多的敌人正在赶来。你认为我是神仙，能够带着所有人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唐旭宸长出口气，松开了手。“还记得我们一起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吗？在巴基斯坦，对付阿布哈辛发动的恐怖袭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在见到你之前，我在阿富汗，与齐锋霆少校率领的特种部队寻找东伊斯兰圣战军的训练营地。当时，我们遭到中央情报局派来的雇佣兵袭击。为了让我跟严晓非带着阿布哈辛回到国内，齐锋霆他们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自我牺牲。”唐旭宸闭上眼睛，身子在微微哆嗦。“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那一刻。虽然相识只有几天，可是为了祖国、为了战友，齐锋霆他们在做出抉择时毫不迟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打击你，也不是想让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把住了唐旭宸的肩膀，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走吧，时间不等人。”李金明一直很平静。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对欧阳凤鸣说道：“如果我们没能杀出去，帮我告诉李瑞佳，男孩叫念烈，女孩的名字由她取。” “老唐……” “只是以防万一。”唐旭宸拍了拍欧阳凤鸣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答应你，让你做我儿子的干爹。” “你……”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我命大，没有死在这里，到时候给儿女办满月酒的时候，你小子可别舍不得送礼。” “行，真有那一天，我给干儿子与干女儿各送一条大金牛！” “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跟上李金明的步伐，走进了消防通道。 此时，李金明已经联系了谭滔。有无人侦察机在，谭滔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唐旭宸与李金明要留在大厦里对付日军，谭滔很是惊讶。在李金明提到让他去庄园监视岩崎光一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唐旭宸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在他们几个当中，谭滔最为特殊。 木林森与李金明浴血奋战，是因为有所牵挂，是在以此捍卫自己的家庭，为子女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唐旭宸即将成为父亲，也有类似的目的。虽然欧阳凤鸣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但是他受杨怀烈的影响最大，而且与唐旭宸的关系最好，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杨怀烈与唐旭宸。杨诗琪是女人，只是她一直对欧阳凤鸣有意，还欠唐旭宸的人情，受杨怀烈的影响也很大。相对而言，谭滔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如果没有这个团队，他早已混迹于市井之间。 让无人侦察机进入自动巡航状态，并且启动了无人侦察机上的自毁系统之后，谭滔离开了市区北面的集合地点。如果一切顺利，唐旭宸他们将在完成任务之后，搭乘直升机来到这里，为直升机补充燃油，然后离开日本。只是行动发生了意外，还变得很不顺利，唐旭宸他们不会来这里了。 驾车离开后，谭滔引爆了安装在油罐车上的遥控炸弹。 为四架s-72准备的数吨航空燃油将烧掉营地里的所有东西，包括那辆装载了大量电子与通信设备的厢式货车。 谭滔不是没想过就此消失，只是他做不到。 唐旭宸已经决定自我牺牲，还有李金明，以及范华东等数十名特种兵。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悄悄离开，别说愧对“炎黄子孙”，甚至不是人。就算要离开，也是今后的事，现在得完成这次任务！ 此时，岩崎光一居住的庄园里。 接到渡边康诚的电话后，弥生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去把岩崎光一叫醒，毕竟关系到岩崎次太郎的生死。弥生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在他看来，就算岩崎光一要清理门户，也应该由岩崎家族处死背叛的岩崎次太郎，而不是让他像乱咬人的疯狗一样，被乱枪打死，连全尸都保不住。 岩崎光一睡得并不沉，其实根本没有睡着。 虽然他不喜欢岩崎次太郎，但是他放不下自由体弱多病的次子岩崎小次郎。 大义灭亲说起来简单，真要做的话，任何人都不会觉得简单，特别是要灭的是自己的嫡系后人。 “老爷，我去准备早餐。” “我不饿，帮我倒杯水吧。” 弥生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卧室。 第560章终有一死 岩崎光一不是节俭，而是在洗尽铅华之后甘于平淡。在弥生看来，岩崎光一是在为年轻时做的事情赎罪。 虽然在他回归的时候，家族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他的十五个兄长中只剩下三个，但是随着他亲手处决了两名兄长，还策划了针对第三名兄长的刺杀行动。随后，他流放了同母所生的胞弟，因此差点跟母亲决裂。在家族战争结束后，他发动了与元老的战争，在短短几内之内铲除了所有能够对他在“三菱帝国”的“皇位”构成威胁的人，处决、暗杀与流放了数十名帝国元老。等到这一切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次子的出生，给了他沉重打击。小次郎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肢体不全，注定是个废人，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长子早逝之后，岩崎光一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的恶事，所以在老去时遭到惩罚。 倒上一杯白水，弥生刚刚走出厨房，就跟撞上了冲进来的侄子忠贞。 “急匆匆的，干什么？” “伯父，大事不好了。” “别慌，慢慢说。” 忠贞喘了两口气，才说道：“渡边将军被那些雇佣兵射伤，已被送进医院。” 弥生点了点头，他接到了渡边康诚打来的电话，只是没有告诉侄子，也知道自卫队已经发动总攻。 “刚刚收到的消息，自卫队派去的四架武装直升机，有两架被防空导弹击落，一架在规避的时候撞上大楼坠毁，另外一架也在规避的时候撞上了电线杆。此外，自卫队有三辆坦克被摧毁，首批进攻的地面部队还没攻入大厦就遭到围攻，伤亡损失非常惨重。增派的步兵营刚刚赶到，击落了一架直升机。” “谁的直升机？”弥生并不关心自卫队的伤亡与损失。 “从南面飞往大厦，在大厦楼顶停留了一阵，在飞往郊外的途中，被增援部队的高射炮击落。” 弥生锁紧眉头，注意到忠贞的尴尬神色，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出来。 “地面部队已经赶到直升机的坠毁地点，找到了九具尸体，两名飞行员，五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一个西方人，”忠贞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另外一个可能是孙少爷，只是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暂时无法……” “你怎么知道是孙少爷？” “自卫队的官兵在那具尸体身上找到了孙少爷的个人物品，包括那快黑玉。” 弥生微微一愣，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有没有告诉老爷？” “还没有，我直接来找的你。” “我去跟老爷说，不要告诉任何人。” 忠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伯父的意思。 “还有，准备好车辆。” “我们要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不过老爷打算离开的话，就得立即出发，先做好准备。”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车辆。” 等忠贞离开，弥生暗自叹了口气，重新倒了一杯白水，才回到楼上的卧室。 岩崎光一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系领带。 “老爷。”见此情形，弥生知道，岩崎光一打算出门。 虽然岩崎光一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但是在家里，只要不是接待重要客人，他的穿着就很随意。 “确实老了，不认老都不行。帮我系下领带。” 弥生走了过去，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后帮岩崎光一系上了领带。 “那边有消息了吗？” “孙少爷死了。” 岩崎光一微微一愣，虽然他有十多个孙子，但是弥生说的“孙少爷”，显然是岩崎次太郎。 “刚刚收到的消息，他搭乘的直升机被自卫队的高射炮击落。” “击落？” “那架直升机试图离开市区，恰好从增援部队的一辆自行式高射炮上方经过，就被高射炮击落了。” “这么说，他仍然死不悔改。” 弥生没多说什么，就算他是岩崎光一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随便评价岩崎家族的人。再怎么说，他都是弥生家族的人。从关系上讲，弥生家族只是岩崎家族的附庸，如同弥生与岩崎光一的关系。 “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岩崎光一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转而说道，“我要去东京，你去安排一下。” “现在？” “越快越好。” 弥生没再多问，岩崎光一的意思是尽快出发，尽快赶到东京。 此时，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外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十三点少佐”指挥的机步营已经连续发动了三次进攻，平均每十分钟一次。虽然日军官兵都极为勇猛，特别是在少佐亲自督阵的情况下，一个个都悍不畏死，但是连续不断的发起进攻，让日军根本没有时间为进攻做准备，“十三点少佐”甚至没有精力对进攻部队做出部署调整。 这样的进攻，等于让日军官兵去送死。 相对而言，守卫大厦的特种兵更加聪明。 为了吊住敌人的胃口，让敌人反复不断的发起进攻，从而没有精力与时间对大厦完成全面包围，特种兵做了一些让步，或者说是以退为进。比如在日军发动第二次进攻时，特种兵没再死守大厦外面的广场，而是在抵抗一阵后退入大厦，然后在大厦一楼的大厅里围歼了进攻部队。等到日军发动第三次进攻的时候，特种部队还放弃了大厦的一楼大厅，在上面的楼层里消灭了大量日军官兵，然后发起反攻，不但歼灭了进攻的日军，还夺取了一辆冲入大厅的89式步兵战车。 等到第三次进攻被打退的时候，“十三点少佐”已经损失了所有坦克战车。 最后一辆90式坦克在大厦的正门外被击毁，堵住了正门，让日军步兵无法顺利从正门进入大厦。六辆步兵战车中，有四辆在广场上被摧毁，一辆在第三次进攻结束后，仓促撤退的时候被火箭弹打中，最后一辆则落到了特种兵手上，那门三十五毫米机关炮立即被用来收割日军的性命。 此外，大约有两百名日军官兵战死，包括十多名坦克手。 剩下的日军官兵大多受伤，连“十三点少佐”都在指挥撤退的时候被弹片打中，受了轻伤。 随着第三次进攻结束，这个机步营也丧失了战斗力。 剩余的部队，仅能勉强维持对大厦的包围圈。 只是，没等范华东组织部队突围，日军的增援部队就赶到了。 虽然只是一个步兵营，但是战斗力不比机步营差，有差不多五百名官兵，还带来了六辆坦克与八辆步兵战车，以及一个拥有六门大口径迫击炮的炮兵连。此外，该步兵营的指挥官不是“十三点”。 “敌人的火力非常凶猛，我们进攻了三次……” “从现在开始，由我指挥战斗。”竹内寿少佐根本没有给近藤少佐发言的机会。“这是渡边将军的命令，你的人全部撤到外围防线，负责守住附近的路口。此外，还得负责为我们运送弹药。” “弹药？”近藤少佐有点疑惑。 “这不是一伙普通的敌人，我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用通常的方式无法战胜他们，我们得采用一些特殊手段。” “什么特殊手段？” 竹内少佐没再理会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招手把一名营部参谋叫了过来。 此时，大厦内。 看到无人侦察机发来的图像，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打退日军的第三次进攻之后，他就下达了撤退命令，范华东也制订好了撤退方案。用那辆缴获的89式步兵战车打头阵，突破日军的包围圈。只要能够摆脱日军，就能趁势冲出市区。只要到了郊外，特种兵就如鱼得水。一切顺利的话，天亮之前，范华东就将带领特种部队离开日本。 可惜的是，日军的增援部队来得太及时了。 步兵战车不是坦克，别说是坦克炮，就算是机关炮的穿甲弹也挡不住，这个时候突围等于去送死。 此外，这支日军没有立即发动进攻，首先加强了包围圈。 显然，日军的指挥权已经易手，新的指挥官不是那种冲动性的人物。他会耐心的完成部署，然后发动强有力的进攻。 怎么办？ 唐旭宸回头朝范华东与李金明看了一眼。 在之前的战斗中，已有十四名特种兵阵亡，还有六人受重伤失去了战斗力，其他的几乎都受了轻伤。 也许还能打退日军的一次进攻，但是肯定无法坚持更久。 等到日军发动第五次进攻，大厦就将失守。以日军之前的进攻频率，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分钟的事情。 现在，唐旭宸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要么突围，要么从下水道溜出去。如果选择前者，肯定会死很多人。选择后者的话，则需要一些人留下来断后。 “你去找欧阳。”李金明开口说道，“不是我想死，而是你比我更加适合完成接下来进行的调查工作。还有，如果欧阳与小鬼拿到了证据，你得去东京找元首。显然，元首更能听取你的建议与意见。” “老李……” “我知道，你患了绝症，只能活几个月了。可是人终归会死，几个月与几十年有什么区别？真正的区别在于死的价值，可以死得无声无息，也可以死得轰轰烈烈。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对吧？” 唐旭宸沉默了，李金明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让他无法反驳。 第561章突围 因为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所以唐旭宸他们没有听到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呼啸声。 直到地面开始震动，大厦开始摇晃，猛烈的爆炸声传来，唐旭宸等人才意识到，日军发起了炮击。 不是坦克炮，也不是机关炮，而是大口径榴弹炮！ 炮击非常猛烈，爆炸声此起彼伏，真正持续了十分钟。当炮击结束时，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已是千疮百孔。在付出了惨重的损失之后，日军终于醒悟过来，而且出手非常狠辣，几乎用炮弹把整栋大厦耕犁了一遍。幸亏大厦主体机构极为牢固，如果只是普通的平板楼房肯定会被炸垮。 范华东第一个冲上一楼。 还要，特种兵的反应都很快，而且日军使用的是大口径榴弹炮，炮兵阵地就在几千米外的郊外营地附近，弹道比较平直，大部分炮弹都打在了大厦侧墙上。如果距离再远一点，或者是使用大口径迫击炮，就会有更多的炮弹从上方砸落下来，然后在大厦内部爆炸，造成更大的伤亡。 此时，日军发动了第四次进攻。 与前面三次进攻不同，日军的坦克战车没有直接从过来，而是留在了包围圈上，用坦克跑与机关炮压制特种兵设在大厦里面的火力点。直接掩护步兵的是轮式装甲车，而且范华东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日军进攻部队冲过外面的大街，来到大厦外的广场上时，日军动用了大口径迫击炮。 六门迫击炮同时开火，首先压制了楼顶上的火力点。紧接着，炮弹就落到了大厦的附楼上，压制住了控制广场的火力点。几乎同时，日军还使用了步兵战车上的反坦克导弹，重点打击较高楼层上的火力点。 可以说，日军这次打得很有章法。 虽然那些轮式装甲车并不牢固，但是足以抵挡机枪子弹。因为遭到了坦克战车的直射火力压制，藏在大厦内的特种兵根本无法获得反击机会，也就无法阻止日军逼近大厦，甚至没办法向日军开火。 “放他们进来，把敌人放进来打。”范华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唐、老李，你们动作快点，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地下停车场里面，李金明已经撬开了下水道的井盖。 之前，欧阳凤鸣就是从这里钻进去，通过下水道离开了大厦。 “老唐、老李，你们快走，我带着兄弟留下来断后。” “小范！？” “别多罗嗦，鬼子这次玩真的了，我们最多能坚持几分钟，多一个人与少一个人断后根本没有区别，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范华东说得很快，还夹杂着清脆的枪声。“老唐，别让我们白白牺牲。” 唐旭宸咬紧了牙关，李金明也没迟疑，把岩崎智子拽了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剧烈震动了起来，随后爆炸声就传了过来。 又是炮击？唐旭宸微微一愣。“小范，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等等……” 范华东没有继续说下去，耳机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约过了半分钟。“爆炸发生在包围圈外面，好像是……妈的，鬼子正在对下水管道进行爆破。” “什么？” “鬼子炸断了下水管道！”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边朝楼道走去，一边说道，“所有人到一楼大厅里集合，发动那辆装甲车。” “老唐……” “我们已经不能从下水道里溜走了，现在的唯一选择就是强行突围。” “明白，我马上过去。所有人都有，一楼大厅集合。‘歌王’，去发动战车，‘舞帝’负责操控战车的机关炮。” 唐旭宸与木林森带着岩崎智子来到大厅的时候，已有二十多名特种兵赶到。 虽然范华东坚持让唐旭宸与李金明搭乘战车，但是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没有答应，因为有六名重伤员。 让一个小队留在五楼，用机枪压制外面的敌人后，范华东也赶了过来。 “再仔细检查一遍，不得保留任何个人物品。”李金明正在为撤退做准备。“包括结婚戒指在内，任何与个人有关的物品都得立即处理掉。尽可能的多带一些弹药，其他物品用不着的都可以扔掉。” 唐旭宸把范华东叫了过来，让他安排一名特种兵押送岩崎智子。 步兵战车上，除了车长、炮长与驾驶员，只有八个位置，装下六名重伤员后，只剩下了两个位置。 角落里，几名特种兵正在往牺牲战友的遗体上浇汽油。 虽然没人想把战友的遗体留在这里，但是为了给活着的人留下更多的机会，也只能这么做了。 更多的特种兵在检查武器，准备弹药。 没人抱怨，没人罗嗦，甚至没人留下遗言。接到命令，从国内出发前，这些特种兵都留下了遗嘱。 跟唐旭宸简单商量一番，范华东就把其他特种兵召集过来，做了突围的战术部署。 其实，也没什么好部署的。突围前，首先用反坦克导弹攻击外面的日军，重点打击日军的坦克与步兵战车，同时用机枪压制步兵，尽可能的杀伤日军官兵。缴获的步兵战车负责打头阵，也负责压制附近日军的主要火力，特别是机枪。包括唐旭宸与李金明在内，没能搭上步兵战车的三十一人在两翼掩护，重点对付日军的反坦克手，比如试图用火箭筒攻击步兵战车的日军士兵。关键是冲破日军的包围圈，只要能够杀出去，就能摆脱日军，毕竟日军没有多少车辆。 范华东还强调了一点，如果在突围时走散，得首先离开市区，前往郊外的集合地点。如果没能及时赶到，得找地方藏起来，等到通信恢复后，跟后方的接应人员取得联系。如果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那就只能自行想办法前往大阪或者东京，去领事馆与大使馆，在那里会有人负责接应。 在范华东做战术部署时，唐旭宸找到了岩崎智子。 “这是日军的部署情况。”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到岩崎智子手上，屏幕上是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 “从这边突围。”岩崎智子指了下北面的一条主干道。 唐旭宸锁紧眉头，显得有点疑惑。 “驻军营地就在北郊，如果我们突围，包围我们的自卫队首先会封锁南面的街道，毕竟那边通往港口，我们最有可能去港口。自卫队的指挥官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向北突围。”岩崎智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想抓住岩崎光一，更得朝这个方向突围，他的庄园在北郊。” “你要为岩崎次太郎报仇？”唐旭宸问了一句。 岩崎智子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神态很是坚定。 “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出生后，我的亲生父母就抛弃了我，是小次郎老爷收养了我，还把我当成女儿，让我陪伴少爷成长。三十多年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少爷。岩崎光一六情不认，你认为我放过他？”岩崎智子松开了捏紧的拳头。“你不让我为少爷殉难，你就得给我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李金明招了招手。 李金明明白唐旭宸的意思，把一支g36ke卡宾枪与一条武装带拿了过来。 “懂得怎么使用吗？”唐旭宸把卡宾枪递给了岩崎智子。 岩崎智子没有回答，非常熟练的退下弹匣检查了一番，然后再装到步枪上，拉动枪栓让子弹上膛。 “突围开始后，跟着我。”唐旭宸又把武装带递给岩崎智子，还让李金明去拿来了一件防弹衣。“如果你肯协助我们，我就会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为岩崎次太郎复仇。” 岩崎智子看着唐旭宸，似乎不大相信唐旭宸的话。 “这是我给你的保证。”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害死岩崎次太郎的不止是岩崎光一，还有那个叫苏菲的女人，以及‘上帝之子’。如果你真的要为他报仇，那你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岩崎光一。” 唐旭宸这么一说，岩崎智子再次咬紧了牙关。 “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就应该知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也许能干掉岩崎光一，但是绝对不是苏菲，更不是‘上帝之子’的对手。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绝对不可能在去见岩崎次太郎之前，除掉所有害死他的仇人。” “你向我保证？” “保证！”唐旭宸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抓住岩崎光一，就得抓紧时间。” “什么？” 岩崎智子长出口气，说道：“他调动自卫队来攻打这栋大厦，肯定编造了一个用来欺骗防卫大臣的故事。以他的出事的一惯风格，在得知少爷死后，就会去东京，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善后。” “你能肯定？” “我在岩崎家族生活了三十年，你说呢？”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把范华东叫了过来。 如果岩崎智子的推测没有错，那么岩崎光一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郊外的庄园，谭滔很有可能扑了个空，欧阳凤鸣也未必能够及时赶到。如果岩崎光一真的去了东京，唐旭宸他们就更得尽快离开这里。要知道，如果让岩崎光一部署妥当，就很难获得可以让日本首相低头的确凿证据。 只是，能否活着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第562章功亏一篑 发现敌人的抵抗依然非常猛烈，竹内少佐让留在包围圈上的坦克战车前出，掩护进攻部队撤退。 显然，近藤营队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并不是近藤指挥无方。 攻占大厦的，绝对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甚至不是雇佣兵。竹内少佐觉得，渡边将军没有说出实情。也许，渡边少将不是不想说明情况，而是他也不知情。要知道，那是三菱重工总部大厦，关系到了岩崎家族。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让竹内少佐起疑，而他现在已经为这些疑问找到了答案。 比如，在明知道岩崎次太郎在大厦内被雇佣军扣做人质的情况下，渡边少将依然答应了竹内少佐的提议，调动炮兵进行炮击。这绝对不是渡边少将的决议，而是岩崎家族的掌门人做出的决定。 那么，岩崎光一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目的难道不是救出岩崎次太郎，而是害死岩崎次太郎？ 在营救部队找到那架直升机的残骸，发现其中一具尸体很可能是岩崎次太郎之后，竹内寿就被吓了一跳。可是接下来，岩崎家族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就此事过问，连渡边少将都保持了沉默。 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了。 关键就是，渡边康诚是在找到了岩崎次太郎的尸体之前下达的炮击命令，而不是在此之后！ 竹内寿有理由相信，岩崎光一的目的是要除掉岩崎次太郎，而不是营救岩崎次太郎。 那么，他为什么要除掉作为家族接班人的亲孙子？ 还有，真的是一伙雇佣军攻占了大厦？ 如果岩崎光一打算除掉岩崎次太郎，那么岩崎次太郎不可能不知情，也不可能不做任何防范。 也许，占领大厦的不是雇佣军，而是岩崎次太郎雇佣的武装人员！ 果真如此，岩崎光一只是编造了一个故事，以此调动自卫队，让自卫队去对付岩崎次太郎！ 之前的战斗，其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那些家伙拥有反坦克导弹与单兵防空导弹，还有大量机关枪，使用的是精良的德制与美制枪械，甚至还调来了一架直升机，也许还有一些夜视仪之类的电子设备。在日本，没有任何雇佣军能够搞到如此精良的武器装备。当然，如果岩崎次太郎出钱出人，买来这些武器装备就不是难事了。 或许，那是一支岩崎次太郎为了对付岩崎光一组建的私人军队。 要知道，“三菱帝国”的总资产高达十多万亿美元，岩崎家族也拥有数万亿的家产。为了争夺“三菱帝国”的统治权，亲人变成仇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岩崎家族的每个成员都心狠手辣。 当然，竹内寿要考虑的不是岩崎家族的内部矛盾。 面对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私人军队，竹内寿不敢有半点大意。近藤十三点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如果强行进攻，除了承受巨大的伤亡与损失，不会有别的结果，竹内寿可不想把他的营队埋葬在这个地方。 让进攻部队撤下来后，竹内寿再次发出了炮火支援请求。 此外，他还联系了守备区的空中自卫队，只是得到的答复让他很不满意，没有一架战斗机能够升空作战。随后，他联系了驻扎在神户港的海上自卫队的护卫队。虽然战舰上的导弹都已瘫痪，但是有两艘驱逐舰已经修复主炮。只要前沿部队能够提供目标的坐标参数，驱逐舰就能提供炮火支援。 更重要的是，有一艘驱逐舰携带了制导炮弹，能够进行精确炮击！ 在核爆炸发生的时候，这艘驱逐舰南下监视经过冲绳群岛的中国战舰。虽然受到核爆炸影响，大部分电子设备被摧毁，但是在回国途中，与美军第七舰队的补给舰会合，获得了一些零备件，包括五十套制导炮弹的导引头。如果只是进行战术打击，制导炮弹的价值相当于巡航导弹。 随后，竹内寿下达了第二轮炮击命令。 首先开火的依然是部署在郊外的八门99式自行榴弹炮。 六分钟内，这八门自行榴弹炮各打出了三十六枚炮弹，即全都已最快速度开火，一口气打光了两个基数的弹药。 因为射程只有几千米，所以炮击相当准确，落点偏差都在二十米之内。 在八门自行榴弹炮去补充弹药的时候，竹内寿动用了大厦外面的坦克战车，重点轰击敌人的主要火力点。 可以说，这是典型的“美式打法”。 如果不是受核爆炸影响，竹内寿还会请求空中支援，让战斗机投下炸弹，直接炸垮那栋大厦。 渡边少将说得很清楚，首要目的是阻止敌人窃取储存在大厦里的绝密资料，其次才是保存大厦。在岩崎次太郎完蛋之后，自卫队没了后顾之忧。要想减少伤亡，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摧毁大厦。 可惜的是，竹内寿能够调动的只有炮兵。 对于这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大厦来说，炮击的意义不是很大。也许要用上千发，甚至是数千发炮弹，才能炸垮大厦。问题是，守备部队没有储备那么多的弹药，也不可能让八门榴弹炮在短时间内打出这么多炮弹。 最后，还是得有步兵冲锋陷阵。 这次，竹内寿决定投入坦克与战车。 在上一次进攻当中，占领大厦的敌人的还击力度已经减弱，没有使用反坦克导弹攻击路口的坦克战车，反而退到了大厦里面，甚至没有跟进入广场的日军官兵交火，也许他们已经用光了反坦克武器。 当然，上一次进攻也证明，轮式装甲车无法为步兵提供足够的掩护与火力支援。 至少从战术层面上讲，“十三点少佐”的打法没有错，在攻坚战中，坦克战车是不可或缺的进攻力量。 很快，竹内少佐就完成了部署。 重点仍然在大厦正面，因为只有从正面突入，才能让步兵迅速展开，也才能够发挥出兵力优势。从侧门或者后门进入，都会受地形限制，让进攻部队无法展开，也就无法压制住大厦里的敌人。 为此，竹内少佐把一个连的兵力放在了正面。 因为有“十三点少佐”的机步营负责外围防线，所以竹内少佐可以动用全部兵力发动进攻。 只是，情况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负责主攻的步兵连还没有部署到位，准确说是支持进攻的坦克战车还在调度，一辆步兵战车就从大厦内冲了出来。 见此情形，竹内少佐吓了一跳。 那些雇佣兵竟然有步兵战车！ 当他看到，那是自卫队的步兵战车时，才猛然明白过来，知道是敌人从“十三点少佐”手里缴获的战车。 跟随步兵战车一同杀出来的，还有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敌人。 结果就是，那支部署在大厦正面，正在为进攻做准备的连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短短几分钟内，就有数十名日军官兵被击毙。大多数官兵都是因为没有来得及找到恰当的隐蔽地点，或者是在躲避的时候被子弹或者炮弹打中。此外，部署在路口处的两辆90式坦克与三辆89式步兵战车也被摧毁。敌人没有用光反坦克导弹，而且还拥有同样能够摧毁坦克战车的火箭筒。 竹内少佐哪敢迟疑，立即命令部署在两翼的部队向大厦正面包抄。 很明显，敌人正在突围！ 只是，竹内少佐很快就发现，那些杀出来的战士都有着极高的战术素养，不但个个枪法如神，而且配合非常到位。大多是三人或者四人一组，相互掩护与相互支持，不断的向前方推进。虽然他们的数量不是很多，却掌握了主动权，甚至有着很明显的优势，打得包围圈上的日军官兵抬不起头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考虑到了来自两翼的威胁。 在冲出大厦之后，就有三个小组的十来名战士向西面运动，在消灭了包围圈上的日军之后，利用日军建立的堡垒，以及被摧毁的车辆残骸，开始抵抗从这个方向上包抄过来的日军连队。 结果就是，从西面杀来的日军寸步难行。 在东面，日军遇到了同样的麻烦，虽然情况稍微好一点，特别是在那辆90式坦克的掩护下，日军顺利推进到了包围圈附近。问题是，受到坦克战车的残骸阻挡，助攻的坦克无法继续推进。没有了坦克的掩护与支援，徒步进攻的步兵根本就不是那些战士的对手，也就无法继续前进。 不到十分钟，突围部队就冲破了日军的包围圈，开始向北面推进。 竹内少佐很是惊讶，因为在他到来之后，调整了防御部署，把重点放在了南面，以阻止敌人向南突围。因为驻军的营地就在北郊，加上临时指挥中心设在大厦北面，所以他认为敌人不会向北面突围。 也就是说，日军在北面的防御最为薄弱。 虽然竹内少佐立即下达命令，让营部的官兵拿起武器投入战斗，还联系了撤退到外围防线上的机步营，但是等到他手下的官兵动员起来的时候，敌人已经成功突围，而外围的机步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追上突围的敌人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一是日军没有多少车辆，二是步兵跟不上车辆的行进速度。如果只派出坦克战车，就会成为敌人反坦克手的靶子。在地形环境复杂的城市战中，单独行动的坦克战车根本没有办法生存下来。 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逃走？ 第563章价值与使命 突围行动开始后，不管是唐旭宸与李金明，还是范华东等特种兵，都无暇他顾。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任何取巧的战术都没用，只能靠本能去战斗，向最近的、威胁最大的敌人开火，掩护身边的战友，跟随前面的战士前进，遭到攻击的时候寻找掩护，以及尽量保持好队形。 不到十分钟的战斗，就像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冲出包围圈之后，唐旭宸才发现，胳膊上挨了一枪，应该是被一颗流弹打中，留下了一条很深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袖管。 “你在流血。” “皮肉伤，死不了。”唐旭宸看了岩崎智子一眼，她毫发无损，只是身上全是尘土，脸上还沾了一些黑色的灰尘。 在开始的战斗中，岩崎智子至少干掉了三个试图向唐旭宸开火的日军士兵。 她的枪法很准，反应也很快。显然，她受过专业训练，也许不像特种兵那么严格，但是在普通士兵之上。 队伍前面的步兵战车加快了行驶速度，唐旭宸也加快了步伐。 敌人就在身后，现在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再说了，也没人想停下来，毕竟在离开市区之前谈不上安全。 “你应该为伤口止血。” “不是现在。”唐旭宸已经感觉到了胳膊上的疼痛，而且发现体力正在迅速降低。 显然，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岩崎智子追了上来，一把扯掉上衣袖管，当成纱布裹住了唐旭宸胳膊上的伤口。 “谢谢你。” “你死了，谁帮我复仇？所以你要谢我，就好好活着，兑现承诺。”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毫无疑问，岩崎智子是个女强人，而唐旭宸遇到了很多女强人，比如刘雪丽、李瑞佳与杨诗琪，而在她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有极为明确的目的，然后坚定不移的去达到与实现目的。 空中传来一阵异常响动，唐旭宸听到了，却没有反应过来。 开始的战斗消耗了大量体能，而且严重失血等于消耗体能，让他变得有点迟钝，或者说头脑不大清醒。 “小心！” “轰……” 在岩崎智子扑上来，把唐旭宸推翻的时候，爆炸发生了。 “轰——轰——轰……”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地面开始猛烈震动。唐旭宸被岩崎智子压着，根本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只能感受到爆炸发生在不远处，而且非常猛烈。唐旭宸想翻过身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别看岩崎智子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也很瘦弱，力气却非常大。 大约两分钟后，炮击才停止。 此时，唐旭宸已经听了出来，确实是炮击，而且是威力巨大的炮弹，不是之前炮击大厦的那种榴弹。 “别动！” 被岩崎智子拽开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物体从天上砸落了下来。 没等唐旭宸明白是怎么回事，刺眼的火光就消失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他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只是，没过多久，腿上的剧痛就让他醒了过来。 他在移动，准确说是在地面上拖行。 唐旭宸仰头看了一眼，发现拖拽他的是岩崎智子。 “怎么会事？” “别出声。” 把唐旭宸拖到房间的角落里，岩崎智子才放开他，然后跑回去关上房门，这才轻手轻脚的溜了回来。 看到岩崎智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唐旭宸闭上了嘴。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踩到玻璃渣子上发出的声响。 因为是夜间，而且全城停电，又没有窗户，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 房门被推开，一束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射了进来。光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只是没有照到房门后面的角落。 这个时候，唐旭宸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很狭小的女士卫生间。 “这里没人。” “去前面搜查。” “明白。” 那两个家伙说的是日语，门外的那个家伙没有进来。 又过了一阵，岩崎智子才爬了起来。 溜到门口仔细倾听了一阵，她才长出口气，低声说道：“没事了，他们走了，不过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其他人呢？”唐旭宸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恐怕都死了，就算没死，现在也在逃命。”岩崎智子走回来，在唐旭宸身边蹲下。“我们遭到炮击，非常准确，炮弹是从南面飞来的，应该是海自的驱逐舰，也许使用的是制导炮弹。”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猜到了。 虽然舰炮的口径只有一百二十七毫米，但是舰炮炮弹更大，威力相当于陆军二百零三毫米榴弹炮，远远超过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此外，精确的炮击，足以说明驱逐舰发射的制导炮弹。 “处理伤口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岩崎智子帮他处理伤口。 这次，伤在大腿上。不是枪弹、也不是弹片，而是被一根钢筋刺穿了左侧大腿，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与血管。更加幸运的是，那根钢筋在刺中唐旭宸之前就已断开，不然岩崎智子也救不了他。 “忍着点，别出声。” “等等……”唐旭宸拔出匕首，咬住了匕首的握把，才点了点头。 岩崎智子用膝盖压住了唐旭宸的左侧膝盖，然后握住了钢筋。“你有四十岁了吧，结婚了吗，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明白岩崎智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别误会，我对你没兴趣，我这辈子只属于少爷一个人。” 唐旭宸看着岩崎智子，也就在他猜测着岩崎智子的用意时，岩崎智子突然发力，将钢筋拔了出来。 “呜……” 如果不是嘴里咬着东西，唐旭宸肯定会大声惨叫。剧烈的疼痛，让唐旭宸哆嗦起来，也一下放掉了全身的力量。 匕首从他的嘴里掉了下来，岩崎智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又塞到他嘴里。 拔出钢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清洗与包扎伤口。这里是卫生间，虽然停电，但是没有停水，准确的说是管道里还有一些水。清洗伤口时的疼痛稍微轻一点，唐旭宸能忍住，也就没再咬着匕首。 “除了你说的少爷，你就没喜欢过其他男人？” “你相信每个人在生下来之后，都有存在的价值与使命吗？”岩崎智子取下了挂在唐旭宸后腰上的急救包。“当然，你不是日本人，所以你无法明白我的意思。从小到大，我都相信，不管是谁，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一个生存下去的使命。陪伴、照顾、服侍与保护少爷就是我的使命。”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岩崎智子是个典型的日本人。 “当时，如果你的人没有拦住我，我已经跟少爷在一起了。” “你觉得，这就是你的命？” “难道不是？”岩崎智子把磺胺粉撒到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唐旭宸闭上了嘴。“如果不是命，我已经死了。既然我还活着，我就相信，这是上天做的安排，让我活下来为少爷复仇。”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没办法开口说话，因为只要松开牙关，就会惨叫。 “不管你之前对我、对少爷做了什么，既然我们在一起，那也是上天的安排。我相信你是上天派来的，不仅仅是帮助我，也是在惩罚我与指引我。”岩崎智子把止血纱布压到了伤口上，然后抓住唐旭宸的手，让他用力压住伤口，从而腾出手取出绷带。“果真如此，你就不会辜负我。” “辜负？” “你向我保证过。”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兑现承诺。只是，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会带你离开市区，只是我认为应该直接去东京。”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更想知道李金明与范华东他们的情况。 “好了。”包扎好伤口，岩崎智子拍了拍手。“活动一下，看看能不能走路，我可无法背着你逃命。” 唐旭宸撑住地板爬了起来，虽然伤口依然很痛，左腿还有点僵硬，使不上力，但是勉强能够行走。 等到唐旭宸能顺利迈开步伐，岩崎智子才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栋公寓的洗手间，只是在核爆炸之后，住在这里的几户人都离开，搜捕他们的日军官兵也已走远。 岩崎智子在前面带路，唐旭宸与她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来到外面的街道上，唐旭宸看到了那辆被炮弹炸毁的步兵战车，以及十多具倒在路边的特种兵的遗体。 唐旭宸叫住了岩崎智子，朝步兵战车走了过去。 炮击来得很突然，而且被炮弹直接命中，步兵战车里的六名重伤员与三名特种兵全部牺牲。唐旭宸仔细检查了道路上的特种兵遗体，全是被炮弹炸死或者被弹片打死，只是李金明与范华东不在里面。 远处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 “我们帮不了他们。”岩崎智子一直跟着唐旭宸。“大概有二十人逃走，他们引开了自卫队的官兵。就算我们追上去，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你想阻止战争爆发，就得冷静下来，做出明智选择。” 唐旭宸回头看了岩崎智子一眼。 “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去东京，去找到岩崎光一，才能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不然他们全都白死了。” “你知道岩崎光一去了东京之后住在哪里？” “虽然我不是岩崎家族的人，但是我姓‘岩崎’。”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在前面带路，我们需要一辆车，还需要一部能够使用的卫星电话。” “这样的话，就更得抓紧时间了。” 第564章绝不放弃 爆炸声此起彼伏，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了整片树林，把夜晚变成了白昼。 旁边的特种兵举起装上消声器的g36ke卡宾枪，瞄准了那个被大火包裹，正在做垂死挣扎的日军士兵。在他扣下扳机前，范华东抓住他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示意让大火烧死那名士兵。 确认追来的敌人都被干掉后，范华东下达了撤退命令。 因为谭滔已经发来消息，所以李金明他们没有去撤离集合点，而是深入内陆，来到加古川上游的森林公园。 两个小时，李金明与范华东等十六名特种兵狂奔了二十千米。虽然日军穷追不舍，但是距离渐渐拉开。打了两次小规模伏击战，干掉了数十名日军官兵之后，追赶他们的日军放慢了速度。 “休息十五分钟，不要放松警惕。” 吩咐了其他特种兵后，范华东找到了李金明。 “你们得尽快离开日本。”李金明把一部卫星电话交给了范华东，说道，“我已经联系了老木，他已经安排好撤退渠道。你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赶到若狭湾西面的伊根附近，接应你们的直升机在明天夜间到来。” “你呢？” “我去东京。” “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老唐了？” 李金明咬了咬牙，说道：“老唐已经死了。” “什么！？”范华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金明。 “炮击的时候，他跟岩崎智子在一起。我看得很清楚，他们被倒下的墙壁砸中，他们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老唐不会这么轻易的……”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是事实。”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天亮之后，日军会扩大搜捕范围。如果日军仔细调查了那些阵亡特种兵的身份，日本情报机构将介入调查，到时候会在全日本范围内搜捕你们。不管怎么样，你们得尽快离开日本。如果你们，哪怕只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落到日本情报机构手中，后果都不堪设想。” “你不走？” “岩崎智子说得很清楚，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岩崎光一会去东京。小鬼与欧阳未必及时赶到了庄园，现在老唐又……”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避开了那个不吉利的字。“现在只剩下我，所以我得去东京找到岩崎光一。日本情报机构没有我的个人资料，所以就算发生意外，也不会牵连别人。” “不行，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接下来的行动。” “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去东京。”李金明一直很镇定，也非常冷静。 “我跟你一起去。” “你得带着部队……” “我会安排好其他人，我跟你去东京。放心，我会留下一枚手榴弹，绝对不会活着落到日本情报机构手上。” “小范……”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老唐。如果我们失败了，老唐的死就毫无价值，我们必须完成行动。” 李金明咬了咬牙，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得尽快出发。” “等我五分钟。” 范华东没多罗嗦，去把十五名成功突围的特种兵召集到一起，把撤退计划讲了出来，并且安排了临时队长。虽然没人愿意提前离开，都想跟着范华东去东京，但是范华东把话说得很清楚，接下来的任务不是去杀人放火，而是抓捕岩崎光一，获得关键证据，属于典型的情报行动。 显然，这不是人多就能完成的任务。 相反，人太多的话，反而不利于行动。 安排好之后，范华东与李金明率先离开。按照他的部署，十五名特种兵将首先前往谭滔提供的地点，在那里获得衣裤等物品，然后前往若狭湾。如果没能及时到达撤离地点，他们就得分散行动。原则只有一点，即绝不能活着落到日本情报机构手上。即便逃不掉，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上路后，李金明让范华东处理掉了卡宾枪等长武器，只留下了手枪与几个弹匣。 天亮前，两人来到多可镇。从一家住户的院子里搞到了两套便衣，然后在镇外的公共停车场找到了一辆还能发动的老爷车。 这不是战斗，所以由李金明做主，范华东只是跟着他。 驾车上路后，两人绷紧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炮击到来的时候，别说唐旭宸，连范华东都没有半点思想准备。听到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呼啸声，范华东的第一反应是让手下的特种兵疏散隐蔽。只是袭击来得太突然了，而且落下的是威力巨大的舰炮炮弹。 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时，范华东看到，步兵战车被一枚炮弹直接命中。 虽然不是穿甲弹，但是大口径炮弹的威力更加巨大，即便是一辆主战坦克，也会被炸成碎片。 等到炮击结束，包括战车里的九名特种兵在内，已有二十多名特种兵被炸死。 活着的，也都受了伤。 为了不拖累战友，四名受了重伤的特种兵做出了自我牺牲，其中两人在得到救治前就拉响了手榴弹。 日军已经迫近，范华东没有时间为牺牲的战友悲伤。 找到李金明之后，他就带着几名特种兵去阻击日军，让李金明带其他特种兵突围，到郊外接应他们。 最后那次伏击战就是由李金明率领的特种兵发起的。 只是，在遭到炮击的时候，范华东没有看到唐旭宸，并不知道唐旭宸的情况，之前还以为他跟别的特种兵突围了。 想到唐旭宸就这么死了，范华东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李金明也一样，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范华东不是情报人员，而他是，如果他都被情绪控制，又如何控制其他人？在把唐旭宸的死告诉范华东之前，李金明就已想到，必须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 轮到范华东驾车的时候，李金明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谭滔一直没有跟木林森联系，欧阳凤鸣也杳无音讯。情况一目了然，就算他们没有发生意外，也没能找到岩崎光一。现在能去抓捕岩崎光一的只有李金明，巨大的担子全都压到了他的肩上。 李金明提到了唐旭宸的事，与他预料的一样，木林森没有把悲痛表现出来。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泰山甭于前而面不改色。事已至此，悲痛与抱怨没有任何意义。 在李金明说明情况之后，木林森决定找军情局提供援助，让军情局派情报人员去东京协助李金明。李金明没有答应，只是让木林森从军情局调取所有跟岩崎光一有关的资料，找到岩崎光一在东京的住所，或者是最有可能去的地方，然后安排人员接应，并且为他与范华东准备好撤离通道。 李金明说得很清楚，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取巧手段已经没有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岩崎光一，让他开口招供。至于能不能从他那里获得证据，已经不太重要，也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争辩一番之后，木林森被说服。 虽然岩崎光一的供词未必有价值，但是薛震远已经到达东京，将在几个小时之后会见日本首相。到时候，如果薛震远无法说服日本首相，局势将变得不可收拾，战争很有可能接踵而至。 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证据，确实比登天还难。 如果能够拿到岩崎光一的供词，证明日本当局，至少是日本内阁的部分官员试图掩盖事件真相，薛震远就能在谈判中掌握主动权，迫使日本首相做出退让，最终用外交手段化解这场危机。 此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就是，美国国会通过了总统提出的紧急事态对策，授权联邦政府用一切手段查明核爆炸真相。这就意味着，只要美国总统认定核爆炸是中国所为，就能向国会提出对中国进行全面制裁。 为此，美国总统派出特使前往东京。 日本成为最为关键的一环，日本当局的决定，特别是日本首相与薛震远的谈判结果将决定后继发展。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日本当局认为核爆炸是中国所为，就能成为美国总统向国会申请进行全面制裁的证据。接下来，还有英国、法国等北约集团内的国家，以及澳大利亚等美国的友好国家。 薛震远的东京之行，必须取得重大成果！ 为此，就需要能够迫使日本首相退让的筹码。 如果无法及时获得确凿证据，那么岩崎光一联合日本内阁官员，试图毁灭证据与阻止调查的行为就是最好的筹码。 唐旭宸已经为此牺牲，还有数十名特种兵。 不管李金明此行有多么凶险，木林森都没有理由让他结束行动，而且李金明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其实，李金明考虑得更加长远。 如果没能找到岩崎光一，日本首相不肯在谈判中退让，最终导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进行全面制裁，他将继续调查这起事件。如果查明真相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将放弃中国国际，以“外国人”的身份做一些必须有人去做的事情，让涉及此事的个人、团体与国家付出代价。 这不仅仅是李金明的想法，也是木林森的想法。 这起事件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即便木林森成立了保全公司，通过主动出击来打击针对中国的恐怖组织，可是依然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恐怖袭击威胁。在捍卫祖国的战斗中，这远远不足以取得胜利！ 第565章忠犬 在日本，从神户到东京，算得上是出远门了。 因为调派直升机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弥生决定驱车前往东京。虽然直升机的飞行速度更快，但是算上等待的时间，反而慢得多。再说了，此时在日本上空飞行的直升机很少，岩崎光一乘坐直升机前往东京，也太招摇过市了。弥生知道，此次东京之行必须低调，也就不能搞出太大的阵仗。 这些事，他没有征求岩崎光一的意见。 几十年来，岩崎光一的行程安排一直由弥生负责，除非遇到特殊事件，而且涉及到了关键问题，不然弥生用不着去征求岩崎光一的意见。他的任务很简单，让岩崎光一平安顺利的到达目的地。 帮岩崎光一收拾好行李，弥生给侄子忠贞打了电话。 “伯父，你们先走，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下再出发。” “什么事情？” “派往市区的保镖就要回来了，我得把他们安顿好。” “行，你动作快点，别耽搁太多时间。” 挂断电话，弥生去了书房。 五分钟后，他与岩崎光一来到了楼下。 车队已经准备就绪，有三辆一模一样的防弹轿车，还有四辆同样安装了防弹钢板与防弹玻璃的越野车。除了弥生，同行的还有七名司机与十八名保镖。他们属于“侍卫”，只听从岩崎光一与弥生的命令，连忠贞都无法使唤他们，而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随时随地保护岩崎光一。 因为经历了那场惨烈的家族战争，还有随后跟元老的战争，数次遭到刺杀，两次还差点丧命，所以岩崎光一很注重个人安全，身边的保镖与随从从来没少于十人，而且每一个的身手都很厉害。 弥生跟随岩崎光一上了同一辆防弹轿车。 准备三辆防弹一模一样的防弹轿车，就是要让刺客无从下手。 三辆越野车在前面开路，一辆在最后面，三辆防弹轿车居中，而且在驶出庄园后，三辆防弹轿车的顺序发生了变化。 弥生带走了大多数“侍卫”，只留下四个看守庄园。 此时，庄园的地下车库里面。 虽然庄园的面积很大，但是有一个不算小的地下车库，所有自用车辆都停在车库里，没有露天摆放。这大概与岩崎光一的生活习惯有关，即他很爱整洁，不管是做事、还是待物都很有条理。 “他们已经走了，你还想干什么？” 弥生忠贞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谭滔站在他面前，握着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枪口对着弥生忠贞。 十五分钟前，弥生忠贞在看到谭滔的时候，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准确说，是一眼就看出谭滔不是这里的人。他是岩崎光一的贴身“侍卫”，认识岩崎光一身边的所有人，而他从没见过谭滔。可惜的是，他犯了一个非常低级，也非常严重的错误，即认为自己能够制服那个“潜入者”。不可否认，弥生忠贞的能力很强，不但精通剑道与柔道，还去以色列学习过格斗术。问题是，在他跟随岩崎光一的时候，家族内战已经结束，和平时代到来，他根本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也就谈不上有多少实战经验。在他试图制服谭滔的时候，拳脚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谭滔有一把枪。 再厉害的格斗高手，挨了子弹也得完蛋。 此外，谭滔还是“用药”的高手。 在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勺之后，他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然后就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了。 谭滔没有拷问他，只是拿出了一个遥控器，然后告诉他，已经在庄园里面埋设好了遥控炸弹，只要摁下上面的按钮，炸弹就会爆炸，不但他得死，他的伯父，还有他保护的岩崎光一都得完蛋。 弥生忠贞认为谭滔在虚张声势，只是不敢用行动去证明。 因为从小伴随岩崎光一成长，所以弥生忠贞的伯父没有结婚，也就没有儿女。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伯父。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只有一个核心思想，即用自己的一切去为岩崎家族服务，向岩崎光一效忠，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遇到什么事情，首先得考虑岩崎光一的安危。 弥生忠贞不怕死，只是他不敢害死岩崎光一。 结果就是，在伯父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按照谭滔的吩咐，说了那些话，没有让伯父察觉到异常。 “岩崎光一是你的伯父？” “不，你想错了。” “是吗？” “我是弥生忠贞。” 谭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当然知道“弥生”这个姓氏的来头。 “他们已经走了，就算你引爆炸弹也没用。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谭滔冷冷一笑，似乎觉得弥生忠贞的话很好笑。 “不管你是谁，你应该知道，在日本，没有人敢得罪岩崎家族。就算你离开日本，我们也会找到你，然后让你……” “如果你能找到我，为什么被绑着的是你，不是我？” “你……” “你这句话，反而提醒了我。” 弥生忠贞微微一愣，随即就吓了一跳。 “只有你知道我在这里，也只有你见过我，所以只要杀了你，就没有人知道了，也就不用害怕什么了。对吧？” “就算你杀了我，老爷也会为我报仇！” “对岩崎光一来说，不仅仅是你，连你的伯父都只是一条狗。你认为，像你这种跑腿的家伙死了，岩崎光一会为了你，满世界的寻找凶手？”谭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岩崎光一足够聪明，在发现你的尸体时，他就会想到是谁干掉了你，就更不可能为你报酬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国人。” 弥生忠贞猛的一惊，立即瞪大眼睛看着谭滔，显得很是震惊。 虽然他不是知情者，但是多少听到一些风声，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与中国有关，也就联想到了岩崎光一与岩崎次太郎的事情。如果岩崎光一大义灭亲与核爆炸有关，那么就与中国有关。 “怎么，害怕了？” “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 “没错，所以我没有杀你，还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 “看来，你仍然没有想明白。”谭滔叹了口气，说道，“你一直在岩崎光一身边，应该知道早在几年前，岩崎光一就打算把家族交给岩崎次太郎，因此让他接管了三菱重工，还让他管理三菱集团。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今天，在岩崎次太郎来过之后，岩崎光一会狠心到决定除掉亲孙子？” 弥生忠贞看着谭滔，只是没有开口。 “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来告诉你。三天前发生的核爆炸就是岩崎次太郎所为，至少与他有直接关系。他开始来这里，就是向岩崎光一坦白，让岩崎光一帮他擦屁股。只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即便是岩崎光一也坐不平。也许，岩崎光一没有立即决定杀人灭口，但是在岩崎次太郎逃走之后，他别无选择，只有大义灭亲，才能保住秘密，也才能让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不受牵连。可惜的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前往东京。”一口气说完，谭滔长出口气，又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认清岩崎光一的本质，而是让你知道，岩崎家族即将完蛋，就算你忠心不二，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丧家犬。” “就算死，我也是岩崎家族的人！” “你姓弥生。” 弥生忠贞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谭滔。 “好好想想吧。”谭滔拍了拍弥生忠贞的脸蛋。“岩崎光一的老子能够创立现在的岩崎家族，你为什么不能开创弥生家族呢？对你来说，这既是挑战，也是机会。如果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你就是……” “呸——” 没等谭滔把话说完，弥生忠贞就朝他吐了口唾沫！ “啪……砰——” 扇了弥生忠贞一巴掌之后，谭滔又朝他的小腹打了一拳。谭滔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剧痛让弥生忠贞低下了头。 “真是个贱骨头！” “有种就杀了我。”弥生忠贞忍住剧痛，仰头看着谭滔。 谭滔没有杀他，因为他还有用。既然思想工作做不通，那就只能使用传统手段，让他吃点苦头了。 在谭滔挽起袖子，准备动手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说，你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谭滔猛的一惊，只是在转过身来之前，他就听了出来，那是欧阳凤鸣的嗓音。 来的确实是欧阳凤鸣，而且他还带了两个人过来。两名庄园里的侍女，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厨娘，一个很年轻，而且很漂亮，身材也很丰满，是那种能让任何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产生**的娇弱型美女。她身上的那套仆人制服，更加增添了几份姿色，简直就像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 谭滔很是疑惑，不明白欧阳凤鸣想干什么。 “你都说了，他是一条看门狗，还指望他背叛主人？”欧阳凤鸣抓住两名侍女的头发走了过来，让她们跪在了弥生忠贞面前。“看过《忠犬八公》吗？看过的话，就应该明白，不要对他抱任何指望。” 谭滔瘪了瘪嘴，朝欧阳凤鸣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566章自由与金钱 欧阳凤鸣拔出手枪，然后取出消声器。在为手枪安装消声器的时候，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弥生忠贞。看明白之后，欧阳凤鸣才走到厨娘身后，将枪口对准她的后脑勺，然后扣下了扳机。 “噗……” 枪声一响，厨娘倒在了血泊里面。 “啊……” 因为安装了消声器，所以枪声不是很明显，反到是年轻女仆的惨叫声更大一些。 谭滔皱起了眉头，女高音很有穿透力，肯定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只是，欧阳凤鸣没有让女仆闭嘴，也就用不着担心什么。再说了，欧阳凤鸣能把她们带到这里来，肯定干掉了庄园里的警卫。 欧阳凤鸣没有说话，挪步到女仆身后，再次举起了手枪。 “忠贞，救救我，救救我……”女仆已经被吓傻了，为了活命，根本顾不了什么。“快救救我，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五个月里。忠贞，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的亲生骨肉……” 欧阳凤鸣没有立即扣下扳机，抬头朝弥生忠贞看了过去。 这时候，谭滔明白过来，也朝弥生忠贞看了过去。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敢，我不敢告诉你，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让老爷与总管知道，他们肯定会惩罚我，会让我打掉孩子。我只是一个下贱的女仆，你是弥生家族的孙少爷，还是老爷的贴身侍卫，我……”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忠贞，是个男孩，是你的儿子！”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没等女仆再次开口，欧阳凤鸣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然后用力一拽，把她上身的衣服扯了下来。 现在是夏天，女仆只穿了一件外衣。 她没有戴胸罩，肚皮上缠着纱布，束住了已经挺起来的肚皮。虽然有点臃肿，但是在穿上外衣之后，没法看出她有身孕。 看清楚之后，弥生忠贞才相信，女仆确实怀了孩子。 如果是五个月的话，那就肯定是他的孩子，因为五个月前，他们住在一起，随后弥生忠贞就离开了日本，去美国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半个月之前才回到日本，而且一直没有跟她同床。 此外，女仆是弥生忠贞的人，也不可能有别的男人。 要知道，在这里，除了岩崎光一与他的伯父，数他的地位最高，其他侍卫就算垂涎女仆的美色，也不敢造次。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把枪口顶在了女仆的后脑勺上，手指头压住扳机。 这是一把有扳机保险的双动手枪，在扳机压下一半的时候，保险会自动脱落，发出轻微的金属撞机声。 “救你的狗崽子，还是忠于你的主人？你有五秒钟，五……” “忠贞，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女仆快要崩溃了。 “四……” “你说过，你想要个儿子，让他长大后离开日本，不要再像你一样，一辈子都为别的人卖命。” “三……” “你答应过我，会带我远走高飞，一起养大我们的儿子，让他做一个自由的人，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二……” “弥生，求求你。就算不为我，也为你的儿子。孩子是无辜的，他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不应该死在我的肚子里。” “一……” “啊——”弥生忠贞突然放声大叫起来。 欧阳凤鸣没有扣下扳机，多给了他一秒，因为他的精神防线已经崩溃了。 “放了她，放了我的儿子，不管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欧阳凤鸣放下了手枪，谭滔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欧阳凤鸣让女仆穿上了衣服，然后把她绑在旁边的柱子上，这才让谭滔为弥生忠贞松绑。 “放了她，先放了她！” “啪……”欧阳凤鸣给了弥生忠贞一耳光。“只要你照我们的吩咐去做，我就会在完事之后放了她。当然，如果你老实合作，没耍别的花招，我还会放了你，让你带着她，还有她肚皮里的孩子远走高飞。只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乱来，我会立即杀了你，然后以最残忍的手段杀了她。” “你……” “你是日本人，应该知道几十年前，日军在我国犯下的罪行。到时候，我会把那些手段全都用到她身上，让她生不如死。如果她的命大，顺利生下你的儿子，我会让你的儿子长大成人，然后品尝痛苦的滋味。” 这番话，其实有点过头了，毕竟弥生忠贞的精神防线已被压垮。 谭滔抓住欧阳凤鸣的胳膊拽了一下，然后对弥生忠贞说道：“岩崎光一绝对信任你，带我们去存放机密文件的地方。我保证，只要你肯老实合作，就会放了你们，甚至可以送你们离开日本。” 弥生忠贞点了点头，说道：“在书房的保险柜里面。”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密码。” “我……”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接着开始的话说道：“岩崎光一是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伯父比他小不了几岁，难不成每次都是自己动手打开保险箱？如果岩崎光一绝对信任你，就会让你知道密码。” 弥生忠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也没废话，与谭滔押着弥生忠贞离开了地下车库。 与谭滔预料的一样，欧阳凤鸣干掉了庄园里的警卫，还有所有的侍者与侍女，只留下了那两个女人。警卫的尸体在大厅里面，侍者与侍女的尸体在厨房里面。欧阳凤鸣肯定早就到了，不然他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更没有时间把尸体集中到一起。说不定，他一直在暗中掩护谭滔。 “你来了多久？” “只比你晚了十分钟。” 谭滔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在岩崎光一离开的时候，你已经到了？” “当然，如果你没有制服他，我早就出面了。别看着我，岩崎光一身边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保镖，我又不是神仙。” 谭滔翻了下白眼，说道：“全是你杀的？” “虽然岩崎光一走得很匆忙，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但是我们不能冒险，这些家伙活着只会通风报信。” 谭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来到书房，欧阳凤鸣让弥生忠贞去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确实存放了很多机密文件，只不过大多数是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的账簿，有一些还是见不得光的秘密资金，包括缴纳给“上帝之子”的会费。此外，岩崎光一有几个用假身份开的账户，有差不多八十亿美元。因为岩崎光一没有私生子女，所以这笔钱，很有可能是为整个家族准备的“善后款”。 显然，岩崎光一很有危机感。 “你看看这些。” “怎么，你对钱有兴趣？” “不是户头上的钱，而是开户时间。” 欧阳凤鸣接过谭滔递来的账簿，仔细看了一番，也就明白了谭滔的意思。 “都是在岩崎光一加入‘上帝之子’之后开设的，而且相隔时间都是两年，每次转入的款项也不是很多。”谭滔笑了笑，说道，“很明显，岩崎光一对‘上帝之子’有戒心，这是为整个家族准备的退路。”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几十亿美元，足够让岩崎家族在任何地方活得丰厚滋润了。 “可惜的是，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全都拍下来，然后放回去。” “什么？” “我们不是抢匪，也不是盗贼。如果拿走了这些账簿，就算干掉了岩崎光一，也会被其他人知道。”欧阳凤鸣把账簿还给了谭滔。“只不过，这些东西足以证明岩崎光一跟‘上帝之子’的关系。” “欧阳，你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好汉。” “别开玩笑。”欧阳凤鸣瞪了谭滔一眼，“动作快点，我们得抢时间。” 谭滔没再罗嗦，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掏出手机，开始为账簿拍照。 欧阳凤鸣走到弥生忠贞面前，掏出了香烟。“抽烟吗？” 弥生忠贞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他还不大适应欧阳凤鸣现在的温和态度。 “你没让我失望，所以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欧阳凤鸣点上香烟，说道，“我知道，你不缺钱。岩崎光一把你当成心腹，自然不会亏待你。如果我没猜错，你平时很节俭，在为将来打算。在你的银行账户上，应该有八位数以上的存款。这是一笔巨款，足够让你们一辈子不用钱发愁了。” 弥生忠贞没有开口，表明欧阳凤鸣没有猜错。 “可惜的是，你要想再活几十年，就得忍痛割爱。不是危言耸听，不管这件事的最后结局如何，你都不能动用你名下的存款。原因很简单，就算岩崎光一死了，你是知情者，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 “我……我该怎么办？”弥生忠贞明显有点慌张。 “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所以我决定再帮你一把。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不会太多，不过也不是太少，大概一百万美元吧。” “这……” “这笔钱，足够让你到其他国家安家。你是个勤快人，找一份普通工作，也就能养活老婆孩子了。” 弥生忠贞咬紧牙关，然后点了点头。 “只是，你要想拿到这笔钱，得表现出更大的诚意。”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 欧阳凤鸣把住弥生忠贞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么说，你连岩崎光一到了东京之后，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弥生忠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你只是一条狗，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没有责任，需要负责的是你的主人，明白吗？” “在……在银座。” “银座是个很大的地方。” “一家夜总会，不属于岩崎家族，由弥生家族的一个旁支经营的夜总会，知道那里的只有我跟伯父。”弥生忠贞咬了咬牙，又说道，“如果老……岩崎光一要秘密会见某个内阁政府的要员或者国会的党派领袖，就会去那里。” “很好，你已经为自己，为你的未婚妻，还有即将降生的儿子赚到了人生自由，还有一百万美元。” 第567章日夜兼程 一觉醒来，欧阳凤鸣才发现，谭滔已经把车停在路边。 天色已经大亮，旭日在东面的富士山的半山腰上，差不多是清晨八点左右。 “干嘛停下来？” “我联系了老木，把照片传了回去，他已经找到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正在通过账目查找关联信息。” 欧阳凤鸣注意到，谭滔的神色不大好。 “还有两件事。”谭滔长出口气，说道，“老李已经到达东京，范华东跟他一起，其他特种兵将在今晚撤离。” “他们杀出来了？” 谭滔咬了咬牙，说道：“老唐死了。” “什么！？”欧阳凤鸣一下就跳了起来，撞到了轿车的顶棚上。 “突围的时候，半数以上的特种兵阵亡。老唐跟岩崎智子在一起，老李亲眼看到，他们被一堵倒塌的墙壁砸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日军调动了海上自卫队的驱逐舰，还使用了制导炮弹。炮击来得很突然，根本来不及躲闪与隐蔽。” “老唐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 “因为遭到日军追击，所以老李他们没法停下来。不只是老唐，其他阵亡特种兵的遗体都留在了现场。” “不，我不相信。” “欧阳……” “活要见人，死要见死，只要没有见到老唐的遗体，我就不会相信！” 谭滔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欧阳凤鸣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行，我得回去！” “欧阳！” “如果老唐没有死，肯定被日军抓住了，我得回去救他。” “然后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欠他的，知道吗？我欠他！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他已经跟老婆去了新西兰，正在为儿女降生做准备。”欧阳凤鸣的情绪已经失去了控制。“是我害了他，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就这么抛弃他。” “我不阻拦你，但是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欧阳凤鸣掏出香烟，手在剧烈哆嗦着，试了几次都没能点燃。 谭滔接过打火机，帮他点上香烟，才说道：“事发到此，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就算老唐还活着，也肯定被送走了。只要查明他的身份，日本情报机构就知道是我们所为，然后把他送往某个秘密监狱。你现在回神户，只是自投罗网，不但无法把他救出来，还会把你自己赔进去。” 欧阳凤鸣抽着烟，没有吭声。 “此外，你还会让老唐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动了几下，谭滔的这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我明白你的感受，其实欠老唐人情的不只是你，也包括我。当初，如果不是老唐，我早已迷失方向，脱离了这个团队。”谭滔叹了口气，又说道，“老唐一直在坚持，而他坚持的目的是捍卫我们的祖国。从马尼拉一路走到这里，我们付出了太多代价，如果就此放弃，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你才应该自责，因为老唐的努力与牺牲都将失去意义。我发誓，如果老唐还活着，等我们完成了这件任务，我会跟你一起去寻找他。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们肯定会找到他，把他救出来，像他当初去墨西哥救你一样。只是我们现在必须把精力放在行动上。相信我，如果老唐知道了，他会让我们继续前进，而不是为了他走回头路，更不会让我们为了他而放弃整个行动。虽然老李带着范华东去了东京，但是他们两个人对付不了岩崎光一，需要我们的协助。” “你也认为老唐没有死？” “你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开车吧，到前面找个地方，填饱肚皮再去东京。” 既然欧阳凤鸣已经想通了，谭滔就没再罗嗦。 此时，李金明与范华东已经到了东京。 李金明接到了木林森打来的电话，也就获得了欧阳凤鸣与谭滔获取的情报，知道了岩崎光一的藏身之处。 只是，他们没有立即采取行动。 木林森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欧阳凤鸣与谭滔正赶往东京，等他们到了之后，再发起抓捕行动。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李金明与范华东参与了神户的战斗，虽然成功突围，但是没人敢肯定，他们的相貌没有被日军拍下来。如果日军在交战的时候使用了摄像头等设备，在查明了那些阵亡特种兵的身份之后，就会通缉突围的人员。以岩崎家族的影响力，从日本自卫队与情报机构搞到相关信息不算难事。 木林森还为此专门提醒了李金明，到时候让谭滔进入夜总会摸清楚情况。 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只有谭滔没有出现在三菱重工总部大厦里面，因此日本情报机构未必知道他的存在。 此外，这种渗透行动也是谭滔的专长。 李金明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只要他与范华东被认出来，岩崎光一就会逃走，至少会离开夜总会。欧阳凤鸣与谭滔能够获得关键情报，却未必能再次获得关键情报，也就未必能再次找到岩崎光一的藏身之处。 现在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为了保险起见，李金明没有联系在日本活动的情报人员，甚至没有去找认识的熟人。 如果他们暴露了，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立即逃离日本。如果逃不掉，就得用最极端的方式跟中国情报机构撇清关系。要是让日本当局抓住把柄，别说帮助薛震远在谈判中掌握主动权，不把谈判搞砸就是好事。 还好，东京的基础设施还没有完全恢复，电力供应时有时无，市区内很混乱，有很多地方可供李金明与范华东藏身。 两人就藏在银座区，那家夜总会附近的一栋写字楼里。 在欧阳凤鸣与谭滔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里吃方便面的时候，唐旭宸与岩崎智子驾乘的轿车也在这条高速公路上。 唐旭宸已经适应了伤口的疼痛，还填饱了肚皮。 只是，对两人来说，搞到一部卫星电话比搞到一台能发动的老爷车，以及两套合身的衣物困难得多。 就算日本是发达国家，也不可能人手一部卫星电话。 和平时期，除了情报人员与特种兵，只有少数人会使用卫星电话，比如海员，或者是经常做跨洋旅行的商人。如果在国内活动，哪怕是在国内的航班上，也完全没有必要使用卫星电话。 现代化的信息社会里，只要是人类经常活动的地方，肯定有手机基站。 离开神户后，岩崎智子带着唐旭宸去了一座小镇，找到了一名开诊所的医生，获得了一台老爷车与两套衣物，还有一些方便食品。可惜的是，那个被岩崎智子救过一命的中年医生没有卫星电话。 其实，他们可以首先去大阪。到了中国领事馆，就能联系上木林森。只是，这要耽搁大约两个小时。 唐旭宸没有耽搁时间，决定直接前往东京。 到了东京，可以去大使馆。更重要的是，岩崎光一也去了东京，而且不会在东京长期逗留。 按照唐旭宸的判断，岩崎光一前往东京，只是想当面向日本首相说明情况。在控制了大局之后，他就会离开东京。也许会回到神户，也许会去别的地方。只是，绝不会参与跟薛震远的谈判。不管怎么说，岩崎光一只是一个平民，没有资格坐上谈判桌。他的目的是要掩盖真相，更不能抛头露面。 必须及时赶到东京，及时找到他，不能耽搁半点时间。 结果就是，驾车上了高速公路后，一路就没停歇。因为唐旭宸有伤，所以一直是岩崎智子在开车。 利用这个机会，唐旭宸睡了一觉。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加上流了太多的血，早已疲惫不堪。 在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而且来到了东京郊外。 大约半个小时前，岩崎智子驾车离开了高速公路。 核爆炸之后，为了维持秩序，日本当局采取了紧急措施，对东京实施军事管制，只准市民离开，而要进入东京，得接受军警检查。岩崎智子没有冒险，毕竟唐旭宸大腿上的伤一眼就看得出来。 “醒了？”岩崎智子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她很会照顾人，特别是男人。 接住矿泉水，唐旭宸坐直了身子。“这是在哪？” “东京郊外，高速公路上有检查站。” “还要多久才到？” “快了，最多一个小时。”岩崎智子看了眼手表。“不过，道路很畅通，也许四十五分钟就能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拧开瓶开，狼吞虎咽的喝了几口。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在做完必须做的事情之后，由你来处置他。”唐旭宸看了岩崎智子一眼，说道，“他不是杀害岩崎次太郎的元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岩崎次太郎的祖父。当然，如果你觉得杀了他会好受一点，我不会反对。” “我不是杀人狂魔。” “相信我，复仇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说道：“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了某个人复仇吧？” “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 “没错，我跟你不一样。只是，我也是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寻找与除掉仇人。可是当这一切都过去之后，我才发现，即便手刃仇人，也没有半点快感。当我想明白之后，才相信，人不能为仇恨而活着，那不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那是什么？” “一些更美好的东西。” “比如。” “你爱的人，爱你的人，还有子女、亲人、朋友等等，包括更高层次的东西，比如民族与祖国。” 岩崎智子沉默了，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第568章谈判在即 东京，中国大使馆。 日本外相山口野司到来的时候，薛震远正在整理着装。蹇赛康把山口野司带到二楼的会客厅，然后去了薛震远的房间。 薛震远谢绝了日本外务省的安排，决定住在大使馆。为此，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专门腾出这个房间。大使馆只是办公地点，包括大使在内，所有外交官员都住在使馆区，没有人在大使馆安家。 “元首，山口外相到了。” “这么早？” “已经十点三十分，还有一个小时。” “行，让他等几分钟。”对着镜子，薛震远正了下衣领。他穿的是一套中山装，而不是平常的西装。 虽然用嘴谈判，但是着装能传达一些不方便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信息。 “怎么样，这套衣服合适吗？” “很合身，只是有点……” “有点什么？”薛震远转过身来。 “意味太明显了一些，也许会让对方误解。” “到这个时候了，还怕误解？”薛震远笑着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就是个误解，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化解误会。日本首相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想或者不敢承认，得让他明白我的来意。” 蹇赛康没多罗嗦，薛震远的这身着装，表达出的是强硬立场。 “有消息了吗？” 蹇赛康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在半个小时前打了电话，除了昨晚发来的那些信息，没有别的消息。只是，行动还在继续，如果有新的收获，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不是也许，也不是一线希望。” “元首，我仍然建议……” “别说了，关系到国家的根本利益，没得商量。” 蹇赛康暗自叹了口气，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薛震远的专机在凌晨到达东京，前来迎接的不是日本首相，而是外相。在送薛震远前往大使馆的路上，山口野司传达了一条信息。只要薛震远肯在领土与领海争端上让步，首相就会考虑在此事上采纳中国当局发表的声明，即接受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不再要求由中国当局承担责任。 山口野司没有明说，只是暗示了薛震远，不过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他的原话是，“日本遭受了惨重的损失，需要相应的补偿。” “补偿”这个词非常关键，包含了最为重要的信息。 显然，薛震远不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来到大使馆，蹇赛康就提出，这是一个化解危机的办法，而且由此承受的损失将比遭到制裁低得多。 可惜的是，薛震远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蹇赛康的建议。 当时，薛震远只说了一句话，“现在的中国，不是腐朽的满清王朝。” 受到威胁就割地赔款，那还了得！ 其实，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蹇赛康心里也没底，或者说也不是很坚决，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这就是，现在的中国是在推翻了封建统治之后建立的，也因此获得了政权的合法性。如果倒退到一百多年前的那种状态，在列强威胁下割地赔款，也就没有了合法性。 对一名政治家来说，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 当然，这不是薛震远否决蹇赛康提出的建议的主要原因。 薛震远考虑的，仍然是国家的根本利益。 这次向日本让步，那么下次是不是该向印度让步，还有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与文莱。一步一步的让下去，就算保住了万里江山，也将失去发展壮大、国强民富的基础！ 更何况，让步就是妥协，而且是向恐怖主义妥协。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有关，但是导致这场灾难的，正是梦魇般的恐怖主义。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核爆炸与“上帝之子”组织有关，也就跟西方世界的利益集团有关。向日本当局妥协，等于向西方利益集团妥协，也就等于向西方世界妥协，等于助长了恐怖主义。 一次得逞之后，自然会有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中国倒下，直到中国的核心利益全被瓜分掉，这场恶梦才会结束。 真的到了那一天，完蛋的不仅仅是政权，而是整个中华民族，是十四亿人追求与向往的幸福生活！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就能够理解，薛震远为什么要表现得如此强硬了。 当然，强硬不等于蛮横。 蹇赛康知道，最不希望局势恶化的就是薛震远，因为只要局势恶化，战争就会爆发，而薛震远一直在努力避免引发战争。 不是薛震远害怕战争，而是这样的战争对捍卫国家利益没有半点帮助。 从某种意义上讲，战争是最后的手段，只有在其他手段全都失效之后，才会被薛震远采用。 只要通过外交途径化解危机的希望还存在，哪怕只剩下了最后一点，薛震远也会尽最大的努力。 为此，薛震远在唐旭宸他们身上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在过去那些年里，唐旭宸从没让薛震远失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与挑战，他总能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问题是，这次也一样吗？ 蹇赛康很是担心，他不是不了解唐旭宸，而是这次的挑战太为艰巨了。 唐旭宸要面对的不是恐怖份子，而是一个国家，一个拥有全球第三经济实力的国家，以及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说得更严重一点，唐旭宸面对的是整个西方世界，是那些操控着西方世界的利益集团。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唐旭宸肯定能化解危机。 可惜的是，最为珍贵的就是时间。 离谈判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他能在这一个小时里面，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蹇赛康想着这些的时候，薛震远已经整理好了着装。 “走吧，我们不能让山口外相等太久，不然就太没礼貌了。” 蹇赛康猛的回过神来，赶在薛震远前面走出了房间。 五分钟后，薛震远坐上了大使馆为他准备的专车，在山口野司的陪同下，前往位于东京市中心的皇宫。 薛震远是中国元首，而在名义上，日本的元首是天皇。 谈判安排在皇宫内进行，算得上是对薛震远的尊重。 这个时候，日本首相木下寺还在首相府里，没有前往皇宫。 按照礼仪，他应该首先前往皇宫，与天皇一到迎接薛震远。只是一个人的到来，让他推迟了出发时间。 这个人，就是岩崎光一。 陪同岩崎光一到来的，还有防卫大臣宫本正泰，以及情报本部的江波多一郎。 因为宫本正泰提前打了电话，所以在他们到来之后，直接去了书房，木下寺也吩咐秘书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在说明来意之后，岩崎光一用了大约十五分钟，简单介绍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在岩崎光一说完的时候，木下寺的神色已是阴云密布。 只是，他仍然沉默着。 在日本，首相只是最高行政长官，勉强算得上政府首脑。如果说，首相是日本最有权势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至少木下寺不是。木下寺能够住进首相府，其实是自民党内部派系政治妥协的结果。 他是近三十年来，第一个平民首相！ 从上个世纪九零年代中期开始，历任日本首相都来自政治世家，没有一个例外，连有资格担任首相的议员都一样。 两年前，恶劣的经济形势，特别是与中国的矛盾所产生的影响，让自民党四面楚歌。 为了避免失去执政权，同时也是团结党内力量，在经过长达数个月的内部协商之后，木下寺被推举为首相。 当然，这不是个好差事。 在宣誓就职之前，木下寺就知道，那些在幕后操纵日本大权的家伙把他推出来，就是让他去为前任做的蠢事擦屁股。说得直接点，他就是“政治清洁工”，不但会弄脏手，还不会有好下场。 木下寺接受了党内推举，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日本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 相对而言，木下寺也是二十多年来，最为温和的首相。 上任之后，除了按照惯例，首先访问美国，或者说是去朝拜美国之后，他就对中国进行了非正式访问。接下来，他没有想前面几任首相那样去参拜靖国神社，只是让秘书送去了一篮鲜花。 在他的努力下，中日关系有所缓解。 正是如此，这两年，日本的经济环境开始转好。要不然，早在一年多前，他就被那些满脑子军国主义思想的议员赶出了首相府。 必须承认，木下寺是一个非常务实，也非常精明的政治家。 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名政治家。 他的使命就是振兴日本经济，为那些不把日本搞垮就绝不罢休的极端右翼份子创造再次制造波澜的条件。在完成这个使命之后，他要么自觉搬出首相府，要么被早看他不顺眼的议员赶出首相府。 什么时候才算完成了使命，得由掌握着日本经济命脉的人来决定。 岩崎光一就是这样的人！ 木下寺的政治生命，掌握在岩崎光一手上。 虽然与这个老家伙的接触不是很多，两年来就见过三次面，但是木下寺知道，岩崎光一打个喷嚏就能引发一场政治地震。如果他愿意，甚至不用开口，只需要一个手势、或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首相府更名易主。 木下寺可以不在乎成天在国会里叫嚣的议员，却不能不在乎岩崎光一！ 第569章断线木偶 谈及正事，宫本正泰与江波多一郎很识趣的告辞回避。 木下寺离开了那张在任何时候都属于首相的沙发，坐到岩崎光一对面的椅子上，主动降低了身份。 “事已至此，岩崎君有何打算？”木下寺打破了沉默。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一个人、一个家族或者一个集团的得失，而是整个日本、整个大和民族的得失。”岩崎光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为此，我已经处置了岩崎次太郎。他是我的长孙，是家族的接班人，可是为了整个日本、整个大和民族，我只能牺牲他。” 木下寺面色严峻，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直到岩崎光一到来，大致说明了情况，木下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神户的三菱重工总部大厦被一伙武装人员攻占，在岩崎光一的请求下，宫本正泰调动当地的驻军前去攻打大厦，战斗中，自卫队的自行高射炮击落了一架直升机，而岩崎次太郎恰好在直升机上。 这就是牺牲？ 最多算是误击！ 当然，木下寺没有戳穿岩崎光一的“牛皮”。 岩崎光一长出口气，神色变得很沉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消息走漏，哪怕只是跟内阁政府扯上关系，后果都难以设想。中国元首已经来到东京，难道首相阁下准备就此退让？” “我们得尊重事实。” “事实就是，中国情报机构派遣武装人员袭击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把三菱重工董事长岩崎次太郎扣为人质，还试图转移人质。经过激烈交战，消灭了大部分武装份子，夺回了三菱重工总部大厦。” “仅仅如此？” “还能怎样？” 木下寺长出口气，说道：“就我所知，有一部分武装人员逃脱，他们现在还在日本。” “一群流寇而已，就算逃走了，也掀不起大风浪。” “岩崎君，我认为这么处置不妥。” “你有何高见？” 木下寺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昨天晚上，我就收到消息，自卫队在攻占大厦后，找到了一些日本人的尸体，有一百多人。情报本部已经查明他们的身份，都是岩崎次太郎雇佣的保镖。也就是说，那些武装人员首先消灭了大厦里的警卫人员。问题是，岩崎次太郎为何要雇佣那么多保镖？” 岩崎光一没有吭声，他没有把岩崎次太郎背叛的事情告诉木下寺，因为这是家丑。 “令孙早有准备，肯定是在防范什么。如果在防范中国情报机构派去的武装人员，他为何不离开那里？” “首相阁下，你认为这很重要吗？”岩崎光一有点恼火。木下寺不是笨蛋，通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片断就拼凑出了全局，要想瞒过他，让他不往深处想，像木偶一样听话，显然不大可能。 “令孙已经死了，可是他掌握的那些资料与证据呢？” 岩崎光一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如果只是为了自身安危，令孙完全应该离开那栋大厦，去某个地方藏起来。他留在那里，还找来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保镖，为他们配备了包括冲锋枪在内的自动武器，显然是在保护什么东西。”木下寺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根据岩崎君之前提到的事情，我们有理由相信，令孙保护的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 “自卫队已经攻占了大厦……” “但是清理现场需要时间，而且已经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我将在几十分钟后跟中国元首会谈，而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那些从成功突围的武装人员，很可能已经把找到的东西送到东京。”木下寺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如何让中国元首妥协，而是如何保存颜面，如何不被拖下水。恕我冒昧，这一切都是令孙惹的祸。岩崎君，如果中国元首掌握了确凿证据，你认为要怎么做才能保全日本与大和民族的利益？真相永远无法改变，即便被掩盖住，也终究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在做了之后就无法改变。威压一个人是一回事，激怒一个拥有十四亿人与上千枚核弹头的国家是另外一回事。只要走错一步，我们就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恐怕需要数十年才能恢复元气。” “你打算怎么做？”岩崎光一退让了。木下寺没有说服他，只是让他看清了局势。 木下寺稍微沉默了一阵，说道：“按兵不动。” “什么都不做？” “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等中国元首先发难。” “如此被动……” “这不是被动，而是后发制人。” 岩崎光一看着木下寺，显得有点疑惑。 “再过几天，美国的航母战斗群就将到达，我国的基础设施也将逐步恢复。”木下寺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今天凌晨，我跟美国总统通了热线电话。在危机化解之前，美国将为我们提供安全保证，除了舰队，还会向我国派驻更多战斗机与两个师的地面部队，在关岛部署十架隐身轰炸机。” “这最多只能阻止战争爆发。” “对我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岩崎光一没有吭声，不过看得出来，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除了美国，英国也已表态，还有加拿大与澳大利亚。虽然法国与德国的立场还不够明确，但是只要局势僵持下去，肯定会加入进来。事发至今，俄罗斯都没有采取行动，表明不会全力支持中国。可见，当前的国际局势对我们极为有利。只要我们是‘受害者’，就能得到整个国际社会的同情，而中国却会遭到谴责。哪怕战争不会爆发，只要针对中国的全面制裁正式开始，我们将成为最后的赢家。到那个时候，真相不再重要，中国将因此衰败，变得无足轻重。”木下寺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点耐心，让局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你认为，薛震远会善罢甘休？” “如果他手里有确凿证据，肯定会想我们发难。如果没有，他就只能认栽。” “他会虚张声势。” 木下寺淡淡一笑，说道：“这不是小孩子玩游戏，就算他虚张声势，到最后也得拿出确凿证据。没有的话，等于玩火**，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会被认为是在刻意掩盖与扭曲真相。” 岩崎光一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当然，保持沉默，对你、对岩崎家族、对三菱集团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我们是受害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岩崎光一的眉头跳了几下，明白了木下寺的意思。 “岩崎君，事态发展至此，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如果薛震远拿到了证据，我们做什么都没用，还会弄巧成拙。相反，如果薛震远没有拿到证据，我们是‘受害者’，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同情与支持。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看薛震远耍什么花招。” “希望你是对的。” 木下寺淡淡一笑，没有接这句话，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岩崎光一这么说，摆明了在威胁他。如果把这件事搞砸了，他就别想留在首相府。只是木下寺早已厌倦这种受人摆布的处境，而且他这个首相只是个傀儡，在很多关键事情上都没有决策权。 岩崎光一站了起来，说道：“首相阁下，我们都是为了日本与大和民族，我相信你，也会耐心等待你的消息，希望是好消息。” “这也是我的愿望。”木下寺起身，把岩崎光一送到了门外。 岩崎光一没让他远送，毕竟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木下寺还得赶往皇宫，跟中国元首谈判呢。 乘车离开首相府，岩崎光一的神色变得更阴沉了。 来找木下寺之前，他就想好，通过主动出击，把谈判搞砸，让局势失去控制。只要美国率先采取行动，那么不管中国当局是否获得了岩崎次太郎藏起来的那些东西，也无法扭转大局。 可惜的是，他没能说服木下寺，或者说木下寺不肯听他使唤。 这让他很是恼火，因为两年前，正是在他的暗中控制下，木下寺才被推举为首相。 还在首相府的时候，岩崎光一就想到废掉木下寺。当然，这只是一个念头。现在的日本最不需要的就是政治动荡，如果木下寺下台，就算成立临时内阁，也等于雪上加霜，让国内局势变得更加动荡。 木下寺不是希望通过谈判来压制薛震远，而是希望通过谈判化解危机。 显然，这是岩崎光一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只要局势稳定下来，甚至只需木下寺在谈判中稍做让步，薛震远就会提出与日本进行联合调查。不管木下寺是否同意，都等于给了中国当局更多的时间，让中国情报机构获得了查明真相的机会。 当然，真相已经查明，剩下的只是搜集证明真相的证据。 到最后，也许能化解危机，但是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甚至内阁政府都将倒霉，后果难以设想。 “弥生。” “老爷？” “去静流园。” “什么？” “不回市区，直接去静流园，那边安静一些。” 弥生没再多问，吩咐司机改道前往位于相模原的庄园。 第570章有备而来 按照礼仪，薛震远来到日本皇宫后，首先会见了日本天皇。 当然，这只是礼节性会面。在日本，天皇早就没有了实权，只是国家的象征，在必要的时候以国家元首身份参与外事活动。只要涉及到政治问题，天皇就得靠边站，连干政的资格都没有。 相互问候之后，薛震远放过了快满八十八岁，老得连走路都困难的天皇。 因为日本首相木下寺还没到来，所以薛震远在皇太子、以及一帮皇宫礼仪人员的陪同下去了御花园。 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天皇是“神道教”的教宗。每年，日本政府都会为皇室拨款，用于日常开支。此外，皇室还有很多地产与一些金融投资，年收入高达数亿美元。虽然比不上富得冒泡流油的沙特王室，但是足够让所有皇室成员过上奢侈的生活，包括雇佣数百人专门为皇室服务。 薛震远无心赏花，只是也没别的办法消磨时间。 其实，皇太子也已年过六十，因为父皇迟迟不肯归天，只能当个老太子。这一点，与英国王室非常相似。 虽然薛震远也年近七十，但是精力比皇太子旺盛得多。 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皇太子就有点走不动了，让薛震远不得不怀疑，太过养尊处优的生活会害死人。 看到蹇赛康急匆匆的走过来，薛震远加快步伐，与皇太子拉开了距离。 开始，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蹇赛康离开了薛震远。他现在急匆匆的赶来，也许是收到了消息。 “总理打来的电话。”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让蹇赛康不要乱说话。 等皇太子赶上来，薛震远提出去茶厅休息。皇太子没有拒绝，还非常乐意，因为他确实走不动了。 别看御花园不是很大，里面的小径绕来绕去，一圈走下来，还是有点远。 到了茶厅，皇太子就以更衣为名，暂时告辞离去。 因为是参与正式活动，所以皇太子穿的是和服，还是盛装，而现在是夏季，已经快到中午。再不去换套清爽点的衣服，恐怕他会中暑昏倒。 “发生什么事了？”等日方人员离开，薛震远才问了出来。 蹇赛康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取出了一个像是手机的电子设备，开启后放到了茶几上。 那是一个音频干扰设备，能够发出人耳听不到的超声波与次声波，干扰半径十米范围内的窃听设备。 “美国当局已经正式照会我国，下了最后通牒。”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准备开打了？” “不是战争，是制裁。美国当局已经拉拢英国、加拿大与澳大利亚，还在笼络法国、德国、荷兰、西班牙、意大利等欧洲国家，甚至向俄罗斯当局施压，要求俄罗斯在安理会的表决中保持中立。” “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与日本的谈判结束之前。”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跟木下寺的谈判破裂，美国就会邀约西方国家发起制裁？” “而且是全面制裁。” “我们在安理会有否决权。” “安理会只是一个幌子，用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只要美国当局决议进行制裁，我们肯定阻止不了。” 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此外，三天之内，美国海军的三支航母战斗群就将到达西太平洋，再过三天，还会有六支航母战斗群赶到。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美军正在加紧修复关岛的军事设施，预计会在关岛部署多架隐身轰炸机。虽然暂时没有确切情报，但是以总参谋部的推测，美军还会向日本增派地面部队。” 薛震远没有吭声，美国的军事部署不是为了发动战争，而是在阻止战争爆发。 很明显，美国不希望爆发战争，而是打算通过制裁来打击与削弱中国，让中国在遭到制裁之后无法反击。 果真如此，美国当局策划的制裁行动肯定覆盖了方方面面，而且打算采取强制措施。 比如，如果美国当局宣布对中国实施石油禁运，就得派舰队封锁中国，拦截所有前往中国的油轮。要想打破封锁，唯一的办法就是派舰队为油轮护航，保护海上航线，也就有可能发生军事冲突。以中国的军事力量，特别是海军舰队的战斗力，只能保护近海航线，在远海根本打不过美国海军。 这场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蹇赛康摇了摇头，他知道薛震远问的是什么消息。 沉思了好一阵，薛震远才开口说道：“毫无疑问，美国与日本是有备而来，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美国当局早就有所准备。虽然没到绝望的时候，但是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们身上。” “元首，您的意思是……” “去把已经收到的那些资料准备好。”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就算是虚张声势，也能争取到一些时间。如果这些就是我们手里的所有筹码，那么我们就得指望木下寺能够有清醒的大局观。” “他只是个傀儡。” 薛震远淡淡一笑，说道：“他也是个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人。两年前，他能在明知道不会有好接的情况下，接受了自民党的党内推举出任首相，而且两年乃一直在全力推动日本的经济发展，表明他是一个爱国者。他效忠的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集团，而是日本，他所热爱的祖国。” “元首……” “当然，这种想法有点幼稚。可是现在，还能指望别的吗？” 蹇赛康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薛震远说得没错。 “我们完蛋了，日本也不会有好下场，至少那些在我国投资的日本企业都得完蛋。”薛震远看了蹇赛康一眼，说道，“只要木下寺足够聪明，在我们拿出证据之后，就应该知道最理想的解决方式就是相互妥协。除此之外，都是在为美国做嫁衣裳。也许，他迟迟没来，已经知道了实情。” “您是说……” “首相府离皇宫那么近，难不成是路上塞车了？”薛震远淡淡一笑，说道，“有个人连夜来到东京，显然不是看东京的惨样。他肯定会赶在谈判前去见木下寺，让木下寺听从他的摆布。只是，木下寺是个有思想的人，而不是一个牵线木偶，结局未必已经锁定，我们还有机会，而且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蹇赛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这个时候，皇宫的礼仪人员来到茶厅，蹇赛康立即收起了音频干扰器。 木下寺已经到来，正在拜见天皇与皇太子。按照安排，他将在此之后与薛震远进行第一次会晤。 谈判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分几天进行。 一般情况下，第一次会晤将用来确定谈判的主要话题，以及为后面的会谈做好安排。 此时，欧阳凤鸣与谭滔已经来到东京，找到了李金明与范华东。因为木林森提前打了招呼与做了部署，所以在欧阳凤鸣与谭滔到来前，李金明搞了几件外套与一套化妆用品，节约了一些时间。 更换了外套，简单装扮一番后，谭滔去了那家夜总会。 只是，十多分钟后，他就溜了回来。 现在是中午，夜总会没有开门营业。 虽然在以往，这家夜总会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是在核爆炸之后，电力供应时有时无，得自行发电，而购买发电用的柴油受到限制。再说了，也没多少人在这个时候逛夜总会，也就只在夜间营业。 当然，谭滔没有白跑一趟。 “有四个出口，除了正门，在歌舞伎座那边有一扇可供车辆进出的后门，北面是地下车库的出入口，这边则是一扇供员工进出的小门。”谭滔用粉笔在地板上画出了简要图。“四个出入口都有保安看守，没有携带长枪。如果有自动武器，也是短小的冲锋枪。此外，大部分保安穿了防弹衣，还配备了步话机等通信设备。” “这么说，那个家伙没有撒谎。”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晚上，在我进去查明情况之后，你们从员工通道进入，我会干掉门内的保安，外面的就靠你们自己解决了。关键问题是，就算我们抓到了岩崎光一，也未必能顺利逃走。” “得有人在外面接应。”李金明说了一句。 “还需要一辆车。”范华东也说了一句。 “以及必要的火力支援，比如一挺机枪，压制追出来的保安。” “一支狙击步枪，或者是安装了瞄准镜的半自动步枪就行了。”范华东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到时候，我埋伏在对面大楼的楼顶上，完事之后，你们到大楼后面的巷子里接我。”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朝谭滔看了过去。 “这就意味着，只有我跟你进去。”谭滔瘪了瘪嘴，说道，“显然，我们要想在众多武装人员的看守下，把岩崎光一抓出来，不但需要枪械等武器，还需要一些特种设备，不然肯定有去无回。” “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得设法搞到这些武器装备。” “看来，我们得联系老木了。”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在日本干过卧底，肯定认识一些熟人。” 没人反对，因为谭滔与李金明不是太了解日本，也很少来日本执行任务，范华东就更加不用说了。 第571章未雨绸缪 东京，江东区。 为了避开高速公路上的军警，岩崎智子绕了一个大圈，多花了半个小时。还好，总算是安全到达。 “所有的武器装备都在这里，我去冲个澡，你自己看着办。” 唐旭宸点了点头，等岩崎智子离开，才朝四周少了一眼。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房间，相当于一个卧室，没有窗户。左侧靠墙是一个巨大的铁皮柜，右侧墙壁上挂着十多把步枪与榴弹发射器，正对房门的墙壁上挂着几挺机关枪与狙击步枪，在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放置了一台车床的机械加工台。 她只是岩崎次太郎的随从，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的武器装备？ 唐旭宸有点疑惑，走到左侧的铁皮柜前，拉开最上层的抽屉。是一个武器柜，里面是十多把各种型号的手枪。第二层抽屉里面是消声器、红外激光指示器与手枪用的反射试红点瞄准具。第三层是匕首与刺刀，还有一支复合弩与一束用碳纤维制成的羽箭，以及一根备用的弓弦。最下面一层，叠放着几件防弹衣，与用来增强防弹能力的陶瓷插片，还有几顶凯夫拉头盔。侧面的立柜，被隔板分成了三层，下面两层整齐的码放着枪械弹药与手榴弹，上面那层则是一些战术设备，比如望远镜、激光指示器、微光与红外夜视仪、gps定位系统、单兵战术电台等。 可惜的是，电子设备全都损坏，无法使用。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挑选好了武器装备。 岩崎智子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黑色的军用背包。她把头发盘在脑后，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唐旭宸注意到，她身上有很多伤疤，右侧肩膀上的那条最为醒目，像一条爬在她身上的大蜈蚣。 “收拾好了？你也去冲个澡。”岩崎智子注意到了唐旭宸看她的目光。“怎么，觉得很惊讶吗？” 唐旭宸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五岁那年，我就开始接受格斗训练。别误会，这些伤疤，大多是在训练的时候被教官弄出来的。”岩崎智子勉强笑了笑，说道，“从懂事的那天开始，我就得随时随地的保护少爷的安危。” “之前，你杀过人？”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有亲自动手。” “行，我去冲个澡。这些东西不要动，”唐旭宸指了下挑选出来的那些武器装备。“还缺几样，我等下再来挑选。” “浴室在厨房旁边，有热水。” 浴室很大，主要是有一个能够容纳几个人的大浴缸。 冲了澡，唐旭宸才想到，没有把干净衣服拿进来。 也就在他关掉喷淋头，打算穿上换下的衣服出去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岩崎智子走了进来。 唐旭宸吓了一跳，因为他身上什么都没。 当然，他也下意识的挡住了关键部位。 “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岩崎智子这么一说，唐旭宸反到放开了。 “这就对了嘛，”岩崎智子笑了笑，把一条内裤抛给了唐旭宸。“换上吧，新的，没有穿过。” 是一条男士内裤，标牌都在，只是稍微小了一点。 从型号上看，这应该是岩崎智子为岩崎次太郎准备的内裤。 唐旭宸从浴室出来时，岩崎智子已经穿上外套，是一套夏季运动服。她还收拾好了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 “动作快点，我们得赶时间。”岩崎智子把一套男士运动服递给唐旭宸，说道，“谈判已经开始，不想功亏一篑的话，我们得在今天晚上抓住岩崎光一。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我们立即出发，也要天黑后才能赶到。” “去哪？” “相模原。”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绕过圈子来这里？” 相模原在东京西面，而唐旭宸他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只有这里有武器装备与干净衣服。”岩崎智子指了下唐旭宸的下身，“这不是为你准备的，我也没有先见之明。” “这是你们的安乐窝？”唐旭宸立即反唇相讥。 岩崎智子瞪了他一眼，说道：“只是我的美好愿望，其实在一开始，我就知道少爷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你有哪点不好了？” “你不知道。”岩崎智子叹了口气，说道，“你才认识我一天，我的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说得过头了。 “快去吧，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我需要一部卫星电话，或者是一部能够使用的手机。” “现在没有，到了相模原，我会想办法。” 很快，唐旭宸就换上了运动服，带着装有武器装备的背包来到了客厅里。 这套公寓位于大楼的顶层，因为电力供应不稳定，所以大楼的电梯已经停运，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已经搬走。有的去了有水电供应的酒店，有的回了乡下，还有的在市区里的酒吧等场所。 下楼的时候，岩崎智子才大致说了一下。 这套公寓是她用一个假身份购买的，算得上是她的“安全屋”，就是为了落难的时候有个藏身的地方。虽然她一直跟随岩崎次太郎，事事由岩崎次太郎做主，但是她并不笨，知道岩崎次太郎不受岩崎光一待见，还有很多人觊觎着族长宝座，岩崎次太郎未必能够顺利取代岩崎光一。 此外，在过去几年里，她为岩崎次太郎做了很多“脏事”。虽然每次都是由随行的手下负责杀人放火，但是她是主要策划者与参与者，也就有可能遭到追捕，需要一个没人知道的藏身之处。 “其实，我也没什么爱好。” “就喜欢舞刀弄枪？” 岩崎智子苦笑了起来。“如果在别的环境下长大成人，我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嫁给一个也许并不喜欢的男人，再生下几个儿女，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命。” “后悔了？” “这是命运，后悔有用吗？”岩崎智子回头看了眼唐旭宸，说道，“等下，如果遇到警察，你最好别说话。你的日语不太标准，一听就知道是外国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由我出面解决。”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岩崎智子的意思。 其实，在谍报学校，唐旭宸的第二外语就是日语。只是，从谍报学校出来后，他就没来过日本几次。在为军情局服务期间，他主要在南亚与东南亚活动。去国土安全局之后，他就更没机会来日本了。结果就是，荒废十几年之后，他把当初学到的日语几乎全都忘了，口语更加糟糕。 大街上，行人很多，车辆却很少见。 岩崎智子把那辆老爷车停在大楼侧面的巷子里，以免引起警察注意。 走到巷子口，唐旭宸停下了脚步。岩崎智子追了他一下，刚想叫他，就发现他盯着街道对面的那块大屏幕。 那是一块广告屏幕，已经修复，而且正在播放新闻。 中国元首来东京，与日本首相进行正式谈判的新闻。 岩崎智子也停下了脚步，没有催促唐旭宸。 只看了一阵，唐旭宸就朝岩崎智子点了点头，走进了巷子。 报道的新闻很少，只提到中国元首已经到达日本皇宫，在会见了天皇之后，与日本首相开始谈判磋商。因为记者没有受到邀请，以及第一次会晤还在进行，所以电视台只报道了一些日本官方提前透露的消息，比如谈判的主要内容，涉及到的核心问题等等，对会晤的进展没做报道。 虽然谈判好进行好几次，但是在开始之后，就无法停止了。 不管进行多少次，终究得谈出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将决定中国的命运，也将影响到一亿多日本人。 其实，第一轮会晤已经结束。 约定好下一次会晤的时间与地点之后，薛震远率先离开皇宫，木下寺则要象征性的向天皇汇报会晤结果。 上了车，薛震远才长出口气，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你怎么看？” 蹇赛康微微一愣，说道：“显然，木下寺已经收到了消息，而且早有准备，不然不会如此的理直气壮。”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他只是故做镇定。” “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蹇赛康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会晤开始后，薛震远就先发制人，抛出了唐旭宸他们获得的证据，即三菱重工的岩崎次太郎参与了恐怖袭击行动，为一个叫苏菲的女人提供了很大帮助，而且全日通公司发射的那颗卫星，根本就不是在美国订购的通信卫星。可惜的是，木下寺根本不吃这一套，表示岩崎次太郎遭到绑架，在营救行动中丧生，也就是死无对证。至于薛震远提到的全日通公司的卫星，因为已经在核爆炸中毁坏，同样无法证明不是通信卫星。那个叫苏菲的女人，木下寺认为是编造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总而言之，木下寺认为薛震远提出的证据是在转移矛盾。 关键是，这些证据没有牵扯到日本当局。 哪怕薛震远能够证明是恐怖袭击，而且与日本公民有关，也与日本当局无关，更何况这些证据本身就有问题。 当然，这也在薛震远的预料之中。 第一轮会晤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结果，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一次会晤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 第572章窝里反 回到首相府，木下寺首先召开内阁会议，向内阁成员通报了会晤结果。 其实，这只是走个过场。在木下寺回到首相府之前，他的秘书已经联系内阁成员，简单介绍了会晤情况。 需要走过场的还有很多，比如商讨应对策略。 表现得最积极的就是防卫大臣宫本正泰，在木下寺介绍了会晤结果之后，他就首先表明立场，认为在薛震远态度强硬，不肯让步的情况下，跟中国的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应该尽快做好战争准备。 持这种观点的，不只是宫本正泰，还有半数以上的内阁成员。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岩崎光一的人，在为岩崎光一说话，而他们鼓动发动战争，显然不是为了日本与大和民族。 说白了，他们在向木下寺施压。 支持木下寺的内阁成员并不多，即便是态度一向温和，跟木下寺有着共同政治理想的外相山口野司都保持了沉默。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木下寺心里已经有数了。 岩崎光一在幕后搞鬼，而他的目的仅仅是保全岩崎家族，还想发战争财，让三菱集团借此机会发展壮大。 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只要跟中国开战，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军火公司。 在日本，三菱集团就是最大的军火公司。数十年来，这个集制造、化工、采矿、电子与金融与一体的庞大帝国，为日本自卫队提供了舰艇、飞机、坦克、火炮、导弹、枪械与雷达等几乎所有领域的武器装备。可以说，如果没有三菱集团，日本自卫队就无法打仗。只要战争打响，三菱集团就能大发横财。 岩崎光一很有野心，他不但要化解家族受到的威胁，还想得寸进尺！ 当然，这两者具有一致性。 问题是，这场战争，能够给一亿四千万日本人带来什么好处？ 暂且不说日本没有核武器，而中国是五个核大国之一，毕竟有美国提供的核保护伞，中国未必敢在战争中使用核武器，更不敢对日本本土进行核打击。也不考虑会有多少日本军人战死沙场，毕竟军人存在的价值就是在国家受到威胁的时候战死沙场。甚至可以不考虑日本平民付出的牺牲，毕竟战争就会死人，而且大和民族自古以来就有为国殉难的传统，死点人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需要考虑的是与中国彻底决裂之后，日本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即便出现了最理想的结果，比如打赢了这场战争，由此产生的结果，也让木下寺不敢去想。 要知道，日本是世界上唯一遭受核打击的国家。 七十多年前，美军用两枚原子弹结束了太平洋战争，也打垮了日本的军国主义，阉割掉了日本的野心。如果日本再次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就算中国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是日本的对手，那么在下一场战争到来的时候，日本遭受的将不是两枚原子弹，而是更多的、威力更大的毁灭性打击。 当然，这些想法，木下寺根本不敢说出来。 在内阁成员中，半数以上是右翼政客！ 在内阁会议上向木下寺施压，只是他们的第一步。如果木下寺不可就此屈服，他们还会采取别的行动。最终目的很简单，迫使木下寺提前结束与薛震远的谈判，然后要求中国当局为核爆炸承担责任，为美国创造制裁中国的理由，然后跟随美国对中国实施制裁，把中日关系推到战争边缘。 讨论的时候，木下寺一直没有发言。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在所有内阁成员都发言之后，木下寺宣布暂时休会，十五分钟后再次召开会议。 利用这个时间，木下寺让秘书去把山口野司请到了书房。 “山口君，你也想看到战争爆发吗？”对山口野司在会议上的表现，木下寺很不满，甚至觉得遭到背叛。 山口野司有点尴尬，甚至不敢正视木下寺。 “告诉我，为什么？”木下寺控制住了情绪。在成立这届内阁的时候，唯一由木下寺任命的就是外相，因为要想实现他的政治理想，需要一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外相，而其他内阁成员都是利益妥协的结果。 “首相，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难道就此放弃坚持了一生的理想？” 山口野司咬了咬牙，说道：“在你与中国元首会晤的时候，宫本正泰联系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内阁官员。” “什么？”木下寺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根据他透露的消息，美国那边已经做出回应，如果有必要，会依照安保条约为我们提供军事援助。” “直接出兵参战？”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说道：“前提是，我们得认定是中国引爆了核弹头，以这种方式发起袭击。因为核爆炸摧毁了我国的基础设施，产生了严重的财产损失，还导致平民伤亡，所以可以认定为战争行为。” “让我们向中国宣战？” 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说道：“宫本正泰知道你不会迈出这一步，美国当局似乎也对你失去了耐心。” 木下寺沉默了，山口野司说的这些，意味着宫本正泰打算“倒阁”。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参与。”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宫本正泰采取行动，我会宣布辞职。” “不，不能就此放弃！” “首相，我们还能做什么？” 木下寺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会完成跟中国元首的谈判……” “问题是，中国元首拿出的证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如果你因此做出让步，也会被国会否决。” 木下寺没有吭声，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还有，如果你这么做了，反而如了宫本正泰的愿，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倒阁，得到党内多数议员的支持。” “我不会解散内阁。” “到时候，将不由你决定。” “如果有必要，我会宣布解散议会，提前大选。” “什么？” 木下寺长出口气，说道：“当然，这是最后一步。现在，我们必须有点耐心，等待局势出现转机。” “首相，现在这样子，根本不会有转机出现。” “不，肯定会有。”木下寺看着山口野司，说道，“相信我，除了我们，中国元首也不希望战争爆发。这场战争，只有美国能够获利，甚至是一箭双雕。中国元首来到东京，等于向我们表明诚意。神户发生的事情，肯定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只要中国方面拿到证据，我们就能力挽狂澜。” “也许，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但是不是现在。”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现在得以维持大局为重，至少得稳住宫本正泰他们。” 木下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该怎么办？” “以退为进。” “你是说，在内阁会议上做出让步，采纳宫本正泰提出的建议，进行战争动员，让自卫队进入战备状态？”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宫本正泰才不会逼宫，我们也才能够获得完成谈判所需的时间。其实，到最后时刻，是否向中国宣战，都得由你决定。只要你不向国会提交战争议案，就没人能够代替你向中国宣战。此外，我们可以用战前准备的名义，尽量争取一些时间。” “只是这样一来，宫本正泰就将获得调动部队的权力。” “以现在的情况，至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甚至几个月内，自卫队的调动与部署都不会太顺畅。” 木下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国内基础设施瘫痪，铁路与港口处于半瘫痪状态，运送部队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问题是，到最后，依然得看中国那边的结果。”山口野司暗自叹了口气，“这等于受制于人。” “显然，得设法掌握第一手信息。” “首相……” “山口君，也许我无法兑现两年前做出的承诺，但是当初你接受我的邀请，显然不是为了那个承诺，而是为了整个日本，为了整个大和民族。你肯定能够想到，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退让妥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日本需要发展壮大，但是不能走上歧途，更不能让宫本正泰那样的人来主持大局。”木下寺说得很坚决。“我们所处的时代，让我们注定无法成为留名青史的为人，但是我们能够尽一己之能，为国家与民族服务，而不是让国家与民族毁在我们手上，哪怕我们只是畏惧了，只是害怕了，只是退缩了，没有去做能够做、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情。既然坐在现在的位置上，我们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山口君，我相信，你不会就此退缩。” 山口野司沉默了，也被木下寺说服。 其实，早在两年前，山口野司就知道，接受木下寺的邀请出任内阁外相，绝对不会有好的结局。 “山口君，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我只信任你，也只有你能去做这件事。” “我明白。”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内阁会议结束后，我就去中国大使馆，希望中国元首能够明白我们的处境。” “坦诚一些，这不仅仅是中国的危机，也是我们的危机。”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下寺的意思。 “还有，别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你的秘书。你拒绝了宫本正泰的邀请，他未必会放过你。”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第573章坦诚 山口野司的到来，让薛震远有点意外。 如果只是为了安排第二次会谈，山口野司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让外务省的某个官员过来就行了。 谈了一阵，薛震远猜出了山口野司的来意。 “外相阁下，有几件事，希望你能替我告诉首相阁下。”薛震远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让随行的秘书与翻译回避。 其实，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好几次，山口野司都是欲言又止，而且好几句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薛震远终于看懂了他做的暗示。 薛震远也挥了挥手，让蹇赛康暂时回避。 当然，蹇赛康是个聪明人，他不但要回避，还得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山口野司带来的秘书与翻译，不让他们乱跑。 “元首阁下，这个房间安全吗？” “绝对安全。等等……”薛震远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关闭了放置在抽屉里面的录音设备。“好了，现在没问题了。” “元首阁下，我首先得声明。我没有跟你单独商谈，也没有跟你说起过下面的话。如果你将此公布于众，我会否认，而且有数十人可以证明我没有跟你单独见过面，希望你能明白与谅解。” 薛震远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后果将难以预料。” “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元首阁下，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处境。首相一直在努力争取和平，避免战争。可是以我国的政治体制，首相没有足够的权力，除了内阁，还有国会。”山口野司说得很诚恳。“更重要的是，如果首相下台，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战争爆发了。首相得为大局着想，所以在今天的会晤中与阁下有所误会。” “只要把情况说清楚了，就不是误会。”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找您，而且与您进行私下会谈，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薛震远没有开口，等着山口野司说下去。 “希望战争爆发的，不只是我国的右翼集团。” “你是说……” “防卫大臣宫本正泰正在策划倒阁行动，而且得到了美国当局支持。只要我国向贵国宣战，美国就会依据安保条约出兵参战。” 薛震远立即锁紧眉头，这绝对不是好消息。 “为了稳定局势，特别是让谈判持续下去，首相阁下已经被迫接受了宫本正泰提出的动员令，让自卫队进入了战备状态，希望阁下能够明白与理解。” “如何保证贵国的军事动员不是针对我们？” “只要谈判还在进行，战争就不会爆发。” 薛震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只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足以证明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的证据。只有拿到证据，才能阻止战争爆发。如果没有获得确凿证据，就算首相出面阻止，也会因此而下台。”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们需要时间。” “对我们双方来说，时间都最为宝贵。”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谈判总共安排了三轮，首次会晤不算。按照首相的安排，将间隔一天进行，因此还有五天。” “太短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元首阁下，这已经是最后期限了。如果能够办到，我们肯定不会为难阁下。” 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说道：“在今天的会晤中，我已经拿出了搜集到的证据。” “远远不够。” “我知道。”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会尽力而为，也请你替我转告首相，只有我们共同努力，才能避免战争爆发。不管我们两国之间有多大的矛盾，战争只会带来灾难与毁灭。” “这也是我来找阁下的原因。” “有新的消息了，我该怎么跟你联系？” “让大使来找我，通过正式途径。” 薛震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山口野司是日本外相，接见其他国家的大使是他的日常工作，因此让大使去找他不会有任何问题。 “当然，如果我们这边有新的发现，也会跟您联系。” “我会让秘书做好安排。” “此外，希望元首阁下能够保密，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 “元首阁下，我就不再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山口野司站起身来。“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够让和平局面维持下去。” 薛震远也站起身来。“斜不胜正，我们需要的只是全力而为。” 送走山口野司，薛震远把蹇赛康叫了进来，让他联系了总理、国防部长、外交部长与总参谋长。 很快，山口野司说的一件事情就得到了证实。 这就是，日本自卫队开始调动，部署在本土的航空兵开始向冲绳群岛转移，地面部队则在向港口集中。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相信山口野司的真诚。 在讨论的时候，罗振国提到了一个问题，即山口野司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中**队放松戒备，为开战后的突然袭击创造条件。如果轻易相信山口野司的话，中**队肯定会在战争爆发后遭受重创。 八十年前的珍珠港事件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虽然薛震远相信，山口野司没有欺骗他，毕竟木下寺不是右翼政客，但是在罗振国的强烈建议下，他答应了由总参谋部提出的紧急事态预案，让战略部队、舰队、部署在东部与东北地区的航空兵、快速反应部队提高战备等级，做好遭到突然袭击的准备，并且着手制订反击方案。 与此同时，蹇赛康联系了木林森，让木林森加快行动速度。 会议结束后，薛震远一个人留在了书房里。蹇赛康把晚饭送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元首，晚餐准备好了。” “放着吧，我还不饿。” “你中午就没怎么吃，这都八点了……” “我说了，我还不饿。”薛震远有点烦躁。 蹇赛康暗自叹了口气，把餐盘放到了茶几上。晚餐很简单，一份一荤两素的套饭，还有一小碗青菜汤。 “对不起，开始话说重了。”薛震远长出口气，拿起了筷子。“你吃了？” “还没，我不太饿。” 薛震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去弄一份过来，一起吃，饿着肚皮怎么做事？” 蹇赛康没有多说，去给自己弄了一份套饭。他正值壮年，胃口比薛震远好，饭量也比薛震远大。 “你觉得，我们能信任山口野司吗？” “我？” “说说你的看法。” 蹇赛康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判断题，因为在对与错之间，我们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什么意思？” “就算山口野司靠不住，局面也不会更糟。” 薛震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能信任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不信任他，就等于放弃了这个机会。当然，在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上，我们绝不能完全信任他。总参谋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战争很快就要到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防止遭到突然打击。只是，在与调查有关的行动上，信任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薛震远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如果山口野司靠得住，那么他提供的帮助，肯定能加快调查速度。相反的话，就会害死所有人，还会让调查工作受到威胁。如果山口野司只是在糊弄薛震远，他就会利用这个机会破坏调查工作。 拿不到证据，无法证明核爆炸是恐怖份子所为，战争就会爆发。 显然，如果把正在进行的调查告诉山口野司，只会有两个极端的结果。 “元首？”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薛震远长出口气，又说道，“就像总参谋长所说，我们不能完全相信山口野司，得有所保留。只有到了真的别无选择的时候，才能考虑让他发挥作用。” “也许，我们应该找他索要一些情报。” “情报？” “就算他不是知情者，掌握的情报也比我们多得多。此外，他是木下寺的人，肯定能从木下寺那里获得更多情报。不让他插手调查，但是不等于不能利用他。此外，这也是证明他是否靠得住的办法。” 薛震远沉思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个办法。” “要我去找大使吗？” “不急，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见到薛震远胃口大开，蹇赛康也很欣喜，三两下就扒掉了盘子里的饭菜。其实，他早就饿了。 此时，银座区。 随着夜总会开门营业，早已准备就绪的谭滔开始行动了。 他装扮成了一名“社会青年”，着装很前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出入夜总会的，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少。欧阳凤鸣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按照计划在员工通道外面等谭滔给他开门。李金明负责驾车在外面接应，范华东则带着狙击步枪埋伏在大街对面的商业大厦内。 随着谭滔混入夜总会，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第574章暗示 蹇赛康没让大使代劳，而是亲自跑了一趟。 虽然他不是外交人员，但是是薛震远的机要秘书，协助薛震远进行谈判，山口野司以外相身份协助首相进行谈判，所以两人见面不算奇怪，不会引起猜疑，只是蹇赛康不能在日本外务省呆得太久。 见到山口野司，蹇赛康首先说明了来意，即需要情报支持。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情报？”山口野司也很直接，只不过他这句话有别的含义，即中国方面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岩崎光一。”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说道：“你在开玩笑吧？” “外相阁下，你认为我会来这里跟你开玩笑？”蹇赛康勉强笑了笑，说道，“调查进行到现在，我们获得的证据已经能够证明，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而且与岩崎光一的孙子岩崎次太郎有关。我知道岩崎光一是谁，更知道岩崎家族的来头，甚至知道你、以及首相跟岩崎光一的关系。” “那么，为什么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也实不相瞒，我们在谈判中拿出的证据，其实就来自岩崎次太郎。可惜的是，他太短命了。” 山口野司没有开口，他早就知道岩崎次太郎已经丧生。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他在神户死了，而且与你们的人有关。” “外相阁下，我什么都没说，这只是你的猜测。” 山口野司勉强笑了笑，他的这间办公室未必绝对安全。 “你觉得，岩崎次太郎死在谁的手里？”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立即瞪大眼睛看着蹇赛康，因为蹇赛康的这句话，明显有另外一层含义。 “明白就行，不用说出来。” “这不可能！”山口野司根本不敢相信刚刚产生的念头。 “与庞大的商业帝国相比，你认为，是一个孙子重要，还是十几万亿美元的资产，以及整个家族重要？” “不，不会这样。” “外相阁下，相信你能明白，现实永远比我们想像的残酷。” 山口野司沉默了，就算他不愿意相信蹇赛康的话，可是理智的一面告诉他，蹇赛康说的就是事实。 从联系宫本正泰的那一颗开始，岩崎光一就动了杀心，决定除掉岩崎次太郎。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杀人灭口，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夺来的岩崎家族，还有由岩崎家族掌控的三菱集团。 只有找到他，才能获得最重要的证据，也才能阻止战争爆发。 山口野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 “外相阁下……” “据我所知，袭击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那些武装份子，有一些逃了出来，而且其中的几个来到了东京。” 蹇赛康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此外，神户警方在去找岩崎光一的时候，发现他的庄园遭到袭击，留守的保镖与仆人全部遇害，还有两个人失踪，其中一个是岩崎光一的贴身保镖弥生忠贞。如果我没猜错，就是那些逃走的武装人员袭击了岩崎光一的庄园，绑架了弥生忠贞，说不定已经撬开了弥生忠贞的嘴，知道了岩崎光一的去向。” “你是说……” “我只知道这些，我仍然奉劝你，不要打岩崎光一的主意，他不是那么好对付，而且他是个喜欢清静的老头，早在就年前就已隐退。不管你知道什么或者有什么猜测，肯定都是空穴来风。”说完，山口野司站起身来。“第二次会晤，也是第一次正式谈判在明天上午按时进行，希望贵国元首不要迟到。” 蹇赛康明白了过来，起身向山口野司告辞。 乘车离开外务省后，蹇赛康就拿出电话，拨通了木林森的号码。 山口野司确实什么都没说，但是给了蹇赛康足够多的暗示。显然，欧阳凤鸣从弥生忠贞那里获得的情报是错的，至少已经失效，岩崎光一不在市区的夜总会里面，而是去了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此外，欧阳凤鸣他们的行动很有可能已被日本情报机构猜到，他们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此时，谭滔已经在夜总会里活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因为有自用发电机，还有足够的柴油，所以夜总会里灯火通明，成了很多年轻人在夜间消遣的场所。 在全城停电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地方可去。 虽然很想立即找到藏在这里的岩崎光一，但是谭滔没有胡来。夜总会里有数十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半数以上携带了手枪。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保安，其中部分还携带了冲锋枪之类的自动武器。 就算谭滔身手敏捷，也绝对不是这么多武装人员的对手。 如果被发现了，岩崎光一肯定会逃走，在外面接应的李金明等人，根本没有对付防弹轿车的手段。 夜晚很漫长，谭滔也很有耐心。 在情报战线上奋战了这么多年，没有耐心的话，早就死翘翘了。 这一个小时，也让谭滔观察清楚了情况。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成双成对的男女一般不会引起注意。他亲眼看到，几对喝得醉醺醺的男女进了卫生间，呆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步履蹒跚的出来，女的一般衣衫不整，而守在卫生间外面的那名保安从不关注这样的人，甚至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谭滔已经有了主意，也有了目标。 在那个穿着超短裙的年轻女子走过来的时候，谭滔掏出几张钞票，然后把忙得不可开交的酒保叫了过来。 “一杯威士忌与一杯啤酒。” 酒保有点奇怪，一般人不会同时要这两种酒，只是谭滔拿出了钞票，也就没有理由多管闲事。 啤酒是为那个年轻女子点的。 谭滔已经观察了她半个小时，单身，穿着性感，而且在舞池里扭动屁股的时候，动作很狂野。 她属于那种用一杯啤酒就能搞定的寂寞女人。 很快，酒保就把威士忌与啤酒送了过来。这个时候，那个女人也走到了吧台前。她已经在舞池里运动了十五分钟，看上去干渴难耐，正在等着某个人请她喝一杯啤酒，至少她没有直接找到酒保。 从穿者上看，她也不是那种有钱的职业女性。 超短裙很性感，特别是绷紧的下摆，勾勒出了臀部的美妙曲线，不过是廉价货，还是两年前的款式，也许是在打折的时候买的，绝对不会太贵。当然，她的打扮过于妖冶，根本不像职业女性。 谭滔侧过身来，准备发动进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坐到了谭滔旁边，拿起那杯啤酒，一口就喝掉了一大半。 谭滔微微一愣，这才看清楚是欧阳凤鸣。 “玩够了？”欧阳凤鸣放下啤酒杯，“结账吧，跟我回家。” “回家？”谭滔有点惊讶。 “除了出来泡妞，你还会做什么？”欧阳凤鸣的口吻，就像是谭滔的兄长，而且他的语气与神色都有点愤怒。 当然，欧阳凤鸣看上去也像谭滔的兄长，主要是谭滔的长相很显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而欧阳凤鸣一看就知道是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大叔。在着装上，两人的年龄差异更加明显。 “走吧，跟我回家。” 谭滔知道，欧阳凤鸣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只是带他离开夜总会，而且不引起周围人的主意。 因为是先付账，所以谭滔没多罗嗦。 离开夜总会，欧阳凤鸣带着谭滔径直朝街口走去。夜总会外面有很多保安，李金明没有把车开过来。 “怎么回事？” “我们暴露了，别回头，跟着我。” “什么？” “岩崎光一不在这里，日本情报机构已经知道我们来到东京，还知道我们在昨天袭击了岩崎光一的庄园。” “妈的！”谭滔低声咒骂了一句。 “只要日本情报机构的那些家伙不是蠢货，就应该想到我们来东京的目的，也就会严密监视这里。” “他在哪？” “还在查，只是肯定不在这里。” “谁说的？” “老木。” “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情报非常可靠。” “等等……”谭滔很是疑惑。“现在就我们在追捕他，老木难道有别的情报来源？” “我说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此时，已经走出了几十米，欧阳凤鸣加快了步伐。“不管是否可靠，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谭滔没再多问，加快步伐跟上了欧阳凤鸣。 走到离街口大约三十米的时候，一辆轿车点亮了大灯，驾车的就是李金明，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在车上，范华东不在。 李金明发动轿车，驶出路口，只是速度并不快。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与谭滔同时停下了脚步。 大约两百米外，几台车辆从横向的道路上转了过来，都闪着警灯，而且是越野车，不是警车。 日本情报安全机构的车辆！ 李金明也看到了那几辆越野车，他把轿车停在了路口处，然后推开车门。 欧阳凤鸣与谭滔没再迟疑，立即迈开步伐跑了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显然，夜总会的保安收到了消息，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举动。 “砰——” 枪声响起，欧阳凤鸣与谭滔心里都是一紧，先后钻进了轿车。 子弹从轿车上方飞过，打中了一名已经拔出手枪，正要瞄准欧阳凤鸣与谭滔的保安，而且正中头部。 开枪的是埋伏在大街对面那栋大楼里的范华东。 第575章靠自己 “快走，快走，快走！” 没等欧阳凤鸣与谭滔拉上车门，李金明就松开刹车，在完全抬起离合踏板之前，把油门踩到了底。 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中，轿车冲出了路口。 虽然范华东只开了一枪，但是起到了关键的震慑作用，其他保安纷纷就地隐蔽，有几个还趴在了人行道上。 轿车转到大街对面时，范华东已从大楼里跑了出来。 谭滔没有推开车门，而是摇下了车窗。把狙击步枪丢进轿车后，范华东鱼跃而起，从车窗钻了进来。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取出了放在前排杂物柜里的mp7冲锋枪。 他们使用的武器，全都来自一个跟木林森很熟的日本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在日本活动的军火贩子。木林森的人情，也只是让他把武器卖给欧阳凤鸣他们，不是免费赠送，花了一笔巨款。一百五十万美元，相对于这些即便在黑市上也只卖得到十五万美元的枪械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老李，拐过去！” “坐稳了！” “哒哒哒……” 在轿车转向，冲上了右侧的来向车道时，欧阳凤鸣扣下扳机，五十发子弹全部打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随后，他抬起腿，顶住座椅，用脚踢飞了挡风玻璃。那不是防弹玻璃，挡不住子弹，等下被子弹打中，还会影响李金明的视野。先把玻璃取掉，欧阳凤鸣就能直接朝前方的车辆开火。 发现迎面驶来的轿车，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立即转向规避。 道路上没有多少车辆，视野非常开阔。 谭滔缩到了后排的左侧，取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一支m4a3卡宾枪。虽然他习惯使用右手，但是用左手同样能够开枪射击。 “砰——” “啊——” 枪声一响，欧阳凤鸣就惨叫了一声。开枪的是范华东，还是那把狙击步枪，而且枪口就在欧阳凤鸣耳边。 这一枪，同样极为准确。 对面，那辆越野车在司机被击毙后，立即失去控制，斜着冲到了对面车道上，最后钻进了一家店铺。 欧阳凤鸣摸了下左耳，发现有血。“范华东，你就不能打个招呼吗？” “下次，下次一定打招呼。” “你说什么？”欧阳凤鸣没有听清楚范华东的话，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显然，开始那一枪，震伤了他的耳朵，也许震破了鼓膜。 “小心！”范华东大叫了一声。 李金明几乎同时右打方向盘，避开了迎面撞来的那辆越野车。 “哒哒哒……” 在两部车辆交错而过的时候，谭滔开火了。短短三秒钟，他把弹匣里的三十发子弹全都射了出去，大多数打在了那辆越野车的左侧车身上。那只是一辆普通的越野车，根本抵挡不了子弹。 冲过去后，越野车失控，在道路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在第三辆越野车冲过来的时候，范华东再次架起狙击步枪，只是这次首先开火的是欧阳凤鸣。 “哒哒哒……” 随着冲锋枪的怒吼，五十发枪弹如同雨点般的撒了出去。虽然射程不如卡宾枪，但是在两百米内，mp7冲锋枪的威力不比卡宾枪小多少，特别是在对付半防护的车辆时，其枪弹的穿透力非常可观。 关键是，冲锋枪的火力更加凶猛。 在自动射击的情况下，一秒钟就能打出五十发枪弹。 被密集的弹雨笼罩住，那辆越野车前排的两个家伙都没能幸免。司机完蛋，后面的两个家伙也不会有好结局。 战斗进行得非常迅速，从李金明驾车冲上迎面车道，到打掉最后一辆越野车，也就十多秒钟。 李金明没有停车，而是加快了行驶速度。 “全都干掉了？” 范华东回头看了一眼，对李金明说道：“后面没有车，我们安全了。” “现在说安全还太早了，我们得换一辆车。”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还得赶在日本情报安全机构扩大搜捕范围之前离开东京。” “去哪？” 李金明没有回答谭滔提出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 “我们得等老木的消息，只是他开始提到，岩崎光一在东京附近的某个地方，只是没有在市区里面。” “什么？” “具体是怎么回事，老木没有说，只是让我们离开东京市区，然后等他的消息。按照他的说法，岩崎光一喜欢清静，在见过首相木下寺之后没有返回夜总会，而是去了郊外某个地方。”欧阳凤鸣揉了揉耳朵，听力恢复了一些，应该没有大碍。“他已在着手调查，应该是岩崎家族的某座庄园。” “别高兴得太早。”李金明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朝他看了过去，谭滔也朝他看了过去。 “我们找就掌握了岩崎家族的底细，如果岩崎光一去了东京郊外的某座庄园，老木已经查到了。”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他还会扩大调查范围，比如记在弥生家族名下的那些庄园。事发到此，差不多有十五分钟。以军情局的效率，如果像我们猜测的那样，现在已经接到了老木打来的电话。” “你是说……” “在发现岩崎家族在神户郊外的庄园受到袭击之后，日本情报机构猜到我们在东京，而且猜出了我们的行踪，岩崎光一肯定收到了消息。就算在此之前，他在东京郊外的某座庄园里面，现在也已离开。” 谭滔微微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妈的！”欧阳凤鸣朝面前的车台砸了一拳。“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东京。小鬼，你给老木打电话，让他把岩崎家族的资料发给我们。如果老木没有及时找到岩崎光一的藏身之处，我们就挨着去找。” “这样有用？”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谭滔，说道，“日本情报机构的人员刚刚发现我们，因此岩崎光一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收到消息。再说了，只要谈判没有结束，他就不会离开东京，至少不会跑太远，肯定藏在附近某个地方。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谭滔叹了口气，接住了范华东递来的卫星电话。 李金明也暗自叹了口气，该想到的，欧阳凤鸣都想到了。哪怕这不是个好办法，却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此时，相模原。 这是一座卫星城市，在大东京之内，因为靠近山区，所以是权贵的避暑胜地，有很多规模宏伟的庄园。 当然，这里也住着很多为权贵服务的平民百姓。 看到岩崎智子走过来，唐旭宸才丢掉烟头。 这是一栋很普通的洋房，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她是岩崎智子的恩人，三十年前在路边发现了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岩崎智子，知道几个月后，岩崎小次郎派来的人才带走了岩崎智子。长大成人后，岩崎智子没有寻找亲生父母，而是通过当初来接走她的人，找到了这个老妇人。从此之后，岩崎智子每年都会来看望她，给她带一些礼物。即便不在日本，岩崎智子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托人去看望她。如果有空闲时间，岩崎智子还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对岩崎智子来说，她就是母亲。当然，对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妪来说，岩崎智子就是她的女儿。 老妪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对唐旭宸很好奇。 岩崎智子撒了个谎，说唐旭宸是她的难友，美籍日本人，在美国出生与长大，所以日语说得不是很好。老妪信以为真，还非常高兴，觉得唐旭宸是个好人，岩崎智子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 吃晚饭的时候，唐旭宸很少说话，看上去确实像个在“海归”的日本侨民。 老妪挽留他们过夜，只是被唐旭宸拒绝了，岩崎智子也没有答应，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一样东西。 走近后，岩崎智子把一部卫星电话抛给了唐旭宸。 “电池没充满，长话短说。” 唐旭宸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等岩崎智子坐到司机位置上，他才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不远，半个小时就能到。” “岩崎光一就在这里？”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说道：“他在这里有一座庄园，只不过没写在他名下，也不属于岩崎家族。” “那是……” “属于他最喜欢的外甥。”岩崎智子发动了轿车，说道，“虽然他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他对妻子忠心不二。在小次郎出生后，他就用妻子的名义买下了这栋庄园，大概当时想留下来传给小次郎。只是，在健太郎死了之后，小次郎成了继承人。为了纪念过逝的妻子，他把这栋庄园赠送给了那个外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最喜欢的那个外甥早已离开日本，十多年前就在澳大利亚定居安家，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唐旭宸没多罗嗦，拿起手机，拨了木林森的电话号码。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急着跟其他人联系。” “什么？” “我无法肯定岩崎光一就在那里，只是知道，如果他想找个藏身之处，那座庄园是最理想的选择。”岩崎智子瘪了瘪嘴，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他就在别的地方，没有理由让其他人也白跑一趟。”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收起了卫星电话。 虽然不知道李金明与范华东的情况，但是欧阳凤鸣与谭滔肯定逃了出去。如果他们在追查其他线索，那么在查清楚岩崎光一的下落之前，不能耽搁他们的宝贵时间。到了那座庄园再跟木林森联系也不迟。 第576章联系 庄园建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西面的富士山。 按照岩崎智子所说，当年买下这座庄园的时候，岩崎光一听了妻子的话，让次子在这里安家，做一个与世无争、安于享乐的富家翁。为此，健太郎健在的时候，岩崎光一就让他在宗位前发誓，在继承家族大统之后，绝不残害手足，保证每一个兄弟的荣华富贵，特别是体弱多病的小次郎。 岩崎光一没在这里花多少精力，但是小次郎的母亲不一样。 她带着小次郎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直到小次郎结婚成家。在这十多里，她一直在精心照管着这座庄园。正是她在这里花了太多的心血，所以在小次郎继承大统后，岩崎光一把庄园赠送给了妻妹的儿子，用这种方式保留下妻子在这里留下的足迹，也以这种方式祭奠为他奉献一生的爱妻。 岩崎智子没有带唐旭宸直接进入庄园，因为根本办不到。 庄园里有十多名武装警卫，而且全是岩崎光一的侍卫，岩崎智子认识他们，也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岩崎光一就在这里。” “你能肯定？” 岩崎智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那些人是他的侍卫，与他寸步不离，他到哪，那些家伙就跟到哪。” “他们很厉害？” “一等一的高手，不但精通格斗技巧，还擅长使用各种武器，教导我的师傅，就是一名侍卫。”岩崎智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千万别小看他们。我一样，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岩崎家族收养。不同的是，他们不跟任何一个‘岩崎’，只向族长效忠。从五岁开始，他们就得学习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从体能开始，到格斗、刀具与枪械。成年后，他们会被送到国外，以雇佣兵的身份磨练五年到十年。只有完成历练，活着回到日本，才有资格加入亲卫队，成为贴身侍卫。即便成了贴身侍卫，他们也会轮流去国外执行一些任务，有的根本就没有必要，主要就是让他们继续历练，免得技能生疏。我没有打击你，就算你是中国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你留在这里，帮我放哨。” “你要去哪？” “打电话。” “等等！”岩崎智子叫住了唐旭宸，说道，“弥生不在这里。” “什么？” “岩崎光一的侍卫队长，家族总管，我没有看到他。” 唐旭宸微微一愣，又拿起了望远镜。 “别看了，我观察了很久，一直在找他，却没有看到他。这些人当中，最不应该离开岩崎光一的就是他。” “你是说……” “他跟岩崎光一的关系，与我跟少爷的关系一样。他已经为岩崎光一卖命数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岩崎光一。” “如果他不在这里，那么岩崎光一就唯一在这里。”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岩崎光一不在这里，而他的侍卫在这里，那么这就是一个陷阱。” “妈的！” “只是，我也不能肯定，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这几十年里，岩崎家族遭遇的最严重的危机。”岩崎智子叹了口气，说道，“即便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这几天的经历，简直像在做梦。” “还是个恶梦。” “虽然只是听说，但是在当年的家族内战，以及与元老的战争中，岩崎光一都不像现在这么慌张。” “慌张？” “他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做事待物从来不慌不忙。当初，在遭到刺杀的时候，他也没有半点慌张。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连夜离开常住的地方，也是第一次主动找内阁官员。以往有任何事情，他要么给内阁官员打电话，要么让内阁官员去他住的地方。以他的身份，没人敢劳烦他登门拜访。” “关系到家族存亡，他当然得主动点。” “以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也猜不出他会怎么应对。” “你至少猜到他会来这里。” 岩崎智子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弥生在这里，他就肯定在这里。现在的问题是，弥生不在这里，却有那么多的侍卫。” “如果是陷阱，他为什么要设下这个陷阱？” “这……” “你来过这里吗？” “只来过一次。”岩崎智子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 “五年前，在少爷正式担任三菱重工总裁之前，他带着少爷来到这里。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就是他当时告诉少爷的。” “你当时就在一旁？” “任何时候，我都会陪着少爷。”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知道你还没死，怀疑你投靠了我们，就有理由设下陷阱对付我们。” “这……” “快一天了，神户的自卫队官兵没有找到我们的尸体，肯定会向上级汇报，他就有可能收到了消息。”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进去。” “他还有别的藏身之处？” “有，不过我不知道。岩崎家族在日本有数百处地产，庄园就有上百座，东京附近有差不多二十座。” “不，他不会去岩崎家族的庄园。” “我只知道这些。”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他有没有藏在这里，在我跟后方联系之后，我们进去摸清楚情况。” “太危险了。” “你觉得，我会害怕危险？” 岩崎智子叹了口气，说道：“行，你先去打电话，我到附近看看。” 唐旭宸没再罗嗦，从藏身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庄园外面的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也就为唐旭宸他们提供了理想的隐蔽点。 “老木？” “你是……” 唐旭宸的声音压得很低，木林森一下没有听出来。 “是我。”这次，唐旭宸没有沙着嗓子，只是压低了嗓音。 “老唐？你……你还活着？” “怎么，你认为我死了？” “不，不是。昨天，老李告诉我，看到你被一堵倒下的墙壁砸中，说你……” “岩崎智子救了我，只是大腿上挨了一下，死不了。”唐旭宸简单说了一句。“现在，我跟岩崎智子在相模原。” “你去那里干嘛？” “在一栋庄园外面，你去查明岩崎光一外甥的情况，就能查到这座庄园。” “我马上查。”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在那里？” “现在还不能肯定，庄园里有很多武装警卫，岩崎智子说是他的贴身侍卫，只是没有发现弥生，也就是他的‘双生子’。我只查到这些，没有获得别的线索。等下，我跟岩崎智子进去确认情况。” “就你们两个？” “老木，在日本找一部能够使用的卫星电话，比登天还难。” “也许，他就在那里。” “你有别的线索？” “大约一个小时前，蹇赛康提供了一条线索，非常可靠，岩崎光一没有去东京市区的夜总会。” “然后呢？” “那个地点是欧阳通过审讯弥生忠贞得到的，只是蹇赛康提供的情报已经得到证实，岩崎光一没在那里，而且日本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猜到了欧阳他们的行踪，还差一点逮住了欧阳他们。” “现在呢？” “他们已经逃了出来，即将离开东京市区。此外，蹇赛康提到，岩崎光一应该在东京附近某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而你提到的庄园符合这个条件。虽然无法肯定，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联系欧阳，让他们尽快赶过来。” “需要时间，至少两个小时。” “越快越好。”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欧阳他们。如果找到了岩崎光一，我会跟你联系，到时候让欧阳他们在外围接应与配合。如果我没跟你联系，你得让欧阳他们撤走，千万不要做蠢事。” “老唐……”木林森听了出来。唐旭宸让他保密，就是不想让欧阳凤鸣为他冒险。 “当务之急是找到岩崎光一，如果我们失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与一场夺走千万人生命的战争相比，我算得了什么？老木，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你应该知道谁轻谁重，不要让我们的努力化为泡影。” 木林森长出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你得小心。” “我有分寸，等我的消息。”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已经返回的岩崎智子走了过去。 “怎么样？”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找到进入庄园的办法了？” “跟我来。” 庄园很大，防卫却不算严密。毕竟在两天前，这里还空无一人。岩崎光一又来的过于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加强庄园的防御部署。那十几名贴身侍卫，也就只能守住主体建筑，照顾不了所有地方。 来到一座马厩附近，岩崎智子才停下脚步。 马厩早已荒废，里面只有一些腐烂的枯草。 “从这里到后花园都没问题，只是进了后花园，就说不准了。” “会使用狙击步枪吗？” 岩崎智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唐旭宸取下背包，拿出了装狙击步枪的口袋，迅速组装好了狙击步枪，还安装上了消声器。 “到屋顶上去掩护我。”唐旭宸把狙击步枪交给了岩崎智子。“记住，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开枪。” “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岩崎智子故意问了一句。 “我能搞定的，你就别插手，明白？” 岩崎智子笑了笑，唐旭宸这才想到，她开始是在开玩笑。 第577章枪响 进入后花园，唐旭宸才明白了岩崎智子的意思。 因为多年无人居住，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非常茂盛，还极为凌乱。更要命的是，精心设计的小径把后花园变成了一座迷宫。此外，外围的林荫树挡住了视线，而里面靠近别墅的地方又全是低矮的花草。这样一来，在外面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进去之后，又要面对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开阔地。 只要有人在别墅里盯着后花园，就能看到里面的风吹草动。 唐旭宸没有轻举妄动，如果岩崎光一在这里，而他的鲁莽行为惊动了侍卫，岩崎光一就会马上离开。 仅靠他与岩崎智子，显然无法把岩崎光一留下来。 藏在一棵高大的林荫树后面观察了几分钟，唐旭宸大致搞清楚了情况。 后花园里只有两名侍卫，还分散行动。大概这些家伙太过自信，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没有必要一起活动。别墅里，朝后花园这边，只有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灯。从位置来看，不是书房就是卧室。 只是有没有暗哨，唐旭宸无法肯定。 在岩崎智子那里获得的武器装备中，只要与电子设备有关的都无法使用，也就没有微光夜视仪。 月光很亮，能让唐旭宸看到在后花园里走动的两名侍卫，却照不到别墅里面。 如果有暗哨，也肯定藏在别墅里面。 当然，从那两个侍卫的行为来看，应该没有暗哨，毕竟侍卫的警惕性不是很高，也就不大可能设置暗哨。 因为已经观察了几分钟，岩崎智子未必有那么好的耐心，所以唐旭宸没再耽搁。 移动到一名侍卫巡逻的路线附近，唐旭宸拔出了匕首。 在寂静的夜晚，即便装上消声器，手枪的枪声也非常明显，在几十米外都能听到，而且有经验的战士能够立即辨认出来。匕首不会发出声响，而且在近身偷袭的战斗中，匕首更加致命。要知道，对付穿了防弹衣的敌人，只有打中脑袋才能一枪毙命，而匕首能轻易刺穿普通防弹衣。 那名侍卫走过来时，唐旭宸压低身子，几乎趴在了地面上。 他早就选好了这个袭击点，在这里，另外一名侍卫的视线受到遮挡，无法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等侍卫走到大约两米外，唐旭宸把一小段枯枝丢了出去。 枯枝落地时发出的声响非常轻微，但是落在侍卫脚边，被侍卫听到了。也就在那名侍卫回头转身的时候，唐旭宸从地上跃了起来。扑上去的同时，匕首刺入了侍卫的右肋，唐旭宸同时用手捂住了侍卫的嘴鼻。 侍卫挣扎了几下，还伸手握住了挎在身前的冲锋枪。 只是，匕首在刺透右侧胸腔之后，刺中了侍卫的心脏。不管是谁，在心脏停止跳动两秒钟之后就会丧失活动能力。 侍卫握住了冲锋枪，却没有力气扣动扳机。 等到侍卫不再挣扎，唐旭宸才松开匕首，将尸体拖到了林荫树后面，最后才把匕首拔了出来。 那一刀刺得太狠了，如果立即拔出匕首，鲜血就会喷到唐旭宸身上。 等到肺泡里的空气从伤口释放出来，再拔出匕首，从心脏涌出的鲜血就会进入肺腔，不会喷射出来。 唐旭宸没有掩盖尸体，因为另外一名侍卫正朝这边走过来。 那名侍卫加快了步伐，还握住了冲锋枪，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也许是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唐旭宸用左手拔出手枪，一动不动的趴在尸体旁边。 他可以把匕首当成飞刀，也可以选择使用手枪。具体该怎么做，得由实际情况决定。 在十米外，那名侍卫停下脚步，举起了冲锋枪，枪口对着唐旭宸藏身的林荫树。 他没有看到唐旭宸，只是发现了地面上的痕迹，即唐旭宸拖走尸体时留下的，没来得及处理掉的痕迹，由此察觉到了危险。显然，这个家伙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还有极为敏锐的直觉。 如果附近有危险，肯定来自看不到的地方，而那棵林荫树挡住了他的视线。 再次迈开步伐时，他拉了下冲锋枪的枪栓，为冲锋枪上膛，同时解除保险。只要扣下扳机，冲锋枪就将射出子弹。 岩崎智子没有吹牛，这些侍卫很难对付。 唐旭宸能够偷袭一个，却未必能悄无声息的放倒第二个。 只是，唐旭宸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尸体旁。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观其变，等着对方犯错。 侍卫走得很慢，在距离林荫树还有五米的时候，开始朝右侧挪动。 他想看清楚林荫树后面的情况。 他也看到了，准确说是那具尸体的两条腿。 “浩二，浩二！” 他叫了两声，却没有人回答。 此时，唐旭宸已经举起手枪。只要他再朝右侧走一步，就将进入看到唐旭宸，也将进入手枪的射界。 对付这种经验丰富的敌人，唐旭宸没有选择匕首，手枪更加可靠。 只是，那名侍卫没有向右侧走一步，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左侧探出头，迅速看了一眼。看到蹲在侍卫尸体旁的岩崎智子，他才松了口气。 “你在干什么？” “掩护你。”岩崎智子回答得很干脆，同时把短刀从侍卫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是一把一尺左右，只比匕首稍微长一点的短刀，刀尖是武士刀的造型，不太锐利，也就不太适合突刺。那一刀刺得很准，直接透过背心窝刺中了心脏。能用这种刀刺破身体，岩崎智子的爆发力肯定不小。 “过来帮忙，我一个人抬不动。” 唐旭宸没多罗嗦，过去与岩崎智子抬起那具尸体，丢到了林荫树后面。 “跟在我后面。” 两人同时说了出来。 “我比你了解这里。”岩崎智子没有退让。“你在后面掩护我，不要轻易开枪，我们得设法抓个活口。” “直接上三楼。”唐旭宸朝亮着灯的房间指了一下。 “岩崎光一习惯早睡早起。” “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醒着，而且留在书房或者卧室里面，那就肯定是他。”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没再跟唐旭宸争辩。 唐旭宸的判断没有错，别墅一楼朝向后花园的房间里没有人。除了那两名侍卫，其他的都在前面或者楼上。 有岩崎智子带路，一切就简单得多了。 虽然唐旭宸没有特意吩咐，但是岩崎智子早已知道，得首先搞清楚，岩崎光一是否在这里，然后才是抓捕他。如果岩崎光一不在这里，他们得设法溜出去，而不是跟十几名武装到牙齿的侍卫拼命。 大厅在前面，朝向后花园的是厨房、餐厅、茶厅与佣人的卧室。 当然，这里没有佣人。 经过厨房的时候，岩崎智子停下脚步，指了下放在洗碗槽里，还没有清洗的一套餐具。 沾了一些沙拉酱。 岩崎智子又朝唐旭宸比划了一番，示意岩崎光一胃口清单，以素食为主，而那些侍卫都是肉食动物。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岩崎智子继续前进。 来到楼道口，岩崎智子再次停下脚步，脱掉了鞋子，示意唐旭宸也脱掉鞋子。 前面是木板楼梯，而且年久失修，穿着鞋子踩上去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嘎吱……” 只是，光着脚踩上去，同样会发出声响。 岩崎智子立即停下，同时将枪口对准上方。她的体重最多九十斤，而唐旭宸的体重在一百四十斤以上。她踩的梯板没有发出声响，不等于唐旭宸踩上去不会发出声响。还有，唐旭宸的腿上有伤，落脚不是十分准确。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良也，是你吗？” 岩崎智子回头朝唐旭宸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上方。唐旭宸立即举起手枪，瞄准了头顶上的梯板。岩崎智子加快脚步，蹿到了楼上，拔出那把锋利的短刀，守在了楼道口的转角处。 如果二楼只有一名侍卫，岩崎智子就能干掉他。 如果不止一名侍卫，麻烦就大了。 岩崎智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干掉两名分开的侍卫，更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响动。 那名侍卫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岩崎智子出手了。 她的动作很快，方位判断也非常准确，短刀直接刺向了那名侍卫的胸口。只是，侍卫的反应也非常快，看到刺来的短刀就后退了一步，同时双手齐出，夹住了短刀，还顺势把岩崎智子带了出去。 “达夫，有刺客！” 虽然侍卫的力气很大，而岩崎智子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但是刀尖顶着胸口，侍卫根本腾不出手来。岩崎智子也在这个时候发力，让侍卫乱了步伐。退出第三步的时候，侍卫脚下一滑，倒在了地板上。 楼道里，还有一名侍卫。 他已经看到了同伴，也看到了袭击同伴的岩崎智子，并且在第一时间伸手拔枪。 与外面的侍卫不一样，楼道里的两名侍卫没有携带冲锋枪，只是在腋下的枪套里揣了一把手枪。 “噗——” 枪弹从岩崎智子身体上面飞过，打中了那名拔枪侍卫的额头，开枪的是唐旭宸。 此时，岩崎智子也利用倒下时的惯性，还压上了全身的重量，把短刀强行刺入了侍卫的胸膛。 那个家伙瞪大眼睛，万分震惊的看着岩崎智子。 他肯定认识岩崎智子，而且不相信自己会死在岩崎智子手上。 爬起来的时候，岩崎智子拔出了短刀，伸手在侍卫脸上抹了一下，让侍卫闭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教官。”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只开了一枪，但是已经惊动了其他侍卫。现在要做的，就是冲上三楼，找到藏在那个房间里的岩崎光一。 第578章陷阱 “砰——砰——砰……” 在唐旭宸冲上三楼的时候，守在楼道里的侍卫接连开了好几枪，子弹全都打在楼道口的墙壁上。 “噗——噗……” 唐旭宸没有冲出去，而是侧身倒在地板上，同时朝那名开了两枪。一枪打中额头，一枪打在胸口上。 “哒哒哒……” 在第二名侍卫手里的ump冲锋枪喷出火舌时，唐旭宸已经缩了回去。 那个家伙显然没料到唐旭宸的反应这么快，认为肯定能打中唐旭宸，结果在唐旭宸缩回去的时候慌了手脚，扣着扳机没有松开。 “噗——噗……” 在侍卫打光冲锋枪的子弹时，岩崎智子从楼道里冲了出去，朝他开了两枪，同样分别命中额头与胸口。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看到岩崎智子没有退回来，唐旭宸才进了楼道。 两人没有停留，径直朝那个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枪声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侍卫，抓住岩崎光一，拿他当人质，才有机会活着离开，不然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来到房门外，唐旭宸已经拧下了手枪的消声器。 他使用的是一把发射点四五口径acp枪弹的usp手枪，而且使用的是钢芯子弹。不使用消声器的话，还有可能打穿普通防弹衣，而消声器会大幅度降低枪弹的威力，肯定无法打穿防弹衣。 时间紧迫，唐旭宸没耍什么花招。 等到岩崎智子在房门对面站好位，唐旭宸就退后一步，朝门锁部位连开三枪，再一脚踹到了门板上。 “轰……” 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唐旭宸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抛飞，撞到了房门对面的墙壁上。短暂的昏迷之后，唐旭宸醒了过来。一个人正朝他爬过来，是岩崎智子。爆炸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房门旁边，看上去好像被炸伤了。 爬到唐旭宸身边，她伸手去拣掉在地板上的usp手枪。 这是个陷阱！ 唐旭宸的视线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耳朵里全是嗡鸣声，手上与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沸油烫过。 没等岩崎智子举起手枪，一个影子从唐旭宸跟前闪过，岩崎智子飞了出去。 是一名侍卫，准确的说是好几名侍卫。 冲在前面的那名侍卫踢开了岩崎智子，紧接着两名侍卫冲上来，把岩崎智子从唐旭宸身边拖开了。 又有两名侍卫上前，一个用枪顶住唐旭宸的额头，另外一个搜走了唐旭宸身上的武器。 “把她带走，不要杀他。” 唐旭宸没有听清楚，只是这个声音很苍老，也很有威严。 在他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名侍卫轮起枪托朝他的脑袋砸了下来。昏迷前，唐旭宸只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此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离开东京市区。 在接到木林森的电话后，为了赶时间，他们没有更换车辆，而是让木林森为他们规划了一条前往相模原的线路。利用军情局提供的卫星照片，木林森规划的这条线路，避开了所有军警检查站。 所幸的是，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也没有巡警，用不着担心撞车或者被警察拦下来。 木林森不但联系了欧阳凤鸣他们，也联系了蹇赛康。 收到消息，蹇赛康就去了薛震远的房间。 “唐旭宸还活着？” “消息非常可靠，他联系了木林森，现在跟一个叫岩崎智子的女人在一起。她是岩崎次太郎的随从，非常了解岩崎家族。根据木林森所说，他们找到了一座庄园，与山口野司提供的情报吻合，岩崎光一可能就在那里。欧阳凤鸣正带人赶过去，如果一切顺利，天亮前就能逮住岩崎光一。” 薛震远长出了口气，说道：“行动结束了，让他们立即离开日本。马上联系木林森，安排好撤退路线。” “都已经安排好了。另外，在神户行动的特种部队也已离开日本。”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山口野司？” “告诉他？” “让他告诉木下寺，好为谈判……” “不是现在。”薛震远摇了摇头，说道，“在抓到岩崎光一，拿到证据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说。” “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蹇赛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虽然有理由相信木下寺与山口野司在努力捍卫和平，但是让他们拿到那些证据，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果。说白了，此次恐怖袭击牵扯到了日本实力最强大的家族，与三菱集团有直接关系。归根结底，木下寺与山口野司在捍卫日本的国家利益，为了保全三菱集团，他们未必会公开真相。 哪怕他们只是一念之差，结果都难以预料。 此时，唐旭宸已经醒了过来。 他在别墅的地下室内，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双脚离地，被一根绳索束在柱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由一根绳索牢牢的束在后腰上，并且挂在屋顶上。全身的重量作用在手腕上，让他使不出力气。 这个姿势，也非常痛苦。 那些家伙没有拷问唐旭宸，而是先拿岩崎智子开刀。 她以同样的姿势，被绑在三米外的一根柱子上，上衣已被拔掉，上身全是伤痕，还有几处灼伤的痕迹。一名侍卫站在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乙炔喷灯，尖锐的火焰呈蓝色，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 这时候，唐旭宸才看到，岩崎智子的容貌已经毁了。 左脸烧得焦黑，看上去不像是拷问的结果，而是在爆炸发生的时候，被爆炸产生的高温气体烧伤。 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女人，更像是个母夜叉。 当然，这只是形容她的惨状。 “啊……” 随着火焰喷到胸口上，岩崎智子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可是几秒钟之后，还是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脂烧焦的臭味。 那个家伙下手很重，不但制造了剧烈的痛楚，还在羞辱岩崎智子，火焰喷到了她的第二性征上。 “智子，对不起。”唐旭宸说的是中文，声音大到岩崎智子能够听到。 “你在说什么？”拷问岩崎智子的那名侍卫走了过来。 唐旭宸早已看到，地下室里只有两名侍卫，除了拷问岩崎智子的那个，另外一个站在门口。 显然，那个家伙听不懂中文。 唐旭宸没再多说，只是看着走过来的侍卫。 这时候，岩崎智子抬起头，朝唐旭宸看了过来，还挤出了一丝笑容。她听到了唐旭宸说的话，也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手这句话。唐旭宸在为她打气，让她坚持住，让她不要被折磨打倒。 “你开始说的什么？”走近后，那名侍卫又问了一句。 “呸——” 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喷到了那个家伙脸上，这就是唐旭宸的回答。 “混蛋！” 唐旭宸看到了朝小腹部砸来的拳头，却无法躲闪，也无法抵挡，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气绷紧腹部肌肉。 那一拳打得很重。 剧烈的疼痛，让唐旭宸埋下了头。在吐出憋住的气后，唐旭宸咬紧牙关，强忍住了从下身传来的剧痛。 唐旭宸开始说那句话，除了为岩崎智子打气，还是为了把侍卫引过来。 他不知道岩崎智子能够坚持多久，但是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岩崎智子知道太多的事情了，比如欧阳凤鸣等人的存在。如果她坚持不住，把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肯定会害死欧阳凤鸣他们。 没等唐旭宸缓过气来，那名侍卫就抓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这次，侍卫学乖了，手上用了劲，让唐旭宸无法朝他吐唾沫。 唐旭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半丝畏惧的神色。 “嗵……” 又是一拳，这次打在了上腹部，也就是腹腔隔膜肌的部位。 这个家伙肯定是个审讯高手，不但下手重，而且知道哪个部位最脆弱。 腹腔隔膜肌受到重创，一下无法伸缩。结果就是，唐旭宸一时无法吸气，在剧痛之上增加了窒息产生的痛苦。 过了大约半分钟，唐旭宸才吸了一口气。 只是，每一次呼吸，都会产生剧痛。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大口吸气，也让他不停的哆嗦起来。 “我可以折磨你一天、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侍卫抓住唐旭宸的头发。“你是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向我求饶，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说出来，而你在此之前会吃够痛苦。” 唐旭宸只是看着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激怒他。 虽然不怕死，也不怕受到折磨，但是唐旭宸知道，激怒能够杀死他的敌人，是最不明智的事情。反审讯的最终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哪怕没有救援，多活一天，也就多一份逃生的希望。没理由的激怒审讯者，只是自讨苦吃。要想拖得更久，就不能鲁莽的更审讯者对着干。 看了唐旭宸一阵，侍卫松开了手。 虽然唐旭宸没再开口，但是从他的眼神里，侍卫读出了一些东西，即让他开口招供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无法撬开唐旭宸的嘴，侍卫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岩崎智子身上。 在侍卫走过去的时候，唐旭宸朝岩崎智子看了过去。岩崎智子微微摇了摇头，让唐旭宸别做蠢事。 她已经看了出来，唐旭宸在保护她，让她免遭折磨。 如果唐旭宸再次激怒那名侍卫，不但会吃到更多苦头，还有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侍卫只是要唐旭宸开口招供，也就只需要唐旭宸的嘴巴能说话，而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重要！ 第579章背叛 岩崎光一的心情很不好，不仅仅因为差点惨遭毒手，还与岩崎智子的背叛有关。 对于这个伴随岩崎次太郎长大的女人，岩崎光一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也从没把她当成正常人看待。岩崎光一忽视的不是岩崎智子，而是岩崎次太郎。虽然岩崎次太郎是长孙，但是在长子去世之前，岩崎光一从没想过让他继承家族，也不太重视他，更加不会把他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个女人，差点害死岩崎光一。 如果不是提前收到消息，得知到神户袭击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是中国的特种兵，岩崎光一相信自己已在睡梦中被人杀死。 这条消息极为重要。 在此之前，岩崎光一始终认为守卫三菱重工总部大厦，与自卫队交战的是岩崎次太郎雇佣的武装人员。在发现被包围之后，岩崎次太郎打算逃走，而他乘坐的直升机被自卫队的高射炮击落。 当时，岩崎光一根本没有联想到中国当局。 原因很简单，岩崎次太郎到庄园找了他，还坦白了所有事情。如果中国情报机构已经采取行动，岩崎次太郎早就完蛋了，根本不可能去庄园。此外，自卫队出动前，岩崎光一就知道有很多武装人员进驻三菱重工总部大厦，而且是岩崎次太郎的人。他认为是岩崎次太郎太过胆小，才派了那么多人守卫总部大厦。在岩崎次太郎坦白之后，则觉得是岩崎次太郎在防范“上帝之子”的人。可以说，岩崎光一有很多理由相信岩崎次太郎在自保，却没有理由相信中国情报人员已经盯上了岩崎次太郎，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自然没有为这种情况做半点准备。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条消息。 这就是，突围部队被炸死的武装人员全都是中**人，或者说曾经是中**人，在两年前就成了雇佣兵。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这些尸体里面没有中国情报人员，而且有一些武装人员成功突围。 岩崎光一马上联想到，参与行动的中国情报人员都已逃脱，只是没有离开日本。 接下来，岩崎光一推翻了之前的推测。 中国情报人员已经抓住了岩崎次太郎，在被自卫队包围之后，中国情报人员试图把岩崎次太郎送走，结果直升机被击落。 显然，中国情报人员不会就此放弃。 薛震远已经来到日本，他们绝对留在日本，继续搜集证据。 岩崎次太郎已经死了，而且“上帝之子”派来的霍夫曼也死了。如果岩崎光一在死前已经招供，中国情报人员就会盯上岩崎光一。 这些消息，是在木下寺与薛震远进行第一次谈判之前送来的。 为此，岩崎光一才亲自去找木下寺，要木下寺在谈判中表现得强硬一点，不要向薛震远做半点让步。也正是如此，岩崎光一才在离开首相府之后，来到了这里，而不是前往之前落脚的夜总会。 当然，他还做了一些部署。 比如，让弥生去夜总会主持大局，设法干掉或者逮住试图对付他的中国情报人员，尽量别让日本的情报安全机构插手。 不管怎么说，这是家丑，岩崎光一不想闹得太大。 再说了，谈判已经开始，在神户的军事行动已经牵扯到了自卫队，如果再把情报安全机构牵扯进来，麻烦更大。 入夜后不久，岩崎光一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弥生在夜总会那边发现了几个行踪可疑的人员。 只是，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已经收到了消息，部署了抓捕行动。 也就在唐旭宸与岩崎智子潜入庄园的时候，岩崎光一接到了弥生打来的电话，得知几名中国情报人员潜入了夜总会，只是在采取心动之前就离开了，在逃跑的时候，干掉了一名夜总会的保安，还打死了前来抓捕他们的十多名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只可惜，弥生的手下没能抓住他们。 弥生打来这个电话，其实是在警告岩崎光一。 中国情报人员已经潜入夜总会，却突然离开，还在外面与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交火，然后仓促逃跑。 显然，中国情报机构获得了消息，知道岩崎光一不在夜总会里，那里是个陷阱。 虽然弥生觉得，中国情报机构并不知道岩崎光一在哪，毕竟只有他、以及跟随岩崎光一的侍卫知道，连木下寺都不清楚岩崎光一去了哪，但是他还是警告了岩崎光一，让岩崎光一尽快离开庄园。 岩崎光一可以不把任何人的话当回事，却不会怀疑弥生的判断。 要知道，在过去几十年里，弥生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直觉非常敏锐，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判断。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弥生辅佐，岩崎光一根本不可能在家族内战中击败三个兄长，也不可能打赢跟元老的战争。 通完电话，岩崎光一就让侍卫准备出发。 只是，没等侍卫做好准备，危险就到来了。 在唐旭宸与岩崎智子干掉两个守在后花园里的之后不久，临时安排的侍卫队长开始召集人手，发现少了两名手下。虽然没有找到手下的尸体，但是侍卫队长立即产生了警觉，并且采取了行动。 侍卫队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岩崎光一从三楼的卧室里接走，送到楼下，安排数名侍卫保护他。随后，侍卫队长留在卧室里，用一枚进攻型手榴弹在卧室房门上弄出了一个简易爆炸装置。 当时，侍卫队长没想到敌人来得那么快。 搞这个陷阱，其实只是一种习惯性做法。如果敌人在他们离开之后到来，就有可能被炸弹炸死。 为此，侍卫队长没有关掉卧室里的吊灯。 枪声一响，岩崎光一反而不走了，还派出了侍卫。 岩崎光一不是那种遇到危险只知道躲避的人，敌人已经找上门来，就得利用这个机会消除危险。 不管是干掉、还是抓住那些中国情报人员，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问题是，中国情报人员从哪里知道了这座庄园的存在？ 要知道，岩崎光一选择这里，就是这座庄园不在他的名下，也不属于岩崎家族，而是属于他的一个外甥，而且是一个旅居海外的外甥。就算中国情报机构展开调查，也很难查到这座庄园。 来到楼上，见到岩崎智子，岩崎光一才猛然醒悟过来。 她来过这里，虽然只跟随岩崎次太郎来过一次，但是知道这座庄园的存在，当时还听到了他对岩崎次太郎说的话。此外，最初收养岩崎智子的那个女人就住在相模原。即便岩崎智子无法肯定岩崎光一就在这里，只要她帮助中国情报人员寻找岩崎光一，就会首先来搜查这座庄园。 如果不是岩崎智子，中国情报人员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岩崎光一很愤怒，只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侍卫设置的炸弹陷阱发挥了作用，那名中国情报人员与岩崎智子只被炸伤，岩崎光一没有下令干掉他们。 通过他们，搞清楚中国情报机构的部署，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再说了，有一名中国情报人员在手，岩崎光一就能向木下寺摊牌，让木下寺以此向薛震远施压。 不管中国当局有什么理由，中国情报人员在日本境内行凶，都说不过去。 只是，木下寺会乖乖听话吗？ 岩崎光一考虑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也是弥生在电话里提到的问题。 这就是，那些去夜总会的中国情报人员从哪里获得了情报？ 要知道，夜总会的事情先发生，然后才是岩崎智子带着中国情报人员来到庄园，因此去夜总会的那些中国情报人员不可能在此之前就知道岩崎光一在庄园里面，也就是说，他们是从别的渠道获得了情报。 什么渠道？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岩崎光一意识到，出卖他的，肯定是某个日本人。 不是岩崎智子，如果岩崎智子早知道他在这里，中国情报人员就不会去夜总会，她带来的也不是一名中国情报人员，而是很多，甚至是一支特种部队。 木下寺！？ 虽然木下寺不知道他在哪，但是知道他不会留在东京市区，也就不在夜总会里面。 产生了这个疑问，岩崎光一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复。出卖他的就是木下寺，准确说是山口野司。 在外务省的外相办公室里面有一套录音设备，而且已经修复，录下的信息会实时发送给外务省的情报机构。 山口野司是木下寺的人，而且是个胆小鬼。 没有木下寺的指示，他绝对不会向中国元首的秘书说那些话。 此外，岩崎光一的人还查到，在第一次会晤结束之后，山口野司以协商第一次正式会谈为名去了中国大使馆，还与中国元首单独谈了大约十分钟。在他回到外务省之后不久，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就去拜访了他。 联系这些，很容易推导出，山口野司向中国元首透露了很多信息。 更重要的是，木下寺正在竭力阻止内阁通过战争决议，甚至不惜与中国元首联手，以出卖国家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被木下寺出卖的，还有岩崎光一。 越想，岩崎光一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当初，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其他几个家族，把木下寺送进了首相府，而且两年来一直在支持木下寺。 对任何人来说，遭到背叛的感觉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580章撞大运 村口宗本进来的时候，岩崎光一还在埋头沉思。 肯定得出掉木下寺，只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需要认真考虑。 首先，现在不是最佳时机。关键就是，不能把真相公布于众，也就不能把木下寺做的事情当成除掉他的理由。如果木下寺下定决心要阻止战争爆发，让他下台，只会逼迫他公开知道的事情。如果以别的方式来除掉他，比如制造一起车祸或者是突发心脏病，那么在调查他的死因时，会牵扯出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再说了，谈判已经开始，日本国内局势乱成一锅粥，不管是更换首相、还是首相突然身亡，都会导致局势继续恶化，甚至会因为政治权利纷争而引发灾难。换个角度来看，中国当局也会利用日本的证据动荡，绕开日本，直接跟美国进行谈判。 问题是，让木下寺玩下去，结果同样很不理想。 该怎么办？ 岩崎光一有点头痛，因为局势正在失去控制，至少不受他控制。 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木下寺，让他听从摆布。只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岩崎光一有一万个理由相信，木下寺不但不会听从他的摆布，还会充分利用首相职权，通过牺牲岩崎家族来避免战争。 要不然，他不会向中国方面投入岩崎光一的情报。 控制他，需要一些客观条件，比如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或者是某些他永远不会放弃的人。 “老爷？” 听到村口宗本的话，岩崎光一才长出了口气。 村口宗本是临时的侍卫队长，只要弥生伯侄不在，就由他指挥其他侍卫。抓住岩崎智子与那名中国情报人员，也是他的功劳。 “他们开口了？” 村口宗本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中国情报人员是个硬骨头，就算有几天时间，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岩崎智子很顽强，虽然我们在她身上用了很多手段，但是我觉得，她未必会屈服。” “你能肯定？” “有些人，就算被折磨死，也未必会开口招供。” 岩崎光一微微点了点头，他相信村口宗本的话，因为村口宗本就是这种人。 “要怎么处置他们？” “那个中国人留着，既然岩崎智子不肯屈服，那就处理掉她吧。” 村口宗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岩崎光一的意思。 “不要留下痕迹，她没有来过这里。”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岩崎光一揉了揉额头，说道，“派两个人去东京，你亲自安排，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弥生。” “干什么？” “最迟明天傍晚之前，找到木下寺的妻子与儿女，把他们带过来。” “首相的家人？” 岩崎光一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应该在郊外的官邸，你派去的人得做好准备，如果事情败露，不能跟我扯上关系。还有，不要伤害他们。我要的是活人，如果死了，就没有价值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有他们的照片吗？” “有。” “那就行，去安排吧。完事后再来告诉我，不然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村口宗本点了点头，他为岩崎光一做了很多脏事，当然知道在发生意外之后，该如何妥善解决麻烦。 等村口宗本出去，岩崎光一给弥生打了电话。 中国情报机构已经查到岩崎光一的藏身之处，也就没有必要让弥生留在夜总会了。岩崎光一还得考虑一个问题，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也就得让弥生尽快赶回来，为他安排新的藏身之处。 此时，楼下。 村口宗本先去打印出了首相家人的照片，然后找来了两名侍卫，把照片交给他们，让他们前往东京。 能够成为岩崎光一侍卫的人都绝对可靠。 不可靠的，早就被除掉了。 当然，这些人只有一个信条，即无条件的执行岩崎光一下达的命令，哪怕让他们用短刀切腹自裁。 半个小时后，那两名侍卫驾车离开了庄园。 岩崎光一只要求在明天傍晚前抓住木下寺的家人，所以他们没有赶时间，在出发前带上了行动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此外，还通过卫星网络，查到了一些与目标人物有关的信息与资料。 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能在几个小时内把木下寺的家人带回来，没有必要赶时间。 此时，欧阳凤鸣他们乘坐的轿车已经来到了相模原附近。 因为收到了确切消息，所以他们没有进入城区，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位于富士山森林公园里面的庄园。 必须承认，日本的自然环境保护得非常好。 虽然日本的国土面积仅有中国的三十三分之一，而人口相当于中国的九分之一，人口密度差不多是中国的四倍，但是日本国土上，有七成是保护完好的森林、草原与湿地，各种各样的自然公园遍布各地。为了保护本国的森林，日本还出台法律限制伐木，消耗的木材几乎全从国外进口。 有人做过统计，如果日本不从国外进口木材，最多只需要五年，就能砍光国内的所有树木。 日本人生活在天堂里，却让其他国家的人住在地狱里。 当然，不仅仅是日本，几乎所有西方发达国家都如此。 进了山区，李金明依然没有放慢车速。虽然他的技术比不上参加拉力赛的赛车手，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山路上根本没有车辆，能让李金明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这辆老爷车的性能。 上山前，欧阳凤鸣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仍然没有唐旭宸的消息。 欧阳凤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其他人也一样。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不管岩崎光一有没有在那座庄园里面，唐旭宸都应该跟木林森联系，除非发生了意外，比如他的活动受到了限制。 “老木让我们在外面等消息。”欧阳凤鸣拿起了范华东为他准备的卡宾枪。“只是，我认为应该杀进去。肯定出了意外，不然老唐早就出来了。在外面等就是浪费时间，我们得进去找他。” 范华东没有反对，他也这么想。 “可是，我们不知道岩崎光一是不是在那座庄园里面，如果我们杀进去……” “如果岩崎光一不在那里，老唐会出意外吗？”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态度有点犹豫的谭滔。“岩崎光一肯定在那里，而且有很多人保护他，所以老唐才出了意外，到现在都没有发出消息。” 谭滔瘪了瘪嘴，没多说什么。 “欧阳说得没错，而且等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不管岩崎光一是否在那里，我们进去后就知道了。”李金明支持了欧阳凤鸣的决定。“再说了，如果老唐被岩崎光一的人抓住，而岩崎光一在庄园里面，他肯定会离开那里，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在外面等的话，等于让岩崎光一溜走。” “行，我听你们的。”谭滔答应了下来。 欧阳凤鸣掏出卫星电话，准备联系木林森，让木林森提供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好搞清楚庄园里的情况。 此时，轿车来到了一个急弯处。 也就在转过急弯的时候，一辆亮着大灯的越野车迎面驶来。 因为是左转弯，为了保持速度，所以李金明驾驶的轿车行驶在右侧的来向车道上，也就是那辆越野车的车道上。 李金明吓了一跳，立即做了一系列的动作。 毫无疑问，那辆越野车的司机也被吓了一跳，而且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主要是李金明驾驶的轿车没有开灯。 不是李金明不想开灯，而是车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打坏了。 轿车拐回了左侧车道，在快要失去控制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那辆越野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向左侧规避的时候，冲上了弯道处的斜坡，然后翻在了道路上。 没等轿车停稳，欧阳凤鸣、谭滔与范华东就下了车，而且带上了武器。 交错而过的时候，他们看得很清楚，越野车里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穿的是黑色西装。 深更半夜的，从山上下来两个男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再说了，这条山路通往岩崎光一所在的庄园，而且沿途只有几户居民，大多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的避暑别墅。 谭滔迅速朝左侧移动，盯住了那辆越野车的左侧。 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在右侧，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交错身位，朝越野车跑了过去。 坐在右前排位置上的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他没有系安全带，翻车的时候，一头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撞断了脖子。 司机受了重伤，而且安全带卡死，让他无法动弹。 大概是撞到了脑袋，他的神志还没恢复。 欧阳凤鸣与范华东把司机拖了出来，发现了司机身上的手枪。随后，谭滔从那具尸体上也搜出了一把手枪。 “看住他，别让他死！” 吩咐了范华东，欧阳凤鸣回到越野车旁边，打开了后备厢。 “乖乖！”欧阳凤鸣招手把谭滔叫了过来。“老李，过来看看，撞上大鱼了。” 后备厢里，有两支冲锋枪与两支突击步枪，还有一些连特种兵也未必会用到的精密武器装备。 不用多说，这两个家伙是岩崎光一的保镖。 “欧阳，你们快过来。” “怎么，他要死了？”欧阳凤鸣朝范华东跑了过去。 范华东没多说什么，把一叠照片交给了欧阳凤鸣，是在司机的口袋里找到的，一个中年妇女与几个孩子的照片。 第581章狗命 岩崎智子被押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侍卫还在忙碌。 他们在后花园里挖了一个大约一米深的大坑，大概觉得不够深，还在努力。旁边，摆放着六具侍卫的尸体。 岩崎智子停下脚步，后面的侍卫立即推了她一下。 显然，那不只是为六个被她与唐旭宸干掉的侍卫挖的坟墓，也是她的坟墓，也许还要活埋她。 岩崎智子并不怕死，在岩崎次太郎乘坐的直升机被击落后，她就不想活了。 她只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其实，就差一点，她就能干掉岩崎光一。 因为站在房门侧面，所以爆炸的冲击波没有直接作用到她身上。朝唐旭宸爬过去时，她就看到了出现在走廊里的其他侍卫，还有跟在侍卫身后的岩崎光一。如果她的动作快点，就能拿起唐旭宸的手枪干掉岩崎光一。只可惜，那些侍卫的动作更快，没有给她举枪瞄准岩崎光一的机会。 岩崎智子并不后悔，也没有责怪唐旭宸。 虽然她警告过唐旭宸，提到这里是个陷阱，但是没有唐旭宸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 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失败并不可耻。 只是，被活埋，确实有点窝囊。 走到大坑前，岩崎智子再次停下脚步。那名押送她的侍卫没把她推到坑里，而是让她跪了下来。 此时的岩崎智子，已经不成人样了。 除了在爆炸的时候，把张脸被烧焦之外，那名拷问她的侍卫，还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到眼前的深坑，岩崎智子突然笑了起来。 死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天堂的话，她就能在死后见到岩崎次太郎，哪怕需要为此下地狱。 这时候，村口宗本走了过来。 两名侍卫从坑里爬了出来，放下铲子与铁锹后，两人就回了别墅。他们等下得把挖出的泥土填回去，现在得去休息一阵。 村口宗本抓住岩崎智子的头发，让她转过身来，跪在面前。 看到村口宗本，岩崎智子再次笑了起来。 “智子，你让我很失望。” “呸——”岩崎智子用唾沫做了回答。 村口宗本伸手擦掉胸口的唾沫，拔出了手枪。“不要怪我，你背叛了老爷，所以你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你。” 岩崎智子恶狠狠的盯着村口宗本，什么都没说。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很器重你，没想到……” “废话那么多干嘛，动手吧！”岩崎智子终于开口了。 村口宗本是她的教官之一，而且是格斗教官。从八岁到十六岁的八年里，她与几个身份一样的少女跟随村口宗本学习格斗技巧。她是所有人中学得最好的一个，可以说是村口宗本最得意的女弟子。当然，村口宗本也没让她少吃苦头，她身上的伤疤，有一大半是村口宗本留下的。 “为什么？” “你需要知道为什么吗？” “是老爷收养了你，是岩崎家族把你抚养成人，是……” “是岩崎家族把我变成了一条狗，你也一样。”死到临头，岩崎智子终于想通了。“我活了三十年，从没为自己活过。你活了四十多年，有哪一天是在为自己活着？你不觉得，这样的命运很悲哀吗？” 村口宗本看着岩崎智子，神色显得很愤怒。 “对岩崎光一来说，我只是一条狗，你也一样，只不过你是他喜欢的狗，所以他给了你更多的好处。” “闭嘴！” “你现在杀了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甚至不如我。等到岩崎光一与岩崎家族完蛋了，你就成了丧家犬。你会遭到追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上，然后像一条疯狗一样，被人……” “啪——” 没等岩崎智子把话说完，村口宗本就给了她一巴掌，让她闭上了嘴。 “哈哈……”抹掉嘴角的鲜血，岩崎智子狂笑了起来。 “智子，你让我太失望了！” “那又如何？你认为你是谁，上帝吗？”岩崎智子仰起头。“你还能对我怎么样，也就只能杀了我！” “我知道你不怕死。”村口宗本长出口气，稳住了情绪。“也知道你是孤儿，可是你并非无牵无挂。”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随即开始挣扎。 “老爷下了命令，所以你肯定得死。只是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去相模原，让你为背叛付，为羞辱我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你不能这么做，美惠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她。” “智子，你早就应该知道，背叛老爷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你在岩崎家族三十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叛徒肯定得死，而且为了以儆效尤，与叛徒有关的人都得死。在你背叛老爷的那一刻，美惠的命运就决定了。记住，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背叛害死了她。不要怪我，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你是个疯子，杀了我，现在就是杀了我。放了美惠，她是无辜的，她是……” “如果你早点想到，就应该做出明智选择。可惜的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已经由不得你了。” “你敢动她一跟头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你觉得这能吓住我？在你之前，有很多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认为，我会害怕吗？”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岩崎智子试图扑上去，只是她刚一动弹，村口宗本就朝她的胸口踹了一脚。 她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如果你变成了厉鬼，那就来找我吧。”村口宗本举起手枪，瞄准岩崎智子的脑袋。“如果投胎做人，最好不要忘记这个教训。” 胸口的剧痛，让岩崎智子喘不过气来，也无法直起身子。 只是，枪声一直没有响。 直到村口宗本倒下，岩崎智子才猛的反应过来。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是我，别出声。”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岩崎智子想了起来，那是与唐旭宸并肩作战，在突围前从下水道离开的那名情报人员。 确实是欧阳凤鸣，只不过干掉村口宗本的不是他，而是范华东。 用的不是刀，而是一根结实的尼龙绳，中间系了几个死结，形成了一个突出部，恰好卡住了村口宗本的咽喉。 岩崎智子没再挣扎，欧阳凤鸣才放开了她，割断了绑住她双手的绳索。 “地下室，他在地下室。”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朝守在不远处的李金明与谭滔点了点头，然后朝地下室的入口指了一下。 “岩崎光一在楼上，应该……” “还能战斗吗？”欧阳凤鸣接住了范华东递来的手枪，是村口宗本的手枪。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接住了那把手枪。 “跟着我们，由我们来对付其他人，你带路去找岩崎光一。” 岩崎智子爬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腕，还朝村口宗本的尸体狠狠踹了一脚。被绑了两个多小时，还遭到严刑拷问，肌肉早已僵硬。 此时，李金明与谭滔已经进入地下室。 与之前一样，只有两名侍卫，一个负责拷问唐旭宸，另外一个守在门口。 在李金明拉开房门的时候，那名侍卫转过身来，见到的是一把迎面刺来的匕首。虽然谭滔的力气不算太大，但是手法非常准确。他最擅长使用各种小巧的武器，比如磨上了毒药的飞针，手法也就非常细腻。 匕首刺入了那个侍卫的嘴巴，贯穿了整个颅腔。 在拔出匕首之前，谭滔还使劲转动了一下，搅碎了脑干。这个动作只是为了保险，即干掉那个家伙。 因为脑干负责控制心跳与呼吸等基本生理功能，所以脑干受损，任何人都会完蛋。 李金明没有协助谭滔，而是直接走进了地下室。 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看到了李金明与谭滔。 “水……水……” 唐旭宸一开口，拷问他的那个家伙立即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 “水，我要喝水……”唐旭宸演得很到位，不但压低了声音，嗓子还很沙哑，看上去确实像吃尽苦头的样子。 “大声点！” 唐旭宸的日语本来就不怎么样，加上刻意压低嗓音，那名侍卫没听清楚，也就往他跟前凑了一点。 因为唐旭宸被吊在半空中，手脚还被固定住，一根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的脑袋无法自由活动，所以只要没有靠得太近，就不用担心什么。当然，拷问两个多小时，那名侍卫早就放松了警惕。 趁此机会，李金明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侍卫身后。 等到侍卫凑近，唐旭宸突然发力，用脑袋朝他顶了过去。 侍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缩规避。 李金明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一把捂住他的嘴，用右手握持的匕首干净利落的从他的肋部刺了进去。 等到李金明把侍卫的尸体放到地上时，谭滔已经过来解开了绑住唐旭宸的绳索。 “老李……” “还能动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角落指了一下。他与岩崎智子的武器装备全在那里。 “两个小时前，岩崎光一还在这里，只是现在……” “我们救了岩崎智子，欧阳与小范在外面。” 唐旭宸点了点头，系好防弹衣的固定绳，揣上手枪，提起卡宾枪，跟随谭滔与李金明朝外面走去。 “哒哒哒……” 枪声还没响，走在前面的谭滔就缩了回来，子弹落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是那两个挖坑的侍卫，他们发现了村口宗本的尸体，发现岩崎智子已经失踪，接着就看到了从地下室出来的谭滔。 第582章落网 “轰……” 手榴弹炸响后，谭滔等了大约一秒钟才冲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准确的三发点射，两名侍卫倒在了血泊当中。 李金明与唐旭宸紧随其后，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构成一个进攻箭头，向别墅里面推进。 很快，庄园里枪声大作。 那些侍卫很难对付，而且在人数上占优势。 枪响之前，那两名发现了异常的侍卫就发出警报，在前院的侍卫开始撤回别墅。 只是，欧阳凤鸣他们先到一步。 唐旭宸等三人冲进去的时候，范华东一个人守在通往楼上的楼道里，别墅的大门口躺着两具侍卫的尸体。 随着唐旭宸他们的加入，局面立即逆转。 李金明与谭滔没有上楼，而是分散到大厅两侧，构成交叉火力，让前院里的侍卫无发轻易突破。 “老唐！” “欧阳呢？” “楼上！” 显然，欧阳凤鸣让范华东留下来阻击侍卫，他跟岩崎智子上楼去抓捕岩崎光一。 唐旭宸没多罗嗦，拍了拍范华东的肩膀，朝楼上跑去。 二楼没有人，三楼走廊的书房外面有一具侍卫的尸体。 书房门内，还有一具侍卫的尸体。 岩崎智子守在门口，岩崎光一做在沙发上，欧阳凤鸣站在他旁边，手里握着一把很小巧的自卫手枪。 等唐旭宸走过去，欧阳凤鸣将那把手枪递给了他。 这不是欧阳凤鸣的手枪，他不会使用这样的自卫手枪，也不是岩崎智子的，那就只能是岩崎光一的。 岩崎光一的右手挨了一枪，还在流血。 显然，在欧阳凤鸣与岩崎智子冲进来的时候，他试图吞枪自杀。只可惜，他早已年老体衰，动作快不起来。 “你没事吧？” “一点皮肉伤，没事。”唐旭宸回头看了眼盯着岩崎光一、神色复杂的岩崎智子。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他也一直在留意岩崎智子的举动。 唐旭宸转身走到岩崎智子跟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在被带走之前，那名侍卫一直在拷问她，所以她吃的苦头比唐旭宸多得多。所幸的是，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留下了很多永远都抹不掉的伤痕。 “我答应过你，最后会让你来处置他，只是……” “我明白。”岩崎智子点了点头，没等唐旭宸说完就说道，“我去外面，完事了，再来叫我。” 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让欧阳凤鸣跟着出去，盯住岩崎智子。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唐旭宸才走到岩崎光一面前。 在他来到书房后，岩崎光一就一直盯着他。只要岩崎光一不是笨蛋就能看出，唐旭宸是带头人。 “我不想审讯你，你也经受不了审讯。”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岩崎光一，不管你在之前做了什么，都结束了。我相信，为了岩崎家族，你愿意付出一切，包括你的生命，所以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岩崎光一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唐旭宸。 “我也不指望你告诉我什么。”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我不会杀你，会把你送到某个没人能找到地方，让你好好活着。你或许还能活两年，也许能活五年。不管多久，我会在你人生的最后几年里，逐一找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岩崎，包括不姓岩崎，但是血管里流淌着你的血脉的女性成员。我会杀了他们，或者让他们吃够苦头。只有一点不变，我会把他们的脑袋送到你手上。这不是恐吓，而是复仇，为你所做的事情复仇。只要战争爆发，我就会亲手灭掉整个岩崎家族，让所有‘岩崎’从世上消失。相信我，像我这样的人，存在的价值就是复仇。” “哈哈……”岩崎光一突然大笑了起来。 唐旭宸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这种伎俩，在我这里没用。”岩崎光一指了下唐旭宸。“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想吓唬我，让我上你的当，肯定不可能。小子，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就算你抓住我，也没有用。我不会招供，你们拿不到证据，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会威胁我，但是你不会把威胁当真，因为你是情报人员，不是冷血无情的职业杀手。你做事很有原则，绝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姓氏，更无法决定自己出身在哪。小子，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一口气说完，岩崎光一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旭宸，似乎能够看透唐旭宸的心思。 “你肯定我不是职业杀手？” 岩崎光一没有吭声，唐旭宸的这句话，让他心里没底。 “四年前，慕尼黑，维克-斯奈德。三个月后，里昂，法里奥-奥斯卡。随后还有伦敦的杰克-鲍里斯，芝加哥的帕维尔-沃辛顿，墨尔本的约翰-斯特劳。够了吗？如果你不认识这些人，我还可以说出更多的时间、地点与名字。”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是‘上帝之子’的成员，就算你不知道其他成员的身份，也肯定听说过这些名字。其实，他们更你一样，也是‘上帝之子’的成员，有的地位还在你之上，有的则是联络员。现在，你觉得我不是冷血杀手？” “你……是你……” “现在相信了？”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我花了两年时间寻找他们，然后用各种方式除掉他们。现在，找到了你。” “杀了我！” “没那么容易！”唐旭宸操起手，说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你将是最后一个死在我手里的岩崎。” “你……你是个疯子！” “跟你一样，其实我们都是疯子。” 岩崎光一看着唐旭宸，浑身直哆嗦。不是愤怒，而是恐惧，因为他意识到，唐旭宸就是个冷血杀手。 “我们有的是时间。”唐旭宸看了眼手表。“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找我。” “你想知道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唐旭宸去把欧阳凤鸣叫了进来，又对岩崎光一说道，“你必须做出选择，在三菱集团的十多万亿美元资产与所有‘岩崎’之间，只能选一个，你的子孙后代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 岩崎光一仍然没有开口，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当然，有一个选项，唐旭宸说错了，即三菱集团的资产。如果岩崎光一不肯招供，在唐旭宸除掉所有岩崎之后，三菱集团就不再属于岩崎家族，也就跟岩崎光一无关了。岩崎光一面对的选择，其实是日本的未来与家族的所有成员。要想保全家族，他就得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些让日本壮大的想法。 其实，岩崎光一在乎的只是岩崎家族，而不是日本。 走出书房，唐旭宸对欧阳凤鸣吩咐了一番，让他把岩崎光一押走，而且暂时不要让岩崎智子见到岩崎光一。 此时，楼下的战斗已经结束。 虽然侍卫的数量多一些，但是李金明、谭滔与范华东占据了有利位置，侍卫的冲击只是白白送死。 谭滔与范华东在处理侍卫的尸体，李金明把一辆有十多个座位的旅行车开了过来。 找到岩崎智子，唐旭宸首先上了车。 “他招供了？” 唐旭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岩崎智子早有所料，说道：“我在别墅里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你们寻找的那些证据存在，那就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岩崎光一只相信一个人。” “弥生？”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说道：“弥生没在这里，除了去对付欧阳他们，也许还有一个重要使命。” “证据在他那里。” “显然，我们可以利用他。” “怎么利用？” “岩崎光一在乎的是岩崎家族，而弥生只向岩崎光一效忠，在乎的只是岩崎光一。如果你肯拿岩崎光一交换，也许他会交出那些证据。” 唐旭宸早已想到，让岩崎智子首先说出来，关键就在岩崎智子那。 “你觉得我会反对？”从唐旭宸的神色，岩崎智子看了出来。“即便你放了他，我也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不仅仅是为少爷报仇，你肯定不是，所以我不会反对。” “智子……” “去做吧，这是及时拿到证据的唯一办法。”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等这一切完结了，我会用余下的所有时光，帮助你为岩崎次太郎复仇。” “你已经做出了保证与承诺。” “这个不一样。”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其实，我只活得了几个月了。” “什么？” “在调查行动中，我感染了一种病毒。没有疫苗，也没有治愈办法，等到再次发病，我就会死。” “你……”岩崎智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当然，要找到一个人，然后干掉他，几个月足够了。” “他不是唯一的凶手。”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这是他告诉岩崎智子的话。 岩崎智子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得设法联系上弥生，让他知道，你们已经抓住了岩崎光一，然后告诉我，要想让岩崎光一活命，就把那些证据交出来，然后找个合适的地点跟他见面。” “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说这话的是欧阳凤鸣，他已经来到车里。 第583章计划 离开庄园后，欧阳凤鸣首先联系了木林森。 在离开神户，来东京的途中，欧阳凤鸣把弥生忠贞与那个女仆交给了木林森派来的接应人员，也就是军情局的人。虽然欧阳凤鸣答应放了他们，但是前提是，通过他提供的情报找到岩崎光一。 还好，木林森安排的人还没有把弥生忠贞送出日本。 “老木会做安排，我们先去东京，等他的消息。”通完电话，欧阳凤鸣对唐旭宸他们说道，“老木会让弥生忠贞去找他的伯父，只是那个老东西未必会相信他的话，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证明岩崎光一在我们手上。” “我去。”岩崎智子说了一句。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欧阳不是这个意思。发几张照片给老木，让弥生忠贞带过去就行了。” 欧阳凤鸣笑着看了岩崎智子一眼，他开始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在考验岩崎智子。 “老木怎么安排的？”谭滔问了一句。 “让弥生忠贞去找他的伯父。” “这么直接？” “还有什么办法？如果只是打个电话，未必能够让那个老家伙相信。再说了，肯定得让弥生忠贞出面，而只要让他出面，不管是打电话、还是直接见面，他的伯父都会知道他已经叛变，结果没什么两样。很多话，面对面才能说清楚。”欧阳凤鸣掏出香烟，说道，“岩崎光一在我们手上，那个老家伙不敢造次。如果智子没有说错，岩崎光一确实把关键证据保留了下来，那个老家伙就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用证据来交换岩崎光一。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说不清楚了。我一向尊重老人，毕竟他们的经历比我们多得多，能想出很多我们想不到的鬼花招。” 谭滔笑着摇了摇头，欧阳凤鸣那张嘴又说开了，表明他的心情很不错。 其实，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除了逮住岩崎光一，更多的是唐旭宸还活着。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都认为唐旭宸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好好安排一番。”范华东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主动权在我们手里，由我们决定见面的时间与地点，最好就在东京附近。” 唐旭宸朝岩崎智子看了过去，他们都不如岩崎智子了解日本。 “千万不要小看弥生。”岩崎智子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在我认识的人中，最难以猜透的就是他，而不是岩崎光一。” “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能有多厉害？”谭滔显然不大信服。 “我说一件事吧。”岩崎智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岩崎光一自幼跟随生母去寺庙修行，成年之前一直在寺庙里当小沙弥，根本不了解外界的事情。当时，没人看好他，连他的那些兄弟都无视他的存在。除了母亲、幼弟与三个胞妹，只有弥生跟着他。哪怕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弥生都没离开他，跟他吃了很多苦头。当时，寺庙的主持问弥生，为什么要跟着岩崎光一吃苦头。以他当时的能力，如果为别的人卖命，早已混得风生水起，根本不是当时的样子。” “他是怎么回答的？”唐旭宸说了一句，免得岩崎智子把话题扯开。 “你猜。” 唐旭宸没有猜，岩崎智子在讲故事，又不是谜语。 “几天后，寺庙主持死了。” “什么？”谭滔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岩崎智子。 “死在禅房里，凶器是两根筷子。” “弥生干的？”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警察调查了一番，确定是凶杀案，但是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凶手作案的动机，最后不了了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这就是让人看不透的地方。”岩崎智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反正，千万别小看他，他比岩崎光一还难对付。” “他为岩崎光一卖命，肯定不会让岩崎光一死在我们手里。” “那得看怎么说。” “什么意思？” 岩崎智子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有三种可能。最好就是按照我们的吩咐，在我们指定的时间去我们选择的地点，用证据交换岩崎光一。其次是有所准备与防备，比如带上一些手下，甚至是找日本情报机构的人，在进行交易的时候对付我们。再糟的话，就是处决掉背叛的侄子。” “他会抛弃岩崎光一？” “你觉得，岩崎光一还能活多久？”岩崎智子对开始提问的谭滔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长子健太郎早逝，次子小次郎又有病在身，岩崎光一早就隐退了。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哪怕弥生把岩崎光一救了回去，岩崎家族也将遭受重创，说不定连日本都会倒霉。弥生忠于岩崎光一，却不盲目。说白了，岩崎光一这辈子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岩崎家族，弥生是他最重要的助手。此外，弥生是直接参与者，也是知情者，很清楚岩崎光一的目的，也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忠诚。如果他觉得，帮助岩崎光一实现理想是才是忠诚，他将亲手销毁那些不该存在的证据。”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有，他根本不会相信我们，会认为交换是个圈套，我们在拿到证据后，不会放了岩崎光一。” 唐旭宸锁紧眉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其实，如果我在他的位置上，而遭到绑架的是岩崎次太郎，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不会照绑匪的吩咐去做。”岩崎智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关键就是，没有一个绑匪是可以信任的。” “这样的话，我们得重新部署一番。” “你打算怎么做？”谭滔对唐旭宸问了一句。 “仍然得让弥生忠贞去见他的伯父。”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关键是，必须让弥生知道岩崎光一在我们手上。”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欧阳凤鸣等人也没有反对。 “只要知道岩崎光一还活着，而且在我们手上，不管他打算怎么做，都会取出藏起来的证据。” “你是说，在这个时候动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谭滔也猛然想明白了。 关键不是什么时候动手，而是谁去动手。很明显，能够在这个时候接近弥生的就只有他的侄子。如果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就得由一个人装扮成弥生忠贞。问题是，弥生未必会对他的侄子心慈手软。如果弥生恼羞成怒，就会处决他的侄子。显然，装扮成弥生忠贞的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吧，不会是你。”欧阳凤鸣也想到了，对谭滔说了一句，又看了眼范华东。“适合装扮成弥生忠贞的只有我、老李与小范。显然，小范不行，他的日语太糟糕了，一张嘴就会被认出来。” “你也不行。”驾车的李金明说道，“你的脸廓比弥生忠贞大得多，现在可没时间让你去做削骨手术。” “老李……” “显然，只有我合适。” “我去。”唐旭宸开口说道，“这是我提出来的，别跟我争。再说了，我最多也就只能活半年。” “老唐，你……” “行动由我负责，明白？”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有个办法。”岩崎智子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也许，能够降低风险。” 唐旭宸朝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什么办法？”欧阳凤鸣直接问了出来。 “带我去见弥生，就说是一直在跟踪我，跟着我去了庄园，然后在中国情报人员袭击了庄园之后，我逃了出来，并且抓住了我。”岩崎智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抓住我们后，岩崎光一肯定联系了弥生，让他安排新的藏身之处，因此弥生知道我在庄园，也知道中国情报人员跟我在一起。只是，岩崎光一未必把我背叛的事情告诉了弥生，就算说了，也未必说得很清楚。见到弥生之后，我会告诉他，是中国情报人员挟持我，用岩崎次太郎要挟我，逼迫我供出了岩崎光一的藏身之处，然后带着我去了庄园。我在混战中溜了出来，而弥生忠贞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我。” “不行！”唐旭宸立即否决了岩崎智子的提议。 “这样一来，弥生未必会怀疑侄子的忠诚，也就不会对付你。” “但是他会杀了你。”唐旭宸看了岩崎智子一眼。“就算他相信了你的话，也会因为你出卖岩崎光一而处死你！” 欧阳凤鸣、谭滔、李金明与范华东都没吭声，在唐旭宸与岩崎智子之间，他们肯定会选择唐旭宸。 “我早就死了，再说了，为了查清楚中国情报人员的身份，他未必会立即处死我。” “可是……” “老唐，这是个办法。”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他会审讯智子，但是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未必会处死她。只是，你不适合装扮成弥生忠贞，你的日语不怎么样，一张嘴就会被听出来。” “显然，还是我更加合适。”李金明说了一句。“老唐，别跟我争。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完成任务。” 唐旭宸沉默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说的有道理。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谭滔转移了话题。“需要制作一副人皮面具，还需要改变嗓音的电子设备。” “我给老木打电话，让他做好安排。” 第584章博取信任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弥生才给岩崎光一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打通。随后，他又给村口宗本打了电话，也没打通。又打了两遍之后，弥生意识到出问题了。显然，两部卫星电话同时不在服务区的概率很小。村口宗本是个很谨慎的人，绝不会乱跑，就算在做别的事，也会把卫星电话交给其他侍卫。 上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岩崎光一让弥生重新安排一个藏身之处，还提到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会在处理妥当之后给他打电话。因为寻找新的藏身之处需要时间，所以弥生也提到最迟凌晨两点再通电话。 只是，在电话里，岩崎光一没有说得太清楚。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卫星电话比较安全，但是经营卫星电话的是一家美国的通信公司。事关重大，很多敏感的话题，岩崎光一不会在电话里面说。其实，岩崎光一本来就是个比较守旧的人。在当年的家族内战中，岩崎光一就曾经因为打了一个不该打的电话，差点害死自己。 只要是重要的事情，他会找人面谈，而不是打个电话了事。 如果只能打电话，为了避嫌，他会让弥生告诉对方，而不是亲自告诉对方，毕竟电话通信很容易被录制下来。 岩崎光一是个很守时的人，他以往的日常安排比最精密的瑞士钟表还要准确。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忘记，不会无缘无故的耽搁时间，更不会关掉电话不跟弥生联系。 弥生没多罗嗦，立即给一个住在八王子的侄子打了电话，让他前往庄园查明情况。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弥生有理由相信，中国情报机构已经查到了那座庄园，说不定已经采取了行动。 此外，岩崎光一让他安排新的藏身之处，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 只是，从东京赶往庄园，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而从八王子出发，最多也就只需要一个小时。 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搞清楚情况。 随后，弥生把带来的两名侍卫叫了过来，让他们去召集人手。 肯定不能留在夜总会了，就算岩崎光一安然无恙，现在肯定离开了庄园，也许正在赶往东京的途中。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得立即出发，前往庄园，希望能在路上遇到岩崎光一的车队，或者跟他取得联系。 做好安排，弥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取出那把随时带在身上的m1911a1手枪，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是一把枪柄镶嵌了两条纯金飞龙的装饰手枪。 五十六年前，弥生二十五岁，岩崎光一二十八岁，家族内战已经结束，与元老的战争也进入到最后阶段。那年冬天，岩崎光一遭遇了一次精心策划的刺杀。一名元老家族的女性成员装扮成温泉旅馆的服务员，把一颗装有剧毒氰化物的胶囊藏在****里面，没被岩崎光一的保镖发现，成功接近了岩崎光一，还把毒酒送到了岩崎光一手上。在岩崎光一就要喝下毒酒的时候，弥生来到澡堂。因为走了十多里山路，他口渴难忍，所以岩崎光一把那杯加了氰化物的米酒给了他。女刺客慌了手脚，引起弥生警觉。紧接着，她试图用切寿司的尖刀刺杀岩崎光一。弥生的反应很快，立即拔出手枪，结果那把柯尔特手枪却在关键时刻哑火。弥生挡住了刺向岩崎光一的尖刀，还拼死抓住女刺客，为其他保镖争取了时间。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两个月，等他康复的时候，家族战争已经结束。为了给他复仇，岩崎光一不但处决了那个元老家族的男人，成年的全都砍头，未成年的全都活埋，还把三十五岁以下的女性成员卖到非洲的原始部落，三十五岁以上的则被凌迟处死。来接弥生出院的时候，岩崎光一将这把手枪交到了他手上。 从此以后，这把定做的手枪就成了弥生的标志物品。 有趣的是，五十多年来，弥生从来没有使用过这把手枪。 家族内战与元老战争结束之后，就算偶尔会遇到一些不那么识趣的家伙，也轮不到弥生亲自出手。 在岩崎家族里面，有的是打手与杀手。 握着手枪，弥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十岁。虽然再也回不到五十多年前，但是至少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房门被敲响，弥生揣起了手枪。 进来的是藤本善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也是侍卫中最年轻的一个。 因为过于年轻，缺乏经验，所以弥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希望他能学到一些东西，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的能力不如其他侍卫。 与所有侍卫一样，藤本善义是个孤儿，姓氏是岩崎光一为他定下的，而名字则是弥生给他取的。十六岁之前，他住在岩崎家族，接受基础训练，学习必要的知识，比如各种各样的外语。在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之后，他被送出日本，去了中东。下飞机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五百美元。他必须靠这五百美元活下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用战斗表明，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雇佣兵。八年之后，他通过了考验。弥生亲自去机场接他，在回到家族之后，他成为了岩崎光一的侍卫。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出去历练过三次。最后一次在去年，他从没让弥生失望过。 “准备好了？” “忠贞来了。” 弥生微微一愣，眉头随即锁到了一起。 “还有岩崎智子，只是情况不大妙。” “怎么回事？” “岩崎智子受了伤，而且被绑着。忠贞说，她背叛了家族。” “他们在哪？” “地下室，我没让他们去舞厅。忠贞还说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但是不肯告诉我，只肯跟你说。” 弥生点了点头，让藤本善义跟他去了地下室。 确实是忠贞与岩崎智子，而且两人都很狼狈。岩崎智子已经毁容，身上还有伤，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忠贞的衣裤上全是泥土，胸口上还有几处血迹，只是看上去，不像是他流的血。 “伯父……” 弥生锁紧眉头，朝跪在地上的岩崎智子看了一眼。 “伯父，老爷……老爷他……” “怎么回事，慢慢说。” “老爷被绑架了。” 弥生微微一愣，朝跟进来的藤本善义挥了挥手，让他去给忠贞倒一杯水。 “伯父，快想想办法，老爷……” “别急。”弥生招了招手，之前就在这里的那名侍卫拖来了两张椅子。坐到椅子上，弥生才对侄子说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遇到她的，还有老爷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都告诉我。” 这时候，藤本善义把水送了过来。 接过水杯，忠贞一口喝了个精光。用手擦了下嘴，他才说道：“在你们走后，我也准备出发。只是，没等我离开，袭击就发生了。” “你当时在哪？”弥生问了一句。显然，他不大相信忠贞。因为他已经收到消息，庄园里的人全死了，唯独缺少两个人，一个是忠贞，另外一个是跟忠贞有一腿的美兰，所以在见到忠贞时，弥生就起了疑心。 “我……我没在庄园里面。” “在哪？” 忠贞显得很害怕，也非常犹豫。 弥生的语气与态度都很威严，他没再追问，等着忠贞坦白。 “我……我跟美兰在庄园外面。” “外面？” “送她离开庄园。” “忠贞，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认为能欺骗我？” “伯父，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忠贞咬了咬牙，才说道，“美兰……美兰怀上了我的孩子。” “什么！？”弥生立即瞪大了眼睛。 “已经五个月了，是个男孩。是我上次出国之前怀上的，我也不知道，直到……直到她找到我，告诉我，我才知道。伯父，你一定要相信我。美兰很害怕，害怕老爷惩罚她，甚至逼迫她流掉孩子。她找到我，求了我很久，让我送她离开日本。我……我一时糊涂，我不该这么做，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 “她在哪？” “神户，我送她去了一家酒店。在我返回庄园的时候，袭击已经发生。” “为什么没跟我联系？” “伯父，这就是我到现在才来找您的原因。” 弥生锁紧眉头，等着忠贞说下去。 看了眼跪在旁边的岩崎智子，忠贞从怀里掏出一件物品，递给了弥生：“我仔细检查了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 是一个女士挂坠，里面镶嵌着两张照片，一个是岩崎智子，一个是岩崎次太郎。 这是岩崎智子的私人物品，外壳的正面雕刻了岩崎家族的族徽，背面则是岩崎智子的名字的首字母。 “然后呢？” “当时，我就怀疑岩崎智子已经投靠敌人，来了东京，我就赶了过来。只是，她肯定会去相模原。” 弥生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最先收养岩崎智子的美惠住在相模原。 “到了那，我发现了她，还有跟她一起的武装人员。” “到这个时候，怎么还没跟我联系？” “时间紧迫，他们即将出发，而我在离开庄园的时候没有带上卫星电话，也没有时间去找卫星电话。” “你跟着他们去了庄园？” 忠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早知道老爷在那里，我会立即跟您联系。只是，直到岩崎智子带着中武装人员攻入庄园，把老爷押上车，我才知道。当时，局面很混乱，我很想上去帮忙，可是来不及了。” “她投靠了敌人，怎么会被你逮住？” “战斗快结束的时候，她逃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直跟着她，在她处理伤口的时候逮住了她，然后赶了过来。” 弥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岩崎智子。 第585章等待 让忠贞出去换套衣服后，弥生让留下来的侍卫把岩崎智子放到了一张椅子上。 “让我来就行了，不用您亲自动手。”那名侍卫知道，叛徒肯定会被处死。 弥生摆了摆手，然后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岩崎智子的额头上。那名侍卫很识趣，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不是我……我没有背叛，相信我，我没有背叛……” 弥生解开了手枪的保险。 岩崎智子抬起头来，说道：“我是被逼的，都是为了孙少爷。他们劫持了孙少爷，拿孙少爷要挟我。如果我不肯听话，他们就会杀了孙少爷。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我不想背叛老爷。” “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我是被逼的，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孙少爷已经死了。” 岩崎智子猛的一惊，神色是万分震惊。随即，她就爆发了。“不，不可能，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就会放了孙少爷。不，你在骗我，孙少爷没有死，孙少爷肯定没有死。” “他们骗了你。”岩崎智子的举动，让弥生犹豫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岩崎智子的情绪很激动，可以说是歇斯底里。 “他们把你离开总部大厦之前，孙少爷乘坐的直升机就被击落了，自卫队的搜救部队找到了他的遗体。” “不……不要说了，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你早就应该想到，就算你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孙少爷，到最后还是会杀人灭口。” “不……不可能……” “智子，你受过专业训练，一向都很聪明，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岩崎智子抬起头来，泪水已经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杀了我吧，就算做鬼，我也要跟孙少爷在一起。” 弥生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 岩崎智子爱上了岩崎次太郎，也许一直如此，不然不会对岩崎次太郎如此深情，她在乎的只是岩崎次太郎。 长出口气，弥生放下了手枪。 “杀了我，快杀了我！” “如果你想死，我会满足你的要求。虽然你没有投靠敌人，但是你做的事情，已经背叛了岩崎家族，所以你肯定得死。只不过，不是现在。你见过那些人，知道他们的模样，听得出他们的声音。”弥生收起了手枪。“他们绑架了老爷，却没有杀害老爷，表明他们有别的企图。你有一个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他们，把老爷救出来，我会让老爷决定你的生死。” 岩崎智子没有吭声，她已经被悲痛包围了。 “当然，如果老爷决定饶恕你，而你依然想去陪孙少爷，谁都无法阻止你。” “是谁，是谁害死了孙少爷？”岩崎智子再次仰起头来。这次，她的眼睛里不但有悲伤的泪水，还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是谁绑架了孙少爷，又是谁用孙少爷要挟你？就算不是他们击落的那架直升机，也与他们有关。” “我要杀了汤米，我要为孙少爷报仇！” “那么，你就应该好好活着，帮我找到他们，把老爷救出来。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老爷办不成的事情。” 岩崎智子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弥生没再多说什么，把守在门外的那名侍卫叫了进来。 他已经知道，袭击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是中**人，至少那些雇佣兵在两年前还在中**队服役，而且都是特种兵。现在要做的，就是联系情报安全机构，把相关人员的照片全都调出来，让岩崎智子辨认。 如果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反败为胜呢？ 此时，弥生忠贞已经冲了澡，换上了藤本善义为他准备的一套西装。 当然，他不是弥生忠贞，而是李金明。易容很简单，改变嗓音也不算复杂，弥生忠贞还提供了很多个人信息，特别是与其他人的关系，还有一些小习惯。只是，李金明不是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就算装扮成弥生忠贞，也存在很多纰漏。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李金明只能少说话、少做事。 把那个外形像一支钢笔的电子信号发射器揣到袖管里面，李金明才走出了浴室。 唐旭宸、欧阳凤鸣、谭滔与范华东埋伏在夜总会外面。因为已是凌晨，夜总会里的人少了很多，所以他们没有冒险潜入夜总会。在确认弥生保管着岩崎光一的证据之后，李金明发出信号，唐旭宸他们就攻入夜总会。 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弥生。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李金明朝藤本善义看了一眼，继续朝房间外走去。 “美兰竟然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你能肯定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李金明仍然没有理会藤本善义。据弥生忠贞交代，因为年纪相近，而且藤本善义一直跟随他的伯父，所以他与藤本善义的私交很好，两人算得上是朋友，而且藤本善义是他唯一信得过的朋友。 与美兰的关系，他只告诉了藤本善义，在出国执行任务时，还请藤本善义照顾美兰。 “说实话，我认为不值得。虽然她长得很漂亮，看上去还很可怜，任何男人见了她都忍不住想扑上去把她蹂躏一番，但是娶她当老婆却不大合适，当你不在家的时候，肯定会担心她跟别的男人……” “说够了吗？”李金明的这句话说得很威严，而且还有点生气。 藤本善义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弥生忠贞”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老兄，我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老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行，那就不跟你开玩笑。” “总管在哪，我要见他。”李金明没有用“伯父”这个称呼，因为弥生忠贞提到，在其他人面前，他从来不叫弥生“伯父”。只要谈的是公事，除了岩崎光一，其他人都叫弥生“总管”。 其实，弥生也是岩崎光一的总管。 只是，藤本善义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对李金明有点奇怪。 “你是要在这里看着我，还是要抓紧时间把老爷救出来？”李金明赶紧说了一句，藤本善义看他的眼神，让他意识到，也许开始说错话了。如果藤本善义是弥生忠贞的好友，弥生忠贞在他面前，未必会称伯父为“总管”。从常理来看，至少在两人单独交谈的时候，弥生忠贞不会用这种正式称呼。 “走吧，我们去地下室。” 还好，藤本善义没多想，毕竟岩崎光一遭到绑架，其他事情都得放到一边。 李金明加快了步伐。虽然按照唐旭宸的推测，只要岩崎智子没有演砸，弥生就会留下她的性命，因为只有她见过绑架岩崎光一的人，需要通过她查明绑匪的身份，不然就无法把岩崎光一营救出来，但是弥生未必会设法营救岩崎光一，可能放弃营救行动，也就会在第一时间处决岩崎智子。 很简单，岩崎智子知道得太多了。 只要她还活着，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而她知道的那些事情，能让弥生做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其实，把岩崎智子交给弥生，也是在考验弥生。 如果弥生直接处决了她，那就不用再考虑什么了，李金明将发出信号，让唐旭宸他们立即发起进攻。因为处决岩崎智子，是为了保守秘密，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销毁掉岩崎光一保留下来的证据。 相反，如果弥生没有直接处决岩崎智子，就得按兵不动。 只要他试图救出岩崎光一，就得考虑与绑匪做交易，也就需要拿出岩崎光一交给他保管的证据。 至少得确认那些证据是否安然无恙。 李金明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弥生。确认了情况之后，采取下一步行动。 当然，他希望岩崎智子还活着。 不是说他对岩崎智子有好感，而是不想发动强攻。就算唐旭宸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夜总会里的武装人员，也未必能够在弥生销毁证据之前赶到。如果证据被破坏，所有的努力与所有的牺牲将失去意义。 李金明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弥生已经离开，一个女人在为岩崎智子清理伤口。 岩崎智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盯住李金明，也没有给李金明暗示什么，毕竟李金明是“弥生忠贞”。 见此情形，李金明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岩崎智子的双手被铐着，而且脱了个精光，所有的个人物品都被收走，但是弥生没有处决她，表明弥生想救出岩崎光一。 这就足够了。 藤本善义找到守在外面的武装人员询问了一番，才进来叫走了李金明。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楼上。 弥生与另外一名侍卫在一起，那个家伙坐在一台计算机旁边，正在计算机上处理一些信息。 李金明走过去扫了一眼，发现计算机屏幕上是一些人员的相片，其中就有他。 当然，还有唐旭宸、欧阳凤鸣、木林森与谭滔，甚至有杨诗琪，范华东等特种兵也没有例外。 显然，这些照片来自日本情报机构。 与唐旭宸的推断一样，弥生打算让岩崎智子辨认绑架岩崎光一的人，为营救岩崎光一做准备。 弥生没有理会进来的两名侍卫。 李金明很识趣，坐到了离弥生较远的沙发上。虽然他现在的模样跟弥生忠贞没有半点区别，但是弥生忠贞由伯父亲手养大。靠得太今的话，可能会被弥生看出破绽，没有必要去冒险。 再说了，弥生忠贞犯下弥天大错，躲着伯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586章一字千钧 被押进来的时候，岩崎智子已经换上了一套便装，牛仔长裤与短袖衬衫，被烧焦的脸颊上还帖了一块纱布。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在那名侍卫的协助下，岩崎智子辨认出了绑架岩崎光一的人。 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唐旭宸格外叮嘱了岩崎智子，要她一五一十的把参与行动的人员供出来，包括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谭滔与范华东，以及一些已经离开日本的特种兵。总共在二十人左右，因为需要这么多人员才能攻占庄园，干掉那些保护岩崎光一的侍卫。 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唐旭宸他们四个情报人员。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只要弥生利用岩崎智子提供的信息，查明了他们的身份，就会知道岩崎光一凶多吉少。也许弥生会因此打退堂鼓，但是不管他是否打算营救岩崎光一，都会取出证据。 那名侍卫起身走到弥生旁边，弯腰在弥生耳边低语了一番。弥生点了点头，又对他低语了一番，才让他出去。 “善义，带她去地下室，严加看管，不要让她跟任何人接触。” 藤本善义点了点头，过去拽住岩崎智子的胳膊，拖着她走出了房间。 “忠贞，你留下来。”弥生挥了挥手，又对押送岩崎智子过来的武装人员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等到其他人离开，弥生才站了起来，走到了李金明面前。 “伯父……”李金明很是惶恐，这是最正常不过的表现。 “你见过那些人？” “只跟在后面，而且隔得很远，没看清他们的相貌。” 弥生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似乎对李金明的回答有点不满。 “伯父，我不是贪生怕死。如果我死了，就无法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了，也不可能把岩崎智子带过来。”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李金明暗自松了口气，这些台词都是他编造的。当然，他是情报人员，懂得如何处理预料之外的事情。 “你能确定，在遭到绑架的时候，老爷还活着？” 李金明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什么。 “忠贞，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伯父……” 弥生看着李金明，等他给出答复。 迟疑了好一阵，李金明才说道：“老爷被带出来，送上车的时候，肯定活着，而且看上去像是受了伤。” “受伤？” 李金明点了点头。“老爷的手上有血，而且右手吊在胸前，还裹了纱布，看上去像是挨了一枪。” “老爷还活着？” “肯定活着，只是在此之后……” “那些人绑架了老爷，没有立即杀害老爷，那就不会在绑架老爷之后下手。”弥生长出了口气，说道，“他们绑架老爷，肯定有别的目的。” “他们是什么人？”李金明在这个时候才问了一句。因为弥生忠贞留在神户，没有跟随大部队来到东京，所以不知道岩崎光一他们在来到东京后获得的情报，也就不知道那些武装人员的真实身份。 “中国人。” “什么？这……” “大部分是退役的中**人，有几个是中国情报人员。”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 李金明闭上了嘴，他确实问得有点多了。 弥生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绑架老爷，与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有关，而且关系到了整个岩崎家族的存亡。” “核爆炸？” 弥生瞪了李金明一眼，李金明微微一愣，赶紧闭上嘴，还埋下了脑袋。 “其实，老爷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伯父……” “这一切都与孙少爷有关，也是孙少爷惹上的麻烦。那些家伙盯上了我们，绝不会轻易罢休。我们能做的，只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他顾，让他们手足无措，也就无法对付我们。只可惜，我们仍然低估了他们的能力，要不然老爷不会落到他们手上。”弥生闭上了眼睛，神色很是痛苦。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说道：“他们要找的不是老爷，而是一样可以毁掉整个岩崎家族，甚至是整个日本的东西。忠贞，你认为，我们应该为了老爷把这样东西交出去吗？” “伯父，我……我不知道……”李金明演得很到位。 “如果我们肯交出去，就有机会把老爷救回来，可是岩崎家族肯定会因此灭亡，连日本都会遭殃。可是我们不交出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杀害老爷。”弥生长出口气，说道，“这不是当年的家族内战，也不是与元老的战争。我们的敌人是一个拥有十四亿人口与上千枚核弹头的国家！” “也许，我们能在不把东西交出去的情况下，把老爷救出来。” 弥生微微一愣，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如果他们要的是那样东西，就会联系我们，让我们前去交易，而这恰好是营救老爷的最好机会。” “你是说……” “到时候，我们至少知道老爷在哪。”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我们连老爷在哪都不知道，又如何营救老爷呢？” 弥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侄子”的提议。 “此外，这也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即便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威胁，至少也能获得暂时的安全。” “确实如此。” 李金明没有说下去，因为以弥生忠贞的智慧，开始那番话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弥生沉思了很久，才说道：“你说的办法很好，但是风险太大了。我们能想到的，那些中国情报人员也能想到，会做出相应部署。比如，他们会把老爷关在另外一个地方，在确认了我们交出的东西之后，才放了老爷。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在拿到东西之后反悔，而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伯父……” “他们需要证据，也需要证人。” “难道，我们就此放弃？” 弥生看了李金明一眼，才说道：“在过去的六十多年里，老爷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岩崎家族。如果我们交出了那个东西，就算把老爷救了出来，岩崎家族也将灭亡，老爷肯定不会答应。” 李金明咬了咬牙，说道：“如果老爷遇害，岩崎家族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弥生微微一愣，似乎李金明的这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大少爷已经过世，二少爷又那个样子，连孙少爷都遇难了。没有老爷，就算岩崎家族保存了下来，也将重走当年的老路。等到下一场家族内战结束的时候，恐怕岩崎家族也就不存在了。” 弥生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现在的岩崎家族，出了岩崎光一，没有任何人镇得主大局。只要岩崎光一完蛋，为了数万亿美元的家族资产，还有更加庞大的三菱集团，那些曾经被岩崎光一放逐的子女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六十多年前，日本还很破败，三菱集团也不算强大，岩崎家族也没有现在的规模。 即便如此，残酷的家族战争依然夺走了十五个“岩崎”的性命，而老岩崎的儿子中只有两个活了下来，岩崎光一的胞弟还被迫离开日本。如果再次爆发家族内战，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到时候，其他财团与家族肯定会参与进来，趁机肢解、蚕食与吞并岩崎家族，让岩崎家族彻底完蛋。 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的事情。 也许岩崎光一活不了几年，但是只要把他救出来，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他能培养出第二个孙子，顺利完成权力交接。哪怕只是一个庸碌无能的孙子，也至少能够保证岩崎家族的香火延续下去。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等岩崎光一的曾孙长大成人，岩崎家族还有机会重现辉煌。 关键就是，岩崎光一必须活着！ 想到这些，弥生认识到，侄子提出的建议最有价值。 当然，得救出岩崎光一，也得保住那份证据。 这个时候，那名侍卫来到了房间里。 弥生站起身来，同时压了压手，让李金明坐在沙发上。等弥生走过去，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李金明看到，弥生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显然，那名侍卫开始出去联系了日本情报机构，查清楚了由岩崎智子指认的那些中国情报人员的身份。 让侍卫离开后，弥生走了回来，却没有坐下。 “伯父？”李金明站了起来。 弥生长出口气，说道：“已经查到了，他们是中国情报人员，还是中国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其中一个叫唐旭宸。” “他是谁？” “你肯定不想认识他，更不想跟他打交道。”弥生苦笑了着叹了口气。“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在过去几年里，粉碎了好几起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事件，他甚至亲手杀死了亲生父亲。” 李金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是他知道，击毙唐祖渝的是欧阳凤鸣。 “我们别无选择。”弥生走过来，把住李金明的肩膀，说道，“他肯定会找我们，让我们交出证据。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会杀了老爷，还会对付家族的其他人，直到让岩崎家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们得干掉他！” 弥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但要救出老爷，还要除掉他。只不过，我们首先得找到他，或者等他自投罗网。” “这……” “东西在我们这里，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现在，跟我来。” 第587章证据到手 弥生把李金明留在了外面，单独进了夜总会的总裁办公室。 李金明知道，那份关键证据就保存在这个房间里面。只是，他没有发出信号，因为不能在最后关头冒险。弥生带他过来，显然有事情吩咐他去做，而且与证据有关。拿到证据再发出信号也不迟。 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拖动沉重的家具时发出的声响。 显然，里面有一间密室，或者在地板上有一个暗格。 过了一阵，那种声响又传了出来。 在声响消失后，房门被拉开了。 “进来吧，关上门。” 李金明没有迟疑，进去后带上了房门。 “忠贞，你生下来就跟着我，由我一手俯仰成人。现在，跪下！” 李金明微微一愣，不过立即跪了下来。 弥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几张黑白照片。“对着你的曾祖父、祖父与父亲发誓。” “伯父……” “照我说的做，发誓保守秘密，哪怕牺牲生命！” “我，弥生忠贞，在此向列祖列宗发誓，将用我的生命去捍卫秘密。” “捍卫岩崎家族。” “我，弥生忠贞，在此向列祖列宗发誓，将用我的一切去捍卫岩崎家族。” 弥生点了点头，收起了那几张照片。“起来吧。” 李金明站了起来，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早就想离开了。” “伯父……” “让我把话说完。”弥生压了压手。“你不是我，也不是我们这代人，你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为老爷服务，只是因为你从小受的训导，以及我对你的影响。如果没有我，你早已离开岩崎家族，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建立自己的家庭，而且有了自己的子女。我没有责怪你，这是你的权利。我答应你，在完成这件事后，我亲自去找老爷，让你离开岩崎家族。到时候，你可以带着美兰远走高飞，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等待你的儿子降生。此外，我还有一笔存款，比你想像的多。这么多年来，老爷没有亏待我，给了我很多钱。我没有儿子，连女儿都没有。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我拥有的一切都属于你。” “伯父，我会陪着你，我……” “我不用你陪。”弥生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将继承我的财产，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把存款全都交给你。” “不，伯父，我……” “听我的话。我都快八十一岁了，也活不了几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今后带着孙子来祭拜我。” 李金明咬紧牙关，显得很悲痛。 “好了，就当成是我的遗言吧。”弥生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听好了，一字一句都要记牢。” 李金明用力点了点头，神色很是严肃。 “不管你之前犯了多大的错误，只要做好这件事，就能将功抵过。”弥生把手伸到了李金明面前，手掌上是一个电子储存器。“这里面，储存着所有跟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关的资料与文件，包括调动自卫队去攻打三菱重工集团大厦。那些中国人想要的就是这些资料，你得妥善保管好。” “伯父，这么重要的东西……” “别插嘴。”弥生打住了李金明的话，说道，“等他们找上门来，我会答应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包括用这些资料交换老爷。到时候，我将亲自去完成交易，但是不会带这些资料前去。在确认老爷安然无恙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弥生的意思。 “这些都不是关键，接下来才是重点。” “伯父，你的意思是……” “我会让他们的人去找你，但是你不能交给他们。” “这……” “当然，我会让善义在暗中保护你。如果一切顺利，你能逃出来，甚至有机会抓住去找你的家伙。即便出了意外，在我把老爷救出来后，也会尽全力找到你，把你救出来。”弥生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美兰，照顾好你的儿子，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委屈。” “伯父，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中国人。” 弥生点了点头，说道：“你得把这个东**好。” “这……” “我们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许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糟糕。如果我这边出了问题，比如没有把老爷救出来，连我都没有逃出来，你就得立即离开日本，至少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东京。” “伯父……”： “听好了。”弥生长出口气，说道，“里面有一份名单，你在逃走之后，得找到名单上的那些人。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肯出面保全岩崎家族，确保岩崎家族在三菱集团的地位，你就公开掌握的资料，与他们一起完蛋。你可以向他们透露一些信息，但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把资料藏在什么地方。” “他们是谁？” “一些大人物，与这起事件有关联的人。只要你决心拖他们下水，他们就会出面保全岩崎家族。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个办法。总而言之，岩崎家族的存亡就靠你了。” 李金明显得很紧张，握着电子储存器的手都在哆嗦。 当然，在接过电子储存器的时候，他就触动了藏在袖管里的信号发射器，发出了行动开始的信号。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李金明使劲点了点头，还长出了口气，看上去在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伯父，我发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 “忠贞，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没等李金明说完，弥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好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善义会给你一部卫星电话，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等我的消息，不要跟其他人联系。” 李金明没再耽搁，转身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信号发出去已经大约两分钟了，如果唐旭宸他们已经采取行动，将在一分钟之内攻入夜总会。 当然，他们会尽可能的隐蔽行动。 李金明没有走远，来到楼道里就停下了脚步。 看到守在楼道里的保安，李金明掏出香烟，又在身上摸了几下，才叼着烟，朝保安走了过去。 “有火吗？” 保安早就看到了李金明，而且看出李金明身上没有打火机。 等到李金明走近，他掏出了打火机，打着后，用左手护住，递到了李金明面前。 在保安眼里，李金明是弥生忠贞。 李金明伸出手，同时埋下头，把嘴上的香烟凑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抽烟的人在借火的时候都是如此。 只是，李金明没有点烟，而是突然抓住了保安的手，同时用力甩头，用额头撞上了保安的面颊。 没等保安反应过来，李金明已经把他压到地上，用胳膊压住了他的咽喉。 保安开始挣扎，伸手抓住了李金明的胳膊，想把李金明推开，只是李金明的力气比他大得多。 不到半分钟，保安就瘫痪了。 李金明用力一撑，压断了保安的颈椎骨。 拿起保安的冲锋枪，搜出保安揣在腋下的手枪，以及几个备用弹匣后，李金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突然袭击让李金明占到了先机，但是这种帖身格斗很耗体力。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枪声，唐旭宸他们已经攻了进来。 信号发射器开始工作之后，会持续工作，让唐旭宸等人知道李金明的位置，从而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李金明没有下楼，因为总裁办公室在顶楼，往下有好几层，下面有很多保安。 此外，弥生还在总裁办公室里面。 虽然拿到了证据，但是也有必要活捉弥生。通过他，能够证明证据的真实性，让薛震远与木下寺的谈判变得更顺利。 李金明回到了走廊里。 枪声，已经惊动了夜总会里的所有人，守在顶楼的几名保安已经冲了出来。 “敌人在下面，全都下去，守住下面的楼层与楼道！” 那些保安没有怀疑李金明，都听从李金明的吩咐，朝楼道跑去。 等所有保安从身边跑过去，李金明才转过身来，操起了藏在西装里面的冲锋枪。 “哒哒哒……” 子弹呼啸着追上了那些保安，把他们送进了天照大神的怀抱。 李金明没有迟疑，因为只要他们进了楼道，发现死在里面的同伴，就会产生警觉，甚至猜到是“弥生忠贞”杀了那名保安。 三十发子弹打出去，走廊里的六名保安全部完蛋。 李金明没有为冲锋枪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弥生听到了外面的枪声，肯定会产生警觉，也许会设法逃跑，不然也会吞枪自杀，必须立即冲进去逮住他。 走到门外，李金明把握枪的右手放在了大腿外侧。 “伯父！” 大喊一声，李金明才推开房门。 如果弥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在见到“侄子”的时候就会放松警惕，而李金明将趁此机会制服他。 当然，不能让他看到李金明握着的手枪。 很简单，在洗澡更衣之后，藤本善义没有给李金明武器。 进入总裁办公室的刹那间，李金明举起了手枪。 只是，里面没有人！ 李金明微微一愣，再次扫了一眼。 确实没有人，而且窗户关着，也没有另外一扇门。 难道弥生化成一股空气溜走了？ 怎么可能！ 第588章插翅难飞 这个房间确实有蹊跷，只不过不是李金明猜测的密室，而是一条狭窄的通道。 唐旭宸带着范华东赶到时，李金明已经找到那条通道，正准备进去。唐旭宸叫住他，让范华东去追击弥生。 不多时，谭滔把藤本善义押了过来。 他挨了一枪，在肚皮上，子弹是从侧面射入的，划破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看上去活不久了。 看到李金明，他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癫狂。 “嗵……” “妈的！”李金明上去给了他一拳头，然后扯下了头皮面具。很明显，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哈哈……”忍住剧痛，藤本善义还在狂笑。 李金明拔出手枪，唐旭宸拉住了他，没让他处决藤本善义。 “太像了，确实太像了，只是有些东西，不是靠一张人皮面具就能改变的。”藤本善义盯着李金明，说道，“你犯了三个错误，知道错在哪吗？” “老子杀了你！” “老李！”唐旭宸呵斥了李金明一句。 “首先，你不会带着美兰离开庄园。就算你打算跟美兰私奔，也会派一个人送她去别的地方，而不是亲自送她离开庄园。其次，你从不在我面前称呼弥生为‘总管’，你一般把他叫着‘我家的老头’。最后，真正的弥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在发现敌人之后，首先就会来找我们。” 这时候，欧阳凤鸣带着岩崎智子来到了房间里。 他们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战斗已经结束。 唐旭宸指了一下那条通道，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叫上在一旁看热闹的谭滔钻了进去。 “其实，在你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弥生就把你认了出来。” “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唐旭宸问了一句。 “弥生决定将计就计，利用他找到你们，把老爷救出来。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李金明。 李金明会意，马上拿出弥生给他的那个电子储存器，插到了平板计算机上。 “怎么，你们仍然觉得，那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哈哈……” 李金明朝唐旭宸摇了摇头，表示储存器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唐旭宸才拔出了手枪。 “砰……” 枪响了，只是开枪的不是唐旭宸，而是岩崎智子。 藤本善义伤得很重，就算唐旭宸他们不动手，他也活不了。 外面，追捕行动已经开始。 通道连接到夜总会大楼的消防梯上，一直通到后面的巷子里，那里停了几辆车，只不过已经成了摆设。 虽然不知道夜总会里有一条秘密通道，但是为了防止弥生等人逃跑，唐旭宸他们在进攻前就破坏了附近的所有车辆。办法很简单，扎破轮胎，让车辆无法行驶就行了，没有必要炸掉车辆。 如果年轻四十岁，弥生也许能够逃走。 可惜的是，时间无法倒流。 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就算体力再好，也跑不了多远，奔跑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弥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逃走，而是向夜总会正面的大街走去，打算混入从夜总会里冲出来的人群。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只要混入人群，他就能趁乱溜走。 只不过，他遇到的是范华东。 从消防梯上溜下来的时候，范华东就看到了刚好钻进夜总会侧面巷子里的弥生。 他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从后门进入夜总会。 随后，欧阳凤鸣与谭滔就跟了出来。两人没有看到弥生，欧阳凤鸣顺着夜总会后面的巷子追捕，谭滔则在附近搜查。 很快，谭滔就发现了在夜总会侧面巷子里的弥生，并且追了上去。 发现追上来的谭滔，弥生加快了步伐。 他可以向谭滔开枪，只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枪声会引来更多的敌人，那把m1911a1手枪只有六发子弹。 谭滔也没有开枪，李金明没有拿到证据，得活捉弥生。 显然，弥生跑不过谭滔。 只不过，他离巷子口更近。只要冲出巷子，就能混入人群。到时候，追捕他的人会朝他开枪，引发骚乱，而他则能趁乱逃走。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谭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弥生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 “噗……” 谭滔开了一枪，子弹从弥生旁边飞过，打在了他右侧的墙壁上。 “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弥生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他离巷子口还有大约十米，而在敌人再次开枪之前，他最多能跑出两步。 谭滔使用的手枪安装了消声器，虽然枪声依然较为明显，但是传不了多远。 巷子外的大街上非常嘈杂，从夜总会里出来的人都在逃命，就算听到了枪声，也会跑得更快。 “跪下，举起手来！” 弥生没有跪下，也没有举起手来。 谭滔放慢了步伐，得设法活捉弥生，而不是开枪击毙他，也就得小心谨慎，毕竟欧阳凤鸣与范华东还没有赶到。 此时，弥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手上是什么东西？把手举起来，让我看到你的双手！”谭滔也很紧张，他可不认为弥生没有携带手枪。 那不是一把手枪，而是一把样式很独特的钥匙。 握着钥匙，弥生的眼睛却盯着前方路边的排水沟。那是一条用来排放雨水的水沟，上面是一道铁栅栏。 “举起手来，快把手举起来！” 大约有三米，只需要走两步。 此时，谭滔已经来到弥生身后大约五米处。 “不要考验的我的耐心，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举起手来，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弥生惨淡一笑，举起了双手，也同时把握着右手上的钥匙抛了出去。 “噗……” 谭滔只看到有个东西从弥生手里飞了出去，一时没有看清楚，而本能反应，让他扣下了扳机。 几乎同时，一个身影从二楼窗户里跳了出来。 是范华东。 在一脚踹倒弥生的同时，他顺势朝排水沟滚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弥生抛出去的东西。 “别开枪，是我！” 听到范华东的声音，谭滔才松了口气。 子弹打中了弥生，而且打在后腰上，弹头碎裂产生的弹片打中了他的肝脏，导致肝脏大出血。 他还没有死，只不过离死已经不远了。 肝脏破裂，就算现在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也未必保得住他的性命。 “老范，是什么东西？” “一把钥匙。”范华东把接住的钥匙递给了谭滔。“我来处理现场，你去找老唐，那把钥匙肯定很重要。” “你能搞定？” “放心吧，没问题。” 谭滔没多罗嗦，在他回到消防梯附近时，欧阳凤鸣已经闻声赶了过来。 总裁办公室里面，唐旭宸他们正在处理现场。 “这是什么？” “弥生在死前，试图把这个东西丢进排水沟，被范华东接住了。显然，这是一把非常重要的钥匙。” 唐旭宸锁紧眉头，把岩崎智子叫了过来。 “应该是某种老式保险柜，或者开启某种机关的钥匙，只是我以前没有见过。” “等等……”李金明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在让我进来之前，房间里发出了一种异常响动，既像拖动家具发出的声响，也像门开启的声响。还有，藤本善义死前说了过，没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你是说，秘密就藏在这个房间里面？” “这家夜总会属于弥生家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他对这里肯定了如指掌。”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朝书架走了过去。“就算故意演的这出戏，弥生也会有所准备，比如取出藏起来的证据，让藤本善义带走，而不是存放在这里。只是，我们来得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给藤本善义安排任务，也就只能把证据留下。如果这把钥匙打开的锁就在这个房间里，那么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动手寻找，欧阳凤鸣、谭滔与岩崎智子也加入了进来。 此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显然，开始发生在夜总会的枪战惊动了警察。要不了多久，日本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也将赶到。 范华东从密道里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警察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是现在。” “老唐……” “欧阳、小鬼，你们跟小范去外面，给警察制造点麻烦，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范华东有点急，只是欧阳凤鸣与谭滔没有罗嗦，叫上他离开了房间，岩崎智子也拿起卡宾枪，准备跟出去。 “你留下，帮我们找到藏在这个房间里的保险柜。”唐旭宸叫住了她。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枪声与爆炸声。 首先赶到的警察，只配备了手枪，而且是转轮手枪，他们面对的欧阳等人，全都携带了突击步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旭宸也是越来越焦急。 这时候，李金明发现了秘密所在。 是一本很厚的历史书籍，李金明在翻动的时候，发现那本书固定在书架上。 “别乱动！”岩崎智子就在李金明身边。 “怎么？” “有机关，用蛮力的话，会破坏里面的机关。” 李金明退后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他已经把那一格的其他书籍掀了下来，只剩下了那本大部头。 岩崎智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用指头把书脊向里面推了一下，书脊中间就凹了下去。 “搞定！”岩崎智子转过身来，朝李金明看去。 在凹下去的部分里面是一个面板，上面有一个锁孔。 李金明笑了笑，把钥匙递给了岩崎智子。 第589章密室 虽然大使馆里银座比较远，但是枪声与爆炸声依然清晰可辨。 被爆炸声吵醒后，薛震远就再没睡着。他知道是唐旭宸他们在行动，在为阻止战争爆发搜集证据。薛震远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不是害怕唐旭宸他们拿不到证据，还是害怕失去这些精忠报国的情报人员。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从凌晨三点前开始，一直持续到天亮。 因为薛震远早已醒来，所以蹇赛康在天亮前就把早点送了过来。熬夜之后，薛震远肯定很饿。只是，他没有多少胃口。天亮后，蹇赛康再次来到薛震远的房间时，早点仍然放在茶几上。 “元首，你得吃点东西。” “我不饿。”薛震远回头看了眼蹇赛康。“有消息了吗？” 蹇赛康摇了摇头，说道：“日本警方已经封锁了整个银座，还出动了很多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大使馆派去的人根本无法接近现象，战斗刚刚结束，就算有发现，也要过一阵才会收到消息。”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再去准备一份早点。” 薛震远没有吭声，蹇赛康也没再罗嗦，端起餐盘离开了房间。 此时，夜总会外面。 除了负责维持秩序的上百名警察，还来了五十多名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自卫队的装甲部队也即将赶到。 激烈的战斗，已经把东京最繁华的地方变成了满目疮痍的战场。 警察已经运走了数十具尸体，全是最先赶到的警察与特工。夜总会外面的大街上，还有十多具特警的尸体。那是最先赶到的特警，在攻入夜总会之前就被击毙，敌人是一名埋伏在夜总会大楼里的狙击手。为了对付那名狙击手，特警也派出狙击手。只可惜，特警的狙击小组刚部署到位，就被夜总会里的敌人发现。四名特警狙击手甚至没来得及架好狙击步枪就被敌人击毙。随后，特警出动的装甲车冲开了夜总会的大门，十多名特警冲了进去，却被敌人围歼，装甲车也被炸毁。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负责指挥战斗的特工才认输，请求自卫队提供支援。 战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抓住那伙武装份子的问题了。 天色已经放亮，如果战斗持续下去，不但会被更多的民众嘲笑，还会产生大麻烦。比如那些武装人员向平民开枪，制造混乱，然后趁乱逃脱。不管投入多少警力与兵力，都不可能控制整个东京市。 率先到来的是八辆10式主战坦克与十二辆89式步兵战车，还有十辆安装了一百零五毫米坦克炮的13式轮式战车，随行的步兵超过三百人，相当于一个机步营的兵力，火力极为强大。 随着自卫队到达，军队掌握了主动权。 完成部署后，进攻开始。 八辆10式主战坦克与十辆13式战车首先开火，用坦克炮轰击夜总会。地面进攻几乎同时开始，三个连的步兵在十二辆89式步兵战车的掩护下冲向夜总会，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三支特警部队。 自卫队负责攻占夜总会，特警则负责控制现场。 进攻开始后不久，四架ah-64dj武装直升机飞了过来，负责用火箭弹与机关炮压制楼顶上的敌人。 可以说，除了榴弹炮，日本陆上自卫队把能用的兵力全都用上了。 炮击很猛烈，地面部队的推进也很迅速。 只是，夜总会里的武装人员没有开火还击。 其实，在自卫队发动进攻之前，唐旭宸他们就退到了地下室里。 在那排书架后面是一个很大的，而且结构很复杂的密室。总裁办公室的隔壁是一个杂物间，密室充分利用了杂物间的复杂构造。也就是说，外人很难通过堆满各种物品的杂物间发现两个房间之间的密室。 密室里，有的不仅仅是唐旭宸他们要找的证据。 其实，这里是弥生家族的老巢，至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 别的不说，密室里至少有一亿美元的现金，而且大多是旧钞，肯定是无法直接存入银行的非法收入。 弥生是岩崎光一最得力的手下，而弥生家族是岩崎家族最重要的附属家族。 当年，在家族内战、以及跟元老的战争中，岩崎光一能笑到最后，来自弥生家族的支持与援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岩崎光一打赢了两场战争，成为“三菱帝国”的“皇帝”之后，弥生家族接管了其他元老家族的服务性产业，在影视、娱乐、餐饮等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与岩崎家族不同的时候，弥生家族不那么显摆。 当然，这也与岩崎光一有关。虽然与弥生的关系，让岩崎光一放过了弥生家族，但是与元老的战争，让岩崎光一心有余悸。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能够对岩崎家族构成严重威胁的元老家族，岩崎光一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通过壮大弥生家族来瓦解弥生家族，让弥生家族难以团结到一起。 可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通过与岩崎家族的关系，弥生家族迅速发展壮大，也同时变成了一盘散沙。原因很简单，弥生的所有兄弟都获得了岩崎光一的支持，都开拓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且都不服对方。除此之外，弥生的大多数侄子也是野心勃勃，希望在某个领域干出一番成就。 简单的说，弥生家族是大而不强。 比如，在东京就有大约五十家夜总会属于弥生家族，却分别属于十多个“弥生”，最强大的一个，也只控制了五家夜总会。这些“弥生”都有一些实力，却都没有强大到能够消灭其他“弥生”的地步。 此外，弥生家族还有一个特点。 这就是，主宰了日本的地下世界，至少是日本地下世界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岩崎光一分化弥生家族，而且让弥生家族主要经营服务业，也有这样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岩崎家族是传统、正派的家族，重点在失业、金融与政治上。即便岩崎光一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亲自动手，甚至不准许岩崎家族的人参与任何违法活动。问题是，来自外界的威胁，让岩崎家族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需要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弥生家族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简单的说，只要是岩崎家族不方便出面的脏事，就交给弥生家族去处理，而且岩崎光一会根据事情的重要性，获得的好处，以及负责人的表现，在事后给予一定的奖励，比如提高其在弥生家族的地位。 密室里的那些现金就来自非法收入，比如贩卖毒品与枪支。 当然，弥生家族还有别的贡献。 比如，由弥生家族控制的影视公司就会经常按照岩崎光一的需要，安排明星出席重要的社交活动。有的时候，这些陪吃、陪喝、陪玩、陪睡的明星，特别是女明星还要承担更加重要的使命。比如在为某个政界要员服务的时候，拍下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或者是一段需要打上马赛克的录象。这些东西最后会送到岩崎光一手上，成为岩崎光一控制内阁官员、国会议员的工具。有的时候，也会被岩崎光一用来让某个不听他使唤的官员引咎辞职，或者是搞臭某个议员。 唐旭宸他们就在密室里找到了很多这样的照片与录像带。 除此之外，密室里还有很多账簿。与在岩崎光一的庄园里找到的不一样，那是弥生家族的账簿，准确的说是用来贿赂官员的账簿。从最普通的巡警，到内阁官员，上面总共有数百名日本官员的名字。贿赂的金额从几十万日元到几十亿日元不等，仅日本防卫大臣就拿走了近五十亿日元。 最重要的，自然是两份录音带。一是岩崎光一跟宫本正泰通电话，让宫本正泰出动自卫队攻打三菱重工总部大厦。二是岩崎次太郎回到庄园，向岩崎光一坦白的时候，两人的谈话录音。 这两份录音，足够证明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而且岩崎次太郎直接参与其中，在事情暴露之后找到岩崎光一，请求岩崎光一出面解决，而岩崎光一则动用关系，让宫本正泰出动自卫队掩盖真相。因为宫本正泰是防卫大臣，所以他的行为就是日本官方行为，等于是日本内阁在掩盖真相。 唐旭宸没有动那些钱，只带上了两份录音带与弥生家族的账簿。 当然，他没有阻止其他人。 欧阳凤鸣、李金明、范华东与岩崎智子都没有动那些钱，谭滔有点心动，但是最后只拿走了几样值钱的首饰。 他们没有立即突围，因为在打开密室的时候，警察与特工已经包围了夜总会。 与之前在神户不一样，不但只有六个人，而且做的准备很不充分，不但没有突围需要的车辆，也没有用来打破封锁圈的重武器。如果直接杀出去，除了被警察与特工击毙，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观察清楚外面的局面后，唐旭宸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到自卫队的坦克战车之后，唐旭宸就带着其他人去了地下室。 坦克跑的威力非常大，能打穿十几堵墙壁。躲在大楼里面，就算没被发现，也有可能被乱射的炮弹打死。 炮击开始后，唐旭宸他们动手准备。 能不能逃出去，几分钟后就知道了。 第590章最后一步 在跟随自卫队的特警进入大厦后，爆炸就发生了。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大火在顷刻间就吞没了整栋大楼。空气中不但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还有刺鼻的煤气味。显然，爆炸炸开了燃气管道。也许在爆炸发生前，燃气就已泄露。 几分钟后，火势稍微有所减弱，夜总会外面的自卫队官兵才冲了进去。 这栋大楼已经彻底完蛋了，很多楼板与墙壁已被炸塌，楼道也已堵死，到处都是被炸死与被烧焦的尸体。 只是，有幸存者。 进攻的时候，自卫队的官兵走在前面，特警跟在后面，所以爆炸发生的时候，有些特警幸存了下来。 “让开，快让开！”两名浑身沾满烟尘的特警架着一名受伤的同伴冲了出来。“医生，快来救人！” 一名自卫队的军医冲了过来，迅速检查了一番，招手把救护车叫了过来。 那名特警伤得很重，已经没了呼吸，脉搏也很微弱，看上去像受了内伤，并且有严重的内出血，必须送往医院急救。 把伤员送出来的两名特警也上了救护车。 这个时候，另外两名受了轻伤的特警把一名重伤的特警送了出来，在由军医简单检查了之后，上了另外一辆救护车。 随着警笛响起，两台救护车在一辆警车的带领下离开了现场。 此时，自卫队的官兵已经在大厦里面找到了十多具武装人员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都已被开始的大火烧焦，只能通过防弹衣、武装带、以及握在手上的枪械，大致认定他们就是抗击军警的武装人员。 甄别他们的身份，需要花一些时间。 因为面容已被烧焦，所以负责现场勘察的特工需要提取他们的指纹与dna样本，做指纹鉴定与基因鉴定。 确认大楼里没有敌人之后，自卫队的官兵撤了出来。 此时，两部救护车上。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制服了急救人员，还控制住了司机。另外一辆救护车上，李金明与范华东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装扮成伤员的是岩崎智子与谭滔，他们没有受伤，只是打了一针镇静剂。 救护车来到医院后，那辆警车才离开。 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范华东换上了急救人员的制服，把装扮成伤员的岩崎智子与谭滔从车上推了下去。 进入医院后，他们直接去了急救室。 急救医生随即赶到，只不过立即被制服。 “动作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唐旭宸吩咐了一句。 岩崎智子与谭滔迅速换上了急救医生的白大褂，还戴上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因为附近到处都是警察，所以他们没有在来医院的路上逃走。只要被警察发现，他们就将遭到追捕。 显然，驾驶醒目的救护车，根本逃不出东京。 五分钟后，他们乘坐一辆面包车离开了医院。 “联系老木。”唐旭宸对欧阳凤鸣吩咐了一句，又对谭滔说道，“等下，你负责处理两份录音。” 谭滔点了点头，在他们几个当中，他最擅长各种软件程序。 “老木，是我。”欧阳凤鸣拨同了木林森的电话，然后把卫星电话从耳边拿开，转到了免提状态。 “欧阳？” “还有我们，行动已经成功。”唐旭宸没多罗嗦。“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地点，还需要一些用来处理录音文件的设备，比如一台笔记本计算机。此外，我需要一辆车，等下去大使馆。” “拿到了？” “对，非常有价值。” “稍等……”过了一阵，木林森才说道，“国技馆南面的两国站，接应人员十五分钟后到达，带你们去安全屋。” “我们大约……” 驾车的李金明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分钟后到达。” “好的，我会安排好其他东西。” “帮我联系元首，告诉他，推迟谈判时间，我会尽快赶过去。” “谈判将在两个小时后开始，你得抓紧时间。” “我会抓紧时间。” “行，我给蹇赛康打电话。” “此外，岩崎光一在我们手上。” “什么？” “我们没有拿他交换证据。” “你的意思是，怎么处置他？” 唐旭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岩崎智子，说道：“我们已经拿到关键证据，他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他是认证，同时也是主要嫌犯。” “老木，你觉得，日本当局会检控他？” 木林森沉默了，这到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再说了，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的目的只是阻止战争爆发。我们拿到的证据，已经足够阻止战争爆发了。” “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权决定他的生死。”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行，等下我会征求元首的意见。” 其实，这也是木林森想要说的。怎么处置岩崎光一，得由薛震远决定，他与唐旭宸都不能擅做主张。 “还有别的事吗？” “到了安全屋，再跟你联系。” “好的，就这样吧。” 等欧阳凤鸣挂断电话，唐旭宸才把目光转向岩崎智子。 “我能理解。”岩崎智子知道，唐旭宸开始提到岩崎光一，其实是在为她争取手刃仇人的机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没有了价值，我会把他交给你去处置。” 岩崎智子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此时，木林森已经拨通了蹇赛康的电话。 与木林森通了电话后，蹇赛康立即去了薛震远的房间。 薛震远站在窗户旁，看着银座的方向。开始的爆炸，让他很是紧张。要知道，爆炸产生的火球，升到了上千米的高空，即便在郊外都能看到。爆炸的威力很大，薛震远不得不为唐旭宸他们担忧。 “元首？” “有消息了？”薛震远回过头来，注意到蹇赛康的神情，他就暗自松了口气。 “刚接到的电话，他们都逃了出来，而且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两份录音。我们得设法推迟谈判开始的时间。” “什么意思？”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证据。” 薛震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给山口野司打电话，就说我身体不好，正在接受治疗。” “这……” “当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疲惫，就说我昨晚着凉感冒了。谈判还得进行，只是需要延迟几个小时。” 蹇赛康点了点头，这也勉强说得过去。 “记住提醒他，等我好一点，会跟他们联系。” “好的，我去打电话。” 等蹇赛康离开，薛震远才长出了口气。 这一次，唐旭宸依然没有让他失望。 薛震远没有离开卧室，而是去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 报道的，正是银座那边发生的事情。虽然记者被军警拦在几条街之外，但是依然能够看到冒着黑烟的夜总会大楼。因为日本官方还没有公布消息，所以记者在报道时，只提到一伙武装人员在今天凌晨袭击了这家夜总会，还占领了夜总会，随后跟赶到的警察、特工与特警交火，打死打伤数十名警察与特工。直到天亮后，自卫队赶到，才攻入夜总会，消灭了那些武装人员。 几分钟后，画面切回了演播室。 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在这个时候提到，根据可靠的内部消息，袭击夜总会的是一伙来自国外的雇佣兵，还公布了这些人的照片，其中就有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还有范华东等十几名特种兵。 看到这，薛震远锁紧了眉头。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事。 电视台的消息，肯定来自警察局或者情报安全机构。这就意味着，日本方面已经开始通缉唐旭宸他们。 如果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发现唐旭宸他们逃出了夜总会，就会派特工盯住大使馆，防止他们进入中国大使馆。要知道，中国大使馆是中国的领土，日本警察与特工都无权到大使馆里抓人。 更重要的是，得阻止唐旭宸他们把获得的证据送到薛震远手上。 在理论上，只有原始证据才具有法律效力，如果是录音的拷贝，就只能算线索，根本无法充当证据。 如果日本内阁的某些人，比如防卫大臣宫本正泰不肯就此罢休，就会拼最后一把，在大使馆外面拦截唐旭宸他们。 要不要派人去接应？ 薛震远沉思了很久，最后否决了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派大使馆的人去接应，会落下把柄，而且日本情报安全机构肯定会监视所有离开大使馆的中国外交人员。 虽然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但是依然得靠唐旭宸他们。 薛震远相信，唐旭宸他们能够拿到证据，那么在看到新闻报道之后，也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见到了李金明安排的接应人员，来到了军情局的安全屋。 谭滔着手处理录音带的时候，唐旭宸他们轮番去冲了澡，换上了干净衣物。等到唐旭宸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正在看新闻报道。此时报道的，已经不是记者获得的内部消息，而是通缉令。 逃离夜总会之前，因为时间仓促，唐旭宸他们没办法进行部署现场，只是把武器装备留在了几名夜总会保安的尸体上，然后换上了之前击毙的特警的制服，没有处理掉那些尸体的指纹。 当然，如果处理掉指纹，比如割掉尸体的手指，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一招，只瞒得了一时。 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在鉴定了指纹之后，就会发现，那些尸体不是中国情报人员，而是一些地痞流氓。 行动没有结束，还剩下最后一步！ 第591章调虎离山 收到情报本部发来的消息，宫本正泰立即震怒了。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在大楼里找到的那些尸体不是中国情报人员，而且派往现场的特工发现了已经打开的密室，找到了很多现金与一些资料，却没发现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岩崎光一保存下来的证据，二是弥生家族贿赂官员与政客的账簿。宫本正泰早就知道，弥生家族把每次献金都记录了下来。 岩崎光一的证据能够毁掉整个日本，而弥生家族的账簿能够毁掉包括宫本正泰在内的数百名官员与议员。 要是这两样东西落到中国情报人员手里，然后公布于众，宫本正泰就得切腹谢罪。 其实，在接到江波多一郎从情报本部打来的电话时，宫本正泰首先想到的就是立即切腹自裁。他知道得秘密太多了，如果被木下寺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活着就会对太多大人物构成威胁。哪怕他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交代，承担所有罪名，那些他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也会做必要防备。 只有死了，才能真正的守口如瓶。 所幸的是，江波多一郎在电话里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即中国情报人员得把证据送到中国元首手上，才能让中国元首在谈判中向木下寺摊牌，而木下寺也需要这些证据，才能向中国元首妥协。 也就是说，中国情报人员肯定会去中国大使馆。 只要盯住进出中国大使馆的人员，就能找到中国情报人员，也就能够阻止中国情报人员把证据交给薛震远。 如果能趁机夺回证据，就能解除受到的威胁。 宫本正泰哪敢迟疑，立即下达命令，让江波多一郎采取行动。 因为同样收取了弥生家族的贿赂，还经常让弥生家族安排女明星供他消遣，所以江波多一郎肯定会拼命。 宫本正泰没有忘记提醒江波多一郎，让他去现场。 在抓住送交证据的中国情报人员之后，不能让其他人接触证据，江波多一郎得立即销毁证据。 随后，江波多一郎就带着一大群特工前往中国大使馆所在的使馆区。 在路上，他就做出了部署。 在他赶到的时候，已有上百名情报本部的特工到达，把中国大使馆包围了起来，而且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 虽然在中国大使馆外阻击中国情报人员的行动太过明目张胆，后果肯定很严重，但是跟中国情报人员把证据送到薛震远手上相比，那就不算什么了。如果有必要，江波多一郎甚至会下令攻打中国大使馆。 部署已经完成，情报本部的特工守住了中国大使馆附近的所有路口，还拿到那些中国情报人员的照片。只要发现可疑人员与车辆，特工将立即封锁道路，阻止可疑人员接近中国大使馆。此外，在大使馆外面还有几队特工，负责监视从大使馆里出来的中国外交人员，视情况进行跟踪。 江波多一郎对部署做了调整，补充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比如，在中国外交人员出来之后，如果必须采取抓捕行动，就得以最快的速度将抓捕的人员送走。如果中国情报人员驾车强行闯关，就得让部署在附近的特工用狙击步枪射杀车内人员，埋伏在附近的特工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取走车上的物品，不能让大使馆里的中国外交人员出来拿走。 其实，只要发生在大使馆外面，中国外交人员就无权插手。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 快到上午十点的时候，一名中国人从大使馆里走了出来。 当然，进出大使馆的人很多，而且主要是中国人。在核爆炸发生之后，很多在日本旅行与公干的中国人都去了大使馆与领事馆，有的急于离开日本，有的则希望得到中国外交人员的协助。此外，还有一些在近期前往中国的日本人。大清早，在大使馆开门之前，外面就排起了长龙。 那名外交人员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引起日本特工的注意。 毕竟，他是步行，没有驾车，而且穿着普通，看上去就像是去大使馆办事的中国人。 直到他走过大街，日本特工才发现，他不是普通的外交人员，而是中国元首薛震远的机要秘书！ 收到消息，江波多一郎立即下令跟踪监视蹇赛康。 如果中国情报人员察觉到了危险，就会联系薛震远，让薛震远派人前去接应，或者取走证据。 蹇赛康是通过正规渠道入境的中国政府工作人员，在日本的活动受到法律保护，警察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此外，他是薛震远身边的人。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大使馆，肯定与那份证据有关。 要知道，谈判预定在十点开始，而薛震远仍然在大使馆，没有去会谈地点。 江波多一郎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蹇赛康从大使馆出来，就是去取证据。 只是，他没有立即下令抓捕蹇赛康，因为没有理由，还会打草惊蛇。等蹇赛康与中国情报人员碰头，再来个人赃俱获，不但能够拿到证据，还能抓到在银座夜总会袭击日本军警的嫌疑犯。 到时候，薛震远有口难辨。 走到大街对面的人行道上，蹇赛康朝西面的十字路口走去。 这时候，一辆轿车从横向道路上开了过来，而且在接近十字路口的时候减速，车上有两个人。 是男性，都戴着墨镜，只能看出是东方人，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在那辆轿车行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蹇赛康加快了步伐，轿车也在转过十字路口之后转到了外侧车道上。 当蹇赛康离轿车还有大约十米时，轿车停下，车上的人推开了左后车门。 蹇赛康径直朝轿车走去。 显然，那辆轿车是来接他的。关键是，轿车不是来自大使馆。也就是说，车上的人肯定不是大使馆里的外交人员。 在蹇赛康走到轿车旁，准备上车的时候，江波多一郎下达了行动命令。 没等轿车起步，一辆由情报本部特工驾驶的越野车从对面车道上冲了过来，直接撞上了轿车。紧接着，三辆情报本部特工驾驶的车辆从三个方向上赶到，把轿车包围起来，车上的特工则在第一时间下车。 特工冲了上去，首先把蹇赛康从车里拽了出来，随后又把另外两人拖了出来。 此时，大使馆里面。 因为蹇赛康没有走远，就在大使馆西面的路口处被抓捕，所以薛震远看得一清二楚。 暗自叹了口气，薛震远从窗边走开，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首相府。” “我是薛震远，请帮我接首相阁下。” 接电话的是秘书，在薛震远报出姓名之后，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元首阁下，你的病……” “我没病。” “什么？” “首相阁下，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问。”木下寺已经听了出来，薛震远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善。 “是您下令让贵国的特工抓捕我的机要秘书的吗？” “什么！？” “就在开始，我的机要秘书在大使馆外面，被一伙明显是贵国特工的人抓住了，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元首阁下，您肯定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那么，就证明给我看，这到底是不是误会！” 说完，薛震远就挂断了电话。 “元首阁下……” 发现薛震远挂断电话，木下寺咬了咬牙，把秘书叫了进来。 很快，他就查清楚了，确实是日本情报机构的特工抓捕了蹇赛康，而且是隶属于防卫省的情报本部，执行抓捕行动的是江波多一郎，而且命令来自防卫大臣，也就是宫本正泰给江波多一郎下达的命令。 木下寺哪有迟疑，立即给宫本正泰打了电话。 只是，宫本正泰矢口否认下令抓捕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只是提到，情报本部参与了昨晚那场战斗的调查工作。 此时，中国大使馆外面。 江波多一郎已经赶到现场，包括蹇赛康在内，三名中国人都跪在地上，特工搜出了他们的随身物品。 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江波多一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是通缉的中国情报人员！ 等到特工把搜出来的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江波多一郎立即意识到，对手使了调虎离山的计策。 那两个人送来的不是证据，而是一些治疗病毒性感冒的药品！ 此外，特工还在一名中国人身上搜出了一份证件，那个中国是一名医生，名下有一家小诊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年轻女子走过了大街，朝中国大使馆走去。 她穿的长裤与长袖衬衫，还戴着运动帽、蛤蟆镜与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是这样的打扮，显然与时节不合。她的步伐很快，走过大街的时候，还朝江波多一郎所在的路口看了一眼。发现江波多一郎看着她的时候，她加快步伐小跑了起来，而且奔跑的方向就是中国大使馆！ “把她拦下来，快把她拦下来！” “砰——” 枪声响起，埋伏在附近一栋大楼里的特工开枪了。 那个女人倒在了大使馆外面的人行道上。 只是，枪声立即惊吓了在大使馆外面排队的人，也被大使馆里的中国外交人员听到，场面顿时变得极为混乱。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江波多一郎朝大使馆跑了过去。 不用他吩咐，埋伏在大使馆附近的特工全部出动。 只是，场面太乱了。 等江波多一郎赶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知去向，地上有一滩鲜血，还有一件沾满鲜血的衬衫。 第592章强攻大使馆 大使馆里的武装警卫冲了出来，大门正在缓缓关上。 看了眼手上那件沾上鲜血的衬衫，江波多一郎朝大使馆看了过去。那个女人，已经在两名武装警卫的搀扶下进了大使馆。她挨了一枪，虽然伤得不轻，但是没有死，而且进了中国大使馆。 怎么办？ 江波多一郎不是笨蛋，已经想明白了。 蹇赛康离开大使馆，只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为此，还安排了两名无关人员去跟他见面。在情报本部的特工盯住蹇赛康，并且抓捕蹇赛康的时候，带着证据的中国情报人员趁机去了大使馆。虽然江波多一郎的反应很快，但是没能及时阻止那名情报人员，证据已经进了大使馆。 就此罢休？ 江波多一郎咬紧了牙关。 如果就此放弃，不但宫本正泰得完蛋，他也会完蛋。最好的结局，只是在被木下寺派来的人抓走之前切腹自裁。 江波多一郎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启动无线电干扰装置，切断大使馆的电话线。”江波多一郎只迟疑了几秒钟，就给手下的特工下达了命令。“按照备用计划行动，包围大使馆，让装甲车开过来，所有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攻打大使馆？”一名特工问了一句，神色很是震惊。 “袭击军警的嫌疑犯已经逃入大使馆，中国当局试图掩盖真相，我们不能就此罢休。照我的吩咐去做，由我承担一切责任！” 虽然那些特工非常震惊，但是一五一十的执行了江波多一郎下达的命令。 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核爆炸摧毁了日本的基础设施，就算他们知道攻打中国大使馆与攻打中国本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为了逮住凶手，为了让中国付出代价，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短短几分钟，情报本部的特工就包围了大使馆。 一辆装甲运输车开了过来，里面装着自动步枪、机关枪、火箭筒、自动榴弹发射器等重武器。 进入大使馆的不是中国情报人员，而是岩崎智子。 在交出了随身携带的自卫手枪后，她被带到了薛震远的房间，只是前去接应她的两名特勤人员没有离开。 “这是唐旭宸让我交给你的。”岩崎智子把一张光盘交给了薛震远。“录音的拷贝，原件已经通过安全渠道送走。唐旭宸说，这份拷贝已经足够了。如果日本首相不肯承认，再拿出原件也不迟。”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你受伤了？” “没有，一个血袋而已。”岩崎智子勉强笑了笑。 在她的衬衣下面是一件防弹背心，还有一个驼峰水袋，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鲜血。防弹背心加装了陶瓷插片，那一枪打在她的背心上，只打破水袋，让里面的鲜血洒了出来，没打穿防弹衣。 薛震远点了点头，对送岩崎智子进来的特勤人员说道：“送她去地下室，保护好她。” 两名特勤人员刚刚带走岩崎智子，特勤队长邱业伟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几名特勤人员。 “元首，您得离开这里。” “我哪里也不去。”薛震远长出口气，拿出了岩崎智子给他的那张光盘。“给日本首相打电话，把这里面的东西……” “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手机信号也受到屏蔽。” “什么？” 邱业伟没多做解释，走到窗边，朝外面指了一下。 薛震远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日本特工已经包围了大使馆，正在分派重武器，看上去像要攻打大使馆。 “我们送你去地下室，那里最安全。” “他们会攻进来？” 邱业伟抓住薛震远的胳膊，另外一名特勤人员走上前来。不由薛震远分说，两人架起他就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 “元首，按照特勤条例，在您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可以绕过您，采取保护您的必要行动。” 薛震远微微一愣，挣脱两人的手，却没有停下脚步。 邱业伟很识趣，没再使强。 “联系总理，总参谋长与军兵司令。” “元首，通信联络……” “使用军用频道。” 邱业伟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如果日本首相打来电话，立即接过来。还有，安顿好大使馆里的所有外交人员，让他们也去地下室。” “我们会做好安排，首先得确保您的安全。” 薛震远没再多说什么，大使馆的地下室不是很大，容不下所有人。 没等薛震远进入地下室，枪声就传了过来。 “送元首去地下室，保护好元首！” “你去哪？” “守卫大使馆！”邱业伟看了薛震远一眼，说道，“这里是我们的领土，日本鬼子要想攻进来，就得踩过我的尸体。” 事态紧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两名特勤人员架起薛震远朝地下室跑去。 大使馆外面。 在部署好之后，江波多一郎就下达了进攻命令。 虽然已经切断了大使馆的电话线，还使用无线电干扰设备堵带了手机通信频道，但是江波多一郎知道，不管薛震远走到哪，跟随他的特勤人员都会携带一部可以直接跟军用通信卫星联系的电台。这部电台的主要作用就是在中国本土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时候，让不在国内的薛震远能够下达反击命令。 那是一部数字电台，使用的是捷变频率，根本无法干扰。 使用那部电台，薛震远就能把获得的证据发出去。 当然，这需要一些时间。因为需要高度保密，而且不被干扰，所以那部电台的通信速率非常低。如果用来发送文件，需要很多时间。江波多一郎很清楚，他必须在此之前率领特工攻入中国大使馆。 首先开火的是情报本部的特工。 在敌人逼近的时候，守卫大使馆的警卫人员用高音喇叭发出了警告，提醒那些情报本部的特工，大使馆是中国的神圣领土，任何入侵大使馆的行为都是入侵中国本土，等于主动挑起与制造战争。 只可惜，警告根本没有用。 日本特工首先炸开了大使馆的大门，武装警卫立即朝天鸣枪。紧接着，几名日本特工朝武装警卫开火。 邱业伟来到地面上的时候，日本特工已经越过了大使馆的院墙。 那道墙，其实就是国界线！ “让所有人撤回来，重点守卫中央大楼！” 虽然邱业伟不是大使馆的警卫队长，但是他的薛震远的特勤队长，拥有比警卫队长更高的指挥权。 一名特勤人员跑了过来，给邱业伟送来了02式突击步枪与武装带。 如果只是保护薛震远，特勤人员只携带手枪与军刀。当然，这并不是说，特勤人员不懂得使用步枪。特勤人员全都来自军队，而且是最优秀的军人，有的还在军情局等情报安全机构工作过。他们的本质是保镖，只是个人能力不比特种兵差，甚至更强一些。拿起步枪，他们就是战士。 在邱业伟的指挥下，留在中央大楼里的特勤人员开始掩护外面的武装警卫撤退。 地下室在中央大楼下面，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守住中央大楼，那些日本鬼子就别想攻入地下室。 此时，地下室内。 薛震远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一名特勤人员正在调试卫星电台。 “去把大使请进来。”薛震远一直很镇定，他必须保持镇定。“还有，安顿好其他的工作人员。” 那名被薛震远叫到的特勤人员点了点头，去把大使叫了进来。 很快，电台启动。 “各位，我是薛震远。” “元首……” “元首……” …… 刘建志与罗振国，以及其他几名高级官员与将领同时开口，语气都很焦急。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元首，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侦察卫星拍下了大使馆附近的照片。”罗振国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没想到，日本特工竟然敢攻打大使馆。看来，唐旭宸他们找到的证据确实非同一般。” “证据的拷贝在我这里，原件在唐旭宸手上，已经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元首，您现在……” “我在大使馆的地下室里。”薛震远打断了刘建志的话，说道，“老刘，你得马上联系日本首相，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如果局势失去控制，将出现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已经联系了日本首相，只是他没有回复。” “元首，局势已经失去控制。”罗振国急着说道，“很明显，木下寺已经无法控制他的内阁成员了。就算他下达命令，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未必会执行。大使馆外面有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日本特工，还有更多的特工正在赶来。守卫大使馆的警卫与外勤人员坚持不了多久。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拿到证据，甚至是通过加害你来破坏谈判。如果我们不采取必要的措施，恐怕……” “什么必要的措施？” 罗振国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显然，我们不但要让木下寺，还要让那些企图引发战争的日本人知道，如果您遭遇不测，他们将得到战争，只不过不是他们想像的战争，而是一场彻底毁灭日本的战争！” “你是说……” “元首，您得下令让二炮进入最高战备状态，让所有战略导弹做好发射准备！” 薛震远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下令吧，让所有战略导弹部队进入发射阵地。只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入发射状态。” “元首！” “这个信号，已经足够强烈了。” 第593章战略威胁 首相府。 跟宫本正泰通完电话，木下寺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虽然事实就摆在面前，但是宫本正泰打死不承认。说来说去，宫本正泰仍然坚持情报本部在搜捕袭击军警的武装人员，与中国外交人员无关。 显然，宫本正泰在拖延时间。 该怎么办？ 蹇赛康是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而且他离开大使馆，只是去见私人医生，取一些治病的药物，还是给薛震远治病。无缘无故的抓了蹇赛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情报本部的那帮混蛋拿不到所谓的证据，后果难以设想。只要薛震远愿意，甚至可以因此离开日本，把责任全都推给日本当局。 必须让情报本部的人放了蹇赛康。 问题是，情报本部是防卫省的下属部门，性质相当于中国的军情局，木下寺要命令情报本部的特工，得通过防卫大臣，也就是宫本正泰。在宫本正泰不肯配合的情况下，木下寺命令不了情报本部的特工。 调动警察与军队？ 警察不是特工的对手，而且遇到江波多一郎，警察根本没辙。调动军队的话，依然得通过防卫省。 也就在木下寺手足无措的时候，石川田荒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是首相特别助理，虽然地位很低，没在内阁编制内，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做为首相身边的人，他是少数几个木下寺的亲信之一。 “大事不好了。” “什么？”木下寺站了起来。 石川田荒直接走了过去，把一个电子储存器插到了木下寺的笔记本计算机上，调出了里面的文件。 是几张卫星照片。 “这是什么？” “这里是中国大使馆。”石川田荒在一张放大了的照片上指了一下。“这几个灰色物体是装甲车，这些亮点是人员，而更加明亮的则是正在开火的武装人员。此外，这圈白线是大使馆的围墙。” “哪里的大使馆？” “东京。”石川田荒抬头看了眼木下寺。 木下寺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石川田荒。 “照片是山口外相发来的，来自中国外交部，由中国的军事侦察卫星拍摄，那些武装人员是我们的人。” “情报本部的特工？” 石川田荒点了点头，说道：“此外，有理由相信，江波多一郎就在现场，而且是他下达的命令。” “与宫本正泰无关？” “谁说得清？” 木下寺咬紧牙关，捏紧拳头。只过了几秒钟，他就拿起电话。 “没用的，中国大使馆的电话线已被切断，还遭到无线电干扰，手机与卫星电话都收不到信号，只有中**方的卫星电台能够使用。”石川田荒叹了口气，说道，“中**方不肯提供通信频率。” 木下寺迟疑了一下，放下了话筒。 石川田荒也闭上了嘴，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失去了控制。说白了，木下寺已经被宫本正泰架空。这个时候，宫本正泰正在充分发挥防卫大臣的职能，把局势导向让木下寺无法把控的方向。 怎么办？ 沉思了一阵，木下寺才说道：“联系中国总理，我要跟他通电话。” “现在？” “不管怎么样，首先得稳住中国当局，我们才有时间处理内部矛盾。” 石川田荒点了点头，只是没等他走到办公桌旁，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石川田荒就对木下寺说道：“外相打来的。” 木下寺没有迟疑，立即拿起了话筒。“山口君，是我。” “首相，大事不好了。” “石川已经把照片给我看了，我正准备联系中国总理……” “这只是几分钟前的事情。” “什么？” “我刚接到中国外长打来的电话，中国元首已经下达了战备令，让所有战略导弹部队进入发射阵地。” “什么！？”木下寺哆嗦几下，靠到了办公桌上。 “消息已经得到美国方面证实，美军的侦察卫星拍到了中国战略导弹部队的照片，至少有上百枚携带了分导式弹头的战略导弹出现在中国各地。还有，中国海军出动了一架用于跟战略核潜艇联络的通信中转飞机。最迟十分钟之内，中国外交部就会照会美国、俄罗斯英国与法国。” 木下寺没有开口，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显然，中国战略导弹部队的行动与中国大使馆遭到袭击有关。如果薛震远在大使馆里遇害，而且凶手是日本情报机构的特工，就算中国用上千枚核弹头把日本从地球上抹掉，美国也没有理由为日本出头。 “首相，我们得采取行动，不然……” “怎么行动？那是情报本部的人，由江波多一郎指挥，而宫本正泰根本就不承认，我们甚至无法调动东京的自卫队。”石川田荒这时候开口说道，“宫本正泰想把事搞大，我们根本阻止不了。” “他只是防卫大臣，不是首相！” “可是……” 木下寺压了压手，说道：“联系东京守备部队的指挥官与自卫队的陆海空司令官。山口君，把你掌握的信息整理好。” “好的，我马上处理。” “五分钟后，我给你打电话。”挂断电话，木下寺对石川田荒说道，“去起草一份解散内阁与国会，提前举行大选的声明。” “现在？” 木下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解除宫本正泰职权的唯一办法，也是说服那些将领的唯一手段。” “可是……” “快去吧，时间不多了。” 五分钟后，木下寺联系了山口野司，拿到了整理好的信息。随后，他就召集军方将领召开了电话会议。 木下寺没多罗嗦，直接抛出了重磅炸弹。 “你们必须做出决定，而且现在就得做出决定。围攻中国大使馆的是我们的特工，只要中国元首在大使馆里遇害，中国就有理由对我国发起战略打击，在十分钟之内，让整个日本变成历史。因为是我们挑起了战争，所以就算有安保条约，美国也没有理由保护我们，更不可能为我们复仇。”木下寺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在日本灭亡，在一亿六千万日本人完蛋之后，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能不能打赢这场战争，而是整个大和民族的存亡问题。如果这是某些人想要得到的战争，而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就将得逞，日本将彻底灭亡！” “首相阁下，我们该怎么做？”东京守备部队司令冈山茂少将立即问了一句。 “如果你们不反对，我将解除宫本正泰的防卫大臣职务，并且在此次时间结束之后解散国会，成立看守内阁，提前举行大选。” “这是长久之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阻止灾难发生？” “如果你们相信我……” “首相阁下，到这个时候了，您还说这样的话？” “是啊，我们打不赢这场战争，而且绝不能让大和民族毁在我们手上，我们不能做灭亡民族的罪人！” “首相阁下，你就下达命令吧，我们直接听从你的指挥。” …… 等到几名将领发表完意见，木下寺心里也有数了。 “首相阁下，东京守备部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能够出动。”冈山茂做了终结性发言。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石川田荒朝木下寺做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差不多了，用不着继续给那些将军制造危机感。 “各位，如果能够度过这个难关，你们就是大和民族的英雄。”木下寺长出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宣布，临时解除宫本正泰与江波多一郎的一切职权。东京守备部队立即派遣作战部队前往使馆区控制局势，逮捕所有袭击中国大使馆的人员，并且单独看押。外务省负责与中国外交部联系，由山口野司外相全权处置所有与此事有关的外交事务。只要中国方面提出要求，不管是什么，在没有危害我国根本利益的前提下，都得答应与满足，包括而不限于为在此次事件中受伤与遇害的中国外交人员提供医疗救治与国家赔偿。有任何事，直接向我汇报。” 视频电话会议结束，木下寺的命令当即生效。 “去大使馆。”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不，你去准备车辆。” 石川田荒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木下寺要去中国大使馆。“首相，您在这个时候去中国大使馆……”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更得去中国大使馆。” 石川田荒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出去准备车辆。 此时，中国大使馆。 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日本特工包围了大使馆的中央大楼。守在大楼里面的警卫与特勤人员伤亡过半。他们还在坚持，只是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储存在大使馆里的弹药快要用光了。 邱业伟与两名特勤人员被压制在一个角落里面，他已经丢掉了突击步枪。 “老邱，我还有六发子弹。”： “我也只剩一个弹匣了。” 邱业伟退出手枪弹匣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七发子弹。 “不过，我还有这个东西。”后开口的那名特勤人员笑了笑，取出了一枚手榴弹。“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电影里宣扬的那些英雄与烈士为什么要留下一枚光荣弹，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别急着用，等鬼子靠近了再用，拉几个鬼子垫背。” 邱业伟笑了笑，抓住了左边那名特勤人员的肩膀。“好兄弟，要死就一起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杀出去，多干掉几个鬼子！” 外面传来了爆炸声，三人爬了起来。 敌人发动最后的进攻，他们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第594章偏差 爆炸很猛烈，还有机关枪与机关炮开火的声响，只是来自空中。 邱业伟他们冲出去的时候，攻入大使馆中央大楼的敌人正在溃退，外面院子里的敌人则在逃跑。 冲出大楼，邱业伟才看到，空中有八架武装直升机。 日本自卫队的武装直升机，只是打击的不是大使馆的警卫与特勤人员，而是那些围攻大使馆的日本特工。 紧接着，几架运输直升机呼啸着从楼顶上空飞过。 飞到大使馆外围，运输直升机放下了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官兵，占领了附近的路口，包围了大使馆，也包围了那些攻打大使馆的特工。这些自卫队的官兵根本没有罗嗦，在大声喊话之后就朝那些仍然试图逃跑的特工开火。 “老邱，鬼子打鬼子，这是怎么回事？” 邱业伟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该干什么。 不多时，自卫队的地面部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打头阵的是坦克战车，后面还有成群结队的步兵。 “去守住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另外，联系其他特勤人员，优先救治伤员。” 吩咐一番，邱业伟朝地下室跑去。 自卫队的到来，局势立即得到控制。围攻中国大使馆的日本特工，除了少数及时逃走的之外，其他的要么被当场击毙，要么被自卫队缴械。江波多一郎没有逃掉，而是跟几名死忠负隅顽抗。在三次喊话未果之后，自卫队的前线指挥官调来四辆坦克，用十几枚炮弹把他炸成了碎片。 江波多一郎不是想死，而是知道现在偷生，今后会死得更惨。 其实，他有机会逃走。只是逃走后，又能怎么样？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但那些大人物不会放过他，日本情报安全机构也不会放过他。也许还没离开东京，他就会被逮住，然后受尽各种折磨。 控制住局势之后，自卫队解救出被江波多一郎扣押的蹇赛康。 还好，在发现上当受骗之后，江波多一郎根本没有时间审问蹇赛康，也就没在蹇赛康身上留下伤痕。 蹇赛康没有急着返回大使馆，而是向解救他的自卫队官兵索要了他的个人物品。 这里面，就有那部卫星电话。 此时，通信已经恢复正常。 “元首，是我。” “小蹇，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大使馆外面。” “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我会安排好伤员。”说完，蹇赛康就挂断电话，朝那名解救他的自卫队军官招了招手。“大使馆里有很多重伤员，我们需要救护车。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们联系附近的所有医院，做好急救准备。” “没问题，我送你回大使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马上联系医院，把所有救护车都派过来。” 那名军官没多罗嗦，让几名士兵送蹇赛康，以及那两名私人医生前往大使馆，然后就去联系救护车了。 回到大使馆，蹇赛康没有去找薛震远，而是参与了救治伤员的工作。 当然，他带来的两名医生也很积极。 五分钟后，第一辆救护车赶到。 为了方便救人，蹇赛康下令打开了大使馆的大门，让救护车驶入大使馆。 这辆救护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四名急救人员，比正常配制多了两人。 很快，更多的救护车赶了过来。 随着急救人员增加，也就没人会仔细清点急救人员的数量，自然不会发现，有五名急救人员没有从大使馆里出来。 其实，最先到达的那辆救护车上，就是唐旭宸他们五人。 计划是由唐旭宸制订的，只是局面的发展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关键是他没有料到江波多一郎会孤注一掷。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日本情报安全机构肯定会派特工监视中国大使馆，在大使馆外围部署拦截线，阻止他们进入大使馆。因为掌握了他们的个人信息，还发出了通缉令，所以那些日本特工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一时半会，根本没有时间易容。为此，唐旭宸提出了调虎离山的办法。 蹇赛康从大使馆里出来，就是要因开日本特工的注意力。 那两名医生是蹇赛康联系的，都是在移居日本的中国人，而且是华侨协会成员，属于比较热心的侨民。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蹇赛康引开了日本特工的注意后，岩崎智子将以侨民的身份前往中国大使馆。她是女人，而且不在通缉名单里面，所以不会受到日本特工关注。只要她进入大使馆，一切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薛震远拿着证据向木下寺摊牌，以对中国有利的方式结束这场谈判。至于木下寺要怎么利用薛震远提供的证据，岩崎家族的结果、三菱集团会不会因此完蛋，那就不是唐旭宸所关心的事情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确凿证据面前，没人能够否认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中国一直在努力防范与打击恐怖袭击。因为恐怖袭击与日本有关，所以日本当局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中国妥协，也没有理由向中国索要赔偿。在日本当局放弃之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也就没有了为日本出头的条件，自然不可能对中国实施全面制裁。 关键是，战争危机将就此结束。 虽然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只要战争没有爆发，那就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说白了，消除了战争威胁之后，唐旭宸他们有的是时间去寻找苏菲，把制造这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也许唐旭宸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是欧阳凤鸣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只可惜，事情并没就此结束。 江波多一郎孤注一掷，把中日关系推到了战争边缘。如果不是有那部军用卫星电台，让薛震远及时跟后方取得联系，做了最为关键的安排与部署，让外交部及时发出照会，公布发生在东京的事情，并且让战略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发出了明确无误的战略打击信号，恐怕战争已经爆发了。 只要自卫队晚来十分钟，江波多一郎的人就会攻入地下室。 要是在此之前，薛震远没有跟后方取得联系，在获得大使馆已经沦陷，元首被劫持或者遇害的消息之后，中**方肯定会立即发起反击，就算不会彻底摧毁日本，也会用核弹头炸掉几座城市。 此外，木下寺的果断决定也很重要。 如果木下寺稍微有所迟疑，哪怕只是耽搁十分钟，后果将难以预料。 进入大使馆，唐旭宸他们首先脱掉了急救人员的制服，然后跟随蹇赛康去了地下室。 薛震远安然无恙，还有藏进地下室的几十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只是那些没有来得及进入地下室的人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至少有一百多人遇害，大部分是到大使馆办理护照与申请签证的拼命。受伤的更多，仅重伤员就超过两百人，仍然以平民为主。守卫大使馆的警卫伤亡大半，特勤人员也伤亡过半。 “元首！” “你们都没事，很好！”薛震远走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唐旭宸的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不是你的错。”薛震远拍了拍唐旭宸的肩膀，朝站在唐旭宸身后的蹇赛康使了个眼神，让他把其他人请出去。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薛震远才让唐旭宸坐了下来。 “录音原件在哪？” 唐旭宸取出了两个硬盘，递到了薛震远手上。 “就是这个？” “岩崎光一是个老狐狸，对他来说，这里面东西不但是权力，更是护身符。”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在哪？” “已经交给了老木派来的人。元首，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你要处决他？”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像他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威胁。”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问起过他，你也没有提起过他，当然，他早就不存在了，与我们无关。”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国，陪着老婆，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做好准备。”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怕您笑话，我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说出这句话，薛震远才知道说错了。他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拍，又说道，“出国前，我给水淼瑶打过电话。其实，不用我吩咐，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康复。” “元首……” “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你都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完成了那么多任何人都认为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你要相信，如果上天有眼，绝不会让你英年早逝。” “可惜的是，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科学家。” 薛震远勉强笑了笑，才说道：“我派专机送你回国。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 “不只我一个，还有欧阳他们。在我们离开日本之前，还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们是遭到通缉的要犯。” “这……” “人越多，越安全。” 薛震远明白了过来。“等下，我亲自找日本首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找日本的麻烦就很不错了，显然，日本首相不会在运送伤员的问题上给我们制造障碍。到时候，我让小邱陪你回去。” “不用，他得跟着您。” “行，你做主，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唐旭宸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第595章自惭形秽 “怎么，还有事？”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元首，我本来不该过问这件事，但是这起事件让我想到了很多问题，我觉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其实，在唐旭宸犹豫不决的时候，薛震远就猜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拿到了证据，还发生了日本特工袭击中国大使馆的恶**件，在这短短十多分钟里，局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现在有资格找麻烦的不是日本当局，而是中国政府。这起事件最后以何种方式收场，得由薛震远说了算，木下寺只能听天由命。甚至可以说，只要薛震远愿意，完全可以利用刚刚发生的事情，迫使木下寺、迫使日本的当权者在两国的核心矛盾上让步，比如领土领海纷争。哪怕日本当局不肯让步，薛震远也可以下令采取军事行动，美国等西方国家只能忍气吞声。只要成为既成事实，日本再想夺会由中国收复的岛屿，肯定比登天还难。 在唐旭宸到来前，薛震远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还让罗振国着手进行军事部署。 显然，唐旭宸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只是，唐旭宸没有问出来。薛震远打断他的话，就让他意识到，问出来也没用，薛震远已经做出决定。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只是没法立即给你答复。”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没有权利提出这样的问题。元首，我想想您申请一份特赦令。” “特赦令？” “给一个日本人，也就是把证据拷贝送给您的岩崎智子。” “她需要特赦？” “其实，她是恐怖袭击事件的参与者之一，也是引爆核弹头的帮凶。” “什么！？”薛震远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她做了很多坏事，而且一直在协助岩崎次太郎。您已经知道，岩崎次太郎是苏菲在日本的人，如果没有他的协助，苏菲不可能发动这场恐怖袭击。从这个角度来看，岩崎智子已经是恐怖份子了。” “她为什么要帮你？”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为岩崎次太郎复仇。” “这……” “当然，这是她最初的动机。我相信，在认清岩崎光一的正式面目，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已经想通了。与她曾经做过的错事一样，她也做了很多正确的事情。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与支持，我们不可能找到岩崎光一，不可能拿到那份证据，也就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对我们有利的局面。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弥补了之前犯下的错误，也对此做了深刻的反省。”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我也不会为她申请特赦令。我觉得，这是她理应得到的。” “这么简单？” “当然，从神户到东京，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正是这些事情改变了她，让她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 薛震远笑了起来，还摇了摇头。 “元首……” “你跟我要的不是特赦令。”薛震远长出口气，笑着说道，“你是在通过她，讲了一个用其他方式讲出来，我根本听不进去的道理。小唐，你确实很聪明。放心，我会给她一份特赦令，而且慎重考虑你提出的建议。” “元首，谢谢您。” “又来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感谢你们所有人，包括岩崎智子。是你们浴血奋战，才阻止了这场足以导致千万人丧生，改变十多亿人命运的战争。”薛震远站起身来，说道，“做出决定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唐旭宸也站了起来，跟薛震远握手道别。 等唐旭宸离开，薛震远把蹇赛康叫了进来，让他召集高层会议，向罗振国下达了暂停军事部署的命令。 虽然罗振国极力反对，连一向温和的刘建志都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薛震远坚持己见。还好，薛震远不是木下寺，罗振国也不是宫本正泰。成功化解这场危机，已让薛震远的威望爆棚。 处理好这些事情，薛震远才离开了地下室。 抢救伤员的工作还在进行，大使馆里一片狼迹。 木下寺到来的时候，薛震远与一群孩子在一起。在疏散的时候，警卫人员优先把孩子送进了地下室。只是，他们当中的一些已经成了孤儿，还有一些的父母生命垂危。薛震远在给他们讲故事，安抚他们的情绪。 见此，木下寺很是感触，因为那些孩子中，有很多是日本儿童。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直到薛震远看到他。 在薛震远走出来的时候，木下寺弯下腰，朝薛震远深深的鞠了一躬，而且迟迟没有抬起头来。 “首相阁下，您这是……” “元首阁下，请接受我的道歉，哪怕只是私人道歉！”木下寺的身子颤抖了几下，这才直起腰来。“元首阁下，在您面前，我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如果每一个人都有您这样广博的胸怀，这个世界上……” “首相阁下，您太抬举我了。”薛震远握住木下寺的手，朝外面走去。“阁下也是个很伟大的人，我相信阁下一定能够找到做正确事情的办法。比如，让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无辜民众得到及时救治。” “请放心，我已经做出安排，所有伤者都将得到精心治疗。”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阁下不反对，我希望把一些伤势不太重的外交人员送回国内接受治疗。不管怎么说，贵国刚刚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有太多太多的民众需要救治，而贵国政府已经竭尽全力，接下来还得进行重建。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睦邻，我们不能为贵国增添负担。” “元首阁下……”木下寺听出了薛震远这番话的意思，特别是最后那句话，让他差点痛哭流涕。 “我已经让元首专机的机组成员做好准备，等到伤员送过去，专机就能起飞。” “元首阁下请放心，我会做好安排，派遣战斗机护送专机返回中国。” “有首相阁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已经来到楼上。 相对而言，楼上要稍微好一点，主要是江波多一郎指挥的特工没有去楼上，而是在楼下跟警卫、特勤人员激战。 木下寺的神色一直很犹豫，直到来到薛震远的房间才说道：“元首阁下，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 薛震远早就看了出来，没等木下寺说完，就取出了那只装着光盘的塑料盒子。 “这是……” “岩崎家族参与恐怖袭击的罪证，还有岩崎光一私下命令防卫大臣出动自卫队，为消除罪证而采取行动的电话录音。此外，还有一些跟贵国的内阁官员、国会议员有关的账目。这些是贵国的内政，我不想、也不能插手干预，所以交给您去处理。”薛震远把光盘盒交到了木下寺手上。“因为此事涉及到我国的核心利益，所以这只是一份拷贝，我已经派人把原件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我们妥善解决了这起事件之后，我会征求阁下的意见，决定是保留、还是销毁原件。阁下请放心，我们做的努力都是维护和平。原件不管在谁手上，都是开启战争大门的钥匙，所以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这是我的承诺，也希望阁下能够理解与支持！” 木下寺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薛震远说这番话，其实是在告诉木下寺，中国也有好战派。如果让这份证据落到中国好战派手上，也会被用来发动战争。为了维护中日和平，他会在恰当的时候销毁原件，不给好战份子任何机会。 因为证据元件在薛震远手上，所以如何处置，木下寺根本没有发言权。 他能做的，就是祈祷薛震远兑现承诺。 半个小时后，几辆大巴来到了大使馆外面。 日本方面已经做出安排，不但为中国元首专机安排好了航线，还派来大巴，由军队护送受伤的中国外交人员前往机场。接下来，自卫队还将派遣最先进的f-35a战斗机，护送中国元首专机回国。当然，只会护送到东海上空，然后就将由中国空军出动的j20战斗机为元首专机护航。 蹇赛康守在大使馆门口，为伤员发放外交人员的证件。 总共有八十多名外交人员需要乘专机回国，而这其中有六个人例外，即唐旭宸他们。 给他们安排外交人员身份是最简单的事情。在此之前，唐旭宸还让蹇赛康给他开了一张特别通行证。 岩崎光一没有离开日本，而是被关在军情局的安全屋里面。 虽然木林森做了安排，但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岩崎光一送出日本。 既然薛震远不打算审判岩崎光一，让唐旭宸自行处置，唐旭宸也就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岩崎智子。 这也是在兑现当初许下的承诺。 当然，唐旭宸给岩崎智子的，还有薛震远签署的特赦令，赦免她在此之前做过与参与的所有罪行。 虽然这算不上护身符，但是至少能保证她不被中国情报机构追杀。 离开大使馆的时候，唐旭宸他们精心伪装了一番，比如用纱布裹住面颊，以免让守在外面的自卫队官兵认出来。 来到羽田国际机场，登上元首专机，唐旭宸才松了口气。 第596章一死了之 房门已经锁死，在山口野司到来后，先行赶到的保镖才踹开了房门。 里面，宫本正泰**着上身，腰间系着一根很粗的白色腰带，下身则是敞开的和服，他的额头上还扎了一根飘带。 见此情形，山口野司把保镖留在了外面。 虽然宫本正泰背对着房门，让山口野司无法看清楚他手上是否拿着短刀，但是他的这个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切腹自裁。 “山口，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山口野司没有开口，走到了宫本正泰侧面。 他手上确实有一把短刀，双手握持，刀尖顶在肚皮上。 “江波多一郎是不是把知道的全都招了？” “他已经死了，被乱炮炸死，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 宫本正泰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看了眼放在刀架上的武士刀，山口野司走了过去。 “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蠢事。”宫本正泰咬紧牙关，紧握着刀柄，却没有用短刀切开肚皮的勇气。 “其实，从你听从岩崎光一的指示，让自卫队去攻打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注定。”山口野司拔出了武士刀，走到宫本正泰身后。“让我没想到的是，你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 “哈哈……”宫本正泰狂笑起来，笑够之后，才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是不甘心！” “因为一亿六千万日本人还活着，所以不甘心？”山口野司举起了武士刀。 “不，绝不是！”宫本正泰长出口气，说道，“薛震远在虚张声势，他绝对不会下令对我国进行战略打击！” “到现在，你仍然执迷不悟！如果薛震远死了，死在江波多一郎手里，你认为会由谁来下令发射战略导弹？当然，是谁都不重要，因为不管是谁坐上了他的位置，都会立即下令发射战略导弹！” 宫本正泰微微一愣，这才低下了头。 “要我当你的裁决吗？”山口野司挥了挥武士刀，调整了握持的位置。 “我必须死？” “对，你必须死，而且现在就得死。”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你不会受到审判。” “是木下寺让你来的？” “不是。” “那是……” “宫本，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你稍微有点觉悟就应该想到，只有你畏罪自杀，才能保全日本、保全大和民族。你肯定得死，但是以别的方式死，只会扯出更多秘密，只会祸害日本！” 宫本正泰没有吭声，山口野司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动手。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只能由我来动手。” “然后呢？” “你的长子就在外面，我会花一些时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裁决，而且步入了你的后尘。” “什么？”宫本正泰微微哆嗦了几下。他的长子宫本正一郎从自卫队退役之后就来到防卫省，成为一名文职官员，立志要超越父亲，不但要成为防卫大臣，还要在将来某一天当上首相。 “你有一个好儿子，他很像你，最适合做你的裁决。” “不……” “不想害死他，你就得鼓起勇气。” “我想见他。” “不可能！” “宫本，虽然我跟你一向不和，但是……” “没有但是。跟你说这么多话，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动手吧！” “你……你太绝了！” “当初，你何尝不是？” 宫本正泰长出口气，再次用上力气，让刀尖顶住了肚皮。 “啊——” 随着一声吼叫，宫本正泰将短刀刺入肚皮。他咬紧牙关，忍住举动，转动刀柄，再斜着拉了一下。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这一下已经足够了。短刀划破肚皮，被割断的肠子混着血水流了出来。 在他侧身倒下时，山口野司放下了武士刀。 他双眼怒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此时，中国元首专机已经从羽田国际机场升空。 按照蹇赛康的吩咐，专机的空乘人员把唐旭宸他们安排在元首的房间里，与其他外交人员隔离。 专机上，面积最大的就是元首的书房与卧室。 唐旭宸与岩崎智子在审讯提前送上专机的岩崎光一，欧阳凤鸣等人在书房里，无聊的看着电视。 他们没有受伤，也就不用治疗。 专机还在日本领空，所以只能收到通过广播卫星转播的频道。 “小鬼，你很无聊吗？”欧阳凤鸣对谭滔说了一句。 专机起飞后，谭滔就霸占着遥控器，每五秒钟换一个频道，不断变化的声响，让欧阳凤鸣有点烦躁。 “得，给你吧。”谭滔把遥控器抛给了欧阳凤鸣。 “别转台！”李金明说了一句。 此时，收看的是日本电视台的国际新闻频道，屏幕上是日本防卫省的总部大楼，一名记者正在做现场报道。 三人的日语都不算糟糕，用不着翻译。 报道的是日本防卫大臣宫本正泰在办公室里畏罪自杀的消息，警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用短刀切开了肚皮。 “狡猾的日本人。”欧阳凤鸣评价了一句。 李金明也叹了口气，宫本正泰也许是畏罪自杀，只是他能够畏罪自杀，肯定与日本首相有关。要知道，木下寺有足够的时间派人前去抓捕宫本正泰，然后把他送上法庭，让法官为他定罪。只是这样一来，在审判他的时候，就会牵扯出太多肮脏的东西。即便与木下寺没有直接关系，也会败坏日本政府的名誉。木下寺没有及时派人去防卫省抓捕宫本正泰，摆明了就是让他畏罪自杀。显然，法官不会审判一具尸体。 此时，元首卧室里面。 唐旭宸没有拷问岩崎光一，只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他，岩崎家族与三菱集团就要完蛋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审讯手段。 在唐旭宸看来，如果能够用这种办法打垮岩崎光一的精神支柱，他就会把知道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只可惜，唐旭宸的判断错了。 在他说完之后，岩崎光一依然双唇紧闭。 “虽然危机已经过去，但是我不会就此罢休。之前，我就告诉过你，除非你招供，不然我会逐一除掉你的子孙。” 岩崎光一冷笑了起来，一副根本不怕唐旭宸的样子。 唐旭宸还想说什么，岩崎智子拽了他一下。 “他不会屈服的。”岩崎智子说的是汉语，而岩崎光一听不懂汉语。“给我点时间，也许能够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唐旭宸不大放心，毕竟岩崎智子早就向杀了岩崎光一为岩崎次太郎报仇。 “放心吧，既然你答应让我处置他，我也不会急于一时。” “我在门外等着。” 岩崎智子点了点头，目送唐旭宸离开。 等唐旭宸拉上房门，岩崎智子才把目光转向岩崎光一。“他只是在威胁你，不会像说的那样去做，因为他是受到纪律约束的情报人员，不会残害无辜。只不过，我不是，不受任何约束。” 岩崎光一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岩崎智子。 “害死少爷的不是你，而是整个岩崎家族！” “智子，你……”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也不再姓‘岩崎’，其实我本来就不是岩崎家族的人，只是岩崎家族豢养的一条走狗。” “你……” “我会杀了所有岩崎，你的儿子、孙子，还有女儿有孙女，哪怕是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曾孙与曾孙女。当然，姓岩崎的还有很多，包括你弟弟的子女与孙子孙女。总而言之，在我剩下的岁月里，我会找到他们，然后干掉他们，让他们死得非常悲惨。不要误会，这不是为少爷复仇，而是为我自己！” “你疯了！是岩崎家族收养了你，是岩崎家族培养了你，不然……” “不然，美惠将收养我，把我抚养成人，让我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十多年前就已找到了心爱的、也爱我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他的起居生活，跟他白头偕老。”岩崎智子一口气说完。“岩崎光一，你认为，收养了我、培养了我，是对我有恩，还是说我应该因此报答岩崎家族？” 岩崎光一沉默了，也害怕了。 “好好想想吧，能救你那些子孙的是你。” “哈哈……”岩崎光一大笑了起来。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意识到，她做的努力失败了。 “智子，你很聪明。你认为，这点伎俩就能让我开口招供？告诉你吧，如果我什么都不说，迟早会有人找到你。如果我告诉你了，就算你不动手，那些人也会像你说的那样，除掉我的所有子孙。就算你投靠了那些中国人，可是跟那些人比起来，你们根本不算什么，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在哪，怎么没来救你？” “相信我，你绝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如果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聪明的智子，你就应该改头换面，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多活几年。如果你招摇过市，我保证，你连一年都活不了。” 这时候，唐旭宸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一直站在门外，听到了两人说的话。 “还有你，以及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岩崎光一朝唐旭宸看了过去。“你们都得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没错！”唐旭宸把岩崎光一拽了起来。“我确实会死，最多还能活半年，也许只有三个月了，不过你会死在我前面。” 第597章人的权利 让岩崎光一跪下后，唐旭宸拉开了紧急逃生舱门。 跟来看热闹的李金明与范华东吓了一跳，立即退后，拦住了听到声响后，正朝这边赶来的空乘人员。 欧阳凤鸣则取出了放在旁边柜子里的氧气面罩，递给了唐旭宸与岩崎智子。 戴上氧气面罩，唐旭宸拔出手枪，递到了岩崎智子面前。 既然岩崎光一打死都不肯说，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审讯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岩崎智子杀他泄愤。 岩崎智子接住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岩崎光一的后脑勺上。 轻轻扣下扳机，就能打爆岩崎光一的脑袋。 只是，岩崎智子没有开枪。过了大约十秒钟，她突然放下了手枪，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机舱前方走去。 唐旭宸很是惊讶，不明白岩崎智子为什么没有手刃岩崎光一。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走了过来。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他就飞起一脚，把岩崎光一踹了出去。 岩崎光一不会摔死，而会窒息身亡，或者被冻死。 专机的飞行高度为一万二千米，外面的气温在零下四十摄氏度左右，而且空气稀薄。即便是登山家，也不可能在这么高的地方存活下来。对普通人来说，海拔五千米处的大气密度差不多已经是生存的极限了。从一万二千米跌落到五千米，大概需要两分钟，而正常人在缺氧一分三十秒之后就会昏迷。 等唐旭宸拉上舱门，欧阳凤鸣才说道：“老唐，你是真蠢，还是在装蠢？你没发现，她早就变了吗？”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确实看了出来，只是觉得应该兑现承诺。 “去看看她吧。”李金明走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再说了，我们都得感谢她。” 欧阳凤鸣推了唐旭宸一下，唐旭宸才朝机舱前方走去。 岩崎智子已经回到了元首卧室，坐在床沿上发呆。 进去后，唐旭宸关上房门，然后轻咳了两下。 “我下不了手。”岩崎智子没有抬头，她知道是唐旭宸。“我很想杀了他，可是我下不了手。” “他已经死了。” 岩崎智子咬了咬牙，说道：“我很害怕，我害怕在杀了他之后，就再也跳不出来了。” 唐旭宸去拿了一瓶水递到她手上，然后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最初，我确实想为岩崎次太郎复仇，可是就算杀了所有害死他的仇人，也不可能让他死而复生。”岩崎智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他也是岩崎家族的人，造就现在这个我，也与他有关。” “岩崎光一才是罪魁祸首。”唐旭宸开始听到了岩崎智子对岩崎光一说的那些话，知道岩崎智子在想什么。 “所以我害怕。”岩崎智子抬起头来，看着唐旭宸，说道，“如果亲手杀了岩崎光一，我会迷失方向，会向对他说的那样，用一生的时间去对付其他岩崎。可是，我不想那样，那么活着根本不是人，而是没有方向的行尸走肉。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一直为别人，为根本不值得的人活着。哪怕还能活三年，我也希望为自己，为值得的人活着。我不想成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就像你说的，为自己活着。好好过日子，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还有属于我的幸福吗？” “有，肯定有。”唐旭宸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相信我。其实，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跟你一样。为了复仇，我在两年时间里杀了很多人。现在回首看，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至少不是为了复仇去做。人生苦短，没有几个两年。我们应该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天。” 岩崎智子看着唐旭宸，眼神非常复杂。 “累了的话，就好好睡一觉。”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到了之后，我来叫你。我已经吩咐欧阳，他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风平浪静之后，也许是几个月后，再送你去做整容手术。” “唐……” “叫我老唐吧，我确实比你大几岁。” 岩崎智子咬了咬牙，说道：“能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这是小事，到时候欧阳会给你一套全新的身份证件，而且是合法证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早就猜到岩崎智子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要改名换姓，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想用你的姓氏。” “有这个必要？” “是你改变了我。”岩崎智子站了起来。“不要误会，你跟我说过，你有妻子，还快当父亲了。这辈子，我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如果没有遇到你，没有跟你一起的经历，我仍然是原来的那个岩崎智子。你改变了我，让我成了一个新的人。如果你肯答应，我想做你们唐家的人，做你的妹妹。” “智子……” “当然，你得为我取一个名字。”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是什么，另外一个岩崎次太郎？” 岩崎智子微微一愣，似乎觉得唐旭宸的这句话有点道理。 “你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至少不是为了亲人之外的人。哪怕我答应让你做我的妹妹，你也是一个**的人，一个有着自由思想的人。”唐旭宸把住岩崎智子的肩膀，说道，“你姓什么，我不会反对，只是我不会帮你取名字。” 岩崎智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好了，去休息吧。” 离开元首卧室，关上房门，唐旭宸才长出了口气。 从本质上讲，岩崎智子并不坏。之前，她只是被愚忠蒙蔽了双眼，丧失了判断力，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在束缚着她的枷锁被打破之后，她就不再是那个为岩崎次太郎卖命的岩崎智子了。 唐旭宸影响了岩崎智子，而岩崎智子也让唐旭宸改变了对日本人的看法。 其实，之前跟薛震远说的那些话，就与岩崎智子有关。在岩崎智子身上，唐旭宸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正是岩崎智子的转变，让唐旭宸相信，一亿六千万日本人并非全都十恶不赦。其中有一些确实罪大恶极，却只是少数，大部分日本人还是善良的，至少在看清真相后会做出正确选择。 要不然，唐旭宸也不会跟薛震远说那些话。 岩崎智子的表现，再次让唐旭宸相信，不管是谁，都有向善的本性。 该死的，只是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恐怖份子与极端主义者，平民百姓是无辜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在走廊里呆了一会，等到情绪平静下来，唐旭宸才去了元首书房。 专机不是航班，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分配给他们六个的只有两个房间。相对于那些受了伤的外交人员，已经非常不错了。岩崎智子在卧室里休息，唐旭宸他们自然得老老实实的呆在书房里。 唐旭宸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正在打电话，李金明他们则在看新闻节目。 “老木，老唐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进门，唐旭宸就发现，气氛很紧张。 “自己看吧。”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电视。“老木，你稍等一会。” 看到电视上正在报道的新闻，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是cnn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正在报道一条实时新闻。屏幕上，一名美国记者站在中国国务院的大楼外。是因为节目，而且没有翻译。当然，语言不是问题，即便是范华东，也精通英语。 报道的内容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关。 按照那名现场记者的报道，根据内幕消息，中国已经掌握由恐怖份子在近地轨道上引爆核弹头，发起恐怖袭击的确凿证据，而且与日本三菱重工总裁岩崎次太郎，岩崎家族的岩崎光一有直接关系，还牵扯到日本当局，即刚刚畏罪自杀的宫本正泰曾经按照岩崎光一的吩咐出动自卫队，试图毁灭罪证。在罪行败露后，宫本正泰指使情报本部的江波多一郎，率领情报人员围攻东京的中国大使馆，试图加害中国元首。此外，宫本正泰、江波多一郎等人曾经收受岩崎家族与弥生家族的巨额贿赂。还有包括内阁官员与国会议员在内的数百人，被岩崎光一买通。 虽然记者没有提到新闻来源，但是所说的全是事实。 如果说，对整个事件的推导还在情理之中的话，那么关于数百名政界要员收受贿赂的报道就很有问题了。 要知道，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相关调查还没开始呢！ 显然，新闻来自某个知情者。 苏菲！？ 唐旭宸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肯定是苏菲，只有她才有可能知道这些内幕消息，而且只有她会提前透露消息，她的目的是要以此搅乱正在进行的中日谈判，让木下寺下不了台。如果木下寺因此完蛋，那么中日关系就会迅速恶化！ 此外，还能起到挑拨离间的作用。 这就是，木下寺会怀疑是中国当局泄露了消息，以此搞垮日本政府，让日本无法顺利处理与化解已经到来的危机。如果木下寺相信了这个猜疑，他就会与薛震远分道扬镳，为了保住政权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第598章治愈希望 “老木，是我。” “老唐，看到新闻报道了？” “这是直播新闻？” “对，cnn的记者就在北京。”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他点了点头。唐旭宸这才说道：“如果那名记者没有提前收到消息，那么把消息送给她的肯定是某个知情者，而且很有可能是苏菲。也就是说，苏菲在北京。” “我们该怎么办？” “在北京，有我们的人吗？” “老唐！？” 唐旭宸微微一愣，木林森就在北京。“联系国务院，让外交部或者其他某个相关部门出来辟谣。然后，跟着那名cnn的记者。如果苏菲在北京，肯定会再次联系记者，给记者更多消息。” “然后抓捕苏菲？” “也许，这是抓住苏菲的唯一机会。”唐旭宸看了眼手表。“我们大概在三个小时后到达北京，告诉田皓桐，派最可靠的人去机场接我们。有消息了，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争取尽快赶到。” “行，我马上安排。” “有消息了，记得联系我们。” “没问题，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木林森思索了一阵，又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疾病防控中心。 杨诗琪陪着李瑞佳，正在等待检验结果。看着李瑞佳挺着的大肚皮，杨诗琪很羡慕。虽然她处处表现得像个女汉子，但是她是女人，也渴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母亲，为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只是，这个想法一直被杨诗琪埋藏在心底，直到见到快要成为母亲的李瑞佳，才冒上心头。 离开欧洲后，杨诗琪没有去新加坡，而是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去找到了李瑞佳，再把李瑞佳接到北京。因为随后就收到消息，唐龙的舅舅牵扯到了这起事件，所以杨诗琪留了下来，负责保护李瑞佳。如果在以往，李瑞佳不需要杨诗琪保护，她也是情报人员，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只是现在，挺着大肚皮，连走路都不方便，更别说自保。此外，李瑞佳已经怀孕三十六周，双胞胎随时有可能降生。到时候需要有人照顾。杨诗琪是女人，照顾李瑞佳比较方便。 两人都有点紧张，因为那份检验报告将决定唐旭宸的生死，决定李瑞佳腹中的婴儿是否要提前降生。 虽然没有可靠的治愈手段，但是水淼瑶联系了国际学术界的几位专家，获得了一种正在实验的治疗方法。这就是，用干细胞再造被病毒破坏的免疫器官，最终让唐旭宸产生对病毒的免疫能力。 这个办法，需要唐旭宸直系亲人的干细胞。 原因很简单，那种病毒在感染寄主的同时，会根据寄主的基因发生变异。只有唐旭宸的直系亲人，特别是子女，才拥有与唐旭宸相似的基因，也才能够利用他们的干细胞让唐旭宸获得免疫能力。 前提是，得陪型成功。 即便是亲生子女，陪型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两个儿女的话，总概率就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当然，这并不等于一定能够治愈唐旭宸。 这是一种还处在实验阶段的疗法，主要用来治愈艾滋病这种破坏免疫系统的疾病，而且只在动物身上做了实验，还没有在人身上使用过，所以到底有没有用，要等到给唐旭宸治疗之后才知道。 因为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水淼瑶没有把这种治疗方式告诉唐旭宸。 在她看来，至少要在陪型成功，也就是可以使用这种治疗方式之后，再告诉唐旭宸，免得让他空欢喜一场。 也正是如此，水淼瑶联系了木林森，让他去把唐旭宸的妻子接过来。 水淼瑶来到病房时，杨诗琪正在削苹果。虽然早过了妊娠反应期，但是李瑞佳的胃口不大好，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 “教授？”李瑞佳坐了起来。 水淼瑶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陪型成功了，是男婴的。” 李瑞佳微微一愣，接着就哭了起来。 “孩子已经足月，如果……” “教授！”杨诗琪朝水淼瑶瞪了一眼，让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水淼瑶会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考虑一下吧，我去找其他医生商量，拿出知了方案。” “教授，谢谢你了。”杨诗琪替李瑞佳把水淼瑶送了出去。 等杨诗琪回来，李瑞佳已经抹掉眼泪。 “我去给老木打电话，问他老唐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他该回来就会回来。”李瑞佳握住杨诗琪的手，说道，“我不是在害怕，而是感到高兴。” 杨诗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帮我告诉水教授，我没意见。只是，老唐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得等他回来后，征求他的意见。” “你是孩子的母亲。” 李瑞佳勉强笑了笑，说道：“严格说来，我不是这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什么？” “我没有生育能力。”李瑞佳长出口气，说道，“老唐特别想要孩子，我就瞒着他去做了试管婴儿。当然，用的是他的精子，卵子来自一个不知名的捐献者。还好，我至少能孕育这两个孩子。” “老唐不知道？” 李瑞佳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直没有高速他，希望你也别告诉他。” “可是……” “这是他的孩子就已经足够了，而且我也会像亲生母亲那样，与老唐一起把他们抚养成人。” 杨诗琪这才明白，李瑞佳怀这两个孩子，完全是为了唐旭宸。 “去吧，去告诉水教授。只要老唐没意见，在他回来后就做剖腹产。” “行，我去找水教授。”杨诗琪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李瑞佳手上。“你也吃点东西，不要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李瑞佳笑了笑，咬了一大口。 唐旭宸有救，至少可以使用那种治疗方法，她也有了胃口。 离开房间，杨诗琪才暗自叹了口气。 没等她去水淼瑶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木林森打来的电话。 来到女士卫生间，杨诗琪才接通电话。“老木，是我。我刚收到消息……” “你也收到消息了？” 杨诗琪微微一愣，说道：“老木，你说的是什么消息？我在疾病防控中心，刚刚拿到检验报告。” “什么？” “陪型成功了，李瑞佳也答应让孩子提前降生，现在就等老唐回来了。” “他们已经在回国的路上，几个小时后就到北京。” “老唐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听欧阳说，没有再次发病。” “能不能联系他，让他……” “现在不行。” “老木……”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菲在北京。” “什么？”杨诗琪立即拉开卫生间的房门看了一眼，确认外面没有人。“老木，你能肯定？” “不是她，也是一个与她有关的人。老唐制订了一个抓捕计划，只是他们未必能够及时赶回来。我一个人办不到，所以你得过来协助我。”木林森说得很快。“如果是她，那么这是抓住她的唯一机会。” “好的，我去哪里跟你碰头？” “先去找一辆车，换一套衣服。你那里有武器吗？” “有，两把手枪。” “够了。安排好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不要告诉李瑞佳，现在不是让她操心的时候，知道吗？” “放心吧，我有分寸。” “就这样，等我的电话。” 挂断电话，杨诗琪长出了口气。等情绪平静下来，她才离开洗手间，找到水淼瑶，把唐旭宸即将回到国内的消息告诉了她。当然，她没有忘记告诉水淼瑶，是否进行治疗得由唐旭宸决定。 随后，杨诗琪回到了李瑞佳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个单独的套房，只有一张病床，还有一个不大的卫生间。过去这几天，杨诗琪就住在这里，与李瑞佳寸步不离，带来了个人洗漱用品。杨诗琪花了一些功夫，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 “怎么，你要出门？”看到杨诗琪的装扮，李瑞佳有点惊讶。 “孩子就要降生了，我得去买一些婴儿用品，也得给你这个准妈妈买点产后用品，很快就回来。” “小杨，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杨诗琪笑了笑，说道，“你要感谢我的话，等孩子降生了，让我做他们的干娘。” 李瑞佳也笑了起来，说道：“只怕你到时候嫌烦。” “有你这个亲娘在，怎么会烦我呢？” “行，我答应你了。” “一言为定。” “干娘，快去吧，早去早回。” 杨诗琪笑了笑，拿起手提包离开了病房。 轿车就停在地下车库里，自卫手枪在杨诗琪身上，还有一把威力更大的战斗手枪放在轿车上。 此外，车上还有几套换洗衣物，足够让杨诗琪装扮成一个时尚女郎。 上了车，杨诗琪就接到了木林森打了的电话。 抓捕行动已经部署妥当，木林森盯上了那名cnn的女记者，而中国外交部将在十分钟内出面辟谣。 不出所料的话，那名女记者将去见苏菲，索要更多的消息。 按照木林森的安排，杨诗琪在暗中掩护，等到那名女记者与苏菲见面，协助木林森将苏菲抓捕归案。因为苏菲很可能带了保镖，所以杨诗琪的主要任务就是除掉那些跟着苏菲的保镖。 抓住苏菲之后，这次的行动才算圆满结束。 第599章自投罗网 那名cnn的记者去了一家美容院，木林森没有跟进去。虽然不是女人才做美容，但是木林森怎么看都不像那种经常去做美容的奶油小生。再说了，他传的是一件夹克，不像明星等知名人物。 电视里面已经在报道中国外交部发表的辟谣声明。 在此之前，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就透露了风声，那名cnn的记者早就知道了，也就会提前联系苏菲。 不出所料的话，她们将在美容院碰头。 看到杨诗琪驾驶的轿车驶过来，木林森暗自松了口气。他不方便进去，杨诗琪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杨诗琪从车上下来时，木林森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着装有点怪异，一身的名牌，却是杂牌，反正都很贵，搭配起来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像个暴发户，比如靠卖地赚了大钱的村妇，或者是傍上大款的小秘，或者其他类似没有品味的女人。 在北京，这种女人到处都有。 前些年，北京大搞基建，城区范围迅速扩大，一些原本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农民在一夜之间成了千万富翁。 当然，这样的女人都很爱美，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杨诗琪已经小四十了，对女人来说，差不多能够称得上大妈。 她没有跟木林森打招呼，径直走进了美容院。 木林森与杨诗琪的位置调换，由木林森打掩护。 现在是中午，美容院里没有多少人，美容师比顾客多，很多人都闲着。 “欢迎光临。” 杨诗琪进去的时候，立即有两名年轻漂亮的美容师迎了上来。她们却是很漂亮，不过并不年轻，只是看上去年轻而已。 “小姐，欢迎光临本店。你是第一次来本店吧？” 杨诗琪摘下墨镜，没有理会她，径直朝里面走去。 那名cnn的记者已经进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外交部也在二十分钟前出面辟谣。如果她是来这里跟苏菲见面，那么苏菲就在这里。如果不是的话，也用不着在这个地方耽搁宝贵时间。 “小姐？”美容师很是惊讶。 杨诗琪的步伐迈得很快，美容师没有追上她，也就没有看到她从手提包里取出来的那把手枪。 是一把很小巧的pps自卫手枪，已经装好消声器。 里面是一些隔开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与一把椅子，做美容的时候，顾客就躺在床上，美容师坐在椅子上，美容用到的工具放在柜子上。一些比较笨重的设备放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美容师根据需要取用。十多个房间，只有两个亮着灯，表明里面有人。 推开第一个房间的房门，杨诗琪同时举起手枪。 美容师会头抬起头来，看到杨诗琪握着的手枪，一下就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喊叫。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东方女子，脸上敷着面膜，不是cnn的记者，也不是苏菲。杨诗琪绝对不会方剂苏菲的相貌。 杨诗琪没有迟疑，迅速朝前面那个亮正灯的房间跑去。 “啊……” 这个时候，那名美容师才尖叫了起来。 推开第二个房间的房门，杨诗琪再次举起了手枪。 里面仍然是两个女人，第一眼，杨诗琪就认出了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就是苏菲，那张精致的脸蛋，任何人看一眼就绝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房门，有着一头棕色长发，显然是cnn的记者。 “举起手来！”杨诗琪将枪口对准了苏菲。“不要给我现在就杀了你的理由！” 苏菲举起双手，一点都不慌张。 坐在椅子上的记者回过头来，看到杨诗琪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慌张。她们似乎早就料到杨诗琪会来这里。 杨诗琪微微一愣，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坚硬的物体顶住了她的后脑勺，苏菲也放下了双手。 “咔嚓……” 手枪解除保险的声响非常独特，杨诗琪不可能听不出来。 cnn的记者站了起来，走到杨诗琪面前，也同时挡住了杨诗琪握着的手枪，然后夺走了杨诗琪的手枪。 杨诗琪没有反抗，也没办法反抗。她能开枪杀了女记者，却无法再开一枪干掉苏菲。 把pps手枪递给苏菲，那名cnn的记者在杨诗琪身上仔细搜了一遍，才把她摁到了那张椅子上，然后把她的双手扭到身后，穿过椅子的扶手，铐了起来。这个姿势，杨诗琪根本无法动弹。 “我们又见面了。”苏菲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杨诗琪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苏菲。很明显，那个女的不是cnn的记者，而是苏菲的手下。 “显然，让你们上钩，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这都是你安排的？”杨诗琪开口了。木林森在外面，如果她一直没有出去，木林森肯定会察觉到异常。 “你觉得呢？”苏菲笑了笑，把那把pps手枪放到了柜子上。“我知道，你会设法拖延时间，因为你的搭档就在外面的轿车上。只是，你最好希望他一直留在轿车上，不然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很明显，苏菲早就发现了他们，也做了部署。木林森肯定被盯上了，说不定已经被一把狙击步枪瞄准。只要他离开轿车，苏菲的手下就会开枪击毙他。也就是说，不能指望木林森了。 苏菲拿起从杨诗琪身上搜出来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回拨了最近打来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到杨诗琪耳边。“想让他活命，就告诉他，你们跟踪的记者不在这里，你已经从后门离开，让他王府井大街等你。” “他不会相信。” “那你得让他相信。” 杨诗琪咬紧牙关，这时候木林森接了电话。 显然，杨诗琪不想害死木林森，也就只能照苏菲的吩咐去做，让木林森驾车去王府井大街等她。 “你什么时候到？” 苏菲在杨诗琪面前比划了一番。 “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如果我没在十五分钟后赶到，你就得另外寻找线索，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好的，我现在过去。” 没等杨诗琪再次开口，苏菲挂断了电话。“你多说了一句，不过我不打算惩罚你，因为我们不是敌人。” “你觉得，我会把你当成朋友？” 苏菲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你认为是我发动了恐怖袭击，制造了这场灾难，认为我是恐怖份子。” 杨诗琪没有接话，得想个办法制服苏菲。 “没错，我是恐怖份子，不过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恐怖份子。” “难不成，恐怖份子还有好坏之分？”杨诗琪在想办法，她需要时间。 “那得看对谁而言。”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是八零后，二十年前，你还在学校念书。在纽约的世贸大厦倒塌时，你是在为惨死的美国人悲哀，还是为美国遭到袭击而弹冠相庆？当然，那个时候的你，也许不是愤青。但是能肯定的是，很多年轻的中国人是后一种感受。为什么呢？很明显，死的不是中国人，而且在血气方刚的中国青年眼里，美国是中国的头号敌人。敌人受到惨痛打击，当然值得高兴。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认为那些中国人会把制造惨案的恐怖份子当成敌人吗？同样的，在中国遭受恐怖袭击的时候，恐怕没有一个美国人把恐怖份子当成敌人。” 杨诗琪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苏菲。 “跟你说这些，是要你看清楚一件事情。” “我看得很清楚。”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吧，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仍然会把我当成敌人。那么，我们直接一点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有几个中国的平民百姓丧生？” 杨诗琪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次的事件，大部分发生在国外，受到影响的中国平民寥寥无几。 “又有多少日本人丧生？”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没错，有很多中**人与情报人员伤亡，不过他们不是平民。更重要的是，绝大部分中国人不会把日本当成友好国家看待。除了历史问题，还有现今的中日关系，以及领土领海纷争。就算你不肯承认，你也应该知道，在核爆炸发生的时候，恐怕很多中国人在弹冠相庆，因为倒霉的不是中国，而是日本。” “这不是发动恐怖袭击的理由！” “这也不是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 杨诗琪再次闭上了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虽然核爆炸没有发生在日本本土上，没有日本人被直接炸死，但是这次打击，至少能让日本倒退十年，让日本在接下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里面无法挑战中国，更无法对中国构成直接威胁。如果看得更长远一点，比如日本想迅速恢复元气，就需要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在完成重建之后，日本还需要推动经济发展，需要一个广阔的海外市场。美国能够为日本提供重建上的帮助，可是在其他方面，就办不到了。能够让日本经济复苏的只有中国，准确说是日益壮大的中国市场。只要日本的掌权者足够清醒，就能认清这个问题，也就能知道，与中国保持良好关系，甚至跟中国结成经济联盟是日本复兴的唯一选择。” “你……” “你觉得，这还是一场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吗？” 第600章礼物 等了十五分钟，还没有见到杨诗琪，木林森掏出手机给杨诗琪打了电话。 只是，杨诗琪没有接电话。 怎么回事？ “妈的！”木林森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发动了轿车。 杨诗琪提到，如果她没在十五分钟内赶到，木林森就去寻找别的线索。问题是，还有什么线索？那名cnn的记者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有别的线索，那肯定与杨诗琪有关，即她就是别的线索。 显然，杨诗琪说那句话，是在暗示木林森，她找到了苏菲，却遭到挟持。 只可惜，木林森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木林森赶回来的时候，美容院已经关门歇业，玻璃大门里面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之前在里面的美容师已经不知去向。木林森没有迟疑，用手枪打碎玻璃大门，进了美容院。 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亮灯。 木林森没有开灯，他无法肯定里面有没有敌人。 很快，他找到了被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杨诗琪。 “老木？” “是我，你怎么样？” “没事，快……快……”杨诗琪仍然有点迷糊，身上没有外伤，看上去像是被人用药物弄昏了过去。 木林森解开了铐着杨诗琪的手铐，把她扶了起来。 “苏菲开始还在这里，她没有跑远，肯定……肯定在附近……” “你昏迷了多久？” “我不知道。” 木林森没再多问，架起杨诗琪，把她带出美容院，送上了轿车。 就算苏菲就在附近，也不可能找到她，至少凭木林森一个人，不可能找到她。 上车后，木林森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他立即派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过来，彻底搜查美容院。他没有让田皓桐派人封锁这一地区，因为等到国土安全局的人赶到，苏菲早就跑远了。 十多分钟后，国土安全局的人员赶到。 此时，杨诗琪已经清醒过来，把发生在美容院里的事情告诉了木林森。 在杨诗琪讲出来的时候，木林森就震惊不已，甚至不敢相信杨诗琪说的话，因为按照她的说法，苏菲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对中国发动恐怖袭击，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打击一直对中国抱有敌意的日本，甚至在为中国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比如让日本在经济上彻底依赖中国，从而不得不跟中国改善关系。 这是一起针对日本的恐怖袭击行动！ 搜查工作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国土安全局的人把美容院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所有的指纹都被抹掉，没有发现武器装备，连那些美容师使用过的衣物与毛巾都被人取走。 在此期间，国土安全局还调查了美容院的老板与那些美容师。 美容院的老板是个女人，不过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是一个假身份。那些美容师，使用的也是假身份，还有几个是外籍人士，其使用的护照根本不存在。显然，这是苏菲在好几年前就做的安排。 调查还在进行。 国土安全局已经调取了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录象，调查在近期进出美容院的人，包括去做美容的顾客。 只是，田皓桐不抱任何希望。 此外，国土安全局的人去了cnn记者下榻的酒店，在房间的浴室里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女记者。 也就是说，之前出现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cnn的记者，而是苏菲的手下。 按照木林森的部署，田皓桐联系了公安局，以调查绑架案为名，扣留那名美国记者二十四小时，然后让国土安全局的人以警察的身份前去审问。因为是美国记者，所以国土安全局不好直接出面。 当然，那名女记者恐怕什么都不知道。 根据她的口供，她是在今天凌晨遭到突然袭击，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在“警察”找到她的时候才醒了过来。至于这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都不清楚，甚至没看到袭击她的匪徒。 到此，线索全断。 “好的，有消息了，马上跟我联系。”挂断电话，木林森走到杨诗琪旁边。“国土安全局还在寻找线索，我们去机场。”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都怪我，如果当时……” “你没做错什么。”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换成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做得比你好。” “老木……” “我们肯定会抓到她，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木林森拉开车门，让杨诗琪上了车。“不管她说了什么，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做的事情决定她就是一名恐怖份子，哪怕袭击的不是我们的国家。”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元首专机已经进入中国领空，将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疾病防控中心。 杨诗琪走后，李瑞佳就躺到了床上。 在得知唐旭宸被病毒感染之后，李瑞佳的世界一下就崩溃了。这些天，如果不是杨诗琪陪伴着她，恐怕她早已疯掉。李瑞佳很痛苦，如果唐旭宸在半年后去世，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可是她必须坚强的活下去，因为唐旭宸留下两个子女，哪怕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这两个孩子法律上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唐旭宸的骨肉，他们是唐旭宸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为了唐旭宸，李瑞佳也会把他们抚养成人。可是李瑞佳不敢想像今后几十年的生活，甚至觉得没有足够的勇气坚持下去。也许有一天，她会抛下一切，去跟唐旭宸为伴。 水淼瑶提出的知了方案，让李瑞佳看到了希望。 其实，就算唐旭宸不肯答应，她也会答应。 陪型成功，李瑞佳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这并不表示唐旭宸一定有救，但是有了更大的希望。 这一觉，李瑞佳睡得很香。这也是几天来，她睡的最为安稳的一觉。 在过去的几天里，她经常在半夜被恶梦惊醒，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掉眼泪。 只是，这一觉并不长久。 被惊醒之后，那个人已经站在床边。窗帘已经拉上，房间里没有亮灯，李瑞佳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只能从身材看出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也许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小杨，你回来了？”李瑞佳有点迷糊。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 那个人没有回答。 不，不是杨诗琪！李瑞佳猛然反应了过来，因为那个人留的是长发，而杨诗琪一直留的短发。 显然，杨诗琪不会戴着假发来见李瑞佳。 李瑞佳伸出手，想摁下床头柜上的呼叫器。只是没等她碰到呼叫器的按钮，手腕就被抓住了。 “看样子，快生了。” 李瑞佳暗自一惊，随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确实是个女人，她还盯着李瑞佳的肚皮。 “别慌，我不是来害你的，也不想害你的孩子。” “你……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她把李瑞佳的手放了回去，然后松开了手。“唐旭宸就快回来了，他会立即赶来见你。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说服他，让他接受治疗。如果他不肯，你就想出一个好办法。” 李瑞佳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他的敌人。我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不应该在六十岁之前死去。相信我，他会活下去，继续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效力，为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救他。” “什么？” 她掏出了一样东西，塞到了李瑞佳手上。“等我离开后，交给水淼瑶教授，里面有治愈唐旭宸的办法。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肯定比她现在掌握的办法好得多，有更大的希望治好唐旭宸。”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想帮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她笑了笑，说道：“很明显，他无法理解。再说了，如果见到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干掉我，或者抓住我，根本不会给我辩解的机会。当然，我也不需要想他解释什么。我跟他有着相同的目的，我们都是在捍卫这个国家，只不过使用的方法不一样。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在救他，也是在帮助这个国家。” “你……你是……” “显然，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李瑞佳确实猜了出来，她就是苏菲，唐旭宸一直在追捕的幕后主使！ “当然，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李瑞佳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阻挠他，但是何去何从是他的选择，我无法替他做主。” “这就足够了。”苏菲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的答复，因为你不是刘雪丽那样的人。” “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吗？刘雪丽还活着，而且再也不可能成为你与唐旭宸的隔阂，他也因此放下了情感上的包袱，从今往后只会对你好。当然，他未必会因此与刘雪丽一刀两断，但是他再也不会跟刘雪丽在一起，最多只是把刘雪丽当成朋友看待。与刘雪丽相比，你更适合做他的妻子。” “你……” “不用感谢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当然，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这个国家。”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李瑞佳的手，说道，“这个东西，就当成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 李瑞佳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601章一言九鼎 看到李瑞佳安然无恙，唐旭宸才松了口气。 木林森很识趣，立即拦住了跟来的欧阳凤鸣等人，让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给了唐旭宸与李瑞佳一些时间。 在机场，杨诗琪说出了在美容院里发生的事情后，唐旭宸立即想到李瑞佳。 木林森也猛然醒悟过来，即苏菲的手下装扮成cnn的记者，把他们引到美容院，很可能是调虎离山，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杨诗琪离开李瑞佳，从而绑架李瑞佳，用李瑞佳来要挟唐旭宸。 关键就是，如果没有重要的企图，苏菲没有理由在北京现身。 按照唐旭宸的推测，苏菲想要的是他们在日本获得的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李瑞佳来要挟唐旭宸。 这样的事情，以往发生过。 一路上，木林森与杨诗琪心急如焚。如果李瑞佳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根本无法向唐旭宸交代。 要知道，那不仅仅是唐旭宸的妻子，还有唐旭宸的两个孩子。 只是现在看来，唐旭宸的推测并不准确。 看到李瑞佳安然无恙，悬在木林森心里的石头才落地，杨诗琪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苏菲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没有加害李瑞佳。 木林森他们没有留在走廊上，而是去了外面的医生休息室。 水淼瑶进来的时候，木林森正在与欧阳凤鸣他们谈论之前发生的事情，即苏菲为什么要跟杨诗琪说那些话。 “教授，有事吗？” “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木林森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跟着水淼瑶离开了休息室。 来到办公室里，让木林森关上房门，水淼瑶才从抽屉里那出了一个电子储存器。“这是李瑞佳给我的。” 木林森不大明白水淼瑶的意思。 “她说，是一个女人给她的。” “什么？” “就在你们回来之前。” “这……” “这里面是一些医学资料，能用来治疗唐旭宸，比我之前掌握的办法更有效。”水淼瑶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简略看了一下，如果采用这种办法，结合干细胞疗法，治愈希望大概有七成。” “她说过那个女人是谁吗？”木林森不是医生，对治疗方法没有发言权。 “没有，我也没问。”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找我……” “你们得说服唐旭宸，让他接受治疗。” “他会反对？” 水淼瑶叹了口气，说道：“需要他的血亲提供干细胞，在此之前，陪型已经成功，是那个男婴。只是，这需要让李瑞佳提前生产，而且提取干细胞，肯定会对婴儿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有可能出现后遗症。” “这……” “显然，他未必会答应。” 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行，我去跟他谈谈。” “不管怎么样，尽快做出决定。虽然还有几个月，但是越早治疗，希望越大，而且效果越好。”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就强行让他答应，大不了把他绑着送上手术台。” 水淼瑶微微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唐旭宸已经离开了李瑞佳的病房，来到了休息室里。 李瑞佳没有把苏菲来过的事情告诉唐旭宸，因为她知道，唐旭宸不会接受敌人的任何帮助。在木林森过来时，李瑞佳还顶住了他，在治愈之前，把这件事想唐旭宸保密，免得节外生枝。 其实，这也是木林森的想法，他去找李瑞佳，就是为了征求李瑞佳的意见。 等木林森来到休息室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讨论开了。 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即苏菲为什么要在北京摆这么一道？ 虽然连杨诗琪都不愿意相信苏菲跟她说的那些话，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即在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中国，也没有多少中国平民在袭击中伤亡。如果薛震远从东京满载而归，中国反而是最大受益者。正如苏菲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日本都不可能成为中国的主要威胁。在重建与长远发展上，日本还需要中国的支援与协助，也就有可能更加倾向于跟中国合作。如果这成为了日本的政治风向，至少在接下来的二十年内，日本将逐渐向中国靠拢。如果能以次改变日本的文化思想，甚至有可能出现中国与日本联合主导东方文明的局面。 从长远来看，显然对中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前提是，薛震远得有足够长远的战略眼光，能够看到这一切，并且把握住这个天赐良机。 这个时候，薛震远要做的不是打压日本，而是帮助日本走出困境。 对此，唐旭宸很有信心。 也许薛震远不是十全十美的领导人，但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的长远目光。此外，在离开日本之前，唐旭宸还向薛震远提出了类似的建议。如果薛震远听进去了，那么中日邦交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从这个方面来看，苏菲对杨诗琪说的那番话就站得住脚了。 其实，木林森已经相信了苏菲说的话。别得不说，她把治疗方法交给了李瑞佳，为挽救唐旭宸创造了更大的希望。李瑞佳还提到，苏菲这么做不是欣赏唐旭宸，而是中国需要唐旭宸。 果真如此，她就没有对杨诗琪撒谎。 此外，她设下圈套，也是为了通过杨诗琪传递一个信息，即她不是敌人，不想跟唐旭宸他们为敌。 只是，没人能够立即接受这种观点。 别说唐旭宸，连木林森都无法接受。不管苏菲的目的是什么，她的所作所为，决定她就是一名恐怖份子。也许结果是好的，但是产生结果的方式方法却是错的。为达目的而不在乎手段是恐怖份子的行事方式。在木林森等人的观念中，即便目的是好的，也需要采取正确的手段来达到。 讨论进行得并不激烈，气氛也有点沉闷。 主要就是，这是一个没人提前想到的结果。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觉得，事情到此没有结束。”唐旭宸扫了众人一眼，对走过来的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不能就此罢休，必须找到苏菲。” “有这个必要？”谭滔明显不大理解。 “就算她告诉小杨的那些话是真的，我们也得找到她。原因很简单，当下一次恐怖袭击发生的时候，站出来阻止的恐怕就不是我们了。那个时候，谁能保证核爆炸不会发生在我国领土上？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更不可能提前知道结果，我们只能通过我们的努力，用正确的方式去防范、阻止与应对恐怖袭击。我们打击的是恐怖主义，不是拥有上亿人口的国家，更不是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让战火烧遍全球。从本质上讲，反恐是防御性质的行动，而不是通过战争来摧毁敌对国家。再说了，国家关系的基础是利益，而不是别的，谁能保证现在的敌人不是今后的盟友？总而言之，我不认同苏菲的做法，我们也不能做那种事，我们必须有自己的观点。” 谭滔瘪了瘪嘴，没有跟唐旭宸争辩。 “老唐说得没错，在战略上，我们得以防御为主。”木林森坐到唐旭宸身边，说道，“只是，这次时间也证明了一点，即在战术上，我们得主动出击。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团队得继续运作下去。”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知道木林森在利用他开始说的话。 “我已经想好了，继续跟你们并肩战斗。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让我的家人能够幸福平安。”木林森淡淡一笑，朝李金明看了过去。“老李，你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李金明也笑了起来，说道，“反正，我不会在你之前退出。”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谭滔。 “有你们在，我就继续干下去。” 木林森笑了笑，朝坐在一起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看了过去。 “老木，只要别让我带队，我就没意见。”欧阳凤鸣呵呵一笑，说道，“说白了，我不是当统帅的料。” 杨诗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我！”范华东举起手来。“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加入。” “看门的警卫，干不干？”谭滔开了个玩笑。 范华东微微一愣，冲上去卡住了谭滔的脖子。 “轻点，要断气了。” 木林森笑着摇了摇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李金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朝唐旭宸看了过去。谭滔推开了范华东，两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唐旭宸身上。 “看着我干嘛？”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想陪着老婆，看到孩子降生。如果到时候还活着，哪怕只剩下一天，我也会跟你们并肩战斗。当然，前提是，老婆不反对，我可不想为此搞得妻离子散。” “老唐，你怕老婆？”欧阳凤鸣笑了起来。 木林森瞪了欧阳凤鸣一眼，对唐旭宸说道：“老唐，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来的水，你想清楚了？” “当然。” “行，我去说服李瑞佳。”木林森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你得接受治疗。” “治疗？”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木林森。 “水教授找到了一种有可能治好你的办法，把握很大。当然，前提是，你得答应接受治疗。鉴于你开始说的话，我相信你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男人，所以你肯定会接受，不然就是自食其言。”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被木林森圈了进去。 第602章搭台唱戏 把唐旭宸与李瑞佳送进手术室，木林森才叫上欧阳凤鸣等人离开。 剖腹产与干细胞移植手术将同时进行，准确的说是在为李瑞佳做剖腹产的时候，为唐旭宸进行干细胞移植手术做准备，在男婴降生之后立即移植。因为要做前期准备，所以两人被一同送进了手术室。 为此，还专门从军区总医院请来了妇产科医生。 因为欧阳凤鸣等人坚持等到唐旭宸从手术室出来才肯离开，所以木林森让疾病防控中心准备了一间会议室。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谭滔已经准备好了视频通信设备。 已经过去一周了，薛震远也在三天前回到北京。谈判圆满结束，日本当局承认核爆炸为恐怖份子所为，不但不再向中国索要赔偿，还承认中国当局一直在努力打击、阻止与应付恐怖袭击，为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做出了重大贡献。在日本当局做出退让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也缩了回去。 至于对中国的制裁，也就无从谈起了。 在这一周里，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利用唐旭宸他们在日本找到的证据与线索，还有苏菲向杨诗琪提供的信息，写了一份调查总结报告。提出苏菲不是“上帝之子”的人，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秘密组织，而且该组织的性质与“上帝之子”恰好相反，通过这一系列的行动来打击中国的敌对国家。 有趣的是，这份报告被薛震远打了回去，两名局长还被狠批了一顿。 重新提交的报告就不一样了，只提到了恐怖袭击，没有提到神秘组织，也没有提到中国的敌对国家。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次恶性恐怖袭击事件，中国也是受害国。 当然，这是政治上的需求。 在与薛震远的谈判结束之后，木下寺就宣布解散内阁与国会，确定了大选时间，组建了看守内阁。随后，木下寺亲自前往纽约的联合国总部，以日本看守内阁首相的身份向全世界的国家发出请求，希望帮助日本进行灾后重建。在此期间，木下寺拜访了美国总统，提出了相同的请求。 木下寺还在美国，所有美国当局是否提供援助，暂时还不清楚。 当然，没人指望美国会帮助日本重建。 对此，美国的新闻媒体已经对木下寺的纽约之行做了报道，除了强烈谴责恐怖主义行为之外，对日本的灾后重建只字不提。此外，一些美国的非主流媒体还在此期间报道了美国联邦政府的财政问题。 说得简单一点，美国当局通过新闻媒体表达了一个信息，即美国政府很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当局的立场。 在离开东京之前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薛震远就明确表示，中国当局将尽一切努力帮助日本进行灾后重建，还号召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站出来，向日本伸出援手，帮助一亿六千万日本民众走出困境。这个时候，第一批载着人道主义救援物资的运输机已经抵达日本，送来了食物等生活用品。在薛震远回国的第二天，四艘中国的邮轮分别抵达东京、大阪、神户与长崎，为日本送去了一百多万吨石油。按照薛震远的部署，中国外交部已经采取行动，开始安排工程人员前往日本，修复在核爆炸中损坏的基础设施，主要是电站、电网、净水厂与电气化铁路。 此外，薛震远已经提交了“援日计划书”，打算为日本提供一万亿元的援助与贷款。 只是，薛震远此举也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即便在政府内部也有反对声音，认为没有理由援助日本。在民间，有很多人认为，应该把援助与领土领海纷争绑定在一起，在援助的同时收归被日本控制的领土。 怎么处理，得看薛震远的智慧。 木林森他们到来后，谭滔启动了视频通信系统。 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人的头像，中间是薛震远，左侧是刘建志与罗振国，右侧是田皓桐等几名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 “元首。” “小木，辛苦你们了。”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 木林森站了起来，说道：“此次会议的相关备案已经送到各位手上，我就不再花时间对刚刚过去的事情做介绍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我们有理由相信，苏菲不是‘上帝之子’的成员，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秘密组织。该组织的主要成员，很有可能是华人，或者是具有华人血统的后裔。根据苏菲向我们透露的消息，此次恐怖袭击事件并不针对我国，而是针对潜在的敌对国家。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所以我的建议是，利用掌握的线索继续调查此次事件。” “有多大的把握？”薛震远首先发问。 “元首，我无法就此问题给出正式答复，只能保证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寻找苏菲，查明那个神秘组织。”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木林森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追查下去的话，对当今的局势有什么影响，或者说会带来什么变化？” “没有任何影响，也未必能够带来变化。” 刘建志锁紧眉头，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继续调查，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我们是行动者，所以只负责查明真相。在此之后，该如何应对，将由各位领导人决定。当然，是否追查下去，也由各位领导人决定。” “既然如此……” “老刘，不仅仅是我们，所有人都有权知道真相。” 薛震远这么一说，刘建志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他不是不想知道真相，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为此投入资源。 “如果追查下去，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与财力？”罗振国把话挑明了。 “很多，而且现在无法估计。” 罗振国锁紧眉头，这个回答显然出乎预料。 “当然，用的不是纳税人的钱。” “小木，你的意思是……”刘建志似乎来了兴趣。薛震远说大话，一句话就把一万亿的政府预算给砸了出去，恐怕今后几年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因为是总理，所以刘建志最关心的就是钱。 “我们将通过保全公司展开调查，自筹资金。” “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罗振国也暗自松了口气。照现在的发展势头，随着中日关系改善，在今后几年缩减军费是必然的事情。如果在别的地方花的钱太多，首先被砍掉的就是军事项目。 “情报，必要时需要人力援助。” “动用我们的情报人员？”这个时候，田皓桐才问了出来。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前提是自愿。此外，我们将自行承担参与调查工作的人员津贴，不会给国家与政府增添负担。如果有必要，我们也愿意为获取的情报给予一定的资金补偿。” 田皓桐没再多问，他提出这个问题，就是要引出后面这些话。 “各位，怎么样？”薛震远把握好时机，说道，“小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了情报与人员援助，我们只需要做出决定。查，还是不查？如果查，我们就得放权，给予他们足够的行动权限。当然，这是秘密调查，而且这次会议也是秘密进行，所以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与我国政府扯上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刘建志与罗振国觉得有问题，也不好直接反对。 “如果没有别的意见，就这么决定吧。老刘，老罗，你们说呢？” 罗振国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建志也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想强调一点，既然是秘密调查，我们就不应该牵扯其中。” “这是当然。小木？” “我会为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员安排新的身份，只是在情报支援上，我们需要与国土安全局、军情局保持联系。”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田皓桐，有问题吗？” “没有，我们可以通过设立单线联系通道来避免泄密。” “这么说，已经没有问题了？” 刘建志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意识到，这次会议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薛震远早就做好了相关安排。 “小木，放手去做吧。” “明白，谢谢元首，谢谢各位领导人。” 等木林森说完，谭滔断开了视频通信设备。 直到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才笑了起来，连李金明与杨诗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确实是在走过场，不是为了获得授权，而是帮助薛震远稳住政府，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刘建志与罗振国，虽然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但是调查工作还没有结束，不要急着为这起事件下定论。因为调查还没有结束，真相还没有查明，所以在援助日本与是否借此打压日本的问题上，刘建志与罗振国就不好向薛震远摊牌，让薛震远获得了改善中日关系所需的时间与机会。 当然，这也是薛震远的安排。 就算没有得到授权，调查也会继续进行。 别忘了，早在两年前，木林森他们就脱离了军情局，与中国当局撇清关系。别说是刘建志与罗振国，即便是薛震远也无法阻止他们。随着唐旭宸回归，这支队伍变得更强大，也更有自主性。 查明真相不是为了改变什么。 在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之后，查明真相，也是对那些在调查工作中牺牲的情报人员与特种兵的一个交代。 也许在别人看来，真相毫无价值，可是对他们来说，真相就是一切！ 第603章欲望惹的祸 瑞士，苏黎世。 落日余辉下，一艘豪华游艇从南面缓缓驶来，准备靠上游艇码头。顶层甲板上，站着几名穿比基尼泳衣、身材火辣、皮肤晒成小麦色的美女。随着游艇靠上码头，一辆限量版法拉利跑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一名年轻人。他不是这辆豪华跑车的主人，而是为这辆车的主人工作。 栈桥放下，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美女的簇拥下来到了码头上。 走到跑车旁，他搂住旁边那个长得最漂亮，在腰上系了一根纱巾的金发美女，狠狠的亲了一口，还在美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这才接过年轻侍者递来的要是，坐上跑车。等到他开走跑车，一辆长达十米的奔驰房车才开了过来。在侍者的引领下，那些性感火辣的美女坐进了房车。 开走跑车的中年人叫亚当-墨菲。 其实，他不是富豪，而是为富豪工作的人。只是与那名年轻侍者不同，他做的是能赚大钱的工作。 十年前，在美国联邦政府的“逼迫”下，瑞士不得不修改已经维持了数百年，让瑞士成为“避税天堂”的银行业法规，向他国政府提供客户信息。瑞士银行业遭受重创，甚至迫使很多富人放弃国籍，选择税率较低的国家，但是也给一些有想法的人创造了机会，而墨菲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墨菲在一家私人银行工作，担任高级投资顾问，也就是帮助客户打理钱财。 几年之后，他工作的那家银行破产倒闭，他也因此失业。 在苦苦挣扎了几年之后，一个偶然机会，墨非遇到了一名老客户，获得一条极为关键的信息。这就是，那些有钱人也在为如何保存辛苦赚来的钱，而不是被政府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搜刮掉而发愁。 墨菲看到了机会，也把握住了机会。 半年后，他成立了自己的“资产信托管理公司”，成功拉到第一个客户，也就是那个给他灵感的客户。随后，他通过一系列金融交易，帮助这位客户减少了上百万美元的税费，也因此赚到了第一桶金。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有了第一名客户，也就有第二名，一穿十、十传百，不到五年，墨菲的信托公司，还有他发明的避税手段就为他争取到了数百名客户，全是大富豪，最少都有千万美元身家，多的有上百亿美元。 他也赚了很多钱。 哪怕只收取千分之一的手续费与劳务费，在多次交易之后，他能获得相当于托管资产百分之一的回报。 毫无疑问，他也是富翁。 虽然没有详细计算过，但是他的资产肯定在一亿美元以上。 他不再是那个靠领实业救济金度日的穷光蛋，而是一个拥有庄园、游艇、私人飞机与超级跑车的富豪。 别的不说，那艘游艇与驾驶的这辆限量班超跑的价值就在两百万美元以上。 只是，墨菲并没对此感到满足。 事业上的成功，让墨菲相信，会满足的人永远无法成功。 要知道，瑞士的实业救济金并不少，至少能够保证温饱。如果他当初感到满足，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归根结底，他是大富豪的打工仔，而他想成为真正的大富豪。 三年前，墨菲发现了一个机会，而且与当初一样，他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这就是，一名客户失踪，而由他托管的二十亿美元成了无主之物。虽然那名客户有继承人，但是三年来，从来没人找他索要那笔资产。更重要的是，那名客户已经身败名裂，他的继承人恐怕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墨菲敏锐的意识到，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成为二十亿美元的主人。 为此，墨菲做了一系列的金融操作，来掩盖那笔资产的去向。 当然，他得有足够的耐心，至少需要等待七年，才能名正言顺的把那笔资产揣进自己的腰包。 只可惜，好景不长。 只过了半年，墨菲就发现，野心有多大，危险就有多大。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墨菲正在跟一名花了很大功夫、用了很多钱才搞上床的名模翻云覆雨。被生拉活拽的拖开之后，他那根因为受到惊吓而迅速萎缩的命根子已被一把剪刀夹住。那个人站在床边，背对着他。在恐吓墨菲一番之后，他就离开了。次日清晨，墨菲醒来的时候，觉得只是做了一场恶梦。直到摸到旁边的人头，发现是让他意淫了数月，昨晚才到手的名模时，他才知道，那不是一场恶梦。几个小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从此成了牵线木偶。 接下来的两年里，墨菲一直活在恐惧之中。 虽然他已经处理掉了那具尸体，还找人应付了上门调查的警察，但是每当遇到阴云密布的夜晚，他就无法正常入眠。 此外，他再也不敢关灯睡觉。 只是，在这两年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个人再也没有找过他，也没给他打电话。 直到半年前，他才接到了那个人打来的电话。 对方告诉他，只要办好吩咐的事情，除了花掉的钱，那二十亿美元剩余的全都归他，而且再也不找他的麻烦，包括把能够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证据交给他。如果他不答应，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每天都被数十名魁梧的囚犯****，让每次顿下大解都成为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折磨。 墨菲别无选择，不可能不答应。 在知道对方要他做的事情之后，墨菲意识到，如果留在瑞士，就算一分不少的拿到二十亿美元，也无福享受。 他开始谋划退路，也没有忘记尽情享受。 那艘游艇就是在四个月前买来的，而驾驶的超跑在上个月才送到他手上。 当然，每次跟他出航的美女都不相同。在湖上游玩的几个小时，他吃了三颗伟哥，把精力全都发泄了出来，让那五个花钱请来的美女全都享受了他的恩泽，而且对他的技巧念念不忘。 如果无福享受，就得在此之前尽情享受。如果有幸多活几年，等到离开瑞士之后，再考虑怎么赚钱也不迟。 驶上山路，墨菲降低了行驶速度。 过度纵欲，让他很是疲惫。虽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不想现在就成为车辆残骸里的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他还有很多钱没有花，还有很多酒没有喝，还有很多女人没有玩呢！ 驶上一条大约一千米长的直路，墨菲揉了揉眼睛。 半年下来，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放纵一次，早就掏空了他。边看他身强体壮，精力甚至比不上一些老人。如果不是那种蓝色药片，还有加在酒里的软毒品，恐怕他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算不上。 当然，他不在乎这些。 如果有幸活着，到时候再禁欲也不迟。 接近弯道，墨菲再次减速。 他不是赛车手，对速度也不是很敏感，花两百万美元购买这辆超跑，只是为了满足花钱的**。 当然，也可以用来泡妞，至少能让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名模影星为之心动。 想到那些女人，墨菲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看她们在t型台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或者在摄像机前扮演没见过红的处女，只要到了床上，那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要是喝了几口墨菲特意准备的美酒，等药效上来，简直可以用“放荡”来形容。 虽然对未来不抱多大希望，但是墨菲觉得他这辈子已经赚到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如他，至少玩过的女人比他少。 跑车进入弯道前，刺痛的感觉，让墨菲忍不住又伸手去揉眼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高大的皮卡从弯道右侧的斜坡上冲了下来。这是一处右转弯，超跑进入弯道之后，才能看到弯道里面的情况。墨菲又在揉眼睛，抬起的右臂挡住了视野。等他看到那辆皮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向规避了。在本能驱使下，他踩下了刹车，同时朝左打方向盘。 皮卡撞上了超跑。 撞机部位在超跑右后侧，因为重心很低，而且车速不快，所以超跑没有翻车，甩尾之后在路面上旋转了几圈，直到撞上左侧悬崖边上的护栏才停了下来。车身已经严重变形，鸥翼式车门也被卡死。在撞车的刹那间，几个气囊同时爆开。在保护墨菲的同时，也把他死死卡在了座位上。 其实，除了知道撞车，墨菲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猛烈的撞击，造成了脑震荡，让他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从右侧的斜坡上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等他跑近的时候，墨菲才看到他。 “救命，快救救我……”墨菲努力的发出了呼救声。 那个人没有救他，而是转身跑开了。 墨菲很绝望，觉得会死在这里。 不多时，他听到了车辆发出的声响。一辆轿车从山路上方驶了过来，驾车的就是开始跑过来看他的那个人。 显然，他是去开车了，也许准备把墨菲送往医院。 想到这，墨菲觉得，得好好感谢这个好心人，至少得给他一笔钱，很大的一笔钱，因为墨菲的命很值钱。 那个人又跑了过来，这次拉开了车门，还扯掉了安全气囊。 当他把墨菲从车里拽出来，墨菲才猛然发现，他不是好心人，因为他手上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他不是在救墨菲，而是在绑架墨菲！ 第604章坚持不懈 袭击墨菲的，正是欧阳凤鸣。 拷问已经持续两个小时，墨菲也已昏迷五次。只是，欧阳凤鸣没给他喘息机会，用一瓢冷水让他醒了过来。虽然墨菲不是那种打死不说的死硬份子，但是持续不断的折磨，依然是让他招供的最好办法。 “啪——” 欧阳凤鸣甩动了手上的皮鞭。 不是那种情趣用品，而是真正的皮鞭，准确的说是一根马尾鞭。几百年前，在英国的军舰上，这种马尾鞭是用来惩罚水手的刑具。哪怕是强壮如牛的水手，也挨不了十鞭，一般人连五鞭都吃不住。要是船长心狠手辣，或者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这种马尾鞭活活抽死也是常事。 “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 开始，只挨了三下，墨菲就昏了过去。 “这么说，你打算老实交代了？” “啪——” 欧阳凤鸣又挥舞了一下皮鞭，而且落点就在墨菲跟前。 墨菲猛的哆嗦了几下，却没开口。欧阳凤鸣没有多问，举起了皮鞭，做出了朝墨菲抽下去的动作。 “我说，我说——” “啪——” 欧阳凤鸣没有收手，让墨菲再次尝到了皮鞭的滋味。 “啊……”墨菲惨叫起来，只是没有昏过去。“我说，什么都说，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打了。” “那就说吧。”欧阳凤鸣这才放下皮鞭。对付墨菲这种贱骨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吃够苦头。 “你……你要知道什么？” 欧阳凤鸣没有问，直接拿起皮鞭。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替人办事，那些钱不是我的，与我没有关系。” “那是谁的？” “岩崎光一，是岩崎光一交给我打理的！” “这么说，你仍然没有尝到苦头。” “不要！我发誓，你相信我，那是岩崎光一的钱。” “他已经死了！”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我能找到你，把你带到这里来，让你尝到苦头，你就应该想到，我调查过你，也调查过你管理的资金。不要告诉我，是岩崎光一的阴魂找到你，让你处理他的资金！” “不，不是他。” “那是谁！？” “我……我不知道。” 欧阳凤鸣觉得，这个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到欧阳凤鸣举起皮鞭，墨菲赶紧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两年多前找到我，抓住了我的把柄，还栽赃陷害我，让我跟一件凶上案扯上关系，掌握了能让我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证据。” “然后呢？” “大概半年前，他打电话告诉我，只要我照他的吩咐去做，不但把证据还给我，还让我远走高飞，从此两不拖欠。” “他吩咐你做什么事？” “处理那笔资金，岩崎光一交给我打理的那笔资金。” “怎么处理？” “用不被察觉，也很难发现的方式，转移给其他账户。这……这是我的本行，也是我最擅长做的事情。” “什么账户？” “我……我不清楚。” 欧阳凤鸣冷笑着摇了摇头。 “相信我，我真的不清楚。太多了，他给了我几百个账户，而且只有账户号码，我没有记住。” “那些账户，你保存在什么地方？” “在我的办公计算机里面。” “在哪？” “庄园的书房里。”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要知道，如果你说的这些有一句话是假的，就不再是受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我没有撒谎，我也不敢撒谎。” 欧阳凤鸣没再多说，走上前去，没等墨菲反应过来，就用一块棉布捂住了他的嘴。 棉布上有乙醚，墨菲很快就昏了过去。 对他来说，这是好事，因为昏迷的时候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楚。 拍了拍墨菲的脸蛋，确认他已经昏迷之后，欧阳凤鸣才掏出了手机。 三年前，在那次差点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恐怖袭击过去之后不久，岩崎家族就销声匿迹了。随后，日本当局以涉嫌恐怖袭击为名，查封了三菱集团，对三菱集团的高层管理者做了全面调查。受此影响，三菱集团在不久之后申请破产。经过日本最高法院申理，最终以违反“反垄断法”为名，把三菱集团拆解成了十多家公司。三菱集团管理层大换血，与岩崎家族再无瓜葛。 这些发生在日本的事情，与欧阳凤鸣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三年来，欧阳凤鸣他们只在做一件事情，即寻找苏菲，追查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查明事件真相。 唐旭宸在康复后，兑现了承诺，加入木林森成立的团队，而且成为团队领袖。 受到掌握的线索限制，调查工作以从岩崎光一那里获得的账簿为基础，围绕着岩崎家族的秘密资金展开。按照与中国当局达成的协议，追回的秘密资金中，唐旭宸他们抽取百分之一用来发展保全工司，壮大这支秘密队伍，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上缴国库，少数充做情报安全机构的秘密经费，大部分以无偿援助的方式返还给日本，用于灾后重建，以及在恐怖袭击中遭受惨重损失的平民。 即便是百分之一，也是一笔巨款。 当然，这不是唐旭宸他们的目的。 追查岩崎家族的秘密经费，是查清楚“上帝之子”的有效手段，也是找到苏菲的最佳办法。 虽然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苏菲不是“上帝之子”的成员，也不是联络员，但是她利用了“上帝之子”，肯定与“上帝之子”有关，也许是打入“上帝之子”的卧底，调查“上帝之子”也就能查到她的线索。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别说三年，就算再花三年，也未必能够查明岩崎家族所有秘密资金的去向。 上个月，欧阳凤鸣查到这笔资金，盯上了墨菲。 在耐心的跟踪监视墨菲一个月后，欧阳凤鸣策划了这次绑架行动。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自大了，经常丢下保镖，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所以欧阳凤鸣没找其他人帮忙，独自抓住了墨菲。 事实也证明，根本不用找其他人帮忙。 如果墨菲没有撒谎，那么操控他的那个人就是一名恐怖份子，而让他做的事情与恐怖袭击有关。 要不然，根本不用分散处理那笔资金。 此外，墨菲不是知情者，他只是受到要挟，按照别人的吩咐在做事，也不清楚这么做的原因。 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可能知道真相。 走到窗户旁，欧阳凤鸣才拨通电话。他使用的是一部卫星电话，有加密装置，对信号质量有很高的要求。 此时，德国斯图加特市。 给两个孩子讲完故事，唐旭宸才回到卧室。李瑞佳已经上床，只是没有睡觉，在翻看一本财经杂志。 在唐旭宸关上房门前，楼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看到他那无奈的表情，李瑞佳笑了起来。 大约三年前，也就在康复之后，唐旭宸与李瑞佳就来到这里。不是在中国呆不下去，而是在加入了团队之后，唐旭宸与李瑞佳都有需要做的事情。因为需要观察治疗结果，所以唐旭宸没参与外勤行动。他的任务是指挥其他人，策划行动方案，提供情报支援，以及培训新加入的成员。为了说服唐旭宸，李瑞佳也加入进来。因为有过在大公司任职的经历，还担任过销售主管，所以在其他人的推举下，李瑞佳成了保全工司的“总裁”，负责管理与运作行动经费，也就是追回的秘密资金。训练营地建在这里，公司总部也搬了过来，两人才来到这里定居。 等唐旭宸走过来，李瑞佳才说道：“你要觉得烦，我明天就赶她走。” “算了，她孤苦伶仃的，我可狠不下这个心。再说了，孩子很喜欢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楼下建交的是岩崎智子，只不过她现在叫唐莺，别名映霞。在做了整容手术后，她就改了姓名，还仿照中国古代的习俗，给自己取了个号。随后，她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住到了唐旭宸家里。 因为唐旭宸认了她这个义妹，所以没有理由赶她走。 “过几天，我带她去参加华侨联谊会。”李瑞佳并不反感唐映霞，还有点喜欢她，主要是她很会照顾别人，特别讨两个孩子喜欢。有她照顾孩子，李瑞佳少了很多麻烦，也轻松了很多。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瑞佳的意思。 唐映霞死皮赖脸的住到唐旭宸家里，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唐旭宸产生了依赖性。如果这种局面维持下去，也许几年后，她就不会甘心做唐旭宸的义妹。李瑞佳是个聪明人，没有点破唐映霞的心思，而是采取了实际行动，即把这个义妹嫁出去，让她找到感情归宿，不再依赖唐旭宸。 “对了，检验报告出来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怎么样，还行吗？” “你猜。” “猜什么，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李瑞佳呵呵一笑，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个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怎么有那么多女人对你青睐有加呢？” “难道你不是？” “我是看走了眼，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对李瑞佳的话很是无语。 “好了，跟你开玩笑而已。医生说……” 没等李瑞佳把话说完，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本来不打算接，只是一看是欧阳凤鸣的来电，就不得不接。 唐旭宸压了压手，拿起手机起身走开。 李瑞佳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没再说下去。她做的是孕前检查，因为唐旭宸很喜欢孩子，所以他们决定再生几个。剖腹产之后的恢复期为两年到三年，她为此专门去做了孕前检查。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第605章出事了 “知道了，稍等。”唐旭宸朝李瑞佳看了一眼，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看着唐旭宸离开时的背影，李瑞佳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并不后悔，因为过去三年，她拥有一个甜蜜的家庭，享受到了当妻子与母亲的幸福，而在认识唐旭宸之前，她甚至不敢奢望能拥有自己的家庭。她是在为唐旭宸惋惜，因为唐旭宸太有责任感了，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来到书房，唐旭宸把手机放到一个有保密装置的台座上，然后戴上了蓝牙耳麦。 “好了，现在说。” “亚当-墨菲。” “你在上个月查到的那个职业投资人？”唐旭宸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墨菲的相关资料。 “他在我手上，而且已经交代，有人让他处理了岩崎光一托管的资金，分散汇入几百个账户，所以我们没找到那笔钱。” “就这些？” “很明显，这是恐怖袭击的征兆。” “欧阳，你得重新审问他。也许你的猜测没有错，也许只是岩崎家族的人找到他，想取走那笔钱。” “对方掌握了他的罪证，而且以此要挟他。如果是岩崎光一的继承人，有必要吗？” “或许，那个继承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说得有道理，朝墨菲看了过去。 “重新审问他，有新的发现，再……” “等等……” 欧阳凤鸣没有挂断电话，径直朝墨菲走了过去，因为那个家伙已经口吐白沫，看上去快要丧命了。 “欧阳？” “乙醚过敏！” 墨菲的脸色变得通红，脖子与手上的皮肤也一样，心跳紊乱，呼吸困难，气管内还出现了大量分泌物，明显是乙醚过敏症状。欧阳凤鸣哪敢迟疑，立即把他拖到窗户旁，然后取来了一支阿托品。注射之后，欧阳凤鸣把椅子放倒，然后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这些是治疗乙醚过敏的基本措施。 “欧阳？” “好了，他没死，不过很虚弱，现在不适合审讯他。”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等他好过来，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我等你的电话。” 唐旭宸没有回卧室，而是通过网络查找相关资料。等下欧阳凤鸣会继续审讯墨菲，需要提供情报支持。 楼上的响动，惊动了住在楼下的唐映霞。 听到脚步声，唐旭宸过去拉开房门，不用看都知道是唐映霞，因为李瑞佳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书房。 “还没睡觉？”唐旭宸首先问了一句。 唐映霞瘪了瘪嘴，她是个夜猫子，每天都是深夜才睡。如果哪天心情不好，还会在半夜开车出去兜风。 “谁的电话？” “欧阳，他在瑞士，逮住了墨菲。”在调查与追回秘密资金的行动中，唐红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毕竟她以前是岩崎家族的人，最了解岩崎光一那一套，知道应该如何找到与追回那些资金。在几次行动中，唐映霞装扮成岩崎光一的继承人，用最简单的方式追回了托管的秘密资金。 “追回那笔钱了？”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遇到点麻烦，不过是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很快就能搞定。你去休息吧，睡不着的话，去看看你嫂子。她说，过几天带你去参加华侨联谊会。” 唐红霞瘪了瘪嘴，有点不大情愿。 “她是为你好。” “好吧，我去看看嫂子。” 唐红霞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李瑞佳对她很好，把她当小妹看待，而且处处顾着她，但是她早就看了出来，李瑞佳一直防着她，对她好是不给她闹事的理由，还想方设法的把她赶出这个家。 参加华侨联谊会，说白了就是带她去相亲。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每次，唐红霞都不想去，只是碍于唐旭宸，她不得不去。她的应付办法也很简单，一切听李瑞佳的安排，只是在跟男方见面之后，那就由不得李瑞佳了。对唐红霞来说，吓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一些恶心的事情，让对方产生反感。如果这招行不通，就驾车去兜风，在公路上玩点速度与激情。要是第二招也没奏效，就得玩点狠的，比如找几个接受培训的手下，演一处美女救英雄的闹剧。三招下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比兰博还彪悍的唐红霞，也就会自觉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李瑞佳还没睡，仍然在翻看那本财经杂志。 她不但是贤妻良母，还是个出色的“管家婆”。在她的运作下，保全公司的金融投资每年能获得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回报，也就是大约四千万美元。仅靠这些回报，保全工司就能正常运转了。 “嫂子。” “你大哥又有事了？” 唐红霞点了点头，爬上了床。 在唐旭宸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唐旭宸不在家，唐红霞就是李瑞佳与两个孩子的保镖。大多数时候，她会跟两个孩子呆在一起，只是偶尔会来李瑞佳的卧室，聊一些女人的话题。 其实，唐红霞也很喜欢李瑞佳，因为她能从李瑞佳那里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如何当一个贤妻良母。此外，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她们都很会穿者打扮，都喜欢那些精美，同样很昂贵的奢侈品，喜欢在没事的时候逛商店，大把大把的花钱。唯一的区别就是，唐红霞下得了厨房，而李瑞佳的厨艺仍然在原地踏步。结果就是，如果唐旭宸没在家，或者没时间下厨房，就得劳烦唐映霞，至少她做的寿司与料理很受两个孩子欢迎。李瑞佳做的饭菜，除了唐旭宸会违心的鼓励她几句，比如说比以前有很大进步，然后强迫自己吃完，就连邻居养的狗都不会吃。 几个小时后，唐旭宸回到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睡着了。 唐旭宸没去打扰她们，下楼看了熟睡的两个孩子，又回到书房。 唐红霞已经跟着他们生活了两年多，唐旭宸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也把她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其实，很多时候没有唐红霞的话，这个家还会出问题。 只是，唐旭宸知道，他不能自私的把唐红霞留在身边，毕竟唐红霞不是他的亲妹妹。哪怕是，也不能这么自私。她是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与几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欧阳凤鸣依然没有打来电话，唐旭宸未免有点焦急。 此时，瑞士苏黎世。 几个小时下来，墨菲的状态终于好了一点。看到他就要醒来，欧阳凤鸣才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老唐？” “在，怎么样？” “他快醒了，我接着审讯他，别挂电话。” “如果是，弄清楚时间、地点、性质等关键问题。” “明白。” 放下卫星电话，欧阳凤鸣走上前去，拍了拍墨菲的脸蛋，让他转醒过来。 看到欧阳凤鸣，墨菲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 “不要折磨我了，求求你，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已经……” “那些钱是在什么时候汇出去的？”欧阳凤鸣掏出香烟。“要想活命，你最好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没有价值或者无法证明你的价值，你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 “过去……过去几个月，每次都是他……他打电话来，让我把钱汇入……汇入他指定的账户。” “汇了多少次，总共汇了多少？” “我不记得了，我……” “那就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的生死，明白？” 墨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总共有……有十多次，每次向几个到几十个账户汇款，每笔汇款的金额都不一样，不过……不过都没超过五十万美元。只有……只有一次例外，他让我往一个账户里汇了五百万美元。” “哪个账户？” “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在撒谎！”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只有一次例外，你应该记得那个账户的号码。” “我真的不记得了。” “欧阳，他也许没有撒谎。”唐旭宸提醒了欧阳凤鸣。 因为欧阳凤鸣戴着蓝牙耳麦，所以唐旭宸的话没有被墨菲听到。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最后一次汇款是在什么时候？” “今天……” “什么？” “按照他的吩咐，今天汇完最后一笔款项，然后就与我无关了。明天一早，我就能带着剩余资金离开瑞士。” “你把钱汇出去了？”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四点过，而墨菲说的“今天”应该是昨天。 “自动汇款。” “什么？” “我知道他没做好事，我已经安排好了飞机，打算连夜前往机场。那些钱将通过自动汇款的方式，在今天夜间十一点五十五分汇出去。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只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最后一件事情，他就会派人来除掉我。留下来是等死，我只能连夜逃走，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也是在提醒唐旭宸。 “设法拿到账户资料，然后过来找我。” “好的，我现在就去墨菲的庄园，拿到那些账户资料之后再跟你联系。” “注意安全。” 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通信随即中断。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意识到，欧阳凤鸣出事了。 第606章绑架 唐旭宸立即回拨了欧阳凤鸣的电话，只是没有拨通，提示用户没在服务区内。 肯定出事了，而且肯定与恐怖袭击有关！ 如果欧阳凤鸣没有出事，从墨菲那里顺利拿到了账户资料，唐旭宸会相信，要挟莫非的是岩崎家族的人，也就是岩崎光一的继承人。对方没走正规渠道，有两个原因。一是岩崎光一只是“失踪”，没有被认定已经死亡，而按照日本的法律，还得等四年，岩崎家族的人才能继承他的财产。二是岩崎家族一朝覆灭，连三菱集团都被肢解，剩下的“岩崎”肯定非常低调，不会明目张胆的站出来继承岩崎光一的衣钵，因此在追回岩崎光一的异常时，不会走正规渠道。那笔信托资金多达二十亿美元，足够岩崎家族的人铤而走险了。如果墨菲是个有野心的人，打算侵吞岩崎光一的资产，岩崎家族的人更会用掌握的罪证要挟他，让他乖乖听从吩咐。 问题是，欧阳凤鸣出事了。 结合欧阳凤鸣通过审讯墨菲获得的信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幕后控制墨菲的那个家伙是名恐怖份子。 哪怕他是岩崎家族的人，也是恐怖份子。 一场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联系了同样在调查与坠毁秘密资金的木林森、李金明、杨诗琪与谭滔。 快要天亮的时候，李金明才回电，唐旭宸召开了电话会议。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唐映霞起床了，在唐旭宸忙不过来的时候，由她负责准备早餐。 “情况大致就是如此。” “仍然没有联系上欧阳？” “没有。”唐旭宸摇了摇头。 杨诗琪立即说道：“我去瑞士找他。” “不，你们全都会国。我离瑞士最近，赶过去只要几个小时。” “可是……” “现在是非常时期。”唐旭宸明白杨诗琪的意思，在过去三年里，他没有参与过外勤行动。“放心吧，我会找到欧阳。回到国内后，你们得联系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房门被推开，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是唐映霞，送来了早点。 “这样也行，不过你一个人……” “还有映霞与小范，我会带上他们。” 屏幕上，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行，我们尽快返回北京。有消息了，及时跟我们联系。” 杨诗琪没再反对，她在南美洲，去苏黎世至少要二十个小时。 早餐很简单，一杯鲜牛奶、几片面包与一个煮鸡蛋。唐旭宸还在康复观察期，按照水淼瑶的吩咐，他的日常饮食很清淡，几乎见不到油水。最初的时候，唐旭宸还不大适应。不过适应之后，也就不觉得有多难受。 “有任务了吗？”唐映霞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去营地，叫上范华东他们，安排好训练工作，带上一些必要的设备，然后去机场等我。” “要不要告诉嫂子？” “我去告诉她。” 唐映霞没多罗嗦，下楼去照顾两个孩子吃早饭。 李瑞佳已经起床，正在卧室的卫生间里面盥洗。 简单说明情况后，唐旭宸又说道：“如果只是虚惊一场，我会尽快赶回来。不然，你得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李瑞佳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等下，你送映霞去营地。” “小心点。”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多罗嗦。 在他去地下室里收拾行装的时候，李瑞佳与唐映霞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了。 如果在往常，李瑞佳将先送孩子去托儿所，然后去公司总部。家里本来有三部车，只是唐映霞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驾驶那辆麦凯伦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结果被高速公路巡警拦了下来，不但吊销了她的驾驶执照，还扣押了那辆跑车。为了让唐映霞安分守己的老实呆几天，唐旭宸一直没去把那辆跑车赎回来，所以家里只有两部车，唐映霞在这几天都是座唐旭宸的车去营地。 唐旭宸不去营地，就只能让李瑞佳送唐映霞去营地。 她将先把两个孩子送到托儿所，再送唐映霞去营地，然后去公司总部。 范华东是营地里的总教官，他有一辆皮卡。 不是范华东不想参加外勤行动，而是他的外语非常糟糕，不太适合类似于情报行动的调查工作。三年来，除了培训从国内招募的新手，范华东还在坚持学习外语，每周有三个晚上来市区找外语老师补习。他的英语已经说得很不错了，正在学德语、法语与西班牙语，而这三种语言的使用范围都很广。 收拾好行装，唐旭宸就出门了。 他只带了几本护照，一些现金与几套换洗衣服，行动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将通过其他渠道安排。 斯图加特是把巴登-符腾堡州的首府，也是该州的第一大城市，有上百万人口。 训练营地在城市南郊山区里面，而唐旭宸的家在城市北面的富人区，去营地需要穿过市区，经过两个孩子的托儿所与公司总部。选在北面安家，主要是照顾李瑞佳，让她能更方便的接送孩子。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李瑞佳不会去训练营地。那是男人、以及像唐映霞那种男人婆呆的地方。 为了保密，那座训练营地挂在一家在德国注册的培训公司名下，与木林森在巴西注册成立的保全公司没有直接关系。李瑞佳是保全公司的ceo，身份无法绝对保密，也就不能经常去训练营地。 唐旭宸驾驶的是一辆高大威猛的f-150。 这种福特品牌的皮卡，拥有一台六点二升排量的汽油发动机，动力强劲，而且通过性能远超过一般的越野车，非常适合在没有道路的野外行驶，还能装很多的货物，适合训练营地那边的地形环境。 驶上主干道，唐旭宸给范华东打了电话，让他在唐映霞到了之后，安排好今后几天的训练工作，然后与唐映霞一起前往机场。在出门前，唐旭宸就联系了一家航空租赁公司，租了一架直升机。 从斯图加特飞往苏黎世，也就两个小时。 快到托儿所的时候，道路被车辆堵死了。 唐旭宸有点疑惑，因为还没到七点半，交通高峰时间是八点之后，而且这条路以往很少塞车。 道路前方有一道烟柱，也许是发生了交通事故。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警笛声，唐旭宸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取出放在右侧储物柜里的手枪，唐旭宸下了车。 前方两百多米外，一辆轿车侧翻在道路中央，已经着火燃烧，只是火势不是很大，油箱还没爆炸。 那是李瑞佳的轿车！ 唐旭宸吓了一跳，在他准备朝轿车跑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左侧一家便利店旁边，正朝他招手的李瑞佳。 “怎么回事？”唐旭宸立即跑了过去。 “我不知道。” “孩子呢？” “我不知道。”李瑞佳很慌张。“妞妞的铅笔盒忘在了家里，我下车去买，小妹在车上照看孩子。我发现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已经撞上轿车。有四个人，都戴着面罩，他们带走了孩子，我……我……” “多久前的事？” “两分钟，最多三分钟。我冲出来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已经开走了。” “小妹呢？” “我没看到她。” 唐旭宸朝轿车看了一眼，车里没有人。“那辆越野车是什么样子，型号、颜色、车牌号码是多少？” “路虎，黑色的，车牌被挡住了。” “不要留在这里，赶紧回家，收拾好东西就去营地找范华东。” “那边，越野车朝那边开走了。”李瑞佳朝南面指了一下。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孩子救回来。不要慌张，找到范华东之后，跟他一起去机场。不要在家里呆得太久，如果警察找到你，就说你今天没有去公司，那辆车是被小妹开走了。” 李瑞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虽然他们有合法证件，拿到了欧盟的蓝卡，但是他们的身份经不起调查，一查就能发现问题。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在德国是呆不下去了。 当然，这是今后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把遭到绑架的孩子救出来。 很明显，这不是一起孤立事件，肯定与欧阳凤鸣发现的恐怖袭击有关，那些绑匪是冲着唐旭宸来的。 果真如此，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肯定非常严重。 回到皮卡车上，唐旭宸驾车冲上了人行道。 这下，后面那辆已经赶到，只是被堵住了的警车立即拉响警笛，跟着冲上人行道，开始追赶唐旭宸驾驶的皮卡。 警察是小事，关键得追上绑匪驾驶的越野车。 问题是，已经过去几分钟，绑匪驾驶的越野车肯定在几千米之外，说不定已经转到别的道路上，到哪里去找？ 情急之下，唐旭宸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利用那些德国警察。 他驾驶的皮卡在公路上狂飙，很快就会把所有警察引过来。追逐开始之后，警察会封锁附近的道路与路口，也就有可能截下绑匪驾驶的越野车。如果绑匪慌了手脚，认为警察是在追捕他们，就会暴露行踪。 这是找到绑匪的唯一办法。 错过这个时间点，让绑匪驾车离开市区，再想找到绑匪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就在唐旭宸驾车冲过车祸发生的地点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唐映霞打来的电话。 第607章美女的诱惑 “喂？” 因为李瑞佳没看清楚情况，事后也没找到唐映霞，所以唐旭宸只能认为，唐映霞也遭到绑架。 那么，这时候打电话来的就是绑匪。 “哥，是我。” “映霞，你在哪？” “雷明根大道上，往南，跟着绑匪驾驶的越野车。” “你逃了出来？” “撞车的时候，我被甩了出来，掉在了路边的绿化带里，没有被绑匪发现。他们有四个人，驾驶的是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正在朝南面行驶。”唐映霞说得很急，“我的手枪掉在了轿车里，你得尽快赶过来。” “孩子在绑匪手上？” “对，在越野车的后排座位上。” “跟着绑匪，别轻举妄动。我得摆脱警察，等下跟你联系。” “好的，抓紧时间。” 唐旭宸没多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既然唐映霞已经发现了绑匪，还在跟踪绑匪，也就没有必要利用屁股后面的警察了。 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但是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唐旭宸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清楚市区内的道路，包括偏僻的背街小巷。这也是情报人员到达任何一个地点之后，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十分钟后，唐旭宸摆脱了追赶他的警察，把皮卡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离开前，他启动了始终放在皮卡上的自制燃烧弹。其实就是一个装满了汽油，有一个简易点火装置的塑料桶。五升汽油炸开后，不但能烧毁整辆皮卡，还能烧掉唐旭宸留在皮卡内的头发与皮削。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地铁站。 在斯图加特，除了位于市区北面的那栋洋房，唐旭宸还有三个落脚点，而且都储备了必要的武器装备。 搭乘地铁走了五站路，唐旭宸来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点。 这是一套用假身份租来的公寓，平常每隔一周，唐旭宸会在易容之后来一次，好让邻居知道有人居住。如果长久不来，那些遵纪守法的德国公民会向警察打小报告，然后警察就会登门拜访。 唐旭宸径直去了厨房。 这套公寓里的陈设与其他公寓没有半点差别，一个家里该有的都有，而且很整洁。门边的垃圾篓里有一些废纸与塑料口袋，冰箱里有一些酒水饮料与包装食品，唐旭宸每次过来的时候还会放掉一些水，让空调运行几个小时，也就是用掉一些电。即便警察进来，也会认为这里有人居住。 秘密藏在厨房里面，准确说是厨房的烤箱里。 在德国，如果家里没有炉灶，不算奇怪，但是没有烤箱，那就太奇怪了。 这台烤箱是整装进口货，来自中国深圳，帖的是一家小厂的铭牌。 拉开烤箱，唐旭宸在里面的顶板上摸索一番，再使劲拽了一下，烤箱下面的挡板就弹了出来。 这是一个可以使用的烤箱，只不过下面藏有玄机。 在原本留下散热的空间里，有一个阶梯型的三层武器柜。第一层是匕首等刀具、第二层是手枪、弹药与配套设备，第三层是一把卡宾枪与一把冲锋枪、以及配套弹药、消声器与瞄准装具。 取出放在橱柜里的背包，唐旭宸挑选了几样武器。 五分钟后，唐旭宸来到了公寓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这些临时落脚点都是为突发危机准备的，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使用，而这种时候往往都得逃命，也就需要车辆。 留在这里的是一辆很不起眼的大众轿车。 在德国，最常见的就是大众轿车。 驾车离开公寓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唐旭宸才取出放在车上的手机。如果德国警察已经查到了李瑞佳的车，也就查到了李瑞佳与唐旭宸。接下来，德国警察会寻找他们，也就有可能监听他们的手机。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毕竟警察没那么厉害，只是警察会通过手机信号来寻找他们。 此时，唐映霞已经跟着绑匪离开市区。 只是，绑匪没有去南面，而是驾车驶上了城区外的高速公路，向西面而去。 唐映霞没有跟得太近，与绑匪驾驶的越野车保持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 在过去三年里，她是营地里的格斗教官，教那些新招募的人员格斗术，同时从唐旭宸与范华东那里学多了很多东西，特别是一些在情报行动中需要掌握的技巧。比如如何驾驶车辆跟踪敌人，又不被敌人发现。 单独跟踪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一般情况下，至少需要三辆车轮番跟踪。 所幸的是，那些绑匪根本没有料到会被跟踪。更重要的是，绑匪驾驶的越野车没有在高速公路是行驶太远。 要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跟踪的难度最大。 只要行驶距离稍微长一点，警惕性比较高的敌人就会发现后面的尾巴。 跟着越野车离开高速公路，唐映霞接到了唐旭宸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城郊西南，通往辛德尔芬根的高速公路的第三个出口下道。” 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要大约三十分钟才能赶到，你继续跟着绑匪，等我到来。” “也许等不了那么久。” 此时，绑匪驾驶的越野车已经开始减速，朝离高速公路不远的一座农场驶去。 “绑匪就在下了高速公路之后，大约三千米处的农场里面，那边还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想办法拖住他们，等我赶到。” “拖住他们？” “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但是不要引起他们注意，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会想办法，你尽快赶过来。还有，给我带一把枪来。”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等我赶到。” 唐映霞没再罗嗦，把轿车停在了路边的一排树木后面。 这是一辆抢来的轿车，在事发后，唐映霞跟着那辆越野车跑了几十米，只是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个轮子。在唐旭宸赶到前，她拦下了这辆轿车，把驾车的中年妇女拽了下来，才追上了绑匪驾驶的越野车。 中年妇女的手提包还在车上，里面是一些女士用品，包括一套化妆用的工具。 后备厢里，还有一套运动服。 显然，那名中年妇女是个白领，很爱运动，也许在下班之后，她回到公司附近的体育馆或者公园锻炼身体。 运动服稍微大了一点，不过颜色鲜艳，而且敞开上衣会显得很性感。 唐映霞用五分钟换上了运动服，化了淡装，最后戴上挂在遮阳板上的墨镜。对着化妆镜看了看，觉得装扮得不错之后，唐映霞打开轿车的引擎盖，拔掉散热风扇的电源线，然后启动了发动机。 等了几分钟，在发动机的温度上来后，她才驾车朝那座农场驶去。 因为散热风扇没有工作，所以最多十分钟，发动机就会开锅。 行驶到农场外面的时候，轿车的引擎盖里冒出了白烟。当然，唐映霞也顺理成章的把轿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后，她去打开了引擎盖，然后翘起屁股开始检查。 她已经扯掉了运动裤的裤腿，准确的说是把运动裤变成了一条具有后现代感，同样也非常性感的小热裤。 当然，她翘起屁股的样子，确实很有诱惑力。 埋着头捣鼓了一番，她非但没把轿车修好，反而弄出了更多的毛病。 听到从身后传来，踩在石子路面上发出的脚步声，唐映霞知道，那个一直盯着她的屁股的绑匪上钩了。 “美女，需要帮忙吗？” “我的天啊，这破车！”唐映霞感叹了一句，才抬起头来。“我是没办法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让我看看，怎么样？”是个金发帅哥，而且打扮得很时髦。 唐映霞瘪了瘪嘴，退后了几步。那个家伙是留在农场接应的绑匪之一，越野车进入农场的时候，他就站在谷仓外面。显然，他没有见过唐映霞。此外，唐映霞戴着轿车主人的蛤蟆镜，遮挡住了大半脸庞。 “风扇的电源线掉了。”显然，金发帅哥是个懂车的人，一下就找到了问题。“已经重新接上了，等一会，让防冻液冷下来就能重新启动。当然，你得去修车店，找人检查一下发动机。” “能开走了？” “小问题而已。”金发帅哥显得很自信，也是在讨美女欢心。 “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唐映霞微微一愣，才伸出手来。“露西-宫本。” “斯催克。你是日本人？” “德裔日本人。你是……” “奥地利人，不过也算得上是半个德国人。你知道，奥地利也是德意志国家，只不过没有并入德国。” 唐映霞笑了笑，说道：“太感谢你了，不知道该怎么……” “有机会的话，一起吃晚饭？”金发帅哥显然对唐映霞产生了兴趣。 “这个，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所以……” “随便哪一天都可以，只要你方便。” “我可以发动轿车了？”唐映霞绕开了话题，其实也是在钓金发帅哥的胃口。 “试下吧，应该没问题了。” 唐映霞坐进轿车，为发动机点火，只是没有打着。开始的时候，她就破坏了发动机的点火线圈，当然打不着。 “怎么回事？” “看来，还有别的毛病。”金发帅哥很用心，又走到车头，弯腰埋头，检查车况。 唐映霞在这个时候下了车，而且朝农场那边看了一眼。还有一名绑匪在谷仓外面，只是没有一直盯着这边。 显然，那名绑匪没有把唐映霞当成威胁。 观察清楚情况，唐映霞才拔出藏在小热裤里的军刀，走到金发帅哥身边。 第608章千钧一发 “是点火线圈坏了，我修不好，你得打电话，叫人来拖车。” “是吗？” 开始还很热情的美女，语调一下冷淡了下来，让金发帅哥有点诧异。在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唐映霞手里的军刀。没等他反应过来，军刀就刺入他的胸口，从肋骨的缝隙刺中了心脏。 金发帅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唐映霞没让他倒下，而是一把扶住了他的腰，把他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肩膀上。只看背影的话，两人就像是勾肩搭臂的亲密情侣。金发帅哥不算魁梧，不过体重不轻，唐映霞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架着他上了轿车。引擎盖没有放下，所以站在谷仓外面的那名绑匪看不到车厢里的情况。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从尸体上搜出了一把p99式手枪，一把折叠军刀、一部手机与几千欧元现金。 手枪的弹匣里装满了子弹，却没有消声器。 接下来，唐映霞把一瓶矿泉水浇到扯掉的裤腿上，然后把裤腿塞进塑料水瓶，再把水瓶套到枪口上。 这是一个简易消声器，能够大幅度削弱枪声，不过无法保证枪弹的准确性。 对近距离射击来说，准确性不是很重要。 过了几分钟，唐映霞才吹了声口哨。 开始的时候，金发帅哥在过来帮忙之前就朝那名同伴吹了声口哨。显然，这是金发帅哥的惯常举动。 果不其然，守在谷仓外面的那名绑匪走了过来。 唐映霞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衣裤，包括运动罩衣与内裤，然后拔掉尸体的裤子，再缩到尸体下卖弄，还袒露出左侧胸部。 “斯催克，你他妈的能不能稳重点，要是老大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随着那名绑匪走近，唐映霞把右手上的手枪挪到了尸体的胳膊下面，枪口对准脚边敞开的车门。 走近，绑匪首先看到脱掉裤子、爬在唐映霞身上的金发帅哥，然后是丢在车厢地板上的女士衣裤，以及袒露着的雪白胸部。 唐映霞的身材不算丰满，不过坚挺，而且有弹性，粉红色的端部跟是充满诱惑力。 绑匪的目光只在那个粉红色肉粒上停留了半秒钟，不过已经足够唐映霞瞄准他，再扣下扳机。 “噗——噗——噗……” 唐映霞连开三枪，主要是简易消声器影响了弹头的准头，而且她也没有办法举起手枪精确瞄准。 三枪全都打中了绑匪，最后一枪打中咽喉。 其实，在看到第三枪打中绑匪的咽喉之后，唐映霞才没有开第四枪，不然她还会补上几枪。 这三枪都很致命。 因为绑匪在中枪前就已伸手抓住打开的车门，所以他没有向后倒下，而是扑了下来。 唐映霞立即从尸体下钻了出来，抓住那名绑匪的尸体，拽入车厢。 这个家伙身上也有一把p99手枪，型号与金发帅哥的一样，也是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同样有一把精巧的格斗军刀、一部智能手机与一叠几千欧元的现金。显然，他们为绑架做了充足准备。 收起这些东西，取下另外一把手枪里的弹匣，唐映霞才穿上衣裤。 其他绑匪要么在谷仓里面，要么在农场的房屋里面。 观察清楚情况，唐映霞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在谷仓外的空地上，停着三部车辆，除了绑架时用到的那部路虎越野车，还有两部奔驰越野车。 只是看上去，绑匪只打算开走两部车辆。 他们会烧掉那辆路虎越野车，因为警察已经通过交通监控摄像头，确认了绑匪驾驶的车辆。 唐旭宸还没到达，唐映霞没有急着进入农场。 只是几分钟后，她意识到，也许等不到唐旭宸赶来了。 一名绑匪从农场的房屋里走了出来，在门外的回廊上点上了香烟，发现原本守在谷仓外的两名同伴不见了踪影之后，朝停在农场外面的轿车看了过去。他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打开的引擎盖，看不到车厢里的情形。只是轿车已经停在那十多分钟了，而且在外面放哨的同伴不见踪影，肯定会引起他的猜疑。 抽了两口烟，他朝轿车走了过去。 虽然他的警惕性不是很高，没有拔出手枪，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小心。 更重要的是，唐映霞藏身的灌木丛离他比较远，就算瞄准了再开枪，除非取掉简易消声器，不然很难打中他，更不可能一枪就打死他。只要没打死他，就会被发现，然后引来更多的绑匪。 怎么办？ 唐映霞朝谷仓看了过去，绑匪下车后，把两个孩子带进了农场的房屋，没有去谷仓，不过那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 看了眼走过来的绑匪，唐映霞放弃了干掉他的想法。 最要紧的是把孩子救出来，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五分钟，只要坚持十多分钟，唐旭宸就能赶到。 想到这，唐映霞从灌木丛里溜了出来，猫着腰朝一侧跑开。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农场，除了主人居住的房屋，还有一座谷仓与一座水塔。大概是人手有限，而且没打算在此逗留，水塔上没有绑匪，即绑匪没有占领视野最好的制高点。大部分绑匪都在房屋里面，至少绑架孩子的那四名绑匪在房屋里面，另外的绑匪在谷仓里，不过最多只有三个。 农场的房屋肯定有地下室，而且有一个开在房屋外面的出口。 避开那名绑匪，唐映霞来到了房屋附近，找到了那个设在房屋旁边，盖着两块门板的地下室入口。 此外，唐映霞看到，有两名绑匪在房屋的客厅里，都坐在沙发上。 如果房屋里只有四名绑匪，算上开始出去的那个，还有一个在哪？ 唐映霞没有多想，钻进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最多几分钟后，那名从房屋里出来的绑匪就会走到轿车旁边，发现两名同伴的尸体，然后发出警告。房屋内的绑匪首先就会带上绑架的孩子，在确认外面没有危险之后，驾驶准备的奔驰越野车离开。 留给唐映霞的时间，也就只有这几分钟了。 她必须在绑匪逃跑之前找到孩子，把孩子救出来。如果能够带着孩子逃走，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没法带着孩子逃走，那就得守住关押孩子的房间，等待唐旭宸到达，里应外合的干掉绑匪。 这个时候，那名从房屋里出来的绑匪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掏出了手机。 接了电话之后，他朝停在谷仓那边走了过去。 随后，两名绑匪从谷仓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拿着铲子与铁锹，另外一个提着一个很大的手提箱。 他们上了一辆奔驰越野车，从房屋里出来的那个绑匪上了另外一辆奔驰车。 只是，他们没有驾车离开，而是把车开到了房屋外面。 “奈德，去看看斯催克他们在干嘛。” “他们正在快活呢。” “快活？” “有个小妞的轿车在外面抛锚，斯催克与托姆都过去了，现在还没过来，看来还要一阵才能完事。” “妈的，这两个混蛋。去把他们叫来，不然就让他们滚蛋。” “头，我可不想坏别人的好事。” “让你去就去，罗嗦什么？” 头顶上面传来了脚步声。 唐映霞拔出了手枪，来到了地下室外面 地下室没有房门，只有一个门洞。从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子来看，里面有一名绑匪，而且很魁梧。 这时候，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显然，孩子关在地下室里面，由一名绑匪看守。现在，他们准备离开。 咬了咬牙，唐映霞蹲下来，取出从绑匪身上搜出的一部手机，从门洞抛了进去。 手机落地时发出的声响，立即惊动了守在里面的绑匪，而且那名绑匪的反应很快，立即回头转身，还拔出了手枪。 目光从手机上扫过后，绑匪朝门洞这边看来。 他已经举起手枪，只不过枪口抬得有点高，相当于一个正常男人胸口的高度，而唐映霞已经蹲下。 “砰——” “砰——砰——砰……” 两人几乎同时开枪，绑匪打出的子弹从唐映霞头顶上飞过，而唐映霞开的三枪全部打中了绑匪的身躯。 绑匪倒了下去，肯定没有穿防弹衣，因为九毫米枪弹打不穿防弹衣。 唐映霞没有迟疑，立即冲进了地下室。 “砰——砰——砰……” 身后传来了枪声，几颗子弹都打在了门洞旁的墙壁上，也就是唐映霞开始蹲的地方，开枪的是从上面下来的那名绑匪。 “砰——砰——砰……” 唐映霞没有回头，只是把枪口对准身后的门洞连开了几枪，让那名绑匪不敢立即冲进地下室。 两个孩子躺在地下室的角落里，都已睡着，或者说是昏迷不醒。 唐映霞跑了过去，摸了下他们的脖子，还有脉搏，他们只是昏了过去。 外面传来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而且非常急促。 “砰——砰——砰……” 朝门洞外开了几枪，把试图冲进来的绑匪吓退后，唐映霞把开始干掉的那名绑匪的尸体拖到角落，挡住了两个孩子。 当然，她也拿走了那名绑匪使用的p99式手枪。 所幸的是，这个家伙身上有几个备用弹匣。 显然，这些绑匪分成了两伙，一伙负责绑架，另外一伙负责接应，前者是主力，所以带上了备用弹匣。 枪声响起，几颗枪弹从门洞里飞了进来。 “干掉她，干掉那个臭女人！维尼已经死了，斯催克与托姆也死了，谁干掉她，谁就得到他们三个的那一份！” 唐映霞没有慌张，现在慌张也没用。 虽然处境很不利，但是她用不着杀出去，只需要拖延十来分钟，等唐旭宸赶到。 第609章火速营救 听到枪声，唐旭宸就知道，肯定是唐映霞等不急，冲进去救人了。 在他驾驶的轿车冲入农场前，守在外面的三名绑匪就已举枪瞄准，随即就朝咆哮着的轿车开火射击。 唐旭宸没有停车，甚至没有减速，只是侧过身，躲过了从前方射来的枪弹。 撞上奔驰越野车之前，唐旭宸横卧到前排座椅上，同时抓紧右侧的安全带。 撞击很猛烈，奔驰越野车直接被撞翻，两名躲在后面的绑匪狼狈躲开。 唐旭宸没有爬起来，而是踹开左前门。 “砰——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十多发子弹打在了弹开的车门上。 几乎同时，唐旭宸推开了右前门，然后用力往左侧座椅上一蹬，从轿车上蹿了出去。 三名绑匪，一个在为手枪更换弹匣，一个躲在另外一两奔驰越野车后面，还有一个盯着刚刚打开的轿车右前门，只不过目光在车门上方。 唐旭宸是从车门下面钻出去的。 “砰……” 唐旭宸只开了一枪，准确命中那个家伙的额头。 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匪徒已经为手枪换好弹匣。只是受到车体阻挡，他没办法瞄准已经下车的唐旭宸。 “砰——砰……砰……” 唐旭宸没有爬起来，而是躺在地上，朝那个家伙的脚开了两枪，在绑匪倒下后，又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两名同伴被击毙，第三名绑匪被吓破了胆。 没等唐旭宸从地上爬起来，他就朝农场的房屋跑去。 “砰——” 显然，人跑不过子弹。 击毙那名跑到回廊上的匪徒，唐旭宸才为手枪更换了弹匣，然后取下了背在身后的卡宾枪。 房屋里的战斗还在进行，两名匪徒把唐映霞压制在了地下室里面。 他们听到了外面的枪声，其中一个已经离开地下室，来到了上面的客厅里。 透过窗户，看到被撞翻的奔驰越野车，那辆不知道从哪来的轿车，还有被打爆脑袋的同伴尸体，那个家伙立即蹲下，缩到了沙发后面，然后举枪瞄准房屋的大门。敌人在外面，可是他看不到。 “砰——砰——砰……” 房门被推开的刹那间，他朝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连开了数枪。紧接着，他才看到打中的是一名同伴。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到一秒钟，但是已经让他丧失了再次开枪的机会。 “哒哒哒……” 子弹是从那名绑匪，准确说是绑匪尸体的胳膊与身体之间飞过来的，穿透沙发后，打中了躲在沙发后面的绑匪。 沙发本来就不够结实，别说是卡宾枪，手枪都能打穿。 进入客厅，唐旭宸径直朝地下室的通道走去。 这时候，最后一名绑匪已经退到楼梯上，而且瞄准了通道口。 虽然他已吓破胆，但是地下室的另外一个出口在门洞外面，而那个方位已经被进入地下室的唐映霞给封死了。 楼上传来的是卡宾枪的枪声，表明楼上的敌人更加危险。 其实，唐旭宸开始用卡宾枪击毙客厅里的绑匪，就是在用枪声告诉唐映霞，他已经杀了进来。 地下室里传出来的枪声，证明唐映霞还活着，正在跟绑匪交战。 唐映霞听到了枪声，知道是唐旭宸到了。 来到通道口，唐旭宸卸掉卡宾枪的弹匣，拔出手枪，然后把弹匣丢了下去。 “砰——砰——砰……” 慌乱之中，那名绑匪根本来不及做出判断。在连开数枪之后，他才看到丢进来的是一个黑色物体。 显然，他把卡宾枪的弹匣当成了手榴弹。 “砰——” “砰——砰——” 在那名绑匪退回去的时候，唐旭宸侧身倒下，向他开了一枪。几乎同时，从守在地下室门洞口的唐映霞也开枪了。 同时被几颗枪弹打中，那名绑匪从楼道里滚了下去。 “别杀他！”唐旭宸听到了从下面传来的枪声，看到绑匪腿部被子弹打中，知道唐映霞在下面，也就大喊了一声。 唐映霞打中的是绑匪的两条大腿，而唐旭宸打中的是绑匪的右肩。 唐旭宸赶下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把绑匪的手枪踢开，踩住绑匪的肩膀，枪口对准了绑匪的脑袋。 “先别杀他，我要问几句话。” 唐映霞点了点头，帮着唐旭宸把绑匪拖进了地下室。 “孩子呢？” “都还好，只是昏了过去，应该是被绑匪下了药。” 唐旭宸走过去看了看，又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脉搏很有力，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去谷仓看看，我来审讯他。” 唐映霞没多罗嗦，唐旭宸及时赶来已经很不错了，他肯定没有时间去搜查谷仓，也就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把绑匪放到椅子上，唐旭宸去拿来了一瓶矿泉水。 受到冷水刺激，绑匪醒了过来。 他开要开口，唐旭宸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指了下躺在角落里的两个孩子。 “别吵醒他们，明白？”唐旭宸冷冷一笑，举起已经安装好消声器的手枪，把枪口顶在了绑匪的额头上。“认识我吗？” 绑匪看着唐旭宸，显得很惊恐。 “我是他们的父亲，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愤怒。”唐旭宸解开手枪保险。“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告诉我是谁雇佣你们来绑架我的子女，要么就去陪你的同伴，想好了再开口。” “我不知道。” “回答错了。” “不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雇主是谁。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且是通过网络接受任务，没有见过雇主。”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还是错了。” “这个任务有五十万欧元，只是绑架两个孩子，我们……” “噗……” 唐旭宸没有给绑匪说第四句话的机会，而且他知道绑匪没有撒谎，因为几年前，唐旭宸也干过这份职业。 收起手枪，唐旭宸去抱起了两个儿女。 其实，在杀进来之前，唐旭宸就知道，这些家伙不是他要找的恐怖份子。 首先，绑架时机不对。如果等到李瑞佳把孩子送进托儿所再下手，就不会被发现。等到唐旭宸夫妇接到警察的电话时，他们已经带着孩子走远了。即便要在路上下手，也不应该在那条主干道上，而是托儿所外面的支路上，因为在那条支路上，唐映霞未必能及时拦下一辆轿车。也许他们已经跟踪监视了李瑞佳几天，而李瑞佳今天突然在路上停车，还下车去了便利店，所以他们觉得事情有变，才临时改变计划。行动开始之后才发现，唐映霞在车上陪着孩子，也就撞翻了轿车，引发交通事故，造成交通堵塞。没等他们驾车逃远，唐映霞就拦下轿车追上了他们。 其次，绑架后的安置地点就在市郊，离市区不是很远。如果再远一点，获取去附近的某座城镇，他们很有可能发现尾随其后的唐映霞，唐旭宸也未必能及时赶到，营救行动的难度大得多。 再次，他们的武器装备并不精良，只有手枪，而且全是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子弹的p99式手枪，而这种手枪在德国的军火黑市上很容易搞到，价格也不是太昂贵，属于廉价武器。如果他们是恐怖份子，而且知道要绑架的是唐旭宸的子女，至少会带上冲锋枪与卡宾枪之类的武器。 此外，这些家伙都没穿防弹衣。虽然大部分恐怖份子都没有富裕到为所有成员购买防弹衣的程度，但是有点资本的恐怖组织会给执行高难度任务恐怖份子提供防弹衣，至少带头的会有一件。 还有，他们没有可疑隐蔽行踪，甚至没把那辆在绑架时使用的路虎越野车藏起来，而农场里有一个谷仓，里面有足够的空间藏匿一辆越野车。至于那两部奔驰越野车，停放的位置也不太恰当，没有能够形成有效的屏障，不然唐旭宸驾驶的轿车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冲开两部越野车的阻拦。 最后，这些家伙的能力确实太差劲了。在房屋外面，那个为手枪更换弹匣的绑匪甚至没有隐蔽，就站在那里更换弹匣。还有，另外两个绑匪身上没有备用弹匣，第三个绑匪在两个同伴被干掉后才转身逃跑。唐旭宸遇到的那些恐怖份子，绝对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即便是开始被唐旭宸枪决的那名绑匪，也没能一眼辨认出弹匣，还把弹匣当成手榴弹，也许他根本没见过手榴弹。 这些都足以证明，绑匪是一群为钱卖命的家伙，还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要不然，唐旭宸与唐映霞也不可能在绑架发生之后一个多小时就干掉所有绑匪，把两个孩子救出来。 唐旭宸抱着两个孩子来到外面时，唐映霞已经把那辆没被撞毁的奔驰越野车开了过来。 她还卸下了越野车的车牌，从唐旭宸开来的轿车里翻出备用的假车牌，装到了奔驰越野车上。那辆轿车为逃命而准备，不但有备用的假车牌，还有一些逃亡需要用到的东西，比如一些现金与急救药品。 “发现什么了？” “农场的主人，一对老年夫妇，不过已经被埋掉了。还有那个箱子，装的钱，大概有几十万欧元。”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走吧，直接去机场。” “不去营地了？” “我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先离开德国，其他的以后再说。” 唐映霞没多罗嗦，驾驶奔驰越野车离开了农场。等越野车上了高速公路，唐旭宸才掏出备用手机，给范华东打了电话，让他带李瑞佳前往机场。警察会寻找唐旭宸夫妇，却不会盯上范华东。 第610章死里逃生 几分钟前，欧阳凤鸣就已醒来。 他的双手被捆着，双脚离地，被一根绳索吊在空中。 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话后，他就没有动弹，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 其中一个是墨菲，另外一个是名中年男人。 几分钟之前，墨菲还接到了一个电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电话那一段也是一个男人。 欧阳凤鸣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话，只听到了墨菲说的话。 有一句很重要，即“明天之前一定办好”。如果电话那端是恐怖份子，意味着恐怖袭击将在明天发生。 通话结束之后，墨菲在跟那个中年男人交谈了几句之后，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我……什么，那些家伙是怎么办事的……好的，我知道了……明白，我们尽快离开苏黎世……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挂断电话，墨菲又说道，“带上他。算他命大，还得让他多活几天。” 这时候，欧阳凤鸣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其实，在此之前，欧阳凤鸣就听到了后面那个家伙的喘气声，断定是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 那个家伙的脚步声，证明了欧阳凤鸣的推断。 他走动的时候，整栋房屋都在颤抖，地板发出了痛苦的嘎吱声，表明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体重。 此外，地板发出的声响也表明，这是一栋木结构房屋。 肯定不在市区里，而是在郊外，也许在墨菲的庄园里。 昏迷了多久？ 如果在墨菲的庄园里，那就昏迷了一个小时以上，因为从欧阳凤鸣关押墨菲的地点到墨菲的庄园有一个小时车程。 这样的话，此时已经天亮了。 当然，这不是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墨菲提到了“人质”，还说让欧阳凤鸣多活几天，因此不会立即杀了他，不过并不表示会放过他。 只是多活几天而已。 不趁现在下手，接下来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家伙走到了欧阳凤鸣身后，抓住欧阳凤鸣的手腕，把他提了起来。显然，他的力气与他的体重成正比。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睁开了眼睛。 他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对方也看到了他，还明显吓了一跳，大概没想到欧阳凤鸣已经醒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双脚齐出，踢中他的胸口。 在中年男人飞出去撞到门边的墙壁上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借力跃起，同时转动手腕挣脱了抓住他的那只手。一个鹞子翻身，欧阳凤鸣从身后那个壮汉的头顶上掠过，只是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用捆住手腕的绳索勒住了壮汉的脖子，再借向后翻腾产生的冲劲，一下把壮汉拽翻倒地。 倒地的刹那间，壮汉的颈椎骨就被折断了。 严格说来，那个家伙不是强壮，而是肥胖。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身体臃肿肥胖，体重至少三百斤。 欧阳凤鸣没有起身，而是缩到了胖子的尸体后面。 “砰——砰——砰……” 被欧阳凤鸣踢飞的中年男人在爬起来之前就拔出了手枪，看到手下被干掉，他急忙向欧阳凤鸣开枪。 慌乱之中，他一口气打光了手枪的子弹。 肥硕的躯体挡住了子弹，成为了最好的“防弹衣”。 欧阳凤鸣已经摸出胖子身上的匕首，将刀刃插入双手之间，再用力一拽，割断了捆住双手的绳索。 中年男人很慌张，只不过知道为手枪更换弹匣。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欧阳凤鸣。 为手枪装上弹匣，中年男人习惯性的拉了一下套筒。其实，他使用的那把格洛克手枪具有自动回位功能，打掉上一个弹匣里的最后一个子弹后，直接退出空弹匣，装上新弹匣，再放开回位保险锁，套筒就会自动回位，同时把新弹匣里的第一颗子弹装进枪膛，扣动扳机就能开火。 是否拉一下套筒，只是半秒钟的事情，可是在激烈的枪战中，半秒钟足够决定生死。 格洛克手枪被数十个国家的警察与执法机构采用，除了安全性极高之外，与处处为使用者考虑也有很大关系。 在中年男人拉动套筒的时候，欧阳凤鸣把匕首掷了出去。 几乎同时，欧阳凤鸣跃起朝门口冲去。 在欧阳凤鸣发难之后，墨菲明显吓了一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名中年男人打光手枪里的子弹，他才回过神来。 墨菲跑到门口时，欧阳凤鸣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这个家伙，留的是长发，还打了发油。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是踩在楼梯上发出的脚步声。 显然，开始的枪声惊动了外面的敌人，而且那些家伙在楼下。 房门被踢开，一名武装人员冲了进来，手上握着一支sg552型突击步枪。这种枪由瑞士的西格公司生产，以精良著称。 “不要……” “哒哒哒……” 那个家伙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扣下扳机，枪弹顿时笼罩住了墨菲。 欧阳凤鸣的反应更快，在房门被踢开的时候就已侧身到底，准确说是朝那个被他用匕首干掉的中年男子的尸体扑了过去。 打光突击步枪的子弹，武装人员没有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几乎同时，欧阳凤鸣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枪。 “砰——” “砰——砰——砰……” 两人同时开枪，武装人员只开了一枪，欧阳凤鸣则连开三枪，第三枪打中了武装人员的额头。 “妈的！”爬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没有躲过那一枪，左侧肩膀中弹。幸运的是，子弹打穿了肩胛骨，在肩膀前后各留下了一个很小的枪眼。 贯穿伤最好医治。 检查了三具尸体，确认都死透之后，欧阳凤鸣又到门外看了一眼。 这是一栋小阁楼，建在山崖上，就在墨菲庄园的后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而且外面停着一辆宝马越野车。 墨菲只带来三名手下，没有第四名敌人。 回到阁楼内，欧阳凤鸣把墨菲的尸体翻了过来。 他被十多颗步枪子弹打中，而且都打在躯干上，不死都难。 仔细搜查了一番，欧阳凤鸣找出了墨菲的手机。虽然被枪弹打中，但是真正的问题是手机已被鲜血浸泡。欧阳凤鸣没有管那么多，取出了手机的电话卡与储存卡，用墨菲的衣服擦掉了鲜血，然后揣进口袋。随后，他从那名中年男人身上搜出了一把遥控钥匙，上面有个蓝天白云螺旋桨的产品标志。 接下来，他在宝马越野车上找到了自己的个人物品，包括那部卫星电话。 离开之前，欧阳凤鸣找到了放在阁楼下的一台发电机，将里面的油料放了出来，然后点了一把火。 驾车行驶到下山的道路上，欧阳凤鸣才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此时，唐旭宸与唐映霞已经赶到机场，正在等范华东与李瑞佳。 “欧阳？”唐旭宸下了车，朝唐映霞压了压手，让她留在车上照顾两个孩子。 “妈的，撞到鬼了。”欧阳凤鸣开口就骂人。“墨菲完蛋了，绑架我的三个家伙也被我干掉了。他们应该是职业杀手或者雇佣兵，不过都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在把我五花大绑的情况下还被我干掉。” “我们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什么？” “一伙你说的那种人，绑架了我的两个孩子，不过已经被我干掉了，孩子平安无事。” 欧阳凤鸣猛然明白了过来，说道：“这么说，我只是他们的备份。” “什么意思？” “在被我干掉之前，墨菲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应该是在暗中指挥他的那个人打来的，墨菲没说几句话，只提到将‘明天之前一定办好’。在接了第二个电话之后，他让绑架我的人带走我，说让我多活几天。”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绑架我的孩子？” “还会是别的吗？他们的目的是要拿孩子要挟你。”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因为绑匪的目的很明确，只是孩子，甚至没有对付李瑞佳。 当然，李瑞佳绝对不像两个三岁的孩子那么好对付。 “恐怖袭击即将到来，也许就在明天。” “你现在在哪？” “下山的路上，一辆宝马越野车上，不过我得重新找辆车，这辆车是墨菲的，太过招摇过市了。”说完，欧阳凤鸣咳了几下。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死不了。老唐，你得赶紧回国，还得把老婆孩子安顿好。我没事，自己想办法回去。还有，让谭滔跟我联系。我拿到了墨菲的手机。通信芯片已经损坏，入侵瑞士电信公司的中央数据库，才能查到跟他联系的那些人的电话号码。数据储存卡没损坏，只是被鲜血浸过，也许能读出里面的资料。” “我马上跟谭滔联系，让他为你提供技术支持。” “一个小时后，我就到落脚点，那里有读取数据的设备。” “好的，他会在一个小时内给你打电话。” “老唐，对不起，又把你扯进来了，还有你的老婆孩子。”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在三年前就已经加入。只要那些家伙不肯罢手，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大概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挂断了电话。 唐旭宸也暗自叹了口气，才拨通了谭滔的电话号码，让他尽快联系欧阳凤鸣，获取欧阳凤鸣从墨菲那里拿到的情报。 其实，早在三年前，答应加入这个团队的时候，唐旭宸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三年来，他每一天都在为这种突发事件做准备，包括设置那些临时落脚点，包括把唐映霞培养成李瑞佳与孩子的贴身保镖。正是有这样的充足准备，唐旭宸才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化解绑架危机。 第611章残缺的信息 虽然在斯图加特有一架属于保全工司的商务飞机，随时能起飞，但是唐旭宸他们没有从这里出发，而是搭乘租来的直升机去奥地利西部的因斯布鲁克，在那里再乘坐商务飞机返回中国。 这么做与刚刚发生的绑架有关。 德国警方已经立案侦察，就算没有查出唐旭宸他们的身份，也会暂时扣留他们。因为唐旭宸驾车逃离绑架现场，李瑞佳也没有跟警方联系，所以德国警方肯定会安排警员当他们的二十四小时“保姆”。 很快，调查就会扩大到邻近的欧盟国家。 唐旭宸他们必须及时赶到奥地利，及时坐上商务飞机，不然就会被困在欧洲，花更多的时间返回中国。 幕后主使派一帮蹩脚的绑匪对付唐旭宸，也许就是想困住唐旭宸，让他无法及时回国。 还好，那家航空租赁公司与在德国注册的培训公司已经合作三年，而且培训公司的法人是范华东，德国警方一时半会查不到范华东头上，没理由阻止培训公司的人租用直升机离开斯图加特。 两个小时后，唐旭宸他们到了因斯布鲁克。 在这里有一座不算太大的机场，主要飞欧洲大陆的航班，也供私人飞机使用。 唐旭宸没打算带李瑞佳与孩子回国，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回发生什么事情，不能带他们回去冒险。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孩子。”李瑞佳完全能够理解唐旭宸的安排。如果没有孩子，她会跟着唐旭宸一起回国。不管怎么说，她是情报人员出身，身手很厉害，即便当上母亲之后技能有点生疏，她也不比外勤人员差。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多罗嗦，把唐映霞叫到了一旁。 “哥，你不能让我留下来，我……” “不是让你留下来，而是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哥……” “等嫂子与孩子安顿下来，你再去北京找我。”唐旭宸把住唐映霞的肩膀。“如果你不答应，就得由我去做这件事。” 唐映霞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唐旭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没得商量。 “谢谢你。” “哥，你放心吧，我会安顿好嫂子与孩子。”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全都拜托你了。” 唐映霞没多说什么，既然答应了下来，就得尽职尽责。 五分钟后，唐映霞与李瑞佳就带着两个孩子乘车离开了。她们的目的地是德国南部慕尼黑附近的一座古堡。 在德国，最不缺的就是古堡，特别是在南部山区。 在十字军东征时代，条顿骑士团在德意志地区建立了上千座城堡。数百上千年后，这些城堡大多成了无主之地。因为古堡的日常维护费用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所以十多年前，德国政府就出台了一项政策，以一欧元的象征性价格出售大部分古堡，而附加条件就是购买者必须维持古堡原来的模样。 来到德国后，唐旭宸用假身份买了一座已经荒废了六百多年的古堡。 虽然每年要支出大约五十万欧元的基本维护费用，还有不少的额外开销，比如修缮通往古堡的道路，为古堡提供电力与自来水等等，但是在关键时刻，这座古堡能够成为唐旭宸他们的避难所。 关键是，没人能想到唐旭宸会花那么多的钱去维护一座平常根本用不着的古堡。 李瑞佳他们将用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假身份返回德国，因为奥地利也是欧盟国家，所以在过境的时候不会受到检查。到了古堡之后，他们只需要低调一点，在那里等上几天，等到唐旭宸回来找他们。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与范华东登上了通过培训公司租借的商务飞机。 此时，谭滔已经在协助欧阳凤鸣处理从墨菲那里获得的手机储存卡。 虽然储存卡没有损坏，但是被鲜血浸泡之后，里面的芯片已经损坏，储存在里面的资料根本读不出来。 不得已，谭滔只能联系田皓桐，让国土安全局提供技术支持。 因为唐旭宸已经发出恐怖袭击警报，所以国土安全局已经进行了动员，所有骨干人员都在工作岗位上。 为欧阳凤鸣提供支持的是罗琳琳。 虽然宫浩宁的收入足够养活全家人，罗琳琳完全可以回去当家庭主妇，但是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也就把孩子送到了娘家，让外公外婆照顾，他们只是在周末或者休假的时候过去。 在国土安全局，罗琳琳是软件技术的一把手，连宫浩宁都比不上。 “现在把卡插进去，把读卡器接到卫星网络设备上，由我来操作。” “接上了，不用我管了？” “暂时不用。好了，已经读到里面的数据，不过全是乱码。” “有办法恢复吗？”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谭滔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是这个结果，读出来的是乱码。 “等下，让我想想办法。” “多久？” “别催，催了也没用。” “行，我把喇叭开着，先去洗个澡，有结果了叫我。” “洗澡！？”说话的是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难不成，让我陪你们聊天？田大局长，吃过午饭了没有？不对，你那边现在应该是晚上了。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心情还好吗？你在国土安全局当了这么多年局长，怎么还没升官啊？混得不如意的话，来我们这里吧，保证给你一个更高的位置，薪水至少涨两倍。罗大美女，最近的过得还好吗……” “快去吧，你能闭上嘴就最好不过了。”罗琳琳一点都不客气。在过去三年里，她多次为唐旭宸他们提供技术支持，也算认识了欧阳凤鸣。当然，与其他人一样，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欧阳凤鸣那张嘴。 田皓桐很无语，不过欧阳凤鸣没说错，因为现在已经不是薛震远的时代了。 欧阳凤鸣呵呵一笑，去了卫生间。 除了洗澡，他还得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血，但是伤口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也没缝合。 还好，是伤在左肩上，而欧阳凤鸣是右手习惯。 如果伤在右肩上，那就有点麻烦，至少在用左手缝合后面的伤口时会很困难。 半个小时后，欧阳凤鸣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罗琳琳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欧阳，在吗？” “在，刚出来。”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欧阳凤鸣，罗琳琳就转过头去，因为欧阳凤鸣什么都没穿，八块腹肌一览无余，还有下面的命根子。 “你能不能把摄像头挪开？”田皓桐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了，你们看不到了。”欧阳凤鸣挪开了摄像头。“都是成人了，难道没见过？” “你要不要知道结果？”罗琳琳也忍不住了。 “说吧，我在听。” “我只恢复了一部分资料，已经发到你的计算机上了。” 欧阳凤鸣在计算机的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了罗琳琳发来的信息，是一份汇款单，上面有一个用红色字体标出来的账号。 “往下拉，能看到汇款金额。”罗琳琳提醒了欧阳凤鸣。通过远程协助，她能知道欧阳凤鸣在计算机上做的事情。 看到下面同样由红色字体标出来的金额，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五百万美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在此之前，墨菲提到，所有汇款都在五十万美元以内，以逃避金融监管，只有一笔汇款例外，为五百万美元。 “欧阳？” “看到了。”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把摄像头拉了过来。他已经坐下，所以摄像头只能拍到他的上半身。“这是一条关键线索，设法查明这个账户，以及所有关联信息，户主应该是我们在找的人。” “恐怖份子？”田皓桐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肯定是个关键人物。查明之后，发给我，也发给老唐与老木他们。” “好的，我们马上调查。”田皓桐没有多问，因为国土安全局只负责技术支持，没有参与调查行动。再说了，如果欧阳凤鸣不肯说，就算他问了也没用。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断开与国土安全局的网络连接，欧阳凤鸣敲了敲麦克风。“小鬼，还在吗？” “在，听到了。” “墨菲曾经向我提起过这笔汇款，而且是所有汇款中唯一的例外。虽然有理由相信他在糊弄我，但是我觉得不是巧合。他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没那么好糊弄。为了拖住我，为绑架我的家伙争取时间，他必须透露一些关键信息。如果是，那么现在查到的这笔汇款就是他透露的关键信息。” “还无法肯定。” “但是值得追查。” “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这边多呆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如果墨菲是个重要人物，那么他死了之后肯定会引起连锁反应。” “你不打算回国？” “我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见到老唐，告诉他，我晚一点回去，别为我担心。” “欧阳，你……” “就这样吧，我得换个地方。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已经不够安全了。”欧阳凤鸣挂断了电话，没有跟探讨告别。 在搜查墨菲的尸体时，欧阳凤鸣才发现了蹊跷。 墨菲戴的那块瑞士手表里面有一个微型无线电定位装置，他的手下就是借此找到了欧阳凤鸣。那些家伙使用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麻醉剂，虽然药效不是很强，但是在持续吸入之后就能使人昏倒。结果就是，欧阳凤鸣带着墨菲离开的时候，药效发作。等他醒来时，已经在那栋阁楼里了。 只是，那些家伙没有想过，欧阳凤鸣是情报人员出身，早就注射过针对麻醉类药物的抗体。虽然不等于能够抵抗麻醉药物，但是能降低药效，也就是缩短昏迷时间，让他提前醒过来。 要不然，欧阳凤鸣也无法逃出来。 第612章拜金女 此时，北京五环边上的一处高层居民小区内。 听到从浴室里传出的声响，坐在沙发上，正在无聊的转换电视频道的年轻女子立即放下遥控板，走进了卧室。 她叫李雪梅，在一家大公司当接待员。 说得简单点，就是站在公司大门后面，负责接待来访者的那种服务员。这种只需要一张漂亮脸蛋，笑起来很可爱，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工作，薪水高不到哪里去，在北京也就勉强能够糊口。 只是，李雪梅不甘心。 她很年轻，才二十二岁，去年才离开大学校园。她有很多梦想，比如在北京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只算得上蜗居。她还想有一辆车，十多万的普通家用车就够了。她还想有漂亮的衣服、高跟鞋与女式坤包。靠自我奋斗，也许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风华不在的时候才能拥有。 与很多同龄女人一样，她觉得自我奋斗是最蠢的办法，而最聪明的，自然是利用年龄赋予她的资本，找一个金主。 李雪梅觉得很幸运，因为她找到的这个金主不但很有钱，还很年轻，长得也很帅。 现在，金主在洗澡。 他是一名摄影师，不过不是婚庆店、婚纱摄影公司或者报社的摄影师，而是一名长期在海外工作，专门为一些大杂志，比如《国家地理》拍摄专业照片的摄影师。他去过很多地区与国家，包括美国、欧洲、澳大利亚、非洲与南美洲，还去过北极与南极，拍摄了很多精美绝伦的照片。除此之外，他还为一些明星拍照。每次去日本，差不多都是为那些像靠身材与脸蛋走好的女明星拍照，其中很多还不堪入目。李雪梅觉得，他与那些女明星有一腿，至少关系很暧昧。 当然，李雪梅不在乎这些。 半年前，在酒吧里认识他的时候，李雪梅就认定，他是一个舍得花钱的金主。 两人在一个月后第二次见面之后，也就是他从国外回来，主动打电话找李雪梅之后，就确立了恋爱关系。 对李雪梅来说，与他相处，无非就是一起逛街、吃饭与看电影。走完这些过场后，两人来到他居住的公寓，在洗澡之后直本主题。李雪梅承认，金主的技巧很不错，每次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甚至欲罢不能。只是，李雪梅一直相信，脱光衣服躺到床上的主要目的不是享受，而是钱。 前几个月，金主还很大方，不管李雪梅想要什么，都会买来送给她。 只是，随着李雪梅的要求越来越高，金主开始变得吝啬，并非每次都满足她，而且就算满足她，也有很多附加条件，比如得在床上任由摆布，做一些李雪梅觉得很恶心，也不想做的事情。 几次下来，李雪梅觉得他们的关系差不多到头了。 不舍得花钱，还叫什么金主？ 李雪梅决定做个了断，只是在结束之前，她要为付出的半年青春年华找回公道，至少得大赚一笔。 金主的外套放在床上，摆放得很整齐。 李雪梅早就习惯了，知道金主有轻微的洁癖，而且对什么都要求井井有条。 翻开外套的内口袋，李雪梅找到了那个精美的钱夹，是日本品牌，李雪梅不认识，不过肯定很昂贵。 当然，李雪梅不是二手贩子。 打开钱夹，她翻出了里面的卡片。跟着金主半年，李雪梅早就知道，金主的所有信用卡都没有设密码。显然，金主在海外生活得太久，习惯了发达国家的安全环境，觉得不设密码也没多大关系。 取出那张常用的信用卡，在准备把钱包放回去的时候，李雪梅发现了一张金卡。 是一张万事达的金卡。 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李雪梅认识这样的信用卡，知道这种信用卡的透支额度远远超过普通信用卡。 金主绝对是个有钱人！ 咬了咬牙，李雪梅取出了那张金卡，把钱包放了回去。 几分钟后，金主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李雪梅已经回到客厅，拿着遥控板，无聊的转换着电视频道。 “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吧。” 金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匀称，凸起的胸肌与腹肌表明他经常锻炼身体。他长得很帅，至少以东方人的审美观来说，绝对是个男神，而且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给人一种很健康的印象。当初，李雪梅就是看上了他的帅气，而不是首先盯上了他的钱包。 “别换台，我还要接着看。”李雪梅转到了一个正在播放电视连续剧的频道。 金主笑着摇了摇头，在李雪梅起身从身前走过的时候，朝她的屁股用力拍了一下。 其实，李雪梅是故意这么说的。金主不喜欢看电视剧，会在她去洗澡的时候，转到自然频道，看那些为了争夺一块骨头而拼得头破血流的狮子与鬣狗。等她出来时，才会转回播放电视剧的频道，然后就会说电视剧很无聊，带着李雪梅去卧室，在床上展示出如同雄狮一般的冲击力。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在李雪梅出来之前去卧室。 进了卫生间，李雪梅才取出了藏在胸罩里的两张信用卡。 虽然她的胸部不算小，而且她对胸部的坚挺与弹性很满意，但是也算不上大，至少无法跟金主拍摄的那些日本女明星相提并论。大概是在工作中见得太多，所以金主对李雪梅的胸部没多大兴趣。 相对而言，金主更喜欢李雪梅丰满的臀部。 当然，这也让李雪梅吃了不少苦头。 长出口气，李雪梅把两张信用卡塞进了梳妆镜与墙壁之间的缝隙，这才脱下衣裤，进了淋浴区。 十分钟后，李雪梅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只裹了一条浴巾。 金主不喜欢角色扮演，而是更加变态的东西。 与李雪梅预料的一样，他在看自然探索节目。在李雪梅走出来的时候，才换到了播放电视剧的频道。 其实，李雪梅也不喜欢看电视剧，只是平常确实没有别的事可做。 靠到金主的怀抱里，李雪梅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只是心里却在打鼓，因为等下就要进卧室了。 “你心跳得好快，很紧张吗？” “不是紧张，是激动。”李雪梅仰起头来，说道，“你都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是吗？” 李雪梅笑得很妩媚，甚至可以说是妖娆。这是她的职业，在工作中，她能对任何人露出同样的笑容。 在她的牵引下，金主的手滑到了浴巾下面。 接触到那个湿漉漉的部位，金主明白了过来。 “哈哈……”他大声一笑，把李雪梅抱了起来，径直走进卧室。 “啊……” 在他把李雪梅抛出去的时候，李雪梅吓得尖叫起来。落到床上的刹那间，李雪梅一脚蹬开了放在床尾的衣物。 那是金主的衣物。 虽然金主有洁癖，但是在这个时候，显然不会在乎李雪梅弄乱了叠放好的衣物。 他扑了上来，一把扯掉了李雪梅身上的浴巾。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里面，李雪梅尽量逢迎他，也任由他摆布，在最后还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因为李雪梅知道，这是与他的最后一次缘分。哪怕他的嗜好非常变态，也许今后再也遇不到像他那种能够让女人死去活来的男人了。再说了，这只是开胃菜，等到离开这套公寓之后，真正的享受才开始呢。 与以往之后，随着低沉的咆哮声，金主终于完事。 李雪梅没有忘记最后的工作，在金主抓住她的头发时，她温顺的溜了下去，做完了金主最痴迷的后戏。 离开卧室，来到卫生间，李雪梅吐掉了嘴里的黏稠物，然后用清水漱口。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在卫生间里多呆了一会。 等她回到卧室的时候，金主已经进入梦乡，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李雪梅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金主没有醒过来。她这才肯定金主已经睡死了，因为只要没有睡死，再轻微的响动都能把金主惊醒。 李雪梅轻手轻脚的退出卧室，到卫生间里穿好衣服，取出那两张信用卡。 五分钟后，李雪梅走出公寓大门，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为了避免发出响动，她还用上了钥匙。 来到小区外，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李雪梅才掏出手机，拨同了一个电话。 “小美，是我，雪梅，还没睡觉吧？” “雪梅，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跟你的金主在一起吗，难不成，他没有填饱你？”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而且声音很甜美。 “我跟他完蛋了。” “什么？” “不过，我拿到了一笔分手费。怎么样，想不想出来？” “我可没钱，工资早就花完了。” “我请客，包你玩个痛快。”李雪梅很兴奋，有点得意忘形。 “雪梅，还是不要了吧，都这么晚了。” “还不到九点，晚什么？我们去王府井，商场还没关门，我早就看上一个lv的手提包了。” “lv的手提包？你疯了，你买得起吗？” “我说了，他给了我一笔分手费。逛了商场，我们去酒吧，你想喝什么就点什么，管够管饱，我请客。” “行，我马上出门。”显然，那个女人来了兴趣。 “快点，我们半个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李雪梅掏出那两张信用卡，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似乎握着的是一座宝藏的钥匙。 对一个二十二岁的拜金女来说，根本不明白灭亡源自贪婪的道理。 第613章天罗地网 调查进行得很缓慢，通过国际金融监管机构，国土安全局只查到那是一个半年前在一家瑞士私人银行开设的个人账户，在开户时绑定了一张能够透支五十万美元的信用卡，只是从没使用过。 查到开户银行的意义不是很大。 虽然瑞士在十多年前就修改了银行业从业法规，但是只有户主涉嫌违法，才向户主所在国的执法与司法机构提供户主个人信息。连户主是谁都不知道，国土安全局也就不可能以中国执法机构的名义向那家银行索要户主的个人信息。就算查明户主身份，还是中国人，也找到了调查理由，比如户主射线逃避中国的某项税收，让国税局出面，也要做正规渠道，意味着要几天、甚至几周之后才能通过瑞士的相关部门，拿到那家银行提供的资料。显然，调查工作不可能拖到几天之后才进行。再说了，真要查明了户主，也没有必要向银行索要户主的个人资料。 要想查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盯住那张绑定的信用卡。 国外管不了，但是只要那张信用卡在国内使用，几分钟之内，国土安全局就能从金融监管机构获得消息。 当然，没人对此抱多大希望。 如果户主就是唐旭宸他们寻找的恐怖份子，那么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前，或者是恐怖袭击被阻止之前，绝对不会使用那张信用卡。对恐怖份子来说，只有确实需要现金，而且没有其他办法获取现金的时候，才会用那张信用卡取现。到那个时候，就算找到了恐怖份子，也没多大意义了。 只不过，这是唯一能够追查的线索。 田皓桐对此做了安排，还亲自给金融监管机构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让国土安全局接入金融监管机构的中央数据库，以便实时获取监管信息，缩短中间环节所花的时间，好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按照田皓桐的要求，参与调查的人员全都留下来加班。 九点半，在宫浩宁回到办公室之后，田皓桐去了餐厅。只要有人加班，国土安全局的员工餐厅就二十四小时开放。只是提供宵夜的时间是九点到十点，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得自己掏钱点餐。 田皓桐很节约，他也不得不节约。 去年，薛震远时代正式宣告结束，新任国家元首为萧云鹏。 虽然在上任之后，萧云鹏没有对薛震远建立起来的政府体系做太大调整，保留了像国土安全局这种在薛震远执政期间成立的机构，但是在薛震远退休之后，国土安全局的地位大不如前。 随之而来的，就是预算大幅度缩减。 今年，是国土安全局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第一年。 在此之前的几年里，从田皓桐到最基层的清洁员，没人认为国土安全局会连工资都无法足额发放。 到了今年，这已成为现实。 为了尽量多保留一些人才，年初的时候，田皓桐宣布集体降薪，而且从自己开始，把薪酬降低了三分之一。 对宫浩宁与罗琳琳夫妇来说，这还不算什么，他们是双职工，收入足够养家。 田皓桐就不一样了，在他当上局长之后，他的老婆就回家做了全职太太，他还有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此外，他在前几年购买了两套商品房，把自己的父母与岳父岳母都接到北京安家，也承担起了双方的赡养义务，每月给双方父母几千块生活费。算上两套商品房的按揭还款，自家的生活费，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的费用，还有水电气与物管等硬性开支，每个月的支出在三万以上。田皓桐是局长，不过是个没有半点油水的局长。集体降薪之后，他的月收入也就三万左右。 不节约，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其实，田皓桐有点憋屈，也很怀念薛震远时代。开始欧阳凤鸣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他很有感触。 要是哪一天吃不起饭了，还真得去投靠唐旭宸。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田皓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当初，他来到国土安全局，其实也是投靠唐旭宸，而且也与这个现实问题有关。当时，他在军情局的资历很浅，没有分到福利房的资格，而他在军情局的收入，更不敢奢望买商品房。唐旭宸找到他，答应帮他去争取一套福利房，如果没有争取到，就把自己那套让给他。田皓桐也才因此跟随唐旭宸来到刚成立的国土安全局。 田皓桐不是没有赚大钱的机会，从他手上经过的行动经费多达上百亿元，还有采购设备与基础建设。只要稍微动点心，他就能捞到很多钱。只是他没有这么做，除了受到唐旭宸的影响，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说了，在薛震远时代，他的月收入在五万以上，福利也好得多，根本不缺钱。 田皓桐觉得，他就是武侠小说里面那种被一文钱逼死的英雄好汉。 即便现在不是，今后也是。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田皓桐才发现已经九点五十分了，他在餐厅里呆了差不多十五分钟。 是宫浩宁打来的电话。 “老田，你在哪？”在国土安全局，也只有宫浩宁这么称呼田皓桐，因为只有他的资历与田皓桐相当。其他人，哪怕是宫浩宁的老婆罗琳琳，也叫田皓桐为“田局”，不会这么随便。 “餐厅，刚吃完夜宵。”田皓桐看了眼面前的饭碗，里面的几个饺子还没动呢。 “你还有心情吃夜宵？我在小罗这边，赶紧过来，有发现了。” “什么发现？” “很重要的发现，赶紧来。”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起身，小跑着去了罗琳琳的办公室。 等他赶到的时候，罗琳琳已经处理好了收到的信息。 那张信用卡出现了，也就是几分钟之前，在王府井一家奢侈品商店，刷卡消费了将近五万元。 地点已经查到，就等田皓桐做部署。 “派我们的人过去，不要动用警察。另外，查出这家商店的法人与营业员，要他们所有详细资料。”到底是不是恐怖袭击，现在还没有定论，至少没有确切证据，所以田皓桐没让警察介入。 “田局，又有了！” “什么？” “稍等。”罗琳琳在计算机键盘上操作了一番，把查到的结果直接显示了出来。 就在一分钟前，那张信用卡又出现了，也是在王府井的一家奢侈品商店，刷卡消费了七万多元。 “看这两个数字。”罗琳琳把前面查到的信息调了出来。“‘48900’与‘76880’，肯定是购买了奢侈品。”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商家在为商品定价时，会选择这些较为吉利的数字。 “把这两家商店的位置标到地图上。”宫浩宁说了一句。 罗琳琳点了点头，调出了王府井的三维地图，然后把两家商店标了出来。 “不是很远，步行的话，差不多就三分钟。” “我们的人员什么时候能够赶到？”田皓桐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即持有那张信用卡的恐怖份子就在王府井的商场里面。 “十分钟，最迟十五分钟！” “出动直升机，监视进出这栋商业大厦的人员，特别是男性。” “无人侦察机已经在监视这栋大厦了。”宫浩宁提醒了田皓桐。在唐旭宸打电话回来之后，田皓桐就下令出动了无人侦察机。随后，宫浩宁拍了下罗琳琳的肩膀，让她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显示出来。 因为是夜间，所以无人侦察机使用的是红外摄像机与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 关键是后者，即雷达波能够穿透衣物，在作用到金属物体上之后会形成极为明显与强烈的反射波。如果某个家伙在衣服里面藏了一把枪械，特别是自动武器，在画面上将显得非常醒目。 “能不能调出大厦的监控录象？” “正在处理。”罗琳琳回了一句。 田皓桐揉了揉额头，通过技术手段寻找嫌疑犯是国土安全局的本行。 很快，罗琳琳调出了大厦的监控录象。 虽然快到夜间十点，但是现在是夏天，商场在十点三十分才关门，而那两家奢侈品商店里还有不少顾客。准确的说，大多是一些爱慕虚荣的年轻女人，就算买不起，进去逛逛也觉得很幸福。 重点查找的是男性人员，而且是有女人陪同的男人。 很简单，一家是lv专卖店，另外一架是gucci专卖店，主营女式手提包等与女人有关的奢侈品。 只是，进出两家商店的全是女人。 难道那名恐怖份子是女人？ “有没有摄像头拍到货柜？” “没有，店里的摄像头没有联网，外面走廊上的摄像头只拍到店门。” “妈的！”田皓桐揉了揉额头。“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注意女性人员，特别是单独活动的女人。” “重点留意提着lv与gucci商品袋的女人。”宫浩宁补充了一句。 谁说恐怖份子一定是男人？ 抓捕嫌疑恐怖份子的天罗地网已经撒开，只是落下还需要一些时间。 此时，李雪梅跟闺密甘小美正挽着手走出商场。李雪梅买了连个手提包，而且都已经用上。lv的那个挎在她的肩膀上，而gucci的那个挎在甘小美的肩膀上。当然，李雪梅只是借给甘小美用几天。 至于之前用的手提包，李雪梅已经丢掉了，而甘小美在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手提包。 也就是说，她俩没有提着商品袋。 在她们走到路边，招手叫出租车的时候，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十多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下了车，径直朝商场跑去。李雪梅与甘小美都有点惊讶，不过没当回事。等到出租车开过来，两人上了车。 此时，五环边上的那套公寓里面，李雪梅的金主已经醒了过来。 第614章蠢女人 他叫江明贵，中国人，不过十多年前就跟随父母移居海外，准确说是跟随父母偷渡去了美国。幼年时的经历，他从不愿意想起，也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五年前，为了给患上癌症的母亲筹集医药费，他收了一笔赃款，因此被开除警籍，还蹲了两年大牢。出狱后，他干上了现在的职业。 不是摄影师，而是职业杀手。 虽然只当了三年警察，但是干刑警的那一年，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而职业杀手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三年内，他从一名刚入行的新手，变成了全世界最顶级的职业杀手。 这就意味着，他的佣金在五百万美元以上。 虽然他已经很有钱了，但是没有别的追求，让他把杀人赚钱当成了人生目标，似乎赚的钱越多，成就感越大。 至于怎么花掉赚来的钱，他从没仔细考虑过。 也许有一天会金盆洗手，靠赚来的钱过日子。只是在那一天到来前，他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也很勤奋的职业杀手。 此外，他还很节俭。 这与赚了多少钱没有关系，而是受父母影响，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只是在有了钱之后，节俭的方式就不一样了，即该买的东西，他绝对舍得花钱，而不该买的，他连一分钱都不会花。 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在这个方面，他就有点看不惯什么都想要，却不知道需要什么的李雪梅。 虽然跟李雪梅走到一起，主要是为了排解寂寞，总比每次都去酒吧现找，或者花钱解决好得多，也是为了掩护这次行动，有人做伴被发现的概率低得多，但是他对李雪梅一直很大方，觉得有点喜欢这个女人。至少在上床之后，她非常温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不像那些在酒吧萍水相逢的白领丽人。 他甚至想过，在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带李雪梅去美国。 要知道，像李雪梅这么温顺的女人，在美国简直是凤毛麟角。至少他认识的那些美国女孩里面，没一个能够跟李雪梅相提并论，个个都很有个性，根本不会把他这种“香蕉人”放在眼里。 翻了个身，发现床上空荡荡的，江明贵醒了过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而且丢在卫生间里的衣物也不见了，李雪梅已经离开。 江明贵没有多想，李雪梅有几个跟她一样，在公司里打杂的闺密，以往也偶尔在半夜跑出去鬼混。 回到卧室，江明贵拣起了丢在地上的衣裤，翻出了放在西装口袋里的钱包。 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但是江明贵知道，她的收入很低。在认识之前，她穿的衣服与用的化妆品都是廉价货。江明贵早就知道，李雪梅愿意跟着他，其实是看上了他的钱，而不是他的床上技巧。 这不重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不爱钱。 钱包里的现金没有动。 江明贵有点惊讶，因为李雪梅经常背着他拿钱，或者说是偷钱。他也为此有所准备，即每次跟李雪梅在一起，他都会在钱包里准备几千块现金，而且在发现钱丢了之后，也装着不知道。 女人嘛，都有点虚荣心。 拿着男朋友的钱，请闺密去花天酒地，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江明贵翻开钱包仔细察看了一番。 “臭婆娘！” 随着怒吼，江明贵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两张信用卡不见了，那张用假身份办的信用卡还不算什么，就算全额透支，也就是几万块而已。可是那张万事达的信用卡，关联到雇主为他开的账户，而那个账户上有雇主提前支付的五百万美元。 这次的任务很独特，是雇主主动联系他，而且提前支付佣金。 当然，也只有他这种顶级职业杀手才有资格先拿钱后办事。除了能力，还与他的职业道德有关。 更要命的是，江明贵从来不为信用卡设密码。 不是他觉得这个世界很安全，而是不设密码，在事发之后可以推脱责任，否认是自己使用了信用卡。更重要的是，这是自保的最佳方式，即可以直接拿信用卡取现，而且不用担心被警方查到。要做的，只是及时挂失与报案，证明在事发前已经丢失信用卡，让警察去查不存在的窃贼。 不到一分钟，江明贵就穿好衣裤，离开了公寓。 他有一辆车，不过是偷来的，重新上了漆，改变了车辆的颜色，挂上了一个花几百元买来的假牌照。 驾车离开小区，江明贵才掏出手机，拨打了万事达信用卡中心的自动查询号码。 收到查询结果之后，他迅速拆掉了手机。在驾车行驶了十多千米后，才丢到了路边的下水道里。 接下来，他用另外一部手机做了同样的事情，即查询另外一张信用卡的消费情况。 查到之后，他再次拆掉手机。 两条查询信息，为他指明了方向，也让他意识到，李雪梅做的蠢事，已经让他的处境变得极为凶险。 做为顶级职业杀手，江明贵不可能不知道五百万美元的任务有多大的风险。 更何况，雇主首先支付佣金，不管他是否完成任务都能拿到，表明这是一次风险巨大的行动。 他为此准备了半年，而现在看来，也许会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江明贵很愤怒，也动了杀机。不管李雪梅在床上有多么温顺，也不管她是否知道做的蠢事有多么严重，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剥夺了她的生存权。江明贵知道，除非放弃任务，立即离开中国，不然就得除掉李雪梅。还要不留痕迹，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不被发现。 当然，对江明贵来说，干掉一个手无寸铁的蠢女人绝对不是难事。 驾车来到那家夜总会附近，江明贵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巷子口，熄火灭灯后，放平了座椅。 现在，他得耐心等待。 虽然他有李雪梅的手机号码，而且要把一个钻进了钱眼的女人引出来不是难事，但是江明贵不打算冒险。在把上床前后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之后，江明贵意识到，李雪梅是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偷了那两张信用卡，然后趁洗澡的机会藏到了卫生间里面，在刻意逢迎之后带着信用卡逃走。 这明显是早有预谋。 也就是说，李雪梅早就盯上了他的钱包，而且在此之前就想好了偷走信用卡的方法，充分利用了他的缺点。 只不过，她没有聪明到一丝不露的地步。 其实，她露出了很多破绽。 首先是回到家里，她首先打开电视，转到江明贵根本不感兴趣的电视剧频道，因此江明贵才先去洗澡。其次，她在去洗澡之前，故意说了那句话，让江明贵留在客厅里，没进卧室换上睡衣。接下来，她故意挑逗江明贵，做出一幅欲火焚身的样子，点燃江明贵的**，把她抱进了卧室，还丢到了床上，而她则趁机踢掉了江明贵放在床上的衣物，让江明贵没有发现被人动过的痕迹。随后的一个小时里，她比前几次都要投入，维持的时间更长，目的是消耗江明贵的体力，让江明贵在完事后就进入梦乡。接下来，她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带着偷来的信用卡逃走。 显然，她表现得那么主动，本身就有问题。 要知道，前几次，因为没有答应给她买车与买房，她对江明贵的态度有点冷淡，在床上也不大配合。 突然变得热情，本身就有问题。 只可惜，江明贵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没有把李雪梅放在眼里，觉得像她是个胆小如鼠的女人。 如果给她打电话，让她交出拿走的信用卡，只会让她觉得那张信用卡很有价值。 对一个贪婪的女人来说，显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交出手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哪怕江明贵拿钱把信用卡买回来，只要江明贵开价，她就会提高价码，而江明贵出多少钱，都无法满足她的贪欲。 再说了，她已经使用了那张信用卡，要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江明贵看到的危险不是来自李雪梅，而是来自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在夜总会外面等李雪梅出来，还能证明一个问题，即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似乎已经发现他的存在，是否已在寻找与追捕他。 如果是，那么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这样的话，他就得立即离开中国。 他是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但是他不想为了钱去送死。到时候，大不了把五百万美元退给雇主。 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出现异常。 江明贵也稍微安心了一点，至少没有被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上，也就意味着有机会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 当然，得重新规划一番，原订计划肯定行不通了。 看到李雪梅与另外一个女人从夜总会里出来，江明贵发动了轿车，但是没有打开车灯。 他认识那个女人，叫甘小美，是李雪梅最好的闺密。 两人肯定喝了不少酒，走到路边招收叫出租车的时候还摇晃了几下，扶住旁边的路灯杆才站稳。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看到李雪梅与甘小美上了车，江明贵才升起座椅。 出租车去了甘小美租住的公寓，也是李雪梅租住的公寓。与江明贵确定关系前，她与甘小美合租一套公寓。只是在此之后，她就搬到了江明贵家里，其实也是江明贵用假身份租来的公寓。在江明贵离开北京的时候，她才回去跟甘小美一起过夜，或者是把甘小美叫到江明贵家里过夜。 看到两人进入公寓，江明贵下车跟了上去。 第615章辣手摧花 两人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口，甘小美伸手往包里一摸，神色随之一愣。 “啊——” “鬼叫鬼叫的，怎么了？” “钥匙，我把要是忘在家里了。” 李雪梅对闺密很是无语。“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丢三落四的，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弄丢。” “还不是你，就知道催，让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 “走吧，去酒店。”拿了江明贵的金卡，李雪梅非常大方。 “不用，我去找房东。” “现在？” “没事，还不晚。你也知道，房东那儿子，每次遇到我，眼神都是直勾勾的。现在去敲门，他恐怕巴不得呢。” 李雪梅翻了下白眼，又挥了挥手。“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也住在这个小区里，这套房子是当年拆迁时赔偿的。房东的儿子至少三十五岁了，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成天窝在家里，典型的宅男，说不定还是个处男。以往每次来收房租的时候，他都选择在清晨，也就是别人起床的时候，因为此时大多穿的睡衣或者睡裙。 看到甘小美进入电梯间，李雪梅靠着房门蹲了下来。 大楼有三十层，每层十户，全是面积不到六十平方米的小户型公寓，而且大多数都用来出租。有三部电梯，只是夜间十二点过后，物管会关掉一部电梯。这个时候，一般也没有人进出。 几分钟后，电梯间里传来电梯外门打开时发出的嘎吱声，李雪梅站了起来。 因为租客占多数，大多是在北京打工的外地人，不怎么爱护公共设施，所以电梯出故障是经常的事。 有一次，李雪梅就在电梯里被困了十多分钟，而且里面挤满了浑身汗臭的男人。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被吓得不轻。如果不是薪水不高，她与甘小美也不会到这里来租房子住。 现在有钱了，应该换个地方。 有人走了过来，是个男人。 李雪梅站了起来，她觉得来的人是房东的儿子。 在夜总会里，她与甘小美喝光了一瓶xo，还各点了几杯鸡尾酒，开始在出租车上吹了凉风，现在又放松下来，酒劲一下子就涌上脑袋。她没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也没有看到甘小美。 “小美呢？”李雪梅问了一句。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她。 在那个人拿走她的手提包的时候，李雪梅才猛然反应过来，随即发现他是江明贵。 没等李雪梅叫出声来，江明贵就捂住了她的嘴鼻。 她开始反抗，却没有半点用。江明贵不魁梧，但是很强壮，力气很大，李雪梅非常了解这一点。 不到一分钟，她就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脚已被绑住，嘴里塞了一块棉布，嘴巴被一张胶布帖着，蜷缩在轿车的后备厢里。手脚上的绳索绑得很紧，已经勒进了肉里，哪怕只是稍微动一下，也会产生剧烈疼痛。 有电话在响，在后备厢的角落里。 李雪梅这时候才看到，轿车的后备厢里铺了一块很大的透明塑料薄膜，她就躺在这块薄膜上面。 一个人走了过来，是江明贵。他翻开李雪梅，拿起了丢在后备厢角落里的那个lv手提包，取出放在里面的手机。 是李雪梅的手机。 李雪梅被吓坏了，开始拼命挣扎。 朝李雪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江明贵才转身走开几步，接通了电话。 “小美啊，我是江哥……哦，雪梅跟我在一起。她说不等你了，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接她回家……她在洗澡，要我让她等下给你打电话吗……好的，等她出来，我告诉她，你也早点休息……好的，拜拜。” 挂断电话，江明贵直接卸掉了手机电池，然后装进了一个塑料口袋。 看到他从轿车后面走开，李雪梅挣扎得更加用力了。 虽然她是个拜金女，但是不蠢，不然也不可能偷走江明贵的信用卡。她已经意识到，江明贵不会原谅她，更不可能放了她。江明贵会把她关起来，然后肆意蹂躏她，知道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要不然，就不会把她绑起来丢到后备厢里！ 李雪梅没有想到死，她只是偷了江明贵的两张信用卡，用掉了十几万，而江明贵那么有钱，不会为此杀人。 直到江明贵返回，李雪梅才产生了真正的恐惧，因为江明贵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呜……呜……” 李雪梅开始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 “嘘……嘘……”江明贵把一根手指头放到嘴边，让李雪梅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会伤着你。” 江明贵把匕首放到了李雪梅的脸上，李雪梅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后备厢里飘出了一股尿骚味，李雪梅尿裤裆了。 江明贵冷冷一笑，拿起匕首划了下去。没有划破李雪梅的胸膛，连皮肤都没伤到，只是割开了李雪梅的上衣。接下来，他割开与扯掉了李雪梅身上的所有衣物，却没有松开绑住李雪梅手脚的绳索。 在李雪梅一丝不挂的时候，江明贵把她从轿车的后备厢里拽了出来。 在荒郊野外，轿车停在一个很大的湖泊旁。除了轿车的灯光，发出亮光的只有天上的月亮与星星。 走到湖岸边，江明贵才停下脚步。 “跪下！” 李雪梅吓得浑身哆嗦，她哪敢反抗，立即跪到地上，随后发现站在一张两米长宽的铁丝网上面。 “说实话，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蠢的一个女人。” 李雪梅哭了，她使劲往江明贵身上凑。她知道，江明贵有一些很古怪的癖好，也许包括在野外干那种事。她相信，江明贵不会杀她，只是在惩罚她，让她尝点苦头，让她以后乖乖听话。 只是，她错了。 江明贵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从下体前拽开。 “我早就知道你贪财，经常从我这里偷钱。为此，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在钱包里放了几千元现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贪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也不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呜……呜……” 看到江明贵举起匕首，李雪梅发出了呜咽声，还在用力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也是在向江明贵求饶。如果能开口说话，她会求江明贵饶了她，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只是，江明贵没有给她开口求饶的机会。 李雪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小腹部就被踢了一脚。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在了地上，准确的说是那张铁丝网上面。 江明贵没有使用匕首，因为那样会流出很多血，从而留下血迹。 他把铁丝网卷了起来，将李雪梅裹在里面。随后，他拽住系在铁丝网边上的绳索，把铁丝网拉紧，直到铁丝深深陷入李雪梅的皮肉里面。最后，他才拿起匕首，割段了捆住李雪梅手脚的绳索。 被铁丝网裹着，李雪梅根本无法动弹。 “明贵，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在嘴上的胶布被扯掉之后，李雪梅就大声求饶。 江明贵没有理会她，而是踢了她一下，让她朝湖里滚去。 “明贵，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明贵……不要，救……救命啊……” 湖水慢慢淹过了李雪梅的脑袋。 她在挣扎，只是根本没有用。 江明贵没有停下，推着被铁丝网裹住的李雪梅朝湖中心走去。到了深水区之后，他又朝湖中心游了一百多米，才丢掉了裹在铁丝网里的李雪梅，让她沉到了湖底。此时，李雪梅已经溺毙了。 人的比重略低于水，尸体在被水泡胀之后会浮上水面。用铁丝网裹住尸体，就是在尸体膨胀的时候，让铁丝割开皮肉，放出尸体里面的气体。加上铁丝网本身有一些重量，尸体就不会浮上水面了。 在俄罗斯，黑帮经常用这种方式处决叛徒。 最多一个月，水库里的食肉鱼类就会处理掉李雪梅的尸体，剩下的只是一具白骨。就算有人把铁丝网捞了起来，里面的骨头也会从两端的缺口处滑落出来，不会想到这里面曾经有一具尸体。 回到岸上，江明贵处理掉了铺在后备厢里的塑料薄膜。 李雪梅吓得尿了裤裆，薄膜上有她的尿液，还有她的皮削与头发，必须处理掉，最好的办法就是烧掉。 塑料薄膜是易燃物品，加点汽油，燃烧后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一起烧掉的，还有江明贵穿的衣物。 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江明贵才驾车离去。 此时，唐旭宸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进入中国领空。 国土安全局的调查工作还在进行，外勤人员已经封锁了那座商场。因为已是半夜，商场早已关门，所以没有引发骚动。 “保护好现场，除了鉴定人员，谁都不准进去。搜集指纹、头发等线索，把监控录象重新过一遍。”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我跟小范大约在四个小时后到达，派一辆车去机场，不要来接我们。” “好的，我派人把车送过去。” “老木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他们要晚一点。”田皓桐在计算机上查了一下。“老木要中午才到，老李与小鬼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杨姐稍微晚一点，傍晚才能到。” “有没有欧阳的消息？” “他应该在回国的路上了，要我跟他联系吗？” “不用，他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就这样，我们到了之后，立即赶往现场。” 第616章按图索骥 田皓桐不但送来了一辆越野车，还为唐旭宸与范华东准备好了国土安全局的证件，让他们成为了国土安全局的人。有了国土安全局的证件，也就等于有了万能通行证，去任何地方都很方便。 两人赶到商场的时候，已是清晨七点左右。 还好，商场要上午九点三十分才开门营业。 田皓桐在商场外面等着，唐旭宸与范华东到了之后，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已被封锁的那两家店铺。 “怎么样，有发现吗？” “已经查到，使用那张信用卡的是两个年轻女人，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两家商店的八名服务员都看到了她们，两名导购提到，她们有外地口音，不是北京本地人。此外，导购还觉得她们是普通打工妹。” “觉得？” “她们的穿着很普通，不是什么名牌服饰，也没有佩带名贵首饰，带来的手提包也是几百元的廉价货。”田皓桐招了招手，一名鉴定人员把一个物证袋送了过来，里面装着一个女士手提包。“这是付款的那个女人留下的，购买了lv手提包后，她就把这个手提包丢到了外面的垃圾筒里。” 唐旭宸接过物证袋，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如果说那个女的是恐怖份子，或者是职业杀手，他打死都不信。要知道，随意丢掉使用过的物品是最低级的错误，别说是职业杀手，哪怕是普通人，在进行有预谋犯罪的时候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已经采集了指纹，还从梳子与唇膏上提取了头发与唾液。” “梳子与唇膏！？” “都是在手提包里找到的，款式很老，而且也很陈旧。她只保留了有用的东西，其他的都一起丢掉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商店里的监控摄像头看了过去。 “我们已经调阅了监控录象，不过很可惜，没有什么收获。” “什么意思？” “商店里的监控录象全都朝着货柜，而且安装位置比较高，角度不大好，只拍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头顶。此外，她们在进入商店的时候戴着墨镜，很大的那种蛤蟆镜，遮住了大半边面庞。她们没有在商店里逗留，直接拿了那个包，就去结账了。”田皓桐拿起一本放在柜台上的杂志，翻开后递给唐旭宸。“就是左页这种款式的手提包。gucci专卖店里的情况与这边差不多，监控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太高，而且她们也是在进去之后就直奔目标，拿起包之后就去结帐，没有耽搁半点时间。也就这两次，她们使用的信用卡。不过，根据商场的收银员回忆，那名付账的女人有两张信用卡。” “两张？” “按照收音员的说法，她在第一次付账的时候，首先使用的是另外一张信用卡，只不过那张信用卡只能透支三万。” “有记录吗？” 田皓桐摇了摇头，说道：“肯定是一张我国的银联信用卡，因为消费没有成功，所以没有相关记录。” “外面的摄像头呢？” “两家专卖店挨着，她们只经过了外面的走廊。”田皓桐带着唐旭宸走了出去。“摄像头安装在走廊尾部，正对着商场的大门。在进入店铺前，她们戴着墨镜，所以无法从拍下的画面上看出她们的相貌。虽然在离开gucci专卖店之后，她们摘掉了墨镜，但是监控摄像头安装在这边，也没能拍到。”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她们之前肯定来过这两家专卖店，早就看好了那两种手提包，要不然不会拿起就去结账。” “如果她们是职业杀手，也许在国外就已经看好这两款手提包，只是……” “那还需要来我国购买？” 田皓桐微微一愣，唐旭宸这么说也有道理。 让两家专卖店的导购好好回忆一下，在之前的什么时候见过她们，然后调出以前的监控录象让导购指认。”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到外面看看，路口的监控监控摄像头拍到她们了吗？” “拍到了，这就是下一步。”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田皓桐在前面带路。 走出商场，来到外面的大街上，田皓桐朝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指了一下。“那边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她们，只不过拍到的是侧面。此外，那是一个普通摄像头，在夜间的拍摄效果并不理想。” “什么都没发现？” “她们出来之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接住一名外勤人员递来的平板计算机，田皓桐又转手递给了唐旭宸。“这是拍下的画面，看得到，她们上车的时候，我们的外勤人员刚刚赶到。因为没有想到是两个女人，而且她们手上没有lv与gucci的商品袋，所以外勤人员没有注意到她们。” “找到那辆出租车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带着唐旭宸上了车。“很幸运，监控摄像头恰好拍到了出租车后面的牌照，我们找到了那辆出租车。离开商场之后，她们去了一家夜总会，并且在那里留下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什么？” “另外一张信用卡的消费记录。” 唐旭宸微微一愣，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之前，田皓桐没有提到那张信用卡，表明这条线索没有价值。 “可惜的是，那张信用卡是用假身份办理的，没办法追查。” “假身份？” “我们已经找过了信用卡的发卡银行，还找到了办理那张信用卡的营业员。这张信用卡是在半年前办理的，透支额度为三万。当时是一家商场搞活动，帮助发卡银行做推广，进行现场办理，然后通过电话激活。那天办理信用卡的人很多，那名营业员已经记不清办卡人是谁了。虽然我们拿到了办理信用卡时使用的身份证复印件，与公案局做了对比，是一张伪造的身份证，而且上面的照片明显处理过，未必是持卡人的真实相貌，即便是也与持卡人有很大的区别。”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已在监视还款情况，不过持卡人未必会及时还款。”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条重要的线索就此断掉了。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那家夜总会。 与商场一样，国土安全局的人已经接管了夜总会，还找来了夜总会的所有工作人员，正在做笔录。 “我们以刷卡时间为准，询问了酒保与服务员，她们要了一瓶八千多元的xo，后来还点了几杯鸡尾酒。此外，夜总会的保安提到，她们在离开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不过是一辆黑车。” “查到了？” “还在追查，需要一些时间。那些黑车一般在晚上出来，在夜总会外面揽客，白天很少上路。” “市区内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呢？” “已经调取了交通监控录象，只是暂时没有获得有价值的发现，同样需要时间，至少几个小时。”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田皓桐与范华东离开了夜总会，回到了车上。 “小范，你怎么看？”唐旭宸没有问田皓桐，而是问了范华东。虽然他是特种兵，但是在加入团队之后，唐旭宸教了他很多东西，主要就是情报人员需要掌握的技能，拓展了他的能力范围。 “那两个女人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们要么被人利用，要么听人使唤。”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田皓桐没有吭声，这也是他的判断。 “哪怕她们不是恐怖份子、也不是职业杀手，而是像小范说的那样，只是被人利用，也得找到她们，而且得尽快找到她们。” “尽快？”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她们的价值已经发挥出来，结局也就很明显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她们已经没有价值了，也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范华东说了一句，而这也是唐旭宸要表达的意思。 这下，田皓桐才明白了过来，利用她们的人会杀人灭口。 “除了继续现在的调查，密切留意从她们离开夜总会之后发生的凶杀案，特别是死者的头颅与指头被砍掉的抛尸凶杀案。当然，死者是女性，一个或者两个，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之后。” 田皓桐没多罗嗦，立即掏出手机，给留在国土安全局总部的宫浩宁打了电话。 “有发现了，派外勤人员接管现场，第一时间跟我联系。”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最好不要有发现。” 田皓桐没有吭声，两条人命不算什么，关键是那两个女人肯定见过恐怖份子。 如果她们死了，意味着追查恐怖份子的线索也就断了。 等到他们返回国土安全局，罗琳琳就来到了田皓桐的办公室，送来了一条刚刚查到的重要线索。 她设法入侵了那家瑞士私人银行的数据库，虽然没有找到那名户主的个人信息，但是查到了五百万美元的来历，即来自墨菲名下的信托投资公司。也就是说，那五百万美元是墨菲转过去的。 这个发现，证明了欧阳凤鸣之前获得的情报。 只是对目前正在进行的调查没有多大的帮助，即便罗琳琳没有查到，唐旭宸也会相信欧阳凤鸣提供的情报。 当务之急仍然是找到那两个女人，通过她们找到恐怖份子，也许是职业杀手。 快到中午的时候，调查有了新的发现。通过市区内的交通监控录象，查到了那辆黑出租的去向，那两个女人离开夜总会后，乘坐出租车去了一个高层公寓小区。田皓桐立即派出外勤人员，唐旭宸也带着范华东赶了过去。 第617章钓到大鱼 北京市区东北，密云水库。 老庄是个钓鱼爱好者，年轻时忙于工作，没多少空闲时间。五年前，从副处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他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垂钓上，有的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不回家。当然，他也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在北京，最不值钱的就是官，副处长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因此单位安排内退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留恋。儿子刚从大学出来，离结婚成家还有几年，他打算趁着这几年，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当然，他的老伴，甚至他的儿子都认为，在外风餐露宿不是享受生活，而是受罪。只有清早去公园打太极拳，上午去市场买菜，下午打两圈麻将，晚上看电视才是享受生活。 因为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老庄没有听从老伴与儿子的建议。 他已经在这里扎营三天，窝子也喂好了，就等收网。 大清早起来后，他先吃了点带来的干粮，然后收起帐篷与野炊用具，最后才给橡皮艇充好气。 为了壮大垂钓事业，老壮很舍得花钱，出了那条单人橡皮艇，他甚至买了一辆越野车。 当然，他用的渔具也很昂贵，有的是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在国内根本买不到，能够钓起几十斤的大鱼。 不是鱼竿，而是排钓。 简单的说，就是一根挂满了鱼钩的绳索。放到河里或者水库里，等上一天或者两天再捞起来。 很简单，也很实用。 放钩与取钩不算什么，关键是养窝子，也就是用各种各样的美味鱼饵，把附近的大鱼吸引过来。 年轻的时候，老庄就是养窝子的高手，还专门做过研究，鱼饵都是自己动手调制。 其实也很简单，主料是糠壳、玉米面、糯米粉或者红薯，搅拌均匀后先发酵几天，晒干磨成粉，使用前和入一些高度数白酒，搓成颗粒。使用就更简单，直接撒到钓场里面，鱼儿就会闻香而来。 当然，对钓场的选择也是一门学问。 水不能太浅，不能有太多的水草，水流也不能太快，不能太清澈、也不能太浑浊，水质要好。 到底哪里合适，还得看感觉。 五年来，老庄没少白跑路，不过也收获了很多。去年夏天，他在密云水库里钓到了一条三十多斤的大草鱼。回去后，他把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让老伴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全鱼宴。 坐上橡皮艇，老庄朝水库中间划去。 野营地点离钓场有点远，主要是现在是禁渔期，如果被水库的工作人员发现，不但会赶他走，还会罚款与没收渔具。罚款还是小事，也就几百块，老庄不缺这点钱。关键是那些从国外买回来的渔具，要是被没收了，再买就很麻烦。当然，也很昂贵，一整套的价值在一万元以上。 离远点，也就不容易被发现。 此外，他还得为越野车找个合适的停车地点。 划到湖中心，老庄花了点功夫才找到被水流冲走的浮标，然后开始收线。 有点沉，老庄使劲拽了一下，不是有点沉，而是很沉。 钓到大鱼了！ 老庄心里一喜，不过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咬钩的是大鱼的话，在他收线的时候就会挣扎。 只是很沉，没有别的。 难道是一只老王八？ 有这种可能，因为老庄曾经钓到过一只十多斤种的甲鱼。那东西很迟钝，只是挣扎起来很吓人。 稳住橡皮艇，老庄继续收线。 一个巨大的物体出现在了水面下，随着老庄拽动钓绳，缓缓浮上了水面。 白白的，有点像甲鱼的肚皮。 难不成，那只老王八咬钩之后，在水里瘪死了？ 甲鱼不是鱼，而是水生爬行动物，靠肺呼吸，一口气能瘪几十分钟，只是肯定不可能一整夜都呆在水下。 老庄继续用力拽回绳索，当那个白色物体浮上来的时候，他一下就吓傻了。 不是甲鱼的肚皮，而是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受到惊吓，老庄一下就松开了钓绳。过了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他觉得是在做梦，只是当他再次拽动绳索之后，才发现不是在做梦。绳索仍然很沉，那个东西、准确的说是那具尸体就在水下。 吞下两片速效救心丸，老庄开始往回划。 上了岸，他一边朝越野车走过去，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此时，唐旭宸与范华东刚刚离开国土安全局总部。 田皓桐打算派几名外勤人员协助他们行动，只是被唐旭宸拒绝了。在三年前的那次行动中，唐旭宸他们在日本受到通缉。虽然危机顺利解除，但是唐旭宸他们在日本做的事情并没被遗忘，也确实触犯了日本法律，薛震远都没有理由让木下寺撤消通缉令。再说了，中国当局否认与神户、东京发生的枪战存在任何关系，薛震远也就不可能出面为唐旭宸他们向日本首相申请特赦。结果就是，唐旭宸他们成了处在灰色地带的边缘人物。虽然日本当局没派人追捕他们，但是只要他们公开露面就会被发现。如果让国土安全局的人陪同行动，等于承认与他们有关。 在唐旭宸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提前赶到。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外勤人员没有立即进入小区，而是在小区外面布控，等他们到达之后再采取行动。 原因很简单，如果那两个女人住在那个小区里面，那么利用她们的恐怖份子或者职业杀手也有可能住在那里。因为没搞清楚恐怖袭击的性质，所以不能打草惊蛇，得在行动之前做好充分准备。 如果恐怖袭击针对平民，即恐怖份子在小区里藏匿了爆炸物，或者有很多恐怖份子藏在小区里面。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贸然冲进去，只会惊动恐怖份子，让恐怖份子引爆炸弹或者劫持人质。 “小区的保安主管叫赵公凯，安徽人，我们已经查到他的个人资料，有关没问题。”田皓桐负责后方情报支援。“现在可以让我们的人去把他叫出来，或者打电话给他，让他协助调查。” “不，不要动用我们的人。” “那怎么办？” “联系这边的派出所，派外勤人员过去，让派出所给小区物管打电话，找个理由把赵公凯叫出来。” “行，我马上安排。” “就说户籍调查，要小区物管配合，登记住在小区里的外来人口。”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唐，外勤人员已经部署就位。”罗琳琳在这个时候说道，“要把拍摄的现场画面发给你吗？” “发到我的平板计算机上。” “好的，信号正在同步。好了，你能看到了。” 唐旭宸拿起平板计算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有四个画面，是部署在小区外的外勤人员用摄像机拍下来的。 “看到了吗？” “看到了，使用相貌识别软件，留意所有进出小区的人员，为每一个人抓图，把相貌照片单独保存下来。” “明白，正在处理。” “我们在十五分钟后赶到，到时候再联系。” “好的。” 挂断电话，唐旭宸让范华东加快了行车速度。他们驾乘的是国土安全局的车，交警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此时，小区外。 天亮前，江明贵就赶了过来。 在除掉李雪梅之后，江明贵并没高枕无忧，因为李雪梅用那张信用卡消费了两次，而她只带了一个lv的手提包，所以江明贵随即想到，她用信用卡买的第二件奢侈品肯定在甘小美那里。此外，她很有可能向甘小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在她失踪之后，甘小美也有可能产生怀疑。 总而言之，甘小美知道得太多了。 如果甘小美产生了怀疑，就会给李雪梅打电话。在发现李雪梅的电话打不通之后，她就有可能报警。 显然，江明贵成了李雪梅失踪的头号嫌疑人。 此外，甘小美见过江明贵。虽然她没有江明贵的照片，但是可以协助警方，描绘出江明贵的相貌。 她还知道江明贵的住处，以及江明贵从事的职业。 利用这些信息，警方将展开搜捕行动。如果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介入调查，就能通过他的职业，猜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江明贵有足够多的理由找到甘小美，让她步李雪梅的后尘。 只是，他赶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住在这个小区的大多是外地来的打工者，起得很早，出门的时间也很早，有的天没亮就得去赶地铁。 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江明贵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只能耐心等待，等着甘小美离开小区，然后跟着甘小美，在适当的时候与适当的地点绑架她。 做为职业杀手，江明贵不缺乏耐心。 今天不是周末，就算昨晚喝醉了，甘小美也得去上班。她不是李雪梅，没有江明贵那样的金主。 以她的姿色也未必能够找到一个有钱的金主。 其实，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虽然没有李雪梅那么漂亮与风骚，但是也不像李雪梅那么愚蠢与贪婪。平庸的相貌与普通的身材，特别是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让她只能靠奋斗一步一步的实现人生理想。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江明贵发现，等来的不是甘小美，而是一群特工。 虽然那些特工都穿的便服，当然穿便服的才是特工，穿制服的是警察，但是江明贵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们肯定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颜色相差不大的西装，都戴墨镜，驾乘的是越野车，而且几乎同时到来。还有，他们都留在车上，没有下车，没有做别的事，甚至没有接打电话。 不是特工，那才怪！ 观察清楚情况，江明贵就没再等待。这里已是是非之地，而且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第618章抓捕 唐旭宸与范华东赶到的时候，片区民警已经把小区的保安队长赵公凯叫了出来。 在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出示了那两名女子的照片之后，虽然只拍到侧面，但是赵公凯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提供了两人的具体住址。用赵公凯的话来说，小区里的保安没有哪个不认识她们，特别是长得漂亮点的那个。她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几个月前才搬走，不过经常回来找另外一个女人。赵公凯能记住她，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还与她在这几个月里发生的变化有关。简单的说，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只漂亮，却没有多少品味的打工妹。大概是认识了一个有钱人，所以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不但更懂得打扮，穿的衣服与用的东西都比以前高级了许多。 此外，赵公凯还提供了一条信息。 这就是，偶尔会有一个男人开车来接她，而且每次都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因为那个男人从不下车，只是等她出来，所以赵公凯与小区里的保安没有见过他，安装在小区门口的摄像头也没拍到过他。 赵公凯提供了轿车的型号，通过监控录象能够查到轿车的牌照。 利用赵公凯提供的信息，国土安全局查到了那套公寓的户主，也就是说，那两个女人是在此租住。 在赵公凯做口供的时候，唐旭宸做了行动部署。 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开车来接走那个漂亮女人的男人才是要找的人，她们只是被人利用了，但是唐旭宸没有掉以轻心，也无法排除她们是同伙的可能性，因此得精心部署抓捕行动。 有范华东在，战术上的问题轮不到唐旭宸操心。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首先让赵公凯返回小区，确认那两个女人是否还在，然后才采取行动。 赵公凯是保安队长，不会轮到他来值夜班，而值夜班的保安在天亮就下班了。因为小区住户用磁卡进出，所以值夜班的保安未必看到了她们，至少无法肯定她们没有在天亮之前离开小区。去调取监控录象的话，不但更费时间，还会惊动其他人，也就有可能被藏在小区里的恐怖份子发现。 “老赵，我们就在外面。这个东西，能让我们知道你的处境。”唐旭宸指了下别在赵公凯胸口上的那个针孔式摄像头。“你只需要去敲门，然后编个理由让她们开门，确定她们在之后就出来。” 赵公凯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有点紧张。 虽然他干了十多年的保安，算得上经验丰富，但是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情，更别说与特工打交道了。 “知道该怎么说吗？” “安全检查。” “不能这么说，太明显了。”唐旭宸想了想，问道，“身上有钥匙吗？” “有，我家的……” “如果她们问起你是谁，你就说是保安。你把钥匙拿在手上，等她们开了门，就问有没有把钥匙掉在电梯里面。明白？” 赵公凯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好了，做几个深呼吸。”唐旭宸朝一名协助的外勤人员招了招手，让他等下送赵公凯过去。 等外勤人员带走赵公凯，唐旭宸才对着麦克风说道：“小田，我们开始了。” “开始吧，我们也准备好了。” 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赵公凯，但是唐旭宸还是多了一手准备，即让国土安全局使用相貌分析软件，对那个针孔式摄像头拍到的人进行相貌识别。要不然，唐旭宸也不会让赵公凯带上摄像头。 画面出现在了平板计算机屏幕上，赵公凯已经进入小区。 他走得有点快，不过没有引起附近人员注意。毕竟他是小区的保安队长，而且平常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在赵公凯进入那两个女人所在那栋大楼的电梯后，图像暂时消失。 她们住在二十二楼，电梯从一楼上去，需要差不多半分钟。 唐旭宸朝范华东挥了挥手，让他做好准备。如果恐怖份子就在这里，那么赵公凯遇到的将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 范华东已经穿上了国土安全局配发的防弹衣，带着一队外勤人员埋伏在小区外面。 只要发生意外，他们就会冲进去。 三十秒不算漫长，当屏幕上出现了电梯间的画面时，唐旭宸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电梯间里没有异常。 赵公凯掏出了钥匙穿，取下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 唐旭宸淡淡一笑，这个保安队长还算聪明，没有用上整串钥匙。那两个女人是在这里租的房子，也许只有一把大门钥匙。一般租房子住的人，不会有几把钥匙，更不可能有一大串钥匙。 到了房门外，赵公凯敲了门。 过了一阵，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出现在了画面里。 “老唐？”说话的是罗琳琳，她负责技术工作。 “查到了？” “就是她，两当中，比较挨的那个，相貌吻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肯定是她。” “各小队注意，目标已经确认，准备行动。”唐旭宸没有迟疑，朝正看着他的范华东挥舞了几下。 “老唐，等等！”田皓桐叫住了唐旭宸。 “各小队注意，留在原地，全都留在原地。” “刚接到电话，一名垂钓者在密云水库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 “等下……小罗？” “出来了。”罗琳琳开口说道，“刚收到当地警方发来的照片，已经发给你，正在做相貌识别。” 唐旭宸立即调出了刚刚收到的照片。 “是另外一个女人，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看清楚照片，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 那具女尸被裹在一张铁丝网里，全身**，尸体已经开始肿胀，铁丝陷入皮肉，看上去很恐怖。 只是，死亡时间不长，尸体的肿胀程度不是很大，能够辨认出相貌。 确实是那个高一点，而且更漂亮的女人。 “老唐？”田皓桐提醒了唐旭宸，执行抓捕任务的外勤人员都在等他下达命令呢。 “各小队注意，听我的命令，准备开始行动。” 唐旭宸没再迟疑，拔出手枪，朝范华东小跑而去。 接下来，在唐旭宸的指挥与率领下，四个小队的外勤人员分别从小区的正门、侧门、消防通道与地下停车场入口冲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那栋大楼。在锁死电梯之后，唐旭宸与范华东带着两个小队的外勤人员进入紧急疏散通道。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二十二楼，见到了守在楼道口的赵公凯。 此时，甘小美正在家里看电视。 赵公凯来敲门的时候，她刚刚起床，给公司打了电话。 她今天该上班，只是昨晚实在是疯过头了，起来时有点发烧，她就打电话请了一天的病假。她没有吃早饭，也没打算吃午饭。发烧、还有宿醉的后遗症，让她没有胃口，而且她本来就不是贪吃的人。 只是，她的心思也没在电视上。 昨晚，她只离开了十多分钟，等她回来的时候，李雪梅就不见了踪影。 她打了几次电话，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电话才接通，而且接电话的是江明贵。虽然江明贵说，他接走了李雪梅，而且语气很平和，不像生气的样子，但是甘小美总是不放心，毕竟李雪梅偷了他的信用卡，刷掉了十几万。要知道，李雪梅一年的收入也就几万块，十几万绝对是一笔巨款。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 江明贵是李雪梅的男朋友，而且一向很大方，至少在甘小美看来，江明贵在李雪梅面前从不吝啬，几乎李雪梅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再说了，江明贵很有钱，也许对他来说十几万不算什么。 别说女朋友，一些有钱的大款，在小三小四身上都是一掷千金，买几百万的房子、几十万的车子，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花十几万为李雪梅买两个手提包，也许江明贵也不会往心里去。 想到这些，甘小美就放弃了打电话报警的念头。 伸了个懒腰，她拿起手机，决定给李雪梅打个电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也不用瞎操心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撞开了。 “啊——” 看到冲进来的几个男人，还有他们手上的枪，甘小美吓得尖叫了起来。 范华东冲在最前面，没等甘小美反应过来就扑了上去，一把打掉她握着的手机，然后将她摁在了沙发上。 “安全！” “安全！” “安全！” 鱼贯而入的外勤人员冲进了卧室、厨房与卫生间，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救命，救命啊！” 范华东在她身上东摸西摸，吓得她大声喊叫起来。 “啪——” “闭嘴！”范华东给了甘小美一巴掌，让她闭上了嘴。 几名外勤人员回到了客厅里面，朝走进来的唐旭宸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发现危险。 唐旭宸扫了一眼，基本上认定被范华东抓到的那个女人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要找的恐怖份子。 一名外勤人员走过来，把搜到的身份证递给了唐旭宸。 是那个女人的身份证。 “拍照后发回去，查明她的身份。”唐旭宸把身份证还给了那名外勤人员，其实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等外勤人员出去，唐旭宸才朝甘小美走了过去。 “放开她吧。” 范华东松开了甘小美的两只手，在制服甘小美之后，范华东就在她身上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武器等危险物品。 “别害怕，我们是警察。”唐旭宸掏出了田皓桐为他准备的证件，递到甘小美面前。“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你得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要不然，我就只能带你回去，把你送进牢房。” “不是我，是雪梅，是她偷的卡，是她偷的钱，我是无辜的。” 甘小美这么一说，唐旭宸更加认定，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第619章狡兔三窟 接到田皓桐打来的电话，唐旭宸让范华东看好甘小美，才转身走开。 “老唐。” “查到什么了？” “全国叫这个名字的有三十七人，不过没有一个是我们寻找的恐怖份子，他们都嫌疑都被排除了。” “妈的！” “我们正在调查符合条件的相关人员，不过需要时间。” “不仅是相关人员，还有相关事件。他更有可能是职业杀手，而他伪装成摄影师，肯定与近期发生的事情有关。如果欧阳获得的情报没有错，恐怖袭击在今天发生，那么肯定与今天的重大事情相关，而且摄影师是最佳掩护身份。也就是说，还得调查符合这几个条件的相关事件。” “明白，我们正在查。” “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达他的住所？” “十分钟之内。” “派一架直升机过来，在他的住所附近找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派车去接我们。在我们赶到之前，不要采取行动。” “好的，我马上安排。” “安排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范华东使了个眼神，让他暂时离开，然后走到了甘小美面前。 根本用不着审讯，甘小美就把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包括她的闺密李雪梅、李雪梅的男友江明贵，江明贵的职业等等，也包括李雪梅偷了江明贵的信用卡，购买了两个手提包，与她一起去夜总会消费。在唐旭宸的要求下，她还大致描述了江明贵的体貌特征。只可惜，她没有江明贵的照片。此外，她对江明贵从事的职业也不大了解，只知道他是摄影师，经常去国外出差。在哪里工作，是哪种性质的摄影师，有没有经常往来的朋友与同事，家人住在什么地方等，她都不知道。在甘小美看来，唐旭宸他们是便衣警察，因为李雪梅偷了江明贵的信用卡，才找到她。 “喝口水。”唐旭宸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甘小美还在微微哆嗦，接住水瓶，她看了唐旭宸一眼，怯生生的说道：“警官，我会坐牢吗？” 唐旭宸很严肃的说道：“有可能。” “警官，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雪梅给我打的电话，说跟男朋友分手了，得到了一笔分手费，约我出去逛街，请我去夜总会喝酒。我不知道她偷了男朋友的信用卡，认为是她得到的分手费，我……” “我说过她偷了信用卡吗？” 甘小美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始至终，唐旭宸都没有提到偷信用卡的事。 “那个包是哪来的？”唐旭宸指了下放在茶几上，已经装进物证袋的gucci手提包。 “是雪梅买的，借给我用几天。” “你怎么知道她是偷的男朋友的信用卡？” “我……我是猜的。” “猜？” “虽然她的男朋友很大方，但是从来不给她买奢侈品。她为此向我抱怨了好多次，说男朋友对她不好。”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涉嫌偷窃，而且金额巨大……” “警官，你相信我，真的不管我的事，我是无辜的。”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是无辜的，我还可以帮你说情。”唐旭宸微微一顿，又说道，“只是你得带我们去她男朋友的住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想坐牢，还是想洗清冤情？” 甘小美咬紧了牙关，显得很害怕。 “如果见到他，你得指认他。” “指认？” “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保你没事。不然你就有大麻烦了。” 甘小美没再迟疑，她不想坐牢，因为有了案底，她这被子就完蛋了。 这时候，田皓桐打来电话。直升机已经派来，五分钟后就将到达，降落在小区附近的广场上。 唐旭宸没多罗嗦，带上甘小美，与范华东一起赶了过去。 此时，江明贵正在赶往住所的路上。 当他驾车来到小区外，看到那几辆越野车，还有车上的特工之后，就没有停车，径直驶了过去。 再明显不过了，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特工找到了甘小美，也就查到了他的住所。 天罗地网已经张开，就等他自投罗网。 江明贵有点后悔，凌晨的时候，在把李雪梅塞进轿车之后，他应该回去一趟，顺导解决掉甘小美。 当时的一念之仁，搞得现在麻烦多多。 只是，江明贵没有慌张。狡兔三窟，他还是职业杀手，那套公寓只是他的一处落脚点而已。 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就是处理掉驾驶的轿车。 甘小美见过他的车，也许记得车牌号码。此外，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有监控摄像头，肯定拍到了他驾驶的轿车。因为找不到他，所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会扩大调查范围，开始寻找他的车辆。 此外，还得修改行动计划。 甘小美知道他是摄影师，也肯定告诉了那些特工，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将针对这种情况加强防范。 虽然最好的办法是立即离开中国，把五百万美元退给雇主，但是江明贵不甘心，也不想因此搞臭自己的名声。如果这么做了，就算还是顶级职业杀手，今后也不可能接到这种先付佣金的任务。 再说了，江明贵很有职业道德与职业素养。 在他驾车来到一处位于地铁站附近的公共停车场的时候，唐旭宸等人来到了他居住的那个小区。 这次，不但出动了更多的外勤人员，还动用了防暴装备。 虽然按照唐旭宸的判断，江明贵是一名职业杀手，而不是恐怖份子，至少没有哪个恐怖份子要拿到五百万美元才参与恐怖袭击，但是在不清楚江明贵是否在家的情况下，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个拼命的职业杀手，比恐怖份子更加难以对付。 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几组外勤人员已经占领了附近大楼的制高点，用狙击步枪瞄准了那套住所的所有窗户。一队外勤人员控制了大楼的楼道，大楼的电梯已经锁定，还有一些外勤人员控制了上下几层楼。 时间不等人，唐旭宸在到达后就下达了抓捕命令。 外勤人员直接炸开了公寓的房门，然后冲了进去。 “没有发现嫌疑犯，房间里面没有人。” “妈的！”范华东低声咒骂了一句。为了立即展开抓捕行动，他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指挥外勤人员行动。 “看好现场，别破坏现场，我们马上上来。” 唐旭宸没多罗嗦，朝电梯间跑去，让守着电梯间的外勤人员启动了电梯。 在他们赶到之前，外勤人员就监视了整个小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出，因此在外勤人员赶到之前，江明贵就逃走了。 或许，他根本不在家里。 来到楼上，唐旭宸亲自搜查了一番。 “小田，在吗？” “在。我们正在调查离开小区的人员，现在……” “天亮之后，他恐怕没有回来过。”唐旭宸挥了挥手，指了下沾满污渍的床单，让跟进来的外勤人员取证。“按照甘小美的交代，李雪梅是在九点前给她打的电话，而且是从江明贵这里出来。此后，她们在凌晨才离开夜总会，回到甘小美住的小区。甘小美去找房东拿钥匙，把李雪梅单独留了下来。等她回来的时候，李雪梅已经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江明贵接了她的电话，说跟李雪梅在一起。由此可以推断出，在她去找房东的时候，江明贵绑架了李雪梅，然后带她去了密云水库。如果江明贵在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前后杀害李雪梅，那么返回市区的时间就是凌晨五点左右，离天亮也就一个多小时。如果江明贵是职业杀手，他就会意识到，甘小美也有很大的威胁，会设法对付甘小美。也就是说，外勤人员去甘小美居住的小区时，他可能就在附近。发现我们的人之后，他就离开了，而且以一名职业杀手的警惕性，他不会回来。” “也就是说，他逃走了。” “如果他离开了北京，或者离开了中国，那么恐怖袭击的威胁就不存在了。只是，他未必会逃走。” “可是……” “五百万美元，能够请来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杀手。他为此准备了半年，为了获得一个不被怀疑的身份，还跟李雪梅同居。像他这样的人，除非走投无路，不然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已经接下的任务。”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相信我，我也干过这种事，知道职业杀手的想法。” “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查清楚他的身份，特别是体貌特征。如果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他，我们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田皓桐沉默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时候，一名外勤人员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与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来到了房间外面。 “重点调查相关事件，其他的可以暂时放开。” “好的，我会做出调整。” “有发现了，再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走出了房间。 老太太是房东，中年男人是她的儿子。 外勤人员在唐旭宸耳边低估了一番，房东提供的信息与甘小美提供的差不多，不过带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江明贵在租房时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 身份证肯定是假的，不过上面的照片不可能造假。只是，唐旭宸并不认为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因为对一名有资格接五百万美元任务的顶级职业杀手来说，改变相貌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随后，外勤人员查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江明贵的轿车型号，车辆牌照等等。 第620章新君与旧臣 虽然是一辆在北京城里几乎遍地都有的奥迪a6l轿车，还是最常见的黑色，但是在获得了牌照之后，追查就不是难事了。利用分布在市区里的交通监控摄像头，以甘小美居住的小区为起始点，国土安全局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查到那辆轿车的最后去处，同时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 在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到达甘小美居住的小区时，那辆车就停在附近，而且江明贵就在车里。当时，有一组外勤人员离他还不到一百米！他没有慌张，甚至没有急于逃跑，在唐旭宸他们赶到之前，非常沉着冷静的驾车离开。很明显，他是一名经验丰富、胆大心细的职业杀手。 此外，他非常了解北京。 离开甘小美的小区之后，他驾车返回自己居住的小区，却没有进入小区，只是从小区外面经过，因为那个时候，外勤人员已经赶到，而且有两组外勤人员守在小区大门外面，车辆就停在路边。 他走的不是最短的路线，而是最不容易塞车的路线。 离开之后，他也没有走远，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处公共停车场，而且把轿车停在了监控摄像头监视区域边缘。结果就是，在他下车之后，监控摄像头只拍到了他的背影，没有拍到他的正面。 显然，他早就踩过点，知道那座公共停车场监控摄像头的安装位置。 收到消息，唐旭宸就与范华东赶了过去。他让两名特勤人员把甘小美送回国土安全局总部暂时看押。 唐旭宸与范华东赶到的时候，先一步到达的外勤人员已经封锁了停车场。 轿车被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按照调查程序，唐旭宸还是让鉴定人员去搜集指纹、毛发等线索。 “这家伙，显然是个行家。”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朝停车场出口走去。 范华东没多罗嗦，跟上了唐旭宸的步伐。 离开停车场，唐旭宸就看到了路口出的地下通道，还有旁边的地铁站标志，随后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 “让他溜掉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他选择这里与地铁有关。此外，出来的这条通道足够让，让他有时间改变着装，比如换掉外套，戴上一顶帽子。要是早就做了准备，还能换个发型。” “不大可能吧。” 唐旭宸看了范华东一眼，说道：“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这里，而且在进入地铁站之前更换着装。如果动用足够多的资源，比如利用时间点调查他乘坐的那辆地铁，调取沿线所有地铁站的监控录象，对上下车的乘客做对比，肯定能查明他的去向，但是需要时间，也许几天之后才会有发现。” “妈的。”范华东咒骂了一句，他们没有几天，只有几个小时。 “走吧，我们去机场。”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老木快到了，接到他，我们再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江明贵确实逃走了，不过没有离开北京。 他乘坐地铁走了五站路，来到了另外一个落脚点。也是一栋租来的公寓，不过用的是另外一个假身份。此外，这是一栋位于商业区里的公寓，属于商业居住楼，与之前的那套住宅公寓不一样。 只呆了半个小时，江明贵就离开了。 他换了一套衣服，还背上了一个旅行包。留在公寓地下停车场里的是一辆大众轿车，也是很常见的车型。 驾车离开公寓，他才打了一个电话。 “小牛啊，我是老江。” “老江，你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得赶紧回去一趟，所以今天的采访去不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总编刚给我打了电话，还在问你的情况。明明说好了，你现在又去不了，真是……”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家里出了很大的事情，确实没办法，你得亲自去了。” “行，说好了，回来请我吃饭。” “没问题，麻烦你了。” “对了，我的相机出了问题，得借你的。” “在我的储物柜里，密码是‘1、2、3、4’，用了放回去就行。” “好的。说好了，回来请客，到时候别舍不得钱。”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挂断电话，江明贵就拆掉了手机。 刺杀行动早就计划好了，只是突然出现变数，让他不得不放弃计划，想别的办法干掉目标人物。 要在几个小时内策划与安排好一套刺杀方案，有点难度，不过不是办不到。 江明贵没有留在市区内，而是驾车去了郊外。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赶到首都国际机场。 在欧阳凤鸣出事的时候，木林森在东南亚活动。因为要为正在进行的调查行动善后，所以他动身时间晚了几个小时。 “怎么样？” “现在查到一名职业杀手，叫江明贵，不过肯定是化名。我们拿到了他的照片，意义也不是很大。通过监控录象，获得了他的体型特征，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形匀称，属于那种不太起眼的人。”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意味着很难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追捕他的行动还在继续，只是希望不是很大。他是职业杀手，而且欧阳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时间点，恐怖袭击将在今天发生，所以我让国土安全局重点调查相关事件，为防范恐怖袭击做准备。” “他拿了五百万美元？”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表明，他是那种先拿佣金后办事的顶级职业杀手。” “那么，什么样的目标人物值得雇佣他，或者说价值五百万美元？”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这到是个关键问题，而且他之前没有想过，因为他并不认为江明贵的目标是某个人，也许是某件事，比如在某个特殊地点引爆一枚炸弹，或者是窃取某种关键物品。 如果江明贵的目标是刺杀某个人，那就肯定是个大人物。 “日本首相。”范华东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与木林森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你们不看新闻？”范华东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日本首相昨天抵京，对我国进行正式访问，准备与我国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因为是昨天下午抵达，首先跟元首进行了非正式会晤，所以新闻发布会安排在今天晚上的国宴前进行。元首也要出席，与日本首相共同回答记者提问。” “还有元首。”木林森补充了一句。 “关键是那份协议。妈的，我竟然没有想到。”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就掏出手机，准备给田皓桐打电话。 “让国土安全局出面？” “事态已经很明确了，江明贵装扮成摄影师，肯定是冲着新闻发布会去的。” “那么，你应该直接去找元首，而不是让国土安全局出面。”木林森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这么大的事，田皓桐没有决策权，也不可能下令取消新闻发布会。你找他，他同样得向元首汇报。”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元首未必会相信我们。” “总得试一试。”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让范华东驾车去元首府。 现在的元首，已经不是薛震远了。如果是薛震远，唐旭宸不会顾虑什么，因为薛震远绝对信任他。可是现在的元首是萧云鹏，虽然他与唐旭宸有数面之缘，但是没有深交，也就没什么交情。 关键，还是唐旭宸与薛震远的关系。 在任何人眼里，唐旭宸都是薛震远的心腹，也就是薛震远的人。薛震远已经退休，而唐旭宸还在战斗。在萧云鹏看来，重用唐旭宸也就等于重用旧臣，不但与他无关，还可能对他产生负面影响。别的不说，如果唐旭宸再次立下奇功，成功阻止了恐怖袭击，别人首先想到的是他，还有当年一手把他栽培起来的薛震远，而不是现在住在元首府里的萧云鹏，甚至会认为萧云鹏是个无能的人，要靠薛震远的旧臣才能应付恐怖袭击，而他重用的那些人全都是酒囊饭袋。 其实，这也是当初薛震远给予唐旭宸他们大量权利与利益的关键所在。 别忘了，在追查岩崎家族秘密资产的行动中，在上缴国库之前，唐旭宸他们这个团队就获得了数亿美元。 没有这笔钱，团队不可能发展壮大。 薛震远这么做，就是要让唐旭宸他们获得能够维持下去的经费，不像以往，需要经常找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要钱。 此外，萧云鹏也不是很了解唐旭宸。 虽然他知道唐旭宸成功破获了多起恐怖袭击案件，多次成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但是在上任之前，萧云鹏从没直接参与反恐行动，甚至不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此外，唐旭宸所参与的行动都是绝密，从没公开过。也就是说，萧云鹏对唐旭宸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外界的传闻。 显然，能传开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唐旭宸并不在乎被人误解，只是现在事到临头，他也不可能找到萧云鹏，解释过去做的那些事情。 再说了萧云鹏也未必会跟他促膝畅谈。 如果有别的选择，唐旭宸不会去找萧云鹏。其实，在木林森提出找元首之后，唐旭宸首先想到的是薛震远。只是仔细一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薛震远已经退休，而且让他出面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就算萧云鹏会给薛震远面子，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就更不可能听取唐旭宸的建议。 如果恐怖袭击与日本首相有关，迟早都得面对萧云鹏！ 第621章时过境迁 唐旭宸的到来，或多或少让萧云鹏有点惊讶，因为他并不知道唐旭宸回到了国内。 当时，萧云鹏正在与机要秘书李莉莉商讨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关键不是说什么，而是与谁一起说。 对这次外事活动，萧云鹏的感受很复杂。 虽然来到北京的不是与薛震远一起开创中日关系新纪元的木下寺，而是当年的外相，与他一同创立公义党的山口野司，代表中国的是萧云鹏，而不是薛震远，但是如同二战时期的杜鲁门，被记住的不是在协议上签字的人，而是最初的发起者，是三年前在东京与木下寺并肩而立的薛震远。 这份协议，其实是薛震远与木下寺的政治遗产。 三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结束后，木下寺正式宣布解散国会，提前举行大选，随后成立了看守政府。大选开始前，他与山口野司脱离自民党，组建“公平与正义党”，即俗称的“公义党”。在接下来的大选中，这个新生党派在半数以上的选区获胜，占据国会众议院多数席位，获得单独组阁权。 木下寺没有出任首相，而是在大选获胜后急流勇退，把首相宝座让给了山口野司。 接下来的两年里，日本在世界各国的协助下，开始了艰难的重建工作。中国给予的援助最多，附加条件最少，即最为慷慨。 半年前，日本举行中期大选。 因为重建速度比预期快得多，大部分日本国民的生活得到保障，经济也开始复苏，所以公义党毫无悬念的取胜，不但保住了单独组阁权，还扩大了在国会众议院的优势，获得了绝对多数议席。 直到这个时候，山口野司才抛出重磅炸弹，宣布将与中国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 因为公义党拥有绝对多数议席，所以在山口野司签字之后，这份足以改变日本未来的协议被国会否决的可能性极小。 此后，山口野司就定下了访华日程。 其实，早在三年前，也就是薛震远与木下寺的时代，两人就做过这方面的探讨，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一致。中国随后为日本重建提供大力援助也与这份密而不宣的协议有关，不然薛震远的援日决定也很难获得支持。 做为最初的参与者，萧云鹏非常清楚这份协议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为此，木下寺在政治生涯登上巅峰的时候急流勇退。为此，薛震远顶住了国内的压力，坚定不移的为日本重建提供支持。别的不说，在过去三年里，中国为日本提供的各种无偿援助的总价值超过了十万亿元，相当于每个中国人出了七千元。 萧云鹏很佩服薛震远的远见，更钦佩薛震远的广博胸怀。 薛震远完全可以在卸任前与山口野司签署这份协议，至少可以提前公布，但是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萧云鹏，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为萧云鹏树立威信，而他则心甘情愿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只是，萧云鹏同样清楚，即便在协议上签字的是他，人们记住的也是薛震远。 几百年后，人们在回顾历史的时候，只会看到为改善中日关系而冒着生命危险前往东京与木下寺谈判，用惊人的智慧与魄力化解了战争危机的薛震远，而不是在三年之后，坐到桌子旁往文件上签字的萧云鹏。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显得非常渺小。 讨论已经持续了好一阵，萧云鹏有点不大耐烦。 虽然李莉莉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甚至罗列出了一串记者最有可能提到的问题，还考虑好了该如何回答，但是越是注重细节的人，越难以看得长远，眼界也非常狭窄。 这就是李莉莉的问题，即她太强调个人，却忽视了大局。 元首府的主人，绝对不是以个人身份去跟日本首相签署关系两国未来的协议，代表的是整个国家，也就是大局。 在大局观上，李莉莉远远比不上蹇赛康。 虽然两人有一些相同的缺点，也是秘书不可避免的缺点，但是蹇赛康很有大局观，而且懂轻重、知进退。有他把关，薛震远很少为参与新闻发布会、接受记者采访、参与非政府性论坛等事情发愁。 这也怪不了李莉莉，毕竟萧云鹏住进元首府也就一年零七个月。 唐旭宸到来后，萧云鹏结束了讨论。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小唐，我们又见面了，快三年了吧？” “差不多快三年了。”唐旭宸有点拘谨，虽然他来过元首府很多次，但是萧云鹏不是薛震远。 两年多前，在康复后，唐旭宸见过萧云鹏一次，在薛震远为他举行的饯行宴上。当时萧云鹏刚刚加入国家安全委员会，因为薛震远的任期就剩下最后一年多，所以特地请萧云鹏参加宴会。薛震远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让唐旭宸与萧云鹏增进了解，减少在今后合作时可能出现的麻烦。 当然，在那天的晚宴上，薛震远特地向萧云鹏介绍了唐旭宸，说唐旭宸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唐旭宸至今依然记忆犹新，萧云鹏跟他谈了很久，问了很多问题，对他表示出了高度的赞赏。 显然，时过境迁。 “坐吧，随便点。”萧云鹏首先坐了下来。“听说，你们才回到国内？” “我是上午回来的，忙着追查一名重要的嫌疑犯，所以没有来得及拜访元首阁下。” “那里的话，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正事要紧。抓到那名嫌疑犯了？”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元首阁下，我来找您，就与此事有关。”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唐旭宸却没有说下去，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即萧云鹏的机要秘书李莉莉。 “对了，这位是李莉莉，我的机要秘书。” 唐旭宸朝李莉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态度算不上冷淡，不过也不热情，看上去他不大信任李莉莉。 “她是机要秘书，没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说的。”萧云鹏又说了一句，其实是在提醒唐旭宸，就算现在让李莉莉回避，他也会在事后把唐旭宸说的事告诉李莉莉，因为他会向李莉莉征求意见。 唐旭宸没再罗嗦，说道：“我们没能抓到嫌疑犯，不过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嫌疑犯是一名职业杀手，伪装成摄影师。为了掩盖身份，他已经杀害了一名无辜者。恐怖袭击至少在半年前开始策划与准备，已有足够的线索证明，恐怖袭击与今晚的新闻发布会有关，那名职业杀手将行刺日本首相。” “什么？”萧云鹏立即露出了惊讶神色。“你能肯定吗？” “非常肯定。” 萧云鹏沉默了，或者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之后，李莉莉开口说道：“你提到的只是线索，有证据吗？” 唐旭宸看了眼李莉莉，说道：“我们正在收集证据，因为没能抓到嫌疑人，所以我们暂时没有证据。” “只是线索，就能肯定？” “还有我们的推测。” 李莉莉没多说什么，朝萧云鹏看了过去。 这下，唐旭宸才明白过来，李莉莉在套他的话。开始那两句对话，摆明了是在说推测比线索更不可靠。 想到这，唐旭宸有点无语，对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实际已经四十二岁，非常懂得打扮自己的女人提高了重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说中要害，还影响到了态度有点摇摆不定的萧云鹏。 “确实如此，我们需要证据。” “元首……” “这关系到日本首相，如果没有证据，我该如何告诉日本首相？”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早点重视这个女人，也许就不会被她套进去。 要是有证据，唐旭宸还用得着找萧云鹏吗？ 只要有确凿证据，田皓桐就能以国土安全局局长的身份召开安全委员会常务会议，然后提出取消新闻发布会或者让新闻发布会改期。只要国家安全委员会做出决议，萧云鹏也不能改变。 “好了，就这样吧。”萧云鹏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说道，“我会重视你提出的意见，不过几个小时之后，我就要与日本首相一同出席新闻发布会。还有很多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如果可以……” “元首阁下，请您再考虑一下，我们有很多……” “我会考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萧云鹏已经发出了送客令，他也不好继续纠缠，而且再说也未必能改变萧云鹏。 见到在外面等待的木林森，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在唐旭宸从元首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木林森就知道了结果。如果萧云鹏把唐旭宸的警告听进去了，出来的就不是唐旭宸，而是他的机要秘书，而且会立即召开国家安全委员会常务会议。 木林森没有感到惊讶，他比唐旭宸更了解萧云鹏。 “现在怎么办？”上了车，木林森才问了出来。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日本首相肯定会完蛋。刺客伪装成中国人，那这笔账就会算在中国头上，如同当年在东京，江波多一郎率领情报本部的特工攻打大使馆，而山口野司未必有薛老那么幸运。” “也就是说，我们得做点什么。” “小范，去北郊。”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他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去北郊。 “合适吗？”木林森问了一句。 “肯定不合适，恐怕从今往后，我们得断奶了。”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前提是，我们得有今后。”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要是迈不过这倒难关，他们这支团队就没有今后了。 第622章薛老出马 因为每次回国都要来看望薛震远，所以这个地方，唐旭宸来过几次。 在几乎所有人眼里，能够配得上薛震远的是“强硬”、“智慧”、“远见”、“胸襟广阔”等形容词。在执政十年间，薛震远的所作所为也配得上这些形容词。只是，没人相信薛震远能耐得住寂寞。 其实，薛震远是一个能够甘于清贫的人。 卸任后，他就搬到了这里，几乎足不出户，配在他身边的，除了老伴，也就只有自愿追随的蹇赛康。 据唐旭宸所知，薛震远最大的爱好就是整理花园。 到了冬天，他会在温室里照顾这些花草。 有一次，唐旭宸来看望他的时候，薛震远还开玩笑的告诉唐旭宸，他的理想是当一名植物学家，只是在他年轻的时候，根本没有高考，而且响应领袖的号召上山下乡，后来才到大学进修，学的还是工程学。如果没有这段经历，他会考一所名牌大学，也许会成为杂交水稻之父的弟子。 当然，薛震远现在种的不是水稻。 以他的身份，就算再勤俭节约，花园里也不缺奇花异草，有的还是专门从国外搞回来的名贵花木。 唐旭宸他们到来的时候，薛震远正在花园里为一株桂花树修剪枝条。 快到桂花盛开的时节了，那株桂花树的枝叶长得很茂密。 “元首。” “小唐啊，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元首，别这么称呼我，叫我老薛。”薛震远放下剪子，拍了拍手，走过来的时候对带唐旭宸与木林森过来的蹇赛康说道：“去把刚送来的普洱泡上。” “薛老，不用麻烦了。” “哪里麻烦，你们难得来一次。”薛震远走进凉亭，做了个请的手势才坐了下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怎么，有事吗？”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的表情，还有他们在大中午登门拜访，就算什么都不说，薛震远也能猜出来。 见到唐旭宸没有开口，木林森说道：“与昨天到访的日本首相有关。”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 唐旭宸没再迟疑，把调查的恐怖袭击案件讲了出来，重点提到了那名职业杀手，以及他们根据线索做的推测。 “开始，我们去过元首府，只是没能说服元首。”木林森补充了一句。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出面找云鹏同志谈谈？”因为薛震远是前任元首，所以他对萧云鹏的称呼比较特殊。 “如果能够说服元首，自然再好不过，但是元首已经把话说死了。” “什么意思？” 这时候，蹇赛康把茶水送了过来，还带来了一盘水果。薛震远上了年纪，平常的零食以水果为主。 等蹇赛康退开，唐旭宸才说道：“元首要我们拿出证据，而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在执政期间，他参与过多次针对恐怖袭击的调查行动，给予了唐旭宸他们绝对支持，非常清楚，等到有了证据再采取行动，那就太晚了。对付恐怖袭击不是破案，恐怖份子不按常理出牌，行动没有规律可言，因此对付恐怖份子的情报人员也得打破常规。如果用规定、守则、纪律、法律等等来约束情报人员，只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不是说法律可以无视，而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唐旭宸他们也为此承担了很多责任与负担。别的不说，唐旭宸他们至今都在日本执法部门的黑名单上，遭到日本当局悬赏通缉。 萧云鹏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缺乏魄力与判断力，也缺乏承担责任的勇气。 要知道，如果萧云鹏信任唐旭宸，授权让唐旭宸放手去做，如果唐旭宸搞砸了，就得由他承担责任。 过去十年，薛震远不止一次的为唐旭宸遮风挡雨。 显然，萧云鹏不是薛震远。 “元首……”木林森没有多少耐心，还有几个小时，新闻发布会就将召开，而萧云鹏的决定，等于束住了他们的手脚。在来到这里之前，田皓桐打来电话，萧云鹏已经下令把全部资源用来保证新闻发布会正常进行，其他的事情全都放到一边。也就是说，再也得不到国土安全局的支持与协助了。 “让我想想。”薛震远揉了揉额头。他快满七十四岁了，精力大不如前。 木林森还想说什么，唐旭宸朝他使了个眼神，多给薛震远一些时间。 几分钟后，薛震远朝站在凉亭外面的蹇赛康招了招手。蹇赛康会意，把一部卫星电话送了过来。 “我先给木下寺打电话，让他联系山口野司。”薛震远一边说，一边拨号。“等下，我带你们去山口野司下榻的酒店。” “这……” 没等唐旭宸开口，薛震远朝他压了压手，示意电话已经拨通。 “木下君，是我，老薛……还好，还好，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做什么，平常修修花草而已。你送给我的那株樱花，今年开了很多花，很漂亮……”薛震远起身走出凉亭。“是这样的，有件事得麻烦你……” 蹇赛康跟了过去，唐旭宸与木林森没有跟过去。 在外面转了一圈，薛震远朝凉亭走了过来。“好的，有机会的话，一定去……好，我让小蹇联系……行……你也一样，保重身体。我种的桃树明年就能结果，到时候，你一定得来尝尝……好，再见。” 把卫星电话交给蹇赛康，又吩咐了一句，薛震远才走进凉亭。 唐旭宸与木林森懂得礼数，立即站了起来。 “别客气。”薛震远压了压手，说道，“木下寺会给山口野司打电话，提到这件事。我让小蹇去联系木下寺的秘书，我们等会就过去。只是，你们得换个新身份，不然不方便跟山口野司见面。”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三年前，唐旭宸他们在神户与东京与自卫队交战，为了获得证据，不得不让岩崎智子在弥生面前指认他们，从而导致他们的身份暴露。随后，他们就遭到日本当局通缉，还上了电视与报纸，成为日本家喻户晓的“恐怖份子”。虽然在事后，他们都做了整容手术，改变了容貌，但是有很多东西无法通过手术改变。就算山口野司在知道真相之后，不再把他们当成敌人，但是只要通缉没有撤消，日本当局没有出面澄清，山口野司就不能见他们，不然就是自毁政治前程。因为涉及到三菱集团，还与日本的颜面有关，所以几乎不可能让日本当局出面澄清。 在蹇赛康打电话联系山口野司的秘书时，木林森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田皓桐帮他们安排一个临时身份。因为跟随薛震远去见山口野司，所以田皓桐让他们装扮成保护薛震远的特勤人员。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提前返回的范华东把特勤人员的证件送了过来。 路上，唐旭宸详细说明了情况，从欧阳凤鸣在瑞士找到墨菲开始，到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子女遭到绑架，欧阳凤鸣干掉绑匪后从墨菲那里获得关键情报，唐旭宸回到国内后查到那名职业杀手，找到认识职业杀手的甘小美，以及警察发现被抛进水库的李雪梅的尸体，查明职业杀手的伪装身份，推导出职业杀手的目的，以及去找萧云鹏，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来找薛震远。当然，唐旭宸没有忘记加上根据获得的线索做出的推测与推断，以及恐怖份子雇佣职业杀手刺杀山口野司的目的，刺杀成功之后可能产生的影响，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危害性。 其实，后面这些都有点多余。 就算唐旭宸不说，薛震远也能想到。 山口野司继承了木下寺的衣钵，虽然在维护日本的国家利益时更加强硬，但是他坚定不移的推动中日和解。木下寺挖了一个坑，而山口野司在这个坑上面树立起了一座丰碑。他做了很多实事，可以说是中日关系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他在中国遇刺身亡，刺客还是一名中国人，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会因此爆发战争，中日关系也要倒退好几年。 当然，只要倒退三年就足够了。 唐旭宸没有说最重要的事情，不过薛震远已经想到了，即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肯定与“上帝之子”有关。中日关系改善，受益的当然是中国与日本，特别是两个国家的十七亿人民。受害的则是美国，以及团结在美国身边的西方国家，因为没有了日本的牵制，遏制中国的难度就太大了。 也许恐怖份子来自日本，比如日本的极右翼团体，只是没有“上帝之子”的支持，那些满脑子军国主义思想的极端份子未必能够策划与实施恐怖袭击行动，更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日本首相。 想到这些，薛震远的心情很是沉重。 其实，早在多年前，在唐旭宸查到“上帝之子”的存在之后，薛震远就知道，要打掉这个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唐旭宸也为此做了努力，花了两年时间，一个一个的除掉该组织的成员。只可惜，这个组织就如同神话里的九头蛇，砍掉一个脑袋，马上长出两个。只是除掉成员，根本不可能瓦解该组织。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唐旭宸他们办不到。 这就是，当中国的国力变得更加强大后，用一个以维护中国国家利益的组织来与“上帝之子”对抗。等到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拥有了支配权，“上帝之子”自然就会慢慢消亡。 那需要时间，更需要十五亿中国人共同努力。 第623章舍身取义 因为是正式访问，所以山口野司住在中国当局安排的酒店里面。外围安全由中国特勤局负责，而山口野司的近身保护工作由随同到来的日本特勤人员负责。此外，他的个人饮食也由日方人员负责。 虽然已经卸任，但是没有一名特勤人员不认识薛震远。 只是，不认识唐旭宸与木林森的特勤人员就有很多了。毕竟过去三年里，特勤局换了很多人。 前来迎接的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爱田玲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 她首先把薛震远一行人带到会客厅，然后前去通报。几分钟后，她就赶了回来，山口野司请薛震远去书房。 薛震远带上了唐旭宸，让蹇赛康陪着木林森留在会客厅。 因为唐旭宸装扮成薛震远的贴身保镖，所以跟着薛震远去书房也很正常，至少不会让爱田玲子觉得怪异。 来到书房，唐旭宸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旁边是山口野司的贴身保镖，一名日本特勤人员。 “首相阁下，真是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您。” “薛老，您这么说，我就太不好意思了。”山口野司很是热情，走近之后，还主动伸出手跟薛震远握手。“听说，您有很要紧的事找我？”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站在山口野司身后的爱田玲子。 山口野司会意，朝爱田玲子点了点头。 爱田玲子与那名日本特勤人员离开书房的时候，唐旭宸却没有离开，结果那名日本特勤人员也就停下了脚步。 “薛老，这是……” “这位是我的贴身保镖，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上了年纪，腿脚不方便，还请首相阁下见谅。”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朝那名日本特勤人员点了点头。 关上房门，唐旭宸走到了薛震远身边。 “薛老，木下君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只是说非常重要，让我腾出时间跟您会面，只是不知道……” “首相阁下，这个房间有录音设备吧？”见到山口野司有点迟疑，薛震远说道，“请相信我，接下来谈到的事情非常重要，关系到阁下的人身安全，还涉及很多机密，阁下也不希望被录下来。” 薛震远这么一说，山口野司才去关掉了录音设备。 “小唐，你来说吧。” 山口野司的目光落到了唐旭宸脸上，微微一愣之后，他立即锁紧了眉头，因为他认出了那张脸。 “首相阁下，很不好意思，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人。” 山口野司立即把目光转向了薛震远，不但疑惑，还有点愤怒。要知道，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唐旭宸走进了这个房间，跟山口野司交谈，那么没等他回到国内，国会里的在野党议员就会启动弹劾程序，然后把事情搞大，让所有日本人都知道，以跟通缉犯私下交往为名逼迫他引咎辞职。 这是天大的丑闻，山口野司不想辞职都不行。 “首相阁下，既然已经关掉了录音设备，还怕什么呢？”薛震远提醒了山口野司。 “请稍等。” 山口野司起身走到墙角的落地台灯旁边，在灯罩里摸索了一番，这才走过来。显然，那里面有一个监听器。 “现在可以了？”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对薛震远说道：“薛老，我是敬重您的为人，为推动中日关系正常化做出的努力，为援助日本重建做出的巨大贡献，还有木下君与您的私人关系，我才答应跟您会面。” “山口君，我保证您不会后悔。”薛震远改变了称呼，也表明了立场。 虽然不再是国家元首，但是薛震远的个人威望还在。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唐旭宸没再罗嗦，把开始告诉薛震远的事情大致讲了一边。 从惊讶到愤怒，再到猜疑，最后是震惊与不安，不过山口野司一直很镇定，没有让人觉得他被吓住了。 “大致就是如此，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惜的是，没能抓住刺客。” “你有多大的把握？” “把握？”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首相阁下，您经历过三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我相信您应该清楚，在袭击发生、一切都变成事实之前，没人有半点把握。我们能做的只是通过搜集到的线索，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以及恐怖袭击所能造成的影响，来推断恐怖份子的行为，然后采取行动，在一切变成事实之前化解危机。您问我有多大把握，我只能告诉您，我们会尽力而为。至于这次刺杀行动的真实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没有发生，自然皆大欢喜。可是只要发生了，而我们没做任何防备，后果就不堪设想！” 山口野司沉默了，唐旭宸的这番话说得很强硬，不过也在理。 唐旭宸还想说下去，薛震远朝他摇了摇头，让他给山口野司一点时间。 “我相信你提到的那些事情，但是我不能因此退缩。” “退缩？首相阁下，这不是退缩，这是……” “这就是退缩。” 薛震远压了压手，让唐旭宸不要乱说话。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薛老，你应该知道，几天后就将在北京签署的这份协议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这不是我与贵国现任元首萧云鹏努力的结果，而是您跟木下君排除千难万险之后培育出来的幼苗。为此，您与木下君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当然，与国家、民族的核心利益相比，个人得失根本不算什么。这也是我钦佩您与木下君的原因。能来北京，能把口头上的承诺变成白纸黑字，能在协议上签上名字，不仅是我，也是您与木下君的夙愿，是我们两个国家十七亿人的共同理想。如果我在这个时候退缩了，毁掉我的政治前程是小，毁掉两国的未来是大！” “这只是一场新闻发布会，又不是正式签署协议！” “这是政治！”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首相阁下，我完全能够明白您现在的感受，只是我希望您能再次考虑。” “薛老，来北京之前，我就考虑好了。”山口野司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几天之后，坐到一起签署协议的是您与木下君，现在的麻烦根本不算什么。只可惜，到时候是我跟萧云鹏元首阁下签署协议。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日本人的记心不大好。灾难已经过去，国家也已恢复正常。您肯定能想到，即便在我身边，也未必每个人都支持我们的政治主张。在国会里面的那些尸位素餐的议员当中，想把我赶下台的不在少数，哪怕是公义党的议员。即便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在贵国也有类似的人。与历史无关、与文化无关、与民族无关，仅仅只是利益。”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虽然只是一个新闻发布会，但是我不出席、或者推迟、或者取消，都将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成为一颗在将来某个时候突然引爆的定时炸弹。炸掉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两个国家与民族的未来。”山口野司淡淡一笑，说道，“其实，当年在木下君的号召下，跟他一起脱离自民党，组建公义党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中国的历史上，不缺舍身取义的民族英雄，日本也一样。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在刺客的枪口下，用我的血、用我的生命来捍卫我们两个国家与民族的未来。如果没死，我会继续奋斗下去，用我的一生来为十七亿人保驾护航。” “首相阁下……”唐旭宸没想到山口野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君，请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唐旭宸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查明真相，然后把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家伙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多么的残忍。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只在乎个人利益，根本没把国家民族利益放在眼里。用我的死来告诉所有日本人与中国人，只有和平相处，我们两个国家才能兴旺强盛！”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不想答应，只是不得不答应。 山口野司开始说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决心，不管薛震远与唐旭宸怎么劝说，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首相阁下，我有一个建议。”薛震远也知道，山口野司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其实，薛震远早就听说了一个与山口野司有关的传闻，即在三年前，事情败露后，宫本正泰没有勇气切腹自裁，山口野司找到了他，然后用某种方式让他鼓起勇气，在调查人员赶到之前自裁。 仅此一件事就能证明山口野司的魄力与手腕。 “薛老，我已经决定了……” “不是劝说您。”薛震远看了眼唐旭宸，说道，“让小唐跟着你，不用抛头露面，只是暗中保护您。” “这……” “当年在洛杉矶，就是小唐替我挡了子弹。为了我们两国十七亿人民的未来，他会为您做同样的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薛震远不说，他也会提出这个建议。 山口野司咬了咬牙，说道“我让玲子去安排，为唐君准备一个特勤人员的身份，到时候让他站在幕后。” 既然山口野司答应了下来，薛震远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在山口野司坚持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情况下，让唐旭宸跟在他，在暗中保护他，是能够争取到的最理想的结果。 第624章小男人 与山口野司的机要秘书爱田玲子见过面，谈好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安排之后，唐旭宸就与木林森先行离开了。薛震远留了下来，与山口野司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薛震远留下来有另外一个目的。 因为离新闻发布会还有几个小时，所以唐旭宸没有必要留在酒店里面。 在唐旭宸与木林森回到临时落脚点的时候，范华东已经去机场把刚刚回来的李金明与谭滔接了过来。 去国土安全局，显然不大现实。 萧云鹏的命令，让国土安全局忙得不可开交。在唐旭宸离开酒店之前，木林森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一条短信息。萧云鹏把李莉莉派了过去，名义上是协助国土安全局加强新闻发布会的安全警戒工作，其实是监视田皓桐，让田皓桐无法调动资源支持唐旭宸他们，也就别想指望国土安全局了。 还好，保全公司在国内有“据点”。 虽然设备陈旧了一点，也没有国土安全局那么多资源，但是总比什么都没好得多，而且唐旭宸他们也需要一个落脚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个人都忙了起来。 唐旭宸负责跟田皓桐秘密联系，以及通过以前的老关系，从军情局获得情报。只是保护来访外国领导人是国内的安全行动，主要由国土安全局负责，与军情局关系不大，军情局也提供不了多少情报。 木林森负责调动保全公司的人员与资源，让这个临时落脚点变成行动指挥中心。因为保全公司主要面向境外的恐怖威胁，在国内的人员不是很多，所以需要一些时间，能在傍晚开始运作就很不错了。 李金明负责后勤，也就是搞到行动需要的直升机、车辆、武器与各种各样的装备，特别是小型无人侦察机，电子侦察设备等等。同样的原因，也需要时间，最快也只能在天黑前搞到必须的装备。 谭滔负责建立指挥中心，设置安全通信频道，处理从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为行动时提供情报支援做好准备。此外，他还负责与杨诗琪、欧阳凤鸣联络，向他们提供调查工作的进展情况。 范华东跑外围，主要就是熟悉会场外围的道路与建筑物，找到安全防范上的漏洞。在木林森召集来的人员到达之后，由他负责率领与指挥外勤人员，协助唐旭宸寻找与抓捕那名职业杀手。 他们五个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国土安全局总部，田皓桐与前来监视他的李莉莉也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在拼命掩盖，一个在奋力发掘。 如果李莉莉早几年当上元首机要秘书，摸清楚了国土安全局的运行规律，田皓桐早就完蛋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 来到国土安全局之后，她就霸占了田皓桐的办公室，把田皓桐赶去跟宫浩宁为伍。 这还是小事，毕竟她是女人，而且是元首机要秘书，就算不是田皓桐的上司，元首的授权也让她的职位高于田皓桐。 紧接着，她就让田皓桐召开了中层会议，宣布所有与新闻发布会有关的安保工作直接向她汇报。她还没有忘记强调一个问题，即国土安全局的所有资源都得用在这上面，不然就是违反元首令。 随后，她获得了调阅所有机密资料的授权。 田皓桐不想给她授权，但是不得不给，不然就得面对萧云鹏。 在做完这几件事之后，李莉莉，以及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些元首府的工作人员，成为了国土安全局总部的主人。 田皓桐很憋屈，宫浩宁与罗琳琳也一样，还有很多中层管理者。 说白了，李莉莉的所作所为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她来到这里，不是协助工作，而是耀武扬威。 她的那些安排与部署，简直就是糊搞！ 离新闻发布会还有几个小时，刺客正在为刺杀山口野司做准备。加强安保没有错，不过不是现在。如果往现场增派警卫人员就能阻止刺杀事件发生，那么世界上所有职业杀手都得失业。保护要员的关键不是在刺客举起手枪时为要员挡子弹，而是在此之前找到、逮捕或者击毙刺客！ 此外，李莉莉根本不懂安全工作，却四处插手，简直就是在制造混乱。 “老田，你就这么把权力交出去了？” 田皓桐暗自谈了口气，没有吭声。 “你到是说句话啊，难不成，我们都听那个臭婆娘摆布？” “老宫，别说了。”罗琳琳瞪了丈夫一眼。“其实，田局也不想，他与我们一样，心里也很急，只是没办法。” 田皓桐又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他们三个在技术中心的男士卫生间里面。国土安全局总部内，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监控摄像头，只有几个卫生间例外。技术中心在四楼，而局长办公室在六楼，李莉莉没事不会来这层楼，更不会进男士卫生间。 田皓桐心里确实不是个滋味，现在跟宫浩宁与罗琳琳谈事，还得来卫生间。 “真要这么玩下去，我就不干了。” “老宫！”罗琳琳忍不住在丈夫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现在不干，能解决问题？”田皓桐终于开口了。“老唐他们还在寻找此刻，老李与小鬼也回来了，杨姐也快回来了，他们需要情报支持。就算现在不干，收起东西回家，难道能在家里获得情报？” 这下，轮到宫浩宁叹气了。 “我们得想办法绕过那个女的，帮助老唐他们。”罗琳琳说了一句。 “我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田皓桐走到门口倾听了一阵，才走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她什么都不懂，不但不清楚总部的流程，更不了解我们的技术设备。要想不被她察觉到，就得在技术上做手脚。” 罗琳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去机房建立一个后台信息搜集与处理窗口，通过文件自动备份功能调阅信息。不过，需要一条不会被发现的保密通信频道，才能把找到的信息发给老唐他们。” 田皓桐笑了笑，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虽然罗琳琳精通计算机与网络方面的各种应用程序，但是在通信领域，宫浩宁依然是局里的一把手。 “行，我去想办法。” “田局，你得给我们打掩护。”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拿一大堆文件压死她，让她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连上厕所都得小跑着去。如果还不行，我就教她如何掌握局里的调查流程，让她长点见识。” “老田，你够狠。”宫浩宁朝田皓桐竖起了大拇指。 国土安全局的调查流程极为繁杂，仅是书面规范就有几千页，新来的工作人员得用几个月才能基本搞明白。 “没问题了？我先出去，你们别一起走。” 罗琳琳首先离开卫生间，毕竟这是男士卫生间，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不好。还好，技术中心的员工不是很多，还以负责日常维护的女性为主。在罗琳琳的管理下，一般没有人在外面晃荡。 随后，宫浩宁与田皓桐先后离开。 回到六楼，田皓桐调出了与此次事件有关的所有文件。 来到这里之后，李莉莉就让他把这些文件送过去，只是他一直消极怠工，而现在总算是有点意义了。 等宫浩宁离开办公室，田皓桐去找到了李莉莉。 想都不用多想，李莉莉重点盯防的就是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因为他们三个是国土安全局的“元老”，与唐旭宸的关系最好。别忘了，田皓桐能有今天都是靠唐旭宸，而宫浩宁与罗琳琳也受过唐旭宸提拔。 “田局长，你们的工作效率很低啊。真不知道，每年那么的预算用到哪里去了。” “这些事，你得问财务。当然，如果要查我们的开支情况，你应该叫几名注册会计师过来。”田皓桐把带来的平板计算机放到了李莉莉面前，也就是原本属于他的办公桌上。“这是你要的东西。” “什么？” “与此次事件相关的资料，全在里面。除非你能证明那名职业杀手根本不存在，或者已经离开了我国，那么你就得仔细看看。”田皓桐笑了笑，只是一点都不友善。“既然现在由你负责，我也尽到了协助、支持与建议的义务。如果你没把我的建议听进去，那就轮不到我来承担结果。” 李莉莉抬头看了田皓桐一眼，目光同样很不友善。 “我的建议就是，你得重新了解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考虑现在所做的这些部署是否有意义。”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威胁你呢？对了，总部的所有房间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而且有录音功能。如果你觉得我在威胁你，或者是有什么话说错了，或者是别的什么毛病，大可向元首汇报。” “你……” “谁都会打小报告，但是打小报告就能化解危机的话，也就不需要我们的外勤人员在外面跟恐怖份子拼命了。” 李莉莉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似乎像扑上去一口咬断田皓桐的喉咙。 “好好看看吧，对你很有帮助。我就在对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不耻下问是种美德。” “滚！”李莉莉终于忍不住了，在骂出来的同时，还朝门口指了一下。 田皓桐笑了笑，很识趣的转身离开。 李莉莉气得浑身发抖，只是在田皓桐离开后，她就平静了下来。对一个失势，而且注定无法翻身的男人来说，用言语来刺激与羞辱一个女人，只能表明他已经穷途末路，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根本不值得为这种小男人生气。 第625章戒备森严 天黑前，唐旭宸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的会场。 爱田玲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日本特勤人员的证件，还有一套特勤人员的装备，以及一件刚好合身的西装。 与其他特勤人员一样，唐旭宸戴上了墨镜。 虽然墨镜无法改变相貌，但是能让那些见过他的人无法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会场里外，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特勤局与国土安全局的人已经把会场彻底搜查了三遍，还动用了防爆犬，排除了存在爆炸物的可能性。会场里安装了十多个监控摄像头，没有一处死角，连为记者准备的椅子下面也能拍到。在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后，会有十几名中国与日本的外勤人员在场，重点守卫两位领导人所在的主席台。如果刺客使用的是专门用来暗杀的微型手枪，或者类似的近距离投射武器，比如涂有剧毒物质的毒针，那么在其取出武器前就会被发现。特勤人员将在第一时间围住两位领导人，接下来就开枪击毙或者射伤刺客，消除威胁。除非刺客有同归于尽的雄心壮志，不然就得三思而后行。 会场外，还有上百名特勤人员与外勤人员。 再往外，则由警察与特警看守所有路口与路边的建筑物，还有守在主要干道两旁的巡警与交警。 在会场里转了一圈，唐旭宸来到了安检口，也是记者等外来人员的入口。 提高安全戒备级别之后，国土安全局送来了一台最新式的安检机，能够发现用压缩空气驱动的投射武器。在几年前，一名刺客把一具用塑料制成的毒针枪带入七国首脑会议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差点就干掉了美国总统。此事之后，针对非金属类武器的安检设备就被发明了出来，而且迅速推广。 所有进入会场的记者都要接受检查，包括摄影师。 当然，照相机与摄像机会受到重点关注。为此，国土安全局派来了几名技术人员，专门负责检查采访设备。 在通过安检口之前，记者得出示邀请卡。 只有在邀请卡里的信息与本人对得上号之后，才会被放行，接受安检，最后进入会场。 站在安检口，唐旭宸沉思了起来。 找到刺客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成为刺客，从刺客的角度来看待安保措施，发现安保措施的漏洞。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在脑海里想像出整个刺杀过程。 唐旭宸想了很久，设想了各种可能，最后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最厉害的职业杀手，也不可能把武器带进会场。如果刺客打算在会场下手，那就只能赤手空拳冲上主席台，然后希望奇迹发生，比如吓得山口野司心脏病发作，或者在特勤人员冲上之前的半秒钟内掐断山口野司的脖子。 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让唐旭宸回过神来，他看了眼手表，发现自己在安检口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快到晚上八点了，新闻发布会将在八点十五分开始。 这个时间是萧云鹏确定的，对中国与日本来说，“815”有独特含义，即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宣布投降。 唐旭宸能想到萧云鹏这么安排的原因，而且觉得有点幼稚。 也许根本不是萧云鹏的主意，而是那个女人，也就是李莉莉的主意。 过来之前，唐旭宸接到了宫浩宁与罗琳琳打来的电话，得知田皓桐已经被李莉莉死死盯上了，而他们的工作也受到限制。宫浩宁建立了一条保密通信频道，而罗琳琳正在利用后台程序寻找关键信息。 虽然暂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发现后会立即告诉唐旭宸他们。 其实，田皓桐他们几个也只能帮这么多。 唐旭宸很是无奈，对李莉莉的印象也就更加糟糕。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却什么都想插上一手，想让所有人都听她的指挥，不搞得一团糟才是怪事！ 如果李莉莉就在面前，唐旭宸会把她臭骂一顿。 只可惜，她不在唐旭宸跟前，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队特勤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守住了会场外的主要通道。 显然，萧云鹏与山口野司就要到了。 会场就在酒店一楼，以前是餐厅，临时改变了用途。因为萧云鹏是从元首府过来，所以山口野司将到会场外与他会合，然后一起进入会场。当然，在此之前，受到邀请的记者都将进场。 在记者进场的时候，唐旭宸退到了主席台后面。 主席台离墙壁有大约两米，在离主席台大约半米的地方挂了两幅条状幕布，后面一米多的空间属于中日双方的特勤人员。 他们是最后的防线，只有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才会冲出去保护各自的领导人。 这次，唐旭宸站在日本特勤人员这边。 按照爱田玲子的安排，唐旭宸站在最外侧，也就是山口野司的右后方，在他右侧两米外是几名中国特勤人员。 只要发现危险，唐旭宸能在半秒钟内把山口野司从主席台上拽下来。 主席台高出地面大约半米，足够挡住卧倒的山口野司了。 八点十分，萧云鹏与山口野司一同走入会场。虽然没有像小学生那样手拉着手一起过马路，但是两人挨得很近，基本上是并肩了。只是，萧云鹏稍微走得快一点，超出山口野司半个身位。 看到这一幕，唐旭宸暗自苦笑起来。 虽然在此之前，他不是很了解萧云鹏，但是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这位国家元首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两人走了差不多三分钟。 这速度，比乌龟还要慢。 山口野司的神色很严肃，虽然也跟着萧云鹏在朝记者挥手致意，但是他没有停下来专门跟某个记者打招呼。萧云鹏就不一样了，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跟某个记者说几句，和蔼得有点过头了。 当然，萧云鹏的这个举动，给了摄影师很多机会。 闪光灯频频闪烁，摁下快门发出的“咔嚓”声响成一片。 在走上主席台的时候，萧云鹏还转过身来，微笑着向记者挥手致意。也许，他觉得登上了世界巅峰。 随行的贴身保镖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萧云鹏才走过去坐到了右侧的椅子上。 主席台上就两张椅子，中间有一个小茶几，椅子前面各架了一个麦克风。萧云鹏坐在右侧，而面对记者就是在左侧。 中日两国的习俗都是以左为尊。 等萧云鹏坐下，主持人走到主席台前方，宣布新闻发布会的基本规定，即每次由一名记者向一位领导人提问，最多只能提三个问题。在随机提问结束之后，两位领导人将各指定三位记者单独提问。因为是新闻发布会，而不是记者招待会，所以在提问结束后，两位领导人将共同发表声明。 在最后才发表声明，说白了也是为了抓住重点，成为整场发布会的焦点，而这肯定是李莉莉的主意。 唐旭宸提高了警惕。 其实，在萧云鹏走上主席台之前的三分钟里面，唐旭宸已经仔细观察了到场的所有记者与摄影师，记住了他们的面孔，还记下了摄影师的体貌特征。因为摄影师大多站着，所以很容易判断出他们的身高。这还不足以确定他们当中哪一个是刺客，因为身高一米八的摄影师太多了。 主持人退开后，随机提问开始。 办法很简单，由电子设备控制摇号，摇出哪个号码，就由该号码的记者提问。 随着第一名被抽到的记者站起来提问，唐旭宸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伸到西装下面握住了手枪。 受到邀请的不止是记者，而是一个采访团队，记者只是团队里的核心人物，跟随记者入场的还有摄影师，而在外面还有几名技术人员负责现场直播。如果是规模较大的电视台，还会有另外几名记者在会场外面进行外围报道。当然，后方还有更多的工作人员，确保现场直播能正常进行。 记者提问的时候，随同的摄影师会抓住这个机会多拍几张照片，或者找个更好的拍摄角度。 正常情况下，特勤人员的注意力在记者身上，不会密切留意摄影师。 当然，唐旭宸例外，他盯住的是摄影师。 第一名记者来自中国的电视台，向萧云鹏提出了三个问题。显然，随机抽取的软件程序被人做了手脚。 还好，山口野司不在状态，也不太在乎先后顺序。 不管怎么说，是他来中国访问，萧云鹏是东道主，多少要占点便宜。 在萧云鹏回答了三个问题之后，那名记者再次起身，说了番感谢的话题，这才开始抽取第二个号码。 这次，抽到的是一家日本电视台的记者。 因为提前看过记者名单，也记住了所有记者与摄影师的相貌，所以唐旭宸知道，那名记者是日本人，而跟随他的摄影师是一名中国人，准确的说是该电视台中国新闻站的一名工作人员。 那名摄影师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且身材匀称，年纪在三十岁左右。 因为举着摄像机，胸前还挂着一部照相机，所以唐旭宸没法看清他的相貌，即便看清楚了也没多大意义。 刺客已经有所警觉，易容装扮成另外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问题是，那个家伙用什么办法把刺杀武器带入会场？ 记者连续提出三个问题，然后坐了下来。站在他后面的摄影师开始朝左侧挪动，大概想寻找一个更好的角度，好让山口野司在镜头里显得高大一些，毕竟山口野司的身材比萧云鹏瘦弱得多。 山口野司往前坐了一点，还正了正架在面前的麦克风。 也就在这个时候，袭击发生了！ 第626章惊弓之鸟 “轰——” 爆炸发生的刹那间，唐旭宸就从幕布后面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山口野司的后领，把他从主席台上拽了下来。 在唐旭宸把山口野司压到主席台后面的地板上时，两名日本特勤人员才赶到。 “保护好首相！” 唐旭宸爬了起来，同时拔出手枪。 旁边，萧云鹏也被特勤人员从主席台上强行拽了下来。在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几名特勤人员围着朝紧急通道跑去。 现场很混乱，几十名记者与摄影师吓得手足无措。 爆炸发生在那名摄影师身上，不是很猛烈，甚至没有伤到旁边的记者。 “趴下，所有人都趴下，双手抱住头顶，全都把手伸出来！不要把手藏起来，不要做任何蠢事！” 唐旭宸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朝爆炸点跑去。 摄影师倒在了地上，胸口全是鲜血，不过还没断气。 爆炸的是那部挂在胸前的数码照相机，只不过爆炸威力太小了，甚至连照相机都没被完全炸碎！ “把他们拉开，留出空间！” 听到唐旭宸的招呼，几名冲进来的特勤人员把摄像师旁边的几名人员全都拉走了。 “不要碰照相机，叫拆爆专家进来，仔细检查那台摄像机。另外，把这家电视台的其他人员扣押起来。” 被吩咐到的几名特勤人员都有点惊讶，因为唐旭宸的汉语说得太标准了。 还有，他是日本特勤人员，不去保护山口野司，却来处理现场，明显不合规矩。只是唐旭宸吩咐的那些事情都很关键，而且必须立即去做，符合安保流程，所以那几名特勤人员也没多问。 唐旭宸不说，他们也得立即去做。 在摄影师旁边蹲下，唐旭宸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没有戴人皮面具！ 唐旭宸又使劲扯了一下摄影师脖子上的皮肤，确认是真皮肤，不是那种用喷塑打印机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 他不是刺客！？ 短短几个小时，刺客不可能去做整容手术，要易容的话，只能使用人皮面具。 还是说，刺客之前一直戴着人皮面具，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也不可能，他跟李雪梅同居半年，哪怕每次相处的时间都不长，肯定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再说了，人皮面具只改变相貌，是套在头上的，最多罩住脖子，在脖子根本就能发现异常。脱光了跟李雪梅上床干那种事，制作得再完美的人皮面具也会被看出来，也就会被李雪梅发现。 唐旭宸没多罗嗦，从摄影师的口袋里掏出了请柬。 “救……救救我……” “是怎么回事，告诉我，那台照相机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摄影师努力想说出后面的几个字，却没有说出来。 “妈的，你不能死。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是什么？”唐旭宸抓住摄影师的双肩，使劲摇晃了几下。 根本没有用，爆炸就在他身上发生。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在他的胸口，准确说是上腹部炸出了一个大窟窿。那是肝脏的部位，而在肝脏受损之后，最强壮的人也会在几分钟内丧命。 这个时候，拆爆专家赶到。 两名中国特勤人员走了过来，把唐旭宸从摄影师的尸体旁请开了。在他们眼里，唐旭宸是日本特勤人员。 唐旭宸没有走开，而是去找到了拆爆专家。 “不是普通的炸弹。”拆爆专家看了唐旭宸一眼，回过头，对带他进来的那名中国特勤人员说道，“发生爆炸的是相机的电池，应该是一种电解液性质的**，威力不大，而且使用起来很麻烦。” 显然，拆爆专家也把唐旭宸当成了日本特勤人员，而且认为唐旭宸听不懂汉语。 “如何引爆，遥控，还是定时？”唐旭宸问了一句。 拆爆专家回过头，很是惊讶的看了唐旭宸一眼。 “任何炸弹都有引信，而且得在准确的时候引爆才有价值。” 拆爆专家点了点头，回头朝中国特勤人员看了过去。那名特勤人员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不用瞒着唐旭宸。 “应该是预热。” “预热？” “通电后，电池会发热，如果是温度敏感型**，在达到一定温度时就会爆炸。” “也就是说，无法精确控制爆炸时间？” “那得怎么看，如果只是让相机待机，而且环境温度恒定，就能控制爆炸时间。如果在此期间使用了相机，因为电池放电会增加发热量，或者是环境温度发生了变化，就无法控制爆炸时间。”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是他需要搞清楚的问题，而拆爆专家说得很清楚。 等拆爆专家去检查那部摄像机，唐旭宸才转身离开。 显然，被炸死的摄像师肯定不是刺客，而是被刺客利用了。他开始要说的是“不是我”或者“不是我的”。只不过，他肯定认识刺客，不然不可能拿到刺客的照相机。问题是，刺客为什么要把照相机给他？ 要知道，以爆炸威力来看，就算发生在主席台上，也未必能炸死山口野司。 那枚炸弹的杀伤半径连一米都不到！ 按照拆爆专家的说法，如果是刺客带着这部相机进入会场，那就大有用处，即事先把相机放在某个记者身边，在爆炸发生之后引开特勤人员的注意力，然后趁着特勤人员送走山口野司的时候完成刺杀。因为爆炸发生在别的记者身边，所以特勤人员不会盯住他，甚至难以发现他。 问题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刺客没在会场里面。 爆炸伤不了山口野司，只会吓走山口野司。 想到这，唐旭宸加快脚步飞奔起来。 爆炸的目的不是炸死山口野司，而是让山口野司成为惊弓之鸟，让他离开这里，离开固若金汤的安保圈。 看到爱田玲子，唐旭宸追了上去，还拽住了她的胳膊。 爱田玲子明显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唐旭宸，这才松了口气。 “首相呢？” “已经上车。” “上车去哪？” “大使馆。” “什么？” “这里不安全，而且等下要封锁现场，首相只能去大使馆。” “妈的，这是个陷阱，快给首相打电话，让他回来！” “什么？”爱田玲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首相的车队出发多久了？” “差不多三分钟，已经离开了酒店的停车场。” “马上打电话，让车队回来。” 爱田玲子有点犹豫，不过想到开始的时候，唐旭宸第一个冲上去把首相拽下来，反应比那几个日本特勤人员快得多，而且事后留在了现场，她就没再迟疑，拨打了山口野司的私人电话。 只可惜，电话占线！ 显然，山口野司正在跟被的人，也许是大使，或者是留在国内的内阁成员。 “打通了？” “没有，电话占先。”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掏出手机，给木林森打了电话。 因为爱田玲子只给唐旭宸准备了特勤人员的证件，所以木林森他们留在外面，负责外围掩护与支援。 “老唐，首相怎么样了，我听到了爆炸声，而且……” “你们在哪？” “西南，老李在东南，小范在……” “看到首相车队了没有？” “车队？三辆警车开道，四辆特勤局的越野车，一辆轿车？” 唐旭宸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她就站在旁边，听到了木林森说的话，而且她的汉语说得还不错。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那就是首相车队。 “对，就是。” “已经开过来了。” “马上把车队拦下来。” “什么？” “刺客没有进入会场，爆炸只是为了把首相赶出去，他肯定埋伏在外面，准备在首相转移的时候下手！” “妈的！”木林森咒骂了一句，电话里还传来了车辆发动时的声响。 唐旭宸没多罗嗦，一边朝停车场走去，一边对跟上来的爱田玲子说道：“继续给首相打电话，让人开一辆车过来。” 爱田玲子朝守在通道外的日本特勤人员大吼了一声，然后重拨了首相的电话号码。 按照安保条例，在发生行刺之类的恶**件时，两名领导人得分散撤退，特勤局也安排了两条撤退通道。保护山口野司的是日本特勤人员，也就由日本特勤人员看守专门为他安排的撤退通道。 爱田玲子没有跟随山口野司离开，就是要留下来指挥特勤人员。 “老木？” 木林森没有回答，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是发动机的咆哮声。 此时，酒店外面。 在接到唐旭宸的电话时，首相车队已经驶近。木林森根本没有时间犹豫，立即发动了驾驶的越野车。 因为主干道已经封闭，所以木林森的车停在一条支路上，而且离路口有点远。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现在无法高调行动，也就只能低调一点。 木林森知道，如果有别的办法让首相车队停下来，唐旭宸就不会给他打电话。要让首相车队停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即驾车冲过去，直接撞上山口野司乘坐的轿车，然后就得听天由命了。 没在撞车的时候丧命，还得看保护山口野司的日本特勤人员会不会手下留情。 木林森管不了那么多，误会可以解释，而山口野司死在中国，还是被一名中国籍的刺客干掉，那就没办法解释了！ 第627章电光石火 山口野司的心情很不好。 其实，在会场外面见到萧云鹏之后，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样。 细细回想起来，山口野司觉得为这份协议付出了太多，而最终的结果未必会像他想像的那么完美。萧云鹏不是薛震远，可以说在各个方面，他与薛震远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特别是胸怀。 别的不说，关于这次新闻发布会的细节安排，双方就协商了好多次。 因为太想获得结果，所以山口野司让爱田玲子在协商的时候做了很多让步，最后几乎都是按照中方，准确说是李莉莉的意思来办。比如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间，两人见面与见面后一起进入会场的方式，甚至包括做的位置。山口野司根本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萧云鹏却很在乎。 不是说细节不重要，而是一名领导人应该把目光放得更加长远。 进入会场前后的经历，让山口野司不得不怀疑，当初薛震远与木下寺刻意把签署协议的时间推迟几年，交给两国的下一届政府去完成是不是正确决定。如果三年前，哪怕是一年多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爆炸发生后，山口野司忘记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被特勤人员送上轿车，山口野司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唐旭宸的警告变成了现实，还是唐旭宸救了他。 只是，山口野司没有询问随行的特勤人员。 紧急疏散早已安排妥当，特勤人员只是按照制订好的计划在做，至于抓捕与审讯刺客的事情不由特勤人员负责。 按照安排，山口野司将被送往日本大使馆。 虽然这有点麻烦，但是大使馆才足够安全。在搜查酒店，排除了刺客藏在酒店里的可能性之前，山口野司不能留在酒店里面，而且随后的调查肯定需要封锁现场，他留在酒店只会给调查工作增添麻烦。去别的酒店也不合适，一是没有安排别的酒店，二是其他酒店也未必绝对安全。 更重要的是，只要山口野司进了日本大使馆，他的安危就与中国当局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山口野司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中国，安保工作由中国的安全部门负责，相关安排自然得由中国安全部门做主，而这很可能也与萧云鹏有关。 “首相……” “有爱田的消息了吗？” 坐在对面的特勤人员摇了摇头，他是山口野司的贴身保镖，也就是唐旭宸在首相书房里见到的那个。他叫黑目壮康。早在山口野司当上外相之前，他就是山口野司的保镖，追随山口野司十多年了。 开始的时候，他的反应明显比唐旭宸慢了半拍。 也许，他的身手不如唐旭宸，甚至比不上一般的情报人员，但是他的厚实身板，绝对能为山口野司挡子弹。 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觉得应该让爱田玲子一起上车。 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当中，最受他信任的就两个，黑目壮康与爱田玲子，甚至可以说只信任他们两个。山口野司经常把黑目壮康比喻成典韦，而爱田玲子就是贾诩，言外之意他是曹操。 如果真要在两个中选一个，他会选爱田玲子。 不是因为爱田玲子是女人，还是一个年轻的，有点姿色的女人，而是猛将易得，谋士难求。像黑目壮康这样的人，到处都能找到。像爱田玲子这种聪明、沉着、机智、勇敢与果决的女人却很难遇到。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没有几个能够同时具备这几种成大气所必需的素质。 “首相，爱田助理不会有事的。” 山口野司勉强笑了笑，他也相信爱田玲子不会有事，毕竟刺客是冲着他来，而不是去对付爱田玲子。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够说话，而且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帮他排忧解难的一个人说几句话而已。 “要不，我等下回去找她。” “不用，她会……” 山口野司的话还没说完，轿车就猛的向左侧转向。 这次，黑目壮康的反应非常快。在山口野司的身体失去控制之前，就扑了上去，把他压在了座椅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黑目壮康看到，一辆越野车从右前方冲了过去。 轿车撞上了道路中央的隔离带，但是没有完全失去控制，也没有立即翻车。 “轰——” 爆炸发生时，轿车刚刚冲过隔离带，到了对面的来向车道上，而爆炸就发生在轿车的右前方，在轿车原来行驶的车道上！ 也就是说，如果轿车没有突然变向，没有冲过隔离带，爆炸将发生在轿车下面。 车队前后的车辆同时紧急刹车，由日本特勤人员驾驶的四辆越野车立即冲了过来，把轿车围在了中间。 随后，那些特勤人员就下了车。 “我没事，让我起来。” 黑目壮康爬了起来，然后把山口野司扶了起来。他的体重在两百斤左右，而山口野司只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 “首相，你没事吧？” “我没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在？” “对，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黑目壮康没再多问，下了车之后，让其他特勤人员全都留下来保护山口野司。 一辆越野车翻在了右边的车道上，而且就是黑目壮康开始看到的那辆越野车。底盘已经着火，看上去像是油箱爆裂了。车里有一个人，正试图扯掉卡住的安全带，看上去好像是受伤了。 “举起手，举起手来！” 那人没有理会黑目壮康，而且扯掉了安全带。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推开车门，那人先把左手伸了出来，然后将一把手枪丢了出来。 黑目壮康立即提高了警惕，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 此时，随行的中国安保人员已经围了上来。 “别开枪，我不是刺客！”那人把右手也伸了出来。“我出来了，我手上没有武器，别开枪！” 那人爬了出来，而且避开了开始丢出来的那把手枪。 走过去，黑目壮康才认了出来，那是下午跟随薛震远来到酒店的两名中国特勤人员当中的一个，留在会客厅的那个。 “怎么是你？” “炸弹是刺客安放的。首相没事吧？”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是木林森。 “没事，你呢？你在流血。” 木林森摸了下额头，有一道很长的伤口。爆炸发生的时候，他驾驶的越野车就在爆炸点附近，肯定是翻车的时候撞到了方向盘。那辆合资品牌的越野车上有几对安全气囊，结果一个都没炸开。 黑目壮康拣起了木林森丢出来的手枪，然后还给了他。 就算再笨，黑目壮康也能想到，开始如果不是木林森驾车横着冲过来，驾驶轿车的日本外勤人员就不会猛打方向盘，也就不会冲过隔离带，接下来就会被炸弹炸飞，首相也会被炸死。 爆炸的威力很大，而且明显有指向性，即便是防弹轿车，也未必扛得住。 见到黑目壮康把手枪还给木林森，赶过来的那些中国安保人员才放低了枪口，没再把木林森当成敌人。 黑目壮康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然就会知道木林森不是中国特勤人员，引起误会。 这个时候，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到来的正是唐旭宸与爱田玲子。 “老木，你没事吧？” 木林森摇了摇头，说道：“缝几针就没事了，流点血而已。” 看到木林森的惨样，爱田玲子掏出手巾递了过去。 “谢谢。” “别客气，而且我得谢谢你，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首相恐怕……” “首相怎么样了？” “没事。”木林森朝那辆被围住的轿车看了过去。 “老李与小鬼正赶过来，你去找他们，处理下伤口。” “不是现在。”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山口野司的轿车跑了过去。虽然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与爱田玲子还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来到现场，唐旭宸就看了出来，爆炸点非常准确，如果不是使用了磁感应引信，那就是遥控引爆。因为需要确认是否炸死了山口野司，所以就算炸弹使用的是磁感应引信，刺客也藏在附近。 木林森的意思，就是要立即展开搜捕行动。 当然，唐旭宸得去搞清楚一个问题。 因为爱田玲子跟了过来，所以保护山口野司的那些日本特勤人员没有为难唐旭宸。他们知道唐旭宸不是特勤人员，而且是中国人。当然，唐旭宸在会场里救了山口野司，已经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首相，你没事吧？”爱田玲子首先进入轿车。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多亏了黑目。” “首相，不是黑目，这次救你的是唐君的一个朋友，下午也来过，只是在会客厅，没有见到您。” “是吗？” “首相，现在不是说感谢的时候，你的手机呢？”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首相。”爱田玲子朝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让他把手机交给唐旭宸。 山口野司这才把手机掏了出来。 接过一看，唐旭宸就说道：“在此之前，你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没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事情刚刚发生，才几分钟的事情，其他人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而且……” “你得把这部手机给我。” “什么？” “爱田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却没有打通，始终是占线状态。”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肯定有人在手机上做了手脚。首相，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就交给我去处理，这是查找刺客的线索。” “你拿去吧，只是里面的……” “放心，我会保守秘密。” 揣上手机，唐旭宸才跟山口野司道别，离开了轿车。 第628章叛徒 山口野司的手机里面确实有一个植入式病毒软件，定时启动，而且自动拦截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因为山口野司把主要人员的电话号码记在通信录里面，所以病毒发作之后，不仅爱田玲子，与他有关系的人都无法拨通他的电话号码。如果他处于孤立境地，就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显然，是他身边的某个人把这个病毒植入了他的手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道路对面看了过去。能够接触到山口野司的手机，而且把病毒植入手机，肯定是他身边的某个人。一个他非常信任，而且没有半点防备的人。一个对他的行程安排，撤离行动了如指掌的人。 黑目壮康？ 除非这个家伙是个虔诚的伊斯兰教徒，相信死后到了天堂有几十个处女陪伴，不然就不会是他。 山口野司被炸死了，他也活不了。 爱田玲子？ 如果不是黑目壮康，最有可能的就是爱田玲子。 关键是，爱田玲子没有上那辆车。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按照常理，她应该跟山口野司在一起。 还有，她是个女人。 如果需要有人留下善后，也不会轮到她。 想到这，唐旭宸朝那边走了过去。 “老唐？” “留在这里，别过来。” 谭滔没有跟过去，而是朝蹲在爆炸点附近的李金明吹了声口哨。 爱田玲子已经从轿车上下来，正在给特勤人员安排任务。唐旭宸径直走了上去，一把抓住爱田玲子的头发，将她摁到了轿车的顶棚上。旁边几名日本特勤人员都吓了一跳，只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唐旭宸已经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爱田玲子的右侧太阳穴上，还打开了保险。 紧接着，几名日本外勤人员全都拔出手枪，对准了唐旭宸。 “她是叛徒！”唐旭宸说的是日语，而且说得很大声，好让车里的山口野司听到。“是她把病毒植入了手机。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瞄准点，不过我会同时扣下扳机，干掉这个出卖你们的叛徒！” 这个时候，谭滔与李金明已经从两侧包抄过来，都举着突击步枪。 那些日本特勤人员不是笨蛋，如果他们开枪，不但爱田玲子得死，他们也会被突击步枪打死。 这个时候，对面的车门推开，山口野司打算下车。 只是，守在外面的黑目壮康一把关上了车门，没让山口野司下车。 “告诉我，那些混蛋给了你多少钱？五百万，还是五千万？”唐旭宸很愤怒，他最痛恨叛徒，因为多年前，同样是一个背叛祖国的女人，差点让他与薛震远随同元首专机撞上日本的核电站。 “我不是叛徒，我绝对不会出卖首相！” “那么，你告诉我，手机里的病毒是哪里来的？还有谁能够接触到首相的手机，还有谁知道紧急撤离计划？你再告诉我，在事发后，为什么没有跟首相一起离开？不要说，你比特勤人员跟厉害！” “我不知道病毒是怎么来的，除了我，还有很多人知道紧急撤离计划。我没有跟随首相一起离开，是为了等你。” “等我？” “是首相让我留下来等你，因为你不是日本特勤人员，因为我不带你离开的话，你无法解释为什么出现在会场里面。” 唐旭宸沉默了，爱田玲子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这时候，车门再次推开，只不过是唐旭宸这边的车门。 “让开！” 随着山口野司一声怒呵，想去关上车门的日本特勤人员立即退开。 “她没有撒谎。”山口野司下了车，对唐旭宸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手机里的病毒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紧急撤离计划早就安排好了，在特勤局有备案，不但我们的人知道，你们的人也知道。此外，是我让爱田留下来等你，一是带你离开，二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在救我的时候被炸伤。” 唐旭宸没有放下手枪，就算有山口野司作证，也证明不了爱田玲子的清白。 关键就是，山口野司很有可能受到蒙蔽，没有认清爱田玲子的真实面目。 “还有，她不缺钱，也不会为了钱而出卖我。” 唐旭宸皱起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山口野司。 “她的父亲是爱知会社的社长，她从的母姓，所以不姓爱知。” 这下，唐旭宸才明白过来。爱知会社是日本最有名的商社之一，而爱知会社的社长也是日本有名的大富豪。 “我可以把姓名交给她，相信我，她绝对不是叛徒，而是另有其人。” 唐旭宸咬了咬牙，放下了手枪。 “我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山口野司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会查出谁是内鬼，然后干掉他。”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放开了她的头发。 爱田玲子转过身来，对唐旭宸说道：“你是为了首相，我不怪你，只是下次抓人前，最好搞清楚再动手。”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朝李金明走了过去。 山口野司没有回到车上，而是握住爱田玲子的手，说道：“爱田，委屈你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只要首相安然无恙，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首相，上车吧，外面不安全。” “难道开始就安全吗？”山口野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是那些中国人，我早就被炸死了。” 爱田玲子没有多说什么，她当然知道，那几个中国人救了山口野司两次，至少是一次。 山口野司转过身，看着走开的唐旭宸，朝轿车尾部走去。他想叫住唐旭宸，向唐旭宸表达谢意。 黑目壮康从轿车另外一边走了过来，准备送山口野司上车。 也就在他走到山口野司旁边的时候，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即一把抓住了山口野司的肩膀。 这个突然的举动，吓住了周围的其他日本特勤人员。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黑目壮康脚下一软，在倒下的同时，推倒了山口野司。 “砰——” 山口野司倒在轿车旁边的时候，枪声才传了过来。 爱田玲子的反应最快，在第二颗枪弹飞来前就拽住了山口野司的胳膊，把他倒下的地点拖开。 第二枪，打在了山口野司开始倒下的地方。 “砰——” 枪声来自同一个方向，间隔时间不到三秒，肯定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而且距离在七百米左右。 刺客第一枪打中了黑目壮康，看到山口野司倒下后，开了第二枪。 “把首相送到轿车里面去！”唐旭宸已经跑了回来。 “哒哒哒……” “哒哒哒……” 不用唐旭宸吩咐，李金明与谭滔就开始朝枪声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六百多米外的一栋大楼的楼顶开火。 虽然这个距离超过了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但是小口径步枪子弹在飞行一千米后都有足够的杀伤力，只是没有准确性可言。打中刺客的概率很低，不过落在附近的枪弹，等于告诉刺客已经被发现，因此刺客未必会贸然开第三枪，也不会留下来，会立即逃走，无法对其他人构成威胁。 唐旭宸跑过来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在一名特勤人员帮助下，把山口野司拖进了轿车。 “首相没事吧？” “我没事。”山口野司亲自做了回答。他只是在倒下的时候摔痛了屁股，黑目壮康挡住了射向他的枪弹。 那是一发大威力狙击步枪子弹，不过黑目壮康穿了防弹衣，身板还很厚实。 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留在车上，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赶到。” “你去哪？” “抓住那个家伙，不然就干掉他！” “等等！”爱田玲子叫住唐旭宸，打开座椅下面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把mp7冲锋枪递给唐旭宸。“带上，也许用得上。” 唐旭宸没多罗嗦，接住了冲锋枪。 外面，外勤人员都隐蔽了起来，只是黑目壮康就没那么幸运了。枪弹打中他的后背，而且打穿了防弹衣。 “老李，小鬼，掩护我！” “动作快点，那家伙肯定跑了！” 唐旭宸从轿车后面冲了出来，朝着几百米外的大厦飞奔而去。 “老木，你在哪？”一边跑，唐旭宸一边呼叫木林森。谭滔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整套战术通信设备。 “主干道上，往南，小鬼开来的越野车里面。” “绕到大厦后面去，那家伙开始在楼顶上，下来需要点时间。他肯定有车，也许停在附近的某条支路上。” “知道，正赶过去。” 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李金明与谭滔已经跟了上来，而且一左一右，保持着二十米以上的间隔距离。 山口野司能够活着，除了运气好，黑目壮康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还与他的身高有直接关系。这就是，他只比轿车高一点点。当他站在轿车左侧的时候，只有脑袋露了出来，而那名刺客的枪法未必很好，而且在夜间，没有把握在六百多米外开枪打中他的脑袋，不然早就开枪了。 此外，从两次枪声的间隔时间来看，刺客使用的可能是一把半自动狙击步枪。这类狙击步枪的精确性比栓动狙击步枪差一些，有效射程在六百米左右。朝六百米外的人头大小的目标开火，命中率不会太高。 先是虚晃一枪，没有炸死山口野司，不但没逃走，还留下来狙杀山口野司。 这个家伙不但算计精明，而且胆子非常大，或者说胆大心细，能够把握住别人根本看不到的机会。 显然，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也非常难以对付的职业杀手！ 第629章抓活的 开了第二枪后，江明贵就从楼顶上的狙击阵位溜了下来。 如果以佣金超过五百万美元的顶级职业杀手的标准衡量，江明贵的枪法确实很差，特别是使用长枪。他在成为职业杀手之前是一名警察，因此他最擅长使用手枪，对步枪等长枪不太熟悉。他不是没有刻苦的学习与练习，而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因此苦练之后也只能达到一般水准。 要是刺杀对象是个一般人物，比如带了几名保镖的大富豪，他的枪法也足够了。 只是对付山口野司这种政要，他的枪法差得很远。 来到顶楼，江明贵直接进了电梯。 因为中国安全机构的特工还没赶到，所以那些日本外勤人员就算发现了他，也没法及时赶过来。 奔跑速度最快的人，跑完六百多米都需要差不多两分钟。如果全副武装，受到地形等因素限制，还得提防藏在暗中的敌人，那么跑完六百多米所需的时间在五分钟左右。乘坐电梯到达一楼只需要两分钟。因为把电梯间里的垃圾筒放在电梯门口，让电梯门无法关上，所以江明贵不用等电梯。 做为顶级职业杀手，江明贵考虑到了所有细节。 其实，在他原先制订的计划中，根本不会用到狙击步枪与遥控炸弹。 如果没有被发现，他将以摄影师身份进入会场。新闻发布会开始后，他将把那具装有电解液炸弹的相机放到某个记者或者摄影师脚边。因为会场里的温度恒定，而且相机处于通电待机状态，所以能够控制炸弹的引爆时间，至少不会差得太离谱。此后，他得找机会挪动到会场边缘。因为摄影师得寻找更好的拍摄角度，所以只要他做得不过分，那些特勤人员就不会盯着他。炸弹引爆之后，特勤人员的注意力会被吸引过去。他将趁乱脱掉外套，跟着特勤人员一同离开。他的外套下面是一件黑色西装，戴上墨镜后，那些忙于疏散的外勤人员未必会发现他，特别是日本外勤人员。接下来，他将在紧急疏散通道里追上山口野司，用一根涂了剧毒物质的塑料飞针干掉山口野司。因为毒药在几分钟后才会发作，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现场。 计划很完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可惜的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盯上了他，还知道他伪装成了摄影师。 如果还有几天时间，他会想个办法溜进会场，在近距离上刺杀山口野司。可是只剩下了几个小时，就算他能想到办法，也无法及时完成准备工作。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手段来刺杀山口野司。 即便如此，他依然没能干掉山口野司。 那辆越野车从支路上冲出来时，江明贵就意识到，在山口野司身边有一个比他聪明，至少跟他一样聪明的特勤人员，及时识破了用电解液炸弹引爆所设下的陷阱，还及时采取了行动。 要不是那辆越野车，山口野司已经被炸死了。 江明贵很是惋惜，只是他没有离开。 就算日本特勤人员意识到他藏在附近，也不会立即扩大警戒范围，会集中力量保护山口野司，等待中国特工赶到。如果山口野司在此期间从轿车里出来，他就有了开枪将其射杀的机会。 江明贵必须感谢萧云鹏，因为五分之四的中国特工都去保护中国元首了。 保护山口野司的特工非常少，沿途甚至没有几个警察。一是从会场到日本大使馆比到元首府进得多，驱车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到达。二是中国特工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萧云鹏，而不是山口野司。 其实，这也与李莉莉的胡乱安排有关。 会场外围的安保工作由国土安全局负责，而她早已下令，只要发生意外，首先护送萧云鹏离开。 只可惜，江明贵的枪法不怎么样，没有把握打中山口野司的脑袋。 此外，在他开枪之后，那个又高又装的日本特勤人员恰到好处的走到了子弹的飞行线路上，挡住了射向山口野司的子弹。 看到山口野司倒下，江明贵又补了一枪。 他没有时间判断第一颗子弹有没有在穿过特勤人员的身躯后打中山口野司，只是本能的意识到，就算打中了，也未必打中要害，而且伤得不会太重，毕竟子弹在穿过特勤人员的身躯后速度会大幅度降低，所剩威力不会太大。接下来开第二枪，其实也是一种确保干掉目标人物的本能反应。 紧接着，江明贵才想到了离开。 他尽了全力，就算山口野司还活着，他留下来也不会获得下一次机会。 只是，他走得稍微早了一点。如果晚上几秒钟，他就能够看到，一名日本特勤人员驾驶越野车赶了过来。 来到大厦外，他径直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虽然大厦有地下停车场，而且有很多空位，但是江明贵没有把车停进去，因为开出来的话太不方便了。 此时，江明贵已经收好了狙击步枪。 把狙击步枪放到后备厢里，他才上了轿车。即便遭到追捕，他也不可能在狭窄的车厢内使用狙击步枪。 驾车来到外面的大陆上，江明贵才看到那辆飞驰而来的越野车。 车上只有一个人，只是速度太快了，肯定在每小时一百六十千米以上，而且是从会场那边过来的。 不是特勤人员的话，谁会开这么快？ 再说了，那些特勤人员不会让其他车辆从事发现场通过。 江明贵没多迟疑，狠狠的踩下了油门。被一名特勤人员盯上，也就等于被成百上千的警察与特工盯上。 在轿车加速的时候，江明贵看到，那辆越野车停在了大厦外面。 难道不是特勤人员，或者没有看到他驾驶的轿车？ 江明贵很疑惑，不过随即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三名特勤人员从大厦后面跑了出来，在他们上去之后，那辆越野车立即启动，朝江明贵这边追来。 一下来了四名特勤人员！ 江明贵有点惊讶，但是没有慌张。 此时，后面的越野车上。 在看到那辆轿车从支路上驶出来后，木林森就断定那是刺客驾驶的车辆。看清楚轿车里只有一个人，木林森就联系了唐旭宸他们，让他们不要进入大厦，到大厦外面的路边，然后接上了他们。 “追上他，尽量抓活的！”唐旭宸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 后排，李金明与谭滔放下了车窗，准备探出身子，朝前面的轿车开火。听到唐旭宸说的话，两人就没有急着动手。在高速行驶中向轿车开火，很有可能打死轿车里的刺客，也有可能让轿车失控。 “妈的，快接电话！” 手机里传来是拨号的声音，而唐旭宸打的是宫浩宁留给他的那个电话，只是宫浩宁没有接电话。 国土安全局总部，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爆炸发生后，各种各样的消息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之前已经被李莉莉搞得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根本没办法及时处理。更要命的是，李莉莉胡乱指挥，让原本有条不紊的情报分理程序变成了一团乱麻。这是处理情报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即按照重要性对收到的情报进行排序，再由专门的情报分析员进行处理，只有重要情报才会送到部门主管手上，最终转交给对应的副局长。如果继续往上，送到田皓桐手上的，肯定就是至关重要或者十万火急的情报。李莉莉的到来，开始实施她那一套，让各个部门的情报分析人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要情报。 与萧云鹏有关的情报重要，还是与山口野司有关的情报重要？ 领导人的撤离情报重要，还是刺客的情报重要？ 会场里面的情报重要，还是会场外面的情报重要？ 结果就是，在至关重要的最初几分钟里，国土安全局处理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至少不需要在第一时间处理的情报。比如派人送走那名摄影师的尸体，派遣鉴定人员进行现场勘察与取证，安排外勤人员调查酒店里的所有人，在沿途为萧云鹏的车队安排警力等等，可以说没一样落到实处。 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不说，李莉莉还死死盯住了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 唐旭宸打电话来的时候，宫浩宁正在给一帮准备搜查酒店的外勤人员做部署，主要就是建立内部保密通信频道。 这样的事，交给一名普通员工就行了，而李莉莉坚持要宫浩宁亲自负责。 “好了，就这样。” “怎么样？”来“监工”的是李莉莉带来的一名秘书，是个女的，年轻漂亮，却没有多少工作经验。 “摁下回车键，系统就启动了，空格键是暂时中断，有什么不懂，f5键。” “你去哪？” “男士卫生间，要一起吗？” 女秘书翻了下白眼，对宫浩宁很是反感。 宫浩宁也没跟她扯皮，小跑着去了卫生间，看上去确实像憋急了的样子。 他不是憋急了，而是裤兜里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久。 进了卫生间，检查了所有蹲位，确认没有人之后，宫浩宁才进了最里面的蹲位，关上门后接通了电话。 “宫浩宁，你在干什么？” “开始被盯死了，有什么事？” “我们发现了嫌疑犯，正在跟踪，需要你们的支持。” “说。” “调动侦察卫星或者无人侦察机监视那辆车，把画面发到我的平板计算机上，保持同步更新。” “你们在哪？” “会场南面，向南走，为小鬼的越野车定位，目标车辆就在我们前方大约一百米处，银色的大众轿车，速度超过一百。” “好的，我去想办法。” “尽快搞定，我们得活捉那个家伙！” 这时候，有人进入卫生间，宫浩宁立即挂断了电话。李莉莉带来的不仅有女秘书，还有几名男性特勤人员。 第630章夫唱妻随 “老木，开慢点，拉开距离。” “现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等宫浩宁弄到侦察卫星或者无人侦察机，那家伙就肯定跑不掉了。” 木林森看了唐旭宸一眼，松开油门，说道：“就算我们现在脱离，他也发现了，知道我们会想别的办法跟踪他。” “他总得找个地方停下来。” “河北，还是山西？如果那辆轿车的油箱是满的，能行驶好几百千米，上了高速公路能行驶上千千米。” 唐旭宸没吭声，他只是想活捉刺客，逼得太紧，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木林森知道唐旭宸的想法，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到这一步，活捉刺客是获得调查线索，也就是查出幕后主使，至少是查出雇主的唯一办法。如果刺客死了，就算查明了刺客的真实身份，也很难查到雇主，更不可能查到幕后主使。因为刺客是一名职业杀手，所以刺客死后，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除，只有查到幕后主使才算结束。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唐旭宸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是我……好的，知道了。”是谭滔的手机。“老唐，美女到了，问我们在哪，现在的情况如何。” “让她进入战术通信频道。”唐旭宸知道谭滔说的是杨诗琪。 “杨姐，我们在追捕刺客，使用的是战术通信频道。”谭滔把频率与接入密码告诉了杨诗琪。“好的，明白。” “她还在机场？” “已经从机场出发了，现在正赶过来。” 因为所有人都来了会场，所以范华东在机场留了一辆越野车，没有等杨诗琪。 事发的时候，范华东在酒店北面，离现场最远，没能及时赶过来。虽然唐旭宸没有时间吩咐他做什么，但是只要他把唐旭宸在前三年里教给他的那些本事学到一半，此时就会去调查那名摄影师的同事。以他的做事风格，也许会设法带走那名记者，然后通过审讯记者获得可能存在的情报。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离开卫生间，宫浩宁去茶水室倒了一杯咖啡。他耽搁了一些时间，看到李莉莉跟一名女秘书进来，才一口喝光咖啡，又去接了一杯。结果等他端着咖啡杯转身的时候，一下就撞到了李莉莉身上。 结果可想而知，杯子里的咖啡洒到了两人身上。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宫浩宁掏出纸巾，伸手去擦李莉莉衣服上的污渍。 李莉莉立即退开了，因为咖啡溅在她的胸口上。虽然她的胸部比罗琳琳的小多了，宫浩宁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她却不这么想，觉得自己的很有弹性。当然，她压根就瞧不起做技术活的男人。 “你想干嘛？”宫浩宁的举动，明显激怒了那个女秘书。 “没事。”李莉莉一把拉住了准备上前教训宫浩宁的女秘书。“宫副局是无心的，而且大家都很忙。宫副局，对吧？” “是啊，忙昏了头，没看到李秘书。真是不好意思，这衣服的干洗费多少钱？” “不用，一点小麻烦而已。” “那好，我去做事了。” 既然李莉莉这么说了，宫浩宁就没跟她斤斤计较，而且宫浩宁也没打算赔她干洗费。 回到办公室，宫浩宁等了一阵，确认李莉莉去了女士卫生间，这才溜了出来，到了楼下机房找到了罗琳琳。 罗琳琳是技术主管，主要负责计算机等电子设备，不在楼上也很正常。 在宫浩宁说明来意后，罗琳琳就动手操作了起来。机房里放的是主机，有几台抽屉式控制终端。这些终端主要在进行日常维护与数据备份的时候使用，不过也能用来直接控制中央服务器。 “还要多久？” “三分钟，也许两分钟。” 宫浩宁掏出手机，给唐旭宸打了电话。“老唐，是我。” “怎么样，办好了吗？” “稍等……”看到罗琳琳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宫浩宁才说道，“好了，已经调到一架无人侦察机，正在对图像进行同步。” “发到我的平板计算机上。” “好的，正在处理。”宫浩宁走到罗琳琳身后，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同步提示窗口后，才说道，“好了，已经同步发给你了，收到了吗？” 过了一阵，唐旭宸才说道：“收到了。让那架无人侦察机跟着轿车，每五秒钟刷新一次图像。” “老唐，你们得快点。”这时候，罗琳琳开口说道，“我使用后台程序，只控制了那架无人侦察机的摄像机，没有控制无人侦察机。此外，我得过滤掉这个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也就是把这些图像信息放到服务器的缓冲区里。要不了多久，在缓冲区存满数据之后，服务器的速度就会慢下来。” “什么意思？” “到时候就会被人发现。” “我们有多少时间？” “五分钟，也许不到五分钟。” “不行，太短了，来不及完成部署。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多争取一些时间。” “要多久？”宫浩宁问了一句。 “至少十五分钟，最好二十分钟，越多越好。那个家伙肯定认识雇主，而雇主肯定与幕后主使有关。只有活捉他，才能获得追查下去的线索，而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们不能冒险。” “行，我们想办法，但是不敢保证，有什么变动，我会给你打电话。” “赶紧想到办法。” 挂断电话，宫浩宁朝罗琳琳瘪了瘪嘴。欧阳凤鸣的脾气不好，其实那些干外勤的没一个是好脾气，唐旭宸也不例外。 “我把图像压缩后存入缓冲区，能够多争取到几分钟。”罗琳琳已经动手在做了。 “我去找老田，找他想想办法，设法缠住狐狸精。” “狐狸精？”罗琳琳看了眼丈夫。 “还是个没胸没肺的狐狸精。” 罗琳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宫浩宁也没多说，转身走开了。 李莉莉不是没有胸，而是胸不大，跟没有差不多。 出了机房没走几步，宫浩宁就看到了出现在走廊口的李莉莉，还有跟在她后面的一名特勤人员。 妈的！ 宫浩宁赶紧转身，不过立即就反应过来，首先得保住罗琳琳。 “老婆，你在这里吗？”宫浩宁大喊了一声，听上去确实像在找人，不过更像是在提醒某个人。 听到宫浩宁的喊叫，罗琳琳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在工作的时候，宫浩宁从不叫她“老婆”，而是叫她小罗，这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对这份工作的尊重。 “老婆，在不在？家里打电话来，说孩子出事了，让你赶紧回去一趟。” 其实，宫浩宁喊的第一句就提醒了罗琳琳，没有必要再喊一句。 罗琳琳没有出去，也没有藏起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了计算机上的痕迹，把几个操作窗口加密，然后隐藏到了一个子分区里面，用日常维护时才会使用到的备份cpu进行后台处理，没有占用主机资源。简单的说，除非李莉莉带来一个计算机高手，不然无法查出罗琳琳做的事情。 李莉莉带着人走近时，罗琳琳从机房里走了出来。 “叫什么？有事回家说，老妈给我打了电话，孩子只是发热，没有发烧。”罗琳琳恶狠狠的瞪了宫浩宁一眼。 宫浩宁的神色有点委屈，看上去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这也可以理解，罗琳琳是局里公认的五大美女之一，而宫浩宁长得有点寒酸。他跟罗琳琳站在一起的话，任何人都会认为，罗琳琳嫁给他，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能娶到罗琳琳这样的老婆，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其实，宫浩宁不是怕老婆，而是爱老婆，也就格外尊重老婆。 “你们在这里干吗？”李莉莉走过来问了一句。 “你来这里干嘛？”罗琳琳顶了一句。她是女人，顶嘴的时候不会顾忌什么，而且这里是技术部门所在楼层。 李莉莉拿罗琳琳没辙，瞪了罗琳琳一眼，她才进了机房。 在房门关上前，宫浩宁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罗琳琳拽了他一下，带着他离开了。 “仔细检查一下，看看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 跟着李莉莉到来的那个男人拉开了一个抽屉式工作站，动手操作了起来。他不是特勤人员，而是一名计算机专家。 过了一阵，他才对李莉莉说道：“她使用了几个后台程序，不过被藏了起来，很有可能做了加密处理。” “能找出来吗？” “能，不过需要很多时间，而且需要一个单独的工作站。” “跟我来。”李莉莉没多耽搁，带上计算机专家离开了机房。 搞清楚国土安全局的内部运行情况，特别是主要职能之后，李莉莉意识到，关键不是东游西荡的田皓桐，也不是喜欢偷懒的宫浩宁，而是一直呆在技术楼层，不在她视野范围之内的罗琳琳。 国土安全局是一个以技术为主导的情报安全机构，而罗琳琳是技术主管。 此外，唐旭宸他们需要的情报，得通过技术手段获取，与唐旭宸他们联系，也得借助技术手段。也就是说，不管田皓桐他们在暗中做什么，打算怎么帮助唐旭宸，最终得由罗琳琳来落实。 来到楼下，李莉莉先找到了几名技术员。得知罗琳琳在机房，她才赶了过来。 碰到宫浩宁是巧合，李莉莉知道他们在玩鬼把戏，只是宫浩宁与罗琳琳是夫妻，两人见个面也无可厚非，至少不可能因此就把他们抓起来，然后派人去审问他们，更不可能以次为优开除他们。 要对付他们，得抓住他们的把柄！ 第631章去与留 虽然罗琳琳没有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与数字地图整合到一起，但是有谭滔在，这不算大问题。在宫浩宁挂断电话后不久，谭滔就把画面上的信息标注到数字地图上，让局势变得一目了然。 “南面有什么重要设施吗？” “机场。”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李金明。 “一座小型机场，我跟小鬼乘坐的商务飞机就在那边降落，小杨乘坐的商务飞机也是在那边着陆。” 事发前，李金明与谭滔在澳大利亚追查一笔秘密资金，他们乘坐商务飞机回国。因为是范华东去接的他们，唐旭宸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在临时落脚点了，所以唐旭宸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那座机场去年才投入使用，在你上次回国之后。”谭滔补充了一句。 因为中国的富人越来越多，在玩了别墅、豪车与游艇之后，富人开始玩飞机，私人飞机也是越来越多，而北京是富人最多的城市之一，所以几年前，北京市政府就规划修建一座小型机场，以缓解首都国际机场的压力。私人飞机几乎都是小型飞机，也就成了那座小型机场的主要顾客。 “他肯定是去机场，也许有一架飞机在那里等着他。” “有没有捷径？”唐旭宸问了一句。 “这是最近的一条路，而且现在是晚上，路上没有多少车辆，走别的路省不了时间。” “联系杨诗琪，让她在机场外面等着。如果我们没能及时赶到，就盯住那个家伙，但是不要贸然出手，查明刺客乘坐的飞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在他上了飞机之后下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谭滔没多罗嗦，给杨诗琪打了电话。 虽然他让杨诗琪进入战术通信频道，但是距离太远，超过了电台的工作范围，接近后才能使用。 此时，前方的轿车里面。 虽然没再看到那辆越野车，但是江明贵一点都不敢放松。 很明显，车上那四个家伙都是特勤人员，而且发现了他，还跟踪了一段距离，在快要离开市区的时候才离开。 如果那四个人是日本特勤人员，半路撤走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这里是中国，日本特勤人员没有执法权，只是负责保护山口野司，而追捕此刻的行动由中国方面负责，所以他们在追了一段之后就放弃了。 只是，江明贵更愿意相信另外一个原因。 这就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已经介入，用别的方式，比如侦察卫星、侦察机与无人飞机监视了他的车辆，不需要日本特勤人员跟踪。 果真如此，那么他的行踪就没有秘密可言。 在他逃跑的时候，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已经撒下，而等他发现的时候，想逃就来不及了。 虽然神经高度紧张，但是江明贵没有慌张。 去南郊机场，驾乘小型飞机离开北京是第一套撤离方案。像刺杀行动一样，江明贵制定了几套撤离方案。 选择机场做为第一撤离点，除了驾乘飞机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中国，还与机场有关。 这就是，如果被发现，遭到跟踪，那么在较短的时间之内，中国情报安全机构不可能出动足够的人力包围与封锁机场。只要在机场摆脱了跟踪他的人，江明贵就有办法赶在机场遭到封锁之前离开。 搜索机场需要很多时间，等到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发现他不在机场里面时，他已经逃走了。 当然，前提是顺利进入机场。 为此，江明贵没有转向，也没有改道。 轿车的行驶速度非常快，如果有人跟踪，而且跟得太近，就会被江明贵发现。 其实，有没有人跟踪，已经不重要了。 江明贵相信，他始终先人一步，那些特勤人员与特工，一直在后面追赶，因此肯定能够顺利逃走。 有一个问题需要考虑，即是离开中国，还是离开北京。 雇主给他的任务不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刺杀山口野司，而是让山口野司死在中国，至少不能让山口野司活着回到日本。只不过，雇主强调了一点，即在山口野司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前后刺杀他，江明贵就能得到额外的五百万美元。也正是如此，江明贵才铤而走险，在新闻发布会上实施了刺杀行动。 其实，江明贵还有机会。 山口野司要在中国呆几天，新闻发布会之后，他会跟中国元首协商一些与本次来访有关的话题，特别是那份即将签署的协议的几个主要条款。在商量妥当之后，中国元首将陪他前往青岛，视察中国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并且登上航母，参加由海军司令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上为款待他而准备的烧烤晚宴。从青岛回来后，他将与中国元首签署协议，做一次至关重要的讲话。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签署协议次日离开北京，顺道去首尔呆一天之后，再乘坐专机返回东京。 这些外事活动安排是公开与半公开信息，很容易查到。 如果江明贵决定留下来，仍然有机会干掉山口野司，只是拿不到额外的五百万美元。 留，还是走？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留的话，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而且在成功之后没有额外收获，最多只是保住名声，继续得到雇主的绝对信任。 走的话，就算退掉已经拿到手的五百万美元，江明贵的积蓄，也足够他在某个欧洲国家富足的过一辈子了。 需要担心的，只是来自雇主的报复。 能够拿出五百万美元，请顶级职业杀手去干掉日本首相的人，绝对不简单。此外，雇主还开出了五百万美元的额外酬劳，让职业杀手以最快的速度干掉山口野司，足以证明雇主要毁掉的不是山口野司，而是山口野司来中国签署的那份协议。也就是说，这次刺杀行动以政治目的为主。 那么，雇主肯定是一名政客，至少与政客有关。 雇主在日本的地位与社会影响力，不会比山口野司低多少，也许是山口野司的某个政治敌人。 这样的人，江明贵绝对惹不起。 此外，拿了钱不办事，或者没把事情办好的职业杀手，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是后付费任务，也就是先拿一半的定金，在完成任务后拿另外一半，那么在任务失败之后，雇主一半不会找职业杀手的麻烦。可是这中先付费任务，雇主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拿了钱的职业杀手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江明贵早就意识到，他知道得太多了。 虽然他不知道雇主是谁，从没见过雇主，即便通了一次电话，他与对方也使用了音频干扰设备，但是为了让他顺利完成任务，雇主为他提供了很多信息，而且都是关键信息。通过这些信息，中国情报安全机构就算查不出雇主的身份，也能猜出个大概，至少能够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 如果任务失败了，雇主肯定会杀人灭口。 其实，江明贵早就想到，如果雇主把他当成一次性用品，就算他完成了任务，雇主也会杀人灭口。 不同的是，失败了，他就肯定会遭到追杀，成功了，却未必会。 有了这样的顾虑，江明贵不得不小心行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去与留的问题。 还没想明白去留，江明贵驾驶的轿车来到机场附近，离机场还有几千米，已经能够看到机场里的明亮灯光了。 对面车道上驶来了一辆大货车，灯光很明亮，而且车灯的位置很高，即便在会车的时候转换为近光，灯光依然照到了江明贵的脸上，让他出现了短暂盲视。那是一辆油罐车，用来向机场运送航空燃油。因为货车禁止在白天上路，所以只能在夜间出来，还得赶在天亮前返回机场。 那些货车司机，一般没有多少耐心。 仅仅片刻，让他无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等到视觉恢复，江明贵才看到了从右前方冲来的那辆越野车。 也是一辆褐色越野车，只是来得太快了，而且那辆车没有开灯，所以江明贵没能辨认出车辆型号，也就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踪他的那辆越野车。这些都不重要，江明贵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向左打方向盘。 这是一条国道，虽然是双向六车道，而且路面很平整，但是不是封闭的高速公路，每过几千米就有处路口。 显然，那辆越野车就停在机场外的路口处，而且一直没有开灯。 江明贵的动作很快，只是在他看到的时候，越野车就在几米之外。对两辆相对速度超过每小时一百六十千米，也就是差不多每秒五十米的车辆来说，几米的距离，撞上也就不到零点二秒。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江明贵的反应再快都无法避免撞车。 不是没有用，反应快点的话，撞击点就能由车头转到车身上。受轿车的结构影响，撞到车身上的损坏要轻一点。 江明贵猛打方向盘，撞击点在轿车的车身右侧。 因为双手握住方向盘，所以在撞击发生后，江明贵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能够腾出一只手来，他可以扶住旁边的座椅靠背，或者是抓住右侧的安全带，把身体蜷缩到座椅上，尽量避免撞到头部。 轿车被撞飞，江明贵依然死死握着方向盘。 现在，他的生命全部交托给了这辆轿车的被动安全设备，即安全带与安全气囊，死活已经不由他决定。 第632章只是开始 撞车前，杨诗琪就从越野车里跳了下来。 速度快的不是杨诗琪驾驶的越野车，而是江明贵驾驶的轿车。因为横着撞上去，所以不需要多快的速度。 从地上怕起来，杨诗琪就朝横卧在道路上的轿车跑了过去。 轿车的几个气囊均已炸开，江明贵被几个气囊夹在中间，已经昏了过去，看上去像是受了严重脑震荡。 杨诗琪把江明贵从轿车里拖下来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赶到。 “怎么回事？” “快叫救护车。” 唐旭宸立即掏出手机，他没有责怪杨诗琪，毕竟见机行事是每个情报人员的本能。木林森与李金明把江明贵抬到路边，谭滔从车上取来了急救包。江明贵的状态不大好，肯定有颅内出血。 打完电话，唐旭宸赶了过来。“他的情况怎么样？” “仍然昏迷不醒，肯定是颅内出血。” “能不能把他弄醒？” 木林森等人都是一愣，显得很惊讶。 “救护车要十五分钟后才能赶到，如果他坚持不了那么久，就得让他醒过来，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就算醒了过来，他也未必会告诉我们。”谭滔说了一句。 “找出他的缺点，也许能让他招供。” 谭滔还要说什么，木林森朝他摇了摇头。李金明没多罗嗦，取出手机，采集了江明贵的指纹，还拍下了照片。 首先得搞清楚这名职业杀手的身份。 虽然知道他叫江明贵，但是这个姓名显然是假的。要想查明他的身份，只能通过指纹与相貌。 在李金明联系军情局的时候，谭滔从急救包里取出了一支吗啡针。 “正在查，需要一些时间。” “先稳住他的状态。”唐旭宸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后，如果军情局没有送来消息，就把他弄醒。” 谭滔暗自叹了口气，为了获得调查下去的线索，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这时候，唐旭宸才找到杨诗琪问清楚了情况。 与他预料的一样，杨诗琪认为在机场里面截击职业杀手的难度很大，主要是机场的环境太过开阔，没等他们靠近就会被职业杀手发现。如果职业杀手铁了心的保守秘密，就不会落到唐旭宸他们手上。要想活捉职业杀手，唯一的办法是在机场外面动手，在职业杀手产生警觉之前发起袭击。 因为没有接入战术通信频道，所以杨诗琪并不清楚情况。 唐旭宸没有责怪杨诗琪，如果换成他本人，也会这么做。 “欧阳的情况怎么样了？” “快回来了。”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去处理下伤口，别感染了。” 杨诗琪摸了摸额头，跳车的时候撞到地面上，擦破了皮。 “老唐，收到军情局发来的消息了。”等到唐旭宸与杨诗琪走过来，李金明又说道，“原名江波浩，美籍华人，幼年跟父母去了美国，后来考上警校。因为贪污了一笔赃款，被开除警籍，还蹲了两年大牢，出来后就离开了原住地，成为职业杀手。与你猜测的一样，顶级职业杀手。” “就这些？” “父亲在十多年前去世，母亲在他入狱那年死于癌症，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结婚，有几个远亲在国内，只是从来没有联系过。”李金明瘪了瘪嘴，说道，“显然，我们没有让他招供的资本。” “把他弄醒。” “老唐？”木林森明显不赞同唐旭宸的做法。 “他快死了，而且肯定活不了。”唐旭宸没多罗嗦，从谭滔手里接过吗啡针。“就算没有多大希望，也得试一试。” 木林森没有阻止唐旭宸，因为江明贵确实快断气了。 随着吗啡注入，江明贵醒了过来。 木林森等人退开，让唐旭宸审讯江明贵。 他仍然神志不清，看上去还没从开始的车祸中回过神来。唐旭宸拍了拍他的脸蛋，让他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你快死了，知道吗？” 他看着唐旭宸，目光渐渐变得清澈。 “害死你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给了你五百万美元的雇主。”唐旭宸说得很快。“从一开始，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被利用了，被派来执行一个必死无疑的任务。你认为拿到了五百万美元，可是等你死了，那笔钱还属于你吗？雇主派你来刺杀山口野司，却没有告诉你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他已经意识到唐旭宸在审问他，仍然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是职业杀手，我也干过这份职业，而且一点都不比你差。我是当年的‘影子刺客’，你肯定听说过。这一切，早就在雇主的算计之中了。几天前，雇主派了一伙低劣的雇佣兵去绑架我的家人。雇主的目的不是用家人要挟我，而是让我产生警觉，让我带人回到中国来对付你！” “你……你在骗我。” “你都快死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如果不是家人遭到绑架，如果不是一名搭档在瑞士遇到麻烦，我们未必会立即赶回来，也就无法阻止你干掉山口野司。雇主的目的不是派你去干掉山口野司，明白吗？” 他犹豫了，或者说对唐旭宸的话将信将疑。 “告诉我，雇主是谁，还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 “告诉我！” “我没见过雇主。如果你是‘影子刺客’，就应该知道，不管出了什么事，雇主都不会与我们见面。” 唐旭宸知道他没有撒谎，只是更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我只负责刺杀山口野司，别的都与我无关，我……” “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我……我只知道，在……在山口野司身边肯定……肯定有雇主的人，不然……不然我无法获得那么多的情报。” “那个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刚张开嘴，他就瞪大眼睛，身体剧烈哆嗦了几下。 “小鬼！” 谭滔跑了过来。“他不行了，快死了。” “再打一支吗啡，别让他死！” 谭滔愣了一下，即便是一个正常人，连着打两支吗啡都会完蛋。 其实，江明贵，或者说江波浩已经死了。 木林森与李金明走过来，把唐旭宸带走了。谭滔把一块布盖到了江明贵的脸上。 “妈的！”唐旭宸很愤怒，不过已经冷静下来。 “也许，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 “老李，你觉得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唐旭宸看了眼李金明，说道，“在德国，绑架我的儿女的那些家伙都很差劲。还有，在瑞士，帮助墨菲对付欧阳的那些家伙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我们隐藏了三年，幕后主使能找到我们，也就能够查清楚我们的身份。如果打算对付我们，至少得派来江波浩这样的职业杀手。幕后主使不是在对付我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让我们立即返回中国。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如果我们没有回来，就算警告了国土安全局，也未必能及时找到江波浩，更不可能阻止他刺杀山口野司。也就是说，幕后主使的目的不是干掉山口野司，而是在利用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达到别的目的，而且是很重要的目的。” 李金明没有反驳，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只是个开始。”杨诗琪说一句。“关键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职业杀手已经死了，该发生的事情也就发生了。” “我们得回去找山口野司。”唐旭宸揉了揉额头。“他在临死的时候提到，山口野司身边有叛徒。在此之前，我也有类似的猜测，而且认为是爱田玲子出卖了情报。现在看来，我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山口野司不会让你审问爱田玲子，而且未必是她。”李金明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得去找山口野司。找到那名叛徒，才能查明幕后主使的预谋，而且这是唯一的线索。” 木林森与李金明没有反驳，这确实是唯一的线索。 “小杨，你跟我去。” “我？” “没有其他线索或者证据，爱田玲子依然是头号嫌疑对象。如果有必要，我们得重新审问她。你是女人，方便一点。” 杨诗琪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木，你们得尽快把临时指挥中心建起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土安全局是肯定靠不住了，军情局也未必靠得住。还有，欧阳回来之后，得跟他好好谈谈，搞清楚在瑞士发生的事情。”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有必要，得召集我们的人手，让范华东带队指挥。” 木林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小鬼，你留下来，把尸体送走之后再去找老木他们。还有，检查那辆轿车，把有价值的全都带走。” 谭滔没多罗嗦，他已经搜查了江波浩的尸体。 吩咐完之后，唐旭宸带着杨诗琪上了车。木林森他们没有急着离开，因为范华东还没有赶到呢。 此时，山口野司已经到达日本大使馆。 在把萧云鹏送回元首府之后，特勤局与国土安全局出动了大批人马，把山口野司平安送到日本大使馆。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得尽快发表一份声明，降低行刺事件产生的负面影响。 只是，山口野司现在得考虑一个问题，即要不要修改访问的行程安排，或者干脆返回日本。 第633章当家做主 元首府。 李莉莉赶回来的时候，萧云鹏还独自呆在书房里面。虽然在薛震远的第二届任期中，萧云鹏就来到中央，经历了两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但是发生在身边的行刺事件，依然让萧云鹏惊魂未定。 爆炸发生之后，被特勤人员强行带走的时候，萧云鹏脑袋里一片空白。回到元首府，才想到山口野司。随即，他给李莉莉打了电话，询问了山口野司的情况，也让李莉莉立即返回元首府。 “元首。” “怎么样了？”像是见到了救星，萧云鹏起身朝李莉莉走了过去，步伐迈得很快。 “首相已经安全抵达日本大使馆。” 萧云鹏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不过……”李莉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据我了解，在会场救了山口野司的不是日本特勤人员，而是唐旭宸。此外，山口野司在前往大使馆的路上遭到伏击，也是唐旭宸等人救了他。” “什么？”萧云鹏立即锁紧了眉头。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此外，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薛老去酒店见过山口野司。” 萧云鹏微微一愣，沉默了下来。 开始，萧云鹏还没想明白，山口野司为什么会让唐旭宸出现在他身边。如果是薛震远出面找山口野司，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别的不说，山口野司肯定会给薛震远面子。如果他相信了薛震远、或者说是唐旭宸说的话，就有可能让唐旭宸以日本特勤人员身份进入会场，在暗中保护他。 事实已经证明，唐旭宸发出的警报没有错。 萧云鹏沉默不语，李莉莉就没再说下去。 如果说萧云鹏自始至终都没把山口野司放在眼里，那么他绝对不敢无视薛震远。虽然薛震远已经卸任，而且与世无争，一年多来从没过问过政事，但是影响力与威望还在，甚至在萧云鹏之上。如果薛震远插手此事，萧云鹏就得有所顾虑，至少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把唐旭宸的建议抛之脑后。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虽然李莉莉去了元首府，但是她带来的人还在。田皓桐知道，如果他们公开协助唐旭宸等人，只要被李莉莉知道了，一份报告就能让他与宫浩宁、罗琳琳滚蛋。唯一的好处是，李莉莉的手下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他们对着干。虽然还是得藏着掩着，但是能调动更多资源支持唐旭宸他们。 接到唐旭宸的电话，田皓桐就来到宫浩宁的办公室，还关上了房门。 “老唐，现在可以说了。”田皓桐把手机转成免提状态，然后放到办公桌上，好让宫浩宁听到。 这个房间里也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录音设备，不过已经被宫浩宁屏蔽掉了。 “刺客已经死了，我把指纹与相貌照片发给你。军情局已经查明此人身份，你们可以索取相关资料。” 宫浩宁朝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从军情局获得了江波浩的个人资料。 “已经拿到了。”田皓桐说了一句。 “你们得深入调查此人，不过别抱多大希望，他是一名职业杀手，没见过雇主，也不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跟老木他们都认为，刺杀山口野司只是行动的第一步，而且不是最关键的一步。也许雇主的目的不是干掉山口野司，而是利用刺杀行动，达到真正的目的。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刺客获得了确切情报，甚至知道在行刺事件发生之后，山口野司会前往日本大使馆。如果不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那就是山口野司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在他身边，肯定有一名叛徒。” “这……” “虽然山口野司为爱田玲子担保，但是现在看来，最值得怀疑的仍然是她。” 田皓桐立即锁紧眉头，宫浩宁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他们太了解唐旭宸了，知道唐旭宸不会在乎那么多。如果唐旭宸认为爱田玲子有问题，肯定会去审问她，不会在乎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 “在查明真相之前，国土安全局依然得保持现在的状态，加强安全防范。你得派遣更多的外勤人员保护山口野司，还得联系特勤局，加强对元首的安全保护。只是，暂时不要公开杀手已经落网的消息。” “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我们的推测与判断。” “已经来不及了。”宫浩宁说了一句。“军情局已经向元首府递交了调查报告，就算我们保密也没用。”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会给元首打电话，汇报情况，争取说服元首，让我们继续保持警戒状态。” “也只能这样了，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 结束通话，田皓桐拨通了元首府的电话，只不过接电话的不是萧云鹏，而是负责安全事务的秘书。 李莉莉已经拿到了军情局递交的报告，而且送到了萧云鹏手上。 “此刻是美国人？” “美籍华人。”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与美国也扯不上关系，他有前科，而且是非法入境，我们不可能因此把此事跟美国当局扯上关系。” “不管怎么样，危险已经过去了。” 李莉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她尽心辅佐萧云鹏，但是并不笨。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唐旭宸发出的警报。如果恐怖袭击如此简单，那就算不上恐怖袭击。有理由相信，危险并没过去。李莉莉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萧云鹏现在需要安全，哪怕只是一句毫无价值的口头承诺。 电话响了起来，萧云鹏愣了一下，李莉莉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我是李秘书……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接过来吧。”放下话筒，李莉莉对看着她的萧云鹏说道，“田局长打来的，说是有可靠线索证明危险并没过去，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不是恐怖袭击。” 萧云鹏微微一愣，让李莉莉接通了电话。 “田局长，我是萧云鹏。” “元首！” “听说，你认为危险还没过去？” “元首，我们获得了确切线索，表明……” “哪来的线索？” 田皓桐明显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根据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有理由相信，刚刚发生的刺杀行动并不是幕后主使想要达到的目的，而是为了达到目的所采取的手段，即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除。” “我问的是，你们的线索来自哪里？” “唐旭宸。”田皓桐招架不住了，他不可能向元首撒谎。 “唐旭宸！？”萧云鹏锁紧眉头，说道，“他凭什么这么说？你说的确切线索如果真的存在，又可信吗？还有，他如此肯定，仅仅只是线索，还是他掌握了什么证据，却没有告诉我们？” “元首……” “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也清楚他在过去为捍卫国家利益做出的巨大贡献与牺牲，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把整个国家的命运交到他手上。如果他说有线索，那就得把线索的来源告诉我们，或者拿出确凿证据，而不是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或者该做些什么。田局长，你才是国土安全局的局长。” 田皓桐沉默了，不过萧云鹏的答复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田局长，我们会考虑你提出的安全警告。”李莉莉说道，“不过，你得尽到职责，让国土安全局在你的控制之下，而不是成为其他人的工具。不管是谁，服务对象是国家，而不是某个人。” 田皓桐很是无语，他知道李莉莉故意说了这番话。 “好了，就这样吧，有确切发现了，再向我汇报。” “明白。” 挂断电话，萧云鹏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莉莉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元首，就算情报来源不那么可靠，但是我觉得，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什么？你也认为……” “不是认为。有备而无患，不管怎么样，我们绝不能让山口野司在我国出事。”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问问山口野司的意见呢？” 萧云鹏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李莉莉。 “这是针对他的恐怖袭击，他的个人安全至关重要，就算我们是东道主，负责他在我国境内的安全工作，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再说了，他在日本大使馆，不管出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 萧云鹏沉思了一阵，才去拿起了电话。 虽然李莉莉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在征求了山口野司的意见后，如果他在大使馆里出了事，那就与中国当局无关了，至少不是中国方面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到位，也就不用承担责任。 此时，日本大使馆内。 山口野司已经与内阁成员开完了紧急会议，还拿到了中国国土安全局送来的简报，知道了刺客的身份。因为消息已经扩散，所以国土安全局没有向日本方面隐瞒什么，明确提到刺客在抓捕行动中身亡，也提到针对山口野司的安全威胁没有消除，国土安全局已经向大使馆附近增派了外勤人员。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紧急会议上，半数以上的内阁成员建议山口野司结束访华行程，立即回国，只是山口野司没有答应。 现在还不是说离开的时候，只是肯定得加强安全防范。 第634章审问 唐旭宸到来的时候，爱田玲子正在与山口野司商讨调整行程安排的事情。 萧云鹏亲自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询问了情况，还提到针对山口野司的安全威胁并没消除，因此在中国安全机构查明真相前，希望山口野司留在相对安全的日本大使馆，还表示会加强大使馆的安全防备。 爱田玲子知道，萧云鹏打这个电话，不是在慰问山口野司，而是避免让山口野司在中国境内出事。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在推卸责任。从法理上讲，大使馆是日本领土，因此山口野司在大使馆里遭到刺杀与中国当局没有关系。问题是，大使馆就那么大个地方，未必比酒店更加安全。 与内阁成员一样，爱田玲子也建议山口野司取消访华行程，立即返回日本。 因为遭到行刺，所以就算山口野司现在离开中国，也不会受到指责，至少日本国内的民众不会认为他胆小怕事。 只可惜，山口野司根本听不进去。 爱田玲子没有向山口野司施加压力，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职责是辅佐与支持山口野司，而不是与山口野司对着干。此外，她也知道，山口野司坚持留下来，是为了那份还没有签署的协议。她甚至知道，为了签署那份能改变日本未来的协议，山口野司会做出任何牺牲，包括生命。 接到电话，爱田玲子就来到大使馆门口，把唐旭宸接了进去。 虽然遭到唐旭宸怀疑，甚至受到审问，但是爱田玲子没有生唐旭宸的气，一是唐旭宸救了山口野司两次，二是唐旭宸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保护山口野司。如果没有唐旭宸，山口野司已经死了。 只是，唐旭宸没有给她好脸色。 “首相，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山口野司有点惊讶，他已经为爱田玲子做了担保，而且爱田玲子是他的首席助理，没有理由让爱田玲子回避。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态度很坚决。 “首相，我在外面。”爱田玲子很识趣，又朝唐旭宸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等爱田玲子离开，山口野司才请唐旭宸坐下。 “这是刺客临死前的口供。”唐旭宸把一支录音笔拿了出来，播放了里面的录音，即江波浩说的那些话。 播放完，山口野司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毫无疑问，您身边有奸细，至少有一个。”唐旭宸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您为爱田玲子做了担保，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依然是最主要的嫌疑对象，至少在找到真正的内鬼之前。” “你是什么意思？”山口野司问了一句。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因为没有其他线索，所以我们得审问爱田玲子。” “审问？” “也许会用上一些极端手段。” “你说的是拷问？” 唐旭宸没有吭声，不过意思很明确。 “我说过，爱田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有内奸，也是其他人。” “是谁？”唐旭宸看了山口野司一眼，说道，“黑目已经死了，在您身边的人当中，知道行程安排的还有谁？此外，在您的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除了爱田玲子，还有谁没有跟您在一起？” “你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对，确实很快。如果不是我的人驾车逼迫您的座车离开了原先行驶的车道，那么在我们赶到之前，您已经被炸死了。” “是我让她留下的。”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与你有关。” “所以刺客才没有进入会场，而是用一个低劣的陷阱逼迫您离开会场，在您前往大使馆的路上下手。” 山口野司沉默了，他无法就唐旭宸提出的这几件事做出解释。 “首相阁下，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我们两个国家十七亿人的未来，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山口野司压了压手，打住唐旭宸的话，说道，“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审问她？” “能让她开口招供的方法。” “你应该知道……” “我非常清楚，您从没怀疑过她。不过，此事关系到我们两个国家，而不仅仅是您的个人安危。” 山口野司长出了口气，说道：“我能做什么？” “让我审讯她，此外，需要她的个人资料，详细完整，包括她的直系亲人，以及来往密切的朋友。”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得做出保证。”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山口野司说下去。 “不能伤害她，而且只能在大使馆审问她。” “我会尽力而为。” 山口野司没再多说什么，打电话把一名特勤人员叫了进来，让特勤人员去为唐旭宸安排一个房间。 审问爱田玲子是唐旭宸想出来，因为没有别的线索，所以只能拿主要嫌疑对象开刀。 这次，唐旭宸没有蛮干，也没办法蛮干。日本大使馆里面有数十名警卫与特勤人员，外面还有数百名国土安全局派来的外勤人员，唐旭宸根本不可能潜入日本大使馆，更不可能在那么多日本特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拷问爱田玲子，也就只能设法说服山口野司，对爱田玲子进行正式审问。 其实，唐旭宸也想过，如果山口野司不肯答应，就得采取极端手段。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得冒很大的风险。首先得把爱田玲子从大使馆里骗出来，然后得摆脱日本特勤人员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再找个安全地点审讯爱田玲子，最后还不能跟中国当局扯上关系。 麻烦不说，还得耗费很多时间。 如果恐怖袭击即将发生，剩下的时间就不会太多。 虽然答应了唐旭宸的请求，但是山口野司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爱田玲子不但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还有非同一般的私人关系。自始至终，山口野司都没有怀疑过爱田玲子。在他看来，爱田玲子绝不会背叛他。可是现在，山口野司却不得不怀疑这个判断。理由非常充分，在山口野司身边只有爱田玲子知道整个行程安排，只有她没有跟随车队前往大使馆。 如果连爱田玲子都靠不住，还有谁靠得住？ 山口野司并不害怕危险，只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不多时，特勤人员进来汇报，审问已经开始。按照山口野司的吩咐，由两名特勤人员协助唐旭宸审问爱田玲子，而且全程监视。如果唐旭宸使用极端手段，伤害了爱田玲子，他们就会及时出手制止。 特勤人员送来了一部笔记本计算机，上面有四个监控画面，均来自审讯室。 审问已经开始，爱田玲子被铐在一张椅子上，上身的外衣已经脱掉，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短袖汗衫。 她的神色有点惊恐，也有点慌张，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唐旭宸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山口野司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唐旭宸是中国人，三年前在神户与东京与害死了数百名自卫队官兵，遭到痛击。可是现在，山口野司却得依靠他找到刺杀的幕后主使，甚至让他审讯首相的首席助理。想到这，山口野司觉得很是讽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审讯室里，除了唐旭宸与爱田玲子，还有一名特勤人员。 在进入大使馆的时候，唐旭宸就交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我知道是你。”唐旭宸走到爱田玲子对面，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箱子，里面是一些审讯时需要用到的工具，包括一些用来刺激神经系统的药物。“那名职业杀手已经交代，首先身边有奸细，而且地位很高，与首相的关系很近，不但能接近首相，还能拿到首相在华访问的行程安排。” “我说过，不是我，而且首相……” “那是谁？”唐旭宸拿起了一支注射器，又挑出了一瓶药剂。 看到唐旭宸手上的东西，爱田玲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告诉我，是谁？”唐旭宸走到爱田玲子身边，说道，“这种药物能够让你的神经系统变得更加灵敏，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也会让你痛得死去活来。相信我，即便是受过训练的情报女人员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 “不是我，我没有背叛首相，更不会为了钱出卖首相！” “那是谁？”唐旭宸把针头扎进了爱田玲子的胳膊。“就算你不会为钱出卖首相，也不等于你不会出卖首相。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会为了钱去做事，特别是你这种有着明确价值观，而且不缺钱的人。如果你认为首相的所作所为损害了日本的国家利益，你就会毫不迟疑的背叛首相。” “不，不是我……啊……不要，啊……” 随着药物注射到体内，爱田玲子惨叫了起来。 这时候，唐旭宸又去拿起了一瓶针剂。“这是缓解剂，能立即缓解疼痛。告诉我，是谁想干掉首相，是谁想通过刺杀首相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在为谁卖命，我就立即为你注射缓解剂。” “啊……”惨叫了好一阵，在适应了痛苦之后，爱田玲子才抬起头来。 “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没有出卖首相，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出卖首相。” “是谁！？”唐旭宸一把抓住了爱田玲子的脖子，让她仰起头来。 爱田玲子咬紧牙关，看着唐旭宸。因为脖子被掐住，她也无法开口说话。 “既然你不肯招供，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你的小命。” 在唐旭宸抓起放在箱子里的剪刀时，两名日本特勤人员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把他从爱田玲子身边拽开了。 第635章一筹莫展 送走唐旭宸，山口野司没让人再去审问爱田玲子，也没有释放爱田玲子，只是把爱田玲子软禁起来，而且让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保守秘密。查出真正的叛徒之前，山口野司不想走漏消息。 接下来该怎么办？山口野司有点头痛。 不管爱田玲子是否信得过，都不能让她继续参与接下来的事情。萧云鹏打来的电话已经表明，只要山口野司呆在日本大使馆，他的个人安全就与中国方面无关。如果唐旭宸的判断没错，就得加强安全戒备。 回到书房，山口野司给萧云鹏打了电话。 既然萧云鹏推卸责任，山口野司就有理由提出一个要求，即从国内调来更多的特勤人员加强安全戒备。 其实，这也是爱田玲子提出的建议。 在山口野司拒绝了提前回国的建议之后，爱田玲子提出增加特勤人员，预防类似于三年前发生在东京的那种恶**件。不管怎么样，需要足够多的特勤人员，山口野司的个人安全才有保障。 萧云鹏很爽快的答应了山口野司提出的要求。 几个小时之后，一架空中自卫队的c-2运输机就将把五十名日本特勤人员送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摔队的是特勤队长，因为在几天前做了阑尾手术没能跟山口野司一同来华的西村弘志。 在山口野司跟萧云鹏通电话的时候，唐旭宸来到了临时落脚点。 “怎么样？”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她什么都没说，不过已经引起山口野司重视，将她暂时软禁了起来。” “这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有别的发现吗？” 木林森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田皓桐刚才打来电话，他已经向元首提出建议，只是没被采纳。不出所料的话，那个臭娘们很快就会返回国土安全局。也就是说，我们仍然得孤军奋战。” “现在只能肯定，山口野司暂时不会受到威胁。”走进里面的房间，唐旭宸才说道，“按照我们的推测，刺杀山口野司只是达到目的的必要手段。在刺杀行动失败之后，幕后主使未必会继续盯住山口野司。” “说不定，幕后主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与山口野司都没有直接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转移注意力，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唐旭宸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摆放了很多电子设备，俨然成了一个指挥中心，李金明他们都在。 “我已经召集人手，不过需要时间。” “联系上欧阳了吗？”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他已经离开瑞士，预计八个小时后到达北京。很可惜，他没能在瑞士那边获得新线索。不管在幕后控制墨菲的人是谁，手段很高明，没有留下可供我们追查的线索。” “虽然田皓桐他们被盯死了，但是我们依然得利用国土安全局的资源。” “田皓桐已经把搜集到的资料发了过来，如果有新的发现，会跟我们联系。” “军情局那边呢？” 木林森瘪了瘪嘴，说道：“别抱太大的指望，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军情局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现在的军情局，早已不是杨怀烈时代的军情局。能找军情局帮忙，靠的是老关系，即曾经共同奋战、现在已经成为军情局高层官员的情报人员。与国土安全局一样，没有获得萧云鹏批准，军情局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协助唐旭宸他们，最多提供一些情报，帮他们查找相关线索。 木林森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应该再去找薛老谈谈。”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没有吭声。 “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资源，找到线索的可能性更大，至少比现在好多了。” 木林森的意思，唐旭宸当然明白。 问题不在国土安全局，也不在军情局，而是在元首府。萧云鹏对唐旭宸的猜疑或者说是忌惮，让唐旭宸他们无法获得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支持。如果只是一起寻常事件，这还不是大问题。现在面临的是恐怖袭击威胁，没有国内情报安全机构的支持与协助，唐旭宸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能改变这种局面的，只有薛震远。 虽然薛震远已经离任，但是影响力与威望还在，在萧云鹏面前说得起话。要是能够让薛震远去找萧云鹏好好谈谈，也许能够打开局面，至少让萧云鹏答应让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为唐旭宸他们提供支持协助。 这时候，李金明走了过来。 唐旭宸朝他看了过去，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在这个团队里面，李金明从没扮演过领袖的角色，但是在他们几个当中，李金明的身份最特殊。别忘了，杨怀烈是他的舅舅，他还有几个当将军的伯父与叔父，堂兄弟与表兄弟中也有好几名将军。 “不是现在。”李金明说得很直接。 唐旭宸有点不解，木林森也不大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元首忌惮的不是你，而是薛老。” 李金明这么一说，唐旭宸与木林森明白了过来。 显然，在这个时候找薛震远出面，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一年多来，萧云鹏一直在努力消减薛震远的影响力，要不然跟山口野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也不会搞那么多排场。虽然薛震远无心干政，但是萧云鹏肯定得防着一手。如果只是件小事，萧云鹏会尊重薛震远提出的建议。可是在关系到国家未来的大事上，萧云鹏未必听得进去，哪怕薛震远提出的建议很有价值。出于维护个人威望，萧云鹏甚至会刻意拒绝薛震远提出的任何建议，以此表明他才是国家元首。李金明就是这个意思，即请薛震远去找萧云鹏，反而会让萧云鹏派人盯死国土安全局。 想明白后，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木林森也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东京。 接到命令后，西村弘志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召集了所有特勤人员，然后带着他们赶往羽田国际机场。 因为是到国外执行任务，所以日本特勤人员没有携带太多武器装备。 按照正常流程，西村弘志他们在前往中国的时候，只能携带手枪等自卫武器，其他武器装备在空运到北京之后，将交给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送往日本大使馆，并且仅限于在大使馆内使用。如果要在大使馆外，也就是中国领土上使用武器准备，需要获得中国国土安全局批准。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 到达北京的首都国际机场之后，西村弘志等日本特勤人员将在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陪同下前往日本大使馆。为此，国土安全局准备了一辆能坐五十多人的大巴，还派去了十多名外勤人员。 运送西村弘志等人前往北京的是一架c-2运输机。 上了飞机之后，西村弘志才联系了日本特勤局，向远在北京的山口野司做了汇报。 从东京到北京，全程也就四个小时。 在西村弘志等人乘坐的运输机起飞时，山口野司再次给萧云鹏打了电话，主要是感谢萧云鹏的支持与理解。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乘坐的航班已经进入中国领空。 唐旭宸等人回到北京的时候，欧阳凤鸣去搜查了墨菲的庄园。除了找到一些现金与贵重物品，没有别的收获。联系上木林森，欧阳凤鸣没再耽搁时间，去日内瓦搭上了直飞北京的航班。 不管墨菲有多重要，他已经死了。 此外，那个在幕后控制墨菲的家伙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许墨菲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在与木林森通电话的时候，欧阳凤鸣就得知山口野司遭到行刺，唐旭宸他们救了山口野司，还干掉了刺客，通过军情局查明了刺客的身份。只可惜，线索在这里断了，难以继续展开调查。 与唐旭宸一样，欧阳凤鸣也觉得刺杀山口野司只是个幌子。 关键就是，不管山口野司有没有死，只要遭到刺杀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后果，而幕后主使想要得到的，很可能就是某种后果。如果山口野司死了，自然再好不过。即便没死，也不会对接下来发生的恐怖袭击产生太大影响。关键是，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以及哪种后果才是幕后主使想要的。 欧阳凤鸣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早点回到北京。 航班从日内瓦飞到北京，大概需要十个小时，欧阳凤鸣需要这点时间好好睡上一觉。 唐旭宸他们还在寻找线索，只是进展很慢，或者说根本没有进展。虽然针对江波浩的调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但是在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都被盯上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很难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因为山口野司没有提前返回日本，之前定下的访问行程也没改变，所以国土安全局还得花大量资源加强安全戒备，包括派遣外勤人员前往青岛，与军方安全机构协商安保工作。李莉莉已经回到国土安全局，仍然死盯着田皓桐他们不放，让田皓桐他们难以为唐旭宸等人提供支持。 这不是唐旭宸想看到的局面，也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第636章突然袭击 航班开始降落的时候，欧阳凤鸣才从睡梦中醒来。虽然不差钱，但是他这次回国比较低调，买的是一张经济舱的机票。空乘人员很热心，还专门过来提醒欧阳凤鸣，让他系好安全带。 降落过程一帆风顺，航班停稳之后，欧阳凤鸣才暗自松了口气。 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有备而来，不然不会在斯图加特对付唐旭宸的家人。想到五年前发生在hm370航班上的事情，欧阳凤鸣就心有余悸。 国际航站楼里的旅客不太多，至少比国内航站楼里的旅客少得多。 欧阳凤鸣没有多少行李，只有一个小号旅行箱，用不着托运，也就用不着到托运行李领取处等待。 因为唐旭宸他们都有事要做，所以欧阳凤鸣没让唐旭宸派人来接他，也没有急着给唐旭宸打电话。从机场到临时落脚点，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机场有很多出租车，打车过去也很方便。 走出航站楼的时候，欧阳凤鸣就注意到，有很多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欧阳凤鸣有点奇怪，因为山口野司已经到了北京，近期没有其他国家的重要领导人访问中国。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国土安全局派那么多外勤人员来机场干嘛？要知道，为了保护山口野司，国土安全局已经耗费了大量人力。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国土安全局没有理由加强机场的安全警戒。 难道是唐旭宸他们查到了什么，恐怖袭击与机场有关？ 因为在航班飞行的十来个小时里，欧阳凤鸣没有跟唐旭宸他们联系，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走出航站楼，欧阳凤鸣放慢步伐。 航站楼外面，依然有很多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路边还挺着几辆越野车。只是，这些人的警惕性都不是很高，至少没有携带冲锋枪与突击步枪之类的自动武器，也不大留意过往旅客。 欧阳凤鸣没有东张西望，径直朝出租车站台走去。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是唐旭宸他们出了什么事。要知道，他们在三年前就上了日本情报安全机构的黑名单，在行刺事件发生之后，山口野司有可能向萧云鹏提出引渡唐旭宸等人的要求。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特别是与日本签署反恐安全协议，萧云鹏也就有可能把唐旭宸他们交出去。 如果唐旭宸等人已经落网，那么“在逃”的只剩下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相信，唐旭宸等人不会出卖他，但是以国土安全局的调查能力，查到他坐哪架航班回国不是大问题。 要不然，国土安全局派这么多外勤人员来机场干嘛？ 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欧阳凤鸣来到了出租车站台，站到一名西方男子身后，然后掏出手机。 得赶紧联系上唐旭宸他们，搞清楚原因。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装甲运输车从匝道口冲了出来。行驶速度很快，根本没有顾及附近的车辆与行人。在靠近国际航站楼出口处的时候才突然减速，同时甩尾。轮胎在地面上摩擦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最后，装甲运输车横着停在了国际航站楼的出口外面。 后厢的车门打开，一伙戴着黑色面罩、手持卡宾枪的武装人员冲了下来。 特警？ 不对，国际航站楼的出口离出租车站台有大约一百五十米，如果是来抓捕欧阳凤鸣的特警，装甲运输车应该停在出租车站台附近，除非那些守在航站楼里面的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没有把欧阳凤鸣认出来。再说了，如果要抓捕欧阳凤鸣，根本用不着动用武装到牙齿的特警，几名外勤人员就够了，因为欧阳凤鸣不可能带着武器登上航班。 “哒哒哒……” 枪声突然响起，是那些武装人员在朝守在航站楼外面的外勤人员开火。 “爬下，大家都爬下！”欧阳凤鸣立即蹲了下来，同时一把拽住前面那名西方游客，让他爬在地上。 “砰——” “砰——砰……” 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立即开火还击。其实，在那伙武装人员从车上下来时，守在航站楼外面的外勤人员就反应了过来。只可惜，所有特勤人员只随身携带了手枪，自动武器放在车上。 转眼之间，国际航站楼出口附近的几名外勤人员都被击毙。 欧阳凤鸣看得很清楚，这些外勤人员都没穿防弹衣。也就是说，他们执行的不是针对某个人的抓捕任务。 远处，几名外勤人员朝一辆越野车跑了过去。 那是国土安全局的行动车辆，一般情况下，后备厢的武器柜里至少有一支突击步枪与一支冲锋枪。 一名武装人员从装甲运输车上跳了下来，扛着一具at-4火箭筒！ “嗖……” 在那几名外勤人员跑到越野车附近的时候，武装人员射出了火箭弹。 “轰……” 随着火箭弹打中越野车，那些外勤人员全都被炸上了天。 “哒哒哒……” 此时，守在国际航站楼里面的外勤人员冲了出来。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如同暴风雨般密集的枪弹。 只有手枪的外勤人员根本不是使用卡宾枪的武装人员的对手。 更要命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十多名武装人员都穿了防弹衣。除非打中脑袋，不然不可能击毙他们。混战之中，在面对十多名敌人的时候，即便是欧阳凤鸣也不可能用手枪瞄准敌人的脑袋开火。 这不是战斗，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 开始被他推倒的西方人回头看了过来，显得很惊讶。 “爬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你们都一样，全都爬在地上，警察很快就会赶到。”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猫着腰朝最近的一辆出租车跑了过去。 “哒哒哒……” 一名武装人员发现了他，立即朝他开火，只是欧阳凤鸣的速度很快，而且那辆出租车就在几米外。 在被子弹追上之前，欧阳凤鸣缩到了出租车后面。 欧阳凤鸣没有停留，在那名武装人员停止射击后，立即朝下一辆出租车跑了过去。 站台附近有很多出租车，在武装人员出现的时候，大部分司机就溜掉了，而这些车辆为欧阳凤鸣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躲过武装人员的三轮射击后，欧阳凤鸣来到了一辆国土安全局的越野车附近。 守在这边的四名外勤人员均已中弹身亡，欧阳凤鸣躲在越野车的轮胎后面，把一具外勤人员的尸体拖了过来，却无法够到落在几米外的手枪。还好，外勤人员身上有一套国土安全局的通信设备。 “立即帮我联系田皓桐。” “你是……” “欧阳凤鸣，我在首都国际机场，一伙武装人员袭击了国际航站楼，你们派来的外勤人员差多死光了。” “什么……” “立即让田皓桐接电话。” “好的，稍等。”接线员显然被吓坏了。 摸出遥控钥匙，欧阳凤鸣打开了越野车的后备厢。虽然这辆越野车离国际航站楼不是太远，但是附近的四名外勤人员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被击毙，他们没来得及取出放在车里的自动武器。 “欧阳，是我。” “首都机场国际航站楼遭到袭击，来了十多名武装人员，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还有火箭筒……” “什么？” “如果天上有无人侦察机的话，就赶紧派过来，我需要知道敌人的情况。” “已经调派，不过要十分钟后才能赶到，机场附近是禁飞区。” “马上把附近的人手全都派过来，同时禁止所有航班起飞。” “等等，现在……” “哒哒哒……” 取出放在武器柜里的突击步枪与一条武装带，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朝守在国际航站楼出口附近的武装人员扫了一梭子。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三名武装人员立即开火还击，其中一人使用的还是轻机枪，子弹打在越野车上，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 “听到了？”欧阳凤鸣掏出手机，从车尾后面伸了出去，拍下了几张照片，然后发了出去。“我已经往你的手机上发了几张现场照片，那些家伙有备而来，接下来将攻占与控制国际航站楼。” “看到了，我们的人正在赶过去。” “他们肯定是冲着某个人而来的，你得尽快搞清楚，刚刚到达、或者是即将到达的旅客中有没有重要人物。” “不是某个人。” “什么？” 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十分钟前，运送日本特勤人员的飞机刚刚到达，他们现在应该在国际航站楼里面。” “妈的！等等……” 这时候，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那些武装人员没有朝越野车开火，表明到来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 又来了十几名武装人员，都戴着面罩，持有自动武器，还送来了几只大箱子。 欧阳凤鸣再次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田皓桐。 “收到了？” “这是什么？” “武装人员的增援部队，看上去都是雇佣兵，也许是恐怖份子，注意那些箱子，这下有大麻烦了。” “哒哒哒……” “哒哒哒……” “轰……” 欧阳凤鸣的话还没说完，枪声就再次响了起来，随后还传来了爆炸声。 “欧阳？欧阳！？” 欧阳凤鸣没有回答，传来的仍然是枪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田皓桐哪敢迟疑，立即做出相关部署，同时把宫浩宁叫了过来，让他赶紧设法联系上唐旭宸他们。 第637章人质 看到那名武装人员扛起火箭筒，欧阳凤鸣就丢掉手机，朝高架桥的护栏冲了过去。 显然，那些武装人员把他当成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认为他是严重威胁，不然不会使用火箭筒。 高架桥离地面大约有八米，接近三层楼的高度。 根本没有时间让欧阳凤鸣多想，也容不得半点迟疑。在火箭弹击中越野车的刹那间，他从高架桥上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绿化台，中了很多花草。 虽然泥土也很坚硬，但是总比直接摔在水泥地面上好得多。 落地后，欧阳凤鸣顺势滚开，落到了绿化台下面。 “哒哒哒……” 武装人员没有放过他，追上来之后，继续朝他藏身的绿化台开火。所幸的是，绿化台挡住了子弹。 高架桥上传来一阵吼叫声，枪声随即就停止了。 显然，那些武装人员要对付的不是欧阳凤鸣，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欧阳凤鸣是谁。 “别过来！”欧阳凤鸣叫住了几名躲在车辆后面的机场保安。“让所有人离开这里，疏散附近的旅客与群众！” 被欧阳凤鸣这么一说，那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保安才反应过来。 “你！”欧阳凤鸣朝最近的保安指了一下。 “我？”那名保安很惊讶。 “把手机给我。” 保安愣了一下，显得有点犹豫。 “国土安全局办事，恐怖份子袭击了国际航站楼，我得赶紧跟总部取得联系。” 从立交桥上跳下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摔坏了从外勤人员尸体上获得的通信设备，也丢掉了随身携带的手机。 保安没再迟疑，虽然欧阳凤鸣没有出示证件，但是那些恐怖份子确实在向他开火。 此时，国际航站楼里面。 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候机大厅，把没来得及逃走的旅客，还有在外面抓到的旅客集中到了一起。有八名恐怖份子负责看守这些旅客，准确说是人质，而且这些恐怖份子都穿了件炸弹背心。 其他恐怖份子正在搜捕藏在航站楼里的工作人员，而且将这些人分开看押。 弥生四十四到来的时候，两名手下已经准备好带来的设备，用黑客软件入侵了航站楼的安全控制系统。 那名手下朝他看来的时候，弥生四十四微微点了点头。 通过航站楼的安全控制系统，弥生四十四可以锁死航站楼的所有出口，让航站楼里的人员无法逃脱。 “西村弘志，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还有你带来的那些特勤人员。”弥生四十四把广播系统的音量调到了最大。“我给你五分钟时间，带着你的手下出来投降，不然我将处决所有日本籍旅客。” 在弥生四十四说这番话的时候，几名武装人员已经开始甄别人质的身份。 “记住，只有五分钟。” 放下麦克风，弥生四十四招了招手，让手下把甄别出来的日本旅客带出来，单独安置在咖啡馆里面。 为了这次行动，弥生四十四足足策划了两年。 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思想准备，而且跟随他来到中国，发起恐怖袭击的那些弥生家族的人员也一样。 这是复仇！ 三年前，岩崎家族轰然倒下时，弥生家族也倒了大霉。相对而言，弥生家族受到的打击更加沉重。虽然三菱集团破产之后，岩崎家族损失了几乎所有资产，但是数十年来，岩崎家族经营的是正当买卖，加上岩崎光一禁止旁系成员参与经营，所以岩崎家族的大部分成员没有受到牵连。 显然，弥生家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做为岩崎家族的“伴生体”，弥生家族主要从事灰色产业，不查不说，只要深入调查就能发现很多问题，没有一个“弥生”能够逃脱，特别是在家族中有很大话语权，经营实业的家族成员。 弥生四十四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他经营着一家电影公司、三家夜总会与七家酒吧，跟数十名艺人签了合同，其中几个还是当红明星。与有相似产业的“弥生”一样，弥生四十四也在为岩崎家族服务，包括把当红明星送入某些大人物的怀抱，并且暗中获取相关证据，再交给岩崎家族，成为岩崎家族控制日本政界的权柄。 岩崎家族没有了，那些被抓住了痛处的大任务自然会把弥生家族往死里整。 弥生四十四很幸运，也很不幸。 轿车爆炸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收拾东西，把逃亡用的钱转入一个安全户头。可是他的妻子儿女都在车上，在他冲出去的时候，轿车已经起火燃烧，上了车的四个亲人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当天晚上，弥生四十四就逃离了日本。 在逃亡一年之后，他回到日本，找到了这批死忠，然后着手策划为惨死的亲人复仇。 弥生四十四要报复的不是中国，而是日本，因为是那些曾经对他点头哈腰的日本政客害死了他的家人，是木下寺与山口野司推行的政策害死了他的家人，是所有日本人在大选中做出的选择害死了他的家人。 如果只是干掉山口野司，那还不算什么。 弥生四十四确实做了这样的安排，即花重金雇佣江波浩，去刺杀山口野司。只是，弥生四十四的最终目的不是干掉山口野司，而是要搞臭日本政府，搞垮公义党，终结由公义党推行的亲华政策。 如果可以，弥生四十四希望能再有几年，至少一年的时间来做准备。只是，山口野司准备在北京跟中国元首签署反恐安全协议，让弥生四十四意识到，再拖下去的话，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几分钟后，恐怖份子找出了一百多名日本旅客。 他们都是平民，半数以上是妇女、儿童与老人。弥生四十四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在弥生四十四眼里，他们不是无辜的平民。 公义党能够上台，日本走上亲华道路，与每一个日本人都有关，因为在两次大选中都是选民选者了公义党，而不是公义党选择了选民。 在弥生四十四看来，他们都是叛徒，大和民族的叛徒！ 弥生四十四随手指了几下，恐怖份子就把他指到的十名日本游客拽了出来。 “不要……” “我是无辜的，我是……” “求求你们，不要……” …… 喊叫声响成一片，只是恐怖份子没有理会，把他们拖到了候机厅门口，正对着门框上的监控摄像头。 很快，航站楼里的所有屏幕上都出现了这些人的画面。 弥生四十四看了眼手表，才过去四分钟。 还有一分钟，如果西村弘志没有带着特勤人员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他就将下令处决这些人质。 “闭嘴，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随着弥生四十四一生怒呵，还在哭泣的那些日本旅客立即闭上了嘴。 “不是我想伤害你们，你们的命运掌握在那些发誓要保护你们的人手上。”弥生四十四拔出手枪，绕到了跪成一排的人质前方。“只要他们缴械投降，你们就能活命。不然，你们就得死！” 当弥生四十四从跟前走过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旅客都哆嗦了起来。 “当初，是你们选举了公义党，是你们把山口野司送进了首相府。现在，你们得承担由此引发的结果！” 这时候，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抬起头来。 弥生四十四微微一愣，走到了老人跟前。 老人没有低下头，仍然盯着弥生四十四，看上去既愤怒，又惋惜。 “怎么，你想第一个死吗？” “杀了我们，你什么也得不到。”老人的表情很坚毅。“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根本不配做日本人！” “八嘎——”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老人闭上了嘴。 老人擦掉嘴角的鲜血，仰起头来，再次盯着弥生四十四。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弥生四十四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老人的额头。“日本不需要你这样的叛徒！” “背叛日本的是你！” 弥生四十四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打开手枪保险，然后看了眼手表。 “住手！” 也就在弥生四十四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一名特勤人员从勤务通道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四十多名特勤人员与几名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以及在袭击发生的时候跟他们在一起的机场工作人员。 几乎同时，附近的恐怖份子围了上去。 看到那些人，弥生四十四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带队的不是西村弘志，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特勤人员。 “放了他们！”那名特勤人员走了几步就被一名恐怖份子拦了下来。“我们出来了，而且向你缴械投降，放了无辜民众。” “你是……” “高桥彦夫。” “西村弘志在哪？”弥生四十四走了过去。 “他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弥生四十四举起手枪，将枪口顶在了高桥彦夫的额头上。“再问你一遍，而且是最后一遍，西村弘志在哪？” “我不知道！”高桥彦夫没有退缩，也毫无惧色。 “你不肯说，我就只能下令处决那些人质。”弥生四十四举起左手挥了几下，两名恐怖份子立即将枪口对准了跪在大门边的人质。“我给你最后几秒钟，数到三，如果仍然不肯交代，他们就会开枪。一……二……” “哒哒哒……” “砰——砰——砰……” “轰……” 枪声与爆炸声先后传来，不过不是来自大门口，而是来自航站楼里面。 第638章威胁 弥生四十四带着手下赶过去的时候，大火已经吞没了附近的几个房间。 爆炸发生在楼下的仓库里面，引燃了存放在这里的一些危险物品。火势非常凶猛，根本进不去。 “都愣着干嘛，赶紧灭火！” 很快，几名恐怖份子取来了灭火器与防毒面具。大约十分钟之后，火势得到控制，几名恐怖份子进入了仓库。 有四具尸体，都已烧焦，只能辨认出其中两具尸体是弥生四十四带来的手下。 没用弥生四十四吩咐，恐怖份子把高桥彦夫带了过来。 很快，弥生四十四就搞清楚了。 来到航站楼之后，西村弘志让高桥彦夫带着特勤人员跟随中国国土安全局派来的外勤人员去楼下停车场，他与一名外勤人员去了货运区，验收由运输机送来的武器装备，并且装上货运车辆。 也就在这个时候，袭击发生了。 高桥彦夫没有认出那两具尸体，不过恐怖份子在一具尸体上找到了中国国土安全局外勤人员的证件，在另外一具尸体上找到了被烧掉一半的日本特勤人员的证件，还在两具尸体上找到了被烧毁的手枪。虽然证件已经烧掉了一半，但是能够大致确定，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西村弘志。 从现场来看，西村弘志与那名中国外勤人员藏在这里，被弥生四十四的手下发现后，双方激烈交火。混战中，枪弹打中了那些易燃易爆的危险物品，在爆炸之后，引发了大火。也许是西村弘志在发现走投无路的时候，故意朝那些易燃易爆危险物品开火，炸死了冲进来的两名恐怖份子。 不管怎么样，西村弘志已经死了。 此时，国土安全局增派的外勤人员已经包围了国际航站楼，特警与驻扎在附近的武警部队也即将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李莉莉赶来的时候，田皓桐已经完成了前期部署，而且把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欧阳凤鸣。 “一伙恐怖份子袭击与占领了机场的国际航站楼，扣押了数百名旅客当人质。”田皓桐不想跟李莉莉废话，却不得不向她说明情况。“此外，日本方面派来的几十名特勤人员也在航站楼里面。” “什么？”李莉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田皓桐。 田皓桐指了下大屏幕，上面显示着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旁边几个小屏幕上还有外勤人员在现场拍摄的画面。 “这……” “有理由相信，那些恐怖份子是冲着日本特勤人员去的。” “这不可能。”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朝宫浩宁招了招手，让宫浩宁把开始录下来的那段电话录音播放出来。 听完之前，李莉莉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听得出来，那些人说的是日语。 “已经鉴定过了，他们说的是日语，而且口音很纯正。”田皓桐调出了一段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录象。“这是在航站楼安保系统被切断之前拍到的画面，虽然绝大部分恐怖份子戴着面罩，但是这个没有。” “他是谁？” “日本人。” 李莉莉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田皓桐。在监控录象的画面上，只能辨认出那是一个东方男子。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我……好的，知道了。” “谁打来的电话？”等田皓桐放下电话，李莉莉就问了出来。 “小罗从楼下打来的，刚刚收到的消息。”田皓桐朝屏幕上的那个人指了一下。“弥生四十四。” 李莉莉锁紧眉头，让田皓桐说明白点。 “弥生家族的成员，三年前，他的妻子儿女在汽车爆炸中身亡。他在失踪一年后，于两年前回到日本。因为没有能够直接指控他的证据，所以他没有被起诉与审判。只不过，弥生家族已经完蛋。” “我知道。” “显然，其他恐怖份子是他的手下。” “等等……”李莉莉压了压手，说道，“你认为，他率领几十名手下攻占了首都机场的国际航站楼，扣押数百名旅客做人质，只是为了对付日本特勤人员，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日本当局？” “我什么都没说。” “你……” “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他的意图，而是处理好这起事件。要知道，几百名游客的性命掌握在他手里！” “是谁在现场指挥？”李莉莉没再纠缠之前的问题。 “欧阳凤鸣。” “什么？” “事发时，他恰好在机场。” “你怎么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局外人？” 李莉莉这么一说，田皓桐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对李莉莉说道：“你认为，欧阳是局外人？十多年前，他在与恐怖份子战斗的时候，你还在大学里念书吧？不要以为你有元首的支持，就能为所欲为。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安排不合适，大可去告诉元首。如果元首也这么认为，我现在就把欧阳撤回来。只不过，我劝你在此之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员，不然你就得亲自去现场指挥，为几百名无辜的旅客与几十名日本特勤人员的性命负责。当然，你未必担得起这个责任！” 李莉莉气得浑身发抖，却什么都没说。 宫浩宁等人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田皓桐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不过他们都偷偷朝田皓桐竖起了大拇指。 “很好，我会向元首汇报。” 第639章复出 接到消息，萧云鹏就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 因为情况还不太明确，国土安全局也没有送交最新的情况简介，所以在电话里，萧云鹏只能说一些安慰性的话语，并且表示将尽全力营救被恐怖份子扣押的日本特勤人员，保证给山口野司一个圆满的答复。 可惜的是，在他放下电话后不久就收到了李莉莉从国土安全局发来的消息，山口野司调来的日本特勤人员全被恐怖份子处决，而且恐怖份子还要求山口野司引咎辞职，不然将杀害其他人质。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要知道，被扣押的人质中，除了一百多名日本旅客之外，大部分都是外国人，中国旅客不占多数。 虽然没有哪个国家会因为恐怖份子在中国领土上杀害其公民而指责中国政府，但是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中国当局就要承担一定责任，至少得给出一个让其他国家满意的答复，意味着事件扩大。 “现在是谁在现场指挥？”萧云鹏很头痛，也深刻体会到了当国家元首的艰难。 “欧阳凤鸣。” “什么？”对李莉莉的答复，萧云鹏非常惊讶，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按照田皓桐的说法，事情发生的时候，欧阳凤鸣就在机场，目睹了恐怖份子袭击外勤人员与占领国际航站楼的整个经过，还差点被恐怖份子干掉。因为现场的外勤人员都已在战斗中牺牲，所以欧阳凤鸣担负起了指挥职责。”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一起巧合。” “元首，您认为这是巧合？” “那还能是什么？”萧云鹏揉了揉额头。 “果真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吧。” “难不成，你认为……” “元首，谁的‘认为’都靠不住。关键是，唐旭宸他们在昨天就回到北京，欧阳凤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萧云鹏锁紧眉头，没有吭声。 “我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已经有四十多名日本特勤人员丧命，航站楼里还有几百名外国游客。局势已经万分严峻，不应该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局外人，哪怕他曾经为这个国家做出过很大贡献。”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有合适的人选吗？” “军情局有一支特种部队，如果山口野司不肯向恐怖份子妥协，我们就只能通过行动解救被扣押的人质，到时候需要特种部队。我认为，应该把指挥权交给特种部队，立即着手制订解救方案。” 萧云鹏没有急着表态，他得考虑清楚。 “当然，您应该再给首相打一个电话，询问首相的意见。” “联系军情局，给特种部队下达命令，着手制订解救行动方案。”萧云鹏叹了口气，又说道，“等我跟山口野司通了电话，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再决定是否通过军事行动解救被扣押的人质。” “好的，我马上联系军情局。” “如果可以，你得立即赶往现场。” “我？”李莉莉有点惊讶。 “你说过，欧阳凤鸣是局外人。我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他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也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在局势得到控制之前，由你负责现场指挥。只是，不要跟他对着干，我不希望在这故事发生任何意外。”萧云鹏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记住，让他交出指挥权就行了。” “明白，我马上赶过去。” “有任何情况，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 结束通话，萧云鹏沉思了几分钟，才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 此时，山口野司已经收到消息，让秘书召集所有内阁成员，准备召开视频电话会议，商讨应对办法。 山口野司的态度很强硬，绝不向恐怖份子妥协。 跟萧云鹏通了电话，他让秘书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 虽然袭击事件刚刚发生，但是几家大型电视台已经做了报道，而且网络上出现了很多相关视频。 显然，保密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虽然没有人提出让山口野司辞职，但是也没有人提到别的办法。 山口野司不是笨蛋，在内阁中，希望他辞职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山口野司妥协，不管是否解散国会、提前举行大选，都有人能从中获益。原因很简单，如果没有解散国会，将由公义党重新推选首相。即便解散了国会，公义党也能因为获得国民同情在大选中获胜，再次获得组阁权。 当然，到那个时候，担任首相的就不是山口野司了。 与在电话中向萧云鹏表达的立场一样，山口野司依然很强硬，明确提出，绝不会向恐怖份子屈服。 问题是，这样能够解决问题吗？ 紧急会议结束的时候，内阁并没在解决危机的办法上达成一致。 山口野司知道，他面临着执政以来最大的危机。 如果他对几百名人质，特别是一百多名日本公民的生死不闻不顾，那么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迫辞职，公义党的支持率将大幅度降低。如果他因此向恐怖份子屈服，意味着那份至关重要的协议将推迟到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才能签署。要是中日关系在此期间恶化，那就永远无法变成白纸黑字。 该怎么办？ 虽然亲身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但是山口野司没有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在他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才，只不过被他软禁了起来。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两名特勤人员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爱田玲子，这才转身离去。他们没有走开，而是呆在房门外面。 “玲子……” 爱田玲子看着山口野司，目光中没有愤怒，而是失望。 “我知道，不该怀疑你，也没有理由怀疑你，但是……”山口野司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如果你觉得无法继续为我工作，回国后，我会在第一时间批准你的辞职请求。” “任何人都可以怀疑我，可是你不能，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来找你，不是请求你的原谅，而是请求你的帮助。” “你都不信任我，我还怎么帮你？” “不是帮我，而是帮助日本，帮助大和民族。”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山口野司。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山口野司又说道：“有人在袖手旁观，有人在落井下石，但是我们绝不能因此退缩与屈服。回国之后，我会辞职，并且解散国会，提前举行大选，但是我们必须处理好这件事情。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整个日本，为了一亿七千万日本人。你知道，我们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要我做什么？”爱田玲子冷静了下来。 “回到我身边，当我的参谋，帮助我处理好这件事情。” “那么，你得绝对信任我，至少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如果你仍然觉得是我背叛与出卖了你，那么不管我做什么都于是无补。”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跟中国元首通过电话了？” “通了两次电话，分别在我们的特勤人员被处决前后。虽然中国元首保证会圆满解决危机，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当局未必能够妥善处理此事，至少不会像我们设想的那么理想。” “这样的话，你得立即给薛老打电话。” “薛震远？”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听听他的意见。别忘了，他在执政期间处理过数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而且每次都很成功。虽然他已经退休，但是他的经验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财富。”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如果可以，还得把唐旭宸找回来。” “请他帮忙？” “就算我们不出面，他也会参与解救行动，但是我们出面请求他，能够得到他的理解与支持。别忘了，他是薛震远推荐的人，而且他处理过的恐怖袭击事件比任何人都多，从来没有失败过。” 山口野司又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但是我希望由你代表我，去跟唐旭宸接触。” “我？” “他怀疑过你，但是我相信，你能用行动向他证明，你不是叛徒。”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对唐旭宸的印象并不差，只是在审问她的时候，唐旭宸用的极端手段，让她心里不是个滋味。更重要的是，唐旭宸对她的怀疑，动摇了山口野司对她的信任，造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只是，爱田玲子懂得轻重，知道唐旭宸是为了保护山口野司，只对事，而不是针对她。 跟着山口野司出去后，爱田玲子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服。 在她去山口野司的办公室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爱田玲子很是惊讶。 办公室里面，山口野司正在跟薛震远通电话。与爱田玲子一样，薛震远也推荐请唐旭宸提供协助。问题是，唐旭宸是中国人，而且行动由中国安全部门负责，没有萧云鹏准许，唐旭宸根本插不上手。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而是朝山口野司晃了晃手机，示意有很重要的电话。 “薛老，那就拜托你了……好的，有消息了，我立即跟你联系……好的，再见。”挂断电话，山口野司才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好了，首相就在这里，你可以说了。” 说了一句，爱田玲子就把手机转为免提模式，然后放到了办公桌上。 “首相，是我。” 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山口野司猛的一塄，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第640章两个女人 首都国际机场，国际航站楼外面。 唐旭宸到达后，负责现场指挥的就不是欧阳凤鸣了。在唐旭宸的安排下，武警部队封锁了整座机场，并且组织旅客疏散；特警部队负责包围国际航站楼，建立起一道半径八百米的包围圈；警察则在外围维持秩序，组织人员车辆从机场附近通过，并且在所有路口设立了路障与检查站。 特警部队的指挥官提出派小型机器人进入国际航站楼，搞清楚恐怖份子的情况，却被唐旭宸拒绝了。按照欧阳凤鸣所说，恐怖份子在三十人以上，持有卡宾枪与机关枪，甚至拥有火箭筒等重火力，还穿了防弹衣，明显是有备而来。贸然进入国际航站楼，只会激怒恐怖份子，也就可能导致事态恶化。虽然日本派来的特勤人员都死了，但是航站楼里还有来自数十个国家的数百名游客。当务之急是解救被恐怖份子扣押的人质，而不是干掉恐怖份子。为了查明真相，搞清楚这些恐怖份子的来历，也不能赶尽杀绝，至少得留一个活口，也就需要一套完整可行的行动方案。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国土安全局增派了一架无人侦察机。 只是，无人侦察机不是万能的。国际航站楼是典型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不但遮挡住了人员产生的红外辐射，还能够挡住雷达发出的电磁波。也就是说，无人侦察机上的侦察设备根本派不上用场，能做的只是用无线电探测设备严密监视从航站楼里发出的无线电波，特别是手机信号。 唐旭宸相信，这伙恐怖份子并不孤立。 能带着那么多重武器来到中国，在不被国土安全局等情报安全机构察觉的情况下，突袭首都机场国际航站楼，而且发起袭击的时间恰到好处，一举逮住数十名日本特勤人员，他们肯定获得了情报与渠道方面的支持。也就是说，在这伙恐怖份子身后，肯定还有一个庞大的集团与组织。 虽然不能断定一定就是“上帝之子”，但是可能性非常大。 在遭到围困，而且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局势变得难以预料的时候，航站楼里的恐怖份子肯定会跟外界联系。 跟欧阳凤鸣与木林森商量之后，唐旭宸决定耐心等待，暂时不采取行动。 除非那些恐怖份子都相信天堂里有几十个处女在等着他们，不然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面强调之前提出的要求。到时候，唐旭宸可以跟他们谈判，也可以借机摸清楚他们的真实实力，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只是，李莉莉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面。 不管唐旭宸、木林森与欧阳凤鸣有多么不满，在李莉莉拿出元首令之后，他们不得不交出指挥权。 “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说完，唐旭宸还拽了欧阳凤鸣一下。 “她是谁？”欧阳凤鸣很是光火，只是有唐旭宸与木林森在，他管住了嘴巴，没有冲着李莉莉发火。 “元首的机要秘书。”木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凤鸣看了眼正在给特警与武警部队指挥官下达命令的李莉莉，很不甘心的跟着唐旭宸朝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去。 还没上车，唐旭宸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宫浩宁打来的电话，唐旭宸朝欧阳凤鸣与木林森挥了挥手，让他们过来，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小宫，是我，还有老木与欧阳。” “老唐，那个臭婆娘已经到了？” “是啊，我们被赶走了。” “她还联系了军情局，让军情局调动特种部队。” “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跟老田都担心她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出动特种部队营救人质？”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妈的！”欧阳凤鸣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肯定得设法营救人质，可以说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把人质救出来，但是出动特种部队是最后一步。只有在其他手段都失效的情况下，才能考虑。其实，在此之前，唐旭宸他们已经着手制订营救方案，也考虑到了直属军情局的特种部队。只是，还没到必须出动特种部队的时候。 “你们得想办法拖住她，不要让她做蠢事。” “怎么拖住她？”木林森问了一句。 宫浩宁没有回答，毕竟他是负责情报支援的分析人员，对营救行动一窍不通。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小宫，你得找一些可靠的人，由你、小田与小罗直接指挥。我们会想办法找到营救人质的方法，到时候需要你们的支持。此外，我们需要弥生四十四的所有个人资料，特别是过去两年里，也就是在他回到日本之后发生的事情，与他往来密切的人员等等。” “明白，我们正在设法搜集相关资料。找到之后，会立即发给你。” “还有，我们需要一些外勤人员的证件与制服。” “要这些干嘛？”宫浩宁明显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在李莉莉的监视下，你们不可能随时为我们提供支持，更不可能派遣外勤人员协助我们展开行动。军情局那边的情况差不多，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调集了一些人手，也就需要这些东西。” “行，我去安排。” “搞好之后，给我电话。” “明白。” 唐旭宸还想说什么，欧阳凤鸣用胳膊肘碰了他 第641章理解与合作 爱田玲子提供的帮助不只是这些，唐旭宸提出的要求也更多。比如，唐旭宸让爱田玲子搞来一份特别通行证，好让李金明与谭滔驾乘的指挥车进入机场，从而让木林森召集的人员能及时采取行动。 对唐旭宸提出的要求，爱田玲子全都答应了下来。 由她出面，李莉莉没有理由拒绝。真要闹起来，爱田玲子还能找山口野司出面，而萧云鹏显然没有理由反对日本方面参与调查，毕竟遇害的是日本特勤人员，航站楼里还有一百多名日本游客。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等爱田玲子说完，唐旭宸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西村弘志是特勤队长，为三位首相服务过，跟随木下寺多年，绝对可靠。” “只是巧合？”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他在电话里提到，事发的时候，他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去了楼下的仓库。按照规定，特勤人员使用的主要武器装备都将接受单独检查，然后送往大使馆。因为有一些机密装备，比如供特勤人员使用的保密电台，所以西村弘志得去盯着那些装备。不是不相信国土安全局的人，换成你们也会这么做。结果就是，他们被恐怖份子发现之后，在混战中打中了一些易燃易爆物品。爆炸发生之前，他钻进了通风管道，死的是跟随他前去检查武器装备的另外一名特勤人员，还有国土安全局的一名外勤人员，而恐怖份子并不知道。”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李莉莉到来之前，国土安全局就截获了一个手机信号，只是在查清楚之前，这个信号就中断了。显然，那是西村弘志在给大使馆打电话，而占领了航站楼的恐怖份子并不知道他还活着。 “他会帮我们搞清楚恐怖份子的情况……” 唐旭宸压了压手，打住爱田玲子的话，说道：“他能帮多大的忙，现在还不清楚。我相信你开始说的话，他值得我们信任。现在的问题是，肯定有叛徒，至少有一个，而且就藏在你们身边。”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唐旭宸这番话已经说得非常客气了，至少没有说她是叛徒。 “也就是说，在查出这个叛徒之前，必须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西村弘志还活着。” “现在只有我跟首相知道，还有你。”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得设法修改调派过来的特勤人员名单，至少得减少一个人。” “这……” “只有四十九具尸体。”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不能告诉李莉莉。如果需要让国土安全局知道，我会跟田皓桐联系。” “她是你们这边的负责人，如果……” “她不是我们的人。”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不是说她不可靠，而是她管得太宽了。明白？”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说。”看到唐旭宸有点犹豫不决，爱田玲子直接问了出来。 “两件事。”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第一，西村弘志再次跟你联系时，你得告诉他，让他直接跟我联系。我们需要他在航站楼内获得的情报，不然无法把人质安全的营救出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你得去找李莉莉，以日本首相首席助理的身份参与调查工作，而且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为什么？” “她什么都想管，而什么都管不好。如果让她插手，只会把事情搞糟。显然，我不可能对她指手画脚，更不可能命令她。你却不一样，至少你是首相的首席助理，她不敢把你凉在一边。” “这……” “当然，你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缠住她，让她无法给我们制造麻烦。说得简单一些，我们需要足够的活动空间。”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虽然我怀疑过你，还发生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但是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阻止恐怖份子得逞，保护首相、保护我们两个国家的利益。”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如果做错了什么，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理解。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充分信任我们，让我们有足够的自主权。” “这也是首相的意思。”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首相征询过薛老的意见，而薛老提到，你是处理这类事件的最合适人选，所以首相让我告诉你，只要是为解救人质，不管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你。如果有必要，首相会给予你必要的授权。” 爱田玲子这么一说，唐旭宸才明白了过来。 “此外，我接受你的道歉。”爱田玲子伸出手来，同时盯着唐旭宸的眼睛。 唐旭宸迟疑了一下，才握住爱田玲子的手。 “其实，我并不怪你。在那种情况下，换成是我，也会怀疑跟首相走得最近的人，而且会采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嫌疑人。”轻轻握了一下，爱田玲子就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勉强笑了笑，又说道，“这只是误会，所以我不会记恨在心。只是下次，如果你怀疑谁，最好首先拿到证据。”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经验告诉我，处理这种事件，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及时获得确凿证据。”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我得去找老木与欧阳他们，商量营救行动。” “唐……”爱田玲子叫住了准备下车的唐旭宸。“谢谢你。”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明白爱田玲子为什么要谢他。 “等到这起事件结束之后，我会向首相提出，撤消针对你们的通缉令。”爱田玲子瘪了瘪嘴，又说道，“虽然你是中国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中国的利益，可是你也同时在捍卫日本的利益。” “如果日本是中国的友好邻邦，那么捍卫日本的利益，也是在捍卫中国的利益。” 爱田玲子微微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没再罗嗦，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唐旭宸离开的背影，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 在过来的路上，她看了从国内调来的所有跟唐旭宸有关的资料。虽然不太全面，主要与三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有关，但是她对唐旭宸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唐旭宸不是仇恨日本的极端主义者。 其实，在爱田玲子眼里，唐旭宸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关键是，通过了解，爱田玲子意识到，唐旭宸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特别是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 给大使馆打了电话，安排好唐旭宸吩咐的那几件事之后，爱田玲子下了车，去找到了还在忙着部署行动的李莉莉。 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她得设法缠住李莉莉，让李莉莉没时间乱指挥，从而让唐旭宸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营救人质的办法。对爱田玲子来说，这是小事一桩，毕竟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 此时，航站楼里面。 西村弘志藏在一个卫生间里，正在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恐怖份子有三十多人，但是不足以控制航站楼的所有房间。半数以上的恐怖份子在候机大厅内看守人质，其他恐怖份子分布在主要出入口附近，而剩下八名恐怖份子组成了四个双人巡逻小队。因为认为有威胁的特勤人员都已完蛋，所以那些恐怖份子的警惕性不是很高，主要关注的是包围航站楼的特警。 西村弘志的运气很不错，不过没有好到家。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已经钻进通风管道，虽然没被炸死，却被一块打穿了通风管道的碎片割破了胳膊。 伤得不是很重，不过需要立即处理伤口。 如果留下血迹，就会被恐怖份子发现，而他只有一把手枪，无论如何都不是三十多名恐怖份子的对手。 再说了，看守人质的恐怖份子穿着炸弹背心。 现在的处境，其实已经超过了一名特勤人员的能力。 对特勤人员来说，最主要的职责是保护好受到保护的大人物。说白了，特勤人员就是为国家服务的保镖。虽然接受过处理突发事件的相关训练，但是没哪种训练与解救被恐怖份子扣押的人质有关。 这种行动，属于特警与特种部队。 西村弘志接受的训练，只是让他免于被恐怖份子发现，而如何解救人质，他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他没有退缩，也没有办法退缩。 他的职责是保护山口野司，而恐怖份子绑架人质是冲着山口野司去的，所以他得承担起解救人质的重任。 包扎好伤口，西村弘志掏出手机，拨了爱田玲子的电话。 上次通话，西村弘志就提到，让爱田玲子在外面找人支持他，而且是有能力处理这类事件的人。正是如此，爱田玲子向山口野司提出找唐旭宸帮忙，而薛震远也向山口野司推荐了唐旭宸。 电话拨通之后，西村弘志来到门口，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观察了外面的情况。 卫生间在二楼，大部分恐怖份子都在一楼大厅里面，几名四处巡逻的恐怖份子主要在后面的工作区。 除非恐怖份子有监测无线电信号的设备，不然不可能发现西村弘志。 第642章内应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看到爱田玲子掏出手机，李莉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走出几步，爱田玲子才打开手机，设置了多线通话，即把唐旭宸也加入了进来，然后才接通电话。 “是我。我已经找到你需要的人了，他也在线上。” “是谁？” 爱田玲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李莉莉就在几米之外。 “是我，唐旭宸。” “你是……”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而且我是谁并不重要。从现在开始，由我协助你解救人质，我们需要相关情报。” “什么情报？”西村弘志没有多问。他当然知道唐旭宸是谁。 “恐怖份子的数量，在航站楼内的分布情况。” “我看到的就有三十二人，也许更多，不过不会超过四十个。”西村弘志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十六名恐怖份子在一楼的候机大厅内，其中八个穿着炸弹背心，都携带了卡宾枪之类的自动武器。几个出口处各有两到四名，此外还有八名分成四个小队，在航站楼内巡逻。” “巡逻？” “四处游荡，主要在后面的工作区，具体在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在哪？” “二楼东面的工作人员卫生间里面。” 唐旭宸朝木林森看了过去，木林森也在接听电话，他已经调出航站楼的结构图，标出了西村弘志所在的位置。 “你打算怎么营救人质？”西村弘志问了一句，语气有点焦急。 “首先得对付那些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 “遥控器。”欧阳凤鸣低声说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得搞清楚那些炸弹背心的信号，特别是引爆方式。如果是遥控炸弹，那么遥控器肯定在弥生四十四手上。” “我会找到他。”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就算你找到了他，也未必能够及时夺得遥控器，反而有可能迫使他引爆炸弹。” “我该怎么做？” “你的手机有照相功能吗？” “有。” “你得找个合适的地方，给那些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拍几张照片，然后把照片发给我。如果是遥控引爆，只要搞清楚了遥控器的型号，我们就能进行无线电干扰，让弥生四十四无法引爆炸弹。” “明白，我会想办法。” “现在，我把航站楼的内部结构图发给你。” 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木林森把结构图发了出去。 “收到了。” “把照片发给我之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的。” 通话结束，爱田玲子胡乱说了几句，才收起手机，朝李莉莉走了过去，让李莉莉认为她在跟大使馆的人通电话。 缠住李莉莉的办法也很简单，提一些跟营救行动有关的问题就行了。 就算李莉莉很烦她，也得回答她提出的问题，耐心解答她提出的疑问，对解救行动部署做出详细说明。 显然，这需要很多时间。 此时，航站楼内。 西村弘志已经回到了通风管道里面，要想不被恐怖份子发现，又要靠得足够近，拍下清晰的照片，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通风管道。在候机大厅上面有几处通风口，拍摄角度与距离都很理想。 外面，唐旭宸等人已经开始商讨营救方案。 关键是那些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只要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就有很大的把握把人质救出来。唐旭宸已经联系上了宫浩宁，按照宫浩宁的说法，只要知道遥控引信的型号，就能查出对应的工作频率，然后用无人侦察机上的无线电干扰装置，让炸弹的遥控引信无法正常工作。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大厅里就有十六名恐怖份子，而且都持有自动武器。即便炸弹无法引爆，恐怖份子也会朝人质开枪。为此，得想个办法，让恐怖份子离开人质，最好能聚集在一起，从而将其一举消灭。至于分散在航站楼里的其他恐怖份子，在成功解救出人质之后，将其消灭掉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一切，都得依靠西村弘志。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金明与谭滔赶到。 他们已经拿到了宫浩宁提供的证件，而且爱田玲子还派人送来了特别通行证。 木林森召集的人员已经赶到，由范华东率领，预计能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机场，而且都有国土安全局的证件。 向李金明与谭滔简单说明情况后，唐旭宸开始部署行动。 解救人质，关键不在出动多少兵力，而是掌握准确情报与把握好时机。战斗肯定会非常激烈，但是持续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最多几分钟。关键是最初的一分钟，即在进入航站楼之后，得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看守人质的恐怖份子，控制候机大厅的主要通道，防止恐怖份子伤害人质。 在这方面，唐旭宸他们都是专家。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到时候由范华东率领人员从正面发起进攻，木林森与李金明各摔一支队伍侧影，欧阳凤鸣负责掩护范华东，唐旭宸则留在后面担任总指挥，谭滔负责情报支援与协助。等杨诗琪赶到之后，由她负责把人质从航站楼接出来，并且保护好人质，避免出现二次伤害。 当然，这只是前期部署，具体怎么办，得由西村弘志提供的情报决定。 在西村弘志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唐旭宸立即把木林森他们叫了过来。 “是我。” “我在候机大厅上面的通风口里面，有几名恐怖份子就在我下面，现在把拍摄的照片发给你们。” “好的。” “收到了吗？” 看到谭滔点了点头，唐旭宸才说道：“收到了。” 谭滔到来之后，处理情报的工作就由他负责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在判断出炸弹背心的型号之后，我们会设法确定弥生四十四的准确位置。到时候，你得设法标定所有恐怖份子的位置，并且设法夺取候机大厅的一个出入口，让我们的人顺利进入。” “明白。” “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谭滔挥了挥手。 “已经发出去了，田皓桐他们正在处理。”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李莉莉离开之后，田皓桐重新掌握大权。按照唐旭宸的吩咐，他把宫浩宁与罗琳琳安排在了一间办公室里面，还找来了几名靠得住的情报分析人员。因为唐旭宸之前打来电话，所以在收到西村弘志用手机拍下的照片后，罗琳琳等几名情报分析人员立即着手处理，开始分析炸弹背心的型号。 “田局！” “有结果了？” 罗琳琳点了点头，等田皓桐走过来，才说道：“gs07型，德国货，有三个工作频率，可以进行干扰。” 田皓桐没多罗嗦，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老唐，是我，已经有结果了。” “说。” “我们搞清楚了炸弹背心的型号，能够进行干扰。” “很好。” “等等……”罗琳琳说道，“得查清楚炸弹背心有没有改动过，然后才能确定是否可以进行干扰。” “如何才能查清楚？” “设法引爆一名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背心。” “什么！？”唐旭宸吓了一跳，觉得罗琳琳在开玩笑。 “如果搞错了频率，干扰信号就有可能引爆炸弹背心。因此在此之前，你们得设法让一名恐怖份子离开人质。” “问题是，只要发射信号，其他炸弹背心也将引爆。”谭滔说了一句。 “我可以接入内应的手机，通过手机发射干扰信号，从而控制信号强度，即信号的作用范围，确保只引爆一枚炸弹。” 谭滔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显然，这就意味着，得让西村弘志冒险引开一名恐怖份子，然后让罗琳琳证明干扰信号会不会引爆这名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 “老唐，小罗是我们最好的技术专家，如果……” “我明白，我们会想办法。有结果了，我给你打电话。” 没等田皓桐回话，唐旭宸就结束了通话。 “太冒险了，而且有可能让西村弘志暴露。”谭滔说了一句。 “如果无法干扰炸弹背心，我们就得另想办法。显然，对我们来说，时间最宝贵，即便有一定的风险，也值得承担。”欧阳凤鸣瘪了瘪嘴，又说道，“西村弘志是特勤人员，他应该知道这么做的价值。” 在唐旭宸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木林森与李金明都微微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都赞同欧阳凤鸣的提议，也就是罗琳琳的提议。 唐旭宸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从目前来看，为了确保人质的安全，必须证明干扰手段是否有效。”唐旭宸长出了口气，又说道，“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现在的问题是，西村弘志是你们的人，所以……” “做必须要做的事，我相信他有这样的觉悟。”爱田玲子的回答直接了断。 “行，我明白了。” “告诉他，这是为了首相。”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他知道爱田玲子在李莉莉身边，说话不大方便，也就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当然，有爱田玲子的支持，唐旭宸没再罗嗦。 西村弘志是特勤人员，有为首相挡子弹的觉悟，也就有为人质牺牲的觉悟，特别是那一百多名日本游客。 第643章爆炸 听到脚步声，西村弘志屏住呼吸，掏出了手机，然后按照唐旭宸告诉他的办法，调出了手机的拨号程序。 罗琳琳已经把发射无线电信号的程序植入西村弘志的手机，接下来，摁下拨号键，手机就将发出与遥控装置相同频率的无线电信号。运气好的话，炸弹不会爆炸。运气不好，炸弹就会爆炸。 进来了两名恐怖份子，其中一个穿着炸弹背心。 离事发快两个小时了，就算恐怖份子耐力惊人，也得吃喝拉撒。西村弘志注意到，这些家伙从不单独行动，任何时候至少都有两名恐怖份子在一起。要等恐怖份子落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穿着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进了一个蹲位，另外一名恐怖份子站在尿槽旁。 卫生间里很干净，两名恐怖份子都没关注头顶上的换气窗。 嗅到一股屎臭味，西村弘志轻手轻脚的退到了通风管道的转角处，然后摁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按照唐旭宸的说法，手机发出的信号，作用距离在二十米左右。 受到通风管道影响，作用距离会稍微短一点，但是西村弘志离那名恐怖份子也就十米。 因为不知道炸弹的威力有多大，所以西村弘志退开了一点。他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在这里。 “轰——” 爆炸发生得很突然，爆炸声也相当猛烈。 等到西村弘志爬回去的时候，进入蹲位的那名恐怖份子已被炸得粉身碎骨，胸腔以上的部位落在地板上，四周的墙壁上全是鲜血与粉碎的骨肉。站在鸟槽旁的那名恐怖份子躺在墙角处，身上插着几块碎木板。 虽然炸死了两名恐怖份子，但是西村弘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用干扰的方式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根本行不通。如果让无人侦察机发射无线电波，就会引爆所有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 卫生间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吼叫。 西村弘志没有迟疑，立即退了回去，顺着通风管道溜走了。 赶来的正是弥生四十四，还有他的几名手下。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因为眼前这一切足够说明开始发生的事情。 弥生四十四回头朝一名手下看了一眼，才掏出钢笔状的遥控器。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名恐怖份子有点慌张，看样子，他是“技术专家”。 弥生四十四没有责备他，而是仔细检查了遥控器。引爆开关是个按钮，安装在遥控器较粗的一端，要拧开上面的保护盖才能碰到。保护盖好好的，没有打开过，而且其他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没有引爆。 朝四周扫了一眼，弥生四十四又抬头看了眼顶棚上的换气窗。 “他已经死了。” 听到手下说的话，弥生四十四朝墙角的尸体看了一眼，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处理掉尸体，其他人跟我来。” 虽然看上去像是发生了意外，但是直觉告诉弥生四十四，这不是意外。 关键就是，那枚炸弹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卫生间里引爆，而且随行的另外一名手下也被炸死。 来到一楼的候机大厅里，弥生四十四首先让七名穿着炸弹背心的手下，把炸弹改为手动引爆方式。接下来，他把两名手下叫了过来，检查了遥控器，对所有炸弹背心上的遥控引信做了测试。 “肯定没问题。” “你能确定？” 那名手下点了点头，说道：“遥控器与遥控引信都能正常工作，没有一个出故障，可能是一起意外。” 弥生四十四锁紧眉头，说道：“如果不是意外呢？” “不是意外……” “假如是别的人引爆了炸弹。” 那名手下微微一愣，说道：“有这种可能，不过得知道遥控器的工作频率，还得有一个发射装置，而且要离得足够近。要不然的话，遥控信号会引爆所有炸弹，而不只是引爆其中的一个。” 弥生四十四没多罗嗦，立即拿起对讲机。 显然，如果不是意外，那么在航站楼就有一名敌人，而且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在卫生间附近，还赶在他们到达之前逃走。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肯定与外界取得了联系，得到技术上的支持。 很快，四个小组的八名恐怖份子全都去了开始发生爆炸的卫生间。 按照弥生四十四的吩咐，他们搜查了整个卫生间，连通风管道也没放过。 “头。” “说。” “有人进入过通风管道，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 “你能确定？” “通风管道里有很多灰尘，上面有人爬过的痕迹。” “妈的。抓到他，一定要抓到他！” “是！” 放下对讲机，弥生四十四咬紧牙关，神色十分愤怒。 沉思片刻，他把两名手下叫了过来。 此时，航站楼外面。 爆炸发生后，包围航站楼的特警就提高了警惕。随即，李莉莉下达了命令，让特警都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没有联系上西村弘志，但是刚才发生的爆炸，已经说明了问题。 “怎么样？” “别急，我们还在查。” “快点！”唐旭宸很不耐烦。不是罗琳琳的动作太慢，而是在爆炸发生后，留给他们的时间更少了。 “频率肯定是对的，不然不可能引爆炸弹，问题出在无线电信号上。”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遥控引信是反向设置的。遥控器发出的无线电信号里面，肯定有一条用来触发引信的密码信息。正常情况下，进行阻塞式干扰，只会让遥控引信无法收到信号，但是不会触发遥控引信。问题是，如果对遥控引信做了反向设置，只要干扰信号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发遥控引信。” “也就是说，无法对信号进行干扰？”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意思？” 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遥控信号里有触发信息，也就有锁定信息。如果能够破解，我们就能在干扰的时候锁定遥控引信，防止炸弹爆炸，至少在重新解锁之前无法引爆。” “能做到吗？” “能，但是需要时间。” “动作快点，解锁之后立即告诉我们。” “好的，我马上处理。” 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了口气。 现在，他只能祈祷开始的爆炸不会产生负面影响，比如弥生四十四不会因此想到是有人故意引爆了那枚炸弹。 只是，唐旭宸的这个美梦很快就破灭了。 “外面的人，听好了！” 听到从航站楼里传来的喊话声，唐旭宸立即绷紧了神经。 “老唐，快看！” 几个人从航站楼里走了出来，前面是二十名人质，而且全是日本游客，后面是两名恐怖份子。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朝航站楼跑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有人在航站楼里面，而且引爆了一枚炸弹。他成功了，还炸死了我的两名手下。做为报复，也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将处决二十名人质。下次，将处决四十名人质！” “不要！”唐旭宸大喊了一声，可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恐怖份子同时开火，站成一排的二十名人质纷纷倒在了血泊当中。 “十分钟内，如果藏在航站楼里的那个家伙还没有出来向我投降，我会再次处决二十名人质，而且每十分钟一次，直到他放弃抵抗。我手里有足够多的人质，这些人质的性命掌握在你们手上！” 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反而飞奔了起来。 “拦住他，快拦住他！” 几名特警冲了过来，只是慢了半拍，没能及时把唐旭宸拦下来。 “砰——” 子弹落在了唐旭宸前方大约两米的地面上，开火的是一支狙击步枪。 又跑了几步，在离航站楼大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唐旭宸才停下来。 “弥生四十四，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旭宸没有发疯。“如果死的只是特勤人员，那么我们还可以谈判，满足你提出的合理要求。你应该知道，在杀害无辜平民之后，不管是中国政府，还是日本当局，都不可能跟你谈判，更不可能满足你提出的要求。如果你再杀害无辜平民，我们将别无选择。” 后面，欧阳凤鸣、木林森与李金明已经赶到，还有更多的特警。 “别过去！”木林森大喊了一句。“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不要过去！” 那些特警不是笨蛋，恐怖份子里面有狙击手，还有狙击步枪，靠近航站楼等于是自寻死路。 唐旭宸发疯去送死，他们可不会那么做。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只是让山口野司辞职，我可以帮你联系日本当局，让你跟日本当局进行谈判。如果你在中国的土地上杀害无辜者，我发誓，我、还有中国安全部门的人员都不会放过你。” 唐旭宸确实没有发疯，他这么做，就是要让弥生四十四出来，跟他进行谈判。 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缓解爆炸引发的紧张局势，争取更多的时间。要知道，罗琳琳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木林森首先反应过来，才阻止特警靠近航站楼。 当然，弥生四十四未必会走出来，未必会跟唐旭宸谈判。如果他决心死在这里，就会让手下开枪干掉唐旭宸。 枪声没有响起，唐旭宸仍然站在那里。 既然弥生四十四没有下令干掉唐旭宸，那就有谈判的念头，至少存在这种可能。 第644章谈判 航站楼的大门打开，两名戴着面罩的恐怖份子走了出来。 面对恐怖份子手里的卡宾枪，唐旭宸没有后退，只是举起了双手，让恐怖份子搜走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航站楼的大门有前后两扇，中间是一条几米长的通道。两名恐怖份子只把唐旭宸带到了通道里面，没有带他进入候机大厅。唐旭宸看得很清楚，几百名人质分成了三批，日本籍游客在一起，机场的工作人员在一起，其他人在一起，而且每批人质附近至少有两名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 弥生四十四过来时，给唐旭宸搜身的那名恐怖份子把搜到的手枪交给了他。 打量了唐旭宸一番，又拿着那把usp手枪把玩了一番，弥生四十四才走了过来，在离唐旭宸三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唐旭宸也在打量他。 即便没有他的个人资料，唐旭宸也能看出来，这个家伙是个狠角色，杀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眨眼。 其实，弥生四十四年轻时过得并不好。 虽然是弥生家族的成员，但是他的出身并不高贵。他的母亲是一名歌舞伎，当了十多年的小三，在他父亲的原配去世后才被扶正。因为原配没有生下子嗣，所以他也由私生子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他的名字，就来自与在他出生那年，他的父亲已经四十四岁。因为从小不受重视，所以弥生四十四有很深的自备，表现出的行为就非常怪异，比如遇到麻烦，总喜欢用暴力解决。直到三十岁那年，在年迈的父亲去世之后，弥生四十四才掌握大权，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成为整个日本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道人物。三年前离开日本的时候，与他有关的命案多达数十起。 “怎么，你想谈判？” “不是我想谈判，而是需要谈判。” “哈哈……”弥生四十四狂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唐旭宸的话很好笑。 “你不是真正的恐怖份子，你只是在报复这个社会，报复某些人。不管结果如何，你肯定不想死在这里。”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么，你就需要跟我们谈判，而不是随意杀害人质。” “行，你想谈，我就跟你谈。”弥生四十四指了唐旭宸一下。“准备一架a380客机，加满燃油，安排两名飞行员。在山口野司辞职之后，我就带着人离开。此外，让那个藏在航站楼里的家伙出来向我投降，不然几分钟后，我会处决第二批人质。你知道，我手里有足够多的人质。” “再杀害人质，你的任何要求得不到满足！” “那就让那个该死的家伙出来投降！”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他不是我们的人。” “什么？” “他没有跟我们联系，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会设法找到他。前提是，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十分钟。” “不够，需要更多的时间。” “只有十分钟。” 唐旭宸知道，弥生四十四根本不想谈判。“我会尽力而为，联系上他之后，我会过来跟你谈判。” “用不着，让他出来就行了。” 如果弥生四十四不想谈判，就只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到这，唐旭宸说道：“我可以安排客机，给客机加满燃油，安排两名飞行员，但是你得释放一部分人质，比如儿童、妇女与老人。” “不可能……” “你不需要那么多人质，而且孩子是无辜的，女人与老人也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没有人是无辜的。” “如果你不答应，那么谈判就无法进行下去。你应该知道，航站楼已被包围，如果你继续杀害人质，只能迫使特警部队采取行动。” “那么，你得阻止他们。” “很可惜，我办不到。” 弥生四十四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虽然我是中国人，但是没有为中国的安全机构工作。我现在是以日本当局特派顾问的身份在与你谈判，也就是说，我无法阻止中国特警攻入航站楼，除非你拿出诚意，表明想跟我们进行谈判。” “你在唬我？” “如果你连这点都不相信，我们就无法谈下去了。” 弥生四十四看着唐旭宸，认为唐旭宸在撒谎。 “好好考虑一下，在你再次杀害人质之前，我还会过来。如果你觉得可以谈下去，那么我会帮你争取。”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的目的是营救人质，如果别无他法，那么你也逃不掉。” “半个小时。”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然意识到，弥生四十四并没必死的决心。 “我给你半个小时。”弥生四十四再次指了唐旭宸一下，说道，“如果山口野司在半个小时内宣布引咎辞职，以及航站楼里的那个家伙出来投降，我就表明诚意，释放儿童、妇女与老人。” “我无权……” “没有别的可讲，这是我的要求，你只有半个小时。” 没等唐旭宸再次说话，两名恐怖份子走了过来，把他押出了航站楼。 看到唐旭宸出来，守在外面的欧阳凤鸣等人才松了口气。李莉莉也赶了过来，脸色非常难看。 “怎么样？”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有李莉莉在，而他不想让李莉莉插手此事。 “唐旭宸，站住！”李莉莉来火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 “什么？”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航站楼，说道：“跟劫持人质的恐怖份子谈判，避免恐怖份子再次杀害人质。” “你……” “李秘书，你是现场最高指挥，这样的事，原本应该由你出面，对吧？” 李莉莉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说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 李莉莉回过头来，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 “唐旭宸是首相请来的特别顾问，协助我们解决人质事件。”爱田玲子走了过来。“也就是说，他在替我做事。” 唐旭宸没再理会李莉莉，叫上欧阳凤鸣他们，朝指挥车走去。 有爱田玲子出面，也用不着他去应付李莉莉。不管李莉莉有多么不满，至少不可能像对他那样对待爱田玲子。 上了车，等最后上来的木林森关上车门，唐旭宸才大致说明了情况。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首先，我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让山口野司辞职。再说了，如果山口野司打算满足弥生四十四提出的要求，早就辞职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其次，我们更不可能让西村弘志向弥生四十四投降，而且没有他的协助，我们无法把人质救出来。” 其他人都点头，认同了木林森的观点。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唐旭宸摸了摸下巴，说道，“此外，就算不考虑弥生四十四，也得考虑李莉莉。在弥生四十四杀害人质之后，她肯定做了相关部署，准备用武力解救人质。” “这是唯一的办法。”谭滔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谭滔一眼，说道：“问题是，她知道该怎么做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在她之前采取行动？”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有两个关键点，一是罗琳琳成功破解遥控器的引爆信号，阻止弥生四十四引爆炸弹。二是在行动开始的时候，分散弥生四十四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向手下下达命令。” “你打算怎么做？”李金明直接问了出来。 “联系田皓桐他们，问清楚还需要多少时间。” 木林森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虽然山口野司不会因此辞职，但是如果他肯配合我们，我就能以这个理由去找弥生四十四。” “在你跟他谈判的时候采取行动？”李金明问了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他肯定跟我在一起，也就无法向手下下达命令。你们得抓住这个机会，从西村弘志为我们打开的通道进入航站楼，击毙其他恐怖份子，防止他们伤害人质。” 李金明没有吭声，其他人也没有急着提出意见。 “也就是说，还得联系西村弘志，让他知道，我们将在半个小时内采取行动，他得在此之前控制一个出口，最好是楼下的货运通道。在我跟弥生四十四谈判的时候，你们得抓紧时间锁定所有恐怖份子。”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唐旭宸朝木林森、李金明与谭滔扫了一眼，征求他们的意见。 木林森收起手机，说道：“罗琳琳那边还没搞定，而且不清楚还需要多少时间，她只能尽力而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无法干扰遥控信号，我会设法夺得遥控器。” 其他人没有吭声，因为他们都知道，唐旭宸的处境最为危险。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去做部署吧。老木，等小杨到了，你向她说明情况。小范到了之后，让他把队伍带到楼下去。让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做好准备，条件具备后，我们就采取行动。” “你得去找爱田玲子好好谈谈。”欧阳凤鸣说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要找的不是她，而是山口野司。” 唐旭宸这么一说，欧阳凤鸣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其实，真正的关键是山口野司，即他是否愿意以“假辞职”的方式协助唐旭宸他们。要知道，这有政治风险，而山口野司未必愿意冒险。 第645章责任 “你有多大的把握？” 唐旭宸微微一愣，觉得山口野司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幼稚。只是，山口野司的态度非常诚恳，不像在跟唐旭宸开玩笑。 “首相……” “爱田，我没有问你。” 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首相阁下，我无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换成任何人，也无法给出一个能够让您感到满意的答案。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给您添麻烦。二十多分钟之后，弥生四十四将再次枪杀人质。局势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失去控制。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国土安全局会立即采取行动。不是我不相信国土安全局，而是现在负责指挥的人，根本不清楚该如何处理这种紧急事件。我无法告诉你有多大的成功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至少我们有更大的把握把人质救出来。首相阁下，我不是让您答应恐怖份子的要求，只是希望为我们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把人质救出来。” 山口野司没有吭声，显得很为难。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他能够理解山口野司的处境。 也就在他找到爱田玲子，给山口野司打电话之前，日本当局发表了一份声明，表示绝不向恐怖主义妥协。因为内阁没有达成一致，所以这是山口野司的声明。如果山口野司随即宣布辞职，哪怕只是“假辞职”，也会造成政治灾难。对于即将签署的反恐安全协议，肯定是天大的灾难。 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没人能预料，也没人敢预料。 “首相，”爱田玲子打破了沉默。“现在负责现场指挥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而是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神色很是惊讶。 “在此之前，是唐旭宸的一名同伴负责现场指挥，只是在李莉莉到来之后，他们就被赶走了。” “这是中国元首的安排？” 爱田玲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用不着回答。没有萧云鹏授权，李莉莉根本不可能夺走指挥权。 “唐，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五分钟后，我再跟你联系。” 唐旭宸还想说什么，爱田玲子朝他摇了摇头，让他给首相一些时间。 此时，李莉莉已经联系上了萧云鹏。 虽然唐旭宸没跟她废话，爱田玲子也没跟她多说，但是她知道，唐旭宸已经与恐怖份子有了直接接触，而且越过她跟恐怖份子进行谈判，而让唐旭宸有这个胆量的，正是日本首相山口野司。 李莉莉很愤怒，甚至可以说是怒不可遏。 不管唐旭宸这么做正确与否，在李莉莉看来，他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没有理由为山口野司做事。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中国，恐怖份子袭击的是中国首都的机场，根本轮不到日本首相来指手画脚。 如果让山口野司派来的人掌握了大局，中国当局的颜面往哪里放？ 此外，在李莉莉看来，唐旭宸去跟恐怖份子谈判，简直是在糊搞。对付恐怖份子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尽杀绝。跟恐怖份子谈判，等于向恐怖份子妥协，也就等于向危害国家利益与安全的恐怖主义妥协。 李莉莉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萧云鹏的声誉。 薛震远威名远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当政十年内，成功处理过多次恶性恐怖袭击事件，而且从没向恐怖份子妥协过。即便在遭到恐怖份子劫持的情况下，薛震远也没有退让半点。 萧云鹏执政才一年多，而且这是他遇到的第一次恐怖袭击事件。向恐怖份子妥协，必然削弱萧云鹏的影响力。搞不好的话，下次换届选举的时候，萧云鹏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连任机会。 当然，李莉莉也将受到影响，至少下一位元首不会让她担任机要秘书。 唐旭宸把爱田玲子叫走之后，李莉莉就给萧云鹏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提到唐旭宸借助日本首相的支持，对解救人质的行动横加干预，甚至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跟恐怖份子进行谈判。 虽然李莉莉说的是事实，但是在措词上却没有那么真实了。 结果就是，在听了李莉莉的话之后，萧云鹏认为唐旭宸在跟他做对，还不惜为山口野司卖命。 与李莉莉一样，萧云鹏也很愤怒。 不管怎么说，唐旭宸是中国人，要效忠的话，也应该向中国领导人效忠，而不是向日本首相效忠。 只是，萧云鹏没有表现出来。 不是他不认同李莉莉的观点，而是唐旭宸没有做错。关键就是，当务之急是把人质解救出来，而李莉莉去了现场那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办法，而唐旭宸与恐怖份子接触，也是为了解救人质。如果能够通过谈判，让恐怖份子释放人质，哪怕只是一部分人质，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当然，这样的胜利应该由李莉莉去获得，不是唐旭宸。 “现在的问题是，你有多大的把握把人质救出来？” “军情局的特种部队已经到达，而且部署就位，随时可以展开行动。” “仅仅是行动？”萧云鹏对李莉莉的回答明显不大满意。 “毫无疑问，肯定会有伤亡。除非恐怖份子缴械投降，不然没人敢保证把所有人质营救出来。拖得越久，危险越大，恐怖份子肯定会再次处决人质。已经有二十名人质遇害，我们不能因为可能出现伤亡而不敢采取行动。不管怎么样，只要采取行动，就肯定能够救出一部分人质。” “一部分？” 李莉莉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军情局的特种部队，还有特警与武警，我有把握消灭所以恐怖份子。” 萧云鹏的眉头跳了几下，明白了李莉莉的意思。 显然，在李莉莉看来，除非山口野司向恐怖份子妥协，即引咎辞职，不然就无法营救出所有人质。因为日本当局已经发表声明，宣称不会向恐怖主义妥协，所以山口野司绝对不会引咎辞职。 无法救出所有人质，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就是，以消灭恐怖份子为首要目的，不去管、至少不那么在乎人质的死活。 李莉莉说这句话，也是在暗示萧云鹏。局势已经失去控制，如果没能赶在恐怖份子再次处决人质前采取行动，那么中国当局，特别是中国安全部门的行动能力将受到质疑，萧云鹏也会受到质疑。更重要的是，因为日本当局已经发表声明，堵死了谈判通道，就算有很多人质在解救行动中遇害，需要承担责任的也是日本当局，而不是中国当局，即中国当局是在无法通过谈判解决危机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如果等到山口野司回心转意，也就错失了通过行动解救人质的机会。局面维持下去，对中国当局有百害而无一利，最好的结局也会对萧云鹏的威信产生影响。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快刀斩乱麻。 搞明白李莉莉的意思，萧云鹏反而迟疑了。要知道，在航站楼里，不仅有一百多名日本游客，还有数百名其他国家的游客，以及上百名机场工作人员。如果在解救行动中出现严重伤亡，肯定有很多麻烦。 也就在这个时候，山口野司的电话打了过来。 萧云鹏接了电话，也让李莉莉接听了他与山口野司的通话。 “首相阁下，我为……” “元首阁下，死了很多人，而且是日本公民，我很悲痛，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感受。” “这是当然，我非常明白。” “元首阁下，我给您打电话，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 “请问。” “贵国的国土安全局有多大的把握把人质营救出来？” 萧云鹏微微一愣，这还真把他给问住了，因为山口野司说的是“国土安全局”，而在现场指挥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 “开始，恐怖份子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让我立即宣布辞职，二是让我们的一名特勤人员缴械投降。” “你们的特勤人员？”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的一名特勤人员避开了占领航站楼的恐怖份子，现在还在航站楼里面。” “这……” “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山口野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为了解救人质，我可以命令那名特勤人员向恐怖份子投降。只是我不会向恐怖主义妥协，也绝对不会跟恐怖份子进行谈判。” “这是我们的共同立场。” “现在，我想搞清楚，如果采取行动营救人质，有多大的把握。” “首相阁下，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萧云鹏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直在寻找解救人质的办法，可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找到可行之策。简单的说，我们需要时间，而且是很多时间。” “明白了，谢谢。” “首相阁下……” 山口野司直接挂断了电话，虽然很没礼貌，但是他已经无话可说。 萧云鹏的答复，或者说开始说的话，让山口野司非常无语。显然，萧云鹏在想方设法的推脱责任。所谓的“需要时间”，其实就是不作为，让局势变得不可收拾，为通过武力解救人质创造条件。到那一步，不管结果如何，中国当局都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也就不会为结果承担责任。 山口野司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646章坏事 “好的……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首相阁下，我无法保证能救出所有人，只保证将尽力而为……好的……到时候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招手把欧阳凤鸣等人叫了过来。 杨诗琪与范华东已经赶来，带来了三十多名行动人员。他们都是过去三年里，在国内招募的人员，全是退役军人，主要是范华东靠个人关系，从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找来的退役特种兵。其中一些在三年前跟随范华东到日本参加了攻打三菱重工总部大厦的行动，都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山口野司已经做出决定，他将在十五分钟后发表一份声明。 按照唐旭宸的要求，他将正式提出辞职。 当然，首相辞职没有这么简单。在他提出辞职之后，首先由内阁进行讨论，然后提交给日本国会。如果在内阁表决中遭到否决，山口野司就能收回辞呈。也就是说，发表声明并不等于正式辞职。 对唐旭宸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记住，进入航站楼之后，行动一定要迅速。”唐旭宸扫了眼围在四周的行动人员，说道，“人质集中在一楼的候机大厅内，如果没发生意外，有十多名恐怖份子看守人质，而且其中七个穿着炸弹背心。首要任务是确保人质安全，即首先击毙那七名恐怖份子，防止他们手动引爆炸弹。”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排专人对付那七个家伙。” “小范，你再把需要注意的事情说一遍，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务。” 在范华东把行动人员叫到一起的时候，唐旭宸去找到了木林森。 “还没搞定。”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才打的电话，罗琳琳已经尽力了，但是仍然需要时间。” “问题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唐旭宸掏出手机，给宫浩宁打了电话。 “老唐？” “对，是我。怎么样了？” “与之前的推测一样，在引爆信号中有一段加密代码，是十六位数字密码，我们已经破译了前面十二位，还剩下四位。” “还要多久？” “十五分钟，也许二十分钟。”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最多只有十分钟。日本首相很快就会发表声明，我们将随即展开行动。” “我知道，再催也快不了。” “不要挂电话，与我保持实时联系。” “好的。” “完成后，立即告诉我。” “明白。” 看到爱田玲子走过来，欧阳凤鸣收起了手机，戴上了蓝牙耳麦。 “西村已经就位。” “他在哪？” 爱田玲子朝航站楼东面看了一眼，说道：“那边的紧急通道附近，在行动开始后，他将干掉守在那边的两名恐怖份子。只是，他肯定不是几十名恐怖份子的对手，而且枪响之后就会暴露。” “放心吧，我们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进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又说道：“西村还说，如果有必要，他会向恐怖份子投降。” “你得告诉他，真有那个必要，他必须向恐怖份子投降，只是现在，协助我们比投降更重要。”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相信我，就算他向恐怖份子投降，也不会让局势好转。弥生四十四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给我们半个小时，不是因为不敢杀害人质，而是在用这种办法逼迫我们交出西村弘志。只要他不是太笨，就应该知道，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西村弘志。如果没有西村在里面策应，我们无法掌握航站楼内的情况，在我们进入之前，恐怖份子将杀害所有人质。营救行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对我们来说，这是避免事态恶化的唯一办法。” 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 如果有得选，他更愿意拖上几个小时。可惜的是，再过十多分钟，弥生四十四就将杀害第二批人质。 等唐旭宸走开，爱田玲子再次给西村弘志打了电话。 航站楼内。 西村弘志已经来到东面的紧急通道附近，两名守在这里的恐怖份子离他不到十米。 爱田玲子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山口野司将发表一份个人声明，以解救被恐怖份子扣押的人质为由宣布辞职。唐旭宸将以这个理由找弥生四十四，让弥生四十四无法跟其他恐怖份子联系。此时，西村弘志得干掉那两名恐怖份子，打开紧急通道的大门，让唐旭宸安排的行动人员进入航站楼。等到行动人员部署就位之后，国土安全局将设法干扰引爆信号，或者是由唐旭宸从弥生四十四那里夺取遥控器。随后，行动人员击毙穿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控制住一楼的候机大厅，再逐一干掉其他恐怖份子，把人质营救出去。西村弘志的任务就是打开那扇门！ 为此，西村弘志用矿泉水瓶与湿毛巾制作了一个简易消声器。 干掉两名恐怖份子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 选择东面的紧急通道也与此有关，即这里离候机大厅足够远，就算有枪声，也未必会被大厅里的恐怖份子听到。 需要担心的是那几个四处巡逻的恐怖份子。 接到爱田玲子再次打来的电话，西村弘志掏出手枪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装上了简易消声器。 此时，候机大厅内。 弥生四十四有点烦躁，或者说有点焦虑。 虽然他不怕死，在来中国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是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在这个时候死。他相信，如果能够迫使山口野司引咎辞职，让内阁完蛋，在回到日本之后，他将成为民族英雄。他更加相信，在公义党完蛋之后，不管是哪个政党上台执政，回到日本之后肯定大有作为。 要不然，他也不会跟唐旭宸谈判，不会给唐旭宸半个小时。 “头，快看。” “什么？” “电视，快看。” 电视屏幕上，山口野司正襟危坐，手里还拿着一份讲稿，神色异常严峻，还稍微有点不安。 弥生四十四的眉头跳了几下。 他觉得看错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他的认识中，山口野司不是那种会向敌人妥协的政客。要知道，早就有传闻，在三年前，正是山口野司亲自出马，才逼得宫本正泰在防卫大臣办公室内切腹自裁。担任首相之后，山口野司的政治立场从来没有因为来自外界的压力改变过。 他真的会引咎辞职？ 当山口野司宣读声明的时候，弥生四十四才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这一切就结束了吗？ 短短几分钟，弥生四十四觉得很漫长。不是那份声明枯燥乏味，而是这个结果来得太快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弥生四十四朝分散在三处的人质扫了一眼。 释放人质，乘坐中国当局提供的客机离开？ 弥生四十四不是笨蛋，他知道，发表声明不等于正式辞职。接下来，还需要在内阁与国会获得批准。至少需要好几天，而他不可能在航站楼里呆几天。也就是说，山口野司的辞职声明很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怎么办？ “头！” 听到手下喊叫，弥生四十四也同时看到了出现在大门外的那辆轮式装甲车。 是一辆军用装甲车，炮塔上有一门机关炮。 弥生四十四哪敢迟疑，立即让所有手下隐蔽起来，同时掏出了遥控器。 此时，航站楼外面。 看到朝航站楼开过去的装甲车，唐旭宸也吓了一跳。等他跑过去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赶到。 “怎么回事？” “你们的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意识到爱田玲子说的是李莉莉。 装甲车开到航站楼大门外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李莉莉。 “她想干什么？” 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显然，她不想让你建功。” “妈的！” “现在怎么办？”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欧阳、老木、老李、小杨、小范，你们看到了？” “看到了，臭婆娘！”欧阳凤鸣很愤怒。 “她肯定会坏事，我们不能等了。”唐旭宸也很愤怒，只是没有在口头上发泄。“所有小组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小范，带行动人员去东面的紧急通道。欧阳，盯住我的后背，老木与老李负责策应。小杨，做好疏散准备。” “你要过去？”等唐旭宸说完，爱田玲子才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取出手枪递给了爱田玲子。“留在这里，如果发生意外，你得协助杨诗琪，尽可能的把人质救出来。” “你是去送死。” “就算是送死，也得去。” 这个时候，航站楼的大门打开，两名恐怖份子走了出来。像对待唐旭宸一样，他们也搜查了李莉莉。 附近，两支特种小队已经部署就位。 很明显，李莉莉“抄袭”了唐旭宸的营救方案，即利用跟弥生四十四谈判的机会，让特种部队发起突袭。可惜的是，她没有抄到位，两支特种部队都集中在航站楼大门外面，根本不可能隐蔽接近。 除非弥生四十四与所有恐怖份子都是瞎子，不然在特种部队出现之后就会引爆炸弹。 李莉莉没有携带武器，两名恐怖份子在她身上搜查一遍之后，就带着她走进了航站楼。 与之前一样，弥生四十四没有出来，留在航站楼的通道里面，让埋伏在外面的特警狙击手无法朝他开火。 第647章去与留 见到李莉莉，弥生四十四狂笑了起来。 李莉莉面色铁青，她不是愤怒，而是害怕。 在山口野司给萧云鹏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怀疑唐旭宸已经制订好解救方案，山口野司在试探萧云鹏的口风。接下来，她安排的人员查到，唐旭宸从外面调来很多行动人员，而且大部分是退役特种兵。虽然没有查清楚唐旭宸是怎么把这些行动人员调来的，但是李莉莉立即想到，山口野司做出了决定，唐旭宸即将展开营救行动。随后，山口野司在电视上发表了辞职声明。 虽然李莉莉不懂得如何营救人质，但是玩弄手段绝对一流。 结合这些因素，她马上意识到，山口野司没有打算辞职，只是通过发表声明，为唐旭宸创造接近弥生四十四的机会，而唐旭宸调来的行动人员将同时采取行动，进入航站楼击毙控制人质的恐怖份子。 李莉莉还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如果唐旭宸的解救行动成功了，功劳肯定属于他与山口野司。到时候，山口野司会再次发表声明，宣称“辞职”只是为了营救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内阁绝对不会批准首相的辞职请求。相反，如果解救行动失败，山口野司肯定会引咎辞职，却不会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因为他已经尽了全力，而采取行动的是中国人，中国当局的不作为也是导致解救行动失败的主要因素。也就是说，不管唐旭宸的行动是否成功，萧云鹏与李莉莉都不可能从中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要承担失败的风险。到时候，萧云鹏将别无选择，只能让李莉莉来背这个黑锅。 情急之下，李莉莉想出了这个办法。 代替唐旭宸去与弥生四十四谈判，同时让军情局的特种部队展开营救行动。 成功了，她将成为大功臣。哪怕失败了，她也尽到了全力。 李莉莉很有野心，却不是不怕死，只是野心压制住了对死亡的恐惧。直到来到弥生四十四面前，她才有点后悔。 “怎么，中国的男人都死绝了？” “我是李莉莉，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负责现场指挥。”李莉莉稳住情绪，现在害怕也没用了。“我代表中国元首来跟你谈判，只要你们释放人质，不管是什么要求，我们都会考虑。” “考虑？” “日本首相已经发表辞职声明，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释放人质，你们还有机会活着离开……” “放屁！” 李莉莉微微一愣，闭上了嘴。 “我不管你是谁，让开始那个人过来跟我谈。” “他不是我们的人，他为日本首相服务，我无权命令他。” “我不管他是谁，我不会跟一个女人谈条件。” “你……” 这时候，弥生四十四的目光从李莉莉身上移开了。李莉莉回头一看，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唐旭宸已经来到大门外面，被两名恐怖份子拦了下来。 “头，让他进来吗？” 弥生四十四拿起对讲机，说道：“让他进来。” 李莉莉咬了咬牙，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 李莉莉愣了一下，说道：“你不肯跟我谈判，让我留下来……” “我让你留下来，你就得留下来。” “你……” 没等李莉莉反应过来，跟着弥生四十四过来的两名恐怖份子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弥生四十四身边。 这时候，唐旭宸进入了通道。 看了李莉莉一眼，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弥生四十四。 “看来，山口野司对你言听计从。” “放了她。”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日本首相已经发表了辞职声明，她无权代表首相跟你谈判。” “没错，只不过，你们的人还没有向我投降。” “他是一名特勤人员，日本的特勤人员。” 弥生四十四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西村弘志。” “什么！？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被炸死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名特勤人员。在爆炸发生前，他就钻进了通风管道，然后跟我们取得了联系。” 弥生四十四咬紧牙关，将信将疑的看着唐旭宸。 “显然，在处决日本特勤人员的时候，你没有数清楚人数。” “你……” “当然，问题也很简单。西村弘志是日本特勤人员，只要首相下达命令，他就会出来向你投降。” 弥生四十四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唐旭宸。 “前提是，你得首先释放儿童、妇女与老人。如果你肯释放其他国家的游客，首相将立即安排一架日本航空公司的a380航班，送你们去任何地方。在此之前，首相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应该知道，就算发表了辞职声明，在生效之前，山口野司依然是日本首相。” “你……” “谈判，就得相互妥协。你已经达到了最根本的目的，现在得表现出诚意。”唐旭宸朝李莉莉看了一眼，又说道，“这是你跟日本当局之间的谈判，与中国当局无关，所以你得首先放了她。” 弥生四十四犹豫了。 此时，航站楼东面的紧急通道处。 西村弘志已经干掉了两名恐怖份子，打开了被锁死的大门。在范华东的率领下，两个小队的二十名行动人员鱼贯进入了航站楼。因为离候机大厅较远，所以他们没有遇到其他恐怖份子。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木林森率领一个小队的十名行动人员在外面接应，李金明率领的另外十名行动人员在埋伏在西面的紧急通道口外面。行动开始后，李金明他们将干掉这个方向上的恐怖份子。 只是，行动人员部署就位需要时间。 范华东跟着西村弘志，走在最前面。其他行动人员每两人一组，每两个小组组成一个战斗单位。因为要同时击毙那些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所以首先得控制二楼，占据有利射击阵位。 来到楼道口，西村弘志停下脚步，朝跟在后面的范华东等人竖起了四根手指头。 范华东朝后面一个小组的两名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然后拔出了匕首。 出了楼道，就是二楼的环形回廊。就算手枪上有消声器，枪声也很明显，肯定会被其他恐怖份子听到。 范华东没有立即出手，他得等待唐旭宸的信号。 如果没有李莉莉做的蠢事，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控制二楼的环形回廊。现在，得让唐旭宸把李莉莉救出去。 不管他们有多么讨厌李莉莉，她都是元首的机要秘书。 大门的通道处。 弥生四十四迟疑了好一阵，才把目光从唐旭宸身上转开，朝站在身后的两名恐怖份子挥了挥手。 “放了她，不等于会放了所有人。”弥生四十四朝唐旭宸走近了两步。“在西村弘志出来投降之后，我才会下令失望儿童、妇女与老人。等到客机到达，我会押着人质登机，最后释放其他国家的人质。” 唐旭宸咬了咬牙。 “记住，别跟我耍花招，不然我会立即引爆炸弹。” “我们需要时间。”唐旭宸说了一句。这是跟谭滔约定好的暗号，即询问罗琳琳是否已经破解了密码。 谭滔没有回答，表明罗琳琳还没有破解密码。 西村弘志退后两步，又挥了挥手，等到两名恐怖份子把李莉莉押过来，他才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遥控器。“只要我摁下去，几百名人质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如果你想救他们，就不要做任何蠢事。”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会尽快安排好客机，不过需要时间。” “首先让西村弘志出来投降！”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想出卖西村弘志。 “我很大方，所以再给你十五分钟。如果西村弘志没有出来投降，客机没有准备好，你就等着为几百名人质收尸吧。” 没等唐旭宸回答，弥生四十四摆了摆手，四名恐怖份子把他与李莉莉押了出去。 来到外面，唐旭宸一把抓住李莉莉的胳膊，朝装甲车走了过去。 “放开我！” “如果你不想承担害死几百名人质的责任，就立即让特种部队撤下去，然后按照弥生四十四的要求准备一架航班。” “你……” “这不是命令，我也无法命令你。只是，你开始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们错失了一次宝贵机会。如果你不这么做，那就等着向元首解释吧。我相信，在你与首相之间，元首更愿意相信后者的话。” 李莉莉咬紧牙关，气得分身发抖。 把李莉莉送上装甲车，唐旭宸就没再理会她。 “各小队注意，行动终止。重复一遍，行动终止！” 听到唐旭宸下达的命令，范华东暗自咒骂了一声，带着人员撤了下去。 当然，他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即留下两名行动人员，穿上开始被击毙的那两名恐怖份子的衣服，再戴上面具，守在紧急通道里面。 “你们先走，我得留下来。” “为什么？”范华东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西村弘志。 “如果我不出去，弥生四十四会杀害其他人质，而且是日本游客。”西村弘志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是你们的错，如果必须有人做出牺牲，那也应该是我。答应我，尽最大努力救出人质。” 范华东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快去吧，那些巡逻的恐怖份子很快就会过来，你们不能在此久留。” 第648章最后机会 “西村……” “不用劝了，这是我的决定。我保护的不只是首相，如果能救一百多名同胞，我的死就很有价值。” 爱田玲子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唐旭宸说了一句。 “这不怪你。”西村弘志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已经尽了全力，而且做为中国人，你能为我们考虑，应该是我感谢你。”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站在旁边的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爱田，拜托你了。” “西村……” “不管怎么样，保护好首相，让首相不要辞职。恐怖份子不会就此罢休，让了第一步就会让第二步。我可以死，但是首相不能。无论如何，你都得劝说首相，让他收回辞呈，绝不能向恐怖主义让步。” 爱田玲子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我的母亲，让她不要为我难过。” 西村弘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爱田玲子背过身去，擦掉了滚落出的泪水。 这时候，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国土安全局找来了两名自愿者。” “加满燃油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计划行动吧。”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告诉其他人，这是最后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这样的话，你得让爱田玲子去盯着那个臭婆娘。” 等唐旭宸回来时，爱田玲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 爱田玲子没有多说什么，也用不着说什么。西村弘志已经做出决定，他将用自我牺牲为唐旭宸创造第二次机会，也是营救人质的最后机会。他这么做，同样是为了那一百多名被扣押的日本旅客。 “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爱田玲子抹了下脸，擦掉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没事，西村是个很正直的人，从来没有畏惧。” “换成你，也会这么做。”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 “现在，你得去盯着李莉莉。” “我知道。”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再发生意外，谁也救不了那些人质。” “让我缓口气，好吗？” 唐旭宸知道爱田玲子的状态不大好，也就没有急着给她安排任务。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出人质，可是……”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原本计划下个月结婚，可是……”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爱田玲子。 “他是我的未婚夫。” “这……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就像你说的，如果换成是我，也会像他那样站出来面对恐怖份子。” “可是……” “如果西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爱上他，跟不会答应嫁给他。”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他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你要我做什么？” “盯住李莉莉，让她不要捣乱。如果不行，那就给首相打电话，让首相出面。”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弥生四十四很可能认识西村，不然在我提到西村的时候，他不会那么惊讶。” 爱田玲子立即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也就是说，他未必会立即杀害西村，很有可能会审问西村。不管怎么说，西村是首相的特勤队长，知道很多首相的事情。”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行动及时，也许能把西村救出来。” “你是说……” “哪怕希望很渺茫，也总比没有好。” “唐……” “虽然无法做出任何保证，但是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救出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双眼又变得湿润了。 “相信我。” 爱田玲子用力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信任唐旭宸，也许跟唐旭宸救了山口野司两次有很大关系吧。 此时，航站楼内。 把手枪拆成零件，分别丢进几个马桶之后，西村弘志走出了藏身的卫生间，朝候机大厅走去。 “什么人！？” 在那两名恐怖份子转过身来的时候，西村弘志停下脚步，举起了双手。 很快，弥生四十四就赶了过来。 他确实认识西村弘志，一眼就把西村弘志认了出来。他也没有对西村弘志客气，在他朝西村弘志走过去的时候，一名恐怖份子轮起枪托，砸中了西村弘志的后颈窝，然后将西村弘志绑了起来。 醒来时，西村弘志已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了，弥生四十四就站在他面前。 “呸！” 弥生四十四没有躲闪，西村弘志吐出的唾沫落到了他的胸口上。 一名恐怖份子冲上前去，准备给西村弘志点颜色看看，却被弥生四十四叫住了，又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我知道是你块硬骨头，所以我不打算审问你。” “杀了我！” “哈哈……”弥生四十四狂笑了起来。“想死吗？很简单，只要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做梦！” 弥生四十四冷冷一笑，说道：“我不会拷问你，但是同样能让你开口。” 这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押着一名人质走了过来，是一个东方妇女，而且是个孕妇。另外一名恐怖份子走到弥生四十四身边，把一本护照递到了弥生四十四手上，看了西村弘志一眼才退开。 “高桥由美，三十二岁，大阪人。”弥生四十四把护照丢到西村弘志大腿上，朝旁边的孕妇看了一眼，说道，“看上去，应该有六个月了。我很好奇，是男孩，还是女孩？也许是双胞胎吧。” 孕妇吓得哆嗦了起来，胯下还湿成了一片。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西村弘志挥了挥手，一名恐怖份子拔出匕首，走到了孕妇身边。“如果是男孩，这个游戏就继续下去。如果是女孩，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让你死个痛快。” “放了她，放了她！” “怎么，不敢了？” “你这个疯子，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别他妈的跟我说谁是无辜的！”西村弘志怒吼了一句，朝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如果不敢跟我打赌，那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西村弘志拼命挣扎起来，其实在孕妇被带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挣扎。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做出决定，她就得死！一……二……” 没等弥生四十四说出“三”，一名恐怖份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弥生四十四的眉头跳了几下，等到手下退开，才挥了挥手，让那名拿着匕首的恐怖份子把孕妇押走。 “算你幸运，不过等下还得继续。” 西村弘志咬紧牙关，使劲挣扎了几下，结果只是自讨苦吃。站在他身后的那名恐怖份子用拳头让他老实了下来。 此时，唐旭宸已经站在航站楼的大门外。 弥生四十四过来的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把唐旭宸押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 “兑现你的承诺。”唐旭宸很直接，说道，“释放儿童、妇女与老人。” “你觉得我是信守承诺的人？”弥生四十四冷笑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愤怒，很平静的说道：“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没有兑现承诺，我就无法向中国当局交代。结果显而易见，你将得不到客机，也别想活着离开中国。” “这么说，你认为我怕死？” “每个人都怕死，也许你会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死，可是你的手下未必都一样。还有，山口野司并没正式辞职。” 弥生四十四的眉头跳了几下，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外面，特种部队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你没有兑现承诺，那么中国安全机构的指挥人员就不会相信你的话。” “怎么，想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知道，只要发动进攻，你就会引爆炸弹，炸死所有人质。问题是，如果中国安全机构认为你不会兑现承诺，也就不会对营救行动抱多大希望，至少不会认为能够通过谈判解救大部分人质。” “你……” “你足够聪明，应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可以杀了所有人，但是绝不可能达到最主要的目的。在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后，山口野司有足够多的理由收回辞呈，而且会得到大多数日本公民的支持与同情。显然，你的目的不是杀害多少人，而是让山口野司与公义党身败名裂。” 弥生四十四的面布肌肉抽搐了几下。 “还有，客机已经准备好了，一架加满燃油的a380，能飞行一万多千米，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 “在哪？” 唐旭宸朝跑道方向指了一下。 弥生四十四没有回头去看，他相信唐旭宸没有撒谎。 “现在，我们何不各让一步？” “什么意思？” “留下儿童、妇女、老人与其他国家的旅客，带着日本旅客登上客机。” 弥生四十四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疑惑。 “如果我拿到的统计数字没有错，还活着的成年男性日本旅客有七十三人，你只有大约三十名手下。这些人质足够确保你们的安全，至少在中国，没人敢对付你们。再说了，如果你打算逃亡，带的人质太多显然不合适。”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说道，“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出安排。” 弥生四十四的目光在唐旭宸身上扫了几遍，这才笑了起来。 第649章行动开始 随着a380客机滑行到航站楼外面，一伙恐怖份子将部分人质押出了航站楼。 按照约定，弥生四十四将首先释放儿童、妇女、老人与部分其他国家的旅客，然后带着大约一百名人质登上那架航班。 航站楼外，在杨诗琪组织下，特警有条不紊的把获释的人质送上客车。 “小罗，怎么样了？” “快好了，稍等。”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得立即采取行动，没法继续等下去。” “就一会……好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等人招了招手，把他们叫了过来。 “已经破解了引爆信号，只是没有十足把握，只有做一次测试，才能知道……” “没有时间做测试。”唐旭宸打断了罗琳琳的话，说道，“营救行动开始之后，你得使用无人侦察机上的干扰设备，对遥控信号进行干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恐怖份子登机的时候是最后的机会，我们绝不能让恐怖份子带着人质离开中国！” 罗琳琳没再多说什么，她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 唐旭宸也没跟她罗嗦，等欧阳凤鸣等人走过来，开始部署解救剩余人质的行动。按照唐旭宸的安排，范华东将带三支行动小队从已经控制的紧急通道进入航站楼，占领候机大厅的制高点。行动开始后，由范华东等行动人员负责击毙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木林森与李金明各率领一支行动小队从航站楼两侧突破，协助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对付其余恐怖份子，并且保护人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率领两支行动小队从正门进入，吸引恐怖份子的注意力，打开营救通道。杨诗琪依然负责疏散与转移人质，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质从航站楼里送走。 此时，航站楼内。 在弥生四十四的命令下，十多名恐怖份子守住了通往停机坪的通道，其余恐怖份子把剩下的人质组织了起来。登机口在二楼，由一条移动式通道连接到a380客机上。通道的宽度不到两米，最多能够让三人并肩通过。按照弥生四十四的安排，恐怖份子走在中间，两侧各有一名人质。 弥生四十四并不笨，知道在进入通道，登上客机之前最为危险。 要知道，在狭窄的通道内，恐怖份子根本没有施展空间。遭到突然袭击的话，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特警使用了能够穿透薄板的探测设备，比如毫米波雷达，就能准确定位恐怖份子，然后发起袭击。通道的墙壁很薄，根本挡不住子弹。对训练有素的特警来说，隔着一块薄板打中恐怖份子不是问题。 弥生四十四没有干掉西村弘志，因为他需要西村弘志掌握的情报。 拷问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一名恐怖份子让西村弘志尝足了苦头，却没能撬开西村弘志的嘴。拷打还在继续，只要弥生四十四没有叫停，那名强壮的恐怖份子就会用拳脚继续款待西村弘志。 很快，弥生四十四的手下做好了准备。 剩下的一百一十二名人质，全部两人一组，而且用绳子绑在一起，把一名荷枪实弹的恐怖份子夹在中间。 这样一来，特警在营救人质的时候必然会有所顾忌。 一名恐怖份子跑了过来，在弥生四十四耳边低语了一番。 弥生四十四微微点了点头，等那名恐怖份子跑开，这才朝还在拷打西村弘志的手下招了招手。 “你很顽强，不过等我们离开这里，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拷问你。相信我，在吃够了苦头之后，你依然会开口招供。”弥生四十四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让两名手下把西村弘志架了起来。“带上他，跟着我。” 此时，航站楼外面，装着获释人质的车辆已经开走。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率领的小队已经部署就位，在开始接应人质的时候，他们就在客车的掩护下埋伏了下来。 范华东率领的三个小队也已进入航站楼。 用窥视镜观察清楚航站楼里的情况，唐旭宸朝藏在二十多米外，一辆被炸毁的越野车后面的欧阳凤鸣比划了一番。 恐怖份子已经把人质组织起来，即将前往二楼。 “老唐，有意外！” 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谭滔的呼叫声，唐旭宸立即比划出行动暂停的手势。 “特警……” “什么？” “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了，特警控制了通道上方的楼层，还有一队特警进入了a380客机。” 唐旭宸立即取出平板计算机，只看了一眼，就锁紧了眉头。 显然，那是李莉莉部署的特警。大约有三十名特警分成两队，试图在恐怖份子押着人质进入通道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此外，还有一队特警从货舱进入客机，埋伏在客机里面，协助外面的特警解救人质。 “老唐，他们上来了！”耳机里传来了范华东的声音。 “别急，先等等。”唐旭宸很是头大。在爱田玲子介入之后，加上开始的教训，李莉莉老实了许多。可是让唐旭宸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并不甘心，竟然试图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营救人质。 要知道，那些恐怖份子都长了眼睛与耳朵。 更重要的是，通道里非常狭窄，就算特警能够发动突然袭击，击毙大部分恐怖份子，只要有一名恐怖份子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击毙，就有可能引爆炸弹，或者用卡宾枪扫射周围的人质。如果恐怖份子的警惕性很高，比如派几个人到前面开路，就会在遭到袭击之前发现藏在客机里的特警。那个时候，人质未必都进入了通道，而特警将被迫发动袭击，恐怖份子则会立即杀害人质。 怎么办！？ “老唐？”欧阳凤鸣提醒了唐旭宸。 妈的！唐旭宸暗自咒骂了一番，比划出了准备开始行动的手势。“各小队注意，按照计划行动！” 已经到了这一步，根本容不得唐旭宸迟疑。 如果他们不采取行动，李莉莉安排的那些特警将害死大部分人质，甚至有可能导致解救行动彻底失败。 “砰——” 枪声突然响起，来自航站楼另外一侧，而且是从航站楼里传出来的。 开火的不是特警，而是一名恐怖份子，使用的是狙击步枪。 “小罗，就是现在！” “已经在干扰引爆信号了。” “行动，行动，全体开始行动！” “砰——” “砰——” …… 数次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全部来自航站楼的二楼，开火的是范华东率领的那些携带了狙击步枪，或者是在卡宾枪上安装了光学瞄准镜的行动人员。他们击毙的，全是穿了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 干扰只能阻止弥生四十四用遥控器引爆炸弹，无法阻止恐怖份子手动引爆炸弹。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着一片，短点射是进入航站楼的行动人员在开火，长点射与扫射则来自恐怖份子手上的卡宾枪。 “哒哒哒……” 从大门冲入航站楼，唐旭宸立即向左侧移动，而且打出了一个短点射，干掉了一名已经举起卡宾枪，正准备朝人质开火的恐怖份子。 “砰——砰——砰……” 开火的是欧阳凤鸣，他使用的手枪，三枪打中同一名恐怖份子，而且最后一枪打爆了恐怖份子的脑袋。 “爬下，所有人都爬下！” “爬下，全都爬下！” ……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大声吼叫了起来，一个说的是日语，另外一个说的是英语。 “嗵……嗵……嗵……” 二楼的环形回廊上，几名行动人员打出了烟幕弹。 在与弥生四十四交涉的时候，唐旭宸注意到，这些家伙的武器非常精良，使用的是m4系列卡宾枪，而且都穿了防弹衣。只是，他们缺少了一样东西，即能在光照昏暗的情况下看清楚事物的光学设备。为此，唐旭宸特意做了这番部署，让行动人员在控制住局势之后使用烟幕弹。 烟雾能够干扰光线，却无法干扰红外辐射。 在行动人员打出烟雾弹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全都拉下了套在头顶上的红外夜视仪。 因为之前大喊了几声，让人质爬下，而且人质没有携带武器，所以那些携带了武器，还站着的恐怖份子就格外显眼了。 几乎同时，木林森与李金明率领的两个小队从东面与西面进入候机大厅。 “哒哒哒…” …… “砰——砰——砰……” …… 候机大厅内，枪声响成一片。为了避免误伤，所有行动人员的额头与后背上都有一个发出红外线的装置。 “救命啊……” “不要，不要杀我……” “谁来救救我……” “我中枪了，我中枪了，救命……” …… 直到这个时候，被吓傻了的人质才回过神来，开始尖叫，开始大声呼救，有的甚至试图冲出航站楼。 “全都爬在地上，不要乱动！” “爬在地上！”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行动人员一边朝恐怖份子开火，一边用日语与英语向惊慌失措的人质喊话。 子弹横飞，现在爬起来就是送死。 更重要的是，行动人员会在第一时间朝站着的人开火，不会判断站起来的是人质还是恐怖份子。 唐旭宸失踪走在最前面，而且有明确的目标。 在撤离的时候，范华东把一个红外标定器给了西村弘志，因此唐旭宸能够在烟幕中看到西村弘志。 解救人质很重要，把西村弘志救出来同样重要。 第650章两巴掌 西村弘志没有跟随范华东离开航站楼，而是向弥生四十四投降，除了为唐旭宸他们争取时间之外，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阻止弥生四十四引爆恐怖份子身上的炸弹，因为当时没人知道罗琳琳能在什么时候破解引爆信号。如果不得不用武力营救人质，就只有西村弘志能够阻止弥生四十四。 前提是，他得活着。 所幸的是，弥生四十四为了获得他掌握的情报，没有立即处决他。 第一次枪声响起的时候，西村弘志就知道，营救行动开始了。 看押他的两名恐怖份子的注意力都被枪声吸引了过去，只是抓着他，并没有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紧接着，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投入战斗，几乎同时击毙了穿着炸弹背心的恐怖份子，弥生四十四的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注意到西村弘志，因为西村弘志的双手被绳索绑在身后。 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率领行动人员冲入大厅的时候，西村弘志撞翻了站在他身后，负责看押他的两名恐怖份子。因为唐旭宸他们的喊话，人质在这个时候爬到地板上，而且弥生四十四首先想到逃跑，所以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显然，那两名恐怖份子低估了西村弘志。 不管怎么说，西村弘志都是特勤人员。 倒地的时候，他就用胳膊压断了一名恐怖份子的脖子，随即用那名恐怖份子的手枪击毙了已经倒在地上，试图拔枪朝他开火的另外一名恐怖份子。等到弥生四十四反应过来，西村弘志已经用从恐怖份子身上获得的匕首割断了绑住双手的绳索。只是，弥生四十四的反应也非常快。 在弥生四十四举枪瞄准的时候，西村弘志没有闪避，因为附近全是人质，而且大部分是日本旅客。 弥生四十四只开了一枪，打中了西村弘志的左侧肩膀，离心脏不到十厘米。 他没有开第二枪，而是掏出了炸弹的遥控器。杀了西村弘志，等于让一百多名人质活下去。 在西村弘志扑上来的时候，弥生四十四摁下了引爆开关，炸弹却没有爆炸。 趁此机会，西村弘志撞翻了弥生四十四。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西村弘志已经把匕首****了弥生四十四的胸膛。他没有选择，如果没有干掉弥生四十四，他就得死。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 从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开火，到最后一名恐怖份子被击毙，前后不到三十秒。 杨诗琪带着特警与医护人员冲了进来，救护车正在火速赶来，还有很多特警与武警包围了整座航站楼。 “首先救治受伤的人质，在核对身份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机场。” 杨诗琪点了点头，去找特警交涉。 “小田，是我。” “老唐……” “行动已经结束，有数十名人质伤亡，你得联系附近的所有医院，立即安排医生为受伤的人质进行治疗。此外，派外勤人员前往医院，看守人质，然后核对人质身份信息，确保其中没有恐怖份子。” “明白，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妈的！”唐旭宸大声咒骂了一句。 田皓桐没有吭声，他知道唐旭宸在咒骂谁。 如果不是李莉莉擅自采取行动，她安排的特警被恐怖份子发现，就不会出现如此大的伤亡。按照唐旭宸的计划，要在恐怖份子把人质押到二楼，也就是前往登机通道的时候，才开始营救行动。因为即将登上客机，所以恐怖份子的警惕性会比较低。此外，一部分恐怖份子在二楼，一部分在一楼，范华东他们将首先干掉押送人质的恐怖份子，也就能让大多数人质免受伤害。虽然人质伤亡不可避免，但是不会这么多。按照唐旭宸的估计，能把伤亡控制在十人以内。可惜的是，李莉莉的擅自行动，导致唐旭宸的部署落空，在混战中伤亡的人质多达数十人！ 在杨诗琪的组织下，受伤较重的人质首先被送上了救护车。 “老唐！”欧阳凤鸣提醒了唐旭宸，同时朝航站楼大门看去。 在几名特警的陪同下，李莉莉走进了航站楼。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李莉莉走了过去。 “唐旭宸，你这是在干嘛？”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想到李莉莉会恶人先告状。 “是谁让你采取行动的？我才是现场总指挥，我没有下达命令，你凭什么采取行动？你得为此负责！” 唐旭宸咬紧牙关，努力压制着冒起来的怒火。 “臭婆娘，你说什么？”欧阳凤鸣冲了上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你……你想干什么？”李莉莉吓得倒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跟随她进来的两名特警站了出来，挡在了她身前。 唐旭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欧阳凤鸣地胳膊。 “你他妈的瞎指挥，是你的人暴露了，被恐怖份子发现，如果我们没有采取行动，恐怖份子就会引爆炸弹，或者枪杀所有人质。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死这么多人。现在你还有理了！” 李莉莉面色青白，恶狠狠的看着欧阳凤鸣。 “怎么，你不服气？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看到欧阳凤鸣伸手拔枪，两名特警立即操起了冲锋枪，将枪口对准了欧阳凤鸣。 几乎同时，已经来到附近的范华东等人也举起了手里的卡宾枪，将枪口对准了李莉莉与跟她进来的特警。 “把枪放下，都把枪放下！”唐旭宸大吼了一声。 范华东没有听命令，而是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因为欧阳凤鸣还握着手枪。 “欧阳，把枪放下！” 欧阳凤鸣很愤怒，简直是怒不可遏。 “这是命令，听到了没有？范华东，还有其他人，全都给我把枪放下！” 木林森与李金明走了过来，夺走了欧阳凤鸣的手枪。见此情形，范华东才放低枪口，同时挥手让其他行动人员照做。 “你们也一样！”唐旭宸朝那几名跟随李莉莉到来的特警说了一句。 虽然特警不听唐旭宸的指挥，但是见此情形，他们也放低了枪口。不管怎么说，唐旭宸他们不是敌人。 “唐旭宸，你……你给我……”李莉莉浑身都在哆嗦，既有愤怒，也有恐惧。 就算她不了解唐旭宸，也知道，唐旭宸这伙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开始真要火并的话，她会被打成马蜂窝。 “我给你什么？”唐旭宸走到了李莉莉跟前。 因为他没有拔枪，所以那两名特警没有拦住他。 “我……我会告诉元首，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李莉莉闭上了嘴。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没等那两名特警举起冲锋枪，范华东等人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你……你竟然打我，你……”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这次打在了李莉莉的右脸上，正好左右对称。 李莉莉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旭宸，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让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打你，那是便宜了你！”唐旭宸指了下李莉莉，说道，“我从不打女人，至少从不主动打女人，你是第一个。没错，你是元首的机要秘书，你可以去告我们。但是你记住，得把实情告诉元首。如果你敢在汇报情况的时候扭曲事实，我保证会你不会有好下场。这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在劝告你。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永远都惹不起，也不能惹的。” “你……” “滚！” 李莉莉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唐旭宸，似乎在衡量唐旭宸发出的威胁。 “怎么，还想挨一巴掌吗？” “你给我走着瞧！” 看到唐旭宸举起手，李莉莉哪敢迟疑，丢下这句狠话，才叫上跟来的几名特警，离开了航站楼。 等唐旭宸转过身来，范华东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老唐，没想到，你竟然会打女人。”欧阳凤鸣笑了起来。在他的认识中，唐旭宸从来不会对女人动粗。 “有些女人就该打。”唐旭宸嘀咕了一句。 “只不过，这个女人不简单。”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你打了她两巴掌，恐怕今后会遇到很多麻烦。” “我们遇到的麻烦还少吗？”欧阳凤鸣白了李金明一眼。 李金明瘪了瘪嘴，没多说什么。在他们几个当中，后台最硬的就是李金明，他没有理由害怕任何人。 “老唐，你得去找爱田玲子，马上联系日本首相。”木林森提醒了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那个臭女人不会就此罢休，就算没法拿我们怎么样，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报复我们。” “显然，你开始不应该打她。”李金明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打她，我们的麻烦更大。”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老木，你去找小杨，尽快给我一份人质伤亡清单。老李，你得去找点关系，不能让李莉莉一个人说了算。欧阳，你去联系国土安全局，让田皓桐写一份详细行动报告，尽快递交给元首。小范，去找小鬼，尽快安排好撤离通道。” “现在就离开？”范华东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恐怖份子都已被击毙，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也没有理由留下来受气。” 做好安排，唐旭宸才掏出手机，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 把人质解救出来之后，爱田玲子就在外面安抚日本旅客，并且派遣日本官方人员去各大医院照顾受伤的游客。 第651章心灰意冷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唐旭宸找过来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收到消息，还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提到了发生在航站楼里的事情。 “首相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首相正在赶往元首府的途中。” “什么？” “不出所料的话，首相会向元首提到营救人质的行动。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就算李莉莉向元首打了小报告，有首相出面，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再说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首相让我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肯定会死更多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向山口野司表明，他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山口野司，也不是为了日本，而是为了中国。不管怎么说，事情发生在中国，而他的所做所为是在保护中国的国家利益。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就算李莉莉没有向元首打小报告，或者是首相说的话产生了作用，你们也未必会继续留在中国。” “怎么，首相打算给我们特赦？”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条件合适的话，首相会给你们特赦，只不过，肯定不是现在。”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恐怖袭击刚刚过去，就算唐旭宸他们拯救了很多日本旅客的生命，但是在这个非常敏感的时期，山口野司不会给他们特赦。原因很简单，在签署反恐合作协议之前，山口野司得尽量避免********。 “你们打算去哪？” “还没想好。”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当然，就算想好了，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欢迎我了？” 唐旭宸愣了一下，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 “等首相回国，我就会递交辞职信。”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与你无关，只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首相仍然信任我，也无法回到从前。也就是说，我需要一份工作，有意义的工作。”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当然，我是日本人，你们未必能够……” “与你是不是日本人无关，在我们这支队伍里，有日本人。” “什么？” “我们的敌人是恐怖份子，而不是某个国家。我相信，在我们两国政府与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又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唐旭宸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我相信，你不是我的敌人。” 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明白，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你们这种人，恐怕谁也得罪不起。”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爱田玲子不是在夸奖他。 “好了，我得去医院看望受伤的旅客。”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谢谢你。” “不用谢。”唐旭宸迟疑了一下，在爱田玲子转身的时候才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爱田玲子转过身来看着唐旭宸。 “我们需要一架飞机，最好是商务飞机。”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说道：“需要我安排飞行员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准飞证，我们有飞行员。”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今天不行的话，明天也可以，不过最迟不要超过明天。” “你们真的打算离开？” 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了，虽然还有很多调查工作需要进行，但是国土安全局足够胜任。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再说了，某些人并不希望我们留在北京。”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去安排，最迟明天晚上。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爱田玲子离开，唐旭宸才去找到欧阳凤鸣他们。 受伤的人质已经送走，现场也由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接管。只是欧阳凤鸣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负责国土安全局的人，搜集被击毙的恐怖份子的身份信息，寻找继续调查下去的线索。 “把所有武器装备上的出厂编号都登记下来。” 等那名外勤人员开始记录武器上的出厂编号，木林森才朝唐旭宸走了过来。 “有很多线索，不过价值都不大。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恐怖袭击，弥生四十四又不是那种笨到家的人，他们使用的武器肯定做过处理，或者来自黑市，就算查下去，也未必能够查到什么。” “我们明天离开。” “什么？”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我找了爱田玲子，她答应帮我们弄一架商务飞机与准飞证，最迟明天晚上。” 木林森叹了口气，朝站在旁边的欧阳凤鸣等人扫了一眼。 “弥生四十四已经死了，恐怖袭击已经过去，我们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唐旭宸也扫了眼欧阳凤鸣等人，说道，“很明显，我们不大受欢迎。既然该做的都做了，也就没必要留下来讨人嫌。”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谭滔与杨诗琪都没表态，等于认同了唐旭宸的观点。 范华东更不会提出意见，他一直听从唐旭宸的安排。 李金明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恐怖袭击就这么结束了？” “至少目前看来，没有线索表明还有下一次恐怖袭击。” 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老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我跟你一样，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但是我们不能就此离开。”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李金明说下去。 “虽然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针对山口野司的恐怖袭击已经结束，但是我们同样有理由相信，像弥生四十四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得到某个庞大组织的支持，绝对不可能来到北京袭击首都机场。更重要的是，弥生四十四没能逼迫山口野司辞职，而在幕后支持他的人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唐旭宸朝木林森看了过去，征求木林森的意见。 “老李说得没错。”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我在幕后支持弥生四十四，就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至少会准备一套备用方案，在他失败之后启动。很明显，恐怖袭击威胁依然存在。再说了，在目前查到的线索中有很多疑点，包括那个潜伏在山口野司身边，向弥生四十四提供情报的奸细。” 唐旭宸没有吭声，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你们说得都没错，问题是，有些人根本不想让我们插手进行调查，不然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别的不说，国土安全局被盯得死死的，军情局又使不上劲，我们就算留下来继续调查，又有什么用？”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为解救人质尽了全力。” “我也这么认为，既然不受欢迎，留下又有什么意义？”谭滔跟着说了一句。 “小杨？” 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不做就不做，既然已经介入调查，我们就应该查明真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范华东看了过去。 “我没什么想法，跟着你们干。”范华东勉强笑了笑。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唐旭宸身上。 两种观点，各有三个与两个人支持，范华东弃权之后，就得看唐旭宸的决定。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在爱田玲子帮我们准备好飞机之前，调查继续进行。如果没有查到更多的线索，无法证明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到来，我们就离开。不然的话，我们就得留下来。” 没人反对，毕竟不是说走就能走，而且也就一天的时间而已。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回到了越野车上。 他不是不想查下去，而是像李金明说的那样，有点心灰意冷。关键不是李莉莉，而是萧云鹏。过去十年里，在与恐怖份子的战斗中，唐旭宸数次出生入死，而且无怨无悔，只因为得到了薛震远的绝对信任与器重。可惜的是，萧云鹏不但不信任他，还防着他，而且派李莉莉盯住国土安全局。 在解救人质的行动开始前，唐旭宸还能忍，毕竟有几百名旅客在恐怖份子手上。 因为李莉莉的蛮横干预，数十名人质伤亡，唐旭宸终于忍不无可忍，也才有了扇李莉莉巴掌的那一幕。 别说是唐旭宸，换成任何人，都难以忍受。 也正是如此，唐旭宸有点心灰意冷，也才想到带着队伍离开中国。 最后做出的决定，表明唐旭宸很矛盾。一方面，萧云鹏的猜疑让他觉得继续战斗下去没有多大意义。另外一方面，可能存在的恐怖袭击，无辜民众的生命安全与国家利益，让他无法放下职责。 要知道，他们这支队伍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 第652章责任 送走山口野司，萧云鹏坐着沉思了好一阵，才把李莉莉叫了进来。 营救行动的最终结果，多少让萧云鹏感到意外。只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开始会谈中，山口野司多次提到，萧云鹏承诺让日本方面全程参与调查，却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秘书在现场指手画脚，以此暗示，营救行动失败的主要责任在中国方面，是萧云鹏在安排人员的时候出了错。 言外之意，萧云鹏要为此负责。 对此，萧云鹏很愤怒，却没有直接反驳。不管怎么样，萧云鹏不能否认事实，确实是李莉莉搞砸了营救行动。 只是，李莉莉却另有一番说辞。 听李莉莉说完，萧云鹏依然沉默不语。 “元首……” “你是说，是唐旭宸他们擅自行动，才导致数十名人质伤亡？” 李莉莉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到达现场，负责指挥营救行动之后，他们依然在跟国土安全局联系，而且依仗日本首相的支持，对我的命令不闻不问。在此之前，唐旭宸还擅自跟弥生四十四接触，在未得到授权的情况下跟恐怖份子谈判，甚至答应为恐怖份子提供一架客机。” 萧云鹏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那架客机不是你安排的吗？” “考虑到人质的安危，以及安排与部署解救人质的行动需要时间，所以我只能按照恐怖份子的要求准备一架a380客机。其实，这也是整个营救行动的关键。我询问过军情局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在恐怖份子押着人质进入登机通道的时候是营救人质的最佳时机，特种部队有足够的把握在零伤亡，至少是少伤亡的情况下把人质营救出来。特种部队做过估计，最多只有数名人质在解救行动中伤亡。” “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如果不是唐旭宸他们贸然采取行动，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责任在他们身上？” 李莉莉没有吭声，她已经把话说透彻了，怎么理解是萧云鹏的事。 萧云鹏看着李莉莉，他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山口野司的态度十分强硬，如果萧云鹏承担下责任，山口野司就有可能得寸进尺，在接下来的会谈中提出过分的要求，甚至会影响即将签署的反恐安全协议。如果责任不在萧云鹏身上，山口野司就没有理由指责中国当局，也就没理由提出过分要求。虽然唐旭宸他们是中国人，但是在解救人质的行动中替山口野司服务，即他们是山口野司的人。如果是他们搞砸了营救行动，不但山口野司不能拿此说事，萧云鹏还可以借此机会压制山口野司，在反恐安全协议中增添几项对中国有利的条款。 想到这，萧云鹏长出了口气。 “元首……” “如果是唐旭宸他们的责任……” “首先得把他们控制起来，不让任何人跟他们接触。还有，得把国土安全局完全置于监管之下。不管怎么说，唐旭宸对田皓桐有知遇之恩，而且在此之前，国土安全局一直在为唐旭宸他们提供协助与支持。也许，唐旭宸他们只是想营救人质，却被人利用了，而他们并不清楚情况。” 萧云鹏的眉头跳了几下。 李莉莉的这番话说到了关键点上，即山口野司想通过人质事件向中国当局施压，从而在反恐安全协议上占据主动权。他利用了唐旭宸他们，也利用了那些被恐怖份子绑架与杀害的日本旅客。 “要不然的话，山口野司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来找您。”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行，就这么办吧。你亲自去一趟，带上特勤人员，先把他们控制住。” 此时，唐旭宸他们还在机场搜集线索。 人质伤亡的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二十七人丧生，四十六人受伤，其中重伤病危的有十三人。有三十一名恐怖份子被击毙，因为不知道恐怖份子的确切数量，所以还得甄别获救的人质。 这是一份需要时间的工作，国土安全局得逐一审核所有获救人质的身份。 对恐怖份子使用的武器装备的调查也有了结果，枪械全部来自黑市，而且是美军退役处理的二手货，一部分来自菲律宾，一部分来自埃及，还有一些来自希腊等国，全都是美国无偿援助的过剩物资。唯一值得追查的是炸弹背心上的无线电引信，以及弥生四十四使用的无线电遥控装置。全是标准军用设备，而且是德国货，在黑市上很难买到。制作炸弹的高能塑胶**也值得追查，同样是军用**，在黑市上很难买到，只是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到化验结果，也才能查清楚来历。至于恐怖份子的身份，国土安全局已经查到，全都是弥生四十四的手下。 客观的讲，调查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 除了没有处理个人身份信息，弥生四十四在发动袭击之前，已经处理掉了所有能够让中国情报安全机构追查下去的线索。 虽然暂时没有拿到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唐旭宸，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除。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最后的袭击，弥生四十四是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的策划者，而且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就不会做如此充分的准备。他在行动开始之前摸掉了可以追查的线索，很有可能是在保护幕后主使。这也符合之前的推断，即弥生四十四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肯定得到了某个组织的暗中支持。 如果这不是最后的袭击，那么下一次恐怖袭击很快就会到来。 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发动袭击？ 唐旭宸很头大，如果弥生四十四还活着，就能审讯他。可惜的是，他已经死了，而死人不会开口招供。 “老木，你怎么看？” “如果还有一次袭击，肯定与山口野司有关。”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弥生四十四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如果只是让山口野司辞职，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发动袭击，未必需要在日本特勤人员到达的时候。看上去，弥生四十四失败了，山口野司没有辞职，而且大部分人质获救。可是日本方面派来的五十名特勤人员，只有剩下了西村弘志，其他的都死了。” “你是说……” “我问过，山口野司明天将随同元首前往青岛，检阅北海舰队。显然，在此之前，日本当局不可能增派特勤人员。到时候，保护山口野司的只有十几名特勤人员。如果再次发动类似袭击，结果将难以预料。当然，青岛港戒备森严，除了随行的特勤人员，还有上千名基地的警卫人员，就算恐怖份子都是不怕死的狠角，也未必能得逞。”木林森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从青岛回来之后，山口野司将与元首正式签署反恐安全协议，然后返回东京。如果恐怖份子的目的是组织双方签署这份协议，就会在山口野司回到北京的时候动手。还有两天时间，恐怕恐怖份子已经准备就绪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针对山口野司的恐怖袭击还没过去。” “果真如此，我们就得留下来。” 木林森点了点头，随即眉头一紧。 注意到木林森的神色变化，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 李莉莉正朝他们走过来，还跟着十几名特勤人员，而且是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 “让欧阳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木林森朝站在远处的欧阳凤鸣等人吹了声口哨，然后伸后比划了一番。 “唐旭宸，你们被逮捕了。”没等唐旭宸回答，李莉莉就掏出了一份文件。“这是元首签署的拘押令，请交出武器。” 唐旭宸微微一愣，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转眼间，十几辆装甲车冲了过来，把唐旭宸他们围在了中间，而且所有装甲车上的重机枪都对准了他们。 “现在，跟我们走吧。” “这是什么意思？”李金明走过来问了一句。 李莉莉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你们擅自采取行动，导致数十名人质伤亡，所以元首签署了拘押令，对你们展开调查。在查清楚原因之后，自然会放了你们。只是现在，你们得跟我走。” “臭婆娘……” 木林森与范华东的反应非常快，在欧阳凤鸣冲上去之前就抓住了他。 四周，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与军人同时举起枪支，将枪口对准了唐旭宸他们。 “我要跟元首通电话。” “元首现在没空，有空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至少，让我跟日本首相打个电话。” “唐旭宸，你别搞错了。你们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 “你……” “老实跟我们走，能省去很多麻烦。当然，在个人立场上，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开火的理由。”说这番话的时候，李莉莉退后了两步。 “老唐？”木林森提醒了唐旭宸。 “立即交出武器！”李莉莉大吼了一声，同时挥了挥手，让四周的特勤人员与军人做好开火准备。 这时候，谭滔朝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把消息发了出去。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知道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已被包围，而且包围他们的是中**警！不管怎么样，唐旭宸不会朝那些中**警开火。 第653章拘押 谭滔联系的不是田皓桐，而是爱田玲子。 李莉莉带着一大帮特勤人员过来的时候，他就意识问题变得严重，随即拨通了爱田玲子的电话。 此时，爱田玲子已经回到大使馆。 从元首府回来后，山口野司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见西村弘志，对他在营救人质的行动做出的表现给予表彰。消息已经传开，西村弘志为了保护被挟持的日本旅客，不顾自身安危向恐怖份子投降。要不了多久，日本的新闻媒体就会开始大肆报道，西村弘志也将成为日本的民族英雄。 因为唐旭宸他们还在日本当局的通缉名单上，所以不会提到他们做出的贡献。 接到谭滔打来的电话事，爱田玲子在首相办公室外面。山口野司接见西村弘志，她没有进去凑热闹。其实，爱田玲子在为唐旭宸他们鸣不平，因为没有唐旭宸，别说人质，西村弘志也会完蛋。可惜的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山口野司不但没有接见唐旭宸他们，还下令封锁了消息。 爱田玲子已经打定主意，在这起事件过去之后，向首相提出，给予唐旭宸等人特赦。 就算不能让唐旭宸他们成为日本的英雄，也应该给予他们公平的待遇，让他们不再受到通缉。 等西村弘志从办公室里出来，爱田玲子就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明天，我们就去青岛。你得去做相关安排，我已经……” “首相！”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他们被逮捕了。” “什么？” “萧云鹏下令逮捕了唐旭宸他们，对他们进行隔离审讯。”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应该与营救人质的行动有关，也许中国元首认为是他们擅自采取行动害死了那些人质。” 山口野司立即锁紧了眉头。 “首相，事实根本不是如此，当时我就在现场，是李莉莉安排的特警惊动了航站楼里的恐怖份子，如果不是唐旭宸他们，在营救行动开始之前，恐怖份子就会引爆炸弹，所有人质都会完蛋。” “我知道……” “首相，您得想想办法，给中国元首打电话说明情况，不然……” 山口野司压了压手，又微微摇了摇头。 “首相！” “爱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很想打这个电话，只是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知道中国元首为什么要下令逮捕他们吗？”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没有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在此之前，我去了元首府，跟萧云鹏讨论了这件事情，而且说明了情况。显然，萧云鹏是在此之后下达的命令。”山口野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又说道，“如果萧云鹏没有下令逮捕唐旭宸他们，就得由中国当局承担责任，而且他是最主要的责任人，因为是他派李莉莉去现场指挥。” “这就是事实。” “可惜的是，这是一个不能公开，至少现在不能公开的事实。” “可是……” “爱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她不是不明白，而是想不通。 “放心吧，我会帮他们，只不过不是现在。等到签署了反恐安全协议，我会亲自找萧云鹏，请他释放唐旭宸等人。” “首相……”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那份协议。”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知道再说也没用。 “你去准备吧，明天跟我去青岛。” “首相，我想留下来。”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 “西村已经来了，他能够做大部分工作。再说了，只是视察舰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我出面处理。” “爱田……” “首相，我们欠他们的。”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留在北京。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此外，我授予你必要的权力，在适当的时候，可以动用我们在中国的情报人员。” “首相……” “只是，你得明白，现在绝不能发生任何能够影响中日关系的事情。”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此外，你得有点耐心。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死了那么多人，中国元首未必愿意承担责任。” “我知道该怎么办。” “行，我相信你。” 爱田玲子没再多说什么，告辞后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唐旭宸等人被特勤人员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开，虽然田皓桐尽了最大努力，但是他无权查阅特勤局的信息，也就不知道唐旭宸等人的处境。与他一样，宫浩宁与罗琳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宫浩宁提出，以辞职的方式，让元首释放唐旭宸等人。 这是个办法，不过是最愚蠢的办法。不可否认，在国土安全局，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的地位不可取代。问题是，恐怖袭击已经过去，潜在的威胁也不是很明显。再说了，萧云鹏本来就不器重他们。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萧云鹏肯定会立即批准，而且让他们在一个月后离职。 显然，这改变不了什么。 “这不是个办法。”罗琳琳瞪了宫浩宁一眼，让满腹牢骚的丈夫闭上嘴。又对田皓桐说道：“我正在设法恢复航站楼的监控录象，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证据，证明是李莉莉在瞎乱指挥，是老唐他们救了其他人质。” “这有用吗？”宫浩宁显然不赞同妻子提出的意见。 “怎么没用？” “就算我们拿到了证据，元首会认同？再说了，有那个臭女人在，我们也不可能把证据送到元首手上。” “田局可以直接向元首汇报。” “别忘了我们跟老唐的关系，你觉得元首会相信？” “你……” “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那些证据。”田皓桐打住了两夫妻的争吵，说道，“此外，我们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更多的线索。” 宫浩宁与罗琳琳都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田皓桐。 “在此之前，老唐联系过我们，提到离开的事情，可是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在现场搜集线索。很明显，老唐认为恐怖袭击威胁并没结束，也许有下一次恐怖袭击。如果我们能找到相关线索，证明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到来，就能证明老唐他们的价值，也就能够说服元首放了他们。” “这……” “不管怎么样，李莉莉没有应对恐怖袭击的本事，我们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老唐他们，元首也需要。” 罗琳琳微微点了点头，认同了田皓桐的观点。 “问题是，怎么证明？”宫浩宁问了一句。 “线索。” “可是……” “逮捕老唐他们之后，李莉莉会放松警惕，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盯着我们。我们应该相信，老唐的判断没有错。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错过。如果真的有下一次恐怖袭击，肯定存在相关线索，而且就在我们能够找到的地方。老唐他们留在现场，也是为找到线索，只是没有及时找到。”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进行下去，找到老唐他们没有找到的线索。” 宫浩宁点了点头，没再反驳。 “我们得分开行动，我负责从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寻找线索，小罗负责通信、电子等方面的调查，还有追查恐怖份子使用的武器装备，以及恐怖份子的身份。老宫，你负责甄别人质的身份，确保其中没有恐怖份子，还得逐一查证所有遇害者的身份，包括之前被恐怖份子处决的日本特勤人员。”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任何发现，立即跟我联系。我这边有收获的话，也会跟你们联系。” 宫浩宁与罗琳琳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还有，得抓紧时间。不管是把老唐他们救出来，还是阻止恐怖袭击发生，我们都得尽快找到相关线索。如果真的有下一次恐怖袭击，规模与破坏程度肯定更大。” 其实，用不着田皓桐叮嘱，宫浩宁与罗琳琳知道时间的紧迫性。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被押出市区。 因为是萧云鹏直接下达的命令，所以出动是特勤局的人，没有让国土安全局等情报安全机构参与。 所幸的是，那些特勤人员对唐旭宸他们很客气。 带队的特勤队长认识唐旭宸，当年在美国就跟唐旭宸合作过，还上了元首专机，亲身经历过敬嫣玲发起的恐怖袭击事件。当然，他为薛震远服务了十年。他知道，责任不在唐旭宸等人身上，可是得服从命令。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客气一点。比如把唐旭宸等人送上同一辆装甲车。 一路上，欧阳凤鸣与谭滔都在抱怨，范华东与杨诗琪也很不甘心。虽然木林森与李金明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两人都有点后悔。如果不是他们坚持，唐旭宸早就带着队伍离开机场。 唐旭宸什么都没说，也没人去招惹他。 这个时候，心里最难受的就是唐旭宸。哪怕只是临时拘押，也意味着萧云鹏根本不在乎他们。虽然唐旭宸他们的付出与牺牲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国家与民族，但是被人无端指责，没人高兴得起来。 十多年来，这是唐旭宸他们第一次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第654章新威胁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田皓桐正在跟一名鉴定人员分析数据。虽然已是局长，但是田皓桐经常参与一线工作。别忘了，来国土安全局之前，田皓桐是军情局最优秀的鉴定专家，在国土安全局也从鉴定工作做起。即便平时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在遇到重大事件时，他仍然会做一些本专业的工作。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宫浩宁有点手足无措。 “关掉警报，让所有人员回到工作岗位上。” 被出发的是危险化学物品报警系统，按照正常程序，国土安全局总部的工作人员将在警报响起之后开始疏散。 没花多少功夫，触发警报的原因就被找到了。 是那些从机场运回来的尸体，准确说是日本特勤人员的尸体。 虽然遇害的日本特勤人员的尸体将移交给日本当局，由外交专机送回日本，在日本进行尸检，但是涉及到恐怖袭击事件，所以将首先由国土安全局进行检验，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再移交给日本大使馆。 也就是在做尸检的时候，触发了危险化学品报警系统。 田皓桐换上了全隔离防护服，带着几名鉴定人员进了隔离间。 “老田？” “是神经毒剂！”田皓桐摘下了头盔。 “你在干什么？”宫浩宁吓了一跳。 “剂量很低，不会致命，对人体也没有多大危害。”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从尸体受感染程度来看，应该是在死前接触到了神经毒剂，而且是间接接触，不然这些特勤人员在被恐怖份子控制住之前就会丧命。” “确定是神经毒剂？”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神经毒剂，但是具体是哪一种神经毒剂，要做了化验才能知道。” 吩咐跟进来的鉴定人员取样化验之后，田皓桐离开了隔离间。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了办公室，宫浩宁还打电话把罗琳琳叫了过来。 “很明显，这些日本特勤人员间接接触过神经毒剂，因此没有丧生，甚至没有出现中毒症状。”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他们是在东京、还是在北京接触到了神经毒剂。” “你是说，神经毒剂来自那些恐怖份子？”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所以我们得对恐怖份子的尸体进行检验。” 罗琳琳沉思了一阵，说道：“不管这些特勤人员接触到的神经毒剂来自哪，都足以证明老唐的推测。”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或许，弥生四十四发动的袭击根本不是为了让山口野司下台，而是为了把神经毒剂运入我国境内。” “不管是什么，先查清楚神经毒剂的来源。” 三人没有罗嗦，鉴定与化验工作由田皓桐亲自负责，宫浩宁与罗琳琳则负责调查遇害的日本特勤人员。 半个小时后，田皓桐拿到了两份化验报告。 日本特勤人员尸体上是一种军用神经毒剂，由美军开发，不过早在十多年前，美**方就宣称按照与俄罗斯签署的裁军协议，销毁了所有这种神经毒剂，而且得到了国际组织的监督与承认。 显然，要么是美军没有完全销毁这些神经毒剂，要么是生产商私藏了一些。 这不是最重要的，调查神经毒剂的来源属于后期工作，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些神经毒剂的去向。 第二份调查报告，推翻了田皓桐他们之前做出的猜测。 在弥生四十四、以及抽检的九名恐怖份子的尸体上，没有检测到神经毒剂，即他们没有接触神经毒剂。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如果神经毒剂不是来自恐怖份子，又被赴华特勤人员接触到，那就肯定来自日本特勤局或者其他机构。 “如果神经毒剂已经进入我国，肯定是由那架运输机送进来的！” 田皓桐压了压手，说道：“在此之前，老唐怀疑在山口野司身边有内奸，向杀手出卖了山口野司的情报。如果老唐的怀疑没有错，那么安排运输机把神经毒剂送入我国境内的肯定是这个内奸。” “如此一来，弥生四十四在机场劫持人质，是在为转移与运送神经毒剂打掩护？”罗琳琳显得很惊讶。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弥生四十四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被人利用了，也许连他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就在我们设法营救人质的时候，那个家伙派人把神经毒剂送出了机场。” “可是……” “虽然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还有别的解释吗？当然，也许神经毒剂没有运入我国境内，那些日本特勤人员是在出发之前与之接触。果真如此，我们就不用担心什么了。问题是，谁能肯定？” 宫浩宁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老唐的猜测没有错，恐怖袭击威胁依然存在，而且十分明显，也许下一次恐怖袭击马上就会到来。”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不是老唐。让我们做分析，提供情报支持没问题，可是要我们代替老唐，去查找线索，利用找到的线索追查下去，我们就没那本事了。” “现在怎么办？”罗琳琳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老唐他们接出来。” “老田，有这些证据，你可以向元首……” “这是证据吗？”田皓桐看了眼宫浩宁，说道，“没错，那些日本特勤人员确实接触过神经毒剂，但是我们无法证明神经毒剂是否在我国境内。还有，就算我向元首汇报，也要过李莉莉那一关。” “妈的！”宫浩宁低声咒骂了一句。 罗琳琳咬了咬牙，说道：“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田皓桐揉了下额头，说道：“我给薛老打电话，也许……” “如果薛老能够帮上忙，老唐他们就不会被关起来了。”宫浩宁叹了口气，说道，“这种敏感时期，就算薛老想帮忙，也会有所顾忌。再说了，我们不是老唐，在薛老面前根本没多少说服力。”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即便在担任元首期间，薛震远对田皓桐也不大了解。 罗琳琳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能找薛老帮忙，那就只有找日本首相。” “山口野司？”宫浩宁看了罗琳琳一眼，说道，“此事涉及到日本特勤人员，也许那名内奸就是特勤人员，即便不是，也是日本特勤人员把神经毒剂送入我国境内。山口野司知道之后，他会承认？” 田皓桐没有吭声，因为宫浩宁说的有道理。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罗琳琳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山口野司一直在支持老唐他们。如果不是他的支持，老唐他们连参与调查的机会都没有。即便此事涉及到日本特勤局，只要让山口野司知道事件的严重性，我相信，他会提供帮助，至少会让老唐他们继续调查。”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宫浩宁瘪了瘪嘴，在老婆面前，他一向没有多少主见。 “既然如此，我给爱田玲子打电话，向她说明情况。如果可以，最好让山口野司出面把老唐他们弄出来。” 此时，爱田玲子已经离开日本大使馆。 爱田玲子决定留在北京，而不是跟随山口野司去青岛，主要就是想把唐旭宸他们从中国特勤局手里弄出来。爱田玲子知道，虽然山口野司没有表态，但是到那一步，他肯定会给唐旭宸等人特赦，甚至提供政治庇护。不管唐旭宸他们以前做了什么，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捍卫中日关系。 接到田皓桐打来的电话，爱田玲子有点犹豫。 她并不清楚田皓桐与唐旭宸的关系，只知道田皓桐是中国国土安全局局长，属于中国官方人员。 当然，她也不可能不接田皓桐的电话。 “田局长……” “爱田小姐，我们发现了一条新线索，针对贵国首相的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除。” “什么？” “在贵国遇害的特勤人员的尸体上，我们检验到了一种军用神经毒剂，剂量很小，疑似间接接触。” “不可能……” “检验报告与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我现在发到你的手机上。” “稍等。”爱田玲子哪敢迟疑，立即为手机设置了加密程序。“好了，你发过来吧。” 几分钟后，爱田玲子看完了两份报告。 “此外，我们还对恐怖份子的尸体做了检验与化验，却没有发现神经毒剂残留物，由此可以证明，神经毒剂并不是来自弥生四十四等恐怖份子。排除这种可能之后，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她当然明白田皓桐的意思。 “爱田小姐，我不是在指责你们，而是在恳求你们的帮助。” “帮助？” “如果恐怖威胁依然存在，而且与神经毒剂有关，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人能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你是说……” “如果你调查过我，你就应该知道，我能有今天，完全是他的提拔。虽然我是国土安全局局长，但是事态严重，而且无法越级汇报。爱田小姐，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贵国首相，还有我国的无辜民众。不管怎么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想办法。” “恐怖袭击随时有可能发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爱田玲子长出了口气。找到唐旭宸并不难，可是要把唐旭宸弄出来，肯定不容易。 第655章坠毁 北京郊外，靠近官厅水库的某森林公园。 庄园坐落在水库附近，是一栋两层高的低矮建筑，隐没在茂密的树林里面，从空中俯瞰很难发现。 一支由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从山路上驶了过来，全都挂的外交拍照。 庄园门口，四名胸前挎着突击步枪的警卫将车队拦了下来。带头的警卫走上前敲了敲前面那辆越野车的车窗，另外三名警卫朝两侧散开。不远处，还有几名警卫守在架有机枪的堡垒与了望塔里面。 车窗放下，爱田玲子将一张通行证递了出来。 那是一张外交部开具的通行证，大概意思是爱田玲子是日本官方代表，将参与针对唐旭宸等人的审问工作。 警卫队长仔细检查了通行证，还打量了爱田玲子一番。 爱田玲子没有慌张，也没有催促警卫队长，她拿的是合法通行证，而且中国当局早就承诺让日本当局参与调查。 “请稍等。” 爱田玲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让警卫队长尽管去查。 警卫队长返回岗亭打电话，四周的警卫没有退开。 唐旭宸等人由特勤局收押，警卫都是特勤局的人。特勤局属于安全机构，所有特勤人员都向元首负责。也就是说，外交部开具的通行证在这里行不通。在跟元首府核实之后，警卫队长才会放行。 两分钟后，警卫队长返回，把通行证还给了爱田玲子，并且示意放行。 过了第一关，不等于见到了唐旭宸。 进入庄园，爱田玲子首先见到的是这里的负责人，特勤局的贝富民。 “爱田小姐，我首先得说明，虽然你们参与了调查工作，但是这里是中国，他们也是中国人。” “我明白，我只是想跟他谈几句，搞清楚当时的情况。” “他们都是极端危险的人物。” 爱田玲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等着贝富民开门。 “只有五分钟。” “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贝富民点了点头，用身份卡在电子门锁上刷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请你关上摄像机与麦克风。”爱田玲子看了贝富民一眼，又说道，“请你理解，此事与我国首相有关，属于最高机密。” “我就在外面。”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这才进入了关押唐旭宸的房间。 是一间面积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进门的右侧是一面玻璃墙，安装的是单向透明的钢化玻璃。 显然，这是一间审讯室。 唐旭宸坐在椅子上，侧对着房门，面前是一张铁皮桌，对面还有一张椅子。 爱田玲子进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显得有点惊讶。 “你怎么……”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见到她没开口说话，唐旭宸也就没再说下去。 不多时，安装天花板上的两部摄像机上的指示灯熄灭了。 “我们只有五分钟。”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国土安全局在遇害特勤人员的尸体上检验出了神经毒剂，恐怖份子身上却没有，现在怀疑恐怖袭击的真实目的是把神经毒剂秘密运入中国，为下一次恐怖袭击做准备。” “什么！？”唐旭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爱田玲子。 “调查还在继续，但是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神经毒剂来自哪？” “美国的军用神经毒剂，只是在十年前就全部销毁了。相关调查正在进行，不务之急是找到已被送入中国境内的神经毒剂。” “你得重点调查日本特勤局。” “我们正在调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还得加强对首相的保护。如果还有一次恐怖袭击，首相就是头号目标。” “这些工作也在做。” “那么，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 “我正在想办法，恢复你们的身份，让你们继续参与调查。”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显然，爱田玲子还没有找到办法，不然就不会在这里跟他说话了。 “我想知道的是，如果这些推测都是真的，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你的未婚夫。” 大概是唐旭宸说得太直接了，爱田玲子露出了惊讶神色，不过随即就平静了下来，明白了唐旭宸这句话的意思。西村弘志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在营救行动开始之前，弥生四十四明明可以干掉他。如果真是日本特勤人员把神经毒剂送入中国境内，那么唯一幸免的西村弘志的现役就最大。 过了几秒钟，爱田玲子才把带来的一份文件推到唐旭宸面前。 “这是什么？” “国土安全局发给我们的调查报告，你好好看一下吧。” 唐旭宸锁紧眉头，翻开了文件夹，而且立即注意到了里面的内容。不是报告内容，而是文件的装订方式。 “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你们接出去。田皓桐觉得，只有你们能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那么，你得抓紧时间。” “放心吧，很快。” 唐旭宸淡淡一笑，合上文件夹，推到了爱田玲子面前。 “如果你能帮助我们阻止恐怖袭击，让首相不受伤害，我相信，首相会在事后给予你们特赦。” “爱田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乎的不是一张用来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唐旭宸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你应该知道，从一开始，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就不是为了你们的首相，而是在保护我国的人民。” “我知道。” “当然，这两者并不矛盾。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们阻止恐怖袭击发生，那就得赶紧把我们弄出去。” 没等爱田玲子开口，房门就被敲响了，五分钟已到。 贝富民进来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站了起来。两人没有罗嗦，爱田玲子跟着他离开了审讯室。 要把唐旭宸他们弄出来并不容易，爱田玲子的本事再大，也只能以首相的名义，找中国外交部开了一份通行证，并且以参与调查为名，让中国元首答应让她跟唐旭宸见面。要让中国元首释放唐旭宸他们，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唐旭宸是中国人，这里又是中国，爱田玲子没有那个影响力。 去见唐旭宸，除了让他知道局势的紧迫性，还在为营救他们做准备。 此时，日本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因为是军用运输机，还为特勤局服务，所以在运输机进场的时候，机场关闭了航道，让已经到达的航班在附近等待。 做为西太平洋地区规模最大的机场之一，羽田国际机场拥有长度超过四千米，能供任何一种飞机起降的主跑道。对于军用运输机而言，在一条如此宽敞的跑道上降落，没有半点难处可言。 持续飞行了几个小时，运输机上的机组成员都有点疲惫。 高度降低到五百米的时候，机长才启动手动驾驶系统。自动驾驶仪只在巡航飞行阶段管用，在起飞与降落阶段，依然需要飞行员手动控制。 只是，运输机并没接受飞行员的控制。 高度仍然在降低，速度却没有减慢，两侧机翼上的襟翼都没放下。 怎么回事？ 机长再次摁下了关闭自动驾驶仪的开关，却没有任何反应。 对于下降速率超过每秒五十米的运输机而言，撞上跑道也就几秒钟，根本没有时间让机长与副驾驶做更多的动作。 “cj004，快拉起来，快拉起来！” 回应塔台的是猛烈的爆炸。 一团火球升入了天空，运输机在撞上跑道的时候，没有放下起落架，而且速度超过每小时六百千米。 这个速度，就算放下起落架，也会坠毁。 运输机的残骸在跑道上滑行了上千米，才缓缓停了下来，随即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猛烈爆炸，还燃起了大火。 在降落之前，运输机上有大约两吨燃油。 等到机场的消防人员赶到时，运输机已被彻底烧毁，只剩下了无法燃烧的金属框架，上面的七名机组成员无一幸免。 几分钟后，第一队警察赶到，下令封锁了主跑道。 消息很快就反馈给了特勤局，毕竟那是一架为特勤局服务的军用运输机。 接到消息的时候，爱田玲子正与几名情报人员在一起。 无法通过官方渠道把唐旭宸他们弄出来，剩下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即带人进入庄园，把唐旭宸他们救出来。 爱田玲子说得很清楚，目的是救出唐旭宸他们，不能杀人。 为此，那些情报人员准备了一些非致命武器，使用的也是橡胶子弹。 “等等……”爱田玲子掏出手机，朝一旁走了几步才接通电话。“是我……什么……我知道了……立即封锁现场，派鉴定人员搜集线索……不管怎么样，尽快查清楚原因……有结果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特勤局的运输机坠毁，等于间接证明了国土安全局的发现。 看上去，那是一次由自动驾驶仪故障导致的空难，可是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不管爱田玲子是否相信，这已经证明，确实是运送特勤人员的运输机把神经毒剂送入中国境内，发生在首都国际机场的恐怖袭击，只是为了送走神经毒剂。那么，下一次恐怖袭击很快就会到来！ 第656章逃脱 房门打开的时候，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进来的是贝富民。 两人早就认识，当年在元首专机上，贝富民被敬嫣玲的手下劫持为人质，正是唐旭宸救了他。 “老唐，我打过电话了。”贝富民走了过来，掏出香烟。“抽烟吗？”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贝富民点上一根烟，塞到唐旭宸嘴上。“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如果不是你们，恐怕那些人质全都死了。” “可惜的是，你不能放了我。” 贝富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所做的只是尽职尽责。”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富民的意思。 “其实，你们不该回来。”贝富民苦笑了起来。“现在已不是从前，不管怎么样，你们已经尽到了职责，就算你们没有回来，也不会有人责怪你们。再说了，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表示明白贝富民的意思。 “当然，你得相信，元首还是明事理的，只是有的时候被人蒙蔽了。等事情过去，自然会放了你们。” “也许到那个时候，什么都迟了。” “什么？”贝富民很是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你觉得，恐怖袭击威胁已经消除了？”唐旭宸活动了下胳膊，让铐在身后的双手更舒服一些。“恐怖袭击只是个幌子，幕后主使的目的不是干掉山口野司，也不是迫使山口野司下台，而是阻止日本与我国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在机场发动的袭击失败之后，肯定会有下一波恐怖袭击，而且很快就会到来。” “国土安全局肯定会继续调查。” “当然会，但是能不能及时阻止呢？” 贝富民沉默了，这到是个问题。 “在机场发生的事情，连你都知道，为什么元首不知道？我不是说元首做错了，而是不应该把我们关起来。” “老唐。” “当然，你在尽自己的职责，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如果我的特勤人员，也会听从元首的命令。” 贝富民叹了口气，说道：“我会给元首打电话，把你提到的事情反应上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贝富民站了起来，说道，“我不是你，只是特勤人员，我相信你没有任何作用。”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富民的意思。 其实，贝富民对他们已经很客气了，至少没有审问他们，更没有对他们动粗，只是把他们关押在这里。 “相信我，只要明白事件的严重性，元首会放了你们。” “也许到那时候已经迟了。” 贝富民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 “老贝……” “干嘛？”贝富民没有转身，他与唐旭宸已经谈得够多了，而且按照规定，他不能跟唐旭宸私下交流。 “你觉得，能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贝富民猛的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唐旭宸的胳膊扼住了，只是唐旭宸使用的力气不是很大。 “别反抗，放松，放松！” “你……” “放松，很快就过去了，放松……” 贝富民想挣扎，却没有用。就算他是最优秀的特勤人员，也不是唐旭宸的对手，而且要害已被唐旭宸制住。 唐旭宸没有杀死贝富民，也没有打算杀害特勤人员，他只是扼住了贝富民的颈动脉，让血液无法进入大脑。即便是最强壮的人，也会在一分钟内昏迷。反抗与挣扎，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痛苦。 如果唐旭宸要杀贝富民，会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在贝富民不再挣扎的时候，唐旭宸才松开胳膊，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 不会有生命危险，几分钟后，贝富民就会醒过来。 取出贝富民携带的手枪、身份卡与对讲机，唐旭宸把他拖到椅子上，将他的双手穿过椅子靠背的缝隙，铐在了身后。 在贝富民进来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房间里的监视器都关了。随后，贝富民跟他谈了一些“私事”。按照规定，特勤人员不能跟看押对象进行私下交谈。也就是说，是贝富民下令关了监视器。如果贝富民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就会在此之前支走留在隔壁房间里的特勤人员。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隔壁房间里面有特勤人员，在唐旭宸袭击贝富民的时候，他们就会冲进来。 审讯室在庄园的地下室里。这座庄园属于特勤局，原本是为国家领导人准备的，在必要的时候送领导人来此避难，或者是度假。地面建筑物只是很小一部分，大部分设施都建在地下。 特勤人员都在上面，没人留在地下室里。 现在是晚餐时间，特勤人员都在上面用餐。贝富民在这个时候来找唐旭宸，显然也与此有关。因为贝富民在下面看着，唐旭宸他们又被铐在椅子上，房门也关着，所以其他特勤人员不会下来查看。 爱田玲子来找唐旭宸的时候，故意把那份文件推到唐旭宸面前，其实是要唐旭宸取走上面的一颗别针。 对唐旭宸来说，一颗别针就能撬开手铐。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找到被关押在另外几个房间里面的欧阳凤鸣等人。 虽然贝富民不是主动释放唐旭宸，但是他单独来见唐旭宸，已经说明了问题，即他并不想把唐旭宸他们关起来。 “走这边。” 唐旭宸没有带着人员去上面，而是走了紧急疏散通道。 因为经常去看望薛震远，所以唐旭宸对这类庄园的内部结构一清二楚。事实上，这些专门为领导人准备的庄园大同小异，地面建筑物很普通，没什么独特的地方，有庞大完善的地下设施，肯定有一条专门的紧急疏散通道，好让地下设施里的人员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地面上。 这座庄园也不例外。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带着欧阳凤鸣来到了地面上。 出口在庄园南面，离外面的山路只有不到一百米。 有两名特勤人员守在路口，还有一辆特勤局的越野车。 “欧阳，不要杀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叫上范华东，朝那两名特勤人员摸了过去。即便唐旭宸不吩咐，他们也不会杀人。不管怎么说，这些特勤人员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与唐旭宸他们没有私仇。再说了，特勤人员也没拿他们怎么样，还对他们很客气，至少没有用对他们使用严刑拷问。 没费半点功夫，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就制服了那两名特勤人员。 虽然越野车只有五个位置，但是塞进去六个人，问题不是很大，主要是谭滔与杨诗琪都很瘦小。 等范华东发动越野车，唐旭宸才掏出手机。 “是我。” “唐？” “对，我们已经出来了。” “什么？”爱田玲子很是惊讶，因为她还在为营救唐旭宸他们做准备呢。 “正在下山的路上，驾乘的是一辆特勤局的越野车。要不了多久，特勤人员就会发现我们已经逃出来了，然后会追踪这辆越野车，所以我们需要更换车辆，还需要几套衣服，一些必要的武器装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当然，你得设法给我们搞几份身份证件。” “行，我会安排好。” “你在哪？” “附近。”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你得赶紧过来接我们。” “知道，我很快就能赶过来。” “多快？” “马上。” 没等唐旭宸再次说话，范华东就踩下了刹车，因为前方大约一百米出，几辆越野车从路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赶来的，正是爱田玲子，以及她召集的日本情报人员。 此时，庄园里面。 换班的特勤人员赶来时，贝富民已经醒了过来。 “立即封锁庄园，联系所有特勤人员，唐旭宸他们已经逃跑！等等……”贝富民叫住了那名替他打开手铐的特勤人员。“要活的！告诉所有人员，发现唐旭宸他们之后，立即向我汇报。” 贝富民很恼火，不过并没生气。 他确实想放了唐旭宸他们，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敢这么做。开始单独来找唐旭宸谈话，还支走了隔壁房间里的特勤人员，就是为了向唐旭宸说明情况，让唐旭宸知道他只是在执行命令。 让贝富民没想到的是，唐旭宸竟然解开了手铐！ 被唐旭宸制住的时候，贝富民就知道，唐旭宸不会杀他，不然不会把他弄昏，而会直接扭断他的脖子。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唐旭宸不会袭击他。很明显，唐旭宸从那个日本女人，也就是爱田玲子那里获得消息，恐怖袭击威胁没有过去，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发生。 这些是贝富民的判断，却不能成为唐旭宸他们“越狱”的理由。 很快，搜捕行动就全面展开。 几分钟后，贝富民收到消息，唐旭宸他们袭击了守在路口的特勤人员，还开走了特勤局的越野车。紧接着，一队特勤人员在大约一千米外的山路上发现了被抛弃的越野车，还找到了其他车辆留下的轮印。 毫无疑问，有人在外面接应唐旭宸他们。 贝富民没再迟疑，立即给特勤局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虽然要承担责任，甚至会因此受到审查，但是贝富民反而倍感轻松。如果真的有一次恐怖袭击，那么能够阻止的，也就只有唐旭宸！ 第657章闭门羹 进入日本大使馆，越野车一直行驶到主楼外面才停了下来。 下了车，李莉莉就满脸怒色的朝大门走去。 两名大使馆的警卫像把她拦下来，却被跟在她身后的特勤人员推开了。 “让开！” “李小姐，这里是日本大使馆，你……” “让爱田玲子出来，我要见她，现在！” 负责接待的大使馆工作人员很是尴尬，谁都看得出来，李莉莉很愤怒，而且跟她来的那些特勤人员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我干嘛？让爱田玲子出来，我要见她！” “李小姐，首相助理现在……” “让她马上出来！” 李莉莉确实很愤怒，也有足够的理由愤怒。 收到消息，她就想到，在幕后搞鬼的肯定是爱田玲子。唐旭宸早不逃、晚不逃，为什么偏偏在与爱田玲子见面之后逃走？还有，贝富民说得很清楚，唐旭宸在袭击他之前就解开了手铐。在收押之前，特勤人员仔细搜查了唐旭宸等人，他们身上肯定没有能用来解开手铐的工具。如果有，恐怕早就逃走了，用不着等爱田玲子去见唐旭宸。肯定是爱田玲子利用这个机会，把解开手铐的工具给了唐旭宸，还与唐旭宸约好了接应的时间与地点。在唐旭宸他们逃出来之后，不但接走了他们，还把他们藏了起来。再说了，除了爱田玲子，没人会去接应唐旭宸他们。 这不仅仅是猜测。 在来日本大使馆的路上，李莉莉收到了特勤局、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简报。在事发之前，中国境内的日本情报人员，特别是北京附近的日本情报人员全都消失了，而且命令就是来自日本大使馆。 显然，为了把唐旭宸他们弄出去，爱田玲子动用了日本情报人员。 李莉莉很气愤，却忽视了一个问题，这里是日本大使馆。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还没离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就冲了进来，把李莉莉等人围在中间。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喊话声，李莉莉眉头跳了几下，朝那边看了过去。 “李小姐是我们的客人，有这么待客的吗？”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正是爱田玲子。“都退下去，不得对李小姐无礼！” 在爱田玲子的吩咐下，四周的武装警卫才放低枪口，退后了几步。 李莉莉咬了咬牙，朝身后的特勤人员压了压手，让他们放松警惕。 “李小姐，谁惹你了？” “你……” “我？”爱田玲子显得很惊讶，也很无辜。 “唐旭宸他们逃走了。”李莉莉知道，她来错了地方。 “什么？”爱田玲子显得更惊讶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在特勤局的严密看管之下，怎么可能逃走？再说了，他们没做什么亏心事，哪怕需要为营救人质的行动负责，也没有必要逃跑吧。” “你……” “李小姐，你是来提醒我，还是……” “在此之前，你去见过唐旭宸。” “对，没错。”爱田玲子笑了笑，说道，“走的正规程序，向贵国外交部提出的请求，而且得到贵国元首批准。” “你去找他干嘛？” “李小姐，你可真健忘。”爱田玲子挥了挥手，让附近的人员全都退开。“袭击事件发生之后，贵国元首就让我们参与调查行动，而唐旭宸是受首相委托，协助我们展开调查。发生了那么不幸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而且主要是日本旅客，我得找他问清楚情况，特别是在营救行动时发生的事情。” “你……” “怎么，有问题吗？” 李莉莉哑口无言，就算知道爱田玲子在撒谎，她也无法反驳。 “当然，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大可去查监控录象。此外，我去跟唐旭宸见面的事，在贵国外交部与元首府都有备案。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可以通过正规途径，想我国当局发出协助调查的请求。”爱田玲子很客气。“当然，如果是来商讨明天的行程安排，就去我的办公室吧。” “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这么说，没别的事了。” 李莉莉看着爱田玲子，很想冲爱田玲子发火，甚至想给她一巴掌，可是这里是日本大使馆。 “如果这样，那就请回吧，我还要向首相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呢。” 李莉莉咬了咬牙，说道：“爱田小姐，我们已经开始通缉唐旭宸等人，他们是极度危险人物，对贵国首相有很大威胁。如果有他们的消息，出于对贵国首相的安全考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我们。” “李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个问题。” 李莉莉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 “唐旭宸救了首相两次，他会对首相构成威胁？” “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是吗？” “我们有理由相信，唐旭宸他们逃跑与贵国首相有关。” “什么关系？” 李莉莉咬了咬牙，说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等我们抓到他，自然会问个清楚。” “那样的话，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抓到他。” “你……”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的都是打击恐怖份子，而且这也是首相来访的主要原因。我们的敌人是恐怖份子，而打击恐怖份子是我们的职责与义务。不管怎么样，希望李小姐不要搞错方向。” 李莉莉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反驳。 “请吧！”爱田玲子没再客气，该说的，她都说了。 李莉莉也没脸继续纠缠下去，毕竟爱田玲子根本不给她面子。 送走李莉莉，爱田玲子才吩咐围观的工作人员散开，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其实，唐旭宸就在大使馆里面，在爱田玲子的办公室里面。因为知道李莉莉是冲着唐旭宸来的，爱田玲子知道她不会跟着去办公室，所以开始才故意做出高姿态，邀请李莉莉前去办公室。 显然，李莉莉根本没想到，爱田玲子会把唐旭宸他们藏在大使馆里面。 “她没说什么吧？” “无理取闹而已。”爱田玲子关上房门，说道，“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她靠什么成为元首的机要秘书？”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别的不说，跟蹇赛康相比，李莉莉就差了一大截。 “放心吧，吃了闭门羹，她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至少不会立即来找我。”爱田玲子去倒了杯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很明显，神经毒剂已经运入我国境内，而且会被用来发动恐怖袭击。”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她已经把运输机在羽田机场坠毁的事情告诉了唐旭宸。在最新收到的调查报告中，日本特勤局明确提到，运输机在坠毁后发生剧烈燃烧，即便飞机上有神经毒剂残留物，也被彻底烧掉了。也就是说，即便是那架运输机运送的神经毒剂，也无法拿到却捉证据。 当然，对调查来说，证据不是关键。 运输机在降落的时候失控坠毁，而且飞行员在坠毁前报告是自动驾驶仪出了问题，足以证明唐旭宸的推测。 “如果是，那么活下来的人就有最大的嫌疑。”唐旭宸一直看着爱田玲子。 唯一的幸存者是西村弘志，而西村弘志不但是特勤队长，还是爱田玲子的未婚夫，因此要爱田玲子怀疑西村弘志，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只可惜，现在只有推测与线索，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西村弘志与恐怖袭击有关，更无法证明是西村弘志把神经毒剂送上运输机，运入中国境内。 “这是唯一的线索？”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不但是唯一的线索，而且是及时采取行动，阻止恐怖袭击发生的唯一办法。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留给我们的时间就非常短了，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不是我们。”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知道，爱田玲子不愿意承认西村弘志有嫌疑，也知道爱田玲子面临的是两难选择。 “你打算怎么做？”爱田玲子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在很多时候，没有别的选择。” 爱田玲子看着唐旭宸，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你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她说出来。 “审讯之前，让我跟他谈谈。” “没问题，我会让你首先跟他谈谈。只是你得知道，他未必会招供，到时候我将别无选择。” “我明白。”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有逼迫爱田玲子。不管怎么说，西村弘志是她的未婚夫，两人已经定下婚期。此外，爱田玲子受到过怀疑，还被审问过，因此在是否审问西村弘志的问题上肯定会犹豫不决。 “不要伤害他。” “如果他肯合作，我不会伤害他。但是你得知道，哪怕只要有一点嫌疑，我会用尽手段撬开他的嘴。”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机。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拔出了手枪。 他不想逼迫爱田玲子，更不想让爱田玲子为难，可是没有别的选择。除非有足够确凿的证据，不然西村弘志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因为他将跟随山口野司前往青岛，所以必须搞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这与个人感情无关，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做。 至少在公私问题上，爱田玲子有清楚的认识，没有因为个人感情而轻易下结论。 第658章反问 看着站在对面的爱田玲子，西村弘志的表情非常复杂。 进入爱田玲子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半点防备，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唐旭宸缴械，然后就被电晕了。醒来时，他已经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爱田玲子站在面前，唐旭宸站在爱田玲子身后。 “五分钟。”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也没罗嗦，转身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 西村弘志看着爱田玲子，神色依然非常复杂。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西村弘志开口了。“玲子，难道你怀疑是我？” “不是怀疑。你知道，我不会怀疑你，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与线索，我绝对不会怀疑是你出卖了首相。” “你……” “西村，我是这么的爱你，你却……” “什么证据，什么线索？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怀疑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相识相爱十多年，依然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告诉我！” 爱田玲子微微哆嗦了几下，说道：“首相遇刺的时候，我们就知道，首相身边肯定有奸细。当时，我受到过怀疑，因为在首相的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我没跟首相在一起，并且因此受到过审问。” “显然，你被冤枉了。” “几个小时前，国土安全局发现，在遇害的特勤人员尸体上有神经毒剂残留物，证明他们与神经毒剂有过间接接触。” “神经毒剂？” “一种军用神经毒剂，在十多年前就全部销毁了，至少我们查到的线索如此。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这能说明什么？” “那架运输机在羽田机场降落的时候坠毁了，而且被彻底烧毁。火焰中心的燃烧温度超过一千摄氏度，足够分解任何一种有机物。也就是说，如果是那架运输机把神经毒剂运入中国境内，证据也被毁掉了。” “什么！？” “已经查实，运输机的自动驾驶仪出了问题，不受飞行员控制，在降落的时候没有放下起落架，也没有减速，运输机直接撞上了跑道，而且机内有大约五吨燃油，差不多是正常情况时的三倍。” “这能说明什么？” “你觉得，之间是巧合吗？”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说道：“因此，你怀疑我是内奸，是我出卖了首相？” “难道不是？” “笑话，我为什么要出卖首相？”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什么？” “其他特勤人员都死了，只有你幸免于难。” 西村弘志又是一愣，说道：“为了救出人质，我向恐怖份子投降，我甚至做好了牺牲的思想准备，我……” “可是你没有死，弥生四十四没有杀害你。” “他想拷问我，他想通过拷问我，获得与首相有关的情报。” “这不是理由。” “什么？” “如果你不是内奸，弥生四十四根本用不着拷问你，因为内奸会向他提供情报。他没有杀你，是要你活下来。” “荒谬，太荒谬了！” “还有，事发的时候，你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 “我得处理特勤局的装备。” “没错，这是一个很充足的理由。可是按照正常程序，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由你亲自出面。你是特勤队长，到达机场后，你应该跟国土安全局的人在一起，安排其他特勤人员乘坐国土安全局派来的车辆离开。此外，你应该在第一时间来到大使馆，而不是去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装备。” “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 “如果你不是内奸，而且在明知道首相遭遇行刺之后，更应该在首相身边，让别的人去处理与运送装备。” “爱田，你真的认为我是内奸？” “我不愿意承认，可是我不得不承认。” 西村弘志笑了起来，笑得很苦涩。 “西村，我很爱你，早就想嫁给你了，可是……” “没错，我也很爱你，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不怪你，就算你怀疑我，我也不会怪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爱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在他出现之后，你绝对不会爱上其他人。”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知道西村弘志说的是谁。 “为了他，你可以牺牲一切，哪怕他怀疑过你，甚至派人拷问过你。为了他，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他不再相信你，甚至不会让你继续为他服务。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跟我订婚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外界的流言飞语。你决定嫁给我，不是希望跟我过一辈子，而是在保护你真正爱的那个人！” “西村……” “我早就知道了。”西村弘志长出口气，说道，“只是，你不能因此怀疑我，更不能因此认为我是内奸，因为你跟他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相信，只要真心对待你，迟早有一天，你会来到我身边，你会……” “别说了……” 西村弘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西村弘志。 “我来到大使馆已经多久了？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 “接近四个小时。” “你觉得，如果我真是内奸，首相能活到现在吗？”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 “以我的本事，如果我真是内奸，哪怕身边还有几名特勤人员，我也能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干掉首相，然后逃出大使馆。”西村弘志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是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背叛祖国！” 爱田玲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唐旭宸来到了房间里面，五分钟已经过去。 “唐，能跟你单独说几句吗？”爱田玲子看了眼西村弘志，才把目光转向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虽然开始没在房间里面，但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搞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来到房间外，爱田玲子关上了房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唐，你相信我的判断吗？”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一般情况下，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觉？” “虽然他提出了一个让我们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是我仍然认为，他是内奸。” “证明给我看。” “什么？”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在拷问他之前，证明他是内奸。” “怎么证明？” “按照你的推测，如果他是内奸，肯定与神经毒剂有过接触，而且是直接接触，那么他身上肯定有神经毒剂的残留物，而且浓度高于其他特勤人员。”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不是，他就不是内奸。” “这……” “不管怎么样，先证明这一点。如果是，那么他与我再无任何关系，我也不会阻止你拷问他。”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需要一套检验设备。” “我去安排。” 等爱田玲子走开，唐旭宸才叹了口气。虽然爱田玲子爱的不是西村弘志，但是肯定对他有感情。 当然，西村弘志提出的那个问题也发挥了作用。 对爱田玲子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可是在唐旭宸看来，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西村弘志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背叛了山口野司，绝对不是私人恩怨，而是有更高的目的。比如，他认为山口野司的存在危害了日本的国家利益，而他背叛山口野司并不是背叛日本。如果他认为除掉山口野司无法达到目的，就不会对付山口野司，也就不会在众人面前刺杀山口野司。换做唐旭宸，也会这么做，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山口野司，只会让山口野司成为民族英雄，让山口野司坚持的政治主张得到更多日本人认同，而下一任首相将在他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简单的说，西村弘志没有刺杀山口野司，并不等于他不是内奸。 在唐旭宸看来，根本没有必要证明西村弘志是否与神经毒剂有过直接接触。只是碍于爱田玲子，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爱田玲子的支持，也就不可能在日本大使馆里面审讯山口野司。 此时，国土安全局收到了针对唐旭宸他们的通缉令。 命令来自元首府，只不过签署命令的不是萧云鹏，而是李莉莉。 当然，这到命令同样有效。 田皓桐等人很震惊，也在暗中庆幸。通缉唐旭宸他们，表明唐旭宸他们已经从特勤局的看管下逃了出来。显然，要想抓到唐旭宸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的不说，国土安全局的运行规律，唐旭宸等人了如指掌。以他们的能力，想藏起来的话，根本没人能够找到他们。 再说了，要不要执行这道命令，投入多少人力与资源，得由田皓桐做主。 别忘了，几个小时之后，日本首相就将跟随元首前往青岛，检阅北海舰队，国土安全局需要集中力量做好安全工作。即便通缉令来自元首府，因为不是元首亲自批准，所以田皓桐依然可以自行调度人力资源。就算李莉莉找麻烦，田皓桐也有足够的理由，哪怕闹到元首府也不用担心什么。 同样的道理，军情局不会全力通缉唐旭宸他们。 李莉莉能够调动的，只有北京市的警察，以及协助警察维持秩序的武警。没有国土安全局的支持，警察根本不可能抓到唐旭宸等人，甚至不可能找到他们。至于武警，根本不适合执行这类任务。 第659章清白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欧阳，你要干嘛？” 欧阳凤鸣没有理会谭滔，推开门进了关押西村弘志的房间。 与唐旭宸一样，欧阳凤鸣也认为西村弘志是叛徒。像西村弘志这样的人，不会为了金钱背叛，而是有更“高尚”的原因，至少在他本人看来如此。这样的人，不怕牺牲，也肯定不怕死。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哪怕是冒生命危险，因此他在解救人质时的所做所谓根本不足为信。 正是如此，弥生四十四才没有杀他。 其实，这正是关键所在。 开始的时候，爱田玲子就提到，如果西村弘志不是叛徒，弥生四十四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航站楼，更没理由审问他，因为西村弘志需要的情报可以由叛徒提供，而且未必能让西村弘志开口。 显然，弥生四十四审问西村弘志只是在演戏。 谭滔没能拉住欧阳凤鸣，他也不是欧阳凤鸣的对手。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了解你这种人。” 西村弘志看着欧阳凤鸣，在欧阳凤鸣进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欧阳凤鸣。 “其实，我们是一种人。”欧阳凤鸣拔出手枪，说道，“像我们这种人，能让我们坚持下去的只有一样东西，坚定不移的信念。多年前，我落入恐怖份子手里，被折磨了一年多。他们没能撬开我的嘴，没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因为我坚信，要不了多久，就有人把我救出去。” “你很顽强。” “不是顽强，只是对朋友的信任。”退出弹匣检查了一下，欧阳凤鸣又把弹匣装上，拉动套筒，把子弹装进枪膛。“毫无疑问，你也是这种人。也许，你并不指望有人来救你，但是你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达到目的，而且你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以及其他最珍贵的东西。” “你错了！” “是吗？”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告诉我，即将嫁给你的女人，爱的却不是你，而是你发誓保护的人，是何种感受？” 西村弘志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很不舒服，对吧？如果你是个男人，毫无疑问，你是个男人，也许还是一个**很强的男人，你会容忍这样的事情？没错，你会干掉那个占领了你未婚妻心灵的男人，你会让他身败名裂！” “不！” “这么说，你不是男人？” “如果我要报复首相，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是吗？”欧阳凤鸣把枪口顶在了西村弘志的额头上。“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只是杀了他，那就太便宜他了。你不但要让他死，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还要毁灭他的理想，让他的死变得毫无价值，让他付出毕生努力追求的理想落空，让他被人们遗忘，让他成为历史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你……” “显然，这才是你的目的。” “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怎么，你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欧阳凤鸣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相信我，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了解你，非常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做法，知道你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做出多大的牺牲。” “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 “现在就动手，现在就杀了我。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知道我是不是叛徒！” “没错，我很快就会知道。”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压住了手枪的扳机。这是一把双动手枪，在子弹上膛之后，将扳机压下一半就将接触撞锤保险。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欧阳，住手！”进来的是木林森与李金明。 欧阳凤鸣没有放下手枪。 “杀了他，只会让他成为英雄。”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哪怕证明他是叛徒也没有意义了。” “妈的！” 木林森走了过来，抓住欧阳凤鸣的胳膊。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放低了枪口。 李金明把谭滔叫了进来，两人一起把欧阳凤鸣带了出去。 “你演得很好。”木林森看了眼西村弘志，说道，“也许你能欺骗其他人，让其他人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你骗不了我们。” “我没有骗任何人。” “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将原形毕露。” 丢下这句话，木林森就离开了房间。 其实，他也相信西村弘志是叛徒，理由一样，即西村弘志没有死在机场，弥生四十四留下他的性命，不是为了拷问他，获得山口野司的情报，而是故意放了他，因为他是下一次恐怖袭击的关键人物。 问题是，这里是日本大使馆。 此时，楼上的办公室里面。 “小田，是我。” “结果已经出来了。” “稍等。”唐旭宸朝站在窗边的爱田玲子招了招手，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放到了办公桌上。“好了，说吧。” “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七。”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西村弘志与那些被恐怖份子杀害的特勤人员一样，也只是跟神经毒剂有过间接接触。” “你能肯定？” “绝对肯定，我亲自做的化验。” 唐旭宸眉头紧缩，爱田玲子则暗自松了口气。 在爱田玲子看来，田皓桐给出的化验报告证明了西村弘志的清白。 “好了，我知道了。”唐旭宸挂断了电话，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现在搞清楚了，我去找他。”、 “爱田……” “怎么，这还不够吗？”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这份报告说明不了什么。” “唐……” “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再做决定。”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那些丧生的特勤人员只是跟神经毒剂有间接接触，因此可以推测，由运输机运送的神经毒剂，已经被制作成了某种武器。” “什么？” “也就是说，不能由此排除西村弘志的嫌疑。” “那要怎么样才能排除他的嫌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他关押起来，而且让你的人去审问他，还让你取样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与其他特勤人员一样，只是与神经毒剂有间接接触。没错，就算他有嫌疑，也不能由此断定他肯定是叛徒。也许是别的人把神经毒剂送上运输机，也许神经毒剂根本没送上运输机。” “爱田！” “我已经受够了！”爱田玲子的情绪突然失去了控制。“唐，他是我的未婚夫，哪怕我跟他的感情有问题，我也爱他。我跟他认识了十多年，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怀疑他，绝对不会怀疑他。”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唐，我非常感激你，哪怕我们之间有过误会，但是你为首相做的事情，已经赢得了我的信任与友谊。”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再次怀疑某个人的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爱田玲子也没多说什么，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唐旭宸来到关押西村弘志的审讯室，爱田玲子已经带着几名特勤人员赶到，还惊动了山口野司。 这下，唐旭宸是没有办法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日本大使馆，属于日本的领土。山口野司下令释放西村弘志，谁也阻挡不了。 虽然山口野司没有下达逐客令，但是唐旭宸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大使馆里面。 爱田玲子为他们准备了一辆厢式货车。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问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如果没有办法调查下去，就此结束吧。”杨诗琪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反正，谁都不欢迎我们。” “老唐？”木林森提醒了唐旭宸。 很明显，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如果唐旭宸不拿主意，人心就会溃散。 “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觉得西村弘志就是叛徒。” “问题是，爱田玲子与山口野司都不愿意相信。”李金明说了一句。 “我得找他单独谈谈。” “什么？”木林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他是唯一的线索，因为化验结果，爱田玲子没让我们审问他。如果他是叛徒，我们就得审问他。”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当然，得秘密审问，所以得去大使馆找到他，设法撬开他的嘴。” “你是不是疯了？”欧阳凤鸣伸手摸了下唐旭宸的额头，觉得唐旭宸在发烧。 要知道，秘密潜入日本大使馆，简直就是送死。只要被发现，大使馆的警卫人员与特勤人员绝对不会手软。 “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人吭声，因为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唐旭宸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一个人进去……” “不行！”欧阳凤鸣立即出声反对。 “听我说完。”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只要抓住他的死穴，就能让他招供，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如果发生意外，你们得在大使馆外接应我。还有几个小时，山口野司就将离开大使馆，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审问西村弘志。”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知道唐旭宸说得有道理。 其他人也没反对，要想调查下去，审问西村弘志，获得恐怖袭击的情报是唯一的办法。 第660章冷静 “资料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 “看到了。”唐旭宸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又问道，“还要多久才能进入大使馆的安保监控系统？” “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罗琳琳。 “抓紧时间。” 唐旭宸没再多问，他得利用这些时间消化掉西村弘志的个人资料。 要想撬开西村弘志的嘴，就得抓住他的弱点，也就需要通过国土安全局，对他进行深入全面的调查。田皓桐发来的正是西村弘志的个人资料，包括出生年月等基本个人信息，以及主要社会关系。 西村弘志出身贫微，父亲是在邮政局工作，母亲是家庭主妇。幼年的时候，出了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之外，西村弘志没什么特长。这也可以理解，父亲每年七百万日元的收入，仅够维持全家正常生活开支。考入东京大学是西村弘志的人生转折点，为了完成学业，他做了很多努力，包括干三份兼职工作。从大学毕业后，他考入了内务省，并且在三年之后进入特勤局工作。他是一个很正派的人，至少在他的档案里没有一丝污点。他现在的地位，完全靠个人努力获得。他也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至少在特勤人员当中很少有人像他这样靠个人努力取得成功。 看完之后，唐旭宸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西村弘志不是那种天生就甘于平淡，把一切都奉献给社会的人，那么他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相对而言，唐旭宸更愿意相信前者。 不是说他不认为西村弘志有问题，而是只有一个甘于奉献的人，才会为了自认为的理想而付出一切。 如果西村弘志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就不会背叛山口野司，而是利用山口野司。 当然，他的个人履历也足够证明，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而他的理想肯定与日本的国家利益有关。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如果他认为山口野司的所作所为在损害日本的利益，他就会背叛保护山口野司的誓言，而且认为这么做很有价值，甚至甘愿为此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唐旭宸非常了解这种人，因为他也是这种人。 “老唐？” 听到谭滔叫他，唐旭宸才回过神来。 谭滔朝他点了点头，示意罗琳琳已经进入了大使馆的安保监控系统，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出现在了计算机屏幕上。 “小罗？” “别急，信号没有同步，我还没有切入实时画面，也没有控制那些监控摄像头，还需要几分钟。”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快到凌晨一点了。 就算找到了让西村弘志招供的办法，也得找到他，并且审讯他，因此需要设法秘密潜入日本大使馆。 显然，唐旭宸他们办不到。 别忘了，在针对山口野司的行刺事件发生之后，日本方面就加强了安保措施。虽然增派的特勤人员几乎全部丧生，但是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日本情报机构把在中国活动的情报人员全都派往大使馆。此外，大使馆还把所有安保人员武装了起来，使用的就是特勤局送来的那些武器装备。 现在，日本大使馆里至少有两百名武装警卫！ 这是个什么概念？ 大使馆的面积，也不过一万多平方米，而且只有三栋主要建筑物，相当于平均每五十平方米里就有一名武装警卫。 此外，大使馆里还有大量监控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 唐旭宸他们进过日本大使馆，知道里面的情况，也就知道，如果没有高手协助，别说进去找到西村弘志，能进去就是万幸了。 能提供帮助的，也就只有田皓桐他们，主要是罗琳琳。 在唐旭宸提出要求之后，罗琳琳想到了一个办法，即进入大使馆安保监控系统，获取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因为切断监控摄像头的信号会触发报警系统，改变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则会被警卫发现，所以只能采用这种办法。虽然无法保证让唐旭宸安全进入大使馆，但是能够及时发现潜在的危险。 “老唐？” “好了？” “信号已经同步，我把图像实时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此外，谭滔将及时向你发出安全警报。” “行，发过来吧。” “好的，信号正在同步……好了，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清晰。”谭滔朝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小罗，谢谢你了。” 罗琳琳没有吭声，因为她并不赞同唐旭宸的做法。 “老唐？” “怎么，还有事吗？” 田皓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只能帮你这么多。李莉莉随时有可能回来，剩下的都得靠你们自己了。” “你们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其实，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就算西村弘志有问题，也有别的办法。非法进入日本大使馆，等同入侵。虽然你们不是官方人员，但是只要事情败露，就算你们逃了出来，日本当局也会提出引渡要求。你们是日本当局通缉的要犯，如果把你们送到日本进行审判，恐怕连山口野司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 “也许……” “没什么也许，再过几个小时，山口野司就要前往青岛。在北京，国土安全局还能掌控局势。到了青岛，你能做什么？再说了，西村弘志潜伏在山口野司身边，没有刺杀他，肯定有别的目的。不管怎么样，必须尽快查清楚。”唐旭宸长出口气，“我已经考虑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 唐旭宸态度坚决，田皓桐就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能够让唐旭宸回心转意，木林森他们早就办到了，也用不着田皓桐来给唐旭宸做思想工作。 唐旭宸把无线耳麦塞进了耳孔。“测试，测试……” “很清楚，通信正常。”谭滔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唐旭宸也点了点头，这才拉开车门下了车。 “各小组注意，‘影子’已经出发。重复一遍，‘影子’已经出发，行动开始。” 负责策应、掩护与接应的欧阳凤鸣等人早已部署到位，只有谭滔留在车上，负责行动的协调工作。 此时，大使馆内。 爱田玲子已经向山口野司说明了情况，她没有推卸责任，表示愿意承担由此导致的一切后果。 不管怎么说，爱田玲子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是她把唐旭宸等人接了出来，也是她把唐旭宸等人送入大使馆，还是她答应让唐旭宸去审问西村弘志，更是她协助唐旭宸等人审问了西村弘志。 关键是，爱田玲子没有告诉山口野司。 她不是想故意瞒着山口野司，而是在用这种办法保护山口野司。如果事情搞砸了，山口野司并不知情，就不用承担责任。如果有人要追究这起事件的责任，只能找爱田玲子，无法以此向山口野司发难。 要知道，西村弘志是特勤队长，连山口野司都无权私下审问他。 山口野司没有发火，一直沉默不语。 “首相阁下，我已经写好辞职信。”爱田玲子将一个信封放到了书桌上。“如果可以，我将尽快返回日本，接受调查。” “你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她只是不想连累山口野司。 “别忘了，你是以首相首席助理的身份在做这些事情，只要消息传出去，没人会认为是你的私人行为。” “首相……”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所以没有告诉我。” 爱田玲子低走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西村是你的未婚夫，你们都准备结婚了，难道你还不信任他？” 爱田玲子依然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没错，唐旭宸救过我，也在营救人质的行动中做出了巨大贡献，甚至可以说，没有他的话，那些人质一个都活不了。问题是，他是中国人，还是我国的通缉犯，就算你相信他的判断，也不应该怀疑西村。” “首相……”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你去休息吧，好好想想。明天跟我去青岛，辞职的事，回国之后再说。” “可是……”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西村依然爱你，也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也是为了保护我。我相信，他能理解。只是，你得给他、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去看看他，跟他好好谈谈。西村是个很大度的人，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他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 “首相……”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爱田玲子没再罗嗦，向山口野司告辞之后，离开了首相书房。 只是，她没去找西村弘志，因为她不知道该跟西村弘志说些什么。在审问的时候，西村弘志就把话挑明了，她也没有反驳。在她看来，这个时候去向西村弘志道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再说了，山口野司让她明天一起去青岛。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在前往青岛的路上向西村弘志说明情况。如果西村弘志真的会原谅她，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也不用说得太清楚，自然会原谅她。如果西村弘志不肯原谅她，就算她现在去道歉，就算她做出更大的努力，也不会改变什么。 至少，爱田玲子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以及与西村弘志的未来。 第661章告密 “老唐，等下，两名警卫正从三点钟方向朝你接近，还有十米。” 唐旭宸已经听到警卫的脚步声，可是他在一条笔直的走廊里面，附近没有可以容他藏身的地方。 “左手边第二扇门，给我五秒钟。” 听到谭滔的提醒，唐旭宸退了回去。 罗琳琳入侵的是大使馆的安保系统，不但获取了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还控制了大部分电子门锁。 房门打开，唐旭宸溜了进去。 外面两名警卫刚好走了过来，而且从门外的走廊经过。 “等等，别急……好了，警卫已经离开。沿开始那条走廊，左转后，右手边的第三扇房门。” “他在里面？” “对，那是他的卧室。” “只有他一个人？” “只看到他一个人进入那个房间，也许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唐旭宸拔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来到走廊转角处，他停下了脚步，现在得由谭滔调整监控摄像头的角度。 “好了，现在出去，只有五秒钟。” 唐旭宸快步走了出去，在他来到那扇房门外的时候，谭滔已经打开了电子门锁。 房间里没有亮灯，光线很暗。确实是一间卧室，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与两张椅子。 西村弘志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放手干吧，房间的隔音效果应该不错，我帮你盯着外面。” 听到谭滔的话，唐旭宸收起手枪，取出了装有麻醉药的喷雾罐。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在向萧云鹏汇报了工作之后，李莉莉就赶了回来。虽然国土安全局任务繁重，但是在她看来，把唐旭宸等人缉捕归案比什么都重要。赶过来之前，她就给田皓桐下达了命令，让国土安全局集中力量追捕唐旭宸等人。看她的意思，似乎唐旭宸等人才是密谋发动恐怖袭击的恐怖份子！ 显然，没人认为唐旭宸他们是恐怖份子。 李莉莉回来之前，田皓桐还能阳奉阴违，让国土安全局按部就班的执行之前早已定下的安保任务，即为元首与日本首相明天前往青岛视察北海舰队做准备。李莉莉回来之后，田皓桐就不能这么做了。 “田局长，你应该知道，这是元首的意思！” 田皓桐没有吭声，只是他很想问一句，这到底是元首的意思，还是元首机要秘书在公报私仇？ 必须承认，唐旭宸当众打李莉莉耳光很过分。不管怎么说，李莉莉是女人，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只是唐旭宸当时发火不是没有原因，如果不是李莉莉瞎参合，绝对不会死那么多人质。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员都得参与追捕逃犯的行动。”李莉莉拍了下桌子。“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果你再次违背命令，我就只能向元首汇报。去召集部门主管，五分钟后召开例行工作会议。” “明天的安保工作……” “将由特勤局负责。” 田皓桐微微一愣，没想到李莉莉竟然临时调整了安保工作。 虽然特勤局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家领导人，但是几个月之前就已定下，由国土安全局负责日本首相到访后的一切安保工作。为此，国土安全局做了充足准备，而特勤局从没参与过相关工作。 不是田皓桐怀疑特勤局的能力，而是突然调整部署，只会导致混乱。 别的不说，向特勤局移交工作就要好几个小时，还得让特勤局的人搞清楚国土安全局做的前期部署。现在让特勤局接手，国土安全局又要调集全部人力追捕唐旭宸等人，根本无法向特勤局交接工作。 “怎么，你没听明白吗？” 田皓桐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李莉莉这个态度，只好起身告辞。 看着田皓桐离开的背影，李莉莉冷笑了起来。她知道田皓桐与唐旭宸的关系，也知道田皓桐一直在暗中协助唐旭宸，只是一直没有抓到把柄。让国土安全局去抓唐旭宸，其实就是要牵制住田皓桐。如果唐旭宸成为了国土安全局的通缉要犯，田皓桐就不可能动用国土安全局的人去协助唐旭宸。 房门刚刚关上，就被敲响了。 到来的是龚涛，他是国土安全局通信技术部门主管，罗琳琳的手下，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 李莉莉不喜欢龚涛，主要是他的相貌有点猥亵。 “进来。” 房门是由特种玻璃做的，通上高压电之后会变成深灰色，只是一般情况下都保持透明状态。 “李秘书，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李莉莉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龚涛。 “很重要的事情，与通缉的逃犯有关。” 李莉莉的眉头跳了几下，让龚涛关上房门，然后启动了雾化装置，也就是让办公室四周的玻璃墙变成深灰色。 外面，田皓桐目睹了这一切。 他没有走远，准确的说，在龚涛去找李莉莉的时候，他就在附近，看到龚涛进入李莉莉的办公室，其实那是局长办公室。 龚涛有一些才能，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部门主管。只是在个人作风上有一些问题，而且他的野心远远超过才能。来国土安全局不到三年，去年才被提拔为部门主管，而他现在就盯上了罗琳琳的位置。如果他的才能在罗琳琳之上，田皓桐会提拔他，同时让罗琳琳升任专门负责技术的副局长。可惜的是，他的才能比罗琳琳差远了，而且想通过歪门邪道升官，比如在今年春节就专门来给田皓桐拜年，送来一幅很名贵的山水画，认为可以用这种方式，让田皓桐提拔他。田皓桐确实喜欢古画，这也是他唯一的爱好，但是他没有收下，而是把龚涛轰了出去。 “对，五分钟后召开部门主管例会，所有人都要参加。” 一边说着，田皓桐一边朝卫生间走去，同时朝正在跟几名技术人员商讨问题的宫浩宁点了点头。 不多时，宫浩宁就赶了过来。 “小罗在哪？” “楼下。”见到田皓桐焦急万分的样子，宫浩宁也有点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向李莉莉告密，也许我们做的事情已经穿帮了。” “谁？” “龚涛。” “妈的！”宫浩宁低声咒骂了一句。 如果说，田皓桐对龚涛的成见只是在工作上，宫浩宁与他就是私人恩怨了，因为龚涛觊觎的不仅是罗琳琳的位置，还有罗琳琳本人。要知道，罗琳琳是得到公认的国土安全局的五大美女之一。虽然已经当上母亲，但是产后恢复得很好，而且身材更圆润丰满，对男人的吸引力更大。 “去找小罗，让她赶紧着手处理，绝不能被李莉莉发现。” “行，我现在就去。” “动做快点，我去缠住李莉莉，为你们争取点时间。” 宫浩宁点了点头，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过了大约半分钟，田皓桐才离开卫生间，朝李莉莉的办公室走去。 没等他走近，办公室的房门拉开，李莉莉带着龚涛走了过来。 “我已经召集了部门主管，现在去会议室？”田皓桐上前挡住了李莉莉。 “田局长，你做得很好。” “什么？” 这时候，田皓桐注意到，跟随李莉莉到来的特勤人员已经带着警卫赶了过来，而且都盯着他。 “做为国土安全局局长，你应该知道协助要犯逃跑有多么严重。” “李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把他抓起来，单独关押，没有我的准许，不得与任何人单独接触。” 两名警卫冲了上来，抓住了田皓桐的胳膊。 田皓桐猛的一惊，赶紧说道：“放开我，我是局长，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两名警卫很为难，却没有放开田皓桐。 “正因为你是国土安全局局长，才更应该知法守法。” “你……” “把他带走！” “放开我，放开我……” 田皓桐开始挣扎反抗，却没有任何用。 被拖走的时候，田皓桐看到，李莉莉带着其他人朝楼道走了过去。 此时，楼下。 宫浩宁过来说明情况的时候，罗琳琳还不敢相信，直到通过内部监控系统，看到田皓桐被李莉莉的人带走，她才明白过来。 “帮我启动三号子服务器，删除里面的所有文件。” “正在删除，还有什么？”宫浩宁已是满头大汗。 “动作快点，他们过来了。” “你在干什么？” “备份。”罗琳琳头也没抬，说道，“老唐他们仍然需要技术支持，我把这些程序传输到军情局的通信卫星上，大概还能运行十五分钟。你动作快点，把主服务器隐藏分区里的资料全部删掉。” 这个时候，机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不要动，举起手来，举起手来！” 几名特勤人员冲了进来，而且都拿着手枪。 宫浩宁立即举起双手，因为计算机已经开始删除程序。 “你，举起手来！” “我没有武器，我不是敌人！”罗琳琳先举起了左手，右手在键盘上摁了一下，才缓缓举了起来。 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朝宫浩宁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完成了。 李莉莉带着龚涛走过来，看到了即将关闭的数据传输窗口。 “你都做了什么？”李莉莉很是惊讶。 罗琳琳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笑着看着她。 “她往军情局的通信卫星传输了一个控制程序。” “什么？”李莉莉朝龚涛看了过去。 “已经传输完毕，不过，服务器自动备份了这个程序，我能调出来。” 罗琳琳的眉头跳了几下，目光落到了龚涛身上。 “你这个叛徒！”宫浩宁朝龚涛扑了上去。只可惜，他被两名特勤人员拽住，后颈窝还挨了一下。 “把他们带走，单独关押！” 第662章逼供 “这是什么？” “应该是监控录象。” “哪里的监控录象？” “等等……”龚涛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她屏蔽了信号来源，无法用逆向追踪进行查找。” “把图像做清晰化处理。”李莉莉说了一句。 龚涛点了点头，这个能够办到。 “现在，以慢速播放画面。慢一点……倒退五秒，停，把这里……”李莉莉在屏幕上指了一下，圈出了一块区域，“把这个部分放大。” “这是什么？” 李莉莉仔细看了一番，眉头随即就锁到了一起。 “这好像是……” “把所有画面都保存下来。”李莉莉吩咐了龚涛一句，又对站在旁边的两名特勤人员说道，“你们留下来，处理好之后，带他去我的办公室。” “李秘书……” “龚主管，你立下大功了，我会向元首提到。” 龚涛微微一愣，没等他感谢，李莉莉已经转身走开。 此时，日本大使馆里面。 麻醉药失效后，唐旭宸打开了台灯，拉上了窗帘。 “你跟爱田玲子是大学同学。” 西村弘志抬起头来，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唐旭宸，并没感到惊讶。 “在大学的时候，你就很爱慕她，因为她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还有一个贤淑能干的母亲，而你什么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唐旭宸看了西村弘志一眼，把手上的军刀****了椅子的扶手。“你追了她十年，为她做了很多事，甚至可以说，当年加入特勤局也是为了她，因为她决定为山口野司效力，只有成为特勤人员才能接近她。你的努力最种获得回报，却不是你象限规定那么回事。” 西村弘志冷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唐旭宸。 “显然，爱一个人很容易，恨一个人也很容易。虽然爱田接受了你，还跟你订婚，甚至订下了婚期，但是她爱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誓死保护的那个人。她跟你在一起，答应嫁给你也是为了那个人。” “你认为，这种办法就能让我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爱她，而且越是爱她，就越恨那个夺走她的人。” “你错了！” “没错，我确实错了。”唐旭宸走到西村弘志跟前，说道，“因为你根本不爱她，追求她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你……” “虽然你出身卑微，但是受过良好教育。在大学期间，你就加入右翼社团，决心为日本奉献一切。你追求爱田玲子，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进入上层社会，一个能够施展抱负，一个能够实现理想的机会。从内务省到特勤局，则是为了获得接近政要的机会。你一直在朝理想努力与奋斗，一直在拼命打拼。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如果不能为达到理想提供帮助，爱情就是多余的。你根本不爱她，准确的说，你爱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出身与关系，她能给你带来的帮助。” 西村弘志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唐旭宸。 “只可惜，她没有看清你的真实面目。” “你在放屁！” “爱田玲子爱的是山口野司，你非常清楚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山口野司有家世，而且做为一名政治家，他不可能为了爱田玲子而放弃一切。不管他是否爱上爱田玲子，都无法跟爱田玲子在一起，你同样清楚这一点。为了保护山口野司，消除流言飞语，爱田玲子只能接受你，跟你订婚，甚至跟你结婚。毫无疑问，你同样知道这一点。你接受了爱田玲子，除了获得山口野司的信任，还可以利用她。比如，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一个病毒程序，再把病毒程序上传到山口野司的手机里面。又比如，把获得的情报提供给职业杀手，甚至操控弥生四十四派人来对付我们。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知道山口野司会遭到刺杀，也知道我们会及时赶回来。” “你在血口喷人！”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其实，刺杀行动成功与否都不是关键。哪怕山口野司死在了刺客手上，你也会带着特勤人员来到北京。当然，如果刺杀行动失败，山口野司自然会让你带队增援。这才是你的目的，因为送你们过来的运输机不会走正常的安检程序，能够把神经毒剂送入我国境内。问题是，要把神经毒剂运出机场却没有那么容易。为次，你找来弥生四十四，或者利用弥生四十四，上演了袭击航站楼的闹剧。因为早已知道国际航站楼将遭到恐怖份子袭击，所以你在事发的时候没有跟其他特勤人员在一起。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这个时候把神经毒剂交给了某个或者某些人，让他们在弥生四十四控制了航站楼，警方没法进入的时候送出了机场。” “没想到，你是个编故事的高手。”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会编故事的不是我，而是你。也许，弥生四十四根本不认识你，至少在此之前没跟你接触过，所以你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为了毁灭证据，你的人在那架运输机上做了手脚，使其在降落时坠毁，因为超量携带燃料，所以在坠毁后，引发的大火烧掉了所有神经毒剂的残留物。” “够了！” “怎么，准备招供了？” “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招的？” “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在大使馆里，每个房间里面都有录音器，我们的谈话都被录了下来。” “你……” “其实，我根本没有指望你能招供。” 西村弘志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旭宸。 “理清这些线索后，我就断定，你是这起恐怖袭击的主谋，至少是关键人员。”唐旭宸拔出了手枪。“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因为在你看来，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关系到日本的未来。你不相信山口野司的政治路线能够给日本带来繁荣与和平，所以你的目的是要彻底毁掉山口野司。” “你……” “毫无疑问，像你这种为理想而奋斗的人，根本不可能回心转意。” “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而且这也是阻止恐怖袭击的唯一办法，至少能够让下一次恐怖袭击来得更晚一点。”唐旭宸将手枪顶在了西村弘志的右侧太阳穴上。“只不过，我不会让你成为日本的民族英雄。” “什么？” “你是自杀，而且是畏罪自杀。”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你认为，这可能吗？录音器录下了我们的对话，就算你伪造出自杀现场，也没人相信。” “你觉得，找到藏在这个房间里的录音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看到唐旭宸掏出来的录音设备，西村弘志立即锁紧了眉头。 “最后一句话！”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再次发生恐怖袭击，而且与我们查到的神经毒剂有关，我会去日本找到你的所有家人，包括你的兄弟姐妹，让他们尝到中毒而死的痛苦滋味。” “哈哈……”西村弘志狂笑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立即扣下扳机。 “绕来绕去，你仍然在逼供！”西村弘志仰起头，看着唐旭宸，说道，“你在威胁我，但是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份子，你是情报人员，至少以前是，你不会伤害无辜者。” “你呢？” “我？” “你是特勤人员，你会伤害无辜者吗？”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将数百名旅客置于恐怖份子的威胁之下，甚至打算使用神经毒剂。那么对我来说，不伤害无辜者就不再是问题，因为按照你的价值观，你的亲人都不是无辜者，是你的父母生了你，是你的兄弟姐妹陪伴你长大，是他们造就了你！” “你……你是个疯子！” “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了。” “我承认了什么？” “是你策划、组织与实施了恐怖袭击，而且知道神经毒剂的去向！” “你……” “轰——” 爆炸发生得很突然，唐旭宸没有半点思想准备。猛烈的冲击波立即将他抛飞，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带着几名武装警卫冲了进来。 “不要开枪！” 听到爱田玲子的招呼声，那名把枪口对准了唐旭宸的武装警卫才没有扣下扳机。 “把他铐起来，送往审讯室，单独关押，不得跟他接触！” 两名武装警卫把唐旭宸拽了起来，迅速搜走了他身上的武器装备，然后把他的双手铐了起来。 爱田玲子走到西村弘志跟前，给他松了绑。 接到李莉莉打来的电话，爱田玲子就带着武装警卫赶了过来。只是，她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与此同时，龚涛通过追查信号，找到了藏在大使馆附近的谭滔等人。等到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部署到位，李莉莉才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两边同时采取行动，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抓住了谭滔。要不然的话，谭滔会提前告诉唐旭宸，让唐旭宸知道他已经被大使馆的人发现了。 唐旭宸没有拷问西村弘志，至少没有拷打他。 爱田玲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因为她要是早点过来找西村弘志谈谈，唐旭宸就无法“绑架”西村弘志。 第663章需要与不需要 进入审讯室，爱田玲子让外面的特勤人员关闭了监视系统。 看着爱田玲子，唐旭宸没有吭声。虽然被单独关押，但是警卫没有为难他，至少没有对他动粗。 “为什么？”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根本用不着回答这个问题。 “你仍然认为西村是叛徒？” “不是我认为。”唐旭宸朝盛放他的个人物品的塑料篮子看了过去，里面放着那个录音器。 爱田玲子愣了一下，拿起了录音器。 “在你们进来之前，他已经招供了。虽然不太直接，但是等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唐旭宸没多说，让爱田玲子听听他与西村弘志的对话。 耐心听完，爱田玲子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关键是最后那几句话，即唐旭宸拿家人威胁西村弘志，还提到西村弘志的价值观，以及西村弘志的回答。 问题是，只听对话，这几句话还有别的含义，即西村弘志是在受到要挟的情况下，情绪失控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再说了，为了避免家人受害，西村弘志有足够的理由按照唐旭宸的意思回答。 显然，这不是证据。 “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这不是证据，可是你比我了解他，你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在受到胁迫之后就会服软的人。前面的对话也已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你得相信，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叛徒！”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 “像他那种人，根本不可能通过拷问让他招供，至少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这是唯一能够让他承认的办法，而且奏效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爱田，我做了该做的事，东西就摆在你面前，信不信是你的事。” 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你调查过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调查过我跟他的关系，甚至调查过我的背景。” “我只能这么做，要让他招供，我……” “你可以来问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没错，我确实不爱他，而且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可是，我们不能由此断定他因此背叛了首相。” “爱田……” 爱田玲子揉了揉额头，说道：“我跟你说过，要怀疑谁，拿出证据来。如果你真的有证据，可以来找我。” “如果有证据，我还需要找你吗！？” “你……” “好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把我关起来。只是，你得答应一件事。” “什么？” “让西村弘志留在北京，不要让他跟随首相前往青岛。” “这不可能！” “你必须去做这件事，只有你能说服首相，也只有你能调整首相的行程安排。西村弘志已经把神经毒剂运入我国境内，如果只是刺杀首相，他早就动手了，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恐怖袭击，根本用不着使用神经毒剂。下一次恐怖袭击肯定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而且与首相有直接关系。相信我……” “我相信过你。” “再相信我一次！” “可惜的是，你让我失望。”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也调查过西村，他确实在大学期间加入过右翼社团，但是在大学毕业前就退出了。也许他是个小人，追求我只是想获得更多的机会，但是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是叛徒，至少首相这么认为。我相信你，可是首相不会相信你。”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们将被送往日本接受审判。” “我们？” “你与谭滔。”爱田玲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会向首相求情，给予你们特赦，毕竟你们为保护首相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只不过是在审判之后。如果我是你，就放下这些，面对自己的麻烦。” “等等……”唐旭宸叫住了爱田玲子。“其他人呢？” “正在追捕。” “这么说，我国当局已经批准把我们引渡给日本了？”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是你。事情发生在日本大使馆里面，你触犯的是日本的法律。”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合作，至少在审判的时候跟我们合作，不然首相没有理由特赦你们。” “你认为，我需要特赦？” “你需要的是正常生活，与家人的正常生活。”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救了首相，在帮你争取到特赦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你不欠我什么。”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审讯室。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离开了北京市区。 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来得很突然，直到包围了谭滔所的在指挥车，才被埋伏在附近的欧阳凤鸣等人发现。他们不是不能把谭滔救出来，而是要救谭滔，就得跟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交火，伤亡在所难免。 木林森下达了撤退命令，范华东与杨诗琪强行拖走了欧阳凤鸣。 当时，欧阳凤鸣还想冲进大使馆救唐旭宸。显然，就算他是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也肯定是有去无回。 救人是一回事，逃走是另外一回事。 只要他们想逃，国土安全局的人就追不上他们。再说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未必会全力追捕他们。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打破了沉默。 没有人吭声，唐旭宸与谭滔被抓，大家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你们总得说句话吧，是杀进大使馆救人，还是绑架日本首相进行交换，总得想个办法把老唐与小鬼弄出来。” 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田皓桐他们肯定出事了，国土安全局靠不上，我们只能去找薛老。” “不是现在。”木林森摇了摇头，说道，“李莉莉死咬着我们不放，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元首看不惯我们，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跟薛老走得太近。老唐在日本大使馆内，现在让薛老出面，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还能变得更糟糕？”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老唐触犯的是日本法律，而且是在大使馆内，根本用不着向我国申请引渡，就能把他送回日本进行审判。”木林森看了欧阳凤鸣一眼，又说道，“薛老出面，元首就只能把这个包袱丢给山口野司。” “你是说……” “老木说得没错，现在不能去找薛老。”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关键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西村弘志就是叛徒，甚至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发生。我们现在去找薛老，是为了私事，而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薛老肯定会出面，而元首必然会以公私分明为由挡回去。” “妈的！”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诗琪问了一句。 “首先得把老唐弄出来，还有小鬼。”李金明揉了揉额头，说道，“以现在的情况，老唐很可能会被引渡到日本。不管怎么说，在国内审判他，对元首的政治名誉很不利，交给日本当局处理反而更好一些。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恐怖袭击已经过去，而且过两天，元首就将跟日本首相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所以肯定会在此之前把老唐送往日本。也许是明天，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在押送的路上下手？”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不能去大使馆，机场同样戒备森严，只能在押送途中下手。”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情报。”范华东说了一句。 “我去找军情局的熟人，通过军情局获取情报。”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李，你也得跑下关系。”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小范，你去召集人手。不用太多，而且必须绝对可靠。” “没问题。” “欧阳，在获得了情报之后，你跟小杨负责勘察沿途的情况，找好伏击地点，为营救行动做准备。” “小鬼呢？”杨诗琪问了一句。 “先把老唐救出来，再说小鬼。”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老唐去日本。” “也许，我们应该找爱田玲子谈谈。”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找她干嘛？”杨诗琪问了一句。 “如果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就应该知道，老唐是无辜的，把老唐送走，等于让恐怖份子得逞。”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恐怖袭击针对山口野司，如果她不想让山口野司死在中国，就得跟我们合作。” “你认为，她能理解？” “不管她能不能理解，都得试一下。如果有她协助，把老唐救出来就简单多了。”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我们不但要把老唐与小鬼救出来，还要证明我们的清白。为此，就得找到确凿证据，阻止恐怖袭击发生。没有爱田玲子的帮助，我们将寸步难行。”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能够说服她的理由。”木林森说了一句。 “可是……” 杨诗琪还没把话说出来，范华东就踩下了刹车。 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叫声中，越野车急剧减速，停下来的时候，离站在路中间的那个人不到半米。 车上的五个人都吓了一跳，看清楚站在车前的那个人时，更吓了一跳。 第664章约会 天快亮的时候，爱田玲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精神有点恍惚，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虽然她不愿意怀疑西村弘志，但是理智的一面告诉她，潜伏在山口野司身边的内奸很可能就是西村弘志。除了她自己做出的推测，还有一个原因，即唐旭宸没有任何理由诬蔑与诽谤西村弘志。就算唐旭宸拿不出确凿证据，也不等于西村弘志是无辜的，只是暂时没有获得证据而已。 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找唐旭宸说那些话。 可以说，爱田玲子非常矛盾。 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长期从事文职工作。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从没遇到过这类事情。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她不想去面对，也就只能给自己找事做。 忙起来，自然顾不得去想别的问题。 可是现在，在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却无法欺骗自己，或者说没办法不去想唐旭宸跟她说的那些话。 只有一句话值得爱田玲子认真考虑，即把西村弘志从山口野司身边调开。 如果西村弘志不是叛徒，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是，而且与下一次恐怖袭击有关，与那些神经毒剂有关，那么让他跟首相去青岛，后果将难以设想。哪怕后者的可能性极低，只要发生了，后果将无法承受。 要不要找首相谈谈，让西村弘志留在大使馆？ 感受着从莲蓬里冲出来的凉水，爱田玲子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客观的看待这个问题。 可是她发现，就算身体变得冰凉，大脑也有冷静下来。 在内心里面，她不愿意怀疑西村弘志，毕竟西村弘志是她的未婚夫，哪怕两人之间没有真正的爱情。在内心的另外一面，她又不想就此罢手，因为西村弘志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山口野司的安危。 怎么办？ 听到从卧室里传来的手机铃声，爱田玲子关掉淋浴，裹上一条毛巾走出浴室。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爱田，我是欧阳，你还记得我吗？” 爱田玲子猛的一惊，坐了下来。 “你的身材很好，任何男人都会喜欢。” “你说什么？”爱田玲子又是一惊，回头朝窗户看去。 “别张望了，你看不到我。” “你想干什么？” “约你出来。” “什么？” “有些事，我们得当面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别认为我会上当。” “怎么，害怕了？” “害怕？”爱田玲子笑了笑，说道，“就算你把我骗出去，绑架了我，首相也不会拿唐旭宸来交换我。” “放心吧，我要绑架你，早就动手了。再说了，要拿你来要挟首相的话，根本用不着把你骗出去，再绑架你。” 这时候，爱田玲子看到，在胸口处有一个小红点。 “窗户上安装的是防弹玻璃，厚度在十厘米以上，理论上能够抵挡十二点七毫米口径以下的枪弹。问题是，这块玻璃已经使用了近十年，雨淋日晒，早就老化了，而且钨合金弹头的穿甲能力比普通弹头高出百分之五十。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给首相打电话，相信他会在你跟唐旭宸之间做出选择。当然，如果我真的要通过威胁的方式，让你们释放唐旭宸，这个电话会打给首相，而不是打给你。你应该知道，首相所在房间的窗户同样脆弱。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干掉你们。” “你……” “半个小时后，天坛公园大门外见，一个人来。记住，别告诉任何人。想让首相活命就老实点，别跟我耍花招。” “喂……” 欧阳凤鸣挂断了电话，从屋顶上溜了下来。 他没有携带狙击步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搞到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使用的只是一支激光指示笔。 “怎么样？”等欧阳凤鸣上了车，杨诗琪才问了一句。 “意思已经传到了，她会去的。” “你能肯定？”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我比你了解女人，开车吧。”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对欧阳凤鸣很是无语。 爱田玲子只迟疑了几秒钟，就穿上衣服，去了首相的卧室。她没有进入卧室，只是找特勤人员询问了情况。 虽然她相信唐旭宸不会拿山口野司怎么样，但是对唐旭宸的那些伙伴，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特别是那个欧阳凤鸣。根据获得的资料，欧阳凤鸣是一个极端情绪化的人，经常做一些冲动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与唐旭宸的关系最好。为了救出唐旭宸，他肯定会拿狙击步枪干掉日本首相。 他没有这么做，表示还有商量余地。 爱田玲子知道，她别无选择，只能去天坛公园见欧阳凤鸣。 确认首相安然无恙之后，爱田玲子才去了停车场。 直觉告诉她，欧阳凤鸣不是在威胁她，只是想跟她当面谈谈。 不到半个小时，爱田玲子就驾车来到了天坛公园。 天色已经房亮，只是现在是夏天，清晨起来锻炼的人还没出门，公园大门紧闭，附近也没有多少行人。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爱田玲子把车停在了路边。 “喂？” “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揣到口袋里面，然后下车，走到前面路口左转，别挂电话。”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下了车，朝前方路口走去。 “走慢点，别太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实点，不然谁都救不了山口野司。” 爱田玲子长出口气，放慢了步伐。 “很好，看到路边的报刊亭了吗？在靠近垃圾筒的地方，由一部手机。现在，把你的手机取出来，拔掉电池，丢进垃圾筒。” “什么？” 电话挂断了，欧阳凤鸣根本没有跟她废话。 找到报刊亭旁边，爱田玲子找到了藏在报刊亭下面缝隙里的手机，然后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把自己的手机拆掉后丢进了垃圾筒。 随后，那部手机响了起来。 “你做得很好，继续往前走。在前面有三个垃圾筒，走过的时候，把你身上的三个定位跟踪器取下来，各自丢进一个垃圾筒。” “什么跟踪定位器？” “爱田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所以不要跟我废话，找我说的做。” “你……” “动作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爱田玲子很愤怒，却也无计可施。她身上确实有三个跟踪定位器，分别在手表、项链与发夹里面。 “很好，走到前面路口右转。”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罗嗦，你很快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爱田玲子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轿车，坐在车上的正是欧阳凤鸣。 “上车！” 爱田玲子没多说什么，上了轿车。 驾车的是杨诗琪，不是欧阳凤鸣。 轿车启动后，欧阳凤鸣让爱田玲子躺在了后排座椅上，然后拿出一个探测器，在她身上搜查了一遍。 “我没带别的跟踪器。” “我知道，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 “你……” “爱田小姐，你得相信我们。如果要杀你，根本用不着花这么多功夫。” 爱田玲子闭上了嘴，这到是事实。 十分钟后，轿车行驶到一座立交桥下。爱田玲子跟着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下了车，而且注意到，附近没有交通监控摄像头。穿过地下人行通道，三人来到立交桥另外一面，上了由范华东驾驶的越野车。 “在市区里转圈子，别超速。”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爱田小姐，等下，得麻烦你打车返回大使馆。”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你们搞了这么多名堂，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被通缉的逃犯，总得小心一点吧。”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我找你，把你约出来，是因为我相信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更相信你会尽心竭力保护首相。那么，你相信我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没有杀你！” “但是你绑架了我。” “绑架？”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拍了下范华东的肩膀。“在前面停车。” 越野车停在了路边，欧阳凤鸣推开了爱田玲子这边的车门。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下车吧。” “你……” “我说过，根本没有必要用绑架你的方式来要挟首相释放唐旭宸。如果别无选择，我更愿意亲手干掉山口野司。” “你……” “下车，还是留下来跟我好好谈谈？”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拉上了车门。 欧阳凤鸣又拍了下范华东的肩膀，让他继续驾车前行。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们。”欧阳凤鸣从杨诗琪手里拿过掌上计算机，递到了爱田玲子面前。“我也知道，你调查过我们，只不过不那么完全，对我们的了解还不够，因此在谈正事之前，我们需要有更加深刻的相互认识与了解。仔细看看，等你看完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这是什么？” “一些能够让我们建立起相互信任关系的东西。” 爱田玲子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掌上计算机。 里面是一些资料，与唐旭宸有关的资料，而且是爱田玲子不知道的，中国情报安全机构的绝密资料。 第665章摇摆不定 爱田玲子确实调查过唐旭宸，也调查过与唐旭宸一起的人，即欧阳凤鸣他们，只是并不深入，获得的信息大多与三年前在日本发生的事情有关，即唐旭宸他们在神户与东京跟自卫队的激战。 这些信息，让爱田玲子觉得，唐旭宸是一个擅长采取行动的人。 当然，这个观点没有错，只是过于片面。 看完欧阳凤鸣给她的资料，爱田玲子才意识到，之前太小看唐旭宸了，甚至可以说是错看了唐旭宸。 “这些反恐行动，你们都参与过？” “只有我。”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从巴基斯坦开始，我就跟他并肩作战，其他人都是随后参与进来的。只是有一点不可否认，唐旭宸是我们的领袖，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战胜那么多的恐怖份子。”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并不怀疑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因为她知道这些恐怖袭击事件。 “现在，你还认为他的推测是错的吗？” 爱田玲子长出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没错，那只是他的推测，甚至只是个人推测，但是过去十多年，他从没错过，没有一次推测错误。”欧阳凤鸣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更重要的是，那不仅仅是猜测，而是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做出的推测，有一定的事实依据。也正是如此，我们才相信，他这次的推测同样没有错。” “没有证据。” “如果每次遇到恐怖袭击，我们都需要首先找到证据，那么恐怖份子早就得逞了。”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没有反驳欧阳凤鸣的观点。 “反恐作战是特殊战斗，很多平常采用的方式方法根本用不上。恐怖份子从来不会按照章法行动，不然就不是恐怖份子。在与恐怖份子的战斗中，我们也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不然只能跟着恐怖份子的步伐前进，永远也无法超过恐怖份子，更别说及时阻止恐怖份子发动袭击。如果你要证据，那么在我们阻止了恐怖袭击，抓住了恐怖份子之后，你大可进行全面调查。只是在此之前，你得支持我们采取行动，阻止恐怖袭击发生。”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知道神经毒剂确实存在，而且已经运入我国境内。如果恐怖份子使用神经毒剂发动恐怖袭击，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首相的人身安全将受到威胁，他追求的政治理想也将化为泡影。” 爱田玲子仍然没有吭声，对她来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相信我，这么多年来，我们破获的所有恐怖袭击案件都不那么单纯，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以说，那些亡命之徒只是被人利用了，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不是支持恐怖份子发动袭击，而是通过恐怖袭击达到其他目的。很明显，那些支持弥生四十四的人，正是希望通过恐怖袭击来毁灭首相的政治理想，破坏中日关系，让两个国家、两个民族、十七亿人回到从前。” “我无权释放唐旭宸。”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虽然有点失望，但是爱田玲子这么说，表明还有希望。 “首相已经签署了逮捕令，他将在今天上午被送回日本。我已经向首相提出，在审判之后给予特赦。” “你应该知道，唐旭宸需要的不是特赦。” 爱田玲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他已经移交给特勤局，不受我的控制。” “时间，路线。”杨诗琪提醒了爱田玲子。 “什么？” 欧阳凤鸣压了压手，让杨诗琪闭上嘴，然后对爱田玲子说道：“你无权释放唐旭宸，那就帮我们把他救出来。” “怎么帮？” “押送他前往机场的时间，以及车队的行进路线。” “这……” “我保证，在营救他的时候，不会滥杀无辜，会尽量使用非致命武器。不管怎么说，日本特勤人员也是无辜的，他不应该为此丧生。我们的目的只是把他救出来，也没有理由杀害押送他的人员。” 爱田玲子看着欧阳凤鸣，有点犹豫不决。 “你得相信我，只有他能够领导我们化解恐怖袭击，而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我们两个国家与民族的未来。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的，而且到时候谁也无法挽回。” “这……” “这是唯一的机会。”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我得会大使馆，查到押送时间与押送路线后，我把消息发给你们。” “我们还需要更具体的信息，特别是押送人员的数量。”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我们在前面停车，查到之后，立即把消息发给我们。” “你真的认为唐旭宸的推测是对的？”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在任何时候，我都会把生命托付给他。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爱田玲子没再多问什么。 等范华东把车停到路边，她下了车，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欧阳凤鸣并没改变爱田玲子，而是在此之前，爱田玲子就心存疑惑，欧阳凤鸣只是强化了她的认识。 回到大使馆，爱田玲子没有去找山口野司。 虽然在她看来，只要说明情况，山口野司会相信她，但是不会因此下令释放唐旭宸，因为唐旭宸并非日本的执法人员，甚至不是日本人，潜入大使馆，绑架特勤人员，还私自审问特勤人员，本身就违反了日本法律。如果山口野司网开一面就会留下政治污点，从而被政治对手利用。 此外，山口野司已经提交辞呈，只是没有被内阁批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那么在审议辞呈的时候，内阁官员会有所顾虑，甚至出现预料之外的结局，而山口野司将因此下台。 也正是如此，爱田玲子才想到，在审判之后，请求山口野司给予唐旭宸特赦。 在答应欧阳凤鸣的时候，爱田玲子就已想到，就算要放了唐旭宸，也不能让山口野司知道。 如果只是个人行为，那就不会对山口野司产生影响。 爱田玲子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有人在等着她。 “你去哪了？” “你怎么在这里？”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勉强笑了笑，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觉得，我们需要当面好好谈谈。只是，你没在房间里。” “我去吃早饭了。”爱田玲子随便编了个理由。 西村弘志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想跟我谈什么？”爱田玲子的态度不冷不热。其实就算没跟欧阳凤鸣见面，她对西村弘志也没有多少感情。关键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已被拆穿，已经准备好的婚礼，肯定无法按照计划进行。 西村弘志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现在不是时候。” 爱田玲子微微点了点头，她也这么认为。 “等下，我们就要去机场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的话，回国后，我会主动解除婚约。”西村弘志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样总比勉强在一起好得多。” 爱田玲子又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示意让西村弘志出去。 “就这样吧。”丢下这句话，西村弘志才走了出去。 转身关上房门的时候，爱田玲子朝西村弘志的背影看了一眼。 虽然迟早得有一方提出解除婚约，而且更有可能是西村弘志，但是在西村弘志主动提出来之后，爱田玲子依然有点难以接受。不管怎么说，她与西村弘志已经生活了数年，还准备嫁给他。 等情绪平复下来，爱田玲子才去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 她是首相的首席助理，首相能过问的事情，她都能过问。查出押送唐旭宸前往机场的时间与路线，根本不是难事。 不到十分钟，爱田玲子就查到了相关信息。 因为首相要跟中国元首前往青岛视察北海舰队，所以将在此之前把唐旭宸押往机场，而押送的特勤人员会留在机场，负责接应首相车队，以及相关的安保工作，两支车队出发的间隔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此外，中国国土安全局将负责沿途的保护工作。 因为发生了针对山口野司的行刺事件，所以安保极为严密，除了数十名日本特勤人员将随同前往青岛之外，中国方面还派遣了上百名特勤人员，国土安全局则出动了大约五百名外勤人员。在青岛港，中**方还安排了三个警卫营，甚至调动了炮艇与武装直升机，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在这种情况下，刺客根本不可能接近山口野司。 把相关信息发出去后，爱田玲子去了首相的办公室。 山口野司在下半夜睡了几个小时，刚刚起来，正在吃早饭。西村弘志是特勤队长，负责近身保护。大使也在，他将随同首相前往青岛港。虽然爱田玲子不想去青岛，但是山口野司已经做了安排。 “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山口野司朝爱田玲子看了过来。“从青岛回来之后，你得跟元首的机要秘书好好谈谈，把最后几个细节问题搞定。如果有机会，你最好把她约出来，你谈话更方便一些。”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昨晚没有睡好？”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没睡着。” “没事，去青岛还有两个小时，在路上好好休息一下。” “我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山口野司没有挽留，等爱田玲子离开，他把西村弘志叫了过来，询问了相关的安保安排事宜。 第666章逃脱 “等等！” 听到招呼声，押送唐旭宸的四名特勤人员停下脚步。 “我有话跟他说。”爱田玲子走了过来，对特勤人员说道，“就一分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带队的特勤人员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 “首相说，只要你肯认罪，在审判之后就会给予你特赦。”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在此之前，他就跟爱田玲子说过，他不需要特赦。 “不管怎么样，我得感谢你。”爱田玲子伸出手来。“你救了首相两次，虽然首相无法当面向你表达谢意，但是他同样非常感谢你。” 唐旭宸微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握住了爱田玲子的手，随即锁紧了眉头。 “相信我，认罪之后，首相就会给予你特赦。”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朝站在旁边的特勤人员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说完了，可以押唐旭宸上车。 因为国土安全局封锁了沿途的所有路口，还部署了大量外勤人员，所以只有四名特勤人员押送唐旭宸前往机场，也只准备了一辆越野车。没人认为这有问题，毕竟首相车队随后就将出发。 那些特勤人员对唐旭宸都比较客气，没有为难他。 上了路，唐旭宸就开始留意沿途的车辆。 虽然国土安全局加强了安全防范，但是没有完全封锁道路。要到首相车队出发前十五分钟，国土安全局才会逐一封锁通往机场的路段。主要是，这条高速公路是连接机场与市区的主干道，平常过往的车辆本来就很多。如果封锁道路，必然造成交通堵塞，让大量车辆滞留在机场。 越野车上了机场高速公路，唐旭宸咳嗽了几下。 “有烟吗？” 被唐旭宸叫到的那名特勤人员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真可惜。”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你们干这一行有多少年了？” “我们不能跟你交谈。”坐在右前排的特勤人员回头说了一句，他是这次押送任务的负责人。 “是吗？显然，你破坏了这个规矩。” 那名特勤人员有点无语，他不想跟唐旭宸交谈，是唐旭宸引起的话题。 “显然，你们的从业时间很短，经验不足，也就犯了一个错误。” “错误？”那名特勤人员再次回过头来，满连狐疑的看着唐旭宸。 “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吗？” 特勤人员锁紧眉头，同时提高了警惕。 “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对付我这样的人，千万不能把手铐在身后，应该铐在身前。” “什么？” “因为铐在身后的话，你们看不到我做了什么，比如，解开手铐。” 那名特勤人员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唐旭宸的拳头就砸了上去。坐在唐旭宸身边的两名特勤人员的反应很快，只可惜跟唐旭宸相比，依然慢了半拍。右侧的那名特勤人员伸手去拔枪，结果脖子被唐旭宸的手肘击中，还恰好在喉结部位。剧烈的疼痛，加上要害遭到重击的不适感，让他立即乱了分寸，拔枪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左侧的那名特勤人员已经伸手拔出手枪，只是没等他把枪口对准唐旭宸，手腕就被抓住。在手腕被拧脱臼的同时，他丢掉了握着的手枪。 “不要踩刹车！” 后脑勺被枪口顶住，驾车的特勤人员重新踩下了油门。 这时候，唐旭宸已经夺过右侧那名特勤人员的手枪。“现在，取出你们的手铐，把自己铐上。像我开始说的那样，把双手铐在身前。我不想杀害任何人，所以动作慢点，别给我杀了你们的理由。” 在枪口的威胁下，另外三名特勤人员只能照做。 “还有你。”唐旭宸用枪口戳了下驾车的那名特勤人员的后脑勺。“用右手取出手铐，把左手铐在方向盘上面。” 那名特勤人员有点不甘心，看到旁边的同伴点了点头，这才照做。 “很好，现在把钥匙取出来，丢出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救了你们的首相，而且是两次。显然，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 “当然，跟你们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你们只是在执行公务，所以爽快点，别为此丢了小命。” 带队的特勤人员咬了咬牙，取出手铐的钥匙，丢出了车窗。 在他的带领下，另外三名特勤人员也把手铐钥匙丢了出去。 “很好，在前面的匝道口停车。” “你跑不掉的，这附近到处都是国土安全局的人。” “放心吧，我想逃的话，没人抓得住我。”唐旭宸又用枪口戳了下驾车的那名特勤人员的后脑勺。“就在前面停车。” 越野车停了下来，唐旭宸先把右侧的特勤人员推了下去，才下了车。 “都老实呆在车上，等下自然会有人来接走你们。” 这时候，一辆轿车从后面驶了过来，缓缓停在了越野车后面，驾车的正是范华东。 看到唐旭宸上了轿车，带队的特勤人员低声咒骂了一句。 “头，没事。”驾车的特勤人员取出了手机。 手机处于接通状态，在唐旭宸袭击另外三名特勤人员的时候，他没有拔枪，而是拨通了西村弘志的电话。 轿车没有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而是进入了匝道。 “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 “这个东西。”唐旭宸把一根别针丢给了范华东。 “这是……” “你们找过爱田玲子？”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是欧阳去找的她，而且说服了她。”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开始的时候，借着握手，爱田玲子把这颗别针塞到了唐旭宸手上。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唐旭宸立即想到，肯定是欧阳凤鸣他们去找了爱田玲子，而且设法说服爱田玲子，让爱田玲子提供帮助。 只是，唐旭宸更加主动，没有等到欧阳凤鸣他们前来救援。 在越野车驶上机场高速公路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木林森与李金明依次驾车从对面方向上驶过。随后，他发现了跟在后面的轿车，而且看到驾车的是范华东，也就意识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肯定埋伏在前面某个地方。结合这些，唐旭宸想到，爱田玲子给他别针，是想让他松开手铐，在欧阳凤鸣他们出现的时候能够控制住局势，而不是被特勤人员控制，从而顺利逃脱。问题是，欧阳凤鸣他们未必会对日本特勤人员心慈手软，也就可能在解救他的时候伤害日本特勤人员。如果因为救他而伤害日本特勤人员，那么就算唐旭宸是无辜的，也无法洗清罪名。 来到一座高架桥下面，范华东把轿车停了下来。 不多时，木林森架车赶到。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确实埋伏在前面，只不过不是埋伏在路边，而是在一辆集装箱卡车上。按照欧阳凤鸣的计划，在押送唐旭宸的越野车逼近时，他将用卡车堵主道路，逼迫越野车停下来。范华东将同时赶到，让日本特勤人员缴械投降，然后带着唐旭宸上车。 如果一切顺利，就不会有人员伤亡，甚至用不着朝日本特勤人员开枪。 当然，如果不顺利，欧阳凤鸣还有备用方案。那就是击毙押送的特勤人员，将唐旭宸救出来。 现在，得对计划做出调整。 唐旭宸自己逃了出来，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国土安全局的警戒区域，以及摆脱追捕他们的外勤人员。这算不上难事，只要更换几次车辆，避开路上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就能及时离开国土安全局的封锁区域。 此时，日本大使馆。 西村弘志已经找到山口野司，汇报了情况。在此之前，他还联系了国土安全局，派人去接应被唐旭宸制服的外勤人员。 “首相，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山口野司很是火大。一个被控制住的人，竟然在四名特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说道：“有多少人知道把唐旭宸送往机场的事情？” “这……”山口野司锁紧了眉头。消息还没有公布，而且他早已下令，在把唐旭宸送回国内之前，不能向外界公布消息。 “唐旭宸解开了手铐，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显然，这个人知道押送安排，而且跟他见过面。” “你是说……” “关键是，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当中，谁会协助他逃跑？” 山口野司看着西村弘志，他知道西村弘志在暗示什么。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在证据面前，我不得不相信。” “什么证据？” 西村弘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到办公桌旁边，用山口野司的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一段监控录象。 正是爱田玲子在车库里见唐旭宸的录象。 “你看，这里！”西村弘志让画面定格，然后指了一下。“她跟唐旭宸握了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我看过整段监控画面，在上车之前，只有她见过唐旭宸，而且跟唐旭宸有过直接接触。” “不可能！” “首相……” “也许是押送人员出了问题。” “也许，不过四名特勤人员同时出问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不可能一致协助唐旭宸逃跑。再说了，如果是，他们就不会留下来，早就跟唐旭宸一起逃走了。”西村弘志咬了咬牙，又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不愿意相信她会协助一名中国罪犯逃跑，可是面对事实，我不得不相信。” 山口野司沉默了，他也不得不相信。 第667章人选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看了正在查看笔记本计算机的那名特勤人员一眼，爱田玲子把目光转向山口野司，什么都没说。 她不是没话说，而是不能在这么多人，特别是西村弘志面前说。 山口野司看了出来，然后挥挥手，示意西村弘志等人出去。 “首相……” “你们已经搜走了她的随身武器，难道认为我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对付不了？”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朝周围的特勤人员点了点头，然后带头离开爱田玲子的房间，最后还拉上了房门。 “现在说吧，只有我们两个了。” “首相，我们欠他的。”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爱田玲子把手伸到了山口野司面前。 山口野司愣了一下，不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爱田玲子没作声，只是做了个口型，示意要山口野司的手机。 明白过来后，山口野司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了爱田玲子。 “房间里有窃听器。”爱田玲子在手机上输入这句话后，递给了山口野司。 “谁？”山口野司已经明白了爱田玲子的意思，也用同样的方式提出了问题。 “西村。” “？” “首相，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爱田玲子故意这么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救过你两次，而且只是审问了西村，并没有伤害西村，也没伤害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我觉得审判他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 “我查过三年前那起恐怖袭击的资料，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查明真相，阻止恐怖份子得逞，他别无选择。更重要的是，恐怖袭击因岩崎家族而起，而且岩崎光一自始至终在掩盖真相，甚至不顾国家利益。换成是我，在当时的处境下，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而且他们的行动拯救了日本。” “你……” “不管怎么样，他是清白的，不应该接受审判。” “这么说，我们是无话可说了？” “是我放了他，准确的说是协助他逃跑，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只是，请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又说道：“我会考虑，只是你得接受监管与审查。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得留在大使馆里面，哪里也不能去。我会安排专人看押与照顾你，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提出来。记住，我会查明真相，你也得配合与协助，别再惹出麻烦。” “首相……” “就这样吧，好自为之。”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删除掉输入的信息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山口野司。 西村弘志一直守在房间外面，在山口野司出来的时候，他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准确的说是朝爱田玲子看了一眼。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除了不准她离开大使馆，任何要求都得满足。” 被山口野司吩咐到的两名特勤人员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们一直跟随山口野司，不属于西村弘志的特勤队，与西村弘志也没有直接关系。让他们留下来看护爱田玲子，山口野司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走吧，我们去机场。” “首相，爱田……” “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得留下了接受看管与审查。”山口野司看了西村弘志一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西村弘志咬着牙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点悲痛，毕竟爱田玲子是他的未婚妻。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离开市区。 为了避免被国土安全局的人发现，唐旭宸他们更换了四次车辆，还绕了弯路，多花了不少时间。 “老唐！” 被欧阳凤鸣叫住，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爱田被发现了。” “什么？” 欧阳凤鸣把手机递给了唐旭宸，上面是爱田玲子发来的短信息，只有一句话，即她已被特勤人员逮捕。 “现在，她不会有半点怀疑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从他逃走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算日本特勤人员立即展开内部调查，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查到她头上。别忘了，她是首相的首席助理。按照道理，进行内部调查的话，她也是最后被怀疑的人员。只有一种可能，即早就有人盯上了她，还在暗中监视她，在事发之后立即采取行动。 这个人，肯定是西村弘志。 只要西村弘志拿出证据，哪怕山口野司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爱田玲子秘密协助唐旭宸逃跑。因为事情已经传开，而且唐旭宸是在大使馆外逃走的，所以山口野司不可能对爱田玲子网开一面，只能让特勤人员逮捕她。山口野司能做的，只是把爱田玲子关起来，再设法查明真相。 其实，这已经间接证明，西村弘志就是叛徒。 在爱田玲子协助唐旭宸逃跑之后，她的立场就已表明。西村弘志肯定意识到，爱田玲子仍然在怀疑他。为了实施下一步行动，防止意外发生，特别是受到爱田玲子影响，就得除掉爱田玲子。 西村弘志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这不是坏事。”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就算不是坏事，爱田现在的处境肯定很凶险。如果西村弘志认为她知道太多秘密，就会在山口野司去青岛的时候，派人除掉她，甚至会伪造自杀现场。” “自杀？” “爱田擅自放了我，等于背叛了山口野司，有自杀的理由。” “可是……” “如果受到监视，爱田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山口野司，因此山口野司并不清楚情况。如果她在大使馆自杀，山口野司未必会起疑。再说了，西村弘志是她的未婚夫，山口野司肯定不会怀疑西村弘志。”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还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哪怕爱田玲子什么都不知道，西村弘志也容不下她。换成是我，也会借这个机会除掉爱田玲子，甚至会以次来扰乱山口野司的判断。”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这么说，爱田是凶多吉少了。” “情况已经一目了然，西村弘志就是叛徒，而且将在青岛动手，不然他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爱田。” “问题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欧阳凤鸣掏出香烟，先给唐旭宸点上了一根。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没有爱田玲子，他们根本无法联系上山口野司，更不可能得到山口野司的信任，甚至不知道山口野司的在青岛海军基地的行程。 “我们得把她救出来。”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确实得把她救出来，不过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什么？” “我去找薛老。” “这……” “通过薛老，可以联系上山口野司，而且能够得到山口野司的信任，至少能够让山口野司提高警惕。”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就得把爱田救出来，搞清楚情况，然后秘密抓捕西村弘志。”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回过头来，才发现木林森就站在他们身后。 “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大使馆的内部构造，但是我们几个都是通缉犯，大使馆的警卫人员认识我们。”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易容，也要准备假身份。因为没有内应，所以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能够蒙混过关的假身份。如果我们去，恐怕还没进入大使馆就被包围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除了大使馆的警卫人员，在大使馆外面还有大量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因为田皓桐等人已被控制，国土安全局的大权落到了李莉莉手上，所以国土安全局的人在发现唐旭宸等人之后，未必会睁一眼闭一眼，特别是在唐旭宸逃跑之后，李莉莉肯定会施压，让国土安全局的人别无选择。 “这么说，我们需要一个帮手。” “什么？”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一个绝对可靠的人，还必须具备很强的能力，做过类似的事情，身份没有暴露，更没有遭到通缉。因为要救的是爱田玲子，所以最好是个女人。杨诗琪就别说了，她最多算半个女人。” “你说什么？”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唐旭宸与木林森都笑了起来，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欧阳凤鸣也会害怕某个人。 “我确实不合适，因为我也在通缉名单里面。”杨诗琪走了过来，在欧阳凤鸣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你们是不是……” “什么都不是，只是他欠揍。”没等唐旭宸把话说完，杨诗琪就做了回答。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什么都没说。 唐旭宸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在说谎，一个什么都不说，其实已经说明问题，真可谓不是冤家不碰头。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不过嘛，有一个人合适。”李金明也走了过来。 “谁？”唐旭宸有点疑惑。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唐旭宸锁紧眉头，因为在李金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即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愧疚终生的人。 只是，唐旭宸随即注意到了欧阳凤鸣等人的神色，意识到李金明说的不是那个人。 第668章条件 山口野司的车队赶到时，萧云鹏已在机场等候。因为昨天发生的恐怖袭击，所以出发地点改在郊外的空军基地，原先安排的新闻发布会也因此取消，赶往首都国际机场的记者肯定空手而归。 一番寒暄之后，山口野司跟随萧云鹏登上了元首专机。 有趣的是，李莉莉没有跟随萧云鹏来到机场。因为萧云鹏没有询问爱田玲子为什么没有跟来，所以山口野司也保持了沉默。其实就算萧云鹏不说，山口野司也知道，他让李莉莉留下来缉捕唐旭宸等人。 去青岛视察北海舰队是萧云鹏特意做的安排，意在增进中日互信。 虽然在三年前的恐怖袭击之后，因为中国全力帮助日本进行重建，所以中日关系迅速改善，但是在安全领域依然相互猜疑，特别是中国海军将三艘航母部署在北海舰队，让日本如芒在背。萧云鹏陪同日本首相检阅北海舰队，就是在向山口野司表明，中国打造海军舰队不是为了对付日本。 此时，北京，针对唐旭宸等人的搜捕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因为山口野司已经离开北京，所以国土安全局不再需要安排人手加强安保工作，可以将全部人力用于搜捕行动。 李莉莉没有离开国土安全局总部。 虽然不是很了解唐旭宸等人，但是她知道，只是展开搜捕行动，根本不可能找到唐旭宸他们。李莉莉更加清楚，只要认定恐怖袭击威胁还存在，唐旭宸他们就不会离开中国，会留下来继续调查。找到他们的办法也不难，审讯与他们有直接关系的人，搞清楚他们在国内的关系网。 “田皓桐，你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应该知道，现在配合政府，还能将功赎罪。”李莉莉找到了田皓桐，相信田皓桐是找到唐旭宸的关键。“如果你不肯配合，那么等待你的将是叛国罪！” 田皓桐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李莉莉。 “我知道你跟唐旭宸是什么关系，也知道你不会出卖他，但是你得想想自己的家人，想想你的妻子与儿女，还有你的父母。如果你进了监狱，谁去照顾他们？”李莉莉的耐心已经用光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不会再来找你。等到唐旭宸他们落网，你会被革职，还会受到审判。” “你想知道什么？” 李莉莉微微一愣，田皓桐似乎打算招供了。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田皓桐冷冷一笑，说道，“要想让我告诉你，首先放了宫浩宁与罗琳琳，他们是无辜的。” “不可能……” “他们是按照我的命令在做事，是我要他们暗中联系唐旭宸，为唐旭宸提供情报与技术方面的援助。他们不知道唐旭宸藏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调查过我们三个，就应该知道，我跟唐旭宸直接联系，他们与唐旭宸没有直接往来。”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就把唐旭宸等人的藏身之处告诉你。”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认为，他们会在国内呆多久？” 李莉莉锁紧眉头，这到是个问题。 “如果他们想藏起来，你肯定找不到他们。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打算逃走，你根本追不上他们。元首已经跟日本首相去了青岛，明天就将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日本首相随后就将回国。也就是说，最迟明天，唐旭宸他们就会离开中国。你是元首机要秘书，最多只能调动国内的情报安全机构。你认为，等他们逃到国外，你还能找到他们吗？还有一天，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 “要想在这一天内抓到他们，你只有一个选择。” 李莉莉咬了咬牙，说道：“把他们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我就下令放了宫浩宁与罗琳琳。” “先放了他们。”没等李莉莉开口，田皓桐又说道，“撤消所有指控，由你亲手签一份无责声明，证明经过调查，他们是无辜的，由我承担所有责任，并且把无责声明传真给由我制订的律师事务所。”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李莉莉愤怒了。 “完成这些之后，我亲自带你去唐旭宸他们的藏身地点。”田皓桐根本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抓紧时间去办好这些事情。要抓唐旭宸的人是你，而且是你来找我。” “你……” 田皓桐冷冷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李莉莉咬紧牙关，捏紧拳头，努力克制着从心底冒起来的怒火。 闹到这一步，不管李莉莉是否愿意承认，她只能接受田皓桐开出的条件，因为唯一能找到唐旭宸的办法。 此时，日本大使馆。 虽然接连发生了多起事件，但是大使馆依然在正常运行。 上午十点不到，大使馆外面就排起了长龙，大部分是来咨询情况的日本游客，还有一些来办理签证的中国公民。因为昨天发生的恐怖袭击，很多在华旅游的日本人都希望能够尽快返回日本。 队伍分成两列，相对而言，日本游客办理证件的手续要简单得多。 在大使馆外面，还有数十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全是便衣，有的还混在人群里，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大使馆，避免大使馆遭到袭击。在大使馆里面，有更多的武装警卫，只是没有多少外勤人员。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下后，一名年轻女子下了车，急匆匆的朝大使馆走去。 附近的几名外勤人员都注意到了她，只是在看清楚她的相貌与着装后，就没再继续关注她。 来到大使馆门口，她被两名武装警卫拦了下来。 年轻女子很慌张，甚至可以说有点紧张。 “小姐，这里是日本大使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日本公民，我叫高桥由美。” 看到年轻女子把手伸进手提包，两名警卫都紧张了起来，其中一人还握住了手枪，只是年轻女子拿出来的是一本护照。 “这是我的护照。” “你有什么事？”拦住年轻女子的警卫放松了警惕，因为他听了出来，年轻女子是神户口音。 “我……我的男朋友不见了，他……他留下了一封信……” “你应该报警，这里是中国，中国……” “不，不是这样的。”年轻女子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他的遗书，我看了，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名警卫立即提高了警惕，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立即就拿起了对讲机。 不多时，两名特勤人员赶了过来，年轻女子也被带进了大使馆。 “你们送高桥小姐去楼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那两名武装警卫点了点头，带着年轻女子去了楼下的审讯室。 当然，他们不是要审讯年轻女子，而是要把年轻女子隔离起来，避免消息走漏，特勤人员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查证年轻女子的身份，从而确定她提供的情报，也就是那封信的内容是否属实。 来到审讯室外面，一名警卫带着年轻女子进去，另外一个留在了外面。 “高桥小姐，你得留在这里，等下会有人来找你。” “我……我想喝水……” 那名警卫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来，请不要乱走。” 等警卫转过身，年轻女子就悄无声息的扑了上去。因为来得太匆忙，警卫与特勤人员都没有搜查年轻女子携带的物品。 两万伏的高压电，立即让警卫丧失了活动能力。 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守在外面的那名警卫出现在门口，而迎接他的同样是年轻女子手上的小型电击棒。 把门外的警卫拖进来后，年轻女子搜出了他们携带的手枪、对讲机与身份卡，然后把他们绑在了椅子上，还用强力胶封住了嘴。确认两人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后，年轻女子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套贴身穿的运动短裤与汗衫，很轻薄。她确实是神户人，不过不是护照上的那个高桥由美，而是岩崎智子，也就是唐映霞。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就来到楼上。 根本不用找，因为在爱田玲子的房间外面，站着两名武装警卫。 唐映霞走过去的时候，掏出了手机，装模作样的用日语讲话，听上去好像在跟大使馆的某个工作人员通电话。 警卫看到了她，却没有提高警惕。 这也可以理解，唐映霞本来就是日本人，日语没有半点瑕疵，而且看上去就像是大使馆的低级秘书。 此时，大使馆的安保监控室内。 因为网络堵塞，检索程序运行了五分钟，依然没有给出结果，让近藤达康很不耐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中国与日本的民间通信量剧增，因为中国的电信资费非常昂贵，所以在中国旅行或者公干的日本人习惯用网络电话跟国内的家人联系，导致网络通信变得十分缓慢。 看完年轻女子的那封信，近藤达康的第一反应就是查明年轻女子的身份。 那封信，本身没有多少信息，主要内容很简单，年轻女子的男朋友，一个叫酒井美一朗的日本公民决定为了日本的未来做一件大事，因此与女友诀别。信里面，充斥着右翼极端组织的各种言论。看上去很吓人，似乎与恐怖袭击有关，实质上却没有半点价值，甚至连线索都算不上。 “头。” 看到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的检索结果，近藤达康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 “封锁大使馆，立即封锁大使馆！” 确实有高桥由美这个人，而且住在神户，不过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而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第669章寻找线索 “别四处张望，跟着我的步伐，别走得太快！” 爱田玲子长吸口气，稳住了情绪，跟着唐映霞的步伐，朝大使馆东面的路口走去。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从正门离开大使馆，守在门口的警卫主要关注进入大使馆的人员，很少留意离开大使馆的人员。此外，爱田玲子穿了一套与唐映霞相似的运动服，打扮偏向年轻，看着装最多就二十五岁。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唐映霞伸手拦下出租车。 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 等到出租车开走，大使馆里的骚动才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也才扩大搜捕范围。 因为爱田玲子已经不知所踪，那名冒充“高桥由美”的年轻女子也离开大使馆，所以近藤达康立即找到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向负责人通报了情况，让国土安全局协助寻找爱田玲子。 消息立即反馈给了国土安全局总部。 “爱田玲子失踪？” “大使馆的安保负责人是这么说的，而且提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意思是那个女人劫持了爱田玲子。” “劫持？”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使馆方面要求我们协助寻找爱田玲子。” 李莉莉迅速思索了一番，才说道：“安排你的人去寻找爱田玲子，我会增派人手，务必在日本方面之前找到她。” “这……”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有发现了，再跟我联系。” 那名外勤人员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又思索了一番，李莉莉去了关押田皓桐的房间。 显然，爱田玲子不是被人劫持，而是在其他人的协助下逃离了大使馆。她没有跟随山口野司去青岛，而且唐旭宸是从日本特勤人员的手里逃走的，因此很有可能是她暗中协助唐旭宸逃跑，然后被日本特勤人员发现。就算她是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也难逃其究，肯定被软禁了起来。 把她救出的人，肯定与唐旭宸有关。 也就是说，找到她，就能找到唐旭宸。 同样的道理，如果能够找到唐旭宸，也就能找到她。 李莉莉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找到爱田玲子，而且得赶在萧云鹏与山口野司从青岛回来之前。虽然主要责任在日本大使馆，但是国土安全局负责外围安全工作，让爱田玲子从数十名外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李莉莉也有责任。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能找到爱田玲子，就能证明唐旭宸不是无辜的。 只是，要想找到爱田玲子，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看到李莉莉进来，田皓桐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释放宫浩宁与罗琳琳，但是你得带我去找到唐旭宸。” “还有别的。” “全都可以满足。” “我要跟他们见面，然后先放了他们。” “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见面，但是会告诉他们，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田皓桐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李莉莉提出的条件。 “五分钟后，我来找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趁现在想清楚。如果你没有能够帮助我们抓到唐旭宸，我们的协议就将作废，不但你会受到审判，宫浩宁与罗琳琳也逃不掉，你们都会被处死！” “你在威胁我？” 李莉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关押田皓桐的房间。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来到了位于郊外的安全屋。 虽然李莉莉已经控制了国土安全局，但是只有田皓桐知道这所安全屋，而唐旭宸相信田皓桐不会出卖他们，也就没有转移。此外，爱田玲子被软禁起来之后，他们无法借助日本情报机构的力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映霞，你带爱田小姐去楼上，洗个澡，换套衣服。” 唐映霞点了点头，叫上爱田玲子上了楼。 “怎么样，还顺利吧？”木林森走了过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跟计划的一样，在大使馆的警卫人员与外面的国土安全局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范华东走过来问了一句。 “首先搞清楚情况，特别是西村弘志的目的。如果恐怖袭击迫在眉睫，我们就得立即赶往青岛。”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去准备好车辆，等爱田下来，问清楚情况就出发。” 范华东没有多问，去了车库。 “也许，爱田并不清楚情况。”木林森说了一句。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西村弘志打算在青岛发动恐怖袭击，现在才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更重要的是，西村弘志肯定防在爱田玲子，不会让爱田玲子知道太多。 “我找过军情局的熟人，他们没有收到有价值的情报。”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老李也打了电话回来，他那边一样。几乎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认为恐怖袭击的威胁不存在了，也没有哪个情报安全机构有相关信息。必须承认，西村弘志是个很厉害的对手，不然不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木林森的意思。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可以说毫无进展。除了知道恐怖袭击与神经毒剂有关，就没有别的线索了。 显然，现在掌握的线索，根本无法让调查进行下去。 比如，不知道神经毒剂的数量，也就无法推测出恐怖袭击的规模。又比如，不知道神经毒剂的藏匿地点与运输途径，也就无法判断出恐怖袭击发生的地点与时间。还比如，不知道有哪些人在协助西村弘志，也就无法搞清楚恐怖袭击的目标。没有获得相关线索，就算唐旭宸再厉害，也无法把调查推动下去。 怎么办？ “老唐。” 听到唐映霞的招呼声，唐旭宸回头看了过去。 她与爱田玲子都换上了一套便于行动的女士西装，很职业化，而且只看外表，看不出她们是日本人。 其实，中国人与日本人的相貌差别本来就不明显。 等爱田玲子走过来，唐旭宸才说道：“爱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错怪了你们。”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直到最后，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相信西村不是叛徒。可是……” “这些都过去了。”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没有说下去，她也说不下去。 在西村弘志带着特勤人员过来，把她抓起来的时候，她就相信了唐旭宸的判断，西村弘志就是叛徒。原因很简单，如果没有特别关注她，西村弘志不可能通过监控录象知道是她协助唐旭宸逃跑。此外，西村弘志带来的人检查了她的笔记本计算机，找到了她在日本情报机构查阅的那些资料。当时，爱田玲子就意识到，西村弘志在监视她，甚至在她的房间里安装了监视器与窃听器，不然不可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正是如此，在跟山口野司对话时，爱田玲子才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把信息输入手机。她这么做，是想让山口野司提高警惕，不要完全信任西村弘志。 至于结果如何，她也不清楚。 让木林森把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范华东叫来，还给李金明打了电话，唐旭宸才开始询问爱田玲子。 只可惜，爱田玲子知道得非常有限。 “我可以查阅首相的行程安排，只是得使用大使馆的计算机，也就需要返回大使馆。” “显然，现在去大使馆就是自投罗网。”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对爱田玲子说道：“你与西村生活了数年，比我们了解他。如果他要发动恐怖袭击，而且最终目的不只是杀害首相，而是要阻止我们两国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他会怎么做？” “这……” “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线索，只能通过分析西村弘志来获取线索。”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跟他认识了十多年，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但是分多聚少，住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还不到一个月。此外，受工作影响，我跟他在平常都很少谈到工作上的事情，甚至很少交流。你也知道，我决定嫁给他，并不是真的爱他，而是我必须跟某个人结婚。”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只不过，他肯定不会放弃。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而且有明确的目的性，只要认准了方向，就不会停下来。” “这样的话，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首相的安危。”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如果西村弘志的目的是杀害首相，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到了青岛再动手，那里有数千名警卫与军人。”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很明显，他的主要目的是破坏我们两个国家的关系。如果由他动手刺杀首相，山口野司将成为日本的民族英雄，而他将遭到所有日本人唾弃。” “也就是说，他会采用别的方式达到目的。” “而且与神经毒剂有关，与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有关。” 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各说了一句。 唐旭宸则揉了揉额头。“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神经毒剂。仅凭一个人，不可能把神经毒剂从机场送走。也就是说，西村弘志不是单独行动，有人在支持与协助他，而且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日本人。” “我知道该找谁。” 爱田玲子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木林森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670章警告 “还有多久？” “五分钟。” 李莉莉点了点头，对坐在旁边的田皓桐说道：“你确认，他们就在那栋洋房里面？” 田皓桐没有吭声，似乎懒得理会李莉莉。 “你要知道，如果我们没有抓到唐旭宸他们，你得……” “我说过，我只知道那栋洋房是他们的藏身地点之一，他们有没有在那里，我也不能保证。”田皓桐白了李莉莉一眼，说道，“在无法联系上我们之后，唐旭宸首先就会想到，我们被你控制住了。因为我知道这个安全屋，所以他们未必会留在那里。如果你没有耽搁那么多的时间，也许能抓住他。” “你……” “如果你没有把我们软禁起来，也许找就抓到他们了。” 李莉莉咬了咬牙，脸色非常难看。 其实，她已经想到了，如果当时没有一时之气把田皓桐他们控制起来，而是利用龚涛提供的情报，暗中监视田皓桐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不会惊动唐旭宸，也就能通过田皓桐找到唐旭宸他们。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在李莉莉带着田皓桐赶到之前，三个小队的三十名外勤人员，还有大约五十名特警已经包围了那栋洋房。 总共有两层包围圈，别说是几个大活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走。 “怎么样？” “这是热感应图像，洋房里有七个热源，两在一楼，另外五个在二楼，分散在三个房间里面。”负责现场指挥的外勤人员把掌上计算机交给了李莉莉。“我们从正门、后门与侧门同时发动进攻，两分钟内就能占领所有房间。外围布置了狙击手，还控制了所有路口，他们别想逃走。” 计算机屏幕上是洋房的构图，只不过是红外图像，有七个类似于人体的热源。 “行，准备行动吧。如果他们试图反抗，可以当场击毙。” “什么？”那名外勤人员明显有点震惊。虽然他会服从命令，但是他知道，唐旭宸他们不是罪犯。 “这是命令。” “你不能这么做！”田皓桐立即冲了上来，只是被两名外勤人员拉住了。“李莉莉，你无权下达这样的命令。唐旭宸他们为这个国家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就算他们有罪，也应该由法官为他们定罪，你……” “你给我闭嘴！” “你是在公报私仇，你是在滥用权力！” “把他带走，关到车上！”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路！” 那两名特勤人员咬了咬牙，放开了田皓桐，只是没有离开。 “李莉莉，我告诉你，如果唐旭宸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元首的机要秘书！”田皓桐整理了一下西装，又长出口气，才说道，“他们不是罪犯，你无权下令射杀他们。” 李莉莉瞪了眼那两名外勤人员，神色很是愤怒。 “记住，他们不是罪犯。如果你沾上了他们的鲜血，不仅是我，还有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 说出这句话，田皓桐才转身走开，没有为难那两名外勤人员。 “都呆着干嘛，立即让各小队部署就位，发起抓捕行动！” 三个小队的外勤人员早已做好准备，穿上了防弹衣，带上了突击步枪，每个人还各带了两枚眩晕弹。 行动开始后，外勤人员首先向洋房发射了烟幕弹。紧接着，三个小队的外勤人员从洋房的正门、后门与侧门同时进入。 李莉莉没有参与行动，而是呆在离洋房一百多米外的越野车后面。 没有枪声，喇叭里传来的是外勤人员的呼叫声。计算机屏幕上，有几十个亮点，那是人体发出的红外辐射。 “a队报告，一楼大厅、厨房、餐厅与卫生间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b队报告，二楼书房、卧室、浴室与卫生间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c队报告，地下室与车库搜索完毕，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再搜索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怎么可能！？李莉莉很是惊讶。 “老马，你看看这个。” “什么？” 在指挥行动的特勤人员调整了之后，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名特勤人员用微行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是一个裹着电热毯的枕头，而且电热毯已经通上电。 显然，那是开始探测到的热源。 随后，其他特勤人员也发来了类似的画面，之前探测到的热源都不是人员，而是正在发热的电热毯，以及用被子裹起来的热水袋，或者是摆在一起的面包机。显然，唐旭宸他们早就离开了。 “重新搜索一遍，保护好现场，寻找线索。” “老马，他们肯定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 “厨房里有很多用过的餐具，还有一些方便食品，烟灰缸里有很多烟头，地下室里还有一些没有带走的武器弹药。此外，车库是空的，从大小来看，可以容纳两部越野车，地面上有轮胎的痕迹。有几个烟头还没熄灭，他们应该是在不久前离开，也许只有几分钟，在我们赶到之前。” 听到这话，李莉莉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田皓桐所在的越野车看了过去。 在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前，田皓桐接到了宫浩宁打来的电话，询问了他们的情况。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肯定暗示了宫浩宁。如果唐旭宸他们是在几分钟之前离开的，就肯定是宫浩宁在通风报信。 “老马，你得过来看看。” “发现什么了？” “地下室，我说不明白，你最好亲自过来看看。” “等着，我马上过来。” 李莉莉没有迟疑，立即跟着那名特勤人员朝洋房走去。唐旭宸他们已经逃走，也就用不着害怕什么了。至于田皓桐，等下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有的是时间审问他，也许得让他吃点苦头。 那名外勤人员走得很快，李莉莉没有跟上他的步伐。 走到离洋房大约五十米的时候，李莉莉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李莉莉随即停下了脚步。 来电显示是爱田玲子打来的电话。 “喂？” “李小姐，你来晚了一步。” “唐旭宸？” “没错，现在听好了。立即让所有外勤人员撤出来，他们还有三十秒。” “什么？” “虽然你不大在乎别人的性命，但是三十多名特勤人员在你部署的行动中丧生，这笔账肯定会算在你头上。” 李莉莉很是惊讶，或者说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二十五秒，炸弹就会爆炸。” “炸弹！？” “你认为，我会给你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吗？” “你……” 这时候，几名特勤人员从洋房里冲了出来，带头的正是那名姓马的特勤人员。 “快离开这里！”那名特勤人员冲了过来。“洋房里面有炸弹，就要爆炸了。” 李莉莉哪敢迟疑，立即跟着特勤人员朝停在几十米外的越野车跑去。 二十多秒，足够让进入洋房的所有特勤人员冲出来，并且跑出几十米。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所有特勤人员都跑出了五十米。虽然爆炸很猛烈，但是发生在地下室里面，因此影响范围不算很大。 李莉莉藏在越野车后面，没有被炸伤。 “李小姐，还在吗？” “唐旭宸，你竟然……” “我竟然什么？现在，听好了。如果你再咬着我不放，下次我就不会打电话提醒你，也不会把炸弹放在能够被外勤人员找到的地方。虽然我对你没有半点好感，但是我不是你要对付的敌人。” “你是在逃的通缉犯！” “我做了什么事？在机场，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要推卸责任，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能拿我怎么样？” “砰……” 旁边的车窗玻璃突然炸开，吓得李莉莉哆嗦了起来。 “如果我想干掉你，那颗子弹就会打中你的脑袋，而不是打在你旁边的车窗上。” 李莉莉吓得面色苍白，也老实了下来。 “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事情，你也做不好什么事情。我要对付的是恐怖份子，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如果你不想帮我，也不准许田皓桐他们帮我，可以，但是不要妨碍我，更不要想着对付我。等到恐怖袭击威胁过去，我会来找你，跟你说清楚情况。到时候，如果你仍然打算逮捕我，我会自首。记好了，在此之前，如果你仍然想着怎么对付我，而不是尽力去阻止恐怖袭击，你就是我的敌人。我已经警告你一次，不会再次警告你。还有，田皓桐他们是无辜的，就算你不相信，也不要为难他们。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最好别得罪我这样的人。” “你……” 没等李莉莉开口说话，电话就挂断了。 过了几秒钟，李莉莉才站了起来。周围的外勤人员都看着她，显得有点慌张。 “看着我干嘛？留下一队人处理现场，搜集相关证据，其他人，跟我回去。” 李莉莉很不甘心，却别无他法。虽然知道唐旭宸就埋伏在附近，但是她没有让外勤人员展开搜捕的胆量，因为唐旭宸用狙击步枪瞄准了她，还说得很清楚，下一次会直接打爆她的脑袋。 再说了，就算立即扩大搜捕范围，也未必能够逮住唐旭宸他们。 第671章蛇蝎毒妇 等唐旭宸上了车，范华东才发动越野车。 “怎么样？” “一切顺利。”唐旭宸随口回答了一句，朝坐在后排的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看了过去。 “去天津。” “天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在那边，有我们的一名情报人员。如果西村弘志需要找人帮忙，肯定会找他。” 唐旭宸不大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他是西村弘志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加入情报本部，在中国潜伏了十多年。”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年，就是他把我介绍给西村弘志的，与西村弘志的关系非同一般。” 范华东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唐旭宸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欧阳凤鸣与木林森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接到宫浩宁与罗琳琳之后立即赶往天津。 开始，木林森接到的正是宫浩宁打来的电话。 虽然田皓桐向李莉莉招供，但是没有出卖唐旭宸，而是以这种方式让李莉莉释放了宫浩宁与罗琳琳，然后由宫浩宁给唐旭宸他们打电话，让唐旭宸他们有时间逃走，才没有被李莉莉的人逮捕。 宫浩宁与罗琳琳说得很清楚，田皓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龚涛投靠了李莉莉，而他是罗琳琳手下的部门主管，还专门负责通信技术。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就能通过追查之前的通信找到唐旭宸他们。因为谭滔被控制，所以唐旭宸身边没有人懂通信技术，不知道怎样才能避免被人追踪。为此，田皓桐故意向李莉莉妥协，让李莉莉释放宫浩宁与罗琳琳。 很快，欧阳凤鸣打来电话，他已经接到了宫浩宁与罗琳琳，正在赶往天津。 有罗琳琳在，就能帮助唐旭宸他们设置保密通信频道，确保他们的手机信号不会被国土安全局发现。 在罗琳琳的协助下，建立起了保密视频通信频道。 “为什么要去天津？” 在欧阳凤鸣提出问题后，唐旭宸让爱田玲子首先简单说明了情况。 “这是唯一的线索，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我们返回日本大使馆，或者是杀入国土安全局总部，不然这就是唯一的线索。”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运入我国境内的神经毒剂已被制作成武器，比如某种扩散装置，因此日本特勤人员才与毒气有间接接触，而不是直接接触。在机场肯定有人接应西村弘志，帮他把毒气武器运出机场。这个人有丰富的经验，知道怎么避开特警，也知道如何处理毒气武器，而且与西村弘志的关系非同一般。爱田提到的那个叫佐佐木的日本情报人员是唯一符合这些条件，且愿意帮助西村弘志的人。”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唐旭宸的判断。 “他与西村一样，在大学的时候就加入了右翼社团，而且表现积极。”爱田玲子对开始的介绍做了补充。“不同的是，他在大学毕业之前就报考了情报本部。当时，他的政治倾向很受欢迎。” “也就是说，因此才把他发展成潜伏谍报人员？”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非常嬗变的人，而且有着敏锐的直觉，处事小心谨慎，从不犯低级错误。”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此之前，我联系过情报本部，调取了潜伏情报人员的资料，却没有找到他。” “什么意思？” “显然，他已经脱离了情报本部。”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 “三年前的恐怖袭击发生后，木下寺首相下令对情报本部进行全面调查。因为江波多一郎在围攻中国大使馆的战斗中身亡，所以有很多情报人员从此失去联系，其中就包括佐佐木久太。” “江波多一郎与西村弘志有没有关系？”木林森问了一句。 “就我所知，西村弘志与江波多一郎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佐佐木久太在为情报本部卖命的时候，肯定是江波多一郎的手下，也许直接跟江波多一郎联系。要不然，在江波多一郎丧命之后，他也不会与情报本部断绝往来。” “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密切？”李金明也问了一句。之前，他在找关系获取情报，是木林森去接的他。 “我不是情报本部的人，对情报工作也不大了解，所以……” “其实，这已足够了。”唐旭宸接过爱田玲子的话，说道，“我们不得不相信，佐佐木久太是江波多一郎的手下，而且早在三年前就跟江波多一郎同流合污。就算他们不是基友，也肯定有共同理想。” “基友？”爱田玲子有点疑惑。虽然她会所汉语，但是不太熟悉新词汇。 “男同性恋。”唐映霞解释了一句。 “那么，我们不得不假设，在江波多一郎死后，佐佐木久太继承了他的遗志，而且发展了西村弘志，或者说策反了西村弘志。在佐佐木久太的影响下，西村弘志觉得公义党推行的亲华政策损害了日本利益，甚至是在出卖日本，所以他加入了进去。”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正是如此，西村弘志的目的不是刺杀山口野司，而是要通过恐怖袭击让公义党彻底完蛋。如果接下来的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扯上关系，即便公义党没完蛋，中日关系也将急转直下。到那个时候，就算山口野司做出让步，恐怕萧云鹏也顶不住国内压力，后果可想而知。” “真要如此，他就得让山口野司与恐怖袭击有关。”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他会怎么做，我们现在猜不出来，当务之急是找到神经毒剂。”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西村弘志与佐佐木久太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神经毒剂运入我国境内，肯定不是用来袭击普通目标。只要找到神经毒剂，就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现在，我们得查清楚佐佐木久太的底细。” “爱田？”木林森很是直接。 “我认识他，不过没有他的照片。他是高级情报人员，情报本部的资料很少，而且大多已经过时。” “相貌靠不住。”唐旭宸替爱田玲子做了解释。 “你怎么知道他在天津？”李金明问了一句。 其实，这也是包括唐旭宸在内的，另外几个人想问的问题。 “十三年前，来到中国的时候，他就在天津定居。五年前，我跟西村弘志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还去天津找过他。” “五年前！？”欧阳凤鸣很惊讶。 “他是潜伏情报人员，没有特别的原因，不会离开天津。” “问题是，三年前……” “欧阳，你有更好的主意？”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也闭上了嘴。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接着开始的话说道：“没错，五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特别是在三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之后，佐佐木久太很有可能已经离开天津。但是在没有其他情报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去天津，并且祈祷他仍然住在天津。要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等着恐怖袭击到来。” 其他人也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没问题的话，就着手制订抓捕他的方案吧。” 此时，李莉莉已经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 田皓桐仍然被软禁了起来，只是没有受到为难。别看李莉莉一天趾高气扬，其实是个绣花枕头。被唐旭宸威胁之后，她老实了许多，也知道唐旭宸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能对付与得罪的。 只是，她不甘心。 虽然很害怕，但是她不甘心。 为了成为元首机要秘书，她付出了很多努力。当年，在没人看好萧云鹏的时候，她就放弃了进入外企的机会，当了萧云鹏的秘书，每个月只有不到一万元的收入，在北京连一套小户型的电梯公寓都买不起。为此，她还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友情，甚至放弃了亲情，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份事业。 在梦想成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唐旭宸算什么？ 就算他曾经是国土安全局局长，而且是他一手缔造了国土安全局，就算他得到了薛震远的绝对信任，甚至获得了薛震远的私人友谊，就算他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消灭了很多恐怖份子，现在也不过是一名流亡人员，而且遭到日本、美国、墨西哥、英国、法国、比利时等十多个国家通缉。 一个连固定居所都没有的流亡份子，竟然敢威胁元首的机要秘书！ 越想，李莉莉心里越不是滋味。 除了不甘心，还有愤怒，那种被人踩在脚地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牙忍受的痛苦。 李莉莉不想就此服输，如果遇到挑战就认输，她也不可能成为元首的机要秘书。 只是，对唐旭宸的恐惧，却让她不寒而战。 就要要对付唐旭宸，也不能直接跟他发生冲突。现在已经不是薛震远的时代，像唐旭宸这样的人，早该被淘汰掉了。 各种各样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李莉莉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沉思了好久，李莉莉才掏出手机。 她是元首的机要秘书，元首是最大的靠山。更何况，萧云鹏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早就想超越薛震远。 第672章检阅 “这是你的职责，不管你怎么做，办好这件事，我只需要结果。” 等萧云鹏挂断电话，山口野司才朝他看了过去。 “当国家领导人，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有的时候，不管在做什么，总会有人打电话来，说一些让人心烦的事情，还不能挂断电话。”萧云鹏呵呵一笑，说道，“首相阁下，请上船吧。” “这也是国家领导人的价值所在。”山口野司很有礼貌。“元首阁下，请。” 萧云鹏没有客气，首先走上驱逐舰的舷桥。 北海舰队的数十艘战舰已经在胶州湾外列队等候，萧云鹏与山口野司将搭乘旗舰，前往外海检阅舰队。 萧云鹏的心情很不错，因为这是在展示中国海军的实力。 早在数年前，中国海军就已超越日本海上自卫队，成为西太平洋地区，仅次于美国海军的第二存在。不管是在舰艇吨位、战舰数量、海军航空兵规模等方面，还是在舰队的实际战斗力上，中国都已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超过其他老牌海上强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海军强国。 别的不说，中国海军总共有四艘航母，其中三艘是自行建造的大型航母。 除了拥有十一艘航母的美国海军之外，没有一个国家在中国之上。虽然印度也拥有三艘航母，但是第二艘国产航母在宣布服役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船坞内检修，而且都是排水量偏低的中型航母。英国有两艘航母，只是“威尔士亲王”号早已封存，英国当局一直在向印度与巴西兜售这艘根本养不起的先进航母。法国与俄罗斯各有一艘航母，巴西也有一艘老掉牙的航母，而西班牙、意大利、泰国的航母要么闲置，要么缺少必要的维护保养。日本海上自卫队有几艘能够搭载f-35b战斗机的准航母，只是在采购f-35b时遇到麻烦，始终没能组建固定翼舰载航空兵。 海军实力，往往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实力。 即便没有任何一个日本人愿意承认，在甲午战争一百三十多年之后，中国海军已经超越日本海上自卫队，成为西太平洋地区最强大的存在。可是面对事实，也没有任何一个日本人敢否认，如果中日爆发战争，而且没有第三方参与，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歼灭的肯定不是中国舰队。 海军实力的对调，其实也象征着西太平洋地区主导权的变化。 虽然日本的没落，在很大程度上与三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有关。高达数十万亿美元的损失，让日本背上了沉重的负担，甚至连重建都难以进行。但是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中日两国的综合实力上。 海军是拿钱堆砌起来的军种，只有强大的国家才能拥有强大的海军。 早在二十年前，中国的综合实力就超过了日本，特别是经济实力。即便没有三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中国海军超越日本海上自卫队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比如，中国准备建造国产航母的时候，日本当局做出回应，提出在十年之内，建造一支以三艘中型航母为核心，攻防兼备的舰队。可惜的是，具体实施的时候，日本防卫省与海上自卫队不得不接受现实，即日本的财力无法支撑一支拥有三艘中型航母的舰队，至少在十年之内，日本当局拿不出打造这支舰队的钱。在折腾了几年之后，日本海上自卫队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转向美国海军退役的两栖攻击舰。只可惜，在采购谈判结束之前，恐怖袭击改变了日本的政治风向，公义党赢得大选，获得单独组阁的多数议席，然后走上了亲华道路，使得美国当局在出售二艘战舰与舰载机的态度上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试图用这种方式向日本当局施压，让公义党回到亲美路线上来。 安排检阅北海舰队，就与这个大背景有关。 虽然山口野司奉行亲华政策，但是在日本国内，依然有很多反对声音，即便在公义党内部也有人认为，迅速倒向中国，只会导致美日关系急剧恶化。如果在失去了美国之后，又没有与中国建立起互信关系，日本的处境将极为艰难。关键是，中国大力发展军备，本身就对日本构成威胁。 这一安排，正是为了增进互信。 让日本首相在最近的距离上接触到中国最强大的舰队，等于在告诉全世界，中国发展海军不是针对日本。 要知道，北海舰队面对黄海，直接面向日本。 因为有了这些因素，所以就算检阅北海舰队与山口野司访华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搭边，也倍受关注。 其实，这也是中国海军的三艘国产航母首次齐聚一堂。 为首的是，舷号“11”的“北京”号，这也是中国的第一艘国产航母，“北京”级的首舰。然后是，舷号“12”的“上海”号与舷号“13”的“天津”号。三艘航母的主要数据完全一致，满载排水量七万八千吨，最大长度超过三百一十米，最多能搭载三个舰载航空兵中队的六十架固定翼舰载战斗机与八架直升机。因为是常规动力，而且没有安装弹射器，所以战斗力比美国的超级航母差了许多。只是与其他国家的航母相比，哪怕是英国的“伊利莎白女王”级，也不遑多让。此外，“北京”级是中国的第一级国产航母，正在建造的第二级国产航母将采用核动力，配备电磁弹射器，搭载固定翼舰载预警机，排水量超过八万吨，载机数量增加到七十架以上。 当然，以这三艘大型航母，中国海军能轻易打败任何一个邻国的海军。 三艘大型航母，六艘大型防空驱逐舰，六艘多用途驱逐舰与六艘大型护卫舰排成整齐的队列驶过来的时候，山口野司的心情非常复杂。 其实，山口野司并不是天生的亲华派。 年轻的时候，他也参加过右翼社团，观点非常激进。即便在木下寺当政期间，他受命出任外务大臣，也表现得很激进。要知道，三年前，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就是他去逼死了防卫大臣宫本正泰。 只是，早在十多年前，山口野司就意识到，跟中国进行对抗，日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如果任由右翼党派胡作非为，日本将被带上一条不归路。虽然有美日安保条约，但是日本的安全并不建立在一纸和约上。说得直接一些，美国为日本提供安全保护，是因为日本还有价值。如果日本没有价值，或者日本的价值抵不上为保护日本付出的代价，美国绝不会履行安保承诺。 这样的局面，正随着中国的综合实力，特别是经济实力迅猛增长，一步步的变成现实。 当年，自民党内的各大派系相互妥协，推举木下寺出任首相，就是因为日本的经济问题太严重了。 也正是有了清楚的认识，山口野司才接受了木下寺的邀请，担任外务大臣。 在此期间，受到木下寺影响，山口野司有了明确的政治立场。 确保日本国家安全的根本不是与中国的关系，而是日本的实力，特别是经济实力，即日本有没有能力在由中国主导的舞台上获得足够高的地位，有没有资格跟中国共同创造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双边关系，有没有机会跟中国一起主导东方文明。从本质上讲，与中国和平相处，日本也需要足够的实力。 山口野司的亲华，并不是完全倒向中国，而是与中国合作。 也就是说，山口野司的根本目的是通过跟中国合作让日本发展壮大，建立起中日两国都能获得好处的双边关系。如果看得更长远一点，则是与中国携手建立新的世界秩序，一个由东方国家主导的世界秩序。 只是，日本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慢了。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即便公义党不可能上台执政，日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这能怪谁呢？ 真相已经查明，暗中策划恐怖袭击的是“上帝之子”，那个以西方利益集团为主，为西方国家服务的秘密组织，直接实施者是岩崎家族的岩崎次太郎，而导致局势失去控制的是岩崎光一。 感慨归感慨，山口野司不得不承认，他没有选错。 如果继续充当美国的看门狗，跟这个强大的邻居对抗，日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对山口野司的反应，萧云鹏很满意。 检阅舰队，不仅是在表达诚意，也是在炫耀实力。 不管国家间的关系如何，基础都是实力。过去几十年里，如果不是有数万美军驻扎在日本本土，第七舰队停在家门口，日本也不可能充当出钱出力，却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小弟，恐怕早就走上了与美国对抗的道路。 要建立一个全新的中日关系，也就需要炫耀实力。 萧云鹏相信，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中国在中日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也才能让日本承认中国是东方文明的核心，让上上下下的所有日本人相信，跟中国合作比跟中国对抗更加明智。 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如何让一亿七千万日本人心甘情愿的承认中国的领导地位？ 第673章次要与主要 检阅进行了两个半小时，在舰队重新编队之后，萧云鹏与山口野司登上了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按照安排，北海舰队将在外海进行为期三天的例行训练。 在此之前，中国海军派来的直升机已经把一部分日本特勤人员接走，西村弘志也提前返回青岛港。这是正常安排，因为在山口野司回到青岛港之后，就将返回北京为与萧云鹏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做准备，西村弘志得提前回去，安排好安保工作，也就不能跟随山口野司一同返回。 萧云鹏有点兴奋过头，一路上都说个不停。 山口野司完全相反，没说几句话，似乎在思考某个很严重的问题。 “首相阁下，您要相信，我们发展海军，不是针对某个国家，而是为了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不可否认，一支强大的舰队是捍卫国家利益的基础，但是绝不针对日本。在东亚与西太平洋地区，中日两国有着相同的利益。只有地区和平与稳定，中日两国才能发展，才能携手进步。” 山口野司勉强笑了笑，用日语对坐在旁边的秘书说道：“给西村打电话，询问他回北京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萧云鹏听不懂日语，不知道山口野司在说什么。 秘书没有多想，他早就发现，山口野司一直心不在焉，看上去像是有点受不了夸夸其谈的萧云鹏。 “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港口就启程返回北京。”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用英语对坐在对面的萧云鹏说道：“元首阁下，非常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期盼阁下于明年对日本进行正式访问。如果没有大的问题，回到北京，我们就正式签署合作协议。” “这是当然，只是有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元首阁下，在大方向上，中日两国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我相信，细节上的问题不会产生根本性影响。” 萧云鹏有点疑惑，不大明白的看着山口野司。 早在薛震远当政期间，与日本的反恐安全合作协议就已出台，双方为此进行了长达两年半的谈判，很多细节问题直到现在都没落实。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了中日两国的核心利益。比如，在反恐情报共享上，中国主张无条件的共享所有关系到中日两国本土与公民人身与财产安全的情报；日本方面认为这个步子迈得太大，很难在短期内做到所有情报无条件贡献；而核心问题是，这些情报中有一些牵扯到日本与美国的同盟关系，如果日本当局答应下来，等于放弃美国。就算公义党奉行亲华政策，也得到国内广大民众支持，可是一下改变已经奉行了数十年的政治风向，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别的不说，日本暂时仍然得依靠美国提供的安全保护。再说了，仍然有一万多名美军驻扎在日本本土，第七舰队依然以横须贺为母港，关岛还有第五舰队。还有，日本的反导防御系统也基于跟美国的同盟关系，中国当局只能保证向朝鲜施压，无法保证朝鲜不用导弹瞄准日本，短期内也无法为日本提供相似的安全保障。 这些，都使得这份反恐安全合作协议的细节内容至关重要。 要不然，也不会花了两年多时间，仍然没谈出个结果。 山口野司在这个时候访华，除了亲自签署这份协议，也与跟萧云鹏直接对话，解决细节问题有关。 说得简单一点，在细节问题解决之前，双方不会签署协议。 之前，山口野司已经跟萧云鹏多次对话，还通了十几次电话，每次谈到的都是双方存在分歧的细节问题。 不管两人在公众面前有多么亲密，涉及到国家的根本利益，都不会让步。 萧云鹏觉得，回到北京之后，还得花很多时间跟山口野司磋商，也许签署协议的时间得推迟几天。 现在，山口野司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萧云鹏很是惊讶。 既然山口野司提到尽快签署协议，意味着他将在几个关键细节问题上做出让步，不然不会这么说。 问题是，山口野司打算在哪些方面让步？ 萧云鹏是政治家，非常清楚，山口野司打算舍弃一部分利益，不是真正的退让，而是以退为进，即通过舍弃次要利益保住主要利益。如果说山口野司别无所求，别说萧云鹏，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首相阁下，您的意思是……” “具体的，在回到北京之后，我会给您一份详细的备忘录。如果您觉得没问题，我希望在明天就签署协议。当然，如果阁下觉得有问题，我们还可以商量。我只是想，一份在两年半前就应该签署的协议，没有必要再拖下去。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个人成就，还关系到我们两国十多亿人民的福祉。早一天签署，合作早一天进行，我们双方就能集中力量应付对我们都构成严重威胁的恐怖主义。从长远来看，这份协议将把我们两个国家联合到一起，由我们共同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不管对十多亿中国人民，还是对一亿七千万日本人民，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做为国家领导人，我们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让这份重要的协议尽快生效。”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机会。 山口野司也笑了笑，很有礼貌。 其实，他开始的那番话，全是大道理，根本没有提及真实原因，等于什么都没说。 山口野司急于跟萧云鹏签署协议，确实是为了保住主要利益，只是跟萧云鹏猜测的不大一样。 在山口野司看来，正式签署协议，让协议生效才是主要利益。 检阅北海舰队的时候，山口野司考虑了很多。 虽然中日关系改善是机缘巧合的结果，那场几乎摧毁整个日本的恐怖袭击，中国随即提供的无私援助，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冷漠态度，最终促成日本政治风向改变，催生了力主中日友善的公义党。但是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即便没有三年前的恐怖袭击，中日两国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走到一起。也许通过其他方式，不过只要中国不断发展壮大，日本又没能走出完全向美国妥协的陷阱，就不会有其他结果。相对而言，现在走的这条道路对日本，特别是对日本民众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恐怖袭击摧毁的基础设施可以重建，而战争夺去的生命却无法重生。 要想让中日友好关系维护下去，就需要那份协议。 显然，时间对中国有利。 经济建设上取得的成就，让中国当局在国内受到了广泛拥护。可是在日本，公义党未必能在下一次大选中获胜。 这就是山口野司最担心的地方。 想到这个问题，山口野司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爱田玲子，想到了在离开大使馆之前，爱田玲子对他说的那番话。 多年来，山口野司从没怀疑过爱田玲子。 虽然没有亲口问过，但是山口野司早就知道，爱田玲子根本不爱西村弘志，答应嫁给西村弘志，只是为了消除外界的流言飞语，那些对山口野司极端不利，甚至有可能让他引咎辞职的流言飞语。 为了他，爱田玲子甘愿牺牲一切。 那么，爱田玲子会背叛他吗？ 就算有确凿证据，山口野司都无法相信，爱田玲子会背叛他。 如果爱田玲子没有背叛他，为什么要放走唐旭宸？显然，这与唐旭宸在北京救过他两次没有半点关系。爱田玲子早就提到，回到日本就辞职，并且提出请求，在审判之后给予唐旭宸特赦。山口野司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三年前发生在神户与东京的战斗是怎么回事，唐旭宸等人不但不应该受到通缉，还应该受到日本民众爱戴，因为正是他们，阻止了岩崎光一等人的阴谋。如果没有他们的应用奋战，薛震远已经在东京遇害，中国的核武器也已经摧毁了整个日本。可是出于政治上的顾虑，日本当局没有公布真相，反而得悬赏通缉与自卫队作战的“雇佣兵”。 山口野司也很愧疚，即便没有爱田玲子出面请求，他也会给予唐旭宸等人特赦。 因为已经肢解了“三菱帝国”，岩崎家族也销声匿迹，所以山口野司早就想到，在与中国签署了反恐安全合作协议之后，就公开三年前那起恐怖袭击的真相，让一亿七千万日本人去评判对错。 爱田玲子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因为绝对亏欠了唐旭宸，而协助他逃跑。 不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放走唐旭宸？ 这有一个解释，即恐怖袭击威胁并没消散，现在还需要唐旭宸，也只有唐旭宸能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如果爱田玲子是对的，那么西村弘志就有问题。 之前，唐旭宸提到过，在山口野司身边有一个内奸，而且怀疑过爱田玲子。在被软禁起来之后，爱田玲子警告山口野司，让他提防着西村弘志。不是十分肯定，爱田玲子没有必要诬蔑自己的未婚夫。 西村弘志真的有问题？ 山口野司觉得很头痛，他是首相，却不是情报安全人员。他能考虑到的不是反恐的细节问题，而是恐怖袭击造成的影响。 这是山口野司最担心的问题，也是他希望尽快签署协议的根本原因。 第674章死得其所 随着直升机缓缓降落，几辆特勤局的越野车立即开了过来。等十几名特勤人员在外面站好位置，舱门才打开。 萧云鹏首先下了直升机，山口野司跟在后面。 “首相阁下，期待着明天下午与您一同参加的签字仪式。” “我也一样。” 萧云鹏微笑着点了点头，跟山口野司握手之后，才上了开来的轿车。 按照安排，山口野司将先行返回北京。萧云鹏要留下来会见北海舰队的高级军官，晚上才会返回北京。 等元首车队离开，首相车队开了过来。 车辆由中国特勤局提供，包括一辆防弹轿车与四辆供特勤人员使用的越野车，只是特勤人员来自日本。 西村弘志拉开了车门，动作很标准，站位也很到位。 机场很开阔，四面八方没有遮挡物。虽然海军基地早已戒严，但是并非所有角落都有军人看守。如果刺客潜入基地，在几百米外就能用狙击步枪干掉山口夜袭，能替他挡子弹的只有特勤人员。 “西村，跟我一起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西村弘志点了点头，等山口野司上了车，才朝四周的特勤人员挥了挥手，然后钻进了防弹轿车。 等到轿车行驶起来，山口野司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什么？”西村弘志有点疑惑。 “爱田玲子的事。” “首相，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在唐旭宸逃跑之后，我首先想到调取监控录象，才发现是她……” “我问的不是这个。” 西村弘志又是一愣，更加不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我跟玲子的母亲是青梅竹马。” “首相……”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年轻的时候，我跟你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一样，很想闯出一番事业，所以我放弃了继承家族的权力，报考了早稻田大学，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她留在了故乡，而且在我从早稻田大学毕业前，嫁给了玲子的父亲。” “首相，这是您的私事，我……” “你是玲子的未婚夫，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山口野司勉强笑了笑，说道，“当时的通信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在我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回去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虽然我很想告诉她，我出去闯荡不仅仅是为了实现个人理想，也是希望能给她一个更好的环境，让她为我感到骄傲，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只能祝福他们，希望她能够在新的家庭里面获得幸福与满足。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醉。第二天清晨，我搭上了返回东京的班车，没有跟她道别，因为我害怕，害怕见到她的时候会忍不住，忍不住提出过分的要求。” 西村弘志仔细倾听着，没再打断山口野司的诉说。 “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八年之后，玲子当时六岁，她送玲子来东京上艺术培训班。” “那是您第一次见到玲子？”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说道：“半年后，她跟丈夫离婚，带着玲子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镇，来到东京。当时，我还是外务省的一名普通外交官，我能帮她的，只是为她们安排一个合适的住处。” “您跟她……” “什么也没发生。”山口野司勉强笑了笑，说道，“对我们这代人来说，爱情并不需要**上的关系。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要亲手抚养玲子长大成人，不肯接受其他帮助。我经常去看她们，在她忙于工作的时候为玲子辅导功课，有的时候在周末陪玲子去游乐园与动物园。虽然我没有跟她结婚，但是对我来说，玲子像我的亲生女儿。二十多年，我一直把玲子当女儿看待。其实，也正是受了我的影响，玲子才选择从政。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会让她当我的首席助理。不是我不信任她，而是不想连累她，不想让她因为我牺牲那么多、放弃那么多！” “首相……” “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怎么样，我会想爱护女儿一样爱护玲子，而且这也是我对她唯一的感情。”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意识到山口野司这番话别有含义。 “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首相，我……” “那些流言飞语。”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山口野司的一直盯着西村弘志，在西村弘志点头的时候，他长出了口气，神色也立即严肃了起来。 西村弘志不是白痴，看到山口野司的神色变化，立即明白了过来。 虽然醒悟得稍微晚了一点，但是年龄上的优势弥补了这个不足。在山口野司把手伸进西装口袋的时候，西村弘志已经拔出手枪。 “首相，不要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果然是你！”山口野司咬紧牙关。他愤怒到了极点，却不是西村弘志的对手。 “没想到，竟然被你算计了。”西村弘志冷冷一笑。“把手拿出来，动作慢点，还有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为什么？” “照我说的做，虽然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干掉你，但是别无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辆轿车。” 山口野司咬紧牙关，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虽然那是一部看上去很普通的智能手机，但是一点都不普通，在背面中间有一个隐形按钮，只要按下去就能发出报警信号。 接过手机，西村弘志才敲了敲中间的隔板。 “为什么？” “首相阁下，我不得不承认，我严重低估了你对爱田玲子的信任，不然也不会掉入你的圈套。” 山口野司盯着西村弘志，等他做出回答。 开始，山口野司提出的那个问题，其实是在试探西村弘志。如果西村弘志听说过那些流言飞语，以他的为人，肯定不会对爱田玲子有多少感情，早就知道与爱田玲子结婚，只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如此一来，抓捕爱田玲子的时候，他就不会因为是爱田玲子的未婚夫而惋惜与悲痛。 显然，西村弘志的演技很不错，只是演过头了。 “首相，你应该知道，我要对付的不是你。” “没错，你的目的不是除掉我，而是毁掉我的事业，毁掉一亿七千万大和民族同胞的未来！” “不，不是我，是你！” “西村，你太糊涂了。” “我糊涂？哈哈……”狂笑一阵，西村弘志才说道，“糊涂的是你，糊涂到要毁掉整个大和民族的也是你。你认为，跟中国亲善就能让日本变得更强大？这几天，你经历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你认为像萧云鹏那样的人，会把中日友善放在第一位，把中日友善置于核心国家利益之上？” “与日本友善，就是中国的核心国家利益！” “错了，你完全错了！我们与中国对抗了数十年，如果不是中国人，三年前，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能选择遗忘，但是中国人不会，十多亿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上个世纪的那场战争。在这个狭小的世界上，只容得下一个超级大国，而在更狭小的东方，也只容得下一个强国。” “你……” “我们曾经打败过中国，现在却要向中国乞讨，你认为，这就是让日本强大的办法？” “那场战争，毁掉了整个日本，夺走了数百万日本人的性命。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日本将不复存在。” “你错了，我们仍然会取得胜利！” “西村，你疯了。” “你才疯了，只有你这样的疯子，才会把大和民族的崛起寄托在一个仇恨了我们数十年的国家身上！” “难道，这就是你背叛的原因？如果你认为我错了，认为公义党的路线错了，可以通过别的方式……” “够了！” “西村……” “我不是叛徒，你才是叛徒。历史终究会证明，是我挽救了日本，挽救了大和民族。历史同样会证明，是你出卖了日本，出卖了大和民族。日本要想发展壮大，必须铲除你，以及你这样的败类！” “西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这里是中国，是中国的海军基地，有数千名军人，还有数百名特勤人员，就算你绑架了我，也逃不掉！” “我为什么要逃？”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意识到西村弘志压根没想活着离开。 “我没有直接杀你，是不想让你成为民族英雄。如果我带着你逃走，就算不杀你，你也会成为民族英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在全世界面前揭穿你的真实面目，要让所有日本人看清你的本质，知道你、还有你的公义党一直在出卖日本！” “你疯了。” “不，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为了日本，为了大和民族，我愿意牺牲一切，我才是日本的民族英雄！” 这时候，轿车猛的震动了几下。 山口野司立即朝窗外看去，发现轿车已经改道，离开了原先行驶的道路，朝不远处的一座码头驶去。 “首相阁下，你得好好活着，你的生命很有价值，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其所！” 因为受到遮挡，所以山口野司开始没有看清楚。等到轿车转到通往码头的道路上，他才看到，码头旁停着一艘核潜艇。 一艘战略核潜艇！ 山口野司猛的明白了过来，立即奋不顾身的朝西村弘志扑了上去。 只是，迎接他的是西村弘志的拳头。他比西村弘志大三十岁，本来就不强壮，根本不是西村弘志的对手。 第675章袭击 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元首座车，游明义的目光又转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这几天，他的心情都不大好。 在特勤局，游明义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他在薛震远出任元首的前一年加入特勤局，只是在完成培训时，薛震远已经上任，所以在他保护过的元首中，最熟悉的是薛震远，对萧云鹏反而不大了解。 为薛震远当差的十年，可以说是轻松愉快。 虽然在那十年里，发生了很多针对薛震远的恶**件，连元首专机都摔了一架，但是保护元首是特勤人员的天职，如果害怕丢掉小命，就不该干这份工作。不仅是游明义，其他为薛震远服务过的特勤人员都一样，在他们眼里，薛震远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领导人，从不提任何过分要求，不会让特勤人员感到为难，还能记住所有人，哪怕是第一天到元首府工作的特勤人员。薛震远还是一个能够让任何人产生好感的领导人，因为他会经常热心询问一些小事情，甚至会特意吩咐秘书，在某个特勤人员的儿女过生日，或者是父母忌日的那天，专门安排一天休假。 当年，在元首专机遭到劫持之后，游明义曾经打算换份工作。 让他留下来的，不是高薪水。相对而言，特勤局开的薪水并不高，一年才二十多万，而以特勤人员的本事，去给某个大老板当私人保镖，一年至少有两百万。要是遇到慷慨单方的老板，赚得更多也不是问题。 让他留下来的，正是薛震远。 只是，薛震远只当了十年元首，而现在的萧云鹏是另外一种元首。 不是说萧云鹏不关心手下的人，也不是说萧云鹏不容易相处，而是与薛震远相比，萧云鹏的关心往往浮在面上。 此外，萧云鹏不是薛震远那种大气的领导人。 做为特勤人员，游明义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评判国家领导人，毕竟他的职责只是保护好国家领导人。 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游明义很不爽。 在特勤局，游明义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唐旭宸，因为当年在美国，是他把为薛震远挡住子弹的唐旭宸送上救护车。随后，在元首专机上，也是他协助唐旭宸，让受到惊吓的其他人员安静下来。虽然他没有像朱洪贵那样与唐旭宸并肩作战，但是他非常清楚，唐旭宸绝对不会背叛祖国。 当然，他更加清楚，这个国家欠唐旭宸太多了。 游明义很想告诉萧云鹏，唐旭宸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的谗言而怀疑唐旭宸。 只可惜，他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 与当年宣誓就任之后，直接启用特勤局的人担任贴身保镖的薛震远不一样，萧云鹏在来到元首府的时候，就带来了一批贴身保镖。当然，他们在特勤局的编制内，跟游明义一样也是特勤人员。不同的是，他们是一直跟随萧云鹏，而且得到萧云鹏绝对信任的特勤人员，而游明义这些为薛震远服务过的特勤人员则被排除在外。别说贴身保镖，连单独接近萧云鹏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如此，游明义才在开路的越野车上，而不是在元首的轿车里面。 其实，这也是萧云鹏的特色。在用人方面，他首先看的是忠诚，而不是能力。 游明义有点无语，加上无端通缉唐旭宸，还下令让国土安全局搜捕唐旭宸，让他有点心灰意冷。 “老游，在想什么？”驾车的彭学智问了一句。他是一名新手，一年多前才来特勤局正式报道。 “老了。” “什么？” “干我们这行，吃的都是青春饭，不服老都不行。” 彭学智有点疑惑的看了眼游明义，似乎觉得游明义的脑袋出了问题。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不过终究是你们的。” “老游，你发烧了？”： “别乱说。”游明义笑了起来，说道，“你还年轻，有的是奔头，我可不一样。这一年多来，你学得很快，进步也很大，能够扛起重任了。下个月，我给局里打报告，给你安排一名新搭档。” “你不干了？” 游明义点了点头，说道：“孩子快十岁了，正是叛逆的时候，你嫂子又不是那种脾气大的人，再不细心管教，那小子迟早要走上邪路。再说了，你嫂子身体也不好，家里很多事情都得我去做。” “老游……” “当然，这只是说得出来的理由。” 彭学智看了游明义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 “你可得想好，辞职的话，你的养老保险这些……” “我都想好了。”游明义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去当私人保镖。” “有这么好的事？” “钱是次要的，主要是自己的时间多一些，用不着天天坐班。这样一来，就有时间管教孩子，帮你嫂子分担家务。” 彭学智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知道游明义为什么想离开。钱确实是次要的，不过也不是为了家庭，因为游明义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呆在家里的男人。只是干得不开心，觉得在特勤局的工作已经没有多少奔头了。 要知道，以能力衡量，游明义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特勤人员，而他现在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特勤队长。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升任特勤局长，至少是专门负责外勤行动的副局长，而现在坐在那两个位置上的人，一个是他以前的手下，一个来自文职部门，只是因为他们与萧云鹏走得更近。 “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得奋斗好多年。” “不过，这也是好事。”彭学智淡淡一笑，说道，“不但轻松了许多，还能赚更多钱，我都心动了。” 游明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这句话。 “元首怎么还在打电话？”彭学智转移了话题。特勤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任何人要想跳槽，都不能影响其他人。游明义说得已经够多，继续说下去只回犯忌，对他与彭学智都没好处。 游明义伸手在通信监控设备上摁了几下。“在跟秘书通电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实话，应该辞职的不是你。”彭学智知道游明义说的“秘书”是谁，也知道“不好的事”是什么。 “我们只是特勤人员，做好自己的事吧。” 彭学智吐了吐舌头，他开始那句话确实有点过头。 经过一个弯道，越野车来到一条直路上，前方五百米就是海军基地的大门。游明义有点想不明白，萧云鹏可以在海军基地会见北海舰队的高级军官，没必要去市政府，他却非要这么安排不可。 烧点油不算什么，可是要浪费很多时间。 也许，只是为了展示存在吧。 元首车队接近时，基地大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几名警卫同时立正敬礼。 越野车从警卫旁边驶过时，游明义习惯性的扫了一眼。在任何时候，他都会注意出现在附近的人员。这是特勤人员的本能，因为危险往往来自陌生面孔。即便元首乘坐的是一辆防弹轿车，也不等于绝对安全。如果那个家伙相信天堂里有几十个处女在等着他，就有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 别说是防弹轿车，就算是一辆六十吨重的主战坦克，也能被路边炸弹炸飞。 都是熟悉的面孔，也就是游明义他们到来的时候站在这里的警卫。 因为不是贴身保镖，所以游明义等人没有搭乘元首专机过来，提前几个小时赶来，安排好了安保工作。 这个时候，游明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微微愣了一下，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在出外勤的时候，所有特勤人员都只能携带由特勤局配发的工作电话，也就是安装了定位装置的手机。没有特别情况，特勤人员不会使用这部手机。打到这部手机上的电话，往往意味着不好的事情。 “老游，是我。” “老庄？” “日本首相出事了，首相车队……在码头……有……” “喂？老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游明义提高了警惕，同时习惯性的朝四周扫了一眼。 “首相车队……” “小心！” 在游明义喊出来的同时，彭学智立即转动方向盘。他没有看到来自右侧的威胁，只是条件反射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几乎同时，从右侧冲出来的那辆挖掘机撞上了越野车。 因为彭学智及时改变方向，伸出来的挖斗撞在了越野车的右后车门上，不然就会撞上右前车门，也就是游明义所在的位置。 撞击非常猛烈，越野车立即翻出了道路。 与首相车队不同，元首车队里的所有车辆都是防弹车，不但安装了防弹玻璃，还有能够抵挡步枪子弹的装甲。 只是，没有一种防弹玻璃能够抵挡住挖斗的直接撞击。 越野车翻滚了几圈之后，停在了离道路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很幸运，车轮朝下，而不是肚皮朝上。 右后车门已经严重变形，安装在车门里的装甲钢板卡在门框上。 车窗玻璃上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应该是被挖斗上的突齿弄出来的。 游明义的脑袋撞到了车窗玻璃上，让他头昏眼花。 外面传来枪声，很模糊，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且是连射，比较低沉，不是突击步枪就是机关枪。 第676章一个人的战斗 头车被撞飞，跟在后面的车辆立即紧急刹车。 没等其他特勤人员下车，埋伏在路边的武装人员就冲了出来，还有几名狙击手埋伏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结果就是，从第二辆越野车上冲下来的特勤人员根本没来得及向包围他们的武装人员开火，要么被弹雨打成筛子，要么被狙击手击毙。见此情形，其他车辆上的特勤人员都没有下车。 游明义清醒过来的时候，基地里的警卫人员已经冲了出来。 与下车的特勤人员一样，首先赶到的十来名警卫立即暴露在武装人员的火力下，不到十秒钟就被歼灭。 “砰——砰——砰……” 枪声在耳边响起，开枪的彭学智。 游明义回头看了一眼，一名武装人员从右后方接近，试图通过右后车窗上的那个窟窿向车内开枪。 彭学智连开三枪，虽然没有击毙那名武装人员，但是也没让他朝车内开火。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卵型物体从车窗窟窿里塞了进来。 手榴弹！ “老游，下车！” “不要——” 彭学智已经推开车门，游明义没来得及阻止他。因为车门已经打开，所以游明义放弃了拣起手榴弹丢出去的想法，也推开了车门。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埋伏在轿车左侧的三名武装人员同时开火，弹雨立即笼罩了彭学智。 “砰——砰——砰……” 因为盯着彭学智，所以那些武装人员没有注意到游明义。趁此机会，游明义在下车的同时朝开始把手榴弹塞进越野车的那名武装人员连开三枪，前面两枪打中胸口，第三枪打在了脑袋上。 游明义没有时间去察看是否击毙了那名武装人员，以追快的速度跑出几步，然后飞身跃了出去。 “轰——” 爆炸发生，越野车猛烈震动了几下，随即燃起大火。 越野车的防护主要针对外来威胁，对发生在内部的爆炸没有半点抵抗力，而爆炸点就在油箱上面。 爆炸产生的硝烟与燃起的大火遮挡住了右侧三名武装人员的视线。 游明义爬了起来，朝越野车跑去。 那三个家伙确实没注意到他，其中一个朝越野车走了过来，大概是想确认另外一名特勤人员有没有被炸死。另外两个左右散开，不过都盯着道路那边，没有为走向越野车的同伴提供掩护。 “砰……” “砰——砰……” “砰——砰——砰……” 见此情形，游明义哪敢犹豫。第一枪打中朝越野车走来的那名武装人员的额头，接下来两枪打中了车头方向上的那名武装人员，紧接着，游明义把剩下的子弹全部射向第三名武装人员，而且肯定打中了他。 游明义使用的是专门为特勤局配备的92a手枪，“a”的含义不是改进型，而是使用口径更大的acp手枪弹。虽然弹匣的标准容量是十发，但是为了避免过度压缩弹簧，一般只装九发子弹。 猫着腰从越野车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游明义为手枪更换了弹匣。 他确实打中了三名武装人员，而且击毙了他们。不是他的枪法准，而是使用的钢芯手枪弹。一般情况下，特勤人员不会使用这种穿透能力惊人的枪弹。如果不是山口野司差点被刺客干掉，游明义也不会使用这种枪弹。如果他使用的是普通铅芯枪弹，根本不可能打穿武装人员穿的防弹衣。 “噗……” “砰——” 一颗枪弹落在了游明义身边，等到他退回去的时候，枪声才传了过来。 是狙击手在朝他开火！ 因为在被撞飞的时候，越野车甩尾，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所以越野车挡在了他与道路之间。 道路上，武装人员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只是，短时间内，那些家伙拿防弹车辆没辙。 有大约十名武装人员围住了道路上的车辆，守住了所有角落，让困在车上的特勤人员根本没有机会下车。另外几名武装人员埋伏在道路两侧，朝着基地的大门，拉开了一条对付警卫的防线。 观察清楚情况，游明义溜到越野车后面。 大火还在燃烧，只是火势弱了许多。 从西装上撕下一块布料裹在手上后，游明义把手伸进了裤裆，洒了一泡尿，浸湿了裹在手上的布料。随即，他转过身，打开了已经被烧得滚烫的后厢门，把放在后备厢里的武器箱拖了出来。 虽然手被布料裹着，但是依然被烫得焦黑。 游明义管不了那么多，打开武器箱，取出了半分解状态的突击步枪，与插满了弹匣的武装带。 特勤局的每辆车上都有一个这样的武器箱，因为存放了弹药，所以箱体使用的是防爆防火材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行动方便，特勤人员一般不会携带自动武器，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取出来使用。同样为了行动方便，特勤人员穿的是普通防弹衣，只能抵挡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子弹。 武器箱里只有武器与弹药，没有防弹衣的强化组件。 当然，还有一些很特殊的武器。 准备好突击步枪，套上武装带，游明义又戴上了一副红外夜视仪，然后取出了几个烟雾弹。 那些武装人员的装备非常精良，使用的是g36系列突击步枪，还有狙击步枪，甚至有几挺机关枪。只不过，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比如没有携带能够打穿防弹玻璃的汽锤枪，也没有用来对付防弹车的火箭筒。 游明义相信，他们同样没有能够穿透烟雾的红外成相器材。 朝道路方向抛出三个烟雾弹之后，游明义等了大约十秒钟，等到掩护散开，才从越野车后面冲了出去。 “砰——” 那个盯住他的狙击手再次开火，只是动作慢了一点，还没来得及瞄准，他就冲进了已经散开的烟雾。 游明义没有沿着直线奔跑，而是不断的变化着速度与方向。 “砰——” 狙击手再次开火，子弹落在了游明义前面三米处。 显然，狙击手没有使用红外成相设备，只是根据游明义奔跑的速度与方向，朝烟雾里胡乱开了一枪。 游明义没有高兴，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 狙击手发现了他，而且没有打中他，肯定会呼叫附近的武装人员。 看到前方的影子，游明义立即停下，单腿跪地，瞄准之后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随着突击步枪发出轻快的枪声，那个人影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游明义朝右侧滚开。 “哒哒哒……” “哒哒哒……” 至少有两名武装人员同时朝他开火，准确的说是朝他开始所在的位置开火。 武装人员看不到他，但是能够看到枪口喷出的火焰，也能够通过枪声，大致判断出他所在的位置。 同样的道理，游明义也看到了武装人员开火时的枪口焰。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准确短点射，那两名武装人员手里的突击步枪变成了哑巴。 这次，游明义没有滚开，只是趴在地上，耐心的等待着。 红外夜视仪能够让他看到武装人员散发出的红外线，不过受烟雾影响，可视距离不会超过五十米。 武装人员没有开火还击，显然变得聪明了。 过了几秒钟，游明义才爬了起来。他没有立即朝公路跑去，而是首先丢出了烟雾弹，然后横向移动。 “哒哒哒……” “哒哒哒……” …… 好几名武装人员同时开火，他们根据飞出来烟雾弹判断出游明义的方位。只可惜，游明义已经横向跑开。 游明义没有开火还击，他单独战斗，如果暴露行动路线，那些武装人员根本用不着精确瞄准，用几挺机枪朝他附近扫射，就肯定能打中他。武装人员没使用机枪，不等于等下不会使用。 等到武装人员停止射击，游明义才停下脚步，拔出了折叠军刀。 如果有消声器，游明义会使用手枪。问题是，特勤人员以保护领导人为主要任务，基本上不会使用消声器，因此在通常使用的装备里面没有消声器，连匕首都没有，只有个人花钱购买的多功能军刀。 游明义没有多大把握，毕竟他只是一个人，面对的是大约二十名敌人。 他没有退却，因为元首在轿车里面，而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元首。哪怕要死，也要死在跟敌人的战斗中！ 游明义放慢了脚步，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在开始的扫射之后，武装人员会认为已经打中了他，然后会进入烟雾区，至少会有几名武装人员进入烟雾区，确认他是否已被打死。受烟雾影响，能见度不到十米，游明义也就有机会干掉那些武装人员。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看到出现在前方的身影，游明义趴到了地上。 有两名武装人员朝他这边接近，靠得很近，间隔距离不到两米。显然，这些家伙的素质很一般。虽然能见度很低，但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在协同作战时至少会保持三米的距离，最好是五米。靠得太近，很容易遭到附近，而且无法相互掩护。如果对手足够厉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游明义用左手拔出手枪，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用军刀的话，一次只能干掉一名武装人员，如果有必要，得用手枪干掉另外一名武装人员。哪怕会因此暴露位置，遭到武装人员火力压制，也总比被站在跟前的武装人员乱枪打死好得多。 两名武装人员渐渐靠近，游明义屏住了呼吸。 也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轰鸣声，是直升机的轰鸣声。 紧接着，枪声响成一片。 第677章声东击西 飞来的是海军的直升机，总共有五架，全是z-9，而且是反潜型。 战斗地点就在基地大门外面，肯定是基地里的警卫部队赶了过来。虽然反潜直升机无法携带火箭弹与反坦克导弹等武器，但是居高临下，坐在舱门处的警卫能用机枪扫射地面的武装人员。 直升机飞了过来，吹散了烟雾。 游明义已经收起军刀，再次操起突击步枪。 “哒哒哒……哒哒哒……” 在那两名武装人员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扣下扳机，没有给对方半点机会。 游明义没有停下，也没有继续摸索着前进，而是直接朝道路跑了过去。 地面上的武装人员正在向直升机开火，在烟雾被吹散的时候，游明义看到，几名武装人员跑到了挖掘机旁边，从挖掘机的驾驶室里取出了几样东西。看上去有点像火箭筒，不过更像单兵防空导弹。 发射筒细长，还有折叠起来的瞄准具，确实是单兵防空导弹。 火箭筒都没有的武装人员，从哪里搞来的单兵防空导弹？ 要知道，在黑市上，单兵防空导弹的价格是火箭筒的一百倍，而且很难买到，操作使用也更加复杂。 游明义很疑惑，却没有时间思考。 前来增援的是反潜直升机，对地攻击能力本来就不怎么样，如果被防空导弹攻击，肯定凶多吉少。 这个时候，开始遭到武装人员压制，躲在车里不敢出来的特勤人员也冲了出来。 游明义没有管其他武装人员，径直朝挖掘机跑去，而且不断的朝那几个正在展开单兵防空导弹的武装人员开火。 很快，他就打光了突击步枪的子弹。 没有时间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游明义拔出手枪，继续朝武装人员开火。 被枪弹打中的时候，他没有立即察觉到，只觉得肩膀被重击了一下。又走出几步，他才感到了剧痛，随即倒在地上。 “轰——” 爆炸发生，而且就在挖掘机那里。 一架很大的共轴双旋翼直升机从空中掠过，也是一架海军的反潜直升机，是从俄罗斯引进的ka-27。 那架直升机投下了一枚炸弹，好像是反潜用的深水炸弹。 爆炸非常猛烈，直接摧毁了挖掘机，炸死了挖掘机旁边的几名恐怖份子，也摧毁了那几具单兵防空导弹。 游明义想爬起来，却使不出力气。 枪弹打在左侧肩胛上，虽然弹头贯穿而过，但是伤到了肺部，离心脏也不是很远，也许还伤到了大动脉。 枪声变得更加密集，还有炮声，游明义朝基地方向看了过去。 得到直升机的火力支援，特勤人员控制住了局面。几辆战车从基地里驶了出来，是海军陆战队的两栖装甲车。 青岛是北海舰队司令部所在地，部署了一支陆战队。 随着陆战队到来，局势迅速逆转，参与的武装人员遭到围攻。 一个人朝这边跑了过来，游明义伸手去拔枪，才发现倒下的时候，丢掉了手枪，突击步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 没等他拔出军刀，那个人就来到他跟前。 “老游，你没事吧？” 是一名特勤人员，游明义认识他。 “子弹打穿了防弹衣，没有留在身体里面，出血也不是很多。老游，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游明义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 “医生，医生，这里有人受伤，医生——” 不多时，一名军医在几名陆战队员的陪同下跑了过来。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 从游明义乘坐的越野车被撞飞，到最后一名武装人员被击毙，总共只有五分钟。发动袭击的二十四名武装人员全部被击毙，其中的六个被炸得粉身碎骨。有五名特勤人员牺牲，包括游明义的搭档彭学智，还有包括游明义在内的十一名特勤人员负伤，其中五人的伤势非常严重。 相对而言，游明义那点伤，只算得上轻伤。 检查之后，那名军医为游明义包扎了伤口。 他有两处地方受伤，除了肩膀上挨的那一枪，后脑勺上也挨了一下，被弹片或者流弹擦掉了一块肉皮。也正是这一下，让他受了轻微脑震荡，倒下后神志有点模糊，没有能够立即爬起来。 必须承认，他非常幸运。 “这下，你能好好休息几个月了。” “元首怎么样？”游明义对那名照顾他的特勤人员问了一句。 他叫关霄鹏，也是特勤局的老手，只比游明义晚一年加入特勤局，是另外一支特勤队的队长。 “还好，你救了元首。” “我？” 关霄鹏点了点头，说道：“在你杀出来的时候，那些家伙正在准备爆破装置，准备炸毁元首的座车，结果被你吸引过去了。不然的话，在基地的警卫部队感到之前，元首的防弹轿车就会被炸上天。” 游明义勉强笑了笑，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好好休息，回到北京，局长会亲自表彰你。” 游明义点了点头，在关霄鹏转身走开的时候，他掏出了手机。 此时，萧云鹏已经在众多特勤人员与陆战队官兵的簇拥下，登上了一辆陆战队的两栖装甲车。 显然，萧云鹏没有打算留下来。 因为游明义已经受伤，另外一名特勤队长在战斗中牺牲，所以关霄鹏留了下来，负责善后工作。 电话拨通了，却没有人接。 游明义有点疑惑，去找到了正在给陆战队军官部署任务的关霄鹏。 “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你们得保护好现场，搜集到的所有武器装备得统一保管，派专人看守袭击者的尸体。” “老关。” “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报告。没有我的命令，参与行动的人员不得离开现场。”又吩咐了一句，关霄鹏才让陆战队的军官离开。 “老庄出事了。” “什么？”关霄鹏立即锁紧眉头。 游明义说的“老庄”是负责协助日本特勤人员，保护山口野司的特勤队长庄勇飞。 简单说明了情况，游明义说道：“那些家伙有单兵防空导弹，却没有火箭筒，要临时组装炸弹来对付防弹车，你不觉得有问题吗？还有，他们的战斗素质很差，不然也不可能被我干掉好几个。” 关霄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游明义的说法。 “也许，袭击者的目标根本不是元首，或者不知道袭击的是元首车队。发动袭击，只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日本首相？” 游明义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关霄鹏没有罗嗦，把两名特勤人员叫了过来。“去找到日本首相，不管发现什么，立即向我汇报。” “我跟他们一起去。” “老游，你受了伤。”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游明义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得联系基地司令部，出动更多的警卫部队。如果首相车队遭到袭击，我们需要增援力量。还有，安排直升机在空中展开搜索。” “行，我马上安排，有发现就给我打电话。” 游明义没有多说什么，跟随两名特勤人员上了越野车。 虽然无法肯定庄勇飞出了意外，但是直觉告诉游明义，那些乌合之众发动的袭击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元首。如果知道袭击的是元首车队，至少得准备一具火箭筒，而不是带上几枚单兵防空导弹。那些武装人员应该是雇佣兵，不过不是一流雇佣兵，以战斗素质而言，最多算得上二流雇佣兵。就算有人打算对付元首，也不应该找一伙二流雇佣兵，怎么都得找来世界上最好的雇佣兵。再说了，袭击地点就在基地外面，就算游明义没有奋不顾身的杀出来，迅速赶到的陆战队也能干掉那些雇佣兵。这样的袭击最多只能让萧云鹏受到惊吓，根本不可能伤到萧云鹏。 这些迹象表明，袭击元首车队，只是为了把基地里的警卫部队吸引过来。 因为与庄勇飞的电话突然中断，所以游明义立即想到了首相车队。 首相车队就在元首车队后面，相差不到五分钟。在战斗结束的时候，首相车队并没从基地里面出来，肯定出事了。 越野车沿原路返回，游明义仔细检查了突击步枪。 “老游，你开始真是神勇……” “前面，左边！” 在游明义的提醒下，驾车的特勤人员把越野车停了下来。 道路左侧的一排营房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是特勤局的越野车，而且是提供给日本特勤人员使用的越野车。 车上有两个人，车门都关着。 让驾车的特勤人员留下，游明义与另外一名特勤人员下了车，从两侧朝那辆越野车包抄过去。 “他们都死了。” “妈的！” 车上的两名日本特勤人员都已身亡，而且都是头部中枪，只挨了一枪，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手枪在近距离击毙。 游明义去打开了后备厢，武器箱还在，而且里面的武器装备一样不缺。 另外一名特勤人员搜查了尸体，日本特勤人员携带的手枪也在。 这时候，游明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关霄鹏打来的。 “老关，是我……什么……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到了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游明义朝那名特勤人员挥了挥手，同时朝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跑去。 上了越野车，游明义就对驾车的特勤人员说道：“三号码头，快点！” 此时，关霄鹏已经给由陆战队护送前往市区的萧云鹏打了电话，汇报了刚刚由直升机发现的情况。 日本首相的轿车停在三号码头上，旁边是一艘096级战略核潜艇！ 第678章潜伏间谍 天津港，仓库区。 虽然港口的水文条件并不是很理想，但是做为北京的外港，天津港是中国北方地区最大的港口之一。与所有国际港口一样，天津港有一个规模庞大上的临时仓储区，密密麻麻的分布了数千座小型仓库。 租用这些仓库的，大多是一些规模不大的进出口企业，很多还是挂牌企业。一些国产商品在保税区转一圈后，送到这里存放一段时间就成了“进口商品”，让那些钻法律漏洞的企业从中获取超额利润。 越野车停在两座库房之间，唐旭宸正在用平板计算机收看网络电视。 新闻报道大多与萧云鹏陪同山口野司去青岛视察北方舰队有关，中国的官方电视台还播放了北海舰队接受检阅的录象。三艘大型航母与十多艘护航战舰排成整齐的队形，确实很有震撼力。在三个编队的舰载战斗机从舰队上空掠过的时候，那场面更加不用说了，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会血脉澎湃。 这是国家实力的象征，中国强大的象征！ 只是，唐旭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恐怖袭击迫在眉睫，他们却在寻找线索，比恐怖份子落后了好几步！ “首相没有接电话。”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座在后排的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 “也许不在服务区内，也许在做别的事情，我等下再打给首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没有拿到确凿证据，连可靠的线索都没有，但是他觉得应该及时警告山口野司，让爱田玲子给山口野司打电话。不管山口野司是否听得进去，只要接了爱田玲子打的电话，多少会提高警惕。 “老唐，来了！”范华东提醒了唐旭宸。 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都是在中国市场上售价超过两百万的路虎揽胜。 “老唐，他们到了。”耳机里传来了欧阳凤鸣的声音。 “看到了。” “我把图像发给你，稍等。” 几秒钟后，平板计算机上出现了欧阳凤鸣发来的照片。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坐在后面的爱田玲子。 “就是他，第二辆越野车里面，坐在后排位置上的那个人。” “欧阳，听到了吗？” “听到了。” “老木、老李、小杨，目标人物已经出现，准备行动。” “收到。” “收到。” “收到。” 三人依次做了回答。 唐旭宸拔出手枪，检查一番之后，装上了消声器。“爱田，你留在车上。小范，准备好了？” 范华东点了点头，他早就准备好了手枪。 三辆越野车在库区里拐了几个弯，只是一直在欧阳凤鸣、木林森、李金明与杨诗琪的监视范围之内。 爱田玲子认识佐佐木久太，知道佐佐木久太经营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当然，那是他的掩护身份。 利用这条信息，木林森通过军情局的后门程序，在工商、税务、海关与港口等部门机构查到那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详细资料，包括在港口保税区里的库房。因为佐佐木久太已经离开了住所，所以唐旭宸他们直接赶了过来。虽然没人能够保证佐佐木久太会来这里，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 赶到之后，唐旭宸他们首先找到了那间仓库。 门锁没有被人破坏，卷帘门的边缘已经锈蚀，还有很厚一层灰尘，表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唐旭宸他们没有进入仓库。 如果那里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佐佐木久太肯定会来取走。如果没有，就算进入仓库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等待，终于有了回报。 行驶到那间仓库外面，三辆越野车停了下来。前后两辆越野车上的人员首先下来，然后才是佐佐木久太。 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其貌不扬，身高不到一米七，没有明显特征。 在佐佐木久太朝仓库走去时，跟随前来的几名人员向四周散开，看上去是很不经意的举动，其实却很有规律。他们没有携带自动武器，至少没有拿在手上，在散开后，在仓库四周形成了一道防线。 显然，他们都接受过相关的战术培训。 等到那些人员部署好，唐旭宸才与范华东下了车。 “我们两分钟后赶到，大家各就各位，准备行动！” “明白！” 欧阳凤鸣首先做了回答，其他人也陆续做了回答。 来到那间仓库对面的那排仓库后面，唐旭宸停下了脚步，范华东朝左侧走了几米，守住了旁边的通道。 “记住，活捉佐佐木，开始行动！” 首先出手的是欧阳凤鸣，他藏在东面二十米外的两间仓库之间的通道里面，离佐佐木久太的两名手下只有几米。那两个家伙的警惕性不是很高，一个在抽烟，另外一个背对着欧阳凤鸣藏身的通道。欧阳凤鸣没有使用枪械，把匕首当成飞刀，刺中那个抽烟的家伙后，以最快的速度逼近背对着他的那个家伙，扭断了那个家伙的脖子。前后也就三秒钟，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声响。欧阳凤鸣扶住了两具尸体，然后杨诗琪从通道里溜出来，帮他把尸体拖到了通道里面。 木林森与李金明一组，他们在仓库西面。 干掉守在外围的敌人，欧阳凤鸣等四人爬到附近的仓库顶棚上，架起了安装有消声器的卡宾枪。 等到四人就位，唐旭宸才朝范华东挥了挥手。 佐佐木久太带来了八名手下，除了守在外围的四个，另外四个都在仓库大门外，两个站在第一辆越野车旁边，两个站在仓库门口。 逼近站在越野车旁边的那两个家伙的时候，唐旭宸收起手枪，拔出匕首。 走出通道，范华东从左侧靠了过来。 两人同时动手，突然从身后捂住对方嘴巴的同时，将匕首从肋部刺了进去。 “噗……” “噗……” 唐旭宸与范华东动手的同时，杨诗琪与李金明开枪击毙了站在仓库门口的那两个家伙。 虽然安装了消声器，但是枪声依然很明显。 唐旭宸与范华东没有半点迟疑，一左一右的朝仓库大门包抄过去。 佐佐木久太从仓库里冲了出来，只是迎接他的是朝他脑袋砸过去的步枪枪托。没等他反应过来，范华东已经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佐佐木久太明显迟疑了一下，只是唐旭宸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用胳膊扼住了他的脖子，没有让他咬合牙关。范华东抡起枪托，朝他的肚皮猛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佐佐木久太不由自主的张开嘴。随即，范华东掐住他的双颌，扣出了那颗装有氰化物胶囊的假牙。又抡起枪托在佐佐木久太的肚皮上重击了一下，范华东才搜出他携带的手枪。 这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赶了过来。 木林森与李金明检查了仓库外的四具尸体，然后开始搜查车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则进了仓库，查看里面的情况。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在双手被绑起来之后，佐佐木久太才开口问了出来。 “你应该问的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我们是谁。”唐旭宸接过范华东递来的假牙。“当然，我们知道你是谁。” “你……”佐佐木久太突然一愣，瞪大眼睛朝唐旭宸身后看去。 “显然，你认识她。” “爱田……” 走过来的，正是爱田玲子。 爱田玲子仔细打量了佐佐木久太一番，什么都没说，只是朝唐旭宸点了点头，示意没有抓错人。 这时候，杨诗琪从仓库里走了出来。“老唐，你应该进去看看。”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范华东说道：“看好他，别让他自杀。” 这只是一间临时储存仓库，面积不到一百平方米，摆放了很多货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 欧阳凤鸣站在右侧的角落里，旁边是一个很大的保险柜。 “发现什么了？”对那些武器装备，唐旭宸一点都不好奇。佐佐木久太是间谍，也许还是情报网络的负责人，有一个这种用来藏匿武器的地点很正常。多年前在巴基斯坦，唐旭宸也有类似的仓库。 “除了这个，没别的。”欧阳凤鸣朝保险柜看了一眼，说道，“显然，需要用保险柜来存放的东西，肯定很贵重。”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把他带进来。处理掉外面的尸体，然后把车开走，我们也许得在这里耽搁一些时间。” 不多时，范华东把佐佐木久太带了进来，爱田玲子也跟了进来。 虽然唐旭宸没有吩咐，但是欧阳凤鸣他们知道该做什么。在把尸体搬进仓库之后，他们把开走了三辆越野车。随后，他们赶了回来，埋伏在仓库附近。如果佐佐木久太不是单独行动，就得做好防范工作。 唐旭宸不指望佐佐木久太会老实合作。 一名在中国潜伏了十多年的情报人员，肯定不会轻易屈服。虽然拷问未必能够让佐佐木久太开口招供，但是在使用其他办法之前，先让他尝点苦头也很有必要，至少能让他明白现在的处境。 范华东把佐佐木久太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唐旭宸则准备了一桶水与几根毛巾。 “爱田，你不用留在这里。” “没事，我不怕。”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让他把椅子放倒。 如果佐佐木久太是平民，唐旭宸会从最简单的拷打开始。不过对付情报人员，最好一开始就使用最有效的手段。 第679章死硬份子 在佐佐木久太快要窒息，即挣扎的力量突然减弱的时候，唐旭宸才停止淋水，拿走了放在他嘴鼻上的毛巾。猛烈咳嗽几下，把进入气管的水咳出来之后，佐佐木久太张大嘴，贪婪的吸了口气。 早在古代，波斯人就发明了“水刑”，不过直到现代才被cia发扬光大。 这种刑讯方法不会造成**上的伤害，但是能够给受刑者造成极大的痛苦，即受刑者在窒息的状态下会努力呼吸，把毛巾上的水吸入肺部，刺激气管黏膜，产生与窒息相同的痛苦症状。 “佐佐木，你是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没人能坚持多久，你迟早会开口招供！” 佐佐木久太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唐旭宸，然后笑了起来。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范华东再次抓住佐佐木久太的脑袋，让他无法晃动。唐旭宸则把毛巾放了上去，然后提起了水桶。 爱田玲子咬紧牙关，在唐旭宸再次开始用刑的时候，她转过身去，不忍继续看下去。 “呜……呜……” 佐佐木久太开始挣扎，只是身体被绑住，脑袋也被卡住，根本无法动弹。水进入气管之后，他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水刑有一定的风险，受刑者很有可能因此神往，所以一般只用来拷问受过反审讯训练的人员。 不到一分钟，唐旭宸再次拿开毛巾。 佐佐木久太开始咳嗽，然后大口吸气。他面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范华东朝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佐佐木久太已经非常虚弱了，继续下去，很有可能让他一命呜呼。 拷问已经持续半个小时，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佐佐木，你就要死了，你想死在这里，你想死吗？” 佐佐木久太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盯着唐旭宸，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再来！” 范华东微微一愣，虽然他觉得应该让佐佐木久太休息一阵，但是唐旭宸很愤怒，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诗琪跑了过来。 “老唐？” “干嘛？”唐旭宸回头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我能打开保险柜。” 唐旭宸微微一愣，放下水桶，对范华东说道：“看住他，别让他死了。” 带着唐旭宸来到保险柜旁边，杨诗琪才说道：“保险柜使用的是机械锁，我能打开。” “要多久？” “十多分钟，也许半个小时。” “动手吧。” 唐旭宸没有去继续拷问佐佐木久太，而是走到仓库外面，点上了一支香烟。 刑讯只是手段，不管什么方式，要想让受过反审讯训练的情报人员开口都需要时间，很多的时间。 别忘了，欧阳凤鸣在严刑拷问下坚持了一年半。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唐旭宸没有回头，因为脚步声很轻，肯定是爱田玲子。 “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他不是无辜者，肯定参与了西村弘志的恐怖袭击行动，也知道西村弘志想干什么，甚至知道神经毒剂的下落。我别无选择，必须让他招供。” 爱田玲子闭上了嘴。 开始的时候，欧阳凤鸣在仓库里发现了一个手提箱，而且是佐佐木久太下车时带进仓库的手提箱，在里面发现了大约一百万美元现金、十几本护照、几张信用卡、以及其他一些潜逃时需要用到的物品。此外，还在佐佐木久太的手下身上搜出了护照，经木林森查证都是伪造的护照。 显然，佐佐木久太准备离开中国。 虽然没有找到与恐怖袭击、神经毒剂相关的证据，但是佐佐木久太打算在这个时候离开中国，本身就有问题。 这也表明，由西村弘志策划的恐怖袭击已经迫在眉睫。 “他不会轻易招供。” “我知道，不过他肯定会招供。”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问题是，他会坚持很久。”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是最大的问题。 佐佐木久太不肯招供，肯定与恐怖袭击有关。他非常清楚，只要坚持到恐怖袭击发生之后，那么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就没有价值了。到时候，就算唐旭宸撬开了他的嘴，也别想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让我去找他谈谈。” “爱田……” “我了解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应该知道，他与西村弘志是同一种人。”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值得试一下。” 唐旭宸长出口气，点了点头。爱田玲子说得没错，如果无法通过审讯让佐佐木久太开口招供，让爱田玲子跟他谈谈，也许能够有意向之外的收获。再说了，就算爱田玲子没能感动他，也不会更糟糕。 等爱田玲子进入仓库，唐旭宸蹲了下来。 其实，到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能听到爱田玲子与佐佐木久太的对话，只是结果并不比他预料的更加理想。 对一名目的明确的情报人员来说，十多年的交情连个屁都顶不上。 “老唐？” 听到欧阳凤鸣的呼叫，唐旭宸站了起来。“我在，有情况？” “打开我发给你的链接。” “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我们是在浪费时间。”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掏出手机，打开了欧阳凤鸣发过来的网站链接。 是一个在海外注册的网站，上面有一段视频录象。 打开一看，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 画面中是山口野司，正在发表一段讲话。他没有被绑起来，看上去也没受到拷问，而且是他的声音。 一段与恐怖袭击有关的讲话，而且在画面下方还有翻译成英文的滚动词条。 大概意思就是，中国得为三年前发生的恐怖袭击负责，日本将以相同的方式进行还击与报复。 这怎么可能！？ “老唐？” “妈的，这不可能！” “录象肯定是伪造的，只是我们没办法证明。你得找爱田，让她看看。如果可以，得赶紧联系山口野司。” “我知道。” 唐旭宸已经进入仓库，把爱田玲子叫了出来。 看完录象，爱田玲子也是目瞪口呆。 不用唐旭宸吩咐，她就掏出手机，再次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只是仍然没有打通。 “这……这绝对是伪造的，首相不会……” “声音可以伪造，但是画面未必是伪造的。” “什么？”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也就是说，首相已经遭到绑架。这是在被绑架之后，由恐怖份子拍下的画面。” “不，不可能，他在青岛，跟元首在一起，有那么多的特勤人员保护，还有……”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没有任何相关报道。” “官方封锁了消息。”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唐旭宸的推测。 “其实，这就是西村弘志的目的。他没有杀害首相，是要败坏首相的名声，让首相为恐怖袭击承担责任。” “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现在，除了找到神经毒剂，还得找到首相，找到能够证明这份录象是伪造的证据，并且逮捕西村弘志。” 爱田玲子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她已经乱了分寸。 唐旭宸把住爱田玲子的肩膀，轻轻握了一下，才进入仓库。 看到唐旭宸进来，范华东走到了佐佐木久太身后，准备继续拷问他。 唐旭宸挥了挥手，让范华东退后。 “显然，你等待的是这个东西。”唐旭宸把手机递到佐佐木久太面前，播放了那段山口野司的讲话录象。 片刻后，佐佐木久太抬起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跟西村弘志策划了这起恐怖袭击，西村弘志已经绑架首相，而且伪造了这份录象，再传到网络上，让所有人都认为，恐怖袭击是山口野司策划的，是针对中国的报复行动。” “你知道得太晚了。”佐佐木久太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在冷笑。 “是啊，确实知道得太晚了。”唐旭宸收起手机，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佐佐木久太的额头上。“显然，我也没有理由让你活下去。” “这不是结束，远远没有结束。” “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如果你打算招供，那就抓住最后的机会。我会让爱田玲子把你送回日本，由日本的法律为你定罪。也可以爽快点，现在就干掉你。” “开枪吧！” 唐旭宸冷冷一笑，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就算你把我送回日本，我也会被判处死刑。”佐佐木久太丝毫没有胆怯。“你们永远无法证明那段录象的真伪，死在你手上，我会成为日本的民族英雄。你应该知道，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没错，因为你跟我是一种人。” 佐佐木久太笑了起来，笑得很狂妄。 “砰——” 唐旭宸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扣下了扳机。 “老唐，你……” “他不会招供，而且他知道的东西已经没有价值了。”唐旭宸朝目瞪口呆的范华东看了一眼，说道，“处理掉尸体，准备离开这里。” 范华东咬了咬牙，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多时，欧阳凤鸣等人赶了过来。他们听到了枪声，看到佐佐木久太的尸体，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口野司已被绑架，恐怖袭击已经发生，既然佐佐木久太不肯招供，也就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第680章危机爆发 唐旭宸直接处决了佐佐木久太，最为震惊的不是范华东，而是爱田玲子。只是，杨诗琪的发现，很快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保险柜并不大，里面塞满现金，主要是人民币。 放在保险柜里的美元与欧元等外币，早就被佐佐木久太装进了手提箱。显然，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取钱。 杨诗琪大概清点了一下，大约有五百万元。 只是，钱不是最重要的。 把钞票搬出来后，杨诗琪发现了压在最下面的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一块sm卡。 “这是什么？” “结构图。”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他也看了出来，这是一张结构图，他想知道的是，这是什么建筑物或者什么系统的结构图。 “应该是通风系统。”杨诗琪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某种全封闭式建筑物的通风系统的结构图。”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这是一种内循环通风系统。 问题是，全封闭式的建筑物有很多。 “给我看看。” 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李金明。 仔细看了一阵，李金明说道：“不是建筑物的通风系统。” “那是什么？” 李金明没有多说，把图片缩小，然后围绕着结构图画出了一轮廓。看到李金明画出来的东西，唐旭宸立即明白了过来。欧阳凤鸣等人凑过来一看，也明白了过来。确实不是建筑物的通风系统，而是潜艇的通风系统！ “老木，联系军情局，把这张图片发过去，查清楚是那一种潜艇。” 木林森点了点头，接过平板计算机，又掏出了手机。 “青岛！”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朝他看了过去，让他把话说清楚。 “山口野司是在去青岛检阅北海舰队的时候被绑架的，青岛是北海舰队的母港，那里有很多潜艇。” “还有我们的战略核潜艇。”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其他人的神色也变得极为严峻。 “联系上军情局了，很快就能查清楚。”木林森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说得没错，山口野司就是在青岛港遭到绑架，特勤局已经封锁了整个军港。元首车队也遭到袭击，元首安然无恙。” “妈的！” “老唐……”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在录象中，‘山口野司’提到，将用相同的办法报复我国。” “那不是首相说的话。”爱田玲子立即纠正了欧阳凤鸣的说法。 “就算不是首相说的，也是西村弘志说的。”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我们知道西村弘志会把神经毒剂用在什么地方了。” “你是说，他用神经毒剂袭击核潜艇？”爱田玲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潜艇是封闭系统，很容易遭到袭击。要不然，西村弘志为什么要那么说？” “可是……” “老唐说得没错，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且已经发生了。西村弘志肯定劫持了一艘战略核潜艇，不然不会把发布这段视频。也许，首相就在他劫持的潜艇上。”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视频是伪造的，在采取行动的时候，我们也会遇上人质问题，肯定会非常棘手。” “我们得立即赶往青岛。” “老唐……” “欧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是被通缉的逃犯，去青岛等于自投罗网，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如果西村弘志控制了一艘战略核潜艇，也就控制了十二枚战略弹道导弹与数十枚核弹头。就算他没有发射密码，无法发射战略弹道导弹，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引爆核弹头，摧毁整个青岛。”唐旭宸扫了众人一眼，说道，“那是数百万同胞！因为这段伪造的视频，所以只要核弹头在我国境内引爆，元首就会下令对日本进行战略反击，甚至会彻底摧毁日本，后果难以设想。我们要么去青岛，要么离开中国。我决定留下来，至于是否跟我去青岛，你们得做出决定。”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走到了唐旭宸身边。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唐旭宸去青岛。 “老木，你再给军情局打一个电话，找到局长，让局长向元首汇报我们的情况，争取得到元首的支持。”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告诉局长，那段视频是伪造的，山口野司已经遭到挟持，西村弘志才是我们要对付的恐怖份子。” 木林森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朝仓库外面走去。 “老李，联系你认识的所有高级将领与政府官员，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向元首施压。” “这……”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指望得到元首的信任，只希望在应付恐怖袭击的时候，不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小范，你留下来处理现场，然后召集我们的人。要最好的，不用太多，二十到三十人就足够了，然后去青岛跟我们会合。” 范华东点头答应了下来。 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最后把目光转到了爱田玲子身上。 “我跟你们一起去青岛。” “不，你得去大使馆。” “什么？” “在说服元首之后，我们会说明情况，到时候，我会找薛老，让他通过木下寺，为你正名。首相遭到绑架，你成了日本当局在中国的最高代表。到时候，我们需要你从日本情报机构获取所有跟这起事件有关的信息。如果西村弘志不是单独行动，那么除了佐佐木久太，也许还有人在暗中支持他。” “这……” “爱田，你应该知道，仅仅阻止恐怖袭击还远远不够。要想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就得斩草除根。”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欧阳、小杨，你们去准备车辆。把可能用得上的武器装备都带上，我们也免得花时间去准备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叫上杨诗琪去挑选武器装备。 唐旭宸叫上爱田玲子，走出了仓库。 木林森已经给军情局的朋友打了电话，联系上了军情局局长，正在向他说明情况。 走到停放越野车的地方，唐旭宸才停下脚步，对爱田玲子说道：“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跟你一起返回北京。我会给唐映霞打电话，让她在高速公路路口等你。到了北京，记得跟我们联系。” “唐……” “很抱歉，我杀了佐佐木久太。” “他死不足惜。”爱田玲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 “谢我？” “我知道，你会把首相救出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而为，而且不只是为了首相。”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上车吧，到了大使馆，立即给我打电话。” “你们也要小心，西村弘志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人。”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拉开车门，让爱田玲子上了越野车。 等爱田玲子驾车离开，唐旭宸才掏出手机，给留在港口外，原本负责接应他们的唐映霞打了电话。 等他回到仓库附近时，木林森迎了上来。 “我已经说明情况，老邓正在赶往青岛。他已经答应，会向元首说明情况，让元首撤消通缉令。” “有别的消息吗？” “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糟糕。” “有多糟糕？” “事发的时候，确实有一艘096级战略核潜艇在港口里面，而且潜艇上有四枚潜射弹道导弹配备了核弹头，总共二十四枚。因为正在接受例行维护，潜艇只有十多名官兵。所幸的是，导弹已被锁死。” “也就是说，西村弘志无法发射导弹。” “暂时不能。”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让他把话说明白点。 “理论上，需要元首启动发射程序，才能为导弹点火，但是这种技术上的障碍，并非无法突破。只要有懂得相关技术的人，加上足够的时间就能发射导弹，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这样的话，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这也是老邓的意思。他说了，如果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元首肯定会下令击沉那艘被劫持的战略核潜艇。” “什么？” “显然，在二十四座城市与山口野司之间，元首会选择前者。” “妈的。” “我说了视频是伪造的，不过老邓说得很明白，就算能够证明视频是伪造的，元首也会下达命令。” “我明白，我们马上出发。” 五分钟后，唐旭宸等人驾车出发了。 李金明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联系了所有认识的将军与官员，把李莉莉误导元首，让他们背黑锅的事情讲了出来。至于那些将军与官员会怎么做，李金明也不敢保证，毕竟这件事的关系太重大了。 此时，青岛。 萧云鹏已经到达机场，元首专机也做好了起飞准备。 局势的严重程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萧云鹏执意留在青岛，跟劫持核潜艇的恐怖份子战斗到底，但是最终还是在特勤人员强迫下登上了元首专机。按照他的命令，陆战队封锁了青岛军港，驻扎在附近的武警与军队即将进驻市区。接下来，就是对拥有数百万居民的青岛进行战略疏散。 第681章失望 元首专机升空之后，萧云鹏才去了办公室。 视频电话已经接通，另外一端是在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李莉莉。 虽然才事发一个小时，但是国土安全局已经获得了大量信息，还有很多从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发来的信息等待甄别。 首先是特勤局确认日本首相失踪，而且根据现场情况，初步断定遭到突然袭击。因为没有找到首相与几名主要随行人员，所以在汇报的时候，特勤局提出，日本首相很有可能遭到恐怖份子劫持。 随后，国土安全局利用特勤局提供的信息，查明那些袭击元首车队的武装人员全部来自日本，多数是日本自卫队的退役军人，少数参与过三年前的反恐行动，而且都是右翼组织的成员。他们使用的武器全都来自国际黑市，而且是最近年来，在菲律宾、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等国失窃的装备。 接下来，国土安全局核实了遇害的日本特勤人员名单，确认包括西村弘志在内的三名日本特勤人员失踪。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们发动袭击，劫持了日本首相，但是他们的离奇失踪已经说明问题。 在那段视频出现之前，国土安全局等情报安全机构还查到了一些线索。 比如，在元首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海军基地里出现了一个无线电干扰源，导致协助日本特勤人员保护山口野司的中国特勤人员的通信联络中断。结合游明义提供的线索，基本能断定，这是恐怖份子所为，即通过干扰通信让中国特勤人员无法及时发出警报，也就没能阻止对元首车队的袭击。 结合唐旭宸的推测，已经表明西村弘志背叛与绑架了山口野司。 只是，李莉莉并不愿意承认，因为这等于承认唐旭宸是无辜的，等于承认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随着那段视频出现在网络上，纸包不住火了。 如果李莉莉足够明智，哪怕不够聪明，也应该在这个时候向萧云鹏提到，唐旭宸之前就发出了警告，而且他在日本大使馆被捕正是与西村弘志有关。只可惜，李莉莉很聪明，却不够明智。 “元首，已目前掌握的信息与线索，只能确认日本首相，以及为首相提供贴身保护的三名日本特勤人员遭到绑架，我们还没有查到绑匪的具体信息。相关的调查工作还在进行，我们正在抓紧时间……” “我要知道的不是山口野司的情况！” 李莉莉微微一愣，同时闭上了嘴。萧云鹏几乎咆哮了起来，他非常气氛，简直是怒不可遏。 “告诉我，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艘潜艇。” “元首……” “别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山口野司策划的，就算他有那样的胆魄，也没有那样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李莉莉很是尴尬，她已经看了出来，萧云鹏对她非常不满。 原因也很简单，在做汇报的时候，她避重就轻，把山口野司遭到绑架的事放在首位，却没有提到被劫持的战略核潜艇，没有提到潜艇上有四枚装载了核弹头的弹道导弹，也没有提到那段视频。 萧云鹏确实很不满，他关心的不是山口野司的死活，而是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 在他登上元首专机之前，特勤局就发来消息，在潜艇码头找到了山口野司乘坐的防弹轿车，而且在特勤人员试图靠近潜艇的时候，遭到来自潜艇上的枪击。虽然没有特勤人员被枪弹击中，但是潜艇已被控制。在陆战队赶到封锁码头之前，劫持潜艇的恐怖份子在甲板上枪杀了留守潜艇的轮机长，还警告特勤人员，如果试图靠近潜艇，他们将枪杀另外十四名潜艇官兵。如果试图强行夺会潜艇，他们将引爆装在潜艇上的炸弹，炸沉潜艇，并且炸毁潜艇上的核弹头。 这才是萧云鹏最关心的问题。 在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特勤局、海军司令部、北海舰队司令部与青岛海军基地司令部都已证实，那艘096级战略核潜艇已被恐怖份子控制，关闭了所有通信系统，而且没有回答外界的询问信号。 随即，那段视频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虽然没有提到核潜艇，也没有提到用战略导弹袭击中国本土，但是萧云鹏并不笨，立即将这两者联系了起来。 为此，他专门把游明义找了过来，详细询问了情况。 虽然萧云鹏并不赞成游明义的观点，即针对元首车队的袭击只是声东击西，目的是把基地里的警卫与陆战队全部引到大门附近，忽视对首相车队的保护，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在元首车队遭到袭击的同时，首相车队也遭到袭击，恐怖份子随后占领了那艘潜艇，并且把山口野司关在潜艇里面。 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恐怖份子的目的是用中国的核弹头打击中国本土，除了需要一艘载有弹道导弹的核潜艇，还需要发射导弹必须的密码。这份密码掌握在萧云鹏手上，任何时候都与萧云鹏寸步不离。 在萧云鹏看来，袭击元首车队的目的就是夺取发射导弹的密码！ 萧云鹏相信，山口野司绝对不会疯狂到劫持中国的战略核潜艇，用潜艇上的弹道导弹袭击中国本土。要知道，山口野司是日本首相，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代表了整个日本。别说是一个极力促成中日友好的政治家，即便是丧心病狂的右翼份子，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说得直接一点，恐怖份子可以用那艘核潜艇上的二十四枚核弹头摧毁中国的二十四座城市，中国将会通过战略反击，用一千枚核弹头彻底摧毁整个日本，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因此指责中国。山口野司是个理智的人，即便遭到挟持，也不会发表如此疯狂的讲话。 萧云鹏非常烦躁，他只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恐怖份子有没有能力使用那艘战略核潜艇上的弹道导弹。 可惜的是，李莉莉避重就轻，根本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虽然一直把李莉莉当成心腹，但是要有能力，可以为之所用的人才能成为心腹。如果只是庸碌之辈，不管有多忠诚，也不可能成为萧云鹏的心腹，更不可能受到重托，去管理国土安全局。 李莉莉的做法，让萧云鹏非常失望。 当然，李莉莉不是笨蛋，在萧云鹏发火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知道萧云鹏对她很不满意。 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沉默了片刻，在萧云鹏冷静下来，准备再次提问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名特勤人员走了进来。 “稍等！”萧云鹏按下了电话上的暂停通话键。 虽然通话没有中断，视频信号还在，但是李莉莉听不到萧云鹏说的话。 “元首，邓益茂局长的电话，说是有重要事情。” “一定要现在跟我通电话？” 特勤人员点了点头，把握着的手机递到了萧云鹏面前。 萧云鹏迟疑了一下，接过手机，起身走到舷窗旁，才接通了电话。 “元首。” “老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 “元首，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说吧，我在听。” “开始，我接到了木林森的电话。” “什么？”、 “木林森，军情局的超级情报人员，之前……” “我知道他是谁。” “他向我提到，唐旭宸早就告诉您的机要秘书，说西村弘志有问题，希望能够对西村弘志做深入调查。因为遭到拒绝，而且李秘书禁止他参与调查，所以他才潜入首相府，绑架审讯了西村弘志。” “等等，你说的是日本首相的特勤队长？” “对，就是从日本赶来，在机场协助营救人质的那名特勤人员。” “与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是以目前发生的事情，还有我们掌握的线索，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他绑架了山口野司，策划与实施了这次恐怖袭击行动。其他保护山口野司的日本特勤人员都死了，他却活着。” “你是说……” “元首，我们会找到证据，不过不是现在。” 萧云鹏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与田皓桐一样，邓益茂也是薛震远时代的人，只不过他的根基更加稳固，萧云鹏还得倚重他。 “元首……” “邓局长，你有什么建议？” “我不是一线人员，而且军情局没有参与前期调查，所以我对情况不大了解，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不过，我可以向您推荐一个人。” “谁？” “在过去十多年里，他粉碎了数起严重恐怖袭击阴谋。” 萧云鹏微微一愣，明白了邓益茂的意思。 “元首，恐怖份子已经劫持了一艘战略核潜艇，上面有四枚各装了六枚核弹头的潜射弹道导弹。即便恐怖份子没有密码，无法发射导弹，也能在潜艇上引爆导弹，或者是导致潜艇的核反应堆过载……” “邓局长，你能联系上他？” “能。” “我在等他的电话。”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让他给您打电话。” “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萧云鹏把手机还给了那名特勤人员，然后结束了与李莉莉的视频通信，而且没有跟李莉莉道别。 第682章坚持的理由 等了十多分钟，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萧云鹏却迟疑了。 萧云鹏不肯重用唐旭宸，不是怀疑唐旭宸的能力，也不是怀疑唐旭宸的忠诚，而是与政治家的本能有关。在萧云鹏眼里，唐旭宸代表的是薛震远。倚重唐旭宸，也就等于倚重薛震远。 住进元首府一年多，萧云鹏的最大感受就是，薛震远的影响无处不在。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因为薛震远秉承勤俭节约的传统，个人作风清廉，所以萧云鹏在住进元首府之后，只能保持这种传统。一年多来，元首府的花园里，种的还是那些野外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 做为一名政治家，萧云鹏显然不想活在薛震远的阴影里面。 他不但不看重唐旭宸，也不太重视像田皓桐这种在薛震远时代成长起来的才干，更加倚重像李莉莉这种，一直跟随他的人员。 为此，萧云鹏更看重李莉莉的建议与意见，包括软禁唐旭宸，以及在唐旭宸从日本特勤人员手中逃脱之后发布通缉令。让李莉莉接管国土安全局，也与此有关，即调动国土安全局的力量追捕唐旭宸。 看着电话机，萧云鹏知道，只要拿起话筒，就等于承认之前做错了。 元首，能够犯错吗？ 没错，元首也是人，而人无完人，再完美的人都会犯错，薛震远也不例外。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把手伸到电话机上面，萧云鹏咬了咬牙，迟疑了两秒钟，摁下了终止通话键。 此时，天津通往青岛的高速公路上。 看到唐旭宸守起手机，同车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是一愣。 “怎么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元首没有接电话。” “再打回去。”杨诗琪立即说了一句。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不是自然挂断，是元首没有接电话。” “什么？” “显然，元首不想跟我通电话。” “邓局长之前不是说……” “那就是元首临时改变了主意。”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杨诗琪，让她不要再说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还要去青岛？”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我们效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个国家。”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欧阳，还记得十多年前在阿富汗与巴基斯坦的行动吗？”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那是他跟唐旭宸第一次合作。 “这些年来，我无数次的想过退出，想过带着老婆孩子去过安逸生活，在认识李瑞佳之前也是一样。可是每当国家需要的时候，我都会站出来，知道是为什么吗？”没等欧阳凤鸣开口，唐旭宸又说道，“很简单，每当我打算退出的时候，就会想到齐锋霆与严晓非，想到那些为了掩护我，为了让我带着阿布哈辛回到国内，为了让我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义务反顾的做出自我牺牲的烈士。你能说，他们是为了我吗？显然不是！他们不是为我而牺牲，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们的十多亿同胞，为了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理想。如果当时活下来的不是我，而是另外某个人，比如齐锋霆。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放弃，会为了我们的祖国而奉献一切。活下来的不是齐锋霆，也不是严晓非，而是我。这是一个责任，我不仅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活着，也要为那些为我牺牲，让我活到现在的战友活着，去实现他们的理想，去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你知道吗，在决定让我跟严晓非藏起来的时候，齐锋霆告诉严晓非，希望他能完成他们无法完成的人生理想。” “什么？” “让严晓非活下去的理由。” “十多年了，你还记得？” “虽然不是嘱托我，但是我从没忘记。”唐旭宸伸手擦了下眼眶，长出口气，等情绪平静下来，才说道，“江德志让严晓非多生一个儿子，然后过继给将件，因为江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了。彭少勋希望严晓非能够照顾他的妻子儿女，把还在襁褓中的儿子抚养成人，他来自农村，家庭条件并不好。张卫国有个妹妹，希望严晓非经常去看看她，因为他们的父母早已过世。杜海兵让严晓非冒充他，每个月给他父亲写封信，让他的父亲相信他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幸福。赵鸿伟的姐夫是个混蛋，他让严晓非替他照顾姐姐，有必要的话让那个混蛋姐夫自动消失。王乐铭的邀请比较简单，让严晓非替他杀几个敌人。巩宇凡的要求最简单，让严晓非多搞几个女人。” “你都做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在严晓非牺牲之后，他做了一些，比如以江德志的名义领养了一名孤儿，让江家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每个月，他会给彭少勋的遗孀汇一笔钱，而且不会太少，最初是几千，现在是几万。他没有经常去看望张卫国的妹妹，甚至从没见过张卫国的妹妹，但是替张卫国的妹妹安排了一份好工作。给杜海兵的父亲歇心的事，唐旭宸一直委托其他人在做，而且在杜海兵的父亲去世之前从没间断过。赵鸿伟的姐姐已经离婚，而且那个混蛋男人放弃了跟妻子分家产的权力，也是唐旭宸在幕后安排，即找了几个地皮流氓，让那个混蛋男人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至于王乐铭的遗愿，唐旭宸早就完成了。唯一没有兑现的，只是巩宇凡提出的请求，其实巩宇凡也是在开玩笑。 这些事情，唐旭宸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李瑞佳都不知道。 “老唐？” “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这个国家。”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说实话，我快流眼泪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觉得欧阳凤鸣是个十足的混蛋。其实，欧阳凤鸣本来就是个混蛋。 “当然，我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而且感动之后就会头脑发热，做一些今后保证会后悔的事情。” “前提是，得有今后。”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确实如此。如果没有今后，自然谈不上后悔。 “老唐，别听他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杨诗琪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掐了一下。“现在的问题是，元首不肯接你的电话，也就不肯听我们的劝告。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得另外想办法。” “没错，得另外想办法。”欧阳凤鸣立即附和了一句。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什么叫‘搞到一起’？老唐，我们都是成年人，说话用不着这么难听吧？” “你也知道什么话难听了？”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这叫情投意合，这叫你情我愿。如果有以后，等我后悔时，我会告诉你。” “你会后悔？”杨诗琪又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掐了一下。 “当然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修恩爱。”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也掏出了手机。 “给元首打电话？” “前任。”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此时，爱田玲子已经回到北京，只是没有进入日本大使馆，而是在大使馆外面，跟唐映霞在一起。 在回北京的路上，两人谈了很多。 因为唐映霞直接参与了三年前发身在神户与东京的战斗，所以通过她，爱田玲子对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对唐旭宸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知道唐旭宸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跟自卫队交战。责任不在唐旭宸身上，而是在岩崎光一与宫本正泰，唐旭宸不但不应该受到通缉，还应该成为日本的英雄。 “说实话，中国人与日本人非常相似，至少对我们来说，唐旭宸并不复杂。”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她也这么认为。 “别看他平时很严肃，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但是只要深入了解他，成为他的朋友，你就会发现，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也最值得依靠的朋友。要不然，像欧阳凤鸣那种能力超强的人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你爱他？” 唐映霞愣了一下，同时闭开了爱田玲子的目光。 “显然，你爱他。” “不，我不会爱任何人。” “我也是女人，你骗不了我。” 唐映霞没有吭声。 “他值得你去爱，只是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你应该知道，像他那种人，不会轻易爱上某个人。”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只要他爱上了某个人，就会致死不渝。” “你等不到那一天。” 唐映霞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等待那一天。对我来说，能够跟他在一起，就非常满足了。” 爱田玲子还想说什么，唐映霞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是我……好的，知道了。”挂断电话，唐映霞对爱田玲子说道，“五分钟后，我送你去大使馆。”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山口野司遭到绑架，现在能够让爱田玲子掌握大局的只有木下寺，而能够影响木下寺的是薛震远。 唐旭宸给薛震远打了电话，而薛震远会向木下寺说明情况。 接下来，就是爱田玲子返回大使馆，以日本当局在中国的全权代表身份，协助唐旭宸应付恐怖袭击。 第683章走极端 在萧云鹏突然挂断电话的时候，李莉莉就意识到，她必须做某些什么，不然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虽然只隔了不到半个小时，萧云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但是足够让李莉莉做很多事了。 “元首，我联系了海军司令部与陆战队司令部，青岛附近有一支陆战队特种部队，能在半个小时内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萧云鹏明显有点疑惑。 “把核潜艇从恐怖份子手里夺回来。” 萧云鹏又是一愣，随即说道：“李莉莉，你是不是疯了？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有理由相信，日本首相就在那艘潜艇里面。没有十足的把握，展开营救行动只会迫使恐怖份子杀害人质。如果日本首相死在我们的国土上，而且与我们展开的营救行动有关……” “元首，我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在查明情况之前，我们……” “元首，我提到的不是营救行动。” 虽然被李莉莉两次打断，让萧云鹏有点来火，但是最后这句话起到了作用。 “不是营救行动，那是什么？” “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掌握具体情况，而陆战队特种部队能够让我们知道那艘潜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询问过，陆战队特种部队拥有一中超声波探测装置，能够在潜艇外面探测到潜艇里面的情况，只是需要靠近潜艇，将那种装置安装在潜艇耐压壳上，并且接上一根数据线。” “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李莉莉没有迟疑，又说道，“在搞清楚情况之后，我们才能知道首相是否在潜艇里面，也才能决定是采取营救行动，还是用别的方式把首相救出来，以及夺回被恐怖份子控制的潜艇。” 萧云鹏沉默了，或者说是动心了。 “元首，陆战队特种部队是最优秀的，拥有最厉害的特种兵，而且最为擅长在水下执行特种作战任务。” “有多大的把握？” “非常大，肯定能够成功。” “不能惊动潜艇上的恐怖份子。” “绝对不会。” “必须搞清楚潜艇里的情况。” “肯定能办到。” 萧云鹏摸了摸下巴，问道：“要多久才能开始？” “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 “去安排吧，不过在行动开始前，给我打电话，由我决定是否展开行动。” “好的。” 萧云鹏没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自尊心，还有对前途的考虑，让他没有接唐旭宸的电话，只是问题摆在面前，必须想办法解决。 在给李莉莉打电话之前，萧云鹏发起了军政高层会议。 其实，萧云鹏给李莉莉打电话，不是想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想了解情况，为等下的会议做准备。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李莉莉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多时，秘书赶了过来，启动了视频电话会议系统。 包括总参谋长与各军兵种司令官在内的十多名高级将领，还有总理等十多二十多名部长级官员已经连通视频会议系统。大部分领导人都已疏散，还有几名外出的部长机官员在专机上。 会议开始后，首先发言的是军情局局长邓益茂。 他也是军人，而且是少将。 虽然比不上薛震远时代的杨怀烈，但是在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上，邓益茂依然拥有足够的发言权。要知道，在中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中，军情局是对外情报工作的核心单位，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在军事情报与军事安全方面，军情局的地位更是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一个情报机构能顶替。 只用了十分钟，邓益茂就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与薛震远不同，萧云鹏不大喜欢听取详细报告，只关注主要问题，也就是局势的大体情况。 “各位，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恐怖份子不但劫持了一艘战略核潜艇，还很可能绑架了日本首相做人质。我们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人质问题，还有四枚各搭载了六枚二十万吨级核弹头的潜射弹道导弹。” “元首，在技术上……” “我知道，在技术上，恐怖份子无法发射那些导弹。”萧云鹏打断了邓益茂的话。“可是在国土安全局提供的报告中明确提到，技术上的障碍不是不可逾越，只要有时间，有懂得相关技术的专家，恐怖份子就能破解我们的发射密码。虽然会因此导致核弹头损坏，无法正常起爆，但是依然能够引爆导弹，导致核泄露，甚至有可能导致核弹头爆炸，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邓益茂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不可接受的结果，所以我们必须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没有人急着开口，因为只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了几秒钟，总参谋长姜战兵上将才开口说道：“元首，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萧云鹏没有吭声，等着姜战兵说下去。 “那是一艘核潜艇，而且是一艘载有二十四枚核弹头的核潜艇。如果可以，我们得尽量夺回核潜艇，确保核弹头安然无恙。”姜战兵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们有最后的手段。” “什么最后的手段？”总理戈国强问了一句。 “恐怖份子劫持了核潜艇，却不可能在短期内控制核潜艇上的导弹，更不可能破解我们的核密码。我咨询过军方的专家，即便有懂得相关技术的人，恐怖份子也要几个小时才能破解核密码。此外，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得打开发射井的外盖，还得通过我们的军用通信卫星网络获取目标坐标。也就是说，在恐怖份子准备发射导弹的时候，我们就能察觉到，从而在恐怖份子发射导弹之前击沉潜艇。” “将军，你说什么？” “击沉潜艇？” 戈国强与萧云鹏同时问了出来，而且都很震惊。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只是，在其他办法失效之后，这也是唯一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发射导弹的办法。” 戈国强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日本首相很可能在潜艇上。” “有证据证明这次恐怖袭击与日本首相无关？” 萧云鹏微微一愣，这到是现实问题。 “除了最后的手段，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姜战兵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以恐怖对付恐怖。” “什么？” “不管发动恐怖袭击的是谁，目的都是为了打击我国，甚至是摧毁我国，他们是日本的极端民族主义者，认为用这种方式能够保护日本，让日本成为地区强国。如果我们能让那些恐怖份子认识到，只要我国遭到打击，哪怕核弹头在没有人烟的荒漠里引爆，日本也会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就会有所收敛。” “你是说……” “在遭到恐怖袭击之后，对日本进行全面报复性核打击，而且立即公布消息，让全世界都知道。” “将军，你是不是疯了？”戈国强目瞪口呆，神色万分震惊。 “总理，你有更好的提议吗？”姜战兵根本没把戈国强放在眼里，说道，“这不是普通的恐怖袭击，而是带有国家与民族性质的恐怖袭击。如果我们示弱，就只会让恐怖份子得寸进尺。只有这样，才能让恐怖份子知道，我们也许会承受巨大损失，但是日本将因为这次恐怖袭击而灭亡！” “这太疯狂了，我们面对的只是恐怖袭击，不是与日本的全面战争！” “发动恐怖袭击的是日本人，而且无法证明与日本首相无关。总理，你仍然认为这不是一场战争吗？” “可是……” “够了！”萧云鹏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说道，“反恐就是一场战争，还是持久战。虽然我们不能因此而惩罚所有日本人，更不能让一亿七千万日本人承担责任，但是我们需要解决当前的危机。姜总的提议有点偏激，不过也是个办法。如果没有其他方式化解危机，我们就只能击沉潜艇。” “元首……” “总理，如果你有更好的提议，我洗耳恭听。” 戈国强沉默了，如果有更好的提议，他早就说了出来。 “姜总，制订好相关的行动方案，提前做好部署。至于对日本的战略报复，我还得仔细考虑一番。” “元首，越早公布消息，对我们越有利。” “我知道，在我做出决定之后，会告诉你们。”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没别的问题，会议结束。” 没人提出别的问题，其实也没有别的问题。 关闭视频通信设备，萧云鹏使劲揉了揉额头。 姜战兵是他提拔的总参谋长，也是他的人，而按照惯例，戈国强是薛震远的人，也是由薛震远指定的总理。 萧云鹏知道，姜战兵的提议太极端了。 不管发起恐怖袭击的人是谁，都不应该让一亿七千万日本人成为替罪羊。 只是，姜战兵的提议也很有价值，即恐怖份子的终极目的依然是为日本服务，绝不想看到日本毁灭。如果把日本的命运绑在这次恐怖袭击上，恐怖份子会有所顾虑，也就不敢贸然发动核打击。 那么，要不要立即发布相关声明呢？ 第684章直接对话 港湾里，数十艘巡逻艇包围了三号码头，还在潜艇附近拉起了三道反潜网，防止潜艇上的恐怖份子逃脱。 这么做，其实有点多余。 最后一次浮上水面的时候，余乐朋迅速观察了海面上的情况，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潜入水中。 十二名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分成三个小队，余乐朋的小队在中间。 通过高频水下通信设备，他们能把水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传输给通信浮标，再发给国土安全局等情报安全机构。他们的任务不是去夺回潜艇，而是把三个一组的超声波探测装置装到潜艇的耐压壳上。 这种探测装置类似于医院使用的超声波设备，通过发射与接收超声波，描绘出潜艇内部的图像。与医院使用的超声波不同的是，通过调整三个发射端的工作频率，让超声波在某个区域内汇聚，能够获得清晰的立体图像。还能通过调整超声波的强度，对潜艇内的某个区域做精确探测。 余乐朋一马当先，一名特种兵在他身后，另外两名特种兵在两侧。 海水很浑浊，即便使用强光电筒，能见度也不到五米。 余乐朋游得并不快，每游出几米，他就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队友。 导航仪的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另外两支小队所在位置，以及前方几十米外，那艘体态臃肿的战略核潜艇。 此时，元首专机上，萧云鹏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 通过军用通信卫星，以及由国土安全局建立的保密通信频道，萧云鹏与在国土安全局总部的李莉莉一样，能看到由特种兵携带的水下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图像很模糊，只能看到特种兵携带的武器装备。 因为在水下行动，所以十二名特种兵没有携带枪支等武器。 几分钟过去了，几个画面上终于出现了潜艇的轮廓。同样很模糊，只能大致看到潜艇水线以下的部位。 萧云鹏屏住呼吸，特种兵离潜艇已经不到十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画面突然消失了。 萧云鹏微微一愣，站在他旁边的特勤人员也露出了惊讶神色。 紧接着，又有一个、两个画面消失。 “怎么会事？” 特勤人员有点发蒙，他又不是特种兵，也没在现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莉莉，这是怎么回事？” 在萧云鹏第二次提出问题的时候，已有七名特种兵拍下的画面消失。 “也许是通信设备出了故障，我们正在检查……我的天啊……” 又有四个画面消失，而最后一个画面剧烈晃动了起来，出现了一个迅速扩大的阴影，随即也消失了。 萧云鹏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他也不是特种兵，但是最后消失的那个画面出现的变化，已经说明问题，特种兵遭到袭击！ 呆了一阵，萧云鹏坐到了椅子上。 恐怖份子比预料的还要厉害，竟然在潜艇周围部署了水下防线，伏击了试图靠近潜艇的特种兵。 此时，国土安全局已经乱成一锅粥。 不到一分钟，技术人员就确定，通信系统在正常工作，只是没有接到到特种兵通过高频通信设备发出的信号。情报分析人员正在甄别最后获得的那些画面，希望能够从中找出联系中断的原因。 五分钟后，李莉莉拿到了第一份分析报告。 根据最后消失的那幅画面在最后五秒钟内拍摄到的图像，情报分析人员断定，那名特种兵遭到袭击，最后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个影子是一名蛙人，而其他特种兵也很有可能遭到敌人袭击。 “元首……” 萧云鹏没有吭声，他的心情很烦躁。 李莉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特种部队遭到伏击，恐怕十二名特种兵已经……”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李莉莉微微愣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通信就中断了。 萧云鹏使劲揉了揉额头，牺牲一支特种部队不算什么，可是这意味着夺回潜艇的希望变得极为渺茫。 他想到了姜战兵的提议。 局势即将失去控制，至少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恐怖份子早有准备，如果无法在恐怖份子破解核密码前夺回潜艇，就只能摧毁潜艇。比起二十四艘核弹头，一艘战略核潜艇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萧云鹏不得不考虑这么做的严重后果。 在军政会议结束之后，邓益茂发来了一份评估报告，只提到了一件事，即摧毁潜艇可能导致的核污染。 那是一艘最新式的096型战略核潜艇，配备的是一体化自然循环压水反应堆。在设计的时候，海军就明确要求，反应堆的堆芯必须与艇体拥有相同的寿命，即在服役期间不需要为潜艇更换堆芯。为了达到海军提出的寿命指标，除了采用更先进的内部结构，还增加了堆芯的装填量。 在那艘潜艇的反应堆里，大约有一百五十千克高放射性核原料。 摧毁潜艇，也就有可能摧毁反应堆，导致核原料泄露。只要反应堆泄露，最好的结果都是青岛港成为无任区，也许整个胶州湾都会受到污染。如果反应堆爆炸，导致核原料燃烧生成放射性尘埃，拥有数百万居民的青岛，甚至是整个山东半岛都会受到影响。这显然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房门推开，一名特勤人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没有跟萧云鹏打招呼，而是过去打开了电视。 屏幕上出现了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画面，那艘潜艇的画面。 在潜艇附近的海面上，漂浮着十多具尸体，准确说是十一具。潜艇围壳前方的舱门已经打开，一名恐怖份子钻了出来。随后，一名穿着潜水衣的人被拽了出来，还有一名恐怖份子跟着钻了出来。 那是一名特种兵！ 萧云鹏站了起来，惊讶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被恐怖份子踹了一脚之后，那名特种兵跪在了潜艇的甲板上，跟着他出来的那名恐怖份子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这时候，屏幕右上角出现了一幅放大的图像。 “元首，他是余乐朋少校，陆战队的特种兵。他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最后那些画面就来自他的摄像机。” 萧云鹏看了那名特勤人员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屏幕。 放大的画面上，正是余乐朋少校的头像。大概是为了证明他的身份，恐怖份子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 “这……这是……” “恐怖份子准备处决他。” “什么？” 特勤人员长出口气，说道：“也许是在向我们示威，也是在警告我们。” 萧云鹏咬紧牙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恐怖份子没有立即开枪。 他们在等什么？萧云鹏很想问出来，只是他是元首，显然不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会让其他人觉得，他希望那名少校特种兵被恐怖份子处决。 这时候，那名特勤人员的手机响了起来。 “元首，是邓局长，恐怖份子打来电话，要跟您对话。” “我不会跟恐怖份子谈判。” “元首……”特勤人员朝屏幕看了一眼。 萧云鹏咬了咬牙，接过手机，说道：“邓局长，是我。” “元首，我刚刚接到……”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跟恐怖份子谈判，对待恐怖份子，我们唯一的……” “元首，余乐朋少校在他们手上。这不是谈判，而是为了拯救我们的战士！”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只说跟你通话。此外，我们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断定，打电话来的就是西村弘志。” “那名日本特勤人员？” “显然，他是这伙恐怖份子的头目，是他策划与实施了这次恐怖袭击。” “如果我不跟他对话……” “他会立即下令处决余乐朋少校。” 萧云鹏沉默了，他明显有点慌乱。 “元首……” “把电话接过来吧，接到办公室的座机上。” 萧云鹏长出口气，把手机换给了特勤人员。在邓益茂把电话接过来的时候，他让特勤人员打开了免提。 “元首阁下，我是西村弘志，相信你还记得我。” “西村弘志，我们已经包围港口，你是逃不掉的，如果你肯投降，我会……” “元首阁下，你认为说这些话有意义吗？” 萧云鹏很是来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派来的特种部队已经被我消灭了，如果你保证不再做这样的蠢事，我可以让你的人来收尸。” “西村……” “一艘橡皮艇，最多三个人，不准携带武器，也不准靠近潜艇。我会全程监视，只要有异常发生，我会立即炸掉潜艇。” “你……” “元首阁下，如果你不清楚情况，可以询问你的情报官员。这艘潜艇上，除了有几十枚核弹头，还有一座核反应堆。如果发生爆炸，导致核泄露，在未来一百年内，胶州湾都会变成不毛之地。相信我，既然我敢来到中国，夺取占领这艘潜艇，包括我的手下在内，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西村弘志，你们不会得逞，我会……” “元首阁下，很明显，你仍然在怀疑我的决心，所以很有必要让你对当前的局势有一个清楚认识。” 这时候，屏幕上的恐怖份子开枪了。 没有声音，在枪口喷出火光之后，余乐朋倒在了甲板上，从头颅里涌出来的鲜血顺着甲板流入了大海。 “你……” “五分钟后，让快艇过来。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不会杀害无辜。记住，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第685章回心转意 “元首，我已经联系了陆军与空军的特种部队，最多……”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次采取类似行动。取回阵亡官兵遗体的事情由特勤局负责，你就不用管了。” “元首……” 萧云鹏挂断了电话，稍微思索一番，他又拿起话筒，给邓益茂打了电话。 对李莉莉的无能，萧云鹏已经忍无可忍。如果不是李莉莉提出派出特种部队，那些特种兵就不会死。 “元首……” “如果我们现在轰炸潜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这……” “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邓益茂明显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根据开始的对话，我们做了分析。恐怖份子暂时没有破解核密码，只是暂时。西村弘志这么做，只是在争取时间。如果他在潜艇的反应堆上安装了炸弹，那么常规轰炸将无法阻止他引爆炸弹。核反应堆被炸毁，必然产生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有多严重？” “整个胶州湾，以及沿岸地区。” “包括青岛？” “包括青岛。” 萧云鹏长出了口气，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引爆炸弹吗？” “就算他以遥控方式引爆炸弹，因为潜艇是一个封闭体，所以在外面，我们无法对引爆信号进行干扰，必须进入潜艇内部。显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根本无法把干扰装置送入潜艇内部。” “没有别的办法？” “一次战术级别的核打击。” “什么！？” “使用中子弹。” 萧云鹏很是震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潜艇的耐压壳体内部没有敷设三防涂层，而且耐压壳体不是太厚，无法抵挡中子弹爆炸时产生的中子射流。只要爆炸距离在五百米之内，中子射流能够在瞬间杀死潜艇内的所有人员。” “你说的是在我国本土引爆核武器！” “中子弹不是一般的核武器，放射性污染很低，而且作用范围非常有限。如果是一枚爆炸当量为一千五百吨的中子弹，破坏半径不会超过一千米，而且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最多只有两千米。” 萧云鹏沉默了，果真如此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办法。 “元首……”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在核密码被破解之前，击毙恐怖份子，夺回潜艇，只是我们没人能办到。” 萧云鹏微微一愣，听出了邓益茂的弦外之音。 “元首，在别无选择之前，为什么不给有能力的人一个机会呢？十多年来，这不是我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恐怖袭击。” “邓局长，我明白你的意思。” “恐怖份子肯定在设法破解核密码，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使用中子弹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是这也等于承认，我们的反恐能力有很大缺失，等于承认我们在反恐领域无法给予其他国家更多的帮助。” “我知道。” “元首……”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等下再给你电话。” 通话结束，萧云鹏沉默了。 显然，邓益茂建议萧云鹏去找唐旭宸，让唐旭宸负责这次的反恐行动，而不是让李莉莉乱来。 问题是，在此之前，萧云鹏没有接唐旭宸的电话。 在萧云鹏看来，现在给唐旭宸打电话，等于承认之前自己做错了。 在萧云鹏犹豫不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元首，日本前首相木下寺希望跟您通电话。” “木下寺？” “要接进来吗？” 萧云鹏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接过来吧。” 虽然木下寺已经不是日本首相，但是他在公义党内拥有很强的影响力。如果山口野司在恐怖袭击中遇害，将由木下寺决定下一任首相的人选。如果局势危重，他甚至有可能再次出任首相。 再说了，现在还没搞清楚山口野司跟恐怖袭击的关系呢。 这个电话，萧云鹏必须接。 “元首阁下。” “首相阁下。” “现在事态紧急，我相信，元首阁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所以我就不绕弯子。”木下寺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我看过那段视频，虽然看上去像是真的，但是我敢担保，那是一段伪造的视频。” “这也是我的判断。” “毫无疑问，恐怖份子的目的不是刺杀山口野司，而是要借这次袭击，破坏我们两国的关系。” “他们不会得逞。” “元首阁下，我相信，您会尽最大的努力化解这场危机。” “首相阁下，请您相信，我已经调集了全部力量，正在尽最大的努力化解危机。” “那么，我想知道，阁下让谁负责反恐行动？” “这……” “在给阁下打电话之前，我跟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通了电话。就爱田所言，策划与实施这次恐怖袭击的是西村弘志，此外查到一名我国的情报人员为他提供协助。爱田获得了相关证据，能够证明对唐旭宸的调查是错误的，而且最初也是唐旭宸发出警告，希望能够对西村弘志进行管制。” “证据？” “如果阁下需要，我可以让爱田把证据送到阁下手上。” “你是说，那份证据能够证明恐怖袭击与西村弘志有关，而且是早有预谋？” “没错。我不大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那是一份潜艇通风系统结构图，相信贵国的情报安全机构能够查清楚。” 萧云鹏沉默了，木下寺提到的证据，已经说明问题。 “元首阁下，您得相信，不管是我、还是山口野司，都不会破坏中日友好。山口野司访问贵国，正是希望跟贵国签署反恐安全合作协议。恐怖份子发动袭击，正是要阻止我们展开全面深入的合作。元首阁下，恐怖份子与恐怖主义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在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之中，我们会无条件的提供协助与支持。我也希望元首阁下能深思熟虑，以我们两国的共同利益为根本。” “首相阁下，我明白您的意思。” “如果发生了不幸的事情，我也希望元首阁下能够从长远出发，不要因为一次恐怖袭击而葬送了我们两个国家，两个民族的友谊。不管我们付出多大代价，承受多大损失，都不能向恐怖主义妥协。打击恐怖主义的最好办法不是报复，而是坚持和平友好路线，维护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 萧云鹏暗自叹了口气，没有接这句话。 “三年前，我们两国处于战争边缘，正是在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化解了危机，并且沉重打击了恐怖主义。” “首相阁下，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那么，我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 挂断电话，萧云鹏长出了口气。 虽然木下寺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他打这个电话只有一个目的，让萧云鹏启用唐旭宸。 到这一步，萧云鹏已经别无选择。 木下寺出面，而且提到重新任用爱田玲子，还有能够证明是西村弘志发动恐怖袭击的证据，也就意味着针对唐旭宸的所有法律指控都已撤消。因为唐旭宸是在日本大使馆绑架审讯了西村弘志，违反的是日本法律，所以在日本当局决定撤消针对唐旭宸的指控之后，中国当局也没理由继续通缉唐旭宸。 其实，木下寺在最后提到三年前的恐怖袭击，就是在告诉萧云鹏，现在只有唐旭宸能够化解这场恐怖袭击。 沉思了一阵，萧云鹏把秘书叫了进来，让秘书给外交部打电话，通过外交部向日本大使馆索要爱田玲子获得的证据，并且由军情局协助进行调查，准确说是甄别爱田玲子获得的证据是否可靠。 萧云鹏没有找李莉莉，而是绕过了李莉莉。 十多分钟后，军情局发来了简报。 爱田玲子获得的证据确凿可信，正是096型战略核潜艇通风管道的结构图，而且与半年前的一起情报案件有关。 在报告中，军情局还提到了神经毒剂。 到此，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已经出来了。西村弘志是策划者与实施者，他派人去欧洲绑架唐旭宸的家人，是为了引起唐旭宸的注意，让唐旭宸迅速回国，阻止针对山口野司的刺杀行动。行刺事件发生之后，山口野司决定增强安保力量，也就有了让西村弘志率领特勤人员来到北京那一幕。发生在首都国际机场的恐怖袭击只是为了把运入中国的神经毒剂送走，弥生四十四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西村弘志利用了。通过佐佐木久太，西村弘志把神经毒剂送到了青岛，还获得了096级战略核潜艇的通风系统结构图，并且用神经毒剂制作而成的毒气袭击了核潜艇。 唐旭宸早就发出警报，却没人相信他。 邓益茂没再向萧云鹏建议让唐旭宸负责反恐行动，他已经两次提出建议，如果萧云鹏不打算采纳，多说也没用。 决定权在萧云鹏手上，该怎么做，只有他能决定。 看完军情局送来的简报，萧云鹏沉思了很久，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他对唐旭宸的成见，更多的是来自对薛震远的地方，即在他看来，唐旭宸取得的成功都是在给薛震远增光添彩。对唐旭宸本人，萧云鹏并没什么成见，特别是在能力上，萧云鹏不会有半点怀疑。 难道因为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而葬送掉整个国家的未来？ 第686章复职 萧云鹏打来电话的时候，唐旭宸正在闭目养神，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商讨是否去瑞士买一座庄园。 从天津到青岛，驱车要几个小时，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别说了，元首的电话。” 欧阳凤鸣一愣，立即闭上了嘴，杨诗琪则凑了过来。 “元首，我是唐旭宸。” “唐旭宸，我已经撤消了针对你们的通缉令。你们现在在哪？”萧云鹏单刀直入，没有绕弯子。 “赶往青岛的路上。” 萧云鹏明显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们……” “元首，我们是中国人。” “我让军情局派直升机去接你们。” “不用，还有……” 欧阳凤鸣竖起一根手指头。 “最多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能赶到青岛。” “很好。我已经下令，由你负责这次反恐行动，而且授予你必要权限，让你指挥调动国内所有安全机构……” “元首，我会尽力而为，不过有几个请求。” “请求？” “第一，释放谭滔。他按照我的吩咐行动，既然已经取消对我的通缉令，就没有理由继续收押他。” “可以。” “第二，为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复职。” 萧云鹏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元首，我知道，他们违背李莉莉下达的命令，在暗中协助我，已经违反了国土安全局的基本守则，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田皓桐比李莉莉更加擅长支援协助工作，而且我们需要宫浩宁与罗琳琳提供的技术方面的援助。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们能够让国土安全局以最高效率运转。” “行，我会下令让他们暂时复职。” 唐旭宸没有纠缠“暂时”，继续说道：“最后，我会动用由我们招募的行动人员，希望您能批准。” “可靠吗？” “绝对可靠。” “没问题，你可以给他们临时身份。” “谢谢元首。” “到了青岛，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了口气。 欧阳凤鸣看了他一眼，回头对杨诗琪说道：“打电话告诉老木他们，尽快让我们的人赶往青岛。” 杨诗琪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木林森的电话。 “虽然有点坎坷，但是总算有了结果，而且不是最糟糕的结果。”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希望元首的决定来得不是太晚，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阻止西村弘志用核弹头轰炸我们的城市。” “我们能做的，只是抓紧时间。” “这么说，不用担心超速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就狠狠踩下油门，越野车咆哮着开始加速疾驰。 其实，在高速公路上，警察绝对不会拦截超速行驶的车辆，最多只是拍照取证。 唐旭宸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 “老蹇，是我，薛老在吗？” “稍等。” 过了一阵，手机里传出了薛震远的声音。“小唐，找我有什么事？” “薛老，谢谢您。” “谢我干嘛？” “如果不是你，元首不会让我负责反恐行动。” “这么说，云鹏已经让你负责反恐行动了？” “刚刚接到的电话，让我们立即赶往青岛，由我指挥国内的所有安全机构，全权负责此次反恐行动。” “好啊，这也证明，云鹏同志是有眼光的，而且胸襟开阔。” “薛老……” “你不用谢我。”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仍然得感谢你。” “好好干，别辜负了云鹏同志对你的期望。” “我知道。” “就这样吧，我得去睡午觉了。” 没等唐旭宸道别，薛震远就挂断了电话。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也苦笑了起来。 其实，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心里都有数，萧云鹏能在关键时刻回心转意，主要就是薛震远的功劳。虽然薛震远没有亲自出面，但是做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即联系木下寺，让木下寺为爱田玲子复职，并且给萧云鹏打电话。薛震远没直接找萧云鹏，也没有用自己的影响力向萧云鹏施压，也是非常高明的举动。 此时，田皓桐已经获得自由，而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国土安全局局长的办公室。 “你的东西，我没动过。”李莉莉面色冷淡，她没有发火，因为不能发火。“元首只是让你们临时复职，在这起事件结束之后，你们仍然得接受调查，并且为之前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这个位置上，就是责任。”田皓桐朝办公桌后面的椅子看了一眼。 李莉莉的面皮抽搐了几下，说道：“我找不到宫浩宁与罗琳琳，如果你能联系上，告诉他们，不要得意忘形。” “你觉得，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胜利归谁！” “李小姐，你一直搞错了一个问题。”田皓桐上前一步，说道，“不管最后的胜利归谁所有，绝不会是恐怖份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话说清楚。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对着干，也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是为了这个国家。很明显，你没有这种觉悟，所以才有这样的结局。” “你……” “显然，你入错了行！” 李莉莉气得浑身发抖，却拿田皓桐没有办法。 “你的人都已收拾好了，恕不远送。” “我们走着瞧！” 田皓桐淡淡一笑，根本没把李莉莉的话当回事。 接到电话，答应重新掌管国土安全局，不是因为萧云鹏答应让他暂时复职，而是为了报答唐旭宸。遭到软禁的时候，田皓桐就已想好，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都会此去现在的工作。 目送李莉莉离开，田皓桐才拿起电话。 此时，谭滔也获得了自由。 与田皓桐不同的是，他没有留在国土安全局总部，而是登上了一架由军情局派来的直升机。 等直升机起飞，他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尽快赶往青岛，我们在那里会合。” “老唐，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什么？” 谭滔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尽心竭力，可是结果呢？就算现在得到重用，你能保证在结束之后，依然会得到重用？” “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想因此丢掉小命，失去自由！” “小鬼……”唐旭宸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们需要你。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你可以选择去留，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不是为了别的，就当是为了我们这支团队。” 谭滔沉默了。 欧阳凤鸣夺过唐旭宸的手机，说道：“小鬼，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在干掉了那些恐怖份子之后再说。” “欧阳……” “就像老唐说的，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会阻止，只是你得马上去青岛跟我们会合。” “这是最后一次。” “对，只要你认为这是最后一次，那就是最后一次。” 谭滔长出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出发，预计两个小时后赶到青岛。” 欧阳凤鸣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了唐旭宸。“他答应了，现在就赶往青岛，两个小时后到达。” 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唐，这不是小鬼一个人的问题。”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跟小鬼一样，也想退出了。不是我不热爱这个国家，也不是不在乎跟你的关系。说实话，我在这里，只是因为你。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高尚。我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怕的是在流血牺牲之后，却得不到理解、信任与支持。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人很失望。信仰与信念能让我们坚持，却无法让我们永远坚持下去。虽然我不会像小鬼那样想到离开，但是这种局面不改变的话，恐怕这支团队维持不了多久。”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其实，他也想过离开，只是没有说出来。 “老唐，别听他的。”杨诗琪凑了过来。“像我们这种人，还能干别的吗？”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欧阳说得有道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等到这次行动结束，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在欧阳凤鸣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联系上老木他们了吗？”唐旭宸转移了话题。 “已经联系上了，就在我们后面。”杨诗琪瘪了瘪嘴，说道，“老木有点担心，不过他们没有打退堂鼓。” “到了青岛，我会找他谈谈。” “就算到了青岛，我们能做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首先了解情况，其次查明真相，最后采取行动。当然，得抓紧时间。” “这样的话，就得给田皓桐打个电话，让他把相关资料发过来。” “没有必要。” “什么？”欧阳凤鸣有点惊讶。 “小鬼重获自由，田皓桐也肯定回到了局长办公室。有了发现，他会跟我们联系。现在催他，也没用。”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现在，我们更应该推测出西村弘志的真实目的。” “他还有别的目的？”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杨诗琪提出的问题。 第687章回到正路 谭滔赶到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在特勤人员的协助下建立起了指挥中心，代表特勤局的就是游明义。 因为去寻找首相车队，所以游明义没有跟随萧云鹏登上元首专机。 虽然多年不见，但是唐旭宸记得游明义，合作起来没多少麻烦。 “老游，不用回避，你不是外人。” 游明义有点尴尬，毕竟他是在职特勤人员，而唐旭宸等人早就不为政府工作，之前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在谭滔到达之后，唐旭宸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他很识趣。只是唐旭宸让他留下，他也没有推辞。 “当务之急是夺回被恐怖份子劫持的核潜艇，阻止恐怖份子发射潜艇上的导弹，以及救出日本首相。”唐旭宸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只是得首先搞清楚一个问题，即西村弘志发动恐怖袭击的目的。” 没人吭声，大家都认真听着。 “毫无疑问，西村弘志是个典型的民族主义者，日本右翼势力代表人物，反对日本当局推行的亲华政策，甚至认为山口野司的所作所为出卖了日本。只不过，他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恐怖份子，不然早就打爆了山口野司的脑袋。显然，这是一次精心策划、预谋已久的恐怖袭击。从安排雇佣兵绑架我的亲人与欧阳开始，到安排职业杀手刺杀山口野司，再到利用弥生四十四袭击首都国际机场，最终目的是来到青岛港，劫持我们的核潜艇，而且绑架山口野司做人质，再栽赃嫁祸，让这场与日本当局没有任何关系的恐怖袭击，成为中日敌对、乃至中日战争的导火索。” “这是自寻死路。”欧阳凤鸣嘀咕了一句。 “没错，这确实是自寻死路。”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说道，“虽然局势还没有完全失去控制，但是只要我们失败，只要西村弘志控制了潜艇上的导弹，哪怕核弹头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爆炸，元首都会立即下令进行战略反击，对日本进行全面核打击，让日本成为历史课的教材。”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其他人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只是手段，不是西村弘志的最终目的。他是民族主义者，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日本发展壮大，让日本变得强大，而不是亲手葬送日本。只要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就应该知道，用劫持的核武器袭击中国，被毁灭的将不是中国，而是日本，所以他的目的不是发动恐怖袭击。” “问题是……” 唐旭宸压了压手，打住范华东的话，说道：“劫持核潜艇，绑架日本首相，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的目的是什么？”杨诗琪直接问了出来。 “显然，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只可惜，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还无法推测、甚至是猜测出他的真实目的。只能肯定，他不会贸然发射潜艇上的导弹。” “说了半天，我们仍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没错，不过我们知道他不想干什么。”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换句话说，我们可以暂时不管那艘核潜艇。当然，不是不管，而是用不着把精力集中在核潜艇上。也许，西村弘志劫持核潜艇，就是希望我们盯住他。因为盯住他，我们就会忽视别的地方。” “你是说，他在声东击西？” “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无法肯定。”唐旭宸朝李金明看了一眼，又说道，“当然，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 “怎么查？”李金明又问了一句。 “军情局查到，我们从佐佐木久太那里获得的结构图与半年前的一起间谍案有关，而且与美国的情报机构有关。根据军情局当时做的调查，是一名设计人员把096级战略核潜艇的部分结构图卖给了美国间谍。当然，美国情报机构一直对我军的新式装备感兴趣，千方百计想搞到一手情报。”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军情局已经开始重新调查这起案件，不过当事人已经在三个月前被判处死刑，而且已经执行。当时落网的美国间谍在此后被用来交换我们的情报人员。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对军情局抱太大希望，就算重新调查，也未必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跟‘上帝之子’有关。”木林森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根据这条线索，这是我们能够做出的唯一推测。要不然，佐佐木久太不可能获得那份结构图。” “问题是，这条线索对阻止恐怖袭击没有任何帮助。”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要想阻止恐怖袭击，我们就得走在恐怖份子前面，而不是跟着恐怖份子走，这也是我重点提到西村弘志发动恐怖袭击真实目的的主要原因。”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知道他不会做什么。问题是，这是我们的判断，而不是元首的判断。” “什么意思？”木林森问了一句。 “虽然元首授权让我负责这次的行动，但是元首不会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肯定有备用方案。简单的说，在我们失败后，会用别的方法阻止西村弘志发射导弹。显然，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沉那艘核潜艇！” 木林森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我询问了军情局，在我们赶到之前，西村弘志已经威胁了元首，提到在受到袭击时会引爆安装在潜艇反应堆上的炸弹。老邓向元首提出了一个建议，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用中子弹消灭潜艇里的恐怖份子。” “什么？” “其实，这也是唯一能够阻止恐怖份子炸毁核反应堆的办法。不过，有一个前提，即西村弘志用遥控装置引爆炸弹，而不是用定时装置。” “老唐，你的意思是……” “潜艇本身就是优良的电磁屏蔽体，能够屏蔽外界的电磁辐射，因此核爆炸无法摧毁潜艇里的电子设备，更别说是机械设备了。此外，在中子弹爆炸之后，我们的人不能立即进入爆炸现场，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至少几个小时。如果西村弘志早有准备，除了为炸弹安装遥控引信，还会装上定时引信。” “这……” “结果显而易见，只要潜艇的反应堆被炸毁，就会产生致命核辐射，让整个胶州湾变成不毛之地。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被炸毁的还有潜艇，而且受核辐射影响，我们无法在短期内把潜艇的残骸打捞起来。” “等等……”欧阳凤鸣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是说，西村弘志在制造混乱，目的是潜艇上的某样东西？” “是某些，比如二十四个。” “妈的！” 这下，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只要我们失败了，元首下令摧毁潜艇，那么今后几年，甚至几十年里，我们都未必能够找到潜艇上的核弹头。即便技术突飞猛进，在至少几个月之内，我们无法知道那些核弹头是否跟随潜艇一起沉入海底。”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西村弘志，或者是他的同伙偷走了那些核弹头，而且运回日本，那么顶替公义党组阁的日本当局就能用这些核弹头武装日本，让日本成为有核国家，甚至拥有有限的战略打击能力，从而让日本摆脱战败国受到的限制。” “这就是他的目的！”欧阳凤鸣立即说了一句。 “也许是，很可能是。” “这样的话，现在的僵持局面，其实就是他想要的。此外，我们盯住他，也给了他窃取核弹头的机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除了偷走核弹头，还必须具备一个基本条件。” “什么？” “破解核弹头的安全装置。”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锁紧了眉头。 “我咨询过军情局的核武器专家，我国的所有核弹头上都有一个安全装置，而且是封闭的内环安全系统，必须用核密码开启，无法从外部破解。如果强行拆解，该装置会启动自毁程序，破坏核弹头的点火线路，并且引爆大约十克**。不会导致核弹头爆炸，但是能够彻底破坏核弹头的内部结构。简单的说，如果无法破解核密码，让安全装置失效，就算偷走了核弹头，得到的也只是几千克浓缩铀与一些氘化锂。日本不缺核原料，日本早就能生产核原料。” “这么说，他需要一位能够破解核密码的专家。”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我国的专家，而且这样的专家不会超过十位，能被西村弘志找到，并且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的，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过来。西村弘志还在等待，也与此有关。” “我们可以从这些专家身上着手进行调查。”谭滔说了一句。 “相关的调查工作已经开始了，由国土安全局负责，在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之后，田皓桐会立即跟我们联系。”唐旭宸看了谭滔一眼，说道，“现在，除了耐心等待，就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西村弘志只要一位专家，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做好准备！” 第688章嫌疑人 虽然遭到软禁，但是田皓桐只用了十分钟，就把国土安全局重新纳入控制之中。 宫浩宁与罗琳琳没有返回国土安全局总部，因为在萧云鹏决定启用唐旭宸的时候，他们跟木林森在一起，正在赶往青岛的途中。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宫浩宁与罗琳琳将在青岛的指挥中心与田皓桐进行远程协作。为此，田皓桐除了让龚涛暂时离职之外，启用了大量部门级主管人员。 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查清楚与找到国内所有能够破解核密码的专家。 其实，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 在田皓桐重新掌管国土安全局的时候，军情局发来了一份资料，在国内总共有八名核密码方面的专家，准确的说，核密码就是由这八名计算机专家编写的，由他们各自编写一部份代码。将这些代码结合到一起的计算机专家是军方的人，而且一直在军方科研索工作，早已被军情局控制起来。 如果说，有人能够破解核密码，就肯定是这八个人当中的一个。 根据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国土安全局排除了其中三个人的嫌疑。他们都有家室，配偶都在政府部门或者军队机关工作，而且有子女，最大的已上中学、最小的还在幼儿园，过去三年内没有出国，也没有参与国际学术会议等能够跟外国人接触到的活动，没有不良记录，家人也没有犯罪记录。此外，他们分别在北京、上海与杭州有一套价值数百万的住房，在银行的存款与金融资产均在一百万以上，有良好的社会关系，经常往来的朋友与同事中也没有极端主义者。简单说，这三名专家对现在的生活与工作非常满意，没有任何理由帮恐怖份子破解核密码。 在谭滔到达青岛的时候，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已经在军情局情报人员协助下，找到了这三名专家。按照正常程序，接下来要对他们、以及他们的配偶进行单独审问，从根本上排除他们的嫌疑。 当然，能够找到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已经能够排除他们的嫌疑了。 重点，在另外五位专家身上。 为了缩短调查时间，田皓桐利用了军情局提供的协助。 这五名专家中，有三人在北京，一人在上海，一人在杭州。按照田皓桐的安排，首先由军情局派遣情报人员寻找他们，在找到他们之后进行暗中监视。等到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到达之后，再把他们控制起来。在此期间，国土安全局将监视他们，及其家人的电话，把他们放入黑名单，让他们无法持护照离境，并且对他们、及其家人的银行账户进行调查，寻找可疑之处。通过掌握一手线索，也能为接下来的审问提供基础条件，从而对他们提供的口供进行甄别。 田皓桐没有下令直接抓捕他们，因为他们未必跟恐怖份子直接合作。 还有一个问题得考虑。 这就是，如果某个专家跟恐怖份子合作，哪怕只是间接合作，比如接下了一个与破解核密码有关的外包软件项目，那么恐怖份子就会在暗中监视他。如果发现他已被盯上，就会立即杀人灭口。 在给田皓桐部署任务的时候，唐旭宸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找到那名跟恐怖份子合作的专家很重要，让其活下来更重要。如果只找到一具尸体，不会有半点价值。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田皓桐立即拿起了话筒。 “好的，知道了。” 只说了一句，田皓桐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圈掉了写在记事本上的一个名字。 几分钟前，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找到了那名在上海工作的专家，并且把他送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在此之前，那名住在杭州的专家也登上了专机。现在，只剩下了住在北京的三名专家。 先控制住在上海与杭州的专家，是田皓桐特意做的安排。 主要是，国土安全局早就撤消了分局的外勤部门，只在总部保留了外勤人员，因此比较容易控制住在北京的专家。 在这种关键行动中，肯定得先难后易。 其实，嫌疑最大的就是住在北京的三名专家。原因很简单，西村弘志在来到中国之后没有去过上海与杭州，而且从北京出发到青岛更近。如果他需要一名专家，首先会考虑住在北京的三个，不会舍近求远。 田皓桐揉了揉额头，然后看了眼手表。 抓捕行动早已部署妥当，按照田皓桐的安排，国土安全局首先调查这些专家的背景，特别是护照的使用情况，银行存款，近期用信用卡与借记卡的消费情况，取的现金，跟什么人通过电话，是否收到过内容敏感的短信息，有没有离开过北京，在单位的工作纪录等等。通过这些基本信息，国土安全局将做出大致判断。此外，还要花一些时间监听他们的电话，吊销他们的护照。在这些工作全都到位之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才会登门拜访，将他们送到国土安全局总部接受审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都伪装成警察，而且得到当地警方配合。 房门被敲了几下，情报分析部的蒲小俊走了进来。 相对而言，他是一名新手，四年前才加入国土安全局，不过进步神速，能力也很强，因此得到田皓桐重用。去年年底，他才升为部门主管，专门负责情报分析甄别工作，而他的表现没让田皓桐失望。 “田局，这是刚查到的。” 田皓桐点了点头，接住了蒲小俊递来的平板计算机。是一个私人银行账户的信息，户主叫钟建军，正是那三个住在北京的计算机专家中的一个。田皓桐早就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他的名字与生日有关，即出生在八月一日。湖北人，获得了清华大学软件工程系的学士、硕士与博士学位，还是博士后。毕业后留校任教，并且在此期间参与了由军方主导的核密码的编译工作。与其他几名专家一样，他只编写了一部分代码。因为个人与家庭原因，主要是在大学工作的收入太低，所以在不久之后，他辞去了大学的工作，与两名大学同学创建了一家软件公司，担任技术总监。只可惜，不到两年，这家公司就破产倒闭。此后，他进入了一家外资企业，同样担任技术总监。这是一份高薪工作，年收入超过百万。三年之后，他在北京买了一套价值六百万的商品房，还在当年结婚。只是四年前，他辞去了高薪工作，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 根据国土安全局查到的信息，他有一个软件工作室，雇佣了几名在读研究生，主要就是承接外包工作，比如帮一些大企业编写软件，或者参与一些大型软件的调试工作，甚至帮游戏公司做内测。 “在下面，已经用红色字体标注出来。” 看到那几个数字，田皓桐立即锁紧了眉头。 是四个月前的一笔汇款，多达三百三十万元，而且从标注信息上看，这笔汇款来自海外银行。 “我已经查过了，汇款来自瑞士，而且与之前的调查有关联。” “什么关联？” “墨菲。” 田皓桐微微一愣，让蒲小俊把话说清楚。 “墨菲也在那家银行开了账户，以四个月前的汇率，这笔汇款刚好是五十万美元。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在四个月前，墨菲确实汇出了五十万美元，在时间上完全吻合。我已经向国际刑警组织、世界银行、瑞士金融犯罪调查机构发出请求，以刑事调查的名义，让那家瑞士银行提供相关资料。” 田皓桐点了点头，说道：“做得不错，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 “我还查过，在软件工作室成立之后的四年内，他接的那些外包活，合同金额大多在一百万以内，没有一笔超过两百万。” “我们的人已经部署到位了？” 蒲小俊点了点头，说道：“早已部署到位，随时可以逮捕他。” “按照计划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 “还有，让带队的特勤人员联系我，准备好摄像设备，建立一条保密通信线路，我要知道现场发生的事情。” “明白，我去安排。” 田皓桐点了点头，等蒲小俊离开，才掏出手机。 “老唐，是我。” “有发现了？” “我们已经排除了几名在外地的专家，现在重点调查在北京的三名专家，而且找到了主要嫌疑人。” “抓住他了？” “没有，抓捕行动即将开始。” “建立通信频道，把抓捕行动的现场发面发给我。” “好的，我已经做了安排。” “还有嫌疑人的详细资料。” “正在传送，发到你的手机上，看到了吗？” “看到了，钟建军？” “对。” “好的，我去找小宫与小罗，让他们跟你联系。记住，要活的，抓住他之后，立即送往国土安全局总部。你那里有审讯专家吗？” “有，已经为审讯做好准备。” “那就好。他是技术专家，不是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撬开他的嘴并不难，不过我要你施加最大的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招供。如果能够证明他被恐怖份子利用，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可以直接一点，以赦免换取供词。我再强调一遍，不管用什么办法，用最短的时间让他招供。”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先建立通信线路。” 第689章杀人灭口 装扮成便衣民警的外勤人员首先进入钟建军居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洋房小区，建筑密度很底，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像钟建军这种自由职业者只能算得上是穷人。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到位，几乎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保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控制住附近的几栋洋房之后，一队外勤人员驾驶三辆越野车驶了过来。 虽然小区有地下停车场，但是在规划时考虑得并不长远，平均每家只有一个车位，而现在大部分家庭都有两部车辆，有的家庭甚至有三部车辆。为了解决停车问题，小区开辟了很多露天停车位。 三辆越野车堵住了道路，八名外勤人员首先下车，然后朝四周散开。 负责抓捕的四名外勤人员下车之后，立即朝钟建军的住房走去。 在此之前，装扮成小区保安，负责秘密监视的军情局情报人员已经登门拜访，确定钟建军在家里。 带队的特勤人员走上前去，摁响了门铃。 附近有数十名特勤人员，所有无关人员都被劝离。可以说，抓捕钟建军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任务。 “谁？” “国土安全局调查人员，请开门。” “国土安全局？” 带队的外勤人员取出证件，放在了房门的猫眼前面。“钟建军先生，请你配合我们，去国土安全局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 “请你开门。” “我……我不认识你们……” “钟建军先生，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请你开门。” “等等……” 门后传来一阵响动，只是房门没有打开。 钟建军没有开门，还反锁了房门。 带队的外勤人员没有迟疑，立即退后两步，朝站在门框右侧，持有专门用来破门的霰弹枪的特勤人员招了招手。 “砰——砰——砰……” 虽然是防盗门，但是在破门枪面前没有任何意义。那名特勤人员开了三枪，分别打在门板左侧的活页与右侧的门锁上。 紧接着，一名特勤人员侧身撞开了房门。 在四名特勤人员从正门进入的同时，埋伏在其他方向上的特勤人员也开始行动，冲进了洋房。 钟建军在二楼的书房里面，准确说是一个摆了几台计算机的工作室。 他正在删除计算机上的程序，只是动作不够快。 “拔掉电源！” 为首的外勤人员冲了上去，拔掉了钟建军操作的那台计算机的电源线，只是计算机没有关闭，因为连接在ups上。那名外勤人员没有迟疑，立即拔掉了ups的电源线，还把计算机的机箱拖了出来。 “把硬盘取下来。”带队的外勤人员回过头，朝已被控制住的钟建军看了过去。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做，相信我……” 带队的外勤人员咬了咬牙，朝押住钟建军的队员点了点头，让他们把钟建军带出去，然后呼叫了外面的队员，让他们把车开过来。 “田局？” “做得不错，把他送回总部，还有那台计算机的硬盘。留几个人看住现场，等我们的专家赶到。” “明白。” 钟建军被押出来的时候，三辆越野车已经开了过来，几名外勤人员守在附近，其中一个拉开了中间那辆越野车的右后车门。 从门口到越野车的车门，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虽然外勤人员都保持着警惕，但是不像开始那么警觉。已经抓住钟建军，而且没有遇到麻烦。 刚走出门廊，钟建军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 “砰……” 听到枪声，押解他的两名外勤人员才猛然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田皓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田皓桐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带队的特勤人员。 屏幕上，画面开始剧烈晃动。停顿下来的时候，钟建军已被拖入门廊，躺在地上，胸口全是鲜血。 子弹打在他的胸口上，而且是一发狙击枪弹。 “田局，他死了。”带队的外勤人员在钟建军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虽然中弹部位不是左胸，但是狙击枪弹的威力非常大，而且钟建军没有穿防弹衣，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抓住狙击手！”唐旭宸吼了一句。 “立即封锁小区与附近的路口，抓住狙击手！”田皓桐给外勤人员下达了命令。 也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 “妈的！” “老唐……” “真他妈该死！”唐旭宸怒不可遏。“田皓桐，我叮嘱过你多少次？要活的，一定要抓活的，你……” “老唐，不能怪小田。”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对田皓桐说道，“安排鉴定人员，对枪弹的弹头进行鉴定。还有，调集所有软件专家，分析那个硬盘里的软件，特别是他在被捕之前试图删除的软件。” “已经安排下去了。”田皓桐也很懊恼，他做了安排，只是防不胜防。 “现在，调集所有人力，追捕那名狙击手。”唐旭宸冷静了下来，说道，“抓住他，要活的，明白吗？” “明白。” “有消息了，再跟我们联系。” 没等田皓桐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咆哮声中，唐旭宸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垃圾筒。 “老唐……”杨诗琪想上去拉住唐旭宸。 木林森朝她摇了摇头，说道：“虽然钟建军死了，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他就是西村弘志找的专家。此外，在外勤人员进入前，他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因此未必彻底删除了硬盘里的资料。” “还有，他不是无辜的，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虽然他死了，但是线索没有断。那名狙击手未必能逃走，而且就算逃走了，我们也有别的线索。”欧阳凤鸣走过来，把住唐旭宸的肩膀，说道，“关键是，我们知道，钟建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要国土安全局还原了硬盘里的资料，我们就能知道西村弘志还要多久才能破解核密码。” “如果钟建军没有破解核密码，等于西村弘志无法破解核密码。”谭滔也说了一句。 “老唐？” “我没事。”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们说得没错，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 此时，追捕狙击手的行动已经开始。 其实，狙击手就藏在一百多米外，位于斜坡上的一栋洋房里面。枪响后，附近的外勤人员立即发现了狙击手的藏身之处。只是在外勤人员封锁小区之前，狙击手就驾车从小区冲了出去。 因为要抓活的，所以部署在小区外的外勤人员没有朝狙击手驾驶的轿车开火。 不到十分钟，田皓桐就调集了附近的所有巡警与交警，还接管了北京市内的交通监控系统。此外，国土安全局的无人侦察机飞了过来，从空中监视狙击手驾驶的轿车，为追捕的外勤人员指引方向。 十多分钟后，狙击手驾驶的轿车被堵在了一条隧道里面。 虽然一分钟之后，追捕的外勤人员就赶了过去，但是只找到了狙击手驾驶的轿车，没有找到狙击手。 不用田皓桐命令，外勤人员立即在隧道里展开搜查，包括可以容人钻过的下水道。 “他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他就在那里面！” “我们检查了所有下水道，也检查了紧急通道，甚至是上面的通风管道，都没有发现人员通过时留下的痕迹。” “妈的！”田皓桐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田局，我们……” “再搜查一遍。”田皓桐没多罗嗦，挂断电话后，调出了隧道两端的监控录象。 这是一条位于市区的下穿道，长度不到一千米，只在两端有监控摄像头，隧道里面没有监控摄像头。从狙击手驾驶的轿车进入隧道，到追捕的外勤人员找到那辆轿车，前后不到两分钟。狙击手是在这两分钟内逃走的，而且不是从下水道与通风管道逃走，那就肯定是乘坐别的车辆逃走。 也许，有人在隧道里接应狙击手。 看了几遍监控录象，田皓桐去了负责处理监控录象的部门，安排了一项任务，即对在这个时间段离开隧道的所有车辆进行对比分析，找到那辆在此之前没有进入隧道，而在此之后驶出隧道的车辆。 只可惜，没有找到对应的车辆。 显然，负责接应狙击手的人也是在这个时候驾车进入了隧道，并且在外勤人员赶到的时候驾车离开了隧道。 接下来，田皓桐让技术人员利用市区内的交通监控系统，追查离开隧道的所有车辆。 这是一份艰巨的工作，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有七十七台车辆离开隧道，而且分别驶向不同的地点。 所幸的是，北京市区内几乎每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而且在恐怖袭击发生后，所有监控摄像头都已启动。 肯定能找到接走狙击手的那辆车，只是需要时间。 问题就是时间。 花的时间越多，找到狙击手的希望就越渺茫，因为恐怖份子不是笨蛋，肯定会在合适的时候更换车辆。 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 虽然田皓桐不是唐旭宸那样的情报人员，但是以往协助唐旭宸进行调查行动，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如果狙击手有丰富的经验，他肯定会在十五分钟之内更换车辆，绝对不会开着已经被盯上的车在市区内乱蹿。 在狙击手更换车辆之后，要想找到他，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第690章内应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发现。 在此期间，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以及协助的警察找到了五十四部车辆，还通过交通监控录象排除了另外二十部车辆的嫌疑。剩下的三部车辆依然没找到，而且从交通监控录象来看都有嫌疑。 “田局，找到了‘三十三’与‘七十一’，正在联系车主，从现场情况看，这两部车辆没什么问题。”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追查的时候，国土安全局给这些车辆赋予了编号。在排除这两部车辆的嫌疑后，只剩下“五十六”号。 想到这，田皓桐调出了隧道口的监控录象。 那是一辆大众的suv，在狙击手驾驶的轿车驶入隧道之后十四秒进入隧道，八十七秒后驶出隧道。隧道总长接近一千米，限速每小时六十千米。事发时，隧道内并不拥挤，大部分车辆在驶入与驶出隧道时都接近限速。也就是说，只需要一分钟就能通过隧道，而那辆suv用了八十七秒，多了大约二十秒。 这点时间，足够狙击手下车与上车了。 驶出隧道后，那辆suv在市区内转了好几圈，在大约四十五分钟之后进入了一个居民小区的地下车库。 “田局，找到‘五十六’了。地下车库有监控系统，但是没有联网。” “封锁现场，让外勤人员索要地下车库的监控录象，立即发回来做进一步分析。” 很快，外勤人员发来报告。那辆suv停在监控系统的死角内，监控录象没有拍到车上人员下车时的画面。此外，那辆suv明显被人清理过，没有在方向盘上发现指纹，车内还喷洒了消毒水。 很专业的手法，足以证明驾乘人员不是普通人。 随后，外勤人员把地下车库的监控录象传回了总部。 调查工作继续进行，只是依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与车辆。 田皓桐不得不扩大调查范围，调取了小区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录象，还让外勤人员找小区物关索要了小区里的监控录象。狙击手抛掉了suv，很有可能步行离开小区，在小区外面搭乘车辆离开。 只是，依然一无所获。 田皓桐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非常了解北京的交通监控系统，不然不可能避开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头。田皓桐没有放弃，让外勤人员扩大调查范围，即在小区附近寻找有监控系统的店铺。 几乎所有便利店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只是并非所有便利店的监控摄像头都跟公案系统联网。有的只是店家自行安装的，监控录象保存在计算机的硬盘里面，而且每周、或者每个月才清理一次。 不到半个小时，外勤人员在小区附近找到了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的三家便利店、两家婴幼儿商品店与一家图书影像商店。 “这里，这里！”田皓桐朝屏幕上指了一下。 “这？” “对，再倒退几秒，好，定格。看到了吗？那辆轿车，把车尾部位放大，对牌照框做清晰化处理。” “角度不对，看不到车牌号码。” “不是车牌号码，是牌照，黑色牌照，那是一部外交车辆。”田皓桐拍了下那名情报分析员的肩膀。“雷克萨斯es350，对照各国大使馆与领事馆登记备案的车辆，查出这辆轿车的来历。” “有三个国家的大使馆拥有这种轿车，日本、马来西亚与秘鲁，总共七辆。”另外一名情报分析员立即给出了答案。 “查找这七辆轿车的去向，在大约半个小时前，有哪些没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 调查工作立即展开，不到十分钟就有了结果。在半个小时前，有六辆属于外国大使馆的同类型轿车要么在大使馆里面，要么在别的地方，都有交通监控录象为证，只有属于日本大使馆的一辆同类型轿车没有在大使馆里面，也没在别的地方。显然，出现在小区附近的就是那辆轿车。 日本大使馆？ 田皓桐没有派外勤人员去日本大使馆，而是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你是说，是日本大使馆的人接走了狙击手？”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是在狙击手逃走的时候，那辆出现在附近的日本大使馆的车辆有最大的嫌疑。”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查看了附近的交通监控录象，没有发现那辆大使馆的轿车。也就是说，在离开的时候，那辆轿车更换了车牌，也许使用了一种能快速变换牌照的装置。” 唐旭宸没有急着说话，他干过情报工作，知道更换车牌的重要性。 “当然，也可能是栽赃嫁祸。” “如果不是栽赃嫁祸，那么日本大使馆里面就有西村弘志的人，而且那名狙击手也是西村弘志派去的。” “正是如此。” 唐旭宸迅速思索一番，说道：“我会联系爱田玲子，让她在大使馆内部展开调查，国土安全局暂时不要插手。现在，你得集中力量，特别是技术人员，尽快恢复钟建军在被捕前试图删除的软件。” “明白，有发现了，我再跟你联系。”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 此时，爱田玲子刚刚收到日本内阁发来的临时任命书，在工作会议上给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安排了任务。 唐映霞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赶往青岛与唐旭宸会合。 她的任务是把爱田玲子送到大使馆，现在已经完成了，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来，而且留在大使馆也无事可做。 “好的，我知道了。” 听到话语声，唐映霞回过头来，朝走进房间的爱田玲子看了一眼。 “是唐旭宸打来的电话，他让你留下来协助调查。” “调查？” “国土安全局查到一条线索，大使馆内部可能有西村弘志的人，我们得把他找出来，唐让你留下来协助。” 唐映霞微微一愣，放下了提起的背包。 打开带来的笔记本计算机，爱田玲子接着说道：“那个家伙用一辆大使馆的轿车，从国土安全局外勤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接走了一名狙击手。大使馆的车辆都有gps定位器，而且在使用的时候会自动登记备案。如果真是大使馆的轿车，几分钟之内，我们就能查到是谁开走了那辆轿车。” 唐映霞打开背包，取出了装在里面的mp7冲锋枪与p99手枪。 “查到了。” “谁？”唐映霞凑了过去。 “苍井鬼寿，等等……”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电子地图，还有一条行车路线。“没错，就是他。事发的时候，由他申请使用的那两es350轿车出现在了事发地点，也就是那名狙击手藏身的小区附近。” “他在哪？” “等等……”爱田玲子调出了大使馆工作人员的进出记录。“还没回来，他不在大使馆里面。” “他没有住在大使馆？” 爱田玲子摇了摇头，说道：“大使馆是工作区，只有大使等少数高级外交官住在大使馆里面，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住在使馆区的公寓里。如果他是西村弘志的人，在接走狙击手之后未必会返回公寓。” “肯定会。” 爱田玲子不大明白的看了唐映霞一眼。 “在达到目的之前，西村弘志不会让他离开北京。再说了，如果大使馆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为西村弘志效劳，他就更加不会离开，因为西村弘志需要他搜集的情报，需要通过他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 “可是，他已经暴露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他会回到公寓，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我派人去找他。” “不，不能这么做。”唐映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无法肯定大使馆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为西村弘志卖命，因此不能公开消息。老唐给你打电话，而且没有派国土安全局的人过来协助调查，表明他也有类似的担忧。” “那该怎么办？” “我去找他。我不是大使馆的人，而且除了你，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存在。再说了，就算西村弘志的眼线发现我离开了大使馆，也会认为我将前往青岛，而不是去抓他的同伙，也就不会向苍井鬼寿通风报信。” “这太危险了，你一个人……” “放心吧，我比你认识的所有女人都厉害。”唐映霞笑了笑，说道，“我需要苍井鬼寿那套公寓的房门钥匙，还需要公寓的结构图。如果公寓有安保系统，还需要一张能够进入公寓的通行卡。” “我去准备，不过，公寓有安保监控系统，而且跟大使馆联网。” “那样的话，在我到达公寓的时候，你得去安保监控中心，找个理由把警卫请走，然后协助我进入公寓。” “没问题。” “快去准备吧。” 爱田玲子去准备唐映霞需要的钥匙、公寓结构图与通行卡的时候，唐映霞仔细检查了武器装备，还脱掉衬衫，在里面穿了一件防弹衣，准备好了一套能够跟爱田玲子直接通话的战术通信设备。 使馆区离大使馆不远，日本外交人员的公寓是一栋十二层高的电梯房。 因为居民大多是各个国家的外交人员，所以使馆区的环境非常好，治安力量也比其他城区强得多。 在爱田玲子回来后，唐映霞给唐旭宸打了电话，让他联系国土安全局，给使馆区的警察打招呼，以免在抓捕苍井鬼寿的时候遇到麻烦。要是警察把唐映霞当成了小偷，就算不会拿唐映霞怎么样，也会打草惊蛇。 第691章扑空 因为有一套与大使馆联网的安保监控系统，所以公寓只有两名警卫。有爱田玲子为她准备的通行卡，唐映霞顺利进入公寓。几乎所有人都在大使馆里，公寓里异常冷清，安静得有点让人发悚。 苍井鬼寿是一等参赞，属于高级外交官员，住在十一楼。 每层有九套，朝南的三套是三室两厅，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朝北的六套有三套是两室一厅，有三套是一室一厅，前者的面积在六十平方米左右，后者不到四十平方米。苍井鬼寿住在朝南的一套公寓里面。 “另外两套里面没有人。”爱田玲子提醒了唐映霞。 公寓每层都有监控摄像头，而且在楼道两端各有一个，还是广角摄像头。只是在房间里面没有监控摄像头，毕竟那是私人空间。通过察看之前的监控录象，爱田玲子知道隔壁两套居所里的人员已经离开。 来到苍井鬼寿的居所外面，唐映霞朝监控摄像头看了一眼。 “好了，我已经关闭这个摄像头的录象程序，你可以进去了。” 唐映霞拔出手枪，装上消声器，还把一个微型摄像头挂在了手枪的基座上，然后连接上了战术通信设备。 这样一来，爱田玲子就能通过那个监控摄像头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房门上有两个门锁，一个是普通的机械锁，一个是电子密码锁。一般情况下，只会使用电子密码锁。 输入爱田玲子提供的密码后，房门并没打开。 唐映霞早有准备，取出了爱田玲子给她的钥匙。把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唐映霞把枪口对准了门板。 虽然房门很结实，但是挡不住子弹。 “咔嚓……” 门锁落下，唐映霞蹲了下来，同时轻轻推开房门。 门后没有人，大厅里也没有人。 等到房门完全打开，看清楚大厅里的情况，唐映霞才站了起来，只是手枪始终对着危险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与中国的大部分电梯公寓一样，进门后是鞋帽间，然后是餐厅与客厅，厨房在右边，挨着餐厅。在饭厅与客厅之间有一条走廊，通到三间卧室与卫生间，此外在主卧室里还有一个卫生间。 唐映霞首先搜查了厨房与生活阳台，然后搜查了客厅外面的景观阳台。 “主卧在左手边，右边的第一个房间是卫生间，对面是书房，右手边是次卧。”爱田玲子再次提醒了唐映霞。 唐映霞没有吭声，她看过结构图，知道这套居所的构造。 客卫里面没有人，盥洗台上的杯子里放在牙刷与牙膏，墙上还挂着一跟毛巾，与一件女士浴衣。 苍井鬼寿早已结婚，只是妻子住在日本，偶尔来北京看望他。 客卧里也没有人，床单很平整，叠放好的被子放在床头，上面还放了个枕头，床头柜上放着一只kitty猫。 苍井鬼寿的儿子在上中学，平常住在学校，女儿才四岁，跟母亲在一起。 书房里也没人，很整洁，右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而且以名人传记、历史文献为主。书桌上有一台计算机，使用的是二十四寸的平板显示器，看上去有些年成，应该是办公计算机。 没有特别情况，大使馆的外交官员不会在居所办公。 唐映霞最后进入主卧室，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面积不到五平方米的衣帽间，因为放置了一个l型衣柜，所以空间很狭窄。主卧比客卧大了许多，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还有一个很大的立式衣柜。主卫在衣帽间的前面，滑门上装的是磨砂玻璃。检查了衣帽间与卧室里的衣柜后，唐映霞才推开主卫的滑门。 “我的天啊！”爱田玲子惊叫了一声。 看到躺在浴缸里的尸体，唐映霞也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就冷静了下来。 主卫比客卫稍微小一点，靠门的是盥洗台，进去后是一个马桶，最里面是一个木桶式浴缸。 “爱田，是他？”唐映霞走上前去，把枪口对准了那具尸体的面庞。 “是他，就是苍井鬼寿。” “帮我盯着外面，有人来的话，立即提醒我。” “好的。他……” “他已经死了。”唐映霞收起了手枪，掏出一幅手套戴上，才在尸体上摸了一下。“尸体已经发凉，死亡时间肯定超过两个小时。身上没有致命伤口，皮肤发黑，嘴唇发紫，应该是中毒身亡。” “中毒？” “一种能够导致窒息的神经类毒素。很明显，死于他杀。” “不是自杀？” “如果你想自杀，会脱光了，再躺到浴缸里面服毒？” 爱田玲子一下没有回答上来，不过她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自杀。 “也许是杀人灭口，也许是转移视线，不过他确实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唐映霞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映霞？” “我找到了那个开走大使馆轿车的参赞，不过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妈的！” “这里面有很多疑点。”唐映霞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开车去接走那名狙击手的不是他。” “两个小时？” “也就是在狙击手射杀钟建军前后，当时国土安全局的人已经到达钟建军的小区，已经被狙击手发现。” “你是说，接应狙击手的人故意杀了他，然后开走了由他申请使用的轿车？” “手法有点低劣，不过肯定如此。”唐映霞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国土安全局的人没有及时查到那辆轿车，而是在几个小时之后，那么就算我们找到了苍井鬼寿，断定在他几个小时前身亡，也无法判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也就有可能认为，他是在接走狙击手之后被人灭口。” “因此会认为是他接走了狙击手。” “对。” “这么说的话，他是无辜的，只是用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如果苍井鬼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钟建军也有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些都是在耗费我们的时间，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沉默了几秒钟，唐旭宸才说道：“你留在北京，等我的电话。” “要处理现场吗？” “不用，爱田是不是在听电话？” “我在。”爱田玲子回答了一句。 “爱田，你得封锁消息。如果映霞的推测没有错，我们又没能及时找到别的线索，也许会用上那具尸体。” “明白。” “映霞，你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返回大使馆。如果有人在监视大使馆，你回去就会被发现。” “我知道。”唐映霞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只要她没有返回大使馆，那些监视大使馆的人就会认为她去了青岛。 “好了，就这样，等我的电话。” 结束通话，唐旭宸立即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老唐，我正要找你。” “有发现了？” “刚刚恢复了那份被删除的文件，是一些绝密资料，而且与军方有关，不过与这次恐怖袭击无关。” “跟我的猜测差不多。” “什么？” “那是些什么绝迹资料？” “主要是先进武器装备的技术资料，军情局正在调查，现在怀疑钟建军很有可能利用曾经跟军方合作的便利条件，窃取与贩卖军事情报。我们的外勤人员赶到时，他才急于删除那些资料。” “也就是说，他与这次恐怖袭击无关。” “有这种可能。”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开走那辆轿车的大使馆工作人员，不过他在狙击手射杀钟建军前后就已身亡，死在使馆区的公寓里面。也就是说，去接走狙击手的人不是他。” “这……” “毫无疑问，我们找错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钟建军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已经控制起来的那几名专家的也没有嫌疑，那么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另外两名专家当中的一个。恐怖份子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那些专家，你得立即抓捕他们。” “好的，我马上安排。” “行动要迅速果断，绝对不能再次出现差错。抓捕的时候，封锁附近的街道，控制周围的高层建筑物，把警戒线夸大到八百米。如果有必要，还得派出直升机，绝不能再次让恐怖份子得手。” “我知道该怎么办。” “联系执行抓捕的外勤人员，让他们使用微型摄像头，把画面传过来，我要看到抓捕行动的整个过程。” “明白。” “就这样吧，准备好了，跟小罗联系，我们这边由她负责通信。” 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虽然没有抓到为恐怖份子服务的那名专家，但是他还活着。 此时，北京市区内的一套电梯公寓内。 站在窗边的男人朝外面张望一翻，才放下窗帘，转过身来，对埋头在计算机前忙碌的年轻女子说道：“我们该走了。” “快完成了，再给我几分钟。” “我们得走了。” 年轻女子抬头朝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收拾好东西，一分钟后出发。警察已经控制了附近的道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 “离开这里后，你有的是时间完成工作。” 年轻女子没再多说什么，关闭了笔记本计算机，然后取下了插在计算机usb接口上的电子储存器。 这时候，两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来到房间里，帮年轻女子收拾行装。 第692章仇恨 收回微波雷达探测器，带队的外勤人员竖起三根指头，又比划了一番，示意房间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在来回走动。等到其他外勤人员做好准备之后，他下达了行动命令。 “轰……” 小型爆破装置炸穿了门板，也炸坏了门锁。 紧接着，一名外勤人员用撞门锤砸开了房门。接下来的一秒钟，早已准备就绪的三名外勤人员冲了进去。 “举起手来，举起手来！” “不要动，举起手来！”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确实没有动，也没有举起手。 绕过去一看，带队的外勤人员立即呆住了。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塑料模特，只是穿着衣裤。在窗台附近来回晃动的也是一个塑料模特，同样穿着衣裤，由一根绳索吊在天花板上。 通过外勤人员携带的微型摄像头，唐旭宸他们看到了现场情况。 “妈的！” “彻底搜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田皓桐也很懊恼。“封锁整栋大楼，禁止任何人离开。” 很明显，那名专家刚刚离开，也许就在几分钟前。 搜捕行动继续进行，只是需要很多时间。这是一栋三十二层的商业公寓楼，每层有八护居民，而且很多都是租住的外来人员，有的还被该成了办公间，大楼里面没有两千人，也有一千五百人。 外勤人员封锁了大楼，开始逐一搜查每套居所。 很快，外勤人员在那名专家的寓所内发现了一套卫星网络设备。通过该设备的数字网络编号，国土安全局很快就查到，在外勤人员攻进去之前大约五分钟，该设备还在使用，发送了一条数字信息。因为是加密信息，而且使用的是五百一十二位元密码，所以无法在短时间内破译。 搜捕行动扩大到了公寓外的道路上，只是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在这几分钟内，有上百人离开公寓，还有数百部车辆从附近经过，根本不可能立即对其进行逐一调查。 只要耽搁几分钟，就永远别想找到那名专家。 “妈的！”唐旭宸长出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田皓桐，肯定是她。把她的个人信息发给我，搜捕工作继续进行。让警察封锁所有出城道路，发布通缉令。如果有必要，调动武警加强封锁。” 田皓桐没有多说什么，把那名专家的资料发给了唐旭宸。 她叫杜文艳，三十三岁，清华大学计算机工程学院的博士后，当年与钟建军一样，参与了核密码的编译工作，而且编写的是最重要的一段代码，即用在“核密码手提箱”上的硬件代码。 与钟建军不同的是，她一直在清华大学工作。 这套公寓是她租来的，在北京的住所。 与很多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一样，她没有买房。在清华大学的那份工作，月薪只有几千元，她也买不起动辄数百万的商品房。因为没有结婚，而且职位并不高，所以只能给别的年轻教师合住单身教师公寓。大概是跟别人一起住不大方便，她才租了这套月租金不到两千元的商业公寓。 另外一名专家已被控制，而且她在国土安全局的人到达之前逃走，还在公寓内部署了假现场，所以能够断定，她就是要找的那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主动跟西村弘志合作，而不是被迫。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为恐怖份子卖命？ “老唐，看看这个。”欧阳凤鸣把平板计算机递了过来。 接过看了一眼，唐旭宸就锁紧了眉头。 去前的情人节，她的男友因为车祸丧生。肇事者是一名部级官员的儿子，在醉酒后驾车撞死了正赶去跟她见面，准备陪她看电影的男友。肇事者逃离现场，并且找人顶包，警方草草结案。她没接受民事调解，而是提起上诉。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能够证明肇事者的身份，以及肇事者是醉驾，所以法院未必会改变判决。在此期间，她的工作与生活变得一团糟糕，还因此丢掉了出国交流的机会，三篇关系到教学职称的联名学术论文也没有获得通过，甚至受到过人身威胁。年初的时候，她还遭遇了一起交通事故，差点被撞死。此后，她就向学校请了长假。 因为男友遇害的官司还没打完，而且她也没有从清华大学辞职，所以在之前调查中，国土安全局没有查到这些资料。把她列为重要嫌疑人之后，国土安全局扩大调查范围，才查到这件事情。 “显然，这次没有找错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让她溜走了。” “如果她是为了给男友报仇，才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那么在她于西村弘志之间，肯定有一个中间人。”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人，应该是她的朋友，甚至有可能是亲戚，而且受到她的信任。” “你是说……” “你想想，像她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如果没有足够明确的目的，绝对不会为恐怖份子卖命。关键是，她做这些不是为了钱。以她的能力，如果她是钟建军那样的人，早就离开清华大学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去找宫浩宁与罗琳琳，让国土安全局扩大调查范围，重点调查与她往来密切的朋友与亲人，特别是有犯罪前科的。有了嫌疑对象之后，跟西村弘志的社会关系做交叉对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在她与西村弘志之间有个中间人，那么这个人肯定认识西村弘志。” 很快，田皓桐就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让国土安全局展开调查。 这个时候，杜文艳乘坐的轿车已经驶出了国土安全局的封锁区域。 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进入她居住的那栋公寓时，她乘坐的轿车刚好从公寓的地下车库里驶出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国土安全局的人没有封锁公寓外的道路，也没禁止公寓里的人员离开。 看到成群结队的特工，杜文艳一点都不慌张。 她早已习惯了威胁。 男友被那辆进口的豪华轿车撞飞的时候，她就在道路对面，亲眼看到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下了车，醉醺醺的逃离现场。可是第二天，她在警察局见到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警察还宣称肇事者并没逃逸，而是向就近的巡警自首。警方还给出确凿证据，即在轿车的方向盘上发现了中年人的指纹。 杜文艳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很快，她就查到，肇事者是一名部长的儿子，而向警方自首的中年人是肇事者的一个远房亲戚。 几天后，那名中年人被释放，向她提出赔偿一百五十万了事。 她没有接受，而是提起了刑事诉讼。她不在乎钱，不然也不会拿几千元的月薪，在大学里奉献如花青春，而且生命是无法用钱买回来的。她只想让肇事者伏法，让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随后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彻底粉碎了她的人生梦想，也改变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法院受理了她的起诉书，只是没有一个律师愿意接手这件官司，她不得不花时间去了解相关法律。随后，学院以她没有专心工作为由，多次发出警告，甚至威胁她，如果再不放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将开除她。跟她合住的教师也是横眉竖眼，处处找她的麻烦，让她不得安宁。 她从单身教师公寓搬了出来，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房屋。 即便如此，针对她的威胁依然如影随形。 住了不到一个月，房东就把她赶了出来，甚至不惜加倍退还租金与押金。她住进了家庭宾馆，只是几天之后的一个阴雨弥补的夜晚，她遭到袭击，次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赤身**的躺在床上，旁边是一堆剪得粉碎的衣裤，满地都是照片的碎削，包括保留下的几张跟男友的合影。 在那次交通事故之后，她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 她知道，那辆货车的司机不是没有看到她，而是存心要撞死她。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而且货车被路边的电线杆挡了一下，她已经死了！ 出院后，她向学校请了长假。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找到了杜文艳，给了杜文艳一个为男友复仇，而且重新开始的机会。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杜文艳也认识到，做为一个弱女子，她无法凭自己的能力为惨死的男友伸张正义。她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甚至没有钱，她有的只是知识，只是其他人没有的聪明才智。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在保护杜文艳，让杜文艳免受伤害。 当然，他还给了杜文艳很多。比如，一个全新的身份，用这个身份在瑞士银行开设的一个账户，以及这个账户里的五百万美元，还有与这个身份相关的一本美国护照，以及一张飞往洛杉矶的机票。 做为回报，杜文艳得为他写一段程序。 杜文艳知道那是一段非常特殊的程序，只有一个用途。只是，她已经对这个国家、对这个社会彻底失望。她只想用这种方式安慰男友的在天之灵，为男友复仇，然后去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杜文艳相信，她没有做错什么，因为这不是她的选择，而别人逼她做的选择！ 第693章隐秘行动 “我们到了。” 轿车已经停下，右侧是一家店面算不上宽敞的面馆。 杜文艳下了车，跟着男人朝面馆走去。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胖，看上去有点像一名香港的知名武打影星。男人朝面馆老板点了点头，带着杜文艳进了厨房，然后上了阁楼。 与这附近的其他面馆与餐馆一样，阁楼是老板居住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味，还夹杂着卤香味，让杜文艳有种快要呕吐的感觉。虽然她不是讲究的富人，但是很爱干净。 “这里很安全，没人找得到。” 杜文艳扫了一眼，阁楼并不宽藏，只有一张床与一张小茶几，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料。 男人去调料堆里反出了一个箱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是一套无线网络设备。 “条件有点简陋，将就一下吧。” 杜文艳走到茶几旁，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计算机。 “还要多久？” “我得重新启动程序，还要下载一些必要软件，最少要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 “不是只要几分钟吗？” “那是开始，不是现在。”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机票已经订好，今晚八点四十五分，直飞洛杉矶。我去下面守着，有事就叫我。” 杜文艳点了点头，把笔记本计算机接到了网络设备上。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针对杜文艳的调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田皓桐让国土安全局的人员重点调查杜文艳的亲朋好友，特别是往来密切的亲朋好友。 “好的，我知道了。”蒲小俊放下电话，朝田皓桐挥了挥手。 “有发现了？” “军情局打来的电话，资料正在传输。有了。”蒲小俊往侧面挪了一步，然后指了下计算机屏幕。 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信息，田皓桐立即锁紧了眉头。 “显然，情况与我们预料的不大一样。” “马上发给青岛。” 在蒲小俊把军情局发来的信息转发给罗琳琳的时候，田皓桐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老唐？” “我在，有发现了？” “刚刚获得的情报，已经发给小罗，你在她那？” “对，我在她旁边，看到了。” “杜文艳的男友不简单，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他是一名在我国潜伏了多年，一直在为日本情报本部卖命的间谍。那起车祸由军情局策划，肇事者确实是一名**，不过是军情局的人。” “你是说，针对杜文艳的那些威胁，全都与军情局有关？” “主要是她不肯放弃，给军情局惹了很多麻烦。此外，她遭遇的那次交通事故，确实是一次意外。”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们正在调查他，不过需要军情局的全力协助。这份资料很不完整，也许军情局有所保留。” “我知道，我会联系老邓，让军情局把全部资料都发给你们。” “越快越好。”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木林森找了过来，让木林森给邓益茂打电话，向国土安全局提供全部资料。 十分钟后，国土安全局收到了更多的资料。 因为针对杜文艳男友的谍报网络的调查工作还没结束，还有几名情报本部的高级情报人员在逃，所以军情局没跟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共享相关资料。不是木林森打了电话，军情局会继续保密。 利用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国土安全局很快就理清了线索。 在这个谍报网络中，杜文艳的男友只是次要人员，准确说只是日本情报本部在中国境内发展的间谍。在他上面，还有一名情报本部的高级情报人员。他正是通过这名情报人员，向日本情报本部贩卖情报。 “他化名郑和平，天津人，无职业。军情局提供的资料非常有限，只提到他是杜文艳的男友，也就是石小勇的直接联系人，两人保持单线联络。如果说在杜文艳与西村弘志之间有一个中间人，那就肯定是他。此外，他长期在天津活动，很有可能跟佐佐木久太有关，也许是佐佐木久太的手下。” “肯定是。”唐旭宸说了一句。 “果真如此，他很有可能认识杜文艳，杜文艳也认识他。” “所以杜文艳信任他，并且愿意为他做事。” “找到他。” “我们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城的道路，军情局还在天津那边采取行动，他未必会带着杜文艳去天津。” “他们还在北京。”木林森说了一句。 唐旭宸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杜文艳负责破解核密码，在成功之后，如果郑和平没有杀人灭口，就会安排她立即离开中国。如果能把杜文艳送到国外，也就没有必要杀人灭口。我们已经在追查与核密码有关的人员，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返回天津的路上。他们会留在北京，在某个安全地点让杜文艳破解核密码。” “等等……” “发现什么了？” “一家面馆。” “什么？” “在丧生前，石小勇每次跟郑和平碰头都是在一家面馆。因为在他死后，郑和平没有出现在北京，而且相关调查工作还在进行，所以军情局没有查封那家面馆。虽然无法肯定郑和平一定会去那里，但是这是唯一与他的行踪有关的线索。”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要我派人过去吗？” “不，不要动用国土安全局的人，也不要联系军情局。”唐旭宸立即说道，“因为军情局没有查封那家面馆，所以郑和平很有可能带着杜文艳去了那里。开始在公寓里，他们发现了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表明郑和平是一个很高明的情报人员。派国土安全局的人或者是军情局的人去，只会打草惊蛇。” “那该怎么办？”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在公寓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值得一提的发现，初步断定，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那里有三个人。即除了杜文艳与郑和平，还有一个人，可能是郑和平的手下。” “田皓桐，把那家面馆的资料发给我。” “正在传送。” “现在，你得安排几队外勤人员，控制面馆附近的路口。不要用国土安全局的车，去找一些私家车辆，最好是满大街的普通轿车。还有，每队外勤人员不得超过三人，最好有一名女性外勤人员。封锁范围扩大到一千米外，不得进入面馆的目视范围，而且在抓捕行动正式开始之前，所有外勤人员不得使用国土安全局的通信设备，全部使用手机，所以你得让外勤人员带上手机。不要派人去监视，也不要派人去探查情况。找电视台，征用几架电视台的直升机，在外围待命。行动开始后，至少要让三个小队的外勤人员在五分钟内赶到，而且带上自动武器。” “老唐，你这是……” “等下，我给唐映霞打电话，让她去面馆探查情况。” 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唐映霞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甚至不是中国人，没人认识她。 “记住，在抓捕行动开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次行动的具体情况，包括执行抓捕任务的外勤人员。” “明白。” 这时候，木林森说道：“还有，准备几辆救护车与一辆装甲车，或者是防弹轿车。在抓住杜文艳与郑和平之后，立即送回国土安全局总部。” “好的，我马上安排。” “还有，把国土安全局的无人侦察机撤走，不要使用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 “明白。” “就这样吧，安排好之后，给我打电话。” 结束通话，唐旭宸给留在北京的唐映霞打了电话。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唐映霞没有返回大使馆，不过也没有花精力藏起来，而是去一家酒店写了个房间。 北京有上千家酒店，恐怖份子不可能监视所有酒店。 再说了，唐映霞使用的是假身份。 唐旭宸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躺在浴缸里泡澡。不是她贪图享受，而是没事可做，总得打发掉时间。 “地址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还有杜文艳的照片。快到傍晚了，面馆里肯定有不少食客。按照我以前教你的方法去做，就算发现了杜文艳或者是可疑人员，也不要轻举妄动，那些家伙不好对付。”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记住，确认杜文艳在那里之后，先离开面馆，然后跟我联系，国土安全局的人会在五分钟内赶到。” “哥，你有完没完？” 唐旭宸愣了一下，觉得也确实太过废话了。 在过去三年里，唐旭宸除了培训新人，还花了大量时间教导唐映霞，把她培训成了一名情报人员。 当然，唐映霞以前受过类似训练，基础很好，学得也非常快。 “有发现，我会跟你联系。” “映霞……” 唐映霞没再理会唐旭宸，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拿起丢在床上的浴巾，擦掉了身上的水珠，动手穿好衣裤。 她选择的是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因为可以把手枪藏在衣服里面，而不被一眼看出来。 五分钟后，她离开了酒店。 她没有驾车，而是到酒店外面的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快到六点了，因为是夏天，所以天色还没变暗。打车去面馆，还需要近一个小时，赶到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 为了避免引起猜疑，那家面馆不会因为郑和平与杜文艳的到来而关门歇业。 第694章摸底 傍晚，面馆到了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唐映霞在三条街外下了车，走到面馆外面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络绎不绝的食客，而是停在路边的福克斯轿车。这种车在北京很常见，这辆却很特别，是进口的st，配备两升排量的涡轮增压发动机，市场售价在二十五万以上，证件办齐大概要花三十万。 虽然在北京城里，有资本玩车的人不少，但是面馆所在的城区并不繁华，住在这里的主要是平民百姓。有三十万，能买b级轿车，或者合资品派的suv，不那么富裕的理性消费者不会买这种两厢的进口轿车。 还有，站在车边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壮汉，看上去有点像保镖，也有点像司机。 显然，需要保镖与司机的大老板，就算喜欢玩车，买了这种车，也不会让司机开，更不会来这种地方。 面馆里有十多名食客，六张小方桌都坐满了。 大多数是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要么是住在这附近的外来务工者，要么就是兜里不那么充裕的土著居民。 柜台在门口，其实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收银机，老板坐在桌子后面，是一个身材滚圆的中年人。 “一碗牛肉面。” “一碗牛肉面！”老板朝厨房吼了一声。 唐映霞掏出一张二十元钞票递给了老板，拿到找回的零钱后，去了靠近厨房的桌子，那边还有一个空位。 关键是，那个位置朝向大门。 除了老板，还有一名下面的师傅与三名服务员。 锅就那么大，而点餐的顾客又不少，所以得等上几分钟。 唐映霞掏出了香烟与打火机，虽然墙上帖着“禁止吸烟”的标志，但是没人在乎，还有两个年轻人在抽烟。 其实，唐映霞的这身打扮也很像外地来的打工妹。 廉价的运动服，沾上泥点的运动鞋，挑染成棕色的中长发，还有看上去很新潮，却显得有点俗气的眼线。虽然她的实际年龄是三十三岁，但是没人会认为她超过二十五岁，至少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般不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因为附近住了很多外来人，所以出现陌生面孔并不希奇。 一根烟还没抽完，唐映霞就看到，一名中年人从街对面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瓶运动功能饮料。 虽然穿得很普通，短袖衬衫与休闲裤，让他看上去像是某家房产中介的经济人，也有点像推销员，但是这套着装与他的实际年龄不大吻合。在房产中介公司工作的，大多是怀揣发财梦想的年轻人，而在大街上推销产品的也以年轻人为主。如果一个人到三十五岁还在做这这样的职业，要么是失败者，要么是没有别的事可做。关键是，他行走的步伐与那双警惕性极高的眼睛，根本不像事业未成的失败者。唐映霞见过类似的人，也就是唐旭宸他们，也就非常了解这种人。如果说那个中年人不是唐旭宸那样的人，也就是情报人员，唐映霞绝对不会相信。 朝福克斯轿车旁走过的时候，那个中年人朝车首方向不经意的张望了一下。 看上去，他是在看别的地方，事实上，他是在看车里的那个壮汉，让壮汉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只是，唐映霞无法断定那个中年人就是郑和平，因为没有郑和平的照片，她不知道郑和平长什么样子。 中年人没有进入面馆，而是在路边停下脚步，喝了一口饮料，点上了香烟。 看他的举止，像是在等人。 当然，如果不去特别关注他，不会察觉到异常。因为到了晚餐时间，而住在这附近的人大多不会在家里做饭吃，所以站在路边等人也很正常。比如在大街对面的小卖部门口，就有几个年轻人在等人，而且已经在那里呆了几分钟，显得有点不大耐烦，大概是等的人没有按时到达。 如果那个人就是郑和平，杜文艳是不是也在这里？ 如果是，杜文艳在哪？ 唐映霞回过头，朝厨房看了一眼。 她已经抽完香烟，等了几分钟，而她点的牛肉面还没送来，不耐烦的朝厨房张望，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她看的不是那碗牛肉面。 进入面馆之前，她就注意到，面馆所在的店铺，层高超过四米，而面馆里面的高度最多只有二米五。也就是说，上面还有一层阁楼，高度在两米左右，也许不到两米，应该是老板住的地方。 通往阁楼的楼道在厨房后面，而且楼道下面被墙壁封住，有一扇门。 正常情况下，楼道下面的空间应该是个厕所。 虽然像这种小面馆，一般都没有为顾客提供的公共卫生间，但是老板住在这里，肯定有一个厕所。 厕所离楼道口只有两三米。 也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把牛肉面送了过来。 “来瓶汽水。”唐映霞掏出五元钱，递给了服务员。 面馆不仅卖面，还卖汽水、可乐与啤酒。对一些经济不那么宽裕的打工仔来说，吃碗牛肉面，喝瓶啤酒也是享受。 服务员把汽水与找零送来时，唐映霞已经动起了筷子。 当然，牛肉面不那么好吃。 不是真的不好吃，而是不合她的胃口。 在进入面馆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过，在卖的几种面里面，最辣的就是牛肉面，里面加了很多辣椒。唐映霞是日本人，口味一向以清单为主。认识唐旭宸之前，她从不吃辣。认识唐旭宸之后，也很少吃辣。 只是，她特意点了这碗牛肉面。 忍住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她吃掉了一大半，然后几口喝光了汽水，再擦掉了嘴上的油渍。 唐映霞注意到，在她吃面的时候，外面那名中年人至少看了三次手表。 此外，坐在福克斯轿车里的壮汉也点上了香烟，在抽完烟、丢掉烟头时，还朝中年人看了一眼。 显然，他们两个都等的有点不大耐烦了。 大街对面，那几个年轻人已经等到同伴，离开了小卖部。 唐映霞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中年人与壮汉等的人就在这附近，而且正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们既是在等待，也是在把风。 等到服务员走去时，她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来，还用手摁住肚皮，面露苦色。 “大姐，这里有厕所吗？” 服务员是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看了唐映霞一眼，随即明白过来。“在后面，楼梯下面。” “谢谢。” 抽出几张面巾纸，唐映霞摁着肚皮朝厨房走去。 进了厕所，她没有脱裤子大解，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然后戴上了蓝牙耳麦。 “喂，映霞？” “你个死鬼，今天竟然放我的鸽子，今后别来找我了！”唐映霞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厨房里的人听到。“别以为你长得帅，老娘就离不开你。这个世界上，长得帅的男人多了去了，离开你，老娘照样活得很好。小安子，你给我听好了，别他妈的来找我，也别给我打电话。你他妈的去死，去死……” 唐映霞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还呜咽了起来。 电话那端，唐旭宸一头雾水，不过没再说什么，也没挂断电话。 唐映霞也没挂断电话，只是收起手机，然后通过门板上的窟窿朝外面看去。 大约两分钟后，一锅面条煮好，分出了好几碗，分别放在三只托盘上，三名服务员先后离开厨房，下面师傅则走到靠近门口的大冷柜旁边，取出放在里面的新鲜面条，继续为食客煮面。 唐映霞在这个时候溜了出来，上了通往阁楼的楼道。 开始那番表演，只是为了让下面师傅与服务员相信，她现在很伤心，正躲在厕所里面掉眼泪，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上了楼道，唐映霞就拔出了手枪，迅速拧上消声器。 主要是消声器太长了，如果提前装上，揣在衣服里面就会显得很突兀。 她穿的是软底运动鞋，而且每一步都踩在靠近墙壁的承力点附近，所以在上楼的时候没有发出声响。 楼道里光线昏暗，上面亮着灯，还传来了在键盘上敲打时发出的声响。 来到楼道口，唐映霞停下脚步，同时蹲了下来。 阁楼里只有一个人，还是有几个人？ 唐映霞相信，杜文艳就在阁楼里面。除了她，还有什么人会藏在这个鬼地方，摆弄一台计算机？ 只是，唐映霞不想死在这里，也不能让杜文艳死在这里。 如果阁楼里还有一个人，而且盯着杜文艳，发现唐映霞后，除了向她开火，还有可能击毙杜文艳。 再说了，杜文艳也有可能吞枪自杀，或者服毒自杀。 还有外面的中年人与壮汉，枪声一响，他们就会杀进来，也许在那辆福克斯轿车上还有几挺机关枪。 这只是一间普通店面，墙壁与地板都挡不住子弹。 必须活捉杜文艳，而且不能发出响动，至少不能让外面的中年人与壮汉发现，然后让唐旭宸把国土安全局的人派来。 想到这，唐映霞收起了手枪，拔出了军刀。 她是用刀的高手，虽然以前擅长使用的是武士刀，但是在唐旭宸的教导下，她学会了如何使用军刀与匕首，特别是投掷技巧。从此之后，她身上随时都有一把小巧的，能当做飞刀投掷使用的军刀。 要想不发出声响，军刀比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更加理想。 第695章当机立断 写完最后一段代码，仔细检查一遍之后，杜文艳才对编写好的程序做了加密处理，然后传到一个电子邮箱里面，同时存入插在usb接口上的电子储存器。这是她的习惯，重要资料储存在两个地方，互为备份。 杜文艳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来，看到了刚好从楼道里走出来的唐映霞。 她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映霞。 唐映霞已经拔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她。“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杜文艳哆嗦了几下，没有吭声。 “把手举起来，举过头顶。”唐映霞一眼就认出了杜文艳，而且阁楼里没有第二个人。 “你……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唐映霞朝杜文艳走了过去，“老唐，我抓到她了，赶紧让国土安全局的人过来。” “什么？” “我在面馆的阁楼上，杜文艳就在我面前。外面有两名敌人，一个是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站在面馆门口，一个是坐在福克斯轿车里的壮汉，他们也许有自动武器。还有，面馆的老板与服务员也许有问题。” 唐映霞说这番话的时候，杜文艳扫了眼计算机屏幕。 上传程序已经完成，弹出了一个确认窗口。那是一个加密的电子邮箱，只有在确认之后才会把上传的文件保存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办，让国土安全局的人马上过来。” 也就在唐映霞走近准备将杜文艳拽起来时，杜文艳摁下了键盘上的“enter”键，唐映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啊——” 在杜文艳尖叫起来的时候，唐映霞一把将她拽开，把笔记本计算机转了过来，看到了屏幕上的传输窗口。 “你都干了什么！？” “你来晚了！”杜文艳冷笑了起来。 此时，面馆外面。 听到杜文艳的尖叫声，郑和平立即反应了过来。只是，他在面馆外面，而坐在柜台后面的面馆老板的速度更快。 别看他身材臃肿，跑动起来却非常灵活。 面馆老板冲进了楼道，只是随着“噗噗”两声枪响，从楼道里滚了下来，额头与胸口上各有一个枪眼。 郑和平吓了一跳，从面馆里退了出来。 此时，壮汉已经下车，从轿车后备厢里取出一支m4a3卡宾枪，抛给了郑和平，而他则提起了一挺m249机关枪。 “哒哒哒……” 壮汉首先开火，朝着面馆阁楼的外墙扫射。 郑和平没有急着开火，而是走进面馆，举枪瞄准天花板。 面馆里的食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甚至忘记了逃跑。 不到一分钟，壮汉打光了两百发枪弹，动手为轻机枪更换弹链。 这个时候，才有几名胆子大点的食客反应过来，发疯一般的冲了出去，其他食客也立即跟着冲了出去。 郑和平没有理会抱头鼠窜的食客。 “噗——噗……” “哒哒哒……” 在壮汉被阁楼里飞出来的子弹打中之后，郑和平就抠下了扳机，将三十发子弹全部打在了靠近外墙的天花板上。 “噗——噗——噗……” 几颗枪弹落了下来，其中一颗就从郑和平的胳膊边擦过。 郑和平哪敢迟疑，立即冲出面馆。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时，他已经为卡宾枪换好弹匣，而且藏在阁楼里的那个人没有继续开枪。 “哒哒哒……” 郑和平再次开火，而且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 对方没有还击，只是远方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咬了咬牙，郑和平丢掉卡宾枪，从轿车的后备厢里取出一条挂满手榴弹的武装带。拔掉几枚手榴弹的拉环后，他把武装带抛进了面馆。随后，他钻进轿车，直接撞翻了停在前面的摩托车。 “轰——轰——轰……” 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炸开时，郑和平驾驶的轿车已经冲出了十多米。 他没有驾车跑远，在绕过路口之后就下了车，还脱掉了短袖衬衫，换上了一件灰色的短袖汗衫。 枪战与爆炸，让这片城区变得极为混乱，到处都是惊慌逃窜的平民。 “轰——” 手榴弹爆炸后燃起的大火，引爆了面馆里面的液化气罐，火势变得更加凶猛。 “起来，爬起来！” 杜文艳也被吓破了胆，也许是开始发生的事情出乎她的预料，让她的大脑在一时之间停止了运作。 唐映霞没再罗嗦，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那张肮脏的床铺上拽了起来。 在郑和平开枪朝天花板扫射的时候，唐映霞就抱着杜文艳跃到了床铺上。虽然床板算不上厚实，但是放在床板下面的几只箱子，还有箱子里的衣物等物品，挡住了从下面射来的枪弹。要不然，在手榴弹爆炸之前，她与杜文艳就被乱枪打死了。只是，唐映霞没想到敌人有手榴弹。 地板已经着火燃烧，阁楼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尘。 朝向大街的墙壁上，全是枪眼。 唐映霞拔出手枪，把剩下的枪弹全都打了出去，然后丢掉手枪，拽着杜文艳，使出全力撞了上去。 为了活命，她可顾不了那么多。 外面的敌人没有继续开火，而且她开始听到了轿车冲出去时发出的声响。 落地时，唐映霞托了杜文艳一下，没让她直接撞到地面上。 万幸的是，唐映霞落到了那个壮汉的尸体上，而不是落在坚硬的路面上。 轿车已经开走，那些之前冲出面馆的食客，还有附近店铺里的人都目瞪口呆，满脸惊恐的看着她们。 这时候，直升机飞到了面馆上空。 唐映霞爬了起来，把试图爬起来的杜文艳踩在了脚下。 很快，几辆轿车呼啸着冲了过来。 “举起手来，举起手来！” “我是自己人，她是杜文艳！”虽然这么说，唐映霞还是举起了双手，她可不想因为误会被国土安全局的人击毙。 几名外勤人员跑了过来，首相把杜文艳从唐映霞的脚下拖开。 “她是我们的人。”带队的外勤人员朝其他人压了压手，让他们放下手枪。 “把她送回国土安全局总部。另外，给我一部手机。” 带队的外勤人员让手下给了唐映霞一部手机，拿出手机打了电话，让装甲车开过来，把杜文艳送往国土安全局总部。 “老唐，是我。” “你开始在干什么……” “杜文艳还活着，受了点轻伤，死不了。不过，跟她一伙的那个家伙逃走了，驾驶的是一辆福克斯两厢轿车。” “我知道，轿车就在东面路口附近，他已经逃走了。” “妈的！” “你亲自押送杜文艳，确保让她活着到达国土安全局总部。还有，到了那里，先去处理伤口。” “伤口？” “脖子上。” 唐映霞伸手摸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 “伤得重吗？” 唐映霞朝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看了一眼，说道：“没事，轻伤，流了点血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是唐映霞心里还是挺舒服的，至少唐旭宸很关心她，而不是首先关心杜文艳的死活。 “那就好，下次不准这么干了！” “如果有下次，我也不干了。” “你……” “不跟你说了，装甲车已经开了过来，我送杜文艳去国土安全局总部，到了那，我再给你打电话。” “路上小心。” “知道，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老唐？” “安排人员追捕郑和平。”唐旭宸一直在跟田皓桐通信。“让审讯专家做好准备，杜文艳到了之后，立即审讯她。” “她未必会老实招供。” “你安排的审讯专家是谁？”木林森问了一句。 “老张，你们不认识，他是去年才来的。” 木林森看了眼唐旭宸，说道：“到时候，让他跟我们联系。还有，让他抓紧时间了解杜文艳的背景。” “有这个必要？” “按照老木的吩咐去做。杜文艳是为了给男友复仇才做这些事的，只是拷问，未必能让她开口招供。我们得让她知道，她深爱的男人是间谍，一直在利用她，而且郑和平也在利用她。像她这样的女人，只要认清了本质，知道了真相，就会做出明智选择，也许根本用不着拷问她。” “行，我去安排。” “她到了之后，记得联系我们。” “好的。” 通话结束，唐旭宸才长出了口气。 “她未必会相信。”欧阳凤鸣这时候才开口说道。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因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杜文艳有很高的智商，就算没有受过反审讯培训，她也会认为，审问她的人会用一些假信息来迷惑她。 “不管怎么样，她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实在不行，就让她吃点苦头。” “还可以利用她的亲人。”谭滔说了一句。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唐旭宸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会招供，区别只是在什么条件下招供。很明显，她被郑和平利用了。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在被逮捕之前，她有没有破解核密码。”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有，那么能够破解核密码的软件是否在郑和平手上。如果是，郑和平现在在什么地方。”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郑和平肯定会跟西村弘志联系，那些西村弘志会不会因此而炸毁潜艇？” “显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木林森做了总结。 第696章女人的交流 审问已经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审讯专家按照唐旭宸的吩咐，没有动粗，而是拿出了军情局提供的资料，告诉杜文艳，她的男友是一名出卖国家的间谍，已经为日本情报机构服务多年，一直在利用她，甚至通过她窃取机密情报。只是杜文艳始终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听到审讯专家说的话。 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在这半个小时里，田皓桐等人也没闲着。 通过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由唐映霞指认之后，国土安全局掌握了郑和平的相貌，在与国内情报安全机构掌握的日本情报人员的信息进行交叉对比，最终查出了郑和平的真实身份。 他叫山口洋田，至少在日本情报本部用的这个名字。十年前来到中国，是一个与佐佐木久太一样的潜伏情报人员。三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他也脱离了情报本部，从此销声匿迹。 此外，他认识佐佐木久太。 利用这条情报，国土安全局查到，“郑和平”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石小勇的表哥，只是在多年前就已去世。 查到这条线索，田皓桐猛然明白了过来。 显然，一直以来杜文艳都把山口洋田当成了石小勇的表哥。在石小勇死后，山口洋田用这个身份获得了杜文艳的信任。也许在石小勇死前，山口洋田就与杜文艳认识，而且一直冒充石小勇的表哥。 田皓桐赶过来的时候，唐映霞在审讯室的隔壁。 “老张，你先出来，有新的发现了，得换种方式审问她。” “什么发现？”唐映霞问了一句。 田皓桐没多说，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她。虽然唐映霞是日本人，但是她的表现值得所有人信任。 “表哥？” “山口洋田只是冒充石小勇的表哥，不过在石小勇上大学之前，真正的郑和平就在一次工业事故中死了。也就是说，杜文艳并不认识郑和平，也就一直把山口洋田当成了石小勇的表哥。石小勇惨死之后，山口洋田一直在帮助她，还在保护她，得到她的绝对信任，才使得她根本不相信我们。” 唐映霞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田皓桐的意思。 “显然，我们得揭穿这个假冒的郑和平。” “让我试试。” “你？” “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而且是我抓了她，也是我救了她，相比之下，她跟容易相信我说的话。” 田皓桐不大相信的看着唐映霞，不是不相信唐映霞，而是觉得唐映霞无法说服杜文艳。 “再说了，就算我失败了，派你的人去审问她，效果会更好。” “行，我给你五分钟。如果你没能说服她，我就让审讯专家去对付她。要是她仍然不肯开口，恐怕就得下狠手了。” “放心吧，她会开口招供。” 等审讯专家出来，田皓桐让唐映霞进了审讯室。 看到唐映霞进来，杜文艳立即仰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映霞，似乎唐映霞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是我救了你。” “呸——” “怎么，这会让你好受一些？”唐映霞走了过去，因为开始隔得有点远，杜文艳的唾沫没有吐到她身上。“我们都是女人，而且我跟你一样，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目睹最爱的人被夺走生命。” 杜文艳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映霞。 “那种青天霹雳般的感受很不舒服，对不起，我的中文不大好，在用词与造句上有些问题。” “你不是中国人？” 唐映霞点了点头，坐到杜文艳对面的椅子上。“我是日本人，而且跟你认识的那个表哥一样，准确说是石小勇的表哥。”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会日语吗？” 杜文艳微微一愣，没有吭声。 “‘你好’，‘有劳了’，‘对不起’，‘打扰了’。”唐映霞连续说了几句常用日语。“这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应该听得懂吧？” 隔壁房间里，田皓桐等人都是眉头紧锁，不明白唐映霞在干什么。 “首先，我是日本人，你没有理由怀疑。”唐映霞叹了口气，才说道，“其次，石小勇确实有个叫郑和平的表哥，我也不否认。只是，真正的郑和平，在石小勇上大学之前死于一次工业事故。既然你把山口洋田，也就是那个冒充郑和平的日本间谍当成石小勇的表哥，我就不妨做一个假设。” “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相信。” “你跟石小勇交往了多少年？八年，快九年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从来没有见过石小勇的亲戚，也没有去个石小勇的老家。” 杜文艳微微一愣，说道：“你们是情报机构的人，查到这些并不奇怪。” “是啊，确实不奇怪。那么，这么多年来，石小勇不让你去见他的亲戚，也不让你去他的老家，你不觉得奇怪？我不妨再做一个假设。你没有觉得奇怪，是因为石小勇告诉你，他的父母已经过世，而且跟亲戚没什么往来，对老家也没什么依恋，因为不想回想起父母早逝的伤心往事，所以他从不回老家。” 杜文艳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当然，你仍然可以说，情报机构查到这些也很容易。只是，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你的智商测试高达一百四十八分，只比爱因斯坦低了两分。你就真的觉得，情报机构能强大到知道你跟男友说的枕边话？” 杜文艳没再歇斯底里的反驳，而是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仍然不肯相信，我不妨做第三个假设。每次，在你认为的那个表哥来找石小勇之前，石小勇都会跟你特别亲近，对你特别殷勤。在那个表格走后，他出手大方，会给你买很多东西，比如漂亮的衣服，名贵的手提包，或者用某种名义请你去某家高档餐厅吃一顿烛光晚餐，而且大多与赚了钱有关。当然，这个假设不是太准确，会有一些出入，只是总体上就这么回事。” “别说了。” “很明显，我的假设没有错。以你的智商，你应该想得出来，石小勇为什么会在此之前向你献殷勤，为什么会在此之后出手阔绰。其实都与你有关，他一直在利用你，一直在通过你窃取情报。” “别说了！” “他是中国人，不过他早就背叛了祖国，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你，而你被人卖掉之后还在帮人数钱。” “别说了——” 杜文艳再次变得歇斯底里，而且痛哭了起来。 “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同情你，因为你是女人，而且我有过与你一样的经历，也是被人利用，而且心甘情愿的为利用我的人卖命。做为过来人，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明白还不算晚，因为你还活着，因为你还有机会，因为你还能够用行动来纠正犯下的错误，因为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不，我已经完了，什么都完了，我……” “相信我，你还能重新开始。” 杜文艳抬起头来，看着唐映霞，目光中不再有仇恨，有的只是疑惑与迷茫。 “你现在见到的这个我，就是一个崭新的我，而三年前的我，是另外一个样子，一个你根本想像不出来的样子。” “我……我还能重新开始？”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机会在你手上，你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这时候，房门推开，田皓桐走了进来。 杜文艳愣了一下，立即坐直了身体，神色也变得僵硬。 “别怕。”唐映霞走了过去，握住了杜文艳的手，然后朝田皓桐点了点头。 “我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田皓桐，也是这里的负责人。”田皓桐把平板计算机放到了杜文艳面前。“这是特赦令，由元首签署之后就将正式生效。虽然是电子文本，但是同样具有法律效力。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出来，特别是山口洋田让你的做的那些事情，你将得到赦免。” 杜文艳不敢相信的看着田皓桐。 “此外，我们还会为你安排一个新身份。虽然你不能离开中国，但是以你的能力，找一份工作应该不是难事。” 杜文艳咬了咬牙，朝唐映霞看了过去。 “相信我，这就是你重新做人的机会。”唐映霞拍了拍杜文艳的肩膀，说道，“如果没有公司聘用你，我会给你一份工作。” 杜文艳又是一愣，显得很疑惑。 唐映霞笑了笑，说道：“我是日本人，所以我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也不为中国政府工作。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做，我可以给你一份高薪工作，并且替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过去。” “怎么样，想好了吗？” “田局长，让她想想吧，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田皓桐看了眼唐映霞，又对杜文艳说道：“我去戈壁房间，你仔细考虑一下，想好之后告诉我。” 其实，在田皓桐进来之前，杜文艳已经想好了，只是一下没有做出决定。 她需要一些时间，需要首先冷静下来。 几分钟后，唐映霞把田皓桐叫了进来，还让田皓桐为杜文艳解开了手铐，因为杜文艳已经答应跟国土安全局合作，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即在她招供之前，得有中国元首亲手签署特赦令。 第697章谗言 萧云鹏已经回到北京，也见到了李莉莉。虽然对李莉莉的无能很愤怒，但是萧云鹏没有当面对李莉莉发火。不管怎么说，李莉莉是他的机要秘书，很多不适合由他去做的事，都得由李莉莉经手。 其实，在处理日常行政事务上，李莉莉很有一套。 虽然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但是唐旭宸给萧云鹏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至少在唐旭宸出面之后，局势没再恶化，而且从军情局、国土安全局反馈的消息来看，调查工作已经取得重大进展，比如逮捕了那个为恐怖份子破解核密码的软件专家，还查到了一名日本情报本部的高级情报人员。 关键是，唐旭宸没有给萧云鹏添麻烦。 找唐旭宸出面负责这次的反恐行动时，萧云鹏就没抱多大指望。还没回到北京，他就跟军方将领开了一次会，认真商讨了用中子弹轰炸战略核潜艇的方案，还让总参谋部着手制订具体行动计划。 对唐旭宸，萧云鹏只有一个要求，即不要惹出更多的麻烦。 即便唐旭宸没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是木下寺提出让唐旭宸负责这次行动，如果唐旭宸搞砸了，迫使萧云鹏不得不采用“最后的手段”，日本当局也无话可说。 其实，这也是萧云鹏启用唐旭宸的原因。 要是让李莉莉留在国土安全局，而最终搞砸了行动，导致山口野司遇害，日本当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日本当局不可能以此为由向中国宣战，毕竟发动恐怖袭击的是日本的特勤人员，但是萧云鹏肯定得承担由此产生的后果，特别是政治后果，也就会对他的执政威信产生负面影响。 显然，萧云鹏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 正是如此，在唐旭宸接管了反恐行动之后，萧云鹏基本上不闻不问，只是每隔半个小时看一次国土安全局提交的行动简报。 因为恐怖威胁依然存在，所以萧云鹏没有返回元首府，留在了郊外的空军基地。 只要发生意外，他能在五分钟内登上元首专机，而元首专机能在十分钟内起飞，在十五分钟内飞离北京市。 李莉莉进来的时候，萧云鹏正在翻看总参谋部制订的轰炸计划。 因为目的是炸死潜艇里的恐怖份子，所以总参谋部决定使用一枚一千吨级的中子弹，在潜艇上方大约五百米处引爆，对暴露人员的杀伤半径不会超过一千米，对得到防护的人员的杀伤半径还不到五百米。因为是中子弹，大部分爆炸能量转化为中子流与电磁辐射，爆炸当量还只有一千吨，以及在空中引爆，所以不会在港湾内引发海啸，也就不会对基础设施造成严重破坏。在爆炸后十五分钟，地面部队就能搭乘具有三防功能的战车进入爆炸区，确保在第一时间控制现场。因为码头的水深不到十米，所以潜艇不会完全沉没，几个小时后就能派蛙人进入潜艇。 计划很详细，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甚至提出在轰炸之前疏散港湾附近的居民。 “元首。” 萧云鹏抬起头来，摘下了老花眼镜。 “唐旭宸打电话找您。” “接进来吧。” “元首。”李莉莉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您不能接这个电话。” “为什么？”萧云鹏锁紧了眉头。 李莉莉咬了咬牙，说道：“刚收到消息，国土安全局正在审问杜文艳，而且向她开出了招供的条件。” “什么条件？” “特赦。” 萧云鹏微微一愣，说道：“这是谁做的决定？” “唐旭宸。” 萧云鹏咬了咬牙，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因为田皓桐根本没有这个胆量，能够做出这个决定的只会是唐旭宸。 注意大嫂萧云鹏的神色变化，李莉莉没再说下去。 萧云鹏很愤怒，因为他没有给唐旭宸这个权力，而有特赦权的只有一个人，绝对不是唐旭宸！ 沉默了好一阵，萧云鹏才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杜文艳掌握的情报对阻止恐怖袭击有帮助，给她特赦也无妨。” “如果没有帮助呢？” “什么？” “审问杜文艳的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而是唐旭宸的人，而且是一个日本人。” “日本人？” “不是日本大使馆的人，也不是日本官方人员，而是一个叫岩崎智子的日本女人，她现在化名唐映霞。” “等等，你开始说她叫什么？” “岩崎智子。” “这个名字……” “她是岩崎小次郎的养女，从小跟岩崎次太郎长大，三年前在日本协助唐旭宸，参与了当时的行动，随后失踪。我也是刚刚查到，在过去两年多里，她跟唐旭宸住在一起，使用的是化名。” “你是说，她跟唐旭宸的关系非同一般？” “肯定超越了正常的友谊。” 萧云鹏揉了揉额头，说道：“你想得太多了，唐旭宸绝对不可能是叛徒。就算他做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而且他的某些行为也无法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但是他绝对不会背叛国家。” “不是他，而是那个日本女人。” “怎么可能……” “她是岩崎家族的人，而且在岩崎家族长大成人，跟岩崎次太郎生活了三十年，受了岩崎家族的恩惠。其实，在岩崎家族有很多像她那样的人，比如弥生就终身追随、陪伴与附着岩崎光一，而且致死不渝。” 萧云鹏犹豫了，这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还有，抓住杜文艳的也是她，而且在抓捕杜文艳的时候，那个情报本部的间谍从她眼前溜走了。”李莉莉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她没有按照部署抓捕杜文艳，而是擅自采取行动。在国土安全局的人赶到之前，那个日本间谍抛掉车辆，混入人群逃走，似乎知道国土安全局的部署。” 萧云鹏没有吭声，只是神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在她出面之前，国土安全局的审讯专家已经审问了杜文艳，却没能说服杜文艳，而她只用了几分钟，就让杜文艳答应招供。” “这些都是事实？” “千真万确，国土安全局有相关记录。”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果真如此的话，这个化名唐映霞的日本女人有很大的嫌疑。” “还有，国土安全局之前怀疑一个叫钟建军的软件专家，在抓捕的时候，他被一名狙击手击毙。国土安全局查到，接应狙击手逃走的人驾驶的是一辆日本大使馆的轿车，而随后也是这个唐映霞找到了使用那辆轿车的日本外交官，只不过找到的是一具尸体，而国土安全局据此重新开始调查，最终查到了杜文艳。”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所有指向杜文艳的线索都与她有关。” “杜文艳已经认罪，而且决定招供，难道有疑问吗？” “没有疑问，杜文艳肯定有罪，可是为什么都与她有关？” 萧云鹏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杜文艳与她串通好了，就算招供，提供的也是假情报。” “如果提供假情报，特赦令就不会生效。” “显然，杜文艳要的不是特赦。” “那是什么？” “时间。” 萧云鹏又是一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杜文艳已经破解了核密码，西村弘志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控制那些核弹头，而她现在就在为西村弘志争取时间。如果我们按照她提供的线索追查下去，只会耽搁时间，让西村弘志控制核弹头！” “那么，唐映霞为什么要抓捕她？” “迫不得已，如果唐映霞不出手，国土安全局的人也会抓住杜文艳。其实，关键不是杜文艳，而是逃走的那名日本间谍。杜文艳把破解核密码的软件交给了那名日本间谍，而她故意被唐映霞抓住，让我们着手审问她，而那名日本间谍将趁此机会联系上西村弘志，让西村弘志控制核弹头。” “混蛋！” “砰——” 萧云鹏终于爆发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元首，你的手……” “给田皓桐下令，立即逮捕唐映霞，重新审问杜文艳。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撬开杜文艳的嘴，让她老实交代！” “田皓桐是……” “告诉他，这是元首令，如果他不执行，或者以别的方式执行，就是叛国。” “可是……” “让特勤局派人过去，盯住田皓桐，敦促他执行命令。如果他拒绝执行，就把他扣押起来。” “唐旭宸那边……” 萧云鹏微微一愣，说道：“这是国土安全局内部的事情，如果田皓桐执行了命令，就让唐旭宸继续负责反恐行动。联系海军基地司令部，派一支陆战队过去。如果田皓桐拒绝执行命令，而且唐旭宸因此提出异义，就让他滚蛋。还有，给总参谋长打电话，让携带中子弹的轰炸机升空。”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离开元首的房间，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咒骂声，李莉莉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萧云鹏启用了唐旭宸，让唐旭宸负责反恐行动，但是包括第一夫人在内，没有哪个人比李莉莉跟了解萧云鹏。也许李莉莉没有对付唐旭宸的本事，可是她能通过萧云鹏，让唐旭宸尝到苦头。 在李莉莉看来，任何得罪她，任何敢跟她对着干的人，都得付出惨重代价！ 第698章叛国罪 “老唐，电话挂断了，元首没有接。” “没接？” 宫浩宁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再打一遍？” “不，不用。”唐旭宸面色铁青，他在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无名怒火。 宫浩宁暗自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坐在对面的罗琳琳，闭上嘴没有说出来。其实，宫浩宁早就知道，元首不是那种“独断”型的领导人，很容易受到影响，特别是身边人的影响。 “老唐，要不联系田局，另外想办法让杜文艳招供。” 唐旭宸朝罗琳琳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接着就走了过去，拿起了放在罗琳琳手边的平板计算机。 看到唐旭宸拿起签字笔，宫浩宁与罗琳琳都是一惊，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老唐，你在干嘛？”宫浩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因为唐旭宸已经在那份电子稳当上签了字。 “发给国土安全局，让田皓桐做好备份。” “可是……” “照我说的做！”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交给罗琳琳，说道，“当务之急是得到杜文艳的供词，搞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还有山口洋田去了什么地方。字是我签的，还有我的指纹，责任由我承担。” “老唐，这是重罪！” “没错，这是重罪，我懂得法律。如果不这么做，没能及时阻止恐怖袭击，我们就是民族罪人！” 罗琳琳咬紧牙关，不肯把那份已经签上名字的文件发出去。 “赶紧发给田皓桐！” 宫浩宁长出口气，朝妻子点了点头。他比罗琳琳跟了解唐旭宸，也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的就是唐旭宸这样的人。 此时，田皓桐正在等待元首签署的特赦令。 收到罗琳琳发来的电子文件，田皓桐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在他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关押杜文艳的审讯室的时候，楼道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声。他停下脚步，几名特勤人员跟着两名警卫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田局长，我们是特勤局派来的，我叫曾永强，这是我的证件。”为首的那名特勤人员把证件递到了田皓桐面前，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奉元首的命令，我们来协助你。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理由怀疑曾永强的身份，而且他也听说过这个人。 跟随田皓桐进了局长办公室，曾永强关上房门。 “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谈？” “元首不会签署给杜文艳的特赦令，让我告诉你，不与恐怖份子做交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杜文艳老实招供。” 田皓桐微微一愣，赶紧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控制键上摁了一下。 “这是什么？”曾永强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也注意到了田皓桐的神色变化，看出田皓桐有点慌张。 “没什么，工作用的平板计算机。”田皓桐勉强笑了笑。 “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不过有需要的话，我让人为你准备一台。” “不，就这台。” “这是我使用的平板计算机，需要……” “田局长，你应该知道，我是奉元首命令来协助你进行调查，所以我觉得，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需要向我保密的东西，对吧？” 田皓桐又勉强笑了笑，只是仍然没有把平板计算机交给曾永强。 “怎么，难道这台计算机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或者是不能通过我向元首汇报的东西？” “不，当然没有。” “那么，给我看看。” “我说过，这是我的……” “田局长，难道你连一台平板计算机都买不起，要占用公物？你应该知道，这台计算机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你……” “最后一次，给我。”曾永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想喝点什么？” 曾永强微微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朝橱柜走去的田皓桐。 “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茶。当然，我这里的茶都很一般，肯定比不上特勤局的。” “田局长。” “你要看，就拿去吧。”田皓桐已经走到橱柜旁，把平板计算机放到橱柜上后，他拿起了茶杯。 曾永强走了过去，拿起了平板计算机。 这个时候，田皓桐倒上了一杯茶。曾永强已经打开平板计算机，而且看到了显示在首页的那份电子文件。 那份文件有三页，签名在最后一页。 曾永强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田皓桐转过身来，而且撞到了他身上。 看上去，这是一个很不经意的动作。只是在撞上去的时候，茶杯里的水朝着平板计算机泼了过去。 田皓桐知道，这是唯一毁灭那份文件的办法。 平板计算机没有硬盘，使用的是ram储存器，在进水之后就会损坏，储存在里面的电子文件无法复原。 只是，田皓桐低估了曾永强。 因为早有怀疑，所以就算曾永强反应迅速的特勤人员，在田皓桐转过身来的时候，也会侧身避开。 做为一名特勤人员，曾永强还首先护住了平板计算机。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田局，你确实很忠诚，只是效忠的对象错了。” “你……” 把田皓桐推开，曾永强由退后了一步，才转过平板计算机，把屏幕朝向田皓桐，上面显示的是文件的最后一页。 田皓桐咬紧牙关，准备冲上去夺过平板计算机。 只可惜，他不是外勤人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曾永强就拔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田局，你知道我会开枪，所以不要逼我开枪！” 办公室的墙壁是用玻璃做的，外面的警卫与特勤人员见此情形，立即冲了进来。 “把枪放下！”曾永强朝那两名警卫吼了一声。“我们代表元首，现在逮捕田皓桐，你们想跟他一起完蛋吗？” 两名警卫很是震惊，不过都把手枪揣了回去。 之前，李莉莉就下令逮捕过田皓桐，警卫已经习惯了。 “把他单独关押，你们两个去审讯室，找到那个女人。” 特勤人员把田皓桐押出去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员都惊呆了，蒲小俊带着几名情报分析人员跑了过来，拦住了那两名特勤人员。 “你们干什么，放了田局！” “让开！” “你们凭什么抓人！？” 曾永强走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情报分析部门的主管，你们凭什么抓人？” “田皓桐涉嫌与一起叛国罪行有关，我们奉元首的命令逮捕他。谁敢阻拦，谁就是他的同伙。从现在开始，由我接管国土安全局，全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想辞职的，先把辞职信写好，不然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你……” 两名情报分析人员拉住了蒲小俊，让他不要冲动。 “没听见吗？只要你们还是国土安全局的人，就得服从命令。我们正面临一场严重的恐怖袭击，失职是重罪！” 田皓桐朝蒲小俊微微点了点头，让他控制住情绪。 “不管怎么样，田局是无辜的。” “田皓桐是不是无辜的，我们说了都不算，最后得由法官裁定。如果你相信田皓桐是无辜的，那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你……” “蒲小俊，服从命令。你效忠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国家。现在，国家需要你，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田皓桐对蒲小俊呵斥了一句。 “田局……” “我是清白的，不会有事。如果因此让你们受到影响，我就有罪，明白吗？” 蒲小俊咬紧牙关，退后了两步。 曾永强冷冷一笑，对身后的两名特勤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去审讯室，找到与逮捕唐映霞。 只是，曾永强低估了唐映霞。 大厅里的骚动，等于在向唐映霞报警。在蒲小俊挡住曾永强他们的时候，唐映霞就在通往审讯室的楼道口。看到田皓桐被捕，而且那些特勤人员很不客气，曾永强还提到田皓桐涉嫌叛国，她立即明白了过来。 就算曾永强等人是特勤人员，他们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曾永强摆脱蒲小俊之前，唐映霞就回到了关押杜文艳的审讯室。 “特赦令传来了，田局让你过去。” “现在？” “对，有我看着她，没事的。” 那名警卫看了杜文艳一眼，这才离开。他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对唐映霞产生怀疑。 警卫刚走，唐映霞就拽住杜文艳的胳膊，带着她走到门口。 “你干什么？” “现在跟我走。” “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已经获得特赦，而且……” “我是在骗人，现在有人要来带你离开国土安全局，田局长也被控制了起来，要想活命的话，就得跟我走。” “可是……” “你相信我吗？” 杜文艳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不要多问，跟我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查清楚情况。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威胁。” 说完，唐映霞脱掉外套，让杜文艳穿上，遮住了她身上的囚服。 因为没有关押其他嫌疑犯，而且杜文艳已经答应招供，所以审讯室外面的走廊没有警卫看守。 虽然是第一次来国土安全局总部，但是唐映霞把唐旭宸教给她的东西学到了家。比如到任何一个陌生环境里，第一件事都是熟悉环境，规划逃跑路线，以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逃走。 即便唐映霞不是情报人员，她的能力也不在情报人员之下。 第699章认罪 “这是怎么回事？警卫呢，这里的警卫呢？” “我在这。”那名开始被唐映霞支走的警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她们在哪，杜文艳，还有那个叫唐映霞的女人在哪？” “这……”警卫本想解释，只是审讯室里空荡荡的，以及曾永强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解释根本没用。 “封锁整栋大楼，立即封锁整栋大楼，禁止任何人员进出。” 警报响起，不是曾永强的命令被执行，而是火灾警报！虽然在安保系统控制下，大楼的门窗都被锁死，但是在发生火灾的情况下，供人员疏散的消防通道会打开，而且不受安保系统控制。 国土安全局总部大楼，总共有八条消防通道。 曾永强在第一时间把带来的特勤人员派了出去，每两名特勤人员一组，分别守住一条消防通道。只可惜，跟他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的特勤人员总共只有八名，最多只能守住四条消防通道。 搜索持续了十分钟，曾永强不得不承认，唐映霞与杜文艳已经逃走了。 此时，田皓桐已被关进审讯室。 “立即发布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她们两个。把她们的照片发给北京市内的所有警察、巡警与武警，发现之后立即逮捕，如果她们拒捕，可以当场击毙。”曾永强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故意说了这番话。“发现她们之后，立即向我汇报。还有，召集部门主管，五分钟后开会。” 田皓桐面无表情的看着曾永强，虽然他不是外勤人员，但是受过反审讯训练。 等到跟来的特勤人员离开，曾永强才关上门，走到田皓桐跟前，把手上的平板计算机放到了田皓桐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们无话可说。” “你应该知道，不管是在给予恐怖份子的特赦令上伪造元首签名，还是包庇伪造特赦令的犯罪份子都是重罪。前者是叛国罪，会被处以死刑。后者稍微轻点，不过同样能把你关入大牢，直到发霉发臭！” 田皓桐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 “老实交代，罪名轻一点，也许念在你为国家服务多年的份上，元首会网开一面，让你回家养老。” “字是我签的，特赦令也是我伪造的，与他人无关。” “这么说，你是不肯承认了。” “我已经承认了。” “放屁！”曾永强暴呵了一声。“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份特赦令的来历吗？根本不是你签的字，你也没有这个胆量。” “那只能说，你小看了我。” “你……” 田皓桐瞟了曾永强一眼，说道：“我是国土安全局局长，没有胆量的话，早就不干这份工作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已经交代，要怎么处置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很好，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交代。” “我不是恐怖份子，而且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阻止恐怖袭击，你可以审问我，但是在拷问我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曾永强咬紧牙关，指了指田皓桐的鼻子，却什么都没说。 田皓桐也没再废话，他已经说了该说的话。 其实，在曾永强发现那份特赦令的时候，田皓桐就想到，只要把唐旭宸交代出来，曾永强不会为难他，只是他的供词会害死唐旭宸，也会影响到正在进行的反恐行动，最终让恐怖份子得逞。因为协助唐旭宸伪造特赦令，加上唐映霞与杜文艳逃脱，所以就算他招供，也未必能得到宽大处置。如果他担下所有责任，曾永强就没有办法对付唐旭宸，也就不会对正在进行的反恐行动产生影响。在阻止了恐怖袭击之后，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田皓桐不但不是罪犯，还是协助唐旭宸阻止恐怖袭击的功臣，针对他的控诉也就会烟消云散，至少不会让他坐牢。 此外，田皓桐根本不信任曾永强。 虽然曾永强已经在特勤局服务了十多年，在薛震远担任元首期间，他就是特勤人员，但是与田皓桐所熟悉的那些特勤人员相比，比如朱洪贵，曾永强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一直是萧云鹏的人，担任萧云鹏的贴身保镖，受到萧云鹏的器重与信任。虽然他不是机要秘书，但是不比那个李莉莉好多少。 他突然出现在国土安全局，还拿元首令夺权，足以让田皓桐产生警惕。 以田皓桐对萧云鹏的理解，就算他老实招供，把唐旭宸供出来，只要没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结果就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他会成为替罪羊，萧云鹏决不会让他光明正大的离开国土安全局。 显然，田皓桐面临的是一个典型的“囚徒困境”。 现在，他只能绝对信任唐旭宸。 至于能不能继续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田皓桐根本不在乎。 对这份工作，他已经非常厌烦了。 离开审讯室，回到局长办公室，曾永强给李莉莉打了电话。 “他不肯招供？” “我说得很清楚，伪造元首签名是叛国罪，可是他不肯承认是唐旭宸伪造的签名，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 “你得审讯他。” “我已经审问了他，但是没有元首批准，我不会拷问他。他是国土安全局局长，事情闹大了，谁都罩不住。” “你……” “不过，我已经查明，这份特赦令来自外部网络。”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在撒谎，根本不是他签的字。不是他的话，那就肯定来自青岛，只是无法证明是唐旭宸做的。” “如何才能证明？” “我询问过龚涛，从技术手段上，无法证明是谁的签名。核对笔记需要时间，而且是电子签名，笔记的准确度不是太高。” “这么说，只要他不肯供出唐旭宸，就不能说是唐旭宸伪造了元首签名。” “正是如此。” “那么，你得继续向他施压。” “我说过……” “不是拷问，是用别的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他在乎的东西。你得威胁他，让他知道保护唐旭宸的代价。” “李秘书，这么做是违法的，而且……” “而且什么？田皓桐只是一只小虾米，只要唐旭宸还在，他随时可能东山再起，难道你想看到那一天到来？” 曾永强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么一搞，他与田皓桐已经势不两立。要是田皓桐再次复职，那他今后在特勤局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别忘了，田皓桐上次复职，李莉莉就被赶了回去。 因为是元首的机要秘书，所以李莉莉受到的影响还不是很大。不管怎么说，元首需要她的协助。曾永强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特勤人员，而国土安全局是国内安全机构的龙头老大。只需要打一份报告，田皓桐就能让曾永强下课。显然，在特勤局，有资格取代曾永强的大有人在。 李莉莉已经把话说清楚，怎么做是曾永强的事。 此时，唐映霞已经带着杜文艳到了她落脚的那家酒店。她让司机把出租车开到了一楼餐厅的门外，避开了大堂。虽然餐厅还在营业，但是已是晚上八点过，没有多少顾客，服务员都很懒散，没有注意到她们。 “衣柜里有几套衣服，你应该能穿。去冲个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我们等下就得离开这里。” “离开？” “我们是从国土安全局逃出来的，不出所料的话，国土安全局已经发布了通缉令，即将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搜捕行动。” “我们为什么要逃走？” 唐映霞看了眼杜文艳，说道：“在我们逃走之前，特勤局的人控制了田皓桐，也就是帮你申请特赦令的国土安全局局长。如果元首签署了特赦令，肯定不会派特勤人员来控制田皓桐。” “你是说……” “显然，元首没有签署特赦令。” “可是……” “哪来这么多问题？”唐映霞有点不耐烦。“元首不肯给你特赦，显然打算用别的办法让你招供。如果我没有带你逃出来，你会吃很多苦头，而且最后会被定罪，叛国罪，肯定是死刑。当然，我也有私心。我不是国土安全局的人，那帮特勤人员把田皓桐抓起来，接下来就会逮捕我。” “逮捕你？” “别问那么多，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就离开这里，抓紧时间。” 杜文艳没再多问，进了卫生间。 唐映霞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收起了手机。 特勤局的人逮捕了田皓桐，还试图逮捕她，要对付的肯定不是田皓桐与她，而是要利用他们对付唐旭宸。 显然，唐旭宸他们的通信联络肯定受到监听。 此外，以国土安全局的技术手段，很容易通过打给唐旭宸的电话，追踪到唐映霞所在的地点。 “动作快点，别耽搁时间。”唐映霞确实有点不耐烦，现在不但要尽快离开北京，还得尽快跟唐旭宸取得联系。 五分钟后，杜文艳从卫生间里出来，换上了一套职业女装。 很和身，她的身高体形与唐映霞差不多。 唐映霞已经收拾好行装，其实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支枪械，几件衣服与一些现金，一个背包就能装下。 两人没有坐电梯，而是通过楼道去了地下车库。 虽然唐映霞没有驾车过来，但是以她的能力，在酒店的地下车库里搞到一辆轿车不算什么难事。 因为已是晚上，所以回到酒店的车主要到明天早上离开时才会发现车辆被盗。 第700章一往无前 “多久？” “最多六十秒。” 唐旭宸点了点头，拨通了开始打来的那个电话。“映霞，是我，有六十秒，发生什么事了？” “田皓桐已被特勤局的人控制，我带着杜文艳从国土安全局逃了出来，还在北京，我们该怎么办？”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唐映霞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已经把意思表达清楚。 “哥……” “你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杜文艳藏起来，然后设法让她把知道的事情讲出来，特别是与核密码有关的。” “我知道，我会设法收复她，只是没有元首的特赦令……” “告诉她，只要跟我们合作，在阻止恐怖袭击后，就算没有特赦令，我也会设法把她送出中国，还会给她一笔钱，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有必要，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保证她的安全。” “好的。” “还有……”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得去田皓桐家里，把他的妻子儿女接走。” “有这个必要？” “照我的吩咐去做，而且首先做这件事。你有车吗？” “搞了一辆，能用到明天上午。” “很好，现在记下田皓桐的住址。过去的路上，设法搞到一部手机。找到田皓桐的妻子之后，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他住在哪？” 唐旭宸把田皓桐的家庭地址告诉了唐映霞。“你在北京有熟人吗？” “哥，你说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那么，你得去找爱田玲子，但是不能去大使馆，最好让爱田玲子出来见你。还得告诉她，避开大使馆外面的外勤人员，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去向。” “找她干嘛？” “她是唯一能信任的人，明白？”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样，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唐旭宸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已经用了五十七秒。 开始，唐映霞就打来电话，用的是一个公用电话，只提到需要一条不会被国土安全局追查到的保密通信线路。唐旭宸立即找到罗琳琳，让她设立了这条保密线路，但是只能保证六十秒的安全通话时间。 “老唐，发生什么事了？”木林森早已赶了过来。 唐旭宸看了木林森一眼，长出口气，说道：“特勤局的人逮捕了田皓桐，接管了国土安全局，还试图逮捕唐映霞。” “什么！？” “在此之前，元首没有接我的电话。” “你是说……” “显然，元首没有签署给杜文艳的特赦令。虽然不知道元首为什么改变主意，但是局势很明显，田皓桐的处境岌岌可危。到现在还没人来找我，说明田皓桐没有把我供出来，揽下了罪名。” “什么罪名？” “伪造元首签名。” “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事发前，我在特赦令上签了字，是元首的名字，然后发给了田皓桐。” “你……你怎么这么愚蠢！？” “杜文艳要在获得特赦之后才肯招供，我们需要她的情报，而元首不肯接电话，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 “事已至此，争吵有用吗？” 唐旭宸与木林森同时朝欧阳凤鸣看去，都闭上了嘴。 “元首肯定听信了某个狐狸精的谗言，才临时改变主意。特勤局的人没来对付我们，表明老唐的判断没有错，田皓桐没把我们供出去。毫无疑问，特勤局的人会审问他，甚至会审讯他，但是未必会拷问他。” “所以我让唐映霞去把他的妻子儿女接走。”唐旭宸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唐映霞赶在特勤局的人到达之前，把田皓桐的妻子儿女送走，田皓桐就不会招供。没有证据，特勤局的人不敢动我们，而且元首也不会让特勤局的人来对付我们。” “前提是，得让田皓桐知道我们已经派人接走了他的妻子儿女。”李金明说了一句。 “他被关在国土安全局总部，那里已经被特勤局的人控制，我们……” “我有办法。”宫浩宁说了一句。 众人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蒲小俊，他是田皓桐提拔起来的，而且一向敬佩田皓桐。我们可以找他，让他去告诉田皓桐。” “他可靠吗？” “应该没问题，至少在国土安全局，没人比他更可靠。”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在唐映霞把田皓桐的家人接走之后，你就跟蒲小俊联系。” “接下来呢？”谭滔问了一句。 “继续做该做的事情。”唐旭宸看了谭滔一眼，说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只要我们答应把她送走，而且保证她的安全，杜文艳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到时候，让爱田玲子想办法把她送出中国。拿到她掌握的情报之后，我们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不出所料，几个小时之后，我们也将离开中国。” “除非西村弘志没有在此之前炸毁潜艇。”欧阳凤鸣嘀咕了一句。 “谁也准确预测还没发生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尽最大努力夺回核潜艇，救出被扣押的日本首相。至于其他的，我们不用去考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考虑。”唐旭宸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田皓桐不肯出卖我们，除了对我们的信任，更多的是，只有成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才能洗脱罪名。对我们来说同样如此，如果失败了，不管付出多大努力，做出多大牺牲，我们也是罪人。哪怕不是法律上的罪人，也是民族的罪人。各位，现在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更不能瞻前顾后。我们面前就一条路，只能继续走下去，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木林森挥了挥手。 唐旭宸朝木林森点了点头。他是这支团队的核心，起到凝聚作用，可是有的时候也需要其他人的支持。 此时，唐映霞与杜文艳正在赶路。 看到前面的通信设备商店，唐映霞把车停在了路边。 “留在车上，不要放下车窗，我马上就回来。” 杜文艳点了点头，不过显得有点慌张。 唐映霞迟疑了一下，拔出p99手枪，塞到了杜文艳手上。 “这……” “不会使用？”唐映霞拿起手枪，拉了下套筒，再解开保险。“子弹已经上膛，保险也打开了，扣下扳机就能发射。当然，瞄准后再开枪。如果有人接近，有人试图上车，就朝他开枪。” “我……我不敢……” “你他妈的给我振作起来。你敢跟恐怖份子合作，敢帮恐怖份子破解核密码，好有什么不敢的？” 杜文艳沉默了，不过仍然有点慌张。 唐映霞也意识到，这番话说得太重了。“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找我们。如果被警察抓住，我最多会蹲几年大牢，你却会被枪决。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很重要的事，能够帮助我们化解危险，也能帮你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所以你得振作起来，学会保护自己。” 杜文艳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记住，谁敢欺负你，就朝他开枪。等下看清楚了，不要朝我开枪。” “扣下扳机就行了？” “这里是保险，旋转到朝下的位置就是解脱，旋转到水平位置就是关上。”唐映霞指了下扳机护圈上的保险装置。“现在关上保险。” 杜文艳照做了。 “很好，现在打开保险。” 杜文艳又照做了。 “学得很快，多联系几遍就会熟练。好了，我去搞几张电话卡，你留在车上，我很快就回来。” 让杜文艳把手枪揣到上衣的口袋里，唐映霞才下了车。 店铺还没有关门，不过没有顾客。 像这种挂着电信公司牌子，专门卖手机、电话卡、充值卡、手机附件的商店，在中国的各个城镇里都很常见。 唐映霞找的一家铺面很小的商店，一看就知道没有联网。 营业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好像是在聊微信。 唐映霞买了两部国产手机与两张手机卡，并且为每张卡各充了五百元话费。因为出售阔绰，而且给出了身份证，所以营业员没多问，甚至没有仔细检查那张名字为“林宝儿”的身份证，只是登记了身份证号码。 五分钟后，唐映霞回到了车上。 接下来，她又在两个类似的店铺各购买了两部手机与两张手机卡，给每张手机卡里充了五百元花费。同样的，店家只登记了身份证号码。这样一来，最快要明天上午，店家在把身份证号码输入电信公司的用户系统时，才会发现那是假证件。显然，唐映霞不会为明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担忧。 这些，都是唐旭宸教给唐映霞的，最简单的反监听与反追踪手段。 来到田皓桐的住所附近，唐映霞开车绕了一圈，才把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然后掏出了一部买来的手机。 “喂，请问你找谁？” “爱田，是我，别说话，听我说。”唐映霞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得想办法单独离开大使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不要被外面的国土安全局的人发现。还记得我们回来时路过的那座立交桥，就是我们走错路的那座立交桥吗？” “记得。” “一个小时后，到哪里跟我见面。记住，一个人来，不要被发现，也不要用大使馆的车辆，路上注意后面，不要被人跟踪。” “一个小时后？” “对，去找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把号码发给我。到了之后，等着我，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第701章接人 五分钟后，爱田玲子把手机号码发了过来。记下号码，唐映霞拆掉了开始使用的那部手机。 “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杜文艳点了点头，与之前相比，她显得更加镇定。 “记住，如果有人靠近，就缩下去，尽量不要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不要开门。如果有人想拉开车门，就朝他开枪，然后下车，在附近藏起来。听到枪声，我会赶来找你，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惊慌逃窜。” “你要去多久？” “就一会，最多几分钟。现在把手枪拿出来，检查一下。” 杜文艳按照唐映霞的吩咐，取出手枪，检查了一番。 “很好，把手枪揣到外衣口袋里，手也放在口袋里。” 等杜文艳这么做了，唐映霞才下了车。 国土安全局的人还没到来，不过不等于不会到来。虽然唐旭宸没有说为什么要把田皓桐的家人接走，但是唐映霞已经想到。为了让田皓桐屈服，让田皓桐指控唐旭宸，特勤局的人会利用田皓桐的家人。也许不是威胁，也许只是把田皓桐的家人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可是田皓桐不会这么想。 田皓桐的家是一栋叠拼别墅中的下叠，有两层，还有一个地下室，总的使用面积在三百平方米以上。这是十多年前从军情局分到的福利房，只是在实行房产改革之后，现在成了可以自由买卖的商品房。 现在，这套房屋的市场价在一千万元以上。 还不到九点，房间里亮着灯。唐映霞没有走歪门邪道，直接去摁响了门铃。 “请稍等，来了。”打开房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穿了一套家居服。 看到站在门口的唐映霞，她显得很惊讶，不过并不害怕。 “田夫人？” “你是……” “我是唐旭宸的妹妹，田大哥让我来找你。” “哦，请进，快请进。”田皓桐的妻子不认识唐映霞，不过认识唐旭宸，因为当年田皓桐能分到这套住房，能到国土安全局工作，后来能够成为国土安全局局长，全都多亏了唐旭宸。 当然，她并不知道唐旭宸有没有妹妹。 “你一个人在家？” “孩子在楼上，老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你得把他们叫下来，让他们换好衣服。” “什么？” “收拾几套换洗用的衣服，带上个人证件。” “这……” “田大哥让我来接你们。” “去哪？” “离开北京。” “可是……” “相信我。”唐映霞迟疑了一下，说道，“等下，我会详细解释，只是现在，你得去把孩子与老人都叫来，让他们换好衣服。” “我不会离开，我给老田打电话，我……” “嫂子！” “这是我的家，我……” 唐映霞咬了咬牙，上前夺走了田皓桐妻子拿出的手机。“我给大哥打电话，让他跟你说明情况。” 田皓桐的妻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见过唐旭宸，知道唐旭宸值得信任。 唐映霞掏出一部买来的手机，给唐旭宸打了电话。接通后，她把手机递给了田皓桐的妻子。 “老唐，我是小玉，有个自称是你妹妹的人……” “小玉，她是我妹妹，是我让她去接你的。皓桐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担心你们会受到威胁，所以让她去接你们暂时离开北京。” “危险？” “与机场的恐怖袭击有关。” “可是……” “皓桐现在有事走不开，不过你放心，他很安全。如果你们受到威胁，他也无法专心工作，所以请你理解。” “好的，我去叫孩子。” “把电话给映霞，我有话跟她说。” 田皓桐的妻子把手机还给了唐映霞，说道：“我去上面叫孩子与老人下来，你开始说要收拾什么？” “几套换洗衣服，身份证件，其他的都不用带，我会帮你们准备好。” “好的，我马上下来。” 等田皓桐的妻子走开，唐映霞才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哥，有什么事？” “联系上爱田之后，把他们送到日本大使馆，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明白。” “安顿好他们之后，你得让杜文艳招供。” “知道，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行，就这样吧。” 几分钟后，田皓桐的妻子带着儿女，还有四个老人下来。他们都已换上衣服，还带上了两个行李箱。 唐映霞有点头大，因为她只考虑接走三个人，而不是七个！ 停在外面的那辆轿车，最多还能坐三个大人与两个孩子。 “你们稍等一下，就几分钟。” “你要干嘛？” “留在家里，除了我，任何人来敲门都不要开门。记住，任何人，那些恐怖份子很有可能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人。” 田皓桐的妻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还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大多不缺钱，即便并非个个都是局长，不过以情报机构的高级官员为主。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就在附近的找到了一辆七座旅行车。 虽然挤了一点，但是塞进七个大人与两个孩子，应该不是问题。 也就在唐映霞撬开旅行车的车门时，三辆越野车驶了过来，停在了田皓桐住所外面，来了六名特勤人员。 带队的是铁战鹰，他是曾永强的心腹手下。 让驾车的三名特勤人员留在车上，铁战鹰带着两名特勤人员朝田皓桐的住所走去。 虽然田皓桐已经被捕，但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再说了，铁战鹰是特勤人员，表明身份就可以了。 “叮咚……” 铁战鹰摁响了门铃。 房间里面，田皓桐的妻子吓了一跳。她没有吭声，还立即示意，让其他人也不要吭声。 在门铃被摁响前，她就通过门框上的玻璃，看到了外面的三辆越野车，还有从车上下来的三个男人。 黑西装，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不过，唐映霞警告过她，恐怖份子很有可能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人。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田皓桐的妻子走到门后，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有人吗？”铁战鹰问了一句。“我们是特勤局的人，请开门。” 特请局？ 田皓桐的妻子当然知道特勤局是干什么的，不过恐怖份子能伪装成国土安全局的人，也就能伪装成特勤局的人。 “我知道你在家，请你开门，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调查？ 有什么调查需要由特勤局出面？ 再说了，田皓桐是国土安全局局长，特勤局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来他家，对他的家人进行调查。 就算是，也应该首先打电话来，而不是直接登门。 肯定是恐怖份子！ “砰——砰——砰……” 铁战鹰没再摁门铃，而是在房门上砸了几下，用的力很大，也显得很粗鲁。 田皓桐的妻子吓坏了，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个时候，突然从电视里爆发出了很大的噪音。正在播放的是一条广告，音量比正常时高出了很多。 “我知道你们在家，快开门！” 田皓桐的妻子咬了咬牙，跑过去关掉了电视。 显然，这么做，与此地无银三百两异曲同工。 如果电视一直开着，铁战鹰还不会起疑，毕竟有的人在匆忙出门的时候，会忘记关掉电视。 电视突然关闭，表明家里有人，却没有开门。 铁战鹰没再敲门，而是退后两步，拔出了手枪，还朝站在两侧的同伴点了点头，让他们做好破门准备。 看到这一切，田皓桐的妻子更加相信他们是恐怖份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旅行车开了过来。 留在越野车上的三名特勤人员注意到了那辆旅行车，不过没有产生警觉，毕竟住在这里的都是情报机构的工作人员，而且以高级官员为主。再说了，那辆旅行车是从前面的一栋别墅旁开过来的。 直到旅行车驶进，越野车上的特勤人员才发现了问题。 车上没有驾驶员！ “噗——噗——噗……” 三次枪声，三枪打在了三名特勤人员的肩膀上，不是致命部位，只是让他们无法拔出别在腋下枪套里的手枪。 也活该他们倒霉，因为他们放下了车窗玻璃。 “噗——噗——噗……” 又是三枪，这次打在了三辆越野车的右前门上，而且全在门锁部位，打坏了门锁，导致车门被卡死。 “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 铁战鹰等三名特勤人员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用枪口对准了他们。 “噗……” “啊……” 唐映霞没有手软，朝铁战鹰右侧那名特勤人员的大腿上开了一枪，那名特勤人员没有倒下，只是惨叫了起来。 “立即放下武器！” 这下，三名特勤人员不敢迟疑，立即丢掉了手枪。 “噗——噗……” 唐映霞朝铁战鹰与另外一名特勤人员各开了一枪，而且全都打在大腿上，让他们失去了活动能力。 等他们倒下，唐映霞才走过去，踢开了丢在他们旁边的手枪。 “你……你是……” “我是你老妈！” 话音未落，唐映霞就朝铁战鹰的下巴踢了一脚，让他昏了过去。 “双手抱住脑袋，面朝地面。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谁敢抬头张望，我就杀了谁！”唐映霞朝旁边挪了两步，又对车上的三名特勤人员吼道，“你们也一样，下车，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目睹铁战鹰被踢断下巴，还各挨了一枪，五名特勤人员哪敢反抗，立即照做。 第702章暗示 与特勤局的增援人员一同赶到的，还有几辆救护车。 铁战鹰等六名特勤人员都伤得很重，特别是铁战鹰，不但右腿挨了一枪，导致股骨粉碎性骨折，下巴还被踢了一脚，掉了十几颗牙齿，恐怕得做全口种植牙，只是他们受的都不是致命伤。 显然，唐映霞已经手下留情了。 “废物，一群废物，六个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被偷袭！” 曾永强怒不可遏，狠不得立即赶到现场，给铁战鹰他们各补上一枪，让他们知道掉以轻心的后果。 不可否认，铁战鹰他们确实有点掉以轻心。 虽然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唐映霞，但是在田皓桐的妻子拒绝开门之后，就应该察觉到威胁。只要提高警惕，在发现那辆旅行车的时候做好准备，就不会被唐映霞偷袭，至少不会全部遭到偷袭。 他们是特勤人员，以他们的身手，只要及时发现威胁，唐映霞就逃不掉，更不可能带走田皓桐的家人。 在铁战鹰等人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国土安全局通过交通监控录象，找到了那辆被唐映霞偷走的旅行车。只可惜，已经人去车空，而且是在一处偏僻的露天停车场里面，几个监控摄像头根本没有工作。 唐映霞已经逃走了，还带走了杜文艳与田皓桐的家人。 以她带着杜文艳逃出国土安全局总部，接走田皓桐家人时对付六名特勤人员，还有抛弃车辆时的手法来看，她的能力绝不亚于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甚至在很多普通情报人员之上。 给李莉莉打了电话之后，曾永强去了关押田皓桐的审讯室。 唐映霞接走了田皓桐的家人，意味着无法用家人来威胁田皓桐。要让田皓桐招供，得使用别的办法。 “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 田皓桐抬起头来，不大明白的看着曾永强。 “很明显，唐映霞是一名日本间谍。她不但劫走了杜文艳，还去了你家，绑架了你的妻子儿女。” 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高兴得起来？” “曾永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虽然你是特勤人员，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跟在领导人屁股后面，没有经历过大风大雨，欠缺处理突发时间的经验，不懂得如何利用掌握的情报，也很正常。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很常见，包括李莉莉，差不多都是酒囊饭袋。” “你……” “要想胜任国土安全局的工作，你还得好好学习，好好锻炼。” “这么说，你认识她，而且信任她？” 田皓桐冷冷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个陷阱。 “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就只有用别的办法了。”曾永强长出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这个房间，曾经关押过很多恐怖份子，而且没有一个坚持住，到最后都会老实招供。” 田皓桐冷哼了一声。 “我很想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曾永强，你也是执法人员，你应该知道，刑讯逼供在法律上站不住脚，我在拷打下给出的供词根本没有法律意义。” “是吗？” “你要的不是线索，你早就掌握了线索，你要的是证词。”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并不认同你的说法，至少在这个特殊时期，用任何手段获得的证词都很有价值。” “你……” “还有，我要你的证词，不是为了在法庭上给你定罪，明白吗？” 田皓桐微微一愣，随即咬紧了牙关。 “好好享受吧，受不住的时候，别望了让审讯专家来找我。” 丢下这句话，曾永强离开了审讯室。 虽然在田皓桐面前很得意，但是曾永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田皓桐不是情报人员，在拷问之下肯定会开口招供。只是，他会坚持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绝不会立即开口招供。 显然，曾永强等不了那么久。 田皓桐是块硬骨头，而且对国土安全局的游戏规则一清二楚，也就不能指望他能及时开口招供。 那么，就得把重点放在唐映霞身上。 曾永强没有等待，立即下达命令，动用国土安全局的全部资源追捕唐映霞，在大北京范围内展开搜捕行动。 在他安排抓捕行动的时候，蒲小俊找了过来。 此时，审讯专家已经进入审讯室。 所谓“审讯专家”，就是通过科学、合理的手段，给受审者施加痛苦，让受审者在痛苦的折磨下开口招供。 当然，刑讯逼供本身就是非法行为，因此只用在恐怖份子身上，而且主要用来获取进行调查的线索，而不是送到法庭上的证据。每个安全情报机构都有审讯专家，而且都属于灰色人物。 一般情况下，审讯从药物开始，给受审者注射能够产生痛苦的药物。 “田局长，对不起了。” “做你该做的事。”田皓桐抬头看了眼审讯专家。他叫聂家荣，在国土安全局工作了七年，当初正是田皓桐把他招进来的。 聂家荣暗自叹了口气，把装有液体药物的注射器插入了输液管。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老聂，等下。”进来的是蒲小俊。“让我跟田局说两句话，就两句。” 聂家荣微微一愣，朝那面安装了单向玻璃的墙壁看去。 蒲小俊点了点头，示意隔壁监控室里是自己的人。 “两分钟。” “没问题，就说两句话。” 等聂家荣出去，蒲小俊才走到田皓桐身边。“田局，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别硬撑了，为自己想想。” 田皓桐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蒲小俊。 “嫂子他们已经失踪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家人想想。” “够了！” “田局，我是为你好。” “你已经说了三句话，出去！” 蒲小俊叹了口气，在田皓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把手撑在了桌面上，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我说了，出去！” “田局……” “老子看走了眼，当初就不该把你招进来。” 蒲小俊咬了咬牙，在起身的时候，撑在桌面上的手从田皓桐面前拿来。 看到蒲小俊手心上的那两个字，田皓桐才猛然明白过来。 “田局，你要想清楚，这可是叛国罪，是死罪，你……” “滚！” 随着田皓桐的一声暴呵，蒲小俊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审讯室，不过他已经把最关键的信息告诉了田皓桐。 走出去的时候，他擦掉了写在手心上的那两个字。 聂家荣回到了审讯室，继续审讯田皓桐。 隔壁的监控室里面，曾永强满脸怒火，却无计可施。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他叫住了蒲小俊。“你在干什么？” “你都看到了。我想说服他，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也不想出现这样的结果。” “你的手。” “什么？” “把你的手伸出来。” 蒲小俊很是惊讶，甚至有点慌张。 曾永强没再多问，一把抓住蒲小俊的胳膊。 “啊，痛，痛……” 随着曾永强使劲，蒲小俊摊开了手掌，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你干嘛，放开我！” 曾永强咬了咬牙，放开了蒲小俊的胳膊。 “你是不是疯了？我好心帮你，你却……” “滚！”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蒲小俊吼得很大声，而且开始惨叫的时候，就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让他们看到了曾永强的所作所为。 曾永强知道，蒲小俊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利用他，却找不到证据。 被几十名国土安全局的工作人员盯着，让他很没面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龚涛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围在这里干嘛？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轰走附近的人员，龚涛才对曾永强说道，“我知道唐映霞去了哪？” “什么？” “她肯定在北京，只要田皓桐还在我们手上，她就会留在北京。只是，为了不被我们的人发现，她需要一个十分安全的藏身地点。” 曾永强锁紧眉头，带着龚涛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搜捕行动已经全面展开，有几万名警察、特警与武警在寻找她，电视台也即将播出针对她的通缉令。” “她肯定逃不掉！” 龚涛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她留在北京，就只有一个地方算得上绝对安全。” “什么地方？” “日本大使馆。” 曾永强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龚涛。 “我查过监控录象，在日本首相遭到绑架之前，是她把爱田玲子从日本大使馆救走，然后又是她把爱田玲子送了回去。很明显，爱田玲子一直在跟她合作。现在，能够收留她的只有爱田玲子。” “那是日本大使馆。” “关键就在这里，我们无权去日本大使馆抓人，所以那里绝对安全。” 曾永强微微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如果能够证明她在日本大使馆内，以目前的局势，我们可以向日本当局提出来，让他们把唐映霞交出来。” “可以吗？” “唐映霞是恐怖袭击的嫌疑人，恐怖袭击由与日本特勤人员有关，连日本首相都被绑架了，只要我们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日本当局无法拒绝。如果日本当局拒绝，那就证明日本当局与恐怖袭击有关。” 曾永强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 龚涛说得有理，不过曾永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只能向李莉莉求援，让李莉莉出面做这件事。 第703章针锋相对 “好了，这里很安全，只有我能够进入这个房间。”关上房门，爱田玲子才转过身来对唐映霞说道，“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映霞朝田皓桐的家人看了一眼，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等下，我会送些食物、饮水与保暖的棉被过来。你们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们。”用汉语对田皓桐的家人说了一句，爱田玲子才朝唐映霞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唐，这……” “嫂子，你放心，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田皓桐的妻子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有点不放心，因为开始的时候，爱田玲子对唐映霞说了一句日语。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日本大使馆里面。 爱田玲子是从侧门进入大使馆的，直接进了地下车库，然后带他们来到这里，没让他们看到悬挂在大使馆外的牌匾。 等唐映霞出来，爱田玲子拉上了房门。 “田皓桐被抓了。” “什么？” “特勤局的人逮捕了他，在此之前，我们抓到了杜文艳，而且跟她达成协议，用特赦交换情报。在等元首签署特赦令的时候，特勤局的人来到国土安全局总部，逮捕了田皓桐，还试图逮捕我。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目前看来，元首不会签署特赦令，也不会立即释放田皓桐。” “唐旭宸是怎么说的？” “我给他打了电话，但是不安全，没有多说什么。他仍然在负责反恐行动，只是情况不大乐观。” “他们呢？” “他让我去接走田皓桐的家人，应该跟田皓桐有关，也许特勤局的人打算用田皓桐的家人来威胁田皓桐。” “这……” “肯定有人在搞鬼，想搞垮我们。”唐映霞咬了咬牙，说道，“没办法，我只能找你。”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查到了什么？” “杜文艳是能够破解核密码的专家之一，而且在被捕之前，跟一名叫山口洋田的日本间谍在一起。只可惜，我没能抓住他。按照杜文艳的交代，她已经编写好了核密码，而且发到了一个山口洋田能打开的电子邮箱里面。田皓桐被捕后，国土安全局盯上了我们，根本没有花力气追捕山口洋田。” “也就是说，山口洋田已经拿到了核密码，而且即将交给西村弘志。” “也许已经交给了西村弘志。当然，也有可能没有。” “你们怎么不向元首说清楚？” “大姐，你认为我们不想吗？如果能够向元首解释清楚，国土安全局就不会通缉我，也不会追捕我。”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元首是萧云鹏，不是薛震远。老唐对元首的影响力非常有限，要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的麻烦事。” “现在该怎么办？” “我得跟杜文艳好好谈谈，先搞清楚情况，然后联系老唐他们。” “行，我帮你把风。”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我去查清楚山口洋田的底细，等下过来找你。” 等爱田玲子离开，唐映霞才去了杜文艳所在的房间。 因为要审问杜文艳，所以唐映霞没让她跟田皓桐的家人呆在一起。 “想吃点东西吗？” 杜文艳抬头看了眼唐映霞，然后摇了摇头。 “这里是日本大使馆的地下室，爱田玲子是我们的人，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唐映霞走了过去，在杜文艳对面坐下。“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不可能为你争取到特赦，但是我许下的承诺并没改变。在阻止了恐怖袭击之后，我们会送你离开中国，你可以选择一个想去的地方，任何国家都行。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还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以及一笔可以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现金。我的中文不是很好，别见怪。总而言之，你将获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们？” 唐映霞微微一愣，笑着说道：“大姐，你不会认为我是单独行动吧？不过你放心，我大哥是个绝对讲信用的人。” “你大哥？” “准确的说是我的义兄，他是中国人，叫唐旭宸，国土安全局的创始人，田皓桐就是他提拔的。” 杜文艳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看来，你认识他。” “不，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没有见过他。” “是吗？” “以前在为军方工作的时候，我听人提起过他。”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相信我们吗？” 杜文艳沉默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问题。 “好好想想，其实你首先应该想明白，除了我们，已经没有人值得你信任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钱。” “简单，这是你的意愿，我们尊重你的意愿。” 杜文艳咬了咬牙，说道：“我在瑞士银行有一个账户，用的是假身份，你们得帮我把那个账户里的钱弄出来。” “账户？” “郑和平，不，是那个日本间谍给我开的账户，里面有五百万美元。” “你见过那个账户？” 杜文艳点了点头，说道：“我有账户号码与密码。” “我们可以给你这笔钱。” “我说过……” “听我说，那个账户里的钱不能动。” “为什么？” “只要那里面的钱动了，山口洋田就知道你还活着，然后猜出你的意图，甚至会派人来刺杀你。别忘了，他是间谍，一直在利用你，根本不会给你五百万美元。就算那笔钱还在银行里面，也不会落到你手上。不过，你得把账户号码与密码给我们，因为这是一条可以用来调查他的线索。” 杜文艳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要求？” “你们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送我去我想去的任何一个国家，给我一个新身份？” “当然，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你知道，我是日本人，不过我现在姓唐，而且拿的是中国护照。” 杜文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一切。” 这个时候，爱田玲子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她不是大使，但是在日本内阁的支持下，她已经是日本当局在中国的全权代表，拥有最高决策权。 唐映霞提到了山口洋田，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只是，爱田玲子很快就发现，在情报本部的资料库里，根本没有山口洋田的资料，准确说没有有价值的资料。 她查到的，与国土安全局查到的差不多。 山口洋田是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十年前就来到中国，五年之后成为所在情报网的主要负责人，发展了多名下线，搜集了大量关键情报，包括在三年前发生的那次恐怖袭击，可以说是功勋情报人员。只是，三年前的恐怖袭击后，情报本部受到牵连，他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后，山口洋田被列入失踪名单。 因为是高级情报人员，所以在情报本部的信息库里没有他的详细资料。 花了很大的功夫，爱田玲子才找到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即山口洋田与佐佐木久太很有可能相互认识，甚至有过合作的经历。 其实，之间也算不上是有价值的信息。 山口洋田参与了恐怖袭击，不认识佐佐木久太才是怪事。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爱田玲子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喂？” “助理，元首府的李秘书找你。” “李秘书？把电话接过来吧。” “她在大使馆外面，说要见你。” “什么？”爱田玲子愣了一下，立即走到窗边，朝大使馆的大门看去。李莉莉就站在大使馆门口，身后还有一名特勤人员。 “让他们进来吗？” “请她去会客厅，我马上过去。” “好的。” 挂断电话，爱田玲子迅速思索了一番，这才去了会客厅。 李莉莉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显然是来者不善。不过，爱田玲子并不怕她，这里是日本大使馆。 “爱田助理，别来无恙啊。” “李秘书，客气了，请坐。”爱田玲子保持了必要的礼貌，不管怎么说，李莉莉依然是中国元首的机要秘书。 “看来，这里冷清了许多。”坐下时，李莉莉朝四周张望了一番。 “李秘书，看来你挺清闲，不然也不会来叨唠我了。”爱田玲子没有退让，直接回了一句，而且话里有话。 “我来找你，跟贵国首相有关。” “已经把首相营救出来了？” “不，不是。”李莉莉勉强笑了笑，说道，“调查已经有了重大进展，而且再次与贵国扯上关系，是贵国的情报人员。” “我知道，我看过国土安全局送来的简报，也提供了相关情报。” “只是，我们正在追捕一名极为重要的嫌疑犯。” “追捕？” 李莉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因为牵扯到贵国情报机构，而且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贵国大使馆内可能存在恐怖份子，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这名掌握着关键情报的嫌疑犯有可能藏在大使馆里面。” “不可能！” “爱田助理，我不是怀疑你，但是你能保证，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全都没有问题？”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当然不能保证。 “这次恐怖袭击涉及到我们两国的安危，所以我希望爱田助理能够理解与支持，让我们的人搜查大使馆。” “李秘书，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这是为了……” “我会安排人员搜查大使馆，如果那名嫌疑人确实藏在大使馆里，我会把他移交给贵国的安全机构。李秘书，你硕果，你没有怀疑我，那就请相信我。与你相比，我更加希望首相能平安归来。” 爱田玲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李莉莉也不可能继续坚持。 第704章关键发现 “收到了吗？” “这是什么？” “一个电子邮箱，以及解开里面那份文件的密码。” “得用dta解码程序。”杜文艳补充了一句。 “听到了？” “听到了，小罗会使用dta解码程序。”唐旭宸回了一句。 “那个软件就是用来破解核密码的，你们那有软件专家，看了就明白了。” “好的，等下再联系。” “还有，杜文艳提供了一个地址，山口洋田可能藏在那里，我等下过去看看。” “在北京？” “对，就在郊外，不是很远，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如果西村弘志的目的是偷窃我们的核弹头，山口洋田未必会前往青岛，很有可能留在北京，等到西村弘志逃出来，再协助他把核弹头运回日本。” “小心点。” “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除了你，还有谁？” “好像就我一个人。” “我让范华东联系我们的人……” “不用，我一个人行动。” “映霞，山口洋田是……”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也知道他有多厉害。就算他拿到了杜文艳编写的程序，因为没有密码，也无法使用，所以他是次要人物。我们的目的是活捉他，通过他掌握西村弘志的下一步行动。去的人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唐映霞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我得赶时间，不跟你说了。” “映霞……” 唐映霞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确实得赶时间。 “我跟你去。”杜文艳站了起来。 “不，你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唐映霞看了她一眼，说道，“就像你说的，你在被捕之前没来得及把密码告诉山口洋田，所以就算他拿到了程序，也无法立即使用，至少要用几个小时才能破解密码。如果你跟我过去，又被他抓住了，他会用尽方法折磨你，直到你把密码说出来。” “可是，你就一个人。” “说实话，我不太关心你的结局。不是说我不会兑现承诺，而是跟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比起来，任何一个人的死活都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你会把密码告诉他，从而让恐怖份子引爆核弹头。” 杜文艳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留在这里，等我们粉碎了恐怖袭击，我亲自送你离开中国。” “等等……” 没等唐映霞反应过来，杜文艳就拔出手枪，只是她没把枪口对准唐映霞，而是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你想干嘛？”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认为我会在受到折磨之后把密码说出来。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女人。我保证，如果我被抓住了，我会吞枪自杀，绝对不会给山口洋田拷问我的机会。” “何必呢？” “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我自己。” 唐映霞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杜文艳。 “是我编写了那个程序，是我把程序发了出去，也是我一直在跟恐怖份子合作，我要为此承担责任。” “你已经跟我们合作了。” “这还远远不够。” “但是也不值得你去冒险。” 杜文艳咬了咬牙，说道：“山口洋田很有可能已经破解了密码，只是要想使用密码，他得联系控制核弹头的人，也就会使用保密通信设备。你懂得如何破解通信设备的密码，懂得如何使用保密通信设备吗？” 唐映霞摇了摇头，她对科学技术一向不大感冒。 “那么，你就得带上我。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身手，但是我有你没有的知识，而且能派上用场。” “你决定了？” “早就决定了。” “不会后悔？” “决不后悔。” “行，跟我走吧。” 杜文艳点了点头，只是她刚把手枪放下，唐映霞就冲到她跟前，一把夺过了手枪。 “你……” “显然，你的反应有点慢。记住，在放下枪之前，跟敌人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不要靠得太近。”唐映霞拉了下手枪的套筒，才把手枪递给杜文艳。“还有，在使用之前，一定要搞清楚有没有上膛。” 杜文艳微微一愣，这才想到，她开始没有为手枪上膛。 “脱下外衣。” “什么？” 唐映霞取出一件叠好的防弹衣，抛给了杜文艳。“穿在里面，如果不够大，把里面的胸衣也脱掉。其实，你穿不穿胸衣都一样。” 杜文艳的脸立即红透了，因为唐映霞这句话是说她的胸不够大。 唐映霞没跟她罗嗦，又取出了两个弹匣放到她面前。“带上这些，懂得怎么为手枪更换弹匣吗？” 杜文艳摇了摇头，她已经脱下外套。 唐映霞拿起手枪，为她演示了一遍。“记住，打完子弹后，不要扣扳机，装上弹匣后轻压一下扳机，就能让子弹上膛。” 杜文艳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在外面等你，动作快点。” 走出去，唐映霞才长出了口气。她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不然也不会答应杜文艳。 虽然在跟唐旭宸说的时候，唐映霞很是轻松，但是她知道，如果山口洋田真在杜文艳说的那个地方，肯定不是一个人。等下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数名、甚至数十名武装到牙齿的恐怖份子。如果与山口洋田一样，以前都是情报人员，仅靠唐映霞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逮住山口洋田。 她需要支援，至少需要一个人帮她把风。 听到脚步声，唐映霞转过身来。走过来的不是杜文艳，而是爱田玲子，而且她提着一支冲锋枪。 “你干嘛？” “你说呢？” 唐映霞微微一愣，说道：“爱田，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爱田玲子举起冲锋枪，拉了下枪栓。“杜文艳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就算我比不上你，也比她强多了。” “这……” “这里是日本大使馆，每个房间都有监视器与监听器。” 唐映霞瘪了瘪嘴，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在撒谎，你故意说得很简单，是不想让唐旭宸为你担心。此外，我们得抓紧时间。” 唐映霞叹了口气，爱田玲子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当然，不只是为了你。”爱田玲子笑了笑，说道，“开始，李莉莉来找过我，怀疑你们藏在日本大使馆。我把她顶了回去，不过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很快，她还会来找我，我可不想见到她。” “你这么说，她比恐怖份子还要可恶？” “差不多吧。” 唐映霞笑了起来，爱田玲子也笑了起来。 此时，青岛军港。 “怎么样？” “快了，稍等……好了！” 计算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解码窗口，运行了大约十秒钟之后，才出现了一个软件的登陆窗口。 罗琳琳输入了杜文艳提供的密码，打开了软件。 “老唐？” “是这个软件？” “没错，确实是一个用来破解核密码的软件。” “能够破解核密码？” 罗琳琳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说道：“能，不过需要时间。即便使用超级计算机，也需要好几天。”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站在附近的欧阳凤鸣等人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严峻。 “写一份简报，发给国土安全局与元首府。” “现在？”罗琳琳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说明情况，但是不要提到这个软件，就说有理由相信，西村弘志的目的是窃取我们的核弹头。” “问题是，元首不会相信。”宫浩宁说了一句。 “我会让元首相信。” “老唐……” “照我说的做。”唐旭宸长出口气，又对罗琳琳问道，“如果山口洋田没有密码，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破解这个软件？” “几个小时，至少四个小时。” “能肯定？” 罗琳琳点了点头，又说道：“除非他能找到比我优秀的计算机专家。” 唐旭宸没再多问，看了眼手表。 从杜文艳被捕算起，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 “把简报写好，等我开始行动后，再发出去。” “行动，什么行动？” 唐旭宸没有回答宫浩宁提出的问题，招了招手，把欧阳凤鸣等人叫到了一边。 “老唐，你得想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已经想好了。”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说道，“很明显，西村弘志压根没打算在我国境内引爆核弹头，更不会用导弹打击我国的城市。他一直在拖延时间，目的就是让我们轰炸潜艇，然后趁乱偷走核弹头。因为他劫持了日本首相，所以我们不能冒险采取行动，也就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 “他还知道，只要拖上几个小时，我们就会炸沉潜艇。”木林森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得设法改变元首的想法，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可是……”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元首证明，西村弘志不会引爆核弹头，也不会亲手炸毁核潜艇。” “怎么证明？”谭滔问了一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老唐……”欧阳凤鸣很是焦虑。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如果我遭遇不幸，由老木接替。如果你们把我当兄弟，就当是为了我。” 这下，其他人都明白了过来。 “老唐，你不能去冒险。” “欧阳，我已经决定了。”唐旭宸长出口气，又对欧阳凤鸣说道，“如果我没回来，替我照顾李瑞佳他们。”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他想阻止唐旭宸，却知道不可能说服唐旭宸。 第705章完美计划 核潜艇内，随着最后一块钢板被切开，第四枚安装了核弹头的jl-2a型潜射弹道导弹的头部终于露了出来。 “开始吧！” 西村弘志一声令下，几名恐怖份子在发射筒旁边搭起了脚手架。 “要多久？” “最多一个小时。” “很好，完成前，来叫我。” 被吩咐到的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然后朝四周的恐怖份子挥了挥手，还大声吆喝了几句。 西村弘志没有留下，而是去了前面的住舱。 虽然这是一艘水下排水量接近两万吨的战略核潜艇，但是内部空间依然狭窄，只有艇长与政委住单人舱，其他官兵都得几个人挤一间面积不到十平方米的舱室。军官住的是双人或者四人舱，水兵则六个、甚至十二个住一间舱室。当然，现在这艘潜艇上只有三十多名恐怖份子与十多名人质。 留守的官兵都被关在一间舱室里，由两名恐怖份子看守。 山口野司被单独关在艇长住舱内。 西村弘志走过去的时候，守在外面的恐怖份子立即打开了舱门。西村弘志没有让手下粗暴的对待山口野司，毕竟山口野司是日本首相。再说了，山口野司上了年纪，根本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 看到西村弘志进来，山口野司立即站了起来。 “首相阁下，这里住得还舒服吗？”西村弘志走到冰箱旁，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我劝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虽然我仍然当你是日本首相。” 山口野司咬了咬牙，丢掉了握着的茶杯。 “想喝点什么？” “西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会得逞。” “是吗？”西村弘志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说看，我想干什么？” “就算你成功发动恐怖袭击，也无法达到目的！” “目的？哈哈……”西村弘志狂笑了起来。 山口野司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情绪。 “首相阁下，我劝你还是坐下来说话。”西村弘志收住笑声，朝山口野司看了一眼。“我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相信，你能实现我们的共同目的，你能让日本变得更强大。” “我能，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毁灭日本！” “不！”西村弘志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当年，公义党在大选中获得绝对胜利，你在就职演讲上提到，日本不会因为恐怖袭击而灭亡，日本将在与恐怖威胁的战争中发展壮大。演讲很感人，也很有诱惑性。包括我在内，所有日本人都相信，你将率领日本走出战败的阴影，让日本成为一个正常国家，获得本来就应该拥有的权力，包括发展核武器的权力。只可惜，你的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你不但没有像说的那样，让日本发展壮大，还错过了这个宝贵机会，甚至自毁长城。我现在做的，就是在弥补你犯下的错误，在为日本创造一次机会。” “机会？” “一个能够让日本成为核大国，让日本得到所有国家尊重，也许是敬畏的机会。” “你……” “首相阁下，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用一次恐怖袭击，让中国获得用核弹头把日本彻底摧毁的理由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艘潜艇上有四枚jl-2a型潜射弹道导弹，各装载了六枚二十万吨级核弹头。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核弹头运会日本，装到由我们的运载火箭改造的洲际弹道导弹上，日本将在一夜之间成为核大国！” “你疯了！” “为什么说我疯了？” “就算你偷走了核弹头，也无法使用。”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已经解决了，我拿到了能够破解中国核密码的软件，可以为核弹头重新编写引爆程序。” “你……” “还有问题吗？” “这里是中国，潜艇在中国的海军基地里面，你根本不可能把核弹头运走。” “我能把三十多名手下送进来，还让他们袭击与占领核潜艇，你觉得，把二十四枚核弹头送走会很困难吗？” 山口野司咬了咬牙，说道：“就算你偷走了核弹头，中国当局也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这是最大的问题。只要知道我们偷走了核弹头，中国当局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对我们发起战略威胁。”西村弘志瘪了瘪嘴，随即冷冷一笑，说道，“不过，前提是，中国当局知道我们偷走了核弹头。” “你说什么？” “换句话说，如果中国当局不知道我们偷走了核弹头，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理论上讲，确实无法办到，毕竟我们不可能让核弹头凭空消失。只是，只要中国当局在我们把核弹头运回日本、装到我们的洲际弹道导弹上之前没有发现，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你……” “中国有上千枚核弹头，能够彻底摧毁日本，可是我们拥有二十四枚核弹头，能够把中国最大的二十四座城市变成不毛之地。我计算过，中国最大的二十四座城市，拥有大约三亿居民，差不多是我国人口的两倍，而且是中国的核心城市。如果这些城市被炸毁，就算中国不会灭亡，在未来的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之内都不可能发展壮大，中国甚至会因此错过成为发达国家，超越美国的机会。对中国的领导人来说，摧毁日本只是复仇，而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中国发展壮大。很明显，只要中国的领导人稍微理智点，不但不会报复我们，还会与我们和平共处。” “你……” “首相阁下，这不正是你追求的目的吗？” 山口野司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西村弘志。 “没错，如果与中国合作能够让日本发展壮大，我不会反对。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仇恨中国。只是，我一直相信，合作必须以对等为基础。如果不对等，就不是合作，而是单方面依靠。做为日本人，做为日本首相，你应该比其他人了解这一点。战后数十年，我们一直跟美国合作，可是那算合作吗？” “中国不是美国。” “那只会更糟，至少美国只是在利用我们遏制中国，而中国却把我们当枪杆子，拿我们去挑战美国。” “你……” “显然，如果我们拥有了核弹头，而且是能够用于实战的核弹头，还拥有把核弹头投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能力，成为名副其实的核大国，那么我们与中国的合作，才是真正的合作！” “你疯了，你根本不懂得这些，你……” “难道你就懂吗！？”西村弘志暴呵了一句。“首相阁下，你要真的懂，你会成为我的人质？” “你不会得逞，你绝对不会得逞。” “相信我，开始描述的那些，很快就会变成事实。只可惜，你无法活着见到那个强大到无人敢惹的日本。” “你……” “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中国领导人的耐心即将消耗怠尽。因为认为我们会发射潜艇上的导弹轰炸中国的城市，在我上传到网上的那段视频中，也确实做了类似的暗示，还是用你的嘴说出来的，所以要不了多久，中国领导人将下令轰炸潜艇。到时候，我会引爆潜艇上的核反应堆，造成严重放射性污染。要等几个月，甚至几年，中国当局才知道，潜艇上的核弹头失踪了。” “什么！？”山口野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西村弘志。 “怎么样，这个计划很完美吧？” “你……你也会死，没有什么能抵挡核辐射，你们暴露在核辐射下，也会死，很快就会死！” “没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但是我们不怕死，我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思想准备！” “你……” “这是觉悟，像你这样的政客永远不可能拥有的觉悟。也许，我还能活几天，也无法看到日本强大的那一刻，但是我很满足，因为今后世世代代的日本人都会记住，是我，是西村弘志让日本成为世界大国！”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首相阁下，你不觉得，历史上的那些伟人，不都是疯子吗？” “你……” 这时候，舱门被人敲响。 “首相阁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下次相见，就是在地狱里了。我会下地狱，你也会下地狱！” 没等山口野司回答，西村弘志就起身离开了。 “疯子，你是个疯子。西村弘志，你不会得逞，你绝对不会得逞！”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吼叫声，西村弘志冷笑着摇了摇头，拉上了舱门。 “看好他，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对负责看守山口野司的两名手下吩咐了一句，西村弘志才叫上来找他的那名恐怖份子，朝前面的指挥舱走去。 “有人找你，他说他是唐旭宸，要跟你对话。” “唐旭宸？” 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说道：“他在码头上，没有携带武器，而且一个人，其他人都在码头外面。” 西村弘志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唐旭宸想干什么。 “你不想见他的话，我就去干掉他。” “不，不是现在。”西村弘志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见他。” “这也许是个圈套。” “山口野司在我们手上，而且潜艇在我们手上，唐旭宸不敢乱来。如果发生意外，你就炸掉潜艇。” 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西村弘志的意思。 第706章棋逢对手 唐旭宸站在码头上，开始一名恐怖份子朝他跟前开了一枪，阻止他靠近潜艇。 潜艇上，至少有三名恐怖份子持枪瞄准了他。 两名恐怖份子首先钻了出来，架好栈桥，西村弘志才来到潜艇的露天甲板上，然后走上了码头。 “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啊，你也活着。” 西村弘志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你一直正确，但是怪不了我，要怪也只能怪你上面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自始至终相信你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见面。” “任何地方都有败类，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西村弘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说几句话泄愤，那就是在浪费时间，也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 转过身之后，西村弘志又说道：“还有，你也是做大事的人，你不觉得，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我，太小儿科了吗？” “准备好运输工具了吗？” 西村弘志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转过身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已经切开了导弹发射筒，现在正在卸下核弹头。一个小时后，你就会离开这里。” “不，你错了！”西村弘志转过身来，对唐旭宸说道，“一个小时之内，我会把四枚导弹全都发射出去，然后引爆安装在潜艇反应堆上的炸弹。” “没有核密码，核弹头根本不会引爆！” “但是会造成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西村，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也很佩服你的演技。只是让我有点疑惑的是，你怎么可能是东京大学的高才生呢？” “你……” “你能考入东京大学，你在中学的成绩肯定很不错。我调查过你，所以知道你在中学时代是三好生。当然，在日本有没有‘三好生’这种说法，我还不是很肯定。只是，一个连中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显然，你更适合去当演员，说不定能拿到小金人。” “你……” “既然你装傻，我就把话挑明吧。导弹上的核弹头，爆炸当量为二十万吨，属于我国研制的第四代核弹头，简单的说就是采用了大量小型化技术，通过计算机设计，并且进行模拟测试的氢弹。” “我不是核武器专家。” “我也不是。不过嘛，这没有什么影响。说直接点，那种核弹头里，只有大约六千克武器级钚元素。就算你不是东京大学的高才生，你也应该知道，钚元素的有剧毒，只是放射性很弱。此外，六千克的钚元素在气化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很少，根本不可能造成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你……” “现在明白了？也就是说，就算你发射了导弹，只要核弹头没有引爆，导弹造成的破坏将非常有限。相比之下，更有破坏的是潜艇的核反应堆，那里面有上百千克铀元素，爆炸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在升入高空之后，会随气流扩散，对整个胶州湾、以及胶州湾沿岸地区产生毁灭性破坏。” “那么，你应该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只是，我有点不大明白了。” “什么？” “既然你没打算活着离开，而且要发动恐怖袭击，要为三年前的灾难复仇，那你还在等待什么呢？” “你……” “西村，我相信，在策划这起恐怖袭击的时候，你就调查过我，很了解我，所以你不应该低估我的智商，更不应该低估我的经验。说实话，你还在东京大学背课本的时候，我就在跟像你这样的恐怖份子打交道了。你的目的根本不是发动恐怖袭击，那是手段，你的真正目的是要偷走潜艇上的核弹头！” 西村弘志突然上前几步，拔出手枪，用枪口顶住了唐旭宸的额头。 “你不会杀我，因为要杀我的话，用不着亲自动手，你那三个手下一直瞄准我，恐怕举枪的手已经酸麻了。”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西村弘志打开了手枪的保险，还压下了撞锤。 “好吧，这次算我错了。开枪，立即打死我！” 西村弘志咬紧牙关，他不知道唐旭宸的目的，也就没有扣下扳机。 “怎么，害怕了？其实，你应该害怕，因为你的伎俩已被揭穿，而且你等待的两个条件都不会到来。” “你在说什么？” “破解核密码的程序，还有来自空中的炸弹！” “你……” “我们已经逮捕了杜文艳，当然，你未必认识她，因为是由山口洋田负责从她那里获得破解核密码的软件。” 西村弘志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还有，如果我失败了，没有能够及时阻止你偷走核弹头，落下来的将不是炸弹，而是中子弹。” “你说什么？” “一枚一千吨级的中子弹，在潜艇上空五百米处引爆，中子流将在瞬间杀死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恐怖份子。记住，潜艇不是坦克，出海后一直在海面下航行的战略核潜艇根本不需要三防涂层，因为海水是天然的防辐射屏蔽物。你不可能知道中子弹在何时落下，等你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在撒谎，这里是中国，你们不会……” “中子弹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之有一千米，我们早已疏散了该范围内的人员，而且不会产生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我手里有包括山口野司在内的十多名人质。” “比起胶州湾沿岸地区的上百万居民，还有这座中国北方条件最好的军港，以及那艘价值上百亿元的核潜艇，乃至潜艇上的二十四枚核弹头，你认为，十多名官兵与一个根本不是中国人的日本首相算得了什么？” “你……” “还有，你知道这是真的，因为你早已猜到，我国元首会下令摧毁潜艇，你们才能趁机偷走核弹头。你研究过萧云鹏，知道他不是薛震远那样的领导人，你甚至猜到了他在事发后的一举一动。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萧云鹏不会像薛震远那样信任我，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说道：“你来找我，就是让我立即炸毁核潜艇？” “不，你不会这么做。”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别无选择。” “对，你说得没错。对你个人而言，将别无选择。可是你不会把个人置于民族之上，不然你早就这么做了，也用不着做如此周密的策划。更重要的是，你知道，如果这么做了，一亿七千万日本人将为胶州湾沿岸的一百多万居民陪葬，日本将从此成为历史，而你将成为日本灭亡的罪人！” “你……” “立即释放首相与其他人质，交出核潜艇、导弹与核弹头。做为回报，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架飞机，送你们离开中国。我调查过你，你有飞行证。当然，在你的手下里面，肯定有一两个飞行员。” “你认为，我会一走了之？” “这是你，还有你那些手下唯一的出路。” “唐旭宸，你太小看我了。” “我没有小看你，只是不想让局势失去控制。更重要的是，除此之外，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能达到目的。” “不，你错了！” “西村……” “告诉你的元首，当然，其实没这个必要，你们的元首应该听得到。从现在开始，我会每五分钟锁定一次炸弹的定时引信。中子弹能够炸死我们，但是无法摧毁机械定时器，而你们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五分钟内找到藏在核反应堆里面的定时炸弹。此外，我确实需要一架飞机，而且是水上飞机。一个小时之内，把水上飞机送过来，只安排一名飞行员，不然我将引爆炸弹。” “西村，你是在自取灭亡。” “我敢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唐旭宸，你之前说过，我们是一种人。我们确实是一种人，至少在一个方面非常相似。那就是，只要我们认定了目标，不管多么艰难，我们都会坚持下去！”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不杀你，因为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也是我的荣幸。这辈子，恐怕我再也不会遇到你这么强大的对手了。如果你要死，也不是死在这里，更不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我像狗一样的处决。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西村弘志放下手枪，说道，“走吧，用你的全部力量来阻止我！” “西村……” “怎么，你想死在这里？” “如果还能见面，我会亲手杀了你。” “这样的话，我很期待再次跟你见面的那一刻。” 唐旭宸长出口气，退后两步，才转过身去。 “唐旭宸……”西村弘志叫住了唐旭宸。“替我向爱田道歉，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利用了她。” “她不需要你的道歉。” 丢下这句话，唐旭宸就大步走开了。 他没有携带通信设备，不过头顶上的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把他与西村弘志的对话全都录了下来，并且同步发给国土安全局与元首府，让萧云鹏，以及其他国家领导人对西村弘志的意图有了全新的认识。 其实，这才是唐旭宸的真实目的，让萧云鹏知道，轰炸潜艇是在帮助西村弘志。 第707章争分夺秒 唐旭宸还没走出码头，欧阳凤鸣就把车开了过来。 在唐旭宸去跟西村弘志见面的时候，木林森、李金明与杨诗琪就埋伏在码头附近，各用狙击步枪瞄准了一名恐怖份子。虽然唐旭宸不让他们靠近码头，还让他们别打草惊蛇，但是他们不会看着唐旭宸死在恐怖份子手上。如果唐旭宸判断正确，就算他们开枪击毙几名恐怖份子，西村弘志也不会炸毁潜艇。 “上车！” 唐旭宸没有责备欧阳凤鸣，上了越野车。 “你他妈的疯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只有疯子能够吓住疯子。”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联系宫浩宁，让他不要撤走那架无人侦察机。” “干嘛？” “启动无人侦察机上的无线电探测设备，西村弘志肯定会跟山口洋田联系，截获潜艇发出的无线电信号。” 欧阳凤鸣没再多说，立即拿起对讲机，给宫浩宁下达了命令。 “有没有元首那边的消息？” “没有这么快。不过，你这手确实玩得很漂亮。眼见为实，就算元首心存疑惑，也认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 “希望如此。” “接下来该怎么办？” “首先得找到山口洋田，只有他才知道西村弘志会用什么办法运走核弹头。然后，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西村弘志逃跑的时候下手？”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会炸毁潜艇，不过会在逃走之后。只要准确掌握了他的撤离时间，我们就能在他逃走的时候抓捕他，同时派人进入潜艇拆除炸弹，所以得尽快找到山口洋田。” 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后，欧阳凤鸣没再多问。 虽然唐旭宸的做法很疯狂，但是欧阳凤鸣不得不佩服他，也只有他能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让萧云鹏打消轰炸潜艇的念头，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让西村弘志调整撤离计划，从而不得不联系山口洋田，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山口洋田，搞清楚西村弘志的撤退方案。 为此，值得任何人去冒险。 很快，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赶到了指挥中心。 “老唐。” “有发现了？” “你猜得没错，西村弘志确实在与外界联系，我们截获了一个卫星电话的信号，正是来自那艘潜艇。” “能不能查到这个电话到到哪里去了？” “暂时不能，不过我们在想办法。”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大明白宫浩宁的意思。 “我们无法进入卫星电话公司的数据库，所以无法立即查到西村弘志把电话打给谁，以及对方的所在地点。不过有一个比较笨，而且需要运气的办法。这就是，如果对方在我国的大城市里，比如北京或者上海，而且正好在无线电监控站的探测范围内，我们就能通过同一时间段出现的卫星电话信号做出大致判断。” “我们需要的是准确情报，不是大致情报。” “没错，所以要用排除法进行甄别。虽然需要花一些时间，还得靠运气，但是总比束手无策好。”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要多久？”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最多一个小时，也许半个小时。” “我们没有一个小时，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搞定。”对宫浩宁说了一句，唐旭宸又对欧阳凤鸣说道，“去找范华东，让他发动我们的人。在精确定位之后，立即展开抓捕行动，一定要抓活的。” “老唐，还有，元首打电话来，让你赶紧回电话。” “现在？” 宫浩宁点了点头，说道：“听上去很生气，而且话说得很重，我觉得，你还是主动一点为妙。” “不急，让元首等一会也死不了人。” 宫浩宁有点无语，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这就是唐旭宸。 “笑什么，赶紧去啊，找范华东！” “行，我去找范华东。”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朝罗琳琳走了过去。 她正在忙碌，根本没有理会唐旭宸。 虽然在田皓桐被捕之后，国土安全局不再为唐旭宸他们提供资源，还禁用了宫浩宁与罗琳琳的账号，但是这难不住他们，国土安全局的内部管理系统由宫浩宁搭建，而数据通信系统则由罗琳琳亲手创立。 “怎么样，有发现吗？” “还没有，而且不要催，催了也没用。” “重点调查北京市内的卫星电话信号，特别是在唐映霞提到的那个地点附近。” “我知道，正在处理。”罗琳琳根本没有回头。“如果你觉得，站在这里能让我的效率提高一点，或者是让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加快一点，或者让网络通信变得更流畅，那就请你再靠近一点。”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自觉退后了几步。 此时，北京。 接到西村弘志打来的电话，山口洋田也很惊讶，因为按照计划，拿到核弹头之前，西村弘志不应该跟他联系。 在西村弘志制订的计划中，山口洋田只负责拿到破解核密码的软件。 为此，他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策反石小勇，伪装成石小勇的表哥，最终目的是为了接近杜文艳。在山口洋田的计划当中，石小勇必死无疑，即便石小勇没被军情局发现，山口洋田也会除掉他，因为只有在他死后，杜文艳才会背叛，山口洋田也才能以石小勇表哥的身份来控制杜文艳。 计划很完美，军情局还帮了大忙，准确说是军情局在发现石小勇之后所采取的行动与山口洋田预料的别无二致。至于那些针对杜文艳的威胁与迫害，其实大多与军情局无关，山口洋田才是主谋。杜文艳的转变也与山口洋田的预料一样，为了给惨死的男友复仇，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山口洋田就知道，国土安全局迟早会查到杜文艳头上，特别是在得知唐旭宸回国之后。为此，在计划开始实施之前，山口洋田就多做了一手准备，向利益熏心的钟建军购买情报。只是，山口洋田没有经常去找钟建军，从而让钟建军在计算机里储存了很多窃取来的情报。 这个安排，在后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行动开始后，山口洋田盯住杜文艳，而他的手下武藤达夫，也就是在面馆外被唐映霞击毙的壮汉盯住钟建军。按照山口洋田的吩咐，武藤达夫在钟建军被过团全局的人控制后，开枪击毙了钟建军。山口洋田则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一直在向他出卖情报的那名日本外交官，用日本大使馆的车辆接走了武藤达夫。接下来，他与武藤达夫去了杜文艳的住所，在国土安全局的人赶到之前接走了杜文艳。按照山口洋田的判断，国土安全局在查到那辆车后，会盯上日本大使馆。因为首相被绑架，而且恐怖袭击跟西村弘志有关，所以国土安全局肯定会怀疑日本外交官员。 只要国土安全局与日本大使馆卯上，也就没有精力追捕他们。 可以说，在唐映霞出现之前，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与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 当然，在山口洋田的计划中，杜文艳也得死。 不是他心痛那五百万美元，而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按照他的安排，在杜文艳写出了破解核密码的程序之后，就让武藤达夫干掉她，然后让面馆老板，即他策反的一名间谍顶罪。 只是，他的好运在此用完了。 虽然想到国土安全局未必会跟日本大使馆纠缠，特别是在国土安全局的人很快就盯上了杜文艳，并且派人去了杜文艳的住所之后，山口洋田觉得很快就会被国土安全局追上，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出来坏事的会是一个看上去没有半点个性，甚至有点俗气的女人，不过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在山口洋田的预测中，就算有危险，也是来自国土安全局。 到时候，国土安全局的人将包围面馆，封锁附近的路口，然后攻入面馆，抓捕藏在里面的杜文艳。为此，他特意留在面馆外面，而且没有跟武藤达夫在一起，因为国土安全局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果国土安全局的人攻了过来，他可以混在人群里趁乱逃脱，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结果就是，他一直很警惕，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 再怎么说，国土安全局不会派一个女人来抓他。 此外，他还小看了杜文艳。 虽然几个月来，杜文艳一直很合作，事事听他的安排，从没怀疑过他，可是杜文艳给那个软件加了密！ 还好，这是个小问题。 破解密码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计划中并没安排在中国引爆核弹头，也就不需要立即获得核密码。 西村弘志打来电话时，山口洋田刚刚获知，至少需要几天才能破解密码。 显然，西村弘志打来的这个电话是第三个意外。 通话时间不到五分钟，西村弘志只简单说明了情况，即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唐旭宸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西村弘志对计划做了调整，将主动炸毁潜艇，造成核泄露，然后趁乱逃出青岛港。山口洋田除了确保拿到破解核密码的软件，还要负责接应，把西村弘志偷到的核弹头运回中国。 因为意图暴露，所以西村弘志决定留下来引开中国安全机构的注意力，掩护其他人员携带核弹头离开青岛。 山口洋田很佩服西村弘志，只是并不认为西村弘志有多么伟大。 在原订计划中，西村弘志等袭击核潜艇的人员就没有活路，他们都得死，区别只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死。 第708章等不了 “你确定就是这里？” “肯定是，我不会认错。” 唐映霞点了点头，爱田玲子转过身来，把夜视仪递给了她。 这是一座物流公司的库房，此时灯火通明。当然，这也很正常，物流公司都是在夜间配发货物。库房外停了几辆货车，不过没有多少工人在装卸货物，只能看到几名保安，其他人都在库房里面。 唐映霞仔细观察了一阵，确认那些保安都是武装警卫，全都携带了枪支。 山口洋田肯定在这里，不然警戒不会如此严密。 “大概有十名保安。” “不会少于二十个。”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不大相信唐映霞的判断。 “库房正门这边，我们能看到的就有八个，在库房后面至少还有八个，而且还有几个藏起来的暗哨。” “你能肯定？” “如果让唐旭宸来部署安全警戒线，他就会这么做，甚至会在高处安排几名配备狙击步枪的警卫。”唐映霞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我见过山口洋田，还跟他交过手，他绝对是一名出色的情报人员。” “我们还要进去吗？”杜文艳明显有点害怕。 “当然要。”唐映霞放下夜视仪，对爱田玲子说道，“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大约五百米有一家小卖部，你身上有钱吗？” “你饿了？” 唐映霞翻了下白眼，说道：“去买两瓶白酒，一包香烟与一个打火机，如果有零食，各买一点，最好是膨化食品。记住，问老板多要几个塑料口袋。还有，买一包口香糖，或者是瓶装的那种。” “你想干嘛，搞露营？” “别问那么多，身上的钱够吗？” “有几百，应该够了。” “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别走错路了。” 爱田玲子没再罗嗦，下车沿原路返回。 “唐，我们……” “等下，你留在车上。会开车吗？” 杜文艳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有驾照，只是从没开过。” “方向盘，排挡杆，右边是油门，中间是刹车，挂d挡就是往前开，然后就是踩油门与控制方向盘。” “我知道。” “那就好，等下我们回来，如果被人追赶，就由你来开车。” 杜文艳点了点头，显得有点紧张。 “把手枪准备好，还记得怎么使用吗？” “当然记得，我又不是傻子。” “跟你开玩笑的。”唐映霞笑了起来，只是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是唐旭宸打来的电话。 “哥，我们已经到了，是一座物流公司的库房，有很多人，而且是武装警卫，山口洋田肯定……” “他肯定在那里，我们已经查到了，西村弘志给他打了电话。” “什么？” “我们通过追踪西村弘志打出的电话，查到了你提到的那个地点，也就是说，山口洋田就在那里。” “我知道，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范华东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十五分钟后就能赶到。你得留在外面，等我们的人到达之后再采取行动。” “行……” 唐映霞刚开口，杜文艳就推了她一下，让她看库房那边。 库房的大门打开，几个人走了出来，而且都挎着冲锋枪与卡宾枪，前面两个朝离得最近的那两卡车跑了过去。紧接着，更多的武装人员来到库房外，还抬出了一些大箱子，看上去装的是贵重物品。 “映霞？” “哥，来不及了，他们正在为撤离做准备，肯定不会等到十五分钟后再走。” “盯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的人赶到。” “等你的人赶到，他们早就跑了。” “映霞……” 唐映霞直接挂断了电话，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现在怎么办？” “留在车上。”唐映霞指了下杜文艳，然后下了车，去打开了后备厢。 这是一辆爱田玲子搞来的越野车，属于日本情报机构，后备厢里有一个武器柜，里面放了几支枪械与配套的弹药。 在唐映霞把g36k卡宾枪取出来，装上光学瞄准具等附件的时候，爱田玲子提着两个大口袋跑了回来。 “你在干嘛？” “准备杀人。”唐映霞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去车上换一套性感点的衣服，没有的话，就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两颗，然后灌两口白酒，往身上洒点，要有酒气，让人觉得你喝多了。” 爱田玲子没多罗嗦，直接解开了领口的两颗口子。 “只解开一颗，不然里面的防弹衣就露出来了。” 爱田玲子低头看了一下，看到的是黑色的防弹衣，而不是雪白的肉球。 唐映霞拿起一瓶白酒，喝了几口，还往身上洒了一点。爱田玲子有点惊讶，不过也跟着做了。 “会使用冲锋枪或者卡宾枪吗？” “当然会。” “很好，选一把冲锋枪与几个弹匣，装到背包里面，把手枪别在腰后，上膛，然后打开保险。” “我不是杜文艳。” 唐映霞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等下，我们装成住在这附近的外来人员，当然，是那种在只在晚上出来做事的人，明白？” “妓女。”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装成喝醉的样子，你负责引开警卫的注意力，我负责干掉警卫。” “好的。” “放心，有我在。” “没有你在，我也不会害怕。”爱田玲子明显有点不耐烦。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抹乱了头发。 “进入库区后，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呢？” “给山口洋田制造点麻烦，让他无法立即离开这里，至少不能带着那么多人离开。”唐映霞把收起卡宾枪的枪托，把卡宾枪塞进了背包。“我们的人在十五分钟内赶到，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山口洋田逃脱。” “我们得活捉山口洋田，如果被他发现了，恐怕他会……” “所以说，我们不能等增援赶到再采取行动。如果山口洋田打算以死保守秘密，我们就得摸进去抓住他。” 爱田玲子看了唐映霞一眼，显得有点惊讶。 “害怕的话，你就跟杜文艳留在车上。” “谁说我害怕了。” “爱田，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是首相首席助理，属于坐办公室的那种人，这样的行动不适合你。” “谁说我是坐办公室的？” “难道不是？” “你不相信，去问你哥。” 唐映霞微微一愣，说道：“行，我相信。不过，机灵点，不要跟我分开，也不要认为自己刀枪不入。防弹衣只挡得住普通手枪子弹，挡不住步枪子弹。再说了，里面有几十名武装人员。”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唐映霞抹了下头发。“准备好了？” 爱田玲子拔出手枪，拉了下套筒，把手枪插到了后腰上。 此时，库房外面。 十多名武装人员正忙着搬运物品，还有几名开始在外面巡逻的警卫赶去帮忙，没有人注意到库区大门这边。 观察清楚情况，唐映霞带上爱田玲子朝库区走了过去。 接近库区大门时，她搂住了爱田玲子的腰，步伐也变得有点凌乱。爱田玲子明显有点紧张，大概从没被女人非礼过吧。不过，她没有慌乱，也挽住了唐映霞的胳膊，还跟着唐映霞扭起了屁股。 走到库区大门外的时候，两人已经是满嘴的胡言乱语了。 虽然爱田玲子的穿着稍微正规了一点，而唐映霞的打扮更像是一个来大城市闯荡的打工妹，但是两人头发凌乱，一身的酒气，加上爱田玲子拧着一瓶白酒，唐映霞嘴上则叼着一根燃掉一半的香烟。从远处看，没人会认为她们是正经女人，不是那种站在街上拉客的，就是感情受了伤。 守在库区大门口的保安看到了她们。 确实是保安，至少没有携带冲锋枪之类的自动武器，也许在外衣下面或者裤子荷包里有一把手枪。 “呕吐。”唐映霞的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 “去岗亭外呕吐！” 唐映霞推了爱田玲子一下，爱田玲子也猛然明白过来。踉跄两步，她来到岗亭外，左手撑到岗亭的门框手，在埋下头的时候抠了下喉咙。“哇”的一声，爱田玲子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呕吐物散发出了恶臭，还有酒味。 “快走吧，就快到了。”走过岗亭，唐映霞停下脚步。说完话，她丢掉烟头，又顺手掏出了一根香烟。 动作很熟练，看上去像是老烟枪。 这个时候，岗亭的门被推开，一名保安走了出来。显然，他受不了那股恶臭。 “臭婆娘，要吐到一边去，别在这里挨事。” “我挨你什么事了？”爱田玲子抬起头来，话语有点含糊，目光也很迷离，看上去确实像喝多了的样子。 “快滚！” 保安刚刚开口，一把锋利的军刀就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噗……” 枪声随即响起，岗亭里面，那名坐在椅子上翻报纸的保安上了西天。 “搭把手，把他拖进去。”唐映霞已经收起手枪，还在保安的衣服上擦掉了军刀上的血迹。 两人把保安的尸体拖了进去，放到了椅子上，并且仰着头。然后，唐映霞把一份报纸放到了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像是在打瞌睡。接下来，唐映霞把另外一名保安做的那张转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一份报纸放到他手上，并且让他低着头。从外面看的话，他像是在埋头看报纸。 因为背对大门，所以无法一眼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 “走吧！” 唐映霞打了声招呼，爱田玲子才回过神来。 显然，她很是惊讶，因为唐映霞开始做的那些事情太专业了。 第709章跟踪 虽然枪声很微弱，库房离库区大门有几十米，还有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干扰，但是山口洋田依然察觉到异常。他无法肯定听到的是枪声，只是多年来的习惯，练就的直觉，让他提高了警惕。 在他的吩咐下，两名武装人员朝库区大门走了过去。 此时，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已经潜入库区，而且离大门不是很远。看到那两名武装警卫朝大门走去，唐映霞也非常头大。 半分钟后，山口洋田就会发现异常。 “现在怎么办？”爱田玲子也很焦急。 “进入保安岗亭。” “进去就是等死，我们……” “听我的，快进去。” 爱田玲子没多罗嗦，因为那两名武装警卫离岗亭不到三十米了。 “脱掉裤子，快点！”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看到唐映霞扯开了一具保安尸体的上衣，还拉下了裤子，就显得更惊讶了。 “躺到地上，别罗嗦，快点！” 爱田玲子哪敢迟疑，立即脱掉裤子，躺到了地上。 “内裤。” “什么？” “内裤也脱掉。别磨蹭，我也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脱下了那条有点保守的平底四角裤。 “把枪拔出来，等下放到尸体下面，然后躺着别动。记住，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要开枪。”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拔出了手枪。 唐映霞使出全身力气，把那具拔掉裤子的保安尸体压到了爱田玲子身上，起身前还把尸体的右手放到了爱田玲子嘴上。觉得没问题后，唐映霞去解开了坐在转椅上的那具保安尸体的裤链，只是没脱掉裤子。 在她溜出保安岗亭后大约十秒钟，两名武装警卫来到了岗亭外面。 “石头，胖子，我的天，你们在干嘛？” 随着一声吼叫，岗亭的门被拉开，一名武装警卫冲了进来。 爱田玲子的嘴被捂着，眼睛却没闭上。看到武装警卫进来，她立即瞪大眼睛，在挣扎的同时，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咽声。 压在她身上的那名保安，应该是“胖子”，因为确实很胖。 “起来，他妈的，这是什么时候，你们竟然……”走上前来的那名武装警卫在翻开压在爱田玲子身上的尸体时就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了尸体上的血迹，还发现是尸体，而不是一个活人。 “想活命就别出声！”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话语，那名武装警卫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只是，一把手枪立即顶在了他的脸上。 不是唐映霞的枪，而是爱田玲子的枪。 唐映霞的手枪对着开始在岗亭外面，现在被押进来的那名武装警卫。 被枪指着，首先进入岗亭的警卫放弃了拔枪的念头。 这个时候，爱田玲子拣起了地上的内裤，爬了起来。 “别急着穿裤子。”唐映霞顶住了爱田玲子一句，然后推了下押进来的警卫。“双手抱住脑袋，跪下。” “你们是什么人？” “再多说一句，这两个家伙就是你们的榜样！” 两名警卫没有选择，只能跪下。 这时候，唐映霞才朝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让她来到岗亭门口，穿上裤子。 “去搜走他们身上的武器。”唐映霞接过爱田玲子的手枪，上前一步，把枪口顶在了两名警卫的后脑勺上，然后解开了手动保险，故意让警卫听到了撞锤落下的声响。“你们敢乱动一根指头，我就扣下扳机，明白吗？” 两名警卫点了点头，唐映霞没让他们说话，他们不赶吭声。 爱田玲子蹲了下来，搜走了两名警卫携带的冲锋枪与手枪。 “还有手机，对讲机，以及其他个人物品，放到地板上。在我的背包里面有索套，取出来，绑住他们的双手。” 很快，爱田玲子就搜出了警卫身上的所有物品，绑住了他们的双手。 “还有一卷胶带，封住他们的嘴。”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唐映霞冷冷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对讲机发出了沙沙的电流声。 “小野，你们在干嘛，发现什么了？” 唐映霞拿起对讲机，绕到两名警卫跟前。左侧的那名警卫埋下了头，右侧那名警卫朝他瞟了一眼。唐映霞冷冷一笑，拔出了军刀。没等右侧那名警卫反应过来，军刀就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显然，你应该感到庆幸。”唐映霞在警卫的衣服上擦掉了军刀上的血迹。“现在，我揭掉你嘴上的胶布。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像跟他一样。只是，我无法肯定。告诉我，你是不是聪明人？” 那名警卫已被吓坏了，赶紧点了点头。 “知道该怎么说吗？” 警卫又点了点头，而且比开始还要用力。 “记住，只要说错一个字，你就永远别想说话了。” 唐映霞把军刀架到了警卫的脖子上，才扯掉警卫嘴上的胶布，然后让爱田玲子把对讲机递到警卫嘴边。 “小野，听到了吗？” “听到了。” “你们在干嘛，怎么半天才回答？” “石头在打瞌睡，胖子在看报纸，我教训了他们。” “让他们打起精神，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可不想在走之前发生意外。” “明白。” “你们也留在门口，等车队出来后，上最后一辆车。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 通话结束，爱田玲子关掉了对讲机。 “他是谁？” “他……他是……”警卫明显有点犹豫。 唐映霞稍微用了点力，让刀刃陷入皮肤大约半厘米。“他是谁？” “山口……山口洋田。”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很快……最多十分钟……” “为什么要急着离开？”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山口洋田的命令行事，我……” “车上是什么东西？” “主要是武器，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我不大清楚，山口从来不告诉别人，我们都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车队去哪？” “我不知道……” “小****，我的手已经有点酸了，而这把瑞士原产的军刀非常锋利，只要我的手腕稍稍抖动一下……” “离开北京，我只知道这么多。那些卡车都加满了油，而且有后备用油箱，肯定要去很远的地方。” “他让你做什么？” “我……” 唐映霞的手腕真的抖动了一下。 “他让我们做的事，你已经做了。” 唐映霞微微一愣，看了眼那两具保安的尸体。 “他们是这里的保安，被山口收买了。虽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山口不放心，所以要杀人灭口。” “你们有多少人。” “三……三十七个，不过现在只有三十六个了。” “不对。” “我没撒谎，我不敢……” 唐映霞干净利落的割断了警卫的脖子。“现在是三十五个了。” “有必要杀他吗？” “他是日本人，肯定是山口洋田找来的雇佣兵，也许是情报人员，反正不是好东西。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日本人，至少以前是。像他这样的败类，死一个少一个。再说了，我们不可能押着他去对付山口阳平。”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怎么办？” “两个办法，一是杀进去，干掉三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敌人。” “等于送死。” “怎么，怕死了？” 爱田玲子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唐映霞。 “怕死也不奇怪，我不怕死，但是不想去送死。所以，第二个办法就是，登上最后那辆卡车。” “你疯了。” “你觉得我疯了？” “我们是女人，而且我们这样子……” “这两个家伙长得也不高，显然他们继承了劣质基因。衣服嘛，有现成的，只是有点血腥味。” “你是说……” “既然我们无法干掉三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敌人，又等不到增援人员到达，那就只能跟着敌人。”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动手脱下了上衣。 “别这么急，直接套上警卫的衣裤，戴上帽子。”唐映霞开始动手拔下那个刚刚被她干掉的警卫的上衣。“把头发盘好，别露出马脚。不错，这个家伙身上有烟。等下车队出来的时候，别朝着车头，不要让灯光照到脸上。如果你不抽烟的话，现在就得学会，等下我会帮你点上香烟。” “我确实不抽烟。” “那么，等下就得憋住。” “我们的武器装备怎么办？” “带上。” “不会被发现？” “应该不会，只要没有破绽，那些家伙不会盯着我们看。” 很快，两人就换上了警卫的衣服。虽然两名警卫并不魁梧，但是唐映霞与爱田玲子的身材都很娇小。即便里面穿了一套衣裤，警卫的衣裤也显得有点蓬松。不过，库区门口的光线比较暗，应该不太明显。 五分钟后，车队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辆越野车。 在越野车驶进的时候，唐映霞低头点上了香烟，然后侧过身，给叼着香烟的爱田玲子点上香烟。 之前，她们已经把两名保安的尸体拖到岗亭门口，而且没有关上门。 越野车上的人就算朝她们这边看，首先注意到的也是岗亭里的两具尸体，不会一直盯着她们。 在五辆越野车后面是三辆卡车，最后是一辆越野车。 来到大门口，最后面那辆越野车停了下来。 唐映霞轻轻追了下爱田玲子的衣袖，带着她朝那两越野车走了过去。车里有两名武装份子，而且都坐在前排。 司机盯着前面的卡车，根本没有留意走过来的唐映霞与爱田玲子。 第710章火速抓捕 拉上车门，唐映霞就拔出手枪，用枪口顶住右前排座位的头枕，然后扣下了扳机。驾车的武装人员刚回头，唐映霞左手的军刀就从左侧刺入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钉在了座位的靠枕上。 唐映霞不是害怕被前面的武装人员听到枪声，而是害怕被看到枪口闪光。 夜晚，枪口闪光非常显眼。 拔出匕首，收起手枪，唐映霞用右手抓住方向盘，用左手放倒了驾驶员座位的靠背。 “把尸体拖到后面去，动作快点。” 驾驶越野车的武装份子已经完蛋，松开了原先踩住了油门，越野车正在减速。 爱田玲子使出全身力气，拖开了武装份子的尸体。 唐映霞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升起了座位靠背。“另外一具尸体也一样，然后把我们的武器拿出来。” 爱田玲子照着开始的方法，把另外一名武装份子的尸体拖到了后面，然后坐到了右前排座位上，打开了装武器的背包。 唐映霞掏出手机，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映霞，你们在哪？” “一伙武装人员的车上。” “什么？” “山口洋田已经离开那座库房，车队在向南行驶，快要上高速公路了。前面是五辆越野车，中间是三辆卡车，我们在最后的那辆越野车里面。放心，我们干掉了这辆车上的两名武装人员。在库区的大门保安岗亭里面有四具尸体，其中两个是山口洋田的手下，应该是日本人，还有两个是被山口洋田收买的保安。杜文艳在库区东南路口的一辆轿车里，你首先派人去接她。” “你们的情况如何？” “跟在山口洋田屁股后面，如果有直升机，从空中发起突击。不过，最好让我们的人赶到前面去，在高速公路入口处拦截车队。车队里有三辆满载的大卡车，进入高速公路之前肯定会减速。” “我马上安排，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追踪我的手机，就能查出车队的行进路线。我们的人最好能及时赶到，不然车队上了高速公路，活捉山口洋田就没那么容易了。还有，总共有三十三名武装人员，持有冲锋枪之类的自动武器，希望你安排的人手足够多。” “增援人员五分钟后到达。” “我们在最后面那辆越野车里面，告诉那些家伙，别朝我们开枪。” “等等，你们？” “还有我。”爱田玲子回答了一句。 “不说了，我们得准备武器。我们的人到了，打声招呼。” 唐映霞把手机放到中控台上，戴上了蓝牙耳麦，因为只是一部普通智能手机，所以只能使用一副蓝牙耳麦。 爱田玲子已经取出g36k突击步枪，检查一番之后递给了唐映霞。 很快，车队来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处。与唐映霞预料的一样，车队开始减速，准备通过高速公路收费站。 此时，唐映霞已经跟支援人员取得联系。 这时候，空中传来一阵嗡鸣声。 一架直升机从西北方向飞来。 因为首都机场遭到恐怖袭击，日本首相在青岛被恐怖份子劫持，所以在北京城里看到直升机并不稀奇。 这几天，市区上空随时都有几架直升机。 只是，这里靠近郊外，离主城区很远，而且主要是一些工厂与仓库，警方的直升机一般不会来这边巡逻。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看到了那架直升机，在车队前方的山口洋田也看到了那架直升机。 虽然撤离行动一帆风顺，没遇到太大的麻烦，但是山口洋田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危险总会在他放松警惕时到来。 直升机飞得很低，径直朝高速公路入口飞来，还打着探照灯。 那肯定是一架警方的直升机，电视台的直升机不会在夜晚飞行，中国也没有多少民用直升机。 很快，探照灯的光束就罩住了车队里的一辆卡车。 光束在移动，却没有离开车队。 “开车，从旁边绕过去！”山口洋田猛然明白过来，在给驾车的武装人员下令时，取出了放在车门储物柜里的冲锋枪。 他乘坐的越野车排在第三，前面有两部越野车。 山口洋田没有让手下驾车冲入高速公路，而是直接冲开路中间的隔离栅栏，调头往市区行驶。 进入高速公路，将必死无疑。 “那辆车！”爱田玲子朝那辆横冲直撞的越野车指了一下。 唐映霞早就看到了，只是她驾驶的这辆越野车在车队最后面，左手边是绿化隔离带，不是隔离栅栏。 就算越野车的通过性能很好，在速度没有提起来的情况下，也无法撞开隔离带。 唐映霞没有罗嗦，立即挂上倒挡，开始倒车。“各小队注意，目标人物在调头行驶的越野车上。重复一遍，目标人物在调头行驶的越野车上。活捉目标人物，其他武装分子格杀勿论！” 在进入高速公路之前，有一段大约一千米的引路，而在这条引路中间，有一个紧急转换道口。 在那里设置的是隔离栅栏，而不是隔离带。 这个时候，位于最前方的两部越野车已经向高速公路收费站冲了过去。 “轰……” 爆炸突然发生，因为在倒车，盯着后面，所以在唐映霞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最前面那辆越野车已被炸上天。 从爆炸情形来看，应该是一枚火箭弹打中了那辆越野车。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第二辆越野车立即被弹雨笼罩，车上的四名武装人员连开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失去控制后，那辆越野车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行驶，最终撞上了入口处的一座收费岗亭。越野车没有爆炸，只是停了下来。埋伏在附近的几名行动人员包抄上去，确认车上的武装份子是否活着。 这个时候，卡车前方的两部越野车里的武装份子已经下车。 “哒哒哒……” “哒哒哒……” …… 武装份子开始开火还击，而且首先朝收费站那边的行动人员开火。至少有三名行动人员中枪倒地，不过都立即被同伴拖走了。武装份子的主要武器是冲锋枪，而不是威力更大的卡宾枪。只要没有被子弹打中要害，那三名行动人员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也许站起来之后就能重新投入战斗。 当然，唐映霞根本没有精力理会行动人员的死活。 来到转换道口，唐映霞猛打方向盘，越野车突然变相，倒退着撞开了转换道口的隔离栅栏。 虽然倒车的速度慢一些，但是唐映霞驾驶的越野车本来就在车队最后面。 在她的越野车冲到对面车道上，横在路中间的时候，山口洋田的越野车已经驶近。因为后面的高速公路入口处发生了战斗，还发生了爆炸，所以山口洋田一直看着后面，司机的注意力则在后视镜上。 等到驾车的武装份子看到前方的越野车时，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抓紧安全带！” 在被山口洋田乘坐的越野车撞上之前，唐映霞只来得及提醒爱田玲子。 虽然山口洋田那辆越野车的速度还没提起来，一辆自重朝过两吨，还装了四名大男人的越野车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一百千米，至少需要十多秒钟，而事发到现在，总共还不到十秒钟。但是越野车质量巨大，撞击十分猛烈。 唐映霞抓住了安全带，还按照唐旭宸教的办法，扭动胳膊，把安全带缠在胳膊上，增加了受力点，还让增条胳膊，而不是手腕承受撞击的力量。即便如此，唐映霞的脑袋依然撞到方向盘上，还撞破了头皮。爱田玲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来得及抓住安全带，脑袋撞到了车门上。 翻滚两圈之后，越野车肚皮朝天的躺在了道路中央。 “爱田，爱田，你没事吧？”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唐映霞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肯定伤得不轻。 唐映霞没有留下来救治爱田玲子，她不是医护人员，救不了爱田玲子。 取出卡在中控台上的卡宾枪，唐映霞推了下车门，却没有推开。撞击点在越野车左侧车身上，车门已经严重变形。 “哒哒哒……哒哒哒……” 唐映霞根本没有犹豫，举起卡宾枪，朝车门的铰链部位各开了几枪，然后用出全部立即踹飞了车门。 在她从越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山口洋田所在的那辆越野车的车门也打开了。 下车的不是山口洋田，而是后排的两名武装人员。因为是正面撞击，所以后排的武装人员伤得轻一点。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唐映霞首先开火，击毙了右侧的武装人员。紧接着，从左侧下车的武装人员开火，只是没有打中。唐映霞也没有给他再次开火的机会，用一个精准的短点射，在那名武装人员的胸口上留下了三个枪眼。 “哒哒哒……” 司机爬在方向盘上，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有一处碎纹，看上去已经死了，不过唐映霞没有掉以轻心，朝司机开了几枪。 山口洋田在前排右侧，靠在座椅上，额头上有血。 唐映霞见过他，所以认识他，知道他是山口洋田，也就没朝他开枪。 在唐映霞走过去拉开车门的时候，山口洋田拔出手枪，试图朝唐映霞开枪，只是他伤得不轻，动作也就慢了许多。唐映霞一把夺走他的手枪，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抡起枪托朝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第711章关键的全权代表 不到一分钟，战斗结束。 虽然山口洋田的手下个个悍不畏死，有几个还抱着手榴弹冲锋，试图于围攻他们的行动人员同归于尽，但是他们面对的是范华东亲手训练的战士，而且遭到伏击与围攻，不怕死并不等于不会死。 战斗中，只有一名行动人员受了重伤，还有几人受了轻伤。 两名行动人员带着杜文艳赶到的时候，那架小型直升机已经降落到了公路上，行动人员封锁了现场。 “小师妹，你该过来看看。” 唐映霞瞪了眼那名行动人员，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虽然她的基础很不错，但是在过去两年里，她一直跟其他行动人员一起，除了充当刀术格斗教官，也在向范华东学习特战技巧。因为她是唐旭宸的义妹，而且身材娇小，所以其他行动人员给她取了这个来自某畅销部武侠小说的绰号。只是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叫她“小师姑”更贴切些。 行动人员已经打开了三辆卡车的货厢。 装在里面的，大部分是武器装备，还有一些情报人员需要使用到的尖端设备，有几只箱子里装的是现金。 只是，这些都是次要的。 行动人员打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全是文件，还有一个存放电子储存器的小盒子。 “这个东**在最里面，而且这个盒子是防火防爆的，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那名行动人员把盒子递给了唐映霞。 唐映霞点了点头，朝站在轿车旁的杜文艳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来。 “里面是一些电子储存器，我把它交给你，有问题吗？” “我需要一台计算机，还需要一台可以上网的设备。” “没问题，我帮你安排。” “小师妹……” “干嘛！”唐映霞大吼了一声，她确实不喜欢这个绰号，因为她觉得这会让她显得很幼稚，很无能。 杜文艳有点惊讶，不过忍着没有笑出来。 跑过来的那名行动人员一愣，随即说道：“警察快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简单处理一下现场，不要留下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已经在处理了。” 唐映霞点了点头，叫上杜文艳朝直升机走了过去。 “我们去哪？” “日本大使馆。” 行动人员已经把昏迷的爱田玲子抬上直升机，还有被索套绑住手脚，同样昏迷不行的山口洋田。 上了直升机，唐映霞就朝飞行员挥了挥手，示意立即起飞。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等直升机升空，唐映霞才对负责照顾爱田玲子的那名行动人员问了一句。 在范华东培训的行动人员中，有一部分专门学习了急救方法。 那名行动人员摇了摇头，说道：“一直昏迷不行，脉搏很弱，也许有颅内出血，不过不敢肯定。” “大使馆里有诊所，还有一台x光机。” “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过最好送她去大医院。” “不是现在。” “她的状况很不好，迟了的话……” “我说过，不是现在。行动将在一个小时内结束，等到我们抓住西村弘志，阻止了恐怖袭击，我会亲自送她去大医院。” 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唐映霞拿起放装备的背包，取出了一台平板计算机与一台卫星网络设备，递给了坐在旁边的杜文艳。 杜文艳没多罗嗦，立即着手处理那些电子储存器里的信息。 这个时候，行动人员开始撤离，唐旭宸也收到了消息。 “抓住了山口洋田，唐映霞他们正赶往日本大使馆，我们的人也即将撤走。只是，爱田玲子受了重伤。” “多重？” “脑袋撞到了车门上，严重脑震荡，也许还有颅内出血，情况很不乐观。” “立即送她去医院。” “你妹妹不答应。” “什么？”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她这么做是对的。事情已经闹大，在此之前，李莉莉去找过爱田玲子，暗示爱田玲子窝藏唐映霞与杜文艳。等下，李莉莉肯定会去日本大使馆，需要爱田玲子出面应付。” “可是她现在……” “可以找理由推托，比如说她已经睡觉了。如果送她去医院，李莉莉马上就会猜到唐映霞与杜文艳藏在大使馆里面，然后会联系大使，让国土安全局的人搜查大使馆。还有，田皓桐的家人也在大使馆。” “妈的！” “不管怎么样，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等我们阻止了恐怖袭击，就立即送爱田玲子去医院救治。” 唐旭宸咬了咬牙，没再多说什么。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等唐映霞他们到了大使馆，审问山口洋田之后，再开始行动。” “山口洋田不会招供。” “我知道他不会招供，我们也不需要他招供，需要的只是通过审讯他，搞清楚一些还没得到确认的问题。”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我们的人找到了一些电子储存器，杜文艳正在分析里面的信息。” “杜文艳？” “是你妹妹做的安排，她觉得杜文艳值得信任。” “联系她，让她把那些储存器里的信息发过来，或者是建立同步通信线路，让宫浩宁与罗琳琳参与协助。” “什么时候把水上飞机派过去？” “在我们准备好之后。” 唐旭宸早已做好部署，欧阳凤鸣也就没再多问。 此时，唐映霞他们已经到了大使馆。 放下唐映霞等人之后，直升机就飞走了。那是一架由范华东搞来的直升机，不是日本大使馆的直升机。 直升机搞出来的动静很大，根本瞒不了守在附近的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 这个时候，李莉莉已经收到消息。 因为之前去过日本大使馆，而且知道爱田玲子在撒谎，只是无权搜查日本大使馆，所以李莉莉没有返回郊外空军基地，而是去了国土安全局总部。她知道，唐映霞不会一直藏在日本大使馆里面。 收到高速公路入口处发生激烈战斗的消息时，她正在跟曾永强商量如何审讯田皓桐。 几分钟后，第一批警察赶到现场。 除了找到几十具尸体，三辆卡车里面没有运走的武器装备与一些特殊器材，还有满地的子弹壳之外，警察没有发现其他人员。只是通过路口的交通监控录象，确认有一伙武装人员在警察到来之前撤走，还抓走了一名人员。更重要的是，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唐映霞抓捕山口洋田的画面。 毫无疑问，那些协助唐映霞的人是唐旭宸派来的。 别忘了，在处理机场的恐怖袭击事件时，唐旭宸就动用了自己的行动人员，而李莉莉当时就在现场。 只可惜，这些人撤得很快，而且没有留下半点线索。 曾永强下达了追捕命令，只是需要花很多时间才可能抓到那些行动人员。 关键是，唐映霞没有跟随大部队撤退，而是带着一个女人搭上了一架直升机，而且在此之前，行动人员把一男一女两个人抬上了直升机，那个男人是山口洋田，而那个女人原先跟唐映霞在一辆越野车里面。 因为是被抬进直升机，所以交通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那个女人的相貌。 那个女人是谁？ 肯定不是杜文艳，因为她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才赶了过来。 在北京，还有哪个女人会跟唐映霞在一起？ 李莉莉立即想到了爱田玲子，因为只有她会帮助唐映霞，也只有她会跟唐映霞一起去对付山口洋田。 只可惜，交通监控录象没有拍到那个女人的相貌，无法断定就是爱田玲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勤人员发来消息，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日本大使馆里面。从直升机上下来五个人，唐映霞、杜文艳、被五花大绑的山口洋田，一名武装人员，还有一个被抬出来的女人。 这下，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那个女人就是爱田玲子，而且受了重伤，不然不会被人抬入与抬出直升机。 李莉莉还立即想到，唐映霞没有送爱田玲子去医院，就是不想走漏消息，不给国土安全局进入日本大使馆搜查的机会。因为只要爱田玲子在，日本大使就得靠边走。如果爱田玲子住进了医院，日本大使未必挡得住李莉莉。 唐映霞他们藏在日本大使馆里面，也许连田皓桐的家人也在日本大使馆里面。 李莉莉没有迟疑，立即让曾永强准备车辆，然后叫上了几名特勤人员。 在赶往日本大使馆的路上，李莉莉向萧云鹏汇报了情况，重点提到，爱田玲子很可能已经不再适合代表日本当局，暗示萧云鹏得立即联系日本当局，让日本内阁重新指定一名全权代表。 只是，李莉莉没有提到具体原因。 说白了，唐旭宸他们依然在与恐怖份子战斗，而且尽了全力，连爱田玲子都亲自参与了行动。如果让萧云鹏知道，爱田玲子在与恐怖份子的战斗中受伤，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特别是与日本当局的关系，他很可能给予唐旭宸更多的支持，至少会让唐旭宸完成已经部署好的这一轮行动。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爱田玲子，证明爱田玲子不再适合担任日本的全权代表。 因为唐映霞与杜文艳藏在日本大使馆里面，所以李莉莉相信，在摊牌之后，爱田玲子就会向她妥协。 当然，如果爱田玲子危在旦夕，自然再好不过！ 第712章肾上腺素 “我说过，事关中日两国的根本利益，要么现在就去把爱田助理叫醒，要么我在这里等她睡醒。” “李秘书……” 李莉莉看了眼那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没再例会她。 在进入日本大使馆之前，李莉莉专门打电话询问过，在那架直升机飞走之后，没有人离开大使馆。爱田玲子肯定在，唐映霞与杜文艳也在大使馆里面。那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却告诉李莉莉，爱田玲子劳累好几天，已经休息了。李莉莉又不是笨蛋，自然不会相信工作人员说的鬼话。 “李秘书，你在这里不大方便，还是请……” 也就在这个时候，会客厅的房门被推开了。 “美芽，怎么能对李秘书这么无理呢？我不是吩咐过你，像李秘书这样的大人物来访后就来叫醒我。”走进来的正是爱田玲子，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李秘书，真是不好意思，美芽今年才来大使馆工作，没有什么经验，也不大清楚你的身份，有担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 李莉莉立即注意到了爱田玲子额头上的纱布。 “美芽，去给李秘书准备一杯咖啡。”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你。” “看我？”爱田玲子有点惊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李莉莉看着爱田玲子额头上的纱布，意思很明确。 “这啊，我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对了，这位是我的私人医生。”爱田玲子介绍了跟她到来的那名中年妇女。“听她说，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也没吃多少东西。我本来就有低血糖病症，所以昏了过去，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桌子角。只是擦破了头皮，没什么大碍。” “需要我安排医生为你检查吗？” “李小姐，你太客气了。优子就是最好的医生，而且一直在照顾我，也就不用李小姐操心了。” 李莉莉很是疑惑，因为爱田玲子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小姐，你半夜前来，而且是今晚第二次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听说，有一架直升机……” “没错，是我安排的直升机，把优子接过来。因为事发突然，没有知会贵国，而且动用的是我国情报机构的直升机。现在是特殊时期，贵国的所有资源都用于反恐，我也在尽心竭力的提供协助。想必，李小姐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如果需要我们协助，明天一早，我就让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去国土安全局做笔录。” “既然是爱田助理的事，那就没有必要了。” “还有别的事吗？” 李莉莉站了起来，虽然有很多疑点，但是她相信，既然爱田玲子出来见她，也就找好了说辞，也就没必要提出来。 “美芽，帮我送送李秘书。” “爱田助理，打扰了。” 等李莉莉离开，爱田玲子也站了起来，只是没等她迈开步伐，身体就晃动了几下，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妇女立即扶住了她。 这个时候，唐映霞来到了会客厅。 “嫂子，真是麻烦你了。”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显得有点紧张。她不是什么优子，也不是爱田玲子的私人医生，而是田皓桐的妻子。 “爱田，你怎么样了？”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唐映霞看了出来，爱田玲子的状况非常糟糕。 爱田玲子抓住了唐映霞的手腕，然后摇了摇头。 “你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不送你去医院，你会死的！” “我不怕……答……答应我，把首相救……救出来。” “爱田……” 爱田玲子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唐映霞赶紧在她脖子上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只是昏了过去。 “她……她怎么样了？” “还没断气，我得送她去医院。”唐映霞不想害死爱田玲子。 李莉莉来到大使馆的时候，唐映霞就找到了那个叫美芽的秘书，让她去挡住李莉莉，告诉李莉莉，爱田玲子已经上床休息。也就在这个时候，爱田玲子醒了过来。通过大使馆内的监控系统，发现李莉莉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爱田玲子忍着伤痛爬了起来，还让唐映霞去找到田皓桐的妻子，让田皓桐的妻子装扮成她的私人医生。李莉莉不认识田皓桐的妻子，不用担心被她认出来。唐映霞不想让爱田玲子这么做，只是别无办法，因为李莉莉不肯走，迟早会发现问题。能让李莉莉离开的，只有爱田玲子，所以爱田玲子必须亲自出面，而且不能让李莉莉发现异常。 为此，在去见李莉莉之前，爱田玲子为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她办到了，骗过了李莉莉，却害了自己。 肾上腺素能够让她清醒几分钟，却会让血压升高，导致颅内出血变得更严重，甚至会害死她！ 把爱田玲子抬到地下车库，唐映霞去开来了一辆轿车。 很快，那个叫美芽的秘书赶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皓桐的妻子终于问了出来。 “嫂子，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把我们安排在日本大使馆，还有开始那个李秘书……” “她是元首的机要秘书。” “什么？” “我不知道她哪根筋出了问题，一直在跟我们对着干。老田在协助我们，她就在元首面前造谣，让元首下令逮捕老田。因为老田不肯出卖我们，所以她把老田关了起来，还派人审讯老田。为此，我把你们接了出来。”唐映霞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嫂子，对不起，之前我骗了你。那些去找你的人不是恐怖份子，是她派去的特勤人员。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被带走，他们会利用你来对付老田，甚至会伤害你，还有孩子，所以我必须带你们离开。不过，我没杀他们，只是打伤了他们。只有这里，李莉莉才无法派人来抓走你们。” 田皓桐的妻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映霞，似乎觉得在做梦。 “爱田是日本的全权代表，协助我们对付恐怖份子。如果她出了事，将由日本大使接管大使馆，到时候李莉莉就会派人来搜查大使馆，所以我没有把爱田送往医院，只是现在，她快死了，我不能看着她死去，我……” “我送她去医院。” “嫂子……” “那个李莉莉不认识我，而且他们盯住的是你，不是我。” “可是……” “我有一个表哥是协和医院的医生，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医院接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爱田。” “嫂子……”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老田，还有孩子。” 唐映霞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嫂子，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老田，还有我跟孩子……” “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已经查明了恐怖份子的意图，老唐正在做最后的部署，很快就会干掉残余的恐怖份子。到时候，我们拿到证据，就能还老田清白，再不会有人来威胁你跟孩子了。” 田皓桐的妻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手机吗，我得给表哥打个电话。” 唐映霞掏出一部买来的，从没使用过的手机，递给了田皓桐的妻子。“每次的通话时间不要超过一分钟。另外，车上有导航，输入目的地之后就会规划出行车路线。到了医院，给我打电话。” 因为说的是汉语，而美芽来中国只有几个月，所以她没听懂。 “美芽，你来开车。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陪爱田助理的私人医生去买药。”唐映霞用日语叮嘱了那名秘书。又对田皓桐的妻子说道：“国土安全局的人就在外面，在轿车驶出五条街之后，你再把爱田从后备厢里抱出来。尽量让她平躺着，不要剧烈晃动。告诉医生，她的头部曾经遭受重击。” 田皓桐的妻子点了点头，钻进了轿车。 唐映霞也没罗嗦，把爱田玲子放到了轿车的后备厢里面。 因为有大使馆的人同行，而且李莉莉之前见过美芽与田皓桐的妻子，所以国土安全局的人不会把她们拦下来。 目送美芽驾车离开，唐映霞才去了杜文艳所在的房间。 此时，杜文艳已经打开了电子储存器里的文件，大部分是山口洋田这些年在中国窃取的机密情报，不过有几份文件加了密，使用的还是高级加密程序。 “怎么样？” “这三份文件肯定有问题。”杜文艳指了下屏幕。“我正在设法解密，从文件注脚上标注的时间来看，都是最近生成的，也许跟恐怖袭击有关。” “需要多久才能破解？” “这只是一台平板计算机，性能很差，需要几个小时。” “把文件发给唐旭宸，他那边有计算机专家，还有性能更好的计算机。” 杜文艳点了点头，让唐映霞在平板计算机上输入了发送文件的地址。 随后，唐映霞给唐旭宸打了电话，让罗琳琳接收文件。 “好的，收到了，罗琳琳正在处理，十分钟内就能破解密码。” “注意文件注脚上的生成时间。”杜文艳说了一句。 “我们会处理。映霞，爱田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送往医院，是嫂子送她去的。李莉莉来过，不过没有看出破绽，爱田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什么？” “哥，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李莉莉不是太蠢，很快就会再次登门拜访。就算爱田还在大使馆，也无法再次醒过来。你得抓紧时间，不然我们就得束手就擒了。” 唐旭宸没有责备唐映霞，因为那不是唐映霞的错。 第713章该动手了 李莉莉确实不笨，走出大使馆，她就想到，爱田玲子是在演戏。 关键就是，有一个女人从直升机上抬了下来，而且随行的有唐映霞，因此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私人医生。 还有，爱田玲子只是首相的首席助理，就算有私人医生，也不在中国。 显然，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日本把私人医生接过来。再说了，大使馆里有一个小诊所，有值班医生。如果只是撞破了额头，只需清洗包扎，一名护士就能胜任，用得着找私人医生吗？ 问题是，爱田玲子为什么要演戏？ 之前，她对李莉莉很不客气，甚至没有给李莉莉面子。 就算唐映霞藏在大使馆里面，她也用不着那么和颜和色的对李莉莉，完全可以把李莉莉轰出去。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没到达国土安全局总部，李莉莉就接到了曾永强打来的电话。 一名大使馆的秘书驾车离开，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而且不是大使馆的人。在通过国土安全局的检查站时，那个女人声称是爱田玲子的私人医生，她们离开大使馆是出去购买药物。 曾永强把视频录象发了过来，李莉莉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紧接着，曾永强再次发来消息。截获了一个从大使馆里发出的卫星通信信号，没能破解通信内容，只能断定是一台卫星网络设备在上传加密文件。只是，国土安全局无法追踪这个卫星信号。 显然，是藏在大使馆里的唐映霞在跟唐旭宸联系。 肯定是唐映霞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从山口洋田那里获得了关键信息，在处理之后发给了唐旭宸。 别忘了，杜文艳跟唐映霞在一起。 如果是一条跟恐怖袭击有关的信息，唐旭宸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想到这，李莉莉简直心急如焚。 虽然她也想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但是不是由唐旭宸，而是由她来阻止。要知道，只要唐旭宸阻止了恐怖袭击，就能获得大量确凿证据，甚至能够获得跟萧云鹏见面的机会，萧云鹏还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到时候，唐旭宸就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包括李莉莉在暗中做的那些好事。虽然李莉莉的大部分所作所为都得到了萧云鹏的支持与授权，但是萧云鹏绝不会为她撑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为了保住个人权威，萧云鹏会毫不迟疑的把责任全推给李莉莉。因为萧云鹏主要通过口头下达命令，做出安排，所以李莉莉根本无法证明是元首做的安排。 只是背黑锅，还不算什么。 李莉莉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还得罪了那么多人，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不想死得稀里糊涂，更不想身败名裂。 阻止唐旭宸，显然不大可行。唐旭宸在青岛，而她在北京。如果行动已经部署就位，青岛那边的特勤人员未必会听从她的命令。再说了，留在青岛的特勤人员，大多与唐旭宸往来密切。 那么，就要赶在唐旭宸采取行动之前逮捕唐映霞。 唐映霞就在日本大使馆里面，逮捕她的关键是进入日本大使馆，前提是得绕过爱田玲子这一关。 也就是说，必须找到爱田玲子，证明她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日本全权代表。 只要日本大使掌权，李莉莉就有办法带人去日本大使馆逮捕唐映霞。 想到这，李莉莉立即联系了曾永强，让他派人去跟踪那辆离开大使馆的轿车，但是不要轻举妄动。 与爱田玲子交手多次，李莉莉从没占到过便宜。 如果爱田玲子开始在演戏，那么把秘书与私人医生派出去，很可能是个圈套，即用这种办法引开国土安全局的人，甚至让国土安全局上当，然后证明国土安全局在乱搞，限制国土安全局的手脚。最终目的，就是在国土安全局的眼皮子底下，把唐映霞与杜文艳安全送出日本大使馆。 唐映霞是日本人，至少曾经是合法的日本公民。 还有，元首没有签署给杜文艳的特赦令，而唐旭宸能够让她合作，肯定给了她相应的安全与利益保证。也就是说，会把杜文艳送出中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爱田玲子，把杜文艳送到日本。 一番思索之后，李莉莉认定，这就是爱田玲子演戏的目的。 此时，田皓桐的妻子已经把爱田玲子从轿车的后备厢里抱了出来，然后用唐映霞给她的手机，给在医院工作的表哥打了电话。 回到国土安全局总部，李莉莉立即找到了曾永强，而曾永强也有事找她。 “派人跟踪那辆轿车了吗？” “已经安排了，不过还没有收到消息。只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 曾永强咬了咬牙，说道：“我找人辨认过了，那个所谓的私人医生不是日本人，是田皓桐的妻子。” “什么！？”李莉莉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曾永强。 “虽然图像有点模糊，光线也不大好，但是我找几名国土安全局的员工问过，他们都说那是田皓桐的妻子。” “怎么可能！” “毫无疑问，你被骗了。” “不，等等……”李莉莉揉了揉额头。“爱田玲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为什么要让她冒充私人医生？” “我也不知道，不过找到她，就能问个明白。” “她为什么要冒充私人医生？” “李秘书……” 李莉莉微微一愣，挥手打断了曾永强的话，说道：“肯定是爱田玲子出事了，她就是抬下来的那个女人。” “什么？” “爱田玲子一直跟唐映霞在一起，参与了高速公路入口处的那场战斗，而且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不然唐映霞没有理由搭乘直升机去日本大使馆，而不是跟其他人一起撤退。她负责把爱田玲子送回日本大使馆，却没有送爱田玲子去医院。我去的时候，爱田玲子肯定在咬牙强撑。病情变重，所以……” “所以现在会去医院，而且就在那辆轿车上。” 李莉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那辆轿车上只有两个人。” “检查过后备厢吗？” “这……” “肯定没有检查，对吧？” 曾永强点了点头，那是日本大使馆的车，而且车上是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又是离开大使馆，没有理由检查后备厢。 “找到那辆车，找到她们！” 曾永强哪敢迟疑，立即掏出手机。 “不，等下……”爱田玲子叫住了曾永强。“彻底调查田皓桐的妻子，特别是她的社会关系。” “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送爱田玲子去医院的是田皓桐的妻子，而不是唐映霞？换个位置，你会做这样的安排吗？只有一种可能，田皓桐的妻子有亲戚或者朋友在医院工作，能够为爱田玲子的事保密。” 曾永强立即明白了过来，马上拨通电话，让国土安全局的人搜寻那辆轿车，同时安排人员调查田皓桐的妻子。 李莉莉也掏出了手机，只是想了想，她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坚信开始的判断，爱田玲子危在旦夕，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日本的全权代表，只是她觉得应该首先找到爱田玲子，把爱田玲子控制起来，再联系萧云鹏，让日本当局知道爱田玲子的情况。 此时，青岛军港。 “老唐，快来看！” 听到罗琳琳喊叫，正在给范华东等人员部署任务的唐旭宸立即跑了过去。 “快看。” “这是什么？” 屏幕上是一种看上去像鱼雷的装备三维图。 “一种潜航器，特种部队使用的，能够通过鱼雷发射管射出潜艇。使用最先进的氢氧离子燃料电池，补充满燃料之后，能以十六节的速度航行四十海里，或者以二十四节的速度航行二十海里。能够搭载四名蛙人与武器装备，或者六名蛙人，或者是一千千克的货物，还有为蛙人提供氧气的设备。” “妈的！” “使用的是永磁电动机，喷水推进系统，以十六节速度航行时的噪音不到八十分贝，远低于海洋背景噪声。”罗琳琳抬头看了眼唐旭宸，说道，“也就是说，无法被我们的被动声纳探测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琳琳的意思。 “这里。”罗琳琳指了下屏幕右下角。 “什么？” “总共八套，交货时间为七天前。即便按照一套搭载四名蛙人计算，也足够把西村弘志的手下送上潜艇了。” “也就是说，那些东西，还在潜艇上？” 罗琳琳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掌握了使用方法，可以通过潜艇的鱼雷发射管送入潜艇内部。只是，西村弘志等恐怖份子控制了潜艇，也控制了码头附近的海域，所以没必要送入潜艇。” “这就是他们逃走，以及偷走核弹头的工具！” “问题是，他们也会死。”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要想逃走，他们就得制造一点混乱，比如炸掉潜艇，让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潜艇上，而且因为放射性污染，无法立即进入事发地点。这东西能够把他们送走，但是无法保护他们免遭核辐射伤害，所以他们肯定会暴露在致命的核辐射之下。” “自始至终，他们就没打算长命百岁。”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已经来到身后的欧阳凤鸣，说道：“联系航空兵，把那架水上飞机派过去，我们该动手了。” 第714章交换 那架sh-5水上飞机在港湾里转了一圈，才朝潜艇所在的码头驶去，最后缓缓停在了潜艇旁边。 按照西村弘志的要求，唐旭宸只安排了一名飞行员。 让唐旭宸略感意外的是，在接管了水上飞机之后，西村弘志的手下释放了那名由海军航空兵安排的飞行员。 这也表明，西村弘志手下有能够驾驶sh-5的飞行员。 在恐怖份子往水上飞机装运货物的时候，唐旭宸再次走上了码头。 “让西村弘志出来见我。” “站住，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那名持枪瞄准唐旭宸的恐怖份子显得有点紧张。 唐旭宸没有停下，又走了一步。 “砰——” 枪声响起，子弹落在了唐旭宸前方半米出的地面上。 “让西村弘志出来见我，不然你们谁都走不了。”唐旭宸这才停下脚步，说道，“不相信的话，抬头朝空中看一眼。三点钟方向，那是一架战斗型无人机，携带了两枚导弹，随时可以击落水上飞机！” 那名恐怖份子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架无人机，准确说是一个小黑点。 他拿起了对讲机，联系了潜艇里面的西村弘志。 不多时，西村弘志从潜艇里钻了出来，来到了码头上。 “你想干什么？” “放了首相。”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说道：“不可能，首相是我们的护身符。” “西村，你应该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带着核弹头逃走，所以就算用首相当人质，我们仍然会击落水上飞机。” “那么，我会引爆潜艇上的炸弹。” “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引爆潜艇上的炸弹。” 西村弘志没有开口，因为这是事实，他的那些伎俩骗不了唐旭宸。 “放了首相，带我上飞机，至少能够保证我的人不会用导弹击落水上飞机。” “是吗？”西村弘志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你会放了我？” “当然不会。” “那么，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立即杀了我。” “这么自信？” “因为山口洋田在我手上。”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神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我不会放过你，不过这不是我的底线，我的目的只是阻止你偷走核弹头，所以我们之前存在可以商谈的基础。” “商谈？” “你得首先释放首相，带我上飞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知道，没有山口洋田，你就无法离开中国，就算偷走了核弹头，也不可能运会日本。更重要的是，能够破解核密码的软件在山口洋田手上，他没有发给你，所以就算你偷走了核弹头，也无法使用。再退一步，就算你已经拿到那个软件，也需要一台超级计算机与几天时间才能破解核密码。” “你……” “简单的说，你无法在中国本土引爆核弹头。你应该知道，别说几天，就算是几个小时也没有了。” “那样的话，我更加不会释放首相。” “你会，因为你可以拿我交换山口洋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不是中国政府的人，也没有为中国政府工作，我的目的只是阻止你偷走核弹头与引爆核弹头。当然，这也是我们的目的。拿我做人质，我的人可以保证让你离开，然后用山口洋田来交换我。” “还会夺走核弹头。” “没错，肯定会。” “那么，我就不会跟你交易。”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认为还能偷走核弹头吗？毫无疑问，你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包括你的生命。那么，你问过你的手下，问过那些为你卖命的人吗？他们知道真相，或者你把真相告诉他们了吗？你们都会死，不是现在，而是几天之后，在痛苦中悲惨死去。因为西村弘志会炸掉核潜艇，造成严重核辐射，而你们全都将暴露在核辐射之下。十多年前，福岛核电站泄露，死了很多人。核潜艇用的是高纯度的核原料，核辐射比核电站的燃料棒强上万倍。暴露一秒钟遭受的辐射就足以致命，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死法！” 最后这几句话，唐旭宸故意提高了嗓门，让附近的人全都听到了。 西村弘志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他没有把这些告诉其他人，甚至编造了一个谎言，让参与行动的手下服用维生素片，告诉他们那是一种抗辐射的药物，能够让他们不受核辐射的影响。 显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药物能够让人不受核辐射影响。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唐旭宸，我会杀了你。” “没错，不过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杀了你。只是现在，你得想明白，是带是首相一同完蛋，还是带着我逃走。”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突然拔出手枪，同时上前两步，用枪口顶住了唐旭宸的额头。 “开枪吧，所有人都看着呢。” “你……” “你不怕死，可是你的手下未必全都不怕死。你可以欺骗他们，不过杀了我，只会证明你心虚了，证明我说的是实话。”唐旭宸盯着西村弘志的眼睛，说道，“暂且不说你能不能偷走核弹头，我们可以另外找个机会来探讨这个问题。我是你的话，现在就得考虑，如何控制住那些已经动摇了的手下。” “唐旭宸，你很聪明。” “有很多人这么评价我。” “不过，你会死得很悲惨。” “这么说，决定拿首相交换我了？”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退后两步，收起了手枪。 唐旭宸没再多说，举起了双手。 这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来到码头上，逮住了唐旭宸，用索套绑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在他身上搜查了一遍。 唐旭宸没有携带武器，连一把小刀都没有。 “把他押上飞机，把首相带上来。” 唐旭宸来到潜艇露天甲板上的时候，一名恐怖份子把山口野司从潜艇里拖了出来。 看到被绑住双手的唐旭宸，山口野司立即明白了过来。 “首相，我们的人在码头外面等着。” “唐……” 押送山口野司的那名恐怖份子推了他一下，让他不要罗嗦。 山口野司挣扎了两下，然后朝站在栈桥旁的西村弘志看了一眼。西村弘志点了点头，让那名手下退下。 “唐，我错怪了你，我也很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忠告。” “首相，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你不该这么做，我是罪人，该死的是我。” “首相，你错了。你比我重要，因为只有你活着，我们两个国家，我们两国的十多亿人民才能和平相处。” 山口野司咬了咬牙，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候，西村弘志朝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 恐怖份子推了山口野司一下，这次山口野司没有反抗。 “首相，”唐旭宸突然转过身来，对山口野司说道，“你得感谢爱田，虽然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也从来没有责怪你。我没有资格评价你们的关系，我只是觉得你欠她的太多了。”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也点了点头，然后朝靠在潜艇旁边的水上飞机走去。 在唐旭宸登上水上飞机的时候，山口野司已经走到码头上，那名恐怖份子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他。 西村弘志也登上了水上飞机。“唐旭宸，你不会后悔吗？” “为什么要后悔？” “你会死得毫无意义。” 唐旭宸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恐怖份子已经把十几个用帆布包裹着的物件送上了水上飞机，是圆锥形的，而且尺寸与核弹头吻合。 在唐旭宸坐下的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把一个这样的物件搬了过来，放在了他面前。 大概是疏忽大意，在放下的时候，系住帆布的绳索松脱，帆布的一角抛起，露出了下面的物件。 确实是核弹头！ 因为采用了最先进的小型化技术，所以这枚当量为二十万吨的核弹头，在卸掉了重返大气层的保护罩之后，质量还不到两百千克。如果除掉不必要的辅助设备，还能把质量降到一百五十千克。 “看什么？” 一名恐怖份子暴呵一声，同时抡起枪托砸到唐旭宸的脸上，让唐旭宸侧过头去，也闭上了眼睛。 另外一名恐怖份子蹲了下来，系上了固定帆布的绳索。 “冈山，你在干嘛？”西村弘志呵斥了那名恐怖份子。 唐旭宸重新坐直身体，也迅速扫了一眼，机舱里已有二十多个这样的物件。 “他们是粗人，所以你最好不要惹他们。”西村弘志走了过来，坐到唐旭宸对面的椅子上。“虽然我会杀了你，但是我敬佩你这样的对手。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侮辱，要死也得死得像个男人。” “西村，你也在追求‘美妙的死亡’？” “我不是斯巴达。”西村弘志笑了起来，说道，“人都会死，我只是相信，有意义的死亡才有价值。” 唐旭宸淡淡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水上飞机的发动机启动，潜艇甲板上的恐怖份子开始登机。唐旭宸大致清点了一下，总共只有二十七名恐怖份子。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恐怖份子，但是按照罗琳琳做的推断，不会少于三十个。 西村弘志确实不怕死，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现在，他正在这么做！ 第715章交底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sh-5离开海面，升入空中，朝南面飞去。 水上飞机爬升的时候，唐旭宸一直在默数。 很快，水上飞机上升到了一千五百米的高度，速度也达到了每小时四百千米，仍然在朝南飞行。 “有遗言吗？”西村弘志拔出手枪，起身走到唐旭宸跟前。“几分钟后，我们就将离开中国领空。显然，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带你去我要去的地方，而且你肯定不想去那里，因为到时候会生不如死。” “显然，你不应该在这里干掉我。”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的血会溅到你身上，还会溅到那些东西上。”唐旭宸看了眼跟前的物件。“虽然我不是电影里的异型，我的血没有腐蚀性，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不想弄脏这些花了很大功夫才搞到手的核弹头。” 西村弘志的眉头跳了几下，退后两步，朝看押唐旭宸的两名恐怖份子挥了挥手。 “这就对了，最好去后面的舱门，这样的话，我的尸体掉下去的时候，就不会撞上螺旋桨了。” 西村弘志点了点头，让两名恐怖份子把唐旭宸押到后面去。 “左边，虽然我不是左撇子，但是我个人比较喜欢左边，男左女右嘛。” 两名恐怖份子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去打开了左边的舱门，然后把唐旭宸推过去，让他跪在舱门边上。 西村弘志跟了过来，把枪口顶在了唐旭宸的后脑勺上。 “西村，在开枪之前，朝右边看看，港湾那边。” “什么？” “三号码头！”唐旭宸大吼了一声。 此时，由欧阳凤鸣率领的行动人员已经冲上码头，占领了潜艇，而且一队行动人员已经进入潜艇。 “现在，劳烦你的手下去打开右边的舱门。” “唐旭宸，你玩够了没有？”西村弘志有点不耐烦了。在他们离开后，唐旭宸的手下肯定会占领潜艇。 “快了，去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西村！”首先朝舷窗外张望的那名恐怖份子大喊了一声。 西村弘志咬了咬牙，收起手枪，走到右侧，推开了舱门。 港湾水道上空，六架z-8反潜直升机几乎帖在海面飞机，而且不时往海里投掷一个垃圾筒大小的物体。 当然，那不是垃圾筒，而是声纳浮标，主动声纳浮标。 看到这一切，西村弘志面色剧变。 不多时，一架反潜直升机似乎发现了什么，盘旋一圈后回到了之前投掷的那个声纳浮标上空。几乎同时，另外两架反潜直升机也飞了过来。在那个声纳浮标上空盘旋片刻后，三架反潜直升机同时投下了深水炸弹。 “不——” “轰——轰——轰……” 十多秒钟之后，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此时，另外三架反潜直升机也飞了过去。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大黄蜂，三架直升机迅速投下深水炸弹。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传来的时候，港湾水道处的海面已经平静下来，几具尸体浮了上来，还有一些黑色的碎片。 西村弘志一下跪到了地板上，他甚至忘记了喊叫。 “西村，你失败了。” “唐旭宸……”西村弘志爬了起来，再次用枪口顶住唐旭宸的后脑勺，他非常愤怒，浑身都在哆嗦。 “你认为，你的那点小伎俩骗得了我？”唐旭宸冷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说你是个聪明人，那只是在恭维你。如果你足够聪明，早就猜出了我的部署。毫无疑问，你绝对信任山口洋田，相信他不会招供，因此觉得我并不清楚你的计划。问题是，山口洋田是一名潜伏了十年的情报人员，很多习惯已经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改变。比如，他会把一些重要的文件资料保存下来。这里面就包括那种潜航器的技术资料。显然，是你们需要那些资料，因为你的那些手下不是特种兵，不会使用潜航器，也就需要一份能看得懂的说明书，而山口洋田认为有必要保存下来。” “你……” “当然，你没想到这一点，也情有可原。” “唐旭宸，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得意？” “当然，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笨蛋，结果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知道最大的错误在哪吗？” 西村弘志咬紧牙关，强忍住扣下扳机的冲动。 “从大的方面来说，你低估了我，认为能够欺骗我，从而达到蒙混过关的目的。我从不怀疑你的决心，也从不怀疑你的胆量，甚至连你的那些手下都一样，你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唐旭宸抬起头来，说道，“不要认为我在码头上故意说那些话是在挑拨离间，如果那么容易挑拨离间，你早就被他们干掉了。我说那些话只是要你相信，我被你欺骗了，不清楚你的意图。当然，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用我来交换首相，并且让你认为能够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的机会。你需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因为只有这样，你的那几名手下才能带着核弹头从海底溜走！” “转向，飞回去。” “西村……” “我们已经失败了，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中国的战斗机击落。” 那名恐怖份子没再多说，朝驾驶舱跑了过去。 “唐旭宸，我确实低估了你，但是我没有失败，我要让你看到接下来的爆炸，让你亲眼目睹灾难发生！”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西村弘志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没有回答唐旭宸的问题。 这个时候，水上飞机开始转向。 因为机身大幅度倾斜，所以站在旁边的恐怖份子抓住了唐旭宸，让唐旭宸转过身来，免得他从飞机上掉下去。 “其实，在登上潜艇的时候，我还无法肯定之前做出的猜测，即你会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唐旭宸看着西村弘志，说道，“直到登上这架飞机，在你精心安排的那场闹剧之后，我才做出了判断。” “闹剧？” “西村，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是怎么考入东京大学的？” “你……” “那些核弹头的质量在两百千克左右，就算去掉附件，也有一百五十千克。除非你的手下个个都是奥运会的举重冠军，不然两个人绝对抬不起来，至少要四个人，而你的手下都是两人一组。” 西村弘志咬紧了牙关，这确实是一个疏忽了的问题。 “当然，为了让我眼见为实，你的手下故意演了那处闹剧。那一下确实很痛，不过让我看到了真相。” “真相？” “那是核弹头重返大气层的保护罩，而不是核弹头。你要偷的是核弹头，你可以顺带偷走保护罩，但是不会只偷走保护罩。此外，二十四枚核弹头的总质量为四点八吨，至少也有三点六吨，而这架飞机的最大运载量为五吨，还包括差不多三十个人，又是满油。如果那些东西全是核弹头，根本飞不起来。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我们只会盯住核弹头，不会管别的东西，所以只要我确认核弹头在飞机上，我们的人就会盯住这架飞机。当然，也只有核弹头在飞机上，我才会登上飞机。总而言之，你认为用核弹头的保护罩就能欺骗我，然后让我们的人盯住这架飞机。” “够了！” “你的目的是要引开我们，所以我也利用了你。” “利用我？”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在你的计划中，即便我没有主动找你交换人质，你也会主动找我。” “你……” “首相不认识核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们联系。所以你会想办法把我弄上飞机，我就顺水推舟，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放了首相。只不过，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你故意在码头上跟我说了那些话。” “唐旭宸……”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虽然你不想释放首相，因为你觉得他出卖了日本，但是在我的坚持下，你别无选择。不管怎么说，把核弹头偷走最为重要。只要拿到核弹头，就算让山口野司活着回到日本，他也无力回天。” 西村弘志闭上了眼睛，唐旭宸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对了，怎么还没爆炸？” “你……”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吧，怎么回事呢？” “唐旭宸，我现在就……” “轰……” 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爆炸声过了几秒钟才传了过来。 爆炸发生了，只是不是在潜艇上，而是在潜艇旁边的海面上，离潜艇只有几十米，而且非常猛烈。 潜艇肯定受到了影响，但是潜艇上的反应堆肯定没有被炸毁。 虽然是夜晚，但是月光皎洁。 看到腾入空中的水柱，西村弘志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西村，你忘记了一点，或者说忽略了一点。我首先考虑的不是阻止你偷走核弹头，而是阻止你炸毁核潜艇。就算让你偷走了核弹头，我们也能阻止你把核弹头送回日本，毕竟你的那些手下，不可能用潜航器一路游回日本，而日本的潜艇也不可能靠近我国本土，水面舰船就更不用说了。” “你……” “我主动登上这架飞机，除了看穿里的伎俩，还有一个原因，即你没有带遥控器，安装在潜艇上的炸弹使用的是定时引信！当然，我也早有所料，因为在上次见面时，我已经给了你使用定时引信的理由。” “唐旭宸，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了，就算我失败了，你也得死！” “动手吧，我与你一样，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唐旭宸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西村弘志没有立即开枪，紧接着，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第716章背叛 夜空中，两架海军航空兵的j-11b战斗机呼啸着从sh-5水上飞机上方掠过。 “老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妈的，赶紧联系那两架战斗机的飞行员，让他们滚开！”欧阳凤鸣万分焦急，也顾不得说的话有多难听了。 此时，负责指挥的木林森也是手忙脚乱。 那两架战斗机不是他呼叫来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以说，唐旭宸的计划很完美，前期安排也十分到位，除了需要冒生命危险，甚至会被恐怖份子杀害之外，几乎没有漏洞。 在说服了所有人之后，唐旭宸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 与以往一样，木林森顶替唐旭宸，充当行动总指挥。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负责控制被恐怖份子抛弃的潜艇，解救关在潜艇上的人质，即那十几名潜艇官兵，找到恐怖份子安装在反应堆上的炸弹，然后拆除炸弹。李金明负责指挥海军的反潜直升机，封锁港湾的唯一出口，即南面的水道，找到从海底携带核弹头逃走的恐怖份子，用深水炸弹击毙恐怖份子，阻止恐怖份子偷走核弹头。谭滔负责情报支援，确保在行动开始之后，事发地点不会出现与行动无关的人员。宫浩宁与罗琳琳除了负责通信联络，还得在事后评估行动结果，关键是找到沉入海底的核弹头。 当然，最关键的是唐旭宸。 只有在他确定核弹头已经被恐怖份子运走，以及西村弘志没有使用遥控器之后，行动才会开始。 虽然唐旭宸没有携带通信设备，但是传递信号的办法也很简单。 这就是，在与山口野司道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行动条件不成熟，唐旭宸就不会叫住山口野司，说出与爱田玲子有关的那句话。当然，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叫住准备离开的山口野司。 这就是行动条件成熟的暗号。 只是，那两架战斗机不在唐旭宸的计划之中。 此时，北京某医院。 李莉莉赶到的时候，那个叫美芽的日本大使馆工作人员堵在门口，还有几名医生，没让国土安全局的人进入手术室。 “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手术室，我们正在抢救病人，如果出了……” 李莉莉走上前去，先看了眼美芽，才对那名医生说道：“我无权逮捕她，因为她是日本外交人员。只是对你，我用不着这么客气。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再不让开，就等着坐牢吧。” “你是谁？” “元首机要秘书。”李莉莉拿出一张传真文件。“这是元首签发的搜查令。” 那名医生愣了一下，也失去了主张。 李莉莉微微点了点头，两名国土安全局的人上前，把医生推开了。 “你们不能进去！”美芽站了出来。 “美芽，我无权逮捕你，但是有权限制你的活动。大使已经签发命令，让你立即返回大使馆报道。” “你……” 李莉莉没跟她罗嗦，又点了点头，让两名国土安全局的人把她拖开。 手术室里，三名神经外科大夫与四名护士正在为爱田玲子做手术，已经切开颅骨，正在清理颅腔里的淤血。 看清楚是爱田玲子，李莉莉让一名国土安全局的人拍照取证。 走出手术室，李莉莉才掏出手机。“大使阁下，我已经把照片发给你了。爱田玲子因为颅内出血，正在手术抢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日本当局在我国的全权代表。我们怀疑爱田玲子在大使馆窝藏与恐怖袭击有关的嫌疑犯，出于对贵国、对贵国首相负责，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展开调查。” “李秘书，我会安排人员搜查大使馆……” “不，你得让我们的人进去。当然，你可以安排大使馆的人跟着国土安全局的人，协助我们的人展开搜查。大使，你得想清楚，那些嫌疑犯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而且此事跟爱田玲子有关。” 大使没有理由反对，毕竟扯到了首相的首席助理。 在日本大使答应下来后，李莉莉给曾永强打了电话，让他立即让部署在大使馆外面的国土安全局人员进入大使馆。 在此之前，李莉莉已经给萧云鹏打了电话。 开始，在手术室外面拦住他们的那名医生就是田皓桐妻子的表哥。查明这一点，国土安全局很快就查到，他所在的医院安排了一场临时神经外科手术，而且病历上填的是田皓桐妻子的名字。通过医院的安保监控系统，国土安全局发现，田皓桐的妻子与那个叫美芽的日本外交人员在医院里面。 关键是，被送入手术室的不是田皓桐的妻子！ 搞清楚这一点，李莉莉立即给萧云鹏打了电话。 这个时候，萧云鹏已经收到了唐旭宸发来的行动简报，知道唐旭宸即将采取行动，消灭恐怖份子，阻止恐怖份子偷走核弹头，夺回被恐怖份子占领的核潜艇。只是，在这份行动简报中，唐旭宸没有提到最关键的信息，即他会以什么方式完成任务，也就是关系到行动成败的战术部署。 其实，这根本不是问题。 在以往的反恐行动中，唐旭宸也会向薛震远提交行动简报，也不会提到战术部署。不管怎么说，元首是国家领导人，不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就算唐旭宸提到了战术部署，萧云鹏也未必看得懂。 只可惜，萧云鹏不是薛震远那样的领导人。 在拿到行动简报时，萧云鹏就心存疑虑，因为他还收到了由总参谋长提交的一份情势评估报告。按照总参谋部做出的判断，成功阻止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在恐怖份子使用定时引信来引爆炸弹之后，用中子弹轰炸潜艇的方法也行不通了。针对这个问题，总参谋部提出了一套新的行动方案，即同样用中子弹轰炸潜艇，只是在轰炸后，立即派遣一支由特种兵组成的敢死队进入现场，找到安装在潜艇核反应堆上的炸弹，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拆除炸弹。因为恐怖份子会使用机械定时装置，所以拆除难度不会太大。只是，敢死队的特种兵都会牺牲。 相对而言，萧云鹏更愿意相信总参谋部给出的评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萧云鹏震惊不已。 行动开始之后，唐旭宸没有下令歼灭暴露在核潜艇外面的恐怖份子，反而拿自己交换了日本首相！ 没错，日本首相非常重要。 问题是，如果不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就算山口野司活了下来，中日关系也会立即倒退到一百年之前的状态。 其实，从一开始，萧云鹏就没想过能够把山口野司救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在恐怖份子放了山口野司，把唐旭宸押上水上飞机之后，唐旭宸的人依然没有动手，而是让那架飞机起飞了！ 萧云鹏再也坐不住了。 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很清晰，恐怖份子把二十四个物件送上了水上飞机，而且初步分析表明那就是核弹头。 结果就是，萧云鹏立即给在附近待命的海航战斗机下达了命令。 只要能阻止恐怖份子偷走核弹头，什么人都可以牺牲！ 李莉莉打来的这个电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爱田玲子窝藏唐映霞与杜文艳，而且唐映霞以前是日本人，唐旭宸还把山口野司从恐怖份子手里换了回来，甚至登上了恐怖份子控制的水上飞机，而唐旭宸的人没有在关键时刻向恐怖份子开火。 这些事情，难道没有半点关联？ 还有，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在网上公布的那个视频。 虽然技术人员已经证明，视频是伪造的，与山口野司无关，但是这一切难道与山口野司没有半点关系？ 果真如此，西村弘志为什么要释放山口野司？ 还有，唐旭宸为什么要在部署任务的时候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具体的战术安排，甚至不让国土安全局的人插手？ 这些问题同时涌现出来，让萧云鹏看到了一个惊天阴谋。 “元首，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日本大使馆，即将进入大使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逮住唐映霞与杜文艳。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唐旭宸逃脱，他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其他人全都听他指挥！” 萧云鹏长出口气，握着话筒的手在微微发抖。 “元首……” “逮捕唐映霞与杜文艳之后，再给我打电话。记住，要抓活的。如果她们是从犯，就需要她们的口供。” “明白。” 放下话筒，萧云鹏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包没有拆开的香烟。 其实，多年前，他就戒掉了烟瘾。这包烟属于这个房间的主人，即这座空军基地的司令官。 虽然李莉莉把他的猜疑说了出来，但是萧云鹏依然不敢相信。 就算他不太了解唐旭宸，他也知道，在过去十多年里，唐旭宸三番五次的阻止了针对中国的大规模恐怖袭击，其中几次还与核袭击有关。如果说唐旭宸是恐怖份子，说他背叛了中国，没人会相信。 可是，那是以前了。 在过去三年里，唐旭宸一直住在国外，而且早已政府脱离关系。 他会背叛吗？ 不，不是他会不会背叛的问题，而是背叛产生的重大灾难。 像唐旭宸这样的人，如果背叛了国家，成为恐怖份子，对国家安全构成的威胁，绝对在一百枚核弹头之上！ 不是他有没有背叛，而是绝不能让他背叛！ 想到这，萧云鹏拿起了话筒。 防止唐旭宸背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彻底消失。死了的人，永远不可能背叛祖国与人民！ 第717章老帅压阵 “元首，您开始说……” “我说得很清楚，你也听得很清楚。立即联系战斗机飞行员，下令击落那架运载恐怖份子的水上飞机。” “元首，请稍等，正在联系战斗机飞行员……元首，已经联系上了……飞龙一号，飞龙一号，这里是天庭。” “飞龙一号收到，请讲。” “飞龙一号，元首在线。” “元首……元首，我是飞龙编队长机飞行员柯安良少校，我很荣幸……” “柯少校，现在、立即、马上击落那架水上飞机。” “什么？” “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飞行员明显万分惊讶。“元首，请重复您开始下达的命令。” “击落那架水上飞机！” “是，飞龙一号收到。启动火控雷达，已经锁定目标，接通导弹电源。元首，请您再次确认命令。” 哪来这么多的麻烦！？萧云鹏有点恼火，他是元首，也是中**队的司令官。 当然，萧云鹏知道，不管是那名预警机上的指挥员，还是战斗机驾驶员，反复让他确认命令都是为了避免承担责任。 “柯安良少校，我是国家元首萧云鹏，现在命令你，立即……” 萧云鹏还没有把话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在干什么？” 进来的是薛震远，还有跟在他身后的蹇赛康与两名特勤人员，不过都是派去保护他的特勤人员。 萧云鹏微微一愣，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特勤人员。 显然，门外的特勤人员没有阻拦，也许没能拦住薛震远。 “放下电话。” “薛老……” “我有话跟你说，等我说完了，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反正那架水上飞机就在那里，根本跑不掉。” 薛震远怒气冲冲，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萧云鹏放下了电话。 他不是怕薛震远，至少萧云鹏自己这么认为，而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毕竟被薛震远怒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在萧云鹏放下话筒的时候，蹇赛康带着两名特勤人员退了出去，还拉上了房门。 “云鹏同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薛老，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薛震远微微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说道：“你很有抱负，很想干一番事业，也一直在试图摆脱我的影响。我始终坚信，只要你朝着理想前进，很快就会干出一番事业，很快就能超越我。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被蒙蔽了双眼，竟然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不顾代价！” “薛老，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那么……” “我在指责你吗？这个位置，我坐了十年，我对它的理解远远超过你。没错，你在努力应付恐怖袭击，可是你用的是什么办法？”薛震远长出口气，又说道，“除了事发时，我通过木下寺联系山口野司，把唐旭宸安排到山口野司身边，我再没过问。当然，我是个早已退休的老人，也无权过问。” 萧云鹏坐到了薛震远对面的沙发上，没有反驳薛震远说的话。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起事件，因为在你身边不乏能人干将。我也相信，你能安排合适的人来处理这起事件。我更加知道，你对唐旭宸的猜疑大多与我有关，认为唐旭宸是我提拔起来的人，认为唐旭宸取得的任何成功都与我有关，认为我会抢了你的风头，让别人认为是我在幕后发挥作用。” 萧云鹏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薛震远。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并不奇怪，也不怪你。当初，我跟你一样，也有类似的观点，在用人时会有所保留，会尽量选择自己提拔的人员，会任用信得过的人。可是，我们得分清楚厉害关系，更得辨明是非。你重用李莉莉没有错，你信任李莉莉也没有错，可是你不能因此怀疑唐旭宸！” “这与李莉莉无关。” “你真的这么认为？”薛震远暗自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丢给了萧云鹏。“好好听听这段录音。” 萧云鹏迟疑了一下，打开手机，播放了里面的录音。 “这是在处理机场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唐旭宸与李莉莉的对话。根据我的了解，当时唐旭宸给了李莉莉两巴掌。打人不对，打手无寸铁的女人更不对。可是换成我，不但会打她两耳光，还会让她滚蛋！” “薛老……” “营救人质的行动，原本由唐旭宸负责，而且得到了你的认同。李莉莉却横加干涉，让特警提前发起行动，结果被恐怖份子发现。如果不是唐旭宸及时出手，还有他带来的那些行动人员及时击毙携带炸弹的恐怖份子，死的将不是几十人，而是几百人。这一点，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能证明，包括由李莉莉指挥的特警。” 萧云鹏沉默了，因为他了解到的，或者说李莉莉告诉他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没错，田皓桐一直在支持与协助唐旭宸他们，为他们提供了很多情报，甚至派遣国土安全局的人员提供配合，可是他做错了吗？虽然唐旭宸不是政府人员，但是别忘了，田皓桐是国土安全局局长，在处理国内安全事件的时候，他有权根据情势需要任用、利用与协助非政府人员。李莉莉又做了什么？因为田皓桐信任唐旭宸，所以她想方设法的搞掉田皓桐，甚至不惜对你撒谎。” “撒谎？” “你不觉得，她告诉你的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事实吗？” “薛老……” 薛震远压了压手，说道：“为什么要逮捕田皓桐的家人，他的妻子，儿女，还有双方的父母。” “我没有让李莉莉逮捕田皓桐的家人，也没下令逮捕田皓桐，只是让曾永强去协助田皓桐。” “协助？”薛震远淡淡一笑，说道，“那么，你最好给国土安全局打电话，问清楚曾永强是怎么协助田皓桐的。还有，你得给李莉莉打个电话，问清楚她在离开这里之后有没有前往国土安全局总部，有没有给曾永强下达命令，有没有让曾永强派特勤人员去田皓桐的家里逮捕田皓桐的家人。” 萧云鹏沉默了，薛震远说得斩钉截铁，显然不是在胡说八道。 “更令人发指的是，为了对付唐旭宸，他们竟然拷问田皓桐。” “什么？” “现在，田皓桐还被关在国土安全局的审讯室里，正在遭受拷问。李莉莉刚刚在医院逮捕了田皓桐的妻子，甚至阻挠医生抢救爱田玲子。” “这不可能……” “医院里有监控录象，几名正在抢救爱田玲子的医生与护士都是证人。” “可是……” “为了阻止恐怖袭击发生，爱田玲子一直在跟恐怖份子战斗，而与她一起战斗的还有唐映霞。可是为了掩盖谎言，为了消灭真相，李莉莉必须搞掉爱田玲子，才闯入手术室，还威胁了医护人员。当然，她肯定告诉你，唐映霞原本是日本人，以此让你相信，唐映霞很有可能是恐怖份子的同伙。” 萧云鹏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现在，国土安全局的人已经进入日本大使馆，正在搜查大使馆。” “什么？” “山口野司已经获释，而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李莉莉胁迫日本大使，让日本大使被迫同意让国土安全局的人搜查大使馆。你觉得，在知道这一情况之后，山口野司还会跟我们保持良好关系吗？” 萧云鹏咬了咬牙，李莉莉做得太过分了。 “因为你绝对信任李莉莉，哪怕她惹出了很多麻烦，所以你才怀疑唐旭宸，甚至认为唐旭宸才是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 “薛老……”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如果我的生命不值一文，那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唐旭宸绝对不会背叛国家！” “可是……” “三年前，你已经是国家副元首，知道当初在日本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唐旭宸为了对付恐怖份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在了日本东京，我们与日本也早已全面开战。”薛震远长出口气，说道，“‘元首笔记’的最后几页，你回去后仔细看看，对唐旭宸会有更多的了解。” 萧云鹏微微一愣，然后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不能因此说李莉莉是恐怖份子，也不能说她在为恐怖份子服务，但是她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民族与人民的利益于不顾，甚至阻挠反恐行动，不惜让恐怖份子炸毁核潜艇。”薛震远看着萧云鹏，稍微停顿了片刻，才说道，“云鹏同志，你认为像这样的人适合留在你身边吗？” “我会查清楚。” “然后呢？” 萧云鹏咬了咬牙，长出口气，说道：“薛老，我保证，在查清楚之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不需要你的答复。”薛震远站了起来，说道，“也不需要你的保证，是中国、是中华民族、是十多亿炎黄子孙需要你的保证与答复。记住你说过的话，查清楚真相，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萧云鹏也站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现在，去打电话吧。” 这时候，房门推开，蹇赛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薛震远耳边低语了几句。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朝蹇赛康点了点头。 “元首，您应该接这个电话。”蹇赛康掏出手机，调到免提模式之后放到了茶几上。“老木，是我。” “薛老在？” “我在，还有云鹏同志。” “云鹏……元首，我是木林森，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不用客气，我已经跟云鹏同志说明情况了，有话就直接说，云鹏同志能理解。”薛震远替萧云鹏做了回答。 “元首、薛老，我们已经找到了核弹头。” “什么！？” 萧云鹏与薛震远同时问了出来，而且都是万分惊讶。 第718章死不足惜 海面上一阵荡漾，随着绞车收回吊索，一个黑色锥形物体浮出了海面。 “元首、薛老，看到了吗？” “木林森，你能确认那就是核弹头。” “稍等。” 虽然平板计算机的屏幕有点小，但是能够看清楚，那个物体有着核弹头的外观，只是颜色不对。 核弹头不是黑色的！ 此外，从材质上看，应该是个塑料件，而核弹头的外科用耐高温的石墨纤维制成，绝对不是塑料。 “元首，我能肯定，就是核弹头。” 萧云鹏锁紧眉头，没有吭声。 “这是探测到的辐射指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盖革探测仪。“此外，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保护壳，应该是恐怖份子套上去的，不是核弹头的保护罩。核弹头就在里面，绝对不会有错。” “云鹏同志？”薛震远提醒了萧云鹏。 “只找到一个？” “现在只打捞起来一个，在海床上还有二十三个类似的物体，我们正在打捞，最多几个小时就能全部打捞上来。” 萧云鹏长出口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木，你们继续打捞核弹头，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薛震远挂断了电话，朝蹇赛康点了点头，让他回避。 等蹇赛康出去，薛震远才说道：“很明显，唐旭宸的判断是正确的，恐怖份子根本没有用水上飞机运载核弹头，而是从海底运走核弹头。正是唐旭宸提前做了部署，才成功阻止恐怖份子偷走核弹头。” “薛老，跟你比，我真是自愧不如。” “不，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只是需要更多的磨练。”薛震远淡淡一笑，“十三年前，我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当时，唐旭宸还是军情局的人，我们面对一场内外勾结的恐怖袭击，我怀疑过他，认为他不可能成功。你拥有领导这个国家的魄力与能力，缺的只是经验。如果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得更好。” “薛老……” “我该走了。”薛震远起身说道，“不用送我，你的时间比我的宝贵。去打电话吧，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在领导这个国家，是你领导我们的战士挫败了恐怖份子的阴谋，是你领导我们取得了胜利！” 看着薛震远离去的背影，萧云鹏万分感慨，甚至忘了跟薛震远道别。 他没有耽搁时间，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消之前的命令，并且让那两架战斗机的飞行员听从木林森指挥。 此时，日本大使馆。 在日本大使默认之后，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蜂拥而入，迅速控制了整个大使馆，还封锁了周围的道路。 “你们留在这里。”唐映霞把杜文艳推进了房间。“我去引开外面的人，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不管是谁，哪怕是我，都不要开门。等到那些国土安全局的人走了，你再出来，按照火灾疏散图上的指示，从后门离开大使馆。对不起，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我永远也无法兑现承诺了。” “我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记住，离开大使馆之后，去我告诉你的那个地方，不要使用以前的证件，也不要使用你的银行卡，更不能给你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耐心等几个月，再离开北京。” 杜文艳使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唐映霞也没再罗嗦，又推了杜文艳一下，才关上房门。 还好，大使馆足够大，有很多建筑物，还有复杂的地下设施，那些国土安全局的人要花些时间才能搜到这里。 溜出去的时候，唐映霞已经整理好衣服，还盘好了头发，戴上了一副墨镜。 她没有慌张，外面到处都是国土安全局的人，从哪个门出去都一样，只要她的步伐稍微迈得快了一点，就会被人注意到。 其实，唐映霞根本没想过能够逃出去。 日本大使馆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除非是隐身人，不然就算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也插翅难飞。 唐映霞只是不想落到李莉莉手上，不想遭受侮辱。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连累唐旭宸。 能逃走的话，自然再好不过。如果逃不掉，她也不会苟且偷生，因为她是日本人，李莉莉会用她对付唐旭宸。 一直走到大门口，唐映霞都没被人注意到。 虽然已是夜间，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日本外交人员都在大使馆里面，还有很多外交官的家属。国土安全局要抓的是唐映霞与杜文艳，所以在甄别了身份后，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赶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到处都是人，有很多是跟唐映霞年纪相仿的女性工作人员。 再说了，唐映霞本来就是日本人，用不着装扮成日本人，她的一举一动，跟那些呆在花园里的日本人没什么两样。 前面就是大门，走出去之后，需要抢一辆车，最好是轿车。 在市区内飙车，轿车是最佳选择，越野车反而不大理想。主要是越野车的重心高，过弯的时候没轿车那么灵活。 “喂，你去哪？”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唐映霞加快了步伐。 “喂，叫你呢，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你给我站住，不准跑！” 唐映霞原本没有跑，只是后面那个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这么一喊，她哪敢犹豫，立即拔腿狂奔。 “拦住她，拦住那个戴墨镜的女人！” 守在门口的外勤人员转过身来时，唐映霞已经冲到他跟前，朝他的裆部踢了一脚。 路边停着一辆国土安全局的轿车，车上的外勤人员已经推开车门。 “把手举起来，下车！”唐映霞拔出手枪，对准了那名外勤人员的脑袋。 外勤人员下了车，而且很识趣的没有去碰别在腋下的手枪，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用脚踢了下车门。 唐映霞一把掀开他，伸手拉开了车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了她的身体，也让身体失去了控制。 “啊——” 唐映霞惨叫了起来，强大的电流让她全身麻木，连动下手指头都办不到，更别说朝自己的脑袋开枪了。 对付唐映霞的是追出来的那名外勤人员，使用的是一把高压电击枪。 这种枪不致命，不过能让人立即丧失活动能力。 几名外勤人员跑了过来，把唐映霞拽了起来，同时搜走了她的手枪、匕首等武器，还绑住了她的双手。 唐映霞被外勤人员拽起来的时候，一辆轿车开了过来。 赶来的，正是李莉莉。 这么快就抓住了唐映霞，李莉莉也有点吃惊，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国土安全局包围了大使馆，又没有爱田玲子做挡箭牌，唐映霞最多是一头掉进陷阱的老虎，根本不可能逃掉。 “唐映霞？”其实，这是李莉莉第一次见唐映霞。 “呸——”唐映霞做了回答。 “啪——”李莉莉也很干脆，给了唐映霞一耳光。 唐映霞吐掉嘴里的血水，仰起头看着李莉莉。 “啪——” 又是一耳光，不过唐映霞再次抬起头来。 李莉莉很得意，因为唐旭宸打了她两耳光。虽然唐映霞不是唐旭宸的亲妹妹，但是报复让李莉莉觉得很舒服。 “怎么不逃了？” “贱人！” 李莉莉冷冷一笑，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逃跑的机会，不过你未必能把握住。” 唐映霞没有也冷笑了起来。李莉莉绝对不会放了她，就算现在放了她，也只是为击毙她创造理由。不过，这也是唐映霞想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只要她活着，李莉莉就会用她对付唐旭宸。 只是，没等李莉莉下令，一名特勤人员就跑了过来。 “李秘书……” “干什么？” “元首的电话，让你马上接听。” 李莉莉微微一愣，接住了特勤人员递来的手机。 “元首，是我……我已经抓住了唐映霞，正准备……” 第二句话还没说完，李莉莉的得意表情就凝固在了面庞上。唐映霞有点惊讶，不过也有点失望，因为李莉莉都这么说了，意味着不会当长处决唐映霞。到了国土安全局，肯定会审问唐映霞。 直到挂断电话，李莉莉都没吭声。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是阴晴不定。 “唐映霞，你很厉害，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在李莉莉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那名特勤人员走了过来，接住了手机。也就在这转眼之间，李莉莉推了特勤人员一下。没等特勤人员反应过来，她已经侧过身来，拔出了特勤人员腋下的手枪。 紧接着，强口对准了唐映霞。 唐映霞并不害怕，也没慌张，因为她早就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附近的特勤人员与外勤人员都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很厉害，没想到，竟然让你们得逞了！唐映霞，你不得好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李莉莉愤怒得失去控制，即将开枪击毙唐映霞的时候，她却突然调转强口，把手枪塞到了嘴里。 “砰——” 随着枪声响起，李莉莉倒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涌出，朝四周流淌，看上去跟沥青地面一个颜色。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唐映霞也不例外。 三秒钟后，几名外勤人员才猛然反应过来，冲上来抓住了唐映霞，因为李莉莉自杀用的那把手枪就在唐映霞脚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莉莉为什么要自杀！？ 第719章笑话 “什么，她死了？” “元首，她夺走了我的手枪，然后吞枪自杀。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人也没来得及制止。” 萧云鹏沉默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李莉莉会吞枪自杀。 他了解李莉莉，知道李莉莉是一个非常刚烈的女人，准确说是非常要强，所以在开始的电话中，萧云鹏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只是让李莉莉送唐映霞去国土安全局，并且交给田皓桐处理。也就是说，萧云鹏只是暗示了李莉莉，他已经让田皓桐重新掌管国土安全局，不再由李莉莉插手。 哪想到，就是这句话，让李莉莉选择了不归路。 仔细一想，萧云鹏就明白了过来。 薛震远没有胡说，李莉莉确实利用职权迫害了田皓桐。在复职之后，就算田皓桐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也会利用重新获得的权力，用国土安全局的全部力量查明真相，揭露李莉莉做的那些事情。 只要真相大白于天下，李莉莉就罪不可恕。 走到这一步，李莉莉已经无路可走。 为了避免身败名裂，她的唯一选择就是自杀。 她还知道，只要她死了，萧云鹏念久情，即便国土安全局查明了真相，也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不管怎么说，不可能追究一个死人的责任。 “元首，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让国土安全局的人看好现场，立即释放唐映霞，告诉她，田皓桐已经重新接管国土安全局。” “李秘书呢？” “让国土安全局去处理吧。” “可是……” “别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办。” “明白。” 放下电话，萧云鹏长出了口气。 李莉莉为他服务了十多年，当初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时候，只有李莉莉跟着他，始终不离不弃。萧云鹏因此认为，李莉莉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最值得信任的人，也就给了李莉莉太多的特权。 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 此时，青岛军港。 联系上两架战斗机的飞行员之后，木林森终于松了口气。 那两架战斗机出现之后，木林森立即想到，肯定是萧云鹏派来的，目的是防止恐怖份子逃脱。 木林森并不相信萧云鹏会害死唐旭宸，只是不太信任唐旭宸。 情急之下，木林森想到了薛震远，立即给薛震远打电话，简单说明情况，请薛震远出面说服萧云鹏。 关系到唐旭宸的死活，薛震远哪敢耽搁，立即前往郊外的空军基地。 他是前任国家元首，而且深受军民爱戴，空军基地的警卫部队没有为难他，特勤人员更不会为难他。 当然，木林森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薛震远身上。 薛震远出马，最多只能找到萧云鹏，而要说服萧云鹏，让萧云鹏撤消击落水上飞机的命令，还得有能得到萧云鹏承认，也能让萧云鹏改变的东西，比如那些核弹头。只要证明恐怖份子没能得逞，萧云鹏就没有理由击落水上飞机。 为此，木林森马上对行动做出调整，让欧阳凤鸣带着行动人员赶往港口水道口。 正是如此，在薛震远找到萧云鹏，让萧云鹏回心转意的时候，欧阳凤鸣率领的行动人员找到并且打捞起了第一枚核弹头。 只不过，这只能保证那两架战斗机不会击落唐旭宸所在的水上飞机，却无法保证西村弘志不会干掉唐旭宸。 拿到指挥权，木林森没有让战斗机飞走，反而给飞行员下达命令，让战斗机逼近水上飞机，把水上飞机压制在低空，并且通过不断的往返穿梭，迫使水上飞机降低速度。此外，只要那两架战斗机在附近活动，而且没有攻击水上飞机，西村弘志就会相信，唐旭宸才是他们的护身符。 要把唐旭宸救出来，还要花一番功夫。 “老木，我们到了。” “看到了。现在，我让战斗机把水上飞机引到外海的积雨云层下方，你们得从后下方迅速逼近。”木林森看了眼计算机屏幕，又说道，“积雨云层靠近领海线，大约两海里，所以你们最多只有一分钟。” “明白。” “到位后，等我的命令。” “明白。” 木林森朝罗琳琳挥了挥手，让她接通战斗机飞行员。 此时，水上飞机上。 两架战斗机始终在附近徘徊，还偶尔从前方掠过，搞得飞机上的恐怖份子惶惶不安，连唐旭宸都有点紧张。 对他来说，那两架战斗机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 在他的计划中，只要确认核弹头在被炸沉的那些潜航器上面，木林森就应该联系军港的防空部队，击落水上飞机。当时，唐旭宸还开玩笑的说，水上飞机被击落的时候，他会跳机逃生。 战斗机出现，防空部队就没有出动。 只是，唐旭宸很快就想到，那肯定是萧云鹏派来的战斗机，任务就是击落水上飞机，阻止恐怖份子逃跑。 问题是，两架战斗机始终在附近徘徊，却没有朝水上飞机开火！ 这个时候，西村弘志也明白了过来。 两架战斗机又飞了回来，而且一左一右，把水上飞机夹在中间，让水上飞机无法轻易改变航向。 虽然水上飞机比战斗机大得多，肯定能撞毁战斗机，但是战斗机更灵活，而且有航炮与导弹。开始就有一架战斗机朝水上飞机左侧扫射，迫使水上飞机右转，来到了向南飞行的航线上。 “看来，你确实没有骗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西村弘志看了过去。 “你的手下很忠诚，现在，你成了我们的护身符。”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水上飞机还在军港附近，也许木林森正在想办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透过舷窗，看到了战斗机座舱里的闪光。 摩尔斯密码？ “环球金融中心，欧阳，笑话。” 什么意思？ 唐旭宸盯着舷窗，引起了西村弘志的注意，他也回头看了过去。 “笑话？”西村弘志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飞行员通过闪光发出摩尔斯密码。“什么意思？” “说我是个笑话。” “你？” “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难道不是个笑话？” 西村弘志锁紧眉头，他当然不相信唐旭宸说的，只是一时之间，又无法把“笑话”跟当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恐怖份子从机舱那边跑了过来，在西村弘志耳边低语了一番。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能进入那片积雨云层。除非战斗机用火控雷达照射我们，不然将无法发现我们。” 西村弘志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那名恐怖份子没多罗嗦，立即去传达命令。 唐旭宸有点疑惑的看着西村弘志。 “唐，我承认，这次失败了，不过我们之间的战斗没有结束。当然，下次战斗，就没有你了。”西村弘志站了起来，接住旁边那名恐怖份子递来的降落伞背包。“你会死，不过我不会死。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祈祷吧，祈祷你的那些手下能在下一次袭击到来的时候击败我。” “你认为，你逃得掉？” “前方有一片积雨云层，而且高度很低。进去后，我们就会跳伞。战斗机不会冒险跟进来，会用雷达锁定这架飞机。雷达能探测到飞机，却探测不到跳伞的人员。当然，你得留下来，我没有为你准备降落伞。”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这么说，我们得就此永别了？” “说实话，我会怀念你的，因为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而真正的对手，永远值得怀念。” “没错，我也想这么说。” 此时，唐旭宸已经看到了那片积雨云层，很厚，里面还电闪雷鸣，显然是被台风从南方吹来的雷暴雨。 唐旭宸这么说，西村弘志也有点奇怪，只是没有理会他。 “西村，开始的时候，你问过我一句话，现在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遗言吗？”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随即就狂笑了起来。 “说实话，如果你有遗言，我会替你转达给你的亲人。” “不可能，我的父母上了天堂，而你要去的是地狱！” “我说的不是你的父母，而是那些还活着的亲人。” “笑话！哈哈……”西村弘志笑得更癫狂了。“唐旭宸，我太佩服你了，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么，你知道‘笑话’的含义吗？” “什么？” “你开始看到了，不过看到的只是最后一个词，没有看到前面的。” 西村弘志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这与几年前的一起恐怖袭击有关，当时在上海，恐怖份子占领了环球金融中心，在上面安装了一枚脏弹。如果你喜欢看新闻的话，应该知道这件事，只是知道的不是真相，因为我国政府封锁了消息，报道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个‘笑话’就与此有关，跟我的一个兄弟有关。” “你还有心情讲故事？”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没有心情听，我就直接说结果了。” “结果？” “其实，根本用不着我说出来。”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架直升机同时从水上飞机两侧升了起来，唐旭宸也立即侧身卧倒在地板上。 “哒哒哒……” “哒哒哒……” 第720章心寒 扫射持续了大约十五秒，在两挺重机枪打光弹箱里的子弹时，水上飞机的机身上已是千疮百孔。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亲自操枪射击，两人一左一右。为了避免伤到唐旭宸，两人精确控制了火线高度，即朝相当于机舱内人员站立时腰部以上的高度开火。虽然无法肯定唐旭宸读懂了欧阳凤鸣精心编写的暗号，也无法肯定唐旭宸会立即卧倒，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 被恐怖份子带走，唐旭宸照样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痛苦。 当然，欧阳凤鸣相信，唐旭宸能读懂暗号，因为在那次反恐行动中，欧阳凤鸣的屁股挨了几刀，从此成为了他的笑话，而且唐旭宸最先拿此事嘲笑他。只要读懂了，唐旭宸就会立即卧倒。 几秒钟后，唐旭宸出现了左侧尾部舱门处。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接过行动人员递来的高压气枪。见此情形，唐旭宸立即退回机舱。紧接着，欧阳凤鸣射出了安装在高压气枪上的钩索，箭头刚好打在舱门旁边。把枪身固定到绞盘上之后，欧阳凤鸣让行动人员收紧钢索，同时朝机长挥了挥手，让机长驾驶直升机爬高。等到钢索绷紧，有了一个斜度之后，欧阳凤鸣把一套滑行索具挂到钢索上，再用力推了一下。 此时，唐旭宸已经回到舱门处。 把索具挂到皮带上，他朝欧阳凤鸣竖起了大拇指。 在欧阳凤鸣的指示下，机长开始降低直升机的飞行高度。 接下来，唐旭宸只需要松开索局上的抓紧块，就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从水上飞机滑行到直升机上。 只是，这个时候，水上飞机已经失去控制，正在朝海面坠落。 开始那轮扫射，不但干掉了机舱里的所有恐怖份子，西村弘志被几颗枪弹打中腰部与胸口，几乎被腰斩，也干掉了驾驶水上飞机的恐怖份子。这只是一架老掉牙的sh-5，没有自动驾驶装置！ 水上飞机开始剧烈晃动，唐旭宸却截开了索局，回到了机舱里面。 他在干什么？ “我们坚持不住了，必须剪断钢索，不然我们会一起坠落！” “不行，谁也不准剪断钢索！”欧阳凤鸣也很焦急，不明白唐旭宸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想跟恐怖份子陪葬？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回到了舱门处，再次挂上索具，只是他手上有一支冲锋枪。 那只是一支很普通的冲锋枪，看上去还像是二手货。为了一支冲锋枪，就值得回去冒险吗？ 虽然也就几秒钟，但是水上飞机的高度下降了接近一百米，离海面不到两百米了。 “拉起来！” “什么？” “拉起来！”唐旭宸举起冲锋枪，朝上方挥舞了几下。 欧阳凤鸣立即会意，让机长把直升机拉起来。 “哒哒哒……” 几乎同时，唐旭宸瞄准了箭头钉住的机身部位，把冲锋枪里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水上飞机在坠落，直升机在爬升，钢索迅速绷紧。也就在水上飞机撞上海面之前的刹那间，箭头钉住部位的机身蒙皮在巨大拉力作用下撕裂，然后脱落。直升机爬了起来，水上飞机撞到了海面上。 还好，那是一根弹性很差的钢索，没有在弹起来的时候，让唐旭宸撞上直升机的旋翼。 唐旭宸吊在钢索上，欧阳凤鸣让行动人员转动绞车，把他拽了上来。 “老唐，你他妈的疯了！” “是啊，不疯的话，也活不到现在。” “你开始……” “滑过来，至少要五秒钟，而且两架飞机晃动得厉害，钢索没有绷紧，也许滑到中间就会停下来。到时候，你是跟着我一起完蛋，还是让我完蛋？”唐旭宸笑了笑，把冲锋枪丢给欧阳凤鸣。 “说实话，你确实是个疯子，竟然想跟恐怖份子一起完蛋。”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说的是你的计划！” “怎么，失败了？”唐旭宸笑了笑，说到，“老祖宗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战胜恐怖份子？事实也证明，要想战胜西村弘志这样的敌人，就得比他更狠。他不怕死，他抱定必死的决心，我们就更不能怕死，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然就会被他打败！”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对唐旭宸彻底无语。 这个时候，李金明所在的直升机飞了过来。他坐在舱门处，朝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返航。 欧阳凤鸣回过头，朝机长点了点头，让满头大汗的机长跟着李金明的直升机返航。 “国土安全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 “什么？” “老兄，我们几个忙着救你，哪还有心情管别的。听老木说，如果不是薛老出面，你早被打下来了。” “薛老？” “你觉得，那两架战斗机是我们招来的？别说我们几个，元首连你的面子都不给，我们还能怎么办？”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虽然欧阳凤鸣就说了两句，但是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局势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不然老木不会让我们返航，会让我们立即跳下去洗个海水澡。”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核弹头都找到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捞起一颗，另外的还躺在海底，不过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全部打捞起来。” “这样的话，我们得考虑退路了。” “薛老肯定说服了元首，我们用不着……” “不是这个问题，你觉得，我们适合留下来？”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别说谭滔，我都很寒心。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完成任务，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还不如识趣点，对吧？”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办事？” “办什么事？” “你说呢？”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这回倒了大霉，得冲冲喜，所以我说，你们就干脆办了吧，反正早晚得办。” “放屁，老子还没玩够呢。” “行了，别嘴硬。这里就我们两个，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没怎么想，只是觉得在一起还习惯，也就在一起了，这个年代，谁会想那么多？” “你可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四十三，快四十四了吧。” “我永远活在二十四。” “得了吧。”唐旭宸拍了拍欧阳凤鸣的肩膀。“你是我儿女的干爹，得当个好榜样，不要把孩子教坏了。” “怎么跟孩子扯上关系了？” “你想想看，要是看到干爹干娘四十好几都不结婚，成天鬼混，孩子长大后，他们会怎么想呢？” “什么鬼混？” “从法律上讲，你们就是鬼混。” “放屁！” 唐旭宸笑了起来，有的时候逗逗欧阳凤鸣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她确实不错，至少是我这么多年来，认识的最靠谱的一个女人。” “那就行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又不是我爹。” “我要是你爹，早就被你气死了。” “还说。” “行，不说了。记得提前通知，我好准备礼物。” “你……” “这次真的不说了。” 虽然不再说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时，但是唐旭宸一直在笑。看到唐旭宸那样子，欧阳凤鸣很不自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曾永强已被萧云鹏派来的人带走，田皓桐也已重获自由。 “田局，元首的电话。”蒲小俊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之前在审讯室，蒲小俊的手掌上写的是“家安”。意思很明白，目的是让田皓桐继续坚持下去。 “告诉元首，我不干了。” “田局，你不接元首的电话！？” “别叫我田局，明天，国土安全局就没有我这个人了。”田皓桐确实心灰意冷，不是遭受了几个小时的拷问，而是这反反复复的变幻了好多次，甚至受到严刑拷问，连家人都遭到威胁，让他万分心寒。 “田……老田，你得接这个电话。” 田皓桐没有理会蒲小俊，朝电梯间走去。 “就算你不干了，也要站完最后一班岗！”蒲小俊追了上来。“虽然我加入的时候，你已经是局长，但是我看过前面两任局长的简介。上一位局长，在被病毒感染之后，依然坚持到最后。还有创立国土安全局的唐局长，即便在离开国土安全局，即便在出国定居之后，他依然在奋力战斗！” 田皓桐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 “老田，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特别是在这个特殊岗位上，我们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们的所有同胞，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干这份工作？” 田皓桐长出口气，转身说道：“把电话接到办公室去，这是最后一个晚上。” 蒲小俊点了点头，立即转身跑开。 在田皓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咬了咬牙，田皓桐拿起了话筒。 “田局长，我是萧云鹏。” “元首，我是田皓桐。在谈正事之前，请你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承受了不白之冤。说吧，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批准我辞职，天亮之后，我就不再是国土安全局局长。” “这……” “元首，你开始答应了。” 萧云鹏沉默了，他确实答应了，而且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收回。 第721章挽留 田皓桐回到大厅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虽然田皓桐还没有宣布辞职的事，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已经知道，田皓桐将在明天离开，国土安全局将迎来第四位局长。 “各为，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十三年前，在国土安全局成立的那天，首任局长就下了定义。这里既是守卫国土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与恐怖份子战斗的前线。我会站好最后一班岗，我也希望这里所有人能顶住压力、战胜困难、完成国家与人民赋予我们的使命！” 大家都看着田皓桐，等他说下去，只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挥了挥手。 “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蒲小俊替田皓桐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朝田皓桐跑了过去。 “明天，由你负责国土安全局，直到元首任命新的局长。” “我？” “老宫与小罗跟我一样，他们也将在明天辞职。” “可是……” “小蒲，这几天，特别是今天，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虽然你还年轻，欠缺经验，但是我相信，你能管理好国土安全局。我向元首推荐了你，不过是常务副局长。再过几年，等你积累起了足够多的经验，我相信你将成为一名优秀的领袖，你有能力成为国土安全局最优秀的局长。” “我……” “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 蒲小俊叹了口气，说道：“开始，有电话找你。” “谁？” “唐映霞。她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说等你忙完了，再给她回电话也不迟。另外，元首已经让特勤局的人释放了她。” 田皓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唐映霞打了电话。 蒲小俊没再罗嗦，去给其他工作人员安排任务。虽然反恐行动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好处理。 “小唐，是我，田皓桐。” “老田，你忙完了？” “快了，也就最后几个小时。” “这么说，你打算离开国土安全局了？” 田皓桐苦笑了起来，虽然与唐映霞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唐映霞是一个比杨诗琪还难应付的女人。 “这也是好事。” “你有事找我？” 唐映霞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两件事。” “说。” “第一件，如果可以，释放杜文艳。虽然元首没有签署特赦令，但是我们做了承诺，她也兑现了承诺。没有她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及时找到山口洋田，也就不可能及时查明西村弘志的真实意图。只不过，这会让你为难，所以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押送杜文艳的路线发给我，剩下的由我来做。” “你这是在玩火。” “老田，你小看我吗？首先，我不是中国人，你们中国的法律管不了我。其次，我要逃走的话，没人拦得住。最后，这是我的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不会连累你，更不会连累唐旭宸他们。” 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发到你的手机上？” “对。” “五分钟后发给你，我会减少押送人员，你得保证，不会伤及无辜。” “放心吧，我有分寸。” “第二件事是什么？” 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告诉我哥，完事之后，我会找个地方单独生活一段时间，想他了，自然会去找他，所以让他不要花精力找我。也让他放心，我把他教给我的东西全都学会了。” “你打算离开？” “只是暂时离开，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思考，对吧？” 田皓桐也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毕竟老唐不是那种……” “帮，还是不帮，一句话，别那么罗嗦。” “行，我帮你告诉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 “不是就两件事吗？”田皓桐笑了起来。 “这不算帮忙。事情过去了，等爱田康复出院的时候，帮我送篮鲜花给她，并且替我向她问好。” “小事，我记住了。” “就这样吧，把路线图发给我，挂电话了。” 唐映霞没有说再见，田皓桐也没有说再见，因为两人都知道，下次见面，恐怕又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此时，青岛军港。 直升机还没停稳，唐旭宸就跳了下去。 杨诗琪在等着他，还专门开了辆军用越野车过来。 “我们找到了被恐怖份子绑架的人质。” “他们都没事吗？”问出来后，唐旭宸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杨诗琪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在欧阳凤鸣负责处理炸弹的时候，杨诗琪率领行动人员搜查潜艇。 “死了多少？”欧阳凤鸣直接问了出来。 “全部？”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唐旭宸则叹了口气。 “是被烧死的。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人质被赶进了士兵餐厅，恐怖份子关上了两端的水密门，却没有关上通风管道，然后点燃了里面的汽油。大火燃烧了十来分钟，也就是在撤离之前，恐怖份子就下了毒手。” “妈的！” 唐旭宸没有吭声，欧阳凤鸣也没再多问。 恐怖份子处决人质，早就在唐旭宸的预料之中。原因很简单，恐怖份子在拆下导弹上的核弹头时，肯定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虽然潜艇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但是噪声能够传到潜艇内部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让人质活下来，在营救人员找到人质之后，就会知道恐怖份子在潜艇上做的手脚。 问题是，需要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吗？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恐怖份子有武器，也不缺弹药，根本没有必要把十多名潜艇官兵官在舱室里活活烧死。 也许，某些人质不太老实，激怒了恐怖份子。 很快，唐旭宸他们就来到了指挥中心。 “老木！” 唐旭宸热情的迎了上去，木林森也走了过来。只是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木林森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下次，如果还有下次，老子什么都不管，让你去见阎王爷。” 唐旭宸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疼痛不已的下巴。 木林森指了下唐旭宸，说道：“有人要见你，善后工作已经开始，我会负责到底。你小子命大，不过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谁要见我？” 木林森朝右侧看了一眼。 唐旭宸转过头去，才看到了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山口野司。 “首相，你怎么……” “我在等你。” 欧阳凤鸣想跟过去，不过被木林森拉住了。山口野司要找的是唐旭宸，其他人没必要过去凑热闹。 “等我？” “跟我一起回北京，怎么样？” “首相，这里还有很多事情……” “我问过了，木说他能处理，不需要你来操心。再说了，我现在需要一名保镖，你不会拒绝吧？” 其实，日本大使馆已经派来特勤人员，不过总共就四个。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在山口野司遭到绑架之后，日本当局才决定增派特勤人员，而现在那些人还在飞往北京的专机上呢。 当然，山口野司不缺保镖。 除了那四名日本特勤人员，还有几名中国特勤人员，十多名国土安全局的人，以及一个警卫排的官兵在保护他。 显然，山口野司是想跟唐旭宸单独谈谈。 这时候，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是元首的专机。显然，那是萧云鹏派来的，接山口野司回北京。 唐旭宸没有拒绝山口野司的邀请，他也有事找山口野司。 直升机缓缓降落到了空地上，因为是一架中型直升机，所以能在这里降落，用不着去直升机起降场。 唐旭宸跟着山口野司朝直升机走过去的时候，宫浩宁跑了过来，拿着一部手机。 “老唐，找你的电话，元首。”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山口野司看了一眼，然后接过电话，转身走了回去。 直升机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得走远点才能听清楚。 “元首？” “对，是我。听说你没事，我打电话来问问情况。” 既然已经听说了，还需要问？唐旭宸觉得有点好笑，只是没有说出来。“元首，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其实，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向你道歉。” “元首……” “是我轻信了李莉莉，才有这样的结果。如果信任你、支持你，让你放手去做，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唐旭宸沉默了，萧云鹏的道歉很有诚意。 “开始，田皓桐向我提出辞职，我已经批准了。” “元首，这是他的个人意愿。” “我明白，所以我没有挽留。只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当然，不是让你去接管国土安全局。是你亲手缔造了国土安全局，而你的才能不仅仅是当个局长那么简单。我想在国土安全局的基础上，成立一个统领全国安全部门的机构，由你担任负责人，并且对国内的安全机构进行整合。” “元首，我都快四十五岁了。” “这正是一个人最辉煌的时期。” “在十年前，我会答应。元首，请你理解，我不是不爱我的祖国，只要国家需要，我会挺身而出。只是，我已经厌倦了，只想好好生活，跟家人一起享受美好生活，陪伴子女长大成人。”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元首，三年前，我就考虑好了。在更早的时候，前任元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当时的答复与现在一样。”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行，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希望能够跟你再见一面。” “我将陪同首相返回北京，确保首相安全抵达，我们会见面的。” “好吧，那就这样，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第722章首相的口才 虽然直升机上有六个位置，但是山口野司把四名日本特勤人员，还有前来协助的中国特勤人员全都赶去了另外一架直升机。 “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 接过山口野司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唐旭宸很快就搞清楚，那是一套结合了无线通信功能的音频干扰器。原理很简单，除了能当成无线耳麦使用，还能对消佩带者说的话，让附近的人员无法听到。 使用方法就更简单了，戴上之后，摁下启动开关。 显然，这东西是日本特勤人员为山口野司准备的。 唐旭宸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戴上了干扰器。这是元首专机，上面肯定有隐藏好的监听设备。 “可以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首相，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唐，你觉得，我们可以放心睡大觉了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次的恐怖袭击并非单独事件。” “有很多疑点，而且随着西村弘志丧命，我们恐怕很难及时解开这些疑点。” “比如……” “事发到此，其实大部分情况已经搞清楚了。比如，西村弘志派人绑架我的子女，是想让我回国，因为他不想让你死在刺客手上，而且在他看来，只有我能及时找到刺客，阻止针对你的刺杀行动。” “他不是不想除掉我，而是要我身败名裂，要公义党土崩瓦解。”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到中国，来到你身边，还需要一条安全途径把用于发动恐怖袭击，也就是夺取潜艇必须用到的神经毒剂送入中国，所以安排了针对你的刺杀，同时让我来阻止针对你的刺杀行动。弥生四十四只是他的傀儡，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扮演的角色。” “但是肯定知道他是谁。”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在机场，弥生四十四没有杀害他。” “问题是，这绝非他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办到。” “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比如在恐怖袭击中使用到的武器装备，还有那种神经毒剂的来源，跟一个叫‘上帝之子’的神秘组织有关。西村弘志要么是该组织的成员，要么得到了该组织的支持。” “我知道这个组织。” “三年前发生的恐怖袭击就与该组织有关，岩崎光一与岩崎次太郎都是该组织成员，而且是该组织在日本的代言人。”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只是，以该组织的一惯风格，除非西村弘志是正式成员，不然不会为他提供发动恐怖袭击的必要经费。” “什么意思？” “从本质上讲，‘上帝之子’是一个利益集团，不管做什么，最终目的都是维护组织成员的利益，而最根本的就是经济利益。事实上，该组织的成员主要就是工业、商业、金融与投资领域的大鳄，与岩崎光一一样，个个身家巨亿。显然，西村弘志没有这样的基础，他只是一名特勤人员。” “这样的话，发动恐怖袭击的钱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就是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之一。” 山口野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有这方面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不过弥生四十四是弥生家族的人，弥生家族又与岩崎家族关系密切，我们在瑞士调查一笔与岩崎家族有关的投资时获得了恐怖袭击的线索，所以有理由相信，这起恐怖袭击与岩崎家族有关。” “岩崎家族已经完蛋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首相，接下来？” “难道，你就此放弃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起来。“首相，西村弘志已经死了，核弹头也夺回来了，你更是毫发无损，差不多算得上是毫发无损。我不是日本公民，我也不为中国政府工作，所以我觉得，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尽到了身为炎黄子孙的义务。至于接下来，也就与我没有关系了。” “唐，你不是这样的人。” “没错，十年前，我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是十年前的我。”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之前，爱田请求我，让我给予你们特赦。”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不仅仅是特赦，还会公开真相，让所有人知道，三年前，如果不是你与你的同伴，中日战争就将爆发。如果不是你们，一亿多日本公民将遭受战火荼毒。我不但会特赦你们，还会给予你们表彰。” “首相，你应该知道，我对那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山口野司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我想说的是，几年之后，你还有能力与精力来应付类似的恐怖袭击吗？” “首相，到那个时候，就算我没有那个能力，也会有别的人站出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占绝大多数，而且有很多人会为和平去战斗，也有很多能人志士，恐怖份子只是跳梁小丑。” “你说得没错，可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拿这次的恐怖袭击来说，你觉得，如果不是及时摸清了西村弘志的真实意图，结果会如何？” “我不知道。” “你想得到。”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首相，我已经厌倦了，累了。” “那就好好睡一觉。”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累，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 “那就去战胜它。” “首相……” “唐，虽然我们算不上朋友，但是我了解你，知道你的为人。我相信，当恐怖威胁再次降临时，你仍然会义无返顾的站出来，仍然会竭尽全力的去战斗，仍然会一往无前的坚持到最后一刻。可是到那个时候，你能战胜恐怖份子，能够拯救无辜者的生命，能够保护你的国家与民族免遭伤害吗？” 唐旭宸沉默不语，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那么，为何不现在多做一点呢？” “首相……” “我知道，你未必能接受我的观点，毕竟我们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受的教育不一样，民族文化也不一样，所以我也很难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都在为自己的国家与民族服务。”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山口野司的口才很不错。 山口野司也没再说下去，毕竟他说得够清楚了，而且唐旭宸不是那种会轻易为其他人改变决定的人。 “明天，就就返回东京。”过了好一阵，山口野司才打破沉默。 “明天？”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今天。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我与贵国元首都认为，现在是签署协议的最佳时机。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将在下午签署协议，我在傍晚乘机返回东京。”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在明天傍晚，在你登上专机之前，我会继续调查。” 山口野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我授予你全权，我会让爱田协助你。” “首相……”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山口野司。 “怎么，你仍然觉得爱田有问题吗？” “你……你不知道？” “什么？”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爱田在医院里，刚做了开颅手术，还没度过危险期。” “什么！？”山口野司立即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似乎觉得唐旭宸在撒谎。 “在抓捕山口洋田的行动中，她受了重伤，脑袋撞到车门上。后来，为了应付胡搅蛮缠的李莉莉，她还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送到医院之前就已深度昏迷。虽然医生及时做了手术，但是现在还在危险期。” “这……怎么没人告诉我……” “首相……” 山口野司的身躯微微哆嗦了几下，唐旭宸也没再说下去。 显然，那些日本特勤人员知道山口野司与爱田玲子的关系，所以没有把爱田玲子的事情告诉他，以免让他受到刺激。 唐旭宸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此时，北京市。 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已经全部撤出日本大使馆，在外围部署了警戒线，并且释放了扣押的几名与爱田玲子有关的外交人员。田皓桐的家人也已离开大使馆，由专门安排的外勤人员送回家。 杜文艳被押了出来。 虽然她为反恐行动提供了帮助，也做出了贡献，但是她依然是逃犯，也不能因此洗请她的罪名。 不管怎么说，她编写了破解核密码的软件，还交给了恐怖份子。 因为局势已经得到控制，恐怖份子要么落网、要么被击毙，所以田皓桐只派了两名外勤人员押送杜文艳。没有人认为田皓桐的安排不妥，杜文艳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而且早已认罪。在被外勤人员逮捕的时候，她不但没反抗，还非常合作，甚至告诉特勤人员，跟她在一个房间里的是田皓桐的家人。 她不会逃跑，也没有能力逃跑。 第723章责任 那辆城市环卫的洒水车从右侧胡同里倒出来的时候，驾车的外勤人员立即踩下刹车。 还好，轿车的速度本来就不快，洒水车倒车的速度更慢。 “你怎么开的车，快把车开走！” 坐在右前排的外勤人员刚把车窗放下，朝前面吆喝了一句，洒水车的车门就打开了，一名戴着面罩，穿着黑色衣裤，挎着一支g36k卡宾枪，背着武装带，腰上别着一把手枪的女人跳了下来。 车上的两名外勤人员都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掏枪。 “哒哒哒……” 枪声响起，g36k射出的枪弹打在轿车上劈里啪啦响成一片。 “关上车窗，快关上车窗！”驾驶员提醒了同伴。 那名外勤人员立即升起了车窗玻璃。 这是一辆防弹轿车，国土安全局用来押送嫌疑犯的都是防弹车辆，车身与车窗都能抵挡步枪子弹。 打光枪弹，那个女人拔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右侧车门。 走过来之后，她把一个东西挂到了车门上，然后敲了敲车窗玻璃，让坐在里面的外勤人员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手榴弹，挂着保险拉环的吸盘吸附在b柱上，弹体则吸附在右前门上。 也就是说，只要车里的外勤人员推开车门，手榴弹就会爆炸。 紧接着，她来到轿车左侧，把另外一枚手榴弹安装在了左前门上。 两名外勤人员万分惊恐，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开门，打开后门！” 驾车的外勤人员没有打开后车门，反而锁死了车门，因为杜文艳就坐在后面，打开车门就等于放了她。 那个女人没再喊话，爬到了车头上，取下了背在身后的汽锤枪。 “砰——砰——砰……” 她一口气打光汽锤枪里的全部铅弹，全都打在挡风玻璃的同一个位置上，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把一枚烟幕弹塞进去后，她又脱下防弹衣，塞住了那个窟窿。 不到一分钟，外勤人员打开了后车门，准确说是打开了门锁。 她走过去，拉开了右车门，把正在咳嗽的杜文艳从车里拽了出来，然后关上了车门。 “放下车窗，把手枪丢出来！” 外勤人员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取出手铐，你把手铐在方向盘上，手铐从方向盘中间穿过去。你把手铐到左翼下面的拉杆上，同样从中间穿过去。” “你逃不掉的，我们的人……”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驾车的外勤人员别无选择，只能把自己铐上，而他同伴已经把自己铐上了。 “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国土安全局的人几分钟后就会赶到。别试图打开车门，不然后果自负。” “你是谁？” 她没再理会外勤人员，抓住杜文艳的胳膊，朝洒水车那边走去。 “放开我。”杜文艳摆动胳膊，挣脱开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摘下面罩。“别怕，是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是别人，正是唐映霞。 “我知道是你，在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杜文艳面色通红，大概是被烟雾呛着的结果。 “我说过，我会送你离开中国。” “我知道，不过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 “逃避不是办法。” 唐映霞微微一愣，说道：“你犯的是叛国罪，而且元首没有给你特赦，等待你的将是死刑！” “我知道，不过我不怕。” “你疯了？” “我没有疯。”杜文艳长出口气，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才意识到，仅仅勇敢是不够的，还需要面对，更需要去承担由自身行为导致的后果，还要理智的承担与之相关的责任。当初，如果我稍微理智一点，比如去石小勇的老家看看，我就会知道，他的表哥郑和平早就死了。” 唐映霞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明白吗？我的勇敢不是勇敢，而是在逃避，并且以逃避的方式来麻痹自己。因为敢于挑战强权，因为敢于伸张正义，所以觉得自己很勇敢。可是这是错的，如果我去了石小勇的老家，就绝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至少我能认清楚山口洋田的真实面目，也能知道石小勇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明白。” “我不会继续逃避，不管怎么样，是我写了那个软件，是我协助了恐怖份子，哪怕已经弥补了自己犯下的过错，但是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走吧，国土安全局的人快到了。” 唐映霞咬了咬牙，似乎还想劝劝杜文艳，只是看到杜文艳那坚定的神色，她就没再多说什么。 三年前，那个时候的唐映霞，也就是岩崎智子还是一个完全没有自我的人，认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岩崎次太郎服务。可是在这三年里，特别是在跟唐旭宸一起的两年多里，她完全变了个样。 她不再是岩崎智子，而是唐映霞。 每个人，都有对人生做出选择的权利！ 走到洒水车旁边，唐映霞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把一样物品抛给了杜文艳。 是一把手铐的钥匙。 接住钥匙，等到杜文艳再次朝洒水车那边看去的时候，唐映霞已经不见了踪影。 杜文艳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也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在此之前，她想得到赦免，想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只是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一个全新的开始已经摆在她面前。 跟唐映霞离开，也许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那只是外在的自由，而不是内心的自由。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她会为这个选择后悔，失踪生活在悔恨之中。 留下来，也许面对的将是极刑。 可是，杜文艳相信，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能坦然面对一切，哪怕是死亡。 人活着，不是为了逃避死亡，因为没有人能够逃避死亡，而是为了让生命、让生活变得有意义。 如果是为了承担责任，那么死亡也是一种意义。 此时，医院里面。 在接管了国土安全局之后，田皓桐立即安排外勤人员加强了医院的警戒，同时派人去大使馆请来了日本医生。随后，按照薛震远的吩咐，军区总医院派来数名神经外科专家，重新诊断爱田玲子的病情。 爱田玲子伤得很重，在手术期间，心脏三次停止跳动。 只是，她很顽强，精神力极为强大。 山口野司打电话来的时候，专家已经完成会诊，结果比较乐观，即爱田玲子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再观察七十二小时，只要没有出现意外，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三个月后就能出院。当然，这些专家建议让爱田玲子留在中国接受治疗，如果山口野司不放心，可以从日本派医生过来。萧云鹏也做出了保证，将安排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与药物，绝不会让爱田玲子出现意外。山口野司没有做出决定，也用不着急着做出决定，即便要把爱田玲子送回日本治疗，也要先派医生过来会诊，然后订下一个合适的转院时间。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转院也不迟。 其实，在山口野司打电话来的时候，爱田玲子已经醒了过来。 照顾她的，是田皓桐的妻子。 “首相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回到北京，老唐跟在他一起，你就放心好了。” “是唐救了首相？”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老唐主动找到恐怖份子，用自己交换了首相，不然首相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爱田玲子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想让眼泪掉出来。 “你就安心休息吧，首相回来后会来看你。” “帮我告诉首相，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无法继续协助他了，他需要一名新的助手。” “你现在只需要安心休息。” “嫂子，记得帮我告诉首相。” 田皓桐的妻子点头答应了下来，免得让爱田玲子情绪激动。 此时，山口野司乘坐的直升机已经来到北京上空。虽然他要求先去医院，但是唐旭宸坚决不答应。 不是医院不安全，而是爱田玲子的事还没公开，山口野司不益去医院看她。 要知道，爱田玲子是中日反恐安全合作协议的主要起草人之一，也由她一直负责跟中国方面进行谈判磋商。如果她受伤住院的消息传了出去，外界肯定会对这份协议能否按时签署产生疑问。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山口野司的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会按照计划跟中国元首签署协议。 唐旭宸说服了山口野司，让直升机直接飞往大使馆。 在山口野司前往书房的时候，唐旭宸找到了负责大使馆安全的国土安全局的人，大致询问了情况。 “山口洋田还在这里？” “他是日本情报人员，按照局长的吩咐，我们把他留在了大使馆里面，由大使馆的警卫看守。”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安排也合情合理。 “要我跟局长联系，向日本大使馆提出引渡审讯请求吗？” “不用，我去找首相。” 西村弘志已经死了，山口洋田成了唯一的知情者，也只有通过审讯他，才能获得查明真相的线索。 第724章三个条件 大使馆没有审讯犯人的地方，关押山口洋田的是一个搬空了的杂物间。 他被铐在墙角的水管上，对面的角落里架着一台监控摄像机，在他能碰到的范围内没有可以用来逃跑与自杀的物品。 唐旭宸进去的时候，他正在闭目养神。 因为有监控摄像机，所以他没有尝试逃跑。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守在外面的四名警卫就会冲进来。 唐旭宸关掉了监控摄像机，他也抬起头来。 “认识我吗？” 山口洋田冷笑了起来。 “显然，你认识我，至少在照片或者屏幕上见过我这张脸。” 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山口洋田爬了起来。 唐旭宸拿起了放在门边的两张椅子，把一张丢到了山口洋田面前。 “你不怕我用这张椅子袭击你？”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唐旭宸坐了下来，说道，“我能轻易打开那副手铐，相信你也能办到。” 山口洋田微微愣了一下，把双手从水管上拿开了。 他早就打开了手铐，只是一直抱着水管，所以看上去仍然被铐着。 “你没有逃跑，表明你很聪明，因为你知道，只要离开这个角落，外面的警卫就会冲进来让你吃到苦头。当然，你不怕死，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只是不想被暴打一顿，因为这会让你受伤，让你在机会到来的时候无法把握住。”唐旭宸笑了笑，掏出香烟。“抽烟吗？” 山口洋田点了点头。 唐旭宸点上两根香烟，丢了一根给山口洋田。 抽了两口烟，山口洋田才说道：“其实，我以前不抽烟。只是在来到中国之后，发现不抽烟，很难融入人群。” “我平时也不抽烟。” 山口洋田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我就提醒过西村弘志，让他不要小看你，还提出过反对意见，让他不要招惹你。可惜的是，他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他肯定完蛋了。当然，你也因此来找我，因为在西村弘志死了之后，只有我知道具体情况。” 唐旭宸淡淡一笑，等着山口洋田说下去。 “其实，如果刺杀成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麻烦？” “你来找我，是为了搞清楚两个问题。一是幕后主使，准确的说是提供资金，支持我们发动这场袭击的人。二是有没有下文，即袭击是否已经结束，在西村弘志死了之后，有没有另外的人继续发动袭击。” “既然你主动提了出来，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打算招供？” “招供？”山口洋田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打算招供，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早就告诉其他人了。” “你有什么条件？”唐旭宸问得很直接。 “我们是同一种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 “特赦？” “这只是一个。” “还有第二个？” “还有两个。”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山口洋田说下去。 “为我的个人账户，还有以掩护身份开设的账户解冻。山口野司有这个权力，而你能说服他。” “钱？” “没错，而且都是我的钱，是我为情报本部卖命十年的全部积蓄。不是很多，还不到一千万美元。” “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缺这笔钱吧？” “当然不缺，不过那是属于我的钱，是对我的承认，明白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这是小事，就算首相不答应，我都可以给你一千万美元。”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属于我的钱，那几个账户关系到我的身份，是对我为国家做了十年贡献的认同。我与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仅仅因为我是情报本部的人，而且直接与江波多一郎联系，山口野司就下令冻结了我的账户，还销毁了我的个人资料。你认为，这公平吗？” “因此，你背叛了日本。” “不是我背叛日本，而是日本背叛了我！”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向首相说明这件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首相不但会给你的账户解冻，还会恢复你的身份。” “怎么恢复？” “你应该相信……” “我就是相信了江波多一郎，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跟他单线联系，而在他完蛋之后，我的个人资料全被销毁。没错，山口野司可以下一道首相令，恢复我的身份，但是能够让我回到过去吗？” 唐旭宸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在过去三年里，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我的家人还‘安葬’了我，他们只知道我是因公身亡，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回去过，去了墓地，在我的墓碑上，只有草草两行墓志铭！”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只是“待遇”完全相反。 “最后一个条件，把杜文艳交给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是中国人，而且在国土安全局的看押之下，就算山口野司出面，我国当局也不会把她交给你。” “显然如此，因为她知道如何破解核密码，而你们不可能立即更换核密码。” “所以……” “所以你得想办法把她弄出来，然后交给我。”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不会这么做。” “不，你会。”山口洋田笑了笑，说道，“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找我。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找到了那些核弹头。只不过，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全部打捞上来。几个小时吧，如果到时候你改变注意了，再来找我。” “你说什么？”唐旭宸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山口洋田的衣领。 “我说，等你改变主意之后，再来找我。” “核弹头出什么事了！？” “无可奉告！” “山口洋田，你说得没错，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的人就能把核弹头打捞起来，不过几个小时之后，杜文艳就会被送往某座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监狱。我还得告诉你，田皓桐已经提交了辞呈，天亮之后就会离开国土安全局。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也知道要让我把杜文艳弄出来，需要他的协助。” “那么，你得抓紧时间。” 唐旭宸松开手，把山口洋田摁到了椅子上。“不是我抓紧时间，是你。” 山口洋田咬了咬牙，说道：“确实有二十四枚核弹头，不过其中一枚是假的。” “什么？” “伪造得非常逼真，连西村弘志都看不出来，只有拆开弹芯才能发现，而核弹头的保养周期为五年，显然不会没事拆开检查里面的弹芯。”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显然，你们也没有发现。” “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会改变主意吗？” 唐旭宸没多罗嗦，起身离开了储藏室。吩咐外面的警卫进去把山口野司绑好，使用无法解开的索套。 此时，青岛军港。 打捞工作就快完成，潜水员已经固定好最后一枚核弹头，就等直升机把核弹头吊上去。 军方派来了核武器专家，正在对打捞起来的核弹头进行检查，主要就是察看核弹头的防辐射屏罩有没有损坏。 木林森也赶了过来，他负责善后工作，而最重要的善后工作就是打捞核弹头。 “全都没有问题，有七枚核弹头的屏罩有破损，不过在冗余范围之内，没有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核辐射。” 这时候，直升机把最后一枚核弹头吊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问题。” 手机响了起来，是来自日本大使馆的电话。木林森朝那名核武器专家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朝旁边走了几步。 “老木，是我。” “这么快就到了，还在日本大使馆？” “威胁还没消除。” “什么？” “核弹头全都打捞起来了吗？” 木林森朝水道上方的那架直升机看了一眼，说道：“刚把最后一枚打捞起来，核武器专家已经检查了之前打捞起来的……” “检查？” “主要是担心核弹头损坏，产生核辐射，所以……” “再检查一遍，彻底一点。让专家打开核弹头，察看弹芯。” “什么？” “山口洋田说，有一枚核弹头是假的，而且只有打开弹芯才知道。也就是说，恐怖份子可能偷走了一枚弹芯。” “不可能，恐怖份子已被全歼……” “不管怎么样，让核武器专家打开所有核弹头，察看弹芯，然后给我答复。” “这需要授权。” “我会给元首打电话，让元首授权，你赶紧安排。” “好的，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木林森立即把那名核武器专家叫了过来。 唐旭宸也没闲着，随即就给萧云鹏打了电话。因为有山口洋田的供词，还涉及到核武器安全，所以萧云鹏没有罗嗦，给了唐旭宸授权，让木林森在军方核武器专家的协助下，彻底检查打捞起来的核弹头。 当然，这需要时间。 检查弹芯，意味着打开防辐射屏罩，也就会产生核辐射，所以需要一个能够屏蔽核辐射的房间，还需要准备几套防辐射隔离服。此外，还需要全套的清洗设备，以及一套用来拆开核弹头的遥控机械臂。 因为青岛军港是北方舰队母港，还是战略核潜艇的母港，所以有一套用来维护与检修核弹头的设备。 第725章证实 “好的，我知道。”看到唐旭宸进来，山口野司朝他招了招手。“元首阁下，我保证尽全力协助贵国。” 唐旭宸没有吭声，直到山口野司放下话筒，才走了过去。 “元首已经告诉我了，你觉得山口洋田说的话可信吗？” “首相，他没有理由撒谎。” “坐吧，坐下说。” 唐旭宸长出口气，坐下后说道：“显然，山口洋田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要参与者，知道得并不比西村弘志少，甚至可以说，他的重要性还在西村弘志之上，因为自始至终，西村弘志都没想过能够活着离开中国，至少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利用窃取的核弹头。顶替他的，就是山口洋田。” 山口野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换个角度，如果我是山口洋田，当务之急就是重获自由。”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关键情报……” “首相，你相信我吗？” 山口野司微微一愣，说道：“唐，虽然我之前对你有所猜疑，但是现在，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那么，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要释放山口洋田。” “这……” “我知道，元首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特赦山口洋田，换取他掌握的情报。” 山口野司没有吭声，虽然萧云鹏没有明说，但是确实是这个意思。按照萧云鹏在电话里提到的，只要证明了山口洋田之前说的话，即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出了问题，就需要他掌握的情报。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让他受到审判。” “什么？”山口野司很是惊讶。“唐，你应该知道，如果把他送上法庭，他绝对不会交代任何与恐怖袭击相关的情报。你以前是情报人员，你应该知道，像他那样的人，会把秘密烂在肚子里面。” “我知道。” “没有他提供的情报，恐怕……” “只会增加调查的难度，但是不等于无迹可寻。” “这……” “想做成这笔交易的是他，不是我们。不管是被处决，还是被关进监狱，他都不可能完成西村弘志为尽的事业。在确认他说的话没有假之后，我会重新审问他，利用他急于获得自由的心态，套取一些情报。”唐旭宸看了山口野司一眼，又说道，“当然，在法庭上，公开公正的审判他，有着更重大的意义。其实，他与我一样，都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人。只有当法律的权威得到保证，才能从根本上遏制恐怖主义。为此，必须让恐怖份子接受审判，依法受到惩罚。如果我们与他做交易，虽然能够立即获得关键情报，有更大希望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发生，但是从长远来看则是得不偿失，因为这等于告诉其他恐怖份子，只要手里掌握着能够威胁国家、威胁民众的砝码，就能无所顾忌。这也等于鼓励其他恐怖份子，等于让恐怖袭击常态化！” 山口野司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唐旭宸的观点。 “首相，怎么对付恐怖份子，是我们这种人的事，而你要考虑得更加长远，要看清楚整个局面。” “你说得没错。”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 山口野司刚刚开口，唐旭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朝首相压了压手，唐旭宸起身走到窗边，接通了电话。“老木，是我。” “查到了，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不在了。” 唐旭宸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情绪。 “六千克武器级钚，而且弹芯里面的起爆药与起爆电路也被动过，而且看上去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什么？” “简单的说，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前，这枚核弹头的弹芯就被人偷走了。” “等等，你是说，偷走核弹头的不是恐怖份子？” “至少不是西村弘志那伙恐怖份子。” “妈的！” “显然，偷走弹芯的人很了解核弹头，而且有机会接近核弹头，还能在不被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偷走核弹头。” “核弹头的上一次维护是在什么时候？” “没有。” “什么？” “这枚核弹头是在三年前制造的，无维护保存时间为五年，在正式服役之后没有进行过维护，只需要日常检查。” “这样的话，肯定是那艘潜艇官兵中的某个人。” “我也这么认为。” “等等……”唐旭宸揉了下额头。“重点调查遇害的潜艇官兵。” “遇害的？” “西村弘志他们在撤走之前，为什么好烧死扣为人质的潜艇官兵？很明显，我们无法辨别出烧焦尸体的身份。” “但是可以做基因鉴定。” “那就去做基因鉴定，查清楚每一具尸体的身份，再跟当时留守潜艇的人员做对比，找出有问题的那一个。” “问题是，核弹头是在此之前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是人质中的某一个，他会留在潜艇上吗？” “会，因为这是制造死亡证明的最佳办法。” “好的，我马上去查。” “查到了，立即联系我。” 挂断电话，唐旭宸走了回去。“首相，已经查到了，确实有一枚核弹头的担心失窃，六千克武器级核原料。” 山口野司站了起来，神色既惊讶，又震惊。 “如果有足够的技术，用这些核原料能够制作出一枚一万吨级的原子弹。”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我得去重新审问山口洋田。”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从他那里挖到情报。”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此事关系到我们两国的根本利益，就算我支持你，你们的元首也不会答应。我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法律的权威，还要考虑我们两国的关系，更得考虑日本的利益。” “首相……” “如果你没能挖出情报，我将别无选择。”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山口野司的意思。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杜文艳被两名外勤人员带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虽然戴着手铐，但是那两名外勤人员对她很客气。 “送她去我的办公室，然后去处理下伤口。”田皓桐指了下自己的脖子，示意外勤人员脖子上有一道伤口。 只是一道很小的伤口，根本不要紧。 等外勤人员把杜文艳带到办公室，田皓桐签署了收押书，才赶了过去。 “为什么不逃走？” 杜文艳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田皓桐叹了口气，过去解开了手铐。 “田局长，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知道。”田皓桐苦笑了起来。“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大一样了。” “什么？” “山口洋田还活着，而且提供了一条线索，而且已经得到证明，恐怖份子偷走了一枚核弹头的弹芯。” 杜文艳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田皓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件事。 “恐怖份子可以用那些核原料制作一枚原子弹。” “与我有关？” 田皓桐点了点头。 “不可能，我不知道这些，而且……” “听我说。”田皓桐压了压手，说道，“只有山口洋田知道核原料的去向，而他向我们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让日本首相赦免他，二是让日本当局归还他的个人账户，三是把你交给他。” “什么！？”杜文艳立即站了起来。 “冷静点，听我说。”等杜文艳坐下，田皓桐又说道，“老唐正在想办法，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别无选择。” “你是说，会把我交给他？”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们会把你救出来。”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能……” “元首说了，只要你肯配合，就赦免你。” 杜文艳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有点癫狂。 田皓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杜文艳现在的感受。杜文艳没有跟唐映霞逃走，因为她要留下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就不在乎特赦。之前，萧云鹏拒绝给她特赦，现在却拿特赦跟她做交易，未免有点讽刺。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我不知道，不过老唐那边没什么进展的话，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我不要特赦。”杜文艳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把我交给山口洋田，能有所帮助，我会答应。”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得仔细想想，山口洋田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不知道。” “肯定有原因，你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不会让我们把你交给他。” “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写好了那份软件，而且加密级别并不高，很容易破解。” “别的呢？” 杜文艳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 田皓桐没有逼杜文艳，起身说道：“不要急，慢慢想，想到后就告诉我。天快亮了，想吃点什么？” “我不饿。” “我让人给你送份早餐过来，你就留在这里，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杜文艳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去别的地方。 离开办公室，田皓桐才掏出手机，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山口洋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因此唐旭宸认为，杜文艳肯定掌握着非常重要的东西，也才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他询问杜文艳。如果能够知道山口洋田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能更容易的对付他。 第726章故弄玄虚 “她也不知道原因？” “至少她是这么说的。”田皓桐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老唐，我觉得，山口洋田提出的这个要求，也许是在欺骗我们。” “欺骗我们？” “你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跟他做交易？” 唐旭宸没有吭声，让田皓桐说下去。 “原因很简单，我们相信他掌握了关键情报，知道失窃核原料的去向。相反，如果我们认为他没有这么神通广大，还会跟他交易吗？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自然会提出一些让我们无法接受的条件。相对而言，在这三个条件中，交出杜文艳是最无法接受的。正是如此，我们才认为他掌握了关键情报。” “如果他在欺骗我们的话……” “显然，他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没有掌握关键情报。” 唐旭宸沉思了一阵，说道：“我会搞清楚这个问题，不过你得对杜文艳的背景做一次全面彻底的调查，特别是从三年前，也就是那次恐怖袭击之后，她做过的、参与过的所有与军方有关的工作。” “明白，我已经安排蒲小俊在做调查了。” “有发现了，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唐旭宸沉思了一阵，才朝站在门口的警卫点了点头，走进了关押山口洋田的储藏室。 看到唐旭宸进来，山口洋田露出了笑容。 唐旭宸没有笑，而是直接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因为双手被索套绑在水管上，所以他的姿势有点扭曲。 “怎么，改变主意了？” “山口洋田，你演得很到位，差点就把我给骗了。” “骗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可以拿来跟我们交易的情报。没错，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被偷走了，不过你根本不知道弹芯的去向。”唐旭宸使了点劲，让山口洋田靠近点。“你在故弄玄虚，让我觉得你掌握了关键情报，从而让我相信，在满足了你提出的条件之后，就能追回弹芯。” “你认为我在撒谎？” “你没有撒谎，你确实知道弹芯被偷走了，但是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也不知道弹芯现在在哪。” “你果真这么认为？” “告诉我，杜文艳有什么价值？” 山口洋田微微一愣，说道：“她有很大的价值。” “什么很大的价值？” 山口洋田咬了咬牙，说道：“她能让我们以更快的速度掌握破解核密码的办法，还能让我们掌握核密码。” “你已经拿到了破解核密码的软件，还需要她吗？还有，这件事之后，我国的所有核弹头都在严密看管之下，最多几天，就会更换核密码，而且会使用全新的编码程序，她掌握的信息将变得毫无价值！” “她是你们国内最优秀的软件专家，她能……” “放屁！”唐旭宸猛的一用力，把山口洋田推到了墙壁上。“如果你需要我们国内最优秀的软件专家，为什么不让我交出罗琳琳？就我所知，罗琳琳比杜文艳更加优秀，而且她是国土安全局的软件系统的总设计师，知道很多杜文艳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她甚至能够用一台笔记本计算机黑掉国土安全局的中央服务器。显然，藏在国土安全局数据库里的秘密，比几枚核弹头更有价值。” “她……” “她就是个幌子，一个你存心编造出来的，让我们相信你掌握了关键情报，让我们决定跟你做交易的幌子！” “哈哈……”山口洋田突然笑了起来。 唐旭宸也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并且退后两步。山口洋田的表情，等于承认了唐旭宸说的那些话。 “唐旭宸，你确实很聪明，不但西村弘志小看了你，连我都小看了你。” “今天晚上，你就会被送回日本。首相不但不会赦免你，还会把你送上法庭，让你受到法律的惩罚。” “法律的惩罚？” “我很想亲手杀了你，但是你这种人渣，不值得弄脏我的手。” “法律算个屁，你遵守过法律吗？如果所有人都要受到法律惩罚，我相信，你就算被枪毙一百次，也不够偿还你犯下的罪孽！”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非常讨厌你这种跟我一样的人。” “你……” “我还可以告诉你，哪一天，像你这样的人死绝了，我会去自首，把自己交给法官，用法律为我定罪。” “哈哈……”山口洋田再次狂笑了起来。 唐旭宸没再理会他，也用不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唐旭宸，你认为你很高尚吗，你认为你很伟大吗？我告诉你，三年前的我就是现在的你。我还可以告诉你，要不了三年，你就会变，变得连现在的我都不如。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唐旭宸，你他妈的听着，你的下场将更加悲惨。” “唐旭宸，这一切还没完，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唐旭宸，你不得好死，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会乞求死得痛快一点，你会为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 拉开房门的时候，唐旭宸回头看了眼歇斯底里的山口洋田，这才走了出去。 来到首相的房间，唐旭宸把情况告诉了山口野司。 “你能肯定？” “首相，我了解山口洋田那种人。” 山口野司长出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会采纳你的建议。只是，你得说服你们的元首。” “我现在就去找元首。” “要我陪你一块去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事，最好让我单独跟元首谈。你陪我去的话，很多话还不好说。” “行，那我等下给元首打个电话，提前说明情况。” 唐旭宸没有反对，他来找山口野司，就是希望山口野司首先给萧云鹏打电话，毕竟山口野司的话更有说服力。 在去元首府的路上，唐旭宸给田皓桐打了电话，让他收押杜文艳。 在唐旭宸到达元首府的时候，萧云鹏已经接到山口野司的电话。虽然不肯相信，但是萧云鹏也没有理由怀疑。 “小唐，真是辛苦你了。” “元首，不用客气，这些都是做为炎黄子孙应该做的事情。”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我重新审问了山口洋田。” “首相给我打了电话。” “元首，我们不能释放山口洋田。”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萧云鹏的意思。 “已经查明，确实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而且有一段时间了，也许早就被恐怖份子送到国外。就算有理由相信山口洋田在欺骗我们，可是除了他，还有别的线索吗？如果恐怖份子用窃取的核原料制作了一枚原子弹，那么下一次恐怖袭击很快就会到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元首……” “我已经答应首相提出的要求，让山口洋田回日本接受审判，只是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元首，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追回失窃的核原料。” 萧云鹏点了点头，他等的就是唐旭宸的这句话。 “只是，得按照我的方式来办，而且不向政府负责，换句话说，即便是您，也不能过问调查行动。” “这……” “有了结果，我会告诉您。如果需要支援，我会找国土安全局或者军情局协助，但是除非我主动汇报，不然您不得询问调查进展。” “你连我都不相信？” “元首，我不是不相信您，而是需要足够的自由行动权。这次，我们能够及时阻止恐怖袭击，靠的是运气。虽然李莉莉已经死了，但是当恐怖袭击威胁再次到来时，我们恐怕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这番话，唐旭宸说得很委婉，给了萧云鹏面子，也不动声色的指出了萧云鹏犯的错误。 萧云鹏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得保证……” “元首，我无法向您保证任何事情，哪怕是最基本的结果。如果你信任我，那就放手让我去干。” 萧云鹏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小唐……”萧云鹏叫住了唐旭宸，说道，“首相已经答应给你们特赦，而且在回国之后就会公布当年事件的真相。”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谢谢元首替我们向首相说情。” “你应该感谢首相。” 唐旭宸点了点头，走到门边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萧云鹏说道：“元首，既然不再跟山口洋田做交易，而且杜文艳已经认识到曾经犯下的错误，还通过行动弥补。如果没有她的协助，我们不可能及时查明恐怖份子的真实意图，也就不可能阻止恐怖份子偷走核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您给予她特赦。” 萧云鹏微微一愣，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显然，这是一个很小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 走出元首书房，唐旭宸才松了口气。其实，他来元首府面见萧云鹏，就是要提出继续调查的事情，而且得说服萧云鹏，由他来主导调查工作。要不然，唐旭宸也用不着大老远的专程跑一趟。让唐旭宸有点意外的是，萧云鹏也有这个意思。他就顺水推舟，顺带提出由他进行**调查。 第727章放假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夜幕已经落下，机场上灯火通明。在为日本首相举行的饯行仪式上，没有仪仗队、没有军乐团、也没有鲜花与掌声，连到场的国家领导人都寥寥无几。仪式异常的简单，连一向健谈的萧云鹏都变得沉默寡言。 三个小时前，萧云鹏与山口野司正式签署了《中国与日本关于反恐暨国家安全全面战略合作总协议》，也就是俗称的“中日反恐安全协议”。在召开了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山口野司以国内局势尚未稳定为由，谢绝了萧云鹏安排的宴请，决定立即返回东京，萧云鹏则对此表示了理解。 虽然恐怖袭击威胁已经暂告段落，但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山口野司回去处理。 别忘了，在应付弥生四十四发动的恐怖袭击时，山口野司向内阁递交了辞呈。虽然最终没有走到被迫辞职的地步，还成功化解了由西村弘志发动的恐怖袭击，但是山口野司在此期间遭到绑架，此事还牵扯到日本特勤局。他必须尽快返回东京，不然别有用心的内阁成员就会拿他的辞呈做文章。 这个时候，山口野司绝不能辞职。 在双方立法机构正式批准之后，中日反恐安全协议才会正式生效。如果山口野司在这时候下台，公义党必然分裂，无法推选出新的首相，也就只能提前举行大选，而分裂后的公义党肯定无法单独组阁。大选也存在变数，下一届国会众议院未必是公义党占多数，也就未必会批准这份协议。 山口野司必须尽快返回日本主持大局。 萧云鹏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挽留山口野司，至于所谓的国宴，其实只是必须要做到位的外交礼节。 走上舷梯，来到舱门边上，山口野司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了一番。 他看的不是站在舷梯下面，正在朝他挥手告别的萧云鹏等人，而是远方的航站楼，以及航站楼里的唐旭宸他们。 “真的不去跟山口野司告别？” 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我不大喜欢政客，特别是日本政客，但是山口野司确实是罕见的政客，至少在日本非常罕见。” “欧阳，嘴上积德。”木林森叮嘱了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我又没说他坏话，怎么不积德了？” 木林森有点无语，也懒得理会欧阳凤鸣。 “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此时，山口野司已经进入机舱。随着舱门关上，首相专机缓缓滑行到跑道上，然后呼啸着升入了夜空。 “老唐，我让小罗查到了一些线索，应该能够找到映霞。” 唐旭宸摇了摇头，对木林森说道：“用不着，她说得很清楚，想一个人住段时间。想明白了，她自然会回来找我们。” “这样也好。”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 “杜文艳的事安排妥当了？” “过两天，她就回老家。我给她买了火车票，也问过她的意见。她没要我给的钱，说是不需要。” “她想干什么？” “她老家在河南乡下，很偏僻，也很贫穷。她的姑妈在乡村小学当语文老师，明年就将退休，也许她会去接班。” “当乡村老师？”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是总比没有着落好。偏僻一点，还能修身养性。” 唐旭宸叹了口气，确实是大材小用。 “对了，爱田已经醒了，只是还得在医院住上几个月。听说，山口野司已经批准了她的辞职请求，并且答应让她留在我国治疗。这次多亏她，不然我们什么都办不成。有时间，我们得去看看她。” “不急，她还得在医院住几个月。” “老唐，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欧阳凤鸣插了一句。“老木说得没错，要是没有爱田倾力相助，我们的麻烦大着呢。” “我知道，不过那是她的职责，而且她帮助我们，也是为了山口野司，如同我们帮助山口野司是为了自己的祖国。”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再说了，调查还没结束，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这时候，众人已经来到了航站楼外面。 因为前几天发生了恐怖袭击，所以国际航站楼依然处于封闭状态，前往国外的旅客只能在别的地方登机。 范华东准备的是一辆能坐十几人的小巴。 上了车，唐旭宸才朝木林森点了点头，让他大致介绍一下情况。 “现在已经确认，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六千克纯度百分之九十八的钚，足够制造一枚一万吨级的原子弹。目前掌握的线索，除了山口洋田提到的，与日本恐怖组织有关，也就只有一条。” “什么？” “那艘潜艇的轮机长。” 这下，欧阳凤鸣等人都锁紧了眉头。 “虽然在事发后，恐怖份子就处决了轮机长，以此向我们表明决心，而且当时拍下的画面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我们已经搜查了整艘潜艇，没找到轮机长的尸体。基因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在被恐怖份子烧死的那些潜艇官兵当中，也没有轮机长。此外，潜水员已经在三号码头附近完成了第一轮搜索，依然没有找到轮机长的尸体。由此，基本可以断定，轮机长就是窃贼。” “动机呢？”李金明问了一句。 “国土安全局正在查，不过别抱太大指望。弹芯是在恐怖袭击发生前失窃的，很有可能跟这次恐怖袭击没有直接关系，是一次单独的行动。也就是说，可能在很早以前，也许几年之前，轮机长已经被策反。理由是，他需要花时间去了解潜射弹道导弹与核弹头，学习掌握相关知识就要几个月。” “也有可能是山口洋田那样的情报人员伪装成轮机长。” 唐旭宸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追查核原料的价值不是很大，已经过去几个月，就算找到了线索，也未必能够找到失窃的核原料。” “那该从何处着手？”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资金。”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管是谁，发动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都需要足够多的资金。显然，恐怖份子偷走核原料，不是为了用来发电。我们得从应付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的角度来看待这起事件。也就是说，恐怖份子把窃取的核原料制作成武器，用来发动恐怖袭击。其实，以我的看法，为西村弘志提供资金的幕后主使，并不指望西村弘志能够偷走核弹头，更不希望西村弘志用窃取的核弹头武装日本，毕竟一个拥有实战型核弹头的日本就像是一头挣脱了链条的野兽，会对全世界的所有国家构成威胁，也会对幕后主使的利益构成威胁。如果核原料在几个月、甚至几年前就已失窃，那么幕后主使很有可能利用了西村弘志。” “利用？”欧阳凤鸣有点不解。 “用西村弘志发动的袭击来掩盖核弹头弹芯已经失窃的真相。” “问题是，只要西村弘志失败，哪怕山口洋田没有说那些话，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发现核弹头的弹芯不在了。” “要多久？”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回答上来。 “两年之后？老木问过，这批核弹头要在两年之后才做第一次全面维护。虽然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会做一些必要检修，但是不会拆开弹芯，也就不会发现里面的核原料其实早就不在了。”唐旭宸笑了笑，说道，“这也告诉了我们，下一次恐怖袭击不会立即到来，我们还有两年时间。” “这……” “只是，这绝对是一场大规模恐怖袭击，不然不会花两年以上的时间进行策划，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着手部署。”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的意见是，首先从西村弘志的幕后主使，也就是他的资金来源着手。只要查清楚了资金来源，就能查明恐怖威胁。” 欧阳凤鸣没有反对，其他人也一样。 “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回到原点。” “原点？” “整个事件的起始点，也就是我们在瑞士调查的那笔岩崎家族的资金。” “这……” “虽然岩崎家族已经销声匿迹，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说了，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更重要的是，国土安全局已经帮我们查到了一条关键线索。” “什么关键线索？”杨诗琪问了一句。 “西村弘志与岩崎家族的关系。” “西村弘志与岩崎家族有关系？”欧阳凤鸣跟着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诗琪的头皮有点发麻。 “你们两个一唱一合的，确实是绝配。” 杨诗琪微微一愣，接着就掐了下欧阳凤鸣的胳膊。 “哎哟……你掐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 “谁叫你接我的话！”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西村弘志的家境非常贫困，能够进入东京大学，靠的正是一个由岩崎家族创建的慈善基金提供的助学贷款，而且在大一那年，他以学生代表的身份参加了该基金举办的晚宴，受到岩崎光一单独接见。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就投入了岩崎家族的怀抱，至少受到了影响。”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去日本。” “肯定得去日本，不过不是现在。”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时间紧张，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先休息三个月，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三个月后，愿意参与调查，就到东京去找我。” “真的放三个月的长假？”谭滔有点兴奋。 “我又不是你们的老板，再说了，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们也不是地主家的长工。”唐旭宸呵呵一笑，说道，“欧阳、小杨，三个月，够筹备一场婚礼了吧？” “不但够筹备婚礼，还够渡完蜜月了。” 谭滔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欧阳凤鸣显得很镇定，似乎皮厚不怕戳，杨诗琪则红着脸，埋着头，避开了别人的目光。 第728章赌徒 美国，大西洋城。 很多人知道拉斯维加斯是美国的赌城，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美国还有一座赌城，即大西洋城。一九七六年，美国的第一家合法赌场在此开放，而此时的拉斯维加斯，很多赌场还在挂羊头卖狗肉。 随着夜幕降临，“泰姬-玛哈尔”赌场已是人声鼎沸。 这不但是大西洋城最大的，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超级赌场。从远走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排极具印度风格的建筑物。只不过，那里是平民娱乐场所，充斥着角子机与俄罗斯轮盘。赌场的核心是旁边那栋五十一层高的摩天大厦。即便不赌博，站在楼顶眺望碧波万顷的大西洋，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当晚，夜间没什么美景可看。 入夜后来这里的，除了慕名迩来的游客，还有很多超级赌徒，准确说是对赌博有着特殊嗜好的富豪。 宾利轿车停下时，守在门口的侍者立即上前拉开车门。 下了车，欧阳凤鸣首先系上西装纽扣，才侧过身，很有礼貌的伸出手，牵领爱田玲子下车。 随后，他将一张叠好的美钞递到了侍者手上。 二十美元，算不上出手阔绰，不过也说不上寒酸。 现在的欧阳凤鸣叫“罗宾添”，他的公开身份是“美国东海岸与五大湖地区华人联谊会名誉主席”，而在纽约州警察局与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档案里面，他是称霸纽约唐人街，纽约规模最大的华人帮派，“青红帮”的大当家，早就上了“有组织犯罪份子”的黑名单，是警察的眼中钉与肉中刺。 当然，爱田玲子是“罗宾添”的助手、兼管家婆，化名“梁爱铃”。 如果不是杨诗琪闹脾气，轮不到爱田玲子来扮演这个角色。 两年前，在唐旭宸宣布“休假”之后不久，在山口野司的督促下，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对西村弘志的社会关系做了全面彻底的调查，发现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物，即西村弘志在东京大学右翼社团里结实的黑田文奄。此人学的金融，从东京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数年后成为美国公民，居住在纽约。他在华尔街有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金融投资公司，长期为旅居美国的日本人或者是日本的有钱人打理财产，也是岩崎光一的投资委托管理人。只是在五年多前，即日本遭到恐怖袭击之前，他与岩崎光一划清界线，把委托管理的资金转交给了别的金融公司。日本情报机构在调查岩崎家族时，受此影响认定黑田文奄没有嫌疑，只是在转移资金的时间上，他肯定有问题。没有特别的原因，黑田文奄不会送出委托管理费达一亿美元的五十亿资金。 欧阳凤鸣自告奋勇，提出去纽约卧底，摸清黑田文奄的底细。 虽然唐旭宸知道，欧阳凤鸣是在逃避。如果他不去纽约，就得向杨诗琪表白，他却没有为婚姻做好准备，但是相比于其他人，欧阳凤鸣是最佳卧底人员。在唐旭宸跟随李瑞佳流落欧洲的那两年里，欧阳凤鸣住在纽约，亲手创建了一支华人帮派。在他离开之后，追随他的那些人都留在了纽约。帮派还在，帮派成员依然忠心耿耿。返回纽约，欧阳凤鸣能以帮派大当家的身份活动。他还可以用这个身份接近黑田文奄，毕竟一个有上千名成员的帮派，收益不会少到哪里去，处理从黑道上获得的灰色资金，需要一个像黑田文奄这样的金融家，也就有合作基础。 只是，欧阳凤鸣要回去，肯定得整容。 杨诗琪坚决反对，她不是不像让欧阳凤鸣整容，而是想先举办婚礼。 问题是，时间紧迫，而且欧阳凤鸣压根就没打算立即跟杨诗琪结婚，而他的理由是时机不成熟。 虽然有唐旭宸等人撮合，但是两人依然闹翻脸。 数日后，欧阳凤鸣不辞而别，到首尔做了整容手术。 又过了三个月，欧阳凤鸣以“罗宾添”的身份回到纽约，重新成为由他亲手创立的“青红帮”。 已成事实，唐旭宸只能支持欧阳凤鸣的做法。 最初大半年，欧阳凤鸣找到几名华尔街的金融家，发出了他有大笔资金，需要通过金融操作漂白的信号。只可惜，他的这一举动没有引起黑田文奄的兴趣，黑田文奄根本没有回复他的“邀请信”。一招不成，欧阳凤鸣想到了另外一招。他开始让青红帮转型，即逐渐洗掉黑帮性质，向正规产业进军。通过一年的努力，欧阳凤鸣终于接近了黑田文奄，准确说是让黑田文奄对他产生兴趣。只是要让黑田文奄做他的投资管理人，进一步接近黑田文奄，还得下大功夫。因为其他方面的调查没取得实质性进展，所以唐旭宸让欧阳凤鸣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成熟。 也就是在青红帮转型的时候，爱田玲子来到纽约，成了“老板娘”。 痊愈之后，爱田玲子做了整容手术。虽然理论上，她不需要整容，只需要在头顶的创伤处植皮，让头发重新长出来，但是她在回到日本之后，立即做了整容手术，在康复之后找到唐旭宸，加入了团队。 此时，唐旭宸正在为欧阳凤鸣的事情发愁。 欧阳凤鸣只身前往纽约，虽然他身边有一大帮铁了心的手下，但是他需要一个暖床的枕边人，准确的说，像他那样的黑道风云人物，身边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而且不只是花瓶的女人。 最理想的，莫过于杨诗琪与他言归于好，然后去纽约当“山寨夫人”。 只可惜，杨诗琪解不开心结，就算去了纽约，也演不好角色。如果她情绪失控，反而会演砸。 爱田玲子的到来，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然，她与欧阳凤鸣只是逢场作戏。 虽然在公众面前，她与欧阳凤鸣非常亲密，而且如影随形，总是粘在欧阳凤鸣身边，但是在私底下，她与欧阳凤鸣是楚汉分明。即便住在一起，也没睡在一张床上，欧阳凤鸣也没有胆量去招惹日本首相的“心肝宝贝”。结果就是，欧阳凤鸣睡了一年地铺，跟电视剧里的余则成别无二样。 爱田玲子不是花瓶，她的到来让行动取得了实质性突破。 这就是，在欧阳凤鸣身边，爱田玲子不仅仅是“山寨夫人”，还是“管家婆”。她有丰富的金融知识，就算不大精通投资操作，也懂得理财管家。在欧阳凤鸣让她负责管理青红帮的资产后，黑田文奄才相信欧阳凤鸣确实想把青红帮漂白，做一些正当生意，也才对欧阳凤鸣掌握的巨额资金产生了兴趣。 只是这一切，在今天下午发生了改变。 一条由李金明与谭滔从南美秘鲁发来的消息，让唐旭宸决定立即采取行动，即秘密抓捕黑田文奄。 这条消息，与五年多前，由黑田文奄转交出去的那笔岩崎家族的资产有关。 五十亿美元，足够发动数场大规模恐怖袭击！ 黑田文奄是这笔资产的主要经手人之一，因此是关键线索人物。 当然，就算没有李金明与谭滔在秘鲁获得的消息，欧阳凤鸣也会在一周之内对黑田文奄下手。 进入赌场，接待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的是一名身材火辣，穿着异常暴露的迎宾小姐。 在过去两年里，欧阳凤鸣每个月之少来一次，早就是这家赌场的常客，还拥有赌场最高级别的钻石贵宾卡。 红地毯的尽头是通往顶层的高速电梯。 只有钻石vip才有资格进入大厦顶层，这意味着需要在赌场制订的私人银行里存入一千万美元。 直接去顶层的，全是身家在十亿美元以上的大富豪。 相对而言，欧阳凤鸣算不上富裕，至少在美国国税局能查到的，他的公开个人财产刚好十亿美元。 在美国，可以得罪警察，可以得罪联邦调查局，甚至可以得罪总统，但是千万不要得罪国税局。按照美国的法律，任何个人收入，哪怕是偷盗或者抢劫的非法收入都得纳税，逃税是重罪。当年，连联邦调查局都束手无策的美国黑帮教父阿尔卡彭就是因为偷税，结果被美国国税局逮捕。 这也成了欧阳凤鸣接近黑田文奄的理由，他有大笔灰色资产没有交税，需要通过金融操作来避税。 电梯运行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已来到顶层。 欧阳凤鸣不是今晚最先到达的赌徒，也不是最后到达的。一般情况下，每天晚上都有几名大富豪来这里。大多数时候，玩的是德州扑克。有的时候会尝尝鲜，玩一些近期兴起的赌博游戏。 黑田文奄还没到来，赌局也没开始。 虽然是投资代理人，但是黑田文奄早已跻身上流社会，个人资产在十五亿美元左右，管理的资产更多达数百亿美元。 欧阳凤鸣陪着爱田玲子去吃了点东西。 因为花了很多时间为抓捕黑田文奄的行动做准备，所以出门时，两人都空着肚皮。 还好，赌场免费提供酒水食物。 几分钟后，其他赌徒陆续到达，黑田文奄是最后一个。 早在上周，欧阳凤鸣就与黑田文奄约好，今晚来这里好好赌上一把，让黑田文奄见识他的赌博技巧。黑田文奄也是纽约有名的好赌之人，有人把他比成“山本五十六”，因为在日本人中最出名的赌徒就是山本五十六。 不得不说，运气很不错，因为临时邀请会让黑田文奄起疑。 此外，黑田文奄没有爽约。 第729章人生如赌博 欧阳凤鸣对赌博没有多大兴趣，不是他不会赌，二十多年前，走出军情局的谍报训练营之前，就已熟练掌握赌博技巧，他只是不喜欢赌博，认为赌博能够得到的，除了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就没什么了。 其实，这也是赌博的吸引力。 面对桌上成堆的筹码，荷官已经翻出最后一张公共牌，只能通过计算概率来猜测对方手里的底牌，而且在赌桌上，小概率事件经常成为必然事件，几张小纸牌将决定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的归属，那么在翻开底牌的时候，任何人，哪怕是不在乎输赢的欧阳凤鸣，也会产生一种电流在身上流窜的感觉。不是触电，只是肾上腺素在短时间内大量分泌，与内急憋久了，突然放开闸门时产生的那种让人不由得哆嗦几下的感觉没有两样。当然，只有男人会有那样的感觉。 “罗先生，你好像心不在焉啊。” 欧阳凤鸣微微一笑，这局才刚刚开始。 荷官发完底牌，发出第一张公共牌，是方块k。 “怎么，昨晚没睡好？” “黑田先生，如果一个女人突然让你给她买一颗五十克拉的钻石，还不能拒绝，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黑田文奄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这世界上，最昂贵的不是钻石，是女人的心。”旁边的一名赌徒说了一句。 “是啊，而且那颗钻石已经名花有主了，就算我愿意出高价，钻石的主人也未必会卖给我。”欧阳凤鸣伸手比划出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有的时候，我恨不的一把掐死她。相信你们也有过同样的念头。” 这下，所有赌徒都笑了起来。 荷官发了第二张公共牌，是一张烂牌，有两名赌徒直接放弃。 “女人嘛，多的是，何必抱着一个不放呢？”黑田文奄笑着说了一句，他没有放弃，看上去像是拿了一手好牌。“如果罗先生懂得放弃，那么转过身去之后，会发现一个宝藏正等着你去打开。” “黑田先生，你不觉得，对待女人就像赌博吗？” “赌博？” “最刺激的，不是翻开底牌之后的结果，而是翻开底牌之前的经过。”欧阳凤鸣把两块十万美元的筹码丢到赌桌中间的筹码区。“也许，你拿的是一手烂牌，但是对结果抱着巨大的幻想。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在翻开底牌的刹那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但是在此之前，你会很享受，会沉浸在大脑产生的幻想之中，认为即将发生的是一个奇迹，一个能让你赢得一切，能让你成为世界之王的奇迹。只可惜，这是一个如同闪电划过夜空，非常短暂的过程。当结果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们要么收获奇迹，要么承受倾家荡产的后果。” “罗先生，你是哪种人呢？”一名赌徒问了一句。 “我们是一种人，坐在这个桌子上的都是一种人。”欧阳凤鸣敲了敲桌面。“我们都抱有幻想，都认为能够成为今晚最后的赢家。罗杰，别告诉我，你只是随便玩玩，没打算赢走我的内裤。” “我对你的内裤不感兴趣，但是对你内裤里的东西感兴趣。”被欧阳凤鸣叫到的那名赌徒回了一句。 这下，其他人笑得更开心了，因为那个叫罗杰的赌徒是出了名的基佬。 “好吧，我也抱有幻想，而我的幻想是，让罗杰今晚用自己的手解决问题。” 欧阳凤鸣说这句话的时候，荷官发出第三张底牌，是方块9。又有两名赌徒放弃，跟牌下注已经提高到了五十万美元。 黑田文奄丢出了两块五十万的筹码，再次提高门槛。“罗先生，这么说，你也认为自己是今晚最后的赢家？” “不只是今晚，每次来这里，我都抱着这样的幻想。” “那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大好。”又有一名赌徒说了一句，而且引来了笑声。 欧阳凤鸣已经参加过几十次这样的豪赌，与现在这几个赌徒多次碰头，而他赢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输光了离场。其他人觉得欧阳凤鸣有钱，而且嗜赌成瘾。不过黑田文奄知道，欧阳凤鸣不但有钱，还有很多无法用其他方式花掉的钱，因此在赌场里一掷千金时不会有半点心痛。 赌场的资金通过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处理，与美国的金融监管机构没有任何关系。 “做人嘛，总有低谷与高氵朝。显然，我已经走出低谷，即将大杀四方。黑田先生，你觉得呢？” 黑田文奄勉强笑了笑，欧阳凤鸣是在暗示他。 再过几天，他就要对欧阳凤鸣的邀请给出正式答复，即是否帮助欧阳凤鸣处理那笔高达二十亿美元的灰色资金。欧阳凤鸣开出的价码非常诱人，百分之十的佣金，即黑田文奄能赚到两亿美元。风险也非常大，如果被美国执法机构盯上，他不但拿不到一分钱，余生还得在联邦监狱里度过。 这时候，荷官发出第四张公共牌，是红心k。 此时，桌面上已经出现两张k，另外两张是黑桃j与方块9。 这是一副通吃的牌面，如果哪个赌徒的底牌是一对k，有将近百分之百的概率赢得桌上的所有筹码，即便只拿到一张k，也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成为赢家。显然，没拿到k的赌徒只能退出。 再次转到欧阳凤鸣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三名赌徒，他、黑田文奄与罗杰。 “罗先生，你认为，奇迹会发生吗？” “会。”欧阳凤鸣笑了笑，把两百万美元的筹码丢了出去。“即便不是这一把，也许不是今天，也会在今后的某一天到来。对吧？” 黑田文奄笑了笑，不但跟了两百万美元，还加了两百万美元。 罗杰没有放弃，大概他在赌最后一张底牌。 此时，桌上的筹码已经超过一千八百万美元，如果开出最后一张公共牌，这一局的总押注额肯定接近三千万美元。 荷官开出了第五张底牌，方块j。 轮到欧阳凤鸣，他没有加注，只是跟了四百万美元。 “罗先生，其实，我非常佩服你。不过嘛，赌博就是赌博，有的人运气好，有的人运气差。”黑田文奄笑了笑，再次把赌注增加了一倍。“此外，拿到好牌该怎么打、拿到拦牌该怎么打，是一门技巧。赌博靠的不完全是运气，技巧也很重要，而最先拿到的两张底牌，更加重要。你说是吗？” “说实话，我无法认同。” 罗杰没有退缩，跟了八百万美元。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十多年前，我还在码头上扛箱子，没人看得起我，也没有人相信我能出人头地。用这里的话来说，我拿到的是两张最烂的底牌。只是现在，谁会相信我的过去？还有谁会认为，我这辈子就只能在码头上扛箱子？底牌很重要，可是如何用好底牌更加重要。” 黑田文奄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调查过欧阳凤鸣，只不过查到的是罗宾添，即欧阳凤鸣的掩护身份。欧阳凤鸣发家的时候，他的手下大多来自纽约港，几乎都是码头工人。正是靠这些人，欧阳凤鸣称霸唐人街，打造出了纽约最强的华人帮派，而现在的青红帮已经是纽约最强的帮派。 “各位，还要加注吗？”荷官问了一句。 “输与赢，其实就在一念之间。”欧阳凤鸣掀起底牌的一角，迅速瞟了一眼。“我的经验告诉我，机会到来的时候，千万不能错过。不能轻视对手，但是也不用高估对手，某些人只是表面上强大。黑田先生，你认同我的说法吗？” “没错，真正的实力从不显示在表面上。” 欧阳凤鸣笑了笑，把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一千六百万，要看我的底牌，就得有这个资本，更得有这个胆量！” 黑田文奄微微一愣，他也翻开底牌的一角看了一眼，显得有点犹豫。 虽然他拿到了好牌，胜率接近百分之百，但不是百分之百，因为从公共牌来看，还有一种组合大过四条k。 跟，还是不跟？ “黑田先生，莫非你就是那种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黑田文奄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仍然犹豫不决。 此时，其他赌徒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这局的总押注已经超过了四千万美元，而黑田文奄跟的话，就会超过六千万美元。 即便在钻石vip房间，这样的局面也非常少见。 “罗先生，我很敬佩你，不过我更想知道你的底细。”黑田文奄没再迟疑，推出了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筹码。 这下，轮到罗杰了。 “我也跟！”他非常爽快，因为他拿到的是一对j，而欧阳凤鸣与黑田文奄的表现，让他相信，两人各拿了一张k，都是三条k的组合，而他是四条j，所以他将成为这一局的大赢家。 “各位，开牌吧！” 因为在最后一轮是欧阳凤鸣首先加注，罗杰最后跟进，所以由罗杰首先开牌。 “四条j。”荷官从公共牌里抽出两张j与一张k，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黑田文奄，示意黑田文奄开牌。 “四条k。”荷官从公共牌里抽出两张k与一张j。“罗先生，该你了。” “看来，黑田先生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不过嘛……” 在欧阳凤鸣翻开底牌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是方块q与方块10。荷官从公共牌里抽出了方块k、方块j与方块9，组成了同花顺。 胜负已定，罗杰咒骂了一句，起身立场，他已经输光了。 黑田文奄也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的牌面。 第730章绑架 罗杰刚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了，准确说是被人撞开了。 首先进来的原先站在外面的赌场保安，一名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超过二百五十磅，异常魁梧强壮的前海豹突击队员。他不是冲进来的，而是被人踹了进来，而把他踹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娇弱的女人。 房间里的赌徒都被吓了一跳。 虽然所有赌徒都带来了女伴，但是在赌博开始之后，女伴全都去了隔壁的茶厅，留下来的除了赌徒，只有荷官。 显然，那个女人不是来抢劫赌场的。 先不提有没有命享受抢劫到的金钱，毕竟赌场的后台很硬，黑白两道通吃，即便是亡命之徒也不敢打赌场的主意。关键是，vip贵宾用的是筹码，不是现金，而且也不会用现金购买筹码，全都是通过银行转账。在这个房间、甚至这层楼都没有大量现金。要抢劫，也应该去下面的赌场。 不是抢劫，那就是绑架。 受保安遮挡，房间里的赌徒没有立即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只是觉得她的身材与穿着有点眼熟。 在保安倒下之后，赌徒们这才看清楚，也同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别人，正是跟随“罗宾添”到来的“梁爱玲”。 “爬下，全都爬到地上！” “砰……” 离爱田玲子最近的罗杰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而招待他的是一颗打在大腿上的子弹。 “啊……”罗杰倒在地板上，同时惨叫了起来。 房门已经关上，而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冒险进来。 枪声、罗杰的惨叫声、还有那夺目的鲜血，惊醒了其他赌徒。 “爬下，双手抱头，盯着地板。谁敢乱动，谁敢抬头张望，谁敢叫出声来，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赌徒全都爬到了地板上，只有欧阳凤鸣没有爬下。 黑田文奄在爬下的时候看了欧阳凤鸣一眼，他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是欧阳凤鸣策划的一起绑架行动。 接住爱田玲子抛来的索套，欧阳凤鸣把赌徒逐一绑了起来。 这些赌徒都是大富豪，不但怕死，身手也不太灵活，其中几个还是大胖子，所以只需要绑住他们的双手。 “罗，你这是……”被欧阳凤鸣抓住双手的时候，黑田文奄开口说了一句。 “黑田先生，这可都是为了你。”欧阳凤鸣冷冷一笑，绑住黑田文奄的双手，把他从地板上拽了起来。“说实话，我一直没有小看你。在你身上，我可花了不少钱，还有更加宝贵的时间。” “你……” “闭嘴！”爱田玲子走上前来，扇了黑田文奄一耳光。 没等黑田文奄再次开口，爱田玲子就用胶布封上了他的嘴。 “噗——噗——噗……” 接过爱田玲子的手枪，欧阳凤鸣连开三枪，打掉了房间里的三个监控摄像头。 无法开口说话，黑田文奄只能盯着欧阳凤鸣。 这时候，有两名赌徒侧过头，在偷偷观察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的举动。 “都给我把头埋下，不想死，就老实点！” 吼出来的同时，爱田玲子已经冲上前去，朝离她最近的，正在偷偷观望的那名赌徒的下巴踢了一脚。 踢得很重，那个家伙立即昏了过去，也就没有因为剧痛而惨叫。 另外一个偷偷观望的赌徒被吓坏了，立即埋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爱田玲子才截开上衣，取出了拴在短裙上的装饰腰带。其实，那是一根腰带样式的爆破索。 欧阳凤鸣已经拆开手机，取出了藏在手机里的微型电雷管。 赌场的安保非常严密，虽然不会对贵宾搜身，但是电梯里装了扫描仪，能够探测到枪支与爆炸物。 爱田玲子的手枪来自那名保安。 很快，爱田玲子把电雷管接到爆破索上，然后动手将爆破索粘帖到朝向东面大海的玻璃幕墙上。 手法很专业。 黑田文奄一直盯着爱田玲子，已经看出爱田玲子根本不是花瓶女人。 此时，欧阳凤鸣绕过赌桌，把藏在桌子下面的荷官拽了出来，拖到了门边。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多少钱，我……”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所以我现在放了你。你去告诉那些正在赶来的保安，要是他们冲进来，我就杀了所有人质！” “什么！？” 荷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出去，房门也立即关上了。 关上房门后，欧阳凤鸣把几个索套绑在了两扇门板的拉手上，让外面的人无法直接撞开房门。 接下来，在欧阳凤鸣的威胁下，赌徒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依次走到门边，面对大门排开。欧阳凤鸣用胶布封住了他们的嘴巴与眼睛，让他们帖到门板上，然后用胶布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没有我的命令，谁先动，谁就先死。不准回头，不准发出声响，不准乱动！” 做完这一切，欧阳凤鸣取出爱田玲子的手机，打开了一个音频播放器，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赌桌上。 此时，赌场的保安正火速赶来。 通过监视器，他们看到了开始发生的事情。 第一批保安赶到的时候，荷官立即找到了带队的保安队长，说明了情况，提到绑匪威胁要杀害所有人质。 保安队长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人质都是大富豪，别说全部，死一个都不得了。 “罗宾添，我知道你在里面。” 听到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欧阳凤鸣朝还在安装爆破索的爱田玲子看了一眼。 “我是纳杰斯，赌场的保安队长，你认识我。罗宾添，这是五十一层，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逃不掉的。如果你放了人质，我可以向警察证明，这是一场误会。不然，警察赶到之后，谁都帮不了你。” 显然，保安队长依然认为欧阳凤鸣是那个身家巨亿的华人富豪。 站在保安队长的立场上，一个拥有十亿美元资产的富豪，没有理由犯下这种在新泽西州会把牢底坐穿的重罪。按照新泽西州的法律，即便人质没有受到伤害，绑架犯也要服刑二十年以上！ “好了！” “动手吧。” 启动电雷管，爱田玲子快速退了回来，欧阳凤鸣则抓住黑田文奄的衣领，拽着他藏到了赌桌后面。 电雷管需要首先充电，因此引爆时间将延迟几秒钟。 “轰——” 爆炸并不猛烈，准确的说有点像快速燃烧，只是足够炸穿玻璃幕墙了。 这时候，一束灯光打在了被炸开的缺口上，是从空中照来的，来自一架直升机。 爱田玲子走了过去，朝外面招了招手。几秒钟后，一根绳索从天而降，上面还吊着三套载人用的索具。 欧阳凤鸣把黑田文奄拖了过去，爱田玲子把自己挂在了第一套索具上。 在被欧阳凤鸣挂上索具的时候，黑田文奄使劲挣扎了几下，只是毫无意义，反到挨了一拳头。 欧阳凤鸣在最下面，挂上索具之后，他朝头顶上的直升机挥了挥手。 直升机迅速飞开，把他们三个从大厦里拽了出去。 “砰——砰——砰……” 看到掉在绳索上的三个人，控制了相邻几个房间的保安立即开火。只是手枪的有效射程仅为五十米，还没等保安瞄准，直升机就拖着欧阳凤鸣他们飞出了这个距离，保安只是在浪费子弹。 随着直升机上的绞盘转动，绳索缓缓收了回去。 爱田玲子首先爬进机舱，把黑田文奄拽进去之后，她没去帮助欧阳凤鸣，而是把黑田文奄铐在了座椅上。 进入机舱，欧阳凤鸣关上舱门，这才扯掉了手上的透明薄膜。 “黑田先生，我们总算开始合作了。”欧阳凤鸣笑了笑，伸手扯掉了封住黑田文奄嘴巴的胶布。 “你是谁？” “很显然，我不是你认识的罗宾添，至少那不是真正的我。” “你……” “你也不是其他人认识的黑田文奄，不过我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所以我花了两年时间来接近你，争取你的信任。” 黑田文奄微微一愣，随即咬紧了牙关，还挣扎了两下。 只可惜，他被铐在座椅上，无法动弹。 “我是华人，准确的说是中国人，不过不是什么帮派老大，我也没有那么富裕。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爱田玲子却一把抓住了黑田文奄的衣领。 “你装得再像，也骗不了我们！” “喂！”欧阳凤鸣立即叫住爱田玲子，把她拽开。“我们说好了，由我来审问，对黑天先生客气点。” 爱田玲子翻了下白眼，坐到了位置上。 “黑天先生，接下来有两种可能。”欧阳凤鸣伸手在黑田文奄领口处抹了一下，整理了被爱田玲子抓皱的衣领。“一是主动跟我们合作，然后我会放了你。二是被动合作，你会吃很多苦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你们要钱，我可以联系我的私人律师，让他……” “你觉得，我是绑匪，绑架你是为了勒索赎金？” 黑田文奄很是惊讶的看着欧阳凤鸣，也显得很无辜。 “哎，看来，我们只能用第二种方式合作了。” “我就说过，对他这种人，这种办法行不通。”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对黑田文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女人，准确的说，我这个搭档是个火暴脾气。说实话，都是女权运动害人，不然也不会出现她这样的女汉子。如果你不肯老实交代，我只有把你交给她去审问。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某些夜叉级别的女人比男人更加恐怖。”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这下该爱田玲子动手了。 第731章吃醋 直升机缓缓降落到快艇的甲板上，爱田玲子推开舱门，把黑田文奄拖了下去。 看到来到甲板上的那个人，爱田玲子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平静，点了点头，押着黑田文奄进了船舱。 欧阳凤鸣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说道：“按照我的安排，处理掉这架直升机，然后回纽约等我的消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兄弟们老实点。记住，准备好不在场证据，别被警察抓住把柄。” 飞行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他叫黄汉良，美籍华人，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不过三十多年，几乎从没离开过唐人街。他是最受欧阳凤鸣信任的帮派成员之一，也是最聪明的帮派成员之一，才被欧阳凤鸣选中执行这次任务。 下了直升机，欧阳凤鸣关上舱门，在门板上拍了两下，让黄汉良架机飞走，然后倒退着离开起飞区。 “走路没长眼睛吗？”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话语时，欧阳凤鸣已经撞上了那个人。他也很惊讶，因为那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你见到鬼了？”被欧阳凤鸣撞到的正是杨诗琪。 “你……你怎么在这里？”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前来接应的是范华东。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老唐说……” “老唐是你爹？”杨诗琪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虽然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小范负责召集人手，忙不过来。” “哦。” 杨诗琪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见到欧阳凤鸣没别的话说，转身走开了。 “……” 欧阳凤鸣伸出手，想抓住杨诗琪的胳膊。在即将碰到杨诗琪胳膊的那一刻，他却把手缩了回去。他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杨诗琪该生气，毕竟两年前是欧阳凤鸣不辞而别。 此时，这起绑架案已经惊动了整座大西洋城。 直升机飞走之后，赌场的保安就冲进了房间。几分钟后，当警察赶到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大西洋上空。 其实，大西洋城就面朝大西洋。 直升机飞出十二海里领海，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确认绑匪已经带着人质逃跑之后，大西洋城警察局立即联系了海岸警卫队与空中国民警卫队。虽然警察局也有直升机，但是绑匪搭乘的直升机已经飞走，已经离开了大西洋城警方的管辖范围。 在美国，突破州界的案件属于联邦案件，由联邦调查局接手，消息也同步发送给了联邦调查局。 首先响应的是海岸警卫队。 在大西洋城东面，恰好有一艘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 收到命令，该巡逻艇立即打开了对海搜索雷达，并且按照警方提供的线索，朝直升机逃逸的方向追击。 那是一架小型直升机，如果没有转向飞回美国，就会在一艘船上降落。 与此同时，空中国民警卫队也调遣了预警机与战斗机，只是要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事发地点。 此时，欧阳凤鸣所在的快艇已经加速。 这是一艘双体穿浪型的水翼艇，在高速航行时，艇体离开水面，由底部连接两侧船体的两块水翼板提供产生升力，并且最大限度的降低高速航行时产生的阻力，使其最高航速能达到七十节。 这个速度，超过了所有在海上航行的交通工具。 欧阳凤鸣来到驾驶舱的时候，杨诗琪站在雷达屏幕前面，掌舵的是一名范华东派来的行动人员。 因为大量采用自动设备，所以这艘快艇在理论上，三个人就能操作。 为了建造这艘快艇，唐旭宸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仅仅是设计费用就高达五千万元，在黑市上购买德国生产的高速柴油机与美国生产的燃气轮机花掉了四千万美元，包括雷达在内的配套设备用掉了三千万美元，而武汉造船厂开出的建造费用为七千万元，折合下来，造价接近一亿美元，相当于一艘两千吨级的小型护卫舰。而这艘快艇的排水量只有五百吨，还没配备任何武器。这是一艘用来逃命、以及秘密运送的快艇，而不是用来战斗的，也就没必要配备武器。真要遇到战舰，速度就是最理想的武器。硬拼的话，别说战舰，一艘巡逻舰上的机关炮就能将其击沉。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走到了杨诗琪身边。 杨诗琪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 屏幕上，一个明亮的光点正从南面逼近。 “被发现了？” “还没有，那是一艘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沿直升机的飞行线路航行，不过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可以正常交流。哎哟……” 杨诗琪在欧阳凤鸣的脚背上踩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很直接的回答。 其实，那一下根本没什么大碍，欧阳凤鸣故意叫出声来。 掌舵的行动人员朝这边看了一眼，不过立即就回过头去。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放心吧，它追不上我们。”杨诗琪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乱说话。 那艘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艇，最多能跑到三十节，也许还不到三十节，而快艇此时的速度已经超过五十节。 渐渐的，那个光点的距离越来越远。 除了速度差了很多，巡逻艇也没找对方向，朝着快艇后方航行。显然，杨诗琪的判断非常准确。 “老李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在我们这边有了结果之后，老唐才会跟他联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把消息发给老唐了？” “有结果了？”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行，我去审问他。” “你不是去审问他吧？” “什么？” “下面的船舱里，可不止他一个人。” 欧阳凤鸣又是一愣，接着就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诗琪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欧阳凤鸣这么一笑，她就更来火了。 “你吃醋了？” “什么？” “你肯定吃醋了，不然怎么不会说这样的话。” 杨诗琪的脸色一边，只是在她动手前，欧阳凤鸣已经退开。 “欧阳凤鸣，你这个烂人，老娘才不会吃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醋！” “梆……” 随着怒吼声，一把匕首飞了过来。 欧阳凤鸣的动作很快，及时关上了房门，要不然那把匕首就不是扎在门板上，而是扎在他身上。 “欧阳凤鸣，你别跑，给老娘等着！” 欧阳凤鸣瘪了下嘴，现在不跑，那就是十足的笨蛋。杨诗琪握着手枪追出来时，他已经钻进了下面的船舱。 船舱里面，审问已经开始。 之前，欧阳凤鸣唱红脸，所以轮到爱田玲子上场时，她唱的黑脸。 黑田文奄的双手被一根绳索吊在舱顶的挂钩上，脚尖只勉强踩到地板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由手腕承担。爱田玲子首先使用的是电刑，电源来自一个蓄电池，通过一个小型变压器改变电压。 欧阳凤鸣点上了一根香烟，没有急着进去。 “我们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谁卖命。五年多前，你无缘无故的把岩崎家族的五十亿美元信托资金转交给另外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几个月后，日本遭到恐怖袭击，而岩崎次太郎就是主要参与者。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直在替岩崎家族管理资产，还与岩崎次太郎往来密切……” 爱田玲子说的是日语，她已经向黑田文奄表明身份，至少让黑田文奄知道她是日本人。 “……你不但为岩崎次太郎卖命，还在为岩崎光一服务。我们已经查到，由你转交出去的那笔资金在不久前不翼而飞，岩崎家族的人只追回了其中十五亿，还有三十五亿美元下落不明。你是经手人，而且你一直在监视这笔资金，也只有你有能力窃走这笔资金，就算我们没有找你，岩崎家族的人也会找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确实管理过那笔资金，但是五年多前，我就与岩崎家族断绝了往来。” “为什么要与岩崎家族断绝往来？管理那笔资金，每年有上亿美元的收益，难道你不爱钱吗？” “我爱钱，但是更爱自己的小命。” “也就是说，你知道岩崎次太郎做的好事，所以跟岩崎家族划清界线。” “对，我知道。在转交出去之前，我收到消息，知道岩崎次太郎打算夺权，而岩崎光一未必会把大权交给他。我觉得岩崎家族会发生内乱，而我不想站队，不想成为岩崎家族内战的炮灰。每年一亿美元的收益算什么，就算是十亿美元，如果没命去享受，赚到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那么，岩崎家族完蛋之后呢？” “你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那笔资金的去向，我……” “你在撒谎！” “啊——” 听到黑田文奄的惨叫声，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爱田玲子很有才能，学习各种技巧的速度也很快，只是她的审讯手段确实不怎么样。这也没办法，在加入团队之后，根本没有机会让她学习掌握审讯技巧。 欧阳凤鸣丢掉烟头，推开了舱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掌舵的行动人员急匆匆的跑了下来。看到他的神色，欧阳凤鸣立即意识到有麻烦了。 “别再折磨他了，没有用。” 对爱田玲子说了一句，欧阳凤鸣才拉上舱门，跟那名行动人员去了上面的驾驶舱。 第732章谈心 快艇剧烈晃动了几下，欧阳凤鸣加快步伐，冲进了驾驶舱。 “怎么回事？” 杨诗琪站在控制台前面，左手掌舵，右手在控制台上操作。回头看了欧阳凤鸣一眼，她才说道：“空中警卫队的预警机。” 这时候，欧阳凤鸣才注意到，雷达已经关闭，快艇正在减速。 “现在进入潜航状态，不然躲不过去。” “要我做什么？” “检查主排气管是否已经关上。” “已经关上。” “关闭主发动机。” “燃气轮机已经关闭。” “启动柴油机。” “柴油机已经启动。” 这时候，快艇已经开始下潜。 虽然不是潜艇，但是这艘快艇能以半潜方式航行。简单的说，就是让大部分艇体沉到海面之下，只露出顶部的驾驶舱。在这种状态下，同样可以使用柴油机，让快艇以大约三十节的速度航行。因为柴油机对氧气的需求量远低于燃气轮机，排出的废气也更少，所以不用使用主排气管，将通过一套靠废气余热工作的涡轮增压系统，加压之后，把废气从位于船身底部的排气孔排放出去。因为直接排入海水，而且排气孔在船身下面，所以不会产生明显的热辐射。在降低航行速度之后，废气产生的气泡也很少，会被航行时产生的尾迹淹没，不会留下明显痕迹。 此外，快艇的上层建筑采用隐身外形，使用复合材料，外表面还有一层隐身涂料。 进入半潜状态之后，这艘快艇在预警机的雷达屏幕上，相当于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易拉罐。 快艇会被雷达探测到，不过会被雷达的计算机当成杂波自动过滤掉。 不到两分钟，快艇的速度就降到了二十节。 因为已经关闭雷达，所以无法探测到预警机。此外，预警机在万米高空，又是夜间，肉眼也看不到。无线电探测仪的红灯一直亮着，表明那架预警机没有飞走，正在用雷达搜索这片海域。 快艇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从下面传来的柴油机工作时发出的噪声。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能指望那架预警机快点飞走，免得夜长梦多。 “他招了吗？”杨诗琪打破了沉默。虽然恨不得宰了欧阳凤鸣，但是杨诗琪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顺手掏出了香烟。 “不抽烟，你会死啊？”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又揣起了烟盒。 “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等下我去。” “你？” “爱田不像我们，虽然学得很快，但是在这方面……” “是你教得很用心吧？”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你能不能放开点？没错，两年前，我不辞而别，除了需要我去当卧底，也是在逃避。我承认，我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家庭，没想好该怎么适应这种变化。可是一事归一事，她只是在协助我，也有这个必要。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纽约……”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欧阳凤鸣无言以对，他当然不能说是杨诗琪的错。 “我反对你去纽约当卧底吗？” “没有。” “我提出过让你马上跟我结婚吗？” “没有。” “我提出过要立即找个地方安家吗？” “没有。” “是谁不辞而别？” “是我。” “是谁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去做了整容手术？” “是我。” “是谁在这两年里，不但不肯打电话，还不肯接电话？” “是我。” 问完这几个问题，杨诗琪突然转过身去。 欧阳凤鸣知道，她在流泪。朝杨诗琪走了一步，欧阳凤鸣却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毕竟他把杨诗琪伤得太深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 欧阳凤鸣立即朝舷窗走了过去。 夜空中，有两个正在快速移动的明亮光点。 “美军的战斗机。” “空中国民警卫队的战斗机，应该是f-16，高度不到一千米。”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立即回头，才发现爱田玲子已经来到了驾驶舱里。 杨诗琪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转过身来，说道：“战斗机不会发现我们，需要提防的是反潜巡逻机。不过美国佬不知道这是一艘半潜式快艇，不会立即派反潜巡逻机过来。等美国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跑远了。” “改变航向了吗？”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已经在朝南航行，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将进入那艘巡逻艇的航线。到时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就算美国海岸警卫队出动反潜直升机，或者是派来反潜巡逻机，也不会搜查那艘巡逻艇的航线。 “他招供了吗？”杨诗琪对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爱田玲子摇了摇头，说道：“打死不肯承认，不过他肯定有问题。” “我去试试看。” “杨……” 杨诗琪根本没有理会爱田玲子，径直朝舱门走去。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跟上了杨诗琪的步伐。只是，在他走到舱门口的时候，被爱田玲子拦了下来。 “我去吧。” “她正在生气呢。” “生你的气，不是生我的气。再说了，有些话，女人之间更好说，对吧？”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离开驾驶舱。 爱田玲子赶到的时候，杨诗琪已经把黑田文奄放了下来，让他坐到一张椅子上，正用绳索绑住他的双手。 “杨，让他喘口气，他还不能死。” “他死不了。”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误会了。” 杨诗琪微微一愣，朝爱田玲子看了过来。 “两年前，欧阳不辞而别，其实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你想想，如果一个男人没有做好准备，强迫他结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是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了，所以才认为，应该对你负责，而不是去领一张结婚证了事。他想给你更多，而你却只想得到他。”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如果你们当时结婚，你认为能够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吗？” “我不需要风光的婚礼。” “可是他认为你需要，他也认为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爱田……”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住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他睡了一年的地板。” 杨诗琪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但是他肯定不是以前那种人了。你觉得，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杨诗琪沉默了，她知道为什么，却无法说出来。 “他不肯给你打电话，甚至没有接你的电话，其实也是为了你。就我所知，在我来到纽约之前，不但黑田文奄在暗中调查他，还有联邦调查局与纽约警察局的有组织犯罪科。他的电话早就被监听，连行踪都受到监视。当然，他可以使用其他人的手机，也可以用公用电话联系你，但是你应该知道，只要这么做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迟早一天，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会发现你。就算没有识破你的身份，没因此导致行动失败，你也会受到威胁，甚至可能遭到绑架。” “你认为，有人能绑架我？” “有。再厉害的人，都会有松懈的时候，特别是在认为没有受到威胁的时候。” 杨诗琪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虽然我没有问过，他也没有提起过，但是我知道，他爱你，而且只爱你一个，他不会接受其他女人。” “你很了解他？” 爱田玲子勉强笑了笑，说道：“来纽约之后，为了让黑田文奄相信我是他的女人，我们接受了黑田文奄的邀请，前往拉斯维加斯。我们住的那个房间被人安装了监视器，为了不被黑田文奄识破，我们上了床。只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准确的说是没有做那种事。你可以想像，一个男人脱光之后爬到一个女人身上，各种动作姿势都做了，却没真正深入进去，需要多大的毅力吗？” “那是演员。” “没错，那是演员，我们也是在演戏，可是以当时的情况，就算他来真的，我也得积极配合，对吧？” 杨诗琪叹了口气，知道爱田玲子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爱上了某个女人，而且不愿意背弃，你觉得，以我的身材相貌，迷住一个男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爱田……” “这只是一个比喻。”爱田玲子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本来就不多，错过了就找不回来了。” “你要觉得他是好男人，你就去追他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 “你敢！” 爱田玲子大笑了起来。“怎么样，这就是你的心声。不要被情绪控制，问问内心，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诗琪一下就愣住了，脸也变得通红。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男人，而且这个世界上，也不止他一个好男人，我想要，一抓一大把。” “你认为，我很在乎他？” 爱田玲子笑了笑，朝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的黑田文奄看了过去。 黑田文奄确实很震惊，两个拷问他的女人竟然谈起了感情的事情。 杨诗琪也朝黑田文奄看了过去。 接触到杨诗琪的目光，黑田文奄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如果说爱田玲子不懂得怎么撬开一个人的嘴，那么杨诗琪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的拷问技巧不比任何人差。 第733章恐惧 “她说的是真的吗？”杨诗琪一把抓住黑田文奄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说，她开始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黑田文奄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杨诗琪。 杨诗琪松开手，走到放工具箱的桌子旁。“我不怕你对我撒谎，我最套样的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说的男人。” 当杨诗琪转过身来，看到杨诗琪手上的东西，黑田文奄立即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是一个环形的雪茄剪，有点像缩小板的断头台。 “脱掉他的裤子，套上去。”杨诗琪把雪茄剪抛给了爱田玲子。 “为什么是我？”爱田玲子有点不明白，审问黑田文奄的是杨诗琪，她只是过来看热闹的。 “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爱田玲子翻了下白眼，有点无语。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去脱掉黑田文奄的裤子，把这个东西套到了他的命根子上。 “套进去点，到根部。” “什么？” “照我的话做，学着点。” 爱田玲子有点厌恶，虽然那东西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她觉得很脏，而且黑田文奄让她很恶心。 杨诗琪又在箱子里翻了一阵，找到一瓶液体之后，才走了过来。 黑田文奄此时已是惊恐万分了，只是没办法挣扎，也逃不掉。 “知道这是什么吗？”杨诗琪把瓶子递到黑田文奄面前，是一种药物，英文名称多达几十个字母。“这是一种雌性激素，也就是雌性荷尔蒙。特种兵经常使用，用一点就能引开凶猛的雄性警犬。”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直接用在人身上，会有什么反应。”杨诗琪打开了瓶子，把瓶口对准了黑田文奄的鼻子。 这下，黑田文奄明白了过来。 他想扭头避开，只是杨诗琪立即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无法躲避。 因为浓度很低，所以人的鼻子嗅不到雌性激素的气味。只是，那确实是能让雄性动物产生生理反应的磁性激素。 从生理上讲，人也是动物。 不到一分钟，黑田文奄的命根子就有了动静。 “拿开，快拿开！” “要我拿开也行，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全是真的，那是我故意安排的，他们演得很逼真，我还派人检查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黑田文奄已是满头大汗。他咬进了牙关，拼命排除杂念，只是生理反应根本无法遏制。 “那笔资金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杨诗琪冷笑着往瓶口吹了口气。 “拿开，快拿开，求求你，快拿开。” 随着血液涌入，黑田文奄的命根子正在缓慢膨胀，而套在上面的雪茄剪没有弹性，也不会膨胀。 “你那东西，充血后，直径会增加一倍以上。虽然不会完全断掉，但是就算好了，你也是废物。”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那笔资金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锋利的刀刃已经卡入皮肉，黑田文奄惨叫了起来。在剧痛的刺激下，命根子的膨胀势头也得到了遏制。 黑田文奄大口喘着粗气，依然是满头大汗。 “麻醉剂。”杨诗琪对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什么？” “箱子里有麻醉剂，拿一支过来。” 爱田玲子没再问，拿起一支麻醉剂递给了杨诗琪。 “黑田文奄，你很擅长撒谎，不过你骗不了我。”杨诗琪把枕头扎进了黑田文奄的腹股沟，把麻醉剂注射到了他的体内，随后压下他的脑袋，让他盯着命根子。“麻木之后，你那玩意就会继续膨胀。” 果不其然，没有了疼痛感，对大脑的刺激也就没有了，生理反应再次占据上风。 “不要……” “那笔资金在哪？” “我不知道……” “现在拿开，那东西还有救。再过十秒，最多十五秒，就只能直接切除了。最后一次问你，那笔资金在哪！？” “啊……” 黑田文奄再次惨叫起来，不是因为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而是亲眼看到命根子的扭曲样子，产生了强烈恐惧。 他开始挣扎，只是杨诗琪的力气很大，一直压着他的脑袋。 “还有五秒！” “独眼野狼，独眼野狼……” “什么？” “钱是被一个代号‘独眼野狼’的情报人员拿走了，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我只知道这么多，快把那东西取掉，快……” 杨诗琪朝爱田玲子点了点头，爱田玲子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不过还是取下了雪茄剪。 “在流血，还在流血。” “独眼野狼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他的代号，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也不会让我见他。我只负责获取资金，把获得的资金交给他，提取百分之十的佣金，他为我提供安全保证，消灭试图找到我的人，铲除试图对付我的人。我不知道他在哪，甚至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相信我，我没有撒谎。”黑田文奄几乎哭了起来。“还在流血，快帮我止血，求求你了。” 杨诗琪长出口气，让爱田玲子把纱布拿了过来。“帮他包扎，等麻药过了之后，再用酒精消毒。” “有这个必要？” “我不在乎他还有没有做男人的能力，只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伤口感染的话，是会死人的。” 爱田玲子很是无语，只是她也没办法拒绝，毕竟是她在学习拷问技巧。 为黑田文奄包扎好伤口，在爱田玲子来到外面时，杨诗琪在外面等着她。 “怎么样？” “包扎好了，保证死不了。”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到了古巴，得重新审问他。” “你觉得他在撒谎？” “就算没有撒谎，也没完全说实话，至少没有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他肯定不看上去那么软弱，要让他老实招供，得使用特殊手段。”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记住，拷问的关键是恐惧。” “恐惧？” “这是最基本的技巧，也是拷问的第一原则。” “还有第二原则？” “多着呢，慢慢学吧。”杨诗琪笑了笑，说道，“不过，要想学到真本事，你最好跟老唐混几年。” “他比你还厉害？” “他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特别是在拷问技巧上，比我厉害多了。” 爱田玲子瘪了瘪嘴，她当然知道唐旭宸是团队里最厉害的，要不然曾经是军情局第一人的欧阳凤鸣也不会对他心服口服。 回到驾驶舱，杨诗琪把审讯结果告诉了欧阳凤鸣，态度温和了许多。 欧阳凤鸣没有继续纠缠个人感情问题，立即联系唐旭宸，让唐旭宸把审讯结果转高给正在等待答复的李金明与谭滔。 今晚的行动，起因在秘鲁，也就是李金明与谭滔那里。 他们在秘鲁找到了一个岩崎家族的人，叫岩崎达也，是岩崎光一的亲侄子，即岩崎光一亲弟弟的儿子。因为是岩崎光一最小的亲侄子，所以岩崎达也才三十七岁，甚至比岩崎光一的几个孙子还小几岁。 因为岩崎光一的直系亲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没死的也早已隐姓埋名，所以岩崎达也成为岩崎光一秘密遗产的主要继承人之一，如果以亲缘关系与长幼尊卑排位，他应该是第三顺位继承人，前面两个是他的兄长。 一直以来，他都在追查岩崎光一留下的秘密遗产。 其实，他已经很有钱了。他继承了岩崎家族在秘鲁的大部分资产，而秘鲁是岩崎家族在南美洲的主要根据地。仅在矿产领域，由岩崎家族控制的资产就多达数十亿美元，包括秘鲁最大的铜矿。此外，还有价值十多亿美元的地产，以及一家大型航运公司。岩崎达也的个人资产超过了四十亿美元。 只是，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越有钱的人，越不会嫌钱太多。 岩崎达也还有一个梦想，即重建岩崎家族，不是岩崎光一的岩崎家族，而是他岩崎达也的岩崎家族。 他做梦都想做第三岩崎帝国的创始人。 当然，被李金明与谭滔找到之后，这也只能是做梦。 按照他的交代，两年多前，他就在追查那笔资金。大约半个月前，他的人在海地找到了那名潜逃的投资人，并且跟投资人达成秘密协议，只要交代出资金的去向，就为其在秘鲁提供避难所。只可惜，在投资人如约来到太子港的时候遭到暗杀，岩崎达也派去的人只获得了投资人携带的资料，并且凭此追回了十五亿美元。 因为唐旭宸他们也在追查那笔资金，而且查到了一些线索，比如那个投资人藏在海地的一座小城市里，还在十多天前遭到暗杀，所以间接证明了岩崎达也的供词。其实，也正是之前查到的这些线索，让唐旭宸决定在适当的时候秘密抓捕黑田文奄，并且把快艇派去接应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 在岩崎达也的庄园里，李金明与谭滔搜出了从投资人那里获得的资料，其中几份与黑田文奄的金融投资公司有关。这也成为唐旭宸决定立即采取行动，让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立即抓捕黑田文奄的主要原因。 虽然那些资料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与黑田文奄扯上关系，肯定不简单。 通过抓捕与审讯黑田文奄，还能证明岩崎达也的供词是否真实，然后决定是否继续调查岩崎达也。 也就是说，要在欧阳凤鸣这边有结果之后，李金明那边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第734章动身 给李金明打了电话之后，唐旭宸立即联系了常驻东京的木林森。 欧阳凤鸣去纽约当卧底之后，唐旭宸只能立即发起调查。因为在日本当过卧底，所以木林森是驻日全权代表的理想人选。日本内阁与国会通过对山口野司的信任表决之后，木林森就去了东京。山口野司的关系摆在哪，他在日本过得很自在，没人敢去为难他，更没有敢去翻他的旧账。 当然，在公布三年前那次恐怖袭击的真相之前，山口野司就签署了给唐旭宸等人的特赦令。他原本计划邀请唐旭宸等人前往东京，授予唐旭宸他们“和平卫士”称号与日本荣誉公民身份，只是唐旭宸拒绝了。最后，山口野司只好找到木林森，由木林森把荣誉勋章转交给唐旭宸等人。 其实，唐旭宸根本不在乎什么称号与身份。 十多年前，在国土安全局成立之前的那场反恐行动结束后，巴基斯坦政府就授予了唐旭宸类似的荣誉。在国土安全局成立后，因为唐旭宸是首任局长，巴基斯坦总理还亲自授予他荣誉上将军衔。直到唐旭宸“假死”，跟李瑞佳流落欧洲，巴基斯坦当局都按时为唐旭宸发放上将津贴。 “独眼野狼？” “只是代号，虽然是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但是很有可能与山口洋田一样，早就与情报本部脱离了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 “查到之后，立即联系我。”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车辆停下时发出的声响。唐旭宸走到窗边朝楼下看了一眼，是范华东的越野车。 “我现在就去情报本部。” “小范来了，我们会尽快赶往东京，到时候联系。” “好的，我派人去机场接你们。” “行，就这样吧。” 唐旭宸来到楼下时，范华东已经进了门，他提着一个行李包，装了几件换洗衣物。 “联系机场了吗？” “在路上打了电话，飞机随时可以起飞，机场将在半个小时内发放准飞证，安排一条临时航线。” “行，我去楼上看看孩子，你等我一会。” 范华东点了点头，很自觉的去厨房搞了一瓶饮料。 “冰箱里还有半个披萨，昨晚剩的，别客气，将就点。” “放心吧，我不会客气。” 他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别的什么都没带，连水都没喝一口，早就渴了，也饿坏了。 其实，任何人在半夜爬起来，都会又渴又饿。 两年前的那次反恐行动结束之后，唐旭宸立即飞往德国，找到了妻子儿女。他没有离开德国，先在古堡住了一个月，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才举家迁往奥地利，在这座被叫做马特赖的小镇定居。奥地利也是德意志国家，大部分国民都是日耳曼人，说德语，在风俗习惯上与德国很相似。 随后，范华东也来到奥地利，然后以私人身份在小镇外买了一块地皮，新建了一座训练营。 与以往一样，范华东的主要工作是培训招募的行动人员。 因为唐映霞玩失踪，所以范华东还肩负起另外一个职责，保护唐旭宸的家人，也就经常到唐旭宸家里来。唐旭宸同样担负以前的工作，为招募的行动人员传授谍报技巧，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训练营里面。 唐旭宸知道范华东为什么要跟着他，除了对他忠诚，还与唐映霞有关。 早在两年前，唐旭宸就看出来，范华东对唐映霞有意思。只是唐映霞心高气傲，而且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而且还是唐旭宸，所以唐旭宸没有点破这层关系，甚至不能出面把两人撮合到一起。 当然，如果唐映霞看上了范华东，唐旭宸比任何人都高兴。 其实，范华东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基本上就是一根筋，没有半点花花肠子，对感情的要求也很低。他喜欢上唐映霞，不是说唐映霞是个多么好的女人，而是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两人天天粘在一起，范华东教了唐映霞很多枪械与特战方面的知识，唐映霞则教会范华东正确使用武士刀。对一个本来就没有丰富感情经历，又孤独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来说，身边突然多出个朝夕相处的女人，哪怕对方只把他当成朋友，甚至是兄长，也会日久生情。可惜的是，范华东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也没人教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表白。 感情这东西是你情我愿的，唐旭宸也爱莫能助。 当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李瑞佳无比聪明，早就看穿了，才特意安排一些肯定入不了唐映霞法眼的男人去跟她相亲，以此凸显出范华东的才干，从而让唐映霞看到范华东的闪光点，渐渐产生好感。 可惜的是，两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让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 唐映霞消失得无影无踪，范华东却在苦苦守候。 有的时候，唐旭宸很想告诉范华东，让他别等下去了，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唐旭宸都没能说出来。 当然，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奥地利还是凌晨，孩子正做着美梦。 给两个孩子整理了下被子，唐旭宸回到了卧室。 在他被李金明的电话叫起来的时候，李瑞佳就醒了，只是没去打扰他。 “要出发了？”李瑞佳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响，也听到了唐旭宸与范华东在下面客厅里的对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坐到床沿上，把手放到了李瑞佳的大腿上。 “时间还早，要不……” “佳佳，你真会开玩笑。” “你这个人，到现在都没一点情趣。”李瑞佳呵呵一笑，说道，“去吧，天亮了，我就带孩子回古堡。”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做了安排，小范也派了人过来。” “知道了，到了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多带点衣服，那边晚上凉。” “你也是，小心点。” 唐旭宸笑着说道：“想到你们，我就会万分小心谨慎。不管怎么样，谁也无法阻止我回到你们身边。” “去吧，你在不下去，范华东要上来催你了。” “行，我走了。” “旭宸……”李瑞佳叫住了唐旭宸。“可能的话，把映霞找回来。这个家没有她，还真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唐旭宸微微一愣，勉强点了点头。 楼下，范华东正在打果汁。 “这么快？”范华东有点惊讶。“我还意味嫂子会让你在走前交够公粮呢。” “放屁！” 范华东笑了起来，说道：“行李收拾好了吗？赶紧去收拾吧，等下喝了果汁再走。” 唐旭宸朝范华东竖起了中指，不过他还真没收拾行李。 等到他收拾好行李，来到楼下的时候，果汁已经打好，范华东正在冰箱里翻找，看上去还没吃饱。 “你们家怎么连方便面都没有？” “住在家里，谁吃方便面？” “那可不一定，有备无患嘛。” “你认为这里是经常发生地震的地方，还要在家里囤粮？”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天快亮了，路上早家餐厅。” “老李与欧阳那边有消息了？”范华东关上冰箱，把两杯果汁端了过来。 喝了果汁，两人出门上车，径直赶往机场。 此时，秘鲁，奥图斯科。 这是一座人口不到五万的小城市，在秘鲁第二大港口特鲁希略东面六十千米处，位于安第斯山脉西面。因为气候适宜，来自太平洋的暖湿气流遇到安第斯山脉后，为当地带来了丰沛的降雨，加上数千万来来由雨水从高山下冲刷下来的肥沃泥土，零星散布的山间平原与谷地是最理想的耕地。 城市周围，散布着上百座农场与种植园。 最常见的是咖啡，而且咖啡也是秘鲁最主要的经济农作物。 此外，继续往东，离奥图斯科不到二十千米，就是秘鲁探明储量与开采规模都居首位的铜矿。秘鲁是全球第三大铜矿储备国，也是主要的铜矿输出国，铜矿石更是秘鲁第一大出口商品。 从铜矿出发，通往奥图斯科的山路上有一条支路，顺着这条支路行进十千米，尽头就是这座咖啡种植园。 种植园的面积很大，仅仅是栅栏圈出来的部分就有上百亩。 栅栏外面，供采摘工人通过的小路把种植园分成了大小不等的方块，密密麻麻的栽种了上千株咖啡树。 从规模来讲，这座种植园算不上大，只是每株咖啡树都得到精心照料。 在规模庞大的种植园，早已实现机械化生产，只有在咖啡豆成熟季节，种植园才会雇佣劳工采摘。 这里不一样，种植、浇灌、施肥、杀虫与采摘全部靠人工。 显然，这座咖啡种植园的主人很有品位，觉得只有通过原始方式种出来的咖啡豆，才能烘焙出最好的咖啡。 只是，李金明并不这么觉得。 摇了摇手上的杯子，李金明把剩下的咖啡泼了出去。他只喝了一小口，觉得口味跟超市里几十元一大包的速溶咖啡没半点区别。当然，他不是经常喝咖啡。平常，他更愿意泡一杯龙井或者毛尖。 看到驶入种植园的车队，李金明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那是一队警车，准确说，为首的那辆越野车上涂着警察局的徽章。 种植园里面，早就停放了十几辆越野车，而且半数以上的越野车顶部架设了机枪，车上是李金明带来的行动人员。 来到的确实是警察，不过是早已被李金明收买的警察。 第735章恬不知耻 “李！” “弗拉明戈！” 两人来了一个拉丁式的问候，不过只是迅速拥抱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很热情，其实根本没那种味道。 “怎么样，从我这里买的消息物超所值吧。” “那是当然。”李金明用的化名，不过依然姓李，毕竟“李”是中国第一大姓，有一亿多中国人姓李。 “怎么，你们要走了？” 李金明点了点头，朝不远处，站在一辆越野车旁边的两名行动人员吹了声口哨。 两人打开越野车后备厢，把一个大箱子抬了过来。 “这是你要的，一整套明代青花瓷餐具。” “真的？” 李金明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让行动人员打开箱子。 确实是一整套中式规格餐具，碟碗盆盏一样不少，还配了一套象牙筷，非常精美，表明之前的主人非常爱惜。 当然，这不是李金明的东西，他可不做走私文物的买卖。 这套餐具来自庄园的地下室。 “真是太美了。” “现在，它是你的了。” “李，你真是个守信的人，希望还能跟你合作。” “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到你，第一时间找你。”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李金明笑了笑，挥了挥手，让行动人员退开，然后把住警长的肩膀，朝庄园东面的谷仓走去。 关键情报，就是来自这个叫弗拉明戈的警长。 大概一周前，一名潜伏在秘鲁的军情局情报人员获得消息，当地警察局正在对岩崎达也展开调查。随后，这名情报人员查明，事情与警方公布的消息没有半点关系，岩崎达也名下的矿产企业并没镇压工人，而且对在矿难中遇难的工人给予了赔偿，走的是司法程序，根本没有违反秘鲁的法律，至少没理由追究岩崎达也本人的责任。只是，针对岩崎达也的调查确实跟矿难有关。矿难发生之后，弗拉明戈找到岩崎达也，提出可以出面解决麻烦，摆平因矿难闹事的工人，而他提出一个条件，即要岩崎达也给他一百万美元疏通关系，以及那套明代的青花瓷餐具。 钱是小事，毕竟疏通上下关系确实得花钱。 关键是那套青花瓷餐具。 那是岩崎达也的父亲留下的遗物，而且市场价值超过一千万美元。因为是传家宝，所以就算分文不值，岩崎达也也不会出让。 岩崎达也提出，可以送弗拉明戈一件类似的古董。 显然，弗拉明戈没有答应，然后利用工人闹事向岩崎达也施压。 因为一直在调查岩崎达也，所以在收到消息之后，李金明与谭滔立即赶往秘鲁，找到了弗拉明戈。 岩崎达也并不好惹，而且岩崎家族在秘鲁根深蒂固。李金明与谭滔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警长时，他正遭到岩崎达也雇用的杀手追杀。李金明与谭滔干掉了杀手，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当然，也顺理成章的获得了由他提供的情报。 这里面，包括岩崎达也在过去几个月里，频繁与来自国外的雇佣兵接触，还加强了庄园的防御警戒。 没有特殊原因，岩崎达也不会这么做。 此外，他是在矿难发生之前加强了庄园的防御警戒，也是在此之前联系雇佣兵，因此与矿难无关。 摸清楚情况之后，李金明与谭滔立即采取行动，率领行动人员攻打庄园。 弗拉明戈提供的情报发挥了关键作用，庄园里确实有大批雇佣兵，而且现在就躺在谷仓里面。 当然，都已成了尸体。 还没靠近谷仓，弗拉明戈就捂住了鼻子。 从谷仓里飘出来的血腥味非常浓郁，就像一座屠宰场。 因为有弗拉明戈提供的情报，所以在李金明他们发起突袭的时候，大部分雇佣兵在谷仓里面。 显然，谷仓就是一座屠宰场。 “李……” “能处理好吗？” 弗拉明戈微微一愣，立即点了点头。“小事一桩，天亮之前，肯定处理好。” “动作麻利点，手脚干净点。做好了，下次我还会找你。” 弗拉明戈哪敢多说，他已经看到，谷仓里有几十具尸体，而且全都是装备精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在来到庄园时，他就注意到，李金明带来的那些人里面，没几个受伤。能够干掉几十名雇佣兵，而且自身没有多大伤亡，足以让弗拉明戈相信，李金明是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李金明对弗拉明戈的回答很满意，也就没再折磨他的鼻子，带着他走了回去。 这个时候，谭滔押着岩崎达也走了出来。 客观的讲，岩崎达也是一个很有气质，也很帅气的男人，而且大多来自他的母亲，即他的母亲在嫁给他的父亲之前是一名在好莱坞已经混出点名气的日本影星，很漂亮，身材也很高挑，即便不穿高跟鞋都比他父亲高出半个脑袋。只是岩崎达也现在的模样，怎么都无法跟帅气扯上关系。 为了撬开他的嘴，李金明下了不少功夫，也让他尝够了苦头。 “李，这是……” “我把他交给你处置。”李金明已经走到车边，一名行动人员替他拉开了车门。“弗拉明戈，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被人追杀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所以我同样相信，你不想再次体会那种滋味。” 弗拉明戈咬了咬牙，拔出手枪，把枪口顶在了岩崎达也的额头上。 岩崎达也抬起头来，说道：“弗拉明戈，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误会。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有多少钱。不管他们给你多少钱，不管他们给你什么，只要你肯放了我，我都加倍给你！” 弗拉明戈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只是他不是蠢货。 要知道，岩崎达也请来的雇佣兵都死绝了，而四周全是李金明的人，他带来的那几个警察只携带了手枪，而李金明的人拿的是卡宾枪，附近的越野车上还有几挺机关枪。这不是一个多么难以做出的选择。 “弗拉明戈……” “你还有什么？而且，我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不……” “砰——” 弗拉明戈扣下了扳机，岩崎达也倒在了血泊中。 放下手枪的时候，他的身躯微微哆嗦了几下。 谭滔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李金明已经上了车。弗拉明戈亲手处决了岩崎达也，就算李金明没有叮嘱，他也会毁掉整座庄园。 朝越野车走去的时候，谭滔笑着摇了摇头。 他觉得李金明的这手安排根本没有必要，直接炸掉庄园，大不了再点上一把火，连弗拉明戈都不能留下。 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行动由李金明负责，谭滔只是负责协助，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谭滔上了车，弗拉明戈才回过神来。 “李，等等……” 李金明拍了下司机的肩膀，让司机停车。 “李，还有一件事。”弗拉明戈跑了过来。“有一条情报，与岩崎达也相关，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李金明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明白了弗拉明戈的意思。“说吧，要多少？” “李，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还有这么多的手下，而且处理现场要花很大的力气。收到消息后，我连宵夜都没吃完就赶了过来。我的手下也挺辛苦的，而且岩崎达也已经死了，我们今后……” “多少？” “不多，不多，一百万。” 李金明笑了起来，弗拉明戈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弗拉明戈早就完蛋了。 “欧元，美元也行。” 李金明没多说，回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谭滔。 谭滔有点来火，不过一百万美元不算多，而且为这次行动准备了一笔现金，因为行动比较顺利，所以没有花完。 接住李金明递出来的手提箱，弗拉明戈立即打开。 “不用点了，不会少于一百万美元，而且都是旧钞，不会被查到。” 手提箱不算很大，不过里面全是百元面值的美钞，而且三横五竖叠放整齐，应该有一百五十万。 弗拉明戈很识趣，立即关上了手提箱。 李金明耐心等着，不过他的耐心也快用完了。 “有一支车队去了特鲁希略港，是那家矿产公司的，不过我查过，今天不是往港口发货的日子，而且只有三辆卡车。” “卡车？” “运送矿石的自卸式卡车。” “三辆？” “对，只有三辆，我亲眼所见。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正常情况下，车队的规模不会小于三十辆。” “特鲁希略港？” “对，肯定是特鲁希略港。”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处理完现场后，回去等我的消息。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见面。” “是吗？” “耐心点，等我的电话。” “行，我现在就去处理现场，等你的电话。” 看到弗拉明戈那高兴的样子，李金明没多废话，升起车窗玻璃，拍了下司机的肩膀，让司机出发。 “我们还会回来？” “不会，只是给他留个念想，让他为我们保密，至少今后几天不会乱说话。”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还不如解决掉他们。” “干掉他们，谁来处理现场？他手上沾了岩崎达也的血，他比我们更想摆脱关系，肯定会认真清理现场。再说了，如果事情败露，有之前那些事情，他是主要嫌疑对象。就算他把我们供出来，也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反而会认为他想摆脱干系，故意编造出这支根本不存在的雇佣兵。” “现在去港口？” “对，去港口。”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联系老唐，把这条线索告诉他，我们也许捕到大鱼了。” 第736章核武威胁 飞机刚刚升空，唐旭宸就接到了李金明打来的电话。 这是一架法国生产的“猎鹰”商务飞机，最大续航距离在八千千米左右，虽然无法直接飞越太平洋，但是从欧洲起飞，能飞往世界上最主要的国家与地区。唐旭宸选择这架商务飞机，主要是其对起降场地的要求不太高，着陆与起飞滑行距离都不到一千米，能在偏远地区的简易机场上起降。 “情报来源可靠吗？” “应该没问题，那个家伙很贪婪，也很怕死。我让他开了眼界，除非他脑袋短路，不然不会胡说八道。” “行，那你们立即去特鲁希略港。” “已经上路，预计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我把从岩崎达也那获得的资料发给你，大部分是照片，还有一些电子文件。你得找田皓桐他们，让他们优先处理电子文件，找出可以利用的线索。” “好的，正在接收。” “我们需要情报与信息支援。”其实，这才是李金明给唐旭宸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最好弄一颗侦察卫星，搞清楚港口里的情况。目标是三辆自卸式卡车，不过运送的未必是散装货物，而且获取情报的时间已经晚了几个小时，所以很有可能在途中更换车辆，也就得搜寻所有可疑车辆与可疑船只。” “知道了，我马上联系田皓桐，让他直接跟你联系。” “行，我等他的电话。”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此时，北京。 “各位，我们有任务了。”田皓桐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刚刚跟唐旭宸通了电话。 大厅里的人都朝田皓桐看了过去，总共也就十多号人。 “老宫、小罗，安排好工作，把其他人都招回来，然后去会议室。” 宫浩宁与罗琳琳站在一起，他们点了点头，在田皓桐走开后，立即开始给外出吃午饭的员工打电话。 两年前，田皓桐辞职之后，罗琳琳首先递交辞职报告。因为没有合适的接替者，所以宫浩宁接受了萧云鹏的安排，也是为了让罗琳琳的辞职报告获得批准，出任代理局长，并且于半年后正式辞职。 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田皓桐与罗琳琳创立了一家电子通信企业，田皓桐负责经营，罗琳琳负责技术。只是半年后，也就是宫浩宁离开国土安全局的那个月，这家公司因为经营困难而倒闭。虽然他们三个都很有才能，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的才能不在商业上，他们都不是富于开拓的企业家。 又过了半年，田皓桐首先找到唐旭宸。 虽然他不想与反恐行动沾上关系，但是受生活所迫，也别无选择。要知道，那几套商品房每个月的按揭贷款就有数万元。因为房价大幅度下跌，就算卖掉其中的一套，也顶不上欠银行的贷款。 只是，田皓桐是一个很硬气的人。 当时，唐旭宸提出，为他提供一笔资金，让他再次创业。田皓桐拒绝了，因为他需要的不是唐旭宸的钱，而是一个能够让他通过努力赚到钱的工作。他需要钱，但是不需要唐旭宸的接济。 最后，唐旭宸还是给了他一笔钱，只是让他在北京注册了一家新的电子通信公司。 随后，宫浩宁与罗琳琳加入进来。 当然，这是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按照唐旭宸的安排，田皓桐他们主要为行动人员提供技术支持。成立这家公司，只是获得了一个采购尖端电子设备的合法理由，而且让田皓桐他们撇清了关系，即该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唐旭宸，田皓桐是他聘用的总经理，宫浩宁是常务副总经理，罗琳琳则是技术总监。也就是说，如果天塌下来，也有唐旭宸站在上面为田皓桐他们顶着。唐旭宸这么安排，主要是田皓桐他们都已在国内安家，就算加入团队，也要住在国内。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唐旭宸对国内当局的信任度降到冰点，需要从一开始就做好最坏打算。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唐旭宸的担忧没有变成事实。 虽然萧云鹏为国土安全局安排了一名局长，但是采纳了田皓桐与宫浩宁的推荐，让蒲小俊担任国土安全局的副局长，而且是专管情报与信息的副局长。靠蒲小俊这层关系，田皓桐经营的皮包公司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成了国土安全局的“私人承包商”，与国土安全局形成合作关系。 受国内法律限制，这种秘密关系不会得到官方承认。 还好，萧云鹏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只要田皓桐他们做得不太过分，萧云鹏就会给唐旭宸面子。 公司的规模并不大，总共只有三十多名员工，大多数是从国土安全局挖来的。 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因为情报主要来自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田皓桐他们只是利用获得的情报。 几分钟后，宫浩宁与罗琳琳来到了会议室，外出的员工也陆续返回。 “老田，什么事？” “老李那边有了新的发现，获得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几个小时前，岩崎达也的那家矿产公司的三辆自卸式卡车开往特鲁希略港，老李怀疑卡车上有我们寻找的东西。因为可能在途中更换运输工具，而且情报延迟了几个小时，所以我们得弄到一颗侦察卫星，找到港口里的可疑车辆与船只。” “核武器？”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这两年，一直在追查的就是失窃的核原料，而恐怖份子很可能已经把核原料制造成了武器。 “如果是，老李的推断就没有错。”罗琳琳在桌面上推了一下，把显示在桌面上的图像送到了田皓桐更前。其实，桌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器，必要的时候，还能用四个角上的投射器显示立体图像。“这是那种自卸式卡车，货斗的容积很大，足够装下一枚核弹头，而且还能加上伪装。只是，并不适合用来运送核武器，因为无法增加屏蔽设施。相对而言，集装箱更理想。” “集装箱卡车？” “如果是一枚与核弹头大小差不多的核武器，一个标准集装箱就绰绰有余了。” 田皓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琳琳的意思。 “这样的话，我们得重点寻找集装箱货轮，特别是具备横跨太平洋，从特鲁希略港直接航行到日本或者我国的大型集装箱货轮。” “关键是，我们需要一颗侦察卫星。” 罗琳琳回头看了眼丈夫，说道：“我会搞到卫星。” “老李他们将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 “放心吧，要不了一个小时。不过，你得给小蒲打声招呼，让他知道情况，不然他会切断我建立的控制线路。” 田皓桐点头答应了下来。 蒲小俊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也很懂得用人。在过去一年多里，他提拔了一大批年纪跟他差不多的技术人员，而这些人员的表现绝对值得他信任。别的不说，罗琳琳数次入侵国土安全局的资料库都被发现。 此时，李金明与谭滔所在的车队经过了奥图斯科。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尽快赶过去，在港口外等我们。还有，把那架直升机弄来，到时候要用到。”放下手机，谭滔对李金明说道，“没有找到防辐射服，只有核辐射探测仪，不过搞到了一架直升机。” “探测仪的工作范围有多大？” “至少五百米，如果辐射较强，能达到一千米。” “装到直升机上面，如果田皓桐他们没有搞到卫星，我们就得靠自己了。” 谭滔点了点头，立即给开始联络的行动人员打了电话。 李金明也没显着，拿起对讲机，向同行的行动人员说明了情况，重点提到可能受到的核辐射，让行动人员做好准备。 当然，主要是思想准备。 真有核辐射，或者核武器在港口里面，运送核武器的恐怖份子在遭到攻击之后，引爆了核武器，其他准备根本没用。 在核爆炸之下，没人能够生存下来。 李金明强调核威胁，不是在打击行动人员，而是在提醒行动人员，即在行动的时候不要胡乱开火。 恐怖份子制作的核武器肯定比不上军用核弹头，安全性是个很大的问题。 军用核弹头的保险系数非常高，别说是挨几枪，就算放到火里少上半个小时，也不会失控引爆。如果恐怖份子弄出来的是一个简易核爆炸装置，也许一颗流弹就能引爆，至少会产生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没有防护的人员受到放射性污染，同样是死路一条。 李金明并不害怕，谭滔也不害怕，其他行动人员同样不害怕。 两年来，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甚至是流血牺牲，跑遍世界各地，李金明甚至连续两个春节没回家，谭滔也放下了离开的念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失窃的核原料，找到恐怖份子用核原料制作的核武器。 虽然没有迹象、没有线索、更没有证据表明那三辆自卸式卡车运走的是核武器，但是李金明与谭滔都希望是。哪怕这意味着巨大的危险，可是比起被恐怖份子在某座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引爆，而且很可能是中国的城市，这样的危险就值得去冒。再说了，李金明早就想回家跟妻子女儿团员，谭滔也早在计划出去单干。至于其他的行动人员，他们也想早点结束这个已经持续两年的行动。 既然迟早要面对，早点面对总比晚点面对好得多！弹头的保险系数非常高，别说是挨几枪，就算放到火里少上半个小时，也不会失控引爆。如果恐怖份子弄出来的是一个简易核爆炸装置，也许一颗流弹就能引爆，至少会产生严重的放射性污染。 没有防护的人员受到放射性污染，同样是死路一条。 李金明并不害怕，谭滔也不害怕，其他行动人员同样不害怕。 两年来，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甚至是流血牺牲，跑遍世界各地，李金明甚至连续两个春节没回家，谭滔也放下了离开的念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失窃的核原料，找到恐怖份子用核原料制作的核武器。 虽然没有迹象、没有线索、更没有证据表明那三辆自卸式卡车运走的是核武器，但是李金明与谭滔都希望是。哪怕这意味着巨大的危险，可是比起被恐怖份子在某座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引爆，而且很可能是中国的城市，这样的危险就值得去冒。再说了，李金明早就想回家跟妻子女儿团员，谭滔也早在计划出去单干。至于其他的行动人员，他们也想早点结束这个已经持续两年的行动。 既然迟早要面对，早点面对总比晚点面对好得多！ 第737章疯子的报复 “老唐，看了我发给你的分析报告了吗？” “正在看。” “五分电子文件，关键在第四份，那是岩崎达也的秘密账簿。” 唐旭宸打开了第四份电子文件。 “关键信息都已用红色字体标明。在过去五年里，也就是五年前发生在日本的恐怖袭击之后，岩崎达也就接管了岩崎家族在秘鲁的所有产业，包括那座铜矿的经营权，并且通过买通秘鲁当局，完成了资产重组。简单的说，就是在三菱集团破产清算之前，篡夺了日本的国有资产。” “重点是什么？” “资金。” 唐旭宸没有说什么，因为两年来，资金一直是主要调查线索。 “第一笔资金是在那次恐怖袭击发生后不久用掉的，大约一千五百万美元，而当时的岩崎达也还不像现在这么富有。对他来说，一千五百万美元是一笔巨款。第二笔去向不明的资金是在此后一个月，大概有一千万美元，同样是一笔巨款。随后三年，又有几笔在五千万美元以下的秘密资金被岩崎达也用掉。我们对照过其他资料，没有找到吻合的汇款，因此有可能是现金。最值得关注的一笔资金是在两年前，也就是西村弘志发动的恐怖袭击之后，大约只过了三个月，为一亿八千万美元。到上个月的最后一笔秘密资金汇出，岩崎达也在过去两年里花掉了十五亿美元。” “十五亿美元？” “前几笔汇款总共只有大约三亿美元，而最多的一笔汇款是在上个月，五亿美元。” 唐旭宸锁紧了眉头，虽然只是数字，但是这也太巧了吧。要知道，岩崎达也从那名被干掉的投资家那里追回了十五亿美元。 “关键是，他为什么花掉了这么多的钱？” “应该说，有什么值得他用这么多的钱。” “老唐……” “能不能查出岩崎达也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与岩崎光一的社会关系。” “我们正在查。老宫？” “现在只查到一部分。”说话的是宫浩宁。“他是岩崎光一亲弟弟的幼子，也是岩崎光一最小的亲侄子。根据现在查到的资料，他从小就受到岩崎光一宠爱，在十岁之前一直跟岩崎光一住在一起。虽然以当时的情况，他是质子，即岩崎光一抚养他，其实是用他来控制威胁最大的亲弟弟，但是一起生活十年，岩崎光一很了解他，而且多少有点感情。此外，在长子死后，岩崎光一对几个成年的孙子都不大满意，当初让岩崎次太郎上位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做出的无奈之举。” “也就是说，岩崎达也是岩崎次太郎的备份。” “有这种可能。” “只是，这不能成为他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不管怎么说，岩崎家族已经完蛋了，而发动恐怖袭击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岩崎达也篡夺了岩崎家族在秘鲁的资产，身家高达数十亿美元。再说了，岩崎光一不是他的亲爹，只是他的伯父，最多算得上养父，他没理由为岩崎光一复仇。” “等等……” “发现什么了。” “他的妹妹与女儿在四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与我们有关。” “什么？”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 “老唐，那是你下达的命令。” “我什么时候下令刺杀他的妹妹与女儿？” “等等，我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看到宫浩宁发来的资料，唐旭宸立即呆住了。确实与他有关，而且那次刺杀行动就是由他下令发起的！ 刺杀目标不是岩崎达也的妹妹与女儿，而是岩崎达也的二哥，也是当时最有希望重新把整个家族凝聚起来的岩崎小胜。因为他一直在联合家族其他成员，还在积极转移岩崎光一的遗产，所以唐旭宸盯上他，在掌握了他的行踪之后，由李金明与欧阳凤鸣执行了针对他的刺杀行动。 只是，遇刺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岩崎樱花，还有跟随岩崎樱花去他家里做客的岩崎小美，也就是岩崎达也的女儿。当时，岩崎小胜用自己的车送岩崎樱花与岩崎小美去郊外的避暑山庄。因为没有获得情报，所以刺杀行动按照计划进行，一枚遥控燃烧弹损毁了轿车的刹车，导致轿车在山路上坠崖。几个小时后，岩崎小胜在赶往车祸现场的路上，被欧阳凤鸣开枪击毙。 欧阳凤鸣没有向唐旭宸汇报情况，所以唐旭宸并不知道车祸与他有关。 “老唐……” “我在，”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果真如此，岩崎达也就有发起恐怖袭击的动机，而且目标是我们。” “不仅仅是为妹妹与女儿报仇。”田皓桐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 “岩崎小胜是岩崎达也的二哥，跟他的关系最好。在被我们刺杀之前，岩崎小胜是重组岩崎家族的希望。在他死后，岩崎达也很有可能继承了他的遗志。只不过，岩崎达也不是岩崎小胜，而且远远比不上岩崎小胜。此外，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打击岩崎家族，岩崎达也日子并不好过。”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重振岩崎家族？” “即便不是，也是在为岩崎家的亡魂复仇。” “这……” “对日本，至少是日本当局复仇。别忘了，如果不是木下寺重拳出击，山口野司再接再厉，岩崎家族根本不会完蛋。只要岩崎家族还在，就算我们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让其灰飞烟灭。此外，岩崎达也最多把我们当成敌人。其实在那次恐怖袭击之前，几乎所有日本人都把我们当成敌人。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是日本的传统文化，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可是被自己人出卖，那是绝不能饶恕的事情。如果岩崎达也想要复仇，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日本当局。” “拿核武器轰炸日本，杀害日本平民？” “把公义党推上去的就是日本平民。”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岩崎达也走了极端，他就会认为，日本背叛了他，背叛了岩崎家族，所以更应该遭到爆发的是日本。” “这是疯子才有的想法。” “你认识的岩崎中，哪个不是疯子？”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尽快联系老木，让他立即警告日本当局，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我们也一样。虽然日本遭到袭击的概率最大，但是无法排除我们遭到袭击的可能。” “我会给元首打电话，你得联系蒲小俊，让国土安全局做好准备，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立即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明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现在，你们得集中资源协助老李他们，找到核武器已被制造出来的线索，最好有确凿证据。”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搞到侦察卫星了吗？” “小罗正在努力，还有……” “最多半个小时。”罗琳琳说了一句。 “准备好之后，直接联系老李，不用从我这里过一圈。小罗，你得准备好一条保密通信线路，在行动开始之后，让老李把现场图像传回来。如果确定核武器确实存在，立即让国土安全局介入。” “好的，我会做好准备。” “关键只一点，找到核武器。” “老唐，我们知道该怎么办，准备好之后，跟你联系。” “行，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虽然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唐旭宸不得不相信，岩崎达也是个疯子。如果他拿核武器袭击日本本土，那就疯得不成人样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日本人。 不过，任何一个国家都有败类，日本也不例外。 情绪平静下来后，唐旭宸首先给木林森打了电话，让他立即联系日本首相，争取说服山口野司，让日本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随后，唐旭宸给萧云鹏打了电话，只是没有找到萧云鹏。 接电话的是萧云鹏的机要秘书萧云龙，他也是萧云鹏的亲弟弟。在李莉莉死后，萧云鹏选了一个可靠的人。 按照萧云龙所说，元首在参加一次十分重要的政府工作会议，没法接唐旭宸的电话。 唐旭宸有点来火，什么事能比一枚即将在中国或者日本引爆的核武器更重要？ 只是，唐旭宸没有发火，毕竟他与元首的私交并不是很好，而且萧云龙对唐旭宸这帮人也有成见。不是说萧云龙是第二个李莉莉，而是在他看来，唐旭宸他们都是法外之徒，而且这个看法本身并没错。在萧云龙的观点里，就算唐旭宸他们在捍卫国家，行为没有错，可是因为本身的存在就有问题，还违背了法律，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违法的，是在挑战法律的权威。 简单说明情况，提到国家正遭受严重恐怖威胁之后，唐旭宸让萧云龙告诉元首，在会议结束之后跟他联系。 接下来，唐旭宸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还好，唐旭宸一直没对元首抱太大希望，而且按照田皓桐的分析，恐怖袭击发生在日本的可能性最大。山口野司与萧云鹏不同，会听取唐旭宸的警告，只要了解了情况，就会提高日本的反恐警戒级别。关键是，山口野司与唐旭宸的私交更好，非常信任唐旭宸，也非常重视唐旭宸的建议。，没法接唐旭宸的电话。 唐旭宸有点来火，什么事能比一枚即将在中国或者日本引爆的核武器更重要？ 只是，唐旭宸没有发火，毕竟他与元首的私交并不是很好，而且萧云龙对唐旭宸这帮人也有成见。不是说萧云龙是第二个李莉莉，而是在他看来，唐旭宸他们都是法外之徒，而且这个看法本身并没错。在萧云龙的观点里，就算唐旭宸他们在捍卫国家，行为没有错，可是因为本身的存在就有问题，还违背了法律，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违法的，是在挑战法律的权威。 简单说明情况，提到国家正遭受严重恐怖威胁之后，唐旭宸让萧云龙告诉元首，在会议结束之后跟他联系。 接下来，唐旭宸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还好，唐旭宸一直没对元首抱太大希望，而且按照田皓桐的分析，恐怖袭击发生在日本的可能性最大。山口野司与萧云鹏不同，会听取唐旭宸的警告，只要了解了情况，就会提高日本的反恐警戒级别。关键是，山口野司与唐旭宸的私交更好，非常信任唐旭宸，也非常重视唐旭宸的建议。 第738章扑空 唐旭宸去上了个厕所，等他回来的时候，范华东已把三台笔记本计算机摆好，连接到了一台卫星网络终端设备上。 “三号分屏的图像有点模糊。” “我这边没有问题，网络也没有问题，应该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打开加密程序，把里面的设施复原。” 范华东按照罗琳琳的提示操作一番，右边那台笔记本计算机上的图像就变清晰了。 唐旭宸去拿来了两瓶矿泉水，在范华东旁边坐下。 “老李他们已经到了，卫星即将进入拍摄区域。罗琳琳提高了卫星的运行轨道，通过时间延长到十五分钟。” “老李他们需要多久？” “按照田皓桐他们的推测，如果是核武器，恐怖份子可能已经将其装入集装箱，卫星将重点搜查集装箱码头。如果田皓桐的推测是正确的，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老李他们就能完成行动。” 唐旭宸扫了眼左右两侧的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面是行动人员在现场拍摄的画面。 中间那台笔记本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应该是用来显示卫星照片的。虽然只是照片，但是每隔十秒钟就会刷新一次。 在唐旭宸拿起矿泉水瓶的时候，他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范华东朝他看了一眼，他晃了晃手，示意别说话。 “元首，是我。” “小唐，开始在开会，没能接你的电话，让你久等了。”自从两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之后，萧云鹏对唐旭宸客气了许多。 “元首，我们掌握了一条确切线索，相信已经找到了失窃的核原料。” “是吗？那就太好了。” “不过，从掌握的线索来看，恐怖份子已经将核原料制作成了一件核武器，也许是一枚小型原子弹。” “什么？” “我们的人已经赶到，行动即将开始。” “在哪？” “秘鲁的第二大港口，特鲁希略。” “南美洲的秘鲁！？” “对，与一个叫岩崎达也的日本人有关。我们的行动人员已经包围了港口，在侦察卫星部署就位之后就将展开行动。” “等等，你说在秘鲁展开行动？” “元首……” “小唐，稍等，我有个电话要接。” 没等唐旭宸开开，萧云鹏就暂停了通话。 虽然没有听到萧云鹏说的话，但是从唐旭宸的脸色，范华东看了出来，萧云鹏明显不支持他们在境外行动。 过了不到半分钟，萧云鹏重新接通了电话。 “小唐？” “元首，我在。” “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即将开始……” 范华东敲了敲中间那台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幅照片，表明侦察卫星已经进入拍摄区域。 “元首，行动将在一分钟内开始。我可以把行动画面发给您，让您……” “不用，我只想知道结果。”萧云鹏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承认这种境外行动，所以你们得小心行事，即要把握机会，又要注意安全。行动结束后，给我一份非正式报告。” 非正式报告？唐旭宸有点疑惑，这是什么说法？ “好了，就这样吧，行动结束之后，再打电话给我。” 电话挂断，唐旭宸叹了口气。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接住范华东递来的无线耳机。 其实，萧云鹏的态度早就在唐旭宸预料之中。开始，萧云鹏暂停通话的时候，唐旭宸就猜到，要么是他在征求萧云龙的意见，要么是萧云龙在向他建议，而且他最终采纳了萧云龙的意见或建议。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唐旭宸这支团队的合法性。 虽然没有得到官方承认，但是唐旭宸的团队始终得到官方的支持，除了没有从官方获得经费之外，在情报、信息、技术、人员等方面均与官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本质上，这是一支半官方性质的团队，甚至算得上机构。问题是，该团队的调查与行动，很多既违背了中国的法律，也违反了国际公约。 简单的说，唐旭宸的团队处在灰色地带。 这也成了萧云鹏不愿跟唐旭宸接近，也不愿深入过问团队事务的主要原因。 唐旭宸并不怪萧云鹏，毕竟在萧云鹏之前，薛震远的态度也差不多，他们的第一身份是国家元首，而他们的行为就是中国官方的行为。只是，在恐怖威胁已经明确的情况下，萧云鹏依然躲躲闪闪，让唐旭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其实，这就是在国家安全利益与法律之间的对比权衡。 “老唐？” “我在。” “老李他们已经探测到核辐射，我们这边也锁定了目标，行动马上开始。我们在卫星照片上标注出了目标所在区域。” “看到了，开始吧。” 此时，特鲁希略港。 直升机第一次从港口上方掠过时就探测到了核辐射，李金明立即让直升机转向，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飞越港口。通过两次飞越港口时核辐射探测仪指明的方向，确定了辐射源的大致位置。 紧接着，侦察卫星锁定了该区域，正是港口的集装箱码头。 随着李金明一声理想，行动开始。 六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分成三批，三个小队包围了集装箱码头，逐步向辐射源推进，两个小队负责外围掩护与支援，另外一个小队前往码头的装运办公室，控制码头管理人员，阻止其他人员进入码头。 李金明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有两名行动人员跟着李金明，其中一人携带了核辐射探测仪，即盖革仪。 相对而言，集装箱码头不像散货码头那么凌乱，不过更适合打伏击战，有很多理想的埋伏地点。 队伍的推进速度并不快，因为已经包围了码头，卫星与直升机还在监视停靠在码头旁的船只，所以不用抢时间。如果行踪暴露，又没能及时控制住局面，恐怖份子就有可能在最后关头引爆核武器。 花了八分钟，李金明他们才包围了那堆等待装船的集装箱。 竖着摆了三行，横着摆了八排，还叠放了三到五层。因为已经送上码头，所以这些集装箱都已接受了检查，将在二十四小时内装船。要数天、甚至十多天后，到达目的港口时才会再次受到检查。如果货轮严格按时刻表航行，恐怖份子甚至不用上船，用一个定时装，就能让核武器在到达目的港口时引爆。 这样的恐怖袭击，简直是防不胜防。 紧随李金明的那名行动人员拍了下李金明的肩膀，然后朝前方的一个红色集装箱指了一下，然后把盖革仪递到了李金明面前。 探测端指向那个红色集装箱的时候，指数达到最大，那里就是辐射源。 李金明朝四周扫了一眼，又比划了一番，让附近的行动人员包抄上去。 随即，十几名行动人员包围了那个位于第三排，最外侧的那个集装箱，还有十多名行动人员占据了附近的制高点。 走近集装箱的时候，李金明突然停下脚步，附近的行动人员立即停了下来。 不是有危险，而是盖革仪上的指针跳了几下，似乎核辐射强度在减弱。 此外，离集装箱不到十米，指针依然在绿色区域，表明辐射强度很弱，甚至不会对人员构成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李金明没再迟疑，挥了挥手，让行动人员去打开集装箱。 负责开箱的行动人员首先用光纤探头检查了门板后面的情况，确认没有爆炸装置后，才用钳子夹断了挂在门上的链条。 门板拉开，包括李金明在内，所有人都傻眼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一个空的集装箱！ 怎么可能！？ “老李？”唐旭宸也看到了，立即呼叫了李金明。 “打开附近的所有集装箱，小心点，先检查是否安装了炸弹。”李金明吩咐一番，才对唐旭宸说道，“集装箱里什么都没有，不过运到码头来的，肯定不会是空箱子，里面的东西被提前转移走了。” “我知道，你得查明近期出港的船只。” “谭滔？”李金明呼叫了谭滔。 “别急，正在查阅港口的出货记录。”谭滔没有来码头这边，而是率领一队人员去控制了码头的装运办公室。“查到了。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这座码头上没有发往日本或者中国的货轮，下一艘集装箱货轮将在明天六点三十分离港，先去惠灵顿，然后到悉尼，还要经过马尼拉、檀香山与长滩，才返回这里。还有两艘集装箱货轮在明天离港，不过都不会去中国与日本。” “之前呢？”唐旭宸问了一句。 “昨天没有、前天也没有、上前天也没有……查到了，上周，九天前，‘海神信使’号离港，在这里装载了一千多个集装箱，而且目的地就是日本的横滨港，而且不会在中途停靠其他港口。等等……这是一艘快速集装箱货轮，航线周期为十天，也就是说，这艘货轮明天就将到达横滨。” “明天？” “对，明天。还有，在这里装载的集装箱里面，有十多个标明是危险物品，而且托运方就是岩崎达也的那家矿产公司。” “妈的！”唐旭宸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显然，早在一周前，岩崎达也就把核武器运了出去。 “小田，在吗？”李金明没有发火，他一直是好脾气。 “在。” “扩大侦察卫星的搜寻范围，继续寻找那三辆自卸式卡车。就算运送的不是核武器，也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老唐，我们找到新的线索之后再跟你联系。你得马上向日本当局发出警报，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知道，找到那三辆自卸式卡车。” 结束通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核武器在九天前就以运出，恐怖袭击威胁骤然提高了上万倍！得查明近期出港的船只。” “谭滔？”李金明呼叫了谭滔。 “别急，正在查阅港口的出货记录。”谭滔没有来码头这边，而是率领一队人员去控制了码头的装运办公室。“查到了。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这座码头上没有发往日本或者中国的货轮，下一艘集装箱货轮将在明天六点三十分离港，先去惠灵顿，然后到悉尼，还要经过马尼拉、檀香山与长滩，才返回这里。还有两艘集装箱货轮在明天离港，不过都不会去中国与日本。” “之前呢？”唐旭宸问了一句。 “昨天没有、前天也没有、上前天也没有……查到了，上周，九天前，‘海神信使’号离港，在这里装载了一千多个集装箱，而且目的地就是日本的横滨港，而且不会在中途停靠其他港口。等等……这是一艘快速集装箱货轮，航线周期为十天，也就是说，这艘货轮明天就将到达横滨。” “明天？” “对，明天。还有，在这里装载的集装箱里面，有十多个标明是危险物品，而且托运方就是岩崎达也的那家矿产公司。” “妈的！”唐旭宸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显然，早在一周前，岩崎达也就把核武器运了出去。 “小田，在吗？”李金明没有发火，他一直是好脾气。 “在。” “扩大侦察卫星的搜寻范围，继续寻找那三辆自卸式卡车。就算运送的不是核武器，也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老唐，我们找到新的线索之后再跟你联系。你得马上向日本当局发出警报，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知道，找到那三辆自卸式卡车。” 结束通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核武器在九天前就以运出，恐怖袭击威胁骤然提高了上万倍！ 第739章白日梦 李金明的一句话，给田皓桐他们出了一个大难题。 虽然那是一颗价值三十亿美元的侦察卫星，携带的燃料只够做十二次变轨机动，燃料用完就报废，意味着每次变轨机动的价值都高达二点五亿元。此外，也是整个军用侦察卫星网络中不可否缺的组成部分，失效之后得进行补网发射，再把高昂的发射费用算进去，那就更加惊人了。但是侦察卫星不是万能的，无法拍到地平线以外的地面照片，更无法让时间倒流数个小时。 那三辆自卸式卡车，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奥图斯科！ 因为没有在港口里发现这三辆卡车，所以它们肯定没有去港口，而是在中途改道，去了别的地方。 此外，这三辆卡车很可能在侦察卫星到来之前就藏了起来。 怎么办？ 田皓桐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立即找来宫浩宁，以及几名专门负责处理侦察卫星照片的分析人员。 “可以利用卡车留下的车辙。” 田皓桐朝那名提出意见的分析人员看了过去。他叫何志俊，不到三十岁，以前在国土安全局当分析员。 “我看过，当地的公路以土路与山路为主。如果那三辆自卸式卡车重载行驶，肯定会留下明显车辙印。此外，那边是偏僻乡村，现在又是夜间，路上的车辆很少，也就不会覆盖卡车的车辙印。” 宫浩宁朝田皓桐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你能保证这个办法有用？” “如果这个办法都没有用，也没别的办法了。” 其他几人都点头表示赞成，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那就这么办吧。我去联系行动人员，查到线索之后，立即向我汇报。” 此时，特鲁希略港。 行动人员已经搜集了必要的证据，包括一些有微量放射性的尘土，李金明正在安排撤离行动。 因为只有一架直升机，所以大部分行动人员只能乘坐车辆离开。 按照李金明的安排，谭滔带领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搭乘那架从一家私营企业搞来的直升机率先返回奥图斯科，找那个叫弗拉明戈的警长询问情况，如果有必要，可以通过拷问获取情报。 找到那三辆自卸式卡车的关键就是情报。 另外五个小队将陆续范围奥图斯科，并且搜查沿途的乡镇与种植园，寻找那三辆自卸式卡车的线索。 李金明要找的不是卡车，也不是卡车上的东西，而是卡车上的人。 核武器已被运走，至少有很大的可能被装到了那艘叫“海神信使”的货轮上，而且明天就将到达日本。唐旭宸正在赶往日本的途中，几个小时之内就会赶到，由范华东安排的行动人员也会在货轮到达之前赶到日本。到时候，唐旭宸将拦截那艘货轮，找到藏在货轮上的核武器。因为恐怖份子很有可能使用定时或者遥控方式引爆核武器，所以李金明得在此之前找到岩崎达也的手下，也就是那三辆自卸式卡车上的人员，查清楚情况，特别是核武器的引爆方式。如果他没有成功，唐旭宸将承受巨大的风险，恐怖份子很可能在货轮到达港口前就引爆核弹头。 问题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就算自卸式卡车的行驶速度不太快，而且在山路上也跑不快，可是几个小时，依然能够行驶上百千米。 以奥图斯科为中心，公路历程一百五十千米为准的范围内，除了特鲁希略港，还有十多座乡村与上百座种植园。只要那些家伙有心，在李金明到达特鲁希略港之前，已经把卡车藏了起来。 找到那三辆卡车，简直是大海捞针。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在别无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么做。 此时，从岩崎达也的庄园通往奥图斯科的公路上。 弗拉明戈很得意，他带来的那几名警察，也就是他的心腹也很高兴。虽然拿到的好处远远比不上弗拉明戈，但是什么都没做，准确说只是点了几把火就得到十万美元，还有很多贵重物品，不高兴才是怪事。 当然，最得意的是弗拉明戈。 李金明他们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些容易携带的贵重物品，比如珠宝首饰、大师的油画与一些容易搬运的古董，其他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包括一些藏得很隐秘，没有被李金明他们发现的古董。 现在，这些东西都在几辆警车上。 其实，弗拉明戈并不喜欢古董，也没有收集古董的兴趣。当初，他向岩崎达也提出要那套明代的青花瓷餐具，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场拍卖会，一套类似的古董在索斯比拍卖行卖出了一千八百万美元的高价，而他早就知道，岩崎达也有一套这样的古董，也就打起了这套瓷器的主意。 弗拉明戈觉得，岩崎达也太不识趣了，如果当初答应他，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弗拉明戈没有想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李金明与谭滔及时赶到，他早就被岩崎达也请来的职业杀手干掉了。 李金明他们走后，弗拉明戈带队重新搜查了岩崎达也的庄园，找到很多值钱的东西，甚至在谷仓里找到了一个被压在尸体下面，装满美钞的手提箱。虽然手提箱不大，但是里面有一百多万美元。 弗拉明戈很大方，让手下分了这笔钱。 随后，他们按照李金明的吩咐处理了现场。其实没有李金明吩咐，他们也会积极处理现场。别忘了，弗拉明戈亲手开枪击毙岩崎达也，其他警察也在场，他们还窃取了庄园里的财物。如果留下线索，弗拉明戈逃不掉，跟他一起的那些警察也逃不掉，而在秘鲁，法官可以判他们死刑！ 处理现场的方式也很简单，点几把火，烧掉整座庄园，特别是那个堆满尸体的谷仓。 虽然大火无法毁灭所有线索与证据，但是秘鲁不是美国，没有那么先进的鉴定技术，也没有人会花精力做鉴定。 再说了，这里的降雨非常充沛，过几天，下几场雨，就能冲刷掉没处理掉的线索。 警车经过山路的最后一个弯道，已经能够看到奥图斯科，走完这条下坡路，再行驶几千米就将进入城区。 那里是弗拉明戈的地盘。 虽然不是警察局长，但是做为奥图斯科唯一的警长，弗拉明戈可以说是这座小城市里的大人物。别说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即便是市长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因为市场每隔几年就要重新选举产生，而警长不通过选举产生，而是由市长任命。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警长基本上就是终生制职业。 弗拉明戈的爷爷是警长，他的父亲是警长，现在他是警长，将来他的某个儿子也将成为警长。 想到这，弗拉明戈不由得笑了起来，在旁边的箱子上拍了几下。 之前，他还想过卖掉这套瓷器，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也许，可以把这套瓷器当成传家宝保存下来。 将来的弗拉明戈家族，需要一件像样的传家宝。 弗拉明戈已经为未来做好了打算，甚至看到了一个强大的“弗拉明戈家族”。 过几天，也许几周，他会再次带人去岩崎达也的庄园，找到被毁掉的现场，然后向上级汇报。当然，在此之前，他得让手下与雇佣的杀手，找到与干掉岩崎达也的所有亲人。接下来就是侵吞岩崎达也的家产，把原本属于岩崎达也的所有财产收归己有，为弗拉明戈家族打下基础。 办法，弗拉明戈已经想好了。 只要没人继承岩崎达也的家产，弗拉明戈就可以利用矿难，通过拍卖岩崎达也的家产与资产佩付在矿难中死亡的工人。到时候，弗拉明戈只需要压低拍卖价，再阻止其他人更他竞拍就能用最低廉的价格买下岩崎达也的所有资产，包括那座产量巨大的铜矿，从而一跃成为秘鲁最富有的人。 弗拉明戈还想到，得找李金明合作，甚至要为此分一大部分资产给李金明，因为他需要李金明的支持，特别是那支雇佣军。只要有李金明撑腰，别说侵吞死人的资产，就是发动政变，他也不会迟疑。 问题是，怎么联系李金明呢？ 之前是李金明找到他，不是他去找的李金明，而且李金明在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弗拉明戈有点头痛，只是觉得要不了多久，李金明就会再次来找他。 对任何人来说，几十亿美元的资产都有极大的诱惑力。弗拉明戈相信，李金明这样的雇佣兵绝对喜欢钱。 当然，弗拉明戈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而且比他想到的还要来得快。 前面的警车突然停下，驾车的警察立即踩下刹车，弗拉明戈也立即扶住了前方座椅，没有让脑袋撞上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队已被六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包围。 紧接着，头顶上传来轰鸣声，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弗拉明戈吓了一跳，因为李金明他们没有直升机，这些雇佣兵未必是李金明的人。可是他们都是东方人，而且使用的武器装备与李金明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精良的德制g36系列步枪。 直升机降落在了前方的公路上，看到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弗拉明戈才松了口气。 不是李金明，是跟李金明一起的那个中国人，而且他是这支对付的副指挥官，地位仅次于李金明。 显然，是李金明派他来的，意味着又有钱赚了。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弗拉明戈有点头痛，只是觉得要不了多久，李金明就会再次来找他。 对任何人来说，几十亿美元的资产都有极大的诱惑力。弗拉明戈相信，李金明这样的雇佣兵绝对喜欢钱。 当然，弗拉明戈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而且比他想到的还要来得快。 前面的警车突然停下，驾车的警察立即踩下刹车，弗拉明戈也立即扶住了前方座椅，没有让脑袋撞上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队已被六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包围。 紧接着，头顶上传来轰鸣声，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弗拉明戈吓了一跳，因为李金明他们没有直升机，这些雇佣兵未必是李金明的人。可是他们都是东方人，而且使用的武器装备与李金明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精良的德制g36系列步枪。 直升机降落在了前方的公路上，看到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弗拉明戈才松了口气。 不是李金明，是跟李金明一起的那个中国人，而且他是这支对付的副指挥官，地位仅次于李金明。 显然，是李金明派他来的，意味着又有钱赚了。 第740章问与答 被拖下车的时候，弗拉明戈的美梦彻底破灭了。 虽然包括他在内，总共有十五名警察，而谭滔只带来一个小队，十名行动人员，算上他本人也就十一个，但是弗拉明戈等人根本没有防备，而谭滔他们是有备而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别说其他警察，连弗拉明戈都不知所措，更没有胆量去拔枪，只能乖乖下车，被行动人员缴械。 很快，行动人员就绑好了十五名警察，让他们一字排开，面朝悬崖跪在路边。 “我这把手枪里面有十四发子弹。”谭滔用的是一把m9自动手枪，而且手动往枪膛里装了一颗子弹，弹匣里有十三颗子弹。“我需要的是情报，不是你们的小命，所以谁愿意提供情报，谁就能成为活下来的幸运儿，还能带走警车上的所有东西。现在，告诉我，想不想成为幸运儿？” 十五名警察都在哆嗦，他们前面就是高达数十米的悬崖。 就算谭滔不用手枪击毙他们，只需要把他们踹下去，就能让他们摔得粉身碎骨。 “你……你要什么情报？”弗拉明戈问了一句。 “与那三辆自卸式卡车有关的情报。”谭滔在弗拉明戈身后停下脚步。“那三辆自卸式卡车来自岩崎达也的矿产公司，我要知道它们去了哪，有可能去哪，以及装载的货物，或者是可能装载的货物，还有驾驶那些卡车的人是谁，与岩崎达也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驾车离开。” 弗拉明戈哆嗦得更厉害了，他显然回答不出这些问题。 “怎么，没人想活下来吗？”谭滔冷冷一笑，说道，“看来，我得换种方式了。那边有四辆警车，我开始提出了四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个问题，谁就开走一辆警车。如果能够一次回答四个问题，还可以带走另外三辆警车上的财物。当然，没有回答问题的，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我说，我说！”一名警察开口了。 谭滔走了过去，把他拽了起来，然后让他转过身来，只是没让他离开悬崖。 “那三辆卡车装的不是矿石。” 谭滔冷冷一笑，把枪口顶在了警察的额头上，说道：“你得知道，我需要的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 “卡车经过的时候，我注意到，轮胎的变形程度不是很大。如果装的是矿石，载重量将在三十吨左右，而那三辆卡车的载重量肯定没有三十吨，也许连二十吨都没有，装的肯定不是矿石，而是更值钱的东西。” “就这些？” “几年前，就就传闻，岩崎达也的庄园里有很多钱，全是现金，大部分是美元，也有不少欧元，只是没有人见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那些传言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岩崎达也从不让外人进入庄园的地下室。还有……还有，你们搜查了地下室，肯定没有找到传闻中的现金。” “你是说，卡车里装的是钱？” 那名警察立即点了点头，说道：“钞票的比重比矿石低得多，如果算上包装，那就差得更远了。” “显然，你的中学没有白念。” 警察愣了一下，不大明白谭滔的意思。 “虽然你的回答让我不大满意，但是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算你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用谭滔吩咐，一名行动人员过来把那名警察拖走了。只是，没有让警察上车，毕竟审讯还没结束。 “现在，有人回答下一个问题吗？” “我……” “我……” 两名警察同时叫出声来，谭滔犹豫了一下，朝首先回过头来的那名警察走了过去，让他站了起来。 “岩崎达也的管家，庄园总管。” “谁？” “岩崎真武。我看到他在车上，在第一辆卡车上面。他是岩崎达也最信任的人，也是岩崎达也之下最重要的人。”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要知道，如果开始在说谎，就算我现在放了你，将来也会找到你。不管你跑多远，不管你藏在什么地方，我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你找出来，然后让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我没有撒谎，我亲眼所见。车队经过的时候，我就在路口处。他当时在打电话，我看得很清楚。还有，我认识他。以前，都是他出面替岩崎达也打点，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会邀请我们去岩崎达也名下的酒店或者独家山庄，我们都认识他。”那名警察朝开始一起出声的同伴看了一眼，说道，“当时，帕瓦罗也在路口，他也看到了岩崎真武。相信我，我没有撒谎。” 谭滔点了点头，一名行动人员过来拖走了那名警察。 “我，我回答第三个问题。”那个叫帕瓦罗的警察再次喊叫了一声。 “起来，转过身来。”谭滔也懒得去把他拉起来了。 “我知道卡车去了哪。” “说。” “丘基扬基，北面的一座小镇。在那边，有一座岩崎真武名下的葡萄种植园，还有一个酿酒作坊。没多少人知道哪里，我也是偶然在那边见到了岩崎真武，还有他的几名手下，才知道那座种植园。” “具体点。” “在离丘基扬基镇大约十千米处有一条支路，顺着这条路行进大约十五千米，就到那座种植园了。” “有多大？” “不是很大，面积不到十亩，而且全部种的葡萄。酿酒作坊有一个很大的风车，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那里有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那名警察显得有点委屈，因为他已经回答了谭滔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去年，在办一件失踪案的时候，去那边搜集线索。” “当时，那里有多少人？” “不是很多，十个人左右吧，也许稍微多一点，但是肯定不会太多，那只是一座很小的种植园。” 谭滔没再多问，让行动人员带走了帕瓦罗。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谭滔拔出手枪，说道，“也就是说，在你们十二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我，我说！”弗拉明戈终于忍不住了。 谭滔走了过去，只是没有收起手枪。 “在你们到来之前，把我救出来之前，那个岩崎达也派来的职业杀手对我说过，他将在今天中午之前去找岩崎达也。” “今天中午？” “当时，他跟岩崎达也通了电话，提到会在中午之前把我的人头送过去。” 这下，谭滔明白了过来。 因为他与李金明把弗拉明戈救了出来，还干掉了那名职业杀手，所以岩崎达也没在中午的时候见到弗拉明戈的人头。察觉到意外之后，岩崎达也提高警惕，让岩崎真武把贵重物品送走。此外，运送核武器的货轮将在明天到达日本，所以岩崎达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至少得躲藏一段时间。 “我……我可以起来吗？”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弗拉明戈微微一愣，说道：“你们没有问过，而且我觉得这也不是很重要。” “你觉得？”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只要岩崎达也的情报，没有提到别的，而且岩崎达也已经死了，我……” “显然，你也该死。” 弗拉明戈猛的一惊。 “砰——” 枪声响起，弗拉明戈一头栽倒，掉下了悬崖。 “不要杀我……” “我是无辜的……” “求求你，饶了我……” …… 其他跪在悬崖边上的警察一起开始求饶，有几个吓得浑身直哆嗦，还有两个已经尿湿了裤裆。 “哒哒哒……” “哒哒哒……” 在谭滔转身走开的时候，两名手持轻机枪的行动人员处理掉了剩下的十一名警察。 此时，站在警车旁边的三名警察已是目瞪口呆。只是，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看押他们的行动人员就动手了。 用的不是枪，而是刀。 谭滔没打算放过一个人，在他眼里，这些警察都该死。 “现在怎么办？” “拿走现金，然后把警车推下悬崖。对了，带上那套瓷器。那是文物，带回去捐赠给博物馆。” 行动人员开始处理现场时，谭滔联系了李金明。 此时，田皓桐那边。 忙碌了大约半个小时，分析人员终于在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里面，找到了几条能够辨认出来的车辙印，然后描绘出了卡车的行进路线。 “这条公路通到一座种植园，从卫星照片上看，是一座葡萄种植园，而且有一栋较为高大的建筑物，从结构上看，应该是一座酿酒作坊。在酿酒作坊旁边是一座仓库，足够容纳三辆自卸式卡车。”田皓桐一边说，一边把照片发了出去。“老李，我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发给你了，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只是大致推断……” “三辆自卸式卡车就在那里，小鬼审讯了那些警察，获得了类似的情报。现在，我把小鬼审讯时的录音发给你。” “果真如此，你们就得抓紧时间。” “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侦察卫星已经离开了吗？” “已经离开，下一颗侦察卫星将在三个小时后通过，然后得等上七个小时，所以你们最好在三个小时内赶到。” “应该没问题，到了之后，再跟你联系。” “好的，到时候再联系。” 结束通话，田皓桐让技术人员处理李金明发来的录音，然后打电话向唐旭宸汇报了刚刚获得的线索。 此时，唐旭宸正在跟日本首相通电话。崖。对了，带上那套瓷器。那是文物，带回去捐赠给博物馆。” 行动人员开始处理现场时，谭滔联系了李金明。 此时，田皓桐那边。 忙碌了大约半个小时，分析人员终于在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里面，找到了几条能够辨认出来的车辙印，然后描绘出了卡车的行进路线。 “这条公路通到一座种植园，从卫星照片上看，是一座葡萄种植园，而且有一栋较为高大的建筑物，从结构上看，应该是一座酿酒作坊。在酿酒作坊旁边是一座仓库，足够容纳三辆自卸式卡车。”田皓桐一边说，一边把照片发了出去。“老李，我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发给你了，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只是大致推断……” “三辆自卸式卡车就在那里，小鬼审讯了那些警察，获得了类似的情报。现在，我把小鬼审讯时的录音发给你。” “果真如此，你们就得抓紧时间。” “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侦察卫星已经离开了吗？” “已经离开，下一颗侦察卫星将在三个小时后通过，然后得等上七个小时，所以你们最好在三个小时内赶到。” “应该没问题，到了之后，再跟你联系。” “好的，到时候再联系。” 结束通话，田皓桐让技术人员处理李金明发来的录音，然后打电话向唐旭宸汇报了刚刚获得的线索。 此时，唐旭宸正在跟日本首相通电话。 第741章最坏的打算 对唐旭宸来说，跟山口野司通电话要简单得多。 两年前，通过电视讲话，向全世界公布了那次导致日本遭受惨重损失的恐怖袭击的真相之后，山口野司与公义党在国内的支持率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增加了十几个百分点，达到百分之七十七，创造了山口野司执政之后的新纪录。虽然山口野司没有在电视讲话中提到唐旭宸他们，毕竟唐旭宸的身份需要保密，但是明确提到是时任中国元首薛震远，以及中国情报人员协助日本当局查明了真相，阻止了一触即发的中日全面战争，没有让恐怖份子的阴谋得逞，让日本、以及所有日本公民免遭战火荼毒。正是在此基础上，山口野司特赦了唐旭宸等人，授予唐旭宸等人荣誉公民身份。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始终没有解开的问题，一个萧云鹏绝不会提到，连薛震远都没有告诉山口野司的秘密。 这就是，那次恐怖袭击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组织，而且这个神秘组织很有可能与中国的利益集团有关，即苏菲代表的那个神秘组织。更重要的是，核弹头在日本附近引爆，没有在中国上空引爆，就与这个神秘组织有关。要不然，遭到毁灭性打击的不是日本，而是中国的华北或者长三角地区。 唐旭宸早就想到，山口野司肯定有所察觉。 如果山口野司掌握了一些线索，哪怕只是间接线索，比如在恐怖袭击发生时，中国本土的反导部队也进入了战备状态，做好了拦截那颗卫星的准备，他拉拢唐旭宸、向唐旭宸示好就别有目的。 也许，爱田玲子加入团队也与此有关。 虽然唐旭宸没有疑心病，但是两年前经历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为此，在向山口野司汇报情况的时候，唐旭宸有所保留，比如没有提到欧阳凤鸣那边的行动。 如果爱田玲子是山口野司派来的卧底，就算唐旭宸没有提到抓捕黑田文奄的事，山口野司也早就知道了。 “以你的判断，我们应该立即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对，而且得加强国土防御，让空中自卫队的预警机升空，严密监视不明飞机，安排海上自卫队与海上安保厅的舰艇严密监视驶往日本本土的船只，特别是快速集装箱货轮。现在已经确认，运送核武器的是‘海参信使’号，只是恐怖份子有备而来，也就有可能变换了船名，甚至对船体做了必要的伪装，也可能把核武器转移到其他船舶上。如果是我，或许会用飞机运送核武器。当然，如果核武器没有做到小型化，只能用集装箱运送，就能排除用飞机运送的可能。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开始，随后的二十多个小时里，核武器随时可能到达，并且引爆。” 山口野司面色严肃，也愁眉不展。 “首相……请稍等。”暂停视频通信后，唐旭宸接通了卫星电话。“小田，是我。”： “我们已经确认了那三辆自卸式卡车的行踪，老李正带人赶过去，在一座种植园里，行动将在三个小时后开始。” “有多大把握？” “小鬼也获得了一样的情报，我与老李都认为准确率不会太低。” “行，我知道了。” “等老李他们部署好，侦察卫星就位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的，就这样。”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口气，又启动了视频通信。“首相，刚刚收到消息，我们的人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三个小时之后就能确认核弹头是否存在，至少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与证据。” “三个小时之后？” “对，行动之前的部署需要一些时间。” “这样的话，在你们确认核武器的存在之后，我再做决定。” “首相……” “唐，是信任你，可是现在连最关键的证据，哪怕是线索都没有。你们在港口发现的核辐射，未必是核武器，也许是别的东西，比如偷运的铀矿。请你理解，如果我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不但需要充足理由，还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特别是对市场产生的影响。事关重大，我需要进一步确认。”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山口野司的意思。 现在是东京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三个小时之后，东京股市就收盘了，而现在公布任何不利消息，都会对金融市场产生巨大影响，甚至是一场金融地震，而等到三个小时之后公布消息，哪怕会产生影响，也不会立即显现出来。等到股市在明天重新开盘，也许恐怖袭击威胁已经过去了。 “还有别的事吗？” “首相，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说。” 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正在飞往东京的途中，预计四个小时后到达。我还调遣了行动人员，希望日本方面能够提供便利。在确认核武器存在之后，我希望您能让我负责处理。” “没问题，我会派人去机场接你，还有你的行动人员。只要确认核武器存在，就由你全权负责反恐行动。到时候，日本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将为你提供支持，包括自卫队与保安厅。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下达命令。有任何需求，你可以直接找我。”山口野司回答得很干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谢谢首相。”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们所有人。”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不是日本人，唐旭宸也没接受日本荣誉公民身份，根本没有保护日本的义务。 “就这样吧，我得召开内阁会议。像你所说，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的，再见。” 通信结束，唐旭宸叹了口气。山口野司对他很客气，可是他总觉得有点别扭。 此时，大西洋上。 在美国空中国民警卫队的预警机与战斗机飞走之后，快艇浮上海面，然后以七十节的最高速度向南航行。 为了躲避预警机与战斗机，欧阳凤鸣他们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得加速赶回来。 还好，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就留了一些时间，即以六十节的航速规划行动，而快艇的最高速度为七十节。 看到那艘渔轮打出的灯光信号，杨诗琪才让快艇减速，然后打出了灯光信号。 快艇靠上去的时候，渔轮上的行动人员已经备好绳梯。 这是一艘在挪威注册的远洋渔轮，排水量超过一千吨，能够在海上活动几个月，主要捕捞北极金枪鱼。渔轮的船长原本是军情局的人，只是在唐旭宸把渔轮买下之后，他就加入了团队。过去两年里，这艘渔轮一直在北大西洋上活动，与其他渔轮没两样，每隔三个月去一次挪威的港口，卸下几百吨捕捞到的金枪鱼，休息一个月后再次出海。用渔轮来接应，不会引起注意，而且渔轮不像货轮，不会在固定航线上航行，会跟随渔汛，在几个主要渔场之间往返奔波。此外，还能用机械故障或者船员病重等理由，在必要的时候进入港口，而且不会受到怀疑。 “到了之后，向老唐汇报，中途不要停留。记住，继续审问他，但是得让他活着，下手别太狠。” 那名来到快艇上的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又简单交代了一番，欧阳凤鸣才顺着绳梯爬上了渔轮。 快艇没有停留，与渔轮脱离之后就转向飞走了。 “刚收到消息，老李他们那边有新的收获，已经确认了核武器的去向，正在寻找关键证据。”爱田玲子首先爬上渔轮，在欧阳凤鸣上来时，她已经跟田皓桐通了电话。“老唐也即将到达日本，现在怀疑恐怖份子用一艘快速集装箱货轮把核武器运往日本，而且很有可能在横滨港引爆。” “什么？” “老唐说，如果我们这边没什么发现，就立即飞往日本，他那边需要人手。二十四小时之内，那艘货轮就将进入东京湾。首相已经下令出动预警机与巡逻艇，只是要在老李他们掌握关键线索后才会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阻止恐怖份子把核武器送入东京湾。” “行，我们去日本。” “船长已经联系了直升机，那边，到了。” 西面，一架直升机朝渔轮这边飞了过来，是一架能飞行数百千米的中型直升机。 这时候，杨诗琪走了过来。“我已经联系了拿骚的行动人员，飞机将在三个小时内做好起飞准备，中途需要降落一次，不过能在十六个小时内飞到东京。这是最快的了，希望能及时赶过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黑田文奄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甚至有可能是岩崎达也故意提到他，以此来误导李金明，让唐旭宸他们盯住黑田文奄，从而忽视了从秘鲁运出的核武器。此外，按照之前审讯得到的结果，黑田文奄确实不是关键人物，而他提到的那个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木林森根本没有查到。 果真如此，黑田文奄知道的就非常有限。 欧阳凤鸣已经想到这一点，所以联系了渔轮，安排行动人员把黑田文奄送往古巴，而他们则返回日本。 继续盯住黑田文奄，就是浪费时间。了。” 西面，一架直升机朝渔轮这边飞了过来，是一架能飞行数百千米的中型直升机。 这时候，杨诗琪走了过来。“我已经联系了拿骚的行动人员，飞机将在三个小时内做好起飞准备，中途需要降落一次，不过能在十六个小时内飞到东京。这是最快的了，希望能及时赶过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从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黑田文奄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甚至有可能是岩崎达也故意提到他，以此来误导李金明，让唐旭宸他们盯住黑田文奄，从而忽视了从秘鲁运出的核武器。此外，按照之前审讯得到的结果，黑田文奄确实不是关键人物，而他提到的那个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木林森根本没有查到。 果真如此，黑田文奄知道的就非常有限。 欧阳凤鸣已经想到这一点，所以联系了渔轮，安排行动人员把黑田文奄送往古巴，而他们则返回日本。 继续盯住黑田文奄，就是浪费时间。 第742章手足兄弟 快到凌晨四点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近一个半小时，岩崎真武显得烦躁不安，十分钟内看了三次手表。 等他再次看手表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一分钟。 “你们都出去看看，派两个人去路口，老爷来了的话，立即报告。” 被吩咐到的几个人显得很有怨言，不过岩崎真武发话，他们也不好抱怨，至少不会当着岩崎真武抱怨。 其实，他们不是岩崎真武的手下，而是岩崎达也花钱请来的雇佣兵。 五年多前，岩崎家族如日中天的时候，岩崎达也很本分，在岩崎家族中很不显眼。如果不是幼年在岩崎光一身边长大，他会像大多数岩崎那样，拿着一份不算太少，不过绝对算不上大富大贵的年金，过着平淡稳定的生活。幼年的经历让岩崎达也受到岩崎光一喜爱，获得了到秘鲁管理家族产业的机会。在岩崎光一活着的时候，家族成员几乎没有个人资产，只有走上管理岗位才能拿到很少的股票。岩崎达也并不例外，他只是管理者，只拥有少量旗下公司的股票。只是，做为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岩崎达也的年薪高达数百万美元，足够在秘鲁过上奢侈的生活。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跟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相差太大，所以岩崎达也一直把岩崎真武当成亲兄弟看待，对岩崎真武也很大方。在家族巨变前，岩崎达也就买下这座庄园送给岩崎真武，甚至许诺，在他找到心上人，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之后，准许他离开，去开拓一份自己的事业。 当然，岩崎真武不会离开岩崎达也。 与当年的岩崎智子一样，岩崎真武也是孤儿，自幼被岩崎家族收养，成为了跟岩崎达也形影不离的追随者。 家族剧变，改变了岩崎达也的命运，也改变了岩崎真武的命运。 当时，岩崎真武已经找到了心上人，一个在秘鲁土生土长的日本女子。不算漂亮，但是很贤惠，而且对岩崎真武非常好，两人已经同居，甚至打算结婚。收到噩耗后，岩崎达也给了岩崎真武自由选择权，让岩崎真武离开他，去美国定居，而且给了岩崎真武一笔钱，让他能在日本安居乐业。 为了表明立场，岩崎真武当着岩崎达也的面杀了他的心上人，以此表示绝对不会离开岩崎达也。 其实，这个时候的岩崎达也根本没有野心，也没有为家族复仇的念头，只想偷安。 不管怎么说，秘鲁离日本很远，而且岩崎家族在秘鲁的投资不是很多，大多集中在矿产领域，算不上重要。更重要的是，当时遭到打击的主要是岩崎光一的血脉，像岩崎达也这种旁系，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不久之后，岩崎达也的二哥、妹妹与女儿在日本遇害。 这场灾难，彻底改变了岩崎达也。 在回日本参加了三个亲人的葬礼之后，岩崎达也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二哥的死，他并不悲痛，因为那是异母兄长。可是对妹妹与女儿的死，他永远都放不下，特别是妹妹，因为岩崎樱花是他的同胞亲妹妹。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岩崎达也决定为岩崎家族复仇，准确说是为妹妹与女儿复仇。 几个月后，他做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因为不是岩崎光一的儿子，所以他的成长经历与岩崎健太郎等人也不一样。幼年，他以质子身份由岩崎光一抚养，成年之后，他没有完全依靠家族，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在大学毕业后到社会上打拼，只是他也借助了家族的力量。他在大学学的是机电控制，而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到三菱集团旗下的清水湾核电站工作，负责核电站的机电控制与维护，而且一干就是五年。也正是在这个岗位上表现出色，他受到了岩崎光一的重视，被提拔为该核电站的技术总工，然后是该企业的总工程师。回到三菱集团总部历练了三年之后，他来到秘鲁，接管了家族在当地的产业。 在清水湾核电站工作期间，岩崎达也认识了很多人，而且在来到秘鲁之后，他的主要手下就是当年的同事。 利用这层关系，岩崎达也从日本搞到了几百千克核废料！ 当时，恐怖袭击已经过去，只是灾后重建工作才刚开始。在遭到恐怖袭击之后，日本当局为了防止核电站泄露，下令让所有核电站停机，然后把核电站用来发电的核原料进行集中统一管理。因为灾后重建刚刚开始，日本乱成了一锅粥，加上木下寺辞职，又宣布提前举行大选，所以对核原料等危险物品的管理十分混乱。岩崎达也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花高价买通了负责人。 用来发电的核原料，铀235的浓度不会超过百分之八十，而军用的最低标准为百分之八十五。 别小看这百分之五的差距，因为这意味着，发电用的核原料无法用来制作原子弹。 要把百分之八十的核原料提纯到百分之八十五，需要离心机，而且数万台离心机工作半年才能生产出几千可军用级核原料。别说是一个人，甚至别说是一家公司，哪怕集中一个国家的力量，也未必能办到。 只是，对于发动一场恐怖袭击来说，纯度为百分之八十的核原料已经足够了。 要知道，那是铀，不是钚。两种核原料当中，铀的放射性更强，而钚的毒性更强，各有各的特点。因为用钚制作弹芯，能把装填量降低一半左右，更加节省原料，也能更方便的实现小型化，所以原子弹与氢弹弹芯以钚为主。只是对于核电站来说，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处理用掉的核原料，而不是缩小核反应堆的体积与质量，钚的高毒性，使起在发电领域的应用受到了很大限制。 岩崎达也搞回来的这些核原料，有着很强的放射性。 此后，岩崎家族销声匿迹，三菱集团遭到拆分。虽然岩崎达也利用这个机会，侵吞了岩崎家族，准确说是三菱集团在秘鲁的资产，成为秘鲁最富有的人，但是他的复仇**并没因此减弱。 又过了两年，等到风平浪静，岩崎达也着手策划复仇行动。 只是不久之后，针对中国的恐怖袭击发生，还牵扯到日本当局，甚至连弥生家族都被扯了进去。 为了保险起间，岩崎达也暂缓了复仇大计。 他没有放弃，只是不想功亏一篑。 耐心等了一年多，岩崎达也才决定正式实施复仇计划，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花重金请来“勾魂叉”雇佣军团。 在圈子内，“勾魂叉”很有名。 这支雇佣军算不上最大，也算不上最强，却有响亮的声誉。原因就是，从来没有让雇主失望过。只要接下任务，不管有多困难，不管损失有多大，不管死了多少成员，要么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要么全军覆没。只不过，在其成立之后的十多年里，后面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当然，岩崎达也出的钱也不少，五亿美元佣金，而且另行支付行动中的其他费用，比如采购行动必须用到的特殊武器装备。 为此，岩崎达也花了差不多十五亿美元，包括收购那艘快速集装箱货轮的航运公司。 “勾魂叉”军团有两个任务，一是把货物按时送到日本横滨，二是保护岩崎达也，及其他人的安全。 虽然一下花这么多前，让岩崎真武觉得太铺张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岩崎达也的做法没有错。过去几年里，一直有一伙人在寻找与猎杀岩崎家族的人，特别是那些野心勃勃、梦想着复兴家族的岩崎。岩崎达也的二哥，岩崎小胜遇刺身亡就与此有关，即他当时在积极拉拢其他家族成员，试图重振家族。 如果岩崎达也亲自出面，或者是让岩崎真武组建一支武装力量，肯定会被盯上。 花钱请雇佣兵，而且是世界上最可靠的雇佣军团，不需要花时间做准备，也很难被别人发现。 当然，只要成功了，花出去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在岩崎光一的直系亲人，特别是男性直系后裔差不多死绝了之后，加上岩崎小胜遇刺身亡，岩崎达也的大哥岩崎雄太又上了年纪，而且胸无大志，所以岩崎达也成了幸存的岩崎当中最有实力的一个。 只要家族复兴，岩崎达也就是最大受益者。 哪怕无法收回被肢解的三菱集团，只要能够返回日本，也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为了这次行动，岩崎达也与岩崎真武策划了五年，岩崎真武相信，计划万无一失，胜利指日可待。 只是，一向守时的岩崎达也竟然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在岩崎真武的印象中，岩崎达也从没赤道过。他是工程师，有工程师特有的严谨，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从来不会犯错误，特别是低级错误。他的生活与工作很有规律，就像精密的钟表。 迟到几分钟是一回事，迟到一个半小时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有别的事耽搁了，岩崎达也也应该打个电话。 越想，岩崎真武越是不安。 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不然岩崎达也不会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 怎么办？ 按照计划，岩崎真武必须在四点三十分之前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会合地点，而且不能主动联系岩崎达也。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四点三十分了。 要不要让那些雇佣兵做好准备？ 岩崎真武有点犹豫，更加焦急。他知道，岩崎达也做这样的安排，是考虑到了最糟糕的情况，想让他们当中的一个活下来，为另外一个复仇，而且活下来的是岩崎真武，因为他带着队伍来到了这里。受益者。 哪怕无法收回被肢解的三菱集团，只要能够返回日本，也意味着巨大的利益。 为了这次行动，岩崎达也与岩崎真武策划了五年，岩崎真武相信，计划万无一失，胜利指日可待。 只是，一向守时的岩崎达也竟然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在岩崎真武的印象中，岩崎达也从没赤道过。他是工程师，有工程师特有的严谨，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从来不会犯错误，特别是低级错误。他的生活与工作很有规律，就像精密的钟表。 迟到几分钟是一回事，迟到一个半小时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有别的事耽搁了，岩崎达也也应该打个电话。 越想，岩崎真武越是不安。 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很严重的事情，不然岩崎达也不会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 怎么办？ 按照计划，岩崎真武必须在四点三十分之前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会合地点，而且不能主动联系岩崎达也。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四点三十分了。 要不要让那些雇佣兵做好准备？ 岩崎真武有点犹豫，更加焦急。他知道，岩崎达也做这样的安排，是考虑到了最糟糕的情况，想让他们当中的一个活下来，为另外一个复仇，而且活下来的是岩崎真武，因为他带着队伍来到了这里。 第743章说漏嘴 虽然谭滔首先率队赶到，但是李金明让他留在外围，负责支援与封锁。 在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上面，种植园里只有不到十二个人，其中三个在酿酒作坊旁边的仓库里面，另外九个在外面，而且以仓库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环形防线。侦察卫星还用合成孔径雷达发现了仓库里的卡车，只是在红外成像照片上没有，表明三辆卡车在几个小时前就已到达，发动机早已冷却。 等到四个小队的行动人员部署到位，李金明下达了行动命令，他依然一马当先。 战斗并不激烈，甚至算不上是战斗。在潜伏到仓库附近的行动人员干掉了几个所处位置视野比较开阔的武装人员之后，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击毙了其他武装人员。因为狙击步枪安装了消声器，开火距离还在三百米以上，几名狙击手又同时开火，所以没有惊动留在仓库里面的三个人。 两队行动人员从前后包围了仓库，李金明让所有行动人员使用橡皮子弹，还准备好了眩晕弹。等到另外两队行动人员占据了仓库附近的有利位置，李金明与守在后门的小队长同时把眩晕弹投了进去。 冲进去之后，李金明才发现仓库里只有一个人。 在侦察卫星拍下的红外成像照片上，另外两个人，其实只是两个高温除湿器，因为仓库里面堆放了很多不久前采摘的新鲜葡萄！为了不让葡萄霉变腐烂，所以需要让仓库里的空气保持干燥。 两枚几乎同时引爆的眩晕弹，让那个家伙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 李金明冲了上去，把他拽了起来。两名行动人员紧随其后，一个搜出了藏在他身上的一把手枪，另外一个拔掉他的戒指，还扳开他的嘴巴，检查口腔里是否有异物，以及有没有松动的假牙。 “老李，把镜头对准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 李金明抓住那个人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把脸凑到了摄像头前面。 “对，就这样，不要乱动。” 此时，罗琳琳已经启动相貌甄别软件，正在利用一张由国土安全局提供的岩崎真武的照片做对比分析。 “对，就是他，岩崎真武，吻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 “把他的资料发过来，我立即审讯他。”李金明松开手，向站在岩崎真武身边的两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把岩崎真武绑起来。“另外，在附近找一座机场，为我们安排一架飞机，最好是一架能够直接飞回日本的远程飞机。不用太大，我跟谭滔带他回日本，其他行动人员从别的渠道撤离秘鲁。” “已经安排好了。”说这话的是田皓桐。“在卡哈马卡省的首府，往北七十千米，驱车三个小时就能赶到。是一座简易机场，不过我们测量了，跑道长一千五百米，刚好能让商务飞机降落。” “飞机什么时候到？” “四个小时之后。” “行，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李金明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我让谭滔先带一部分人员过去，控制那座机场。你得告诉飞行员，还得安排一条直飞日本的航线。如果日本当局已经加强警戒，到时候得为我们放行。” “放心吧，我会告诉老木，由他联系日本当局。” “行，就这样。如果获得了新的线索，再跟你联系。” 李金明挂断电话的时候，行动人员已经把岩崎真武绑了起来，用一根绳索吊在了仓库的横梁上。 此时，岩崎真武的神志已经变得清醒。 李金明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必须承认，他也长得很英俊，跟岩崎达也有得一拼，而且更有男人味。 当然，李金明不是基佬。 “呸——” 李金明还没开口，岩崎真武就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李金明没有闪避，只是伸手擦掉了吐到脸上的唾沫。 岩崎真武也没开口，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李金明。 这个时候，除了唾沫与眼光，他也没有别的武器可以使用了。 李金明冷冷一笑，把挎在胸前的卡宾枪递给旁边的行动人员，然后脱下武装带，伸展四肢做了几下热身运动。 行动人员有点疑惑，不知道李金明想做什么。 岩崎真武也有点疑惑，只是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李金明没有审问岩崎真武，甚至没有提问，只是把他当成了拳击训练的沙袋，准确说是散打训练的沙袋。 暴打了五分钟，李金明才停了下来，舒展开已经青紫的拳头。 “哈……哈哈……哈哈哈……”岩崎真武笑了起来。因为李金明已经退开，他把嘴里的血水吐到了地上。 喝了几口水，缓过气来，李金明又走上前去。 有两名行动人员看不下去了，准备上前阻止李金明，毕竟岩崎真武是线人，打死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打啊，打死我，打死我——” “砰——” 在岩崎真武大声喊叫起来的时候，李金明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肚皮上，也让他立即闭上了嘴。 因为岩崎真武已经开口说话，所以那两名行动人员没有上前阻止李金明。 “哈哈哈哈……打死我，就算打死我，你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 “砰——” 这次，拳头打在了岩崎真武的胸口上。力气很大，只不过出拳与收拳的速度都很快。击打时产生的巨大压力，同样让岩崎真武闭上了嘴。因为胸腔无法正常缩张，所以还产生了短暂的窒息。 “咳……咳……你来晚了，来得太晚了……” “砰——” 这一下，打在岩崎真武的面颊上。因为在开始的暴打中就掉光了牙齿，所以这一下只是让颌骨错位，同样让岩崎真武闭上了嘴。 “打啊，你有种就打死我，现在就打死我！” “砰——” 准确的右钩拳，搭在了岩崎真武的下巴上，不但让他闭上了嘴，还让他昏了过去。 “把他弄醒。” 一名行动人员反应了过来，立即去找来了一桶水。 开始的时候，仓库里的行动人员全都目瞪口呆。在他们的认识中，李金明是一个非常和气的人，从不发脾气，甚至很少大声说话，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哪怕是才来团队报道的新人。眼前这个李金明，根本是另外一个人，跟行动人员认识中的那个老好人完全对不上，甚至截然相反。 岩崎真武被凉水激醒后，李金明又走了上去。 “杀了我，杀了我。”岩崎真武已经不像开始那么嚣张了。“脏弹已经运出去，你们根本阻止不了。” 李金明的眉头跳了几下。 “我不会招供，什么都不会说，哪怕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说。” “你已经说了。” 岩崎真武抬起头来，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把他放下来，让直升机飞过来，我们五分钟后撤离。” “问完了？” “还没有，不过他说了，打死都不会说，也就没有必要问下去。”李金明笑了笑，又对那名满脸疑惑的行动人员说道，“不过，他已经交代出最关键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今后慢慢拷问。” “最关键的信息？” “脏弹。” 行动人员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岩崎真武说的是日语，所以他开始没有听清楚。 “小田，是我。” “老李，审问有结果了？” “是脏弹，不是核武器。” “脏弹！？”田皓桐也是万分惊讶。 “你得重新调查岩崎达也与岩崎真武的背景，特别是社会背景，全面彻底。有必要就联系老唐与老木，让日本情报安全机构协助，提供相关资料。如果有吻合的信息，需要重点提防的就是船只，而不是飞机。” “明白。” 这个时候，谭滔跑了进来。 “等等……”李金明朝谭滔招了招手，然后指了下无线耳麦，让谭滔进入由罗琳琳建立的保密通信网络。 “老田，是我，小鬼。”谭滔把拿着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李金明。“我刚给你们发了一些指纹与照片，其中几个已经查到，是退役军人，现在属于一支叫‘勾魂叉’的雇佣军。你们得查清楚这支雇佣军的底细，特别是其他人员的去向。此外，与我们之前在庄园搜集到的那些雇佣兵进行交叉对比，看看会不会有惊喜。” “好的，我们马上调查。” “你说是‘勾魂叉’？”李金明问了一句。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这支雇佣军？” “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是一支以守信出名的雇佣军，主要在拉美活动。转型之前，为毒枭做了很多恶事，可以说是劣迹斑斑，还上了中央情报局的黑名单。不过几年前转型，不再为毒枭卖命，主要从事一些安保工作。就我所知，与中央情报局关系密切，很可能在为中央情报局做事。” “这样的话，就扯上了美国的情报机构。”田皓桐说了一句。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对这支雇佣军的了解不是很多。最好找老唐与欧阳问问，他们有类似的经历。” “好的，我等下就给老唐打电话。” “岩崎真武不会轻易招工，他只是说漏了嘴，而且认为我们追查的是脏弹，觉得我们已经知道脏弹的存在。也就是说，需要花一些时间来审问他，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我跟小鬼带他去机场，在飞往日本的时候继续审问他。告诉老唐，我们找错了对象，追查的很有可能是一枚脏弹。” “明白，我会强调这一点。” “就这样吧，有新的发现，再跟你联系。”雇佣军的底细，特别是其他人员的去向。此外，与我们之前在庄园搜集到的那些雇佣兵进行交叉对比，看看会不会有惊喜。” “好的，我们马上调查。” “你说是‘勾魂叉’？”李金明问了一句。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这支雇佣军？” “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是一支以守信出名的雇佣军，主要在拉美活动。转型之前，为毒枭做了很多恶事，可以说是劣迹斑斑，还上了中央情报局的黑名单。不过几年前转型，不再为毒枭卖命，主要从事一些安保工作。就我所知，与中央情报局关系密切，很可能在为中央情报局做事。” “这样的话，就扯上了美国的情报机构。”田皓桐说了一句。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对这支雇佣军的了解不是很多。最好找老唐与欧阳问问，他们有类似的经历。” “好的，我等下就给老唐打电话。” “岩崎真武不会轻易招工，他只是说漏了嘴，而且认为我们追查的是脏弹，觉得我们已经知道脏弹的存在。也就是说，需要花一些时间来审问他，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我跟小鬼带他去机场，在飞往日本的时候继续审问他。告诉老唐，我们找错了对象，追查的很有可能是一枚脏弹。” “明白，我会强调这一点。” “就这样吧，有新的发现，再跟你联系。” 第744章相互信任 收到消息的时候，唐旭宸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进入日本领空。 他也万分惊讶，因为岩崎真武提供的线索已经证明，他们追查的不是用失窃的核原料制作的核武器。 最蠢的恐怖份子都不会用六千克钚来制作脏弹。 虽然钚是已知的毒性最强的物质，一汤勺就能毒死八十亿人，但是爆炸产生的有毒粉尘不可能覆盖全球，而且及时疏散爆炸区域的人员，再采取适当的手段，比如对污染区域进行彻底的清洗，就能把毒害降到最低程度。如果六千克钚以脏弹形式被引爆，哪怕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面，最多只能导致数百人中毒。 一枚威力巨大的汽车炸弹在闹市里爆炸所造成的伤亡都能达到数百人。 唐旭宸给李金明打了电话，详细询问了情况，主要就是李金明从岩崎真武那获得的信息是否可靠。 其实，唐旭宸在怀疑岩崎真武是说漏嘴，还是故意说了那句话。 按照李金明的说法，就算岩崎真武是个狠角色，而且他很有可能不是狠角色，因为没有受过反审讯训练，不知道正确应对审讯的方法，还先入为主的认为，找到他的人自然知道他做的事情，所以在遭到毒打之后，发自本能的跟审讯者对着干，在说出那句话之前根本没有经过大脑。 唐旭宸不否认李金明的说法，不过无法确认岩崎真武是不是李金明说的那种人。 如果岩崎真武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知道正确应对审讯的方法，他就知道，在遭到审讯的时候，保持沉默是保守秘密的最佳选择，甚至是唯一办法。只要开口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有可能说漏嘴。 关键是，如果唐旭宸的假设成立，岩崎真武说那句话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核武器还没有运入日本，而他故意说是脏弹，摆明了在误导唐旭宸他们，即让唐旭宸他们相信，脏弹在货轮上，不会在某架飞机上。要知道，脏弹的破坏力由装填的核废料与引爆**的质量决定。装填的核废料越多，引爆**的质量越大，那么爆炸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就越多。因为核辐射来自放射性元素，也就是原子核，所以化学形态的改变，不会对辐射强度产生影响。只要恐怖份子足够精明，就会在脏弹里装填一些助燃剂与氧化剂，比如镁粉与高锰酸钾，提高燃烧的温度，让核废料燃烧得更彻底，产生更小的放射性尘埃，增强放射性尘埃的扩散能力。 脏弹的质量肯定不会小到哪里去，体积也很大，难以用小型飞机运送。 正是如此，李金明才提到重点提防船只与快艇。 如果那是一枚核武器，而不是脏弹，就可以用飞机运送，甚至是一架在海滩或者草地上都能起降的小型飞机。 对唐旭宸提出的疑问，李金明也无法回答，他能做的，就是重新审问岩崎真武。 只是，如果像唐旭宸猜测的那样，李金明肯定无法在二十多个小时之内让岩崎真武吐露实情。 不管是脏弹，还是核武器，都有巨大的威胁。 相对而言，脏弹的威胁更大。 别说在横滨港，哪怕是在东京湾里引爆，一枚装填了数百千克核原料的脏弹都能污染整个东京湾。 在东京湾附近，居住着三分之一的日本国民！ 唐旭宸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联系了山口野司。李金明已经获得确凿线索，东京股市也已收盘，山口野司再无理由推脱。 商务飞机降落到羽田国际机场的跑道上时，山口野司已经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此时，范华东召集的一百多名行动人员达成的十多架国际航班都已升空，第一批行动人员将在六个小时后到达东京。欧阳凤鸣、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也已赶到拿骚，登上了专门去接应他们的商务飞机。三个多小时后，李金明与谭滔也将搭上飞机，并且在二十个小时之内赶到东京。 虽然没有确定袭击的性质，但是已经肯定袭击的目标，以东京为中心的日本首都圈。 来机场接唐旭宸与范华东的是山口野司派来的特勤人员。 “首相在等你，现在就送你们去首相府。” “一定要去首相府？” “首相说了，一切由你决定，只是希望能跟你见面。”特勤人员很严肃，不过对唐旭宸也很客气。 “现在动员了多少兵力？” “空自已经全体动员，预警机在两个小时前就已升空，随时都有六架预警机在本土上空巡逻。” “海自呢？” “第一护卫群已经出港，即将离开东京湾，母舰是‘日向’号反潜驱逐舰。”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过马上明白了过来。“日向”号其实是一艘小型航母，只是没有搭载固定翼舰载机，而且日本当局为了规避使用“航母”这个让美国反感的词汇，才特意搞了这么个名字出来。 “要我送你们去空自的基地，还是去海自的母舰？” “我去首相府。不过，你得安排一架直升机，送范华东去海自的母舰，并且让舰长提供配合。还有，在我们的行动人员到达之后，送他们去海自的母舰。如果威胁来自那艘快速集装箱货轮，就得在东京湾外面对其进行拦截。多准备几架直升机，如果是海自的，就得尽快拆掉上面的反潜设备。” “老唐，上了母舰，我会找舰长。”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那名特勤人员说道：“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错失，明白我的意思吗？” “放心吧，首相已经下了命令，由你负责此次反恐行动，没人敢违背首相的命令。” “那就好，我们上车吧。” 那名特勤人员拿出对讲机，吩咐随行的人员送范华东去“日向”号母舰，才钻进了首相派来接唐旭宸的轿车。 此时，首相府。 三个多小时前，跟唐旭宸通了电话之后，山口野司就召开紧急内阁会议。在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山口野司提出，只要恐怖袭击威胁得到证实，就由唐旭宸负责反恐行动，包括自卫队在内，日本的所有安全与防务机构全力协助与配合。这就是说，在反恐行动中，唐旭宸拥有最高授权。 虽然唐旭宸是中国人，但是这个提议得到了绝大多数内阁成员支持。 因为是国土安全问题，所以首相只需要内阁授权，不需要国会授权。按照法律，只有在对外行动时，需要得到国会授权。 唐旭宸再次打来电话，把李金明审讯岩崎真武获得的口供，还有之前掌握的线索，根据线索做出的推测，特别是岩崎真武与岩崎达也的关系，还有岩崎达也的复仇动机，证明了恐怖袭击威胁确实存在之后，山口野司没再犹豫，立即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同时派人去机场接唐旭宸来首相府。 山口野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唐旭宸不会袖手旁观。 原因很简单，这次恐怖袭击与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有关，还与中国失窃的核原料有关。 只要涉及中国的国家利益，唐旭宸就会挺身而出。 看上去，唐旭宸是在保护日本，而真正捍卫的是中国。 就算这次恐怖袭击与中国没有半点关系，唐旭宸也会站出来。很简单，如果日本政府因为恐怖袭击垮台，公义党沦落为在野党，那么过去五年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日友好关系将分崩离析。一个敌对的日本，对中国不但没有半点帮助，还会成为最大的障碍，耗费中国的国力。 唐旭宸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自然明白中日友好的重要性。 特勤人员把唐旭宸带到书房来的时候，山口野司正在签署授权书。 “唐……” “首相！” “一别两年，你看上去没怎么变啊。”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对政治家的热情，他一向不大感冒。 “我可不一样，变老了。”山口野司指了下鬓角上的白发。“羡慕你啊，年轻，又这么有能力。” “首相，客气的话，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山口野司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授权书，递到唐旭宸面前。“这是给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代替我指挥反恐行动。” 唐旭宸扫了眼授权书，叠好后收了起来，这可是他的尚方宝剑。 “还有什么需求？” “没有。”唐旭宸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有，到时候会给您打电话。” “行，任何时候都没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肯定会遇到麻烦，毕竟他是中国人，而自卫队的将领与军官未必会听他的指挥。 其实，唐旭宸早就考虑到这一点，才提出用自己的人，而不是用自卫队的特种部队。 “有要求吗？” “要求？” “我知道，你没什么要求，不过这只是你，而不是你们所有人，更不是那些对我国抱有成见的人。” “首相……” “其实，这能理解。就算现在，也有很多日本人对中国抱有成见，看不起中国人。两个对立了差不多七十年的民族，要在几年之内走到一起，像亲兄弟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并不奇怪。”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山口野司说得没错。 “我知道你们不需要钱，我也无法为了这次行动申请专门的政府拨款，毕竟你们不是雇佣兵。只是，别的要求，只要在我能决定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提出来。相信我，信任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的话，我会提出来。” “你是个爽快人，我就不跟你多说什么了。听说，你已经派范华东去了‘日向’号，我派直升机送你过去。” 唐旭宸也不想多说什么，还有很多事等他去处理呢。，叠好后收了起来，这可是他的尚方宝剑。 “还有什么需求？” “没有。”唐旭宸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有，到时候会给您打电话。” “行，任何时候都没问题。” 唐旭宸点了点头，肯定会遇到麻烦，毕竟他是中国人，而自卫队的将领与军官未必会听他的指挥。 其实，唐旭宸早就考虑到这一点，才提出用自己的人，而不是用自卫队的特种部队。 “有要求吗？” “要求？” “我知道，你没什么要求，不过这只是你，而不是你们所有人，更不是那些对我国抱有成见的人。” “首相……” “其实，这能理解。就算现在，也有很多日本人对中国抱有成见，看不起中国人。两个对立了差不多七十年的民族，要在几年之内走到一起，像亲兄弟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并不奇怪。”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山口野司说得没错。 “我知道你们不需要钱，我也无法为了这次行动申请专门的政府拨款，毕竟你们不是雇佣兵。只是，别的要求，只要在我能决定的范围之内，都可以提出来。相信我，信任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的话，我会提出来。” “你是个爽快人，我就不跟你多说什么了。听说，你已经派范华东去了‘日向’号，我派直升机送你过去。” 唐旭宸也不想多说什么，还有很多事等他去处理呢。 第745章直话直说 日本当局把反恐警戒级别提升为红色五级之后，压力最大的不是海上自卫队，而是空中自卫队。 短短两个小时之内，空中自卫队就完成调整，按照早已制订好的预案，把四架e767与十六架e-2d分成蓝色与橙色两队，轮流升空巡逻，并且在东京、大阪、神户、长崎等最容易遭到恐怖袭击的大城市上空部署防空战斗机，确保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防空巡逻，以便随时拦截可疑飞机。 只是，这点力量，无法监视日本全部领海线与领空线。 按照中日反恐安全合作协议，中国空军出动四架大型预警机与八架中型预警机，在东海与日本海各设置一个防空巡逻圈，协助日本空中自卫队监视这处区域，还安排加油机延长预警机的巡逻时间。 预警机能探测到三百千米外的大型船只，而战舰的对海搜索范围只有几十千米。 这不是战争，而是反恐行动，所以发现与找到运送炸弹的船只最为重要。 也许是飞机。 只有在发现之后，才能采取拦截行动。到那时候，才轮到海上自卫队上场。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以“日向”号为核心的第一护卫群已经驶出东京湾，正以二十四节的速度向南航行。 按照规划，第一护卫群将在伊豆群岛最南端的八丈岛附近待命。 这是为最坏的结果做的准备，即拦截行动失败，恐怖份子引爆了核武器或者脏弹。只有在尽量远离日本本土的地方进行拦截，才能把恐怖袭击产生的破坏降到最低限度，而且拦截区域不能离日本本土太远，不然不易控制拦截行动，空中自卫队的预警机也不可能飞到几千千米外巡逻八个小时。 此外，还与预定的拦截时间有关。 “海神信使”号是一艘快速集装箱货轮，主要运送一些高价值的，或者对航运时间有严格限制的货物，比如不易长期保存的水果与肉类，其经济航行速度高达二十四节，一天的航行距离为五百七十六海里，也就是一千千米左右。如果之前获得的线索没有错，这艘货轮此时离东京湾不会超过一千千米。八丈岛在伊豆群岛最南端，到东京湾入口处的直线距离大约是两百千米，而海自的“海鹰”反潜直升机在携带两个大型副油箱，搭载十名全副武装的行动人员时的飞行半径超过三百千米。这样一来，等到六个小时之后，也就是范华东安排的第一批行动人员到达的时候，第一护卫群已经到达八丈岛附近，“海神信使”号也进入了直升机的投送范围。 拦截方案由海上自卫队制订，与唐旭宸没有关系，不过拦截行动由他做主。 在甲板上等着唐旭宸的，除了范华东，还有两名海上自卫队的军官，一个是第一护卫群的司令官前田烊寿少将，一个是“日向”号的舰长菅野直太中佐。从身高上看，两人都是标准的日本军人。 不是唐旭宸看不起日本军人，而是跟范华东站在一起，他们的身板确实有点寒酸。 “唐顾问……” “叫我小唐就行了，虽然我是首相请来的全权顾问，但是我比将军小得多。”唐旭宸保持了应有的礼貌。前田烊寿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岁了，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不过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在五十五岁左右。 菅野直太朝唐旭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已经调来六架反潜直升机，正在机库里拆除反潜设备，够用吗？” “最好有十架。” “那还需要从基地调遣。” “陆上自卫队的运输直升机也可以，只是以‘日向’号为跳板，把我们的行动人员送往目标船只。” “这样的话，我调遣四架岸基直升机。” “可以，我把最后赶到的四支小队派往航空兵基地，让他们从那里直接出发，充当突击行动的预备队。” “此外，我联系了空中自卫队，两架挂载了反舰导弹的f-2战斗机随时可以起飞。” “在突击行动开始之前，就让那两架战斗机升空。最好安排一架加油机，确保战斗机能有足够的滞空时间。如果突击行动失败了，你得立即下达攻击命令，赶在恐怖份子引爆炸弹之前击沉目标船只。” 前田烊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此外，从现在开始，让舰队保持无线电静默，关闭所有雷达，只使用甚高频短波电台与卫星通信设备。” “这……” “恐怖份子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难以对付，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时隔九天之后，才知道恐怖份子已经把炸弹送出秘鲁。将军，你得相信，恐怖份子掌握的科技手段不比我们差。如果恐怖份子有无线电探测设备，那么在一百多千米之外就会探测到战舰雷达的电磁辐射，而对海搜索雷达的探测距离只有几十千米。” 前田烊寿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再说了，空中有预警机。如果预警机都没发现目标船只，战舰上的对海搜索雷达也是摆设。” “行，我会做好安排。” “战舰上有宪兵吗？” “宪兵？”前田烊寿明显愣了一下。 “唐顾问，你难道连我们都信不过？”菅野直太终于开口了。 “我当然相信你们，但是第一护卫群有多少官兵，一千，还是两千？” “接近三千。” “那么，你们能保证所有官兵都没问题？” “当然……” 前田烊寿瞪了菅野直太一眼，对唐旭宸说道：“唐顾问，你得相信，自卫队的官兵都是大和民族的成员，都是……” “发动这起恐怖袭击的也是大和民族的成员。” “什么？” “而且是一个自诩为最地道的日本人，岩崎家族的成员。” “这……” “将军，我还可以告诉你，目标船只运载的不是一枚普通炸弹，而是一枚核炸弹！” 前田烊寿很是震惊，因为他只知道要拦截的是一艘被恐怖份子控制的货轮，船上有极度危险的物品。 “让所有官兵交出手机，已经其他通信工具。” “舰队出港之前，官兵就交出了手机。” “还有别的，只要能用于通信的，哪怕是一部老掉牙的bp机。为了保险起见，得让宪兵做一次全面搜查。” “这……” “将军，如果是一枚脏弹，哪怕在八丈岛附近引爆，放射性物质也会被黑潮冲到本州岛的海滩上！” 前田烊寿暗自叹了口气。 “最后，让每艘战舰的舰长专门安排几名通讯部门的军官，严密监视战舰上的无线电活动情况。如果发现有人私下使用通信设备，特别是用来发送信号，立即逮捕。不管宪兵用什么方法，阻止其发送信号，收缴通信设备。” 前田烊寿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排下去。” 唐旭宸也点了点头，该说的，他都说了。 前田烊寿没有带唐旭宸去舰桥，而是把他送到了高级军官会议室，也是舰队司令官的办公室。 等前田烊寿与菅野直太离开，范华东才朝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只是前田烊寿与菅野直太的工作根本没有做到位。 这不是战争，是反恐行动，而反恐行动的成败取决于细节。 任何一个环节上的疏漏，都有可能导致难以设想的后果。 “还有什么需要我去找司令官说的吗？”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范华东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你有首相授权，但是在这里，我们是外人，那些日本官兵不会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所以嘛，关键的事情，我们还得亲自动手。” “什么关键的事情？” “我去机库看看，一起去？”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跟着范华东离开了军官会议室。 此时，西太平洋上。 闹钟响了之后，多明戈就爬了起来。起床、盥洗、穿好衣服，再到走出住舱，总共还不到两分钟。 站在舷梯上吹了一阵海风，他才去了下面的船舱。 他是一名职业军人，哪怕在成为雇佣兵之后，多明戈都认为自己职业军人，而且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职业。 虽然有一个拉丁名字，但是他不是拉美国家的人，而是纯真的美国人，他的曾祖父就是美国人。与很多出生在迈阿密的拉美裔美国人一样，多明戈的幼年并不幸福，他的童年玩伴有一半死于跟毒品有关的罪案，另外一半在监狱服刑。因为有一个严厉的父亲与一个耐心的母亲，虽然家境贫困，让他没能进入大学，但是也没让他走上这条自取灭亡的道路，而是在十八岁那年穿上了陆战队的军装，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十二年后，随着那个被新闻媒体说成是美国有史以来智商最低的总统发动的反恐战争全面结束，已经在海豹突击队干了八年的多明戈被列入裁军名单。 退役之后，多明戈回到迈阿密。因为不肯为毒枭卖命，又不想到餐馆刷盘子，或者去快餐点当服务员，所以他的生活越过越糟。直到半年后，他才应突击队军官的号召，干起了老行当。 特种兵是去打仗，雇佣兵也是去打仗，后者赚的钱更多，多明戈很满意。 十多年来，多明戈参与了上百次战斗，多次负伤，只是没有一次被死神请走，他也因此成为军团里的二号人物。 多明戈没什么理想，他甚至不再为钱战斗。 他没有退出军团，主要是除了在陆战队学到的那些战斗技巧，别的都不会，而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战斗，让他的生命变得有意义，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如果哪一天，让他放下枪，让他脱掉战斗服，让他不再跟血腥杀戮为伍，他会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变成一块没有生命的化石。 几个小时之后，他将完成人生里最有意义的一场战斗。 他不想遭遇失败，也不想手下的那些混蛋把事情搞砸，所以得去盯着他们，敦促与鞭策他们！多明戈都认为自己职业军人，而且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职业。 虽然有一个拉丁名字，但是他不是拉美国家的人，而是纯真的美国人，他的曾祖父就是美国人。与很多出生在迈阿密的拉美裔美国人一样，多明戈的幼年并不幸福，他的童年玩伴有一半死于跟毒品有关的罪案，另外一半在监狱服刑。因为有一个严厉的父亲与一个耐心的母亲，虽然家境贫困，让他没能进入大学，但是也没让他走上这条自取灭亡的道路，而是在十八岁那年穿上了陆战队的军装，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十二年后，随着那个被新闻媒体说成是美国有史以来智商最低的总统发动的反恐战争全面结束，已经在海豹突击队干了八年的多明戈被列入裁军名单。 退役之后，多明戈回到迈阿密。因为不肯为毒枭卖命，又不想到餐馆刷盘子，或者去快餐点当服务员，所以他的生活越过越糟。直到半年后，他才应突击队军官的号召，干起了老行当。 特种兵是去打仗，雇佣兵也是去打仗，后者赚的钱更多，多明戈很满意。 十多年来，多明戈参与了上百次战斗，多次负伤，只是没有一次被死神请走，他也因此成为军团里的二号人物。 多明戈没什么理想，他甚至不再为钱战斗。 他没有退出军团，主要是除了在陆战队学到的那些战斗技巧，别的都不会，而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战斗，让他的生命变得有意义，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如果哪一天，让他放下枪，让他脱掉战斗服，让他不再跟血腥杀戮为伍，他会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变成一块没有生命的化石。 几个小时之后，他将完成人生里最有意义的一场战斗。 他不想遭遇失败，也不想手下的那些混蛋把事情搞砸，所以得去盯着他们，敦促与鞭策他们！ 第746章强人 “上校！” 多明戈走进来的时候，蹲在舱门口的那名看上去还没成年的雇佣兵立即立正敬礼。 房间内一阵骚动。 “上校！” “上校！” …… 十多名雇佣兵依次立正敬礼，不过看得出来，他们很慌张，肯定是在干不该干，或者是多明戈不准干的事情。 多明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那些雇佣兵的目光一直跟着他。 “上校”不是绰号，而是货真价实的军衔。虽然从海豹突击队退役的时候，多明戈只是五级枪械士官，但是在过去十多年里，他至少在七个国家获得了上校军衔，不过大多是一些发不起军饷的小国与穷国，而且当初授予他军衔的那些总统、总理、首相什么的不是进了坟墓，就是流亡海外。 “这是什么？”多明戈掀开了被子，下面是一副散开的扑克牌。 “上校……”睡那张床的雇佣兵怯生生的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多明戈又问了一句。 “扑克……扑克牌。” 这下，好几名雇佣兵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不敢发出笑声。 “我问的是这个！”多明戈拣起了一个烟头，准确的说是一根抽掉一大半，只剩下一小截的大麻。 “上校，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虽然那是我的床，但是我没有一直躺在床上，所以我不知道。” 这下，那几名雇佣兵笑得更来劲了。 多明戈扫了他们一眼，把大麻烟丢进了夜壶。 “上校……” “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所有人都有！” “上校，这与我没有关系。”站在舱门口的那名雇佣兵立即为自己辩解。 “你帮他们把风，没有关系？” “可是……” “我不会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可是有需要的话，我会让货轮降低航行速度，为收拾你们创造时间！” 这下，没人敢为自己辩解了，全都趴到了地板上。 “标准姿势，谁敢偷懒就加一百五十个。李维斯报数，开始！” “一、二……” 没人敢偷懒，他们知道多明戈是谁，知道多明戈有多残忍，跟知道多明戈从来不会说大话。 多明戈并不反对手下在闲暇之余玩扑克，有的时候，他还会参与进去，而且每次下注都很豪放。他反感的是毒品，更反感手下吸毒。他出生的那条街区，平均每个月有十人死于跟毒品有关的罪案。他的三个表兄与堂兄都因为毒品丢掉性命，而他的妹妹也在一场毒枭的混战中被流弹打死。 如果不是行动即将开始，多明戈会亲手枪决带头吸毒的那名雇佣兵，让其他雇佣兵尝到鞭刑的滋味。在当上副司令之前，多明戈就亲手处决了几名吸毒的手下，而且是用皮鞭活活抽死。 其实，改变“勾魂叉”的就是多明戈。 在多明戈加入的时候，“勾魂叉”还是一支很普通的雇佣军，主要替南美洲的毒枭干脏活，比如铲除存在利益冲突的毒枭，对付不听话的合伙人，收拾不肯受贿的警察，威胁拿打击毒品做文章的政客。那个时候的“勾魂叉”也有些名气，不过不是坏名气，在圈子内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多明戈需要钱，也需要用战斗证明自己还活着，但是他不会出卖灵魂。 半年后，多明戈联合当时邀请他加入军团，现在是军团司令的张伯伦，干掉了上一任军团司令。准确的说是张伯伦把情报出卖给了中央情报局，用中央情报局的手完成了上位的政变，而替张伯伦稳住军团成员，让其他人接受现实的就是多明戈。当时，多明戈绑着炸弹冲进了会议室，让那些不愿意服从张伯伦，试还图扳倒张伯伦的雇佣兵认识到大势已去，只有服软才能活命。 在此之后，他与张伯伦逐一铲除了那些不服气的军团成员，巩固了在军团里的位置。 此后，军团与中央情报局展开了秘密合作，张伯伦成了中央情报局的人。 多明戈并不在乎为谁卖命，甚至不在乎为什么去卖命，他只有一条原则，即绝对不跟毒品沾上关系。 至于管理军团，更加不是多明戈擅长的事情。 他的特长是策划、组织与指挥战斗，更擅长参加战斗，军团里的其他事情，那是张伯伦的职责。 十多年来，一直是张伯伦决定做什么，由多明戈去做。 这次也不例外。 多明戈只知道，他的任务就是护送这艘集装箱货轮进入横滨港，把那个做了特殊标记的集装箱送到码头上。如果中途发生意外，比如遭到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舰拦截，他就得解决掉麻烦。完成任务后，他将带着手下前往羽田国际机场，在那里跟张伯伦安排的人运会合，拿到返回美国的机票。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 瞟了眼正那名开始守在舱门口的手下，多明戈掏出了手机，翻看了里面的短信息。 年轻的时候，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几乎过目不忘。只是在阿富汗，一枚手榴弹在他身边爆炸，造成严重的脑震荡。成为雇佣兵之后，他的额头还挨了一枪，子弹从侧面飞来，撕开皮肤，在额骨上留下了一条长十多厘米、深半厘米的印记。如果偏上半厘米，他在十多年前就一命呜呼了。 这两次创伤，让他的记忆力严重降低，他甚至怀疑自己患了帕金森综合症。 为此，他不得不把很多重要的信息记下来。还好，他还没有老到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程度。 “……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一百五。” 随着李维斯报出最后一个数，几名雇佣兵全都趴在了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累得不成人样。 虽然他们更年轻，但是多明戈根本瞧不起他们。 年轻的时候，多明戈能一次做两百个俯卧撑，而且不会面红耳赤。在多明戈看来，现在的年轻军人，太依靠尖端技术，特别是电子技术，习惯了在几千千米之外，遥控无人战斗机发射导弹杀死敌人，而不是靠自身本事，用步枪或者是匕首干掉敌人。即便是雇佣兵，也是大不如前。 “起来吧。”多明戈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后，甲板上集合。” “上校，天都黑了。” “我知道。”多明戈朝李维斯看了一眼，说道，“几个小时后，货轮将进入东京湾，我不想在最后时刻发生意外。” “能发生什么意外？”另外一名雇佣兵问了一句，而且显得很不满。 “看来，你们的精力还很旺盛。那么……” “上校，我们这就上去。”李维斯立即说道，“五分钟后，甲板上集合。” “还有四分四十五秒。”多明戈又看了一眼手表。“你们知道，除了毒品，最让我讨厌的就是迟到。” 等多明戈离开，几名雇佣兵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不敢耽搁。 多明戈没有去甲板，而是去了船桥。 船长不是军团成员，而是雇主安排的，是一名个子矮小的日本人。 “上校。”船长主动跟多明戈打了招呼。 多明戈点了点头，说道：“天亮之前，货轮就将进入横滨港。等下，我会让手下做最后一次巡逻。” “放心吧，没什么异常。”船长指了下旁边那台仪器。 那是一台广域无线电探测仪，能够探测到几乎所有频段的无线电信号，包括舰艇上使用的对海搜索雷达。为了这次行动，雇主花重金，让张伯伦从黑市上买来这台设备，目的就是及时发现巡逻舰。 “这是什么？”多明戈指了下屏幕上的那个亮点。 “空中自卫队的预警机，在我们北面大约四百千米处。” “很常见吗？” “偶尔会遇到，不过我们已经靠近日本本土，遇到也不奇怪。” 多明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不想发生意外，能不能避开那架预警机？” “那是飞机，这是船。”船长看了眼多明戈。“预警机在东京湾南面，除非我们改道去别的港口，不然就绕不过去。” “e767，还是e-2d？” “屏幕上有。” 多明戈仔细看了一眼，从显示的信息来看，是一架e767。 这是日本空中自卫队特有的预警机，以波音767为平台，安装了e-3c的雷达系统，而且后期做过升级改进。相对与e-2d，其探测能力更强，搜索距离更远，还能同时监视跟踪数十个海面目标。 “放心吧，如果有事，战斗机早就出现了。” “战斗机？” 船长勉强笑了笑，因为他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到下面去看看，有异常立即联系我。”多明戈没有多问，他只是拿钱办事，问得太多没好处。 “带上这个。”船长把一部对讲机抛给了多明戈。 多明戈来到甲板上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已经赶到。 按照多明戈的安排，十二名雇佣兵分成三个小组，每组四人，两个小组沿着两侧的舷梯往船头方向行进，另外一个小组负责检查甲板上的舱门与集装箱之间的过道，确保船上没有外来人员。 货轮的航行速度很快，不过要登上这艘货轮，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有合适的运载工具，比如一台潜水推进器，多明戈能够徒手爬上货轮，然后干掉货轮上的所有船员。 有这种本事的，显然不止多明戈一个。 多明戈检查得很仔细，走到船头时，他停下了脚步。 夜空很晴朗，几乎没有云层，而且是下弦月，满天的繁星异常美丽。 多明戈看的不是夜空中的星星，他也无法确定前方那个闪烁的光点是不是星星。发出的光线很暗，还是银色的，与星星发出的光芒没有两样，而且闪烁的频率不是很高，确实向一颗挂在海天线上的星星。 盯着看了大约半分钟，多明戈才转开实现。 一直没有动，表明那是一颗星星。如果是一架飞行器，与货轮的相对位置会改变，也就会移动。 多明戈觉得自己有点多疑，不过他觉得，小心一点没有错。眼，从显示的信息来看，是一架e767。 这是日本空中自卫队特有的预警机，以波音767为平台，安装了e-3c的雷达系统，而且后期做过升级改进。相对与e-2d，其探测能力更强，搜索距离更远，还能同时监视跟踪数十个海面目标。 “放心吧，如果有事，战斗机早就出现了。” “战斗机？” 船长勉强笑了笑，因为他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到下面去看看，有异常立即联系我。”多明戈没有多问，他只是拿钱办事，问得太多没好处。 “带上这个。”船长把一部对讲机抛给了多明戈。 多明戈来到甲板上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已经赶到。 按照多明戈的安排，十二名雇佣兵分成三个小组，每组四人，两个小组沿着两侧的舷梯往船头方向行进，另外一个小组负责检查甲板上的舱门与集装箱之间的过道，确保船上没有外来人员。 货轮的航行速度很快，不过要登上这艘货轮，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有合适的运载工具，比如一台潜水推进器，多明戈能够徒手爬上货轮，然后干掉货轮上的所有船员。 有这种本事的，显然不止多明戈一个。 多明戈检查得很仔细，走到船头时，他停下了脚步。 夜空很晴朗，几乎没有云层，而且是下弦月，满天的繁星异常美丽。 多明戈看的不是夜空中的星星，他也无法确定前方那个闪烁的光点是不是星星。发出的光线很暗，还是银色的，与星星发出的光芒没有两样，而且闪烁的频率不是很高，确实向一颗挂在海天线上的星星。 盯着看了大约半分钟，多明戈才转开实现。 一直没有动，表明那是一颗星星。如果是一架飞行器，与货轮的相对位置会改变，也就会移动。 多明戈觉得自己有点多疑，不过他觉得，小心一点没有错。 第747章登船 随着货轮接近，唐旭宸回到水面下，送开了钢缆的锁紧器，两艘并排航行的潜水推进器同时开始加速。 货轮撞了上来，不过撞上的是连接两艘潜水推进器的钢缆。 因为锁紧器已经松开，潜水推进器的速度只有十六节，所以钢缆迅速绷紧。在钢缆的带动下，两艘潜水推进器开始向货轮的船体靠拢。在接近货轮舯部的时候，唐旭宸启动了安装在潜水推进器侧面，带有气压减震头的电磁铁，潜水推进器立即被吸了过去，紧紧帖在货轮的外科上。 此时，唐旭宸在水面下大约两米。 登上货轮容易，可是要在不被恐怖份子发现的情况下登上货轮，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旭宸首先提出进行空降，使用不会发出噪声的特种伞翼，尽可能降低开伞高度，同时控制船桥与货柜。只是范华东立即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甲板上有恐怖份子，还心血来潮的朝天上看了一眼，怎么办？此外，如果用直升机或者普通飞机进行空降，跳伞的高度不会超过三千米，飞机发出的噪声可能被船上的恐怖份子听到。如果提高跳伞高度，定位又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使用滑翔翼会产生噪音，还存在导航与定位问题，同样可能被船上的恐怖份子发现。简单的说，从空中进入货轮基本不可行，即便成功着陆，也要面对及时解除降落伞等困难。 从海面上逼近货轮，存在类似的问题。 剩下的，也就只有从海下接近了。 拿到货轮的船型图，范华东就提出了一个办法，利用潜水推进器靠近货轮，用钢索套住船首，然后爬上去。 这是一艘快速货轮，使用的是球形首。 里面没有装声纳，只是用来降低兴波阻力，提高船只的航行速度。 突出的球形首就像一个钩子，能够钩住钢索，起到固定作用，剩下的就是让潜水推进器固定在船壳上。 几个电磁铁就能解决问题。 虽然是货轮，但是船壳同样是钢板。因为没有像战舰那样做消磁处理，所以船壳本身就是一个强磁体。 当然，定位仍然是个问题。 现在是夜间，就算货轮上亮着航行灯，浮在海面上的行动人员也未必能及时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为此，范华东提出，让海自出动一架直升机，在货轮前方，利用预警机提供的导航信息始终与货轮保持相同的航向，然后用激光指示器照射货轮前方大约一千米的海面。只需要盯住那束激光，准确的说是能看到那束激光，行动人员就在货轮的航线上，从而确保用钢索挂住货轮。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有点像激光制导原理。 因为激光有很强的指向性，没有直接照射货轮，所以不会被货轮上的恐怖份子看到。即便受到大气影响，激光会在传播的过程中散射，也就有可能被恐怖份子察觉到，也会被当成海天线上的星光。 关键是，整个过程中，行动人员与直升机都能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有几百千米外的预警机为直升机提供导航信息。恐怖份子再精明，也不会把几百千米外的预警机发出的无线电当成威胁信号。 这套方案，真正的难度在于如何爬上货轮。 潜水推进器的速度最多只能达到十六节，而货轮的速度为二十四节，有八节，也就是大概每小时十五千米的速度差。在陆地上，这个速度不算快，只相当于慢跑。可是在水里，这个速度就不算慢了，海水的密度是空气的一千倍，产生的阻力更大，几乎相当于人类最快的游泳速度。 显然，行动人员不可能推着潜航器游泳。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降低下潜深度，缩短出水时间，以及挑选能力最强的行动人员首先登船。 范华东想让唐旭宸在“日向”号上坐镇指挥，只是唐旭宸没有答应。 经过几个小时的沟通，特别是在策划行动时表现出的能力，唐旭宸已经赢得了前田烊寿与菅野直太的信任与支持。更主要的是，在知道货轮上有一枚核炸弹之后，两位日本军人丝毫不敢怠慢。 真要出了意外，遭受打击的是日本，而不是中国！ 唐旭宸坚持参与行动，范华东也没办法。 首批登船的只有四人，除了唐旭宸与范华东，还有两名能力最强的行动人员。他们的任务是控制船桥，找到存放核炸弹的集装箱，把一个阻赛式无线电干扰设备装到集装箱上，防止恐怖份子遥控引爆炸弹。随后，直升机将把其他行动人员送上货轮，一举消灭货轮上的恐怖份子。 四个人不算多，但是只要占据有利位置，坚守五分钟不是难事。 为了以防万一，日本空中自卫队还出动两架携带反舰导弹的f-2战斗机，在货轮西面大约二十海里处待命。如果行动失败，比如唐旭宸他们没能坚持到其他行动人员到达，就立即发射反舰导弹击沉货轮。 首要任务是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其次才是击毙恐怖份子与控制货轮。 钢索放到极限之后，唐旭宸依附到了货轮的船壳上。 顶住强大的水流，唐旭宸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浮上了水面。 攀爬使用的也是电磁铁，分别固定在手掌与脚尖上，由一个简易触发装置控制，能把行动人员牢牢的固定在船壳上。 唐旭宸与一名行动人员在船尾登船，负责攻占与控制船桥。 范华东与另外一名行动人员在货轮中部登船，负责找到存放核炸弹的集装箱，安装无线电干扰设备。 钢缆的长度经过精心计算，确保两组人员的位置偏差不超过十米。 脱离水面之后，唐旭宸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在他爬上船尾甲板时，另外一名行动人员已经爬了上来，守住了通往船桥，以及尾部直升机起降平台的舷梯。 丢掉攀爬装置，唐旭宸取下硬壳式背包，取出了里面的武器装备。 甲板上有人，不过在船台前面。与几乎所有货轮一样，这艘集装箱货轮的船台也设在尾部，前方是放置集装箱的货物甲板。 做好准备，唐旭宸朝那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 根据获取的情报，这艘货轮总共只有二十七名船员，不过船上的空间，足够容纳数十名恐怖份子。此外，恐怖份子还有可能把一些集装箱改装成生活空间，因此无法估计出恐怖份子的数量。 只是，唐旭宸觉得不会太多。 虽然与李金明一样，唐旭宸也只是听说过“勾魂叉”雇佣军团，不是很了解，但是雇佣军在本质上是为钱卖命，与恐怖份子有天壤之别。如果只是一次运送任务，船上就不会有多少雇佣兵。 说白了，如果被发现了，有再多的恐怖份子也没用，一枚反舰导弹就能把这艘货轮送到海底。 听到脚步声与谈话声，唐旭宸立即停下脚步，示意跟在后面的行动人员藏起来。 是两名船员，也许其中一个是大副或者二副，因为他们在谈论到达横滨港之后卸载货物的事情。 他们径直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藏在旁边通道里的唐旭宸。 过了几秒钟，确认那两名船员已经走远，唐旭宸才叫上行动人员，继续向位于船台顶层的船桥前进。 这是一艘高度自动化的货轮，八名船员就能操控。 来到船桥外面，唐旭宸取出窥视镜，伸到窗户口，观察了里面的情况。 只有三个人，一个掌舵，一个站在控制台前面，还有一个端着咖啡。显然，端着咖啡的那个是船长。 货轮要在明天凌晨才进入横滨港，现在已是夜间，船长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也许，船长不是雇佣兵，而是岩崎达也的人。再过几个小时，货轮进入东京湾，他就会引爆核炸弹。 收回窥视镜，唐旭宸朝行动人员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然后拔出手枪，装上消声器。 行动人员也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然后抓住了舱门的把手。等到唐旭宸做好准备，他推开了舱门。 “噗……” “噗……” 唐旭宸首先开枪，击毙了站在控制台旁边的那名船员。行动人员几乎同时开枪，击毙了操舵的船员。 “举起手，举起手来！”唐旭宸大吼了一声，只是没有开枪击毙船长。 听到枪声，船长就回过头来，看到了用手枪瞄准他的唐旭宸，还有跟着进来的那名行动人员。 “把手举起来！”唐旭宸又喊了一声。 船长微微一愣，把咖啡杯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朝口袋摸去。 “噗……”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扣下了扳机。 “噗……” 行动人员也开了一枪。 连中两枪，船长后退一步，靠着舱壁倒了下去。 “别杀他！”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从船长的口袋里搜出了一部对讲机。 第一枪打中了船长的右肩，算不上是致命伤。只是受到视野影响，行动人员开的那一枪打中了船长的左胸。 船长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鲜血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 连续抽搐了几下，他就断气了。 心脏被枪弹打中，不死都不可能。 “妈的！” 行动人员有点恼火，他只是本能的朝船长开了一枪，却没想到会打中心脏。 “去关上舱门。”唐旭宸没有责备行动人员。船长的那个举动，很像是拔枪，任何人都会朝他开枪。 行动人员去把舱门关上时，唐旭宸已经取出了狙击步枪。 现在，他们得掩护范华东与另外一名行动人员。 在唐旭宸组装狙击步枪的时候，行动人员用吸盘固定住面向船首的一块窗户玻璃，然后划开了这面玻璃。随后，唐旭宸把狙击步枪架在了窗口后面的柜子上，行动人员则拿出了微光夜视望远镜。 此时，范华东已经爬上了货轮。名船员。行动人员几乎同时开枪，击毙了操舵的船员。 “举起手，举起手来！”唐旭宸大吼了一声，只是没有开枪击毙船长。 听到枪声，船长就回过头来，看到了用手枪瞄准他的唐旭宸，还有跟着进来的那名行动人员。 “把手举起来！”唐旭宸又喊了一声。 船长微微一愣，把咖啡杯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朝口袋摸去。 “噗……”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扣下了扳机。 “噗……” 行动人员也开了一枪。 连中两枪，船长后退一步，靠着舱壁倒了下去。 “别杀他！”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从船长的口袋里搜出了一部对讲机。 第一枪打中了船长的右肩，算不上是致命伤。只是受到视野影响，行动人员开的那一枪打中了船长的左胸。 船长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鲜血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 连续抽搐了几下，他就断气了。 心脏被枪弹打中，不死都不可能。 “妈的！” 行动人员有点恼火，他只是本能的朝船长开了一枪，却没想到会打中心脏。 “去关上舱门。”唐旭宸没有责备行动人员。船长的那个举动，很像是拔枪，任何人都会朝他开枪。 行动人员去把舱门关上时，唐旭宸已经取出了狙击步枪。 现在，他们得掩护范华东与另外一名行动人员。 在唐旭宸组装狙击步枪的时候，行动人员用吸盘固定住面向船首的一块窗户玻璃，然后划开了这面玻璃。随后，唐旭宸把狙击步枪架在了窗口后面的柜子上，行动人员则拿出了微光夜视望远镜。 此时，范华东已经爬上了货轮。 第748章亡命之徒 唐旭宸攻占船桥的时候，范华东就帖在船壳上。 因为甲板上有四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还两前两后，间隔距离超过十米，无法同时击毙他们，所以范华东没有立即爬上去。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范华东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是晚上，就算因为接近日本本土，船上的恐怖份子提高了警惕，也没有理由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所幸的是，那几名恐怖份子很快就走到了船头，很快又折返回来。 准确的说，从船头那边走过来的是另外四名恐怖份子，加上之前就在船头那边的四名恐怖份子，这艘货轮上至少有十二名恐怖份子。不算少，不过比之前预测的少一些，也许船舱里还有恐怖份子。 等到恐怖份子走开，范华东爬了上去。 迅速丢掉攀爬工具，范华东取出了装在硬壳背包里的卡宾枪等武器装备，以及一部核辐射探测仪。 干掉恐怖份子是其次的，首先得找到核炸弹。 做好准备，范华东钻进了两排集装箱之间的缝隙。与他一起行动的行动人员已经爬了上来，正在准备武器。 这艘货轮上，总共有上千个集装箱。 还好，这是一艘以快速运输为主的集装箱货轮。如果是一艘超级集装箱货轮，范华东他们就要面对上万个集装箱。 做好准备，范华东与行动人员相互在对方的胸前与后备上帖了一块荧光胶布。 那是用来分辨敌我的标志。 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唐旭宸只能看到人员的轮廓，无法分辨出敌我，因此需要一个明确的识别标志。 此时，船头上。 两批手下走到船尾附近时，多明戈才长出口气，朝站在身后，跟着他查看货物区的四名手下挥了挥手。 虽然多明戈的作风很硬朗，但是跟所有能够活到他这把年纪的雇佣兵一样，他有很严重的疑心病，特别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总会留意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且这种细致多此让他死里逃生。 粗心大意的雇佣兵根本活不了多久，有的连第一场战斗都无法完成。 “上校，我们要在日本呆多久？” “几个小时。” “为什么，难道不能多呆几天吗？” 多明戈看了眼李维斯，说道：“如果你喜欢日本的温泉，或者是日本女人，今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们在执行任务，明白吗？” 李维斯吐了吐舌头，没再多说什么。不仅是他，在所有军团成员眼里，多明戈都是一个死板的老古董。虽然没人否认多明戈的能力，更没人敢赤手空拳去挑战他，但是格斗技巧不代表个人能力，特别是对李维斯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即便是雇佣兵，也需要掌握高科技装备的使用技巧。如果能一架无人侦察机投下炸弹干掉目标人物，又何必拿着匕首去跟对方进行格斗呢？如果能够用计算机通过网络入侵银行的数据库，修改账户信息，又何必端着机关枪去抢银行呢？如果用一只携带窃听器的微型机器人就能获得关键情报，又何必花大力去抓捕与审讯呢？ 当然，在对待这份职业的态度上，李维斯这样的年轻人与多明戈也截然不同。 他们把这当成了正当职业，而且是一种靠个人能力就能赚大钱的职业，目的只是为了生活而赚钱，而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不会为了实现个人成就，或者是为了证明生命的价值而去杀人放火。 这是职业，而不是事业。 “上校？” 多明戈有点不耐烦，他很讨厌别人在他耳边嘀咕。 “完成任务后，我们能不能在日本多呆几天？” “我说过，这是任务，今后……” “小心！” 李维斯推了多明戈一下，多明戈的反应也很快，立即侧身卧倒，避开了从身后飞来的那把匕首。只是李维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根本来不及躲闪，锋利的匕首刺中他的咽喉，刺穿了脖子。 “噗……” “噗……” 随着枪声响起，旁边的两名刚刚回过神来的雇佣兵中枪倒地。 “噗……” 紧接着，队伍最后面的那名雇佣兵也被子弹打中。只是在他倒下时，枪声才从船尾那边传了过来。 因为及时卧倒，所以多明戈避开了那颗原本射向他的枪弹。 “砰——砰——砰……” 事发突然，多明戈根本没有考虑，立即拔出手枪，朝手枪声传来的地点连开几枪，同时滚出了舷梯。 他使用的是一把m1911a1手枪，枪声非常刺耳。 枪声，提醒了已经走到船尾的八名恐怖份子。 “妈的！掩护我。” 没等协同行动的行动人员回答，范华东就跳下了舷梯。 虽然不认识多明戈，但是听到了开始的对话，而且多明戈没有携带自动武器，范华东知道他是首领。 “哒哒哒……” 头顶上传来枪声，那名行动人员在朝船尾方向上的恐怖份子开火。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因为恐怖份子未必听到了唐旭宸用狙击步枪开火的枪声，也就未必知道船台已被控制。开枪把恐怖份子引过来，等于让恐怖份子暴露在唐旭宸面前，给唐旭宸创造了机会。 要不然，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付八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 范华东没有管那么多，他的目标是逃走的那名恐怖份子。 开始的时候，因为多明戈站在一块挡板后面，所以范华东只看到了站在他附近的四名恐怖份子，没有看到他。在多明戈带着手下走过来的时候，范华东他们就在两排集装箱之间的过道里，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没有抢先动手，只要被发现，他与那名行动人员就会被乱枪打死。 范华东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少计算了一名恐怖份子。 唐旭宸看得很清楚，问题是，他只有一次机会。 “哒哒哒……” 范华东的枪法很准，只是多明戈的身手也很矫健，几颗子弹都没能打中他。 多明戈没有开枪还击，还击也没用，反而会拖慢速度。他只有一把手枪，而且未必能打穿对方身上的防弹衣。对手使用的则是卡宾枪，就算多明戈穿了防弹衣，也未必能挡住步枪子弹。 只是，多明戈没能摆脱范华东，毕竟他比范华东大了十多岁。 核辐射探测仪上的指示灯突然亮了起来。范华东暗自一惊，那枚核炸弹肯定藏在下层甲板上的某个集装箱里面。 正是如此，那名恐怖份子才朝这边逃跑。 “老唐，我在下层甲板上，探测到了核辐射。” “下层甲板？” “那个家伙肯定是首领，必须阻止他。” “明白，马上赶到。”唐旭宸立即明白了过来。遭到突然袭击，恐怖份子的首领肯定会去引爆核炸弹。 “我去协助老范。”那名行动人员没让唐旭宸离开。 “小心点。”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跑出了船桥。 甲板上的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八名恐怖份子已被击毙四名，其中三个是被唐旭宸用狙击步枪干掉的。只是，另外四名恐怖份子已经发现了船桥上的狙击手，藏在了集装箱之间的缝隙里面，没再给唐旭宸机会，也没有让那名行动人员获得机会。双方都在开火，不过只是在浪费子弹。 多明戈跑得很快，他不是去引爆炸弹，他也无法引爆炸弹。 货轮上的两条救生艇放在船尾，其中一条是机动艇。虽然没看清楚袭击他的敌人，但是多明戈并不笨。能够悄无声息的登上货轮，还能突然发动袭击，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就用匕首与手枪干掉三名雇佣兵的人，绝对很厉害。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肯定是冲着货轮上的那件物品来的。 多明戈没想逃跑，他的目的是取出放在机动艇里的机关枪。 那挺机关枪就是为意外准备的，而且去船尾比去下面的船舱更近。 多明戈跑得很快，不过没有放松警惕。 开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最后一颗子弹是从船尾那边飞来的，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占领了船尾。 当那个身影突然出现时，多明戈立即做出反应。 “砰——砰——砰……” “噗噗噗……” 从船桥上跑下来的那名行动人员的反应也很快，只是在举起冲锋枪开火前，他稍微迟疑了一下。 不是他没有准备好，而是需要看清楚跑来的人是谁。 冲锋枪的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附近的集装箱上面，那名行动人员也倒了下去。 突然遭遇敌人，多明戈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哒哒哒……” 枪声从后面传来，子弹打在了多明戈右边的集装箱上。 “站住，丢掉手枪！” 多明戈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处在两个集装箱之间，附近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身后的敌人不会给他继续逃跑的机会。 “丢掉手枪！”范华东又大喊了一声。 多明戈首先举起右手，他是左撇子，随后才放下持枪的左手，同时缓缓弯下腰，做出了放下手枪的动作。 这只是一个迷惑对手的动作。 在手枪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多明戈突然转身滚开，而且举枪瞄准身后的范华东。 “砰——” “哒哒哒……” 显然，多明戈低估了范华东。在他转身的时候，范华东立即蹲下，同时把卡宾枪里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那把m1911a1手枪只剩下一颗子弹，而范华东的卡宾枪里还有十多颗子弹。 “妈的！” 走上前去，范华东首先踢开了掉在多明戈旁边的手枪。多明戈已经死了，十几颗枪弹全都打在了他的上半身。 那名行动人员也已阵亡，致命一枪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范华东没有迟疑，朝前方的楼梯跑去。 露天甲板上的战斗还没结束，剩下的四名恐怖份子还在负隅顽抗，唐旭宸与那名行动人员没有占到优势。 随着范华东的加入，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占领了船尾。 当那个身影突然出现时，多明戈立即做出反应。 “砰——砰——砰……” “噗噗噗……” 从船桥上跑下来的那名行动人员的反应也很快，只是在举起冲锋枪开火前，他稍微迟疑了一下。 不是他没有准备好，而是需要看清楚跑来的人是谁。 冲锋枪的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附近的集装箱上面，那名行动人员也倒了下去。 突然遭遇敌人，多明戈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哒哒哒……” 枪声从后面传来，子弹打在了多明戈右边的集装箱上。 “站住，丢掉手枪！” 多明戈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处在两个集装箱之间，附近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而身后的敌人不会给他继续逃跑的机会。 “丢掉手枪！”范华东又大喊了一声。 多明戈首先举起右手，他是左撇子，随后才放下持枪的左手，同时缓缓弯下腰，做出了放下手枪的动作。 这只是一个迷惑对手的动作。 在手枪即将触及地面的时候，多明戈突然转身滚开，而且举枪瞄准身后的范华东。 “砰——” “哒哒哒……” 显然，多明戈低估了范华东。在他转身的时候，范华东立即蹲下，同时把卡宾枪里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那把m1911a1手枪只剩下一颗子弹，而范华东的卡宾枪里还有十多颗子弹。 “妈的！” 走上前去，范华东首先踢开了掉在多明戈旁边的手枪。多明戈已经死了，十几颗枪弹全都打在了他的上半身。 那名行动人员也已阵亡，致命一枪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范华东没有迟疑，朝前方的楼梯跑去。 露天甲板上的战斗还没结束，剩下的四名恐怖份子还在负隅顽抗，唐旭宸与那名行动人员没有占到优势。 随着范华东的加入，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第749章核炸弹 海上自卫队的直升机到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虽然中枪的行动人员被立即送上直升机，但是在此之前，他的心脏就已停止跳动。 十三名恐怖份子，还有船桥里的三名船员被击毙，其余船员被送往“日向”号。在处理了核炸弹之后，将由海上自卫队接管这艘货轮。只是能不能妥善处理核炸弹，还存在很大的疑问。 核辐射的强度并不高，不过这不是好事。 “里面有铅板。”负责鉴定的行动人员给出了唐旭宸预料之中的答案。“厚度肯定在十厘米以上，所以我们不能打开集装箱。” “必须搞清楚集装箱里面的情况。” “只能在箱体上开一个孔，外面用铅板焊出一个隔离区域，由小型机器人把摄像探头送进去。” “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最多四十五分钟。” “动手吧。” 那名行动人员没有罗嗦，立即去找人协助。 唐旭宸把范华东叫了过来。“联系‘日向’号，需要一架大型直升机，最好是载重能力在十吨以上的。让他们尽快准备好，在我们这边确定了核炸弹的性质之后，才能决定处理方式。如果无法拆除核炸弹，也无法阻止核炸弹爆炸，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直升机把核炸弹送往远海。” “ch-53？”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等范华东离开，唐旭宸去找到了那几名负责甄别恐怖份子身份的行动人员。 “带队的叫多明戈，‘勾魂叉’军团副司令，前海豹突击队员，不过在十多年前就从美军退役。”行动人员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上面是田皓桐发来的资料。“其他几名恐怖份子也是‘勾魂叉’军团的雇佣兵，不过主要是新人。与老李提供的线索一样，他们不是我们要找的恐怖份子。” 唐旭宸看了那名行动人员一眼，认真阅读了田皓桐发来的资料。 “或许……” “检查过他们的个人物品了吗？” “检查过了，这是我们在甲板下面找到的手机。对比过上面的指纹了，应该是多明戈的手机。没有在他的尸体上，也没在他被击毙的地方，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很可能是他在逃跑时故意丢掉的。”那名行动人员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上面有一条短消息，我觉得是关键线索。” 唐旭宸已经掏出那部手机，正在看那条短信息。 一个地点的名字与一个时间。唐旭宸没多罗嗦，马上打开平板计算机，把地点名称输入了搜索器。总共有数十万条相关内容，不过在唐旭宸加入几个关键词之后，搜索结果减少到了几千过。接下来，唐旭宸利用出现在首页的几个搜索结果，查到一个离羽田国际机场不到两千米的地点。 “老唐。”范华东走了过来。“安排好了，海自将在一个小时之内准备好直升机，听我们调遣。”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范华东。 “这是什么？” “在多明戈的手机里找到了一条短信息，这是搜索结果。” “地址？”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是一家咖啡店，不过只有名字，没有具体地址，所以我只能在网上进行搜索。” “等等……这家店离羽田国际机场很近。” “这只是我的判断。” “你的判断没有错。”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战斗开始前，多明戈与一名恐怖份子提到，货轮到达横滨港之后，他们将在几个小时内离开日本。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机票。” “你是说……” “显然，这是一个接头地点，有人会把机票送过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还有，货轮在天亮前到达横滨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多明戈他们将在上午到达羽田国际机场。如果接头地点是一家咖啡店，那就肯定是一家卖早餐的咖啡店，你应该加入这个关键词。” “这家咖啡店也卖早餐。” “那就肯定是他们的接头地点了。”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对方也不可能来找我们。”： “如果我们是多明戈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到是个办法。 范华东朝一名身材魁梧的行动人员吹了声口哨，等他走过来，才对唐旭宸说道：“小壮的身材跟多明戈差不多，稍微矮了一点，不过坐下后就不那么明显了。让他冒充多明戈，肯定没问题。” 唐旭宸打量了那名行动人员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我去给老木打电话，让他准备好3d打印机。” “不，你直接带小壮去找老木，抓捕那个接头人的行动又老木负责，你提供协助。” “可是……” “在这方面，老木不比我差，而且他更加了解日本。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还得向首相汇报情况。” 唐旭宸提到日本首相，范华东就没再多说什么。 几分钟后，范华东跟绰号“小壮”的庄小刚登上了直升机。 此时，唐旭宸找到了一名擅长使用高科技设备的行动人员，让他用两个摄像头组成一台三维摄像机，给多明戈的尸体拍了一些照片，主要是不同角度的面部特写，然后把这些照片发给田皓桐。在经过专业技术人员处理之后，这些照片将转化为三维图像。再结合庄小刚的面部特征就能用3d喷塑打印机制作出人皮面具。 等唐旭宸忙完的时候，集装箱那边有了进展。 行动人员首先用铅板在集装箱的一角焊接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形成屏蔽区，然后用遥控机器人在箱体上钻出一个窟窿，再把一根光纤探头伸了进去。因为有铅板遮挡，所以泄露的核辐射并不强。 “老唐，你来得正好。” “进去了？” 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把光纤探头的控制端交给了唐旭宸。 小屏幕上的图像有点模糊，而且是黑白画面，不过看得出来，集装箱中间拜访着一个很大金属柜，而且是用铅板制成。此外，集装箱的六个面都用铅板增强，厚达十厘米，足以屏蔽掉大部分核辐射。 “看右下角。” “这是什么？” “里面的温度。” 唐旭宸知道那是温度读数，只是不清楚是集装箱里面的温度，还是外面的温度。 “三十九摄氏度，而现在的环境气温还不到二十摄氏度，相差了二十摄氏度。” 唐旭宸朝行动人员看了一眼，让他说清楚点。 “显然，那个柜子里装的就是核原料，而且是很多核原料。核原料会自然衰变，同时释放出热量。”行动人员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很不正常。金属柜里的温度肯定更高，也许高达数百摄氏度。果真如此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些核原料正在进行链式反应，不是核爆炸，没有那么猛烈，是缓慢的，不过持续不断的链式反应。” “然后呢？” “如果金属柜里装了**，特别是对温度敏感的**，那么在链式反应达到临界点之后就会引爆**。” “也就是说，这枚炸弹根本没有引信，而是靠链式反应产生的热量引爆？”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又说道：“因为核原料的纯度、质量与堆放方式会对链式反应产生影响，所以只要知道这些条件，一名核物理学家就能计算出达到临界点的时间，也就能够准确控制炸弹的引爆时间。” “妈的！”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推测。” “先把上面的集装箱清空，做好吊运准备。”唐旭宸可不这么认为，因为这艘货轮进入横滨港，以及卸下货物的时间也是确定的，而岩崎达也在核电站工作过，所以不用为炸弹安装引信，可以用这种办法让炸弹在横滨港的码头上爆炸。正是如此，“海神信使”号才准时来到这里。 接下来，唐旭宸联系了“日向”号上的前田烊寿，让他把直升机派过来。 只是，前田烊寿提出了一个疑问，即唐旭宸没有打开集装箱，甚至没有看到那个金属柜里的核炸弹，如何肯定核炸弹无法拆除？ 显然，唐旭宸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虽然唐旭宸坚持立即处理掉这枚核炸弹，毕竟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直升机把核炸弹运送到一千多千米之外，并且让核炸弹沉入上万米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使得产生的放射性污染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前田烊寿没有答应，坚持首先搞清楚核炸弹的情况，在确定无法拆除炸弹之后再运走。 前田烊寿还提到，这是首相的意思，而且首相需要确凿证据。 既然是山口野司的意思，唐旭宸也没再坚持。他也知道，山口野司下令提高了日本的反恐警戒级别，消息已经扩散，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核威胁已经过去，日本的经济与金融都将遭到重创。如果能够拆除核炸弹，就能证明恐怖威胁已经过去，山口野司也就有办法稳住日本的局势。 在唐旭宸提出没有专业人员与专业工具之后，前田烊寿立即表示，海自已经准备了一支专业部队，还准备好了专业人员。 唐旭宸也就顺水推舟，把“海神信使”号移交给了海上自卫队。 其实，到这个时候，已经能够肯定，他们找到的不是之前追查的核武器，而是岩崎达也搞出来的脏弹。 就算解除了核炸弹，调查也没结束。 如果不考虑核炸弹的威胁，唐旭宸此时就会前往东京，与木林森一起行动，逮住那个跟多明戈接头的人。虽然“勾魂叉”军团只是负责运送脏弹，但是其他知情者都死了，查明雇佣兵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获得线索的唯一办法。如果岩崎达也被人利用了，那就更得调查他请来的雇佣兵。 其实，有很多迹象表明岩崎达也被人利用了。没有打开集装箱，甚至没有看到那个金属柜里的核炸弹，如何肯定核炸弹无法拆除？ 显然，唐旭宸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虽然唐旭宸坚持立即处理掉这枚核炸弹，毕竟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直升机把核炸弹运送到一千多千米之外，并且让核炸弹沉入上万米深的马里亚纳海沟，使得产生的放射性污染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前田烊寿没有答应，坚持首先搞清楚核炸弹的情况，在确定无法拆除炸弹之后再运走。 前田烊寿还提到，这是首相的意思，而且首相需要确凿证据。 既然是山口野司的意思，唐旭宸也没再坚持。他也知道，山口野司下令提高了日本的反恐警戒级别，消息已经扩散，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核威胁已经过去，日本的经济与金融都将遭到重创。如果能够拆除核炸弹，就能证明恐怖威胁已经过去，山口野司也就有办法稳住日本的局势。 在唐旭宸提出没有专业人员与专业工具之后，前田烊寿立即表示，海自已经准备了一支专业部队，还准备好了专业人员。 唐旭宸也就顺水推舟，把“海神信使”号移交给了海上自卫队。 其实，到这个时候，已经能够肯定，他们找到的不是之前追查的核武器，而是岩崎达也搞出来的脏弹。 就算解除了核炸弹，调查也没结束。 如果不考虑核炸弹的威胁，唐旭宸此时就会前往东京，与木林森一起行动，逮住那个跟多明戈接头的人。虽然“勾魂叉”军团只是负责运送脏弹，但是其他知情者都死了，查明雇佣兵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是获得线索的唯一办法。如果岩崎达也被人利用了，那就更得调查他请来的雇佣兵。 其实，有很多迹象表明岩崎达也被人利用了。 第750章措不及防 “小田，收到了吗？” “收到了。” “你得找国土安全局或者军情局，把我发给你的影像与那些数据交给他们，让他们估算出这枚脏弹的大致爆炸时间。” “好的，我马上安排。” “结果出来后，发给我。” “没问题。” “就这样，我去找老木，有消息了再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登上了前来接他的直升机。 在海上自卫队的专家接手之前，唐旭宸已经获得了一些关键数据，比如那个金属柜的表面温度在半个小时内提高了差不多三十摄氏度。此外，行动人员还设法把一个小型核辐射仪送了进去，确认金属柜外表面的辐射强度是集装箱外表面的一千多倍，即集装箱内部的核辐射足以致死。 这些，都足以证明，金属柜里有大量核原料。 唐旭宸要搞清楚的是，那枚脏弹会在什么时候引爆。 因为不知道金属柜里装填的是哪种**，所以即便有了这些信息，也只能估计出一个大致的引爆时间。 当然，这枚核炸弹在什么时候引爆，已经不重要了。 海上自卫队封锁了这片海域，禁止任何船只靠近，还对最近的八丈岛做了疏散，开始转移岛上的居民。在唐旭宸离开前，货轮就以转向，以十多节的速度向南航行，所以就算脏弹爆炸，也不会对日本本土构成威胁。最多会污染爆炸点附近的海域，使其在几个月之内不益让船只与飞机通过。强大的洋流会迅速稀释受到污染的海水，相对于整个太平洋，那点污染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在冷战时期，美国、苏联、法国与英国在太平洋上进行了上千次核试验。至于蜥蜴在受到核辐射之后长到摩天大厦那么大，还能喷出火焰，那只是电影虚构出来的东西。 直升机起飞后，唐旭宸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简要汇报了行动结果。 其实不用唐旭宸说得太明白，前田烊寿肯定会向首相做简报，把整个行动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一遍。 因为已经找到核炸弹，击毙了所有恐怖份子，控制住了局势，所以对山口野司来说，这次行动已经告已段落。 只是对唐旭宸来说，调查行动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他把之前的调查行动重新疏理了一遍，特别是找到的那些线索。虽然已经证明，拦截下来的是一枚脏弹，不是核武器，也与中国失窃的核原料无关，但是里面有很多疑点，或者说是无法合理解释的地方。 比如，岩崎达也为什么要扯出黑田文奄？ 当然，也许是为了报复黑田文奄。理由也很简单，在岩崎家族完蛋之前，黑田文奄毫无理由的斩断了跟岩崎家族的关系，还为此放弃了每年一亿美元的收入，可以说是背叛的岩崎家族。 又比如，黑田文奄在遭到审讯的时候，提到了一个代号“独眼野狼”的情报人员，而木林森与田皓桐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甚至无法证明情报本部确实这名情报人员。问题是，这只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吗？ 正常人在遭到拷问时，有可能顺着拷问者的意愿交代一些虚假信息。可是，黑田文奄没有在遭到拷问之后交代出这个人，而是在命根子即将被剪断的时候才说了出来，不像是胡编乱造。 最重要的，失窃的黑原料依然下落不明。 肯定得重新审问黑田文奄，只是飞往古巴要十多个小时，而抓捕那名为雇佣兵送机票的接头人员只需要几个小时。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木林森已经制作好了人皮面具，正在给庄小刚化妆易容。 “我去踩过点，咖啡店在闹市的路口，附近有很多写字楼，所在在那里吃早饭的人肯定不少。此外，咖啡店对面就是地铁站，有直接通往机场的地铁，附近还有四个公交车站与两个停车场，是个非常理想的接头地点。”范华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是你们，也会选择那里。” “从横滨港乘车到羽田国际机场需要多少时间？”唐旭宸对木林森问了一句。 “最多一个小时，即便高速公路上的车辆比较多，也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因为货轮计划在天亮前进港，还没到交通高峰时段，所以按一个小时计算就够了。到达的时间，应该在八点左右。” “那么，小壮在八点整进入咖啡厅。” 庄小刚点了点头，木林森已经向他说明了这次行动。 “小范，你开车送小壮过去。装扮成多明戈的手下，不要下车。到时候戴上墨镜，别朝咖啡店张望。”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木，你提前十五分钟进入咖啡店。” 木林森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盯住行踪可疑的人员，在接头人出现之后跟你联系。” “不用，我在咖啡店外面。最多等半个小时，如果接头人员在八点三十分没出现，小壮就立即离开咖啡店。”唐旭宸把目光转向范华东，说道，“到时候，你把车开过来，接小壮离开。” “就这么结束了？”范华东有点惊讶。 “当然没有，这只是必要的安排。”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有那么多的自卫队官兵参与行动，我们无法保证消息没有泄露。如果消息已经走漏，接头人员不但不会主动去跟小壮打招呼，还会安排手下藏在附近。只要发现小壮不是多明戈，他就会溜走，甚至会让手下干掉小壮。” “这……” “所以我们必须有所提防。小壮，你得穿上防弹衣，最好加一层陶瓷板。” “明白。”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对范华东说道：“如果走到这一步，接上小壮后，别开太快，即便被跟踪也不要慌张。”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有人跟踪你们，你得设法把他引到一个偏僻点的地方，最好是附近某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我会跟着你们，在我打了电话之后，跟我一起行动。”又对范华东说了两句，唐旭宸才把目光转向木林森。“如果接头人在咖啡店里，他肯定会在小壮后面离开。老木，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木林森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记住，抓活的。不管是接头人，还是接头人的手下，至少得抓一个活口，我们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得线索。” 做好部署，唐旭宸才跟着木林森去了存放武器装备的房间。 此时，古巴哈瓦那。 进入港口之前，原本折叠起来收在快艇两侧的几块挡板已经升起，不但遮挡住了快艇后面的直升机甲板，还改变了快艇的外形，使起成为了一艘看上去非常现代化，似乎是一艘很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豪华游艇。 虽然古巴不是富裕的发达国家，但是在哈瓦那，豪华游艇并不少见。 快艇朝码头驶去时，李啸东来到了外面的舷梯上。 虽然不是团队的核心成员，但是李啸东是五名中队长中的一个。因为范华东是行动部队的大队长，所以他的地位仅次于核心成员。其实，他本来就是范华东的部下，在离开特种部队之后投奔了范华东。 与很多行动人员一样，李啸东将其当成职业，而不是事业。 对这份职业，他很满意。 虽然在军情局直属特种部队服役时，李啸东就很满足了，每年数十万的收入，不但足够养活全家人，还能让妻子当全职太太，并且过上富足的生活。但是在加入团队后，李啸东才发现天外有天。做的仍然是以前那些事情，只是比以往辛苦了很多。收入还是几十万，只不过是美元。 当然，李啸东相信，他现在做的事情更有意义。 游艇缓缓靠上码头，一名码头工人跑了过来。 是个古巴人，至少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当地人。在李啸东眼里，古巴人跟其他拉美国家的人没什么区别。 当然，本来也没区别，都是白种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后裔。 码头上很冷清，除了那名码头工人，没有第二个身影。 李啸东有点奇怪。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来古巴，但是在此之前，他去过别的港口，比如拿骚。在那边的游艇码头，只要有游艇靠岸，保证会有很多人同时出现，大部分是一些搬运工，还有一些穿着破烂的孩子。 有游艇的富人，在给小费的时候一般不会太吝啬。 富人不在乎的小钱，很有可能就是一家穷人的晚餐来源。 虽然古巴不是巴哈马群岛，但是也有不少穷人。 这个时候，两名行动人员来到了甲板上，准备抛出缆绳。 确实很不对劲。 李啸东拍了拍旁边的舱壁，让下面的两名行动人员不要把黑田文奄押出来。只是，他没有阻止甲板上的行动人员。 一前一后两根缆绳抛了出去，准确套住了码头上的绳桩。 与此同时，操控快艇的行动人员关闭了发动机。 那名码头工人固定好了缆绳，却没有跑过来搭上栈桥，而是立即转身跑开了。 不好！ “哒哒哒……” “哒哒哒……” 在李啸东猛的反应过来时，枪声响了起来，两挺机关枪同时开火，站在甲板上的两名行动人员立即中枪倒下。 李啸东的反应很快，立即爬了下来，枪弹落在了他身后的舱壁上。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挺机枪还在扫射，而且对准了驾驶舱。由复合材料制成的上层建筑根本挡不住重机枪的子弹，操控快艇的行动人员被打成了筛子。 李啸东爬进了驾驶舱，朝丢在角落里的背包爬了过去。 那是他的背包，里面有一部卫星电话。 听到敌人跳上快艇，落在甲板上的声响，李啸东加快了速度。 他翻出了卫星电话，拨了紧急呼叫号码。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被推开。 “哒哒哒……” 在他转过身来时，敌人就扣下了扳机，根本没有给他开火还击的机会。那边的游艇码头，只要有游艇靠岸，保证会有很多人同时出现，大部分是一些搬运工，还有一些穿着破烂的孩子。 有游艇的富人，在给小费的时候一般不会太吝啬。 富人不在乎的小钱，很有可能就是一家穷人的晚餐来源。 虽然古巴不是巴哈马群岛，但是也有不少穷人。 这个时候，两名行动人员来到了甲板上，准备抛出缆绳。 确实很不对劲。 李啸东拍了拍旁边的舱壁，让下面的两名行动人员不要把黑田文奄押出来。只是，他没有阻止甲板上的行动人员。 一前一后两根缆绳抛了出去，准确套住了码头上的绳桩。 与此同时，操控快艇的行动人员关闭了发动机。 那名码头工人固定好了缆绳，却没有跑过来搭上栈桥，而是立即转身跑开了。 不好！ “哒哒哒……” “哒哒哒……” 在李啸东猛的反应过来时，枪声响了起来，两挺机关枪同时开火，站在甲板上的两名行动人员立即中枪倒下。 李啸东的反应很快，立即爬了下来，枪弹落在了他身后的舱壁上。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挺机枪还在扫射，而且对准了驾驶舱。由复合材料制成的上层建筑根本挡不住重机枪的子弹，操控快艇的行动人员被打成了筛子。 李啸东爬进了驾驶舱，朝丢在角落里的背包爬了过去。 那是他的背包，里面有一部卫星电话。 听到敌人跳上快艇，落在甲板上的声响，李啸东加快了速度。 他翻出了卫星电话，拨了紧急呼叫号码。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被推开。 “哒哒哒……” 在他转过身来时，敌人就扣下了扳机，根本没有给他开火还击的机会。 第751章真实面目 田皓桐跑过来的时候，宫浩宁把一副耳机递了过去。 “联系老唐了吗？” “已经联系上了，在线上。” “老唐？” “我在。” “李啸东拨打的紧急呼叫电话，肯定是古巴那边出事了。” “我知道，我们在古巴还有行动人员吗？”唐旭宸表现得很冷静。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慌乱。 “有，我已经联系了，不过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宫浩宁说了一句。 “把他们派过去，不过不要惹上麻烦。如果警察首先赶到，就不要直接介入，设法买通负责调查的警长。” “明白。” “为快艇定位。” “没有用。”罗琳琳开口说道，“快艇的定位信号刚刚消失，袭击者肯定找到了藏在快艇上的卫星定位设备。” “妈的！” “老唐？” “欧阳他们在哪？” “在飞往日本途中，而且飞机已经起飞几个小时。”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让他返回古巴，负责那边的行动。不管有什么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好的，我联系他。” “你得给我安排一架能够直飞古巴的飞机。等我们抓住跟多明戈接头的人员，会视情况决定是否去古巴。” “老李与小鬼即将到达东京，他们那架商业飞机能直飞古巴，比我另外安排更快。” “行，联系老李。还有，记得告诉他，加强审问力度，撬开岩崎真武的嘴，把知道的全都吐露出来。” “明白。” “就这样，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木林森等人叫了过来，让他们准备出发。从东京市区赶往羽田国际机场需要一些时间。 此时，哈瓦那港的游艇码头上。 战斗已经结束，几名武装人员把尸体从船舱里搬了出来，在搜出武器装备之后，直接丢进了港湾。 一名中年人站在直升机甲板上，这里摸一摸，那里敲一敲，似乎对这艘快艇很有兴趣。 武装人员中，只有他没戴面罩，也只有他没携带自动武器。 “松下君，你来得很及时。” 听到这话，中年人转过身来。爬上舷梯，朝他走来的是重获自由的黑田文奄。 “让你受苦了。” 黑田文奄笑了笑，走过去，抽出了别在中年人腰上的匕首。黑田文奄的脸色很难看，只是匕首从面前晃过时，中年人一点都不惊慌。 “啊——” 黑田文奄突然一声大叫，同时挥出了匕首。只是匕首没有刺向面前的中年人，而是扎在了他自己的右腿上。 “啊——” 随着惨叫声，黑田文奄在右腿上划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然后伸手从伤口里扣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型触发式跟踪定位装置！ 中年人不动声色的看着黑田文奄，直到他把匕首递过来。 “如果你再来晚一点……” “晚不了，我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这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提着急救箱跑了过来。黑田文奄后退两步，靠到了舱壁上，然后架起右腿，让武装人员帮他缝合伤口。 那个跟踪定位装置有一个触发开关，启动之后才会发出无线电信号。虽然作用距离只有几百米，但是足够被提前埋伏在港口里的武装人员发现，并且精确定位，找到他所在的那艘游艇。 缝合了大腿上的伤口，黑田文奄又脱掉了裤子，处理命根子上的伤口。 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笑什么？” “看样子，你下半辈子都做不了男人了。” “如果这次行动成功，别说做不成男人，就算丢掉性命也无所谓。松下武藏，你会让我失望吗？” “你说呢？” 黑田文奄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一支车队来到码头上，有三辆越野车与一辆卡车。 在武装人员把卡车上的货物卸下来的时候，黑田文奄与那个叫松下武藏的中年人已经来到了栈桥旁。 货物是个规格与棺材相似的大箱子，八名强壮的武装人员才勉强抬了起来。 武装人员把箱子抬到快艇上，松下武藏让他们停下，打开了箱盖，由黑田文奄检查了里面的东西。 “怎么样？” “很好，松下，你没让我失望。” “开始吗？” 黑田文奄回头看了眼松下武藏，然后点了点头。 松下武藏没再多问，让武装人员把箱子抬进了船舱，然后朝站在码头上的其他武装人员挥了挥手。 很快，所有武装人员登上快艇，撤掉了栈桥，收起了缆绳。 这艘快艇的续航距离超过一万海里，剩下的燃油足够航行数千海里，用不着在哈瓦那港补充燃油。 再说了，警察即将赶到，得尽快离开。 在快艇离开码头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那辆被武装人员抛弃的卡车下面溜了出来。 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东方女人。 她迅速藏到了卡车两个后轮胎之间，在她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武装人员。 快艇上的武装人员没有注意到她，其实根本没有留意码头上的情况。 看到快艇开走，她钻出来，还把那名昏迷的武装人员拖了出来。 此时，远方传来了警笛声。 开始的战斗，肯定惊动了附近的警察。 她没有迟疑，把武装人员绑好之后，塞到了最后面那辆越野车的后备厢里面，然后驾驶越野车离开了码头。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转向。 在另外一家商务飞机上，李金明已经进入关押岩崎真武的舱室。 虽然一个小时后就将到达羽田国际机场，但是接到田皓桐的电话之后，李金明决定立即审讯岩崎真武。 这次，他没有殴打岩崎真武。 之前殴打岩崎真武，也只是为了让岩崎真武开口，而不是真的想打死岩崎真武。 李金明一向理智，从不做不理智的事情，更不像欧阳凤鸣那样容易受情绪控制。 把岩崎真武弄醒之后，李金明把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肯定是睡得有点迷糊，喝了一口水之后，岩崎真武才猛然反应过来，然后转过头，还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枚脏弹，而且击毙了押送的雇佣兵，控制了‘海神信使’号，还即将拆除脏弹。” 岩崎真武冷冷一笑，说道：“那枚炸弹无法拆除。” “是吗？” “虽然我不懂技术，但是我知道，那枚炸弹无法拆除，时间一到就会引爆。” 李金明点了点头，然后在麦克风上敲了两下，提醒监听的谭滔，立即把这条信息发给田皓桐。 “你们无法阻止炸弹爆炸，你们什么都做不了。” “没错，我们也许无法阻止炸弹爆炸，但是肯定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现在，那艘货轮离日本本土有数百千米。” 岩崎真武微微一愣，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金明。 “岩崎达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为他卖命，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你无法理解，像你这样的中国人，永远无法明白‘忠诚’的含义。” “岩崎智子呢？” “什么？” “一个除了性别与年龄，其他方面与你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当然，你肯定知道，至少听说过她。” “她是家族的叛徒。” “她根本不是岩崎家族的人，你也一样。”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调查过你，四年前，你与一个女人订婚，只是不久之后，她突然失踪了。秘鲁警方花了几个月搜边了种植园附近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她，甚至没找到半点线索。如果我没猜错，她被埋在种植园里的某块空地下面。” 岩崎真武沉默了。 “是你杀了她，因为当时岩崎家族遭受灭顶之灾，岩崎达也的妹妹与女儿惨死，还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哥。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岩崎达也决定复仇，而你义无返顾的开始协助他。为了向岩崎达也表明忠诚，你亲手杀了未婚妻。”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你为此后悔过吗？” 岩崎真武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李金明，只是眼眶里浮现出了泪水。 “你们已经失败了，就算脏弹爆炸，也只会污染太平洋的海水。”李金明站起来，拔出手枪，说道，“如果你肯老实交代，我会给你一个了断，让你去见惨死的未婚妻，或者是誓死追随的岩崎达也。如果你认为打死不招就能得到什么，我向你保证，你能得到的将是长达数十年的悔恨。” “你……” “我不会让你死，甚至连自杀都办不到。我会把你关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你好好的活着。我甚至会找来营养家，精心安排你的饮食，让你长命百岁，至少不会让你在我前面去见上帝。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我会派人每天对你说一遍开始的那番话，还会找来你未婚妻的照片，放在你面前……” “杀了我，杀了我！” “你想死，可以。”李金明拉了下手枪的套筒，然后退出弹匣，把手枪放到了岩崎真武的大腿上。“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我就松开你的双手。我不会再来找你，等待你的将是几十年的折磨！” 岩崎真武咬紧牙关，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把手枪上。 “想好了吗？” 岩崎真武没有开口，似乎没有做出决定。 李金明长出口气，伸手去拿手枪。 “不！” “说，还是不说！？” “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金明点了点头，掏出香烟。“抽烟吗？” 岩崎真武也点了点头，李金明点上一根香烟，塞到他嘴上。 抽了半根烟，岩崎真武终于开始招供，准确说是讲述。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到达那家咖啡店附近。唐旭宸与木林森在一辆车上，范华东与庄小刚在一辆车上。 木林森首先去了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与一份早餐。 他的装扮与大企业的白领没什么两样，没有半点破绽。 在服务员把早餐送过来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咖啡厅，木林森立即注意到他，因为他的神色有点匆忙，特别是在走进咖啡店的时候，立即张望了一番，看上去似乎在寻找某个人。返顾的开始协助他。为了向岩崎达也表明忠诚，你亲手杀了未婚妻。”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你为此后悔过吗？” 岩崎真武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李金明，只是眼眶里浮现出了泪水。 “你们已经失败了，就算脏弹爆炸，也只会污染太平洋的海水。”李金明站起来，拔出手枪，说道，“如果你肯老实交代，我会给你一个了断，让你去见惨死的未婚妻，或者是誓死追随的岩崎达也。如果你认为打死不招就能得到什么，我向你保证，你能得到的将是长达数十年的悔恨。” “你……” “我不会让你死，甚至连自杀都办不到。我会把你关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你好好的活着。我甚至会找来营养家，精心安排你的饮食，让你长命百岁，至少不会让你在我前面去见上帝。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我会派人每天对你说一遍开始的那番话，还会找来你未婚妻的照片，放在你面前……” “杀了我，杀了我！” “你想死，可以。”李金明拉了下手枪的套筒，然后退出弹匣，把手枪放到了岩崎真武的大腿上。“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我就松开你的双手。我不会再来找你，等待你的将是几十年的折磨！” 岩崎真武咬紧牙关，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把手枪上。 “想好了吗？” 岩崎真武没有开口，似乎没有做出决定。 李金明长出口气，伸手去拿手枪。 “不！” “说，还是不说！？” “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李金明点了点头，掏出香烟。“抽烟吗？” 岩崎真武也点了点头，李金明点上一根香烟，塞到他嘴上。 抽了半根烟，岩崎真武终于开始招供，准确说是讲述。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到达那家咖啡店附近。唐旭宸与木林森在一辆车上，范华东与庄小刚在一辆车上。 木林森首先去了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与一份早餐。 他的装扮与大企业的白领没什么两样，没有半点破绽。 在服务员把早餐送过来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咖啡厅，木林森立即注意到他，因为他的神色有点匆忙，特别是在走进咖啡店的时候，立即张望了一番，看上去似乎在寻找某个人。 第752章借刀杀人 抓捕行动异常顺利，那个家伙就是个门外汉，直到唐旭宸在他身边坐下，把枪口顶在他的腰上，他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向坐在对面的“多明戈”求助，而不是立即警告“多明戈”。 接下来就更加简单了。 他被唐旭宸与“多明戈”夹在中间离开了咖啡店，上了车，去了附近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他什么都不懂。”范华东负责审问。“我还没动手，他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在他交给“多明戈”的信封里面是十三张飞往迈阿密的机票，还有十三本护照，当然都是伪造的护照。 “看来，我们确实搞错方向了。”木林森叹了口气。 “联系田皓桐，让他查明这个家伙的身份，还有这些假护照的来历。如果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就别花力气了。”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问了一句。 “老木，你负责处理他。”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得赶往机场。”唐旭宸对范华东说道，“老李他们即将到达，欧阳他们乘坐的飞机正在飞往古巴。虽然我们阻止了一场针对日本的恐怖袭击，但是岩崎达也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恐怖威胁也没消除。押送黑田文奄的行动人员遭到伏击，恐怕已经全部牺牲，所以得重新调查黑田文奄。” 木林森摸了摸下巴，说道：“黑田文奄比我们想像的厉害，他才是主谋。也许，老李他们在岩崎达也那里获得的线索，就是黑田文奄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把岩崎达也当成主要目标。” “这样的话，黑田文奄策划的恐怖袭击很快就会发生。”范华东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机场。” 其实，在确认货轮运载的是一枚脏弹之后，唐旭宸就想到了这一点，即黑田文奄利用了岩崎达也。 李金明在岩崎达也那里获得的线索是黑田文奄故意留下来的，为了引开唐旭宸他们，黑田文奄甚至以身犯险，至少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甚至已经猜出“罗宾添”的真实身份，还做好了被捕的思想准备。在唐旭宸他们忙着追查脏弹的时候，由黑田文奄策划的恐怖袭击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当中。 不然的话，黑田文奄完全没有理由让自己落到欧阳凤鸣手里。 关键是，失窃的那三十五亿美元与岩崎达也发起的恐怖袭击没有直接关系，岩崎达也投入的资金来自别的地方。 唐旭宸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李金明与谭滔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降落。 在商务飞机补充燃油，为再次起飞做准备的时候，李金明详细说明了审问岩崎真武的结果。 “告诉田皓桐了？” “审问的录音已经发给他了，他正在进行调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已经证明，我们搞错了方向。现在，我们要找的是黑田文奄。” “等我们飞过去，已经迟了。” “欧阳他们会在几个小时后到达古巴。” “也太迟了。”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只是，除了去古巴，我们没别的办法，至少比留在这里好。”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此外，我们得做好更糟糕的打算。” “什么意思？” “很明显，黑田文奄耍这一手是为了调虎离山，除了利用我们盯住岩崎达也的机会实施恐怖袭击，还有一个目的。” 唐旭宸锁紧眉头，让李金明把话说明白点。 “让我们全部来日本。” “你是说……” “显然，黑田文奄策划的恐怖袭击与日本无关，甚至与我国无关，袭击目标在离日本很远的地方。”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肯定知道我们，也了解我们，把我们当成头号对手。此外，他还知道岩崎达也策划的恐怖袭击，所以才利用了岩崎达也，甚至以此制订了袭击方案。” “地球的另外一边？”范华东说了一句。“那就是巴西与阿根廷。” 李金明摇了摇头，说道：“袭击南美国家毫无意义，就算摧毁里约热内卢或者布宜诺斯艾利斯，也影响不到日本。从根本上讲，黑田文奄发动的恐怖袭击与日本有关，至少是为了对付日本当局，让山口野司下台，让公义党完蛋。只有这样，像他这种人才能够从日本的乱局中获益。” “不仅仅是他。”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还有‘上帝之子’。”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日本当局推行亲华政策，而且得到日本选民支持，损失最大的就是‘上帝之子’。要想让日本回到五年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瓦解日本政府，让公义党退出日本的政治舞台。此外，黑田文奄是商人，他不会为了政治目的发动恐怖袭击，却会为了经济利益发动恐怖袭击。” “如果这样，恐怖袭击就将在日本发生。”范华东说了一句。 李金明又摇了摇头，说道：“打击日本，不管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只要查明真相，不但不能打垮公义党，还会让公义党获得更多日本选民拥戴，而且发动恐怖袭击的家伙会被视为民族叛徒。其实，两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西村弘志失败了，黑田文奄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倒下。” “这……” “老李的意思是，黑田文奄用的是借到杀人之计。”唐旭宸说了一句。 “借刀杀人？” “你想想，如果一枚核武器在美国引爆，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日本，甚至是指向日本当局，会有什么结果？” “这不可能，没人相信日本当局会策划与实施恐怖袭击。” “确实没人相信，问题是，证据摆在那，也没人能够否认。” “可是……” 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就算美国没有发起报复，只需要进行战争部署，就能迫使山口野司下台。到时候，就算我国政府想帮助日本，也没有理由帮助日本，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公然支持恐怖主义。哪怕知道日本当局与恐怖袭击没有关系，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无法采取行动。” “妈的！”范华东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好，古巴离美国很近，到了古巴，如果找到了线索，去美国也很方便。” 李金明也叹了口气，说道：“同样的道理，恐怖份子从古巴出发，去美国也很方便。”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很快，商务飞机就加满了燃油。利用加油的机会，地勤人员还对商务飞机做了必要的检查维护。 起飞后不久，田皓桐发来了消息。 李金明审讯岩崎真武得到的那些情报与线索都已获得证明。此外，被唐旭宸他们逮住的那个接头人只是一名从美国留学归来的普通日本人，因为认识军团里的人，所以干了这份临时为军团服务的兼职。至于那些护照，全是伪造的，而且手法高明，很有可能是中央情报局的杰作。因为“勾魂叉”军团与中央情报局有合作关系，所以从中央情报局获得伪造证件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唐旭宸他们使用的伪造证件，也主要来自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而他们并非这两家情报安全机构的人员，也不能因此说，他们做的任何事情都与这两家情报安全机构有关。 田皓桐的调查结果，再次证明唐旭宸他们找错对象了。 随后，田皓桐送来了古巴那边的消息。 行动人员赶到的时候，古巴警方已经封锁现场。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行动人员没有冒险进入现场寻找线索。在收买了负责调查此案的警长之后，行动人员获得几条重要信息。李啸东等八名负责押送黑田文奄的行动人员全部牺牲，而且尸体被抛进了港湾，只能确定他们是被枪弹击毙。袭击者抢走了快艇，不过从海面上的油污来看，在发动袭击的时候，快艇受到损伤。警察在码头上找到了两部越野车与一辆卡车，只是现场有四种车辙印，因此有一部车辆在警察赶到之前被人开走。因为没有目击者，所以无法断定是谁开走了越野车，也无法查到越野车的去向。 根据这些线索，只能断定黑田文奄还活着，而且离开了古巴。 恐怖份子抢走了快艇，唐旭宸并不感到惊讶。如果他来发动这场袭击，也会抢走那艘独一无二的快艇。 局势变得非常糟糕。 虽然田皓桐在做情势简介的时候没有提到，但是唐旭宸已经想到，黑田文奄发动的恐怖袭击很有可能跟中国有关。那艘快艇是在中国的武汉造船厂建造，哪怕一直保密，上面用的很多设备都来自国外，而且通过黑市购买，无法追查来源，但是一艘排水量接近一千吨的快艇根本无法绝对保密。 如果恐怖份子用快艇袭击美国城市，必然跟中国扯上关系。 李金明建议唐旭宸立即联系萧云鹏，田皓桐也这么认为，只是唐旭宸觉得，现在联系萧云鹏为时过早。不是不应该告诉萧云鹏，而是让萧云鹏知道之后，未必能对正在进行的调查提供帮助。 至于为什么，唐旭宸不说，李金明与田皓桐也知道。 在唐旭宸乘坐的商务飞机还在太平洋上空飞行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到达哈瓦那。 找到行动人员了解情况之后，欧阳凤鸣去拜访了那名警长，开出了一个让警长无法拒绝的条件，让警长带他们去了现场。 只是，古巴警方似乎不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 码头上到处都是脚印，而且大部分是警察留下的脚印，连恐怖份子使用的车辆留下的车辙印都被覆盖了。 恐怖份子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连子弹的弹壳都拣走了。 在现场转了一圈，欧阳凤鸣不得不承认，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也无法查到越野车的去向。 根据这些线索，只能断定黑田文奄还活着，而且离开了古巴。 恐怖份子抢走了快艇，唐旭宸并不感到惊讶。如果他来发动这场袭击，也会抢走那艘独一无二的快艇。 局势变得非常糟糕。 虽然田皓桐在做情势简介的时候没有提到，但是唐旭宸已经想到，黑田文奄发动的恐怖袭击很有可能跟中国有关。那艘快艇是在中国的武汉造船厂建造，哪怕一直保密，上面用的很多设备都来自国外，而且通过黑市购买，无法追查来源，但是一艘排水量接近一千吨的快艇根本无法绝对保密。 如果恐怖份子用快艇袭击美国城市，必然跟中国扯上关系。 李金明建议唐旭宸立即联系萧云鹏，田皓桐也这么认为，只是唐旭宸觉得，现在联系萧云鹏为时过早。不是不应该告诉萧云鹏，而是让萧云鹏知道之后，未必能对正在进行的调查提供帮助。 至于为什么，唐旭宸不说，李金明与田皓桐也知道。 在唐旭宸乘坐的商务飞机还在太平洋上空飞行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到达哈瓦那。 找到行动人员了解情况之后，欧阳凤鸣去拜访了那名警长，开出了一个让警长无法拒绝的条件，让警长带他们去了现场。 只是，古巴警方似乎不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 码头上到处都是脚印，而且大部分是警察留下的脚印，连恐怖份子使用的车辆留下的车辙印都被覆盖了。 恐怖份子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连子弹的弹壳都拣走了。 在现场转了一圈，欧阳凤鸣不得不承认，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第753章独狼 十多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人发言，气氛很尴尬，房间里也安静得吓人。 “老唐，不管怎么样，说句话吧。”欧阳凤鸣打破了沉默，他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唐旭宸叹了口气，依然没有开口。 因为欧阳凤鸣他们已经去过现场，所以到了古巴，唐旭宸就来到这栋充当行动人员落脚点，位于哈瓦那郊外的别墅。准确的说，是一座面朝大海的庄园，在海滩上还有一条可供小型船只停靠的码头。 “你不说，我说。”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如果真如你们猜测的，黑田文奄才是我们要找的人，而他打算捅美国佬一刀，让美国当局认为是我国与日本当局联手发动了恐怖袭击，他肯定会用那艘快艇把核武器送到美国的某座港口城市，然后引爆核武器，炸死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国人。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我们就立即赶往美国，总比在这里发呆好得多。如果没必要继续调查下去，我们就得赶紧回国，为即将发生的悲剧做好准备，说不定我们都得拿起武器上战场。当然，我们未必能打赢与美国的战争，至少不可能成为战争的真正赢家。”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我们别无选择。” “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去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 “行，我去准备快艇。” 欧阳凤鸣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而且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大家都去收拾行装，快艇准备好后，我们就出发。” 唐旭宸说这番话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走到门边。只是，没等他握住门栓，房门就被推开了。 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范华东与李金明还拔出了手枪。 只是，看到走进来的那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而且露出了既惊又喜的神色。 “过去，跪下！” “映霞？”唐旭宸走了过去。 确实是唐映霞，不过与两年前相比，她的装扮更时髦了，那套花格子连衣裙，让她看上去就像是来自东方的游客。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映霞一把抓住由她押进来的那个年轻人的肩膀，让年轻人跪在了唐旭宸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反正去美国是一趟漫长的旅行，有的是时间。”唐映霞看了欧阳凤鸣一眼，然后一巴掌拍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脑袋上。“现在，把告诉我的事情重新讲一遍！” 那个年轻人非常害怕，身体在不断的哆嗦。 “你不说，是不是？”唐映霞又举起了手掌，做出要揍他的样子。 “别打我，我说，我说！” “这才乖嘛。乖乖的说出来，我就不打你，不然的话……” “我说，我叫后山康桥，日本人，秘鲁籍日本人……”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主要与唐映霞有关，那个叫后山康桥的日本人，反到不是关注焦点。 半个小时后，在后山康桥讲述完毕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 他是秘鲁的日本侨民，而秘鲁是南美洲地区最大的日侨国，甚至出过一位日裔总统，所以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日本侨民。多年前，他被一个叫松下武藏的日本情报人员策划，开始为日本情报本部服务，主要做一些松下武藏不好亲自出面的事情，比如传递情报，以及物色有发展价值的人员。五年前，松下武藏找到他，送他去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让他在那里接受了三年军事训练。此后，他开始从事一些与刺杀、暗杀、绑架、袭击等有关的行动，成为松下武藏的主要手下之一。除了他，还有上百名与他相似的日本人接受了军事训练，并且为松下武藏卖命。 关于这次行动，他知道得并不多。 他的任务，只是跟随车队，在接到松下武藏的电话之后，把一件货物送往码头。也就是在到了码头后，他遭到唐映霞袭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越野车上，接下来就是被唐映霞拷问。 至于接下来的行动，他根本不知道，松下武藏也不会告诉他。 “就这些？” 唐映霞点了点头，拔出了手枪。 唐旭宸立即阻止了她，然后朝范华东看了一眼，让范华东把后山康桥押走。 “联系田皓桐与老木。” “已经联系了。”谭滔挥了挥握着的手机。“他们已经开始调查，查到那个松下武藏后会跟我们联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唐映霞看了过去。 “别这么看着我，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你这两年去哪了？” “当然是躲着你们了。”唐映霞笑了笑，说道，“其实，就在你们身边，准确的说是一年多前就在你们身边。” “在我们身边？”欧阳凤鸣很是惊讶。 “是啊，你睡了一年的地板，可怜啊。” 欧阳凤鸣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不该藏起来，早就该跟你们联系了，但是现在看来，我没做错，不然也抓不住那个家伙。”唐映霞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也做错了。如果早跟你们联系，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映霞，没人责怪你。” 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调查黑田文奄，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有落脚的地方。只是，你们对黑田文奄的调查很不彻底，特别是欧阳，既然已经盯上他了，却没有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很想揍唐映霞一顿。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如果他派人监视黑田文奄，恐怕早就被发现了，因为他不知道在黑田文奄身后还有一个人。” “松下武藏？”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在今天才见到松下武藏，但是在此之前，我就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在欧阳抓捕了黑田文奄之后，我就盯上了松下武藏派去暗中保护黑田文奄的手下，并且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事发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因为只有一个人，而且在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没有冲出来自投罗网。等到松下武藏上了快艇，我才逮住了那个倒霉的家伙。” “他长什么样子？”爱田玲子立即问了一句。 唐旭宸压了压手，对唐映霞说道：“你看到运上快艇的货物了？” “是一具棺材，准确说是棺材样子的箱子。送上快艇的时候，松下武藏打开了箱子，让黑田文奄检查了里面的东西。” “核武器。”李金明给出了答案。 “我没有看到，我藏身的地方也看不到。不过从大小来看，那口箱子足够装下一件小型核武器。”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推测就是对的。”唐旭宸叹了口气。 这时候，谭滔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谭滔打开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老田，老唐与其他人都在，说吧。” “田皓桐，你查到什么了？”欧阳凤鸣立即问了一句。 “很多，那个松下武藏确实是日本情报人员，而且是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只是，具体情况得问老木。” “他在线？” “我在。”木林森做了回答。“我在情报本部，刚刚拿到松下武藏的资料，与山口洋田差不多，他的个人资料缺失了很多。” “老木，说重点。”唐旭宸直奔主题。 “‘松下武藏’只是他在情报本部用的化名，因为个人资料已经遗失，所以无法查到他的真实姓名，不过这也不太重要。他是江波多一郎发展的高级情报人员，与山口洋田一样跟江波多一郎直接联系。十多年前，他就去了秘鲁，以侨民身份潜伏下来。根据我找到的这些资料，在秘鲁期间，他多次按照江波多一郎的安排为岩崎家族做事，包括替岩崎家族铲除商业竞争对手，收买政府官员与警察，对付闹事的工人，获取商业情报等等。五年前，在江波多一郎死后，情报本部展开内部调查。因为他与江波多一郎走得很近，而且多次利用情报资源为岩崎家族服务，所以他是重点调查对象。只是在情报本部派去的调查人员到达前，他就失踪了。我找到的线索也到此为止，情报本部没有找到他，针对他的调查工作也只能不了了之。” “老木……” “对了，他在情报本部的代号是‘独狼’。” “独狼？” “显然，这与黑田文奄交代的有关。我们之前没有查到他，一是代号不对，二是他的相关资料是机密信息。” “等等，你是说，情报本部故意在保护他？”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算不上故意，毕竟他与岩崎家族的关系太深了，而为了经济利益，特别是矿产，岩崎家在秘鲁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好几名政府官员遇害都与其有关，日本当局肯定会掩盖这些事情。” “他与岩崎达也是什么关系？”唐旭宸问了一句。 “他肯定认识岩崎达也，但是与岩崎达也的关系应该很一般。岩崎达也到秘鲁掌管家族事务不久，那场恐怖袭击就发生了，而他在事后就藏了起来。也就是说，岩崎达也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因此不会相信他。” “也就不可能跟他合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推测全都说得通了。他比我们更加了解岩崎达也，甚至一直在暗中监视岩崎达也，知道岩崎达也策划的恐怖袭击，也知道我们在调查岩崎达也。” “然后利用岩崎达也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他与黑田文奄的关系呢？”李金明问了一句。 “西村弘志。” “什么？” “他与山口洋田是同一期的学员，而山口洋田与西村弘志有关联，黑田文奄则是西村弘志的大学校友，还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山口洋田提到的那些线索，很有可能就是来自松下武藏。” 李金明朝唐旭宸看了过去，查到这，线索已经理清楚了。多次利用情报资源为岩崎家族服务，所以他是重点调查对象。只是在情报本部派去的调查人员到达前，他就失踪了。我找到的线索也到此为止，情报本部没有找到他，针对他的调查工作也只能不了了之。” “老木……” “对了，他在情报本部的代号是‘独狼’。” “独狼？” “显然，这与黑田文奄交代的有关。我们之前没有查到他，一是代号不对，二是他的相关资料是机密信息。” “等等，你是说，情报本部故意在保护他？”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算不上故意，毕竟他与岩崎家族的关系太深了，而为了经济利益，特别是矿产，岩崎家在秘鲁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好几名政府官员遇害都与其有关，日本当局肯定会掩盖这些事情。” “他与岩崎达也是什么关系？”唐旭宸问了一句。 “他肯定认识岩崎达也，但是与岩崎达也的关系应该很一般。岩崎达也到秘鲁掌管家族事务不久，那场恐怖袭击就发生了，而他在事后就藏了起来。也就是说，岩崎达也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因此不会相信他。” “也就不可能跟他合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我们的推测全都说得通了。他比我们更加了解岩崎达也，甚至一直在暗中监视岩崎达也，知道岩崎达也策划的恐怖袭击，也知道我们在调查岩崎达也。” “然后利用岩崎达也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他与黑田文奄的关系呢？”李金明问了一句。 “西村弘志。” “什么？” “他与山口洋田是同一期的学员，而山口洋田与西村弘志有关联，黑田文奄则是西村弘志的大学校友，还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山口洋田提到的那些线索，很有可能就是来自松下武藏。” 李金明朝唐旭宸看了过去，查到这，线索已经理清楚了。 第754章空中威胁 “老唐，你们得回日本。” “回日本？”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为什么？” “根据唐映霞提供的情报，松下武藏他们已经拥有了核武器，而且是一件小型化程度相当高的核武器，能用飞机运送，甚至一架小型飞机就足够了。现在有理由相信，松下武藏的目的是报复日本当局。”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欧阳凤鸣还想说什么，他压了压头，让欧阳凤鸣闭嘴。 “别忘了，两年前，山口洋田跟西村弘志合作，目的就是报复日本当局。松下武藏的情况与山口洋田非常相似，是日本情报本部抛弃了他，或者说是日本当局抛弃了他，甚至打算逮捕与审讯他。”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以当时的情况，如果被抓住，他很可能会被秘密处决。” “为什么这么说？”李金明立即问了出来。 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至少有十多名像他那种跟江波多一郎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落得这样的下场。”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虽然松下武藏是十恶不赦的恐怖份子，但是唐旭宸他们并不认同日本当局的做法，因为他们以前都是情报人员。换个角度看，松下武藏的转变，主要责任在日本当局，即日本当局逼迫他背叛。 “我没有听说过，就算真有这样的事情，也与首相无关，当时主持政务与决定整顿情报本部的是前任首相木下寺。” “你真的觉得跟山口野司无关？”欧阳凤鸣显然不相信爱田玲子的话。“别忘了，当初逼死宫本正泰的是谁。” “你……” “欧阳，够了！”唐旭宸呵斥了欧阳凤鸣。 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欧阳凤鸣给了唐旭宸面子。 “老唐？” “我在。”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松下武藏在把我们当猴耍，让我们不停的来回奔波。” “也就无法集中力量做好任何一件事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木，你得立即去找山口野司。告诉他，恐怖袭击威胁仍然存在。如果松下武藏夺取我们的快艇，只是为了离开古巴，他就会去附近某座有大型机场的岛屿，比如拿骚，也有可能是海地或者多米尼加。如果早就准备好一架远程飞机，恐怖袭击将在数个小时内发生。” “我已经联系了日本首相，不过你最好亲自给首相打个电话。” “我去打电话。”爱田玲子没让唐旭宸为难。 唐旭宸朝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又对电话那端的木林森说道：“说服首相后，得让空中自卫队加强防范，重点提防来历不明的飞机。” “明白。” “还有别的吗？” “老唐，你得联系元首。”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锁紧了眉头。 “虽然松下武藏把日本当局当成头号敌人，但是五年前的那场灾难，多少与我们有一些关系。更重要的是，江波多一郎败在我们手上，而且随后针对情报本部的清洗也与我们获得的证据有直接关系。再说了，松下武藏是日本人，还是高级情报人员。只要他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就不会让日本平民遭受灭顶之灾。”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给元首打电话。” “时间紧迫，你得……” “老木，有新的发现，我们再联系。”唐旭宸朝谭滔点了点头，让他挂断电话。 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首先起身离去。 “老唐，老木说得没错。如果你不想打这个电话，我去打。”李金明站了起来。“现在不是考虑个人感受的时候。”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明白，现在就给元首打电话。” 必须承认，唐旭宸确实对萧云鹏有成见。 虽然两年前，在成功阻止了恐怖袭击之后，萧云鹏主动降低身份向唐旭宸示好，但是在接下来的两年多里，萧云鹏对唐旭宸，准确说是对唐旭宸这支团队的态度悄然转变，几乎是不闻不问。 至于原因，唐旭宸心里非常清楚。 在客观立场上，唐旭宸并不责怪萧云鹏，因为他们确实是法外之徒，他们做的很多事情不但违背了中国的法律，还违反了很多国际公约。在给行动人员上课时，唐旭宸经常开玩笑的提到，如果被送上海牙战争法庭，他们都会被判处死刑，因为他们并不代表国家，在本质上全是雇佣兵。 受此影响，唐旭宸也很少主动联系萧云鹏。 很多刚刚加入的行动人员都无法理解，既然如此，唐旭宸为什么还要干下去？ 唐旭宸的回答很简单，他们不是为了某个人与恐怖份子战斗，而是为了国家、民族与十多亿同胞。 用唐旭宸的话来说，他们是消灭恐怖份子的战士，而不是跟法律打交道的律师。 如果能把恐怖份子绳之以法，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问题是，能够绳之以法的就不是恐怖份子了。 唐旭宸还说过，如果中国哪一天强大到像当初的美国，能够在本土遭受恐怖袭击后用战争来消灭恐怖份子，他就会解散团队，因为他也是人，他也希望跟妻子儿女朝夕相处，他也想过上安稳太平的生活。 在此之前，他会一直跟恐怖份子战斗下去。 来到隔壁的房间，唐旭宸拨通了元首府的电话。 此时，是北京时间的下午。 接电话的是萧云龙，唐旭宸没有顾太多，明确提到，一场核袭击性质的恐怖袭击将在数个小时内发生，而且地点很可能在中国，甚至有可能是中国的某座大城市，所以要立即跟元首通电话。 事态严重，萧云龙也不敢推脱。 “你能确认？” “元首，您无数次的问过这个问题。如果一切都能确认，那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线索，包括目睹了那件小型化核武器的存在，包括对恐怖份子发动袭击的动作做的全面分析。” “还有多久？” “最快的话，恐怖袭击将在数个小时内发生。” 萧云鹏沉默了，唐旭宸把问题说得非常严重，却没有拿出确凿证据，特别是恐怖袭击在中国发生的确凿证据。 “元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只是一件小当量核武器，只要在城市里引爆，也会造成数万，甚至数十万人丧生。” 萧云鹏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立即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安全战斗机升空巡逻，重点守护东部与南部地区。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恐怖份子很有可能会用飞机运送核武器，而且是一架小型飞机，所以得做好拦截准备。” “没有更确切的线索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们正在寻找线索，有发现了，我会立即向您汇报。” 萧云鹏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会安排战斗机升空巡逻，还会出动预警机，严密监视飞往我国的飞机。只是在你们找到更加确凿的线索之前，我不会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也不会做更广泛的动员。” “元首……”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就意味着恐怖袭击即将发生，也就意味着严重的社会动荡。”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元首，有了新的发现之后，我会立即跟你联系。” “行，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唐旭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过了几分钟，情绪平复下来后，唐旭宸才来到外面的大厅。此时，爱田玲子已经给山口野司打了电话。 山口野司很是重视，除了维持最高反恐警戒级别之外，还下令加强空中巡逻。 接下来，唐旭宸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如果松下武藏的目的是袭击日本或者中国，那么载着核武器的飞机已经升空，唐旭宸他们现在出发也来不及了。 此时，日本。 在山口野司下达了命令之后，空中自卫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不但所有预警机轮番升空巡逻，还有半数以上的战斗机升空待命，另外的战斗机在机场上待命，加油机则负责延长战斗机的巡逻时间。 几个小时，不算漫长。 当然，日本空中自卫队没有盲目行动。 利用由木林森提供的线索，空中自卫队确定了主要防御方向，即从北美到日本本土必须经过的北太平洋航线。 如果恐怖袭击在几个小时内到来，那么松下武藏在离开古巴之后，肯定去了附近的某座有机场的岛屿，而且用来运送核武器的不会是国际航班，而是一架航程在一万三千米以上的商务飞机。世界上，飞得最远的商务飞机，也只能飞行一万三千千米左右，因此这架飞机必须沿最短航线飞行。 当然，如果那架飞机没有在几个小时内出现，就意味着在中途降落补充了燃油，或者是用其他方式投送核武器。到那个时候，才需要扩大警戒范围，甚至需要密切监视日本本土附近的所有空域。 六个小时之后，日本国土附近的防空力量达到最强。 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才是最为糟糕的结果。 要知道，日本的防空力量根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本土附近的所有空域，而且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做到。 这个时候，在北海道动面，有一架e767与两架e-2d，还有四架f-15j。 在雷达探测到了那架飞机之后，e767的机长立即向空中自卫队司令部汇报了情况，然后发出了询问信息。 很快，雷达操作员判断出那是一架商务飞机！ 在国际航空频道上连续呼叫数次无果之后，电话打到了首相府。虽然山口野司已经下达了拦截命令，但是要不要击落来历不明的飞机，得由山口野司做决定，也只有山口野司有这个权力。待命，加油机则负责延长战斗机的巡逻时间。 几个小时，不算漫长。 当然，日本空中自卫队没有盲目行动。 利用由木林森提供的线索，空中自卫队确定了主要防御方向，即从北美到日本本土必须经过的北太平洋航线。 如果恐怖袭击在几个小时内到来，那么松下武藏在离开古巴之后，肯定去了附近的某座有机场的岛屿，而且用来运送核武器的不会是国际航班，而是一架航程在一万三千米以上的商务飞机。世界上，飞得最远的商务飞机，也只能飞行一万三千千米左右，因此这架飞机必须沿最短航线飞行。 当然，如果那架飞机没有在几个小时内出现，就意味着在中途降落补充了燃油，或者是用其他方式投送核武器。到那个时候，才需要扩大警戒范围，甚至需要密切监视日本本土附近的所有空域。 六个小时之后，日本国土附近的防空力量达到最强。 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内，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才是最为糟糕的结果。 要知道，日本的防空力量根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本土附近的所有空域，而且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做到。 这个时候，在北海道动面，有一架e767与两架e-2d，还有四架f-15j。 在雷达探测到了那架飞机之后，e767的机长立即向空中自卫队司令部汇报了情况，然后发出了询问信息。 很快，雷达操作员判断出那是一架商务飞机！ 在国际航空频道上连续呼叫数次无果之后，电话打到了首相府。虽然山口野司已经下达了拦截命令，但是要不要击落来历不明的飞机，得由山口野司做决定，也只有山口野司有这个权力。 第755章开诚布公 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十多分钟，爱田玲子才叹了口气。 唐旭宸仍然看着她，等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当然，唐旭宸不是在找她谈感情问题，唐旭宸与她也没有感情瓜葛。在单独找到爱田玲子之后，唐旭宸花了一个多小时，跟她谈了很多事情，包括在过去十多年里参与的所有反恐调查行动。爱田玲子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明白唐旭宸开诚布公的原因，也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开诚布公。 “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不想问什么，只想听你说。”唐旭宸淡淡一笑，掏出了香烟。“你应该知道，你不是这个团队里的第一个日本人。” 爱田玲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有些事，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了。” “现在告诉我也不迟。”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那么，你能告诉我吗？”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的是五年前那次恐怖袭击的真相？其实，这才是你加入团队的真实原因。” 爱田玲子没有吭声，等于承认了唐旭宸的说法。 “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那起恐怖袭击与我国没有任何关系。”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们已经查到‘上帝之子’，知道这个秘密组织一直在暗中至此针对我国的恐怖组织，参与过多次恐怖袭击行动。只是直到五年前，也就是在调查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除了‘上帝之子’，还有一个神秘组织，而且这个神秘组织也与针对我国的恐怖袭击有关。与‘上帝之子’不同的是，这个神秘组织策划的恐怖袭击的最终目的不是打击我国，而是让我国成为恐怖袭击的获益者。简单的说，这个神秘组织利用了恐怖袭击。” “利用？” “以恐怖袭击为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觉得，这是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我们在调查‘上帝之子’，也在对付‘上帝之子’，可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其他支持恐怖主义的神秘组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个神秘组织。” “有发现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我们已经采取行动。” “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 “爱田，如果你信不过我，为什么还让我告诉你？”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的真相很简单，那个神秘组织把核弹头送入了近地轨道，而且做出要对我国进行核打击的样子，迫使我们进行反卫星拦截，在我们发射的反卫星导弹逼近的时候，引爆了核弹头。日本本土遭到打击，损失惨重，而且中日战争一触即发，我国元首被迫前往联合国总部与东京，我则负责查明真相，阻止战争爆发。到了日本，我才查明此事与岩崎家族有关，岩崎次太郎是‘上帝之子’的成员，为制造核弹头提供了帮助，他只是被人利用。也正是如此，我国元首才在事后压下了国内的反对意见，决定全力帮助日本进行灾后重建。” “这是施舍！” “也是赎罪！”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我相信你，可是……”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应该知道，我会像打击‘上帝之子’一样对付那个神秘组织。” “你真的会？” “不管目的是什么，都不能使用错误的手段。如果只在乎目的，而不在乎手段，与恐怖份子有什么区别？”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唐旭宸的说法。 唐旭宸也没再说下去，他已经把真相告诉了爱田玲子，现在该爱田玲子说出真相了。 “你的怀疑没有错。”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加入团队，就是为了查明真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告诉你，也是为了消除我们之间的猜疑。只是，我希望你能保密，只是暂时保密。不是我不想让首相知道，而是以现在的情况，让首相知道了只会影响大局。” “可是……” “等到这次的危机过去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首相。” 爱田玲子显得有点犹豫，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首相的电话。” 唐旭宸立即站了起来，紧接着，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木林森打来的电话。 此时，北太平洋上空。 负责拦截的f-15j战斗机只发射了一枚导弹，就击落了那架商务飞机，坠毁地点离日本本土大约一百五十千米。 十多分钟后，一架携带了核辐射探测仪的侦察机到达商务飞机坠毁海域上空。 不久之后，一架水上飞机到来，提取了海水样品。 得到确切结果，空中自卫队才向首相府递交了行动简报。 “老木打来电话，已经击落运载核武器的飞机，侦察机探测到了核辐射，而且在商务飞机坠落海域提取的海水样本中有钚元素。”唐旭宸的神色并不高兴。“这些都表明，恐怖袭击威胁已经过去了。” “首相也打来电话，他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这次行动，然后恢复正常状态。” “结束了？”欧阳凤鸣立即问了一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的反恐行动结束了。海上自卫队已经出动，不过最快也要几天之后才能找到与打捞起飞机残骸。坠机地点的水深超过三千米，而且核武器装填的核原料不会太多，因此不会造成严重的放射性污染。首相请你们前往东京，他将亲自为你们颁发奖章。” “有奖金吗？”谭滔问了一句，不过是在开玩笑。 “没有，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拿个人存款奖励你们。” “算了，跟你开玩笑的。” 这时候，李金明朝唐旭宸递了个眼神，然后朝门口走去。 等唐旭宸跟出来，李金明才说道：“老唐，你真认为恐怖袭击威胁已经过去了？” “怎么，有问题？”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行动还没有结束，除了得把飞机的残骸打捞起来，确认核武器的下落，我们还得抓到松下武藏。”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他还没有死的话，就肯定藏了起来，所以我们得把他挖出来。” “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觉得他在那架飞机上？” 李金明摇了摇头，说道：“不但他没有在那架飞机上，核武器也没有在那架飞机上，因为这个结果来得太容易了。” “容易？” “关键是，探测到的核辐射，甚至是海水样本里的钚元素根本证明不了什么。那确实是钚元素，不过纯度是多少？也许搞到军用纯度的钚不是很容易，可是要搞到民用纯度的钚也不是太难。” “你是说……” 李金明掏出香烟，说道：“你认为松下武藏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正在思考李金明开始说的话。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从秘鲁到日本，再到这里，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家伙很不简单，能力不在你我之下。此外，他的这一系列部署，除了用飞机运送核武器，其他全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外，至少没被我们提前猜到。客观的讲，他策划的这次恐怖袭击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只有一个漏洞。” “对，就是最后一击。”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是松下武藏，你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吗？当然，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至少，我不会急于发动袭击。让那架商务飞机在太平洋上的某个岛国降落，补充燃料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即便算上折返飞行所需要的时间，最多就十几个小时。可是，这样却能避开空中自卫队的拦截。”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们还忽视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松下武藏发动的这场袭击利用了岩崎达也，即由岩崎达也策划的恐怖袭击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就算松下武藏一直在暗中监视岩崎达也，他也不可能知道岩崎达也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袭击。那么两年前，松下武藏有什么理由相信，岩崎达也将在两年后发动袭击？” “这……” “别忘了，核原料来自被西村弘志劫持的那艘核潜艇上的一枚核弹头，而松下武藏显然与那次恐怖袭击有关，至少通过山口洋田利用了西村弘志。如果西村弘志成功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核原料失窃，也就不会展开追查。这样一来，松下武藏可以在此之后的任何一天发动恐怖袭击。” “那么，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西村弘志失败了，那么到现在，我们将在对核弹头进行中期维护的时候发现核弹头失窃。” “也就是说，他用不着等上两年，也就用不着在乎西村弘志是否成功。” “在西村弘志失败之后，他更应该立即发动恐怖袭击，而不是等上两年，更没有理由拿岩崎达也打掩护。” “果真如此的话……” “那就证明了我们的另外一个推测。” 李金明锁紧眉头，当烟头烫到手指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老唐，你是说，我们在他的计划之中？”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目的是报复日本，只不过不是用核武器轰炸日本，而是在利用我们，准确的说是让我们卷入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别忘了，我们是中国人，现在却在帮助日本反恐。” “这样一来，就把中国与日本都扯了进来。” “等于利用我们，把中国与日本跟接下来的恐怖袭击联系了起来，为栽赃嫁祸打下了基础。” “妈的！” “显然，你说得没错。松下武藏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有很强的策划能力，甚至预料到了我们的举动。” “现在怎么办？” “显然，我们需要继续保持警惕，还需要新的线索。”武藏一直在暗中监视岩崎达也，他也不可能知道岩崎达也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袭击。那么两年前，松下武藏有什么理由相信，岩崎达也将在两年后发动袭击？” “这……” “别忘了，核原料来自被西村弘志劫持的那艘核潜艇上的一枚核弹头，而松下武藏显然与那次恐怖袭击有关，至少通过山口洋田利用了西村弘志。如果西村弘志成功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核原料失窃，也就不会展开追查。这样一来，松下武藏可以在此之后的任何一天发动恐怖袭击。” “那么，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西村弘志失败了，那么到现在，我们将在对核弹头进行中期维护的时候发现核弹头失窃。” “也就是说，他用不着等上两年，也就用不着在乎西村弘志是否成功。” “在西村弘志失败之后，他更应该立即发动恐怖袭击，而不是等上两年，更没有理由拿岩崎达也打掩护。” “果真如此的话……” “那就证明了我们的另外一个推测。” 李金明锁紧眉头，当烟头烫到手指的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老唐，你是说，我们在他的计划之中？”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目的是报复日本，只不过不是用核武器轰炸日本，而是在利用我们，准确的说是让我们卷入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别忘了，我们是中国人，现在却在帮助日本反恐。” “这样一来，就把中国与日本都扯了进来。” “等于利用我们，把中国与日本跟接下来的恐怖袭击联系了起来，为栽赃嫁祸打下了基础。” “妈的！” “显然，你说得没错。松下武藏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有很强的策划能力，甚至预料到了我们的举动。” “现在怎么办？” “显然，我们需要继续保持警惕，还需要新的线索。” 第756章漏洞 唐旭宸与爱田玲子到来的时候，拷问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怎么样？”李金明问了一句。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得很直接，爱田也做了努力，但是首相认为，已经有确凿证据表明运载核武器的飞机被击落，所以就算相信我们的判断，他也不会再次提高反恐警戒级别，除非我们有确凿证据。元首觉得我们在小题大做，甚至有可能认为我们在利用这次反恐行动。” “利用？”欧阳凤鸣回过头来看了唐旭宸一眼。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飞鸟尽，良弓藏。只要恐怖威胁没有了，我们这支团队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反过来，如果恐怖威胁依然存在，我们就有了生存空间。有的人认为我们是在故意制造恐怖威胁。” “妈的！” 唐旭宸没再多说，走到窗口旁。 里面，唐映霞正在拷问那个叫后山康桥的日本人。 唐映霞下手很重，那个家伙差不多快被打得半身不遂。问题是，只是拷打，未必能够让他开口招供。 看了几分钟，唐旭宸推开了房门。 “这只是开始，还有很多苦头等着你……” “映霞！” 唐映霞转过头来，才发现唐旭宸。 “你去休息一会，也让他休息一会。” “这才刚开始呢，现在让他休息……” “那就让我来吧。”唐旭宸侧身让开门洞。 “行，我去喝口水。如果他不肯交代，等下还是让我来收拾他。”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推开房门，把唐映霞送了出去。 点上香烟，唐旭宸才走了过去。 后山康桥抬起头来。“我什么都说了，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你是秘鲁籍日本侨民？” “我都交代了，我出生在利马，我的曾祖父就是秘鲁人，我在……” “我去过利马，展览会公园附近有一家玉米饼店，最出名的是炸玉米饼，卡特老爹的手艺可不是吹出来的。” 后山康桥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 “你在利马出生长大，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卡特老爹炸玉米饼吧？” “听说过，我当然知道，确实……” “放屁！” 唐旭宸突然爆发，后山康桥吓得哆嗦了几下。 “我从没去过利马，也不知道有什么卡特老爹。” “那里确实……确实有……” “你还在撒谎。卡特是拉丁姓氏吗？” “我……我没有……” “你根本不是秘鲁人，你的口音出卖了你。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告诉我，秘鲁的那种矿产的储备量全球第一？” “铜……” “错了，铜只排第三！” “我……”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唐旭宸走到放拷问工具的桌子旁，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开始已经告诉你了，古代中国有很多酷刑，没有人能够熬过去。虽然我对历史没有多少兴趣，但是你得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该如何让你开口招供。相信我，就算坚持到最后，你仍然得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 “谁说你撒谎了？”唐旭宸转过身来，说道，“你确实没有撒谎，你告诉我们的，都是你做过的。你只是不太老实，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好好想想，是在吃够了苦头之后才说，还是现在就说。” “我不知道，我……” 唐旭宸放下手术刀，径直走了出去，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后山康桥吓得哆嗦了几下。 “他在撒谎。”唐映霞立即说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木林森也点了点头。后山康桥根本不是秘鲁的日本侨民，所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可信。 “我就说过，我去收拾他。” “有用吗？”唐旭宸叫住了唐映霞。 “他就是个贱骨头，只要让他吃够苦头……” “何时才算够？” 唐映霞咬了咬牙，没再跟唐旭宸争辩。 “老李，你怎么看？” “映霞说得没错，继续拷问，肯定能撬开他的嘴，只是要多久，恐怕说不准，也许几天都不够。”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我能坚持一年多，他坚持几天，应该没问题。” “显然，我们没有几天时间。”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只不过，他绝对不是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 没人否认这一点，因为情报人员不可能不了解与掌握伪装身份的背景信息。 “他之前说了一部分实话，比如他是松下武藏发展的下线。只不过，他被逮住绝对不是疏忽大意。”唐旭宸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你好好想想，在抓捕他的前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唐映霞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不多时，她突然张大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想到什么了？”唐旭宸立即问了一句。 “没有！”唐映霞瘪了瘪嘴。 唐旭宸叹了口气，很想把唐映霞臭骂一顿。 “对了！” 这次，唐旭宸没有问出来，只是看着唐映霞。 “我想起来了。”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知道唐映霞这德行是不是跟李瑞佳住得太久了，从李瑞佳那里学来的。 “哥，我确实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说吧，我们听着呢。”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在搭乘快艇离开的时候，松下武藏没有清点人数，其他恐怖份子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包括与他乘坐同一辆车前往码头的那名恐怖份子，似乎他根本不存在。” “你能确定？”欧阳凤鸣立即问了一句。 “能，我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现在提到，我根本不会想到。”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显然，他是松下武藏专门留下来的。也许，松下武藏早就发现你了，而且知道你是我们的人，至少认为你是我们的人。” “这么说……” “他告诉我们的，就是松下武藏要我们知道的，而且他是一颗可以牺牲的棋子。” “妈的。” “你干什么？” “我去收拾他。” “站住！” 唐映霞咬了咬牙，停下了脚步。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说。更重要的是，松下武藏肯定知道，只要我们不断的拷问他，就能撬开他的嘴，让他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问题是，松下武藏无法给他洗脑，至少无法让他把见到的、听到的事情全都忘掉。”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松下武藏，就会给他一个承诺。” “承诺？”唐映霞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比如，保证让他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而直接给他的家人一笔钱更加现实，至少他为松下武藏卖命，主要是为了钱。当然，松下武藏会提出一个明确要求，比如坚持多久，在什么时候才能放弃抵抗。” “这……” “老李？” “办法是有，不过这里没有那些工具。” “想想别的办法。” 李金明沉思了一阵，说道：“去问问小鬼，他擅长使用毒药，也许可以用药物产生相似的效果。” “你们在说什么？”唐映霞更加糊涂了。 “让他产生时间错觉，把几个小时当成几天。” “有这样的办法？”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跟唐映霞罗嗦，去把谭滔找了过来。 办法确实有，用一种能够加快新陈代谢的药物，让后山康桥在更短的时间，比如两个小时内产生饥饿感，就能打乱他的生物钟，让他把几个小时当成几天。只是，需要配合其他手段一起使用。比如得用药提高他的排便频率，还得扰乱他的睡眠，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恍惚状态，最好能够控制与改变光照。 在谭滔提出办法后，唐旭宸立即着手实施。 加快新陈代谢与提高排便频率的药物混到给他的食物与水里面，让唐映霞每隔半个小时就去拷问一遍，让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此外，还得把他转移到一个有窗户的房间，利用架在窗户外的氙气大灯来模拟日光，并且通过改变光照的角度、强度与颜色，产生类似于日出与日落的环境。 当然，接下来的依然是等待。 因为恐怖袭击发生在中国与日本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而且松下武藏未必会冒险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美国，所以调查的紧迫性骤然降低了许多，至少在接下来几个小时内，发生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非常低。 再说了，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了。 唐旭宸专门叮嘱了唐映霞，让后山康桥尝到苦头，但是下手不要太重，绝对不能让他完蛋，只需要压迫他的精神意志，影响他的生理活动，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无法获得休息。 至于使用药物，那是谭滔的事，唐旭宸很放心。 要知道，在军情局的时候，谭滔就以擅长使用毒药而出名。欧阳凤鸣甚至嘲笑他，说他失业之后可以去当药剂师。 当然，最关键的依然是时间。 做好安排，审讯重新开始之后，除了唐映霞，其他人轮换休息。 从李金明与谭滔在秘鲁抓捕岩崎达也开始，在过去几天里，他们都没好好休息过，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有。要是这么持续下去，恐怕在后山康桥崩溃之前，他们都会累爬下。别忘了，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早就不是十多年前那些生龙活虎，就算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关系的情报人员。 只要是人，就会变老，不服老都不行。一遍，让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此外，还得把他转移到一个有窗户的房间，利用架在窗户外的氙气大灯来模拟日光，并且通过改变光照的角度、强度与颜色，产生类似于日出与日落的环境。 当然，接下来的依然是等待。 因为恐怖袭击发生在中国与日本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而且松下武藏未必会冒险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美国，所以调查的紧迫性骤然降低了许多，至少在接下来几个小时内，发生恐怖袭击的可能性非常低。 再说了，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了。 唐旭宸专门叮嘱了唐映霞，让后山康桥尝到苦头，但是下手不要太重，绝对不能让他完蛋，只需要压迫他的精神意志，影响他的生理活动，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无法获得休息。 至于使用药物，那是谭滔的事，唐旭宸很放心。 要知道，在军情局的时候，谭滔就以擅长使用毒药而出名。欧阳凤鸣甚至嘲笑他，说他失业之后可以去当药剂师。 当然，最关键的依然是时间。 做好安排，审讯重新开始之后，除了唐映霞，其他人轮换休息。 从李金明与谭滔在秘鲁抓捕岩崎达也开始，在过去几天里，他们都没好好休息过，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有。要是这么持续下去，恐怕在后山康桥崩溃之前，他们都会累爬下。别忘了，他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早就不是十多年前那些生龙活虎，就算一个星期不睡觉也没关系的情报人员。 只要是人，就会变老，不服老都不行。 第757章核爆炸 唐旭宸到来的时候，审讯已经开始。 按照他的安排，唐映霞每两个小时进去一次，让后山康桥得不到休息，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拷问他的时候，唐映霞只是做出个样子，没有下狠手，因为得让他活着，得让他开口招供。 “多久了？” “才进去五分钟。” “第几次？” 谭滔看了眼唐旭宸，说道：“第五次。以他现在的状况，相当于过去了两天，我觉得差不多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唐映霞打了电话。 房间内，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唐映霞后退了两步，放下棍子后才掏出手机。 “差不多了，开始吧。”唐旭宸简单说了一句。 唐映霞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目光落到了后山康桥身上。接触到唐映霞的目光，后山康桥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好的，我知道了。”唐映霞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她拔出手枪，走到后山康桥面前，把枪口对准了后山康桥的额头。 “哈哈……”后山康桥狂笑了起来。 此时，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线落在西面的墙壁上，在此之前，光线照进来的角度转换了两次，而且有一段时间外面漆黑。只要后山康桥没有看穿，就会认为已经过去两天，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 唐映霞什么都没说，解脱了手枪的保险。 “迟了，你们已经迟了，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外面，唐旭宸朝谭滔看了过去，谭滔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启动录音设备。 “没错，是松下武藏让我留下来的，他早就发现你在跟踪我们，让我故意被你抓住，然后把那些话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然上当了，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话。已经过去两天，一切都来不及了。” “松下武藏给了你什么好处？” “很多！”后山康桥冷笑着说道，“为了这一天，我们准备了五年。我们都得死，没人能够幸存下来。” “是吗？” “不仅仅是我，还包括你们，包括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 唐映霞的眉头跳了几下，手指压到了扳机上面。 “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战争即将爆发，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所有人都得死！” “砰——” 唐映霞扣下了扳机，没有给后山康桥更多的机会。 外面，唐旭宸与谭滔都吓了一跳。谭滔立即冲了进去，只是后山康桥已经完蛋，那一枪足够致命。 “你在干什么？” “他已经招供，而且他未必知道具体情况，就算知道也未必会说出来。”唐映霞收起手枪，朝站在门口的唐旭宸看了一眼。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等他来到大厅时，欧阳凤鸣等人已被枪声惊醒。 “怎么回事？” 唐旭宸简单解释了一番，说道：“很明显，恐怖袭击即将发生，而且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他提到了‘战争’，还提到‘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以及‘所有人都得死’。显然，这是一场核战争。” “松下武藏要用恐怖袭击发动一场核战争？”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是毁灭整个世界的核战争。” 欧阳凤鸣惊讶的张大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果真如此，肯定与美国有关。”木林森长出口气，稳住情绪，说道，“只有美国与俄罗斯拥有发动毁灭性核战争的实力，从时间上看，松下武藏无法在十多个小时之内把核武器送到俄罗斯，那就只能是美国。如果他用核武器摧毁一座美国的城市，而且让美国当局相信是日本与我国在幕后策划了这场恐怖袭击，就会对日本与我国进行报复打击，而且是使用核武器的战略打击。” “如果美国只打击日本……” 唐旭宸挥了挥手，打住了杨诗琪的话，说道：“我们掌握了足够确凿的证据与线索，知道这次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无关。以中日两国现在的关系，哪怕美国当局只是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我国也很有可能为日本提供核保护伞，也就是在日本遭到战略打击之后对美国进行战略还击。” “这不可能！”范华东立即说了一句。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老唐的推断站得住脚。”李金明开口说道，“山口野司赶走了全部驻日美军，美日关系降到冰点。随着民族主义抬头，日本国内出现了清算当年美国用原子弹轰炸日本本土的社会思潮，而公义党一直在努力让日本成为正常国家。虽然其目的是摆脱美国的控制，让日本人掌握日本的未来，但是在另外一个方面，等于助长了日本国内的反美情绪。基于这些，美国当局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有关。此外，那件核武器的弹芯来自我国，而我国当局没有披露弹芯失窃的真相。从长远看，如果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拉拢日本，我国当局肯定会在日本遭到核威胁的时候提供核保护伞，阻止美国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 “我们与日本没有结盟。”杨诗琪说了一句。 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还记得上个世纪六零年代，我们与苏联的那次冲突吗？苏联威胁要对我国进行先发制人的核打击，摧毁我国的核反击力量。当时，我们与美国同样不是盟国。” 这下，杨诗琪等人明白了过来。 在那场由边境冲突引发的危机中，美国明确表示为中国提供核保护伞，只要苏联对中国进行核打击，美国就将对苏联进行核打击。因为核武库的规模远不如美国，所以苏联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果真如此，后果将难以想像。”范华东嘀咕了一句。 “显然，这才是松下武藏的目的。”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松下武藏不仅仅是在报复日本，也是在报复我们，甚至把美国都算上了。毕竟五年多前，在日本遭受灾难时美国袖手旁观。” “要是让他得逞的话……” “他已经得逞了。”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朝出现在楼道口的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她走了过来，把手上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 接过平板计算机一看，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 大约半个小时前，一枚原子弹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皮尔斯堡引爆，彻底摧毁了这座临海的小城镇，导致上万人丧生。 全球各大电视台都做了报道，爱田玲子给唐旭宸看的就是cnn的实时新闻。 因为核爆炸产生了致命的放射性污染，所以记者只是在远处拍摄下蘑菇云，伤亡数字也只是大致估算出来的。因为皮尔斯堡是一座小型港口城市，居民不到两万，所以死亡的平民不会超过两万。 即便如此，这依然是数十年来最严重的一起恐怖袭击。 “老唐……” 谭滔来到大厅时，唐旭宸他们都沉默不语。 “你们都知道了？”看了眼传到范华东手上的平板计算机，谭滔走了过去，用平板计算机打开了一个网站。“这是刚刚出现在网上的，我问了唐映霞，发表声明的那个人就是松下武藏。”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谭滔把平板计算机放到桌上。 确实是一份声明，很简短，前后不到两分钟，与二战结束前美军用原子弹轰炸广岛与长崎有关。大概意思是，松下武藏领导的“大和民族救亡与解放阵线”对皮尔斯堡发生的核爆炸负责，此举是为了报复美国当年用原子弹轰炸广岛。数日后，他还会用原子弹摧毁另外一座美国城市，保户美国当年用原子弹轰炸长崎。 他还有一枚原子弹？ 不管有没有，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已经足够严重。 要知道，当年世贸大厦被撞毁，也就死伤几千人，而这次死了上万人，核爆炸产生的后继影响更加严重。 如果美国不对此进行报复，那就不是美国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年来，唐旭宸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此时，白宫。 核爆炸发生后不到五分钟，美国总统詹姆斯-科波菲尔立即被特勤人员送入位于白宫地下的战略掩体。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内，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联邦调查局与各军兵种的情报部门陆续提交了调查简报，在强调核爆炸的真实性之后，却没有一家情报安全机构提到更关键的信息，即核武器的来历，恐怖份子为什么能把核武器运入美国本土，为什么能够突然发起袭击。 总而言之，情报很多，却没有一条包含关键信息。 直到那段由松下武藏通过视频讲话发表的声明出现在网上，美国总统才知道，核爆炸为一个日本的恐怖组织所为。 此时，科波菲尔已经拿到了第一份伤亡评估报告。 直接死于核爆炸的美国人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随着风向改变，蘑菇云向内陆移动，还将影响大半个佛罗里达半岛，在接下来的数个月内，将有数十万美国人因为遭受核辐射而死于癌症。 科波菲尔面对的不是一场反恐战争，而是一场战争。 虽然身为美国总统，同时也是美军总司令，但是科波菲尔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国防部长与四位参谋长赶到时，科波菲尔正在办公室里跟日本首相通电话。 恐怖份子自称是日本人，此事肯定与日本有关系！被特勤人员送入位于白宫地下的战略掩体。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内，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联邦调查局与各军兵种的情报部门陆续提交了调查简报，在强调核爆炸的真实性之后，却没有一家情报安全机构提到更关键的信息，即核武器的来历，恐怖份子为什么能把核武器运入美国本土，为什么能够突然发起袭击。 总而言之，情报很多，却没有一条包含关键信息。 直到那段由松下武藏通过视频讲话发表的声明出现在网上，美国总统才知道，核爆炸为一个日本的恐怖组织所为。 此时，科波菲尔已经拿到了第一份伤亡评估报告。 直接死于核爆炸的美国人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随着风向改变，蘑菇云向内陆移动，还将影响大半个佛罗里达半岛，在接下来的数个月内，将有数十万美国人因为遭受核辐射而死于癌症。 科波菲尔面对的不是一场反恐战争，而是一场战争。 虽然身为美国总统，同时也是美军总司令，但是科波菲尔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国防部长与四位参谋长赶到时，科波菲尔正在办公室里跟日本首相通电话。 恐怖份子自称是日本人，此事肯定与日本有关系！ 第758章冰冻三尺 “总统阁下，我向您保证，此事肯定与我国政府无关。不久前，我们也遭到了类似的恐怖袭击威胁，击沉了一艘运载脏弹的货轮与一架运载核武器的飞机。对于贵国遭到的恐怖袭击，我表示……” “首相阁下，您应该知道，您的保证根本没有说服力。” 山口野司知道，科波菲尔此时非常愤怒，任何解释都没用。“总统阁下，您认为贵国遭受的恐怖袭击与我国政府有关？” “我的认为并不重要，得拿证据说话。” “总统阁下……” “我已经下令展开全面调查，而且很快就会下令让军队进入战备状态，向西太平洋地区部署更多的军事力量。首相阁下，您应该知道，只要掌握了确凿证据，即便上帝也无法阻止我们进行报复。” “总统阁下，没人否认贵国拥有报复的权利，但是在此之前，希望您能查明真相。” “我们肯定会查明真相。” 没等山口野司再次开口，科波菲尔就挂断了电话。 收到消息的时候，山口野司也非常震惊。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已经证明，唐旭宸之前做出的推测没有错，被空中自卫队击落的那架商务飞机上没有运载核武器，探测到的核辐射与检验到的钚元素只是恐怖份子为了声东击西耍的鬼把戏，真正的袭击目标是美国，而且来得很快。 虽然倒霉的是美国，但是山口野司知道，核爆炸把日本推到了悬崖边上。 两年前的恐怖袭击过去之后，公义党在国内的支持率创下新高，不仅是成功阻止足以引发中日战争的恐怖袭击，还有中日友好关系得到巩固所产生的结果，即日本经济强劲复苏有很大的关系。 这两年来，日本的经济增长率都接近百分之十。 虽然很大一部分与灾后重建有关，但是与中国的贸易关系也很重要。要知道，从二十世纪八零年代之后的四十多年里，日本的经济增长速度从没超过百分之五，而经济蓬勃发展的直接受益者是日本人。经济发展还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在经济得到保证后，日本人的生育愿望大幅度提高。就在去年，日本的生育率超过二点零，创下三十八年来的新高。对公义党而言，这是实实在在的执政基础。不出所料的话，两年后的大选中，公义党依然能够获得单独组阁所需的选票。只要公义党再次获胜，执政时间超过十年，日本的政治走向就很难受到其他政党动摇。 有了这样的基础，山口野司开始做一些原本应该由下一任首相来做的事情。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请走”驻日美军。 去年，在经过艰难谈判之后，日美双方终于签署了撤军协议。在日本当局支付一千二百亿美元的“撤军费”之后，美国在半年内把最后一万四千名军人撤到关岛，结束了对日本长达八十年的军事占领。 按照山口野司的计划，在美军撤走之后，自卫队将更名为“国防军”。 美日关系也因此降到冰点。 三个月前，美国国会通过决议，正式废除了“美日安保条约”，结束了跟日本长达数十年的军事同盟。 只是，美国当局并没因此善罢甘休。 关键是，没有了日本，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影响力大幅度降低。虽然有上万名美军留在朝鲜半岛，韩国也明确表示不会与美国解除盟约，与美国的同盟关系依然是韩国国家安全的基础，但是日本横在关岛与韩国之间，驻韩美军可以说是岌岌可危，美国对西太平洋地区的控制力大为削弱。 没有日本，美国根本不可能遏制中国。 如果中国与日本结盟，美国就会被赶出西太平洋地区，不仅是韩国，东南亚的菲律宾与新加坡，甚至是印度与澳大利亚都会受到影响。随着中国的经济实力迅速增强，美国的霸主地位必然受到影响。 对美国来说，最理想的结果是颠覆日本政权，让公义党下野！ 对此，山口野司深有体会。 过去两年里，至少发生了三次针对他的行刺事件，而且刺客都是日本国内的极端右翼组织成员，得到美国情报机构暗中支持。还有很多内阁成员遭到威胁，甚至有两名内阁成员遭到暗杀。 为了颠覆日本政权，美国情报机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这次恐怖袭击，是否是美国情报机构所为？ 虽然不大愿意相信，但是山口野司知道，为了国家利益与某些集团的利益，美国情报机构什么都做得出来。 要知道，美日行同陌路之后，美国的很多利益集团都受到了影响。 拿军火集团来说，在日本放弃对f-35b战斗机的增购之后，仅洛马公司的损失就超过了两百亿美元。因为日本是f-35b战斗机的第二大客户，所以没有日本的追加订单，洛马公司甚至有可能提前关闭生产线。不然的话就得提高单价，让其他用户分摊研发成本，导致其他用户削减采购规模。 不管谁住进白宫，都是为美国的利益集团服务。 在科波菲尔打来电话之前，山口野司就想到，此次恐怖袭击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颠覆日本政权。 那么，该怎么办？ 让秘书联系内阁成员，召开紧急会议之后，在山口野司准备联系唐旭宸的时候，唐旭宸的电话打了过来。 “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首相。” “唐，你的推断是正确的。我跟美国总统通了热线电话，他似乎相信了恐怖份子发表的声明。虽然调查还在进行，但是美国当局肯定会提前进行军事部署，增强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兵力。不出所料的话，数日后，美国就会采取军事行动。”山口野司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已经召集内阁成员，只要没有人反对，紧急会议结束后，我将跟你们的元首通电话，向贵国正式提出结盟请求。” “首相，现在还太早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美国当局进行报复，肯定会使用核武器，而我们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显然，这是恐怖份子想要达到的目的。” “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首相，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要向您说明这个问题。” “我在听。” “松下武藏的目的不仅仅是报复日本与中国，而是要毁灭日本与中国，甚至是毁灭整个世界。” “什么！？” “我们抓获了一名松下武藏的手下，他提到了核战争，随后就发生了核爆炸。如果您在此时提出与中国结盟，只会被美国当局认为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有关，甚至得到了中国当局支持。” “我们有什么理由在美国引爆一枚核炸弹？” “这不重要。关键是，只要这么做了，美国当局就有发动战争的理由。” 山口野司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首相阁下，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但是我希望您能够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你有办法查明真相？” “只要抓住松下武藏就能查明真相。” “他还有一枚核炸弹，而且扬言在数日内摧毁另外一座美国城市……” “首相，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在吹牛。他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刺激美国当局，让美国当局认为，他得到日本当局暗中支持，因此只要对日本本土进行核报复，就能阻止他再次发动袭击。” “这……” “显然，您得争取获得美国总统信任，比如全力协助美国进行调查，无条件的为美国提供所有与恐怖袭击、恐怖份子与恐怖组织有关的情报，甚至允许美国当局派遣人员监督贵国的调查工作。” “唐，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了……” “首相，比起一场全面核战争，这样的代价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前往美国进行调查。松下武藏肯定在美国，就算他没有第二枚原子弹，恐怖袭击威胁也没有消除。我们必须前往美国，而且需要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支持与配合，也只有您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有多大的把握？” “首相，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说道：“我会给美国总统打电话，为你们争取时间，以及前往美国进行调查的机会。” “好的，有结果了，跟我联系。” “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怀疑你们。” “首相，爱田已经跟我说了。” 山口野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首相，我明白您的想法，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等到恐怖威胁过去，我们可以找机会好好谈谈。” “行，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放下电话，山口野司长出了口气。 沉思了一阵，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与中国结盟，获得中国的核保护，能得到一时的安全，却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来自美国的威胁。不管未来怎么样，首先得化解这次恐怖袭击产生的威胁，也就得依靠唐旭宸他们查明真相。 此时，白宫的地下掩体内，由美国总统主持的紧急会议已经开始。 “首相，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山口野司叹了口气，说道：“我会给美国总统打电话，为你们争取时间，以及前往美国进行调查的机会。” “好的，有结果了，跟我联系。” “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怀疑你们。” “首相，爱田已经跟我说了。” 山口野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首相，我明白您的想法，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等到恐怖威胁过去，我们可以找机会好好谈谈。” “行，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放下电话，山口野司长出了口气。 沉思了一阵，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与中国结盟，获得中国的核保护，能得到一时的安全，却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来自美国的威胁。不管未来怎么样，首先得化解这次恐怖袭击产生的威胁，也就得依靠唐旭宸他们查明真相。 此时，白宫的地下掩体内，由美国总统主持的紧急会议已经开始。 第759章别无选择 几名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介绍了情况之后，讨论就开始了。 无一例外，即便是国务卿等联邦政府官员都主张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更别说那几名将领了。 至于这次袭击到底与日本当局有没有关系，根本没人在乎。 用国防部长的话来说，即便此次袭击与日本当局没有关系，世界上要找美国清算的国家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每个国家的极端组织都认为能够通过袭击美国本土来达到目的，后果将难以设想。只有立即发起战略反击，至少用核武器摧毁一座日本的大城市，才能让其他国家的极端组织认识到，袭击美国本土是在自我毁灭，才能遏制住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确保本土安全。 只是，这能解决问题吗？ 科波菲尔没有否认国防部长的观点，只是在他看来，在查明真相之前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其实，现在的美日关系与上一任总统有直接关系。 五年多前，日本遭受恐怖袭击之后，当时在野的共和党就强烈要求为日本重建提供全方位支持与援助，以此巩固美日关系。可惜的是，当时的美国总统却否决了已经在国会获得通过的援助法案，而其理由是联邦政府没有相关预算。虽然到最后，国会在联邦政府的预算赤字上做出让步，换取总统在对日援助问题上的妥协，但是得到的只是一份总额被大幅度削减了的援助方案，而且中国已经抢先为日本提供援助，公义党也已经在大选中获胜，日本政治走向开始转变。从根本上讲，不是中国通过援助来拉拢日本，而是美国拒绝援助把日本推向了中国的怀抱。 科波菲尔上台之后，一直在努力改善与日本的关系。比如在从日本撤军的问题上，科波菲尔就顶住了来自国内与党内的压力，答应了山口野司提出的方案，希望通过承认日本拥有完整主权，与日本建立新的关系，让美日同盟得以维持下去。只是大错已经酿成，他的努力并没收到多少回报。 对国防部长的提议，科波菲尔并不感冒。 别忘了，一年多前，日本还是美国的盟国。虽然“美日安保条约”已经作废，但是美日关系并没发展到对立的程度。如果在解除同盟关系后就对日本进行战略打击，哪怕是报复针对美国本土的恐怖袭击，也需要首先查明真相。没有证据做支持，美国的战略报复只会让所有盟国寒心。 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冷战结束后的那个年代了。 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与美国持平，十年、最多十五年，中国就将在经济实力上全面超越美国。要想维持霸权地位，美国必须依靠数量众多的盟国，而且这也是美国手里面最明显的优势。 失去盟国支持，美国丧失霸权地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要想维持现有的同盟体系，就不能轻易发动战争，至少不能在没有证据、没有道理的情况下发动战争。 问题是，除了报复日本，还有别的选择吗？ 正在科波菲尔左右为难的时候，山口野司的电话打了过来。 科波菲尔没有去办公室接听，而是让秘书把电话接了过来，还使用了免提，让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当然，这也能让山口野司明白局势的严重性。 “总统阁下，正如我开始所说。我们绝不会支持任何性质的恐怖袭击行动，而且为了查明真相，我愿意为贵国提供任何性质的配合与协助，包括提供与此有关的所有情报，甚至让贵国对袭击的主要策划人，即化名松下武藏的前情报人员所在的情报本部展开调查。我也希望贵国能够展开联合调查，让我国的情报人员、以及由我委派的调查人员前往贵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查明真相，把凶手绳之以法，给那些在恐怖袭击中丧生、以及受到恐怖袭击威胁的贵国公民一个交代，让正义得到伸张。我相信，总统阁下、以及在坐的各位官员与将领都不想让恐怖份子得逞。” 山口野司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连态度强硬的国防部长都无话可说。 科波菲尔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才说道：“首相阁下，我们会展开调查。只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在做出决定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同样的，我也希望能够用最妥善的方法解决当前危机。” “总统阁下，我等您的电话。”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国务卿挂断了电话。 “这是山口野司的缓兵之计！”国防部长立即开口说道，“恐怖袭击已经发生，山口野司提到，让日本情报人员参与调查，而我们已经知道，策划发动此次恐怖袭击的就是一名日本情报人员。” “前情报人员。”国务卿纠正了国防部长的说法。 “这有区别吗？”国防部长显然不大服气。“也许五年多前，在日本本土遭受恐怖袭击之后，日本当局就已着手策划此次恐怖袭击行动，而松下武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脱离了情报本部。” “动机呢？”科波菲尔问了一句。 “一个与中国正式结盟的理由。” “问题是，日本并没有与中国结盟，也没有任何消息表明日本将与中国结盟。” “这只是时间问题。”国防部长看了眼国务卿，又说道，“我们肯定能找到证据，而山口野司提出联合调查，就是希望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与消除对日本不利的证据，让我们没有理由发起战略报复。” “果真如此，他如何达到目的？” “来自我们的威胁，就足够让日本与中国正式结盟了。” “归根结底，依然是我们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科波菲尔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不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日本就没有理由跟中国结盟，山口野司也就无法达到目的。反过来说，如果……” “如果真是日本当局策划或者支持了这次恐怖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这下，科波菲尔沉默了。 显然，没人敢否认这种可能性。 国务卿叹了口气，说道：“总统，就算我们要在查明真相之后对日本发起战略报复，也应该提前完成军事准备。前期军事部署至少需要一周时间，仅是让舰队在西太平洋地区集结就需要十多天，我们不能等到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准备。到时候，我们需要立即给民众一个交代，也就需要立即采取行动。” 科波菲尔看了国务卿一眼，知道无法否决这个提议。 “此外，如果提前完成军事部署，在查明真相之后，我们可以选择其他手段，比如用常规军事打击摧毁日本的防御系统，迫使日本开放领土、领空与领海，让我们派兵到日本国内打击恐怖主义。不管怎么说，用核武器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是最后的选择，也有可能是最糟糕的选择。” 国务卿这么一说，科波菲尔才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就得尽量避免使用核武器，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常规军事行动来占领日本。 相对于国防部长的激进观念，国务卿的提议更有价值。 当然，科波菲尔也别无选择。 要知道，美国有“宪法第二十二修正案”。如果科波菲尔拒绝采取军事行动，联邦政府就能以他不再适合担任美国总统为由弹劾他，让副总统住进白宫，而扶正的副总统必然会发动战争。 说白了，只要证明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有关，就没人能阻止战争爆发。 此时，日本首相府。 在给美国总统打了电话之后，山口野司就去了会议室。二十多名内阁成员已经到达，都在等他。 花了十五分钟简单说明情况，山口野司抛出了最关键的议题：要不要立即起草与审议跟中国的结盟条约。 虽然山口野司采纳了唐旭宸的意见，没有立即给萧云鹏打电话，但是他知道，如果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日本的唯一出路就是跟中国结盟，获得中国提供的核保护伞，以此来对抗美国的战略打击。 显然，不可能等到局势变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再来讨论。 面对来自美国的核威胁，内阁成员一致认为获得中国的核保护是最佳选择，只是包括防卫大臣与外务大臣在内的几名主要内阁成员认为，立即发出结盟请求只会让事态恶化，对解决危机没有半点帮助，只有在局势恶化，即美国的军事打击迫在眉睫时，才有必要与中国正式结盟。 当然，这并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获得内阁的支持之后，山口野司立即下令外务省与防卫省联合起草同盟条约，在下一次内阁会议上审核。 随后，山口野司联系了公义党的国会议员，让众议院做好审核同盟条约的准备工作。 因为公义党在国会众议院占据大多数席位，所以只要同盟条约获得内阁支持，也就能在国会表决中获得通过。 当然，同盟条约还需要提交给中国当局，并且获得中国立法机构支持。 山口野司没有联系萧云鹏，因为他相信，中日同盟对中国意义重大，萧云鹏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只是，局势的发展并不像山口野司预料的这么理想。括防卫大臣与外务大臣在内的几名主要内阁成员认为，立即发出结盟请求只会让事态恶化，对解决危机没有半点帮助，只有在局势恶化，即美国的军事打击迫在眉睫时，才有必要与中国正式结盟。 当然，这并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获得内阁的支持之后，山口野司立即下令外务省与防卫省联合起草同盟条约，在下一次内阁会议上审核。 随后，山口野司联系了公义党的国会议员，让众议院做好审核同盟条约的准备工作。 因为公义党在国会众议院占据大多数席位，所以只要同盟条约获得内阁支持，也就能在国会表决中获得通过。 当然，同盟条约还需要提交给中国当局，并且获得中国立法机构支持。 山口野司没有联系萧云鹏，因为他相信，中日同盟对中国意义重大，萧云鹏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只是，局势的发展并不像山口野司预料的这么理想。 第760章军事部署 感受到严重威胁的不仅有山口野司，还有萧云鹏。 原子弹在皮尔斯堡爆炸的时候，萧云鹏正在参加政府工作会议，商讨深化经济改革的行政法规。接到消息，他立即结束了政府工作会议，返回元首府，然后召开了包括军方高级将领在内的高层会议。 虽然主要话题是中国该如何应对，即在美国准备对日本发起战略打击的情况下，中国要不要为日本提供战略保护，并且以此为契机，跟日本结成战略同盟，但是萧云鹏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会议开始前，国土安全局发来一份简报，明确提到，松下武藏用来袭击美国本土的那枚原子弹的弹芯很有可能来自中国，即三年多前查到的那个失窃的弹芯，所以此次袭击与中国有直接关系。 这下，问题变复杂了。 因为没有获得直接证据，所以美国当局没有立即把矛头指向中国。问题是，只要深入调查，美国当局就能查出制作原子弹的核原料的来历，从而知道此事与中国有关。如果中国在此时跟日本结盟，为日本提供核保护，就会被美国当局认为中国当局暗中支持了这次恐怖袭击行动。 道理很简单，只要中日结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中国。 如果唐旭宸能够查明真相，证明此次恐怖袭击为松下武藏等极端份子所为，结果自然最为理想。 问题是，如果唐旭宸没能查明真相呢？ 美国肯定会发起报复行动，至少会轰炸日本本土，甚至会用核武器打击日本，哪怕只摧毁一座城市。与日本签署了同盟条约之后，只要日本本土遭到打击，中国就有义务为日本提供安全保护，甚至得为了日本对美国本土进行核打击。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中美将爆发全面核战争。 能不能打赢美国不是关键问题，因为这样的全面战争根本不会有胜利者。 会议上，将领明确主张跟日本结盟。原因很简单，只要跟日本结盟，中国就能称霸西太平洋，为接下来挑战美国的全球霸权打下基础。即便是政府官员，在这个问题上也倾向于跟日本结盟，因为这对建立以中国为核心的西太平洋、甚至是远东经济圈有很大帮助，能为中国未来数十年的发展打下基础。 只是，萧云鹏没有急着做出决定。 在这个问题上，萧云鹏的机要秘书，也就是他的亲弟弟萧云龙说得很直接，冒着跟美国开战的风险与日本结盟得不偿失，特别是在查明真相，证明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当局没有关系之前。 萧云龙的建议也很简单，中国当局绝不能首先表明立场，应该坐观其变。 为此，萧云鹏给唐旭宸打了电话。只可惜，唐旭宸没有接他的电话。 萧云鹏很是光火，不过立即想到，唐旭宸不肯接他的电话，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不想让中国当局扯上关系。萧云鹏知道唐旭宸与山口野司的私人关系，也知道唐旭宸在过去两年里一直在追查失窃的弹芯，而此事已经扯上日本当局，所以唐旭宸会向山口野司求援，但是不会立即找中国当局提供协助。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打电话来了，而不是通过国土安全局汇报调查进展。 会议还没结束，军情局与国土安全局发来了新的消息。 部署在关岛的八架隐身轰炸机都已升空，还有四艘战略核潜艇紧急离港，美国本土的战略轰炸机在机场上做好了起飞准备，美国的所有洲际弹道导弹均已进入待发状态，美国海军的六支航母战斗群离开了原先巡逻海域，正以全速开赴西太平洋，还有两个美军陆战师在进行战备动员。 此外，美国驻韩大使紧急约见了韩国外长，希望韩国能为美军提供军事基地。 显而易见，美国在为战争做准备。 军方将领立即建议提高战略警戒级别，让战略核潜艇出港，把舰队派往西太平洋，空军进入战备状态。 萧云鹏没有采纳将领的建议，只是让军情局通过正式外交途径警告日本当局。 其实，此举有点多余。 在萧云鹏收到情报的时候，山口野司也收到了类似的情报。 难道，这就是科波菲尔的答复？ 震惊之余，山口野司立即想到，在是否发动战争的问题上，科波菲尔没有决策权，得由调查结果决定。只要找到获得证据，哪怕是伪造出的证据，不管科波菲尔怎么想，美国都会立即发动战争。为了在掌握证据后立即发动战争，就得提前进行军事部署，让作战部队进入战备状态。 那么，关键就是证据。 想到这，山口野司意识到，能否让唐旭宸他们去美国进行调查将决定战争会不会爆发。 松下武藏肯定早有准备，在袭击现场留下了足以让美国当局认定恐怖袭击得到日本当局暗中支持的证据。如果唐旭宸他们没能参与调查，而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又获得了松下武藏留下的证据，那么美国当局就不会耽搁半点时间，将立即发动战争。哪怕事后查明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无关，也于是无补了。到时候，美国当局不会承认犯了错误，只会硬着头皮将战争进行到底，用战争来掩盖真相，比如出兵占领东京，颠覆日本政权，弄出一些日本当局支持恐怖袭击的证据。即便没有伪造证据，在美军占领日本之后，也没有任何国家会冒着跟美国开战的风险来光复日本。二十多年前，美国就这么干过，即以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由发动伊拉克战争，在占领了伊拉克之后，却没找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其他国家也默认了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占领。 必须阻止美国找借口发动战争！ 山口野司没再耽搁，再次给科波菲尔打了电话。 “总统阁下，我想明确的知道，贵国正在进行的军事部署与调动，是否是对我之前提出的问题所做出的答复？” “首相阁下，您得理解……” “我能够理解，也非常理解。只是，我也得明确的告知阁下，如果贵国当局认为发动战争的打击恐怖主义的唯一手段，那么我也得请阁下理解，我国也将立即进行军事动员，因为这是捍卫国家的唯一手段。” “首相阁下，您的意思是……”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通过战争捍卫国土、保护国民人身与财产安全的权利，即便是大战的战败国。此外，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阁下，因为军事实力上的巨大差距，特别是战略打击能力上的差距，我们同样别无选择。出于保卫国家，让本土免遭战略打击，我将不得不向中国元出战略结盟的请求。” “你……” “总统阁下，您应该知道，我们有这个权利。中国也是大战的战胜国，而且在我们遭到苏联的核威胁时，与贵国签署了安保条约。那么当我们再次遭到核威胁时，也就有权跟其他国家结盟。” “如果这样，战争将无法避免。” “毫无疑问，而且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更重要的是，贵国绝不可能通过战争达到目的。” “你……” “总统阁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查明真相，打击恐怖主义。难道说，阁下真的认为我国当局与恐怖袭击有关？如果是，那么请阁下回答一个问题。我国能够从这场危机中获得什么？如果阁下认为我国当局在借次机会与中国结盟，那么阁下为什么认为，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呢？” 科波菲尔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简单的说，日本当局没有支持恐怖袭击，并且通过恐怖袭击与中国结盟的动机。 “总统阁下，战争比恐怖袭击的威胁更大。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就是恐怖份子的阴谋得逞的那一刻。我希望阁下在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出决定，也希望阁下能够全面、认真的考虑我之前提出的建议。只有查明真相，只有阻止恐怖袭击再次发生，才能战胜恐怖主义，而不是让恐怖份子得逞！” 沉默了片刻，科波菲尔才说道：“首相阁下，我会采纳你的建议，但是你应该知道，如果再次发生恐怖袭击，我们将立即发起报复行动。哪怕恐怖袭击与贵国当局无关，我们也没有时间加以证明了！” “那么，我们就得抓紧时间，阁下得尽快让我委派的人员参与调查。” “我会派人去华盛顿国际机场接他们，不过他们只能在限定的范围内活动，而且得由我国的调查人员陪同。” “这是当然，我非常尊重贵国的主权与法律。” “首相阁下，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贵国在这个时候与中国结盟，对查明真相不会有半点帮助。” “总统阁下，对日本来说，最佳选择是充当两个大国的纽带。” “果真如此，那就最好不过。” “当然，前提是，日本能够与这两个大国和平相处，而不是遭受武力威胁，更不是遭到军事入侵。” “查明真相之前，我不会下达命令。” “那么，我们就得有点耐心。” 科波菲尔勉强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也在等山口野司的电话，因为只有山口野司打来电话，他才有理由让日本当局委派的人员参与调查。 从根本上讲，科波菲尔并不想发动战争。 “那么，我们就得抓紧时间，阁下得尽快让我委派的人员参与调查。” “我会派人去华盛顿国际机场接他们，不过他们只能在限定的范围内活动，而且得由我国的调查人员陪同。” “这是当然，我非常尊重贵国的主权与法律。” “首相阁下，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贵国在这个时候与中国结盟，对查明真相不会有半点帮助。” “总统阁下，对日本来说，最佳选择是充当两个大国的纽带。” “果真如此，那就最好不过。” “当然，前提是，日本能够与这两个大国和平相处，而不是遭受武力威胁，更不是遭到军事入侵。” “查明真相之前，我不会下达命令。” “那么，我们就得有点耐心。” 科波菲尔勉强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也在等山口野司的电话，因为只有山口野司打来电话，他才有理由让日本当局委派的人员参与调查。 从根本上讲，科波菲尔并不想发动战争。 第761章再起波澜 接到消息，唐旭宸立即带队前往哈瓦那国际机场。 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唐旭宸专门让爱田玲子做了安排，为所有人员准备了得到日本官方承认的假身份。因为时间紧张，所以这些假身份都经不起推敲，很容易被美国情报安全机构识破。只是美国总统已经答应让日本首相委派的人员参与调查，安排假身份只是为了让美国当局能够接受。 别忘了，在美国，唐旭宸他们同样是受到通缉的要犯。 此时，离核爆炸发生已经差不多四个小时。皮尔斯堡，第一支美军地面侦察部队已经进入爆炸区。 因为核辐射依然非常致命，所以侦察兵乘坐具备三防能力的装甲侦察车。他们的任务不是去搞清楚伤亡情况，而是前往爆炸点，搜集爆炸的残留物，特别是残留的核原料，搞清楚原子弹的性质与来历。 侦察部队进入辐射区之后，信号就变得很不稳定。 巨大的办公室内，包括科波菲尔在内，十多名军政要员都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十多分钟后，侦察部队接近港口，也就是爆炸点。 皮尔斯堡是一座小型港口城市，因为西棕榈滩，所以在这座不大的港口里面有数十艘豪华游艇。在此之前，美军侦察机就已确定，核爆炸发生在港口里面，在海平面上引爆，不然将造成更加严重的伤亡与损失。受到核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影响，美军的侦察机无法拍到港口里的照片。 游艇码头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几排由铸铁制成，已经融化了的铁桩。 海面上，漂浮着大量游艇的残害，不远处还有一些沉没后坐底的游艇在熊熊燃烧，整个爆炸区域以爆炸点为中心，呈圆环状向四周扩散，地面上的人造建筑全部坍塌，沙滩上到处都是玻璃状的石英熔融物。 “那是什么？”一名将军站了起来。“狐狸一号，退回去，十一点方向，看到了吗？” 随着镜头转回去，屏幕上出现了一艘游艇的残骸。 “把图像放大。” 确实是一艘游艇，准确的说是一艘沉没坐底的双体游艇，而且从暴露在海面上的船底来看，是一艘高速游艇。 船身已经完全烧毁，无法燃烧的金属框架也已完全融化。 此外，露出水面的只是游艇的一部分，其余的部分根本没有。 “总统？”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朝那名将军看了过去。 “显然，原子弹就是在那艘游艇上引爆的。” “你能肯定？” 那名将军点了点头，说道：“从游艇的外观来看，原子弹安装在其消失的船体上。因为爆点的温度在一亿摄氏度以上，爆炸点附近的温度也超过了一千万摄氏度，所以那部分船体已经被完全气化掉了。到底是不是，核武器专家可以根据拍摄的画面给出结论，不过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现在该怎么做？” “显然，我们得查明那艘快艇的来历。”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说道：“给我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越快越好。” 总统下令，调查工作立即展开。 半个小时后，几辆改装过的坦克战车到达爆炸点。利用动力强劲的主战坦克与安装有机械吊臂的装甲抢修车，美军侦察兵把那艘游艇的残骸拖到了岸上，然后用遥控机器人将其大卸八块。 在美军把游艇残骸运出爆炸区做了防辐射清洗之后，调查工作由情报安全机构接手。 虽然没有答应立即对日本进行报复打击，但是科波菲尔必须听取军方的建议，即为战争做准备。 不管怎么说，真相很快就会浮上水面。 如果证明是日本当局在暗中支持，战争就无法避免。 连续三个小时，科波菲尔都在听取由国防部长、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几名参谋长着手制订的战争方案。直到以联邦调查局局长尼古拉斯为首的几名情报安全机构负责人到来，讨论才得已暂停。 看到调查报告，科波菲尔立即傻眼了。 那艘游艇，竟然来自中国武汉，船东是一家在中国注册的航运公司，还是一家有情报机构背景的皮包公司！ 运送核武器的载具与中国有关，那么核武器是否与中国有关？ 调查报告没有给出结论，因为鉴定放射性尘埃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也就无法确定核原料的来历。 看完报告，就算科波菲尔不愿意相信，都无法否认此次恐怖袭击与中国有关。 报告中明确提到，在游艇残骸里找到的那些设备，大多来自国际黑市，而且无法确定其来历。只是，在中央情报局提交了附件中，提到在过去两年里，以唐旭宸为首的一批中国前情报人员在国际黑市上采购了类似的设备，而且均通过秘密途径运往中国，这艘游艇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如果这艘游艇是唐旭宸的，那么恐怖袭击是否与他有关？ 为了让总统有更加明确的认识，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还提交了唐旭宸的资料，重点提到唐旭宸与日本首相的关系，特别是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那次恐怖袭击，是唐旭宸把山口野司从恐怖份子手里救了出来。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恐怖袭击与唐旭宸有关，那就肯定跟中日两国当局有关。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向总统做报告的时候，尼古拉斯明确提到，唐旭宸没有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他的依据是，唐旭宸曾经在美国阻止了针对中国元首的暗杀行动，五年多前还在日本查明了那起恐怖袭击的真相，他一直在与恐怖份子作战，竭力维护和平，没有任何理由策划与发动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 问题是，这只是尼古拉斯根据唐旭宸过去的行为做出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科波菲尔愿意相信尼古拉斯的推测，可是其他人根本不相信，甚至认为尼古拉斯是在故意误导总统。 紧接着，中央情报局局长抛出了一枚“炸弹”。 日本首相派来协助调查的人员正是唐旭宸！ 这下，问题严重了。 虽然尼古拉斯并不认为唐旭宸来美国有别的目的，但是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一致认为，山口野司派唐旭宸来协助调查，其实是让唐旭宸来毁灭证据，以此掩盖日本当局暗中支持恐怖袭击的真相。如果让唐旭宸参与调查，不但无法查明真相，还会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对日本进行报复打击。 显然，这些情报安全机构负责人认为应该抓捕审讯唐旭宸。 科波菲尔依然犹豫不决。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这就是，唐旭宸对美国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是什么？ 让美国用核武器摧毁日本？显然不是。 让美国以中国为敌人，对中国进行战略打击？也肯定不是。 让中日两国以此机会结盟？有可能是，可是中日两国真要结盟，即便没有恐怖袭击也能完成。 通过恐怖袭击来打击美国的威望？以中国的发展速度，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唐旭宸都没有发动恐怖袭击的动机。 此外，这里面还有很多漏洞。 比如，真要是唐旭宸干的，他为什么要用一艘在中国建造的游艇把核武器送到皮尔斯堡的港口里面？他可以花费上亿美元来建造一艘运送核武器的游艇，为什么不花更少的钱买一艘游艇？又比如，他能够策划如此周密的恐怖袭击，不可能不知道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将迅速找到线索，为何要来美国冒险？ 疑惑归疑惑，国防部长提出的一个问题，让科波菲尔再也不敢犹豫。 这就是，恐怖份子手里还有一枚原子弹，而且扬言将在几天之内摧毁第二座城市。 皮尔斯堡只是一座港口小城，如果另外一枚原子弹在大城市引爆，哪怕不是纽约，只是迈阿密这种人口在百万以上的大城市，而且用飞机投放或者安放在摩天大厦顶部，后果都难以设想。 一枚万吨级原子弹在大城市中心引爆，炸高超过三百米，将导致数十万人丧生！ 此外，国防部长解释了科波菲尔的一个疑问。 这就是，唐旭宸以日本首相特派人员的身份来美国进行调查，其实是在为下一次恐怖袭击争取时间。 他不是来协助调查，而是来给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制造麻烦。 虽然科波菲尔无法相信，但是只要变成事实，就无法阻止恐怖袭击再次发生！ 面对数十万美国公民的生死存亡，甚至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未来，科波菲尔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次核爆炸已经摧毁了联邦政府的威信，再来一次，恐怕美国将分裂成五十个国家。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尼古拉斯也无法提出反对意见。 讨论结束后，科波菲尔下达了命令，在唐旭宸他们乘坐的飞机到达华盛顿之后，立即将其逮捕拘押。只是，科波菲尔没有下令审讯唐旭宸他们。按照尼古拉斯的建议，科波菲尔决定在抓住唐旭宸后，给山口野司打电话。不管山口野司是否承认都能拿到他的口供，然后再审讯唐旭宸等人。 如果唐旭宸他们招供，就能证明山口野司在撒谎，也就获得了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的理由。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进入美国领空，离华盛顿还有半个小时航程。唐旭宸以日本首相特派人员的身份来美国进行调查，其实是在为下一次恐怖袭击争取时间。 他不是来协助调查，而是来给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制造麻烦。 虽然科波菲尔无法相信，但是只要变成事实，就无法阻止恐怖袭击再次发生！ 面对数十万美国公民的生死存亡，甚至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未来，科波菲尔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次核爆炸已经摧毁了联邦政府的威信，再来一次，恐怕美国将分裂成五十个国家。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尼古拉斯也无法提出反对意见。 讨论结束后，科波菲尔下达了命令，在唐旭宸他们乘坐的飞机到达华盛顿之后，立即将其逮捕拘押。只是，科波菲尔没有下令审讯唐旭宸他们。按照尼古拉斯的建议，科波菲尔决定在抓住唐旭宸后，给山口野司打电话。不管山口野司是否承认都能拿到他的口供，然后再审讯唐旭宸等人。 如果唐旭宸他们招供，就能证明山口野司在撒谎，也就获得了对日本进行战略报复的理由。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进入美国领空，离华盛顿还有半个小时航程。 第762章自投罗网 美国，华盛顿国际机场。 飞机降落到跑道上的时候，欧阳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能确定？”欧阳凤鸣很是惊讶，快步走到舷窗旁，朝外面张望了一番。“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招了招手。 其他人都在收拾行装，没人注意到欧阳凤鸣的惊诧表情。 “出什么事了？” “刚收到消息，非常可靠，美国当局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快艇。”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回头看了眼前面机舱里的木林森等人。 “就在爆炸点，而且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确认原子弹在快艇上爆炸。” “妈的！”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消息有多可靠？” “绝对可靠。”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来错地方了。不出所料，外面有几十名特警等着我们，下去就是死。” “不下去也是死。”唐旭宸朝舷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下去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老唐……” “别忘了，我们是日本首相的特派人员。只要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美国当局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注意到那两架战斗机了吗？”唐旭宸又朝舷窗外瞟了一眼。“那两架战斗机一直跟着我们。如果这个时候让商务飞机起飞，肯定会被击落，而且我们的行为将成为美国当局指控我们的证据。” “难道自投罗网？” “又不是我们干的，怕什么？” “老唐，你也太天真了吧？”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办法？”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他知道唐旭宸说得没错。如果让商务飞机强行起飞，等于给了美国当局将他们击落的理由。 “当然，不能指望美国当局会放了我们。” “那该怎么办？” “联系你的人。”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跟老木他们先下去，为你争取时间。动作快点，别耽搁太久。” 唐旭宸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木林森他们，因为现在说出来只会产生分歧，而他们绝不能在飞机上耽搁太久。 此时，商务飞机已经停下，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几辆越野车把商务飞机包围了起来，让商务飞机无法挪动。 此时，白宫。 接到联邦调查局打来的电话，国家安全顾问鲍威尔立即去了总统书房，向科波菲尔汇报了情况。 “他们没有反抗？” “行动很隐秘，在联邦特工把他们包围起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来不及反抗。”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鲍威尔迟疑了一下，说道：“总统，此事涉及到中国，就算唐旭宸他们已经脱离了中国情报机构，但是他们以前都是中**情局的人，唐旭宸还是国土安全局的创始人，此事应该妥善处理。” 科波菲尔朝鲍威尔看了过去，让他把话说明白一点。 “秘密抓捕中国国土安全局前局长，显然不是小事。我觉得，应该尽快向中国元首告知此事。” “有这个必要？” “中国元首的态度，其实也能说明问题。”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鲍威尔没再多说什么，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中美首脑热线。 此时，萧云鹏已经获知山口野司委派唐旭宸去美国参与调查的事情。 虽然对唐旭宸听从山口野司的安排，却不肯接他的电话很不满，但是萧云鹏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毕竟此事暂时只涉及日本，与中国没有直接关系，萧云鹏没理由委派人员去美国参与调查。 接到从白宫打来的电话，萧云鹏也是万分惊讶。 难不成，科波菲尔真的准备对日本发动战争，来征求中国元首的意见，准确的说是以这种方式给中国方面打预防针？ 惊讶归惊讶，萧云鹏却不得不接这个电话。 “总统阁下……” “元首阁下，想必您已经知道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 “我也是刚刚看了新闻。” “那么，你是否知道，原子弹是在一艘由贵国建造的游艇上引爆的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 “元首阁下，我们暂且不去讨论这个问题。如果阁下觉得不可能，我可以向阁下提供相关证据，包括那艘游艇的残骸。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阁下是否早已知道此事，哪怕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当然不是。” “也就是说，阁下否认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与贵国有关了？” “总统阁下……” 这个时候，站在对面的萧云龙向萧云鹏摆了摆手，示意萧云鹏无论如何也要否认中国与此的关系。 “您应该知道，我国早已是全球第一大造船国，我国造船厂建造的不仅仅是货轮，也包括游艇。”萧云鹏很冷静，他当然明白机要秘书的意思。“如果阁下认为一艘游艇就能证明我国与贵国遭受的恐怖袭击有关，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使用贵国制造的武器装备在公海劫持货轮的海盗也与贵国有关？” “元首阁下，我承认您的观点，只是您应该知道，此事与日本当局有关。” “总统阁下，此事是否与日本当局有关，恐怕不由我们说了算，得拿证据讲话。”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拿出了证据，元首阁下就会承认？” 这下，萧云鹏沉默了。 “元首阁下，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要说明这件事情。遭受恐怖袭击之后，我已经下令进行军事部署。不出所料的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获得相关证据。到时候，我希望元首阁下能够记住，我们将坚决打击支持恐怖主义的政权，不管这个政权有多强大，不管这个政权是否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我更希望元首阁下能够理解我们的报复行动，不要因此而迷失了方向。” “总统阁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么，我就说得明白一点。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如果贵国像一直宣称的那样，绝不容忍恐怖主义，那么我希望贵国能够置身事外。要不然，这就不是一场局部战争，而是一场全面战争。” “总统阁下，您在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而是善义的提醒。既然贵国与此次事件没有关系，那么贵国就不要为日本出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阁下，只要证明日本当局暗中支持恐怖袭击，那么不管哪个国家为其提供核保护，最终都是与我国为敌，等于同我国宣战。我们已经遭受了核打击，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总统阁下……” 科波菲尔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鲍威尔也放下了耳麦，与萧云龙一样，他也在旁听。 “你怎么看？” 鲍威尔瘪了瘪嘴，说道：“虽然我不大愿意相信，但是从中国元首的表现来看，此事恐怕与中国当局没有关系。” “你也这么认为？” 鲍威尔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与中国当局有关，即便是情报机构策划的，萧云鹏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应该听别人提到过。这样的话，在跟您通电话的时候，他不会如此茫然。” 科波菲尔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种感觉。 “不过，在审讯了唐旭宸等人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即便如此，也未必能跟中国当局扯上关系。” 鲍威尔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总统，这也是我们希望的结果。” “什么？” “如果真的与中国扯上关系，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跟中国开战？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自然是中国置身事外，我们通过军事行动颠覆日本政权，派兵占领日本，重新控制西太平洋地区。要想以最小代价达到目的，就不能把中国卷进来，不然我们面对的将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科波菲尔沉默了，目光却没有从鲍威尔身上挪开。 “总统……” “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我们能够争取到的最佳结果。如果牵扯到中国，我们就只能妥协退让。” 鲍威尔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告诉尼古拉斯，如果他无法让唐旭宸等人招供，就交给中央情报局处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真相，找到另外一枚原子弹。”科波菲尔长出口气，“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恐怖袭击再次发生。” 鲍威尔立即去打了电话。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被押上了联邦调查局的囚车。 对尼古拉斯来说，这显然是一件棘手的差事。其实，他并不相信此次恐怖袭击是唐旭宸等人所为。只是，尼古拉斯也别无选择。他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而本土反恐正是联邦调查局的主要职责之一。 到这个时候，他没有被总统解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按照他的安排，唐旭宸等人将被送往联邦调查局总部，也就是胡佛大厦，在那里接受审讯。 尼古拉斯没有把唐旭宸他们送往秘密监狱，毕竟在定罪之前，唐旭宸他们不是罪犯。 此外，尼古拉斯也想找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当面问清楚，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卷入了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只是，尼古拉斯并不知道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是否会告诉他，毕竟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佳结果。如果牵扯到中国，我们就只能妥协退让。” 鲍威尔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告诉尼古拉斯，如果他无法让唐旭宸等人招供，就交给中央情报局处理。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真相，找到另外一枚原子弹。”科波菲尔长出口气，“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恐怖袭击再次发生。” 鲍威尔立即去打了电话。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被押上了联邦调查局的囚车。 对尼古拉斯来说，这显然是一件棘手的差事。其实，他并不相信此次恐怖袭击是唐旭宸等人所为。只是，尼古拉斯也别无选择。他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而本土反恐正是联邦调查局的主要职责之一。 到这个时候，他没有被总统解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按照他的安排，唐旭宸等人将被送往联邦调查局总部，也就是胡佛大厦，在那里接受审讯。 尼古拉斯没有把唐旭宸他们送往秘密监狱，毕竟在定罪之前，唐旭宸他们不是罪犯。 此外，尼古拉斯也想找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当面问清楚，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卷入了这起恐怖袭击事件。只是，尼古拉斯并不知道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是否会告诉他，毕竟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 第763章审问 联邦调查局总部，胡佛大厦。 唐旭宸、欧阳凤鸣、李金明、谭滔、杨诗琪、范华东、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等八人被分别关押，尼古拉斯到来后，审讯立即开始。 虽然更了解欧阳凤鸣，但是尼古拉斯知道唐旭宸才是领袖，也就去找了唐旭宸。 “我再说一遍，这次恐怖袭击与我们无关，我们是来对付那些恐怖份子的。如果你认为逮捕我们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就拭目以待。你要知道，恐怖份子在美国引爆核弹头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引发中美战争，用一场核战争摧毁整个世界。显然，恐怖份子不会善罢甘休。” 尼古拉斯看着唐旭宸，他相信唐旭宸说的话，却无法释放唐旭宸他们。 唐旭宸也看着尼古拉斯，等他做出决定。 “唐，不管你说什么，需要证据。”尼古拉斯起身走到唐旭宸旁边，坐到了放置摄像机的桌子上。“你应该知道，不管我是否相信你说的话，如果没有证据，我就只能把你们关在这里。” “证据？”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尼古拉斯，你也应该知道，对付恐怖袭击不像侦破案件。如果有证据，我们会来这里吗？等我找到证据，恐怖份子已经得逞。就算你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也应该盯住外面的恐怖份子，而不是盯住我们。相信我，如果是我们策划发动了恐怖袭击，我绝不会坐在这里束手就擒。” “你来美国有别的目的。” “什么？” “我们找到了那艘游艇。”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的。 “在中国武汉造船厂建造的那艘游艇，上面的很多设备来自国际黑市。过去两年，你在国际黑市上采购了很多类似的设备，包括那些燃气轮机与高速柴油机。此外，那是一艘高速游艇。” “没错，我承认，那是我的快艇。” “原子弹在那艘游艇上爆炸。” “大概一天前，我们抓住了黑田文奄，一个美籍日本人，在华尔街有一家公司。在将他押送到古巴的时候，我们的人遭到伏击，几名行动人员遇害，快艇也被抢走了。如果你现在去查，应该能查到几天前发生在大西洋城的绑架案件，秘密抓捕黑田文奄的是化名罗宾添的欧阳凤鸣。” “我会查。” “我们的人在哈瓦那港遭到袭击的时候，唐映霞就在附近，目睹了松下武藏夺取游艇与救出黑田文奄的整个过程，还看到了他们把一个棺材大小的箱子送入游艇，那里面足够装入一枚小型原子弹。” “这么说，黑田文奄是松下武藏的同伙？” “还有别的可能？” “你们呢？” “我说过好几遍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唐旭宸一下就爆发了，只是双手被铐在椅子上，让他无法动弹。 尼古拉斯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冷静下来。 他朝唐旭宸稍微靠近了一点，伏低身子说道：“也许，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是你们故意放走了黑田文奄，还故意让松下武藏劫走游艇，甚至是你们提供了便利，让松下武藏拥有了核武器。” “你……” “既然知道黑田文奄是松下武藏的同伙，为什么只派几个行动人员押送？” 唐旭宸也冷静了下来，说道：“当时，我们获得确切情报，一个叫岩崎达也的人正准备发动一场针对东京的恐怖袭击，而且与核炸弹有关。我把所有人员都召了回去，而且当时还没有查清楚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的关系，甚至不知道有松下武藏这个人，所以没有派更多的人押送黑田文奄。” “结果呢？” “我们在一艘货轮上遭到了一枚脏弹，还击落了一架疑似运载核武器的飞机。” “在哪？” “货轮已经沉没，打捞工作要几天之后才会开始，而那架飞机坠落在北太平洋上，也沉到了海底。”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你……” “就我所知，松下武藏是日本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 “前情报人员。” “好吧，就算是前情报人员。如果你们审讯了黑田文奄，难道没有查到松下武藏？哪怕你们没有审讯黑田文奄，以你跟日本首相的关系，在情报本部调查一位前情报人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还有，你们确实展开了调查，情报本部提供全面协助，向你们提供了松下武藏的个人资料。” “那是事后。” “还有，两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之后，山口野司撤消了针对你们的通缉令，在公布真相之后还授予你们很高的荣誉。只是，你没有去日本，甚至没有接受山口野司的嘉奖。在过去的两年里，你在全世界寻找岩崎家族的人，只是岩崎家族早就完蛋了。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追查什么？” 唐旭宸沉默了，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要我相信你，却不肯告诉我实情，叫我怎么相信你？”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放在桌上的摄像机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会意，过去关掉了摄像机。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因为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录音器。 走到单向透明玻璃窗户旁，在玻璃上敲了两下，尼古拉斯又比划了一番，让隔壁的人员关掉监控设备。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尼古拉斯，如果我们的对话被录了下来，我什么都不会承认。就算上了法庭，我会说是在受到威胁时说的胡话。” “放心吧，这里是联邦调查局总部。”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两年前，我们在侦破那起恐怖袭击案件时，发现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 “弹芯？” “六千克军用级钚，足够制作一枚一万吨级的原子弹，而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差不多就是一万吨级。” “你是说……” “当时，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西村弘志获得了某个组织或者某些人的支持，而他发动恐怖袭击，其实是在掩盖弹芯失窃。如果他成功了，我们肯定无法知道。就算失败了，只要我们没有仔细检查所有核弹头，也无法知道。因为核弹头将在两年后做首次维护，所以我们认为偷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将在两年后发动恐怖袭击。要不然，就不会让西村弘志发动恐怖袭击掩盖真相。” “也就是说，在过去两年里，你们一直在寻找失窃的弹芯？”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没有太多的线索，加上西村弘志，以及袭击首都国际机场的弥生四十四与岩崎家族的关系都非同一般。此外，发动恐怖袭击需要大量资金，所以我们重点追查岩崎家族的人员。”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尼古拉斯，你了解我们，你认为我们会是恐怖份子吗？” “不，我不了解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尼古拉斯瞟了眼插在腋下的手枪。 唐旭宸微微一愣，觉得尼古拉斯在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们不肯老实招供，我就只能把你们关在这里。” 尼古拉斯站起来的时候，离唐旭宸又稍微近了一点。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突然扑了上去。 虽然双手被铐住，但是不等于不能活动。 警卫冲进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把尼古拉斯撞翻。两名警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唐旭宸从尼古拉斯身上拽开。 “别打他！”尼古拉斯爬了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好他，别让他乱来。” 此时，针对欧阳凤鸣等人的审讯还在进行。 审讯欧阳凤鸣的是一名高级特工，只是欧阳凤鸣根本瞧不起他，坚持只跟联邦调查局局长面谈。审讯李金明的是一名女特工，不管她为什么，李金明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审讯谭滔的特工非常强壮，让谭滔怀疑他在干这份工作之前是全美职业摔跤大联盟的冠军，而谭滔是个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废话，连那名特工都有点受不了。范华东面对的是三名特工，大概是看了他的简历，知道他以前是特种兵，所以三名特工轮番上阵，想压垮范华东的精神防线。杨诗琪面对的是一名女性特工，只是那名特工不知道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卧底八年，比她还了解美国，结果审讯没有进行多久，她就放弃了。审讯爱田玲子的也是一名女特工，在审讯开始之后，爱田玲子就义正词严的告诉女特工，她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他们是日本首相派来的调查人员，美国政府无权局部与扣押他们，要求立即跟日本大使馆联系。唐映霞面对审讯的表现最奇特，不到十分钟，审讯她的两名女特工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唐映霞提出了很多问题，还全是与时装、化妆品、首饰等有关的问题，主要是美国的商场在什么时候开始打折促销。 显然，这样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 在尼古拉斯决定把他们送往匡蒂科的秘密监狱时，没有人表示反对。因为总统严令不得对唐旭宸他们进行拷问，所以只能通过询问的方式进行审讯。别说几个小时，恐怕几个月也无法让他们招供。 继续把他们关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送走。 到了匡蒂科的联邦调查局秘密监狱，有更多的办法撬开他们的嘴。范华东的精神防线。杨诗琪面对的是一名女性特工，只是那名特工不知道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卧底八年，比她还了解美国，结果审讯没有进行多久，她就放弃了。审讯爱田玲子的也是一名女特工，在审讯开始之后，爱田玲子就义正词严的告诉女特工，她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他们是日本首相派来的调查人员，美国政府无权局部与扣押他们，要求立即跟日本大使馆联系。唐映霞面对审讯的表现最奇特，不到十分钟，审讯她的两名女特工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唐映霞提出了很多问题，还全是与时装、化妆品、首饰等有关的问题，主要是美国的商场在什么时候开始打折促销。 显然，这样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 在尼古拉斯决定把他们送往匡蒂科的秘密监狱时，没有人表示反对。因为总统严令不得对唐旭宸他们进行拷问，所以只能通过询问的方式进行审讯。别说几个小时，恐怕几个月也无法让他们招供。 继续把他们关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送走。 到了匡蒂科的联邦调查局秘密监狱，有更多的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第764章发酵 唐旭宸他们受到审问的时候，由恐怖袭击引发的战争危机仍然在持续发酵。 科波菲尔在电话里说的那通话，既是在向萧云鹏摊牌，也等于发了明确的威胁，即准备对日本动武。 这下，萧云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他召集军政紧急会议的时候，军情局送来了唐旭宸等人在美国被捕的消息，国土安全局的消息更加糟糕。这就是，可以通过检验在爆炸点获取的放射性元素的衰变率，大致确定其生产时间。因为中国签署“核不扩散条约”的缔约国，核原料的生产、加工、运输与使用都受到国际原子能机构监督，所以只要美国当局对比核原料的生产时间，就能确定制造原子弹的核原料来自中国。 有了人证与物证，美国当局完全可以认定中国在暗中支持日本当局发动恐怖袭击。 显然，即便现在告诉美国总统，早在两年多前，中国就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而且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追查，美国总统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因为密谋败露，中国当局在以此方式掩盖真相。 怎么办？ 萧云鹏当然清楚真相，参会的军政要员也清楚。 问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无法让美国总统相信，也就无法阻止美国对日本发动战争。 其实，对萧云鹏来说，首先得确定要不要支持日本，为日本提供核保护伞。 按照总参谋部递交的评估报告，如果中国置身事外，美国很有可能在完成军事部署之后发动一场常规战争，打垮日本防御体系，派兵占领日本，推翻日本先政权，然后组建一个亲美政权。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美国总统不会下令对日本进行核打击，毕竟日本没有对美国本土发起反击的能力。 只是，如果中国介入这场冲突，明确支持日本，战争就会升级。 中国的介入，首先会让美国当局认为，通过常规战争很难打败日本，更别说入侵与占领日本。即便能够打败中**队，打赢这场战争，美国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甚至有可能丢掉韩国。要知道，中国与日本一衣带水，东海的宽度就几百千米，而且朝鲜半岛的局势完全由中国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当局很有可能选择战略报复，而不是全面入侵。 即便从利益角度出发，一个不受美国控制，而且倾向于跟中国结盟的日本，自然是越弱越好。一枚落在东京的战略核弹头足以让日本倒退数十年，如果同时对大阪、神户、长崎等大城市进行战略打击，在今后半个世纪、甚至一个世纪内，日本都不可能发展成为能对美国构成威胁的国家。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中国当局就得面临两难选择。 因为中国介入冲突的基础是与日本结盟，而结盟的基础是为日本提供核保护伞，所以在日本遭受核打击后，中国要不要对美国进行战略打击？如果要，美国必然进行反击，中美全面战争将立即爆发。因为中美是核大国，奉行核捆绑政策，即在爆发全面核战争时，将顺带打击其他所有有核国家，确保这些国家无法坐享渔翁之利，即无法在全面核战争之后称霸世界。结果显而易见，只要中美爆发全面核战争，俄罗斯、英国、法国、印度、巴基斯坦与以色列就会倒霉，然后是朝鲜、伊朗、巴西、阿根廷、韩国、埃及、德国、意大利、加拿大与澳大利亚等能够研制核武器的国家。 那将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人类文明的全面毁灭。 问题是，即便作壁上观，结局会更好吗？ 要是科波菲尔没有打那个电话，萧云鹏会静观其变，等到美国完成军事部署，等待山口野司的结盟请求。 科波菲尔的那个电话，已经让局势变得明朗了。 美国是这次恐怖袭击的受害国，一座城市被彻底摧毁，死了一万多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影响。如果美国发动战争，就不仅仅是打击恐怖主义，还要维护美国的利益，特别是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利益。 其实，这也是美国决定入侵日本的根本原因。 如果美国当局采取的行动只是为了打击恐怖主义，萧云鹏无话可说，毕竟中国也在打击恐怖主义。 只是，超出了这个范围，萧云鹏就无法接受。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中国什么都不做，任由美国入侵与占领日本，那么从薛震远时代开始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到时候，中国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友好的日本，而是成为世界大国的基础。 连身边的友好邻国都保护不了，中国还能保护谁？ 如果说，重新占领日本是美国巩固世界霸权的必要之举，即便没能占领日本，美国依然是全球霸主。那么为日本提供保护，让日本免遭侵略，就是中国挑战美国，乃至超越美国的关键一步。 显然，日本对中国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对美国的价值。 就算萧云鹏不想打这场仗，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下，问题出来了。 打的话，很可能是一场毁灭性战争。 不打，中国将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不仅是萧云鹏的问题，也是所有军政要员的问题。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军方强烈主战，而政府官员主张通过外交途径化解危机。 两派僵持难下，萧云鹏的决定变得至关重要。 怎么办？ 安排暂时休会之后，萧云鹏回到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十多分钟后，一架直升机来到元首府。 “薛老……” “现在的情况如何？”薛震远面色严峻，没有跟萧云鹏罗嗦。 “美国当局很快就会知道，制造那枚原子弹的核原料来自我国。此外，唐旭宸他们在到达华盛顿之后立即被拘捕扣押。” “他们去了华盛顿？” “山口野司联系的唐旭宸，让他担任日本官方的特派员，去美国调查恐怖袭击事件。” “然后呢？” “科波菲尔给我打了电话，明确表示，美国即将对日本发动战争，如果我们插手，将不惜与我们开战。” 薛震远的眉头跳了几下，坐下后沉思了起来。 “现在，军方主张立即为战争做准备，而政府方面认为应该以外交斡旋为主，不应轻易卷入这场战争。” “你怎么认为？” “打的话，就不再是一场局部战争，而且很容易失去控制，到时候就是全面毁灭，绝对不会有真正的赢家。不打的话，日本肯定会被美军占领，现在的公义党政府必然垮台，而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萧云鹏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打，还是不打，我们都难以维持现在的局面。” “你的目的只是维持现在的局面？” “薛老……” “僵局已被打破，不管结果如何，在这场风波过去之后，我们面对的都是一个之前没有料到的未来。”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显然，美国当局的重点不是打击恐怖主义，而是在利用这起事件。” 萧云鹏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美国当局未必会为此跟我们开战。” “薛老，你的意思是……” “首先，我们得让美国当局知道，如果战争升级，甚至爆发全面核战争，我们有能力摧毁美国。” “这……” “科波菲尔敢向你摊牌，关键只有一个，美国的核武器能彻底摧毁我国，而我们的核武器只能伤到美国。” 萧云鹏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要不然，当年俄罗斯强行吞并克里米亚半岛，美国为什么没为乌克兰出头，对俄罗斯发出战略威胁？显然，美国没有威胁俄罗斯的资本，因为俄罗斯拥有的核武器同样能够彻底摧毁美国。”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科波菲尔向你摊牌，你就向他摊牌。” “公布我们的核武库规模？” “不用公布，只需要透露出一些消息，让美国情报机构知道就行了。当然，必须是足够确切，能让科波菲尔相信的消息。” “这样的话，让军情局去处理。”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做，只是为了稳住局势，形成新的僵局，让美国当局不敢贸然发动战争。对我们来说，最理想的结果是查明真相，让美国当局没有理由对日本发动战争。” “可是，我们无法在美国本土进行调查。” “你得相信唐旭宸他们。” “他们已经被捕了。” “即便如此，仍然得相信他们。当然，我们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一些能够帮助到他们的事情。” “这……” “在军情局把消息放出去之后，你得亲自发表声明，出面进行斡旋。如果有必要，可以联合俄罗斯总统。只是，得提前派特使前往东京，让山口野司稳住阵脚。同样的，让日本当局做好结盟准备，以便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出兵提供法理依据。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让局势稳定下来，为查明真相争取时间。” 萧云鹏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如果科波菲尔再次打电话来，你得明确提出，中国不能容忍美国当局在查明真相之前贸然采取行动。” “这……” “让科波菲尔知道，我们已经下定决心。然后告诉他，中国当局愿意为调查提供全方位支持与合作。当然，前提是释放唐旭宸等人，并且让他们参与调查工作，确保调查公开、公正、公平与透明。” 薛震远说得很详细，萧云鹏自然明白这些部署的含义。” 薛震远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做，只是为了稳住局势，形成新的僵局，让美国当局不敢贸然发动战争。对我们来说，最理想的结果是查明真相，让美国当局没有理由对日本发动战争。” “可是，我们无法在美国本土进行调查。” “你得相信唐旭宸他们。” “他们已经被捕了。” “即便如此，仍然得相信他们。当然，我们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一些能够帮助到他们的事情。” “这……” “在军情局把消息放出去之后，你得亲自发表声明，出面进行斡旋。如果有必要，可以联合俄罗斯总统。只是，得提前派特使前往东京，让山口野司稳住阵脚。同样的，让日本当局做好结盟准备，以便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出兵提供法理依据。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让局势稳定下来，为查明真相争取时间。” 萧云鹏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如果科波菲尔再次打电话来，你得明确提出，中国不能容忍美国当局在查明真相之前贸然采取行动。” “这……” “让科波菲尔知道，我们已经下定决心。然后告诉他，中国当局愿意为调查提供全方位支持与合作。当然，前提是释放唐旭宸等人，并且让他们参与调查工作，确保调查公开、公正、公平与透明。” 薛震远说得很详细，萧云鹏自然明白这些部署的含义。 第765章肌肉秀 被秘书叫醒的时候，科波菲尔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等他来到会议室，包括国防部长与参联会主席在内的十多名官员与将领已经入座，白宫的秘书正在分发由中央情报局等情报机构递交的简报。 “总统！” 科波菲尔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员立即起立。 “总统，这是刚收到的情报。”国防部长把一份简报递到了总统手上。“中国海军的三艘战略核潜艇在大约半个小时前离开三亚海军基地，而且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之前在东海巡逻的三艘战略核潜艇已经通过冲绳群岛，进入西太平洋。这六艘战略核潜艇总共搭载了七十二枚css-2b型潜射弹道导弹，有四百三十二枚核弹头。如果进入西太平洋的这三艘战略核潜艇一直向东航行，二十四小时之后将到达菲律宾海盆。从那里发射导弹，将覆盖我国本土绝大部分地区。进入南海的三艘战略核潜艇上的导弹能打到阿拉斯加、夏威夷与关岛，还能覆盖整个加拿大与澳大利亚。” 科波菲尔眉头紧锁，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此外，中国二炮的导弹部队也在半个小时前离开驻地。根据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至少有十五个导弹旅，超过三百枚df-41c型机动式洲际弹道导弹。”国防部长叹了口气，又说道，“这种导弹的射程超过一万二千千米，能携带六枚五十万吨级核弹头或者十枚二十万吨级核弹头，而且具备末端机动能力，几乎无法拦截。这些导弹从中国本土东北地区发射能够覆盖我国全境，即便在中国南部地区发射，也能覆盖我国北部地区。即便所有导弹搭载六枚核弹头，也多达一千五百枚。加上中国海军的六艘战略核潜艇，中国的战略投掷能力在两千枚左右。” “两千枚？” 国防部长点了点头，说道：“足够摧毁我国的所有人口在二十万以上的城市，也就是彻底摧毁我国。” 科波菲尔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国防部长。 要知道，五角大楼每年都会公布一份“中**力调查报告”，在去年的报告中，认为中国拥有的能够打到美国本土的核弹头还不到一百五十枚，而且运载工具很落后，拦截难度并不大。 这时候，参联会主席开口说道：“中央情报局等情报机构也已获得消息，中国核武库的规模在三千枚左右。除了开始提到的，中国空军还有四十架能投掷核弹头的轰炸机，二炮拥有数百枚射程在三千千米左右的中程弹道导弹。如果爆发全面战争，中国有能力在第一时间彻底摧毁我国。” “难道，我们不能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 参联会主席摇了摇头，说道：“中国的战略核潜艇都已出海，而且得到了攻击核潜艇与舰队保护。此外，中国二炮的战略导弹部队全部离开了驻地，数量又是如此之大，我们无法同时摧毁所有导弹发射车。虽然中国空军的轰炸机还没升空，但是只要战争爆发，这些轰炸机就会起飞。” 科波菲尔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我们计算过，即便按照最理想的结果估计，我国的导弹防御系统也只能拦截一百五十枚核弹头。哪怕算上先发制人的打击行动，而且获得理想结果，最多也只能摧毁中国一半的运载工具。也就是说，中国依然能够向我国投掷上千枚核弹头。”国防部长长出口气，又说道，“同样能彻底摧毁我国。” “难道中国领导人不知道，我们同样能够摧毁中国吗？” “这是肯定的，可是谁也赢不了这场战争。” 科波菲尔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显然，这是萧云鹏对他发出的威胁做出的回应。 从展示的实力来看，中国已经超越俄罗斯，成为仅次于美国的核大国，拥有彻底摧毁美国的能力。 在相互摧毁的前提下，科波菲尔对萧云鹏的威胁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总统阴晴不定的神色，国防部长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中国元首已经公开表示，中国将尽最大努力维持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通过外交方式化解这场危机，并且愿意亲自出面斡旋。” “斡旋？” 国防部长点了点头，说道：“萧云鹏已经派遣元首特使前往东京，并且向我们发出了外交照会。” “派特使来华盛顿？” “如果我们愿意，可以让驻华大使担任全权代表，或者由中国驻我国的大使以特使身份跟我国当局进行交涉。” 科波菲尔当场无语，萧云鹏已经在外交上占据先机。 这时候，秘书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在科波菲尔耳边低语了一番。 “接到这里来吧，用免提。”科波菲尔长出口气，对看着他的官员将领说道，“俄罗斯总统打来的电话。” 不用多说，俄罗斯总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进行外交斡旋。 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如果中美爆发全面战争，别说是俄罗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拣到便宜，整个人类文明都将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法国总统正在跟萧云鹏通电话，英国首相则在排队。 美国高举战争大棒，中国开始秀“核肌肉”，由恐怖袭击引发的战争危机迅速升温，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几个核大国立即坐不住了。如果只是美国打日本，还不算太严重，很可能是一场以精确轰炸为主的局部战争，大不了美国出兵占领日本。可是只要中国卷入，那就注定是一场全面战争。 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爆发全面战争，后果可想而知。 当然，在中国亮出底牌的时候，俄罗斯、英国与法国当局还认为，在核实力远不如美国的情况下，中国当局很有可能忍气吞声，最多只是出面干涉，争取把战争规模限制在最小范围内，力保日本不被美军占领。可是在中国翻出底牌，展示出足够一次性彻底摧毁美国的核实力之后，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关键是，中国在这个时候翻出底牌的用意。 此时，萧云鹏的特使已经来到日本首相府。 不是从国内派去的特使，而是中国驻日大使。 按照萧云鹏的授意，特使明确提到，中国当局正在尽最大的努力阻止战争爆发，为查明真相争取时间，只是结果难以预料，所以日本当局得做好与中国结盟的准备，让中国获得为日本提供战略保护的法理基础。 山口野司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这是当前唯一的选择。 从根本上讲，在中国亮出了核实力之后，与中国结盟，获得中国的核保护伞是阻止战争爆发的最佳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迫使美国当局放弃出兵攻占日本的念头，把重点放在反恐行动上。只要查明真相，并且把真相公布于众，让全世界都知道，美国当局就没有任何理由对日本发动战争。 其实，科波菲尔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是国防部长，还是那些将军，积极主张对日本动武的根本目的不是打击袭击美国本土的恐怖份子，而是占领日本与控制日本，让日本重新成为美国控制西太平洋地区的前沿基地与遏制中国的桥头堡。这就好比当年发动伊拉克战争，不是为了打击恐怖主义，而是为了控制中东地区，进而掌控全球能源。 这样的战争，只有在拥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才能打。 跟俄罗斯总统通了热线电话，科波菲尔又跟英国首相与法国总统通了热线电话，三位斡旋者都明确提到，如果证明日本当局确实在暗中支持恐怖主义，他们将义无返顾的支持美国发动战争，并且向中国当局施压。如果情况相反，或者在查明真相前发动战争，他们就只能支持中国，至少不会公然支持美国。 要知道，连英国首相与法国总统都持这种观点。 这下，科波菲尔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别忘了，英国是美国的铁杆盟友，当年发动伊拉克战争的情报就来自英国，而且英国全程参与了对伊拉克的战争行动。虽然法国算不上是美国的铁杆盟友，但是法国在北约的影响力仅次于美国，还是欧盟主要成员国。如果法国不愿支持美国，也就意味着大部分欧洲国家不会支持美国。 如果科波菲尔一意孤行发动战争，很有可能是一场单独面对中国的战争。 在俄罗斯、英国与法国表态之后，中美两国很可能不会动用核武器，至少双方都不会首先考虑使用核武器。问题是，在西太平洋地区，围绕着日本跟中国打一场常规战争，美国依然没有绝对的胜算。 无法用常规战争击败中国，美国就无法重新占领日本，而日本势必全面倒向中国。 这样的局面，显然比现在更加糟糕。 哪怕打赢了中国，美国也会遭受惨重损失，国际威望必然会被严重削弱，世界霸主的地位未必能保住。 显然，这也是无法接受的结局。 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谈。 科波菲尔没去办公室，而是当着国防部长与众多将领的面，让秘书拨通了中国元首的热线电话。 要谈，就得消除来自国内的压力，让主战的国防部长与军方将领搞清楚现状。洲国家不会支持美国。 如果科波菲尔一意孤行发动战争，很有可能是一场单独面对中国的战争。 在俄罗斯、英国与法国表态之后，中美两国很可能不会动用核武器，至少双方都不会首先考虑使用核武器。问题是，在西太平洋地区，围绕着日本跟中国打一场常规战争，美国依然没有绝对的胜算。 无法用常规战争击败中国，美国就无法重新占领日本，而日本势必全面倒向中国。 这样的局面，显然比现在更加糟糕。 哪怕打赢了中国，美国也会遭受惨重损失，国际威望必然会被严重削弱，世界霸主的地位未必能保住。 显然，这也是无法接受的结局。 既然不能打，那就只能谈。 科波菲尔没去办公室，而是当着国防部长与众多将领的面，让秘书拨通了中国元首的热线电话。 要谈，就得消除来自国内的压力，让主战的国防部长与军方将领搞清楚现状。 第766章对峙 “元首阁下，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您也知道，此次恐怖袭击即便与日本当局没有关系，也是由日本公民发起。至于您提出的建议，我会考虑。在商讨之后，我会尽快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总统阁下，我相信您的诚意，不过也希望您能明白，战争不是打击恐怖主义的最佳办法，而且您、贵国当局、以及贵国民众对此有着最为深刻、清楚与全面的认识，我期待着您的答复。” 科波菲尔朝秘书点了点头，让秘书挂断了电话。 随着科波菲尔的目光扫过，几名将领都叹了口气。 国防部长咬了咬牙，说道：“中国完成军事动员需要足够的时间，而中国元首以查明真相为由，很可能是在争取时间。此外，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唐旭宸与这次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中国元首却提出让他参与调查。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就算得首先查明真相，也不能停止军事部署。” 科波菲尔没有吭声，对国防部长的立场，他早有了解。 说白了，在这个房间里面，最想发动战争的就是国防部长。不是说国防部长是破坏世界和平的战争狂人，而是他所代表的利益集团需要这场战争，准确说是美国的军火工业集团需要这场战争。 不管是看近期，还是看长远，这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都是美国的军火公司。 虽然在伊拉克战争与阿富汗战争之后，世界并不太平，叙利亚内战、利比亚内战、埃及国内局势动荡，伊拉克进行的战争与乌克兰战乱相继爆发，但是美国都没有直接参与，即十多年来，美国没有像样的打一仗。没有战争，就不会消耗武器弹药，而美**火公司的生产线却不会因此关闭。 十多年下来，美国的军火库差不多都存满了。 从近期来看，只要战争爆发，随着美军消耗了大量武器弹药，美国的军火企业就能获得大笔订单。 看得更远一点，军火企业的获益将更加惊人。 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超过美国，在综合国力上也是仅次于美国的二号大国。这场战争足够让中美两国全面对抗，拉开中美冷战帷幕。在上一场冷战中，美国的军火企业成为最大的赢家。只要中美冷战爆发，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美国的军火企业将不但不用为获得订单而发愁，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国防部长是军火企业的代言人，必然会全力主战。 问题是，科波菲尔没有理由反对国防部长提出的建议。 现在停止军事部署，如果最终证明恐怖袭击与日本当局有关，重新进行军事部署，除了需要更多的时间，还将错失对日本发起先发制人打击机会，让中国获得战争准备时间，甚至会导致军事行动失败。 这样的风险，显然超出了科波菲尔的承受范围。 要知道，总统是美军总司令，科波菲尔得为整装待发的数万名美军官兵负责。 很快，在国防部长提出建议之后，科波菲尔做出决定，继续进行军事部署，只是同步进行全面调查。至于萧云鹏在电话里面提到的让唐旭宸参与调查的建议，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反对，所以科波菲尔没有采纳。 此时，中国元首府。 虽然薛震远没有发言，但是他旁听了萧云鹏与科波菲尔的通话。 “很明显，科波菲尔不想发动战争，却没有别的选择。”薛震远揉了揉额头。“谁也不能否认美国遭到恐怖袭击，而且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也没法否认，这次恐怖袭击与日本有关，至少那个松下武藏以前是情报本部的人。在获得确凿证据之前，科波菲尔不可能下令停止军事部署。”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同样不能否认的是，在美国联邦政府与美军中有很多人主张开战，而且他们给了科波菲尔很大的压力。” “科波菲尔未必能顶住内部压力。” 薛震远叹了口气，说道：“即便科波菲尔是总统，他也得考虑美国的利益集团，更得尊重事实。问题是，如果任由那些战争份子向他施压，局势很可能会失去控制，战争也就有可能提前到来。” “薛老，您的意思是……” “在我们表明立场，以及俄罗斯、英国与法国当局表态之后，美国当局不会在调查结束之前发动战争，我们需要提防的是，美国当局未必会给出真正的调查结果，那些主张发动战争的官员与将领很有可能扭曲事实，为发动战争提供理由。只要战争爆发，就算我们在事后查明真相，也于是无补。” “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做？” “遏止那些人的战争念头。” “什么？” “科波菲尔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表明美国当局不会停止战争部署。那么，我们就得针锋相对。” “这……” “这不是为了跟美国开战，而是让美国当局的战争份子相信，即便发动战争，美国也未必能够轻松获胜。” 萧云鹏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薛震远的提议。 “当然，这也是在给科波菲尔施压。只要科波菲尔认识到无法轻易取胜，就不会贸然下达开战命令。同样的道理，科波菲尔会把希望寄托在查明真相上，也就等于为唐旭宸他们争取到了时间。” 萧云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就得让舰队出港。” “可以下达动员令，不过不要操之过急。过几个小时，如果科波菲尔没打电话来，或者是美军仍然在进行战争部署，再让舰队出港也不迟。此外，空军与二炮也要做好准备，摆出点架势来。” “朝鲜半岛那边呢？” “这是日本的问题，与朝鲜半岛有什么关系？就算韩国为美军提供基地，我们也不能主动挑起事端，更不能让朝鲜当局乱来。记住，真相迟早会浮上水面，而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点耐心。” 萧云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薛震远的意思。 此时，胡佛大厦，联邦调查局总部。 签署了转移文件之后，尼古拉斯在几名特工的陪同下，亲自把唐旭宸等人押上了用来转移重刑犯的装甲囚车。 虽然用直升机转移更加方便一点，但是美国国内的反恐警戒提升到了最高级别，航空管制极为严密。此外，匡蒂科离华盛顿不是很远，全程高速公路，由特工押送，沿途主要路口有国民警卫队看守。 囚车其实是一辆轮式装甲车，刚好有八个位置。 因为唐旭宸他们都被铐在座椅上，车门只能从外部开启，所以囚车的驾驶员与陪同人员在前面的驾驶舱。 囚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六辆越野车三前三后的跟了上来。 负责押送的十二名联邦特工全都携带了冲锋枪，在越野车的后备厢里还有卡宾枪与轻机枪，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此外，在囚车驶出华盛顿特区之前，还有一架直升机在空中跟随。 直到囚车上了高速公路，那架直升机才转向飞走。 车队的行驶速度高达每小时九十英里，也就是大约每小时一百五十千米。如果谁想把车队拦截下来，必然导致事故。关在囚车里面的唐旭宸等人因为无法活动，也就不可能在车祸中幸存下来。 再说了，高速公路全程戒严，也没人能来营救他们。 “老唐，这下好了？”谭滔抱怨了一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朝坐在最里面的欧阳凤鸣使了个眼色。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盯着那扇联通驾驶室的窗户。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唐旭宸把手伸进嘴里，在喉咙上抠了几下，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老唐，你干嘛？”杨诗琪坐在唐旭宸对面，立即把脚缩了回去。 “别出声！”唐旭宸伸手接住了呕吐物，把找到的那件小物品拿了出来。 杨诗琪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唐旭宸。 那是一把手铐钥匙！ 打开手铐，唐旭宸把钥匙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范华东。不多时，其他人也打开了手铐。只是，唐旭宸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怎么办？”爱田玲子压低嗓门问了一句，她最后一个打开手铐。 “耐心点。”唐旭宸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车队已经离开华盛顿特区，来到了两条高速公路交汇处的立交桥附近。因为需要转到另外一条高速公路上，而且匝道的弯度比较大，囚车的重心又很高，所以车队降低了行驶速度。 爆炸发生的时候，开路的那辆越野车立即紧急刹车。 没等车队完全停下，第二次爆炸发生，而且在车队后方。 前后两次爆炸，炸断了车队前后的桥面，等于让车队悬在了空中。 押送的特工立即下车，分别在两端设置防线。带队的特工还让前后越野车展开，把车体当作掩体使用。 也就是这个时候，囚车附近发生了爆炸。 “坐稳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同时大吼了一声。 桥面被炸断，囚车直接掉了下去。近十米的高度，相当于从三层楼上掉下来。还好，囚车很结实，悬挂系统也很不错，而且里面的座位很牢固。关键是，唐旭宸他们提前解开了手铐。 桥上的特工反应过来时，囚车已经掉了下去。 等他们冲到桥梁的断裂处时，藏在桥下的几名武装人员已经投出烟雾弹，用烟雾笼罩了囚车。，她最后一个打开手铐。 “耐心点。”唐旭宸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车队已经离开华盛顿特区，来到了两条高速公路交汇处的立交桥附近。因为需要转到另外一条高速公路上，而且匝道的弯度比较大，囚车的重心又很高，所以车队降低了行驶速度。 爆炸发生的时候，开路的那辆越野车立即紧急刹车。 没等车队完全停下，第二次爆炸发生，而且在车队后方。 前后两次爆炸，炸断了车队前后的桥面，等于让车队悬在了空中。 押送的特工立即下车，分别在两端设置防线。带队的特工还让前后越野车展开，把车体当作掩体使用。 也就是这个时候，囚车附近发生了爆炸。 “坐稳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同时大吼了一声。 桥面被炸断，囚车直接掉了下去。近十米的高度，相当于从三层楼上掉下来。还好，囚车很结实，悬挂系统也很不错，而且里面的座位很牢固。关键是，唐旭宸他们提前解开了手铐。 桥上的特工反应过来时，囚车已经掉了下去。 等他们冲到桥梁的断裂处时，藏在桥下的几名武装人员已经投出烟雾弹，用烟雾笼罩了囚车。 第767章内应 营救唐旭宸他们的，正是几天前在大西洋城协助欧阳凤鸣抓捕黑田文奄的黄汉良，以及几名青红帮的成员。当然，他们都是欧阳凤鸣的心腹手下，只是他们仍然认为欧阳凤鸣叫罗宾添。 当然，那把钥匙与黄汉良无关，而是来自尼古拉斯。 在接受审问时，尼古拉斯给了唐旭宸暗示。在唐旭宸扑上去的时候，他把钥匙塞到了唐旭宸嘴里。 显然，尼古拉斯不相信唐旭宸他们是恐怖份子。 黄汉良准备了一辆厢式货车，只是没行驶多远，他就把厢式货车驶入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半挂式拖车上的集装箱里面。 “现在去哪？” “巴尔迪摩港，半个小时后就能到达，然后换别的车辆离开。”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在黄汉良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几个小时前，在下飞机的时候，欧阳凤鸣接到的就是黄汉良打来的电话。按照唐旭宸的吩咐，他给黄汉良打了电话，让他带人来华盛顿特区，留意联邦调查局总部，找机会把他们营救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辆车上？”唐旭宸对黄汉良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是我让小黄跟尼古拉斯联系，把我们搜集到的证据与线索交给尼古拉斯。如果没有尼古拉斯做内应，我们肯定逃不出来。”欧阳凤鸣瘪了瘪嘴，“当时，你已经下了飞机，所以没有机会告诉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黄汉良。”欧阳凤鸣把住黄汉良的肩膀，为他介绍了唐旭宸等人。 “罗大哥，有些事，我得告诉你。” 黄汉良这么一说，唐旭宸都有点惊讶，欧阳凤鸣则苦笑了起来。黄汉良有点疑惑，不明白欧阳凤鸣笑什么。 “我不姓罗，那只是我的化名。我现在用的名字是欧阳凤鸣，大家都叫我欧阳。” “这……” “他跟我们一样，以前是情报人员，经常使用化名。”唐旭宸帮欧阳凤鸣做了解释。 黄汉良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明白过来。 “你开始说有事告诉我？” “对，很重要。”黄汉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们去华盛顿与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有关。我有一个表弟在军队服役，还是技术军官，专门负责控制无人侦察机。”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伸手挥了挥，没让其他人发言。 “我也在关注这件事，从目前的新闻报道来看，美军是在找到了那艘游艇的残骸之后才确认了核爆炸发生的地点。可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在此之前，美军的无人侦察机就发现了那艘游艇的残骸，而且由附近的地貌变化，初步断定核爆炸在游艇上发生，即美军早就找到了爆炸点。”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仍然沉默不语。 “就这些？” “就这些。” “好好想想，有没有遗忘什么？” “对了，在此之后，我又给表弟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等我第三次打电话时，就没打通了。” “老唐？”欧阳凤鸣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李金明说道：“老李，你怎么看？” “显然，有人在掩盖真相，至少在暗中操控美军的调查工作，确保送交给总统的是无法推翻的证据。” “为总统发动战争创造理由。”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那么，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杨诗琪问了一句。 “不是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就是某位高级将领，而且拥有实权，能够直接过问与左右调查工作。”欧阳凤鸣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匹配这几个身份的大人物，一只手的指头就能数过来。” “这样的话，我们得找这个家伙问个明白。”范华东立即发言。 “显然，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谭滔说道，“首先，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其次，我们无法进入五角大楼，也无法进入白宫的地下掩体。再说了，这个大人物身边肯定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与特勤人员，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他，更别说审问他。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去找他等于自投罗网。” “首先得查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谁。”李金明看了眼谭滔，才把目光转向唐旭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是在逃要犯，要不了多久，联邦调查局的所有特工都会出动。只是，能够帮助我们查到这个家伙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尼古拉斯。”欧阳凤鸣直接说了出来。 “问题是，他在胡佛大厦里面，我们刚刚逃出来……” 欧阳凤鸣笑了笑，朝黄汉良看了过去。 “他会在六点三十分外出就餐，在一家法国餐厅，而且不会带其他人去。” 谭滔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黄汉良。 “他说了，他会设法摆脱联邦调查局的人。不过，我们只能去一个人，人太多肯定会被注意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欧阳凤鸣说道：“到时候，你去跟他见面。” “我？” “你与他的关系最好，当然是你。” “老唐……” “带上通信设备，让我们听到你跟他的对话就行了。”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不是不敢去见尼古拉斯，而是觉得唐旭宸出面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然后呢？”范华东问了一句。 “现在，我们基本上是一无所知，连半点线索都没有。此外，这里是美国，没有联邦调查局的支持，我们除了亡命天涯，什么都做不了。很明显，我们必须获得尼古拉斯的信任与支持。他肯放了我们，哪怕是非正式的，也表明他相信我们不是恐怖份子。在获得他的支持之后，我们首先得查清楚那个在幕后操控调查工作的家伙。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家伙肯定认识松下武藏。通过他，我们才能找到松下武藏，才能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获得足以为中日两国洗脱嫌疑的证据，从而阻止美国当局发动战争。当然，尼古拉斯信任我们，也是为了避免战争爆发。” 范华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没别的问题，到了巴尔迪摩，欧阳与小黄就立即前往华盛顿特区。只要尼古拉斯肯跟我们合作，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容易多了。”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尼古拉斯是否肯跟唐旭宸他们合作。 虽然自始至终，尼古拉斯都不相信唐旭宸他们是恐怖份子。哪怕在过去，唐旭宸在美国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比如对付中央情报局的前任副局长，与情报人员入侵联邦调查局总部窃取情报等等，可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应付恐怖袭击。对总统做出的抓捕决定，尼古拉斯也非常不满。但是做为联邦调查局局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尼古拉斯只能执行总统下达的命令。在尼古拉斯看来，抓到唐旭宸之后，设法说服他，让他积极配合正在进行的调查工作是最理想的结果。 只是，接到黄汉良打来的电话，还有欧阳凤鸣提供的那些证据与线索，尼古拉斯猛然意识到，抓捕唐旭宸是个天大的错误，因为最有能力阻止恐怖袭击的就是唐旭宸。不是说尼古拉斯迷信唐旭宸的能力，而是唐旭宸他们已经花了两年时间追查失窃的核原料，比其他人更了解当前的局势。 尼古拉斯首先想到向总统汇报。 要知道，在欧阳凤鸣提供的情报里面有核原料失窃的详细信息，而这恰好能够证明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无关。 深思熟虑之后，尼古拉斯意识到，向总统汇报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别的不说，国防部长与那几个主战的将军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咬定是中国当局故意弄丢核原料，为恐怖份子创造了制造原子弹的条件。因为运载原子弹的游艇来自中国，所以更加无法洗脱中国的嫌疑。总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而且恐怖份子扬言要在几天内发动第二次恐怖袭击。如果总统一时把握不住，唯一的结果就是下令发动战争，让正在进行的调查工作失去意义。 这是一场对美国有利的战争吗？ 虽然不是军人，也算不上是政治家，但是尼古拉斯知道，中日两国没有在暗中支持恐怖袭击，也就不会向美国妥协。中国元首已经表明立场，如果美国贸然发动战争，中国就会为日本参战。 显然，这是一场只会葬送掉成千上万的美**人，甚至导致美国彻底毁灭，而不会给美国带来半点好处的战争。 想明白这一点，尼古拉斯就知道，只有尽快查明真相才能阻止战争爆发。 为此，就得放了唐旭宸他们。 当然，尼古拉斯不能直接释放唐旭宸，毕竟那是总统下达的命令，知情的联邦特工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 此外，还要为唐旭宸他们提供支持与援助，帮助他们尽快查明真相。 尼古拉斯亲自去审问唐旭宸，而且设法让唐旭宸说出真相，以此为由让监控人员关闭了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像头，然后暗示唐旭宸，让唐旭宸获得手铐钥匙，最后以审问无果为由送唐旭宸他们前往匡蒂科营地，再把押送线路告诉黄汉良，把唐旭宸他们救走。尼古拉斯只能祈祷，黄汉良他们不会滥杀无辜。 还好，除了囚车上的两名特工受了伤，其他特工都安然无恙。 快到傍晚时，尼古拉斯离开了联邦调查局总部，前往那家法国餐厅。进行的调查工作失去意义。 这是一场对美国有利的战争吗？ 虽然不是军人，也算不上是政治家，但是尼古拉斯知道，中日两国没有在暗中支持恐怖袭击，也就不会向美国妥协。中国元首已经表明立场，如果美国贸然发动战争，中国就会为日本参战。 显然，这是一场只会葬送掉成千上万的美**人，甚至导致美国彻底毁灭，而不会给美国带来半点好处的战争。 想明白这一点，尼古拉斯就知道，只有尽快查明真相才能阻止战争爆发。 为此，就得放了唐旭宸他们。 当然，尼古拉斯不能直接释放唐旭宸，毕竟那是总统下达的命令，知情的联邦特工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 此外，还要为唐旭宸他们提供支持与援助，帮助他们尽快查明真相。 尼古拉斯亲自去审问唐旭宸，而且设法让唐旭宸说出真相，以此为由让监控人员关闭了审讯室里的监控摄像头，然后暗示唐旭宸，让唐旭宸获得手铐钥匙，最后以审问无果为由送唐旭宸他们前往匡蒂科营地，再把押送线路告诉黄汉良，把唐旭宸他们救走。尼古拉斯只能祈祷，黄汉良他们不会滥杀无辜。 还好，除了囚车上的两名特工受了伤，其他特工都安然无恙。 快到傍晚时，尼古拉斯离开了联邦调查局总部，前往那家法国餐厅。 第768章碰头 尼古拉斯到达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他了。 选择这个地点见面，主要是这家餐厅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而且来此就餐的大多是一些商界名人。 显然，很多是来这里谈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两个男人吃晚饭并不奇怪。 “我帮你点了一份烤鹅肝与小羊排，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不是来吃饭的。” 欧阳凤鸣呵呵一笑，朝站在几米外的侍者招了招手，然后指了下放在冰桶里的香槟。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我是说今天是与妻子认识的纪念日，早已约好一起吃晚饭，才抛下了其他人。” “放心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侍者走了过来，打开香槟，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放下吧，不用麻烦你了。”欧阳凤鸣给了侍者一笔小费。“现在，在上菜之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吧，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我们得首先搞清楚一个问题，调查工作是由联邦调查局负责，还是由其他的情报安全机构负责？”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显然，你只是个配角。” “这很重要？” “非常重要。”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袭击发生后，总统成立了一个临时委员会，专门负责相关调查。” “都有哪些人？” “我，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土安全部，国防部，国务院，国防部名下的几个情报机构。” “那么，你是否知道，有人在暗中操作调查。” “什么？” 欧阳凤鸣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几下，才说道：“我收到非常可靠的消息，在侦察部队找到那艘游艇的残骸之前，美军的无人侦察机就进入了爆炸区域，而且通过拍下的照片确认核爆炸在游艇上发生。” “这……” “显然，没有人向总统汇报此事。”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说道：“如果只是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那么，一艘游艇的残骸，又能说明什么？”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我没有做过确切统计，但是在美国，就算没有一万艘、也有一千艘游艇是在中国建造的，难不成那些游艇都是恐怖份子所有？”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这到是事实。 “还有，这么重大的发现，有什么理由瞒着总统？” “目的是什么？” “战争。”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无法以此说服总统。” “所以，我们得找出那个家伙。” “我办不到。” “这么点小事，联邦调查局都办不到？” 尼古拉斯苦笑了起来。“不管那个人是谁，肯定是一个大人物，而我只是司法部下属的一家机构的负责人。此外，调查工作由临时委员会负责，与联邦调查局没有关系。如果你的情报来自军方，与联邦调查局更加无关。再说了，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提交申请，国防部也不会让我们调查军方。”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他没有否认尼古拉斯的说法。 “不过，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从目的入手。”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让尼古拉斯把话说明白点。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引发战争，而谁是战争的最大受益者？” “军火公司。”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国防部长是军火公司的代言人，那几名将军也不例外。只是，他们不会直接操控调查，就算要这么做，也会假借他人之手。在这些人之间，必然会有一个中间人。” “而且这个中间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说客。” “既然是中间人，他就会跟其他人联系。” “也就能通过调查嫌疑对象的对外联系情况，做一个交叉对比，查出是谁同时跟这些人保持联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说客很有可能就在华盛顿。” “你得回去。” “我可以帮你们查到这个人，不过我不能跟你们直接联系。不是我害怕什么，而是你们需要我留在联邦调查局。”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在联邦调查局总部使用通信设备也很危险，所以你得派一个人去胡佛大厦，在我查到那个家伙之后，由他把消息带出来。” “没问题，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得有人在里面接应。” “这是小事。” “还有大事？”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查清楚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找到他，问个清楚，最好能拿到他的供词。” “那么，你们得抓紧时间。也就是说，你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在拿到情报之后立即采取行动。”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问题是，如果他不肯招供呢？” “肯定会。” “不过未必是现在，也许你们得花上几天时间来拷问他。还有，这个家伙，未必是你们要找的人。”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没有反驳尼古拉斯的说法。 “如此严重的事件，抛头露面的只会是小角色。要想阻止战争爆发，你们需要挖出小角色后面的大人物。” “我知道。” “不管怎么说，你们得首先找到这个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在找到他之后，如果获得了重要线索，我会联系你，让你帮我们获取相关信息。” 尼古拉斯没有多说，用手指头在桌面上写出了一个电子邮箱的地址。 “这是……” “我还是外勤特工的时候使用的一个保密邮箱，已经十多年没有用了，而且没有录入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我会每两个小时检查一次，有了发现就发到这个信箱里面。我会把查到的信息存进去。如果没有查到特别重要的信息，我不会使用这个电子邮箱，毕竟使用任何通信工具都不安全。”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我得尽快赶回去，显然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记住，你们已经上了通缉名单，而且名列榜首，所以最好低调一点。” “放心吧，别忘了我们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帮得了你们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尼古拉斯是在提醒他们，千万不要再次落网。 等尼古拉斯离开，欧阳凤鸣享受了烤鹅肝与小羊排，才离开餐厅，坐上了由黄汉良驾驶的驾车。 因为他们已经上了通缉名单，而且他们的相貌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形易容，所以欧阳凤鸣只能把前往联邦调查局，从尼古拉斯那里获取调查结果的重任交给黄汉良。 在联邦调查局，有很多亚裔特工。此外，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联邦调查局从各个分局调来很多特工，所以只要拿到尼古拉斯提供的证件，哪怕没人认识黄汉良，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要知道，联邦调查局总共有十多万名员工，没人认识所有联邦特工。 在黄汉良去联邦调查局找尼古拉斯的时候，唐旭宸他们来到了华盛顿郊外，准确的说是与华盛顿特区相邻的弗吉尼亚州。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回到胡佛大厦。 做为局长，尼古拉斯不需要任何授权就能直接查阅联邦调查局的所有资料，并且向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索要相关资料。 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国家安全局就开始监听所有电话。 尼古拉斯首先拟定了一份名单，然后向国土安全局索要了这些人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的通信记录。没花多少时间，他就用欧阳凤鸣提出的办法，通过交叉对比，查到了一个叫孟菲斯的院外说客。 这个家伙，已经在华盛顿活动了十多年，非常有名，而且长期为军火企业代言。 虽然只是个说客，但是他几乎认识华盛顿的所有大人物，与五角大楼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 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他不但联系了国会两院的军事委员会成员，还给包括国防部长在内的多位联邦官员与高级将领打了电话。虽然国家安全局只提供了基本信息，没有提供通话内容，但是这些线索足以证明，这个叫孟菲斯的院外说客是个关键的中间人，肯定与操作军方调查的大人物有关。 接到黄汉良，尼古拉斯把查到的信息告诉了他，然后送他离开了胡佛大厦。 为了避免留下破绽，尼古拉斯没有使用电话，甚至没有把信息用笔写下来，只是在口头上告诉黄汉良。 信息很简单，主要是住址与办公地点，黄汉良不可能记不住。 当然，尼古拉斯暂时也只能做这么多。 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黄汉良也没有使用电话。道理很简单，国家安全局在监视美国的通信网络，而且设置了敏感词，只要在通话时提到敏感词就会被记录下来，然后国家安全局就会展开调查。 别说用手机，即便是卫星电话也不安全。 要知道，海事卫星电话公司就在美国。 黄汉良直接去了郊外，也就是唐旭宸他们藏身的地方。 唐旭宸他们有做好了准备，需要的就是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十多年，非常有名，而且长期为军火企业代言。 虽然只是个说客，但是他几乎认识华盛顿的所有大人物，与五角大楼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 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他不但联系了国会两院的军事委员会成员，还给包括国防部长在内的多位联邦官员与高级将领打了电话。虽然国家安全局只提供了基本信息，没有提供通话内容，但是这些线索足以证明，这个叫孟菲斯的院外说客是个关键的中间人，肯定与操作军方调查的大人物有关。 接到黄汉良，尼古拉斯把查到的信息告诉了他，然后送他离开了胡佛大厦。 为了避免留下破绽，尼古拉斯没有使用电话，甚至没有把信息用笔写下来，只是在口头上告诉黄汉良。 信息很简单，主要是住址与办公地点，黄汉良不可能记不住。 当然，尼古拉斯暂时也只能做这么多。 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黄汉良也没有使用电话。道理很简单，国家安全局在监视美国的通信网络，而且设置了敏感词，只要在通话时提到敏感词就会被记录下来，然后国家安全局就会展开调查。 别说用手机，即便是卫星电话也不安全。 要知道，海事卫星电话公司就在美国。 黄汉良直接去了郊外，也就是唐旭宸他们藏身的地方。 唐旭宸他们有做好了准备，需要的就是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 第769章小角色 弗吉尼亚州，亚里山德里亚。 这是一座很小的城镇，因为紧挨着华盛顿特区，所以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 当然，也有很多像孟菲斯这样的院外说客。 在美国，院外说客是一种很吃香的职业，不但需要出众的口才，还需要广泛的人脉与高明的手段。任何时候，聚集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院外说客都不少于一千人，他们大多为各个利益集团服务。 这份职业，孟菲斯已经干了十三年。 才来华盛顿特区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靠在国会外面发放传单赚到的小钱维生。一次机缘巧合，他认识了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从此走上康庄大道，几年之后就成为华盛顿炙手可热的院外说客。八年前，他开始为几家军火企业代言，主要就是游说那些反对扩军的议员，让他们在表决中为国防预算投赞成票，有的时候还得游说他们通过国防部提交的防务计划，主要与采购新式装备有关。他的工作，其实就是有事无事给有联系的国会议员、联邦官员打几个电话，在周末等节假日组织慈善晚会等公益活动，满足一些政客的特殊癖好等。 只是现在，他得考虑离开华盛顿了。 其实，孟菲斯并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在华盛顿的交际场上，他总是游刃有余，能够跟任何人热情的攀谈半个小时，从不说错话，还不会因为说得话太多而冷场，但是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特别是尔虞我诈的虚伪嘴脸与两面三刀的阴狠手段。此外，他早就赚够了退休养老的资本。 电话打来的时候，孟菲斯正在收拾行李。 虽然他扮演的只是传递信息的中间角色，但是接触到的那些信息已经让他意识到，他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按照********中不成文的规矩，像他这种小角色，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早。 “好的，我知道了，等会就打电话。” 挂断电话，孟菲斯继续收拾行李。他不但得离开华盛顿，还得离开美国，最好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翻出放在抽屉里的护照，孟菲斯暗自叹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么回事，他就不会卷进来，甚至会在几天前离开华盛顿，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揣起护照，孟菲斯下了楼。 在他朝门口走过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警报器响了起来。 看到冲进来的两个人，孟菲斯猛的一惊，立即转身朝厨房跑去。那边还有一扇门，而且门外就是他的轿车。 那两个人追了上来，孟菲斯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狂奔。 撞开门，他看到了停在车库外的轿车。只是，在他跨出门框的同时，一个巨大的物体迎面砸来。 虽然算不上年老体衰，但是孟菲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倒在地上，他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鲜血冒了出来，只是没有嗅到血腥味，他觉得鼻梁被打断了。 没等他爬起来，两个人就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拖了出去。 孟菲斯看到，门外还有两个人，而且在他被拖出去的时候，那两个人进了他的家，径直去了楼上。在他被塞进停在路边的轿车时，那两个人赶了出来，其中一个提着他用来装东西的行李箱。 一个黑色的口袋罩住了他的脑袋。 轿车发动，感到胳膊上一阵刺痛，他就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屁股下面是一张铁皮椅子。双手从椅子靠背的缝隙穿过，被一根绳索绑在椅子框架上。两只脚被牢牢绑在椅腿上，让他无法动弹。面前站着一个人，只是灯光从他身后射来，所以孟菲斯无法看清他的相貌，只能大致看出他是一个不算强壮的男人。 在他身后，一个女人站在灯光下，正在摆弄放在桌上的几样工具。 “孟菲斯？” 孟菲斯抬起头来，朝那个走近的男人看去。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 孟菲斯非常震惊，也很害怕。他摇了摇头，显得很疑惑。 “那么，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孟菲斯再次摇了摇头，神色依然万分疑惑。 “显然，我得提醒你，让你回想起来。”男人伸出手，那个站在灯光下的女人把一件工具递到了他手上。 这时候，孟菲斯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东方女人，而她递过来的是一把钳子。 “知道一个正常人有多少颗牙齿吗？” 孟菲斯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那个男人，还有他手上的钳子。 “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仍然摇头或者说不知道，我会一颗一颗的拔掉你的牙齿。” “不……” 男人一把卡住孟菲斯的双颌，强迫他张开嘴。 “约……约翰逊……” “什么？”男人松开了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相信我……不要……” 男人再次卡住了孟菲斯的双颌，而且把钳子拿了过来。 “约……约翰逊……” “不要说不知道，明白？”男人再次松开了手。 孟菲斯用力点了点头。“是约翰逊，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至于为什么、以及做这些事的目的，我都不……不清楚。你得相信，我只是个小角色，我知道那些事情有什么样的关联，知道与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有什么关系。我害怕了，我想离开华盛顿，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约翰逊？” “约翰逊上校。” “军人？” “以前是军人，不过他肯定是一名上校，还获得过荣誉勋章，在五角大楼与参议院有很强的影响力。” 男人退开一步，似乎相信了孟菲斯的话。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那个东方女人走了过来。“你认为，编出一个电影里的角色就能骗过我们。” “电影里的角色？” “在一部电影里面，也有一个叫约翰逊大反派，也是一名上校，而且跟你说的情况相差不大。” “不……不……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证明给我们看！” “电话，我有他的电话。在你们抓住我之前，他给打了电话。在我的手机里，最后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就是他的。” “那是一部卫星电话的号码。” “我知道，我……” “你同样知道，我们不可能通过这个号码找到他。” “他在华盛顿，肯定在华盛顿。他让我给几名参议员打电话，让我告诉他们，在国会提出战争提案，以此向总统施压，要总统尽快下令发动战争，不然将以总统是否合适继续领导美国为由启动弹劾程序。” “弹劾？” “这都是他说的，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那个女人微微一愣，回头朝男人看了过去。 孟菲斯这个时候注意到，那个男人也是东方人。 “你说，他在华盛顿？” “肯定在华盛顿。” 那个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孟菲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对我们撒谎，下场将非常悲惨。” “我只是个小角色，我什么都不干了，我只想离开华盛顿，我……” “我们能找到你，也就能找到你的家人。如果你在撒谎，我不会亲手杀死你的家人，但是会把他们送到皮尔斯堡，让他们暴露在核辐射之下，然后让他们痛苦的死去，而你将目睹这一切。”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也不敢说谎。”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这才叫上那个女人，离开了这个狭小的房间。 不多时，两个蒙面男子来到房间里，给孟菲斯戴上头罩，然后把他拖了出去，送上了一部车辆。 审讯孟菲斯的是唐旭宸与唐映霞，而带走孟菲斯的是黄汉良带来的手下。 他们不会处决孟菲斯，而是把孟菲斯暂时关押起来，等到唐旭宸找到约翰逊，查明了恐怖袭击的真相，再一起移交给联邦调查局。杀了孟菲斯更简单，只是为了阻止战争爆发，他是重要的证人。 “你觉得他没有撒谎？” “他没有那个胆量，而且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为了保命，他只能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找到那个叫约翰逊的上校。” “把消息发给尼古拉斯，让他帮我们找到约翰逊。” 此时，尼古拉斯正在等待唐旭宸他们的消息。 抓住孟菲斯并不难，只是孟菲斯知道的肯定非常有限。在查清楚孟菲斯的身份后，尼古拉斯就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果他还活着，只能证明利用他的人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即没有杀人灭口。也许他还有一些价值，还能做一些事情，所以利用他的人没有立即除掉他。 那么，唐旭宸能够及时找到他吗？ 尼古拉斯没有多想，因为孟菲斯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唐旭宸没能及时找到他，就无法追查下去。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异常，尼古拉斯像平常一样，在各个部门间奔波，只是每半个小时回一次办公室，查看一下那个电子信箱。此外，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在必要的时候立即离开胡佛大厦。 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国家安全局就开始严密监控国内的通信网络。如果唐旭宸他们发来敏感信息，或者是国家安全局也被渗透，那么只要激活了那个电子信箱就会被国家安全局发现与监控。战争爆发，他是重要的证人。 “你觉得他没有撒谎？” “他没有那个胆量，而且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为了保命，他只能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找到那个叫约翰逊的上校。” “把消息发给尼古拉斯，让他帮我们找到约翰逊。” 此时，尼古拉斯正在等待唐旭宸他们的消息。 抓住孟菲斯并不难，只是孟菲斯知道的肯定非常有限。在查清楚孟菲斯的身份后，尼古拉斯就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果他还活着，只能证明利用他的人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即没有杀人灭口。也许他还有一些价值，还能做一些事情，所以利用他的人没有立即除掉他。 那么，唐旭宸能够及时找到他吗？ 尼古拉斯没有多想，因为孟菲斯是唯一的线索，如果唐旭宸没能及时找到他，就无法追查下去。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异常，尼古拉斯像平常一样，在各个部门间奔波，只是每半个小时回一次办公室，查看一下那个电子信箱。此外，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在必要的时候立即离开胡佛大厦。 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国家安全局就开始严密监控国内的通信网络。如果唐旭宸他们发来敏感信息，或者是国家安全局也被渗透，那么只要激活了那个电子信箱就会被国家安全局发现与监控。 第770章逃亡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资料，尼古拉斯立即锁紧了眉头。 确实有约翰逊这个人，而且确实是一名上校，不过是前上校，早在十多年前就从美军中退役，服役期间获得过国会荣誉勋章，与众多国会议员、以及五角大楼的官员往来密切，绝对是个大人物。 尼古拉斯迅速浏览了一遍，没有仔细看，随即调出了网页。 只是，没能打开那个电子信箱。 又试了一遍，尼古拉斯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国家安全局截获了唐旭宸发给他的电子信件，说不定国家安全局里面有约翰逊的人。因为尼古拉斯已经再次打开电子信箱，所以国家安全局肯定查到了他的网络地址，知道是他在接收信息。接下来，国家安全局的人会找司法部，让司法部长签署一份针对尼古拉斯的限制与调查令，然后派人来联邦调查局总部逮捕尼古拉斯。虽然国家安全局无法以此给尼古拉斯定罪，毕竟国家安全局无法查清楚是谁把信息发给了尼古拉斯，而且那份与孟菲斯有关，针对约翰逊的信息根本无法成为证据，但是在调查结束之前，尼古拉斯不但无法继续履行局长职责，还会被软禁起来，失去人身自由。 把查到的资料拷贝下来后，尼古拉斯又把关键内容打印出来，装进了一个文件袋。 三分钟后，他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只要国家安全局的人行动足够迅速，最多五分钟，司法部长就会下达禁足令，让联邦特工拘押尼古拉斯。 “局长……” 听到秘书的招呼声，尼古拉斯没有停下脚步。 秘书追了上来。“司法部长的电话，让你立即跟他联系。” “好的，我知道了。” “你现在去哪？” “楼下。”尼古拉斯回头看了眼秘书。“刚刚查到一条关键线索，需要技术人员进行分析处理。” 秘书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来到电梯间，尼古拉斯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跟上来。几部电梯都在下行，重新上来需要一些时间。尼古拉斯没有等待，径直走进消防疏散通道。因为一向雷厉风行，所以几名等电梯的工作人员没对局长的这个举动感到惊奇。其实，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一般不会特别留意尼古拉斯。 还好，胡佛大厦不算太高，而且平常没有多少人走消防疏散通道。 不到两分钟，尼古拉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他取出了那个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装进一个信封，然后写上了邮寄地址。 警卫认识尼古拉斯，在他把轿车开过去的时候，立即打开了闸门，而尼古拉斯也按照规定在门关上刷了一下身份卡。 也就在尼古拉斯启动轿车的时候，警卫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留在里面的警卫立即拿起了话筒，随即朝尼古拉斯看了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尼古拉斯狠狠踩下了油门。 “拦住他！” 迟了，尼古拉斯的轿车已经冲了出去。 警卫追了出来，跑了几步才停下，然后压住别在肩膀上的对讲机，通报了尼古拉斯离开胡佛大厦的消息。 听到后面传来的警笛声，尼古拉斯回头看了一眼。 几辆越野车追了出来，而且停在胡佛大厦外面的几部车辆也已发动，肯定是司法部长下达了禁足令。 因为尼古拉斯已经离开胡佛大厦，所以禁足令自动升级为逮捕令。 几分钟内，这附近的联邦特工与警察都会动员起来。 尼古拉斯没有慌张，因为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做出了决定，也意识到，只要离开胡佛大厦，他就会成为通缉对象。虽然已经十多年没有干过外勤工作，但是对联邦调查局的那一套，尼古拉斯了如指掌。 驶出几条街，尼古拉斯把轿车停在了一个地铁站的入口附近。 进了地铁站，他首先把信封投进安放在入口旁边的信箱。只是，他没上地铁，只是在地铁站里转了一圈。在地铁站里，他丢掉了手机与钱包，还脱下外套，只留下了一些现金。离开地铁站的时候，他故意撞上一名神色匆忙、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年轻人，顺手牵羊的拿到了这个家伙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在他来到街上的时候，追捕他的联邦特工已经赶到，封锁了对面的入口，几名特工还冲进了地铁站。接下来，联邦特工会让正在运行的地铁停下来，然后在封锁附近几座地铁站。他们会花一些时间搜查地铁与地铁站，然后才知道尼古拉斯根本没有上地铁。 尼古拉斯飞快的冲到墙边，藏在了墙角的阴影里面。 现在是夜间，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 尼古拉斯没有继续奔跑，而是不急不慢的朝前方路口走去。虽然华盛顿特区有四通八达的地铁，但是同样有很多公交车。因为还不到十点，所以一些跑长途线路的公交车还没有收班。 在他来到公交站的时候，一辆公交车刚好驶了过来。 车上只有几名乘客，而且看上去都很疲惫。 尼古拉斯径直走到车尾，选择了角落里的位置。只是，他没有坐到靠窗的位置上，因为这会让外面的人看到他。 等公交车启动，尼古拉斯才掏出手机，拔掉手机卡，把电子储存卡插了进去。 仔细看完拷贝下来的资料，尼古拉斯不但眉头不展，还立即想到一个人，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 此时，公交车已经离开市区，准确说是华盛顿特区。 华盛顿特区是美国首都，不过严格说来，就是一块四方形的，面积大约一百七十八平方千米的地块。因为美国是合众国，每个州都有很高的自治权，为了不让美国总统属于任何一个州，所以设立由联邦政府直接领导的华盛顿特区，而华盛顿特区也成了美国五十个州之外的特别行政区。 到达终点站，尼古拉斯才下了车。 联系唐旭宸？ 尼古拉斯没有冒险，因为国际安全局肯定在严密监视通信网络，任何敏感信息都会被截获。 虽然不是国家安全局局长，但是尼古拉斯非常清楚国家安全局的能力。 在与信息有关的情报领域，没有任何一家情报机构能够与国家安全局媲美。十万多名技术人员，全都靠通信技术吃饭。只要愿意，国家安全局甚至能够监控全世界的电话，让通信不再是秘密。 如果国家安全局使用了声音识别系统，只要尼古拉斯打电话，就能立即发现他。 走出两条街，尼古拉斯才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后，尼古拉斯来到了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 与美国很多州的首府一样，安纳波利斯是一座小城市，人口还不到五万，主要居民是州政府的工作人员。 下车后，尼古拉斯又步行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一栋房屋外面。 一楼的大厅里没有人，不过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灯。仔细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尼古拉斯才上去摁响门铃，然后退后几步。过了一阵，房门后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住在这里的是克里斯蒂安。 看到站在门外的尼古拉斯，特别是他那身打扮，克里斯蒂安有点惊讶，不过他立即把尼古拉斯请了进去。 “不要告诉我，你被人抢了。” “家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给我点喝的，快渴死了。” “失业了？” “知道皮尔斯堡发生的事情吗？”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抛给了尼古拉斯。 “没别的了？” “将就着喝吧，要不我现在出去给你买？”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打开后猛灌了几口。 “遇到麻烦了？”克里斯蒂安也打开了一灌啤酒。 “约翰逊。”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显然，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老板。” “如果我告诉你，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与他有关，你相信吗？”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 “有人在暗中操控军方调查，没有及时向总统汇报发现的线索。借此，我们查到一个叫孟菲斯的院外说客。” “我认识他，见过几次面。”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唐旭宸抓住了他，通过审讯他得知，控制他的就是约翰逊。” “唐旭宸？” “他是日本首相的特派员，只是在来到华盛顿之前，总统改变了主意，认为他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谋。” “你放了他？”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他绝对不是恐怖份子，而且在过去两年里，他一直在追查这伙恐怖份子。”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此外，国家安全局也有可能被约翰逊的人控制，要不然在我查到他的时候，就不会被盯上了。” “国家安全局？”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除此之外，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来找你。” “尼古拉斯，我已经不是联邦特工了，而且我不欠这个国家半点东西，我没有义务帮助你调查约翰逊。” “但是你欠我的。” 这下，克里斯蒂安沉默了。 “帮我完成这次调查，我们就两清了。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克里斯蒂安看了尼古拉斯一眼，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确实欠尼古拉斯一个天大的人情。更重要的是，当年在离开联邦调查局的时候，克里斯蒂安亲口说过，将来会偿还这个人情。在暗中操控军方调查，没有及时向总统汇报发现的线索。借此，我们查到一个叫孟菲斯的院外说客。” “我认识他，见过几次面。”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唐旭宸抓住了他，通过审讯他得知，控制他的就是约翰逊。” “唐旭宸？” “他是日本首相的特派员，只是在来到华盛顿之前，总统改变了主意，认为他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谋。” “你放了他？”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他绝对不是恐怖份子，而且在过去两年里，他一直在追查这伙恐怖份子。”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此外，国家安全局也有可能被约翰逊的人控制，要不然在我查到他的时候，就不会被盯上了。” “国家安全局？”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除此之外，有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来找你。” “尼古拉斯，我已经不是联邦特工了，而且我不欠这个国家半点东西，我没有义务帮助你调查约翰逊。” “但是你欠我的。” 这下，克里斯蒂安沉默了。 “帮我完成这次调查，我们就两清了。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克里斯蒂安看了尼古拉斯一眼，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确实欠尼古拉斯一个天大的人情。更重要的是，当年在离开联邦调查局的时候，克里斯蒂安亲口说过，将来会偿还这个人情。 第771章本性 尼古拉斯别无选择，只能找克里斯蒂安。 三年前，因为与一笔失踪的行动经费扯上关系，克里斯蒂安遭到调查。一气之下，他递交了辞职信。尼古拉斯想尽办法挽留他，却没成功。虽然事后查明，贪污活动经费的是克里斯蒂安手下的一名特工，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盗用了他的签名，但是克里斯蒂安依然拒绝回到联邦调查局工作。 在这件事上，尼古拉斯还了克里斯蒂安清白，所以他欠了尼古拉斯的人情。 在家呆了半年，花光积蓄之后，克里斯蒂安先是干了一段时间的保安，准确说是给大人物当保镖。因为不大适应跟着大人物屁股转悠的生活，不久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份收入很不错的工作。后来，他干了一段时间的私人侦探，赚了很多钱。只是，在婚姻破裂时，前妻拿走了大部分家产。 大概一年半前，他加入了约翰逊创建的私人安保公司。 虽然没有当过兵，更不是特种兵出身，但是在联邦调查局十多年的工作经历，让他迅速成为约翰逊最器重的手下。 其实，这也是尼古拉斯来找他的主要原因。 只是，尼古拉斯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克里斯蒂安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虽然已有两年多没联系，但是尼古拉斯知道，克里斯蒂安能够从婚姻破裂的阴影中走出来，与那个叫约翰逊的上校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约翰逊给了克里斯蒂安振作起来的动力。 那么，他会背叛约翰逊吗？ 还有，他与约翰逊做的事情有没有直接关系？ 因为别无选择，所以尼古拉斯只能相信，克里斯蒂安的本性没有改变，在知道实情之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是这里？” “对，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你真的相信约翰逊与核爆炸有关？” “就算不是他引爆的核弹头，他也参与了这次恐怖袭击行动，至少在利用这次恐怖袭击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 “战争。”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说道：“就算没有他，战争依然会爆发。” “不过不是现在。”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总统认为恐怖袭击得到了日本、甚至是中国当局的暗中支持，下令进行战争部署，还让国防部着手制订战争计划。如果总统的观点是错误的，而且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中国就不会退缩，日本也不会妥协，战争就会爆发。” “而且是与中国的全面战争。” “如果你看了新闻，就应该知道，中国有能力彻底摧毁美国。”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把越野车停在了路口处。 “我不是在帮谁，更没掩盖什么，只是想查明争相。如果真如总统的判断，我们将别无选择。问题是，如果总统错了，战争爆发，得益的将是恐怖份子，而牺牲的将是成千上万的美**人。” “管我什么事？”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对你很不公平，可是你喜欢这个国家，喜欢这个国家的制度，喜欢这个世界吗？就算你全都不喜欢，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你在乎的人。” 克里斯蒂安沉默了，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他在乎的人。 “如果爆发全面战争，死的将不止是军人。到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算得上安全的藏身之处。” 这时候，几辆车从旁边的支路上开了过来。 “如果你不想参与，现在就走。”尼古拉斯推开了车门。“你已经帮了我，今后我们互不相欠了。” “你打算怎么办？” “找约翰逊问个清楚。”尼古拉斯下了车。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他下车，尼古拉斯露出了笑容。 “我不是在帮你，你已经说了，我们互不相欠。”关上车门，克里斯蒂安才说道，“只是没有我，就算你知道他在哪，也无法接近他，更别说找他问个清楚。不管怎么样，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这时候，那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到来的，正是唐旭宸他们。 半个小时后，众人到了巴尔迪摩的一座工厂里面。因为是夜间，所以只有几名留下来值班的工人。 当然，他们是欧阳凤鸣的手下。 因为有几个陌生面孔，所以尼古拉斯介绍了克里斯蒂安，欧阳凤鸣则向他们介绍了唐映霞等人。 过来的路上，唐旭宸他们已经看了尼古拉斯查到的资料。 约翰逊确实是一名上校，曾经在陆军的三角洲部队服役十多年，退役前获得过国会荣誉勋章。十多年前，在退役后不久，约翰逊找到几名曾经的手下，用军火商提供的风险投资组建了“黑屋安保公司”，简称bh。利用美军撤离伊拉克与阿富汗时留下的安保真空，bh迅速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私人安保公司，雇员一度超过五千名，承包了为伊拉克与阿富汗国防军提供军事培训、为政府要员提供私人安保服务、押送与运送贵重物资等事务，甚至参与了在边缘地区的反游击战争。此后还参与了利比亚、叙利亚与乌克兰内战，策划与参与了埃及的军事政变等等。只是在最近几年，bh开始缩减规模。一是美国没再发动战争，二是全球局势趋于稳定。正是如此，bh在这几年变得销声匿迹，外界对其认识与了解更多的与私人安保有关。 当然，这不是bh的真实面目。 在美国，bh依然是美**火公司的主要合作伙伴，除了在世界各地以实际行动推销美国生产的武器装备，还承担了很多灰色任务，比如用收买、恐吓、威胁等手段帮助军火企业对付那些盯着国防预算，试图通过削减国防预算来降低联邦政府开支的国会议员。有的时候还会通过制造一些动荡，为联邦政府或者五角大楼创造增加国防预算，或者采购某种新式装备的理由。 最典型的事件发生在四年前。 当时，美国联邦政府向国会军事委员会递交了一份关键情报，提到中国已经开始研制第六代战斗机，要求国会批准一份由五角大楼制订的装备研制与采购计划，投入三百亿美元启动第六代战斗机的研制工作。不久之后，cnn电视台的一名记者挖出了内幕，即联邦政府递交给国会的那份关键情报不是来自情报机构，而是来自一家私人公司，而且情报内容严重失真。中国刚刚开始量产第五代战斗机，根本没有研制第六代战斗机的计划，而且中国也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研制出第六代战斗机。五角大楼提出的第六代战斗机研制计划，其实只是为了保住洛马等几家军火企业。 那家私人公司，就是bh。 几个月后，那名说出真相的记者在一起车祸中丧生。 随着联邦调查局介入，国会暂停了装备研制计划的审议工作。只可惜，在联邦调查局查到五角大楼的时候，当时的国防部长在家中吞枪自杀，调查工作无法继续下去，也就只能半途而废。 当时，主导调查工作的就是克里斯蒂安。 几个月后，就爆出了行动经费被人挪用的丑闻，而克里斯蒂安愤然辞职。如果不是尼古拉斯为他担保，并且亲自主导了针对经费贪污的调查工作，恐怕克里斯蒂安早就被送进联邦监狱了。 其实，这也是尼古拉斯找到克里斯蒂安，并且信任克里斯蒂安的关键所在。 “这么说，你一直在调查bh？”唐旭宸也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克里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我已经查到了这家公司，只是没想到，在我们去找国防部长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自杀。虽然调查线索就此中断，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国防部长是被bh的人逼死的。当时，我想继续调查，只是司法部长下达了命令，让我们结案。”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我仍然在暗中调查，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伪造我的签名领走了一百五十万的行动经费，随后我的个人账户里多出了五十万美元。如果不是尼古拉斯为我担保，恐怕我已经完蛋了。此后，我离开了联邦调查局。不是不信任尼古拉斯，而是我在联邦调查局的话，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只有离开联邦调查局，才能让那些监视我的人相信，我已经放弃了。为了打入bh公司，获得约翰逊的信任，我干过保镖与私人侦探，还与妻子离婚，把大部分家产分给了妻子，并且让她带走了儿女。当然，这也是保护他们免遭伤害的唯一办法。” “约翰逊相信你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一年多前，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穷困潦倒，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还跟一个妓女搞在一起。他没理由不相信我，毕竟任何人落到那步田地都会发生变化。”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 “他在哪？”李金明把话题拉了回来。 “弗吉尼亚州，bh公司的训练营。”克里斯蒂安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在去找他之前，我建议你们做好充足的准备。不但需得准备好武器装备，最好还能找到足够多的人手。” “什么意思？”谭滔问了出来。 “那里，其实是一座军事堡垒。”我的签名领走了一百五十万的行动经费，随后我的个人账户里多出了五十万美元。如果不是尼古拉斯为我担保，恐怕我已经完蛋了。此后，我离开了联邦调查局。不是不信任尼古拉斯，而是我在联邦调查局的话，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只有离开联邦调查局，才能让那些监视我的人相信，我已经放弃了。为了打入bh公司，获得约翰逊的信任，我干过保镖与私人侦探，还与妻子离婚，把大部分家产分给了妻子，并且让她带走了儿女。当然，这也是保护他们免遭伤害的唯一办法。” “约翰逊相信你了？”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一年多前，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穷困潦倒，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还跟一个妓女搞在一起。他没理由不相信我，毕竟任何人落到那步田地都会发生变化。”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 “他在哪？”李金明把话题拉了回来。 “弗吉尼亚州，bh公司的训练营。”克里斯蒂安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在去找他之前，我建议你们做好充足的准备。不但需得准备好武器装备，最好还能找到足够多的人手。” “什么意思？”谭滔问了出来。 “那里，其实是一座军事堡垒。” 第772章战争份子 营地靠近波托马克河，面积超过一千英亩，除了有营房、食堂、仓库、车库与弹药库等任何一座军营都有的基础设施之外，还有一个综合娱乐中心、一家邮局、一家洗衣店与三家小卖部，甚至有一条长度超过一千五百米，能供战术运输机起降的跑道，以及一座用仓库改造而成的机库。 最多的时候，这里曾经驻扎了三千名雇佣兵。 因为有“民团法案”保护，所以就算是联邦执法机构，如果没有搜查另，都无权进入营地展开调查。按照美国的法律，这里的主人可以雇佣武装人员，甚至有权逮捕、拘押与击毙擅自闯入的人员。 当然，在美国成立私人安保公司根本不是难事。 早在数十年前，雇佣兵就成了美国的正当职业。在本世纪初，随着打着反恐旗号的伊拉克战争与阿富汗战争相继爆发，雇佣兵成了一门炙手可热的职业，很多军人在退役之后成为了雇佣兵。 为了降低战争伤亡，减轻由伤亡导致的国内反战情绪，美国政府为挂着“私人安保”头衔的雇佣兵提供了大量工作机会。简单的说，五角大楼会把一些危险性很高，却没多大价值的军事任务承包给私人安保公司。最初的时候，还以后勤保障为主，即由私人安保公司派人运送军事物资。随着私人安保公司发展壮大，开始承担更多的工作，比如为某个亲美政权的重要官员提供保镖，为其军队提供军事培训，协助其策划与实施打击**军的行动，甚至直接参与军事行动。比如在阿富汗，就有大批美国私人安保公司派遣的飞行员在驾驶政府军的战斗机轰炸**军的营地。 约翰逊经历了那个时代，还在很多国家战斗过。 只是，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几年前，约翰逊就认识到。随着美国走下坡路，美国的霸权地位被削弱，美国在世界各地的影响力降低，美国渐渐丧失发动战争的意愿与能力，雇佣军性质的私人安保公司的生存空间必然大幅度缩减。如果不设法改变，不去寻找新的出路，要不了多久，由他创建的bh公司就将成为历史。 改变是必然的，关键是怎么改变，朝哪个方向改变。 约翰逊不但是一名优秀的军人，还是一名精明的商人，即便说他是一名狠辣的政客也不为过。 搞实业，哪怕是做投机买卖，绝对不是约翰逊的长处。 别忘了，他不是一个人，他手下有数千名每天都得吃饭，还得找事做的职业军人，而且这些家伙除了杀人防火，几乎什么都不会。真要断了他们的财路，让他们无事可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约翰逊。当然，约翰逊不怕那些家伙，因为他也是同一种人，而他害怕的是另外一种人。 能让bh公司生存下去的土壤，依然是战争。 只是以当前的国际形势，能够让美国联邦政府名正言顺的发动一场既能得到国内民众的支持，又能得到盟国协助的战争，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需要一个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 两年前，约翰逊抓住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虽然对皮尔斯堡的居民来说，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甚至对整个美国来说，这都是第二次**战争、即美英战争之后遭受的最惨烈的打击，但是约翰逊相信，任何一个新时代都建立在旧时代的废墟之上。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为了达到目的，约翰逊首先对bh公司做了大刀阔斧的调整，裁减掉了多余的、没有价值的与不可信赖的人员，同时招募了一大批有用的人才，把军团规模缩减到一千人左右，留下的全是精华。 在这一千名雇佣兵中，八成以上在特种部队干过。 接下来，约翰逊着手扩建这座营地，并且从长期保持合作关系的军火企业那里采购了大批武器装备。因为是合法私人安保公司，所以除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约翰逊几乎能够买到所有需要的武器装备。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从休斯公司买来几架武装直升机，或者到通用公司订购几十辆坦克。 在这两年里，约翰逊还做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即寻找代言人。 不是孟菲斯，那个说客最多只算得上中间人，而所谓的代言人，必须在政府或者国会拥有发言权。 当然，还需要赞助商。 其实，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 需要战争的不只是约翰逊，还有像洛马、波音、通用、诺思罗普、休斯、西科斯基与巴斯钢铁等众多靠贩卖军火赚钱的公司。只有战争，才能为军火贸易创造市场，也才能把军火卖出去。至于是卖给美国联邦政府赚美国纳税人的钱，还是卖给印度赚印度工人的血汗钱根本不重要。 比起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美元的利润，投入几亿美元发动一场战争，显然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随着原子弹在皮尔斯堡引爆，约翰逊在过去两年里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果。 见到，不等于得到。 要想收获果实，还得做一件事。 看到最后一批货物搬上卡车，约翰逊把押运队伍的队长叫了过来。仔细吩咐一番，他才返回办公室。 此时，车队已经浩浩荡荡的驶出了营地。 三天前，在收到行动即将开始的消息后，约翰逊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员召了回来，并且让留守人员清理了营地。 一千人不算多，不过足够干一番大事了。 所有准备都已就绪，包括囤积在营地里面，足够在非洲发动一场颠覆政权的小规模战争的武器弹药。 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虽然行动有点仓促，但是约翰逊相信，他招募的那些人员不会让他失望，因为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战争份子。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约翰逊那样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战斗与杀戮。 开始，他已经做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支车队，总共有五十多部卡车，运载了大批武器弹药，以及八百名雇佣兵。虽然在核爆炸之后，联邦政府发布戒严令，派遣国民警卫队控制了主要道路，还在主要大城市外设置了检查站，但是约翰逊早就通过代言人获得通行证，那些雇佣兵穿的是美军制服，路上不会遇到半点麻烦。 接下来，该做什么？ 约翰逊揉了揉额头，翻开了记事本。 因为年轻时受了几次伤，至今还有几块弹片留在体内，其中一次伤到脑袋，造成严重脑震荡，留下了后遗症，所以他的记忆力不是很好。虽然不是老顽固，但是约翰逊更加信任不会因为被水浸泡、遇到强磁体、或者是损坏而无法读取信息的纸张，对各种高科技电子产品不大感兴趣。 其实，这也是很多职业军人的习惯，用笔把重要信息写到纸张上。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上校，克里斯蒂安来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而且带了一个人过来。” “谁？” “好像是尼古拉斯，联邦调查局局长。” 约翰逊微微一愣，立即在计算机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了大门口的监控画面。 确实是克里斯蒂安，而且站在他旁边的是尼古拉斯。 他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尼古拉斯。 虽然在联邦政府有代言人，但是约翰逊并不清楚司法部的情况，他也没有在司法部发展代言人。 “上校，让他们进来吗？” 约翰逊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让小罗尼带他们进来。” “好的。” 结束通话，约翰逊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虽然在招募克里斯蒂安的时候，约翰逊并不完全信任他，而且招募他，也只是为了对联邦调查局有更加深入的了解，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帮助，但是过去一年多，克里斯蒂安赢得了他的信任。 其实，在约翰逊找到他的时候，克里斯蒂安非常落魄。 别的不说，婚姻破裂，直接卷走了他的全部财产，让他一贫如洗。为了生活，他甚至沦落到为黑帮看场子的地步，还跟一个站大街的妓女搞在一起。如果不是约翰逊，克里斯蒂安恐怕已经成了黑帮的打手。 约翰逊给了克里斯蒂安机会，而克里斯蒂安也因此脱胎换骨。 虽然他不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但是拥有很多职业军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比如，他比职业军人更擅长搜集证据。在过去一年多里，他为约翰逊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包括偷拍几名国会议员在外面鬼混的照片，甚至把一具妓女的尸体丢到一名政府官员身边，让这名政府官员成了约翰逊的代言人。 克里斯蒂安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钱，而约翰逊给了他足够多的钱。 一个为钱卖命的人，自然值得信任。 约翰逊也不怕克里斯蒂安翻水，因为他掌握了克里斯蒂安的罪证。如果克里斯蒂安敢背叛，只需要把这些证据送到一名检察官手上，就能把他关进联邦监狱，而那些被他送进监狱的囚犯肯定会好好款待他。 别说是联邦特工，哪怕是一名普通警察，也不想去监狱里享受余生。 只是，约翰逊仍然无法绝对信任克里斯蒂安，毕竟他曾是联邦特工，还是尼古拉斯手下最厉害的特工。在行动开始前，约翰逊给克里斯蒂安放了长假，让他一周之后再来，而到时候一切都已成为定局。 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难道与尼古拉斯有关？ 约翰逊给了克里斯蒂安机会，而克里斯蒂安也因此脱胎换骨。 虽然他不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但是拥有很多职业军人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比如，他比职业军人更擅长搜集证据。在过去一年多里，他为约翰逊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包括偷拍几名国会议员在外面鬼混的照片，甚至把一具妓女的尸体丢到一名政府官员身边，让这名政府官员成了约翰逊的代言人。 克里斯蒂安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钱，而约翰逊给了他足够多的钱。 一个为钱卖命的人，自然值得信任。 约翰逊也不怕克里斯蒂安翻水，因为他掌握了克里斯蒂安的罪证。如果克里斯蒂安敢背叛，只需要把这些证据送到一名检察官手上，就能把他关进联邦监狱，而那些被他送进监狱的囚犯肯定会好好款待他。 别说是联邦特工，哪怕是一名普通警察，也不想去监狱里享受余生。 只是，约翰逊仍然无法绝对信任克里斯蒂安，毕竟他曾是联邦特工，还是尼古拉斯手下最厉害的特工。在行动开始前，约翰逊给克里斯蒂安放了长假，让他一周之后再来，而到时候一切都已成为定局。 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难道与尼古拉斯有关？ 第773章叛徒 把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带进来的时候，那名身材魁梧，与“小”完全没有关系的雇佣兵朝约翰逊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搜查了尼古拉斯。至于克里斯蒂安，那名雇佣兵还没有搜查他的胆量。 至今，约翰逊都没忘记克里斯蒂安第一次来这里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也是小罗尼。按照规矩，除了约翰逊的心腹手下，任何人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都得搜身。结果小罗尼的右臂骨折，右手十几根指骨被扳断，在床上趟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约翰逊及时出面制止，克里斯蒂安会扭断小罗尼的脖子，然后干掉那个试图拔枪朝他开火的雇佣兵。 身材魁梧，不等于身手厉害，也许在挡子弹的时候才能体现出价值。 “克里斯蒂安，你不该来这里。”约翰逊没有让小罗尼离开。 克里斯蒂安是一头野狼，而不是能够驯化的家犬。别看他其貌不扬，约翰逊从来不敢小看他。 “我知道，不过我要搞清楚一个问题。” 克里斯蒂安说这话的时候，小罗尼推了下站在门口的尼古拉斯。 约翰逊朝尼古拉斯看了一眼，才把目光转向克里斯蒂安。 “尼古拉斯告诉我，你与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有关。” 约翰逊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小罗尼已经提高警惕，把手揣到衣服里面，握住了手枪。 “你相信他说的话？”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约翰逊，甚至没有理会站在他身后的小罗尼。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直接逮捕我？”约翰逊走到橱柜旁，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克里斯蒂安，你曾经是联邦特工，所以你应该知道，如果尼古拉斯掌握了能给我定罪的证据，这里早就被包围了。” 看着约翰逊走过来，克里斯蒂安接住了递来的酒杯。 “他为什么去找你？” 小罗尼退后了一步，与克里斯蒂安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而且明显提高了警惕，因为克里斯蒂安的回答，将决定他与尼古拉斯的生死。 “因为，他查到了一个叫孟菲斯的说客。” “孟菲斯？” “你应该认识他。” 约翰逊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是你去找的他。”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给多名议员与官员打了电话，而五角大楼刻意向总统隐瞒了实情。”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给他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约翰逊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在按照我的吩咐做事？” 克里斯蒂安没有说什么，不过意思很明确。 “好吧，证据呢？” 克里斯蒂安把手伸到了衣服下面，小罗尼立即拔出手枪，将枪口对准克里斯蒂安，而克里斯蒂安立即停了下来。 约翰逊锁紧眉头，朝小罗尼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安冷冷一笑，转身面对约翰逊，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约翰逊要的证据，而是一把手枪。 约翰逊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也就在这个时候，尼古拉斯抓住了小罗尼的手腕，夺走了他的手枪。因为一直盯着克里斯蒂安，所以小罗尼根本没有反应过爱。直到被尼古拉斯摔到地上，他才猛然发现，尼古拉斯已经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此时，克里斯蒂安也把枪口对准了约翰逊。 “克里斯蒂安，你想干什么？” “查明真相！”克里斯蒂安迅速退后两步，没有与约翰逊靠得太近，然后把一个索套丢到了约翰逊面前。“拣起来，然后套住双手。” “你……” “不要逼我开枪，虽然我不想亲手杀你，但是你了解我，知道我不会迟疑。” “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你竟然背叛我！” “我没有忘记，更没忘记是谁陷害了我。” “你……” “砰——” 开枪的不是克里斯蒂安，而是尼古拉斯，他击毙了试图爬起来的小罗尼。 这下，两把手枪都对准了约翰逊。尼古拉斯还退到门口，锁死了房门，让外面的人无法直接冲进来。 约翰逊咬了咬牙，弯腰拣起了索套。 他相信克里斯蒂安不会杀他，可是对尼古拉斯，他没有半点把握。 接下来，尼古拉斯把他推到墙角，铐在了暖气箱上面。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了营地的大门。 十几辆载着武装人员的越野车驶入了营地。 “哒哒哒……” “轰……” 枪声与爆炸声传了过来，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不过留守营地的那些雇佣兵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查到什么了？”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计算机里什么都没有。”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朝约翰逊看了过去。 约翰逊也看着他们，只是闭着嘴，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克里斯蒂安站起身来，朝约翰逊走了过去。 “克里斯蒂安，你应该知道，在我获得自由之后，我会整死你，我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你！” “除非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约翰逊冷笑了起来。“你们要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 “那是因为你还有价值。” “这么说，你真的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 “我投靠你，就是为了查清楚四年前的那起案件。约翰逊，你不会觉得，我是真心投靠你的？” “你……” “没错，在你手下，我做了很多脏事，不过只要能够查明真相，我愿意承担后果。在把你绳之以法之后，我会自首，接受法律的审判。”克里斯蒂安把约翰逊拽了起来。“只是在此之前，你得把知道的东西原原本本说出来。如果你肯配合，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免得受皮肉之苦。” “呸——” 抹掉脸上的唾沫，克里斯蒂安拔出折叠军刀，准备拷问约翰逊。 尼古拉斯没有管这边的事情，他得找到约翰逊参与恐怖袭击，或者是通过联邦官员操控调查的证据。 只是，计算机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难道找错人了？ 尼古拉斯不相信，即便不考虑孟菲斯的供词，他查到的那些资料也足以证明约翰逊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 他肯定把相关信息藏了起来。 只是，藏在什么地方？ 目光从桌面上扫过的时候，尼古拉斯注意到了那个别了一支铅笔，封面由牛皮制成的记事本。 随即，尼古拉斯明白了过来。 他笑了笑，拿起了记事本，同时朝约翰逊看了过去。 约翰逊也看着他，只是在他的目光转过去的时候，约翰逊移开了目光。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尼古拉斯相信，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记事本里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放门推开，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走了进来。 外面，枪声与爆炸声正在渐渐消停。 “怎么样？” “差不多结束了，只有大约两百名雇佣兵，而且大多数在营房里面，与之前预料的差了很多。”回答了尼古拉斯的问题，唐旭宸朝约翰逊走了过去。“显然，他在我们赶到之前派走了其他雇佣兵。”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既然唐旭宸来了，就没有必要亲自审问约翰逊。 “上校，我知道你是上校。”唐旭宸解开了手铐，让约翰逊坐到沙发上。“我相信，你不是这场恐怖袭击的主谋，因为你不会拿美国人的性命开玩笑。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也许你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约翰逊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我希望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你才有更正错误行为的机会。” “你们来迟了！” 约翰逊这么一说，克里斯蒂安立即锁紧了眉头，尼古拉斯也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唐旭宸。显然，你跟尼古拉斯一起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他把你放了出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约翰逊冷冷一笑，对唐旭宸说道：“你说得没错，在你们到来之前，我把其他人全都派了出去。他们很快就将到达目的地，等你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做什么都晚了，你根本无法阻止战争爆发。” “你需要的是战争吗？” 约翰逊看着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我问你，就算战争爆发了，你能得到什么？”唐旭宸拔出手枪，顶在了约翰逊的额头上。“只要我扣下扳机，那么不管这场事件的最终结局如何都与你无关，你绝对得不到想要的战争。” “如果你扣下扳机，那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得给我一个不这么做的理由。” “一架飞机，一千万美元现金。” “就算我答应你，也不可能给你搞来飞机，更不可能立即凑够一千万美元现金。” “营地里都有。飞机在机库里面，已经加满燃油。在地下室有一个保险柜，一千万美元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唐旭宸犹豫了，其实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因为他们需要的是查明真相的情报，而不是一具尸体。 “如果你已经查到了松下武藏，你就应该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没有别的选择。 “砰——” 枪声突然响起，在唐旭宸震惊不已的时候，约翰逊倒在沙发上，鲜血与脑浆从后脑勺上的枪眼里流了出来。了一句。 约翰逊冷冷一笑，对唐旭宸说道：“你说得没错，在你们到来之前，我把其他人全都派了出去。他们很快就将到达目的地，等你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做什么都晚了，你根本无法阻止战争爆发。” “你需要的是战争吗？” 约翰逊看着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我问你，就算战争爆发了，你能得到什么？”唐旭宸拔出手枪，顶在了约翰逊的额头上。“只要我扣下扳机，那么不管这场事件的最终结局如何都与你无关，你绝对得不到想要的战争。” “如果你扣下扳机，那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得给我一个不这么做的理由。” “一架飞机，一千万美元现金。” “就算我答应你，也不可能给你搞来飞机，更不可能立即凑够一千万美元现金。” “营地里都有。飞机在机库里面，已经加满燃油。在地下室有一个保险柜，一千万美元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唐旭宸犹豫了，其实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因为他们需要的是查明真相的情报，而不是一具尸体。 “如果你已经查到了松下武藏，你就应该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没有别的选择。 “砰——” 枪声突然响起，在唐旭宸震惊不已的时候，约翰逊倒在沙发上，鲜血与脑浆从后脑勺上的枪眼里流了出来。 第774章证据 “尼古拉斯，你在干什么？” “他在拖延时间，什么都不会说。”尼古拉斯放下手枪，把记事本抛给了唐旭宸。“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面。”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拔枪瞄准尼古拉斯的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他放下手枪。 记事本里面，不但有唐旭宸需要的线索，还有大量足够证明约翰逊暗中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的证据！ 迅速翻看了一遍，唐旭宸把记事本递给了欧阳凤鸣。 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唐旭宸没有耽搁，因为要不了多久，闻讯而来的国民警卫队就会赶到。 “现在怎么办？”上了车，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很明显，约翰逊是松下武藏的合伙人，他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然后通过操控军方调查影响总统，让总统不得不发动战争。如果没有查明真相，美国联邦政府也有充足的理由发动战争，而他、以及他所代言的军火商将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这也是他协助松下武藏的根本原因。” 没人表示反对，因为这就是事实。 在那个记事本里面，记录了过去两年里，松下武藏分数百次汇给约翰逊的“佣金”。虽然没有统计出具体数额，但是唐旭宸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三十亿。显然，这笔钱不仅仅是用来收买约翰逊，而且收买约翰逊用不了这么多钱，还是为他提供的资金，即让他用这笔钱组建一支雇佣军。 相对于一千名雇佣兵，三十亿美元不算多，分下来，每个才三百万美元。 要知道，这是一次基本上有去无回的行动，没有足够多的钱，也就没有人会为约翰逊卖命。 “卷入这起事件的不只是约翰逊，还有几乎所有军火企业。”尼古拉斯叹了口气，朝李金明手上的记事本看了一眼。“在过去两年里，约翰逊从这些军火企业那凑集到了大约五亿美元的秘密资金，用来购买武器装备与弹药物资。如果全是单兵武器，差不多能用来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是美国人？”爱田玲子很是震惊。 “利益。”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别忘了，在公义党上台之后，日本当局取消了采购第二批f-35b战斗机的合同，由此给洛马公司造成上百亿美元的损失。如果把所有被日本当局裁减的军备项目算上，美**火企业的损失在三百亿到五百亿美元之见，差不多等于一年的净利润了。” “这是次要的，关键的是，美**火企业需要一场战争。”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对唐旭宸的话做了补充。“这几年，受经济发展与国际环境影响，科波菲尔一直在削减军费，降低联邦政府的财政赤字，而且国会也向联邦政府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年初的时候，甚至给联邦政府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联邦政府在未来五年内消除财政赤字，不然就不会通过扩大债务规模的法案。果真如此的话，联邦政府就会宣告破产。可以想像，如果没有爆发战争，联邦政府垮台只是迟早的事情，而美国的军火企业必然在此之前完蛋。只有一场战争，而且是一场大规模战争，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让国会议员不得不在军费开支上做出让步，为军火企业提供订单。” “仅仅如此，就牺牲掉上万名美国平民？”唐映霞也很震惊。 “为了达到目的，别说一万多名无辜平民，哪怕是十万、甚至一百万，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会犹豫。” “关键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欧阳凤鸣把话题拉了回来。 唐旭宸看了眼尼古拉斯，这才说道：“首先，我们得找到那八百名雇佣兵。按照这上面记载的信息，在把这些雇佣兵派出去之后，约翰逊就将离开营地，为此准备好了那架小型飞机。” “问题是，这上面没有提到那些雇佣兵的去向。”李金明说了一句，把记事本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谭滔。 “显然，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总统已经下达了戒严令，东海岸地区的主要公路都有国民警卫队把守，而且重要城市都已驻防。问题是，约翰逊肯定早有准备，比如获得了由五角大楼发放的通信证，甚至让雇佣兵伪装成了国民警卫队。要查的话，就得通过五角大楼，也就必须获得总统的支持。” “很明显，总统不会支持我们。”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等着尼古拉斯说下去。 “我去找司法部长。”尼古拉斯知道，他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这个记事本，足够说服司法部长，让总统放弃战争念头。” “有用？”欧阳凤鸣显然不大相信。 李金明等人也看着尼古拉斯，同样不相信。 “有难度，不过……” “你得找副总统。”唐旭宸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 “既要找司法部长，也要找副总统。这些证据，就算无法证明在联邦政府内部有恐怖份子的同伙，也能证明我们是无辜的，而且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的关系不大，至少不是之前想像的那么回事。”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样的话，就能通过司法部长与副总统威胁总统。简单的说，如果总统依然一意孤行的发动战争，司法部长就能发起弹劾，把副总统扶上位。前提是，司法部长没有被约翰逊收买。” “绝对没有。” “你能保证？”唐旭宸追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虽然司法部长也是政客，但是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出卖国家。” “这样的话，你就得用这个办法为我们洗脱罪名。如果能够说服总统，还得让总统答应让我们参与调查。” “我会说服总统。” “问题是，联邦政府里面肯定有约翰逊的人，而且身居高位，如果……” “不是约翰逊的人，而是在为约翰逊做事。”唐旭宸看了眼谭滔，说道，“只要这个家伙是名不折不扣的政客，那么在尼古拉斯把证据送到司法部长手上之后，他就会知道，继续高唱战争论调就在自取灭亡。约翰逊已经死了，而他显然不想步约翰逊的后尘。所以，得把消息透露出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回到联邦调查局，我就派人去营地。” “关键是，得让更多的人知道约翰逊已经死了。” 尼古拉斯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这就是，那些之前为约翰逊做事的联邦官员，在得知约翰逊身亡的消息之后，肯定会保持沉默，绝对不会继续给调查工作制造麻烦。 “接下来，你要发布针对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的通缉令。” “明白。” “还有，彻底调查那些资金的来源。我们之前查到有三十五亿美元，如果约翰逊只收到了三十亿美元，那就还有五亿美元去向不明。如果能够查到那五亿美元，也许就能查明约翰逊的部署。”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最后，你得盯住联邦政府的人，特别是五角大楼里面，那些之前高唱战争论调的官员与将军。只不过，不要打草惊蛇，只能秘密调查，在掌握了足够确凿的证据之前，甚至在此次事件结束之前，不要惊动他们。不是说不去对付他们，而是身居高位的人，未必了解事件的真相。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动他们，只会让他们设法自保，也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阻挠调查。”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抓住发动恐怖袭击的松下武藏等人，阻止恐怖袭击再次发生。如果因为整顿内部导致反恐行动失败，别说总统，恐怕司法部长与副总统的立场都会转变。”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一切以阻止恐怖袭击再次发生为目的。” “我知道该怎么办。” “要我派人送你去华盛顿吗？”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克里斯蒂安过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醒目，更容易被发现。” “行，你们在前面下车。” “你们打算去哪？” “哪里也不去，等你的消息。”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 如果他成功说服了总统，唐旭宸他们就能参与调查，自然不需要去别的地方。 来到前方路口，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下了车，欧阳凤鸣则让黄汉良为他们提供了一辆越野车。 华盛顿特区早已戒严，而且针对尼古拉斯的通缉令已经发放到警察与特工手上。 所幸的是，克里斯蒂安不在通缉名单之中，而且在联邦调查局，有很多认识他，跟他关系不错的特工。 现在，已经是凌晨。 尼古拉斯没有去司法部，而是直接去了司法部长家里，准确说是司法部长的官邸。 与很多联邦官员一样，司法部长没有在华盛顿安家，而是住在由联邦政府提供的一套寓所里面。卸任之后，他就将离开这里，把寓所让给下一任司法部长。当然，他身边随时有几名特勤人员。 还好，司法部长不是特勤局的重点保护对象，只有两名特勤人员。 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来说，放倒两名特勤人员算不上难事。前面下车。” “你们打算去哪？” “哪里也不去，等你的消息。”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 如果他成功说服了总统，唐旭宸他们就能参与调查，自然不需要去别的地方。 来到前方路口，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下了车，欧阳凤鸣则让黄汉良为他们提供了一辆越野车。 华盛顿特区早已戒严，而且针对尼古拉斯的通缉令已经发放到警察与特工手上。 所幸的是，克里斯蒂安不在通缉名单之中，而且在联邦调查局，有很多认识他，跟他关系不错的特工。 现在，已经是凌晨。 尼古拉斯没有去司法部，而是直接去了司法部长家里，准确说是司法部长的官邸。 与很多联邦官员一样，司法部长没有在华盛顿安家，而是住在由联邦政府提供的一套寓所里面。卸任之后，他就将离开这里，把寓所让给下一任司法部长。当然，他身边随时有几名特勤人员。 还好，司法部长不是特勤局的重点保护对象，只有两名特勤人员。 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来说，放倒两名特勤人员算不上难事。 第775章司法权 尼古拉斯说完之后，司法部长迈卡锡依然沉默不语。 旁边的厨房里，两名特勤人员在用冰袋敷伤口。虽然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下手的时候特别小心，但是两名特勤人员依然伤得不轻，一个右肩脱臼，一个差点被勒死，所幸他们都非常强壮。 “尼古拉斯，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这么做，不但背叛了总统，还等于叛国。”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呢？难道，让总统发动一场根本站不住脚，也绝对无法取得真正胜利的战争？其实，事件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恐怖袭击不但与中日两国当局无关，与唐旭宸等人也没有关系。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叫松下武藏的日本前情报人员在策划与实施，约翰逊也参与其中。总统获得的，是经过处理、已经失真的证据。总有一天，真相会浮上水面，到时候再后悔就太迟了。我们必须阻止总统发动战争，而且得立即采取行动，然后找到与逮捕发动恐怖袭击的真凶。至少，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仍然有机会阻止战争爆发，仍然有机会挽回犯下的错误。” 迈卡锡叹了口气，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部长……” “我现在就签发命令，让联邦调查局立即停止追捕唐旭宸等人。然后，我去白宫找总统谈谈。” “这远远不够。” 迈卡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得去找到副总统，把这些告诉副总统，然后让副总统给总统打电话。” “副总统不会见我。” “杰克陪你过去。”迈卡锡朝一名特勤人员指了一下，说道，“副总统认识杰克，知道是我的人，他会见你。”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迈卡锡的意思。 “把证据带上，但是不要立即交给副总统。”迈卡锡站了起来，说道，“告诉副总统，做好最坏的打算。” 尼古拉斯也站起身来，只是有点不大明白迈卡锡的意思。 “你得知道，谁面对这样的危机都会神经紧张。恐怖份子已经引爆了一枚原子弹，还威胁将在几天之内再引爆一枚原子弹。总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在判断与决策上肯定会有一些偏差。我们得让总统明白查明真相的重要性，但是不能给总统更多的压力，更不能让总统认为我们背叛了他。”迈卡锡长出口气，说道，“我会尽量说服总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副总统向他施压。真要走到那一步，局势肯定会失去控制，后果难以预料。显然，你也不想出现那样的结果，因为到那个时候，我们除了需要面对一位新的领袖，还要面对很多难以预料到的事情。”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知道迈卡锡说得没错。 虽然在理论上，副总统只是总统的备份，但是按照第二十二修正案，如果内阁认定总统已经失去了领导美国的能力，或者是不具备领导美国的资格，就能直接弹劾总统，由副总统暂行总统权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由内阁发起的政变。 不管总统有多么高尚，对待权力的态度与其他政客没有两样。 尼古拉斯提出的办法，其实就是用“政变”来要挟总统，让总统放弃战争念头，把重点转向反恐调查。迈卡锡采纳了尼古拉斯的建议，只是认为立即搬出副总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在签署了针对唐旭宸等人的无罪释放令之后，迈卡锡带着一名特勤人员赶往白宫。 按照他的安排，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那名叫杰克的特勤人员陪同下，前往位于郊外的副总统官邸。 此时，科波菲尔已经离开地下掩体，回到了白宫。 随着戒严令生效，国民警卫队接管了华盛顿特区，控制了所有道路，还在城外设了数十处检查站。利用侦察机与侦察卫星，军方基本断定在华盛顿特区没有核武器，也就用不着让总统留在掩体里面。 那地方很安全，却很狭窄，而且会影响总统的形象。 虽然直接威胁已经解除，但是科波菲尔一点都不轻松。 事发的时候，他正在跟国务卿、国防部长等政府官员商讨削减财政赤字的办法，重点削减对象依然是国防预算。按照国会通过的法案，联邦政府必须在下一年度把财政开支减少五千亿美元，才有可能在固定的时间内消除赤字，也才能获得美联储提供的贷款，即继续发放国债，以维持政府运作。 受经济不景气影响，能够削减，或者说必须削减的就是国防预算。 当时，十几名特勤人员蜂拥而入，不由分说的把科波菲尔带往地下掩体，随后国务卿等政府官员也被带了过来。 直到地下掩体关闭，科波菲尔才知道，一枚原子弹在皮尔斯堡引爆。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内，局势极为混乱，各个联邦机构先后发来消息，军方送来了侦察机拍下的照片。 那局面，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 按照既定程序，科波菲尔首先打开了“足球”，也就是核密码箱，与参联会主席对接了密码。虽然总统是美军总司令，只有在总统下令后，美军才会使用核武器，但是为了防止总统在精神失控的情况下胡乱下达命令，美国有一套完整的核指挥体系，即只有总统的命令还不够，必须使用由参联会主席掌握的另外一套密码，同时得有两名以上的联邦政府官员证明总统的精神状态正常，是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下达了命令。接下来，作战指令才会下达给美军的战略部队，比如民兵导弹部队、战略轰炸机与战略核潜艇，由这些部队的指挥官下令进入战备状态。 当然，科波菲尔没有下达战争命令。 接下来，北美防空司令部确认，在核爆炸发生的时候没有探测到不明飞行物，即核爆炸与其他核大国无关，不是其他核大国发动的战略打击。在军方提交爆炸评估报告，判断爆炸当量在一万吨左右之后，五角大楼才确认为恐怖袭击。到这个时候，联邦调查局等情报安全机构才全面介入。 没过多久，松下武藏的视频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虽然证明是一次恐怖袭击，但是科波菲尔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核爆炸来自某个国家，他可以立即下令进行反击，用核武器直接摧毁敌国。可是面对恐怖袭击，美军就成了摆设，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科波菲尔不可能让美军对任何一个国家进行打击。 可以说，科波菲尔的精神一直很紧张。 即便来到地面上，他也没有感到半点轻松。 到这个时候，事发已经十多个小时了。虽然调查还在进行，但是进展缓慢，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证据与线索表明，这次恐怖袭击与中国、日本有关，很有可能是中日两国当局联合策划与实施的。 虽然科波菲尔认为中日两国的领导人不会这么愚蠢，但是他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即将到来的战争。 想到战争，科波菲尔就很头痛。 二十多年前，上一届共和党政府发动了反恐战争，在进行了十多年之后，却不得不让民主党政府来收场。如果科波菲尔再次以反恐为名发动战争，他的结局，准确说是他的声名将与上一位共和党总统差不多。也许再过十多年，人们就会发现，两届共和党政府把美国送进了两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之中。 从本质上讲，科波菲尔不想发动战争，至少不想毫无理由的发动战争。 问题是，这不由他决定，因为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盼望着战争爆发，所有人谈论的都是战争。 迈卡锡到来的时候，科波菲尔正在为此头痛，而且局势依然极为混乱。 此时，他刚刚收到来自国家安全局与司法部的报告，得知尼古拉斯在迈卡锡下达禁足令的时候离开了联邦调查局总部，以及在此之前，尼古拉斯用一个私密电子信箱接受了一些敏感信息，而且没有在联邦调查局备案，也没有向其他调查人员提到，更别说跟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分享了。 虽然司法部还没有为尼古拉斯的离开定性，但是他的背叛行为已是昭然若揭。 “对尼古拉斯的事情，我非常抱歉。”科波菲尔把其他人请了出去。“当然，你没有任何责任。” “总统，我来找您，就与他有关。” “找到他了？”科波菲尔去倒了一杯咖啡，对迈卡锡很客气。 在联邦政府里面，迈卡锡的身份最为特殊。平常，司法部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甚至比不上起下属的联邦调查局，可是只要出了大事，司法部就拥有超然的地位，甚至有权决定总统的合法性。 要知道，不管用哪种方式弹劾总统都绕不开司法部。 接住科波菲尔递来的咖啡杯，迈卡锡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总统，您得立即暂停正在进行的军事部署，让日本首相的特派员参与调查。此外，我已经让联邦调查局停止追捕尼古拉斯，签署了释放日本特派员的命令。” “什么？” “尼古拉斯找到我，给了我一份足够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此次恐怖袭击非但与中日两国无关，还与我国、甚至联邦当局部分官员有关。” “什么证据？” “一些汇款信息，还有bh公司在过去两年内所做的事情，以及那个叫约翰逊的前任上校支持恐怖份子发动袭击的证据。” “在哪？” “我不能交给您，而且我也有权保守秘密。”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如果联邦当局涉嫌违法，司法部长就不需向总统负责，而是向宪法负责。按照美国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科波菲尔以总统身份命令司法部长做任何事都涉嫌违法。　　“总统，我来找您，就与他有关。” “找到他了？”科波菲尔去倒了一杯咖啡，对迈卡锡很客气。 在联邦政府里面，迈卡锡的身份最为特殊。平常，司法部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甚至比不上起下属的联邦调查局，可是只要出了大事，司法部就拥有超然的地位，甚至有权决定总统的合法性。 要知道，不管用哪种方式弹劾总统都绕不开司法部。 接住科波菲尔递来的咖啡杯，迈卡锡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总统，您得立即暂停正在进行的军事部署，让日本首相的特派员参与调查。此外，我已经让联邦调查局停止追捕尼古拉斯，签署了释放日本特派员的命令。” “什么？” “尼古拉斯找到我，给了我一份足够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此次恐怖袭击非但与中日两国无关，还与我国、甚至联邦当局部分官员有关。” “什么证据？” “一些汇款信息，还有bh公司在过去两年内所做的事情，以及那个叫约翰逊的前任上校支持恐怖份子发动袭击的证据。” “在哪？” “我不能交给您，而且我也有权保守秘密。”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如果联邦当局涉嫌违法，司法部长就不需向总统负责，而是向宪法负责。按照美国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科波菲尔以总统身份命令司法部长做任何事都涉嫌违法。 第776章等待 唐旭宸等人赶到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回到胡佛大厦，重新掌管了联邦调查局。 事态的发展，比之前预料的更加理想。 虽然迈卡锡去白宫找科波菲尔，带有威胁性质，如果科波菲尔没有回心转意，迈卡锡就会联合副总统发起弹劾行动，因为掌握了确凿证据，所以获得内阁支持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科波菲尔没有因此孤注一掷，还立即采纳了迈卡锡的建议，以司法部已经掌握确凿证据为由下令暂停军事部署。 没有人反对，连之前一直主战的国防部长都保持了沉默。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在迈卡锡到达白宫之前，国民警卫队就去了bh公司的营地，找到了被唐旭宸他们击毙的雇佣兵，以及死在尼古拉斯手上的约翰逊，而联邦政府里面那些为约翰逊做事的人肯定收到了消息。少了约翰逊这个主心骨，联邦政府里的那些人自然不会继续鼓动总统发动战争。 尼古拉斯专门腾出了一间会议室，充当唐旭宸他们的工作场所。 现在，唐旭宸等人不再是通缉犯，也不再是恐怖袭击的嫌疑犯，而是日本首相与中国元首的特派人员。 来到联邦调查局，唐旭宸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尼古拉斯安排人员，把从约翰逊那里获得的那个记事本里的信息，特别是汇款信息编写成电子文档，然后发送给远在中国北京的田皓桐。 不是唐旭宸不相信尼古拉斯，也与联邦调查局的能力无关，而是在过去两年里，他们一直在追查失窃的核原料，搜集了很多相关资料，而唐旭宸并不打算把这些重要情报跟联邦调查局分享。 当然，尼古拉斯早就下令追查那些汇款。 接下来，也就只能耐心等待。 尼古拉斯让人把一间会客室收拾了出来，供唐旭宸他们休息。此外，他给了唐旭宸等人最低级别通行证，让他们能在有限的区域内自由活动。如果有特殊需要，就只能向他派去的协助人员提出来。 尼古拉斯过来的时候，唐旭宸正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其实，他根本没睡着。 “现在，你还有心情睡觉？” “该睡就睡，生理需求，谁也改变不了。”唐旭宸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烟。“有发现了？” “我们彻底调查了那些汇款信息，汇入与汇出账户都是一家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而且这家银行在一个月前就以注销。”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有理由相信，这家银行与约翰逊、松下武藏有关，我们也向当地政府提出了协助调查的请求，但是至少要几天之后才会有更多的发现。” “显然，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唐旭宸点上了香烟。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其他线索。”尼古拉斯看着唐旭宸，而这也是他来找唐旭宸的主要目的。 “你认为，我手里有其他线索？”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是否这么认为并不重要，关键是没有其他线索，调查工作就无法进行下去。 “如果我有，早就告诉你了。”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松下武藏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恐怖份子。不怕你不相信，直到核爆炸发生之前，我们都认为恐怖袭击将在日本发生。也就是说，在核爆炸发生之前，我们没有掌握任何相关陷落，连最关键的调查方向都错了。” “这么说，我们只能等他引爆第二枚核武器。” “他没有第二枚核武器。” “你能肯定？”尼古拉斯皱起了眉头。 “他只有六千克军用级核原料，刚好够制作一枚原子弹，而且已经用掉了。”唐旭宸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说道，“过去两年，我们除了追查失窃的核原料，也在关注国际军火黑市上的核原料买卖。确实有人在贩卖核原料，我们甚至花钱买了一些，不过不是军用级，无法用来制作核武器。” “脏弹？” “如果是，那就得足够大。显然，除非早已部署到位，不然在核爆炸之后，没人能在美国境内运送一枚重达数吨的脏弹而不被发现。” “你是说，松下武藏在虚张声势？”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继续制造威胁，让美国当局发动战争。”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吗？” “什么？” “别忘了，总统已经下令暂停军事部署。也就是说，战争威胁暂时消除了，至少在我们查明真相之前，总统不会下令开战。等我们查明真相，总统更加不会发动战争，其他人也不可能发动战争。”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虽然有很多预料之外的因素，让我们说服了总统，但是一个你认为是遇到的最厉害的恐怖份子，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会忽略这个问题？他至少会有一套备用方案，而且会针对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我们查明了真相，阻止战争爆发。如果他的目的是制造战争，就会在这个时候实施备用计划。”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开始认真思索尼古拉斯的这番话。 “约翰逊被我们击毙的消息已经传开，他肯定知道了，也就会……” “不是这个时候。” “什么？” 唐旭宸晃了晃手，说道：“不是这个时候才实施备用计划，而是从一开始就启动了备用计划，而且是按照备用计划来发动行动。至少在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松下武藏就会启动备用计划。” “这……” “我们能逃出来，肯定有内应。如果他足够了解我们，就应该知道，最有可能帮我们逃跑的就是你，因为在整个美国，恐怕只有你相信我们不是恐怖份子，而且知道只有我们能插明真相。有你做内应，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查到孟菲斯与约翰逊就不是难事，毕竟他们埋得并不深。” “他们暴露之后，我们就能说服总统放弃发动战争的念头。” “至少像现在这样，让总统暂停军事部署，重新把重点放到调查工作上，集中全部力量抓捕他。”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他的备用计划就是为此准备的。” “关键是，备用计划是什么？” “要想引发战争，他必须再次发动袭击，而且是一次规模更大，对美国造成的伤害与损失远远超过皮尔斯堡核爆炸的恐怖袭击。” “问题是……” “没错，就算我们都知道这次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无关，总统也相信，可是总统还有别的选择吗？”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美国本土连番遭到恐怖袭击，即便与日本当局无关，袭击的策划者与实施者是一名日本情报本部的前情报人员。”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是一个被现在的日本政府抛弃的前情报人员。” “什么？” “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之后，日本当局对情报本部进行大清洗，包括松下武藏在内的很多与江波多一郎，也就是当时的情报本部负责人直接联系的情报人员受到调查，有的甚至被日本当局派的人秘密清除掉。松下武藏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背叛日本，这次恐怖袭击也与此有直接关系。” “这……” “其实，这也是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虽然不是那么充分。”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如果美国本土再次遭到恐怖袭击，总统将无法承受来自国内的压力，战争成为唯一能缓解国内矛盾的办法。可以说，为了为此联邦政府的威严，甚至是为了维护美国的完整性，科波菲尔别无选择。”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唐旭宸也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松下武藏，搞清楚下一次恐怖袭击的性质。” “问题是，我们没有掌握相关线索。” 唐旭宸点了点头，这也是他遇到的难题。 “如果是一次比皮尔斯堡核爆炸还要严重的恐怖袭击，就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袭击地点肯定不是小城市，而是一座大城市。二是袭击方式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有关，能够造成严重伤亡。” “这些信息，不足以让我们找到目标，更无法推断出松下武藏的所作所为。”还有一句话，唐旭宸没有说出来，即尼古拉斯提出的这两个猜测，对寻找、追击与抓捕松下武藏没有任何帮助。 尼古拉斯当然明白这一点，除了叹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至少恐怖袭击还没有发生。” 尼古拉斯苦笑了起来，这番话不像是在安慰，反而让局势显得更严重。 说白了，拖得越久，那么松下武藏在发动袭击时的准备就越充分，因此发动的恐怖袭击也就更加严重。 其实，唐旭宸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句话是想让尼古拉斯相信，松下武藏没有立即发动袭击，是前期准备工作没到位，也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完成准备工作，自然无法立即发动恐怖袭击。 这时候，房门推开，谭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炸还要严重的恐怖袭击，就有两点可以肯定。一是袭击地点肯定不是小城市，而是一座大城市。二是袭击方式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有关，能够造成严重伤亡。” “这些信息，不足以让我们找到目标，更无法推断出松下武藏的所作所为。”还有一句话，唐旭宸没有说出来，即尼古拉斯提出的这两个猜测，对寻找、追击与抓捕松下武藏没有任何帮助。 尼古拉斯当然明白这一点，除了叹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至少恐怖袭击还没有发生。” 尼古拉斯苦笑了起来，这番话不像是在安慰，反而让局势显得更严重。 说白了，拖得越久，那么松下武藏在发动袭击时的准备就越充分，因此发动的恐怖袭击也就更加严重。 其实，唐旭宸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句话是想让尼古拉斯相信，松下武藏没有立即发动袭击，是前期准备工作没到位，也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完成准备工作，自然无法立即发动恐怖袭击。 这时候，房门推开，谭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第777章线索 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爱田玲子正在处理由田皓桐从北京发来的资料，而且开通了视频通信。 “田皓桐，查到什么了？”唐旭宸戴上了欧阳凤鸣递过来的耳麦。 “老唐，相关资料都发给你了。我们重点调查了约翰逊收到的汇款，与已经掌握的资料做了交叉对比。在过去两年里，约翰逊收到了大约三十亿美元汇款，而根据我们在岩崎达也那获得的情报，总共有三十五亿美元失踪，而且没人知道这些资金失踪的具体时间。结合这些信息，查到一个可疑账户。几天前，有人从这个账户里汇出了五亿美元，而且汇入账户与五年前的恐怖袭击有关。” “什么？” 谭滔指了下屏幕上的那条红色信息，表示那就是田皓桐说的那个可疑账户。 “这个账户的开户人是苏菲，或者与苏菲有密切关系。五年前，苏菲就是通过这个账户为菅野直人提供了成立全日通公司的注册资金。此后，我们一直在严密监视该账户的资金流动情况，只是在我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相关调查就终止了。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该账户在数日前才被激活。” 唐旭宸眉头紧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其他人的神色也不大好看，因为这表示，此次恐怖袭击时间与苏菲，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关。 尼古拉斯的神色最为疑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田皓桐在说什么。 如果此次恐怖袭击事件与苏菲有关，也就有可能跟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有关，那么其中的关联是什么？ “老唐？” “你们得继续追查这条线索，争取查清楚那个账户的情况。” “那是一家设在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的账户，我们这边很难深入调查，需要联邦调查局的支持与配合。” 唐旭宸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提支持与配合。 “联邦调查局会提供协助，有了关键发现之后，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 尼古拉斯吩咐了克里斯蒂安，让他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协助田皓桐等人，然后带着唐旭宸去了局长办公室。 “唐，你是不是需要告诉我？”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特别是与苏菲有关的部分讲了出来，还提到了苏菲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 这下，尼古拉斯也是愁眉不展了。 一个松下武藏就够受的了，现在又多出一个神秘组织，别说是尼古拉斯，换成任何人都会感到头痛。 “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查清楚那个神秘组织的情况，只是知道，该组织与我们一直在调查的‘上帝之子’很相似，而且与之对立。”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侦破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时候，我被致命病毒感染，等于被宣判了死刑。事后，那个叫苏菲的女人找到我的妻子，给了她一种还处于研制阶段的治疗办法，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调查她，以及她身后的神秘组织，只是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不管怎么样，此次恐怖袭击事件跟她扯上关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恐怕我们得重新评估事态的严重性。” “她是中国人？”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就我们所知，她是西方人，只不过我们看到的未必是她的真实面目。毕竟以现在的技术，改变容貌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她现在未必是我们当初见到的那个模样。”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她，以及她所服务的神秘组织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前的推测没有错。” “之前的推测？” “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到来，而且规模更大。” 唐旭宸锁紧眉头，说道：“就我们所知，她所服务的神秘组织没有与中国为敌。如果再次发生恐怖袭击，战争将难以避免，而中国显然无法从战争中获得任何好处，所以我觉得她未必……” “觉得，还是肯定？”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显然不能说“肯定”。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她在阻止恐怖袭击发生，那么她为什么要拿走恐怖份子的五亿美元？” “我不知道。” 尼古拉斯看着唐旭宸，似乎不大相信唐旭宸的话。 “我确实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她真的拿走了五亿美元，那么她卷入这起恐怖袭击事件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这不是什么好事，而我不喜欢去猜测不确定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这条线索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 “什么？”唐旭宸抬起头来，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就你开始所说，苏菲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而且她服务的神秘组织更加厉害。她有什么理由使用一个与五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有关，而且被中国国土安全局监控的账户，难道不能另外开一个账户？” “这……” “显然，对她来说，重新开设一个账户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在开曼群岛开办一家私人银行。至少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松下武藏就在开曼群岛开办了一家私人银行。”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调试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她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故意所为，目的就是要我们查到那个账户。” “警告我们。” “警告？”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让我们知道，恐怖袭击威胁还没有消除，下一次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为什么要警告我们？” 唐旭宸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说道：“显然，这是让我们提高警惕，并且继续追查恐怖份子的最佳办法。从时间上看，她在数日前拿走了那笔资金。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松下武藏用来发动恐怖袭击的三十五亿美元来自岩崎家族，也就是岩崎达也追查的那比资金。不同的是，黑田文奄根本没有交出这笔资金，只是从左手换到右手上。从两年前开始，黑田文奄就在使用这笔资金，而岩崎达也根本没有查明真相。关键是，苏菲在几天前介入，还一次性拿走五亿美元，肯定为松下武藏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故意使用了那个账号，就是在以此警告我们。”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换个角度来看，在策划的时候，她不可能预知我们的调查进展情况，也就只能事先做出假设。比如，我们找到了约翰逊，查到了资金来源。借此，她会对局势做出判断，然后提前做好部署。”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总而言之，如果她真的参与了这场恐怖袭击，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她的目的只是在为我们指明调查方向。” “如果错了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将要面对一个比松下武藏还要厉害的对手。” 尼古拉斯也愣了一下，有点不大相信唐旭宸的话。 “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没有被我逮住的恐怖份子。虽然她只是个女人，但是我们绝不能把她当女人看待。相信我，她觉得是你能够想像得到的最厉害的女人，最擅长策划与部署的女人！”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没有反驳唐旭宸的说法，毕竟他根本不了解苏菲。 “显然，我们只能相信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果真如此，她应该跟你联系。”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她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能够追查下去，可是这条线索只会把我们带上歧途，对阻止松下武藏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对阻止战争爆发没有任何帮助。如果她真如你所说，在帮助我们阻止战争爆发，就应该向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特别是与恐怖袭击有关的线索，而不是躲起来看热闹。”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尼古拉斯说得也有道理。 “显然，只有跟你联系，才是提供线索的最好办法。如果在此之前，她因为无法确认你能否参与调查而有所犹豫，那么现在，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留下的线索，而且你也正式参与调查的情况下，如果她仍然不肯跟你联系，仍然在一旁看热闹，我们就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故意误导我们的线索。”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显然，这就意味着，苏菲不是唐旭宸想像的那种人，而是松下武藏的同伙，一直在暗中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果真如此，连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的性质都要改写，也就得重点调查苏菲服务的神秘组织。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说得已经足够明白，没必要再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表明对方使用的是一部具有保密功能的电话。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让唐旭宸不要急着接通电话，然后去给技术部门打了一个电话。 唐旭宸在胡佛大厦，联邦调查局总部有专门跟踪手机信号的设备，只要通话时间足够长就能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然，只有跟你联系，才是提供线索的最好办法。如果在此之前，她因为无法确认你能否参与调查而有所犹豫，那么现在，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她留下的线索，而且你也正式参与调查的情况下，如果她仍然不肯跟你联系，仍然在一旁看热闹，我们就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故意误导我们的线索。”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显然，这就意味着，苏菲不是唐旭宸想像的那种人，而是松下武藏的同伙，一直在暗中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果真如此，连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的性质都要改写，也就得重点调查苏菲服务的神秘组织。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说得已经足够明白，没必要再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表明对方使用的是一部具有保密功能的电话。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让唐旭宸不要急着接通电话，然后去给技术部门打了一个电话。 唐旭宸在胡佛大厦，联邦调查局总部有专门跟踪手机信号的设备，只要通话时间足够长就能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第778章提醒 看到尼古拉斯比划出“ok”的手势，唐旭宸才接通电话，朝窗户走去。 “喂？” “唐旭宸，你知道我是谁，所以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一下就听出了那个声音，让他有点惊讶的是，苏菲竟然没有使用音频干扰设备。 “在谈正事前，让尼古拉斯关掉跟踪设备，不然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尼古拉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就站在你身后，现在正看着你。” 唐旭宸回头一看，尼古拉斯确实站在他身后，而且看着他。 “我既然能够找到联系你的方式，给你打这个电话，就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甚至看到了你的一举一动。” “你……”唐旭宸回过头来，朝窗外看去。 “不用朝外面张望，如果这么容易被你找到，我早就落到你手里了。还有十五秒，不然我就挂断电话。” “等等……”唐旭宸立即放下手机，回头对尼古拉斯说道：“关掉跟踪装置，立即让你的人关掉跟踪装置。” “什么？”尼古拉斯很是惊讶。 “快点关掉。” 见到唐旭宸那紧张的样子，尼古拉斯哪敢迟疑，立即摁下办公桌上的通话器，给监听人员下达了命令。 “喂？”唐旭宸看了一眼手表。“喂，苏菲，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答，只是电话没有挂断。 “喂！？” “不错，看来尼古拉斯很听你的话。” 听到苏菲的话，唐旭宸松了口气。 “现在，走过去跟他坐到一起，然后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有些事，得让他知道。” 唐旭宸走了回去，把电话放在茶几上。“好了，现在尼古拉斯也能听到了。” “尼古拉斯局长，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们查到那个账户之后，唐旭宸已经向你介绍了我。我是苏菲。”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坐到了唐旭宸旁边的沙发上。 “显然，不用我强调，你们应该知道，威胁还没有过去，要不了多久，下一次恐怖袭击就会发生。” “在哪里，什么时候？”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别急，现在还没到你提问的时候。首先，你们得告诉我，已经查到了什么，以及恐怖袭击再次发生后，总统会不会发动战争。”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立即朝唐旭宸摇了摇头。 “约翰逊已经死了，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要策划者，而且你拿走了五亿美元。”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在联邦调查局总部，也就应该想到美国总统已经暂时终止了军事部署。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再次发生恐怖袭击，恐怕没人能阻止战争爆发。” “那么，你们首先得阻止战争爆发。” “什么？”尼古拉斯一下就急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只要战争爆发，那么你们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而且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成为战争的胜利者。” 尼古拉斯还想说什么，唐旭宸朝他压了压手，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凭什么去阻止战争爆发？” “那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没有关系。” “那么，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过了一阵，苏菲才说道：“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从来没有把你这样的人当成敌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手机开着录音功能，所以你可以把电话录音交给美国总统。”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确实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如果这段电话录音依然无法阻止美国总统发动战争，那么出了祈祷之外，我们就没什么好做的了。” “我会把电话录音交给总统，只是……” “只是，你们得尽快找到松下武藏。”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苏菲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也就没有急着开口。 “你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只是始终慢人一步，一直被松下武藏牵着鼻子走。在查到约翰逊，特别是他招募的那些雇佣兵神秘失踪后，你们应该能够想到，下一次恐怖袭击的方式与性质跟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截然不同。我比较有兴趣的是，你们从皮尔斯堡的核爆炸中获得了什么呢？” “什么意思？” 苏菲笑了起来。“唐，十多年来，你破获了那么多的恐怖袭击，难道你没就没有发现这次袭击的不同之处？”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确实没有发现。 “松下武藏是什么人，黑田文奄是什么人？” “苏菲，你认为打哑谜能够解决问题？”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尼古拉斯，你仔细听着就行了，没必要就别发言。” 尼古拉斯很是尴尬，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松下武藏是一名被抛弃的情报人员。唐旭宸，你也是情报人员，有过类似经历，你会变成他这个样子吗？” “不会。”唐旭宸回答得很肯定。 “如果没有现在这份事业，你会做什么？”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如果可以，我会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居，跟妻子平静的度过余生。” “仅仅如此？” “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消除所有威胁。” “很好，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 “需要什么？”唐旭宸有点疑惑。 “要想过上好日子，除了找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显然需要钱，特别是为了你的子女，对吧？”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有反驳苏菲的观点。 “没错，松下武藏憎恨现在的日本政府，可是做为一名情报人员，他肯定知道，凭个人能力绝对不可能是政府的对手。他会消除针对他的威胁，他也需要钱，更需要为自己创造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 “这……” “那么，黑田文奄是什么人？” “商人。” “没错，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一场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战争，显然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如果说，松下武藏还在为遭到的不公平待遇复仇，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钱。” 唐旭宸锁紧眉头，他无法反驳苏菲的观点。 “从这两点出发，再来看皮尔斯堡的核爆炸，你们能发现什么？” “声东击西。”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显然，局长阁下的判断很准确。他们在皮尔斯堡发动恐怖袭击，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转移美国当局的注意力。” “你是说……” “如果你们足够聪明，在看到那段出现在网络上的视频时就应该想到，恐怕袭击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引发一场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战争，不然你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找到约翰逊，从他那里获得确凿证据，也就不可能让美国总统下令暂时停止军事部署。” “你的意思是，是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了约翰逊？” “你认为呢？”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们下一次准备以什么方式发动袭击？” “皮尔斯堡在哪？”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坐在旁边的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也很惊讶。 “在核爆炸发生之后，美国国内的反恐部署于东海岸的南部地区为重点，向北只延伸到了华盛顿特区。根据那段视频，美国当局认为下一次恐怖袭击将发生在一座与皮尔斯堡类似的小城市，而且很可能是港口城市，所以包括联邦调查局在内，几乎所有的反恐力量都集中在了华盛顿特区南面。” “你是说……”尼古拉斯猛然反应了过来。 “显然，在华盛顿特区北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力量真空，而那里却集中了美国人口最多与规模最大的城市。”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下一次恐怖袭击，肯定会发生在美国当局预料之外的地方，而且比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更加严重。” “具体在哪？” “我不知道。” “不可能，你……” “唐旭宸，如果我把你当成敌人，那么发动这场袭击的就不是松下武藏。我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在暗中协助你，让你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给你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是要你找准前进方向。”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相信苏菲没有撒谎。 “当然，如果由我来发动这场恐怖袭击，就会找一个最有价值，最能实现个人目的的城市发动袭击。” “你说的是……” “既然你们已经想到了，我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记住，首先稳住美国总统，绝不能让战争在这个时候爆发。” “苏菲……” 电话挂断了，唐旭宸与尼古拉斯面面相觑。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拿起手机，取出了手机里面的信息储存卡。“我去白宫，把这段录音交给总统。”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带上我的人员赶往纽约，在说服总统之后，你得尽快派遣人员、甚至是军队前来支援。如果苏菲提供的情报没有错，松下武藏就很有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发动恐怖袭击。” 尼古拉斯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吩咐秘书帮他准备车辆。 “还有，找到那些雇佣兵。”唐旭宸也站起身来，说道，“约翰逊派他们出去，肯定与下一次恐怖袭击有关。” “你去领几部保密手机，有消息了，我会跟你联系。” 两人都没耽搁。唐旭宸去领了保密手机，就带上欧阳凤鸣他们出发了，尼古拉斯则动身前往白宫。唐旭宸，如果我把你当成敌人，那么发动这场袭击的就不是松下武藏。我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在暗中协助你，让你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给你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是要你找准前进方向。”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相信苏菲没有撒谎。 “当然，如果由我来发动这场恐怖袭击，就会找一个最有价值，最能实现个人目的的城市发动袭击。” “你说的是……” “既然你们已经想到了，我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记住，首先稳住美国总统，绝不能让战争在这个时候爆发。” “苏菲……” 电话挂断了，唐旭宸与尼古拉斯面面相觑。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拿起手机，取出了手机里面的信息储存卡。“我去白宫，把这段录音交给总统。”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带上我的人员赶往纽约，在说服总统之后，你得尽快派遣人员、甚至是军队前来支援。如果苏菲提供的情报没有错，松下武藏就很有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发动恐怖袭击。” 尼古拉斯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吩咐秘书帮他准备车辆。 “还有，找到那些雇佣兵。”唐旭宸也站起身来，说道，“约翰逊派他们出去，肯定与下一次恐怖袭击有关。” “你去领几部保密手机，有消息了，我会跟你联系。” 两人都没耽搁。唐旭宸去领了保密手机，就带上欧阳凤鸣他们出发了，尼古拉斯则动身前往白宫。 第779章封锁 去白宫的路上，尼古拉斯才给克里斯蒂安下达了命令，让他乘坐直升机去纽约，在唐旭宸他们赶到前，让联邦调查局纽约与纽瓦克分局动员起来，首先封锁曼哈顿岛，控制所有进出曼哈顿岛的桥梁与隧道。 尼古拉斯不是不相信唐旭宸他们，而是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唐旭宸身上。 按照苏菲提供的情报，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发动恐怖袭击，复仇是次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获取金钱。 当然，获取金钱的方式有很多种。 如果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手上只有少数恐怖份子，他们会利用恐怖袭击造成的混乱抢劫华尔街的银行，特别是有金库的银行，抢走银行里的现金，甚至有可能通过纽约政权交易所的服务器盗取金融资料。问题是，他们手上有一支规模在八百人左右的雇佣军，也许还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联系这些线索，尼古拉斯首先想到，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将劫持纽约！ 要知道，曼哈顿只是一座岛屿，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手，而且事先完成部署，占领与控制就不是什么难事。 多连前，美国联邦政府就组织联邦调查局等情报安全机构，由军方主导用计算机做了一次模拟推演，证明只要部署得当，而且意图没有暴露，在发起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一支一千人左右的军队就能占领与控制曼哈顿岛。如果恐怖份子掌握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能迫使联邦政府放弃军事解救行动。 显然，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拥有这些条件。 尼古拉斯不敢大意，更不会等到唐旭宸他们到达纽约再采取行动。 只是，联邦调查局没有调动国民警卫队的权力，因此要想派部队去纽约，需要总统的授权。 来到白宫，尼古拉斯直接被带到了总统面前。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司法部长也已赶到，还有国务卿、国防部长、参联会主席等军政要员。 尼古拉斯播放了电话录音，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苏菲的来历。 “你能确定，这个叫‘苏菲’的女人提供的情报没有问题？” “国防部长阁下，你觉得我能确定吗？”尼古拉斯一点都不客气。“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线索，而且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条情报拥有很高的可信度。更重要的是，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情报错了，也只是浪费一点兵力。如果情报是正确的，而我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就意味着美国最大的城市被恐怖份子劫持，至少有八百万美国公民成为恐怖份子的人质，更加意味着我们将失去任何对付恐怖份子的办法，只能让恐怖份子恣意妄为。我们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打击，更不能让恐怖份子得逞，所以必须封锁曼哈顿。” “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国务卿明显不大赞成尼古拉斯的建议。 “我不知道纽约股市会下跌多少，也不知道美国的国际威望将遭受多大的打击，更不知道会引发多么严重的社会动荡。”尼古拉斯看了国务卿一眼，又说道，“我只知道，恐怖份子即将采取行动，而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些曾经把选票投给你们的选民，会愤怒的把你们撕成碎片！” 国务卿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科波菲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把目光转向了司法部长。 “因为已经遭受恐怖袭击，而且戒严令也已生效，所以只要在内阁获得支持，我们可以按照法律动员正规军参与国内反恐行动。”司法部长长出口气，又说道，“立即采取行动，至少表明我们没有放弃。” “果真如此，我们就得立即恢复军事部署。”国防部长朝总统看了过去。 “这有什么帮助？”尼古拉斯立即说道，“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此次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没有半点关系。威胁对日本、甚至对中国发动战争，不但对阻止恐怖袭击没有任何帮助，还会分散我们的反恐力量，使局势进一步恶化。恐怖份子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如果恐怖袭击再次发生，我们将别无选择。”国防部长的态度依然非常坚决。 “我们不是没有选择，我们……” 司法部长压了压手，让尼古拉斯闭嘴，然后对总统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中国与日本当局的支持，更需要中日两国的谅解。总统阁下，如果我们重新开始军事部署，后果将难以预料。” 科波菲尔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国务卿。 国务卿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不管恐怖袭击有没有发生，只要封锁曼哈顿就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动荡与巨大的经济损失。如果恐怖袭击发生了，损失将更大。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中国与日本的支持与谅解。从长远来看，在恐怖袭击过去之后，我们更加需要与中日两国进行更加广泛的合作。” “总统……”国防部长有点急了。 科波菲尔压了压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恢复军事部署，至少在查明恐怖袭击的真相之前。” 总统这么一说，尼古拉斯才暗自松了口气。 接下来，科波菲尔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包括让五角大楼全面协助与配合胡佛大厦，包括查清楚那支雇佣军的去向。 尼古拉斯回到联邦调查局总部的时候，追查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只是，进展并不快。 有足够的线索证明，约翰逊为雇佣军搞到了国防部发放的通行证。虽然有人主张立即对五角大楼展开调查，特别是那些有权发放通行证的官员，但是尼古拉斯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会降低五角大楼的工作效率。此外，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如果把那些暗中为约翰逊卖命的人逼得太急，只能是适得其反。再说了，针对纽约的恐怖袭击即将发生，联邦调查局也没有足够多的人力去清查五角大楼，总统也没有给联邦调查局这个权力。尼古拉斯能做的，只是尽量利用五角大楼提供的线索，以及苏菲提供的情报，查找在过去几个小时内开赴纽约的国民警卫队。 在联邦调查局展开调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到达纽约分局。 按照他的安排，纽约分局立即调遣联邦特工，前往进出曼哈顿岛的桥梁与隧道，还让纽瓦克分局提供了协助。 问题是，没有足够多的线索，相关调查根本无法展开。 要知道，除了知道恐怖份子将袭击纽约之外，其他的都一无所知，比如袭击时间与袭击方式。 当然，执行调查任务的联邦特工也不是很上心。 虽然克里斯蒂安明确提到，恐怖份子很有可能劫持曼哈顿岛，来要挟联邦当局，或者是达到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几乎所有联邦特工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曼哈顿岛上有上万名警察，还有上千名联邦特工，甚至驻扎了一支国民警卫队，岛上的居民更是超过了八百万。别说是一小搓恐怖份子，哪怕是一支军队，也无法顺利占领曼哈顿岛，更别说控制曼哈顿岛了。 至于恐怖份子在曼哈顿岛上藏了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是没人相信。 果真如此，恐怖份子会直接摧毁曼哈顿岛，而不是占领曼哈顿岛，因为只要美军封锁了曼哈顿岛，就算恐怖份子洗劫了联邦储备银行，也不可能将地下金库里的两万多吨黄金运处曼哈顿岛。也就是说，如果恐怖份子的目的是通过占领曼哈顿岛来窃取财富，那就肯定无法达到目的。 其实，别说是两万多吨黄金，即便是各家银行里的现金，也无法运出曼哈顿岛。 克里斯蒂安要面对的不只是这些不把警告当回事的联邦特工，还要面对纽约市长，面对可能导致的社会动荡。 最理想的办法是疏散曼哈顿岛，而这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岛上有八百万居民，而连通外界的只有十几座桥梁与隧道，即便全速通行，也需要好几天才能把岛上的居民全部撤走，而留给克里斯蒂安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进行疏散，唯一的结果就是导致严重的社会动荡，然后需要派遣足够多的警察去维持秩序，也就会对正在进行的调查产生影响。 再说了，只要开始疏散，恐怖份子就会提前采取行动。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提议，市长首先对医院与学校做了疏散，把需要特殊照顾的危重病人与未成年人送走。至于其他人员，即便市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为了避免引发****，疏散工作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进行，医院以医疗资源不够为名，学校则临时组织了前往长岛或者纽瓦克的交游。 也就在小规模疏散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时，唐旭宸他们来到了纽约，准确说是与曼哈顿岛隔河相望的纽瓦克。 越野车驶出林肯隧道之后，唐旭宸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尼古拉斯的电话。 到了纽瓦克，唐旭宸就注意到，路上有很多国民警卫队的军车，几乎所有路口都有军人把守。 显然，尼古拉斯已经说服了总统，让总统下令封锁曼哈顿岛。 只是，这个速度依然不够快。 电话响了一阵，突然就断线了。唐旭宸有点疑惑，只是看到前方发生的事情事，他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影响。 再说了，只要开始疏散，恐怖份子就会提前采取行动。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提议，市长首先对医院与学校做了疏散，把需要特殊照顾的危重病人与未成年人送走。至于其他人员，即便市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为了避免引发****，疏散工作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进行，医院以医疗资源不够为名，学校则临时组织了前往长岛或者纽瓦克的交游。 也就在小规模疏散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时，唐旭宸他们来到了纽约，准确说是与曼哈顿岛隔河相望的纽瓦克。 越野车驶出林肯隧道之后，唐旭宸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尼古拉斯的电话。 到了纽瓦克，唐旭宸就注意到，路上有很多国民警卫队的军车，几乎所有路口都有军人把守。 显然，尼古拉斯已经说服了总统，让总统下令封锁曼哈顿岛。 只是，这个速度依然不够快。 电话响了一阵，突然就断线了。唐旭宸有点疑惑，只是看到前方发生的事情事，他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第780章孤岛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 尼古拉斯回到办公室，发现唐旭宸打来电话。在他准备回拨电话的时候，秘书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最初十五分钟，尼古拉斯只知道，曼哈顿岛与外界的联络全部中断，不但手机无法正常使用，有线电话也断了，连卫星电话的信号都受到干扰。也就是说，曼哈顿岛成了一个信息黑洞！ 直到驻扎在纽瓦克的国民警卫队赶到，尼古拉斯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短短几分钟内，恐怖份子炸毁了所有通往曼哈顿岛的桥梁与隧道，以及岛上的所有手机信号基站，切断了所有联系外界的电话线，而且岛上有十几个干扰源，阻塞了卫星电话的通信频道。 国民警卫队出动了几架直升机，只是在飞到哈得孙河上空就被防空导弹击落了。 预警机与无人侦察机已经出动，不过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 尼古拉斯收到消息的时候，国防部已经下达命令，让驻扎在纽约湾的舰队出动。只是在收到这条命令的时候，停靠在纽约湾里的三艘驱逐舰同时发生爆炸，然后相继沉没，战舰上的官兵无一幸免。 “总统，我们正在搜集信息，现在掌握的情报非常有限。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恐怖份子已经采取行动，占领了曼哈顿，还即将控制曼哈顿。现在能做的只是保持外围封锁，防止事态继续恶化。” 秘书跑了过来，在尼古拉斯耳边低语了一阵。 “什么？”尼古拉斯立即捂住话筒，不敢相信的看着秘书。 秘书没有多说，用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那段网络视频。“这段视频直接出现在了我们的内部网络上，消息还没有扩散。” “怎么会这样，难道……” “技术人员正在分析，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不过里面的内容与当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立即转发给白宫，用保密通信频道。” 秘书点了点头，立即着手处理。 “尼古拉斯，发生什么事了？”科波菲尔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准确说是焦急万分。 “总统，我们刚刚收到一段视频，是松下武藏。” “什么？” “我已经把视频发到白宫的内部网络上。” 科波菲尔没再多问，让秘书把联邦调查局发来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总统阁下，在您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们已经占领了曼哈顿岛。”出现在画面上的正是松下武藏，与之前那段视频一样，他没有戴面罩，也没有使用音频干扰设备。“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已经或者即将下达命令，让部署在附近的美军采取行动，把曼哈顿岛从我手里夺回去。只是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想明白，为岛上的八百万美国人着想，把您手下的军队控制住。因为在我手上……” 画面上，松下武藏举起了一个遥控器。 “只要我摁下这个按钮，不但您派来的军队，还有岛上的所有人都会死，而且大部分会在几个月之后死于癌症。也就是说，我手里拥有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而且藏在岛上一个隐秘的地方。如果您认为我在撒谎，可以派侦察机过来。当然，为了避免遭到轰炸，我在岛上设置了数十个辐射源，只有一个是真的。显然，我相信您不会冒险进行轰炸，因为就算找准了目标，轰炸也会导致脏弹引爆，结果与我直接引爆没有区别。如果您身边有军人，他们会建议你派遣特种兵登岛，找到与拆除脏弹，再通过轰炸消灭我们。当然，你最好不要采纳军方的建议，因为这只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科波菲尔面容扭曲，神色非常难看。 “好了，现在我该提出要求。我会开放一个无线电频道，您得给岛上的警察、联邦特工与国民警卫队官兵下令，让他们在三十分钟之内到中央公园集合，向我的人投降，并且交出所有武器装备。如果您无权命令纽约警察，就得找到纽约州州长。据我所知，岛上总共有一万八千名警察、一千四百名联邦特工与近三千名国民警卫队官兵。半个小时之内，如果他们没有到达中央公园，没有带上所有武器装备向我的人投降，我将下令炸垮下曼哈顿的十栋摩天大厦，炸死里面的大约二万五千名平民。对了，您得尽快警告那些警察、特工与军人，如果我的人遭到袭击，我将十倍奉还。” 震惊的不仅仅是总统，还有国务卿、国防部长与司法部长等人。 “我保留了一座桥梁，即经过罗斯福岛的昆斯大桥。我的人已经控制大桥，您可以在罗斯福岛上部署兵力，最多一个步兵营，人数不得超过三百，负责守卫大桥。如果有任何人试图通过这座桥梁进入或者离开曼哈顿，我将立即引爆脏弹。八个小时之后，您将派一支军队送来足够维持八百人一周所需的生活物资。此外，您还得保证岛上的电力、自来水与天然气的正常供应。记住，只能派一个营的步兵，而且禁止任何人员进出曼哈顿。如果您试图以此夺回曼哈顿，我会在局势失控前处决平民，在局势失控时引爆脏弹。为了八百万美国人，我相信您不会做愚蠢的事情。”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字，那是无线电的工作频率。 “尼古拉斯？” “总统，已经确认，可以使用那个频道联系岛上的警察、特工与国民警卫队官兵。” 科波菲尔咬了咬牙，扫了眼房间里的几名官员。 “总统，你得立即下达命令，不然岛上的军警会采取行动，也就有可能刺激恐怖份子伤害平民。” “我知道，等我的消息。” 电话挂断，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 唐旭宸的预测与苏菲的警告变成了事实，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尼古拉斯不知道该怎么办，科波菲尔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到五分钟，国防部发来消息，一颗军事侦察卫星刚好从曼哈顿岛上方掠过，探测到了岛上的辐射源。与松下武藏说的一样，岛上总共有三十多个辐射源，而且分布在各地，无法确定脏弹的具体位置。 紧接着，中央情报局与国家安全局送来了评估报告。在过去两年里，国际军火黑市上至少有一千多千克的核原料被易手。即便松下武藏只买下了其中的一部分，也足够制作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如果脏弹装填了五百千克核原料，而且爆炸高度超过一百米，爆炸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就能覆盖大半个曼哈顿岛。 在曼哈顿岛上，高度超过一百米的大厦比比皆是。 随后，国土安全部发来报告。脏弹造成的直接伤亡不会超过三千人，只是将在一周之内导致上百万人死亡。 摆在科波菲尔面前的现实非常残酷。 在此期间，尼古拉斯也搞清楚了一个问题，即那份视频不是在事发的时候从外界传输到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网络上的，而是在事发之前就以存在，而且以病毒的方式，被分解成了数千个文件碎片。在时间到达的时候，才自动组合到一起。也就是说，松下武藏早就入侵了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网络。 这个发现，还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就是，针对曼哈顿的袭击早就策划好了。 显然，这变相的证明了唐旭宸之前的推测，即皮尔斯堡核爆炸只是个幌子，松下武藏只是借此引开美国当局的注意力，为袭击曼哈顿创造机会。自始至终，他的目的都不是用恐怖袭击来打击美国，甚至不是通过恐怖袭击引发战争。他要的东西在曼哈顿岛上，而且具有很重要的价值。 在尼古拉斯把这个发现递交给白宫时，讨论已经结束。 虽然科波菲尔不愿意向恐怖份子妥协，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其他官员也提出具有可行性的办法。结果就是，国务卿替科波菲尔提出向恐怖份子妥协，以此为解决这场危机争取足够的时间。 恐怖份子把曼哈顿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劫持了八百万美国人，不管谁住在白宫都只能向恐怖份子让步。 此外，科波菲尔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没有他的命令，岛上的军警会与恐怖份子战斗，而松下武藏扬言将以十倍的伤亡回赠给岛上的平民。如果军警占据了优势，导致松下武藏认为局势失去控制，他还会引爆脏弹杀死上百万平民。 让国防部派遣部队进行远程封锁之后，科波菲尔通过松下武藏留下的频道，向曼哈顿岛上的军警下达了投降命令。 此时，离事发还不到半个小时。 突然发生的袭击，立即就让整个曼哈顿岛乱成一片。虽然警察在尽量维持秩序，还有一个旅的国民警卫队官兵在协助警察，但是恐慌如同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影响到了岛上的每一个人。 在唐旭宸他们找到藏身地点时，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虽然早有所料，但是在袭击发生的时候，唐旭宸万分惊讶。恐怖份子不但断绝了曼哈顿岛与外界的联系，还切断了通信联络，策划组织的严密性，以及发动袭击的突然性远远超过唐旭宸的预料。 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进入曼哈顿，被困在了这座已经被恐怖份子控制的孤岛上。据了优势，导致松下武藏认为局势失去控制，他还会引爆脏弹杀死上百万平民。 让国防部派遣部队进行远程封锁之后，科波菲尔通过松下武藏留下的频道，向曼哈顿岛上的军警下达了投降命令。 此时，离事发还不到半个小时。 突然发生的袭击，立即就让整个曼哈顿岛乱成一片。虽然警察在尽量维持秩序，还有一个旅的国民警卫队官兵在协助警察，但是恐慌如同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影响到了岛上的每一个人。 在唐旭宸他们找到藏身地点时，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虽然早有所料，但是在袭击发生的时候，唐旭宸万分惊讶。恐怖份子不但断绝了曼哈顿岛与外界的联系，还切断了通信联络，策划组织的严密性，以及发动袭击的突然性远远超过唐旭宸的预料。 更要命的是，他们已经进入曼哈顿，被困在了这座已经被恐怖份子控制的孤岛上。 第781章前所未有 范华东走了进来，收起手枪的同时朝唐旭宸摇了摇头，示意上面没有人。 事发的时候，唐旭宸他们驾乘的车辆刚好从林肯隧道里驶出来。因为没有跟联邦调查局的人联系，所以唐旭宸决定去欧阳凤鸣的老巢，找黄汉良他们，在安顿下来之后，再去寻找松下武藏。 首先遭到袭击的是通信设施。 唐旭宸看到的那次爆炸，就发生在前方大厦顶部，是一座手机的通信基站。随后，附近的大厦上也发生了爆炸。大约过了五分钟，林肯隧道的出口处才发生爆炸，坍塌的混凝土立即堵塞了隧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爆炸声此起彼伏，大街上也乱成一片。 虽然倍感震惊，但是唐旭宸他们依然立即离开了大街，来到这栋在第11大道上的大厦里面。 手机没有信号，有线电话被切断，连卫星电话都无法使用。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恐怖袭击已经发生了。 “老唐，你过来看。” 听到李金明的招呼声，唐旭宸走了过去，朝哈得孙河方向看去。 哈得孙河对岸是新泽西州的纽瓦克，而连接纽瓦克与曼哈顿的主要是隧道，只在曼哈顿岛的最北面是乔治-华盛顿大桥。 站在大厦的顶楼，刚好能看到那座大桥。 大桥已被炸断，断点在桥梁正中间，因为桥墩没受损，所以大桥没有垮塌，只是短期内肯定无法修复。 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唐旭宸也没有多说什么，恐怖份子炸断了乔治-华盛顿大桥，也肯定炸垮了东河上的几座桥梁，堵塞了所有隧道，让曼哈顿变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也许恐怖份子很快就会控制整个曼哈顿。 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有点茫然，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 “老唐？” 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把望远镜递给了他。 “中央公园那边。”欧阳凤鸣还朝那个方向指了一下。 有很多警察、特工与军人进入了中央公园，正在向一些蒙面的恐怖份子交出武器，还有更多的警察、特工与军人赶过去。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中央公园，正在把缴械的军警押上黄色的校车。 放下望远镜的时候，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肯定是松下武藏要挟美国当局，让岛上的军警向他缴械投降。”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又说道，“不出所料的话，其他通往外界的桥梁与隧道也被炸断了，恐怖份子已经控制整个曼哈顿。” “岛上肯定有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是核弹头，也是脏弹，或者是吩咐在各个地方的化学武器或者生物武器。”李金明走了过来。“要不然，松下武藏不可能挟持美国当局，让军警向他投降。”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问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还在思考。 “显然，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谭滔迟疑了一下，说道，“这里离林肯隧道太近，等会肯定有恐怖份子来这边。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不能被恐怖份子发现，得找个安全点的藏身之处。”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支持谭滔的建议。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唐人街在下曼哈顿。”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车辆，我们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唐人街。” “那就得设法搞到几部车辆。”唐映霞开口说道，“虽然恐怖份子控制了曼哈顿，甚至逼迫军警缴械投降，但是松下武藏最多有一千名手下，所以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控制局势，比如让市民回家，在岛上进行宵禁戒严。离天黑还有大约两个小时，在此之前，恐怖份子不会注意到我们。”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先去唐人街找到黄汉良他们。” 十分钟后，唐旭宸他们在大厦外面搞到了两部越野车。 只是，岛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虽然很多市民都已回到家里，但是在军警全部到中央公园向恐怖份子投降之后，原本就不太安定的社会局势立即变得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抢劫与纵火。 从第11大道到唐人街，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走了一个小时都没到达。 还好，唐旭宸他们来曼哈顿的时候就带上了必要的武器装备，而且人足够多，沿途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有几个小混混试图把车辆拦下来，结果在唐旭宸他们亮出手枪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在一个人手一把枪支的国家，维持秩序的军警突然消失，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听到警笛声，唐旭宸微微一愣。紧接着，前方的几名小混混从那家被他们洗劫的商店里跑了出来。如同见到猫的老鼠，迅速消失在旁边的胡同里面。 “靠边停车。”唐旭宸立即对范华东说了一句。“把枪收起来，所有人都把枪收起来。” 三辆悍马军车驶了过来，是国民警卫队的车辆，不过车上不是国民警卫队官兵，而是几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 从身材来看，他们都是西方人，也许是约翰逊找来的那批雇佣兵。 军车驶近时，唐旭宸他们驾乘的两部越野车已经停在路边。军车上的恐怖份子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番，没有做别的。 “有十二个。”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数清了恐怖份子的数量。 “他们去了林肯隧道那边。”坐在后面的唐映霞说了一句。 “走吧，开慢点。” 因为有恐怖份子出来维持秩序，所以道路上反而清静了许多。不管怎么说，那些小混混不敢去招惹恐怖份子。 几分钟后，头顶上传来了轰鸣声。 是一架直升机，而且从机身上的标志来看，应该是一架电视台的直升机。 “……曼哈顿的市民，今晚开始实施宵禁，从夜间七点三十分到清晨七点三十分，所有人不得外出，擅自外出者将被击毙……曼哈顿的市民，今晚开始实施宵禁，从夜间七点三十分到……” 恐怖份子在直升机上安装了高音喇叭，声音能传到几条街之外。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快到七点了。 还好，离唐人街已不是太远。 此时，乱成一团的，不仅仅是曼哈顿。 科波菲尔举行视频会议的时候，尼古拉斯刚刚联系上克里斯蒂安。 虽然克里斯蒂安已经到了曼哈顿，但是他并非曼哈顿分局的特工，甚至算不上是联邦特工，因为早在三年前，他就从联邦调查局辞职，现在只是义务帮助尼古拉斯，所以他没有向恐怖份子投降。 关键是，知道他的人只有分局的几名管理人员。 在其他联邦特工向恐怖份子投降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带上了一些武器装备，还有一套联邦调查局的通信设备，离开了分局总部。利用恐怖份子留下的通信频道，他联系上了尼古拉斯，简单汇报了情况。 恐怖份子没有把军警留在中央公园，而是用车辆送往帝国大厦。 虽然克里斯蒂安没去帝国大厦，但是可以想像，恐怖份子肯定派人看守帝国大厦，甚至在大厦里安装了遥控炸弹。只要局势失去控制，比如美国当局派兵攻打曼哈顿岛，恐怖份子将立即炸垮帝国大厦，杀害关在里面的两万多军警。此外，集中看押军警，能够最大限度的节约人手。 “恐怖份子已经下令实施宵禁，并且扬言要击毙所有擅自外出者，我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藏起来。” “去唐人街。” “什么？” “如果唐旭宸他们已经到了曼哈顿，就会去唐人街，欧阳凤鸣以前住在唐人街，他的手下都在那边。就算唐旭宸他们没有到曼哈顿，你到了唐人街之后，找一个叫黄汉良的人，他会帮助你。” “来不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七点三十分，我现在赶过去，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不管怎么样，设法找到唐旭宸他们或者黄汉良。” “好的，我知道了。” “有消息了，再跟我联系。” “明白。” 结束通信，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启动了视频会议系统。 包括科波菲尔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在等尼古拉斯。 会议开始后，尼古拉斯首先介绍了岛上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克里斯蒂安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而且在查出五角大楼里的内鬼之前，尼古拉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在道上有内线。 包括总统在内，所有人都知道，曼哈顿已被恐怖份子控制。 因为恐怖份子在岛上安放了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能够杀死上百万人，所以无法通过军事行动夺回曼哈顿。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事发才一个多小时，包括尼古拉斯在内，没人想出了有效的解决办法。 结果就是，在尼古拉斯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参联会主席立即抛出了军事行动方案，而且成为讨论的主要话题。 科波菲尔没有提出异议，他也无法直接反对军方提出的方案。 对参与这次会议的所有军政要员来说，发生在曼哈顿的恐怖袭击都是前所未有的，也就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应对。按照美国当局的一惯方针，对付恐怖袭击的最有效办法，自然是采取军事行动。 结束通信，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启动了视频会议系统。 包括科波菲尔在内，所有参会人员都在等尼古拉斯。 会议开始后，尼古拉斯首先介绍了岛上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介绍的，克里斯蒂安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而且在查出五角大楼里的内鬼之前，尼古拉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在道上有内线。 包括总统在内，所有人都知道，曼哈顿已被恐怖份子控制。 因为恐怖份子在岛上安放了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能够杀死上百万人，所以无法通过军事行动夺回曼哈顿。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事发才一个多小时，包括尼古拉斯在内，没人想出了有效的解决办法。 结果就是，在尼古拉斯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参联会主席立即抛出了军事行动方案，而且成为讨论的主要话题。 科波菲尔没有提出异议，他也无法直接反对军方提出的方案。 对参与这次会议的所有军政要员来说，发生在曼哈顿的恐怖袭击都是前所未有的，也就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应对。按照美国当局的一惯方针，对付恐怖袭击的最有效办法，自然是采取军事行动。 第782章束手无策 那名由参联会主席带来的上校军官花了大约半个小时，向总统等人详细、扼要的介绍了军事行动方案。 分为三步：是动用侦察卫星、侦察机与无人飞机对曼哈顿岛进行一次全面搜索，确定恐怖份子安放脏弹的大概位置；二是派遣特种兵潜入曼哈顿岛，利用之前获得的信息，找到被恐怖份子藏起来的脏弹；三是用空中力量进行远程精确打击，消灭大部分恐怖份子，再派遣突击部队发动进攻。 在至关重要的成功率上，这名上校没有给出明确说法，只简单提到，会导致数百到数千平民伤亡，同时强调这点伤亡跟恐怖份子引爆脏弹所造成的伤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显然，如果行动导致恐怖份子引爆脏弹，后果将难以设想。 科波菲尔没有盲目的立即采纳军方建议，毕竟在其他办法都无法奏效的情况下，才轮到军事行动。 那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此，尼古拉斯提出了一个十分重要，却没有被人提到的问题。 恐怖份子的目的是什么？ 简单的讲，这次恐怖袭击更像是一起绑架事件，只不过被绑架的不是某个、或者某几个人，而是曼哈顿岛上的八百万美国公民。与普通的绑架事件相比，恐怖份子挟持八百万美国人做人质，肯定有想要达到的目的，而通常情况下，绑匪会在控制了人质之后，提出勒索条件，也就是要挟美国当局。 显然，绑架八百万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恐怖份子需要花一些时间控制局势。 在此之前，松下武藏就在那段视频里提到，让美军在罗斯福岛上部署一个营的兵力，向岛上运送给养。 也就是说，恐怖份子没有打算立即离开曼哈顿，也没打算立即杀害人质。 那么，要不了多久，在恐怖份子控制了岛上的局势之后就会向美国当局提出要求，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达到目的。 尼古拉斯明确提到，在此之前，不宜采取任何行动。 会议，也就此结束。 科波菲尔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只是让联邦调查局尽快查明恐怖份子的意图，同时让军方为军事行动做准备。 此时，曼哈顿岛上。 唐旭宸他们已经来到唐人街，找到了黄汉良等人。 虽然局势非常混乱，但是这边的情况比唐旭宸预料的理想得多。在跟随唐旭宸他们袭击了雇佣兵营地之后，黄汉良就带着队伍回到纽约，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把帮派的主要成员召集到了一起。 总共有一百多人，不算太多，不过个个都是硬汉，对“罗宾添”忠心不二。 唐旭宸他们赶到之前，黄汉良已经把这些人员武装了起来，还分成小队，安排十多名得力手下担任队长。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唐人街，让唐人街的居民免遭冲击。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击退了相邻两个帮派的数次进攻，特别是在与小东京的日本帮派的战斗中，他们干掉了数十名小混混。唐旭宸等人来到唐人街的时候，黄汉良正在处理那些投降的小混混。 不用唐旭宸吩咐，欧阳凤鸣就去找到了黄汉良，让他放了那些日本人。 别忘了，在唐旭宸的团队里面除了爱田玲子，唐映霞以前也是日本人，而且那些小混混根本不是恐怖份子。 唐旭宸给了欧阳凤鸣一些时间，让他去向以前的手下表明身份。 不多时，欧阳凤鸣把十几名小队长带了过来，把他们介绍给了唐旭宸等人，也让他们认识了唐旭宸等人。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找来了一百三十多名人员，都绝对可靠。”黄汉良早已认识唐旭宸，知道唐旭宸才是这支团队的首领。“武器弹药都很充足，不过主要是步枪、机枪等轻武器，还有十几辆改装过的装甲越野车，能用来对付坦克战车的火箭筒还算充足，只是没有更厉害的反坦克导弹与防空导弹。” “人员训练情况呢？” 黄汉良瘪了瘪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放心吧，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虽然比不上范华东那样的特种兵，但是肯定比国民警卫队的官兵厉害。”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打算以唐人街为根据地，这支力量足够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扫了眼站在一起的那些小队长。 “只是，要对付恐怖份子，这点力量还不够。”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爱田玲子。 “我去小东京，找那里的人……” “我们首先得加强唐人街的防御，松下武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甚至知道欧阳是这里的老大，所以在控制局势之后，恐怖份子肯定会来这里。”唐旭宸长出口气，对黄汉良与十多名小队长说道，“重点控制主要路口，在制高点上安排狙击手，充分利用城市里易守难攻的地形环境。” 黄汉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在唐旭宸他们到来之前，他已经做了部署，不然也不可能轻松挡住日本帮派发动的进攻。 “虽然有约翰逊找来的雇佣兵，但是要想控制整个曼哈顿，这点人手远远不够，松下武藏会设法控制小东京的日本帮派。”这时候，唐旭宸才对爱田玲子说道，“你得去小东京，找日本帮派的头领好好谈谈，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协助松下武藏的后果，尽最大努力把日本帮派争取过来。”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小黄，你派几个人送爱田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管怎么说，我是日本人，而且开始发生的事情，让青红帮的人送我过去显然不大合适。” “你一个人去的话，太危险了。” “我陪爱田过去。”唐映霞站了出来。“别忘了，我以前也是日本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我也去。”杨诗琪说道，“你们都不太了解美国，而除了欧阳与小黄他们，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座城市。再说了，我是女人，那些日本人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三个一起行动，也方便相互照顾。” 唐旭宸没有吭声，而是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这是我的决定，与欧阳无关。”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反对，就算他担心杨诗琪，也知道尊重杨诗琪，而且杨诗琪是不需要男人保护的女汉子。 “行，你们三个去小东京。”唐旭宸压了压手，又说道，“只是，仅仅两个帮派，肯定无法跟恐怖份子对抗。欧阳，你得带上小黄他们，多带一些人手，争取把曼哈顿的所有帮派都争取过来。” “所有？” “尽力而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跟欧阳一起。”李金明站了出来。“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但是跟那些帮派打交道，我有很丰富的经验。” 唐旭宸答应了下来，毕竟李金明与欧阳凤鸣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小范，你负责组织与部署防御。” 范华东点了点头，朝黄汉良看了一眼。 “等下，我把其他人介绍给你认识，让他们听你的指挥与吩咐。” “事不益迟，大家都抓紧时间。”唐旭宸拍了拍手，又说道，“记住，尽量避开在街上巡逻的恐怖份子。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最好不要与恐怖份子发生冲突。如果唐人街遭到恐怖份子袭击，我会打出三颗红色信号弹。到时候，外出的人员得立即返回。不管怎么样，我们得首先守住唐人街。” “我干什么？”谭滔问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说道：“在这里建立指挥中心，设法跟后方取得联系，特别是田皓桐他们。” “问题是，我们没有设备。” “有。”黄汉良笑了笑，说道，“我等下让人把设备送过来，还有几部军用电台。” 谭滔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 几分钟后，两路人马就出发了，而黄汉良安排的手下也把设备送了过来，包括一部情报人员使用的卫星电台。 “怎么样？” “应该可以用。”谭滔抬头看了眼唐旭宸。“这是一部军情局的卫星电台，使用的是数字编码，抗干扰能力很强，而且具有定向通信功能。只是，得等到我们的军用通信卫星从曼哈顿上方通过的时候才能使用。” “什么时候通过？” “半个小时之后。” “做好准备，到时候立即跟军情局联系。”唐旭宸拍了拍谭滔的肩膀。 “老唐，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战胜松下武藏？”谭滔又看了眼唐旭宸。 “不是我觉得，而是我们必须战胜他。”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不会更糟糕。更重要的是，松下武藏未必知道我们在这里，也就未必会防范我们。恐怖份子已经控制整个曼哈顿，外面的美军束手无策，也只有我们能够阻止松下武藏。”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松下武藏的目的是什么呢？” “钱。” “美元？”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华尔街有很多银行，但是储存在这些银行里的现金最多也就几十亿美元。为了发动这次袭击，黑田文奄投入几十亿美元。只是洗劫银行，说不定连本钱都找不回来。” “联邦储备银行里的黄金。”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他用什么办法把两万多吨黄金运走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考虑的问题。　　“应该可以用。”谭滔抬头看了眼唐旭宸。“这是一部军情局的卫星电台，使用的是数字编码，抗干扰能力很强，而且具有定向通信功能。只是，得等到我们的军用通信卫星从曼哈顿上方通过的时候才能使用。” “什么时候通过？” “半个小时之后。” “做好准备，到时候立即跟军情局联系。”唐旭宸拍了拍谭滔的肩膀。 “老唐，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战胜松下武藏？”谭滔又看了眼唐旭宸。 “不是我觉得，而是我们必须战胜他。”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不会更糟糕。更重要的是，松下武藏未必知道我们在这里，也就未必会防范我们。恐怖份子已经控制整个曼哈顿，外面的美军束手无策，也只有我们能够阻止松下武藏。”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松下武藏的目的是什么呢？” “钱。” “美元？”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华尔街有很多银行，但是储存在这些银行里的现金最多也就几十亿美元。为了发动这次袭击，黑田文奄投入几十亿美元。只是洗劫银行，说不定连本钱都找不回来。” “联邦储备银行里的黄金。”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他用什么办法把两万多吨黄金运走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考虑的问题。 第783章帮派纷争 小东京挨着唐人街，而且与唐人街一样是侨民聚居地，只是规模小得多。 纽约的华侨与华裔大概有二十万人，大多住在唐人街，而日侨与日裔不到十万，只有半数住在小东京。 长久以来，华人与日裔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在中日两国关系改善之前，自然不用多说，几乎所有华人都排斥日本人，而日本人同样排斥华人。即便在五年前，中日两国关系改善之后，华人与日裔的关系依然非常紧张，很难友好相处。 当然，这里面，帮派产生的影响非常明显。 别的不说，欧阳凤鸣创建的青红帮能在短期内称霸唐人街，把华人帮派整合起来就与日本帮派有直接关系。在青红帮之前，华人帮派多如牛毛，却没有一个足够强大，足够捍卫所有华人的利益。相对而言，虽然日裔人数更少，但是“大和会社”早已称霸小东京，整合了所有日本帮派。在连绵不绝的帮派斗争中，华人帮派很少占到便宜，始终受到大和会社的压制与打击。甚至可以说，在青红帮诞生前，华人帮派甚至没能掌控唐人街。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大和会社掌握了唐人街的经济命脉，控制了主要的服务产业，在此谋生的华人得向其交纳保护费。 说白了，帮派之争就是利益之争。 华人帮派与日裔帮派的矛盾，与两个民族的历史没有太大关系，关键就是双方有着相似的利益范围。 这就是，在唐人街与小东京都已餐饮、酒吧、夜总会等服务业为主，只是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即唐人街的餐饮业最发达，而小东京以夜总会为主。结果就是，华人帮派与日裔帮派都已开办服务业，收取保护费为主要经济来源。因为有着相似的利益基础，所以双方都想成为主导者。 欧阳凤鸣选择纽约扎根，关键就在这里。 在他的领导下，青红帮只用一年时间就把失去的地盘抢了回来，还以结盟等方式整合了其他华人帮派。在他去大西洋城抓捕黑田文奄的时候，青红帮已经控制了唐人街，还把触手伸进了小东京。 如果没有这次恐怖袭击，也许再过半年，青红帮就将打垮大和会社。 大和会社的总部在“歌之伎”夜总会，而且这也是小东京最出名的夜总会，具有十分突出的日本特色，即在提供正规娱乐的表面之下，为任何舍得花钱的顾客提供只有在日本才能享受到的特殊服务。 与青红帮一样，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大和会社就把所有人员召集了起来，而且大多数人员在夜总会附近。不同的是，大和会社的成员参差不齐，装备也算不上精良，大多数成员的主要武器是刀具，部分骨干成员有手枪，只有极少数的关键成员携带了冲锋枪与卡宾枪等自动武器。 这也可以理解，在美国，平民不能持有自动武器。 青红帮的自动武器全部由欧阳凤鸣从黑市上购买，花了不少钱，而大和会社显然没有这么阔绰。 此外，大和会社的那些人员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战斗素质远远比不上黄汉良等人。 爱田玲子她们赶过来的时候，大和会社的几个主要头目正在为攻打唐人街遭到的惨败而发火宣泄。 大厅里，被放回来的那几名成员已经脱掉上衣，他们面前各有一把短刀。 上杉信玄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名手下。 其实，他的真名叫山姆-本田，是货真价实的日裔。早在一百多年前，他祖父的祖父就来到美国。他在纽约出生，他的父母都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日裔。与其他日裔一样，他的父亲给他取了一个美国特色的名字，只保留日本姓氏。如果不是在小东京出生与长大，恐怕他连日语都不会说。 十多年前，加入大和会社的时候，他为自己取了“上杉信玄”这个名字。 了解日本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其实是日本战国时期最出名的两个人物，“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的组合。 当然，上杉信玄最崇拜这两个历史人物。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上杉信玄从一名小混混，成为了大和会社的老大。他能有今日，其实得感谢欧阳凤鸣。 几年前，也就是唐旭宸与李瑞佳流亡欧洲的时候，欧阳凤鸣来到纽约，用“罗宾添”的身份组建了青红帮。在唐龙与唐祖渝发动的那次恐怖袭击之前，青红帮已经在欧阳凤鸣的领导下夺回了唐人街的控制权，让大和会社退守小东京。在那段时期，青红帮与大和会社爆发了大大小小数百场冲突，其中规模较大的帮派战争就发生了十七次，原本称霸亚裔社区的大和会社没取得一次胜利，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在其中的一场帮派战争中，上杉信玄所在大队的头领被击毙。因为头领没有儿子，而按照帮派规矩，女性没有继承权，所以头领的妻子提出，谁能把头领的尸体抢回来，谁就能迎娶她的女儿，并且以女婿的身份继承头领在会社里的地位。上杉信玄抓住了这次机会，冒生命危险把头领的尸体抢了回来，然后成了头领的上门女婿，在头领下葬的第二天与头领的女儿结婚，成为新头领，也由此成为大和会社十二头领之一。 要知道，在大和会社，只有头领才有资格成为社长，也就是帮派老大。 接下来几年，上杉信玄的日子过得很安逸。 不是说与青红帮的战争结束了，而是欧阳凤鸣离开了纽约，而青红帮按照他的吩咐由攻转守，以守卫唐人街，保护华人利益为主，不再向小东京扩张，也就没有给大和会社太大的压力。 当然，这并不等于大和会社占据了上风。 在接下来的帮派战争中，大和会社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即便不断的发起反击，也只是与青红帮平分秋色。 没有欧阳凤鸣的青红帮，也许不具备攻占小东京、铲除大和会社的能力，但是绝对能守住欧阳凤鸣打下的基业。要知道，在离开前，欧阳凤鸣培养出了大批像黄汉良这种能力强悍的手下。为了让青红帮继续维持下去，欧阳凤鸣不但没带走一分钱，还未雨绸缪的为帮派兄弟准备了大批军火。 其实，这也是黄汉良等人对欧阳凤鸣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 两年前，欧阳凤鸣回归，青红帮再次开始扩张，上杉信玄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当时，欧阳凤鸣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让大和会社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连续三位社长死在他的枪口下。最短命的一个社长，在被选出来的当天晚上就被刺杀，跟包养的情妇一同淹死在游泳池里。 这个时候，上杉信玄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机会。 因为三位社长连续遇害，所以在第四次推选社长的时候，有实力的头领全都放弃，上杉信玄成为唯一人选。 其实，上杉信玄根本不想当社长。 被推选出来之后，上杉信玄为了保命，打着为大和会社争取生存空间的旗号，只身前往唐人街拜会欧阳凤鸣。 说是拜会，其实是去投降。 欧阳凤鸣根本没向他施压，他就一股脑的交出了所有利益，包括把小东京的所有餐饮业转交给青红帮看管，即由青红帮收取保护费，并且承诺把大和会社从其他服务业里获取的利益分一半给青红帮。他得到的只是一句承诺，即青红帮不再向小东京扩张，与大和会社建立主仆式的同盟关系。 因此，上杉信玄保住了小命，也保住了大和会社。 其实，以当时的情况，就算上杉信玄没有来求和，欧阳凤鸣也会结束扩张战争，因为他得让青红帮转行。 只是，上杉信玄并不甘心。 在回到大和会社，向其他头领交代的时候，上杉信玄明确提到，向青红帮求和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争取时间与空间，让大和会社能够生存下去，有足够的时间积蓄力量，为将来的复仇打下基础。 为此，他不得不向所有头领承诺，在时机成熟之后就将为遭受的耻辱复仇。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上杉信玄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主要就是招募与培训人员，从黑市上购买武器装备，派人去唐人街卧底。 虽然准备不算充分，但是上杉信玄知道，复仇的机会来了。 几天前，他就收到消息，青红帮的老大罗宾添去了大西洋城，而且一直没有回来，随后二当家黄汉良也悄然离开唐人街。直到昨天，上杉信玄收到关键消息，黄汉良带走了一大批人员，青红帮在唐人街的防御几乎形同虚设。虽然有所担忧，但是在其他头领压迫下，上杉信玄下达了动员令。 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上杉信玄立即意识到，等待了一年多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军警全都撤走，岛上混乱不堪，这个时候杀入唐人街，就算杀个血流成河，也不会有人来管来问。 当然，上杉信玄认为，他亲手组建的军团足够强大，肯定能一举消灭青红帮。 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派了两百号人员去攻打唐人街，而且个个携带了枪械，可以说是装备精良，结果只回来了六个。 更让上杉信玄觉得耻辱的是，他们是被青红帮释放的俘虏！ 青红帮没有杀他们，不等于他们不会死。 六个人依次拿起了短刀，却没有一个人鼓起勇气插入腹部。 上杉信玄暗自叹了口气，朝站在那六个人身后，担任“裁决”的六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行刑。 也就在六名裁决具起武士刀的时候，一名帮派成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杉信玄知道，复仇的机会来了。 几天前，他就收到消息，青红帮的老大罗宾添去了大西洋城，而且一直没有回来，随后二当家黄汉良也悄然离开唐人街。直到昨天，上杉信玄收到关键消息，黄汉良带走了一大批人员，青红帮在唐人街的防御几乎形同虚设。虽然有所担忧，但是在其他头领压迫下，上杉信玄下达了动员令。 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上杉信玄立即意识到，等待了一年多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军警全都撤走，岛上混乱不堪，这个时候杀入唐人街，就算杀个血流成河，也不会有人来管来问。 当然，上杉信玄认为，他亲手组建的军团足够强大，肯定能一举消灭青红帮。 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派了两百号人员去攻打唐人街，而且个个携带了枪械，可以说是装备精良，结果只回来了六个。 更让上杉信玄觉得耻辱的是，他们是被青红帮释放的俘虏！ 青红帮没有杀他们，不等于他们不会死。 六个人依次拿起了短刀，却没有一个人鼓起勇气插入腹部。 上杉信玄暗自叹了口气，朝站在那六个人身后，担任“裁决”的六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行刑。 也就在六名裁决具起武士刀的时候，一名帮派成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第784章内讧 夜总会外面。 爱田玲子、唐映霞与杨诗琪被十几名枪手团团围住，只是面对十几个枪口，她们没有丝毫畏惧。 大和会社的人都认识爱田玲子，知道她是“罗宾添”的女人。 只是在此之前，大和会社的人并不知道她是日本人，还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 爱田玲子并不害怕，她已经表明身份。其实，就算没有表明身份，也用不着害怕，因为大和会社的人绝不敢伤害她。她出现在纽约，意味着“罗宾添”已经回到唐人街。如果她在小东京发生意外，特别是死在大和会社手上，“罗宾添”会把大和会社连根拔起，甚至会血洗小东京。 帮派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大和会社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怕“罗宾添”。 此外，青红帮与大和会社的同盟关系并没解除。虽然上杉信玄派人攻打了唐人街，但是只要双方老大没有翻脸，大和会社就是青红帮的下属社团，而“罗宾添”的女人自然是大和会社的太后。 此时，夜总会里面。 上杉信玄已经让手下把那六个丢人显眼的枪手押走。他们都得死，但是不能死在这个大厅里面，因为他们绝对不能出现在“梁爱玲”面前，因为这等于承认是他派人去攻打了唐人街，等于向青红帮宣战。显然，就算给上杉信玄一颗豹子胆，他也不敢对抗由“罗宾添”统帅的青红帮。 “现在怎么办？”一名头领提出了问题，而且这也是其他头领的问题。 因为有两名头领没有补上，还有三名头领在国外，所以此时在这里的，包括上杉信玄在内只有七名头领。 “杀了那个臭婆娘！” “对，杀了她！” “罗宾添肯定知道是我们派人攻打了唐人街，他会立即发起反击。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都会死得很惨。” “果真如此，就不能杀她，得用她要挟罗宾添。” “对，抓住她，让罗宾添知道，如果对付我们，她就得死。让罗宾添交出唐人街，让他永远离开纽约。” “还得聚集我们的人手，趁此机会铲除青红帮，斩断罗宾添的根基，让他无法回来对付我们。” “不对，我们应该利用这个女人，让罗宾添单独来小东京，然后干掉他。” “对，就这么办。抓住这个女人，然后联系罗宾添，如果他不来小东京，我们就杀了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漂亮，可不能这么浪费掉，得好好折磨她。” “对，得折磨她。” …… “啪——” “够了！”上杉信玄在椅子的扶手上拍了一巴掌。“你们都说够了吗？如果你们认为能如此轻易的除掉罗宾添，那么早在一年多前，我们就干掉他了。对他那样的人来说，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其他头领都闭上了嘴，这到是事实。 显然，一个帮派老大根本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还有，她不是罗宾添的女人。” “什么？” 上杉信玄叹了口气，说道：“她叫爱田玲子，是日本人。如果你们经常看新闻，就应该知道她是谁。” “爱田玲子……” “你是说……” “她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 “她是日本人！？” …… “显然，罗宾添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罗宾添。”上杉信玄扫了眼六位头领。“她来找我们，与我们派人攻打唐人街无关，而是与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曼哈顿遭到恐怖袭击，已经被恐怖份子控制。” “什么？” “而且，恐怖份子是松下武藏。” 这下，几名头领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上杉信玄。 “显然，我们现在要决定的不是杀了她、还是绑架她，而是相信她说的话，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上杉信玄长出口气，说道，“如果相信她说的话，我们就得把她请进来，不然就得杀了她。” 六个头领都沉默了，没人愿意首先表态。 上杉信玄也很头痛，因为这是一个必须做出的选择，一个将决定他，还有整个大和会社命运的选择。 “我们能相信一个女人说的话吗？” 听到这句话，上杉信玄朝那名头领看了过去。 他叫丰田吉茂，是现在的十二名头领中最年轻的一个，比上杉信玄还小三岁，两年前才当上头领。与上杉信玄一样，他也是白手起家，在前任头领遇害之后接班，而且很快就掌握了所在大队的权柄。 一年多前，在上杉信玄向“罗宾添”求和，被会社里的其他头领避得走投无路，打算带上家人离开纽约的时候，正是丰田吉茂把松下武藏带到他跟前，提出跟松下武藏合作对付青红帮的建议。 因为别无选择，所以上杉信玄只能接受。 此后的一年多里，松下武藏派来了几名“教官”，帮助大和会社培训枪手，还搞来了很多武器装备，特别是那些自动武器。 当时，上杉信玄就觉得很奇怪，因为松下武藏在帮助大和会社的时候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与要求，几乎是义务劳动。虽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即不希望日裔被华人压制，是在为大和民族的同胞服务，但是上杉信玄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很重要的目的，松下武藏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利益面前都无足轻重。 更重要的是，与松下武藏合作的事情由丰田吉茂一手包办，即便是上杉信玄，也只是派人员去接受培训。至于松下武藏提供的武器装备，也是首先交给丰田吉茂，再分配给其他头领。 结果就是，丰田吉茂成了会社里的“二当家”。 让上杉信玄想不通的是，丰田吉茂非但没有借此机会夺权，反而积极支持他，似乎没有觊觎社长宝座。 疑问越多，上杉信玄就越是防着丰田吉茂。 他曾经派人去打探情况，却什么都没发现。让他更加无法理解的是，丰田吉茂非但没有为此生气，反而请他过去，向他说明了情况，即松下武藏想在纽约发展，因此需要获得大和会社的支持。 上杉信玄没有跟丰田吉茂撕破脸皮，只是也没有完全相信丰田吉茂。 “就算她是爱田玲子，曾经是日本首相的首席助理，而且肩负着特殊使命，哪怕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丰田吉茂站起身来，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跟松下武藏合作一年多，帮他做了很多事情。如果真相败露，唯一的结果就是大和会社被连根拔起，我们都将倒霉。”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发动全部人员攻打唐人街，占领唐人街，铲除青红帮，逮住或者干掉那个叫罗宾添的家伙。” 这下，几个有点心动的头领都沉默了。 他们什么都不怕，即便是联邦调查局，在他们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不敢跟罗宾添对着干。 几年前，在青红帮成立的时候，罗宾添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当时的大和会社社长企图趁青红帮根基不够深，一举铲除青红帮，集结了全部人员攻入唐人街，还占领了唐人街。可惜的是，罗宾添早就离开了唐人街。几天之后，大和会社的社长被人挂在“歌之伎”夜总会的楼顶，还是一具被拔光皮的尸体。接任的社长决定复仇，花三百万美元雇佣职业杀手对付罗宾添。结果不到十天，这位会长也被人剥皮，而且尸体悬挂在了纽约时代广场的旗杆上。第三位会长依然不甘心，花钱雇佣十多名顶级雇佣兵，而他的下场更加悲惨。几天后，他与他的家人被送进纽约警察局，只不过是装在冷柜里面，被切碎了的肢体。 从此之后，大和会社的历任社长都不敢直接对罗宾添下手。 “怎么，你们害怕了吗？”丰田吉茂很是愤怒。“这么多年来，华人压着我们，都是因为那个罗宾添。现在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你们却退缩了。难道你们不想复仇，不想重振社团吗？” 仍然没有人开口，有几个头领甚至避开了丰田吉茂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我们应该听听她说的话。”上杉信玄也站了起来。“就算她在撒谎，就算要对付罗宾添，我们也得搞清楚情况，至少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如果这是机会，我们肯定不会错过。” “没错，我们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听听她说的话，也不会有坏处吧。” “如果要对付罗宾添，至少得首先控制住他的女人。抓住梁爱玲，我们才有机会让罗宾添自投罗网。” …… 几名头领相继发言，丰田吉茂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丰田君，你说呢？” “你们正在犯一个错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丰田吉茂扫了眼其他人，最后把目光转向了上杉信玄。“别忘了，是谁让我们拥有了复仇的能力，是谁一直在帮助我们，在支持我们！” “我们没有忘记，不过我们也不能盲目行事。” “你……” “松下武藏确实帮过我们，但是并不等于我们都得为他卖命，更不等于要帮助他发动恐怖袭击。” 丰田吉茂咬了咬牙，说道：“你们会后悔的，很快！” 没等上杉信玄再次开口，丰田吉茂就气冲冲的走出了大厅。 这下，其他几位头领的目光都落到了上杉信玄身上。他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让手下去把爱田玲子带进来。”上杉信玄也站了起来。“就算她在撒谎，就算要对付罗宾添，我们也得搞清楚情况，至少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如果这是机会，我们肯定不会错过。” “没错，我们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听听她说的话，也不会有坏处吧。” “如果要对付罗宾添，至少得首先控制住他的女人。抓住梁爱玲，我们才有机会让罗宾添自投罗网。” …… 几名头领相继发言，丰田吉茂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丰田君，你说呢？” “你们正在犯一个错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丰田吉茂扫了眼其他人，最后把目光转向了上杉信玄。“别忘了，是谁让我们拥有了复仇的能力，是谁一直在帮助我们，在支持我们！” “我们没有忘记，不过我们也不能盲目行事。” “你……” “松下武藏确实帮过我们，但是并不等于我们都得为他卖命，更不等于要帮助他发动恐怖袭击。” 丰田吉茂咬了咬牙，说道：“你们会后悔的，很快！” 没等上杉信玄再次开口，丰田吉茂就气冲冲的走出了大厅。 这下，其他几位头领的目光都落到了上杉信玄身上。他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让手下去把爱田玲子带进来。 第785章变故 爱田玲子等被带进来的时候，上杉信玄等六名头领已经正襟危坐。 气氛很紧张，看得出来，包括上杉信玄在内，六名头领都不欢迎她，而且对她抱有很强的敌意。 爱田玲子不已为意，毕竟在上杉信玄等人眼里，她是那个叫梁爱玲的女人。 “梁小姐，我们没杀你，不等于会款待你。”在打量了随同爱田玲子到来的唐映霞与杨诗琪之后，上杉信玄才说道，“出于对罗先生的尊重，我让你来到这里，给你五分钟。如果你认为能够欺骗或者玩弄我们，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你最好在想好之后再开口。” 爱田玲子淡淡一笑，说道：“上杉君，既然你请我进来，那就表示，你已经知道我跟你一样，使用的不是真名。” 上杉信玄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更加阴沉。 在大和会社，知道他真实名字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虽然有人怀疑他用的化名，但是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我要说的话非常重要，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单独谈谈，至少用不着让这么多手下盯着我。”爱田玲子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几名枪手。“当然，我已经交出携带的武器，上杉君不会害怕一个女人吧？” 上杉信玄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挥了挥手，让押爱田玲子进来的枪手退下。 他确实没必要害怕爱田玲子，因为在带进来之前，已经有人搜查了爱田玲子，搜走了她携带的手枪。再说了，上杉信玄等六个头领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根本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此时，夜总会外面。 在爱田玲子被带进去之后，其他枪手也放松了警惕，没再围着唐映霞与杨诗琪，也没用枪对准她们。 显然，在这些枪手眼里，唐映霞与杨诗琪根本算不上是危险人物。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青红帮没有女枪手，厉害角色都是男人，杨诗琪与唐映霞也不是青红帮的人。再说了，爱田玲子已经进入夜总会，留在外面的两个女人胆敢轻举妄动就会害死爱田玲子。如果她们是爱田玲子的人，比如是罗宾添花钱请来保护爱田玲子的保镖，就绝对不会乱来。 杨诗琪与唐映霞也很镇定，只是两人一点都不轻松。 开始，她们都认为将跟随爱田玲子进入夜总会，可是上杉信玄派来的那个家伙只让爱田玲子进去，说什么都不让杨诗琪与唐映霞跟随，而且爱田玲子没有坚持，让她们两个留在夜总会外面。 她们不是不相信爱田玲子，而是不相信上杉信玄。 等待的时候，杨诗琪与唐映霞就注意到，夜总会外面的那些抢手都受过训练，虽然素质与能力都很一般，但是培训他们的教官肯定是专家。比如，他们的持枪方式就不像一般的帮派小混混，没有把手枪插在肚皮上，而是别在腋下的枪套里面，或者插在后腰上。手持冲锋枪与卡宾枪的那几名枪手，是把枪械挎在胸前，强口朝下，始终有一只手握着枪，保持着很高的警惕。还有他们走动时的步伐，迈得不是太大，每一步都踏得很稳，而且没有一个枪手单独活动，始终跟一名同伴在一起，保持两到三米的距离。如果他们只是帮派小混混，肯定没有这么专业。 那么，是谁训练了他们？ 虽然不是青红帮的人，对欧阳凤鸣在纽约做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但是大和会社被青红帮压得抬不起头来，肯定有很深的原因。别的不说，如果大和会社真的很厉害，也就不会如此狼狈。 杨诗琪与唐映霞都想到了，也许大和会社早就跟松下武藏走到一起，早就成了松下武藏的走狗。 别忘了，在恐怖袭击发生后不久，大和会社就派人攻打唐人街，与青红帮交火。 只是偶然？ 想到这些，杨诗琪与唐映霞都非常担心。在此之前，爱田玲子就已表明身份。如果大和会社投靠了松下武藏，那么夜总会里的那些家伙就会把爱田玲子交给松下武藏，以此来对付唐旭宸。 因为与欧阳凤鸣的关系，所以那些家伙会认为爱田玲子奇货可居。 虽然唐旭宸与爱田玲子没什么关系，不会为了爱田玲子去冒险，但是通过爱田玲子，松下武藏将获得很多消息，比如知道唐旭宸等人已经来到曼哈顿，而且在唐人街，然后就会组织人手攻打唐人街。 怎么办？ 唐映霞想杀进去，把爱田玲子救出来。就算无法干掉所有枪手，也能干掉一大半，而且没人能阻止她们离开。 虽然杨诗琪也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女人，但是比唐映霞好多了。 她阻止了唐映霞，决定等等看。 虽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局势变得越来越微妙，但是有一点无法否认，即大和会社的人没有在最有利的时候对她们下手。要知道，开始被十几把枪指着，就算杨诗琪与唐映霞都很厉害，也绝无生还可能。如果上杉信玄打算拿爱田玲子讨好松下武藏，首先就得除掉杨诗琪与唐映霞。 上杉信玄没有这么做，表明事情还有得商量。 当然，关键得看爱田玲子能否说服上杉信玄，让他相信恐怖袭击将毁灭整个曼哈顿，无人能幸免。与来自恐怖份子的威胁相比，青红帮与大和会社的矛盾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这两个帮派都已曼哈顿为根基。 听到从车库出入口那边传来的声响，杨诗琪走了过去。 唐映霞一直在车库出入口旁边，因为在发生枪战之后，那条下穿的行车道是最理想的掩体，而且地下车库里面有很多车辆。要想从上百名枪手跟前逃走，肯定需要一辆车，而且得尽快获得。 “快十分钟了。”唐映霞看了杨诗琪一眼，示意应该有所行动，不能就这么拖下去。 杨诗琪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八分钟，不过爱田玲子进去这么久，仍然杳无音讯，不会有什么好事。 几句话就能说明情况，如果爱田玲子说服了上杉信玄，现在就会有人来找她们。 这时候，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了车闸处。 车上有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因为在杨诗琪与唐映霞的位置，只能看到越野车前排位置上的人员。 此时，夜总会里面。 房门推开，看到躺在房间里的两名手下，上杉信玄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田玲子很是惊讶的看着上杉信玄。 开始，她只用了五分钟就向上杉信玄说明了情况，然后让上杉信玄，以及其他五位头领做出选择。 虽然六个人对爱田玲子说的那些事情都将信将疑，但是有一点无法否认，即爱田玲子没有必要对他们撒谎。如果发生在曼哈顿的恐怖袭击与松下武藏没有关系，在“罗宾添”回来之后，青红帮完全可以杀入小东京，把大和会社连根拔除，而不是让“梁爱玲”带着两个女人来这里。 说白了，“梁爱玲”根本用不着对上杉信玄等人撒谎。 此外，她还提出，大和会社派一名或者几名头领去唐人街，跟“罗宾添”面谈，而她留在小东京当人质。 爱田玲子如此坦诚，上杉信玄立即想到了提前离开的丰田吉茂。 显然，如果爱田玲子在撒谎，丰田吉茂就没理由急着离开，应该留下来跟她对峙，让上杉信玄拿她做人质。因为爱田玲子没有撒谎，发动恐怖袭击的就是松下武藏，而且丰田吉茂一直在为松下武藏卖命，还利用了大和会社，才不敢留下对峙，才急于离开，而且是去向松下武藏报警！ 上杉信玄没有耽搁，立即带着爱田玲子来到这里。 一直以来，松下武藏派来培训帮派成员的那些教官就住在酒吧里面。三天前，也就在皮尔斯堡核爆炸发生的前一天，其他教官同时离开酒吧，只留下一名教官，上杉信玄让丰田吉茂款待他。 “这是怎么回事？” 被上杉信玄问到的那名手下退后几步，还埋下头，不敢正视上杉信玄，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立即封锁夜总会，禁止任何人员离开。”爱田玲子提醒了上杉信玄。 几名手下都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听爱田玲子的吩咐。 “都愣着干嘛？立即下达命令，让外面的人员拦截丰田吉茂，绝对不能让他带着松下武藏的人离开！” 那几名手下哪敢迟疑，立即跑了出去，还用对讲机联系了各自的人员。 此时，那辆越野车已经通过车闸。 虽然遭到恐怖袭击，但是岛上没有断电，夜总会地下车库的车闸依然在工作，需要刷卡才能进出。 车上确实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东方男人。 杨诗琪与唐映霞看到了他，却没有提高警惕，毕竟这里是小东京，而且能够自由进出夜总会地下车库的肯定是大和会社的人员。 在越野车形势到下穿的行车道上的时候，几名人员从夜总会大厅里冲了出来。 “拦下那辆车，拦下那辆车。” 听到叫喊声，杨诗琪与唐映霞同时拔出了手枪。她们没有进入夜总会，大和会社的枪手也就没有搜走她们的武器。 越野车开始加速，驾车的那个男人也拔出了手枪。 唐映霞一把推开杨诗琪，同时举枪瞄准了越野车。 “砰——” “砰……砰……砰——” “砰……” 唐映霞与那个男人几乎同时开枪，杨诗琪在倒地之后也立即朝越野车开枪，只不过她瞄准的是越野车的轮胎。 “都愣着干嘛？立即下达命令，让外面的人员拦截丰田吉茂，绝对不能让他带着松下武藏的人离开！” 那几名手下哪敢迟疑，立即跑了出去，还用对讲机联系了各自的人员。 此时，那辆越野车已经通过车闸。 虽然遭到恐怖袭击，但是岛上没有断电，夜总会地下车库的车闸依然在工作，需要刷卡才能进出。 车上确实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东方男人。 杨诗琪与唐映霞看到了他，却没有提高警惕，毕竟这里是小东京，而且能够自由进出夜总会地下车库的肯定是大和会社的人员。 在越野车形势到下穿的行车道上的时候，几名人员从夜总会大厅里冲了出来。 “拦下那辆车，拦下那辆车。” 听到叫喊声，杨诗琪与唐映霞同时拔出了手枪。她们没有进入夜总会，大和会社的枪手也就没有搜走她们的武器。 越野车开始加速，驾车的那个男人也拔出了手枪。 唐映霞一把推开杨诗琪，同时举枪瞄准了越野车。 “砰——” “砰……砰……砰——” “砰……” 唐映霞与那个男人几乎同时开枪，杨诗琪在倒地之后也立即朝越野车开枪，只不过她瞄准的是越野车的轮胎。 第786章承诺 越野车失去控制，撞到了旁边的路坎上。 杨诗琪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跑到唐映霞身旁。 “你怎么样了？” “没事，打在防弹衣上。”唐映霞拉开外衣，子弹打在胸口上，只是被防弹衣挡住，没有贯穿。 这时候，越野车的车门推开。 “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杨诗琪一直把手枪对着越野车。 那个人看了杨诗琪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夜总会大门，却没有丢掉手枪。 几名大和会社的枪手跑了过来，上杉信玄与爱田玲子，还有几名大和会社的头领已经冲了出来。 “别开枪，她是自己人。”上杉信玄大喊了一句。 那些枪手也没有朝杨诗琪开枪，因为他们已经接到命令，要对付的是丰田吉茂，而从车上下来的就是丰田吉茂。 “丰田君，放下手枪，有话好好说。” 这个时候，唐映霞已经爬了起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过，你们很快就会后悔。”丰田吉茂冷冷一笑，低头看了眼握着的手枪。“上杉君，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应该站在中国人那边。你不但出卖了我们，还出卖了大和民族。” “不要……” “不要开枪！” “砰……” “砰……” “砰……” …… 上杉信玄首先喊了一句，杨诗琪与唐映霞接着喊了一句，只是在丰田吉茂举起手枪的刹那间，附近的枪手全都扣下了扳机。他们大多是上杉信玄的手下，在他们看来，丰田吉茂要向上杉信玄开枪。 丰田吉茂倒在了血泊中，他根本没有瞄准上杉信玄的机会。 “妈的！”杨诗琪低声咒骂了一句，朝丰田吉茂跑了过去。 唐映霞没有罗嗦，直接朝越野车跑了过去。 “他死了。”杨诗琪抬了看了眼走过来的爱田玲子。“他开始不是要向你们开枪，而是准备自杀！”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朝站在越野车旁边的唐映霞看了过去。 “车上没人，不过后备厢里有个手提箱。”唐映霞把手提箱拽了出来，放到地上后打开了。 里面全是现金，大约有五百万美元。 上杉信玄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神色显得很阴沉。 “他就是丰田吉茂？”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上杉信玄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他放走了那个家伙，只是……” “封锁整个夜总会，让你的人散开搜查，一定要找到他。” 上杉信玄没多罗嗦，把几名手下叫了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杨诗琪与唐映霞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爱田玲子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说服了上杉信玄。 “现在怎么办？”上杉信玄很愤怒，更加手足无措。 丰田吉茂试图逃走，还带上了五百万美元现金，已经证明了爱田玲子说的那些事，也证明了上杉信玄的猜疑。 “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去唐人街，而且让你的人尽快前往唐人街。” “这……” “上杉君，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在对付恐怖份子。你应该知道，如果让恐怖份子摧毁了曼哈顿，那么不管是青红帮、还是大和会社都将失去立足之地。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抓住松下武藏派来的人，他肯定会去警告松下武藏。”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现在，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松下武藏都会认为你已经投靠我们。虽然我们才是松下武藏的头号敌人，但是为了避免让我们获得大和会社的支持与协助，松下武藏肯定会首先对付大和会社，攻打与占领小东京，以此为基础攻打唐人街。” 上杉信玄没有吭声，显得很犹豫。 “不管怎么样，跟我们去唐人街，协助我们守住唐人街，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那是唐人街，不是小东京。”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想死，还是想活？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手下，这里的几百人！”唐映霞一把拽住了上杉信玄的衣领，虽然她比上杉信玄矮了差不多一个脑袋，但是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上杉信玄。“不走的话，你们都得死，还有你的那些手下。也许我们也会死，但是到最后绝对轮不到大和会社称霸小东京与唐人街。跟我们去唐人街还有一线希望，至少你们今后还有机会干倒青红帮。” 上杉信玄看着唐映霞，显得万分愤怒。 爱田玲子拉开唐映霞，对上杉信玄说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离开纽约，再也不会回来。到时候，青红帮也将解散。只要你答应跟华人和平相处，捍卫华人的利益，我会让他把唐人街交给你来掌管。前提是，绝不能让松下武藏得逞，绝对不能让松下武藏使用藏在岛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然，你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机会，还有自己的家园，以及所有日本侨民的未来。” 上杉信玄咬紧牙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你能做到开始说的那些，我就带人去唐人街。” “你觉得我做不到？” “不是你，而是他。” “你现在就跟我去唐人街，让他告诉你，向你做出承诺。” 上杉信玄点了点头，招手把一名手下叫了过来，让他去准备一辆车。 其实，在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把话挑明之后，上杉信玄就知道，他别无选择，必须依附青红帮。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等的就是爱田玲子的保证，即通过这起事件为大和会社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这也是在为他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如果爱田玲子说的那些都变成了事实，那么在这起事件结束之后，上杉信玄将成为实力最强大的头领，而他在大和会社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到时候，大和会社的利益就是他的个人利益。 此时，范华东与黄汉良已经带着一帮人员赶了过来。 在此之前，范华东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在唐人街做防御部署，主要就是在路口设置路障与街垒，为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帮派成员选择埋伏地点，设置至关重要的机枪火力，部署反装甲陷阱等等。因为岛上的国民警卫队已经向恐怖份子缴械投降，而且在过来途中，还看到了驾乘军车的恐怖份子，所以最需要考虑的是国民警卫队留下的重型装备，特别是在巷战中有巨大价值的坦克战车。要想用一群“乌合之众”守住唐人街，防御部署就至关重要，绝对不能马虎。 虽然这些人员都受过训练，但是在范华东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要知道，受过训练与上过战场有天壤之别。别说一群帮派成员，即便是职业军人，没有上过战场也只能算菜鸟。 听到枪声，黄汉良就赶了过来。 因为枪声是从小东京那边传来的，而且前后响了两次，中间间隔了几十秒，所以范华东立即让黄汉良组织起一批人手。肯定是爱田玲子他们出事了，还是手枪的枪声，也许是大和会社的人处决了她们。 范华东不敢多想，而且想太多也没用。 爱田玲子是日本首相的人，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人。要知道，杨诗琪是这支团队里的元老，还是欧阳凤鸣的女友。唐映霞更加不说了，是唐旭宸的义妹，而且范华东已经暗恋她好多年了。 黄汉良没有这么大意，派了一名手下去通知唐旭宸，让他组织人员前来支援。 车队的行驶速度很快，范华东没有使用专门为他准备的hk417突击步枪，而是操起了一停mg4轻机枪。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别说黄汉良，其他人都看了出来，他很愤怒，情绪非常冲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看到前方的车灯，黄汉良立即停下车，后面的两部越野车朝两侧散开，堵死了道路。 范华东下了车，把机枪架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瞄准了那辆朝这边驶来的轿车，是一辆本田牌轿车。 轿车驶近时，三辆越野车同时打开了远光灯。 “不要开枪，是我们！” 听到爱田玲子的喊叫声，黄汉良微微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范华东就跑了过去。 爱田玲子安然无恙，杨诗琪与唐映霞也下了车，同样毫发无损。 “映霞，你没事吧？”范华东从杨诗琪旁边跑过，根本没有理会她，径直跑到了唐映霞面前。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爱田玲子也明白了过来，很是诧异的看着范华东与唐映霞。 “我没事。”唐映霞有点别扭，显然是范华东太热情了。 “小黄，老唐他们在哪？” “都在指挥中心。”黄汉良看到了坐在轿车里的上杉信玄。 “带我们过去。”爱田玲子朝黄汉良点了点头，说道，“上杉君是我们的客人，你得保证他的安全。” “明白。” 黄汉良吹了声口哨，让手下把越野车调头。也是在提醒范华东，不要太过热情。 范华东开始的反应，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唐映霞有意思，而且只关心唐映霞一个人的安危。 还好，小东京就挨着唐人街。 几分钟后，车队来到唐旭宸设置的临时指挥中心，一家早已搬空的中餐馆，而唐人街上最多的就是中餐馆。们！” 听到爱田玲子的喊叫声，黄汉良微微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范华东就跑了过去。 爱田玲子安然无恙，杨诗琪与唐映霞也下了车，同样毫发无损。 “映霞，你没事吧？”范华东从杨诗琪旁边跑过，根本没有理会她，径直跑到了唐映霞面前。 杨诗琪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爱田玲子也明白了过来，很是诧异的看着范华东与唐映霞。 “我没事。”唐映霞有点别扭，显然是范华东太热情了。 “小黄，老唐他们在哪？” “都在指挥中心。”黄汉良看到了坐在轿车里的上杉信玄。 “带我们过去。”爱田玲子朝黄汉良点了点头，说道，“上杉君是我们的客人，你得保证他的安全。” “明白。” 黄汉良吹了声口哨，让手下把越野车调头。也是在提醒范华东，不要太过热情。 范华东开始的反应，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唐映霞有意思，而且只关心唐映霞一个人的安危。 还好，小东京就挨着唐人街。 几分钟后，车队来到唐旭宸设置的临时指挥中心，一家早已搬空的中餐馆，而唐人街上最多的就是中餐馆。 第787章无路可退 见到唐旭宸，爱田玲子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番，然后让杨诗琪与唐映霞把上杉信玄带了进来。 面对唐旭宸，上杉信玄还有点犹豫，毕竟唐旭宸不是欧阳凤鸣。 “你的要求很合理，正如爱田玲子所说，只要你保证华人的利益不受侵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解散青红帮。到时候，一些人会跟我们离开纽约，而决定留下来的将加入大和会社。” “你能做主？”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当然，青红帮的老大是我的手下，我说的话就是他的决定。” 上杉信玄仍然有点将信将疑，不过他并不怀疑唐旭宸的身份。 要知道，不但爱田玲子对唐旭宸必恭必敬，就黄汉良等青红帮的枪手对唐旭宸也是非常敬重。 “怎么样，还有别的问题吗？” 上杉信玄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很好，我派人去小东京。你得联系你的手下，让他们做好准备，跟随我派去的人来唐人街。” 上杉信玄没多罗嗦，让跟他前来的一名手下随同唐旭宸安排的人员前往小东京。 等做好这些安排，唐旭宸让黄小亮把上杉信玄带往邻近的一家餐馆，安排专门人员负责他的安全。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到这个时候才问了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很明显，大和会社，至少是那个叫丰田吉茂的头领一直在跟松下武藏合作，而松下武藏帮助大和会社训练枪手，也是为了利用大和会社。虽然丰田吉茂死了，但是松下武藏派来的教官已经逃走。要不了多久，松下武藏就将知道我们已经来到曼哈顿，而且藏在唐人街。随后，他会首先对付大和会社，以小东京为据点攻打唐人街。如果我们各自为战，肯定会被各个击破。当务之急是让大和会社的人员转移过来，编入青红帮的军团，只是得防止松下武藏的人混进来。小杨，等下由你负责甄别大和会社的人员。”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小范，你负责协助。大和会社的人员到来之后，首先收缴他们的武器，然后让上杉信玄找出他的心腹手下，其余人员都得逐一甄别。如果有人试图反抗，或者有其他企图，格杀勿论。” “有这个必要？”爱田玲子立即问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大和会社的成员是日本人。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就你了解到的情况，早在一年多前，丰田吉茂就联系上了松下武藏，由松下武藏派来的人训练大和会社的枪手。虽然大部分人依然效忠于各自的头领，但是谁能保证在他们当中没人被松下武藏策反，没人为松下武藏卖命？哪怕只有一个，让他混入唐人街，搞清楚了我们的实力与防御部署，后果都难以设想。到时候就不是几条人命，而是我们所有人，甚至连唐人街所有华人与小东京所有日裔都会受到威胁。如果我们没能阻止松下武藏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将爆发一场毁灭全世界的战争！” 唐旭宸这么一说，爱田玲子就无话可说了。 既然爱田玲子不再说什么，唐旭宸就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让他按照开始说的去做，严格甄别所有来自小东京的日本人。 “我们要跟松下武藏打一仗？”唐映霞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果真如此，我们现在的准备就远远不够。”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唐人街有十多万居民，而我们只有几百人，就算把大和会社的人员算上，也无法保护所有人。”唐映霞朝铺在桌子上的地图指了一下，又说道，“就我们所知，松下武藏大约有一千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只是在大和会社出了问题之后，特别是丰田吉茂背叛之后，我们恐怕得重新估算松下武藏的实力。此外，美国当局已经下令岛上的军警缴械投降，恐怖份子获得了国民警卫队的重装备，即便没有主战坦克，也肯定有装甲战车，甚至有迫击炮等远程火力。真要打起来，首先得考虑平民的安危。在交战的时候，我们肯定无法照顾平民，所以首先得安顿好平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站在一旁的黄汉良看了过去。 黄汉良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疏散已经来不及了，不管去哪都是在曼哈顿岛上，而且已经到了夜间，如果遇到巡逻的恐怖份子，平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们呆在家里，尽量藏在地下室里面，锁好门。” “把多余的武器分发给平民。”唐映霞又说了一句。 黄汉良微微一愣，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他显然不赞成这么做。 唐旭宸也有点迟疑，因为有武器的平民就不叫“平民”，而叫“武装平民”。虽然武器能够为平民提供反击手段，但是也会把平民置于战争之中。别的不说，恐怖份子在遇到持有武器的平民时肯定不会心慈手软，而武器并不能让平民变得更厉害，到最后只会害死他们，而不是保护他们。 “不给他们武器的话，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唐映霞知道唐旭宸在想什么。“再说了，松下武藏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我们没能守住唐人街，不管是逃走，还是战死，松下武藏都不会放过这里的华人。到那个时候，不管有没有武器，平民都将遭到屠戮。有武器，等于多了一种选择。”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黄汉良看了一眼。 “还有一千多支枪械，不过主要是手枪与霰弹枪，自动武器全部装备了我们的人，而且没有富余。”黄汉良瘪了瘪嘴，说道，“这些武器都是老大上一次离开前为我们准备的，之前几年，我招募了不少人员，还按照老大的方式进行了训练，所以当初购买的自动武器仅够武装我们的人员。”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找一些年轻人，把武器分配给他们，如果他们懂得使用枪支就最好，不懂的话就教会他们。然后，把其他平民集中安置在几处地点，最好是地下停车场等较为牢固的建筑物，由武装起来的年轻人保护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除非我们击退了恐怖份子，不然不能到地面上来。还有，重点保护儿童、妇女与老人。在大和会社的人员到来后，如果恐怖份子还没有杀来，你组织一批人手，去邻近的枪械店，把能找到的武器弹药全都搜集起来。不管怎么样，尽量把华人武装起来。我们不能指望其他人，也不能指望美国当局，只能靠自己。” 黄汉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药物、食品、饮用水与发电用的燃料。”爱田玲子这个时候说道，“恐怖份子炸断了所有桥梁与隧道，肯定不会急着离开。如果没能攻下唐人街，松下武藏很可能用断电断水的方式来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要为十多万人提供食物与水，还得保证电力供应，需要救治伤员的药品。” “附近有几家医院。”黄汉良说了一句。 “如果有医生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里有几家诊所，还有一家社区医院，医生是我们的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不用急，先去把人员组织起来。等大和会社的人员到达，完成防御部署之后再做安排。” 黄汉良离开后，唐旭宸把范华东叫到了一边。 “老唐，一点都不乐观啊。”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来到这里，还有别的出路吗？你现在去找几个能力不错的人。” “干嘛？” “让他们带上信号弹，去外围警戒。” 范华东锁紧眉头，说道：“虽然那些枪手都受过训练，但是素质都不怎么样，比我们的人差多了。” “总比没有好，而且他们比我们更了解这座城市。” 范华东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发现敌人后，立即发出警报，打一颗红色信号弹。” “明白。” 唐旭宸拍了拍范华东的肩膀，等范华东离开，他才朝爱田玲子走了过去。 “不要让我藏起来，我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照顾的女人。” “现在，我也安排不出人手来照顾你。”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得去找上杉信玄好好谈谈，尽可能的从他那里了解到与松下武藏有关的信息。如果松下武藏在岛上藏里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有可能是通过大和会社，由丰田吉茂暗中安排。这样的话，大和会社的人应该知道具体地点。”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还有，告诉他，如果大和会社里有松下武藏的人，我们会当场处决，希望他不要插手干预。” 爱田玲子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才注意到杨诗琪与唐映霞都看着他。 其实，现在身处险境也怪不了唐旭宸，毕竟在来曼哈顿之前，没人知道松下武藏会以这种方式发动袭击。在知道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进入曼哈顿，而离开曼哈顿的桥梁与隧道都被炸断了。 对唐旭宸他们来说，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要想活着离开曼哈顿，就得战胜松下武藏。要别人照顾的女人。” “现在，我也安排不出人手来照顾你。”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得去找上杉信玄好好谈谈，尽可能的从他那里了解到与松下武藏有关的信息。如果松下武藏在岛上藏里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有可能是通过大和会社，由丰田吉茂暗中安排。这样的话，大和会社的人应该知道具体地点。”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还有，告诉他，如果大和会社里有松下武藏的人，我们会当场处决，希望他不要插手干预。” 爱田玲子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才注意到杨诗琪与唐映霞都看着他。 其实，现在身处险境也怪不了唐旭宸，毕竟在来曼哈顿之前，没人知道松下武藏会以这种方式发动袭击。在知道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进入曼哈顿，而离开曼哈顿的桥梁与隧道都被炸断了。 对唐旭宸他们来说，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要想活着离开曼哈顿，就得战胜松下武藏。 第788章关键人员 爱田玲子进来的时候，上杉信玄正在看电视。 恐怖份子控制了岛上的所有电视台，还通过无线电干扰屏蔽了卫星广播信号，所以能够收看到的只有恐怖份子通过电视台播放的宵禁令。电视屏幕上正是松下武藏，而且他没有戴面具。 除了宵禁，松下武藏还公布了一条消息，即明天上午八点三十分，他会安排人员把食物等生活物资送往各个社区，分发给当地居民。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岛上的居民必须无条件的交出所有枪械类武器，随后将进行随机抽查，擅自藏匿枪械者将被视为敌人，会被直接处决。管控期间，所有社交活动都受到禁止，居民只能在白天外出，还不得使用车辆等交通工具。只要发生抢劫、绑架、纵火与凶杀等恶**件，除了凶手将遭到严惩，当事人也将受到相应的惩罚。松下武藏还告诫岛上的所有居民，不管白天黑夜，最好呆在家里，不要轻易外出。 “这么做，显然是为了限制居民的自由，让他的阴谋得逞。” 听到爱田玲子的话，上杉信玄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不要指望其他人，如果美国当局决心采取行动，美军早就攻了过来，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美国联邦政府放弃了纽约？” 爱田玲子淡淡一笑，走过去，坐到上杉信玄对面。“不是放弃，而是投鼠忌器。” “什么？” “显然，丰田吉茂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已经死了。” 上杉信玄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爱田玲子。 “美国当局没有采取行动，只有一种可能，即松下武藏有一件能摧毁整个曼哈顿，至少能杀死岛上所有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就在这里。”爱田玲子敲了敲桌子。“丰田吉茂为松下武藏卖命，暂时又没有情报证明松下武藏还有其他代言人，所以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丰田吉茂利用大和会社的资源，把那件武器送到岛上，藏在某个秘密地点，而且是一个与大和会社有关的地点。” “这只是你的猜测。” “没错，只是猜测，不过有更加合理的解释吗？” 上杉信玄没有吭声，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显然，丰田吉茂认为，依靠松下武藏能够让大和会社发展壮大，他也能由此取代你成为会长。问题是，松下武藏只是在利用他，压根没有想过让大和会社发展壮大，更不可能帮助你们。” “我明白。” “那么，你觉得，我的猜测有问题？” 上杉信玄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很明显，大和会社将成为替罪羊。如果松下武藏的阴谋得逞，他绝对不会留在这里跟美军死战到底。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他就会扬长而去。控制了局面之后，美军肯定会进行全面搜索，找到藏在岛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果在某个由大和会社控制的地点，比如某家夜总会里面，你认为美国当局会怎么想？”爱田玲子淡淡一笑，说道，“到时候，美国当局抓不到松下武藏，只能拿大和会社开刀。可以想像，不只是你，大和会社的所有人员都将成为恐怖份子。更重要的是，美国当局很有可能凭此认为，日本当局暗中支持恐怖份子，发动了这场恐怖袭击。” “这与日本当局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美国总统已经下令进行军事部署，准备对日本发动战争，甚至打算用核武器摧毁日本。” “什么？”上杉信玄不敢相信的看着爱田玲子。 “当然，你是美国人，最多算得上是美籍日裔。就我所知，你祖父的祖父在一百多年前就来到美国，所以在日本没有亲人，连远房亲戚都没有。只是，日本完蛋了，像你这种日裔又算什么呢？” 上杉信玄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好好想想，如果松下武藏利用了丰田吉茂，把武器藏了起来，最有可能藏在哪，以及在丰田吉茂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小泽麻衣。” “谁？” “丰田吉茂的秘书，也是他的情人。” “她在哪？” “不在这里。”上杉信玄叹了口气，说道，“三天前，她就离开了小东京，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她是什么来历，与松下武藏是什么关系？” 上杉信玄咬了咬牙，说道：“她很有可能是松下武藏的人。”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立即起身走到门口，让守在外面的人员去把唐旭宸叫来。 如果这个小泽麻衣是松下武藏的人，很可能是她在安排那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就必须找到她。 此时，昆斯大桥。 按照松下武藏的要求，美军只在罗斯福岛上部署了一个步兵营，并且用坦克战车堵死了大桥，还安放了炸弹，在必要的时候炸断桥梁，阻止岛上的人离开。这个时候，美军送来了第一批给养。 数百辆重型军用卡车排成了一条长龙，一直延伸到了大桥另外一端的昆斯区。 在大桥西段，即罗斯福岛与曼哈顿岛之间，几名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设置了防线，让军车逐一通过。 因为有美军把守大桥，所以恐怖份子没有在桥上设置堡垒。 军车驶过大桥后，将直接移交给恐怖份子，而驾驶军车的军人将搭乘由恐怖份子提供的车辆返回。明天，在送来第二批给养物资之后，美军再开走现在用来运送物资的军车，然后用来运送第三批物资。 车辆物资的转交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人制造麻烦。 那些美军官兵都按照命令行动，而且被明确告知，恐怖份子在岛上安放了一枚能够杀死上百万人的脏弹。 显然，他们不敢乱来。 最后一批车辆从桥上驶下来后，驾车的几十名美军官兵被送上了一辆公交车。 有几名恐怖份子专门负责清点人数，每两军车上有两名官兵，确保没有美军官兵趁机进入曼哈顿。 公交车发动时，一名恐怖份子上了车，向带队的美军军官交代了明天的事情。 显然，维持八百万人的日常生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些人每天都要消耗数万吨食物。一辆军车运送四十吨货物，美军总共安排了六百辆军车，送来了两万多吨物资。把这些物资分发到居民手上也是一件麻烦事情，需要足够多的人手，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其他人想不明白，不过小泽麻衣却非常清楚，就算他们手里有枪，也绝对不是八百万市民的对手。 他们要做的事情，一天两天完成不了，在此期间必须维持社会秩序。 车队出发后，小泽麻衣才挥挥手，让司机开车，然后掏出对讲机，联系了正在维持秩序的松下武藏。 其实，她不叫小泽麻衣。 虽然是日裔，小泽也是她的姓，但是与上杉信玄这样的日裔一样，她有一个典型的美国名字，罗丝。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叫“小泽玫瑰”，只是为了行动需要，她才使用了这个有日本特色的名字。 “都安排好了？” “车队已经出发，做了彻底检查，没什么问题。” “按照计划行动吧。” “好的。” 通话结束，小泽麻衣关闭了对讲机。 早在十多年前，也就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她就认识了松下武藏，而且从此之后就追随松下武藏。当时，她跟随父母去秘鲁旅游，在前往一处阿兹特克文明的古迹观光时，遭遇了秘鲁的**军，包括他们在内，旅游团数十名游客被劫为人质。因为秘鲁当局不愿意跟游击队谈判，而且游客中只有几名美国公民，美国当局没有采取实质性行动，所以他们被游击队关押了数个月。在此期间，她的父亲死于疟疾，而她的母亲在遭受强暴之后自杀。在母亲遭到强暴的那个晚上，她从游击队的营地里逃了出来，在丛林里藏了几天。也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松下武藏，并且跟随松下武藏走出丛林，去了利马。因为父母都以身亡，所以她把松下武藏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此后，松下武藏把她送回美国，给了她生活费，还供她上学。 五年前，她还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核物理学士学位的时候，松下武藏来到纽约。 两年前，她拿到了学士学位，放弃了深造机会，开始为松下武藏做事，完成了脏弹的设计工作。此后，在松下武藏的安排下，她认识了丰田吉茂，成为丰田吉茂的秘书，还让丰田吉茂爱上了她的美貌。 她知道松下武藏做的事情，而且这也是她想做的事情。 十多年前，如果不是美国当局无所作为，她的父母就不会死得那么惨，她也不会成为孤儿。如果不是松下武藏，她早就死在秘鲁的丛林里面。她相信，现在做的事情是在为惨死的双亲复仇，也是在报答松下武藏的救命之恩。虽然曼哈顿岛上的平民是无辜的，但是他们选出了美国总统，他们选择了美国的政治体制。只有摧毁曼哈顿，才能打击美国当局，才能为父母复仇。 轿车行驶得很平稳，小泽麻衣的心情却不平静。 宵禁已经开始，岛上有数十支巡逻队，别说是平民，就算是帮派成员也不敢外出，没人想跟恐怖份子为敌。还供她上学。 五年前，她还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核物理学士学位的时候，松下武藏来到纽约。 两年前，她拿到了学士学位，放弃了深造机会，开始为松下武藏做事，完成了脏弹的设计工作。此后，在松下武藏的安排下，她认识了丰田吉茂，成为丰田吉茂的秘书，还让丰田吉茂爱上了她的美貌。 她知道松下武藏做的事情，而且这也是她想做的事情。 十多年前，如果不是美国当局无所作为，她的父母就不会死得那么惨，她也不会成为孤儿。如果不是松下武藏，她早就死在秘鲁的丛林里面。她相信，现在做的事情是在为惨死的双亲复仇，也是在报答松下武藏的救命之恩。虽然曼哈顿岛上的平民是无辜的，但是他们选出了美国总统，他们选择了美国的政治体制。只有摧毁曼哈顿，才能打击美国当局，才能为父母复仇。 轿车行驶得很平稳，小泽麻衣的心情却不平静。 宵禁已经开始，岛上有数十支巡逻队，别说是平民，就算是帮派成员也不敢外出，没人想跟恐怖份子为敌。 第789章预料之外 下曼哈顿，华尔街，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纽约总部。 虽然联邦储备银行是美国的中央银行，但是不归联邦政府所有，而是属于私人，即当初组建该机构的私人银行。在美国、甚至在全世界的金融体系中，联邦储备银行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讲，联邦储备银行掌握了美国、乃至全球金融命脉，决定着人类社会的财富分配。要知道，美国联邦政府没有发放债券的权力，所谓的“美国国债”，其实是联邦政府向联邦储备银行借贷时的抵押凭证，而联邦储备银行将其商业化，以“国债”的方式出售给其他个人或者机构，最终得由美国联邦政府用税收，即纳税人的钱来偿还，联邦储备银行则坐收渔利。 可以说，美国可以没有联邦政府，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联邦储备银行。 只是现在，这栋曾经威严神圣的大厦已经成了恐怖份子的总部。 大部分恐怖份子都在外面，忙着处理一条连通到港口的下水道，用水泥封堵下水道的各个岔口。恐怖份子还找来了数十辆消防车与洒水车，架设起了高压管道，准备对下水道做全面清洗。 大厦里面，恐怖份子把大厅清理了出来。 事发时，没有来得及离开这栋大厦的工作人员全被关在几个房间里面。恐怖份子在房间里面与房门上安装了炸弹，如果有人试图从里面打开房门就会引爆炸弹，也就用不着安排人手看押他们。 更多的恐怖份子在地下金库那边，正在设法打开地下金库的大门。 那是一扇厚度超过一米，用高强度装甲钢制成的大门。只是相对而言，用激光切割机打开大门要比在墙上凿开一个窟窿容易得多，因为地下金库墙壁的厚度超过十米，还是高标号的混凝土。 松下武藏也在这里，打开金库大门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还要多久？” “至少一天，也许三十六个小时。”负责这项巨大工程的恐怖份子转过身来，摘下了护目镜。“这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了。如果情报不够准确，这扇大门比我们预计的要厚，还需要更多时间。” “最多两天。” 那名恐怖份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松下武藏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开了。 可以说，联邦储备银行纽约总部的地下金库是世界上最神秘、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在那扇门后面存放着占全球总量百分之六十的两万多吨黄金。只不过，这里面只有很少一部分属于美国。 早在几十年前，布雷默顿森林体系土崩瓦解之前，美国国会就通过一项法律，即禁止做为金融储备性质的黄金出口。虽然其他国家可以在美国购买储备黄金，但是只能储存在美国的银行里面。从此之后，美国再也没输出过黄金，而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里面的黄金也就是越来越多。 来到大厅里，松下武藏看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冈川信浓。 与其他人一样，“冈川信浓”只是个化名，并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发生什么事了？” “丰田吉茂死了。”冈川信浓有点慌张。 松下武藏的眉头跳了几下，带着他朝外面走去。 “那个叫梁爱玲的女人找到上杉信玄，说她是爱田玲子，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丰田吉茂做了最大努力，只是上杉信玄没听进去。为了掩护我，丰田吉茂引开了上杉信玄派去抓他的人。” “他死了？” 冈川信浓点了点头，说道：“他被上杉信玄的人拦了下来，只是在下车后，被上杉信玄的人击毙。” “死之前，他都说了什么？” “应该没有透露关键信息。” “你能确定？” “非常确定。我当时就在附近，看得很清楚，他只说了两句话，然后就举起手枪，上杉信玄的人立即朝他开枪。” 松下武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那个女人已经说服了上杉信玄。” “我逃了出来，就算上杉信玄仍然将信将疑，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也只能投靠青红帮。” “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 “你是说……” “如你所说，上杉信玄已经别无选择。他肯定会投靠青红帮，甚至有可能带着手下去唐人街。” “这……” “那个叫梁爱玲的女人就是爱田玲子，而青红帮的老大叫欧阳凤鸣，当初就是他们在大西洋城绑架了黑田文奄。”松下武藏揉了揉额头。“她回到纽约，而且去了小东京，欧阳凤鸣肯定在唐人街，也许其他人也在唐人街。在此之前，他们未必知道丰田吉茂一直在为我们做事，只是在此之后，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利用了大和会社。接下来，他们会用上杉信玄提供的信息展开调查。” “至少能查到小泽麻衣。” 松下武藏点了点头，说道：“麻衣那边，我会做出安排。现在，你得带人去小东京，铲除大和会社。” “铲除？” “一个不留，全都杀掉。准备好炸弹与汽油，烧掉有价值的东西，尽量不要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冈川信浓没再罗嗦，招手把几名恐怖份子叫了过来，让他们去召集人手。 松下武藏也没耽搁，让几名恐怖份子去召集忍受后，他掏出对讲机，联系了正在赶来的小泽麻衣。 虽然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松下武藏考虑到了唐旭宸他们来到曼哈顿的可能性，但是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他仍然有点措手不及。准确的说，在他的计划之中，并没考虑到大和会社的背叛。 早在两年前，也就是着手制订计划的时候，松下武藏就决定利用大和会社。在松下武藏的计划中，大和会社有两个作用，一是为运送、安放与藏匿脏弹提供条件，二是对付欧阳凤鸣建立的青红帮。为此，松下武藏找到了丰田吉茂，开出了一个让丰田吉茂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让小泽麻衣以秘书的身份接近丰田吉茂，甚至跟丰田吉茂上床，是为了绕开丰田吉茂达到第一个目的。安排教官去训练大和会社的人员，提供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是为了达到第二个目的。按照松下武藏的安排，不管唐旭宸他们有没有来到曼哈顿，大和会社都将趁机铲除青红帮。 因为大和会社与青红帮是死对头，而且这些年一直受到压制，所以松下武藏觉得上杉信玄不会让他失望。 现在，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松下武藏确实很头痛。 铲除青红帮，不是为了对付唐旭宸他们，而是要让唐旭宸他们失去对抗的资本，消除他们构成的威胁。仅仅是唐旭宸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威胁。再厉害的情报人员，也绝不是上千名恐怖份子的对手。问题是，有了青红帮的支持，唐旭宸就拥有了一支军队，而且是一支战斗力不太差的军队。 如果大和会社依然听从指挥，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也许大和会社不是青红帮的对手，但是在接下来几天里，肯定能让唐旭宸焦头烂额，让他无暇他顾。 松下武藏需要的就是几天时间而已。 现在，大和会社反水，松下武藏不但要直接面对青红帮，还得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对付大和会社。 此外，还有意大利黑手党、爱尔兰黑帮、拉美毒贩与黑人帮派。 没有了大和会社，松下武藏需要借助其他力量。 在他跟小泽麻衣通电话的时候，几十名恐怖份子已经武装起来，开了十几辆从国民警卫队那里获得的装甲车。 松下武藏没有让小泽麻衣过来会合，而是让她去别的地方碰头。 现在，松下武藏得搞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虽然无线电干扰设施一直在工作，甚至阻塞了卫星通信，但是松下武藏预留一个数字加密频道，用来跟其他人员联系。这是一个捷变频道，即工作频率一直在改变，也就很难被美军的电子侦察部队发现。因为使用了几乎无法破解的数字加密软件，所以用不着担心遭到美军窃听。 松下武藏没有慌张，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他从不慌张。 五年多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两个来找他的情报人员暗算时，他都没有慌张。如果遇到预料之外的事情就手足无措，他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组织与实施这次袭击。 车队出发后，松下武藏检查了一名手下为他准备的武器。 松下武藏制造了这场混乱，曼哈顿岛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无政府状态，而喜欢这种状态的显然不只是恐怖份子。 此时，冈川信浓率领的队伍已经来到小东京附近。 虽然他只带来了一百多名恐怖份子，而盘踞在小东京的大和会社的人员超过一千，但是优势不在大和会社手里，因为那些枪手携带的武器装备并不先进，个人素质也无法跟花钱请来的雇佣兵相比。 关键是，冈川信浓他们藏在暗处，而大和会社的人员在明处。 松下武藏说得很清楚，大和会社已经失去存在的价值，不但上杉信玄得死，其他人也都得死。 很快，一百多名恐怖份子就在小东京到唐人街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两个来找他的情报人员暗算时，他都没有慌张。如果遇到预料之外的事情就手足无措，他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组织与实施这次袭击。 车队出发后，松下武藏检查了一名手下为他准备的武器。 松下武藏制造了这场混乱，曼哈顿岛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无政府状态，而喜欢这种状态的显然不只是恐怖份子。 此时，冈川信浓率领的队伍已经来到小东京附近。 虽然他只带来了一百多名恐怖份子，而盘踞在小东京的大和会社的人员超过一千，但是优势不在大和会社手里，因为那些枪手携带的武器装备并不先进，个人素质也无法跟花钱请来的雇佣兵相比。 关键是，冈川信浓他们藏在暗处，而大和会社的人员在明处。 松下武藏说得很清楚，大和会社已经失去存在的价值，不但上杉信玄得死，其他人也都得死。 很快，一百多名恐怖份子就在小东京到唐人街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来。 第790章黄雀在后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头车被炸上了天，紧接着，一枚火箭弹打中了尾车。虽然前面的几辆越野车立即加速，试图撞开横在路上的头车，但是密集的弹雨立即笼罩了这几部车辆。 只是普通的越野车，根本挡不住枪弹。 不到半分钟，车队里的大部分人员在下车前就被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恐怖份子击毙，连开火还击的机会都没有。虽然部分人员下了车，还以车辆为掩护，开始向恐怖份子还击，但是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 可以说，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恐怖份子占据了有利位置，还拥有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甚至都穿了防弹衣，而大和会社的枪手被压制在道路上，完全暴露在恐怖份子的枪口之下，只有少量自动武器，而且都没穿防弹衣。 只是，大和会社的枪手足够多。 就算占尽了优势，一百多名恐怖份子也无法在几分钟内干掉上千名枪手。 在同伴的拼死掩护下，部分枪手离开了道路，躲到路边的房屋里面，开始跟恐怖份子对射。 依靠房屋的掩护，这些枪手总算有了还手的机会。 只可惜，这样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 随着恐怖份子切断整片街区的电源，优势再次回到了恐怖份子手上。这就是，恐怖份子有夜视仪等观瞄器材，大和会社的枪手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下，有没有夜视仪区别太大了。 控制住局势之后，恐怖份子开始清理战场，准确说是消灭残余的枪手。 显然，这是一场很不公平的战斗。 恐怖份子已经封锁整片街区，还占据了制高点，在外围部署了狙击手，躲在房屋里的枪手根本逃不掉。 枪声不再那么密集，战斗也不再那么激烈。 冈川信浓带着五名恐怖份子，沿着大街逐一搜查每栋房屋。他没有带人进入房屋与枪手对射，而是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即往藏有枪手的房屋投掷手榴弹，再进去干掉没被炸死的枪手。 对这种打法，大和会社的枪手根本无法应对。 他们没有夜视仪，也没有手榴弹，即便朝墙外的恐怖份子开火，枪弹也未必能够打穿厚实的墙壁。 逃跑，更加不可能。 只要离开藏身的房屋，最多跑出十几米就会被狙击手干掉。 很快，那些苟延残喘的枪手就绝望了。 一些不怕死的枪手从房屋里冲了出来，有的甚至丢掉了已经打光子弹的枪支，挥舞着棍棒或者刀具，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朝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冲了过去，而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 一些胆小的枪手放弃了抵抗，把武器从门洞或者窗户里抛了出来，然后走出来，向恐怖份子投降。他们没有被立即处决，只是他们的结局不会更好，因为冈川信浓根本没打算收容战俘。 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也就没有“战俘”的说法。 最后一批悍不畏死的枪手被解决掉之后，走到大街上，向恐怖份子投降的枪手已经超过三百名。 他们大多受了伤，也大多用光了弹药，丧失了战斗能力。 按照冈川信浓的吩咐，恐怖份子把这些投降的枪手包围了起来，每五十人一排，整齐的跪在道路上。 冈川信浓没有立即下令处决枪手，因为还有一些房屋没有搜查。如果现在处决投降的枪手，只会让那些还没有投降的枪手亡命一搏，制造更多的麻烦。把其他枪手都找出来，再一起处决也不迟。 其实，战斗已经结束了。 除了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以及还在搜查的几支小队，冈川信浓带来的恐怖份子全在大街上。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六百多名大和会社的枪手被击毙，而冈川信浓只损失了不到十名手下。 冈川信浓亲手培训了这些枪手，在他眼里，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虽然其中一些人很勇敢，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战场上，不怕死不等于不会死。 真正的战士，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头脑。 只有懂得用智慧去战斗，才能真正赢得战斗，而冈川信浓显然没有让大和会社的枪手知道如何用智慧去战斗。 看着跪成几排的枪手，冈川信浓的心情很复杂。 在过去一年多里，他花了大量时间与精力，让这些家伙掌握战斗技巧，而现在，他得亲手处决他们。 如果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那么费力的培训他们。 不是说冈川信浓对这些人有感情，因为早就知道他们只是被利用的炮灰，所以冈川信浓一直跟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只是有点惋惜，毕竟这些枪手也是日本人，同样因为被人利用而不得不死。 只是，冈川信浓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他逼近。 战斗爆发的时候，守在唐人街的范华东等人就听到了枪声，然后看到了车辆被炸飞时产生的火光。 战斗地点不在小东京，而是在小东京到唐人街的路上。 范华东立即想到，肯定是大和会社的人员在路上遭到伏击。他没有迟疑，立即让黄汉良召集人手。 因为要守卫唐人街，所以能调动的还不到一百人。 范华东没等黄汉良，首先带着十多名挑选出来的，素质最好的枪手赶往战场。 当然，范华东没有愚蠢到直接杀过去。通过枪声与爆炸声，他早就判断出，伏击大和会社枪手的敌人不会太少，在一百人左右，而且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装备精良，甚至拥有火箭筒。此外，恐怖份子早就部署就位，还在外围安排了狙击手，让遭到突然袭击的枪手无处可逃。 直接杀过去，等于送死。 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狙击手。 还好，恐怖份子盯着大和会社的枪手，没有留意唐人街这边，至少不是所有恐怖份子都有足够的防备。 干掉几名负责警戒唐人街的恐怖份子之后，范华东给带来的手下安排了任务。 还好，欧阳凤鸣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与精力没有白费，而且他们都是由欧阳凤鸣亲手训练出来的精英，个人素质不比黄汉良差多少，就算远远比不上范华东，也不会比一般的雇佣兵差。 更重要的是，他们非常熟悉这片街区。 此外，那些狙击手一直在开火，根本没有遵守最基本的狙击战术，即不要始终呆在一个地点。大概是大和会社的枪手没有对他们构成威胁，甚至没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武器，所以这些家伙很大意。结果就是，范华东他们没费多少功夫，就确定了所有狙击手的位置，然后发起了袭击。 在冈川信浓带着恐怖份子“打扫”战场的时候，范华东他们逐一干掉了埋伏在外围的狙击手。 当然，在这些人员里面，有几个枪法非常不错。 等黄汉良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范华东把他们部署在了外围，并且要求所有人尽量不要发出声响，隐蔽接近敌人，把敌人包围起来，并且听他的命令，在他开火之后，同时朝大街上的恐怖份子开火。 范华东不是把想把那些大和会社的枪手救出来，而是有更重要的目的。 在黄汉良赶来之前，他已经搞清楚了情况，发现了冈川信浓。 虽然范华东不认识冈川信浓，但是他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发号施令的家伙肯定是这帮恐怖份子的头目。跟着唐旭宸这么多年，范华东当然知道抓活口的重要性，也就决定活捉冈川信浓。 在黄汉良的掩护下，范华东悄无声息的溜进了路边的一栋房屋内，来到离冈川信浓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为突击步枪装好消声器之后，范华东来到门口，举起突击步枪，瞄准了站在冈川信浓身边的恐怖份子。 与开始一样，袭击来得非常突然。 范华东开了第一枪，准确说是首先开火，用一个精准的三发点射干掉了那名恐怖份子。 紧接着，埋伏在外围的几名枪手用狙击步枪击毙了持有机枪的恐怖份子。这是范华东专门叮嘱过的，在近距离战斗中，机枪的威胁是步枪的十倍，因此袭击开始后，首先就得干掉机枪手。 随着枪声响起，黄汉良等人投入战斗。 不到十秒钟，范华东就打光了hk417突击步枪的子弹。这种大口径突击步枪使用的是二十发弹匣，把额外装到弹膛里的子弹算上，总共也只有二十一发子弹，刚好够打七次三发点射。 范华东没有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大街上的恐怖份子大多已被击毙，活着的也受了重伤，而且黄汉良带来的枪手已经占领了有利位置。 冈川信浓挨了一枪，在大腿上，应该是一颗流弹。 他已经爬到路边，只是没有停下，朝一具恐怖份子的尸体爬了过去。 “砰——” 第一枪，打在他的右手上，让他试图取下尸体上的手榴弹的努力化为泡影。 “砰——” 第二枪，打在他的屁股上，让他无法继续爬行。 范华东走近时，冈川信浓已经翻过身来，还试图用左手拔出别在大腿上的匕首。只是范华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踩到了他的左手上。挨了三枪，右手被废掉，冈川信浓连自杀都办不到。 黄汉良赶来时，枪声已经变得稀稀拉拉。 “现在怎么办？” “把大和会社的人带回去，其他人全都干掉。”范华东看了眼脚下的冈川信浓。“你亲自把他送回去，别让他死了。”。 随着枪声响起，黄汉良等人投入战斗。 不到十秒钟，范华东就打光了hk417突击步枪的子弹。这种大口径突击步枪使用的是二十发弹匣，把额外装到弹膛里的子弹算上，总共也只有二十一发子弹，刚好够打七次三发点射。 范华东没有为突击步枪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大街上的恐怖份子大多已被击毙，活着的也受了重伤，而且黄汉良带来的枪手已经占领了有利位置。 冈川信浓挨了一枪，在大腿上，应该是一颗流弹。 他已经爬到路边，只是没有停下，朝一具恐怖份子的尸体爬了过去。 “砰——” 第一枪，打在他的右手上，让他试图取下尸体上的手榴弹的努力化为泡影。 “砰——” 第二枪，打在他的屁股上，让他无法继续爬行。 范华东走近时，冈川信浓已经翻过身来，还试图用左手拔出别在大腿上的匕首。只是范华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踩到了他的左手上。挨了三枪，右手被废掉，冈川信浓连自杀都办不到。 黄汉良赶来时，枪声已经变得稀稀拉拉。 “现在怎么办？” “把大和会社的人带回去，其他人全都干掉。”范华东看了眼脚下的冈川信浓。“你亲自把他送回去，别让他死了。” 第791章难题 冈川信浓伤得很重，关键不是范华东开的那两枪，而是打中他大腿的那颗流弹。 所幸的是，没有打中腿部动脉，不算致命伤。 因为唐映霞去帮助安顿唐人街的居民，范华东又没跟随队伍回来，谭滔在努力寻找跟外界联系的方法，所以由唐旭宸亲自审讯冈川信浓。在过去两年里，唐旭宸很少做这种会弄脏手的事情。只要有其他人，他一般不会亲自动手。当然，这并不表示唐旭宸忘记了在谍报学校学到的那些手段。 冈川信浓是个硬骨头。 黄汉良把他押回来的时候，唐旭宸就看了出来，要撬开他的嘴得花一些功夫。他在中枪后的表现，也足以证明，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开口招供。显然，一般拷问手段对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 对付这样的家伙，最有效的办法不是施加痛苦，而是用其他方法压垮他的精神防线。 只是，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唐旭宸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此时，东河对面的昆斯区。 尼古拉斯连夜赶了过来，联邦调查局在这里设了一座临时工作站，而且与军方的前沿指挥中心相邻。 虽然总统已经向恐怖份子妥协，但是美军没有作壁上观。 之前的几个小时内，军方控制了曼哈顿周边的所有地区，出动了数个旅的兵力把曼哈顿包围了起来。还在斯塔腾岛上开辟了一处炮兵阵地，部署了三个远程炮兵营，一个空中突击率则部署在长岛上。只要总统一声令下，这个旅的三千多名官兵就能搭乘直升机，在十五分钟内攻入曼哈顿岛。 只是，总统未必会下令发动进攻。 为了防止恐怖份子逃脱，空军出动了数架预警机，对曼哈顿岛保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此外，数十架战斗机轮番升空，保证随时有八架携带精确制导炸弹的战斗机能够在五分钟内轰炸曼哈顿岛。 相对而言，海军的封锁更加关键。 在南面的纽约湾出口附近，海军的十几艘舰艇严阵以待，水面上有数艘驱逐舰与巡洋舰在游弋，水面下还有几艘攻击核潜艇。此外，第二舰队的一支航母战斗群已经赶到，半个小时内就能出动全部舰载战斗机。 一支隶属于海军，却归海军陆战队所有的两栖舰队也已到达，第一陆战师的一万多名官兵早已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搭乘气垫船、登陆艇与直升机攻打曼哈顿。在“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还有来自海豹突击队的一百多名特种兵，而能够隐秘的把特种兵送到曼哈顿岛的潜航器也即将到达。 必须承认，美军的部署非常迅速，也很有章法。 问题是，在获得确切情报，特别是与脏弹有关的情报，消除最大的威胁之前，总统绝对不会下令发动进攻。 在这个大舞台上，联邦调查局显得无足轻重。 虽然联邦调查局是美国国内最大的安全机构，肩负着本土反恐的重任，但是恐怖份子拥有了摧毁整个曼哈顿，一次性杀死上百万美国公民的能力，事态的严重性早就超出了联邦调查局的能力范围。此外，除了联邦调查局，还有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与国土安全部等情报安全机构。五角大楼则有陆军情报局、海军情报局、空军情报局与陆战队情报局，连国务院都有几个情报机构。在这个庞大的舞台上，别说联邦调查局，任何一家情报机构都处于从属地位。随着通过军事行动解决危机的概率迅速提升，五角大楼才是这个大舞台上名副其实的主角。 尼古拉斯并不怀疑军队的重要性，只是他一直无法认同国防部长的观点。 如果真的按照国防部长说的那样采取军事行动，受害的绝对不只是曼哈顿的居民，而是所有美国人，甚至整个人类。 尼古拉斯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说服总统暂时不要采取军事行动，但是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观点，即恐怖份子的目的不是与曼哈顿岛上的八百万平民同归于尽，会在某个时候向美国当局提出要求。 总统给了尼古拉斯最后期间，即在天亮之前，如果夺取曼哈顿岛的恐怖份子依然不肯发出声音，他将不得不采纳国防部长的建议，派遣特种部队进入曼哈顿岛，在找到脏弹之后发起攻击。 离天亮，还有不到七个小时。 尼古拉斯没有再次跟克里斯蒂安联系，不过联邦调查局已经通过交通监控录象，确认唐旭宸他们在事发的时候进入曼哈顿岛，没被困在林肯隧道里面。只是他们现在在哪，没有人知道。 过来的路上，尼古拉斯联系了田皓桐与木林森。 当然，尼古拉斯知道田皓桐是谁，也知道木林森的过去。 按照田皓桐的要求，尼古拉斯把五角大楼搜集到的数据发了过去，让田皓桐想法联系上唐旭宸等人。 田皓桐也没让尼古拉斯失望，准确说是罗琳琳发现了藏在干扰信号里的秘密。 “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田皓桐把分析结果发给了尼古拉斯。“恐怖份子干扰了常用的所有无线电频率，但是在你提供给我们的那些电磁信息中，有一个捷变信号，平均每秒钟变换十次频率，而且信号强度很弱，隐没在干扰信号中，很难被发现。这肯定是恐怖份子使用的通信设备发出的信号，从信号强度来看，应该是数字电台。我们做了初步分析，没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恐怖份子对信号做了加密处理，而且使用的是数字密码。” “不能破解？” “不是不能，而是我们办不到。” “什么意思？” 田皓桐没再说什么，让罗琳琳来解释这个问题。 “我用解密程序做了基本测试，恐怖份子使用的是一种数字式电子密码。简单说，恐怖份子使用的通信设备上有一个硬件加密设备，每次通信的时候，以客观因素，比如通信的时间自动生成一个一次性的密码。只有使用相同加密设备的通信设备才能破解这个密码，也才能够获得通信内容。” “有没有办法破解？” “有。” “该怎么办？”尼古拉斯很直接，他本来就不是技术人员，对通信与密码技术更是一无所知。 “两个基础条件。” “什么？” “一套加密设备，准确说是加密设备里面生成密码的软件，以及一台超级计算机，最好是世界上性能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这两样东西都在美国。” “后者好说，我可以申请使用国家计算中心的资源，只是前者……” “显然，我们需要派人进入曼哈顿岛，找到唐旭宸他们。不出所料的话，唐旭宸他们也在设法跟我们取得联系。” 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说道：“国防部长已经建议采取军事行动，海豹突击队将在几个小时之内做好准备。如果恐怖份子依然没有发出要求，那么在天亮后，总统就将下令发起军事行动。” “这样的话，恐怖份子就会引爆脏弹。”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总统并不相信恐怖份子拥有脏弹，至少在我们获得确切证据之前，总统觉得松下武藏在虚张声势。此外，五角大楼一直主张采取军事行动，在向总统汇报情况的时候，也许会有所隐瞒。总而言之，只要松下武藏继续保持沉默，总统就会认为没有谈判的可能。”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田皓桐也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有点手足无措。 “不管怎么样，唐旭宸他们已经进入曼哈顿，而且很有可能去了唐人街。我安排了一架无人侦察机不间断的监视唐人街，还调动了侦察卫星。如果唐旭宸他们有所发现，就会设法跟我们取得联系。”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恐怕得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我们会继续想办法，有发现之后，再跟你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尼古拉斯又揉了揉额头。 现在的局面非常被动，尼古拉斯搅尽脑汁，能想到的也只是唐旭宸他们，即希望唐旭宸他们尽快发出信号。 其实，唐旭宸也同样希望跟尼古拉斯取得联系。 谭滔过来的时候，冈川信浓已经被唐旭宸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这个家伙打死不肯开口。虽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他一个字都没说，唯一的回应就是吐在唐旭宸胸口上的血水。 “他快死了。” “死不了，只是很虚弱。”唐旭宸拿起毛巾，擦掉了手上的血迹。“有发现了？” 谭滔瘪了瘪嘴，说道：“算不上是发现，而且不是好事。” 唐旭宸点了点头，带谭滔走出了审讯室，吩咐外面的人员看好冈川信浓，别让那家伙找机会寻死。 “什么发现？” “老范带回来的对讲机。” “能用？”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上面有一个加密设备，需要输入密码，还有防错自毁功能。简单的说，没有密码就无法使用，而且是数字式电子加密设备，没有里面的加密程序，任何人都无法破解密码。” “妈的！” “显然，我们得想别的办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有办法？”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事情闹得这么大，美国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有数十颗侦察卫星与上百架侦察机盯着曼哈顿岛。如果尼古拉斯在，而且知道我们已经上了岛，他就会盯住唐人街。虽然现在是电子与网络时代，但是一些原始通信方法依然有使用价值。”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谭滔的意思。他们，即希望唐旭宸他们尽快发出信号。 其实，唐旭宸也同样希望跟尼古拉斯取得联系。 谭滔过来的时候，冈川信浓已经被唐旭宸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这个家伙打死不肯开口。虽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他一个字都没说，唯一的回应就是吐在唐旭宸胸口上的血水。 “他快死了。” “死不了，只是很虚弱。”唐旭宸拿起毛巾，擦掉了手上的血迹。“有发现了？” 谭滔瘪了瘪嘴，说道：“算不上是发现，而且不是好事。” 唐旭宸点了点头，带谭滔走出了审讯室，吩咐外面的人员看好冈川信浓，别让那家伙找机会寻死。 “什么发现？” “老范带回来的对讲机。” “能用？”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上面有一个加密设备，需要输入密码，还有防错自毁功能。简单的说，没有密码就无法使用，而且是数字式电子加密设备，没有里面的加密程序，任何人都无法破解密码。” “妈的！” “显然，我们得想别的办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有办法？”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事情闹得这么大，美国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有数十颗侦察卫星与上百架侦察机盯着曼哈顿岛。如果尼古拉斯在，而且知道我们已经上了岛，他就会盯住唐人街。虽然现在是电子与网络时代，但是一些原始通信方法依然有使用价值。”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谭滔的意思。 第792章碰壁 时代广场附近。 松下武藏所在的装甲车队驶远之后，那三辆武装皮卡才调头离开。对开始的冷遇，松下武藏并不感到奇怪。 他首先找到的是意大利黑手党，也是纽约历史最悠久的黑帮。 只是，在纽约，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早在上个世纪末，在五大家族的战争结束后，意大利黑手党就开始转向正当行业。经过近三十年的努力，五大家族不再涉足黑道与灰色产业，只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发展了几个旁支家族，由这些家族继续经营黑道上的产业。 显然，意大利黑手党对松下武藏的“伟大事业”没有丝毫兴趣。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五大家族早就离开曼哈顿，帕托尼家族盘踞长岛，科利奥尼家族去了拉斯维加斯，普拉蒂尼家族、皮尔洛家族与马拉蒂尼家族成功漂白，十多年前就已脱离黑道。因为没有受到威胁，而且事态十分严重，所以曼哈顿岛变成什么样子，会有多少平民丧生，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要我带人去攻下时代广场吗？”小泽麻衣问了一句。 松下武藏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现在，而且意大利黑手党偏安一隅，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小泽麻衣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不是笨蛋，在得知唐旭宸等人已经来到曼哈顿，而且去了唐人街之后，她就知道原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在原计划中，松下武藏根本没有打算拉拢意大利黑手党，而是在局势稳定之后，铲除所有威胁。只是现在看来，大和会社叛变，唐旭宸他们又掌握了青红帮，松下武藏未必会去得罪其他黑帮。 只是，小泽麻衣有点担心。 意大利黑手党不肯跟松下武藏合作，并不等于不会跟唐旭宸他们合作。 说白了，意大利黑手党不想卷进来，主要是对美国当局抱有希望，知道在美军收复曼哈顿之后，任何跟恐怖份子有瓜葛的人员与团体都将遭到清洗，只有跟恐怖份子划清界线的帮派才能幸存下来。他们暂时没有站到唐旭宸那边，不是他们不想抓住这个机会，而是认为机会还没到来，或者是无法相信唐旭宸他们说的话，不知道他们是在为美国当局服务。如果知道松下武藏手里有一枚脏弹，而且会在某个时候引爆，别说意大利黑手党，恐怕岛上的所有黑帮都会与唐旭宸并肩战斗。要知道，如果曼哈顿变成不毛之地，岛上的所有黑帮都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 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小泽麻衣又朝松下武藏看了过去，打算再次提出建议，让松下武藏给她一批人员去铲除意大利黑手党。 没等小泽麻衣开口，松下武藏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掏出对讲机，松下武藏朝小泽麻衣摆了摆手，让她不要说话。 “你能确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松下武藏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来。在此之前，不得轻举妄动。另外，派人去小东京，查明那边的情况，找到冈川信浓。” “发生什么事了？”等松下武藏收起对讲机，小泽麻衣才问了出来。 “唐人街那边有情况，有人在大街上点了一堆篝火。”松下武藏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低估了那几个中国人，冈川信浓到现在还没有跟我联系，肯定出事了。看来，我们得加快行动速度。” “可是……” “小泽，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夺得什么。” 小泽麻衣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 “去黑天那边，开快点。” 车队开始加速，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此时，不远处的一栋商业大楼里面。 看到车队走远，欧阳凤鸣与李金明才从大厦里走了出来，让跟随他们的人员去把停在巷子里的车辆开出来。 “现在怎么办？” “去下一家。”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从车队的行驶方向来看，那伙人会去找爱尔兰黑帮。”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去别的地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先去黑人帮派的地盘，最后才去找拉美毒贩。如果抓紧时间，我们能赶在天亮前返回唐人街。” 李金明没多罗嗦，朝开过来的越野车走了过去。 欧阳凤鸣也走了过来，朝时代广场那边看了一眼，他才上了车。 其实，在松下武藏他们到来之前，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刚刚离开时代广场。与松下武藏一样，他们也在意大利黑手党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虽然欧阳凤鸣明确提到，恐怖份子手上有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足以摧毁曼哈顿岛，杀死岛上所有居民，还会在任何时候使用，但是意大利黑手党部位所动，还反问欧阳凤鸣，做为青红帮的老大，他为什么会对联邦当局的事情如此关心？欧阳凤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可能告诉那几个大腹便便的家伙，他根本不是黑帮老大，而是一名心系世界和平繁荣的退役情报人员，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源自高尚的心灵。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意大利黑手党不肯加入，欧阳凤鸣也就没再耽搁时间。 因为松下武藏安排了巡逻队，所以车辆得关灯行驶，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在离开时代广场后不久，欧阳凤鸣就发现了从后面追上来的装甲车队。所幸的是，时代广场位于曼哈顿岛中心，附近有很多高楼大厦，有足够多的藏身之处。欧阳凤鸣他们及时藏了起来，还做好了战斗准备。 当然，欧阳凤鸣并不知道，松下武藏就在那支车队里面。 如果知道，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把装甲车队拦下来。 欧阳凤鸣的心情很不好，李金明也一样，只是李金明更加稳重，也不像欧阳凤鸣那么情绪化。 “放心吧，意大利黑手党不会为松下武藏卖命。”李金明掏出香烟，先给欧阳凤鸣点上了一根。“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松下武藏就是恐怖份子，是他袭击了曼哈顿，也是他试图摧毁曼哈顿。就算那几个家伙不肯相信我们说的话，也不会做松下武藏的走狗，最多只是隔岸观火。”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种局面。 “我们才离开不久，那支装甲车队就出现了。如果车队里是松下武藏派去拉拢意大利黑手党的人，他在时代广场呆的时间肯定非常短暂，恐怕是被轰出来的，受到的待遇只会被我们的糟糕。” “老李，你真是乐观。” “现在这局面，不乐观点，我们很快就会绝望。”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事情闹得很大，但是没有可靠消息来源，岛上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所有人都对联邦当局抱有希望，认为要不了多久，美军就会登陆，干掉那些恐怖份子。问题是，美国总统会下令发起军事行动吗？在松下武藏亮出底牌之后，美国当局必然投鼠忌器，短期内不会有任何行动。问题是，松下武藏为什么要这么做？占领曼哈顿，难道是想坐地收税？如果老唐的判断没有错，他的目标是掠夺华尔街的财富，因此需要足够的时间，还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在此期间，他会逐一铲除对他构成威胁的势力，特别是黑道帮派。如果大家各自为战，没有任何人能对抗松下武藏，大家都会晚蛋，只是谁先谁后。” “你应该把这番话留着告诉黑人帮派的老大。” “道理很简单，可是未必听得进去。” 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即便其他帮派都作壁上观，我们也会战斗到底。” 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知道李金明说得没错，只是他仍然很不乐观。 如果说意大利黑手党代表的是传统与守旧，那么黑人帮派就是一盘散沙。黑人在纽约是第二大族群，仅次于白人，是人数最多的少数族裔，仅在曼哈顿就有上百万，而黑人帮派始终处于边缘，甚至连亚裔帮派都比不上，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大大小小数十个黑人帮派从没团结起来过！ 这些黑人帮派，有的有上千人，有的只有几十人，而且各占一方。与欧阳凤鸣到来之前的唐人街一样，在黑人为主的社区里面，内部纷争让每一个黑人帮派都无法发展壮大，无法跟外来的黑帮抗衡。更要命的是，几乎每一个黑人帮派的老大都自以为是，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要想说服黑人帮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松下武藏的人去了爱尔兰黑帮的地盘，而且拉美帮派几乎全是毒贩，不然欧阳凤鸣也不会去拉拢黑人帮派。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此时，唐人街。 在清理出来的街道上，黄汉良安排的人员把汽油点燃，弄出一个巨大的“sos”，保证能让天上的侦察机与大气层外面的侦察卫星看到。此外，唐旭宸还让黄汉良去弄来了几十具强光手电筒，制作了一个简易探照灯。如果尼古拉斯看到了地面上的求救信号，就会想法发来回信。 唐旭宸相信，尼古拉斯早已知道他们在岛上，而且正在寻找他们。方。与欧阳凤鸣到来之前的唐人街一样，在黑人为主的社区里面，内部纷争让每一个黑人帮派都无法发展壮大，无法跟外来的黑帮抗衡。更要命的是，几乎每一个黑人帮派的老大都自以为是，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要想说服黑人帮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松下武藏的人去了爱尔兰黑帮的地盘，而且拉美帮派几乎全是毒贩，不然欧阳凤鸣也不会去拉拢黑人帮派。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此时，唐人街。 在清理出来的街道上，黄汉良安排的人员把汽油点燃，弄出一个巨大的“sos”，保证能让天上的侦察机与大气层外面的侦察卫星看到。此外，唐旭宸还让黄汉良去弄来了几十具强光手电筒，制作了一个简易探照灯。如果尼古拉斯看到了地面上的求救信号，就会想法发来回信。 唐旭宸相信，尼古拉斯早已知道他们在岛上，而且正在寻找他们。 第793章开战 “所有人听好了。”走进大厅，尼古拉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指了下出现在大屏幕上的画面，他又说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谁知道如何才能跟他们取得联系。” 屏幕上，正是在唐人街上点燃的“sos”信号。 很快，尼古拉斯收到了第一份报告。 在无人侦察机用微光照相机拍下的一张照片上，分析人员甄别出了站在大街上，仰头望着天空的唐旭宸。虽然照片的分辨率不够高，色彩也很单调，但是经相貌识别软件分析，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紧接着，一名分析人员送来了第二份报告。 在那个“sos”信号旁边，有一个一直在闪烁的光源，通过色温与光照强度，可以断定是强光手电筒。 那个光源，发出的是摩尔斯密码。 看完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尼古拉斯沉默了。 唐旭宸他们已经到达唐人街，还控制了唐人街，只是恐怖份子占领了曼哈顿岛，伏击了一支来自小东京的民间武装力量。局势在迅速恶化，恐怖份子随时可能攻打唐人街，唐旭宸他们急需支援。 问题是，尼古拉斯根本无法为唐旭宸他们提供支援。 当务之急不是支援，而是如何让唐旭宸知道外面的情况，即美军包围了曼哈顿，将在天亮之后采取行动。 有唐旭宸等人的协助与配合，“海豹”潜入曼哈顿找到脏弹的概率会更大。 尼古拉斯再次来到外面大厅，动员所有人寻找向唐旭宸他们发送信息的办法。 因为恐怖份子切断了电话线，炸毁了手机基站，还进行了电子干扰，甚至有可能在监听岛上的无线电通信，所以传统电子通信手段全都用不上。至于派人上岛，更不在尼古拉斯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些技术人员首先想到的是定向通信，只是唐旭宸他们没有类似的通信设备。 随后，有人提出，用激光照射唐人街，发出摩尔斯密码。问题是，即便激光的指向性非常好，也会受到大气干扰，出现散射现象。哪怕使用肉眼看不到的红外激光，而唐旭宸他们有红外夜视仪，埋伏在附近的恐怖份子也肯定有红外夜视仪，也能看到激光，从而知道有人在联系唐旭宸。 显然，这么做，只会激怒恐怖份子。 尼古拉斯不是不敢承担责任，而是不想害死岛上的八百万美国公民。 最后，有人提出，派一架微型无人飞机过去，把信息送到唐旭宸手上。虽然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更高，但是尼古拉斯没有采纳，因为恐怖份子肯定在监视唐人街，也就有可能发现从外面到来的无人飞机。显然，这与使用激光跟唐旭宸联系一样，存在激怒恐怖份子，让恐怖份子引爆脏弹的风险。 尼古拉斯在想办法联系唐旭宸的时候，松下武藏也在为攻打唐人街做准备。 唐旭宸发出“sos”求救信号，等于告诉外面的美军，他们在曼哈顿岛上，而且正在与恐怖份子战斗。 虽然松下武藏相信，美国总统不会对八百万美国人的生死不闻不问，但是唐旭宸等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如果美国当局决定采取军事行动，就会充分利用这股潜在力量。 其实，闹到最后，美国当局必然会采取军事行动。 松下武藏放弃了说服爱尔兰黑帮的打算，而是去找到了黑田文奄。 黑田文奄仍然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做着他的事情。与联邦储备银行那边一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按照松下武藏的分析，如果唐旭宸跟外界取得了联系，他肯定会协助美军，首先派人找到藏在岛上的脏弹。只要美军认为有唐旭宸等人做内应就能夺回曼哈顿，就会在唐旭宸他们找到脏弹后采取军事行动。要是松下武藏什么都不做，让唐旭宸他们自由活动，局势很快就会失去控制。 别忘了，青红帮的人员都是土生土长的纽约市民，他们比松下武藏更了解这座岛屿。 还有，上杉信玄已经投靠了唐旭宸，大和会社集体投奔青红帮，唐旭宸他们找到脏弹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与黑田文奄商量后，松下武藏立即发出了集结令。 虽然局势仍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正在朝不利的方向发展。关键是大和会社反水，其他黑帮又不肯参与。松下武藏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人手不够，他只有约翰逊招募来的几百名雇佣兵，以及跟随他一起来到曼哈顿、还有提前潜伏在曼哈顿的大约八百名手下。除掉冈川信浓带走的人员，剩下还不到一千五百人。大概需要一千人来维持秩序，联邦储备银行那边至少需要两百人，还得分出几十人保护与协助黑田文奄。一时之间，松下武藏只能调集大约三百五十名人员。这点人手别说对付强大的青红帮，哪怕面对其他弱小点的帮派，也显得捉襟见肘。 只是，松下武藏仍然信心满满，因为他拥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武器装备。 在美国总统下达了投降令之后，岛上的所有军警都去了中央公园，然后被押送到帝国大厦。松下武藏早已安排人员控制了帝国大厦，在里面安装了大量遥控炸弹。在两万多名军警关进去之后，松下武藏还让手下焊死了所有门窗，还在高层窗户上安装了爆炸装置。只要里面的军警试图逃脱，炸弹就会爆炸，整栋帝国大厦都会被炸垮。为此，松下武藏只派了几名手下看守帝国大厦。 关键是，松下武藏获得了军警的武器装备。 警察的武器不算什么，主要是各种自动武器，而松下武藏早就准备好了自动武器，最有价值的是特警的装甲车辆。 相对而言，国民警卫队的装备更加先进，不但有重机枪与装甲车，还有少量轮式装甲战车、车载迫击炮与火箭筒，甚至有一个排的八辆“斯特瑞克”车载突击炮，以及一卡车的反坦克导弹。 此外，约翰逊找来的那些雇佣兵也带来了很多重武器，包括几辆配备有机关炮的步兵战车，以及几门大口径迫击炮。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迫击炮。 在城市里面，受建筑物阻挡，大部分直射火炮都没有用武之地，最有效的支援压制武器就是迫击炮。几门部署在建筑物后面的迫击炮不但不会被敌人攻击，还能为前方的步兵提供强大的炮火支援。 按照松下武藏的安排，恐怖份子把那些迫击炮全用了起来。 总共有十二门，其中八门八十二毫米迫击炮来自投降的国民警卫队，而且有几卡车的炮弹，其中还有一些精确制导炮弹。另外四门是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重型迫击炮，由雇佣兵带来，也有一些制导炮弹。 松下武藏把这些迫击炮分别部署在市政厅广场与麦迪逊广场公园，一南一北，充分利用了两种迫击炮的射程差别，形成了交叉支援压制火力，还在两处炮兵阵地与前线建立了直接通信线路。 在部署炮兵的同时，两百多名恐怖份子从南北两个方向包围了唐人街。 主力是约翰逊找来的雇佣兵，毕竟这些家伙都来自正规军，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懂得如何在城市里战斗，更加懂得如何利用炮火支援。此外，他们是雇佣兵，在松下武藏眼里属于可以牺牲的人员。 松下武藏没有躲在后方，而是带着小泽麻衣去了离唐人街不远的警察总局。 凌晨三点不到，松下武藏来到已经部署好的指挥中心。 其实，也就是几辆缴获的装甲指挥车。所谓的指挥，就是通过无人侦察机或者前方人员拍下的画面掌握战场情况，再用对讲机给各个方向上的人员下达作战命令，或者为前线提供炮火支援。 指挥战斗的不是松下武藏，而是一个叫汤普森的雇佣兵。 虽然松下武藏是一名很厉害的情报人员，但是他不是军人，也没有参与过战争，不具备指挥战斗的才能。 汤普森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职业军人。 他是约翰逊的老部下，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近二十年，退役时也是上校。他跟随约翰逊执行与参与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斗，虽然大多是特种战斗，但是在一些颠覆他国政权的秘密任务中，他指挥过军队，甚至指挥过战役级别的战斗。比如在叙利亚内战中，他以顾问的身份指挥**军围攻霍姆斯。 对他来说，指挥几百名雇佣兵攻打唐人街，简直是小儿科。 当然，这是他第一次在美国本土指挥战斗，而且敌人在法律上也是美国人。 松下武藏到来的时候，汤普森正在给前线部队安排任务。 “上校，准备好了吗？” 汤普森回头看了眼松下武藏，然后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很严肃，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 松下武藏走了过去，目光从几面屏幕上扫过。 虽然是恐怖份子，但是照样得学会使用高科技装备，比如小型无人侦察机。屏幕上的画面，就是由小型无人侦察机拍下来的。分辨率不是很高，不过能够看到，唐人街的主要路口都被堵死。 显然，青红帮早已严阵以待。 “开始吧。”松下武藏朝汤普森看了过去。“首先进行炮击，不用区分目标，重点打击可能藏有人员的房屋。” 汤普森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对讲机下达了命令。秘密任务中，他指挥过军队，甚至指挥过战役级别的战斗。比如在叙利亚内战中，他以顾问的身份指挥**军围攻霍姆斯。 对他来说，指挥几百名雇佣兵攻打唐人街，简直是小儿科。 当然，这是他第一次在美国本土指挥战斗，而且敌人在法律上也是美国人。 松下武藏到来的时候，汤普森正在给前线部队安排任务。 “上校，准备好了吗？” 汤普森回头看了眼松下武藏，然后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很严肃，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 松下武藏走了过去，目光从几面屏幕上扫过。 虽然是恐怖份子，但是照样得学会使用高科技装备，比如小型无人侦察机。屏幕上的画面，就是由小型无人侦察机拍下来的。分辨率不是很高，不过能够看到，唐人街的主要路口都被堵死。 显然，青红帮早已严阵以待。 “开始吧。”松下武藏朝汤普森看了过去。“首先进行炮击，不用区分目标，重点打击可能藏有人员的房屋。” 汤普森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拿起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第794章声东击西 炮击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 三十分钟内，落下了近两千枚炮弹，平均每分钟六十枚，而且将近四分之一是大口径高爆弹。 虽然唐旭宸早就料到会遭到炮击，还让范华东在部署防御的时候特别注意。范华东也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设置了足够多的防炮击掩体，加强了主要建筑物，还充分利用了建筑物的地下室。但是在炮击中仍然有数十名人员伤亡，大部分是在最初几分钟内，没有来得及进入掩体的武装人员。 炮击刚刚结束，战斗就打响了。 恐怖份子首先从南面发动进攻，打头阵的是四辆“斯特瑞克”轮式装甲战车与三辆轮式突击炮。 因为面向华尔街，而国民警卫队在投降之前主要就部署在该方向上，所以该方向由范华东亲自指挥，协助他的是唐映霞。 战斗打得非常激烈，不到十分钟，恐怖份子就突破了外围防线，攻入孔子广场。 虽然孔子广场在唐人街西南，位于唐人街外围，但是后面是唐人街的核心区域，而且几乎所有华人都聚集在此。 丢掉孔子广场，等于丢掉最后的防线。 如果与恐怖份子打巷战，就算能够利用建筑物守住主要街道，也必然会有大量平民在战斗中伤亡。 唐旭宸带着五个小队的五十名枪手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胶着状态。 在卡纳尔大街与水街的交汇处，摆着三辆“斯特瑞克”战车的残骸，还有十几具恐怖份子的尸体。范华东指挥的枪手打退了恐怖份子的三次进攻，而且在最后一次战斗中摧毁了那三辆装甲战车。 “你受伤了？” “没事，皮肉伤。”范华东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大部分是雇佣兵，素质很不错，有的甚至是退役的特种兵。我们损失了大约四十名枪手，其中十多人受重伤。如果不是地形对防御一方有利，伤亡会更大。”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这时候，唐映霞跑了过来，动手为范华东处理伤口。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 “在攻到孔子广场之前，恐怖份子的进攻势头非常猛烈，我们根本无法招架，只能一步步的后撤。随后的前两次进攻，依然非常有力。为了顶住恐怖份子的进攻，我们牺牲了很多人。”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在开始的那次进攻中，恐怖份子的投入明显减少许多。在你过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退守的准备，还安排人员把伤员送走。结果在摧毁了那三辆战车之后，恐怖份子突然停止了进攻。不是伤亡太大，也不是无法继续进攻，就这么撤走了，根本说不通。如果继续进攻，哪怕只是五分钟，也能夺取孔子广场，打开进入唐人街的大门。”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觉得，这边不是主攻方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松下武藏盯住了华尔街上的某家银行，他就会在那边留下足够多的兵力，而且会做好应付反击的准备，也就没有理由动用华尔街那边的兵力来攻打唐人街。” “他会使用北面的兵力。”唐映霞说了一句。 “问题是，如果他从北面抽调兵力，就无法控制整个曼哈顿岛。如果其他帮派加入，他就会腹背受敌。” “关键是，其他帮派没有加入。”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除了伏击来唐人街的大和会社人员，战斗首先在这里打响。我们没有收到欧阳他们的消息，表明其他帮派未必会卷入这场冲突。如果发现了我们发出的求救信号，松下武藏就会立即对付我们，毕竟我们对他的威胁最大。” “干掉我们，其他帮派自然不敢出头。”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唐旭宸等人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呼啸声。 炮弹没有落在孔子广场这边，而是落在了北面的德兰西街附近。 显然，唐旭宸的判断没有错，范华东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恐怖份子的主攻方向不是南面，而是北面。 守卫唐人街北面防线的是黄汉良与杨诗琪。 炮击到来前，黄汉良正在住宅博物馆附近部署防御，让那些从没体验过战火的枪手稳住阵脚。 这里，也是北面防线的核心。 架设在住宅博物馆里的机枪能够封锁整条德兰西街，而恐怖份子从北面发起进攻，要想进入唐人街就必须经过德兰西街。在此之前，范华东就让人挪走了大街上的车辆，只在两端设置路障与街垒。只要恐怖份子进入德兰西街就将暴露在机枪火力之下，而且形成理想的横向射界。即便是奔跑速度最快的人，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也需要十多秒钟才能穿过宽度超过五十米的德兰西街，而在机枪火力的压制下，根本没有幸存机会。即便冲到街对面，也要面对埋伏在建筑物里的枪手。哪怕装备精良，素质过硬，少数几名恐怖份子也绝对不是数量众多的枪手的对手。 可以说，只要守住德兰西街，恐怖份子就无法从北面攻入唐人街。 守住德兰西街的关键，就是守住住宅博物馆，守住设在这里的机枪阵地。 只是，这种中规中矩的战术部署存在很大的问题，即住宅博物馆将成为所有青红帮人员的战死之地。 范华东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他率领的是一群特种兵，哪怕是培训出来的行动人员，也会采用更加灵活，也更加稳妥的战术，比如充分利用唐人街密集的建筑物，跟恐怖份子打巷战，把整片城区变成恐怖份子的坟场。问题是，他指挥的是一群只接受过基本训练，在帮派战争中勉强能用，却绝对比不上雇佣兵的枪手。 显然，范华东不可能指望这些枪手能够跟着他打巷战。 死守住宅博物馆，成为唯一选择。 为此，范华东专门叮嘱过黄汉良，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能放弃，只要失去了住宅博物馆，唐人街就将暴露在敌人面前。只要恐怖份子进入唐人街，就会被打散，就无法进行有组织的抵抗。 问题是，恐怖份子同样知道住宅博物馆的重要性。 利用无人侦察机获取的情报，汤普森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想从北面攻入唐人街，就必须拿下住宅博物馆。 汤普森同样认识到，松下武藏给他的兵力太少，不可能同时从两个方向上发起进攻。 首先在南面发动进攻，只是为了牵制敌人的兵力，让敌人把预备队派往南面，使得北面防线出现漏洞。 唐旭宸带着预备队去了孔子广场，等于给汤普森发出了总攻信号。 只是，无人侦察机不是万能的。因为唐旭宸他们的行动很快，而且充分利用了街道两旁的建筑物，特别是建筑物之间的小巷子，所以汤普森的判断不太准确，认为有一百多名枪手去了孔子广场。 果真如此，那么唐人街北面的防线肯定出现了漏洞。 炮击开始之后，首先遭到打击的就是住宅博物馆。 十多门迫击炮以最快的速度开火，在短短五分钟内打出了差不多五百发炮弹，而且三分之一是大口径高爆弹。 如果对付的是暴露在空旷地带的人员，高爆弹的杀伤力非常惊人。 一枚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弹，装填了十多千克高能**与数千颗钢珠，爆炸后能杀死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员。因为膛压较底，出膛速度也比较慢，迫击炮弹的弹壳都很薄，能够装填更多的**，所以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弹的威力与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相当，绝对是步兵手里的大杀器。 问题是，对付掩体里的人员，高爆弹的威力就不怎么样了。 说白了，高爆弹主要靠弹片、弹丸与高温高压气体杀伤人员，而掩体能为藏在里面的人员提供保护。 炮击过后，黄汉良首先爬了起来。 “汇报情况，你们都没事吧？小黑、大壮、骡子？” “我没事。” “我也没事，骡子也一样。” “把机枪架起来，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黄汉良把旁边的同伴拽了起来。“多准备一些弹药，不要乱开枪，节约使用子弹。等下敌人过来时，都给我沉住气，由我首先开火，明白吗？” 堡垒里的三名枪手都点了点头，他们是一个机枪小组，主要武器是一挺m2h重机枪。 所谓的堡垒，其实就是一个用沙袋搭起来的街垒，准确说是来自一家商店里的面粉袋与米袋，里面装的是面粉与大米。虽然有浪费粮食的嫌疑，但是在防弹效果上，压实了的面粉与大米与沙子差不多。此外，街垒外面还摆了三辆轿车。车上的燃油已经放掉，车体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黄汉良没有留下，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机枪堡垒。 在这栋不算太大的建筑物里面，总共有六处机枪堡垒，全是m2h重机枪，此外还有八个机枪火力点，八个小组的十六名枪手使用的是m240通用机枪，楼顶上有狙击阵位，有四名狙击手。 很快，在黄汉良的发动下，所有人员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主要就是把存放在博物馆里面的弹药搬出来，放到堡垒里面，免得在战斗开始之后去搬运弹药，以及对使用的机枪做最后一次检查。 完成动员后，黄汉良去了楼顶。机枪架起来，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黄汉良把旁边的同伴拽了起来。“多准备一些弹药，不要乱开枪，节约使用子弹。等下敌人过来时，都给我沉住气，由我首先开火，明白吗？” 堡垒里的三名枪手都点了点头，他们是一个机枪小组，主要武器是一挺m2h重机枪。 所谓的堡垒，其实就是一个用沙袋搭起来的街垒，准确说是来自一家商店里的面粉袋与米袋，里面装的是面粉与大米。虽然有浪费粮食的嫌疑，但是在防弹效果上，压实了的面粉与大米与沙子差不多。此外，街垒外面还摆了三辆轿车。车上的燃油已经放掉，车体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黄汉良没有留下，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机枪堡垒。 在这栋不算太大的建筑物里面，总共有六处机枪堡垒，全是m2h重机枪，此外还有八个机枪火力点，八个小组的十六名枪手使用的是m240通用机枪，楼顶上有狙击阵位，有四名狙击手。 很快，在黄汉良的发动下，所有人员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主要就是把存放在博物馆里面的弹药搬出来，放到堡垒里面，免得在战斗开始之后去搬运弹药，以及对使用的机枪做最后一次检查。 完成动员后，黄汉良去了楼顶。 第795章牺牲 轰鸣声传来，首先出现在街角的不是装甲战车，而是一辆重型推土机！ 恐怖份子从哪里搞来这个大家伙的？黄汉良很惊讶，推土机的前面竖着一块钢板，挡住了驾驶舱。 推土机使用的是履带，不会因为轮胎被打爆而无法行驶。 巨大的推土机，挡住了后面的恐怖份子。别说推土机在火箭筒的射程之外，就算用火箭筒打中推土机，也未必能将其摧毁。恐怖份子用推土机开路，只是为了安全通过那条几百米长的直道。 怎么办？ 黄汉良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推土机的行进速度并不快，黄汉良甚至能够通过投射在路上与墙上的影子，看到推土机后面的恐怖份子，只是无法瞄准那些恐怖份子。至于大厦里面的机枪手，同样无法瞄准恐怖份子。 黄汉良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听范华东的话。 在部署防御的时候，范华东就提出，在住宅博物馆附近的几条街道上安放炸弹，却遭到很多人反对，连黄汉良也不赞成，因为这里住的全是华人，进行大规模爆破将毁掉很多华人一生的心血。他们是在保护家园，而不是在破坏家园。他们会与恐怖份子死战到底，却无法亲手毁掉家园。 现在看来，他们也只能死战到底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辆推土机离住宅博物馆也越来越近。 大约还有两百米的时候，黄汉良终于发现了机会。 “砰——” 随着枪声响起，推土机停了下来。 虽然黄汉良不是狙击手，也不懂得狙击战术，但是他的枪法很不错，在欧阳凤鸣培养出来的枪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子弹从驾驶舱前方的缝隙钻了进去，干掉了里面的驾驶员。 钢板能挡住子弹，但是推土机驾驶舱的玻璃不行。 “哒哒哒……” “哒哒哒……” …… 楼下传来了枪声，那些机枪手都按照黄汉良的吩咐，在他开枪之后向恐怖份子开火。 只是，他们在浪费子弹。 别说是通用机枪，即便是重机枪，也无法打穿推土机前面的那块钢板，子弹打上去只溅起了明亮的火花。 也就在这个时候，推土机再次发动，随即一具尸体从驾驶舱里掉了下来。 显然，一名恐怖份子钻进了推土机的驾驶舱。 只是，原先跟在推土机后面的那些恐怖份子没再跟进，而是朝两侧散开，躲到了街边的房屋里面。 “朝人员开火，全部朝人员开火！” “哒哒哒……” “砰——砰——砰……” 枪声响成一片，不过只有少数机枪手在朝散开的恐怖份子开火，大部分机枪手依然瞄准推土机。 很快，黄汉良就打光了一个弹匣里的子弹。 他使用的是一支m4a3卡宾枪，在开了第一枪之后就调成三发点射，因为射击跑动的人员点射更有效。 在他为卡宾枪换上弹匣，重新举枪瞄准的时候，一束绿色光芒射了过来。 怎么回事？ 空中传来了尖利的呼啸声，炮弹正在落下。不是大规模炮击，只有一枚炮弹，从北面砸了过来。 “快离开这里！” 黄汉良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时间去想，直觉告诉他，得立即离开楼顶，不然就会被炮弹炸死。 “轰……” 几乎在他冲进楼道的同时，爆炸发生了，炮弹落在了楼顶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楼道的墙壁上，滚到楼道转角处，他才停了下来。 黄汉良爬了起来，头发已经全部烧焦，不过没有被弹片打中。 耳朵里回响着爆炸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而且背上很痛，应该是滚下来时撞到了梯步上。 拣起卡宾枪，迅速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损坏后，黄汉良咬紧牙关，回到了楼顶上。 楼顶已被炸塌，准确说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设置在四个角落处的掩体被爆炸全部抛飞。四名跟随黄汉良来到楼顶的枪手，有两个失踪，有两个被炸死，其中一个被弹片拦腰截断。 外面，那辆推土机离住宅博物馆已经不到一百米了。 这个时候，黄汉良才看到，那块钢板不是用来保护驾驶舱，而是用来保护一枚放置在驾驶舱前面的炸弹！ 不是军用炸弹，准确说是一个简易爆炸装置。 只是，绝对巨大。 **装在几个编织袋里面，被胶布与绳索捆绑在一起，至少有五百千克，上面安装了一个遥控引信。 显然，恐怖份子想用炸弹摧毁住宅博物馆，炸死守在这里的枪手。 黄汉良哪敢迟疑，立即举枪瞄准。只是没等他扣下扳机，枪弹就飞了过来，让他不得不缩回去。 怎么办？ 黄汉良不怕死，但是没有愚蠢到去送死。 恐怖份子的意图很明确，而且早就盯上了他，绝对不会给他半点机会。 黄汉良没有留在楼顶，而是迅速下了楼。 弹药堆放在大厅里面，黄汉良抛了过去，翻出了一具at-4火箭筒。 “小黑，盯住推土机，掩护我！” 听到黄汉良的招呼声，那名机枪手立即调转枪口，瞄准了推土机。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开火！” “哒哒哒……” m2h重机枪喷出了火舌，子弹如同雨点般洒向推土机，钢板上溅出了密集的火花，只是推土机依然在前进。 黄汉良在这个时候冲了出去，猫着腰跑向右前方的一栋房屋。 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把握住，推土机就将逼近住宅博物馆，那枚威力巨大的炸弹将炸死里面的所有人。 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 展开火箭筒，黄汉良挪动到门边，推开了早已被枪弹打得千疮百孔的门板，然后扛起火箭筒，瞄准了推土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推土机驾驶舱的门板推开，一名恐怖份子跳了下来。 只是，推土机没有停下，还在行驶。肯定是恐怖份子用什么东西卡住了油门踏板，让推土机继续行进。 他立即看到了门洞里的黄汉良，还有黄汉良扛着的火箭筒。 “哒哒哒……” 恐怖份子立即操枪开火，子弹迅速笼罩了门洞。 “嗖……” 火箭弹飞出去的刹那间，黄汉良感到胸口上被什么东西猛烈击打了一下，随即就向后仰面倒下。 倒下前，他看到，火箭弹从推土机驾驶舱上方飞了过去，打中了街对面的房屋。 几秒钟后，爆炸发生了。 转瞬间，强大的冲击波摧毁了附近百米内的所有房屋的门窗，还把住宅博物馆外面的几部车辆抛到空中。随同冲击波到来的是温度超过一千摄氏度的火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大火点燃了。推土机在爆炸中四分五裂，重达十几吨的底盘被抛到空中，落下时砸垮了几十米外的一栋房屋。 黄汉良想爬起来，却发现根本使不出力气。 他伸手在胸前摸了一下，黏糊糊的，鲜血正从伤口里涌出来。 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子弹打穿了肺叶，鲜血正涌入肺泡，他很快就会被自己的鲜血呛死。 爆炸的火光消散，外面的世界暗了下来。 战斗没有结束，枪声依然非常密集，偶尔还有爆炸声。 有人在大声喊叫，好像还是个女人。 看到出现在外面的身影，黄汉良拔出手枪，使出全身立即举起手枪对准门洞。 如果开始的爆炸摧毁了住宅博物馆，恐怖份子就已经攻到了德兰西街，而他所处的位置离德兰西街有一百多米。 显然，出现在外面的肯定是恐怖份子。 “他在这，他在这里！” 听到喊话声，黄汉良没有扣下扳机，其实他根本没有力气扣下扳机。 两个人冲了进来，把黄汉良从扶了起来。他们是自己人，不是恐怖份子。 “带他过去，叫医生！”说话的是个女人。 从门洞出去时，黄汉良才看到守在外面的是杨诗琪，还有几名跟她一起行动的枪手。 她怎么在这里？ 按照范华东的安排，杨诗琪负责守卫德兰西街后面的第二道防线，也是守卫唐人街的最后一道防线。 “哒哒哒……” “哒哒哒……” …… 他们在朝北面开火，不时有子弹从附近飞过，表明恐怖份子也在向他们开火。 住宅博物馆还在，只是外面的车辆被炸飞了，面向北面的两座机枪堡垒严重受损，只是里面的机枪还在怒吼。 “把他放到桌子上，医生，医生——” 黄汉良躺了下来，视线早已模糊，只能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明亮的电灯，还有很多晃动的身影。 “胸口中弹，子弹打穿了防弹衣，救他，赶紧救他。” “让开，无关的人员都让开！”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黄汉良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想坐起来，却使不出力气。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他的手被握住了，很有力，不过手掌很小，像是女人的手。 “小黄，坚持住，坚持住！” 声音很模糊，不过听得出来是杨诗琪。 “嫂……嫂子……” “我在，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要坚持住，我们需要你，你得跟我们一起战斗！” 黄汉良紧紧握住了杨诗琪的手，这也是他最后的力气。 “小黄！” 光线变得暗淡，声音正在远去，似乎脱离了这个世界，正在飞向一个遥远的地方。 黄汉良没有后悔，最后一刻的笑容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只要死得有价值，死亡并不可怕。跟她一起行动的枪手。 她怎么在这里？ 按照范华东的安排，杨诗琪负责守卫德兰西街后面的第二道防线，也是守卫唐人街的最后一道防线。 “哒哒哒……” “哒哒哒……” …… 他们在朝北面开火，不时有子弹从附近飞过，表明恐怖份子也在向他们开火。 住宅博物馆还在，只是外面的车辆被炸飞了，面向北面的两座机枪堡垒严重受损，只是里面的机枪还在怒吼。 “把他放到桌子上，医生，医生——” 黄汉良躺了下来，视线早已模糊，只能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明亮的电灯，还有很多晃动的身影。 “胸口中弹，子弹打穿了防弹衣，救他，赶紧救他。” “让开，无关的人员都让开！”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黄汉良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想坐起来，却使不出力气。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他的手被握住了，很有力，不过手掌很小，像是女人的手。 “小黄，坚持住，坚持住！” 声音很模糊，不过听得出来是杨诗琪。 “嫂……嫂子……” “我在，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要坚持住，我们需要你，你得跟我们一起战斗！” 黄汉良紧紧握住了杨诗琪的手，这也是他最后的力气。 “小黄！” 光线变得暗淡，声音正在远去，似乎脱离了这个世界，正在飞向一个遥远的地方。 黄汉良没有后悔，最后一刻的笑容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只要死得有价值，死亡并不可怕。 第796章反击 战斗没有因为黄汉良的牺牲而停止。 恐怖份子发动进攻的时候，杨诗琪就在德兰西街对面的一栋房屋里面。当那些跟随在推土机后面的恐怖份子散开进入街道两旁的房屋知，她就意识到，恐怖份子不是用推土机做挡箭牌，而是有其他目的。看到黄汉良的人朝推土机开火，杨诗琪立即叫上几名范华东挑选出来的精英枪手赶了过来。 黄汉良他们很勇敢，战斗素质却不怎么样，特别是不懂如何战斗。 杨诗琪带着人冲过德兰西街的时候，黄汉良打出了火箭弹。因为同时被恐怖份子开枪打中，所以他射出的火箭弹没打中推土机。只是，恐怖份子都盯住了黄汉良，准确的说是在黄汉良打出火箭弹之后，附近的恐怖份子全都发现了他，也就没注意到已经赶过来，同样扛了一具火箭筒的杨诗琪。 没有受到干扰与威胁，杨诗琪打出的火箭弹准确命中了推土机。 聚能破甲射流轻易打穿了推土机的钢板，打中了安放在钢板与驾驶舱之间的炸弹，也引爆了炸弹。 杨诗琪并不知道推土机上有炸弹，只是想让推土机停下来。 猛烈的爆炸，把杨诗琪吓了一跳，也让她明白黄汉良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阻止推土机继续前进。杨诗琪没有错过这个能够打退恐怖份子的机会，立即带着人手发起反击，还找到了黄汉良。 “他死了。” “不可能，他不会死！” 医生叹了口气，朝杨诗琪摇了摇头。 “妈的！” 杨诗琪操起突击步枪，叫上几名枪手走了出去。 与范华东一样，她使用的是hk417步枪，而且使用的是长枪管，在必要的时候能当做狙击步枪使用。 外面，战斗还在进行。 虽然没有炸毁住宅博物馆，但是恐怖份子没有停止进攻，反而趁着爆炸后的混乱向前推进了几十米。 “等下，所有人掩护我们去街对面。”杨诗琪已经杀红了眼。“你们四个，从街道右侧推进，你们三个跟我去街道左侧。两个人一组，交替掩护推进，尽量用手榴弹，不要跟恐怖份子纠缠。遇到阻击，就地隐蔽。机枪提供火力支援，重点压制恐怖份子的机枪点。为了黄汉良，为了身后的同胞！” 来到大门口，杨诗琪回头看了一眼。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杨诗琪一声令下，几挺重机枪同时开火，把弹雨洒向了街道两旁的房屋。 “快、快、快——” 三名枪手首先冲了出去，杨诗琪紧随其后。 此时，恐怖份子也发现了他们，开始朝他们开火。 子弹一直追着杨诗琪，在离街边还有几米的时候，杨诗琪加快步伐。在她跃进门洞的时候，几颗枪弹落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你跟着我，你们两个在后面，交叉掩护！”扫了眼三名枪手，杨诗琪取出了一枚烟雾弹，让他们也照做。 现在是反击，不是防守。 投出烟雾弹，又等了一阵，在外面的枪声稍微稀疏了一点的时候，杨诗琪才猫着腰冲了出去。 “哒哒哒……” “轰……” 在此之前，杨诗琪已经观察清楚哪些房屋里有恐怖份子。来到第一间房屋外，她朝门板开了几枪，就把手榴弹投了进去。 巷战中，手榴弹是对付藏在建筑物里面的敌人的最佳武器。 “哒哒哒……” “轰……” 紧随其后的两名枪手用同样的方法干掉了第二间房屋里的恐怖份子，只不过是协作，即一个负责开火压制，另外一个负责投手榴弹。虽然他们是欧阳凤鸣培训出的精英枪手，但是仍然比不上杨诗琪。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员从南面赶了过来。 是唐旭宸与范华东，两人各率领了两个小队的枪手。 援军到来，藏在房屋里面负隅顽抗的恐怖份子丧失了机会，纷纷开始撤退，只是没有演变成溃退。 这一切，被在唐人街上空盘旋的那架小型无人侦察机拍了下来。 虽然推土机在离住宅博物馆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爆炸，而且威力非常巨大，街道两旁的房屋都被炸塌了，但是几十米的差距，却让结果截然不同。住宅博物馆仍然屹立着，那些枪手还在抵抗。 汤普森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是他安排的进攻战术。 如果动用装甲战车，除了防护效果不怎么样，还会引起枪手注意。要知道，国民警卫队使用的是普通型号的“斯特瑞克”战车，而不是美军的加强型，其正面装甲只能抵挡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枪弹，侧面与后部装甲则只能抵挡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枪弹，防护性能比装甲版的悍马车好不了多少。 就算推土机不是战车，在焊上一块厚实的钢板之后，防护性能超过了装甲战车。 此外，推土机靠履带行走，能够冲开路障，而轮式装甲战车的通过能力并不好，未必能够越过路障。 关键是，推土机上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大量**。 只要推土机到达住宅博物馆外面，就能彻底炸毁住宅博物馆，炸死里面的枪手，炸掉那些机枪堡垒。接下来，就是全面进攻，埋伏在附近的雇佣兵将同时向德兰西街推进，一举突破青红帮的防线。 可惜的是，这个战术没能成功。 当着松下武藏的面，汤普森下达了撤退命令，只是被松下武藏阻止了。 “进攻已经失败，如果现在不撤下来，他们都会死！” “没错，不过那些反击的枪手也会死。” “什么？” “炮击。” 汤普森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松下武藏。 “立即下令开火！” “会炸死我们的人。” “也会炸死敌人。”松下武藏瞪着汤普森，说道，“如果不能及时拿下唐人街，我们将走投无路。这是战争，伤亡再所难免。如果害怕死亡，就不应该当雇佣兵。立即下令开火，炮击后发动全面进攻。” 汤普森咬紧牙关，觉得松下武藏疯了。 这时候，小泽麻衣拔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汤普森。只是，她没有扣下扳机，而且附近的几名雇佣兵立即做出反应，同时举枪，把枪口对准了小泽麻衣与松下武藏，还把他们围了起来。 他们都是汤普森的手下，跟随汤普森多年。 “怎么，想杀我们？”松下武藏冷冷一笑，抓住小泽麻衣的胳膊，让她放下手枪。“有种就开枪，不然就得听从我的指挥。杀了我，你们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死在这里，没人能够逃脱！” 这下，那几名雇佣兵犹豫了。 松下武藏没有说大话，他们只拿到一半的佣金，而且曼哈顿岛已被美军包围，只有松下武藏知道撤退路线。 汤普森长出口气，示意其他雇佣兵放下枪。 “上校，要我直接下达命令吗？” “你得为此负责。” “没错。”松下武藏淡淡一笑，说道，“佣金的总额不会减少，所以活着跟我离开曼哈顿的人将分到那些没有离开的佣金。这意味着，你们每个人能多获得大约一百万美元，也许会更多。” “你……” “怎么，你们对钱没有兴趣？”松下武藏扫了眼周围的雇佣兵，然后指了下站在汤普森旁边的那名雇佣兵。“你，告诉我，是想活着离开这里拿到佣金，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享受帝王般的生活，还是想留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灭亡？还有，你、你、你……你们所有人，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 松下武藏这么一说，所有雇佣兵都把目光转向了汤普森。 虽然他们都是汤普森的手下，但是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想留下来等死。 “上校？”松下武藏也把目光转向了汤普森。 汤普森暗自叹了口气，拿起对讲机，给炮兵下达了命令。 走到这一步，汤普森已经不为了钱，而是要活着离开曼哈顿，而不是留下了做炮灰，更不是背黑锅。当然，这也与那帮雇佣兵有关，即汤普森带他们来到这里，也就有义务带他们离开曼哈顿。 随着汤普森下达命令，炮击开始。 此时，住宅博物馆那边。 战斗还在进行，大部分恐怖份子退到了路口处，只是没有收到命令，他们没有立即放弃路口的堡垒。 唐旭宸已经找到杨诗琪，范华东带着人在清扫战场，主要就是搜集武器弹药。 虽然欧阳凤鸣囤积了大量武器装备，但是只是为了武装青红帮，没想过武装唐人街的华人。恐怖份子咄咄逼人，未必会放过无辜民众，也就需要足够多的武器来武装那些自愿参加战斗的平民。 至少，得给平民自卫的机会。 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声响，唐旭宸立即下令撤退。 还好，迫击炮弹的飞行速度很慢，因此炮击声首先传了过来。 炮击非常猛烈，不到一分钟就落下了上百枚炮弹。五分钟后，炮击才结束，范华东最后一个撤回住宅博物馆，而且再次挂彩，一块弹片从他的脸上划过，留下了一条很长、肯定会毁容的伤口。 所幸的是，唐旭宸及时下达了撤退命令，没有人丧生，也没人受重伤。 医生为范华东处理伤口的时候，唐旭宸把杨诗琪叫了过来，还有几名一直协助黄汉良的枪手。 黄汉良死后，他们成了这支队伍的骨干。命令，炮击开始。 此时，住宅博物馆那边。 战斗还在进行，大部分恐怖份子退到了路口处，只是没有收到命令，他们没有立即放弃路口的堡垒。 唐旭宸已经找到杨诗琪，范华东带着人在清扫战场，主要就是搜集武器弹药。 虽然欧阳凤鸣囤积了大量武器装备，但是只是为了武装青红帮，没想过武装唐人街的华人。恐怖份子咄咄逼人，未必会放过无辜民众，也就需要足够多的武器来武装那些自愿参加战斗的平民。 至少，得给平民自卫的机会。 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声响，唐旭宸立即下令撤退。 还好，迫击炮弹的飞行速度很慢，因此炮击声首先传了过来。 炮击非常猛烈，不到一分钟就落下了上百枚炮弹。五分钟后，炮击才结束，范华东最后一个撤回住宅博物馆，而且再次挂彩，一块弹片从他的脸上划过，留下了一条很长、肯定会毁容的伤口。 所幸的是，唐旭宸及时下达了撤退命令，没有人丧生，也没人受重伤。 医生为范华东处理伤口的时候，唐旭宸把杨诗琪叫了过来，还有几名一直协助黄汉良的枪手。 黄汉良死后，他们成了这支队伍的骨干。 第797章命令 炮击持续了五分钟，大部分炮弹落在了住宅博物馆附近。炮击结束的时候，住宅博物馆已是摇摇欲坠。恐怖份子使用了精确制导炮弹，如果不是这栋建筑物足够牢固，恐怕早就倒塌了。 唐旭宸问清楚了黄汉良牺牲的经过，现在面临一个艰难决定。 “这里肯定守不住了。”范华东只是让医生缝合了伤口，没有做进一步处理，现在也不是时候。“炮击非常准确，而且有大口径迫击炮。下次进攻的时候，恐怖份子肯定会再次进行炮击。如果继续守在这里，我们只会与这栋大楼一起完蛋。只是，撤回去的话，唐人街就会失守。”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范华东的意思。 “我大概点算了一下，在开始的战斗中，被我们击毙的恐怖份子还不到三十名。”范华东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恐怖份子还有足够的兵力发动进攻。丢掉住宅博物馆，甚至是丢掉唐人街，只是迟早的事情。” “除非把恐怖份子引开。” “引开？”范华东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恐怖份子的目标是我们，不是住在这里的平民。松下武藏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才会发起进攻。只要我们离开唐人街，他就会放弃进攻。当然，他派人追击我们，直到把我们赶尽杀绝。”说这番话的时候，杨诗琪朝唐旭宸看了过去。留下来死守，还是撤退，得由唐旭宸做决定。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他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虽然杨诗琪说得没错，但是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还没有回来，而且青红帮的数百号枪手未必肯离开唐人街。 问题是，留下来，未必守得住唐人街。 怎么办？ 此时，岛上的战斗已经惊动了外面的美军，也惊动了尼古拉斯等人。 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下的画面很清晰，恐怖份子在猛攻唐人街，而且使用了国民警卫队的重型武器，还有几门大口径迫击炮。虽然恐怖份子还没有攻入唐人街，但是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按照美军给出的结论，唐人街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那些武装平民绝对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 尼古拉斯在第一时间给总统打了电话，要求总统立即出动特种部队，支援死守唐人街的武装平民。只可惜，总统没采纳他的建议，仍然让五角大楼按部就班的进行准备，在天亮后采取行动。 白宫无动于衷，尼古拉斯坐不住了。 显然，死守唐人街的正是唐旭宸等人，而他们是阻止松下武藏摧毁整个曼哈顿的关键力量。 在此之前，联邦调查局对恐怖袭击的结果做了分析，不管恐怖份子的目的是什么，哪怕达到目的，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摧毁曼哈顿，因为恐怖份子需要制造一场混乱，掩护其逃离曼哈顿。 尼古拉斯也由此认识到，关键就是唐旭宸等人。如果唐旭宸他们失败了，就算美军在天亮后采取行动，也未必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引爆脏弹。问题是，包括科波菲尔在内，没人认识到这一点。 在尼古拉斯手足无措的时候，田皓桐打来电话，提出了一个跟唐旭宸联系的办法。 这就是，趁着战斗时的混乱局面，派一架小型飞机把通信设备送过去，用恐怖份子预留的那个频段，跟唐旭宸他们联络。当然，通信设备需要特别设置，主要就是采用数字化的捷变频道。 还好，这在技术上不是什么问题。 尼古拉斯没有迟疑，立即吩咐下去，让手下准备小型无人机与通信设备，而且得在无人机上安装自毁装置，以免落入恐怖份子手中。 在联邦调查局的人积极做着准备的时候，岛上的战斗又开始了。 重点炮击了住宅博物馆之后，松下武藏没有让汤普森立即发动进攻，而是对唐人街进行了一次覆盖式炮击，用掉准备的所有白磷燃烧弹。 这场炮击，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 炮击结束之前，唐人街就已被大火吞没。 “上校，把你的人全派出去。”松下武藏已经失去了耐心。“不管死活，哪怕是烧焦了的尸体，你都得找到他们。” 汤普森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在这场大规模炮击后，即便唐旭宸他们还活着，也丧失了战斗能力，至少无法继续死守唐人街。汤普森知道，松下武藏对他的战术安排很不满，因为从一开始就这么做，根本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松下武藏与小泽麻衣离开的时候，汤普森给前线的雇佣兵下达了进攻命令。 上了车，小泽麻衣才说道了：“他对你的安排很不满，那些雇佣兵只听他的指挥，他是个威胁。” 松下武藏淡淡一笑，说道：“你认为，我会让他们活着离开曼哈顿。” 小泽麻衣微微一愣，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而在这个世界上，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在我们的撤退计划中，根本没有他们的份。”松下武藏看了眼手表，说道，“再说了，我也没有打算支付另外一半佣金。”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等我们走后，需要一些替死鬼让美国当局下台，不然这件事情永远都无法了结。” 小泽麻衣锁紧眉头，依然没有搞清楚松下武藏的意思，准确的说，松下武藏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时间差不多了，该给美国当局安排一些事情了。” 松下武藏没有多做解释，毕竟小泽麻衣也只是为他做事，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他掏出了对讲机，联系了负责电子干扰的手下，让其开辟一条通信频道，然后用卫星电话拨通了白宫的电话号码。 与尼古拉斯一样，科波菲尔也是焦头烂额。 发生在唐人街的战斗，已经让这场恐怖袭击升温。虽然在联邦调查局递交的报告中，明确提到是唐旭宸等人在唐人街与恐怖份子战斗，与美国当局无关，而且恐怖份子也没有因此引爆脏弹，但是科波菲尔非常担心，毕竟唐旭宸是中国与日本派来的调查人员，是在得到美国当局许可的情况下参与调查，如果恐怖份子认为唐旭宸他们受美国当局指使，也就有可能在攻打唐人街失利后引爆脏弹。正是如此，在尼古拉斯打来电话，要求提前把特种部队派上去的时候，科波菲尔一口回绝，理由是特种部队还没有为登陆曼哈顿的行动做好准备，无法发起行动。 显然，科波菲尔更希望恐怖份子占领唐人街。 哪怕唐旭宸他们有可能因此完蛋，可是恐怖份子至少不会立即引爆脏弹，给海豹突击队留下了机会。 国家安全顾问金斯利进来的时候，科波菲尔正在看电视。 相关报道早已充斥各家电视台的各个频道，所有电视台在评论的时候，都没忘记指责美国联邦当局的无能，等于变相指责联邦当局没有尽到职责，竟然连如此严重的恐怖袭击威胁都没有预测到。 金斯利关掉了电视的声音。“岛上打来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松下武藏。”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立即站了起来。 “联邦调查局已经确认，声音的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 “打给我的电话？” 金斯利点了点头，他已经走到办公桌旁边，手边那部电话的通信指示灯正在闪烁，示意有电话打进来。 科波菲尔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电话。 “总统，必须接这个电话。”金斯利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知道恐怖份子想要什么。” “尼古拉斯，还有其他人也在线？” “都已准备好了，参与调查的所有机构的负责人都能听到。” 科波菲尔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接通电话。” 金斯利摁了下通话键。“这里是白宫，总统已经在线。” “总统阁下，想必，你的情报官员已经做了介绍，而且他们也在这条电话线上，能够听到我们的对话，我就不多罗嗦了。”松下武藏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二十四小时之内，准备好一架a380客机，加满燃油，不需要安排飞行员，在肯尼迪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待命。此外，清理出从曼哈顿到肯尼迪国际机场的主干道，不得有任何阻挠。我们离开贵国之后，那枚脏弹的引信会自动失效。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得提醒阁下，如果我们在前往机场的途中，或者是在航班起飞之后发生任何意外，脏弹会立即引爆。显然，你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疏散岛上的所有居民。此外，在前往机场的时候，我们会带上人质，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才会释放人质，所以不要试图追击我们。最后，鉴于唐人街发生的战斗，我已经下令加强警戒力度。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已经派来海豹突击队，准备在某个时候登陆。如果我是阁下的话，会立即终止这种将导致数百万美国人丧生的愚蠢行动，让海豹突击队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面。记住，千万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更不要考验我的胆量。在我们撤退之前，只要有一名美军官兵登陆曼哈顿，我就会立即引爆脏弹。别抱任何幻想，如果军事行动能够对付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 科波菲尔刚开口，电话就挂断了。显然，松下武藏根本没打算跟他商量，而是在给他下达命令。到肯尼迪国际机场的主干道，不得有任何阻挠。我们离开贵国之后，那枚脏弹的引信会自动失效。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得提醒阁下，如果我们在前往机场的途中，或者是在航班起飞之后发生任何意外，脏弹会立即引爆。显然，你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疏散岛上的所有居民。此外，在前往机场的时候，我们会带上人质，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才会释放人质，所以不要试图追击我们。最后，鉴于唐人街发生的战斗，我已经下令加强警戒力度。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已经派来海豹突击队，准备在某个时候登陆。如果我是阁下的话，会立即终止这种将导致数百万美国人丧生的愚蠢行动，让海豹突击队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面。记住，千万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更不要考验我的胆量。在我们撤退之前，只要有一名美军官兵登陆曼哈顿，我就会立即引爆脏弹。别抱任何幻想，如果军事行动能够对付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 科波菲尔刚开口，电话就挂断了。显然，松下武藏根本没打算跟他商量，而是在给他下达命令。 第798章取得联系 要不要满足恐怖份子提出的要求？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以国防部长、参联会主席为首的军方坚持不向恐怖份子妥协，最多只是推迟特种部队登岛时间，即在此之前找到藏匿脏弹的准确地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轰炸，确保恐怖份子无法引爆脏弹，把脏弹产生的放射性污染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让结果变得可以承受。以国务卿、司法部长为首的联邦官员则认为，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让恐怖份子离开美国，在脏弹构成的威胁消除后，再采取行动对付恐怖份子。不管怎么说，美国联邦政府的首要职责是保护美国公民的人身与财产安全，哪怕是最小的损失，对联邦政府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尼古拉斯没有站队，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认为，松下武藏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转移联邦政府的注意力。原因很简单，一架a380客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岛上的所有恐怖份子，还有恐怖份子窃取的财物运走。就算松下武藏打算抛弃一部分手下，也会首先考虑船只等能运载大量货物的工具。 为此，尼古拉斯拿出了证据。 这就是，侦察机与侦察卫星都拍摄到了华尔街上的异常情况，包括一直在那边忙碌的近两百名恐怖份子，以及联邦储备银行纽约总部里的红外辐射。这些迹象表明，恐怖份子盯上了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如果松下武藏只是为了洗劫银行里的现金，那么一架a380客机就足够了。如果松下武藏盯上的是两万多吨黄金，那就需要一百架a380客机，或者是一艘大型货轮。显然，在这两者之间，松下武藏会选择后者，而不是选择前者，因为就算美国联邦当局出面也未必能够搞来一百架a380客机，而搞来一艘能够运载三万吨货物的快速货轮不算难事。 只是，尼古拉斯的这个推测中也存在一个问题。 如果松下武藏搭乘货轮离开美国，肯定逃不远，至少无法带着两万多吨黄金逃走，因为货轮的速度太慢了。 会议只进行了十五分钟，在各方表明立场、提出建议之后，轮到总统做决定。 显然，对科波菲尔来说，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他不可能偏向任何一方，也不可能忽视任何一方。结果显而易见，科波菲尔让军方推迟登陆行动，动用各种侦察力量找到藏匿脏弹的地点。同时，科波菲尔也让国务卿去安排一架a380客机，并且按照松下武藏的吩咐加满燃油。如果军方没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拿出可行方案，科波菲尔只能让恐怖份子搭乘客机离开美国。 会议结束的时候，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也已准备好那架无人机。 此时，曼哈顿岛上。 虽然唐旭宸早就料到恐怖份子会继续强攻唐人街，但是没有想到，恐怖份子竟然会使用燃烧弹炮击唐人街。 炮击结束的时候，唐人街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用唐旭宸吩咐，青红帮的枪手立即展开救援行动，把困在火场里的平民救出来，转移到安全地点。 几乎同时，战斗打响了。 住宅博物馆依然屹立在德兰西街上，由二十名志愿留下的枪手守卫。他们都将战死在那里，而他们的牺牲将为后方的救援行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也将为唐旭宸他们撤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到这个时候，唐旭宸已经别无选择。 按照他的吩咐，范华东把其余枪手集中了起来。 大多数枪手选择留守唐人街，保护无辜平民，也是他们的亲人与朋友。只有不到一百名枪手选择跟随唐旭宸他们离开唐人街，他们的亲人要么已经丧生，要么命在旦夕，他们只想为亲人复仇。 突围行动也由范华东部署，主要是驾乘安装了装甲的车辆冲开恐怖份子的包围圈。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将跟随唐旭宸突围。 “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抛下这些平民。如果他们完蛋了，恐怖份子就会对付小东京的日裔。”爱田玲子的态度很坚决。“把平民安顿下来之后，我会设法跟你取得联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小心点，如果发生意外，你得找地方藏起来，绝不能落到恐怖份子手上。”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爱田玲子早已做出决定，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决定疏散平民的时候，上杉信玄主动提出，让唐人街的华人去小东京，毕竟那离唐人街不是很远，而且没有受到恐怖份子威胁，还有足够的房屋供平民藏身。虽然无法一次性转移十多万人，但是至少能够让儿童、老人与伤员得到照顾，总比留在唐人街，被恐怖份子屠戮好得多。爱田玲子因此决定跟随撤离人员去小东京，主要是为了照顾伤员，毕竟她是日本人，在小东京不会受到歧视。当然，这也是为了监督上杉信玄，防止这个意志不够坚定的家伙背叛。 把爱田玲子送走，唐旭宸去找到了正在为出发做准备的杨诗琪与唐映霞。 她们不跟唐旭宸一起撤退，而是肩负着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去寻找试图说服其他帮派的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唐旭宸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只是害怕他们不清楚情况，稀里糊涂的返回唐人街。 杨诗琪在美国生活了八年，其中有几年住在纽约，非常了解这座城市。 唐映霞只是协助她，毕竟一个人单独行动很危险，而两个人相互照应更安全。 范华东想派一些枪手跟随她们一起行动，却被杨诗琪拒绝了，因为人太多，很容易引起恐怖份子注意。 “记住我们的行进路线了吗？” “哥，你都问了好几遍了。”唐映霞显然有点不耐烦。“放心吧，我们都记住了，知道该怎么办。”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我们会找到欧阳跟老李，然后过来跟你会合。”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其实，你们更加需要小心谨慎。”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等他开口，谭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几样东西。 “老唐！” 唐旭宸、杨诗琪与唐映霞都朝他看了过去。 “这是刚才找到的。”谭滔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唐旭宸，是三部对讲机。 “从恐怖份子那里缴获的？”北面德兰西街那边的战斗还在进行，所以唐旭宸才这么问了一句。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是在一架小型无人机上找到的，是联邦调查局的东西，已经设置好了工作频道。”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谭滔。 “小型无人机上有自毁装置，已经炸成碎片。总共有四部，我派了一名枪手，把一部对讲机送去给爱田玲子，方便她跟我们联系。”谭滔长出口气，说道，“我检查过了，工作频率与恐怖份子使用的对讲机相同，也是数字加密，只不过加密方式不一样，而且具有很强的抗干扰能力。” “能够跟联邦调查局取得联系？”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肯定能，不过我还没有试过。” “去把范华东叫来。”唐旭宸丢了一部对讲机给杨诗琪，让她们带着。 不多时，范华东赶了过来，唐旭宸也开启了一部对讲机。 一阵电流杂音之后，喇叭里传出了尼古拉斯的声音。“喂？唐、唐旭宸，是你吗？” “对，是我，还有其他人。”唐旭宸扫了眼周围的谭滔等人，没有逐一介绍。 “真是太好了，总算联系上你们了。” “尼古拉斯，我们在唐人街，不过即将离开。恐怖份子拥有迫击炮，还使用了白磷燃烧弹，整个唐人街变成了火海，我们设法转移了一部分平民，但是无法全部转移。恐怖份子即将突破德兰西街防线，我们无法继续死守唐人街。”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为我们提供支援。” “我知道，我看到了战斗场面。”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开始，松下武藏给总统打了电话。” “什么？” “让我们按照他的吩咐，准备一架a380客机，让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离开美国，不然就将引爆脏弹。” “总统答应了？” “总统没有别的选择。”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就怀疑松下武藏的目的不是摧毁曼哈顿，而是通过发动恐怖袭击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外，我们的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摄到了华尔街那边的异常情况，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联邦储备银行，也许很快就会进入地下金库。” “你是说……” “之前，我也这么认为，觉得松下武藏的目的是窃取联邦储备银行的黄金。问题是，一架客机能运走多少黄金？”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松下武藏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现在，只有你们能查明他的真实目的。” “他的目的肯定不是窃取黄金。” “那么，是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会查个明白，只是我们需要支援。” “我已经提了出来，不过被总统拒绝了。在找到那枚脏弹之前，总统不会下令采取军事行动。” “脏弹？” “松下武藏声称，在岛上安放了一枚脏弹，而且我们有足够多的情报证明这一点。” “妈的！” “唐，你们需要什么？我会尽量提供支持，只是你们只有二十四小时，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脏弹。” “这条线路随时可以使用？” “对，随时都能使用。” “帮我联系田皓桐与木林森。”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想到办法后，我会跟你通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他们。”，不然就将引爆脏弹。” “总统答应了？” “总统没有别的选择。”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就怀疑松下武藏的目的不是摧毁曼哈顿，而是通过发动恐怖袭击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此外，我们的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摄到了华尔街那边的异常情况，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联邦储备银行，也许很快就会进入地下金库。” “你是说……” “之前，我也这么认为，觉得松下武藏的目的是窃取联邦储备银行的黄金。问题是，一架客机能运走多少黄金？”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松下武藏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现在，只有你们能查明他的真实目的。” “他的目的肯定不是窃取黄金。” “那么，是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会查个明白，只是我们需要支援。” “我已经提了出来，不过被总统拒绝了。在找到那枚脏弹之前，总统不会下令采取军事行动。” “脏弹？” “松下武藏声称，在岛上安放了一枚脏弹，而且我们有足够多的情报证明这一点。” “妈的！” “唐，你们需要什么？我会尽量提供支持，只是你们只有二十四小时，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脏弹。” “这条线路随时可以使用？” “对，随时都能使用。” “帮我联系田皓桐与木林森。”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想到办法后，我会跟你通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第799章别无选择 此时，麦迪逊广场附近。 沉默，并不等于平静。 看着站在大厅中央，被十几个枪手围住、依然面不改色的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图拉姆的心情很不平静。 在他眼里，欧阳凤鸣是青红帮的“罗宾添”。 对“罗宾添”，图拉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早在几年前，也就是欧阳凤鸣上次离开纽约之前，图拉姆找过他，提出跟青红帮联手对付意大利黑手党，所得的好处大家各占一半，图拉姆的帮派控制克利夫兰广场北面，青红帮控制克利夫兰广场南面。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合作。青红帮能借此机会取代意大利黑手党，成为下曼哈顿地区最强的帮派，而图拉姆的帮派则能成为黑人族群里面最强大的帮派。因为青红帮能获得更多的好处，所以在图拉姆看来，“罗宾添”不会拒绝他的提议。可是，“罗宾添”不但没有答应，还把他轰了出去，并且警告他，今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唐人街。 此事之后，图拉姆花了五年时间才让他亲手建立的帮派称霸黑人族群。 在图拉姆看来，如果当初“罗宾添”没把他赶出来，那么早在几年前，他就控制了这片城区。 只是，图拉姆能有今日，也多亏了“罗宾添”。 如果“罗宾添”没有拒绝他的联合提议，以两个帮派的实力，图拉姆迟早会成为“罗宾添”的傀儡。如果他不甘心这种结局，就会成为“罗宾添”的敌人，而他的帮派显然不是青红帮的对手。 在“罗宾添”来到这里之前，图拉姆怎么都没想到，当初高高在上的青红帮老大竟然会来求他。 外面，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 虽然离唐人街很远，但是在不远处，那几门迫击炮一直在开火。 图拉姆不是笨蛋，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也就是通往外界的桥梁与隧道被炸毁时，他就意识到，曼哈顿遭到恐怖袭击。随后，警察与国民警卫队的官兵前往中央公园向恐怖份子缴械投降，更让图拉姆想到，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曼哈顿。虽然他非常痛恨警察，对联邦当局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里是曼哈顿，是他、以及他的所有手下赖以生存的家园，还是上百万黑人的故土。如果恐怖份子摧毁或者霸占了曼哈顿，他们就将失去家园，甚至将失去一切，落得死无脏身之地的下场。图拉姆在第一时间把手下召集了起来，封锁了帮派所在街区的所有路口，还派人占领了主要建筑物，控制了制高点，在主要路口设置了路障，阻止恐怖份子的车辆进入。随后，图拉姆派人去联系了其他黑人帮派，以及在米德敦港口工会里当老大的表哥，做了最坏的打算，即在必要的时候带着手下离开曼哈顿。不管怎么样，他不想在这里跟恐怖份子为敌。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宾添”与李金明找上门来。 对于“罗宾添”的提议，图拉姆没有半点兴趣。 虽然他知道“罗宾添”没有撒谎，但是让他带着几百号兄弟去跟恐怖份子作战，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图拉姆看来，不管曼哈顿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联邦政府的问题，与他这种处于灰色地带的人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了，图拉姆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要找到表哥，就立即离开曼哈顿。 图拉姆没有为难“罗宾添”，不是他不记仇恨，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罗宾添”战胜恐怖份子，保住了曼哈顿，图拉姆能回来继续称王称霸。如果“罗宾添”失败了，也用不着图拉姆亲自动手，恐怖份子肯定会干掉他。当然，在内心里，图拉姆并不希望恐怖份子得逞。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在曼哈顿才是老大，而在别的地方，他只是个普通人。 此时，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也是心急如焚。 从南面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表明，恐怖份子已经开始攻打唐人街，而且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虽然由欧阳凤鸣培训的那些枪手都很能打，但是他们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未必能守住唐人街。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欧阳凤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如果表示李金明不时提醒他一下，恐怕他早就跟图拉姆翻脸了。 “图拉姆！” 欧阳凤鸣开口，李金明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这次，欧阳凤鸣没有听李金明的劝告。“是否跟我们合作，你得立即表态。恐怖份子正在攻打唐人街，我的几百号兄弟正在浴血奋战，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如果你没有那个胆量，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图拉姆没有动怒。虽然欧阳凤鸣已是平阳之虎，但是没人敢小看他。 “你……”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跟谁合作的事情。”李金明抢先说道，“在对付了青红帮之后，恐怖份子会对付其他帮派，没有任何一个帮派能够幸免于难。此外，我们之前就说过，恐怖份子有一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足够摧毁整个曼哈顿，足够杀死岛上的所有人。除非你能离开曼哈顿，不然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是，你们没有说清楚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很重要吗？”欧阳凤鸣实在是忍无可忍。“图拉姆，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没有跟你合作吗？” 图拉姆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因为，你就是个永远成不了事的孬种！” 此话一出，附近的十几名枪手立即动怒，纷纷把枪口对准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其中几个还拉动了枪栓。 “怎么，想杀我？杀了我，你们也无法阻止恐怖份子摧毁曼哈顿！” 图拉姆站了起来，他觉得欧阳凤鸣很藏矿，在这种时候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也很佩服欧阳凤鸣的胆量。 “图拉姆，现在跟我们合作，一起捍卫曼哈顿还不迟。”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觉得欧阳凤鸣说得太多了。“这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也许，你们能离开曼哈顿，但是这座岛上的一百多万黑人都能离开吗？恐怖份子不是为了占领曼哈顿岛，而是为了这座岛上的某件东西。达到目的之后，为了顺利离开，他们会摧毁曼哈顿，让美国联邦当局无法分出力量追捕他们。相信我，倒霉的不仅仅是青红帮，也不仅仅是帮派，而是这座岛屿上的所有人。我相信，你们有亲人、朋友在这座岛上。他们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你们站出来跟恐怖份子战斗！” “告诉我，”图拉姆压了压手，让手下放低枪口。“恐怖份子为什么首先对付青红帮，而不是其他帮派？不要说，他们知道青红帮是这座岛上最厉害的帮派，也不要告诉我，是你们故意招惹了恐怖份子。” 李金明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欧阳凤鸣也只是咬了咬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你们是联邦政府的人，一直在为联邦政府做事。要不然，青红帮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发展壮大。” “图拉姆……” “恐怖份子知道这些，所以首先对付青红帮，而你们现在打算把我拉下水，让我的兄弟为你们而战。” 随着图拉姆大手一挥，周围的枪手再次把枪口对准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 “你们说得没错，这座岛上的黑人不可能全部离开，但是我有一个选择。如果我把你们交给恐怖份子，我就能够带着我的手下，我的家人，还有我手下的家人离开。显然，恐怖份子会跟我做这笔交易。” “你……” 没等欧阳凤鸣开口，周围的枪手开始朝他们逼近。 欧阳凤鸣准备动手，李金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枪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图拉姆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图拉姆的脸色一变，那名枪手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多时，他赶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蛋糕盒。 嗅到血腥味，欧阳凤鸣与李金明立即锁紧眉头。 图拉姆打开了盒子，放在里面的不是蛋糕，而是一颗人头，他的表哥、米德敦港口工会会长曼纽海姆的人头。 放下盒子，图拉姆的目光落到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身上。 图拉姆的希望破灭了，恐怖份子早已控制了米德敦，而他的表哥在率领工人进行抵抗的时候被恐怖份子杀害。他派去的手下没有进入港口，而是在港口外的广场上，找到这颗被恐怖份子砍下来的人头。 显然，恐怖份子不会让这座岛上的任何人离开。 图拉姆不是笨蛋，他知道，就算他抓住了“罗宾添”，把“罗宾添”送给恐怖份子，他也无法离开曼哈顿岛。 逃不掉的话，就只有一个选择，留下来跟恐怖份子战斗。 过了几分钟，图拉姆才站起来，挥了挥手，让附近的枪手退开，然后朝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走了过来。 他不想去死，也不想让手下去死，可是他没有选择。 这不是他做出的选择，而是恐怖份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别无选择。不管结果怎么样，奋起抵抗都比坐以待毙好得多。李金明身上。 图拉姆的希望破灭了，恐怖份子早已控制了米德敦，而他的表哥在率领工人进行抵抗的时候被恐怖份子杀害。他派去的手下没有进入港口，而是在港口外的广场上，找到这颗被恐怖份子砍下来的人头。 显然，恐怖份子不会让这座岛上的任何人离开。 图拉姆不是笨蛋，他知道，就算他抓住了“罗宾添”，把“罗宾添”送给恐怖份子，他也无法离开曼哈顿岛。 逃不掉的话，就只有一个选择，留下来跟恐怖份子战斗。 过了几分钟，图拉姆才站起来，挥了挥手，让附近的枪手退开，然后朝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走了过来。 他不想去死，也不想让手下去死，可是他没有选择。 这不是他做出的选择，而是恐怖份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别无选择。不管结果怎么样，奋起抵抗都比坐以待毙好得多。 第800章炮手 卡车驶近时，亚伯拉罕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炮兵阵地并不大，安放四门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也要不了多大的地方。在设置阵地的时候，亚伯拉罕没料到战斗会打得如此激烈，也就没有考虑得太多，比如开辟出一条快速便捷的运输通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安排任务的时候，汤普森同样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就没有给亚伯拉罕明确的指示，比如考虑得更加长远一点，选择一处交通更加便利的地方设置炮兵阵地，而不是在麦迪逊广场。 当然，运输是次要问题。 现在是夜间，又实施了严格的宵禁，街上没有行人与车辆，运输弹药的卡车能够顺利到达麦迪逊广场。 真正让亚伯拉罕担心的，还是潜在的威胁。 在这里，只有三十名雇佣兵，其中十二人是炮手，还有三名炮长，再除掉亚伯拉罕，只有十四人在外围警戒。 炮击开始后，负责警戒的雇佣兵就发现了异常。 宵禁只对平民管用，对那些无法无天的帮派份子根本没多少意义，至少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家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亚伯拉罕明确命令不得向附近的平民开火。 只有这么点人，如果惹上了哪个实力强大的帮派，他们肯定占不到便宜，甚至连炮兵阵地都守不住。 还好，至少没有发生亚伯拉罕预料之外的事情。 卡车停下时，亚伯拉罕看了眼手表。快到凌晨五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将天亮，也许到那个时候，战斗就将结束。 几名炮手跑了过来，动手卸下卡车上的弹药。 这是一辆普通军用卡车，载了五吨炮弹。 之前的猛烈炮击，已经打光了储存在阵地上的所有弹药，包括那些由卡车在半个小时前送来的燃烧弹。 汤普森下令使用燃烧弹，意味着前方的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在这群雇佣兵种，亚伯拉罕的身份最为特殊，因为他原本不是雇佣兵，而是一名退役的炮兵。 显然，没有哪支雇佣军会雇佣退役的炮兵。 要知道，即便是规模最为庞大的雇佣军，也未必拥有自己的炮兵。绝大部分时候，雇佣军根本不需要炮兵。即便需要，也会在战场上夺取敌人的火炮，然后让一些稍微懂点炮击战术的雇佣兵临时充当炮兵。关键是，雇佣军参与的往往是一些规模较小的特种作战，根本没有炮兵的用武之地。 被约翰逊找到的时候，亚伯拉罕正在苏格兰的庄园里享受退役后的宁静生活。 虽然他不缺权，也不需要为钱卖命，但是约翰逊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即一百万美元佣金，还提前支付五十万美元，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在行动结束之后还能拿到五十万美元。 亚伯拉罕的职责，就是用好那四门一百二十毫米重型迫击炮。 几分钟后，炮手把炮弹卸了下来，整齐的码放在四门迫击炮之间的空地上，然后回到了各自的炮位上。 战斗还在进行，前线部队不断的发来火力支援请求。 亚伯拉罕又看了眼手表，然后朝附近的炮兵挥了挥手，让大家休息一阵，顺带吃点东西填饱肚皮。 除了亚伯拉罕，其他人都不是炮兵出身，不过都懂得如何使用迫击炮。 当然，这也足够了。 他们对付的不是正规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敌人没有远程火力，没有对炮兵阵地构成威胁。 按照汤普森的安排，亚伯拉罕他们在五点之后提供炮火支援。 打了几个小时，所有人都很疲惫，亚伯拉罕也不例外。如果可以，他想躺下睡一觉，不过现在肯定不行，所以坐下来吃点东西也算不错。其他人同样需要休息，只是得等到战斗结束之后。 此外，那几门迫击炮都已过热，需要时间冷却。 卡车开走后，炮兵阵地上安静了下来。 亚伯拉罕坐在一个弹药箱上，没有跟其他雇佣兵搅在一起。很简单，他与那些雇佣兵根本不是一路人。约翰逊找到他，只是需要一名真正的炮手，一个能够正确使用迫击炮，准确命中几千米之外的炮长。亚伯拉罕也没打算吃这碗饭，他只是想赚一百万美元，好让退役后的生活不至于太过贫困。 其实，亚伯拉罕与那些雇佣兵认识的时间也很短暂，甚至谈不上认识。 有两名雇佣兵吃完了宵夜，起身朝路边的一栋大厦走去。那边有一个洗手间，他们肯定是去方便。 亚伯拉罕朝四周扫了一眼，负责警戒的雇佣兵都在。 在来到美国的时候，亚伯拉罕根本不知道约翰逊为什么要雇佣他，准确说是雇佣他去做什么。直到皮尔斯堡的核爆炸发生，然后跟随大大部队出发，亚伯拉罕才认识到，将在美国战斗。 虽然不是美国人，但是亚伯拉罕心里依然忐忑不安。 显然，一支人数近千的雇佣军开赴纽约，而且是在美国遭到恐怖袭击之后出发，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 当时，亚伯拉罕就打起了退堂鼓。 只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战斗开始后，亚伯拉罕更是别无选择。除了与他在一起的十多名炮手，附近还有十几名警卫。别说逃走，哪怕只是不听命令，那些雇佣兵也不会放过他，会用枪逼迫他设置好涉及诸元。 几分钟后，亚伯拉罕吃完了夜宵，也就是一袋军用口粮。 那两名雇佣兵已经回来，只不过站在阵地附近，没有跟其他雇佣兵在一起，还十分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亚伯拉罕有点奇怪，又朝四周扫了一眼。 负责警戒的雇佣兵依然在附近，只是少了几人。也许，那几个也在吃夜宵，暂时离开了警戒岗位。 看到大部分雇佣兵都吃完了夜宵，亚伯拉罕站了起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已经是凌晨五点，该他们为前线提供炮火支援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袭击发生了。 听到枪声，亚伯拉罕的第一反应是就地卧倒。看到附近的弹药箱，他猛然反映过来，朝最近的炮位爬了过去。 每个炮位都用沙袋围了起来。 这么做，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挡住炮击产生的高温气浪，以免影响到堆放在附近的弹药。设置炮兵阵地的时候，亚伯拉罕根本没有考虑防御，毕竟这里离前线很远，不会受到敌人威胁。 只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哒哒哒……” “哒哒哒……” …… 密集的枪声持续了数分钟。 “砰……” “砰……” …… 相对于冲锋枪与卡宾枪，手枪的枪声更加明显。 亚伯拉罕缩在沙袋后面，双手紧紧抱住脑袋。他只是一名炮兵，当年在伊拉克也是在后方作战，从来没有上过前线。虽然他受过严格的战术训练，但是根本不清楚在遇到敌袭时该怎么办。 “砰……” 随着随后一次枪响，枪声渐渐消散了。 脚步声传来，没等亚伯拉罕爬起来，一只大手就把他从沙袋后面拽了起来。 是一个穿着皮夹克，身材格外强壮的黑人，还有一把“沙漠之鹰”手枪，而且枪口对着亚伯拉罕的脑袋。 亚伯拉罕被吓傻了，一时竟然忘记了求饶。 “图拉姆，别杀他。” 黑人壮汉放下手枪，不过没有放开亚伯拉罕，而是搜走了亚伯拉罕的手枪。 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个东方男人，身材不算魁梧，挎着一支hk417突击步枪，穿的是城市战迷彩服。 “放下他。” 黑人壮汉很听话，放开了亚伯拉罕。 显然，做主的是那个东方男人。 “我叫欧阳。” “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哆嗦着，鼓住勇气站在那人面前。 “英国人？”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他有明显的英国口音。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二是让你活着。” “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好了！”欧阳凤鸣抓住了亚伯拉罕的衣领。“想活命，你就得自己争取。告诉我，第二个炮兵阵地在哪？” “南……南面，市政厅广场那边。” “会使用迫击炮吗？” 亚伯拉罕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你得教会我的人怎么使用迫击炮，然后瞄准市政厅广场，三发急促射击，明白吗？” “可是……” “虽然我没有让他杀你，”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是一把usp战斗手枪，“但是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亚伯拉罕立即点了点头，哪敢乱说话。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把黑人壮汉，也就是图拉姆叫了过来，让他把亚伯拉罕带走，去组织手下炮击市政厅广场。 此时，李金明已经在弹药堆上安装好了遥控炸弹。 因为恐怖份子进行了无线电干扰，所以他使用的是一具有线遥控器。 几分钟后，亚伯拉罕教会了图拉姆的手下，让他们掌握了最基本的炮击技术，然后为四门迫击炮设置好了炮击诸元。 “嗵……嗵……嗵……” …… 四门迫击炮同时开火，在十秒钟内各打出了三发炮弹。虽然炮击不太准确，但是十二枚炮弹足够覆盖市政厅广场。 对于暴露在广场上的雇佣兵来说，这十二枚炮弹非常致命。 完成炮击后，图拉姆就带着手下撤退了。 欧阳凤鸣留在了最后面，在离开之前，往四门迫击炮的炮管里各塞了一枚手榴弹，炸毁了四门迫击炮。己争取。告诉我，第二个炮兵阵地在哪？” “南……南面，市政厅广场那边。” “会使用迫击炮吗？” 亚伯拉罕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你得教会我的人怎么使用迫击炮，然后瞄准市政厅广场，三发急促射击，明白吗？” “可是……” “虽然我没有让他杀你，”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是一把usp战斗手枪，“但是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亚伯拉罕立即点了点头，哪敢乱说话。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把黑人壮汉，也就是图拉姆叫了过来，让他把亚伯拉罕带走，去组织手下炮击市政厅广场。 此时，李金明已经在弹药堆上安装好了遥控炸弹。 因为恐怖份子进行了无线电干扰，所以他使用的是一具有线遥控器。 几分钟后，亚伯拉罕教会了图拉姆的手下，让他们掌握了最基本的炮击技术，然后为四门迫击炮设置好了炮击诸元。 “嗵……嗵……嗵……” …… 四门迫击炮同时开火，在十秒钟内各打出了三发炮弹。虽然炮击不太准确，但是十二枚炮弹足够覆盖市政厅广场。 对于暴露在广场上的雇佣兵来说，这十二枚炮弹非常致命。 完成炮击后，图拉姆就带着手下撤退了。 欧阳凤鸣留在了最后面，在离开之前，往四门迫击炮的炮管里各塞了一枚手榴弹，炸毁了四门迫击炮。 第801章突围 格兰德街，纽约警察总局附近。 战斗早已进入白热化状态，交战双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而且这场激烈的战斗让双方都倍感意外。 突围的时候，唐旭宸并没想到，恐怖份子把指挥部设在了警察总局。根据范华东提供的侦察报告，这个方向上的恐怖份子最少，所以唐旭宸决定从该方向突围。直到遭到恐怖份子强力阻击，唐旭宸才意识到，他们撞上了最坚固的防线上，遇到了恐怖份子的主力，突围战成了决战。 其实，汤普森也非常意外。 下达进攻命令的时候，汤普森觉得，青红帮的枪手会死守唐人街，将在唐人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因此他把主力全都派了过去，只留下很少一部分人守卫指挥部，没有在这边留下多少兵力。 如果不是事先占据了有利位置，恐怕早就被青红帮的枪手攻占了警察总局。 杨诗琪与唐映霞已经离开，唐旭宸没有让她们参加战斗，而是让范华东派几名枪手掩护她们从别的方向突围。 只是，突围战打得并不顺利。 十多分钟下来，已有二十多名枪手伤亡，可是依然没有突破恐怖份子设在警察总局外围的防线。 唐旭宸很焦急，因为要不了多久，将有更多的恐怖份子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只是，唐旭宸没有下达撤退命令，也没有选择别的突围方向，因为杨诗琪与唐映霞还没走远，得缠住这边的恐怖份子，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突围。此外，就算现在撤退也未必能够摆脱恐怖份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旭宸越来越焦急。 当那几辆装甲战车出现的时候，唐旭宸知道，如果再不撤退，他们都会战死在这里，没人能侥幸逃脱。 “我们得换个方向。”唐旭宸把范华东叫了过来。“你带几个枪手去寻找突围方向，我会为你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不，我留在这里。”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唐旭宸没有跟范华东罗嗦。“你比我跟熟悉城市战，而且敌人盯住的是我，不是你。不管怎么样，尽快找出敌人防线上的漏洞，然后派人来告诉我，掩护我们突围。” “老唐……” “那些恐怖份子盯住的是我，不是你！” “嗵嗵嗵……” “嗵嗵嗵……” …… 那几辆装甲战车上的机关炮开始扫射，炮弹如同雨点般的砸了过来，把一辆辆的装甲车辆炸上了天。 唐旭宸推了下范华东，让他立即行动。 此时，警察总局里面，汤普森也是焦虑万分。 他派出了最后一支预备队，而之前投入的兵力都在唐人街，正在与分散开来的枪手进行激战，一时半会无法赶来。如果这支兵力，也就是开始派出的那几辆装甲战车依然无法挡住突围的枪手，他就只能放弃警察总局。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汤普森心里也没底，毕竟在他的计划中根本没这个部分。更重要的是，松下武藏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失败，未必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虽然汤普森并不害怕松下武藏，但是他得考虑那些追随他的雇佣兵，考虑他们的未来。就算有办法离开曼哈顿，他们也将失去半数佣金，而且今后恐怕再也没人会雇佣他们了。 远处，传来了爆炸声。 因为唐人街那边的战斗还在进行，所以爆炸声没有引起汤普森的注意。 再说了，当务之急是守住警察总局。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守住防线。如果那些枪手退回唐人街，不要多管，也不要追击。绝不能让他们突破外面的防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守住警察总局，在这里消灭掉他们！” 一名雇佣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说了，必须守住防线。唐人街那边的战斗结束之后，其他人自然会过来增援，我们必须坚持到那个时候……” “上校……” “这是命令！”汤普森放下对讲机，对跑过来的雇佣兵说道：“什么事？” “市政厅……市政厅广场遭到炮击……” “什么！？” “刚收到的消息，市政厅广场遭到炮击。”雇佣兵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八门迫击炮全部被摧毁，而且麦迪逊广场那边发生了爆炸，跟亚伯拉罕的联系已经中断，他没有回应我们的呼叫。” 汤普森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绝对不是好事。 这时候，汤普森已经注意到，炮击早已停止。两处炮兵阵地的迫击炮都没再开火，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上校……” “所有人都有，拿上武器。”汤普森没有迟疑，朝着周围的雇佣兵吆喝了一声，又对那名雇佣兵说道，“去准备车辆。” “现在？” “对，我们去麦迪逊广场，亚伯拉罕那边肯定出事了。” “可是……” “凯瑞能守住防线，如果守不住，我们也没有办法。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保住那几门迫击炮！” 雇佣兵没再多问，立即出去准备车辆。 汤普森拿起对讲机，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又放下了对讲机。 显而易见，战局已经失去控制，不但有大批枪手从唐人街突围，还有一股敌人袭击了麦迪逊广场，用部署在那边的迫击炮炮击了市政厅广场，摧毁了市政厅广场的炮兵阵地，让雇佣兵失去了远程支援火力。 虽然汤普森知道松下武藏不好惹，但是他不想死在这里。 如果袭击麦迪逊广场的是美军，比如海豹突击队，那么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岛上的所有恐怖份子被美军消灭掉，二是松下武藏引爆脏弹。不管是哪种结果，像汤普森这样的雇佣兵都没有好下场。 不管怎么样，必须把麦迪逊广场夺回来。 至于唐人街这边的战斗，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在此之前，汤普森就向松下武藏提到过，不要急于攻打唐人街，因为就算占领了唐人街，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如果因此惹上了唐人街的帮派，就会增加很多麻烦，而他们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控制整个曼哈顿。只可惜，松下武藏没把他的建议听进去。当然，汤普森也不知道面对的是谁。 很快，车辆就准备好了。 汤普森没有耽搁，带着指挥部的十多名雇佣兵离开了警察总局。 虽然人手不是很多，但是这些雇佣兵都是汤普森的死忠，而且个个都是退役特种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汤普森并没想到，他们这么一走，外围的那些雇佣兵立即失去了主张。 看到车队离开，即便是意志最坚定的雇佣兵都会动摇。再说了，汤普森没有打招呼，很容易让那些雇佣兵认为，这条防线已经守不住了，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悄然离开，而留下来就是等死。 不多时，警察总局外围防线上的雇佣兵开始撤退。 看到那几辆装甲战车退走，唐旭宸也很惊讶。 此时，范华东已经带着几名熟悉这附近地形的枪手离开，正在寻找新的突围点，唐旭宸则带着其他枪手继续战斗。 恐怖份子开始撤退，是怎么回事？ 虽然搞不清楚原因，但是唐旭宸没有错过这个宝贵机会。在恐怖份子撤退的时候，他率领枪手发起了进攻。 攻入警察总局，唐旭宸才明白了过来。 听到这边的枪声，范华东带着那几名枪手赶了回来。 “老唐？” 唐旭宸朝范华东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已经洗劫了警察总局，抢走了所有自动武器与大部分弹药，只留下了一些没有多少用的手枪与霰弹枪，至少恐怖份子不缺手枪，也就没有必要使用为警察配备的手枪。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恐怖份子突然撤走肯定有原因，也许是别的地方出了事。”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唐人街那边的战斗还在进行，我们要返回吗？” “不，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唐旭宸朝唐人街那边看了一眼，说道，“不管为什么，恐怖份子还没有离开曼哈顿。也许只是偶然因素让恐怖份子离开了这里，不能在此久留。派人进去仔细搜查一番，把能够用到的东西全都带上。还有，派人在附近警戒，加强防范，以免遭到伏击。” 范华东点了点头，去把几名枪手叫了过来。 除了唐旭宸吩咐的，他还派了几名枪手外出侦察，查明恐怖份子的去向。 几分钟后，车队离开了警察总局。 随着外出侦察的枪手返回，唐旭宸他们搞清楚了原因。撤走的恐怖份子，一部分去了曼哈顿北面，朝麦迪逊广场方向前进，还有一部分在百老汇大街左转，去了华尔街那边。在此之前，市政厅广场与麦迪逊广场先后发生了剧烈爆炸，而轰击唐人街的迫击炮就部署在这两处广场上。 情况很明了，有人袭击了恐怖份子的炮兵阵地，夺取了恐怖份子的迫击炮。 显然，有能力做这种事的只有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这也意味着，他们至少说服了一部分黑帮。 想到这，唐旭宸让车队前往麦迪逊广场。 虽然威胁暂时解除，但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解决，即查明松下武藏的意图，决定下一步行动。子离开了这里，不能在此久留。派人进去仔细搜查一番，把能够用到的东西全都带上。还有，派人在附近警戒，加强防范，以免遭到伏击。” 范华东点了点头，去把几名枪手叫了过来。 除了唐旭宸吩咐的，他还派了几名枪手外出侦察，查明恐怖份子的去向。 几分钟后，车队离开了警察总局。 随着外出侦察的枪手返回，唐旭宸他们搞清楚了原因。撤走的恐怖份子，一部分去了曼哈顿北面，朝麦迪逊广场方向前进，还有一部分在百老汇大街左转，去了华尔街那边。在此之前，市政厅广场与麦迪逊广场先后发生了剧烈爆炸，而轰击唐人街的迫击炮就部署在这两处广场上。 情况很明了，有人袭击了恐怖份子的炮兵阵地，夺取了恐怖份子的迫击炮。 显然，有能力做这种事的只有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这也意味着，他们至少说服了一部分黑帮。 想到这，唐旭宸让车队前往麦迪逊广场。 虽然威胁暂时解除，但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解决，即查明松下武藏的意图，决定下一步行动。 第802章混战 看着眼前的惨境，汤普森心里很不是滋味。 亚伯拉罕躺在一处炮位的沙袋旁边，手里拿着对讲机。从他躺着的姿势，还有额头上的枪眼来看，他是在投降之后被人处决的，至少在临死的时候没反抗，而处决他的人使用的是一把大威力手枪。脑浆与血水溅了一地，连沙袋上都沾了不少。他双眼怒睁，两只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里全是惊恐与疑惑。 一名雇佣兵走了过去，拿起了他手上的对讲机。 “不要……” 汤普森大声喊叫出来的时候，那名雇佣兵已经拿起了对讲机，而且一下愣住了，只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 迟疑了片刻，雇佣兵把对讲机从亚伯拉罕的手上取了下来。 见此情形，汤普森暗自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杀害亚伯拉罕的人没有理由把对讲机留下，因此他觉得那是一个陷阱。只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就让他放松了警惕。也许是无法使用对讲机，所以那些家伙没有拿走对讲机。 “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 当堆放在一起的弹药爆炸时，已经进入广场的几名雇佣兵全被炸飞，他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紧接着，爆炸产生的烈焰吞没了整个广场，横飞的弹片扫荡了周围的一切，将几名站在广场外，没来得及对比的雇佣兵打成了筛子。汤普森的反应非常迅速，只是在他就地卧倒之前，仍然被一块弹片打中。 伤口在脸上，从右侧嘴角到耳根，非常深。 汤普森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烈焰已经退去。 “上校……”一名雇佣兵跑了过来，还取出了急救包，准备为汤普森处理伤口。 汤普森一把推开了他，同时朝四周扫了一眼。 确实是一个陷阱，只不过不是那部对讲机，而是埋设在弹药堆里的遥控炸弹，那部对讲机只是为了让汤普森他们放松警惕。因为实施了电子干扰，无线电设备无法使用，所以肯定是有线遥控。也就是说，引爆炸弹的那个家伙就藏在附近，看到大部分雇佣兵进入了爆炸杀伤范围之后，才引爆了炸弹。 他在哪？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时，汤普森已经缩到了路障后面。 与他猜测的一样，敌人就埋伏在附近，而且占据了有利位置。 虽然汤普森有所准备，躲过了飞来的子弹，但是有几名雇佣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隐蔽前被枪弹打中。 转眼间，汤普森等十多名雇佣兵，就只剩下了他，还有开始跑过来，准备为他处理伤口的那名手下。 “守住街口，别给敌人当靶子！” 汤普森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 爆炸发生后，附近的雇佣兵肯定会赶过来。只有坚持到增援到达，才有机会活下去。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 “哒哒哒……” 汤普森举起卡宾枪，朝敌人所在的方向胡乱扫射了一通。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子弹落在了汤普森藏身的路障上面。敌人不但有自动武器，还有轻机枪！ 当然，这也不奇怪，他们干掉了这里的雇佣兵，夺走了雇佣兵的武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汤普森能做的，只是不时朝外面胡乱开几枪，以示自己的存在，让外面的敌人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一支车队正在高速赶来。 不是唐旭宸的车队，而是小泽麻衣的车队。 市政厅广场遭到炮击的时候，她与松下武藏就在附近。听到从麦迪逊广场那边传来的爆炸声后，松下武藏立即猜到，青红帮的枪手偷袭了麦迪逊广场，夺取了那边的迫击炮，然后向市政厅广场开火，也许还摧毁了四门大口径迫击炮。松下武藏没耽搁半点时间，立即让小泽麻衣带着一队手下前往麦迪逊广场，搞清楚那边的情况。如果迫击炮还在，就得把迫击炮夺回来，然后继续炮击唐人街。松下武藏派给小泽麻衣的不是雇佣兵，而是他从南美洲带来的手下。 其实，这些恐怖份子的战斗力不比雇佣兵差多少。 过去五年里，松下武藏花了大量时间训练这些在秘鲁等国招募的人员，让他们学会使用精良的自动武器，掌握基本战斗技巧。此后，松下武藏还安排了很多行动，包括对付南美洲的毒枭，为他们创造战斗锻炼的机会。在松下武藏带来的这几百人中，有大约两百人已经追随他两年多，参与过数十次战斗，是名副其实的精英，特别擅长小规模特种作战。其他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都跟随他一年以上，参与过数场战斗，是少数活着走出南美丛林战场的精锐战士。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松下武藏忠心不二，绝不质疑松下武藏的命令，也绝对服从命令。 显然，这些人才是绝对的主力。 在松下武藏的计划中，通过约翰逊找来的那些雇佣兵，其实只是用来控制曼哈顿，负责维持岛上的秩序，必要的时候对付岛上的武装平民，特别是帮派的枪手。关键的事情，都没有让雇佣兵插手。 说白了，松下武藏并不相信那些雇佣兵。 在松下武藏的亲信当中，小泽麻衣也许不是最厉害的，却是最独特的，也最受松下武藏信任。 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小泽麻衣就离开了美国，去了秘鲁。在为松下武藏组装那枚脏弹的同时，她还接受了严格训练。虽然受训时间很短，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她很卖力，而且参与过几次小规模战斗，包括去巴西劫掠一批核原料。通过这些训练与战斗，小泽麻衣早以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她只带来了五十名恐怖份子，人数不算很多，不过绝对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看到车队驶近，欧阳凤鸣拍了拍李金明的肩膀，然后爬了起来。 开始，引爆炸弹的就是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只是他们没有参与战斗，朝汤普森开枪的是图拉姆的手下。虽然欧阳凤鸣没有给图拉姆带来武器，但是利用缴获的枪支，图拉姆把三十名精锐手下武装了起来。 收起狙击步枪，李金明也爬了起来。 因为埋伏的地点不大理想，李金明一直没找到朝汤普森开火的机会，也就没有开枪。 “等等……” 欧阳凤鸣这么一说，李金明再次爬了下来。 “是个女人。” “什么？” “带队的是个女人！” 李金明立即展开狙击步枪，只是在他架好狙击步枪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一块路牌后面。 “你确定是个女人？” “肯定是个女人，看得很清楚，而且是东方女人。” 李金明瞄准了那块路牌。虽然不认识小泽麻衣，但是直觉告诉李金明，女性恐怖份子的地位不会太低。说白了，如果是一名普通手下，那么松下武藏会选择男性，而不是把一个女人发展成恐怖份子。 “妈的！”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恐怖份子，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李金明也看到了，有数十名恐怖份子，全都携带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大多数是g36系列的卡宾枪或者突击步枪，还有一些携带了mg4或者类似的轻机枪，甚至有几名恐怖份子携带了狙击步枪。 “别开火。”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他才没有那么笨。 图拉姆的人在对付广场那边残余的两名恐怖份子，欧阳凤鸣带来的那几名枪手全都埋伏在这栋大楼里面。那个女人带来的恐怖份子就在外面，如果在这个时候开火，肯定会被恐怖份子包围。 外面，恐怖份子已经散开，其中几个进了欧阳凤鸣他们藏身的大楼。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哪敢迟疑，立即下楼。 “哒哒哒……” “哒哒哒……” …… 楼下传来了枪声，肯定是守在楼下的枪手在与恐怖份子交战。 “找地方隐蔽，守住大门，别让敌人进来！” 虽然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及时赶到，稳住了阵脚，但是枪声惊动了外面的恐怖份子，也引来了更多的恐怖份子。 “老李，找一条撤退通道出来，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李金明没有罗嗦，叫上两名枪手，朝侧门那边跑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密集的枪弹从外面射了进来，封死了侧门。李金明的反应非常快，立即缩了回来，只是从侧门突围已经不大可能了。 大厅那边，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大门。 虽然欧阳凤鸣等人占据了有利位置，没让恐怖份子进入，但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恐怖份子突破。 大厦外面，小泽麻衣正在调兵遣将。 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敌人，因为这栋大厦离广场有两百多米，而枪声是从广场那边传过来的。只是她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半数手下包围了这栋大厦，另外的人员去对付广场那边的敌人。 没花多少功夫，她就搞清楚，大厦里只有几名敌人。 麦迪逊广场，战斗依然在激烈进行着。 汤普森已经打光了卡宾枪的子弹，手枪也只剩下最后两个弹匣，而埋伏在附近的敌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子弹。虽然早以判断出，朝他们开火的那些家伙的枪法很臭，别说雇佣兵，连战士都算不上，但是敌人占据了有利位置，而且有更多的弹药。即便是汤普森，也不可能冒着弹雨冲出去。 想到将死在这里，汤普森觉得有点讽刺。也引来了更多的恐怖份子。 “老李，找一条撤退通道出来，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李金明没有罗嗦，叫上两名枪手，朝侧门那边跑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密集的枪弹从外面射了进来，封死了侧门。李金明的反应非常快，立即缩了回来，只是从侧门突围已经不大可能了。 大厅那边，恐怖份子已经控制了大门。 虽然欧阳凤鸣等人占据了有利位置，没让恐怖份子进入，但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恐怖份子突破。 大厦外面，小泽麻衣正在调兵遣将。 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敌人，因为这栋大厦离广场有两百多米，而枪声是从广场那边传过来的。只是她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半数手下包围了这栋大厦，另外的人员去对付广场那边的敌人。 没花多少功夫，她就搞清楚，大厦里只有几名敌人。 麦迪逊广场，战斗依然在激烈进行着。 汤普森已经打光了卡宾枪的子弹，手枪也只剩下最后两个弹匣，而埋伏在附近的敌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子弹。虽然早以判断出，朝他们开火的那些家伙的枪法很臭，别说雇佣兵，连战士都算不上，但是敌人占据了有利位置，而且有更多的弹药。即便是汤普森，也不可能冒着弹雨冲出去。 想到将死在这里，汤普森觉得有点讽刺。 第803章援兵 虽然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但是小泽麻衣没去冲锋陷阵。 跟随松下武藏，小泽麻衣学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如何去战斗，也不是如何制造脏弹，而是如何成为一名领袖。如果需要冲锋陷阵，也不是领袖，而是那些专门为此存在的手下。 此外，打赢一场战斗，指挥比勇气更加重要。 论个人能力，松下武藏不比他培养出来的手下差，可是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后面指挥战斗，而不是去前面战斗。 几分钟后，小泽麻衣搞清楚了情况。 在麦迪逊广场那边，至少有几十名敌人，而且有几名雇佣兵还在战斗。 情况一目了然，留在这栋大厦里面的是负责外围警戒的敌人，而敌人的主力在广场那边对付雇佣兵。 小泽麻衣没再迟疑，把一名手下叫了过来。 “我给你两支小队，占领这栋大厦，干掉里面的枪手，绝不能让他们逃脱，能完成任务吗？” “没问题，肯定能。” 小泽麻衣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控制住局势，防止敌人逃脱。我们有足够的弹药，也有足够的时间。” 那名恐怖份子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小泽麻衣的意思。 “战斗结束后，过来找我们。”又吩咐了一句，小泽麻衣才朝四周的手下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前往麦迪逊广场。 大厦里面，欧阳凤鸣等人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 虽然通过交叉火力，守住了大厦的正门，李金明也守住了侧门，但是激烈的战斗，消耗了大量弹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用光弹药。恐怖份子是驾车过来的，车上肯定有足够的弹药。 这么打下去，他们迟早得完蛋。 看到李金明出现在楼道口，欧阳凤鸣猫着腰跑了过去。 “侧门被堵死了，外面至少有四挺机枪，冲出去就是送死。”李金明退出弹匣，检查了一番。“地下车库那边也一样，出口外面有几名敌人，而且位置很理想，附近又没有合适的掩蔽点。” “你还有多少弹药？” “卡宾枪还有四个弹匣，狙击步枪只有十几发子弹了。”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 “我跟你差不多，其他人的弹药不会比我们多。” “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怕死？” 李金明苦笑了起来，说道：“你我这样的人，还会怕死。只是让我死在这里，确实很不甘心。”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什么办法？”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没有想出好办法。 麦迪逊广场那边的战斗还在进行，而且枪声变得更加密集，小泽麻衣率领的恐怖份子已经参加战斗。虽然图拉姆没有带着手下逃走，但是他们绝对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而且他们也没有提防来自后方的威胁。 此时，大厦外面。 仔细观察一番后，杨诗琪把夜视仪递给了唐映霞。 小泽麻衣带着恐怖份子赶到，并且与欧阳凤鸣率领的枪手交战时，杨诗琪与唐映霞正在赶往麦迪逊广场。听到从这边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两人立即赶了过来，发现了被围困在大厦里的枪手。 虽然没有看到守在大厦里面的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但是杨诗琪认出了那些枪手，知道他们是青红帮的人。 “他们是青红帮的人。”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欧阳与老李肯定在大厦里面。” 唐映霞没有吭声，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你看那边。”杨诗琪朝麦迪逊广场那边指了一下。“战斗已经打了十几分钟，而且恐怖份子被压制在广场的角落里面。在那边与恐怖份子战斗的，肯定是其他帮派的枪手，不会是欧阳他们，不然战斗早结束了。如果我是欧阳，在说服了某个帮派之后，也会带着自己的人留在外围。” 唐映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显然，恐怖份子并不清楚情况。”杨诗琪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不然，不会只留下这么点人。” “现在怎么办？” “这边的战斗也持续了一阵，欧阳他们没有携带太多的弹药，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我们得首先干掉外面的敌人。” 唐映霞没多罗嗦，拔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 “我们交替掩护，尽量不要发出声响。”杨诗琪也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不过同时拔出了匕首。 大厦外面，二十名恐怖份子分别守出了三个出口。 虽然拥有人员与火力上的优势，但是这些家伙没有盲目到直接冲入大厦，毕竟欧阳凤鸣他们还有足够的弹药。 来到巷子口，杨诗琪停下脚步，迅速朝外面扫了一眼，又缩了回来，然后朝唐映霞竖起两根手指头，再比划出了使用匕首的手势。在唐映霞点头之后，杨诗琪才收起手枪，趴到地上，爬了出去。 唐映霞没有收起手枪，只是把匕首衔在了嘴上。 杨诗琪在前面，她得负责掩护杨诗琪。如果在接近之前被恐怖份子发现了，她就得用手枪干掉恐怖份子。 巷子外，两名恐怖份子躲在一辆越野车后面，交替向大厦侧门开火。 杨诗琪爬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主要是为了避免弄出声响。 接近车尾处的恐怖份子之后，杨诗琪停了下来，让唐映霞跟上。等到唐映霞接近车头处的恐怖份子，她才从地上爬起来。那名恐怖份子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响动，只是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杨诗琪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胸膛。唐映霞更加干脆，直接捂住恐怖份子的嘴，把匕首从恐怖份子的后背刺了进去。 放下尸体，杨诗琪朝唐映霞点了点头。 “哒哒哒……” “哒哒哒……” 道路前方，还有两名恐怖份子在朝大厦的侧门开火，而且使用的是轻机枪。首越野车的车体遮挡，他们没有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被干掉，仍然在聚精会神的对付大厦里的枪手。 朝唐映霞招了招手，杨诗琪打开车门，发动了越野车。 这是一辆用钢板加固了的越野车，而且使用的是防暴轮胎，油箱也做了密封处理，能够抵挡步枪子弹。 向唐映霞比划出使用手榴弹的手势后，杨诗琪发动了越野车，用恐怖份子的步枪抵住了油门踏板。唐映霞立即会意，打开了越野车的油箱盖，把一枚使用延迟时间引信的进攻型手榴弹塞了进去。 挂上挡位，杨诗琪立即顺势滚开。 越野车咆哮着，冲向了那两名恐怖份子藏身的车辆。 “轰——” 虽然手榴弹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引爆了油箱，燃烧着、四处飞溅的油料有着惊人的破坏力。 “啊……” “啊……” 随着惨叫声，一名混身着火的恐怖份子从藏身的车辆后面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街道。另外一名恐怖份子爬了出来，同样混身着火，而且没有爬出几米就停了下来，变成了一具焦尸。 “哒哒哒……” 子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唐映霞反应迅速，一把将趴在地上的杨诗琪拽进了巷子，子弹落在了她开始所在的路面上。 最后两名恐怖份子发现了杨诗琪与唐映霞，其中一个立即调转枪口朝杨诗琪开火，另外一个仍然在压制大厦里的枪手。 “你没事吧？” 杨诗琪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掩护我！” “哒哒哒……” 杨诗琪根本没有瞄准，只是把卡宾枪伸了出去，朝恐怖份子所在的方位扫射一通。 “哒哒哒……” 回应她的是更加密集的枪弹。 只是，任何枪械的弹药容量都有限。那名恐怖份子使用的是一挺mg4轻机枪，配备的是两百发弹链。 不到半分钟，那个家伙就打光了机枪里的子弹。 随着机枪变成哑巴，唐映霞立即冲了出去。 “噗——噗——噗……” 在横向移动的同时，她连开三枪，而且三颗枪弹都打中了恐怖份子。她使用的是一把发射acp枪弹的usp手枪，威力非常大，足够打穿普通防弹衣。在激烈的战斗中，大威力手枪是必备武器。 “哒哒哒……” 这次开火的是杨诗琪。 在唐映霞冲出去的时候，之前朝着大厦侧门扫射的那名恐怖份子看到了她，而且立即把枪口转了过来。杨诗琪没有跟随唐映霞一起冲出去，而是守在巷子口。在那名恐怖份子把机枪调转过来的时候，她就扣下了扳机。 唐映霞一口气冲到了恐怖份子所在的越野车附近才停了下来。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杨诗琪猫着腰跑了过去。 此时，大厦正门附近。 虽然恐怖份子一直没有攻入大厦，但是李金明已经打光了卡宾枪的全部子弹，欧阳凤鸣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弹匣。 “老李，一起冲出去？” 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要死，也不能死得太窝囊，对吧？” 欧阳凤鸣笑了起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附近，几名跟随他们的枪手都笑了起来。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死得有价值，那就足够了。 “哒哒哒……” 把突击步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出去之后，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 不用他打招呼，附近的枪手做好了冲出去跟恐怖份子拼命的准备。 李金明也放下了狙击步枪，拔出手枪检查了一番。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守在侧门那边的枪手跑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人，即欧阳凤鸣的未婚妻。枪，威力非常大，足够打穿普通防弹衣。在激烈的战斗中，大威力手枪是必备武器。 “哒哒哒……” 这次开火的是杨诗琪。 在唐映霞冲出去的时候，之前朝着大厦侧门扫射的那名恐怖份子看到了她，而且立即把枪口转了过来。杨诗琪没有跟随唐映霞一起冲出去，而是守在巷子口。在那名恐怖份子把机枪调转过来的时候，她就扣下了扳机。 唐映霞一口气冲到了恐怖份子所在的越野车附近才停了下来。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杨诗琪猫着腰跑了过去。 此时，大厦正门附近。 虽然恐怖份子一直没有攻入大厦，但是李金明已经打光了卡宾枪的全部子弹，欧阳凤鸣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弹匣。 “老李，一起冲出去？” 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要死，也不能死得太窝囊，对吧？” 欧阳凤鸣笑了起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附近，几名跟随他们的枪手都笑了起来。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死得有价值，那就足够了。 “哒哒哒……” 把突击步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出去之后，欧阳凤鸣拔出了手枪。 不用他打招呼，附近的枪手做好了冲出去跟恐怖份子拼命的准备。 李金明也放下了狙击步枪，拔出手枪检查了一番。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守在侧门那边的枪手跑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人，即欧阳凤鸣的未婚妻。 第804章死有所值 麦迪逊广场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在手下占据了有利位置之后，小泽麻衣才赶了过来。最后一批枪手被包围在弗拉泰恩大厦里面，其他大厦里的枪手已经被解决掉了。这伙枪手大概有三十人，而且有几挺机枪与十多支卡宾枪，火力相当凶猛。只是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浪费了太多弹药，也没察觉到来自后方的威胁。 按照小泽麻衣的安排，几名恐怖份子取出了火箭筒。 虽然与松下武藏一样，小泽麻衣并不在乎这些手下的死活，但是行动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没必要浪费人手。 大厦里面，图拉姆与三十多名枪手聚集在一楼的大厅里面。 他们挡住了恐怖份子的进攻，也耗光了全部子弹。那几挺缴获来的轻机枪成了摆设，连卡宾枪都没有剩下多少弹药。 扫了眼四周的枪手，图拉姆没有说什么，直接拔出了手枪。 那是一把表面镀铬的m1911a1自动手枪，几年前，图拉姆用这把枪干掉了另外一个黑人帮派的头领，成为曼哈顿黑人族群的老大。虽然他不是爱枪之人，但是他觉得这把枪带来了好运。 四周，其他枪手也纷纷做好准备，有的操起了霰弹枪，有的拔出了手枪。 开始，图拉姆打得很尽兴。 虽然是黑道帮派，美国也没有禁枪，但是要想搞到自动武器，不是太容易，最多只能从黑市上购买一些二手枪械，而且主要是ak类步枪。要想获得更精良的枪械，除了需要花更多的钱，还需要一些运气。跟着“罗宾添”，没费多大功夫就搞到了三十支自动武器，还有几挺机关枪。要知道，即便是黑道老大，也很少指望能够用机关枪来武装自己的手下，因为黑市上都很难买到mg4或者m249这类精良的轻机枪。更让图拉姆高兴的是，“罗宾添”对这些枪械没有半点兴趣，全都送给了他，还让他的枪手拿走了所有弹药，让他们第一次品尝到了用机枪扫射的滋味。 图拉姆也没有抱怨什么。 “罗宾添”说得很清楚，在敌人到来之后，他负责引爆埋放在广场上的炸弹，图拉姆负责解决掉残余敌人。 此外，图拉姆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枪声，知道“罗宾添”的处境也很糟糕。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几十名手下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械，等于做了回答。 “跟我冲出去，让那些黄皮猴子知道我们的厉害！冲啊——” 图拉姆身先士卒，率先冲向大门。 他不想死，但是不怕死。在黑道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图拉姆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也知道，就算怕死，就算找个地方藏起来，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外面那些恐怖份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图拉姆身后，几十名枪手全都跟了上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图拉姆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就发现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正从胸口的枪眼里流出来。 “砰……” “砰——砰……” “砰——砰——砰……” …… 没被当即打死的枪手开始还击，只是他们使用的手枪与霰弹枪，根本无法对埋伏在大街对面的恐怖份子构成威胁。 枪手不断的冲出来，不断的倒在弹雨之中。 见此情形，小泽麻衣锁紧了眉头。 在她的认识中，只有几十年前的日本军人才有如此的胆量。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一群乌合之众会视死如归。 这些人，为什么要冲出来送死？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随后一挺轻机枪停止射击，大街上安静了下来，小泽麻衣也回过神来，朝几名手下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打扫战场，准确说是察看那些冲出来的枪手是否都被击毙，给没有死的补上一枪。 这个时候，汤普森扶着那名受伤的雇佣兵走了过来。 小泽麻衣朝他们看了过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过来之前，松下武藏说过，如果炮兵阵地失守，丢掉了那几门迫击炮，那么汤普森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砰——” 大厦的大门外，一名手下开了一枪，处决了一名还没有断气的枪手。 汤普森朝那边看了过去，神色很是木讷。 小泽麻衣握住了手枪，同时朝附近的手下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做好准备。 汤普森的注意力在大厦大门那边，没有注意到小泽麻衣的动作，也没有想到小泽麻衣会对付他。 就在小泽麻衣拔出手枪的时候，汤普森突然停下了脚步。 “砰——” 在汤普森倒下时，枪声才传了过来。 来自麦迪逊广场对面，而且是狙击步枪的枪声。 “砰——” 枪声再次传来时，跟汤普森在一起的那名雇佣兵也倒下了。 小泽麻衣的反应非常迅速，她已经躲到了越野车后面，附近几名手下也各自找地方躲了起来。 “发动越野车！” “什么？” “去发动越野车！” 被小泽麻衣叫到的那名恐怖份子猛然反应过来，越野车安装了钢板，能够挡住一般的步枪子弹。 “砰——” “哒哒哒……” …… 枪声大作，大厦大门外，那几名负责打扫战场的恐怖份子根本没来得及隐蔽，纷纷倒在弹雨之中。 小泽麻衣没有管他们，在一名手下把越野车发动之后，她就钻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广场对面，好几挺机枪在开火。 “当当当……” …… 子弹打在钢板上的声响非常刺耳，甚至盖住了枪声，只是都没打穿钢板，也就没有对车里的人员构成威胁。 “开车，快开车！” 越野车呼啸着冲了出去。 后面，五辆越野车跟了上来。虽然小泽麻衣没有下达命令，但是其他恐怖份子没有蠢到留下来等死。 “哒哒哒……” …… 枪声不断，子弹追着六辆越野车，不断的落到越野车上，只是没有一辆越野车因此停下来。 冲出一段距离后，小泽麻衣才回头看了一眼。 一群枪手从麦迪逊广场对面的大厦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虽然照在他脸上的光线很暗淡，但是小泽麻衣认了出来。他就是唐旭宸，那个让松下武藏有点害怕，想除之后快的中国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泽麻衣想不明白，不过也用不着想明白。 汤普森离开了警察总局，攻打唐人街的行动肯定出了问题，也许正是唐旭宸把汤普森赶了过来。 难道，这是个陷阱？ 想到开始发生的事情，小泽麻衣有点后怕。 显然，唐旭宸不认识她，只认识汤普森，觉得汤普森才是头领，所以首先让狙击手干掉了汤普森。如果唐旭宸认识她，知道她才是头领，就会首先朝她开火。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她肯定会被击毙。 如果这是唐旭宸设下的陷阱，足以表明他的活动范围不止唐人街。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泽麻衣有点头大，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松下武藏，让他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为应对新的威胁做好准备。 其实，小泽麻衣只猜对了一半。 唐旭宸确实不认识她，所以在赶到麦迪逊广场，发现了他们之后，让范华东首先瞄准了汤普森。 只不过，这不是专门为小泽麻衣设下的陷阱。 成功突围之后，唐旭宸跟着汤普森的车队赶了过来。在小泽麻衣赶到之前，他们就已经到达了麦迪逊广场。只是当时的局面太过混乱，而且光线很暗，搞不清楚战场情况，唐旭宸没有急着加入战斗。直到小泽麻衣率领的恐怖份子出现，包围了图拉姆所在的大厦，唐旭宸才意识到，欧阳凤鸣已经说服了黑人帮派。只是等到范华东做好部署，图拉姆已经带着最后的枪手从大厦里面冲了出来。目睹三十多名黑人帮派的枪手死在恐怖份子的枪口下，唐旭宸的感受并不好，只不过他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让范华东瞄准汤普森，不要给恐怖份子半点机会。 只可惜，恐怖份子还是逃走了。 “不要追！”唐旭宸叫住了范华东。“去那边看看，派人搜查四周的大厦，欧阳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范华东朝几名枪手吹了声口哨，让他们去搜查附近的大厦。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图拉姆的尸体走了过去。 虽然不认识图拉姆，但是唐旭宸看得很清楚，是他首先冲了出来，而且使用的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这些，都表明他是这伙枪手的头领。 “他是图拉姆。”一名枪手走了过来。“这帮人的老大，在这附近很有名，不过跟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好。”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弯腰拣起了那把m1911a1手枪。 “那是他的佩枪。”那名枪手又说了一句。 唐旭宸把手枪递了过去，那名枪手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住了手枪。 “全都死了。”范华东跑了过来。“妈的，这些家伙真有种，竟然主动冲了出来。” “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与我们保护唐人街一样，他们在为自己而战。”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叹了口气。 “找到欧阳他们，然后离开这里。”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去给那些被击毙的恐怖份子拍照，获取他们的指纹。等下跟尼古拉斯联系的时候，把这些资料都发回去，让他查明这些恐怖份子的身份。”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了出来。目睹三十多名黑人帮派的枪手死在恐怖份子的枪口下，唐旭宸的感受并不好，只不过他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让范华东瞄准汤普森，不要给恐怖份子半点机会。 只可惜，恐怖份子还是逃走了。 “不要追！”唐旭宸叫住了范华东。“去那边看看，派人搜查四周的大厦，欧阳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范华东朝几名枪手吹了声口哨，让他们去搜查附近的大厦。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图拉姆的尸体走了过去。 虽然不认识图拉姆，但是唐旭宸看得很清楚，是他首先冲了出来，而且使用的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这些，都表明他是这伙枪手的头领。 “他是图拉姆。”一名枪手走了过来。“这帮人的老大，在这附近很有名，不过跟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好。”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弯腰拣起了那把m1911a1手枪。 “那是他的佩枪。”那名枪手又说了一句。 唐旭宸把手枪递了过去，那名枪手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住了手枪。 “全都死了。”范华东跑了过来。“妈的，这些家伙真有种，竟然主动冲了出来。” “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与我们保护唐人街一样，他们在为自己而战。”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叹了口气。 “找到欧阳他们，然后离开这里。”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去给那些被击毙的恐怖份子拍照，获取他们的指纹。等下跟尼古拉斯联系的时候，把这些资料都发回去，让他查明这些恐怖份子的身份。”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第805章联络 部署好外围警戒，欧阳凤鸣才赶了过来。 杨诗琪与唐映霞及时到来，让欧阳凤鸣与李金明等人逃出生天。他们没有去对付大厦大门外面与地下车库出口外面的恐怖份子，而是在大厦里设置了几处炸弹陷阱，然后从侧门溜了出去。 因为不清楚麦迪逊广场那边的情况，所以欧阳凤鸣他们没有冒险过去一探究竟。 要知道，欧阳凤鸣等人差不多都用光了弹药，杨诗琪与唐映霞又没有带来补给，只是从击毙的恐怖份子那缴获了一些弹药。如果恐怖份子已经击退了黑人帮派的枪手，控制了麦迪逊广场，他们过去就等于送死。此外，恐怖份子近在咫尺，杨诗琪没有冒险使用对讲机联系唐旭宸。 在巷子里穿行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找到这座已经人去楼空的商业大厦。 “是老唐让我们来找你们的，尼古拉斯用小型无人机往岛上送了几部对讲机。”杨诗琪把对讲机掏出来，递给欧阳凤鸣。“松下武藏给美国总统打了电话，要求美国联邦政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为他准备一架a380客机，并且开辟一条前往肯尼迪国际机场的道路，确保他们安全离开美国。” “什么？” “不然的话，他将引爆脏弹。按照他的说法，在他们离开美国之后，脏弹的引信会自动解除。”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美国总统相信了他的话？”李金明问了一句。 “不管美国总统信与不信，都没有别的选择。”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美国情报机构已经确认，岛上确实有一枚脏弹，只不过存在数十个辐射源，有些还在运动，所以无法确定脏弹的准确位置。按照美军最初的安排，天亮之后，海豹突击队就会登陆曼哈顿，只是现在看来，恐怕不可能了。”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松下武藏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他肯定不会留在曼哈顿跟美军对峙，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以晚上的几场战斗来看，就算美军没登陆，这种局面都维持不了多久。只要松下武藏不是太笨，他就应该知道，要不了多久，在他的意图曝光之后，岛上的平民，特别是各个帮派都会加入战斗。虽然恐怖份子的装备更加精良，但是绝不可能对付成千上万的武装平民。只要达到了目的，他就会离开这里，而且从他提出的要求来看，最多二十四小时。只不过，他肯定不会解除脏弹，会在撤退的时候引爆脏弹，让美国当局无瑕他顾。” “其实，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杨诗琪也叹了口气，说道，“老唐与尼古拉斯都认为，松下武藏的目的是窃取联邦储备银行里的黄金，也就不可能乘坐飞机离开。他肯定有别的撤退渠道，我们只是没发现而已。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搞清楚他的目的，才能说服美国总统采取行动。” “还得找到那枚脏弹。”唐映霞补充了一句。 “用这个东西能够联系上老唐？”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恐怖份子留下了一条通信频道，这部电台使用的是数字加密软件，不会被恐怖份子窃听。只不过，如果恐怖份子有无线电监听设备的话，很快就会发现我们。”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把一名枪手叫过来，让他去告诉其他人，准备随时撤离。 随后，欧阳凤鸣启动了对讲机。 “老唐？” “欧阳？” “对，是我，还有老李，以及杨诗琪她们。” “你们都没事吧？”唐旭宸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吧，杨诗琪她们来得很及时，再晚几分钟，恐怕我跟老李都完蛋了。” “那就好，你们现在在哪？” “格拉莫西公园附近。” “离麦迪逊广场不远？” “不太远，只有几条街区。你们在麦迪逊广场？” “没有，刚刚离开。” “杨诗琪说了，我们得搞清楚松下武藏的意图，找到藏在岛上的核弹头。”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此之前，图拉姆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松下武藏的人控制了华尔街，那边有数百名恐怖份子，还在清理通往港口的下水管道。如果你跟尼古拉斯的猜测是对的，也许松下武藏会用某种我们没有想到的方法偷走联邦储备银行里的黄金，再引爆脏弹，让美国当局集中力量疏散岛上的平民，也就无法把重点放在调查行动上，他们则会趁乱离开曼哈顿。更重要的是，混乱之中，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肯定无法动用太多力量追查失窃的黄金。” “你开始说，松下武藏的人在疏通下水管道？” “这是图拉姆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 “老唐？”李金明接过对讲机，说道，“如果这条情报没错，我们就能大致猜出松下武藏窃取黄金的方式。” “溶解黄金。” “对，把溶解了黄金的化学液体装入某艘货轮。脏弹爆炸之后，美国当局肯定会集中力量疏散岛上的平民，也就会调集附近所有交通工具。只要安排妥当，松下武藏等恐怖份子将搭乘载有平民与黄金溶液的货轮离开纽约。到时候，他会把黄金溶液转移到别的船只上，甚至会炸沉货轮。” “如果留下一些黄金溶液在货轮上，伪装成溶液全部汇入大海的假象，美国当局就无迹可查了。”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换成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安排，甚至会设法让美军击沉货轮。”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唐映霞把话题拉了回来。在她看来，去猜测松下武藏的意图，还不如直接抓住松下武藏。 “老唐，有个问题，你想没想过。”李金明面色严肃。 “什么问题？” “松下武藏要黄金干什么？没错，联邦储备银行里的两万多吨黄金很值钱，至少价值数万亿美元。问题是，在发生这么严重的恐怖袭击之后，不但美国当局，恐怕世界上的所有国家都会参与调查与追捕。就算松下武藏偷走全部黄金，也没办法脱手，至少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从他手上购买黄金，而私人与公司更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也许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处理掉那么多的黄金。他会等上几十年吗？再说了，他也不可能把两万多吨黄金藏匿数十年。” “你是说，他的目的不是联邦储备银行金库里的黄金？”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不会这么做。还有，从在岩崎达也那获得线索开始，我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之前，我们曾经认为他会袭击日本本土，从而把力量集中派往日本。我们如此轻易的猜出了他的企图，显然有问题。” 沉默了一阵，唐旭宸才说道：“你说得没错，松下武藏是在派人攻打唐人街之后，才给美国总统打的电话。” 李金明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他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认为他会洗劫联邦储备银行？”杨诗琪问了一句。 “显然，他的目的不是那些黄金，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有，袭击发生之后，只有松下武藏出面，黑田文奄却消失了。” “他是金融家，不是恐怖份子。”唐映霞说了一句。 “金融家？”欧阳凤鸣看了唐映霞一眼，立即说道，“老唐，你想过没有……” “妈的！”唐旭宸也咒骂了一句。 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关键人物不是松下武藏，而是黑田文奄。松下武藏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在为黑田文奄打掩护，让我们只盯住他，忽视了黑田文奄，也就忽视了黑田文奄所能做的事情。” “他能做什么？”唐映霞有点疑惑。 “黄金很有价值，却很难处理，无法顺利转变为金钱。如果他们的目的是金钱，那就会盯住更便利的东西，比如股票、债券、证券等能在金融市场上顺利脱手的金融资产，而这正是黑田文奄擅长的东西。”唐旭宸简单解释了一番，说道，“不仅是我们，联邦调查局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这样的话，我们得找到黑田文奄。” “欧阳、老李，我跟小鬼与小范在一起，正赶往华尔街。你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尽量避开恐怖份子。我会尽快跟尼古拉斯联系，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他，让他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查找线索，也让田皓桐与老木他们参与调查。在查明情况之后，我会联系你们，由你们寻找黑田文奄。” “老唐，你那边有多少人？”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二十多个，不过都是最厉害的枪手。” “太少了，绝对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 李金明压了压手，说道：“如果可以，你得让尼古拉斯把海豹突击队派过来。如果美国当局不肯采取行动，你就得找老木，让老木把我们的人派过来，然后由尼古拉斯安排渠道把我们的人员送过来。” “我知道，我会尽量争取。” “不管怎么样，你们不要冒险。”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肯定会去华尔街。“我会去找别的帮派，争取让拉美毒枭与意大利黑手党参与进来。通过他们，也许能获得更多情报，或者是别的东西。” “明白，你们也得小心。”话，我们得找到黑田文奄。” “欧阳、老李，我跟小鬼与小范在一起，正赶往华尔街。你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尽量避开恐怖份子。我会尽快跟尼古拉斯联系，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他，让他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查找线索，也让田皓桐与老木他们参与调查。在查明情况之后，我会联系你们，由你们寻找黑田文奄。” “老唐，你那边有多少人？”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二十多个，不过都是最厉害的枪手。” “太少了，绝对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 李金明压了压手，说道：“如果可以，你得让尼古拉斯把海豹突击队派过来。如果美国当局不肯采取行动，你就得找老木，让老木把我们的人派过来，然后由尼古拉斯安排渠道把我们的人员送过来。” “我知道，我会尽量争取。” “不管怎么样，你们不要冒险。”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肯定会去华尔街。“我会去找别的帮派，争取让拉美毒枭与意大利黑手党参与进来。通过他们，也许能获得更多情报，或者是别的东西。” “明白，你们也得小心。” 第806章新的一天 唐旭宸他们在岛上战斗，尼古拉斯也没闲着。 联系上田皓桐与木林森，建立起保密通信线路后，尼古拉斯再次给总统打了电话，提到立即派遣特种部队登陆曼哈顿岛，为唐旭宸等人提供支援。只可惜，科波菲尔仍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此时，已经是清晨六点了。 天色已经放亮，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唐人街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根据爱田玲子汇报的情况，大部分儿童、妇女与伤员都已到达小东京，上杉信玄安排了足够的人手照顾伤员，只是唐人街已经彻底被毁，还死了很多人。除了掩护平民撤退的青红帮枪手，还有很多武装平民在战斗中被恐怖份子打死，更多的人则与大部队走散。 恐怖份子没有占领唐人街，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撤走了。 到底死了多少人，爱田玲子也不清楚。上杉信玄已经组织起一批人员，准备在天亮之后去唐人街寻找幸存者。 此时，唐旭宸也管不了唐人街的华人。 “情况比预想的糟糕。”唐旭宸尽量长话短说，毕竟无线电通信并不十分安全，很有可能被恐怖份子探测到。“根据我们判断，松下武藏未必会窃取联邦储备银行的黄金，他肯定有别的目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找到黑田文奄，他是这次恐怖袭击的关键任务，松下武藏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是在为他打掩护。” 唐旭宸说这番话的时候，尼古拉斯调出了黑田文奄的资料。 “我们得找到他，而且只有找到他，才能搞清楚松下武藏的意图。” “他是一名金融投资者？” “没错。” 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你们的判断没有错，那么他们盯上的就不是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 “你那有线索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会查清楚。” “特种部队什么时候登陆？”唐旭宸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尼古拉斯不是万能的，他需要时间去进行调查。 “我已经再次向总统提出了建议，只是再次遭到拒绝。” “妈的。” “唐，我向总统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是你得理解。恐怖份子掌握着一枚脏弹，还威胁在局面失去控制的时候引爆。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不敢派特种部队登陆曼哈顿，总统有很多顾虑。” “时间正在流逝，局面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如果松下武藏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我们就需要一支部队。”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在昨晚的战斗中，我们的伤亡非常惨烈。青红帮半数以上的枪手伤亡，整个唐人街被毁，剩下的在保护平民。大和会社的伤亡更大，几乎所有枪手都被恐怖份子杀害，其他参与战斗的帮派同样遭受巨大损失。如果没有增援，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就算查明了松下武藏的意图，找到了藏匿脏弹的地点，我们也无法阻止松下武藏得逞。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把增援力量派过来。最迟今天晚上，我们就得跟恐怖份子决战。”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老唐，可以用我们的人。”说这句话的是木林森。 “老木？” “对，是我。”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已经发出了动员令，第一批行动人员在今天上午就能到达，最后一批也将在今天傍晚到达。如果联邦调查局能提供帮助，我们的行动人员就能在天黑之后登陆曼哈顿。我们不是美国人，与美国当局也无关，也就不需要总统批准。” “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你们有多少人？” “第一批到达的有五个小队，五十名行动人员，都是最精锐的特种兵，另外两批各有十支小队，总共二百五十人。” “全是特种兵？” “大部分是退役特种兵，少数是退役军人，不过都是侦察兵，至少都接受了两年的特殊训练。” “能跳伞？” “当然能。”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行，我会安排。不过，最快也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采取行动。” “没问题，我们不会在白天与恐怖份子交战。”唐旭宸没有乱说，因为按照恐怖份子的安排，岛上的平民将在白天领取生活用品，肯定到处都是人，而他们显然不可能在人群里跟恐怖份子战斗。 “现在的问题是，必须搞清楚松下武藏的真实意图。”田皓桐在这个时候才开口。 “小田？” “对，是我。”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也做了分析判断，松下武藏未必会洗劫联邦储备银行，至少不会带着两万多吨黄金逃离美国。事实上，不管他的准备有多么充分，都不可能带走那么多的黄金。此外，只要他这么做了，要想把那么多的黄金转换成货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也是他的判断。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以尼古拉斯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问题是，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确实有很多恐怖份子聚集在华尔街，而且在事发之后就在清理通往港口的下水管道。此外，根据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在联邦储备银行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热源。也许，恐怖份子正在用激光切割机之类的设备打开地下金库的大门。”田皓桐叹了口气，又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恐怖份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洗劫联邦储备银行，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动用那么多人员去打开地下金库的大门。松下武藏绝不会做无用功，他的这个安排肯定有很重大的意义。也许，华尔街那边发生的事情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田皓桐把话挑明，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尼古拉斯？” “在。”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现在，你得查明，在事发的时候，停泊在纽约港里的那些船只的具体情况，特别是运载的货物。” “船只？” “或许，洗劫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是松下武藏为离开美国做的安排。” “什么意思？” “如果两万多吨黄金被装上了某艘货轮，联邦调查局会盯着恐怖份子，还是盯住这笔价值数万亿美元的财富？” “这……” “松下武藏肯定不想死在这座岛上，他会设法离开，也就要设法引开联邦调查局等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的注意力。” “明白。” “还有，”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或许，我们得重新判断松下武藏手里的筹码。” 尼古拉斯有点惊讶，或者说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我们得把线索重新疏理一遍。”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当成一次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当然，这也确实是一次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问题是，如果我们对松下武藏的推测没有错，他的目的不是摧毁曼哈顿，而是获得藏在曼哈顿的某样东西，他就算不上真正的恐怖份子，更像是一名绑匪，通过绑架曼哈顿的八百万美国公民来要挟美国当局，达到控制曼哈顿的目的。他手上最有威胁的筹码就是那枚脏弹，也正是如此，美国当局才投鼠忌器，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其他人都没吭声，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介于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所以我们相信他确实有一枚脏弹。因为通过小泽麻衣渗透了大和会社，所以在事发前，他就把脏弹送上了曼哈顿，藏在了一个非常隐蔽，很难被找到的地方。” “老唐，你是说……”木林森首先明白过来。 “尼古拉斯，你们掌握的线索与证据中，有哪些足够证明松下武藏有一枚脏弹？” “国际黑市上的核原料交易情况，还有出现在岛上的核辐射源。” “查清楚那些核原料的去向了吗？” “暂时还没有，调查还在进行，需要足够的时间。即便是联邦调查局，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清楚。” “核辐射源呢？” “侦察机与侦察卫星都已确定，岛上有几十个核辐射源，其中一些还在移动，只是没有在地面上。从移动的路线来看，肯定在地铁里面。”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一下。“这些都能够证明，恐怖份子确实拥有一枚脏弹。” “显然，这只是表象。” “什么？”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松下武藏早就把脏弹送上了曼哈顿，而且藏了起来。既然我们没发现藏匿脏弹的地点，松下武藏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的假目标，甚至利用地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 “如果我是松下武藏，肯定不会这么做。就算要设置假目标，也只会设一个，而且设置成陷阱，让美国当局认为已经找到脏弹，然后派遣特种部队前去夺取脏弹。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消灭特种部队，让美国当局尝到苦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并且以此提出一些美国当局不可能拒绝的要求。” “问题是，那些核原料怎么解释？” “障眼法而已。”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照你的意思，松下武藏没有脏弹，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说呢？”　　“侦察机与侦察卫星都已确定，岛上有几十个核辐射源，其中一些还在移动，只是没有在地面上。从移动的路线来看，肯定在地铁里面。”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一下。“这些都能够证明，恐怖份子确实拥有一枚脏弹。” “显然，这只是表象。” “什么？”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松下武藏早就把脏弹送上了曼哈顿，而且藏了起来。既然我们没发现藏匿脏弹的地点，松下武藏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的假目标，甚至利用地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 “如果我是松下武藏，肯定不会这么做。就算要设置假目标，也只会设一个，而且设置成陷阱，让美国当局认为已经找到脏弹，然后派遣特种部队前去夺取脏弹。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消灭特种部队，让美国当局尝到苦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并且以此提出一些美国当局不可能拒绝的要求。” “问题是，那些核原料怎么解释？” “障眼法而已。”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照你的意思，松下武藏没有脏弹，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说呢？” 第807章分头行动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一种可能。 “要知道，制造一枚足够污染整个曼哈顿岛的脏弹，至少需要几百千克核原料。如果风向不是很理想，爆炸高度也不够，还需要更多的核原料。我们有一套数字模型，可以大致测算出脏弹的装填量。” “我们已经用计算机做了演算，现在就把结果发给你。”田皓桐这时候说道，“如果使用浓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铀，即便在外界环境最理想的情况下，也需要七百五十千克。如果原料的浓度偏低，或者外界环境不够理想，这枚脏弹装填的核原料不会低于一吨，也许会达到一点五吨。为了把脏弹的威力发挥出来，还得装填三到五吨高能**，而且得把核原料制成较小的球状体。如果达到了理想的屏蔽效果，那么这枚脏弹的总质量在十五吨之上，也许达到二十吨，尺寸跟标准集装箱类似，需要用重型半拖车运送。只不过，在拥挤的城市里未必能够顺利移动。” “尼古拉斯？” 此时，尼古拉斯正看着计算机屏幕，上面是联邦调查局的技术人员查找到的一些相关信息。 “其实，在追查失窃核原料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关注国际黑市，特别是与核原料有关的秘密交易。”唐旭宸知道，要说服尼古拉斯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毕竟遭到恐怖袭击的不是中国，而是美国。“显然，我们查到的线索相差不大。确实有人在国际黑市上贩卖低浓度核原料，但是在深入调查后，我们已经排除了被恐怖份子利用的肯能性，出现在国际黑市上的核原料其实来自一个卖家。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松下武藏玩的障眼法，他故意留下了可以追查的线索，从而让美国当局相信他有足够的核原料组装一枚脏弹。” “如果他没有脏弹，那么……” “关键不是他有没有脏弹，而是美国当局是否相信他拥有脏弹。显然，他之前做的事情已经让美国当局相信了。”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唐，我并不怀疑你的判断，只是……” “没有证据。”唐旭宸苦笑起来，说道，“尼古拉斯，你应该知道，等我们找到了确凿证据，恐怕一切都晚了。”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这也是他在华尔街那边做手脚的原因。” “你是说……” “通过洗劫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让那两万吨黄金消失，别说联邦调查局，恐怕所有的美国情报安全机构都会集中力量寻找失窃的黄金，也就不可能有足够多的人手与资源追捕逃跑的恐怖份子。” “那是两万多吨黄金，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其凭空消失？” “溶解。” “只要有足够多的王水，就能溶解掉地下金库里的所有黄金。”田皓桐做了解释。“通过下水道，可以方便迅速的把溶液送往港口，装入某艘货轮。在恐怖份子撤退后，如果没有找到脏弹，美国当局肯定会下令疏散岛上的民众，至少会让一部分人离开曼哈顿，也就会动用港口里的船只。”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这样一来，等我们发现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空空如也的时候，松下武藏等恐怖份子已经离开了曼哈顿，而我们则要集中力量寻找黄金，也就无法追捕恐怖份子。” “正是如此。”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显然，就算松下武藏用王水溶解了黄金，而且把溶液装上了某艘货轮，他也不可能带着几万吨溶液离开美国。毫无疑问，这是个障眼法，准确说只是为了安全离开曼哈顿玩弄的手段。”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说道，“我们需要增援力量，查明松下武藏的真实目的，也就得找到黑田文奄。” “等等……”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也许，你们应该去洛克菲勒中心碰碰运气。” “什么？” “如果松下武藏要的不是黄金，那就是比黄金跟有价值的东西。在曼哈顿，比黄金更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样，”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储存在纽约证券交易所里面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金融信息。”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为什么要去洛克菲勒中心？”木林森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世贸大厦倒塌之后，为了加强金融安全，我们跟纽约证券交易所合作，制造了一台备份服务器。只要发生突发事件，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所有金融信息都将立即保存到备份服务器里面，并且立即清空住服务器，以免让关键资料落入恐怖份子手里。” “备份服务器在洛克菲勒中心？” “对，地下二十四层。”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为什么要设在洛克菲勒中心？”木林森觉得无法理解。 “服务器其实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需要一条速度足够快的网络，工作的时候还会散发出大量热量。在我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前，纽约证券交易所单独利用了这台服务器，用来保存每天的交易信息。也就是说，这台服务器一直在工作，需要大量电能。洛克菲勒中心有足够的电力供应，而且当年被日本人买下的时候，还对中央空调做了改动，拥有整个曼哈顿岛上最强的散热系统。”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松下武藏想从曼哈顿拿走最有价值的东西，肯定是保存在那台服务器里的金融资料。有了那些信息，他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提取任何一个账户里的存款，甚至能够进行远程遥控交易，获取数千亿、甚至数万亿美元的财富。只要他愿意，甚至能用这些信息搞垮美国股市，制造一场必然会波及全球的金融风暴。” “不是松下武藏，是黑田文奄。” “对，他是金融投资家，非常清楚这一点。”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这绝对不是小事。 “老唐。” “什么？” 田皓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当年，买下洛克菲勒中心的是丰田集团，而该集团最大的股东就是岩崎家族。”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下，所有问题都说得通了。 黑田文奄为岩崎家族服务了十多年，还在纽约生活了十多年，肯定对岩崎家族的秘密了如指掌，知道藏在洛克菲勒中心下面的那台服务器，也知道可以用那台服务器窃取美国的金融资料。 从一开始，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的目的就是纽约证券交易所，而不是联邦储备银行。 “老唐？” “我会派人去洛克菲勒中心。”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只是，我们同样得找到松下武藏，查清楚他是否拥有脏弹。有了新发现，我会跟你们联系。尼古拉斯，你得首先做一件事情。” “什么？” “对整个曼哈顿进行无线电干扰，特别是我们的通信频道，绝不能让恐怖份子知道我们已经取得联系。” “好的，我会安排。” “我们得充分利用剩下的这点时间。尼古拉斯，如果看到岛上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就表明我们失败了。”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到时候，你得自己想办法。田皓桐、老木，如果我们发生了意外，你们得全力配合联邦调查局。” “老唐……” “我有分寸。”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得小心行事。”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 稍微等待了一会，唐旭宸才调整了对讲机的工作频道。 “欧阳？” “听到了。”欧阳凤鸣一直在通信线路上，只是开始没有开口说话。“我们正在赶往洛克菲勒中心，不过，我跟老李都觉得，不要对尼古拉斯抱太大的希望，他未必能及时把我们的人送过来。”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与唐映霞去洛克菲勒中心，”李金明开口说道，“欧阳与小杨去找拉美毒贩，尽最大努力争取到其他帮派。如果我们不得不在这里跟恐怖份子决战，到时候肯定需要其他帮派的枪手。”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行，就这么办，你们都小心点。” “放心吧，天快亮了。”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谭滔与范华东。 “现在去哪？” “华尔街。”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宵禁即将结束，得找个临时落脚点，还需要几套平民的衣物。” “干老本行？”谭滔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天亮后，平民都会出门领取生活用品。对我们来说，这是隐蔽进入华尔街的最佳时机。” 谭滔没多罗嗦，把一名枪手叫了过来。 虽然唐旭宸他们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但是土生土长的枪手很了解这座城市，知道去哪里能够搞到衣物。 几分钟后，唐旭宸等人，还有十多名枪手出发了。 他们抛弃了车辆，因为即便在白天，驾车的平民也不是很多，而且他们的车辆上有很多枪眼，恐怖份子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被恐怖份子发现，驾车未必能够逃脱，步行反而更加方便一点。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白天到来了。到时候肯定需要其他帮派的枪手。”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行，就这么办，你们都小心点。” “放心吧，天快亮了。”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谭滔与范华东。 “现在去哪？” “华尔街。”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宵禁即将结束，得找个临时落脚点，还需要几套平民的衣物。” “干老本行？”谭滔问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天亮后，平民都会出门领取生活用品。对我们来说，这是隐蔽进入华尔街的最佳时机。” 谭滔没多罗嗦，把一名枪手叫了过来。 虽然唐旭宸他们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但是土生土长的枪手很了解这座城市，知道去哪里能够搞到衣物。 几分钟后，唐旭宸等人，还有十多名枪手出发了。 他们抛弃了车辆，因为即便在白天，驾车的平民也不是很多，而且他们的车辆上有很多枪眼，恐怖份子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被恐怖份子发现，驾车未必能够逃脱，步行反而更加方便一点。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白天到来了。 第808章致命诱惑 七点三十分，沉睡的城市苏醒过来。 短短几分钟内，成千上万名躲在家里过了一个未眠之夜的平民来到大街上。虽然激烈的战斗早已结束，但是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特别是下曼哈顿、以及时代广场附近，昨晚的激烈战斗让所有人吓破了胆。外出的平民都没有走远，大部分在住所附近活动，以便随时能回到家里。因为没有体会到唐人街的华人遭受的困难，所以对大部分平民来说，家依然是安全的地方。只是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没人敢去想像与猜测。他们只能为了那一丝希望，在不安与担忧中等待。至少绝大部分平民没有绝望，他们依然相信强大的美军会消灭所有恐怖份子。 装甲车队出现在路口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从藏身的公寓里走了出来。 两人已经更换了着装，欧阳凤鸣的打扮有点像西部牛仔，上身是一件帆布夹克，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杨诗琪的打扮更加新潮一些，看上去像来自外地的游客，上身是一件露脐的短袖汗衫，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在凉爽的清晨，即便是最爱美的女人也未必会穿成这个样子。 附近，跟随他们的几名枪手早已散开。 与他们一样，枪手也更换了着装，大部分都很普通。 受此限制，欧阳凤鸣他们把突击步枪、卡宾枪与机枪等自动武器藏了起来，只随身携带了手枪与匕首。 车队行驶到纽约日报大厦外的广场上才停了下来。 一群戴着面罩的恐怖份子下了车，先从卡车上取出路障等物品，设了一条警戒线，然后才把卡车上的食物搬运下来。 虽然戴着面罩，但是从身材来看，他们都是西方人，也就是约翰逊找来的雇佣兵。 一名拿着扩音器的恐怖份子爬到了卡车的顶棚上。“沿着黄线排好队，领取食物之后从左侧离开。全都排好队，不要拥挤，不要争抢，有足够的食物，所有人都能领到。不遵守秩序的，不但领不到食物，还会受到惩罚。不要拥挤，不要争抢，全都排好队。听好了，全都排好队！” 虽然恐怖份子喊得很大声，但是现场依然很混乱。一些身强力壮的平民在往前挤，想最先领取食物。 “哒哒哒……” “哒哒哒……” …… 几名恐怖份子同时朝天鸣枪，随着枪声响起，局面才有所好转，那几个破坏秩序的家伙灰溜溜的退到了后面。 此时，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混在人群里面。 杨诗琪在前面，欧阳凤鸣在后面，中间隔了三个人。 队伍排好后，那名拿着扩音器的恐怖份子才从卡车上跳了下来，走过来，让手下为平民分发食物。 主要是袋装军用口粮，还有少量的面包、饼干与罐头。 虽然每个人都想获得更多，但是恐怖份子有分寸，分给每个平民的食物都有限，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 欧阳凤鸣一直在留意那些恐怖份子。 总共来了十二名恐怖份子，只有两人负责奋发食物，两人搬运食物，四名恐怖份子在队伍两侧警戒，另外四名恐怖份子在外围警戒。别说手无寸铁的平民，即便是帮派枪手，也未必敢来制造麻烦。 不多时，轮到了杨诗琪。 走上前去的时候，杨诗琪故意崴了一下，弯腰俯身的时候，很自然的露出了短袖汗衫下的春光。虽然杨诗琪的身材算不上丰满，但是她打扮得很性感，长得也很漂亮，举手投足都很有诱惑力。走过去的时候，她一摇一晃的。站在后面的欧阳凤鸣看得很清楚，附近几名恐怖份子都注意到了她，其中两个还盯着她的屁股。 杨诗琪只领了两袋口粮，那是一个人一天的食物。 拿上口粮，杨诗琪独自朝不远处的背街小巷走去。 这时候，一名开始盯着杨诗琪的屁股、在外围警戒的恐怖份子朝离得最近的，开始同样盯着杨诗琪屁股的同伴递了个眼神，然后跟上杨诗琪的步伐。等同伴追上来，那名恐怖份子加快了步伐。 欧阳凤鸣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耐心等待着。 轮到他的时候，他领走了十代口粮，那是五个人一天的食物。 此时，杨诗琪、以及跟着她的两名恐怖份子已经进入背街小巷。 欧阳凤鸣不急不慢的走了过去，他没有理由为杨诗琪担心。 这个世界上，能对付杨诗琪的男人绝对不多，而且几名几名枪手早就埋伏下来，等着杨诗琪把恐怖份子吸引过去。 杨诗琪故意装扮成一个弱女子，而且只领了一个人的口粮，其实是在给那些觊觎她的恐怖份子传达一个信息，即她是一个住在这附近的单身女性。在恐怖份子眼里，单身女性自然是最容易侵犯的对象。 其实，欧阳凤鸣有点惊讶，因为那两个家伙竟然如此轻易的上当了。 要知道，就算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也肯定是雇佣兵。做为“专业人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不能分心他用。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女人，也有的是漂亮女人，根本没有必要去侵犯一个单身女人。 不管怎么说，那两个恐怖份子确实上钩了。 巷子里面，在几名枪手配合下，杨诗琪已经制服了那两名恐怖份子，准确说是干掉了其中一个，活捉了另外一个。 进入巷子，欧阳凤鸣就停下脚步，靠到了墙上。 现在，他们得把那具尸体藏起来，带走活捉的恐怖份子。只是，附近的人太多了，而且没有车辆等交通工具。 与唐旭宸他们一样，在宵禁结束前，欧阳凤鸣他们就抛弃了车辆。 处理尸体不太麻烦，两名枪手把尸体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筒，然后把几个装垃圾的塑料袋码在了尸体上面。那个家伙是被扭断了脖子，没有出血，也没有留下痕迹，所以一时半会不会被其他恐怖份子发现。 听到传来的脚步声，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两名枪手已经架起了被杨诗琪打昏的那名恐怖份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更加密集。 杨诗琪跑了过来，她已经拔出手枪，还装上了消声器。 欧阳凤鸣朝她摇了摇头，然后拔出了匕首，示意不要用手枪，毕竟枪声很刺耳，肯定会被其他恐怖份子听到。 “约翰、杰米！” 随着喊叫声，一名恐怖份子走进了小巷。他盯着前方，没有注意到藏在墙角处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欧阳凤鸣放过了他。 等到第二名恐怖份子走进小巷，欧阳凤鸣才闪了出来，用左手捂住恐怖份子嘴巴的同时将右手上的匕首刺入了恐怖份子的身躯。杨诗琪几乎同时动手，用相同的办法干掉了第一名恐怖份子。 “咔嚓……” 听到拉动枪栓的声响，杨诗琪立即侧身卧倒。欧阳凤鸣就在巷子口，而第三名恐怖份子在他身后。他根本没时间躲避，只是本能性的侧过身来，在卧倒的同时，将干掉的那名恐怖份子转了过来。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打在了被欧阳凤鸣当做肉盾的恐怖份子身上。 “噗——噗——噗……” 杨诗琪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朝那名恐怖份子连开三枪，没有给他瞄准欧阳凤鸣的机会。 “哒哒哒……” 恐怖份子倒了下去，只是压着扳机的手指没有松开。 “妈的！”欧阳凤鸣推开尸体，爬了起来。 杨诗琪朝他瘪了瘪嘴，似乎在说，不用手枪是不可能的事情。 枪声传开，外面的广场上顿时乱成一团，四处逃散的平民挡住了其他恐怖份子，使其无法立即赶过来。 怎么办？ 这条小巷大约有五十米，通到第二大街上。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也未必能在恐怖份子赶到之前离开。 带上一名昏迷的恐怖份子，显然不可能跑得太快。 “带他离开这里！”欧阳凤鸣取下了“肉盾”身上的g36k卡宾枪，还顺手摘下了插满弹匣的武装带。 这家伙穿了防弹衣，不然开始射向他的子弹就会打穿他的身躯，打中欧阳凤鸣。 杨诗琪没多罗嗦，拿起了另外一名恐怖份子携带的m4a3卡宾枪，然后从武装带上取下了一枚手榴弹。 “哒哒哒……” “哒哒哒……” …… 子弹飞了过来，是广场上的恐怖份子在开火。 “快走！”杨诗琪朝那几名枪手吼了一声，然后把手榴弹抛了出去。 “轰——” 爆炸，让外面的恐怖份子不敢贸然冲过来，不过要不了多久，恐怖份子就会绕到第二大街上去。 “哒哒哒……” 欧阳凤鸣已经冲到巷子口，朝外面的恐怖份子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 没等他打光弹匣里的子弹，恐怖份子射来的枪弹就让他缩了回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子里面，一扇紧闭的铁门打开了。几名蒙面人冲了出来，他们都带着枪械，不过主要是霰弹枪。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是一惊，杨诗琪立即把枪口转了过去。 “别开火，自己人！”带头的蒙面人大喊了一句，带有明显的拉丁口音。“想活命，就跟我来。”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朝杨诗琪与几名枪手点了点头。 恐怖份子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走，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再说了，那些蒙面人要想对付他们的话，冲出来的时候就会朝他们开火，根本用不着罗嗦，更不会带他们离开这里。　　杨诗琪没多罗嗦，拿起了另外一名恐怖份子携带的m4a3卡宾枪，然后从武装带上取下了一枚手榴弹。 “哒哒哒……” “哒哒哒……” …… 子弹飞了过来，是广场上的恐怖份子在开火。 “快走！”杨诗琪朝那几名枪手吼了一声，然后把手榴弹抛了出去。 “轰——” 爆炸，让外面的恐怖份子不敢贸然冲过来，不过要不了多久，恐怖份子就会绕到第二大街上去。 “哒哒哒……” 欧阳凤鸣已经冲到巷子口，朝外面的恐怖份子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 没等他打光弹匣里的子弹，恐怖份子射来的枪弹就让他缩了回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子里面，一扇紧闭的铁门打开了。几名蒙面人冲了出来，他们都带着枪械，不过主要是霰弹枪。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是一惊，杨诗琪立即把枪口转了过去。 “别开火，自己人！”带头的蒙面人大喊了一句，带有明显的拉丁口音。“想活命，就跟我来。”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朝杨诗琪与几名枪手点了点头。 恐怖份子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走，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再说了，那些蒙面人要想对付他们的话，冲出来的时候就会朝他们开火，根本用不着罗嗦，更不会带他们离开这里。 第809章理由 “他们是什么人？” “我们要找的人。”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然后指了下她的脖子。“你受伤了，在流血。” 杨诗琪伸手摸了一下。“没事，轻伤而已。”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很关心杨诗琪，但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退入那扇铁门之后，带队的蒙面人留下两名手下，让他们朝第二大街方向奔跑，然后把几枚烟幕弹丢了出去。等到恐怖份子追过来的时候，烟幕已经扩散，只能看到两个朝第二大街方向奔跑的声音。 进入大厦，蒙面人才摘下面罩，确实是一伙拉美人。 来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欧阳凤鸣他们跟着这伙拉美人钻进下水道，爬行几十米，才来到这条大得足以让一辆轿车通过的总管道里面。虽然光线暗淡，但是欧阳凤鸣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人把守。 显然，这些家伙是拉美毒枭的枪手。 其实，欧阳凤鸣早就料到了。 相对于唐人街的青红帮、小东京的大和会社、小意大利的五大家族、盘踞在麦迪逊广场的黑人帮派，拉美毒枭就是“入侵者”。即便在上个世纪七零年代，也就是毒品在美国最为泛滥的时候，拉美毒枭在曼哈顿都没有立足之地。在那个时代，主宰曼哈顿的是意大利黑手党五大家族。在经历了惨烈的家族战争之后，五大家族在和解的时候达成共识，即绝不沾染毒品。在意大利黑手党的压制下，纽约的毒贩大多只在斯塔腾岛与昆斯区等贫民集中的地方活动。直到本世纪初，在意大利黑手党的五大家族开始转型之后，少数已经积累起大量财富的毒枭才来到曼哈顿。只是受到其他帮派的压制，拉美毒枭主要在大中央总站等流动人口密集之处活动。 纽约时报广场就挨着大中央总站。 欧阳凤鸣来这里，就是想找到拉美毒贩，或者将其引出来。 为此，他策划了这场闹剧，让杨诗琪去引诱恐怖份子。通过与恐怖份子战斗，能够让拉美毒枭知道，他们不是来抢地盘的。活捉一名恐怖份子则能让拉美毒枭相信，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受到威胁，没人能置身事外。 来到一条下水管道附近，带对的拉美人停了下来，然后爬了上去，用枪托在下水盖上敲了几下。 很快，下水盖被挪开了。 上面是另外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从行进路线来看，欧阳凤鸣觉得应该在大中央总站附近。 最后一名枪手爬上来的时候，那些拉美人已经把欧阳凤鸣他们围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带队的拉美人走到欧阳凤鸣面前。“罗宾添，青红帮的老大，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欧阳凤鸣笑了笑，没有否认。他在纽约很出名，几乎所有帮派的人都认识他。 “瓦格拉。”拉美人伸出手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跟他握了手。“瓦格拉”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也许只是个绰号。 “好了，现在把武器全都交出来。”说这话的时候，瓦格拉退后了两步，还握住了别在腰上的手枪。 其实，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因为他的右手上有一把霰弹枪。 “有这个必要？” 瓦格拉点了点头。“不管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来到这里，跟那些家伙交火，显然是要引起我们注意。如果你想见我的老大，就得交出武器，还有你的手下。要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拔出手枪递了过去。 杨诗琪与那些枪手都有点犹豫，不过欧阳凤鸣这么做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来这里就是要找拉美毒枭。 “就这些？”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同时举起双手，示意让瓦格拉搜身。 “对不起了。” 瓦格拉没有客气，迅速在欧阳凤鸣身上搜了一遍，找出了那把匕首。同时，他的手下搜了几名枪手。只是，在一名拉美人走到杨诗琪跟前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杨诗琪是女人。 “瓦格拉，我们没有敌意。”欧阳凤鸣有点担心，毕竟杨诗琪的脾气不大好。 瓦格拉看了眼杨诗琪，然后朝那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退开。 “我们已经交出武器，还让你们搜查了全身。现在，带我去见你的老大。就像你开始说的，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去做。” 瓦格拉的目光在欧阳凤鸣脸上停留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只有你，其他人都得留在这里。” “她跟我一起。”欧阳凤鸣朝杨诗琪看了一眼。 “不行……” “瓦格拉，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当前的情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我们仍然相互猜疑，那么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得完蛋，没人能幸免，包括你们。”欧阳凤鸣上前一步，又说道，“那些与我们交战的家伙不是属于任何一个帮派，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政府，他们是恐怖份子。” 瓦格拉的眉头跳了几下，打量了杨诗琪一番。 “怎么，你会害怕一个女人？” 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瓦格拉才点了点头。 吩咐手下看住欧阳凤鸣带来的枪手后，瓦格拉才带着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朝电梯井旁边的楼道走去。 这里不是大中央总站附近，而是在大中央总站里面。 开始出来的地方是员工的地下停车场，而上面是员工的工作室。只不过，这里的员工早就离开了。 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瓦格拉先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进去。 这应该是一间办公室，很宽敞，也许属于某个部门经理，只是现在属于拉美毒枭。房间里堆放了一些食品与几件瓶装饮用水。在宽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衣着暴露、正在熟睡的拉丁美女。 欧阳凤鸣有点惊奇，回头朝瓦格拉看了过去。 “现在，说吧。” “你们老大……” “我就是。”瓦格拉勉强笑了笑。“卡斯特罗死了，昨天晚上外出的时候遇到了一群你说的恐怖份子。我带着手下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挨了几十枪，全身都是窟窿，而且额头上还挨了一枪。” “你们与恐怖份子交过火？” “没有，我们没那个实力。”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图拉姆也死了，在麦迪逊广场，带着几十名枪手跟恐怖份子交战，死得很壮烈。” 瓦格拉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他认识图拉姆，知道图拉姆是谁。 “还有整个青红帮。”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在昨晚的战斗中，我损失了大部分手下，只有少数跟我逃了出来。” “唐人街那边的战斗？”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除了昆斯区桥，恐怖份子炸毁了所有通往外界的桥梁与隧道，而且声称在岛上藏了一枚足够杀死所有人的脏弹。如果美国当局派兵攻打，就会立即引爆脏弹。” “脏弹？” “用高放射性的核原料制作的炸弹，引爆之后，放射性尘埃会扩散开来，笼罩整个曼哈顿。处在扩散区内的人员，将在二十四小时内死亡，即便在扩散区外的人员，也将在一周到几个月之内死于癌症。”欧阳凤鸣简单解释了一番。“受此影响，美国联邦当局不会贸然采取军事行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 “联邦调查局。” 瓦格拉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当然不是，只是联系上了联邦调查局。”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们得找到藏在岛上的脏弹，并且阻止恐怖份子引爆脏弹。到时候，部署在外围的美军就会杀过来，干掉所有恐怖份子。” “与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在这里，你的手下，还有你的……”欧阳凤鸣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那个拉丁美女。“恐怖份子不会区分平民与黑帮成员，更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只要脏弹爆炸，那么不管你是谁，都无法幸免。” “我会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苦笑着说道：“你认为，我没有同样的想法？恐怖份子控制了港口与直升机机场，昆斯区桥在美军控制之下，任何人都无法离开曼哈顿。如果可以的话，你认为我会来这里找你？” 瓦格拉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再说了，离开曼哈顿，你能去哪？你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你将失去一切。” “我不会为此跟恐怖份子战斗。” “那就找一个可以让你跟恐怖份子战斗的理由。” “我想不出这样的理由。” 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拉丁美女醒了过来。在坐起身来的时候，她剧烈咳嗽了几下。 杨诗琪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她病了？” 瓦格拉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白血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 “她是……” “娜尼亚，我的妹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为了她。” “什么？” “战胜恐怖份子之后，我会动用一切资源，为娜尼亚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并且承担所有医药费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瓦格拉看着欧阳凤鸣，似乎在判断欧阳凤鸣的话是否可信。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他透露的信息，足够获得瓦格拉的信任，现在只是需要给瓦格拉一点时间来做出决定。无法离开曼哈顿。如果可以的话，你认为我会来这里找你？” 瓦格拉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再说了，离开曼哈顿，你能去哪？你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你将失去一切。” “我不会为此跟恐怖份子战斗。” “那就找一个可以让你跟恐怖份子战斗的理由。” “我想不出这样的理由。” 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拉丁美女醒了过来。在坐起身来的时候，她剧烈咳嗽了几下。 杨诗琪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她病了？” 瓦格拉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白血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 “她是……” “娜尼亚，我的妹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为了她。” “什么？” “战胜恐怖份子之后，我会动用一切资源，为娜尼亚找到合适的骨髓捐赠者，并且承担所有医药费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别无选择。” 瓦格拉看着欧阳凤鸣，似乎在判断欧阳凤鸣的话是否可信。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他透露的信息，足够获得瓦格拉的信任，现在只是需要给瓦格拉一点时间来做出决定。 第810章分头行动 瓦格拉确实别无选择。 娜尼亚是他的亲妹妹，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直系亲人。早在十多年前，也就是他刚从高中毕业，娜尼亚才十多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在一场枪击事件中遇害。瓦格拉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开始经营父母开办的小商店。在他的照顾下，娜尼亚一天天长大。也就在两年前，娜尼亚收到哥伦比亚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月，她被查出患有白血病，而且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瓦格拉卖掉小商店，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骨髓，没能治愈娜尼亚的病。用光所有积蓄后，面对高昂的医疗费，瓦格拉投奔了远亲卡斯特罗，开始为毒贩卖命。 这两年，他赚了不少钱，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娜尼亚的病情越发严重，上次检查的时候，医生明确提到，如果半年之内依然没有做骨髓移植手术，就算用世界上最好的药也救不了娜尼亚。瓦格拉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让手下在瘾君子中寻找合适的捐赠者。只可惜，每次配型结果都是一次沉重打击，娜尼亚正一天一天的走向死亡。 如果不是为了娜尼亚，瓦格拉不会卖掉小商店，也不会为卡斯特罗卖命。 除了别无选择，欧阳凤鸣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 在曼哈顿黑帮，“罗宾添”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当初在整合唐人街的帮派时，他就明确提出，只要肯并入青红帮，其他帮派人员的利益将得到保证。事实也是如此，这么多年来，那些退出江湖的黑帮人员全都得到了青红帮的庇护。 当然，“罗宾添”在华人族群里的威望也是无人能及。要知道，如果没有他，华人帮派根本不可能统治唐人街，甚至连日裔的大和会社都干不过。在他的统帅之下，青红帮才成为了曼哈顿最强大的帮派。 还有一点得考虑，即他与联邦调查局的关系。 虽然欧阳凤鸣没有说得太明确，但是瓦格拉不是笨蛋。他与联邦调查局有往来，还在帮联邦调查局对付恐怖份子，与联邦调查局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现在跟他并肩战斗，等于跟联邦调查局搭上关系。不管是为了治愈娜尼亚的病，还是为了帮派的今后发展，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瓦格拉做出了决定。 “怎么样？” “我相信，你是一个守承诺的人。” “我们有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欧阳凤鸣伸出手来。“这不仅是承诺，更是保证。” 瓦格拉点了点头，握住了欧阳凤鸣的手。 “现在，我需要你的所有手下，还有你的所有渠道。”欧阳凤鸣没再耽搁时间。“你得联系其他毒贩，让他们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得尽量说服他们，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为联邦政府，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所有的人。曼哈顿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绝不能让恐怖份子破坏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会尽力而为，但是不敢保证能够说服所有人。” “这就足够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你得把手下派出去，让他们利用恐怖份子不了解的地下管网，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通道，找到恐怖份子藏在岛上的脏弹，而且无比在天黑前赶回来。” “为什么？” “恐怖份子将在明天天亮之前引爆脏弹。” “什么？”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消息很确切，恐怖份子已经向联邦当局提出要求，让联邦当局准备一架a380航班，送他们离开美国。” “那就送他们离开美国。” “显然，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引爆脏弹。” “这……” “就算有飞机，只要联邦当局不肯罢休，他们照样逃不掉。为此，他们会在逃跑的时候制造一场混乱，让联邦当局无瑕他顾。”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昨晚发生在唐人街、麦迪逊广场与警察总局那边的战斗，已经让恐怖份子意识到，要不了多久，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会站出来与之抗争。虽然恐怖份子拥有精良的武器装备，甚至获得了国民警卫队的装甲战车，还拘押了所有警察与国民警卫队的官兵，但是他们的人手很少，绝对不是八百万人的对手。如果局势失去了控制，他们会立即引爆脏弹，所以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到与夺得脏弹。” 瓦格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欧阳凤鸣把住瓦格拉的肩膀，说道：“我们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靠自己。如果可以，我需要一个房间。” “没问题，我去安排。” 很快，瓦格拉就为欧阳凤鸣他们准备了几个房间，还归还了他们的武器装备。 此时，洛克菲勒中心附近。 因为这附近全是商业大厦，所以住在这边的平民不是很多。 为了避免被恐怖份子发现，李金明与唐映霞花了很多时间，才大致了解了洛克菲勒中心里的情况。 “显然，老唐的猜测没有错，尼古拉斯提供的信息也很准确。”李金明用粉笔在地板上画出了洛克菲勒中心的大致构造。“就我们所看到的，里面至少有二十名恐怖份子，而且都很隐蔽。更重要的是，几个出入口外面都是广场，视野非常开阔，没有能够让我们隐蔽接近的线路。” 一边说，李金明一边标出了恐怖份子的藏身之处。 围在四周的枪手听得很认真，他们都是精英。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等到天黑。”唐映霞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借夜色掩护，才有机会隐蔽接近。”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不能等到天黑才开始行动。” “不然，该怎么办？”唐映霞问了出来。她的战斗力很强，只是在行动策划，特别是在秘密行动策划上，仍然远远比上李金明。要知道，在“五虎将”中，最擅长秘密行动的就是李金明。 李金明揉了揉额头，说道：“看来，我们得制造一场混乱。” “什么意思？” “如果在这附近发生了一场战斗，即便守在里面的恐怖份子没有出来，我们也有机会溜进去。” “怎么溜进去？” 李金明笑了笑，说道：“办法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有。” 唐映霞瘪了瘪嘴。“你是说，到时候临机应变？” 李金明点了点头。“只是，我们这几个人显然不够，得去找欧阳他们，希望他已经说服了拉美毒枭。” “行，我去找他。” “知道他在哪吗？” 唐映霞摇了摇头，然后朝附近的枪手扫了一眼，说道：“他去了纽约时报广场，找到那边的毒贩就能找到他。” “记住，不需要太多的人，能打一场小规模伏击战就足够了。快去快回，我们得赶在那些运送食物的车队返回之前采取行动。”李金明看了唐映霞一眼，又说道，“小心点，首先搞清楚情况。” 唐映霞没多罗嗦，把两名枪手叫了过来。 在唐映霞带着两名枪手去找欧阳凤鸣的时候，唐旭宸他们也到了华尔街附近。 虽然步行更安全，但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加上需要规避恐怖份子的车队，所以这几千米，他们花了足足两个小时。 因为华尔街上有大批恐怖份子，而且警戒范围一直扩大到世贸中心遗址以北，所以唐旭宸他们没有接近华尔街。到了伍尔沃斯大厦，队伍就停了下来。 站在大厦高层，能够清楚的看到下面的市政厅广场。 恐怖份子抛弃了被炸毁的迫击炮，运走了没有用掉、也没被炸毁的炮弹，却没有处理掉那些尸体，只是整齐的堆放在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有消毒水的气味，广场上到处都是凝固了的黑色血迹。显然，死在这里的都是雇佣兵，不是松下武藏从南美洲带来的心腹手下。 “这附近没有敌人。”范华东走了过来。“我布置了警戒线，准备工作也做好了。” 唐旭宸放下望远镜，回头看了眼范华东。“你的伤……” “没事，死不了人。”范华东笑了笑，说道，“这次行动结束之后，就算没有受伤，我也得去做整容手术。”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 “差不多了，现在出发？”范华东朝华尔街那边看了一眼。 “走吧。”唐旭宸点了点头，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突击步枪。 几分钟后，唐旭宸与范华东离开了伍尔沃斯大厦。 按照范华东的部署，跟随他们过来的枪手将埋伏在世贸大厦遗址北面，设置一条防线与一个伏击战场。如果唐旭宸与范华东被恐怖份子发现了，他们得负责接应，并且伏击追击唐旭宸他们的恐怖份子。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唐旭宸与范华东没有带上枪手，就是不想被恐怖份子发现。 虽然离天黑还有十多个小时，但是唐旭宸不想浪费时间。 华尔街那边的动静很大，数百名恐怖份子正在忙着施工。即便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下了很多照片，但是无法拍到联邦储备银行大厦里的情况，唐旭宸因此决定与范华东潜入华尔街探查究竟。 只是侦察敌情，所以用不着太多的人手。 再说了，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更何况，那些枪手没有受过侦察训练，并不适合执行侦察任务。算没有受伤，我也得去做整容手术。”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 “差不多了，现在出发？”范华东朝华尔街那边看了一眼。 “走吧。”唐旭宸点了点头，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突击步枪。 几分钟后，唐旭宸与范华东离开了伍尔沃斯大厦。 按照范华东的部署，跟随他们过来的枪手将埋伏在世贸大厦遗址北面，设置一条防线与一个伏击战场。如果唐旭宸与范华东被恐怖份子发现了，他们得负责接应，并且伏击追击唐旭宸他们的恐怖份子。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唐旭宸与范华东没有带上枪手，就是不想被恐怖份子发现。 虽然离天黑还有十多个小时，但是唐旭宸不想浪费时间。 华尔街那边的动静很大，数百名恐怖份子正在忙着施工。即便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下了很多照片，但是无法拍到联邦储备银行大厦里的情况，唐旭宸因此决定与范华东潜入华尔街探查究竟。 只是侦察敌情，所以用不着太多的人手。 再说了，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更何况，那些枪手没有受过侦察训练，并不适合执行侦察任务。 第811章相互利用 联邦储备银行。 两条切缝合拢之后，一名恐怖份子把一根钢索固定到门栓上。随着全地形车发动，钢索立即拽紧。紧接着，重达数百吨的钢质大门轰然倒下，储存了两万多吨黄金的地下金库展露在了松下武藏面前。 其实，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非常陈旧。 这栋大厦有上百年历史，只是在上个世纪七零年代，安装内部监控系统的是做了一次大规模整修。地下金库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室，被墙壁与铁栅栏分隔成大小上百个房间，而且每个房间的门楣上有一块铭牌，标注储存在此的黄金数量，以及属于哪个国家，上一次清点时间等基本信息。 来到有“jpn”的房间外面，松下武藏才停下脚步。 历史上，日本是产金大国。五百多年前，也就是中国明朝时期，就有很多中国人到日本用白银兑换黄金，再把黄金运回中国兑换成白银，赚取差价，因为在日本，白银与黄金的兑换比例在三左右，而在中国则在十左右。即便在近代，日本也是黄金储备大国。在甲午战争与日俄战争中取得的胜利，让日本赚得盆满钵满。直到在二战中惨败，本土被占领，日本才失去黄金储备大国的身份。虽然在朝鲜战争之后，日本经济开始复苏，但是日本再也没能恢复往日荣光。按照日美在经济与金融方面的协议，日本的大部分储备黄金不在本土，而是在美国，就在这里！ 房间很大，标准质量的金砖整齐的码放在几个货盘上。 过了一阵，松下武藏才转过身来。 虽然大门已经打开，但是几名手下还在忙着拓宽出口。 严格的说，地下金库没有大门，使用的是一个圆柱体形状的旋转密闭装置，在关闭的时候就能达到气密与水密状态。松下武藏的手下只切开了圆柱体，开辟出一条勉强够一个人侧身通过的通道。接下来还得切开整个圆柱体，以便进行随后的工作。至于这里的黄金，根本不在松下武藏的考虑范围之内。 “比我们预料的要快一点。”负责现场工程的那名手下走了过来。“还要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剩下的工作。也就是，天黑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亮前就能完成所有工作。” 松下武藏点了点头，说道：“抓紧时间，务必在天亮之前收工。” 那名手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小泽麻衣走了过来，她已经在金库里转了一圈，还拿来了一块金砖。 “比预料的要快，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计划进行。”松下武藏接过金砖看了一眼，然后丢到了旁边的墙角里。“走吧，我们到外面去。” 小泽麻衣点了点头，跟随松下武藏离开了地下金库。 “你现在去找黑田。” “现在？” “对，现在就去。”来到大厅里，松下武藏才停下脚步。“虽然这边的进展很顺利，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快，但是局势正在失去控制，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至关重要。我留在这里监督最后的工程，你得盯着黑田。” “可是……” “在所有人里，我只信任你。” 小泽麻衣微微一愣，点头表示明白松下武藏的意思。 “如果发生意外，你们得按照备用计划离开曼哈顿。不要管我，我早有安排，肯定能够安全离开。你的任务就是盯住黑田，防止他耍花招。记住，黑田只是跟我们合作，别太过信任他。” “如果他……” “如果他不老实，你知道该怎么办。” 小泽麻衣的眉头跳了几下，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赶快出发吧。到了那里，再跟我联系。”松下武藏拍了拍小泽麻衣的肩膀。“这么多年来，我们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这一天。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小泽麻衣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厅。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松下武藏长出了口气。其实，松下武藏不相信任何人，连小泽麻衣也不例外。只是必须选择相信某个人的话，在黑田文奄与小泽麻衣之间，他更愿意相信小泽麻衣。不是说小泽麻衣是女人，也不是因为松下武藏救过她，而是她更单纯，不像黑田文奄那么复杂。 外面，清理下水道的工作已经完成，几十名手下正在做铺垫工作。 小泽麻衣带走了二十名手下，松下武藏没有离开大厦。他留下来不是为了监督手下，而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联邦储备银行里有的不止是黄金，还有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发动这次袭击，松下武藏要的不是两万多吨黄金，而是另外两样更有价值的东西。 这一切，得从五年前说起。 虽然侥幸逃脱了日本情报机构的追杀，干掉了前来对付他的情报人员，但是与情报本部脱离关系后，松下武藏成了丧家之犬。世界再大，也没有他的容身地。在离开秘鲁后，他逃亡了大半年，去过很多国家，基本上是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得提防身边的人员，留意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直到遇到那个女人，这一切才得已改变。 在她的帮助下，松下武藏在巴西里约热内卢生活了几个月，摆脱了追杀他的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还获得了一个全新身份。正是在这几个月里，松下武藏开始着手策划针对日本当局的报复行动。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会去日本发动一场恐怖袭击。 通过那个女人，松下武藏找到了黑田文奄，而且在她的协助下，松下武藏跟黑田文奄结成了合作关系。 两年前，在中国遭受恐怖袭击之后，松下武藏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正是在这个时候，袭击行动的部署工作才正式开始。 在这次袭击行动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不是松下武藏、也不是黑田文奄，而是那个一直在暗中支持他们，却没有跟他们见过面，连松下武藏都不知道她的真实相貌的神秘女人。松下武藏只能大致断定，她的年纪不太大，也许不到三十岁，很可能是东方人，而且在她身后有一个很强大的组织。 说得简单一些，没有那个神秘女人，就没有这场恐怖袭击。 在刚开始策划与部署的时候，那个神秘女人为松下武藏提供了最关键的东西，即那枚在皮尔斯堡引爆的原子弹。随后，她还提供了一条关键情报，即流落秘鲁的岩崎达也在策划针对日本的恐怖袭击行动，而且用窃取的核原料制作了一枚脏弹，准备用船只运往日本，然后在日本本土引爆。 当然，她提供的不仅仅是武器与情报，还有资金。准确说，是在她的协助下，黑田文奄才搞到那笔岩崎光一的遗产，还与岩崎达也扯上关系。利用这笔钱，松下武藏收买了约翰逊与那些雇佣兵，购买了大批武器装备，让小泽麻衣潜入大和会社做卧底，利用大和会社完成前期部署。 此外，她还为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指明了方向。 这就是，在洛克菲勒中心的地下有一台服务器，只要纽约遭到恐怖袭击，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全部信息都将储存在那台服务器里面，包括所有客户的资料。利用这些资料，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获取巨额资金，去做想做的事情，比如组建一支强大的雇佣军，去颠覆日本政权。 在提供帮助的同时，她也提出了要求。 她需要的东西就在联邦储备银行里面，是一份与美国国债有关的资料。只要松下武藏拿到这份资料，她就会安排撤退渠道把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接出去，送他们去一个美国当局找不到的地方。至于在洛克菲勒中心获得的那些资料，她不感兴趣，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想怎么处理都行。 松下武藏不是笨蛋，知道他跟黑田文奄只是那个神秘女人手里的工具。 只是，没有神秘女人的帮助，他跟黑田文奄根本成不了大事，还会遭到追杀，迟早会被日本当局派来的杀手干掉。此外，她提供的帮助，确实让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获得了报复日本当局与获取财富的机会。 松下武藏不是恐怖份子，不过他有明确的目的，那就是颠覆日本政权。 为此，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实力，需要一支强大的雇佣兵，还需要收买日本政客，也就需要足够多的钱。也许黑田文奄没有这种理想，但是在岩崎家族完蛋之后，他丧失了获取财富的主要手段与渠道，甚至连公司都难以经营下去，因此他也需要钱来维持奢侈生活，来建造他的金融帝国。 她在利用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而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也在利用她。 在松下武藏看来，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当然，主动权不在松下武藏手上，特别是在来到曼哈顿之后，松下武藏就得严格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如果没有拿到那份资料，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就无法离开曼哈顿，更别说实现理想了。 来到存放资料的档案室，松下武藏关上了房门。 与那个神秘女人的关系，只有他与黑田文奄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连小泽麻衣都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目的是摧毁联邦储备银行，让美国为当年在日本犯的罪行付出代价，以及洗劫纽约证券交易所，掠夺美国的财富。如果知道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在为一个女人做事，也许那些手下不会说什么，但是约翰逊请来的雇佣兵肯定会动摇，也就会影响到整个行动。日本政权。 为此，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实力，需要一支强大的雇佣兵，还需要收买日本政客，也就需要足够多的钱。也许黑田文奄没有这种理想，但是在岩崎家族完蛋之后，他丧失了获取财富的主要手段与渠道，甚至连公司都难以经营下去，因此他也需要钱来维持奢侈生活，来建造他的金融帝国。 她在利用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而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也在利用她。 在松下武藏看来，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当然，主动权不在松下武藏手上，特别是在来到曼哈顿之后，松下武藏就得严格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如果没有拿到那份资料，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就无法离开曼哈顿，更别说实现理想了。 来到存放资料的档案室，松下武藏关上了房门。 与那个神秘女人的关系，只有他与黑田文奄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连小泽麻衣都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目的是摧毁联邦储备银行，让美国为当年在日本犯的罪行付出代价，以及洗劫纽约证券交易所，掠夺美国的财富。如果知道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在为一个女人做事，也许那些手下不会说什么，但是约翰逊请来的雇佣兵肯定会动摇，也就会影响到整个行动。 第812章金融资料 看到车队驶远，唐旭宸与范华东才悄悄退回到房屋里面。 在唐旭宸掏出对讲机，准备跟欧阳凤鸣联系的时候，范华东守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缝隙警惕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这次，两人看得很清楚，为首的那辆越野车上有一个女人，而且跟上杉信玄描绘的外貌特征完全吻合。她肯定是松下武藏的心腹小泽麻衣，而她之前在联邦储备银行，那么松下武藏肯定在那里。她离开联邦储备银行，肯定是去洛克菲勒中心找黑田文奄。也就是说，松下武藏的行动取得了重大进展。 此时，大中央总站附近。 在附近转了几圈，观察清楚情况后，唐映霞才朝那条拉美人比较集中的小巷走去。 虽然没有干过情报工作，也没有受过正规的谍报训练，但是在前几年里，唐映霞在唐旭宸那学到了很多东西。过去两年里，她一直在暗中寻找与搜集线索，积累了很多跟情报工作有关的经验。 在唐映霞走近的时候，守在巷子口的两名拉美人立即把目光转了过来。 只是，他们没有阻拦唐映霞，毕竟唐映霞是一个瘦弱的女人，还只身前来，看上去没有威胁。 进入巷子，唐映霞放慢了步伐，好让后面的几个拉美人堵住巷子口。 唐映霞又走了十多米，才有几个拉美人从两侧围上来，堵住了去路，而且后面的几个拉美人也跟了上来。走近的时候，为首的那个拉美人撩开了衬衣下摆，露出了别在皮带上的手枪。 是一把f92自动手枪，看上去有点陈旧。 唐映霞停下了脚步，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走进巷子的时候，唐映霞就注意到，这些拉美人身上都有武器，不过全是手枪，没有人携带长枪，更没有自动武器。这也很好理解，恐怖份子早就发出了缴枪令，让所有平民自觉交出武器。虽然恐怖份子没有展开搜查行动，也没有直接收缴平民的枪械，但是在公开场所亮出武器，那就是自找麻烦。 “小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吗？”唐映霞双手插腰，笑着说道，“我不是来惹麻烦的。” “那就离开这里。” “如果不离开呢？” “那就是在自找麻烦。”那个家伙握住了手枪的把柄。“这里不欢迎你，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在唐映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的拉美人围了上来。 显然，在他们眼里，这个弱小女人根本不是威胁。 只不过，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在唐映霞出手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拉美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来得及把手枪拔出来。在感到一阵剧痛之后，他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站在唐映霞后面的两个拉美人扑了上来。左边那个刚刚靠近唐映霞就被一叫踹了出去，他惊恐的瞪着唐映霞，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弱小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右边那个家伙趁机逼近，只不过还没有碰到唐映霞，脖子就被扼住。等唐映霞拽着他退到墙边，附近几个拉美人才猛然反应过来。只是，当他们拔出手枪的时候，唐映霞已经缩到那个家伙身后，用手枪顶住了那个家伙的太阳穴，让其他拉美人无法瞄准。 “喔、喔、喔……”一个拉美人跑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瓦格拉，这个臭娘们袭击了我们……” “我是来找人的，不想惹麻烦。”唐映霞知道，那个跑过来的拉美人是头领。“找一群跟我一样的东方人。” “罗宾添？”赶来的，正是瓦格拉。 唐映霞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放下武器，全都给我放下武器。”瓦格拉挥了挥手，让周围的拉美人放下手枪。“你也放下武器。” “他在这里？”唐映霞没有放下手枪。 瓦格拉点了点头，说道：“他在里面，我带你去见他。” 唐映霞看着瓦格拉，她并不相信这个家伙说的话，毕竟现在不是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的时候。 瓦格拉明白了过来，把一名拉美人叫来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个拉美人把两名跟随欧阳凤鸣行动的枪手带了过来。 见此情形，唐映霞才收起手枪，放开了那个被她制服的拉美人。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把杨诗琪叫了过来，让她召集手下。 按照唐旭宸提供的信息，小泽麻衣离开了华尔街，带着大约二十名恐怖份子北上，肯定是去洛克菲勒中心。由此能推断出，黑田文奄在那边窃取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资料，而松下武藏派小泽麻衣过去，很可能与接下来的行动有关。欧阳凤鸣得尽快行动，设法进入洛克菲勒中心抓捕黑田文奄。 枪手把唐映霞带进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正在准备武器装备。 “你怎么来了？” “老李让我来找你。”唐映霞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突击步枪与弹药。“我们基本上摸清了洛克菲勒中心的情况，老李决定发动一场突袭，把藏在里面的恐怖份子引出来，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人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准备过去，那边的情况如何？” “不太理想，除非是夜间，不然无法隐蔽接近。” “有多少恐怖份子？” “不是太多，不过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还有狙击手。” 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老李的意思是，在附近发动一场袭击？” “袭击恐怖份子的车队，制造一场混乱。就算洛克菲勒中心里的恐怖份子没出来，也会盯住外面的战斗，我们才能趁此机会溜进去。”唐映霞大致解释了一下。“看来，你已经说服这些拉美毒枭了。” “不是完全，现在只有瓦格拉答应跟我们合作。”欧阳凤鸣拿起突击步枪。“他已经派人去联系其他毒枭，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其他毒枭未必都会跟我们合作。开始，老唐发来消息，小泽麻衣离开了华尔街，很可能前往洛克菲勒中心。如果黑田文奄在那里，松下武藏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他有什么安排？” “攻进去，逮住黑田文奄。” “我们这些人肯定不够。” “显然，我们不是在单独战斗。” 欧阳凤鸣去找到了瓦格拉，向他大致说明了情况，然后让他把最厉害的手下找来，准备前往洛克菲勒中心。 此时，小泽麻衣的车队已经到达洛克菲勒中心。 因为有很多恐怖份子，准确说是约翰逊找来的雇佣兵在为平民分发食物，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相对而言，大部分平民都安于现状，即便有一些不太安分，也不敢跟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对着干。至于一些小规模袭击，早就被松下武藏考虑到了，不会对整体计划产生太大影响。 守卫洛克菲勒中心的人员并不多，在小泽麻衣到来前，只不三十人。 不过，他们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已经跟随松下武藏好几年，参与过数十场战斗，对松下武藏忠心不二。 当然，小泽麻衣还带来了二十名手下。 让带来的人员分散部署之后，小泽麻衣才进了电梯。 这是一部员工电梯，控制面板上有一个锁止键，插入钥匙之后才会启动，也才能到达地下二十四层的机房。知道这部电梯真实用途的人不到一百个，而拥有启动电梯的钥匙的还不到十个。 行动开始前，松下武藏就搞到了两把钥匙，一把给了黑田文奄，另外一把现在在小泽麻衣手上。 小泽麻衣只带了两名手下，不过他们都是松下武藏的心腹。 电梯的运行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停了下来。 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面对这个大得有点离谱的地下机房，小泽麻衣并不觉得惊讶与奇怪。早在行动开始前，她就看过地下机房的结构图，知道这里藏着整个美国、甚至是整个世界的财富。 小泽麻衣到来的时候，黑田文奄正在总控制终端前忙碌。 他回头看了眼小泽麻衣，又回过头去，盯着屏幕上的拷贝信息。 “时间差不多了。” “都准备好了？” 小泽麻衣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接你过去，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在天黑后离开。还要多久？” “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黑田文奄指了下屏幕。 小泽麻衣看了眼屏幕，拷贝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虽然只剩下百分之五，但是数据太多，需要很多时间。 “撤退线路安排好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小泽麻衣朝带来的两名手下挥了挥手。 他们取下了背包，从里面取出早已制作好的定时炸弹。按照计划，在获得资料之后，将炸毁这台服务器。这样一来，所有储存在服务器里的资料都将丢失，好让黑田文奄利用获得的资料窃取财富。 其实，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在服务器被炸毁之后，必将引发一场金融风暴。 要知道，储存在这台服务器里的信息，决定着数十万亿、甚至上百万亿金融财富的归属权。没有了这些资料，纽约证券交易就会完蛋，然后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丢失的交易数据。 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这就是一场毁灭性灾难。 到时候，所有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以及所有持有这些公司股票的人员、组织与企业都将遭受无法衡量的损失。美国经济必然一团糟糕，而且全世界的金融与经济体系都将受到波及。” 小泽麻衣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接你过去，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在天黑后离开。还要多久？” “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黑田文奄指了下屏幕。 小泽麻衣看了眼屏幕，拷贝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虽然只剩下百分之五，但是数据太多，需要很多时间。 “撤退线路安排好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小泽麻衣朝带来的两名手下挥了挥手。 他们取下了背包，从里面取出早已制作好的定时炸弹。按照计划，在获得资料之后，将炸毁这台服务器。这样一来，所有储存在服务器里的资料都将丢失，好让黑田文奄利用获得的资料窃取财富。 其实，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在服务器被炸毁之后，必将引发一场金融风暴。 要知道，储存在这台服务器里的信息，决定着数十万亿、甚至上百万亿金融财富的归属权。没有了这些资料，纽约证券交易就会完蛋，然后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丢失的交易数据。 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这就是一场毁灭性灾难。 到时候，所有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以及所有持有这些公司股票的人员、组织与企业都将遭受无法衡量的损失。美国经济必然一团糟糕，而且全世界的金融与经济体系都将受到波及。 第813章早有所料 拷贝完成，黑田文奄取下了电子储存器。 小泽麻衣走了过来，把手伸到黑田文奄面前，示意让黑田文奄交出储存器。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看到站在小泽麻衣身后的两名恐怖份子，黑田文奄没有多说什么，把电子储存器交给了小泽麻衣。 黑田文奄别无选择，因为小泽麻衣是松下武藏派来的人。 在这次行动中，黑田文奄的价值只是进入这台服务器，获得里面的重要资料，其他的都得听松下武藏安排。至于以身犯险，把唐旭宸他们引出来，让他们认为恐怖袭击将在日本或者中国发生，只算得上前戏。不管黑田文奄是否心甘情愿，在行动结束、离开曼哈顿之前都得听松下武藏吩咐。 收起电子储存器，小泽麻衣突然拔出手枪。 虽然松下武藏没有明说，但是小泽麻衣知道，在拿到这些金融资料之后，黑田文奄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就算她现在没动手，等会松下武藏也会干掉黑田文奄。显然，小泽麻衣认为没有必要让松下武藏亲自动手。再说了，现在杀了黑田文奄，外面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现在就要杀我？” “黑田，你早就该想到了。” “是啊，我确实早就想到了。”黑田文奄一点都不慌张。“如果杀了我，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小泽麻衣微微一愣，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不过她并不相信黑田文奄说的话。 “打开看看。” 小泽麻衣咬了咬牙，把电子储存器递给了左边的手下。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是非常了解松下武藏。”黑田文奄抄起手，说道，“他是那种可以共患难，却无法共富贵的人，而且他的思想非常偏激，仇恨大于一切，而我们无法靠仇恨活着。” “闭嘴！” “我的今天，也就是你的明天。”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还在犹豫什么？” “你……” 那名手下把插着电子储存器的平板计算机递了过来，屏幕上是一个密码框，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里面的文件。 “你做了什么？” “一个三十二位密码。” “你……” 黑田文奄冷笑着说道：“这是一个动态密码，而且只有三次输入机会，如果连续三次输入错误的密码，或者试图用软件破解密码，或者把资料拷贝出来，都会触发一个自动删除所有信息的程序，而且是物理性损坏。简单的说，就算你找来世界上最厉害的计算机专家，也无法破解密码。” 小泽麻衣咬了咬牙，朝服务器的控制终端看了过去。 “不用打服务器的主意了，我已经删除了服务器里的资料，虽然没有破坏，但是要恢复里面的资料，至少要几天时间。显然，松下武藏不会在这里等几天，而且外面的美军也不会给你们这么多时间。” “输入密码！”小泽麻衣把平板计算机递到了黑田文奄面前。 “你认为我是笨蛋吗？” “你……” “带我去见松下武藏。我们都得活着离开这里，而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松下武藏肯放了我，并且按照之前达成的协议，与我平分收获，我就会在到了安全地点之后输入密码，获取里面的财富。” “你这是在找死。” “不，你错了。” “你……” “你只是松下武藏的一条狗，什么都不知道。” 小泽麻衣立即被激怒了，用枪口顶住了黑田文奄的额头。 黑田文奄没有退缩，反而仰起脑袋，说道：“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们才有活着离开曼哈顿的一线希望。如果杀了我，拿不到里面的资料，你们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显然，松下武藏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最后这句话，说服了小泽麻衣。 松下武藏派她来，就是要获得窃取的金融资料。如果空手而归，松下武藏绝对不会原谅她。 迟疑片刻，小泽麻衣放下了手枪。 两名手下走了过去，试图抓住黑田文奄，但是被黑田文奄推开了。小泽麻衣朝他们点了点头，让他们不要动粗。 黑田文奄已经交出了储存有金融信息的电子储存器，而且在曼哈顿岛上。就算与松下武藏反目，他也没有理由逃跑。毕竟松下武藏带来的人不会听他指挥，就算逃走了，他也无法离开曼哈顿。 来到地面上，小泽麻衣带来的手下已经准备好车辆，负责保护黑田文奄的那些人也做好了出发准备。上车之后，小泽麻衣看了眼手表。定时炸弹设置的是半个小时后引爆，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 此时，附近的几条小巷里面。 五分钟前，欧阳凤鸣等人赶到，找到了李金明。 因为小泽麻衣已经进入洛克菲勒中心，而且带来了二十名恐怖份子，还准备好了十几台车辆，所以李金明调整了行动计划，决定伏击小泽麻衣的车队，而不是袭击那些运送食物的车队。 瓦格拉带来了五十名枪手，人手不算少，战斗力却很一般。 主要就是，这些枪手的主要武器是霰弹枪与手枪，有几个使用的是栓动步枪，只有少数几名枪手拥有自动武器，而且主要是冲锋枪。跟恐怖份子相比，这些毒贩枪手的准备差得太远了。 此外，这些枪手的个人战斗力也很差。 为此，李金明特意做了一番安排。重点不是干掉所有恐怖份子，而是通过突然袭击打乱恐怖份子的阵脚，让车队停下来。到时候，瓦格拉率领手下吸引恐怖份子的火力，杨诗琪与唐映霞各带几名青红帮的枪手负责支援与策应，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趁此机会逼近车队，争取活捉小泽麻衣。 如果黑田文奄在车队里面，也的设法活捉他。 在李金明与欧阳凤鸣看来，关键是黑田文奄，因为是黑田文奄在洛克菲勒中心窃取金融资料。 至于小泽麻衣，两人都觉得无关紧要。 也许她的地位很高，但是在本质上与其他恐怖份子没有区别，只是为松下武藏卖命，知道的不会太多。 李金明刚刚完成部署，恐怖份子的车队就从洛克菲勒中心驶了出来。 欧阳凤鸣埋伏在大街附近，藏在一家店铺里面。按照李金明的部署，他负责抓捕黑田文奄与小泽麻衣，李金明与几名枪法不错的枪手藏在附近的建筑物里，负责为欧阳凤鸣他们提供掩护。 车队行驶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朝埋伏在旁边巷子里的枪手挥了挥手。 因为太过仓促，所以没来得及在路上安装炸弹，要让车队停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堵死道路。 枪手启动了停在巷子里的卡车。 随着欧阳凤鸣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驾车的枪手松开了刹车，然后从车上滚了下来。 卡车从巷子里冲了出来，速度不是很快，不过足够堵死整条道路，迫使恐怖份子的车队停下来。 “轰——” 也就在卡车冲上大街的时候，爆炸发生了。 欧阳凤鸣很是震惊，因为爆炸发生在洛克菲勒中心那边，从传来的爆炸声判断，应该发生在地下！ 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让欧阳凤鸣细想，恐怖份子的车队已经冲了过来，而且正在减速。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埋伏在附近的枪手纷纷开火。 可惜的是，太早了一点。 只有三辆越野车进入伏击圈，而且在枪手开火的时候，三辆车上的恐怖份子已经冲了下来。 战斗打响，后面的越野车开始倒车。 “老李！” “砰——” 李金明开火了。他根本没有听到欧阳凤鸣的吼叫声，在看到后面的越野车开始倒车后就瞄准了第四辆越野车的驾驶员。 打得很准，而且那辆越野车没有安装防弹玻璃。 车队后面，其他车辆纷纷靠边，为前面的几辆越野车留出了倒车的空间，而且车上的恐怖份子先后冲了下来。 伏击战变成了混战。 瓦格拉带来的枪手，大多埋伏在道路前方，只有十几名枪手跟杨诗琪与唐映霞埋伏在道路后面，负责堵死退路。 显然，他们不足以挡住突围的恐怖份子。 “哒哒哒……” “砰——砰——砰……” …… 瓦格拉带着一群枪手冲了出来，试图包围大街上的恐怖份子。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 看到瓦格拉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欧阳凤鸣也是无计可施。 所幸的是，在李金明等人连续干掉几名恐怖份子之后，其他的恐怖份子立即放弃了从正面突围的打算。 面对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即便是恐怖份子也无能为力。 “瓦格拉，守住路口，别让敌人突围！” 退回到巷子里的瓦格拉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怕死，但是没有笨到冲出去送死的程度。 面对敌人的密集火力，冲出去只会被打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他的人留下来支援瓦格拉他们。”欧阳凤鸣叫来三名枪手。“两个人一组，交替掩护推进，尽量利用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与绿化带，别给敌人当靶子，尽量跟上我的步伐！” 此时，恐怖份子已经用越野车围成一圈，构成了一条简易防线。 突围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还得应对来自后方的威胁，当务之急是守住防线，避免被枪手包围消灭。 只要坚持一阵，支援就会到来。方，只有十几名枪手跟杨诗琪与唐映霞埋伏在道路后面，负责堵死退路。 显然，他们不足以挡住突围的恐怖份子。 “哒哒哒……” “砰——砰——砰……” …… 瓦格拉带着一群枪手冲了出来，试图包围大街上的恐怖份子。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弹雨。 看到瓦格拉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欧阳凤鸣也是无计可施。 所幸的是，在李金明等人连续干掉几名恐怖份子之后，其他的恐怖份子立即放弃了从正面突围的打算。 面对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即便是恐怖份子也无能为力。 “瓦格拉，守住路口，别让敌人突围！” 退回到巷子里的瓦格拉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怕死，但是没有笨到冲出去送死的程度。 面对敌人的密集火力，冲出去只会被打死，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他的人留下来支援瓦格拉他们。”欧阳凤鸣叫来三名枪手。“两个人一组，交替掩护推进，尽量利用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与绿化带，别给敌人当靶子，尽量跟上我的步伐！” 此时，恐怖份子已经用越野车围成一圈，构成了一条简易防线。 突围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还得应对来自后方的威胁，当务之急是守住防线，避免被枪手包围消灭。 只要坚持一阵，支援就会到来。 第814章暗算 “全都坚持住。你们几个，去守住左侧的缺口！” 听到小泽麻衣的吩咐，那几名恐怖份子立即朝左侧移动。 “支援马上到来，都坚持住！” “哒哒哒……” 举起冲锋枪朝外面扫射一通，小泽麻衣又大声喊道：“敌人是一群乌合之众，增援力量正在赶来，务必坚持住！” “给我一把枪！” 小泽麻衣微微一愣，朝黑田文奄看了过去。 “给我一把枪！”黑田文奄缩在越野车的轮胎旁边。“那些家伙对付的是我们，难道你想让我死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那就给我一把枪，让我参加战斗。” “松下已经派人过来了，很快就会赶到。” “你……” “哒哒哒……” 小泽麻衣又举起冲锋枪，朝外面扫射了一通。她没有给黑田文奄枪支，不是没有多余的枪支，每辆越野车上都有备用的卡宾枪与冲锋枪。她只是不信任黑田文奄，不想让黑田文奄获得武器。 战斗还在激烈进行。 虽然开局不是很顺利，但是在李金明率领的狙击手稳住了战线，欧阳凤鸣带着人干掉了突前的恐怖份子，杨诗琪与唐映霞堵住了恐怖份子的退路之后，剩下的恐怖份子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起到关键作用的，正是欧阳凤鸣、李金明、杨诗琪与唐映霞，还有青红帮的枪手。 干掉外围的恐怖份子，欧阳凤鸣带着三名枪手绕到战场后面，找到了正在组织毒贩枪手巩固包围圈的杨诗琪。 “怎么样？” “死了几个，还有几个受伤，不过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得设法打掉那几辆越野车。”欧阳凤鸣朝那几辆围在一起的越野车看了一眼。 “我试过了，虽然不是防弹车辆，但是肯定做过改装，使用的是自封闭油箱，很难用枪械将其摧毁。”杨诗琪也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恐怖份子没有突围，肯定在等待支援，我们得速战速决。” “把手榴弹给我。” “什么？” “等下，你们掩护我。”欧阳凤鸣取下了别在杨诗琪胸口上的手榴弹。“在我靠近那些车辆之后，你们一起开火压制恐怖份子，为我争取一点时间。炸开一个缺口之后，你们得尽快赶过来。” “太危险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 杨诗琪没有吭声，她确实想不出别的办法。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猫着腰跑开了。杨诗琪哪敢迟疑，立即把附近的枪手组织了起来，一起朝围在一起的越野车开火。 大街上，没有什么可以供欧阳凤鸣掩蔽的东西。 他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不多时，他绕到了左侧。 赶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就注意到，恐怖份子在左侧的火力最弱，主要是那边直接面向瓦格拉所在的方位，而且暴露在李金明等狙击手的枪口之下。至少有十名恐怖份子在这边被击毙。 来到墙角，欧阳凤鸣朝杨诗琪这边比划了一番。 “现在！” 杨诗琪大吼一声，首先侧过身子，端起突击步枪朝恐怖份子的越野车扫射。紧接着，附近的枪手纷纷开火。 趁此机会，欧阳凤鸣连续投出了三枚手榴弹。 “轰——轰——轰……” 前两枚手榴弹落在几辆越野车之间的空地上，第三枚手榴弹在离欧阳凤鸣最近的那辆越野车的底盘下面引爆。 猛烈的爆炸，立即夺走了几名恐怖份子的性命。 小泽麻衣很幸运，虽然有一枚手榴弹在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引爆，但是她蹲在越野车的轮胎旁边，没有被飞散的弹片打中。只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依然震得她七荤八素，神志错乱。 清醒过来后，她下意识的在四周摸索，寻找在爆炸时丢掉的mp7冲锋枪。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四周全是枪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虽然只是昏厥了几秒钟，但是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小泽麻衣在四周摸索了一阵，却一无所获。此时，视力也在渐渐恢复。 附近的手下不断中枪倒下，还有两名混身着火的手下嚎叫着冲了出去。 冲锋枪在三米外。 小泽麻衣咬紧牙关，朝冲锋枪爬了过去。 她不想死，因为她还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把获得的金融资料交给松下武藏，绝不能死在这里。 身上的剧痛，让她的行动变得很缓慢。 挪动几次之后，她才靠近了冲锋枪。只是，在她伸手握住冲锋枪的时候，一只脚踩了上来，踩到了她手上。 小泽麻衣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黑田文奄。 她想开口说话，让黑田文奄把脚挪开，可是在看到对准她的枪口后，她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其实，我不想杀你！” “松下武藏不会放过你！” “是吗？”黑田文奄冷笑了起来。“现在，他自顾不暇，凭什么不来对付我呢？” “你……” “砰——” 黑田文奄扣下了扳机，他确实不想杀死小泽麻衣，因为小泽麻衣是一个很漂亮的，曾经让他垂涎欲滴的女人。第一次见到小泽麻衣的时候，黑田文奄就动了心。只是在知道小泽麻衣是松下武藏的禁脔之后，他放下了不实际的念头。当然，他有过别的想法，比如在某一天干掉松下武藏。只是这两年里，他一直没获得这样的机会。更重要的是，相对于数十万亿美元的财富，再漂亮的女人都算不了什么。再说了，小泽麻衣是松下武藏的死忠，绝对不会屈服于黑田文奄的淫威。让她活着，只会后患无穷，黑田文奄显然不想在今后几十年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当然，亲手杀害小泽麻衣，仍然让黑田文奄觉得有点可惜。 那么漂亮个女人，现在却是一具沾满鲜血的尸体。 叹了口气，黑田文奄蹲下来，拣起了那把mp7冲锋枪。 “哒哒哒……” …… 枪声已经非常近了，几颗子弹从黑田文奄头顶上飞过。 四周，残余的恐怖份子已被打散。在自身难保的时候，没人顾得上小泽麻衣，甚至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黑田文奄在小泽麻衣身上摸索了一阵。 当然，他不是在“虐尸”。 只可以，他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即那只电子储存器。 “其他的全都干掉，只要黑田文奄与小泽麻衣。” 听到吼叫声，黑田文奄没再耽搁，冲到那辆被炸毁的越野车旁边，撬开了路面上的下水道井盖。 在遭到袭击的时候，黑田文奄就想提醒小泽麻衣，让她带着人钻进下水道。 只是，想到开始发生的事情，黑田文奄就多了个心眼。 虽然通过设置密码的方式保住了性命，但是黑田文奄知道，落到松下武藏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松下武藏不会杀他，只会折磨他，让他吃够苦头，然后把密码说出来。黑田文奄不是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而且之前受到过拷问，知道自己的斤两。只要松下武藏动手，他就坚持不了多久。闹到最后，不但会吃尽苦头，还会求死解脱。显然，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走。 正是如此，在遭到袭击的时候，黑田文奄才让小泽麻衣给他一把手枪。 可惜的是，黑田文奄低估了小泽麻衣。 如果不是欧阳凤鸣突然杀了出来，投来几枚手榴弹，黑田文奄根本没机会。只是，他是一个非常善于把握机会的人。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他离得比较远，受到的影响很小。更加幸运的是，小泽麻衣派来盯住他的那名手下很倒霉，被手榴弹的弹片打中，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挂掉了。 钻进下水道，黑田文奄没有停下。 虽然不知道出口在哪，但是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不管是落到那些枪手手上，还是被松下武藏派来的人抓住，他的结局都十分糟糕。只有赶紧离开这里，才有机会找到离开曼哈顿的渠道。 此时，地面上。 战斗已经进入尾声，虽然还有少数恐怖份子在负隅顽抗，但是已经无关大局。 “就是她。”被欧阳凤鸣叫来的枪手认出了小泽麻衣。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那名枪手去打扫战场，然后朝杨诗琪与唐映霞看了过去。 “近距离射杀。”唐映霞蹲了下来，指了下尸体面部，那上面有很多火药残渣。“从死时的姿势来看，她是爬过来的，也许这边有什么东西，而杀她的人先是踩住了她的手，然后朝她的额头开了一枪。” “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谁会杀她呢？” “显然，谁没在这里，就是谁杀的她。” “黑田文奄？” 杨诗琪点了点头。“洛克菲勒中心发生了爆炸，而且是在地下，肯定是他们炸掉了那台服务器，毁掉了服务器里的金融资料。也就是说，黑田文奄肯定离开了洛克菲勒中心，却没在这里。” “在这里，只是让他逃掉了。”唐映霞说了一句。 这时候，李金明带着几名狙击手跑了过来。 “怎么样？”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指了下小泽麻衣的尸体。 李金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说道：“一大队恐怖份子正从南面赶来，很快就会到达，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对带着手下打扫战场的瓦格拉比划了一番，让他准备撤退。 “现在怎么办？”唐映霞问了一句。 “恐怖份子已经炸掉了洛克菲勒中心的地下机房，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了，找到老唐后再商量随后的行动。”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小泽麻衣死了，黑田文奄下落不明，松下武藏必然有所行动，我们得抓紧时间。”但是已经无关大局。 “就是她。”被欧阳凤鸣叫来的枪手认出了小泽麻衣。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那名枪手去打扫战场，然后朝杨诗琪与唐映霞看了过去。 “近距离射杀。”唐映霞蹲了下来，指了下尸体面部，那上面有很多火药残渣。“从死时的姿势来看，她是爬过来的，也许这边有什么东西，而杀她的人先是踩住了她的手，然后朝她的额头开了一枪。” “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谁会杀她呢？” “显然，谁没在这里，就是谁杀的她。” “黑田文奄？” 杨诗琪点了点头。“洛克菲勒中心发生了爆炸，而且是在地下，肯定是他们炸掉了那台服务器，毁掉了服务器里的金融资料。也就是说，黑田文奄肯定离开了洛克菲勒中心，却没在这里。” “在这里，只是让他逃掉了。”唐映霞说了一句。 这时候，李金明带着几名狙击手跑了过来。 “怎么样？”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指了下小泽麻衣的尸体。 李金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说道：“一大队恐怖份子正从南面赶来，很快就会到达，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对带着手下打扫战场的瓦格拉比划了一番，让他准备撤退。 “现在怎么办？”唐映霞问了一句。 “恐怖份子已经炸掉了洛克菲勒中心的地下机房，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了，找到老唐后再商量随后的行动。”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小泽麻衣死了，黑田文奄下落不明，松下武藏必然有所行动，我们得抓紧时间。” 第815章顾虑 两名恐怖份子把小泽麻衣的尸体抬进来之后，松下武藏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只让带队的宫崎康俊留了下来。 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松下武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虽然一直把小泽麻衣当成手下看待，但是对松下武藏来说，小泽麻衣很特殊，更像他收养的孤儿。当年，如果不是他，小泽麻衣早就死在了秘鲁的丛林里面，肯定不可能回到美国长大成人。 她死得很惨！ “黑田呢？” “我们没有找到他，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松下武藏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宫崎康俊看了过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袭击他们的敌人已经离开。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车队在离开之后就遭到伏击。他们做了顽强抵抗，却不是敌人的对手。还有，小泽是被人处决的，开枪的距离很近。”宫崎康俊微微一愣，把一个电子储存器拿了出来。“这是在小岛身上找到的，黑田文奄使用的电子储存器。” 接过电子储存器，松下武藏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小岛是跟随小泽麻衣前往洛克菲勒中心的那些手下的队长，也是松下武藏的亲信。电子储存器没有在小泽麻衣身上，而是在小岛身上，表明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许是小泽麻衣控制了黑田文奄。 想到这，松下武藏又朝小泽麻衣的尸体看了过去。 枪口在额头上，枪眼不是很大。 “把尸体翻过来。” “什么？” 松下武藏看了眼宫崎康俊，没有说第二遍。 宫崎康俊没再多问，立即把小泽麻衣的尸体翻了过来。 子弹在穿过了脑袋之后，从后颈窝处钻出。也就是说，小泽麻衣在被处决的时候是仰着脑袋的。虽然小泽麻衣不是太高，但是她站着的话，就算处决她的人更高一些，也不会让她仰起头，更不会从上方开枪。只有一种可能，她爬在地上，处决她的人站在她面前，然后朝她开枪。 显然，这个人不会是那些枪手。 以小泽麻衣的性格，如果战斗失败了，她会吞枪自杀，而不是被敌人处决。 那么，处决她的人，肯定是黑田文奄！ 松下武藏咬紧了牙关。 虽然他早就料到，迟早会跟黑田文奄反目，也为此做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黑田文奄竟然会处决小泽麻衣！ “现在该怎么办？” 松下武藏挥了挥手，让宫崎康俊闭上嘴。 小泽麻衣已经死了，现在想别的也没用。关键问题是，黑田文奄在处决了小泽麻衣之后去了哪？ 逃走了？ 还是被那些枪手抓走了？ 或者说，在最后关头，他杀了小泽麻衣，向敌人投降？ 如果是逃走了，那还好说，至少那些枪手无法立即找到他。问题是，如果他落到了那些枪手手上…… 拿起电子储存器看了一远，松下武藏长出了口气。 宫崎康俊没再开口询问，只是看着松下武藏，等松下武藏做出决定。 “去找近藤，让他立即开始。” “现在？” “对。” “可是……” “有问题吗？” 宫崎康俊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盖住小泽麻衣的脸，松下武藏才去拿来一台平板计算机，把储存器插了上去。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输入密码的窗口，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黑田文奄做了手脚，所以小泽麻衣没有立即干掉他。 思索了一阵，松下武藏取下了电子储存器。 现在，该怎么办？ 就算最理想的结果，黑田文奄都逃走了。如果他多一个心眼，肯定会多拷贝一份，因此只要活着离开曼哈顿，他就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窃取行动获得的财富。松下武藏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将遭到美国当局追捕。因为黑田文奄始终没露面，所以美国当局未必会把他当成头号缉拿对象。 思索一番，松下武藏取出了一部经过改装的卫星电话。 拨同之后，等到铃声响了三遍，松下武藏挂断了电话。他已经发出联络信号，而对方是否肯跟他联系，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不多时，宫崎康俊带着负责现场工程的近藤三郎赶了过来。 在松下武藏身边，近藤三郎算得上最独特的人物，因为他是这些恐怖份子当中，唯一的土木工程师。其实在加入松下武藏的团队之前，他做的就是土木工程设计工作，参与了很多大厦的设计工作。 “怎么回事？” “我们至少还要四个小时。”近藤三郎很直接，他知道松下武藏喜欢别人说实话，而不是信口开河。“不管用什么办法，至少还需要四个小时。如果没有完成基础工程，在输送溶解液的时候会有很多问题，我也无法保证把溶解液送过来，更加无法保证能够按照计划溶解掉所有黄金。” “四个小时？” 近藤三郎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四个小时。” “我给你四个小时，但是不能再多了。”松下武藏看了眼手表，说道，“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在十五点三十分的时候，必须开始溶解黄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证按照计划进行。” “这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显然，你得抓紧时间。” 近藤三郎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松下武藏挥了挥手，又说道：“宫崎，你留下。” 等近藤三郎出去，宫崎康俊才走了过来。 “重新部署防御，重点守住通往港口的下水管道。在完成基础工作之后，封死管道的所有入口。” “现在就动手？” 松下武藏点了点头，又说道：“重点守卫联邦储备银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在溶解工作完成之前，绝对不能失守。” “我明白，只是……” “小泽死了，黑田很有可能落到了敌人手里。果真如此，那些一直在跟我们做对的家伙就会来这里。原定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提前离开曼哈顿。”松下武藏拍了拍宫崎康俊的肩膀。“我得重新安排撤退路线，所以在我离开之后，由你负责这里的所有工作。最迟天黑之后，我会回来接你们。到时候，你得做好组织安排，留下断后的人员，只让部分人员跟随我们撤退。” “谁留，谁走？” “由你决定。” 宫崎康俊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松下武藏。 “带上这个东西。”松下武藏把电子储存器交给了宫崎康俊。“在我们的营地里，有一个地窖，就在我的住所附近，挨着一棵芭蕉树，很容易找到。如果我没在凌晨前回来，你就得按照我教你的办法，混在平民里面，等到局势稳定下来之后离开曼哈顿。然后你得回去，找到那个地窖，取出里面的东西。有一笔现金，还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到那时候，你就是这支队伍的领袖了。” “松下君……” “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决定。不过，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所有人员，至少给他们一个不算太糟糕的归宿。” “我会等你。” “最迟等到凌晨。” 宫崎康俊咬紧牙关，点了点头，说道：“松下君，如果你没回来，我会坚持下去，绝对不会放弃。” 松下武藏勉强笑了笑，说道：“去找其他人吧，让大家做好撤退准备。” “需要我安排人员随同你一起离开吗？” “不用，我单独行动。” “可是……” “我要做的事情，人越少越好。记住我说的话，好好活下去。” 宫崎康俊没再多说什么，跟松下武藏告辞之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看着宫崎康俊离开，松下武藏长出口气，控制住起伏不定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显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至少还要四个小时，近藤三郎才能完成基础工程，接下来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溶解掉地下金库里的所有黄金。显然，一直在跟他们作战的唐旭宸等人不会等那么久，特别是在擒获黑田文奄之后。 想到这，松下武藏再次拿起了卫星电话。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来到华尔街附近。他们首先找到了青红帮的枪手，然后联系上了前出侦察的唐旭宸与范华东。 了解情况后，唐旭宸立即联系了尼古拉斯。 局势已经一目了然，松下武藏的目的是窃取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金融资料，只是他与黑田文奄并不是并肩作战。他试图除掉黑田文奄，独吞获得的巨额资金，而黑田文奄也一直防着他，才在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杀了他派去的小泽麻衣，然后趁乱逃脱。那么，松下武藏在联邦储备银行那里做的事情肯定另有目的，即跟唐旭宸之前猜测的一样，只是在为逃跑创造有利条件。因为小泽麻衣已经死了，黑田文奄下落不明，所以松下武藏不会耽搁太久，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只要松下武藏试图离开曼哈顿，那么只要他有一枚脏弹，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撤离时引爆。 也就是说，唐旭宸他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对此，尼古拉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没怀疑唐旭宸的判断，只是在唐旭宸提出立即采取行动的时候，没有表示支持。说白了，尼古拉斯依然担心在他们采取行动后，松下武藏会立即引爆脏弹。 尼古拉斯有所顾虑，唐旭宸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美国。想到这，松下武藏再次拿起了卫星电话。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来到华尔街附近。他们首先找到了青红帮的枪手，然后联系上了前出侦察的唐旭宸与范华东。 了解情况后，唐旭宸立即联系了尼古拉斯。 局势已经一目了然，松下武藏的目的是窃取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金融资料，只是他与黑田文奄并不是并肩作战。他试图除掉黑田文奄，独吞获得的巨额资金，而黑田文奄也一直防着他，才在车队遭到袭击的时候，杀了他派去的小泽麻衣，然后趁乱逃脱。那么，松下武藏在联邦储备银行那里做的事情肯定另有目的，即跟唐旭宸之前猜测的一样，只是在为逃跑创造有利条件。因为小泽麻衣已经死了，黑田文奄下落不明，所以松下武藏不会耽搁太久，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只要松下武藏试图离开曼哈顿，那么只要他有一枚脏弹，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撤离时引爆。 也就是说，唐旭宸他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对此，尼古拉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没怀疑唐旭宸的判断，只是在唐旭宸提出立即采取行动的时候，没有表示支持。说白了，尼古拉斯依然担心在他们采取行动后，松下武藏会立即引爆脏弹。 尼古拉斯有所顾虑，唐旭宸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美国。 第816章重新部署 过了好一阵，欧阳凤鸣才干咳两声，打破了沉默。 “老唐，说句话吧。” 大家都看着唐旭宸，等唐旭宸做出决定。 “显然，我们不能指望尼古拉斯，至少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唐旭宸扫了眼周围的欧阳凤鸣等人，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尼古拉斯能够在天黑之后把我们的人送过来就很不错了。可惜的是，松下武藏未必会等到天黑之后才采取行动。根据我们在华尔街那边的发现，也许几个小时之后，松下武藏就会有所行动。也就是说，我们得在几个小时之内采取行动。显然，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就我们这点人，肯定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不但无法阻止松下武藏，更别说控制局势。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松下武藏没有脏弹，但是我们不能冒险。还有，下落不明的黑田文奄也是一个变数。如果我们贸然采取行动，结果将很难预料。” “关键是，松下武藏接下来要干什么？” 李金明这么一说，大家都朝他看了过去。 “黑田文奄失踪，洛克菲勒中心的地下机房被炸毁，不管松下武藏有没有拿到藏在里面的金融资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曼哈顿。”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查明松下武藏的撤退路线，即他以何种方式离开曼哈顿。”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尼古拉斯已经提到，在纽约港，确实有几艘比较可疑的船只，特别是‘阿基里斯’号油轮。这艘油轮迟到一周，原因是为了避开墨西哥湾里的飓风，走了一条较远的航线。在此期间，该油轮有五天没有跟美国航管部门联系，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巴哈马群岛东面了。货物单上，该油轮运载了十五万吨成品油与五万吨特种化学品。五天时间足够恐怖份子做手脚了，因为有专门用来运送特种化学品的货舱，所有该油轮可以用来运送溶解黄金的王水。此外，该油轮在恐怖份子的严密看守之下，上面肯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问题是，恐怖份子不可能乘坐油轮离开美国。”谭滔说了一句。 “其实，这是一个我们之前忽视了的问题。”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虽然在我们提醒之后，尼古拉斯才想到调查纽约港里的船只，找到那艘可疑的油轮，但是松下武藏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换句话说，松下武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利用运送特种化学品的船只离开曼哈顿。” “那家客机？”杨诗琪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障眼法，即便松下武藏得到了客机，在我们查明岛上没有脏弹之后，美国当局也不会放过他，哪怕客机已经离开美国本土，美国当局也会出动战斗机前去拦截。” “潜艇？”唐映霞说了一句。 “可能吗？”唐旭宸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纽约湾是一个半封闭的港湾，美国海军早已封锁出口，还封锁了哈得孙河与东河，就算松下武藏能够搞到一艘小型潜艇，也不可能搭乘潜艇逃走。” “这么说的话，他根本逃不掉。”欧阳凤鸣做了总结。 “不只是他，岛上的所有恐怖份子都逃不掉。”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难道，他们会留在这里？”范华东显得有点惊讶。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不会留下来，但是也不会立即逃走，至少并非所有恐怖份子都会逃走。” “可是……” “行动结束之后，他们会留在岛上，等到美国当局放松警惕，或者手忙脚乱的时候，再设法离开。” 不仅范华东锁紧了眉头，其他几个人也一样。 “设想一下，如果联邦储备银行里的两万多吨黄金不翼而飞，而且岛上发生了几次严重爆炸，甚至出现放射性污染，会是一个什么情形？哪怕我们知道这是松下武藏耍的诡计，知道这是他在为逃跑制造混乱，而且尼古拉斯相信我们，面对价值数万亿美元的两万吨黄金与八百万平民，美国当局只能立即疏散。也许美国当局会逐一甄别疏散人员的身份，可是绝对不可能天衣无缝。松下武藏早有准备，他会趁此机会，混在平民里面离开曼哈顿，说不定还有人在外面接应。”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撤退办法。”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该怎么办？”唐映霞直接问了出来。 “显然，我们仍然得分头行动。” 唐映霞点了点头，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首先，我们得根据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差清楚‘阿基里斯’号货轮的情况。”唐旭宸扫了眼周围的人员。“虽然松下武藏没有打算窃取黄金，但是他绝对不会把溶解黄金的溶液直接排入大海。只要这么做了，立即会被发现，美国当局就会采取行动，至少会派来特种部队。因为没有脏弹，松下武藏就无法要挟美国当局，所以只要局势失去控制，他就会彻底失败。这样一来，他会把溶液装入油轮，然后让油轮离开纽约。就算美国当局知道黄金在油轮上，也不敢轻易采取行动，最多会派特种部队袭击油轮，尽最大努力把黄金从恐怖份子手里夺回来。”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其实，这也正是松下武藏想要达到的目的，即美国当局盯住那艘油轮，就会认为恐怖份子都在油轮上，也就不会留意曼哈顿这边。因为没有及时找到脏弹，所以美国当局会同步疏散岛上的平民。” “松下武藏将趁此机会逃走。”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需要登上那艘油轮，搞清楚上面的情况，在关键时刻控制油轮。” “我去。”李金明说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朝谭滔看了过去。 谭滔瘪了瘪嘴，点头答应了下来。 “欧阳，你去挑选十名水性最好的枪手，让他们跟随老李与小鬼行动。”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老李，你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登上油轮。”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尽量隐蔽，不要被恐怖份子发现。如果天黑之后，尼古拉斯把我们的人送了过来，我做出安排，派遣一部分行动人员去支援你们。首要任务不是夺回黄金，而是确认松下武藏是否在船上，然后及时跟我们联系。” 李金明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然，我们还得夺回华尔街。”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你去找瓦格拉，尽可能的说服其他黑帮。只是，不管拉拢了多少黑帮，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如果尼古拉斯没把我们的人送来，我们就得依靠这些黑帮。到时候，需要足够的人手。有可能的话，你得把其他黑帮的人员武装起来。” “我跟欧阳一起过去。”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哪里都不安全，杨诗琪跟他一起行动，还能相互照应。 “只是，我们不能忽视另外一个人。” “黑田文奄？”唐映霞说了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黑田文奄跟松下武藏同船不同心，不然他不会杀了小泽麻衣，更不会逃走。松下武藏加快行动速度，也很可能跟他有关，所以我们得设法找到他。” “如果他藏了起来，那么找到他就是大海捞针。”范华东说了一句。 “我会想办法。”欧阳凤鸣说道，“找到瓦格拉之后，我让他派人去找黑田文奄。只要黑田文奄在这座岛上，肯定能找到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当然，能不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他，我也无法保证。” “也许，得找尼古拉斯。” 李金明这么一说，唐旭宸朝他看了过去。 “不管黑田文奄藏在哪，他都无法离开曼哈顿。也就是说，他会设法跟外界联系，找人接应他。如果联邦调查局在监控岛上的无线电活动，就有机会找到他，至少比我们盲目寻找好得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还得盯住松下武藏。”唐映霞说了一句。“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在行动开始之前，松下武藏就会离开华尔街，绝对不会去港口，更不会登上那艘货轮。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很有可能单独行动，最多带几名心腹手下。要是让他逃掉了，我们的行动将失去意义。” “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在老李与欧阳他们行动期间，我们得盯住华尔街，盯住联邦储备银行，密切留意单独行动的恐怖份子。如果松下武藏在天黑之前离开，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唐旭宸这么一说，唐映霞与范华东才明白了过来。 “没别的问题，就开始行动吧。”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七个小时，希望我们还来得及。”，至少比我们盲目寻找好得多。”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还得盯住松下武藏。”唐映霞说了一句。“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在行动开始之前，松下武藏就会离开华尔街，绝对不会去港口，更不会登上那艘货轮。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很有可能单独行动，最多带几名心腹手下。要是让他逃掉了，我们的行动将失去意义。” “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在老李与欧阳他们行动期间，我们得盯住华尔街，盯住联邦储备银行，密切留意单独行动的恐怖份子。如果松下武藏在天黑之前离开，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唐旭宸这么一说，唐映霞与范华东才明白了过来。 “没别的问题，就开始行动吧。”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七个小时，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第817章要挟 其实，尼古拉斯不是不相信唐旭宸，而是没有那个权力。 在唐旭宸提出，松下武藏没有脏弹，只是在虚张声势后，尼古拉斯让联邦调查局的人重新疏理了与脏弹有关的情报与线索。虽然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但是有足够的情报表明，在国际黑市上交易的核原料都存在问题。关键就是，所有被联邦调查局、以及其他情报机构查到的核原料买卖，其实只查到了交易，没查到核原料具体去向。也就是说，这些情报本身都存在问题。随后，尼古拉斯还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即对曼哈顿岛上的核辐射源进行全面深入的分析。结合其他情报机构与军方提供的线索，尼古拉斯更加相信，恐怖份子确实是在虚张声势。 问题是，这些只是线索与情报，不是可以说服总统的证据。 其实，这些线索与情报，本身无法说明什么。 就算松下武藏没有在国际黑市上购买核原料，也能通过其他方式获得核原料，至少岩崎达也获得了数百千克核原料，制作出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还差点送到日本本土。松下武藏比岩崎达也厉害得多，搞到几百千克核原料肯定不是问题，把核原料制作成脏弹、再送入曼哈顿也不是问题。 至于岛上的核辐射源，同样说明不了问题。松下武藏把脏弹藏了起来，被发现的核辐射源都是假目标，因此不可能通过这些价目表来证明松下武藏没有脏弹，也就不能凭此让总统下达行动命令。 此外，尼古拉斯已经三次向科波菲尔提出采取行动的建议，全被拒绝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算提出第四次建议，也不会有别的结果。不管怎么说，尼古拉斯在科波菲尔面前的说服力很有限。 尼古拉斯能做的，只是在职权范围之内，尽量为唐旭宸他们提供协助。 木林森派来的第一批行动人员已经到达，驻扎在拉瓜迪亚机场。尼古拉斯派了几名信得过的特工过去，把行动人员安顿了下来，还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以调查为名征用了一架民用货运飞机。 虽然尼古拉斯提出帮助，比如为行动人员提供高空跳伞需要的增压服与特种降落伞，以及滑翔飞行服，但是被木林森拒绝了，因为木林森早就做了相关安排，行动人员携带了这些特种作战装备。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架能够把他们送到曼哈顿岛附近，不会引起恐怖份子注意的飞机。 尼古拉斯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严密监视“阿基里斯”号油轮。 查到这艘油轮后，尼古拉斯派出一架携带了高分辨率摄像机的大型无人侦察机，对其进行不间断的监视。 侦察机拍下的画面，给了尼古拉斯更多的发现。 “这里，看到了吗？”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名分析员回头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说道：“这条管道直接通到油轮下方，油轮肯定有问题。” 屏幕上是一张红外照片，那条藏在海面下的管道非常显眼。 从标出的温差来看，管道的温度比海水的高出了大约十摄氏度，表明管道里肯定有某种液体，因为在发生化学反应，释放出了大量热量，所有温度比较高，跟外界的海水形成了较为明显的温差。 “能判断出管道里的液体留向吗？” “从油轮到岸上。” 尼古拉斯把目光转向分析员，让分析员把话说清楚点。 “虽然管道的长度不到二十米，但是两端有大约三摄氏度的温差，而且靠近油轮这端的温度更高。外界的海水会降低管道内液体的温度，也就能由此判断出，油轮通过这条管道向岸上输送液体。”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设法查明管道里的液体。” “这……” “给我一个大概的结论，不需要太过精确。比如液体的性质，流动速度与每小时的输送量等等。” “我想办法。” “查到了，立即告诉我。” 分析员点了点头，动手在计算机上寻找相关资料。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也就在他转身走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秘书打来的内线电话。 等尼古拉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已经准备好了视频通信设备。 “白宫召开的紧急会议，让所有情报机构的负责人参加，好像是恐怖份子再次给总统打了电话。” “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帮我泡一杯咖啡。”尼古拉斯坐了下来，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 很快，其他参会人员陆续上线。因为恐怖袭击发生在纽约，大部分情报安全机构都在这边设置了临时指挥部，负责人也赶到现场进行指挥，所以只能通过视频网络参与由白宫发起的会议。 会议开始后，首先由白宫的情报主管介绍情况。 与秘书说的一样，确实是松下武藏给科波菲尔打了电话，询问了客机的事情，还提到了一件事情。 “松下武藏说得很清楚。他知道唐旭宸等参与调查的特派员在曼哈顿，也知道我们一直在跟他们通信联系，在暗中支持他们。如果他们没有在六个小时之内出来投降，松下武藏就将引爆脏弹。”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现在，我要知道，是谁在跟他们联系，是谁在为他们提供支持。”科波菲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尼古拉斯，联邦调查局一直在监视岛上的无线电活动。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总统，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是吗？” “也许，松下武藏只是在虚张声势。” 科波菲尔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大相信尼古拉斯说的话。 “没错，事发前，唐旭宸他们离开了华盛顿特区，赶往纽约。当时，我们就获得了较为可靠的情报，断定恐怖份子将在纽约发动袭击。只是在袭击发生之后，我们就与唐旭宸等人失去了联系。直到几个小时前，我才知道他们在事发前进入了曼哈顿，只是直到现在也没能与他们取得联系。” “这么说，与联邦调查局无关？” “总统，现在局势很混乱，联邦调查局有数十个部门在进行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科波菲尔不相信尼古拉斯说的话，不过也无法反驳。 联邦调查局有十几万员工，分成大大小小上百个部门与机构，就算尼古拉斯是局长，也无法掌握所有手下的行动。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找到唐旭宸他们，让他们向恐怖份子投降。”国务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朝总统看了过去。“虽然我们不会向恐怖份子妥协，但是绝对不能拿曼哈顿的八百万美国人冒险。” “必须找到他们！”国防部长也说了一句。 科波菲尔没有吭声，不过立场很明确。 “总统！”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有线索与情报表明，松下武藏未必拥有能够摧毁曼哈顿的脏弹，很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此外，从昨天晚上与今天上午的战斗来看，唐旭宸他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而他们是阻止恐怖份子得逞的主要力量。如果因此向松下武藏妥协，我们很有可能失去最后的机会。” “什么机会？”国务卿直接问了出来。 “我们已经查到，在纽约港里，有一艘油轮有很大的嫌疑。” “嫌疑？” “根据已经获得的线索，这艘叫‘阿基里斯’号的油轮在进入纽约港之前，有五天没有跟航管局联系。该油轮就停靠在下曼哈顿的码头上，离华尔街非常近，而恐怖份子在此之前已经疏通了从联邦储备银行到码头的下水道，还在油轮与码头之间安装了一条管道。”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松下武藏没有脏弹，而他又不想死在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离开之前制造一场足够巨大的灾难，以此引开我们的视线。显然，没有什么比洗劫联邦储备银行，让两万吨黄金凭空消失更好的了。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那么我们的损失将无法估量。” 这下，国务卿与国防部长都沉默了。 “尼古拉斯，你得知道，你得为说的任何一句话负责。”司法部长说了一句。 “我会为自己说的每句话负责。”尼古拉斯他的态度很坚定。 司法部长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总统。 “那艘邮轮能装下所有黄金？” “肯定能，而且绰绰有余。” “问题是，恐怖份子如何把两万多吨黄金装上油轮？”科波菲尔又问了一句。 “溶解。” “什么？” “用王水溶解黄金。” 科波菲尔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极为严峻。 “搬运两万多吨黄金，而且不被我们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通过下水道与管道，在几个小时内输送几万吨溶液，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只要溶液进入下水道，我们就无法阻止。”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只有唐旭宸他们能够阻止恐怖份子把溶液送上油轮。” 科波菲尔没有吭声，不过他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没错。 “虽然他们还在跟恐怖份子战斗，而且肯定给恐怖份子制造了足够巨大的麻烦，不然松下武藏不会打这个电话来。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最多只是拖延了恐怖份子的行动。总统，我再次请求立即采取行动，让我们的特种部队登陆曼哈顿，与唐旭宸他们一起对付恐怖份子。” “先找到他们。”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先联系上他们，搞清楚岛上的情况。”尼古拉斯，你得知道，你得为说的任何一句话负责。”司法部长说了一句。 “我会为自己说的每句话负责。”尼古拉斯他的态度很坚定。 司法部长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总统。 “那艘邮轮能装下所有黄金？” “肯定能，而且绰绰有余。” “问题是，恐怖份子如何把两万多吨黄金装上油轮？”科波菲尔又问了一句。 “溶解。” “什么？” “用王水溶解黄金。” 科波菲尔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极为严峻。 “搬运两万多吨黄金，而且不被我们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通过下水道与管道，在几个小时内输送几万吨溶液，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只要溶液进入下水道，我们就无法阻止。”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只有唐旭宸他们能够阻止恐怖份子把溶液送上油轮。” 科波菲尔没有吭声，不过他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没错。 “虽然他们还在跟恐怖份子战斗，而且肯定给恐怖份子制造了足够巨大的麻烦，不然松下武藏不会打这个电话来。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是恐怖份子的对手，最多只是拖延了恐怖份子的行动。总统，我再次请求立即采取行动，让我们的特种部队登陆曼哈顿，与唐旭宸他们一起对付恐怖份子。” “先找到他们。”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先联系上他们，搞清楚岛上的情况。” 第818章理由 虽然总统依然没有决定采取行动，但是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在尼古拉斯看来，至少有希望说服总统。 当然，事情并非如此。 视频会议结束之后，科波菲尔把国务卿劳伦斯、国防部长亚当斯、国家安全顾问贝尔福莱德、情报顾问雷东多等主要官员与幕僚留了下来，还让秘书联系了几名财政部长、美联储主席等相关人员，让他们用视频网络参加会议。此外，特种作战司令部立即着手制订针对性的行动方案。 “总统，这些都只是推测，连判断都算不上！”劳伦斯依然不相信尼古拉斯，觉得科波菲尔是在小题大做。 “没错，确实是推测。”科波菲尔看了劳伦斯一眼，说道，“问题是，如果这个推测变成了现实，该怎么办？” 劳伦斯闭上了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科波菲尔没跟他罗嗦，朝秘书点了点头，启动视频通信系统。 与开始一样，依然是情报顾问雷东多首先介绍情况。不同的是，他重点提到了尼古拉斯的推测。 “首先，我想知道，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以及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显然，这是提给美联储主席福莱斯特的问题。 “绝对是一场灾难，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福莱斯特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那些黄金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属于我国，而且我们用不着赔偿其他国家，但是国际金价肯定会因此暴涨，导致全球性金融灾难。因为会对货币、汇率等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就算是主要产金国也无法从中获益。毫无疑问，我们是最大的受害者，因为这场灾难会让美元丧失支配地位，还会影响我国的声誉。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管结果如何，哪怕我们追回了被恐怖份子窃走的黄金，所有国家、团体与个人都会怀疑我国的金融安全，再也不会把我国当成金融避风港。总而言之，只要恐怖份子得逞，纽约就不再是全球金融中心，美国也不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之内，我们将逐渐丧失主导权，而新兴经济体将取代我们。” “中国？” 福莱斯特没有吭声，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除此之外，我们还获得了一条可靠情报。”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今天上午，在洛克菲勒中心附近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根据侦察机与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交战双方是帮派枪手与恐怖份子。此外，在战斗发生之前，洛克菲勒中心发生了猛烈爆炸，而且是在地下，爆炸点的深度大约为一百米。” “什么？”福莱斯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主席，你应该知道那里有什么。” 福莱斯特又推了下眼镜，神色已经变得十分严峻了。 “虽然没有确切线索，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恐怖份子入侵了洛克菲勒中心，进入位于地下二十四层的机房，窃取了储存在那里的金融资料。根据联邦调查局提交的报告，在那里有一台属于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服务器，只要发生了突发事件，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所有信息都将保存在那台服务器里面。联邦调查局已经做出假设，是恐怖份子制造的爆炸，炸毁了那台服务器。显然，恐怖份子已经拿到了服务器里的资料，而且是唯一的资料。因为需要花大量时间恢复丢失的金融信息，所以在此之前，恐怖份子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通过窃取的资料获取财富。”科波菲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主席，你能告诉我，联邦调查局的报告有问题吗？” “没有。” “那么，如果我们无法追会失窃的金融资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福莱斯特长出口气，说道：“无法想像，也没人敢去设想。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大衰退将不可避免。” “大衰退？” “首先是金融体系崩溃，然后会波及到实业，最后会影响整个美国，甚至全世界，没人能组织，也没人能置身事外。” “简单点。” “说得简单点，我们将倒退数十年，等我们从灾难中走出来的时候，恐怕这个世界已经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追回那些资料。” “而且越快越好。”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问题绕了回来，绝不能让恐怖份子得逞。我们不但要追回失窃的金融资料，还得阻止恐怖份子洗劫联邦储备银行，也就得采取行动，而且是有力的行动。” 说这话的时候，科波菲尔把目光转向了国防部长亚当斯。 亚当斯咬了咬牙，说道：“问题是，恐怖份子有一枚脏弹，而且威胁在局势失去控制时引爆，如果我们……” “国防部长，你认为，美国的未来重要，还是曼哈顿重要？” “可是……” “当然，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我们暂不讨论。”科波菲尔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那么该如何行动，有多大的把握阻止恐怖份子，要为此做什么样的准备。” 这下，亚当斯没有理由反驳了。 “国防部长？” “显然，我们得拦截那艘油轮，并且派遣特种部队消灭掉油轮上的恐怖份子，阻止恐怖份子炸毁油轮。”亚当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确认恐怖份子没有脏弹、或者是找到了脏弹，消除了威胁之后，我们得封锁整个曼哈顿，禁止任何人擅自离开曼哈顿，并且在岛上展开全面搜索行动。” “有多大的把握？” “相对而言，夺回失窃的黄金比较简单，只是要找到被恐怖份子窃取的金融资料，把握并不大。” “有多大？” 亚当斯咬了咬牙，说道：“非常渺茫，毕竟那些资料能存放在一个电子储存器里，而恐怖份子能将其藏在任何一个地方。在曼哈顿找到被恐怖份子藏起来的电子储存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军方办不到？” 亚当斯没有吭声，科波菲尔也不需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这是最大的问题。”科波菲尔敲了敲桌子，说道，“靠我们的力量，哪怕出动所有军队，调动所有情报机构，把我们的军人与特工塞满整个曼哈顿，把曼哈顿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够找到那个该死的电子储存器。再说了，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展开搜查，恐怖份子很有可能毁掉电子储存器。” “丢失金融信息的后果也非常严重。”福莱斯特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失败了。”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有几个还埋下了头，避开了科波菲尔的目光。 “幸运的是，在对付恐怖份子的不止是我们，还有其他人，而且他们在曼哈顿，一直在跟恐怖份子交战。” “总统……” “劳伦斯，你有高见吗？” 国务卿迟疑了一下，闭上嘴，没有多说什么。 “恐怖份子用脏弹要挟我们，要我们让那几名中国与日本的特派员投降，显然与之前发生的战斗有关，也与他们的行动有关。在我看来，他们对恐怖份子构成了严重威胁，让恐怖份子束手无策，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科波菲尔又敲了敲桌子。“正如尼古拉斯之前提到的，他们是阻止恐怖份子的唯一希望，如果他们向恐怖份子投降，哪怕我们消灭了所有恐怖份子，哪怕恐怖份子没有脏弹或者没有引爆脏弹，后果也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灾难将无法避免。反过来说，如果他们成功了，追回失窃的金融信息，结局至少不会比我们预料的最为糟糕的差。” 劳伦斯与亚当斯暗自叹了口气，他们知道，总统已经做出决定。 “各位，如果有其他高见，现在就说出来。”科波菲尔扫了眼参会人员。“恐怖份子只给了我们六个小时，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恐怖份子就会如愿以偿。我们必须做些什么，必须采取行动！” 没有人吭声，因为没有人能提出高见。 等待了一阵，科波菲尔才说道：“海豹突击队得立即做好准备，在我下达命令后，能够立即采取行动。从现在开始，所有机构与部门，包括五角大楼在内，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与协助联邦调查局。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部门拖后腿！” “就这样吧！”丢下最后一句话，科波菲尔才起身离开会议室。 回到总统办公室，他立即给尼古拉斯打了电话。 其实，科波菲尔不是不想采取行动，只是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获得足够的理由，而尼古拉斯在之前提交的调查报告，特别是关于“阿基里斯”号油轮的事情，让科波菲尔获得了这样的理由。 正是如此，他发起了这次会议。 与他预料的一样，国防部长与国务卿依然反对立即发起行动，只是在大局面前，两人没有坚持。 现在，科波菲尔已经为尼古拉斯争取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就是尼古拉斯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科波菲尔并不擅长特种行动，他能做的，只是授予尼古拉斯足够的权限。在开始，所有机构与部门，包括五角大楼在内，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与协助联邦调查局。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部门拖后腿！” “就这样吧！”丢下最后一句话，科波菲尔才起身离开会议室。 回到总统办公室，他立即给尼古拉斯打了电话。 其实，科波菲尔不是不想采取行动，只是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获得足够的理由，而尼古拉斯在之前提交的调查报告，特别是关于“阿基里斯”号油轮的事情，让科波菲尔获得了这样的理由。 正是如此，他发起了这次会议。 与他预料的一样，国防部长与国务卿依然反对立即发起行动，只是在大局面前，两人没有坚持。 现在，科波菲尔已经为尼古拉斯争取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就是尼古拉斯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科波菲尔并不擅长特种行动，他能做的，只是授予尼古拉斯足够的权限。 第819章最后的机会 总统的授权，给予了尼古拉斯极大的便利，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再次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唐，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入办公室，尼古拉斯顺手关上房门。 “如果你们的侦察机与侦察卫星依然盯着曼哈顿，那就应该知道，在上午的时候，洛克菲勒中心发生了爆炸，而且在地下。” “对，我们发现了，而且地震仪探测到了爆炸产生的震动。当量不是很大，爆炸深度不到一百米。” “机房。”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已经反目。” “什么？”尼古拉斯很是震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截击了离开洛克菲勒中心的车队，击毙了数十名恐怖份子。只是，我们的人找到了小泽麻衣的尸体。” “谁？” “小泽麻衣。” “等等……”尼古拉斯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调出了小泽麻衣的个人资料。“大和会社的那个人？” “对，就是她。其实，她是松下武藏的亲信，一直在大和会社卧底。松下武藏正是通过她控制了大和会社，还一度让我们相信，他是通过大和会社把脏弹运进了曼哈顿。只是根据我们搜集到的线索，小泽麻衣的主要价值是控制大和会社，而松下武藏只是利用大和会社对付青红帮，也就是欧阳凤鸣建立的华人帮派。此外，松下武藏试图利用大和会社控制与影响其他帮派，从而稳定社会局势。”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小泽麻衣死在了黑田文奄手上。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黑田文奄一直在洛克菲勒中心，窃取储存在那里的金融资料。” “黑田文奄为什么要杀她？” “这是个好问题。”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松下武藏让小泽麻衣对付黑田文奄，而黑田文奄趁乱杀了小泽麻衣？”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只不过，这不是好事。”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恐怖份子已经获得了那些金融资料，不然不会炸毁机房。如果那些资料没有别的备份，那么恐怖份子就掌握了唯一的资料。如果我没猜错，总统肯定要求联邦调查局追回失窃的资料。” “对，没错。”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资料在谁的手上？”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我们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得找到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不能让他们毁坏资料。” “毁坏？” “失去了那些资料，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候，倒霉的不只是美国，而是整个世界。别忘了，有很多中国企业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司，而且是中国最强大与最重要的企业。如果这些企业因为金融风暴而倒闭，中国的经济也会受到影响。你开始没说错，那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尼古拉斯，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总统已经授予我最高权限，并且要求所有部门与机构配合联邦调查局。只是，我刚刚询问了特种部队，即便发起行动，也要等到天黑，特种部队在白谈登陆的风险太大。此外，我们暂时还不能排除恐怖份子拥有脏弹的可能性，所以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你打算怎么做？” “天黑之后，我就让特种部队出发，并且把你们的人送上曼哈顿。” “那么，我们就得对行动做出部署，给两支部队安排任务。”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正想提出这个问题。 “如果相信我，就由我负责抓捕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特种部队的首要任务是夺回联邦储备银行，阻止恐怖份子溶解黄金，并且寻找藏在岛上的脏弹，消灭其他恐怖份子，特别是松下武藏带来的手下。” “什么？” “恐怖份子有两伙，一是松下武藏从南美洲带来的手下，二是约翰逊找来的雇佣兵。” “这……” “相对而言，那些雇佣兵比较好对付。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雇佣兵负责外围任务，比如为平民分发食物与维持社会秩序。核心任务都由松下武藏带来的手下负责，雇佣兵根本没有参与机会。要想迅速控制住岛上的局势，你们得分别对待这两种人。当然，特种部队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脏弹。” 尼古拉斯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你需要什么？” “这也是我跟你联系的主要原因。” “什么？” “毫无疑问，不管是黑田文奄、还是松下武藏，都不会留在岛上等死。他们会在局势失去控制的时候，也就是今天晚上离开曼哈顿。不出所料的话，到时候，松下武藏会派一些人前往肯尼迪国际机场，还会带上足够的人质，让你们认为他们将搭乘a380客机离开。因为早有所料，所以联邦调查局会采取行动，不会让恐怖份子登上客机，至少不会让客机载着恐怖份子升空。接下来，松下武藏会发出新的威胁，比如在某个时候引爆脏弹。不管是否提前采取行动，美军都会登陆曼哈顿，依然是海豹突击队一马当先，在寻找脏弹的同时疏散岛上的民众。” “这个时候，‘阿基里斯’号就会离港。” “没错，那艘油轮将在这个时候离开码头。也许，油轮上有一些人质，让你们不敢贸然攻击油轮。” “这……” “在油轮离开了纽约湾之后，甚至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就会炸毁油轮。” “太疯狂了。” “如果溶解了黄金的溶液在油轮上，那就意味着，两万多吨黄金都将溶入大海，根本无法挽回。” “妈的！”尼古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过，我已经做出安排，我的人会设法登上油轮，控制住局势。也就是说，你得尽快做好安排，在行动开始之后，让那些已经到达拉瓜迪亚机场的人员出发，前去支援登上邮轮的李金明与谭滔。” “没问题，我会做出安排。” “在这一切发生之后，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会混在平民当中。” “什么？” “其实，这是唯一能够离开曼哈顿的办法。只要没有找到脏弹，你们就得疏散曼哈顿的平民。因为脏弹根本不存在，所以不可能找到脏弹。在局势得到控制后，总统就会下令开始疏散。” “我们可以排除脏弹存在的可能性。” “怎么排除？” “这……” “显然，唯一能够排除脏弹存在可能性的办法就是找到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如果能够找到他们，问题就不存在了。” 尼古拉斯沉默了下来，事实确实如此。 “只是，要想趁乱离开曼哈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疏散的时候，联邦调查局肯定会仔细甄别每一个人，至少会使用相貌识别软件，而我们已经知道松下武藏的模样，除非他展示出来的不是他的真实面貌。此外，黑田文奄的情况也差不多，我们有他的照片，而且能确定是他的真实相貌。” “你是说……” “显然，有人接应他们。” 尼古拉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唐旭宸的分析合情合理。 “问题是，发展到现在，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了松下武藏的预料，在他最初制订的行动计划之外。也就是说，他采用了备用计划。果真如此的话，他就会在撤离之前的某个时候跟负责接应的人员联系。” “也就会使用无线电设备。” “没错。你们得密切监视岛上的无线电活动情况。因为恐怖份子已经破坏了所有手机基站，还进行了无线电干扰，使得大部分卫星电话与对讲机无法使用，所以监听无线电活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美军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电子部队。如果有必要，你得动用军方的侦察设备。” “我知道该怎么做。” “有发现了，立即联系我。” “没问题，我会立即做出安排。如果恐怖份子与外界联系，我们肯定能发现。” “尼古拉斯，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最后机会。”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局势有变，也许我无法及时跟你联系。到时候，我会随机应变。你得让特种部队做好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唐……” “正如你所说，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受害的不仅仅是美国，而是全世界。”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之前，松下武藏给总统打了电话，要求你们在六个小时之内向他投降，不然就将引爆脏弹。只是，总统没有向松下武藏屈服。所以，你们还有六个小时。” “让我们投降？” “显然，松下武藏知道你已经跟我们取得联系，也知道我们在支持你。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我知道了。” “小心点，你们是战胜恐怖份子的唯一希望。” “好的，我知道。就这样吧。” 结束通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松下武藏再次发出威胁，让唐旭宸有点惊讶，不过这也意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黑田文奄背叛，已经把松下武藏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然他不会做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美国总统向他屈服，唐旭宸也不会向他投降。立即联系我。” “没问题，我会立即做出安排。如果恐怖份子与外界联系，我们肯定能发现。” “尼古拉斯，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最后机会。”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局势有变，也许我无法及时跟你联系。到时候，我会随机应变。你得让特种部队做好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唐……” “正如你所说，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受害的不仅仅是美国，而是全世界。”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之前，松下武藏给总统打了电话，要求你们在六个小时之内向他投降，不然就将引爆脏弹。只是，总统没有向松下武藏屈服。所以，你们还有六个小时。” “让我们投降？” “显然，松下武藏知道你已经跟我们取得联系，也知道我们在支持你。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我知道了。” “小心点，你们是战胜恐怖份子的唯一希望。” “好的，我知道。就这样吧。” 结束通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松下武藏再次发出威胁，让唐旭宸有点惊讶，不过这也意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黑田文奄背叛，已经把松下武藏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然他不会做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美国总统向他屈服，唐旭宸也不会向他投降。 第820章出路 联合国总部南面，昆斯-米德敦隧道附近，联合爱迪生公司总部。 隧道的出入口已被完全炸塌，恐怖袭击发生时，没来得及撤走的联合国工作人员全都留在联合国总部大厦里。松下武藏没下令攻占联合国总部，雇佣兵控制了附近的路口，还占据了周围的制高点。联合国的保安与警卫全都退守到大厦里面，没有与恐怖份子对峙，也没出来维持秩序。 在联合国总部西面的第1大街与东42街路口，恐怖份子设了一处食品分发站，为联合国的工作人员提供食物。 因为附近没有居民公寓，所以这里是井然有序。 耐心等了很久，在观察清楚情况之后，黑田文奄才从藏身的巷子里走出来，朝联合国总部走去。 虽然恐怖份子限制了社交活动，但是并没有限制居民的人身自由。只要没有做具有威胁的事情，那些在岛上四处巡逻的恐怖份子，准确说是雇佣兵不会为难平民，更不会无缘无故朝平民开枪。 黑田文奄走得并不快，因为除了小泽麻衣等少数松下武藏的亲信手下，其他恐怖份子与约翰逊请来的雇佣兵并不认识他。在那些雇佣兵眼里，他只是一个曼哈顿的平民，没有什么威胁。 深藏不露，即是黑田文奄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缺陷。 当初，那个神秘女人出面，把他跟松下武藏撮合到一起的时候，他的职责就是在幕后支持与协助松下武藏。 从个人情感上讲，黑田文奄并不喜欢这样的角色。 要知道，在来到美国，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候，黑田文奄就是一个很积极的人，总是站在聚光灯下。 只是，他没有决定权。 当时的黑田文奄，远没有现在这样“潇洒”。 在那个神秘女人找上门来的时候，黑田文奄正面临人生与事业最严峻的考验。虽然早已跟岩崎家族划清界线，但是在一个接一个的岩崎丧生与失踪的时候，他的人生安全也受到了严重威胁。更糟糕的是，因为不再为岩崎家族管理投资，他开办的公司陷入困境，到了破产倒闭的境地。 那个神秘女人，给他带来了希望。 按照她的安排，黑田文奄开始为松下武藏打理资产，准确说是处理松下武藏提供的那些非法资金，使其合法化，然后用来采购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并且用这些武器装备来武装松下武藏找来的恐怖份子。后期，他还为约翰逊处理资金，用“赞助商”提供的资金，聘请雇佣兵、购买武器装备与建设训练营地。 在这里面，黑田文奄具有不可否缺、也不可取代的重要性。 只可惜，他不是主角。 直到被欧阳凤鸣盯上，黑田文奄才走到前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李金明查到了岩崎达也，而在松下武藏的计划中，岩崎达也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需要黑田文奄来误导唐旭宸等人。 要不然，黑田文奄也不会去大西洋城，更不会落到欧阳凤鸣手上。 按照约定，事成之后，所有收益，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三七开。虽然只拿少数，但是黑田文奄已经很满意了，因为通过窃取的金融资料，他能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恢复运作之前窃取数万亿美元资产。即便除掉股票等无法及时转手的金融资产，也能掌握价值数千亿美元的无记名债券。 总而言之，黑田文奄至少能获得上千亿美元。 只是，黑田文奄从来没有真正信任松下武藏。 虽然与松下武藏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交往也算不上深入，但是就黑田文奄所知，松下武藏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发动这场恐怖袭击，松下武藏不是为了窃取财富，至少首要目的不是如此。他是为了报复日本当局，还有当初见死不救的美国，以及趁乱上位的中国。就算拿到了钱，他也不会用来投资，更不会用来改善生活，而是会拿来组建一支雇佣军团，在将来的某一天推翻日本政权，或者发动更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他的思想与常人完全不同，根本无法用通常的眼光看待他，也就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他。与这样的人合作，黑田文奄必须为自己安排好退路。 当然，黑田文奄也相信，松下武藏同样不会信任他。 如果只是松下武藏，黑田文奄绝不会跟他合作，还会躲得远远的。在这里面，那个神秘女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是她亲自出面，以及做出的承诺，黑田文奄才决定“与狼共舞”。 这就是，在完事之后，她将给予黑田文奄一个新的身份，并且送黑田文奄离开美国。 没有这个承诺，黑田文奄绝对不会跟松下武藏合作。 要知道，不管窃取了多么巨大的财富，如果没机会享受，那也毫无意义，而黑田文奄并不是视死如归的恐怖份子。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钱，为了更高的地位与成就，为了过上帝王的生活。 这个承诺有两重含义。如果跟松下武藏合作顺利，那么在行动结束之后，他们就将一同离开曼哈顿。如果与松下武藏的合作不顺利，就得为黑田文奄提供一条渠道，让黑田文奄安全的离开曼哈顿。 只是，出现第二种情况的话，黑田文奄得办好一件事。 这就是，把窃取的金融资料带过来。 简单的说，那些金融资料就是黑田文奄的护身符。按照她的承诺，只要黑田文奄完成了任务，那么不管与松下武藏的关系如何，都会把黑田文奄送出曼哈顿，并且送往一个由黑田文奄自行选择的地点。 在洛克菲勒中心，黑田文奄把那些金融资料拷贝了两份，交给小泽麻衣的只是一份。 其实，在小泽麻衣找上门来之前，黑田文奄就想离开洛克菲勒中心，只是松下武藏派来的那些人，让他无法离开。 随后遭到的袭击，让黑田文奄获得了逃脱的机会。 在下水道里爬行了几百米，黑田文奄才来到地面上。随后，他花了一些功夫，在一家超市里找到了一套干净衣物。因为不敢去旅馆与酒店，所以黑田文奄只能用超市里的瓶装水简单冲洗一番。接下来，他避开了在大街上巡逻的雇佣兵，花了几个小时来到这里，与她约定的见面地点。 为什么在联合国总部，黑田文奄也不清楚。 与松下武藏一样，他只知道，那个通过电话跟他们联系，并且给他们安排任务、提供支持的是个女人，而且听声音，应该是个比较年轻的女人，没有明显的口音，对东方文化非常熟悉，说英语、日语与汉语，而且用词很准确，因此很可能是个东方女人，在她身后肯定有一个很强大的组织。 来到联合国总部大门处，黑田文奄掏出了一张身份卡。 平常，这栋大厦里面有数千名工作人员，算上来自外地的人员，每天有上万人进出，即便是在此工作十几年的保安与警卫，也未必认识所有工作人员。进出联合国总部，需要的只是一张有通行权的身份卡。 当然，这张身份卡也是她提供的。 黑田文奄刷了身份卡，门闸自动打开。站在门口的警卫一直盯着他，在门闸开启之后才把目光转开。 虽然遭到恐怖袭击，但是依然有人进出联合国总部。 主要是，这里的很多工作人员就住在曼哈顿。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因为恐怖份子下达了宵禁令，所以很多工作人员在此过夜。天亮后，一些工作人员回家取来了换洗衣服，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黑田文奄并不清楚。 按照她所说，黑田文奄只需来到联合国总部。 进入大厅，黑田文奄放慢了步伐，同时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如果有别的办法离开，他不会来这里。要知道，只要离开曼哈顿，他就能用窃取的金融资料获得巨额财富，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朝黑田文奄走了过来。 是一个东方人，不过看上去，他应该是联合国总部的保安。在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员。当然，他也有可能是一名美籍亚裔，因为联合国总部的保安与警卫主要是美国人，很多就是纽约居民。 走到离黑田文奄大约两米处，他停下脚步，打量了黑田文奄一番。 黑田文奄也在打量他，只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跟我来。”他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开了。 黑田文奄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显然，他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手下，而且那个神秘女人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黑田文奄未免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忧。 要知道，在见到那个神秘女人之后，黑田文奄将别无选择。至于结局如何，他根本预料不到。 攥着放在裤兜里的电子储存器，黑田文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与交给小泽麻衣的金融资料一样，这份拷贝也做了加密处理，而且使用的是相同的加密软件。黑田文奄相信，没有他掌握的密码，任何人都无法打开里面的资料，也就无法获得那些巨额财富。 只要有这个护身符，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那个神秘女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联合国总部审问他，更不可能让他死在这里，毕竟神秘女人要的也是财富。脚步，打量了黑田文奄一番。 黑田文奄也在打量他，只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跟我来。”他说了一句，就转身走开了。 黑田文奄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显然，他是那个神秘女人的手下，而且那个神秘女人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黑田文奄未免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忧。 要知道，在见到那个神秘女人之后，黑田文奄将别无选择。至于结局如何，他根本预料不到。 攥着放在裤兜里的电子储存器，黑田文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与交给小泽麻衣的金融资料一样，这份拷贝也做了加密处理，而且使用的是相同的加密软件。黑田文奄相信，没有他掌握的密码，任何人都无法打开里面的资料，也就无法获得那些巨额财富。 只要有这个护身符，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那个神秘女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联合国总部审问他，更不可能让他死在这里，毕竟神秘女人要的也是财富。 第821章蠢货 房间不算很大，不过面向东河，位置很理想。 进来时，黑田文奄就注意到了门楣上的牌子，这里是新加坡代表的办公室，相邻的几个房间也一样。 “老张，你出去吧。” 那个女人站在窗户边，背对着房门，似乎正在观赏东河上的景色。其实，现在没什么景色好看。以中央航道为界，美军的巡逻艇与快艇在靠近长岛的河道上，东北方向上的昆斯区桥已被美军堵死。空中还有几架军用直升机，只是没有靠近曼哈顿岛，在长岛上空盘旋，严密监视整条河道。 带黑田文奄进来的那名中年人有点犹豫，似乎不大放心让她跟黑田文奄独处。 “没事，黑田君是我的朋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那个女人这么一说，中年人才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黑田文奄回头看了一眼，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转过身来。确实是一个东方女人，而且很年轻，从相貌上看，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也许才二十五岁。此外，她很漂亮，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摄人心魄的美。简单说，她的相貌与身材都很完美，找不出半点瑕疵。 换在别的时候，黑田文奄会喜欢上她，会不择手段的把她搞到手。 只是现在，黑田文奄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你不该来这里。” 就在黑田文奄“欣赏”她的美色时，她拔出了手枪，对准了黑田文奄。 就是她！她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让黑田文奄断定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没错，绝对没有认错！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该见面。” “你给了我这张卡。”黑田文奄把身份卡掏了出来。“还有，我有你需要的东西。” 看到黑田文奄掏出的电子储存器，她才放下手枪。 “松下武藏派小泽麻衣来找我，她试图杀我，肯定是松下武藏的授意，我别无选择。如果不来这里找你，松下武藏就会杀了我。”黑田文奄走上前去，把身份卡与电子储存器放到办公桌上。“我不知道松下武藏为什么要杀我，也许是不想跟我分享窃取的果实。那么，他也未必肯跟你分享。”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把手枪放到了办公桌上，拿起了身份卡，却没有动那个电子储存器。 “这里面有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所有金融资料，包括数千亿美元的无记名债券。” 她淡淡一笑，说道：“这么说，你想用这笔钱来买回你的性命？” “不是这笔钱，而是原本属于松下武藏的那些。”黑田文奄也笑了笑，说道，“我拷贝了两份，另外一份被小泽麻衣拿走了，只不过没在她身上。也许，已经落到松下武藏手里。只是没有密码，松下武藏一分钱都拿不到。只要兑现承诺，送我离开曼哈顿，给我一个全新的身份……” “这个也设置了密码？” 黑田文奄点了点头，说道：“使用的是一个高级加密程序，只有我知道密码。”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你掌握的密码，我同样什么都得不到。”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总得有所防备。如果你是一个守信的人，那么我也会信守承诺。当然，哪怕我食言，以你的能力，找到我、让我交出密码都不是难事。” “没错，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密码。” 黑田文奄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 “就我所知，你不是计算机专家，对计算机软件更是一无所知。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花钱请人编写了加密程序。”她拿起了电子储存器，插到笔记本计算机的usb接口上，然后打开了里面的文件。“显然，为了安全起见，你花了很多钱，找来了一名真正的专家，编写了这个加密程序。” 黑田文奄锁紧眉头，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她在键盘上敲打了一番，然后把笔记本计算机转了过来，屏幕朝向黑田文奄。 屏幕上是一个正在运行的解密程序。 看清楚，黑田文奄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很聪明，也很谨慎，可惜的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我找了你跟松下武藏，还给你做出承诺，难道不会派人监视你？”她淡淡一笑，又说道，“显然，你能顺利找到一名编写加密程序的软件专家，并不是偶然的，更不是运气很好。现在，你觉得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你……” “我开始就说过，你不该来这里。” 黑田文奄咬了咬牙，突然冲了上去。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黑田文奄已经抓起了办公桌上的手枪，然后急退两步，把枪口对准了她。 “怎么，想杀我？”她显得很惊讶，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我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不要过来！” “那么，开枪吧。”她从办公桌后面绕了过来。 “站住，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在离黑田文奄大概三步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想杀我，现在就开枪。不过，你肯定逃不掉。” “送我离开曼哈顿，那些钱全都归你了，我一分都不要。”黑田文奄不是笨蛋，他也知道，只要开枪，守在外面的保安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别说离开曼哈顿，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都是个问题。 “那些钱已经属于我了。” “你……” 她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黑田，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难道你没想过，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 “什么？” “如果我要杀你，会让你来到这里吗？” 黑田文奄微微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没有立即杀你，是因为你还有价值。如果你想死，那就立即开枪。不然，就放下手枪，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还没想明白？” 黑田文奄咬了咬牙，走到了她对面，只是没有坐下。 “我没有杀你，是因为需要某个人出来背黑锅，给美国当局一个下台的机会，不然此事永远无法了结。” “你……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们！？” 她淡淡一笑，说道：“显然，我没有看错，你确实很聪明，至少有点小聪明。” “你……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不是你，也会有别的人。不仅是你，还有松下武藏，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你们存在的价值，只是发动这场袭击，制造一场巨大的灾难，并且为此承担责任。” 她的话刚落音，黑田文奄就用枪口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想自杀？” “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替你背黑锅。” “这么说，为了对付我，你愿意去死？” “放我走，你还有松下武藏可以利用。” “如果你死了，我照样能够利用松下武藏。” “你……” “开枪吧，死给我看。” 黑田文奄咬紧牙关，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怎么，不敢开枪？” “不，你不会让我死，我还有价值，你得让我活着。” “开枪！” “啊……”黑田文奄吼叫了起来。 “没有胆量，还是说你认为我真的需要让你活着？” “我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啪嗒……” 黑田文奄扣下了扳机，只是没有枪声，响起的是金属撞击时的清脆声响。 怎么回事？ 在黑田文奄震惊不已的时候，手枪已被夺走。 “显然，你很少使用手枪。”她退了回去，坐到了沙发上。“你觉得，我会把一把装了子弹的手枪放到你能够到的地方。” “你……” “我只是在测试你，而测试的结果表明，想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讲道理。” 黑田文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开始说了，我在利用你。显然，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得好好活着，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没等黑田文奄想明白，她就拍了拍手，把守在外面的保安叫了进来。 当然，那个姓张的中年人是她的手下。 “把他带走，不要让别的人看到，知道该怎么办吗？” 中年人点了点头，把黑田文奄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等他们离开，她才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 她不是别人，正是跟唐旭宸联系的苏菲。当然，她现在用的不是这个名字，而且有一个公开的合法身份。 在黑田文奄到来之前，她有过担忧。 说白了，她的目的太明显了，如果黑田文奄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来这里。让她有点意外的是，黑田文奄竟然来了，而且相信能够通过她离开曼哈顿。显然，黑田文奄不但算不上聪明，还非常愚蠢。 只不过，黑田文奄是次要人物，关键是松下武藏。 接下来，该怎么办？ 沉思了一阵，苏菲走到办公桌旁，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卫星电话。 大约两个小时前，松下武藏打来电话。当时，苏菲就意识到，黑田文奄已经跟松下武藏反目，也就派了一名手下去下面大厅。只是，松下武藏不是黑田文奄那样的蠢货，对付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松下武藏不会走进联合国总部大厦。 此外，要让松下武藏束手就擒，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松下武藏有多么难以对付，苏菲都别无选择，必须走出这一步！田文奄想明白，她就拍了拍手，把守在外面的保安叫了进来。 当然，那个姓张的中年人是她的手下。 “把他带走，不要让别的人看到，知道该怎么办吗？” 中年人点了点头，把黑田文奄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等他们离开，她才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 她不是别人，正是跟唐旭宸联系的苏菲。当然，她现在用的不是这个名字，而且有一个公开的合法身份。 在黑田文奄到来之前，她有过担忧。 说白了，她的目的太明显了，如果黑田文奄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来这里。让她有点意外的是，黑田文奄竟然来了，而且相信能够通过她离开曼哈顿。显然，黑田文奄不但算不上聪明，还非常愚蠢。 只不过，黑田文奄是次要人物，关键是松下武藏。 接下来，该怎么办？ 沉思了一阵，苏菲走到办公桌旁，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卫星电话。 大约两个小时前，松下武藏打来电话。当时，苏菲就意识到，黑田文奄已经跟松下武藏反目，也就派了一名手下去下面大厅。只是，松下武藏不是黑田文奄那样的蠢货，对付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松下武藏不会走进联合国总部大厦。 此外，要让松下武藏束手就擒，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不管松下武藏有多么难以对付，苏菲都别无选择，必须走出这一步！ 第822章功败垂成 最后一批手下撤入联邦储备银行大厦，松下武藏看了眼手表。已是六点二十五分，离他下达最后通牒还有五分钟。并没有出现他预料的那一幕，大街上空荡荡的，唐旭宸等人没来向他投降。 “进行得怎么样了？” “与计划的一样，还需要大约两个小时。”近藤三郎说了一句。 松下武藏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地下金库内，近藤三郎用防腐蚀材料搭建了一个溶解池。储存在“阿基里斯”号油轮上的王水正通过下层排水管道，由五太特制的大型水泵送入溶解池。溶解了黄金的溶液由一个特制水泵送入上层排水管道，流回“阿基里斯”号油轮。为了加快溶解速度，近藤三郎采取了一些特殊办法，比如为溶液加温，通过搅拌加快溶液循环速度。即便如此，也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溶解两万吨黄金。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要二十四小时才能完成溶解工作。松下武藏知道，近藤三郎尽了最大努力，催促也无法变得更快，而他现在必须去争取到这几个小时。 想到这，松下武藏转过身来，对宫崎康俊说道：“按照计划行动，溶解完成后，你们立即前往码头。” 宫崎康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松下武藏的意思。 松下武藏拍了拍宫崎康俊的肩膀，又看了眼近藤三郎，这才转身离开。 那个神秘女人已经回了电话，答应在七点时候在东河公园跟松下武藏见面。她还明确提出，松下武藏只能单独前往。如果松下武藏带了手下，她就不会现身，也不会给松下武藏安排撤退线路。 松下武藏别无选择，毕竟能否离开曼哈顿岛，得由她说了算。 此时，联邦储备银行外面。 恐怖份子陆续撤入联邦储备应行的时候，唐旭宸与唐映霞就赶了过来，范华东则着手部署枪手。 看着平板计算机上的图像，唐旭宸眉头紧锁。 按照他的安排，尼古拉斯联系了军方，让美国空军出动数十架电子战飞机，轮番对曼哈顿岛进行电磁干扰。在美军释放的电磁干扰信号当中，有一条高带宽数字频道，可以用来发送图像与声音信号。正是如此，唐旭宸他们用尼古拉斯送来的对讲机，就能通过平板计算机获取战场信息。 当然，唐旭宸他们也借此跟后方建立起了实时通信。 图像是尼古拉斯发来的，由一架大型侦察机在高空拍摄下来。恐怖份子已经开始利用清理出来的下水道，向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输送强酸溶液，而且管道所在位置的地表温度明显高于环境温度，联邦储备银行里面也有一个强大的热源。根据联邦调查局分析，恐怖份子正在通过给溶液加温，加快黄金的溶解速度。不出所料的话，最多几个小时，恐怖份子就能溶解掉两万多吨黄金。因为恐怖份子清理了两条下水道，所以有理由相信，恐怖份子正在同步将溶解了黄金的溶液输送回“阿基里斯”号油轮。天黑之后，恐怖份子就会让这艘油轮离开码头。 “唐，收到图像了吗？” “收到了，很清楚。”唐旭宸压了下耳麦。“联系上田皓桐与木林森了吗？” “老唐，我在。” “我也在。” 木林森与田皓桐先后回答了一句。 “很好。”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尼古拉斯，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出发？” “十分钟之内。最迟七点整，运输机就将到达预定空域。我还安排了海豹突击队，将同时展开突击行动。” “尼古拉斯，行动得按照我制订的计划进行。” “唐……” “有没有与脏弹有关的发现？” “暂时没有。我们对那些核辐射源做了全面分析，排除了是脏弹的可能性。此外，对大和会社的全面调查也已结束，在大和会社控制的街区里面，没有适合藏匿脏弹的地点，基本上可以排除脏弹存在的可能性了。”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总统也已批准了行动计划。就算恐怖份子有脏弹，行动也得按计划进行，绝不能让恐怖份子偷走两万多吨黄金。” “那么，就得按照我的安排进行。”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虽然跟唐旭宸的合作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他明确感觉到，唐旭宸是一个强有力的领袖。只要他做出了决定，一般不会容许其他人质疑，只会让所有人按照他的命令行动。 “从现在开始，后方的支援与协助行动由田皓桐与木林森负责。田皓桐，你得保证通信频道畅通无阻。” “这……” “尼古拉斯会提供全面配合。尼古拉斯？”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办。” “老木，你负责战术上的协调指挥，保证各个方面的行动同步展开。” “知道。” 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我们失败了，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松下武藏得逞。尼古拉斯，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我无法保证行动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明白。”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 “有别的问题吗？如果没有，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的时候，范华东猫着腰跑了过来。 “东边有情况。” “什么？” 范华东接过平板计算机，调出无人侦察机拍摄的图像，倒退了几分钟。“这里，看到了吗？” 一个人从联邦储备银行旁边的大厦里溜了出来，一直走到水街附近，才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他似乎知道空中有无人侦察机，一路上都没有抬头，还充分利用了道路两旁的建筑物。 “我查过了，在两栋建筑物之间有一条地下通道。虽然没有连通，但是恐怖份子肯定能够炸开地下通道。此外，那辆越野车是一个多小时前由几名恐怖份子开过来的，他们进了联邦储备银行大厦。” “松下武藏？” “这个时候，能够单独离开的，除了他，还会有别人？” 唐旭宸锁紧眉头。 松下武藏为什么要单独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响了起来。 “尼古拉斯？” “老唐，是我。”打电话来的是木林森。 “老木？” “有人找你。” “谁？” “你肯定想不到。”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说道：“苏菲？” “怎么，你怎么知道……” “接过来。” “老唐，她是……” “别问那么多，先接过来。另外，把通话录下来。” “好的，马上转接。” 对讲机里传来“嘟嘟”的拨号声，不多时就接通了。 “唐旭宸？” “苏菲？” “对，是我。如果我没猜错，你在曼哈顿岛上，还有其他几个人。昨天晚上，是你们在跟恐怖份子交战。” “这么说，你非常了解岛上的情况。” “没错。”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在曼哈顿。” “哈哈……”苏菲笑了起来。 “显然，你给我打这个电话，肯定与松下武藏有关。”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松下武藏刚刚离开联邦储备银行。”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苏菲的这句话很不简单。 “想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你会告诉我？” “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除了松下武藏，你还在寻找黑田文奄，想知道他在哪吗？” “什么？” “你的人在洛克菲勒中心附近袭击了小泽麻衣的车队，还找到了小泽麻衣的尸体，你不可能不知道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的关系。以你的头脑，猜出其中的奥妙不是难事，所以你应该能够想到松下武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单独离开联邦储备银行。那么，你仍然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 “你……” “如果木林森在听电话的话，那就追踪这个电话信号。” “苏菲，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走出困境。” “为什么？” “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敌人，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你……” “一个人来，不然就别想找到我，更别想找到松下武藏。” “苏菲……” 电话没有挂断，但是苏菲没再说什么。 “老木？” “正在追查，信号来自下曼哈顿地区，东河附近，应该是东河公园。” “查出准确地点，然后告诉我。”收起对讲机，唐旭宸又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朝旁边的唐映霞与范华东看了一眼。 “老唐，你不会……”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行动开始之后，按照计划攻占联邦储备银行，消灭掉里面的恐怖份子。” “哥！” “你也一样。”唐旭宸看了唐映霞一眼。“显然，苏菲不像我们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她与松下武藏有密切往来，肯定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我必须去见她，不然我们永远也查不出真相。” “可是……” “她说过，我只能一个人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范华东依然不肯答应。 “难道，还有比恐怖份子引爆脏弹，毁掉两万多吨黄金，窃走金融资料，制造一场全球性金融灾难更加危险的事情吗？” “可是……” “不用说了，我已经做出决定。” 范华东咬了咬牙，他知道，只要唐旭宸做出决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唐旭宸没再罗嗦，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离开了藏身的大厦。 范华东与唐映霞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无法未必唐旭宸的命令，但是他们知道，绝不能让唐旭宸只身犯险。如果唐旭宸有个三长两短，欧阳凤鸣不会饶恕他们，李瑞佳也绝不会原谅他们。　　“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敌人，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你……” “一个人来，不然就别想找到我，更别想找到松下武藏。” “苏菲……” 电话没有挂断，但是苏菲没再说什么。 “老木？” “正在追查，信号来自下曼哈顿地区，东河附近，应该是东河公园。” “查出准确地点，然后告诉我。”收起对讲机，唐旭宸又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朝旁边的唐映霞与范华东看了一眼。 “老唐，你不会……”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行动开始之后，按照计划攻占联邦储备银行，消灭掉里面的恐怖份子。” “哥！” “你也一样。”唐旭宸看了唐映霞一眼。“显然，苏菲不像我们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她与松下武藏有密切往来，肯定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我必须去见她，不然我们永远也查不出真相。” “可是……” “她说过，我只能一个人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范华东依然不肯答应。 “难道，还有比恐怖份子引爆脏弹，毁掉两万多吨黄金，窃走金融资料，制造一场全球性金融灾难更加危险的事情吗？” “可是……” “不用说了，我已经做出决定。” 范华东咬了咬牙，他知道，只要唐旭宸做出决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唐旭宸没再罗嗦，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离开了藏身的大厦。 范华东与唐映霞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无法未必唐旭宸的命令，但是他们知道，绝不能让唐旭宸只身犯险。如果唐旭宸有个三长两短，欧阳凤鸣不会饶恕他们，李瑞佳也绝不会原谅他们。 第823章出动 拉瓜迪亚机场。 c-17运输机已经滑行到跑道上，正在为起飞做最后的准备。 不远出的停机坪上，一群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在检查武器、准备弹药，还有进行高空跳伞必须用到的装备。 严格说来，他们不是“特种兵”。 他们都是唐旭宸等人在过去几年里招募的行动人员，虽然大多在特种部队干过，有三年以上的服役经历，有的还参与过实战行动，但是在加入唐旭宸的团队之后，他们就不再是特种兵了。 从性质上讲，他们是“雇佣兵”。 当然，他们都是东方人。 不只是中国人，还有一些日本人。 五年前，唐旭宸回归的时候，木林森只在中国招募行动人员。在那场针对日本的恐怖袭击之后，随着中日关系改善，特别是在过去的两年里，在爱田玲子加入后，唐旭宸开始通过她在日本招募行动人员。因为日本自卫队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很少有实战机会，所以团队里的日本人并不多。 高岩良仁就是其中之一。 五年多前，在日本遭受恐怖袭击时，高岩良仁是东京卫戍部队的一名基层军官。在他的部队进驻市区的时候，江波多一郎正率领情报本部的特工攻打中国大使馆。随着宫本正泰在防卫省切腹自杀，首相木下寺下达了平叛令，高岩良仁的部队立即开赴大使馆，击毙与逮捕了攻击大使馆的特工。 随后，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让首相山口野司命悬一线。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但是前后两起恐怖袭击时间，让高岩良仁深刻认识到，最大的威胁不是某个国家，而是无处不在的恐怖份子。 此后不久，高岩良仁通过爱田玲子，加入了唐旭宸的团队。 与其他行动人员一样，高岩良仁在训练营里度过了第一年，接受了严格训练。因为不是特种兵出身，而且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所以高岩良仁的个人能力并不怎么样，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掌握战斗技巧，学习各种战术。只是，他比其他人员更刻苦，在训练上花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随后，他开始参与各种各样的行动。 虽然是日本人，但是在行动中的突出表现，为他赢得了其他队友的尊重，也树立起了一定的威望。 现在，他是团队里日本籍行动小队的队长。 当然，这个小队的规模很小，包括他在内，总共只有八名行动人员。 在往常的行动中，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充当向导与翻译，某些时候会负责审讯抓获的日本籍恐怖份子。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日本人，而且接受过高等教育，英语也说得不错，而很多来自中国的行动人员，别说日语，连英语都不怎么样。即便在相貌上，中国人与日本人的差别并不明显，但是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比如潜入日本侨民聚居的社区，向高岩良仁这样的行动人员就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如果需要接近某个日本籍恐怖份子，他们更是最理想的人选。只要有必要，高岩良仁等日本籍行动人员也会参与战斗，跟其他中国籍行动人员并肩作战。 现在就是如此。 那几辆军车开过来的时候，高岩良仁正在检查自己花钱购买的scar卡宾枪。 在团队里面，除非行动本身有特别要求，比如需要掩盖行踪，必须使用某个国家、甚至某些型号的武器装备，平常都是行动人员自行选择武器装备，准确的说是自己掏钱购买武器装备。 其实，这也是雇佣兵的特点。 虽然团队里有专门的机械师与枪械师，还有武器库，但是所有行动人员可以根据自身的喜好与习惯选择武器，甚至可以找枪械师改装武器。高岩良仁也一样，他在正式参与行动的时候就为自己购买了包括这支scar卡宾枪在内的武器装备，而且找团队的枪械师，对其做了一些改装。 从车上下来也是一名行动人员，叫高骢辉，是这支行动部队的指挥官。 “少校。”高岩良仁主动跟高骢辉打了招呼。 高骢辉确实是一名少校，在离开特种部队前就获得了这个军衔。如果晚半年退役，也许还能晋升为中校。 “准备好了吗？” 高岩良仁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眼三名跟他一起行动的日本籍行动人员，他们也都准备好了武器装备。 “都了解任务情况了吗？” “已经知道了。” “很好。”高骢辉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后登机，记住，到达之后，首先跟范华东他们取得联系。” 高岩良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高骢辉的意思。 高骢辉没多罗嗦，拍了下高岩良仁的肩膀，去找到了其他行动人员。 按照安排，高岩良仁将跟随由另外一名中队长率领的行动部队，以高空跳伞的方式进入曼哈顿，找到潜伏在华尔街附近的范华东等人，然后攻打联邦储备银行。高岩良仁等四名日本籍行动人员的主要任务是甄别恐怖份子，在第一时间把击毙与逮捕的恐怖份子的信息发给木林森，查明这些恐怖份子的身份，为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寻找线索。他们的第二个任务则是前往小东京，找到在那里保护平民的爱田玲子等人，向后方汇报平民的伤亡情况，以此决定是否需要向小东京与唐人街单独派遣一支行动部队。此外，如果有别的任务，由范华东临时安排与部署。 几分钟后，高岩良仁带着三名日本籍行动人员，跟随大部队登上了那架c-17运输机。 高骢辉没上运输机，他有别的任务。 目送运输机升空，高骢辉才上了车，前往不远处的直升机起降场地。 在那里，已有六架mh-60特种直升机做好了起飞准备。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唐旭宸只是把重点放在联邦储备银行，但是在发现恐怖份子控制了一艘油轮，而且很可能用油轮运走黄金后，他对部署做了调整，让一部分行动人员负责突击油轮。 相对而言，这项任务的难度更大。 不管油轮有没有离港，上面都有很多恐怖份子。因为无法进行空降，所以只能搭乘直升机进行机降作战。别说是攻占油轮，能够顺利登上油轮，而不是在靠近油轮的时候被恐怖份子击落，就很不错了。 高骢辉是这支行动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当仁不让的肩负起了这个艰巨任务。 在行动部队里，高骢辉是四名大队长之一，地位仅次于范华东。其实，他原本就是范华东的战友。 五年多前，如果不是范华东出面，他不会离开所在的特种部队。要知道，他当时已经是特种部队的少校军官，虽然军衔不是很高，但是享受各种特种津贴，收入与正规部队里的上校差不多。再过半年，他就能晋升为中校，拿到相当于大校的津贴，足够让全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范华东给了他另外一种选择，他也接受了范华东的邀请。 高骢辉加入唐旭宸的团队，主要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当然，也与对唐旭宸的崇拜，还有跟范华东的私交有很大的关系。要知道，当初正是范华东离开，高骢辉才获得了重用。 在他赶到的时候，其他二十九名行动人员已经登上直升机。 与他一样，这二十九名行动人员都来自特种部队，其中半数是他的战友，另外一半也来自兄弟部队。 可以说，他们是唐旭宸的团队里面，最强大的战士。 登上直升机，高骢辉就朝机长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起飞。 一架mh-60最多能运载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只是现在只运载了五名特种兵，主要就是保证能及时离机。 等直升机升空，高骢辉才拿起sig553突击步枪检查了一番。 与其他行动人员一样，高骢辉也自己掏腰包，购买了武器装备。不同的是，他选择的是比较冷门的步枪。当然，这与个人爱好有关。大概是用惯了瑞士军刀，觉得瑞士生产的武器装备更加精良，他才选择了这把瑞士生产的步枪。其实，在使用相同弹药的情况下，大部分枪械的性能都差不多。 直升机升空之后，径直南下，飞越长岛。 检查了步枪，高骢辉取出军用平板计算机，调出了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图像。 “阿基里斯”号油轮还在码头上，而且上面没有多少恐怖份子，只有十几名恐怖份子守在码头上。 因为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无法肯定油轮会一直靠在码头旁边。 机舱内，另外四名行动人员表情严肃。 高骢辉扫了他们一眼，把目光转到了机舱外面。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很低，似乎伸手就能碰到下方的树木与房顶。 收起平板计算机，高骢辉靠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他得冷静下来，为接下来的行动积蓄精力。 此时，唐旭宸已经在南街港博物馆附近找到了一辆轿车，而且驾车驶上了高架路。 虽然决定单独去见苏菲，但是唐旭宸心里却是疑云丛生。 关键是，苏菲为什么会在曼哈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为什么要提到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 如果说苏菲与他们有关系，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 想着这些，唐旭宸并没注意到，有个人一直跟着他。岛。 检查了步枪，高骢辉取出军用平板计算机，调出了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图像。 “阿基里斯”号油轮还在码头上，而且上面没有多少恐怖份子，只有十几名恐怖份子守在码头上。 因为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无法肯定油轮会一直靠在码头旁边。 机舱内，另外四名行动人员表情严肃。 高骢辉扫了他们一眼，把目光转到了机舱外面。 直升机的飞行高度很低，似乎伸手就能碰到下方的树木与房顶。 收起平板计算机，高骢辉靠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他得冷静下来，为接下来的行动积蓄精力。 此时，唐旭宸已经在南街港博物馆附近找到了一辆轿车，而且驾车驶上了高架路。 虽然决定单独去见苏菲，但是唐旭宸心里却是疑云丛生。 关键是，苏菲为什么会在曼哈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为什么要提到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 如果说苏菲与他们有关系，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 想着这些，唐旭宸并没注意到，有个人一直跟着他。 第824章保命 看到那辆轿车驶过来，松下武藏才下了车。他没有从越野车旁边走开，而是等着那辆轿车开过来。 首先下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然后才是那个年轻女子。 看到她，松下武藏立即想到，她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她朝先下车的中年男人压了压手，然后朝松下武藏走了过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六辆越野车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把松下武藏围在了中间，而且每辆越野车上有四名枪手，都把枪口对准松下武藏。 松下武藏没有惊慌失措，他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既然敢单独前来，他就不会害怕。 她走了过来，在离松下武藏大约三米处停下脚步。 松下武藏看着她，没有急着开口。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相信，对你我来说，对方都不陌生。”她首先开口说道，“松下君，按照承诺，我已经准备好撤离通道，将把你安全的送出曼哈顿，只是你也得兑现承诺。”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松下武藏打开了越野车的后备厢，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他在联邦储备银行找到的那些资料。 她看了眼后备厢，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还不够。” “黑田文奄已经逃走了，还带走了获得的金融资料。” “松下君，你认为能够骗得了我？” 松下武藏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虽然我对钱不感兴趣，但是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哪怕是你，能够消化掉那么多的金融资产。毫无疑问，那东西就是毒药。如果你不肯交出来，就算你离开了曼哈顿，也别想过上安稳日子。” “这么说，黑田文奄已经在你手上了？” 她没有开口，不过也没有否认。 “显然，你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早就做了安排，比如给了黑田文奄一个承诺，让他傻到去投奔你。” “他别无选择。” “没错，他确实别无选择。” “你也一样。” 松下武藏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认为，我是黑田文奄那样的蠢货？” “你比他聪明一点，但是好不了多少。”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按就大错特错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松下武藏从越野车旁边走开了。 她微微愣了一下。 紧接着，越野车的后备厢里冒起了大火，瞬间就吞没了整辆越野车。 “现在，你还认为我跟黑田文奄是一种人吗？” “哈哈……”她突然大笑了起来。 松下武藏微微一愣，没搞明白她为什么要笑。 这个时候，周围的枪手已经把松下武藏包围了起来，而且正在朝他逼近。 她挥了挥手，让枪手退开。“松下君，我得感谢你。既然你这么做了，我也用不着亲自动手。” “你……”松下武藏猛然明白了过来。 她要那些资料，其实不是为了得到那些资料，而是为了毁掉那些资料。就算松下武藏没有引发藏在越野车里的燃烧弹，她也会在拿到资料之后讲其烧毁。松下武藏这么做，不但没有威胁到她，反而给她省了很多麻烦。 “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她上前一步，说道，“把从黑田文奄那里得到的金融资料交出来，我就让你离开这里。如果你足够聪明，你就应该知道，没有黑田文奄的密码，那东西对你就没有半点意义。为了没有价值的东西去死，显然很不理智，也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如果我不交出来呢？” 她没有吭声，只是伸出手来。 “要不，我们换种方式。” 在松下武藏把手抬起来的时候，周围的枪手立即提高了警惕。他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慢慢的扯开了外衣。 外衣下面，是一件炸弹背心！ 她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露出惊慌失色的样子。 松下武藏又挽起了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控制器。“这是一个脉动控制器，只要我的脉搏低于每分钟五十次，就会启动，引爆我身上的十千克**。显然，你得让那些枪手孝心一点，别让枪支走火。” 她咬了咬牙，朝四周的枪手挥了挥手，让他们放低枪口。 “当然，这只是为了我的个人安全做的必要准备。”松下武藏长出口气，说道，“我已经下达了命令，如果我没有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回去，我的人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所以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因为赶过来花了一些时间，赶回去还要花一些时间，所以你得尽快做出决定。” “下一步行动？” “袭击联邦储备银行与我的目的无关，而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这么说，你会让你的手下停止行动，然后向美国当局缴械投降？” “当然不会。” “那么，你凭什么威胁我？” “我会让他们停止行动，然后离开曼哈顿。” “怎么离开？” 松下武藏没有吭声，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松下君，你确实比黑田文奄聪明，只是好不了多少。你认为，凭此能威胁我，让我向你就范。”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错，你早有所料，也早就做好最坏打算，根本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如果我没猜错，你来这里见我，其实只是为了搞清楚一个问题，即黑田文奄是否在我手上。” “你……” “烧掉越野车，烧掉车上的资料，只是为了向我表明，你决定破釜沉舟，让我相信你的决心。” 黑田文奄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至于你身上的那件炸弹背心，只是为了确保让我放你离开。显然，你得逞了，我会让你离开。”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仍然心存幻想，认为在表明决心之后，我会向你妥协，按照当初的承诺送你离开曼哈顿。要不然，你也不会用行动来威胁我。可惜的是，不管我是否兑现承诺，以目前的局势，你别无选择。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你制订的备用计划中，需要一场足够大的混乱来引开美国当局的关注，好让你、还有你那些手下，混在平民中离开曼哈顿。唯一的办法，其实就是毁掉联邦储备银行，让储存在那里的两万多吨黄金汇入大西洋。” “我会留下证据。” “什么证据？” “这次恐怖袭击由你指示、策划、组织与实施的证据，我跟黑田文奄只是执行者，根本不是主谋。” “好吧，告诉我，你有什么证据？” “你……” “你真的有证据吗？哈哈……” 松下武藏的脸色很难看。 “好吧，就算你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她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松下武藏做的这些事情很可笑。“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留在联邦储备银行，代替你指挥行动的，应该是那个叫宫崎康俊的家伙。” “你……” “显然，我没猜错。” “你收买了他？” “收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她摇了摇头，说道，“你跟黑田文奄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你们的行为，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至于那个宫崎康俊，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 “如果你没有准时返回，他会带着人登上油轮，然后离开纽约。显然，他逃不掉，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跟油轮一同沉入大海，还有装在油轮上的溶液，以及溶解在溶液里的两万多吨黄金。你所谓的证据，根本不存在。就算你把我们之前的电话全都录了下来，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松下武藏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如果连这点都没想到，你认为，我还能把你跟黑田文奄玩弄在股掌之间吗？” 松下武藏知道，他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 “其实，我不想杀你，也没打算杀你。很简单，你跟黑田文奄一样，还有价值。” “他还活着？” 她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个蠢货，死与活根本不重要。当然，你不一样，你比他聪明得多，所以我不但会让你活下去，还会让你活着离开曼哈顿。” “你要用我做诱饵？” “显然，你越来越聪明了。” “你……” “前提是，你得交出那个电子储存器。” “为什么？”松下武藏已经绝望了。 “不为什么，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我们的合作关系依然存在。”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说过，我对钱没有半点兴趣，所以在获得那些金融资产，并且做了必要的处理之后，我会把属于你的部分交给你，让你去实现理想，比如组建一支雇佣军，在将来的某一天颠覆日本政权。当然，你还能用这些钱去雇佣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杀手，在某个晚上干掉山口野司。总而言之，如果你想活着离开，想为遭遇的不公复仇，你就得跟我合作，并且珍惜跟我的友谊。现在，你得做出决定，是跟我同归于尽，还是把东西交出来。” 松下武藏咬紧牙关，他确实得做出决定。 她没再多说什么，等着松下武藏做出决定。 过了片刻，松下武藏才掏出了那个电子储存器。在递到她面前的时候，松下武藏迟疑了一下，才松开手。 “很好，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这时候，站在轿车旁的那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接过电子储存器，插到了平板计算机上面。 检查之后，中年男人朝她点了点头。 “现在，跟我的人离开。” “你说过……” “我保证的只是你，而不是你的手下。”她转过身去，才说道，“我的人会送你离开曼哈顿，至于其他的，在我安排好之后，自然会让你知道。显然，你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会为手下着想的人。”顿。” “你要用我做诱饵？” “显然，你越来越聪明了。” “你……” “前提是，你得交出那个电子储存器。” “为什么？”松下武藏已经绝望了。 “不为什么，需要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我们的合作关系依然存在。”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说过，我对钱没有半点兴趣，所以在获得那些金融资产，并且做了必要的处理之后，我会把属于你的部分交给你，让你去实现理想，比如组建一支雇佣军，在将来的某一天颠覆日本政权。当然，你还能用这些钱去雇佣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杀手，在某个晚上干掉山口野司。总而言之，如果你想活着离开，想为遭遇的不公复仇，你就得跟我合作，并且珍惜跟我的友谊。现在，你得做出决定，是跟我同归于尽，还是把东西交出来。” 松下武藏咬紧牙关，他确实得做出决定。 她没再多说什么，等着松下武藏做出决定。 过了片刻，松下武藏才掏出了那个电子储存器。在递到她面前的时候，松下武藏迟疑了一下，才松开手。 “很好，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这时候，站在轿车旁的那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接过电子储存器，插到了平板计算机上面。 检查之后，中年男人朝她点了点头。 “现在，跟我的人离开。” “你说过……” “我保证的只是你，而不是你的手下。”她转过身去，才说道，“我的人会送你离开曼哈顿，至于其他的，在我安排好之后，自然会让你知道。显然，你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会为手下着想的人。” 第825章真相 松下武藏被带走之后，苏菲才回到轿车里面。 看着手上的电子储存器，苏菲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 “他来了。” 听到中年男人提醒，苏菲收起了电子储存器，朝车外看了过去。 到来的正是唐旭宸，只不过他没把车开过来。 中年男人把手放到耳朵上，压住无线耳机仔细听了一阵，才说道：“就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让其他人员离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过来。” “可是……” 苏菲没有回答，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苏菲，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虽然时隔五年，但是苏菲没多大变化，仍然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漂亮，似乎她不会随着时间变老。 “你变了很多。” “你恰好相反。”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没有这么说，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唐旭宸。”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显然，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攀交情的地步。” “是啊，你一直在找我，一直想把我缉拿归案。” “那么，为什么要跟我见面？” “显然，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早就逮住我了，对吧？”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想纠缠这个问题。 苏菲又靠近了一些，才说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也没有打算跟你为敌。虽然我们成不了朋友，但是我相信，在某些关键问题上，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 “我查过你。” “很正常。” “不管你为谁、为哪个组织服务，不管你幕后的人、或者组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合作。” “是吗？” 唐旭宸看着苏菲，态度很坚决。 “那么，为什么来这里？” “你……” “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是你心里却抱有一线希望，而且理智告诉你，现在需要我的合作与支持。” “那得看你能够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黑田文奄，如何？” “什么！？”唐旭宸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菲。 “别演戏，以你的头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我跟黑田文奄、还有松下武藏是什么关系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其实，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在我的预料之外。”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甚至是直接参与者？” “最多只是间接参与者。” “是吗？” “怎么，想逮捕我？” 唐旭宸没有吭声，在苏菲说出“间接参与者”的时候，他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你有这样的念头，只是没有做出决定，因为你知道，就算逮捕了我，也未必能够圆满化解这场危机。” “我需要的是真相。” “什么样的真相？” “真相就是真相。” “眼见为实，还是什么？”苏菲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似乎觉得唐旭宸的观点非常幼稚。“告诉我，什么是真相？如果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就告诉我，真相有什么意义？你认为，所有人都需要真相？当然，你觉得真相很重要，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认为真相最重要。好吧，就算你不赞同我的观点，也得承认，在某些时候，人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圆满的解释。要不然，五年多前，你们就该公布与我有关的事情。三年多前，你们就该让所有人知道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被恐怖份子偷走了。告诉我，为什么没有？显然，人们往往无法接受真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并不需要真相，需要的只是一个完美的谎言。” “你……” “对很多人来说，真相太过残酷，而且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会产生太大的影响，甚至会让所有人的价值观变得面目全非，会改变这个世界的平衡，会产生难以医疗的后果，所以大部分人情愿把脑袋藏在沙子里面，像愚蠢的鸵鸟那样，生活在用谎言编造出来的虚假世界里面。” 唐旭宸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苏菲的观点。 “那么，你还想知道真相吗？” “你认为，我是你所说的大部分人中的一员？” “当然不是。”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已经做出了回答。 “好吧。”苏菲叹了口气，说道，“真相就是，这是一次由我亲手策划的恐怖袭击，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只是被我利用的棋子。当然，黑田文奄是个十足的蠢货，还利益熏心，所以很好控制。松下武藏则不然，他是个典型的疯子，从不按章法出牌，很难控制，才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说得简单。”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还要找我询问真相？” 唐旭宸看着苏菲，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五年多前，我就预料到，在核爆炸发生后，日本必然发生政治地震。不管是木下寺继续执政，还是其他某个人上台，都会来一场内部清洗。介于江波多一郎在事件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以及情报安全机构的重要性，所以情报本部肯定是重灾区，会有很多与江波多一郎往来密切的情报人员遭到清洗。” “在这个时候，你就盯上了松下武藏？” “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十分准确。”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苏菲说下去。 “当时，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这场恐怖袭击，也没有想过要通过恐怖袭击来达到目的。最值得担心的，其实是在日本的政治风向转变后，日本的右翼势力，特别是极端右翼组织带来的危害。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的担忧，两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恐怖袭击就是最佳证明，并非所有日本人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新的政治路线。哪怕只是一小搓日本人，也会造成极为严重、甚至是无法承受的破坏。假设一下，如果山口野司死在西村弘志手上，或者是西村弘志窃取了二十多枚核弹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没有这么严重，只要没有圆满化解危机，后果都难以想像。”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唐旭宸，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过有的时候却有点自大。” “你……” “毫无疑问，你是头号功臣，如果没有你，西村弘志肯定能得逞，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很想给苏菲一巴掌。 “那么，你觉得，你能阻止西村弘志，靠的是你的能力，还是运气，或者说西村弘志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总之，与你没有关系。”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山口洋田是从哪里知道核弹头的担心失窃，难道是松下武藏告诉他的？”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菲。 “没错，他认识松下武藏，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正式成为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之后，山口洋田就在中国活动，松下武藏则去了秘鲁。你在军情局干过，应该知道，他们两人几乎没有交集。更何况，如此重要的事情，松下武藏绝对不会告诉山口洋田，也没理由告诉山口洋田。”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苏菲说得有道理。 “还有，失窃的担心与松下武藏根本没有关系。” “什么？” “他没有去过中国，又如何窃取核弹头的弹芯？” “你是说……”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吧？” 唐旭宸咬了咬牙，努力压制住蹿起来的怒火。 “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苏菲长出口气，收起了笑容，很严肃的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做出严肃认真的回答。” “什么问题？” “这么多年来，你觉得，你所坚持的路线还能坚持多久？” “什么？” “换句话说，你与恐怖份子战斗了十几年，破获与化解了数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你认为你还能坚持多久？或者说，用你所主张的方式，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彻底消灭恐怖主义，才能结束？” 这下，唐旭宸沉默了。 “毫无疑问，你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更是一名英明的领袖。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能跟你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你是恐怖份子的克星。只要你还在战斗，恐怖份子就别想得逞。只可惜，你不是超人，你会有变老，而且现在的你已经大不如前了。你还会死，也许最终会老死在床上。那么，在你变老、在你去世后，你认为有人能顶替你，用你坚持的方式继续跟恐怖份子战斗下去，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化解恐怖袭击？还是说，你觉得根本没必要考虑这样的问题，因为与你无关，因为就算考虑了也没有多大意义。我没有否认你的价值，只是在质疑你所坚持的方式方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最在乎的东西，真相！” 唐旭宸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怎么，你现在不想知道真相了？” 唐旭宸长出口气，才说道：“我不是不想知道真相，而是无法肯定，从你那里获得的是不是真相。” “显然，这是一个与信任有关的问题。”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你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知道，既然我叫你来这里，而且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没有必要欺骗你。再说了，你肯定有办法证明我说的话。”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确实想知道真相，至少是苏菲说的“真相”。才能彻底消灭恐怖主义，才能结束？” 这下，唐旭宸沉默了。 “毫无疑问，你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更是一名英明的领袖。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能跟你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你是恐怖份子的克星。只要你还在战斗，恐怖份子就别想得逞。只可惜，你不是超人，你会有变老，而且现在的你已经大不如前了。你还会死，也许最终会老死在床上。那么，在你变老、在你去世后，你认为有人能顶替你，用你坚持的方式继续跟恐怖份子战斗下去，并且一次又一次的化解恐怖袭击？还是说，你觉得根本没必要考虑这样的问题，因为与你无关，因为就算考虑了也没有多大意义。我没有否认你的价值，只是在质疑你所坚持的方式方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最在乎的东西，真相！” 唐旭宸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怎么，你现在不想知道真相了？” 唐旭宸长出口气，才说道：“我不是不想知道真相，而是无法肯定，从你那里获得的是不是真相。” “显然，这是一个与信任有关的问题。”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你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知道，既然我叫你来这里，而且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没有必要欺骗你。再说了，你肯定有办法证明我说的话。”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确实想知道真相，至少是苏菲说的“真相”。 第826章炎黄之子 “真相很残酷。” “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已经查到‘上帝之子’，也知道在我身后有一个神秘组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神秘组织叫‘炎黄之子’。那么，你知道这两个组织的关系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是第一次听说“炎黄之子”。 “从本质上讲，这两个组织没有区别，只是成立的时间、服务的对象、保护的利益不同而已。” “一丘之貉！” “没错。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这两个组织确实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只可惜，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站在客观立场上来评价这两个组织。很简单，你是中国人，我也有炎黄血脉。” “你是中国人？” 苏菲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不过我有华人血统。”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因为你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所以你所做的事情，在本质上是为了捍卫中国，是为了保护炎黄子孙。那么，你就不可能站在客观立场上看待这两个组织，比如你始终把‘上帝之子’当成敌人。” “这与立场无关，而是与所作所为有关。” “这么说，你会捍卫美国的利益，还是捍卫西方财团的利益？没看出来，你还是高尚的国际主义战士。” “你……” “显然，你不是。”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早在几十年前，在你我出生之前，‘上帝之子’触手就伸入了中国。当时，‘上帝之子’的核心是犹太财团，而中国正处在变革的关键点上。” “改革开放？” “比那还早。” “什么？” “准确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是在尼克松访华之后不久。”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那是中美关系解冻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中国，贫穷落后，而且意识形态极为严重。只是，我们必须佩服犹太人的智慧与目光。” “什么？” “以我了解的情况，早在基辛格秘密访华的时候，‘上帝之子’就开始重视中国。到尼克松访华时，‘上帝之子’对中国的未来做了全面预测。有两种版本，一好一坏，而中国随后的发展与变革，与好的版本几乎一模一样。基于这个判断，‘上帝之子’的绝大部分成员相信，在二十一世纪，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新的超级大国。也正是如此，‘上帝之子’决定加大在中国的投资。当然，别把‘上帝之子’跟美国划等号。就我所知，‘上帝之子’存在的时间比美国更加悠久，而且美国不是‘上帝之子’投资的第一个国家，在美国之前是日不落帝国。” “英国？” 苏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早在维多利亚女王时期，‘上帝之子’就在英国投资，让英国成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世界级超级大国。在此之后，‘上帝之子’还青睐了法国与德国等新兴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统一后的德国。可惜的是，愚蠢的威廉二世在登基之后，首先扫除了‘上帝之子’的代言人，还一意孤行，试图通过发动扩张战争来改变世界格局，而且由德皇掌管全球格局。虽然在当时，‘上帝之子’发生内讧，一部分成员认为新生的第二帝国更有潜力，在赌注全都压在那个面瘫的皇帝身上，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终结果，几乎摧毁了‘上帝之子’。” 唐旭宸很是惊讶，因为按照苏菲的说法，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上帝之子”的内战。 “第二帝国没能登顶，而日不落帝国也在这场战争中耗光了元气。不然的话，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美国。”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美国能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得到‘上帝之子’青睐，也与前期投资有关。就我所知，在美西战争之后，‘上帝之子’就加大了在美国的投资，把美国当成潜力股，认为在将来某一天，美国将取代英国，成为下一个全球霸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美国就将站出来。只可惜，并非一切顺利。一个新兴政权的出现，打破了‘上帝之子’的规划，也为二十年后的世界大战奠定了基础。” “苏联！？” 苏菲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没有第三帝国，没有接下来的世界大战，你认为美国能够独霸全球？”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政治家。 “如果你对历史有所了解，就应该知道，第三帝国的诞生，在很大的程度上，其实是当时的西方国家纵容的结果。在第三帝国入侵波兰之前，当时的英国、法国与美国，能在任何时候将其绞杀。比如在第三帝国的军队跨过莱茵河的时候，或者是在进驻苏台德地区，或者是吞并奥地利。只要美英法采取行动，还没有发展壮大的第三帝国必然灭亡，也就不会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美英法没有出兵，关键就是，需要用一场世界大战，让那个新生的政权无法获得称霸欧洲，乃至称雄全球的机会。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场大战结束时，那个新生政权就丧失了机会。” “事实并非如此。” “你说的是冷战？”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冷战的结果是什么呢？没错，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苏联霸占了整个东欧，获得了能够跟美国抗衡的实力，而且也是唯一能跟美国抗衡的国家。可惜的是，这些只是表象，而不是真相。整个冷战中，苏联的国力都没有超过美国，而且在世界范围内的认同度都远不如美国。即便在美国陷入越战泥潭时，苏联也没能掌握对抗的主动权。更重要的是，在铁幕落下的那一刻，苏联的结局就已注定，只是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发酵而已。因为国力远不如美国，所以在整个冷战中，苏联必须集中全国资源发展军事力量。美国呢？根本没有这么做，除了在几场地区战争中失利，整个国民经济都在正常发展，而且建立起了囊括数十个国家的同盟集团，并且在苏联轰然倒下后，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 唐旭宸沉默了，苏菲说的确实是事实。 “其实，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上帝之子’的成员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而且做了一些事情来保证出现这样的结果。” “什么事情？” “告诉我，是谁把相对论变成了实践？” “这……” “奥本海默，他是犹太人。对了，提出相对论的爱因斯坦也是犹太人。” “他们都是……” “他们不是，不过那些在幕后支持他们的人是‘上帝之子’的成员，包括为曼哈顿计划提供资金的财团。” “这……” “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历史，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够查到更多的相关资料。” “照你这么说，‘上帝之子’是一个以犹太人为核心的秘密组织？” “没错，不过只是在上个世纪，在试图拉拢我们，却没有取得成功之前。” “什么？” 苏菲长出口气，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只是在说明一个问题，即‘上帝之子’与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直接关系，甚至不要将其跟西方文明等同起来。至少在此之前，‘上帝之子’是一个纯粹的利益集团，其核心价值就是维护犹太人的利益。显然，对一个流亡了两千多年的民族来说，国家概念根本不是其核心文化。他们只在乎哪个国家能够维护、捍卫与实现利益。简单说，就好像商业投资。他们投资的不是公司，而是国家，并且通过投资国家来获取惊人的利润，确保犹太财团能够在当今与今后的世界中掌握主动，让犹太财团掌握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 唐旭宸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当然，这只是之前。” “现在呢？” “当初，‘上帝之子’试图拉拢我们，准确的说是通过渗透中国的经济体系，达到控制中国的目的。当前，一些成员认为中国更有发展潜力，因为中国有更多的人口，在实现了全面工业化之后所拥有的经济实力将远远超过美国，成为新的世界霸主。为此，这些成员认为应该像当初从英国转移到美国一样，把中国当成下一个基地来建设，并且在将来没的某一天转移到中国。接下来，自然是以中国为核心，借助中国的巨大实力，维护、捍卫与实现犹太财团的利益。”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果真如此的话，中国将发展壮大，不过十多亿炎黄子孙也将成为犹太财团的奴隶。” “你是说，现在的五亿多美国人是‘上帝之子’的奴隶？”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你看到的是美国，那么法国与德国，还有曾经的奥匈帝国与沙皇俄国呢？还有，你看到的只是现在的美国，几十年前的美国是个什么样子，两场世界大战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回答上来。 “更何况，只是一部分‘上帝之子’的成员看好中国的未来，而更多的成员并不认为中国将取代美国，至少不觉得需要立即投资中国。当然，从过往的历史来看，由此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拒绝了？” “我们？”苏菲笑了起来。“我比你还小，你认为这些事情与我有关？” “你所在的组织，‘炎黄之子’。” “没有。” “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苏菲。新的世界霸主。为此，这些成员认为应该像当初从英国转移到美国一样，把中国当成下一个基地来建设，并且在将来没的某一天转移到中国。接下来，自然是以中国为核心，借助中国的巨大实力，维护、捍卫与实现犹太财团的利益。”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果真如此的话，中国将发展壮大，不过十多亿炎黄子孙也将成为犹太财团的奴隶。” “你是说，现在的五亿多美国人是‘上帝之子’的奴隶？”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你看到的是美国，那么法国与德国，还有曾经的奥匈帝国与沙皇俄国呢？还有，你看到的只是现在的美国，几十年前的美国是个什么样子，两场世界大战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回答上来。 “更何况，只是一部分‘上帝之子’的成员看好中国的未来，而更多的成员并不认为中国将取代美国，至少不觉得需要立即投资中国。当然，从过往的历史来看，由此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不可能。” “你们拒绝了？” “我们？”苏菲笑了起来。“我比你还小，你认为这些事情与我有关？” “你所在的组织，‘炎黄之子’。” “没有。” “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拒绝？”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苏菲。 第827章信与不信 “没想明白？” 苏菲的目光让唐旭宸很不舒服，因为在苏菲眼里，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孩子，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 “我不是亲身经历者，对那段历史也不是很了解，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随后的改革开放与此有密切关系。” “什么关系？”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故意装成无知的样子。 “虽然在中美关系改善的那个年代，大背景是美国在越南战败，苏联进入勃涅日列夫时代，美国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苏联则进入冷战期间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略扩张阶段，但是有一点非常肯定，正是这次战略扩张把苏联推下悬崖，为日后的局面埋下了祸根。当时，‘上帝之子’早就预料到苏联会解体。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为了对抗苏联，美国没有理由跟中国改善关系。要知道，即便没有中国，在苏联发动阿富汗战争之后，美国同样能够夺回主动权。至于后来的‘星球大战’计划只算得上锦上添花，或者说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关键是什么？” “显然，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接受了‘上帝之子’开出的条件，并且在数年之后，正式与美国建交。紧接着就是影响了十多亿人、让中国没有步苏联后尘、在随后的几十年内发展壮大的改革开放。” “你是说……” “以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跟美国改善关系，如果没有稳定的外部环境，如果没有来自西方的资金、技术与现代化管理方式，特别是市场经济，你认为改革开放能成功，中国会有今日吗？” 唐旭宸锁紧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说，中国有十亿人口，有一个巨大的市场。要知道，人口众多的国家并不少，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巴西的人口都超过一亿，而且印度的人口不比我们少多少，与西方的关系也更加密切。再说了，在中国推行改革开放的那个年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根本不需要中国的市场。”苏菲淡淡一笑，又说道，“其实，当时的中国，根本算不上成熟的市场，国内销毁水平非常低。至少在改革开放的前二十年，中国并没有通过提供市场的方式获得资金。说得简单点，在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很少，还通过改革开放获取了大量好处。”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显而易见，即便中国没有改革开放，苏联也会完蛋，而且中国很有可能步入苏联的后尘，在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巨变的时候轰然倒塌。更加重要的是，中国的改革开放能够取得巨大成功，与‘上帝之子’提供的帮助密不可分。如果没有‘上帝之子’的帮助，中国根本不会有今天。” “这么说，我们还应该感谢‘上帝之子’了。”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当然，这只是相互利用，准确说是当时的中国领导人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更重要的是，犹太财团在试图利用中国的同时，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什么？” “在人类文明史上，唯一能够与犹太人相提并论的，只有华夏民族。如果看历史，后者的生命力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持续了五千年的文明，足以让奋发图强深入每一个炎黄子孙的骨髓。” 唐旭宸看着苏菲，等着苏菲说下去。 “当然，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当年，在苏联从阿富汗撤军的时候，解体的征兆就已经显现出来。根据我所知，‘上帝之子’在当时向中国领导人施加了巨大压力，要求中国加大改革开放力度，全面倒向西方阵营。此外，‘上帝之子’还通过别的方式来达到目的。比如，通过影响最先走出国门的中国人，在中国推行所谓的新思潮。又比如，在经济与外交上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迫使中国当局屈服，从而控制中国经济与社会命脉。只可惜，‘上帝之子’用这套在法国、德国、日本、沙俄等国家屡试不爽的手段来对付中国的时候，却没能如愿以偿。” “然后呢？” “显然，当年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有很深刻的印象。”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 “正是在那一年，‘上帝之子’放弃了对中国的努力，开始打压中国，只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什么意思？” “如果早几年，也许结果将截然不同。很简单，当‘上帝之子’发现中国是个不受控制的国家时，中国的国民经济已经走上正轨，市场效应也显现了出来，而且通过改革开放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形象，还得到广大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的认同。更重要的是，中国的蓬勃发展给很多西方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不仅是中国的市场，还有中国输出的，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替代的廉价商品。说得简单点，在‘上帝之子’试图控制中国的经济时，中国也用经济绑架了其他国家，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此外，通过十年的高速发展，中国积累起了巨大的能量。如果中国经济突然停止不前，甚至是退出世界市场，足够让全球经济崩溃，西方发达国家必然会跟着倒霉。” “结果就是，‘上帝之子’承受不起这么剧烈的动荡。”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从本质上讲，‘上帝之子’为了犹太集团的利益而存在。如果得不到任何利益，‘上帝之子’就不会对付中国，至少不会以极端手段对付中国。再说了，遏制中国，未必需要立即打垮中国。只要中国没有取代美国，没有能够成为全球霸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这……” “只是，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仅仅依靠犹太集团，‘上帝之子’将无法跟迅速发展壮大的中国抗衡。” “你是说……” “随着冷战结束，‘上帝之子’把中国当成了头号劲敌，为了遏制中国，开始扩大集团范围。” “日本，欧洲？”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此之前，‘上帝之子’就开始采取行动。别忘了，当时看好中国的，只是‘上帝之子’的一部分成员，其他成员则认为，中国在短期内不可能取代美国。所以当局势失去控制的征兆出现时，‘上帝之子’的这些成员开始扩大集团范围，而首先拉拢的就是当时的两个新兴经济体。” “什么？” “日本与德国，广场协议。”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广场协议让日本与德国损失惨重，怎么说得上是拉拢？” 苏菲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一个经济实力强大的日本会向‘上帝之子’屈服，会心甘情愿的充当冤大头？” “这……” “拉拢的前提，其实就是把日本与德国逼入绝境，让日本与德国的资本家意识到，如果没有‘上帝之子’，他们将一事无成，而加入‘上帝之子’，与犹太集团合作，才能保住他们的既得利益。就算日本与德国损失惨重，买单的也是平民百姓，两国纳税人，而不是两国的资本家。” “妈的！” “事实上，岩崎家族就是最好的写照。虽然广场协议之后，日本经济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岩崎家族控制下的三菱集团非但没有遭遇困境，反而在随后的几十年内，发展成为日本最强大的经济与金融帝国。”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其实，也正是通过拉拢其他利益集团，‘上帝之子’才有能力构建起针对中国的战略包围圈。虽然你不是政治家，但是你曾经是情报人员，在国外活动了十多年。对此，你应该有极为深刻的感受。在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就把中国当成头号威胁，处处针对中国，还在中国周边建立起从蒙古到韩国、再到日本与菲律宾，环绕整个亚洲大陆，直达亚洲腹地的战略包围圈。这些针对中国的战略部署，其实都是出自‘上帝之子’，美国只是代言人，而最终目的就是要把中国扼杀在摇篮之中，让中国无法取代，至少无法在短期内取代美国，确保犹太集团的核心利益。” “这些，与你，与你身后的‘炎黄之子’有什么关系？” “有矛，就有盾！” “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就以利用‘上帝之子’为目的，所以在与‘上帝之子’翻脸之前，当时的中国领导人就想到，迟早有一天，中国需要一个类似的组织来与‘上帝之子’抗衡，以非官方的方式维护国家利益。也正是如此，在与‘上帝之子’翻脸之后，‘炎黄之子’就正式诞生了。”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唐旭宸咬了咬牙，虽然他认为苏菲在撒谎，但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与‘上帝之子’一样，‘炎黄之子’的存在性本来就有问题，可是站在炎黄子孙、站在华夏民族的角度来看，‘炎黄之子’的存在又有绝对的必要。如果没有‘炎黄之子’，你认为中国会有今天？” “不！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更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说过，真相很残酷。” 唐旭宸看着苏菲，他知道，苏菲揭露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水面之下，还掩盖着更加惊人的秘密。的‘炎黄之子’有什么关系？” “有矛，就有盾！” “什么？” “因为从一开始就以利用‘上帝之子’为目的，所以在与‘上帝之子’翻脸之前，当时的中国领导人就想到，迟早有一天，中国需要一个类似的组织来与‘上帝之子’抗衡，以非官方的方式维护国家利益。也正是如此，在与‘上帝之子’翻脸之后，‘炎黄之子’就正式诞生了。”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唐旭宸咬了咬牙，虽然他认为苏菲在撒谎，但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与‘上帝之子’一样，‘炎黄之子’的存在性本来就有问题，可是站在炎黄子孙、站在华夏民族的角度来看，‘炎黄之子’的存在又有绝对的必要。如果没有‘炎黄之子’，你认为中国会有今天？” “不！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更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说过，真相很残酷。” 唐旭宸看着苏菲，他知道，苏菲揭露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水面之下，还掩盖着更加惊人的秘密。 第828章决定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现在，你得做出选择。” “选择？” “你认为，我找你过来，只是为了跟你聊天？”苏菲淡淡一笑，说道，“我已经向你交代了‘炎黄之子’的老底，而且事实反复证明，你所坚持的那一套根本行不通。就算你战斗到死，也不可能彻底消灭恐怖主义，更不可能消灭掉世界上所有恐怖份子。要想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让中国有能力打击所有恐怖组织。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我们，用我们的方式去打击恐怖主义。我会给你一段时间来适应，我也相信，你能成为让恐怖份子闻风丧胆的反恐战士，让恐怖份子再也不敢觊觎中国。” “如果这不是我的选择呢？” “是你想要知道真相，那你就得为知道真相付出代价。” “杀了我？” 苏菲没有吭声，不过意思很明确。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宣称在捍卫炎黄子孙，你会亲手杀害炎黄子孙？” “这是一场战争，附带伤亡在所难免。” “也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无法认同你所采取的手段。”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如果手段错了，那么不管目的如何，也不会有好结果。你应该知道，只有恐怖份子才会不择手段。” “这么说，我们是没得谈了？”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问！”苏菲没有笑，她显得很失望。 “这些，薛老都知道？” “薛震远？”苏菲摇了摇头，说道，“‘炎黄之子’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公开活动，而且无所顾忌的程度。在‘炎黄之子’诞生的时候，薛震远还是一名地方官员，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等他到了中央，成为国家领导人的时候，‘炎黄之子’已经潜藏起来，而且所有相关资料都被销毁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这么说，我们没得谈了？” “动手吧。”唐旭宸仰起了脑袋。 “很可惜。”苏菲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一个人才，是我至今遇到的，最有天赋、最有才华的战士与领袖。说实话，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以你的才能，你能够成就更伟大的事业。” “少说废话！”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来，我们确实不可能成为朋友。”苏菲叹了口气。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也没再盯着她，而是闭上了眼睛。 这里全是苏菲的手下，在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附近至少有四名狙击手，而且一直将枪口对着他。只要苏菲下令，那些狙击手就会开枪。别说唐旭宸只是个普通人，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幸免。 苏菲看了高仰着脑袋的唐旭宸，又叹了口气，不禁摇了摇头。 这样的结果，在她的预料之外。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观察唐旭宸。特别是最近两年，苏菲通过各种手段，掌握了唐旭宸的一举一动。在她看来，只要表明立场，唐旭宸就会投靠“炎黄之子”，因为唐旭宸一直在为中国战斗。按照她的判断，只要唐旭宸知道“炎黄之子”也是在捍卫中国的利益，就不会出现第二种结果。 只可惜，她的判断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怎么办？ 苏菲犹豫了，毕竟这没在她的预料之中。 杀了唐旭宸？ 显然，这有孛她的初衷，而且唐旭宸的存在，确实对中国有利。如果没有他，当恐怖袭击再次发生时，恐怕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得逞。 放他走？ 不用多说，在对“炎黄之子”有了全面了解之后，唐旭宸肯定会调查“炎黄之子”，甚至有可能成为“炎黄之子”的头号敌人。以唐旭宸的性格，只要认定“炎黄之子”与“上帝之子”是一丘之貉，就会穷追猛打，绝对不会手软。显然，现在让唐旭宸离开，等于放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怎么办！？ “轰……” 就在苏菲犹豫的时候，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传来。 一辆摩托车从树丛里冲了出来，驾车的是一个女人。摩托车腾空之后，径直朝苏菲撞了过去。情急之下，苏菲根本没做出反应，在本能的驱使之下侧身卧倒。摩托车从她身体上方掠过，撞到了她乘坐的轿车上。 “轰——” 爆炸很猛烈，威力也十分巨大。 剧变突起，周围的人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苏菲爬在地上，生死不明，她的手下也不敢贸然开火。 苏菲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头发就被抓住了。 “别杀她！”唐旭宸大喝了一声。 这时候，苏菲才看到，驾驶摩托车冲过来的是唐映霞，而且她握着的手枪顶在自己的额头上。 “臭婊子！” “住手！”唐旭宸已经跑了过来，在制止唐映霞的同时，站在唐映霞旁边，挡住了子弹最有可能射来的方向。 没用唐旭宸多说，唐映霞就拽着苏菲，退到了已经被炸毁的轿车旁边。 显然，唐旭宸只能挡住一个方向，挡不住其他方向。等到那些狙击手反应过来，一枪就能干掉唐映霞。 退到轿车旁，狙击手就只能从正面朝唐映霞开火，而唐旭宸能够替她挡住子弹。 无法一枪击毙唐映霞，那些狙击手不会贸然开火，因为只要给唐映霞零点一妙，她就能开枪干掉苏菲。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的话，你就得死在这里！” “你……” “这是我的个人行为，别怪范华东。当然，他也没有反对。”唐映霞瘪了瘪嘴，“怎么处置这个臭婆娘？” “哈哈……”苏菲突然大笑了起来。 唐旭宸皱起眉头，如何处置苏菲，确实是个问题。要知道，几秒钟前，他还把生死置之度外呢。 “闭嘴！”唐映霞一把掐住了苏菲的脖子。“唐旭宸心慈手软，对女人下不了狠手，我可不是他。” “你是什么？你只是痴心妄想！” “你说什么？” 苏菲冷冷一笑，说道：“你认为，他会看上你？别说是五年，就算是五十年之后，他也不会接受你。对他来说，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会认你当妹妹，却绝对不会把你当成爱人……” 唐映霞猛的发力，让苏菲闭上了嘴。 “映霞！”唐旭宸提醒了唐映霞，让她不要乱来。 这个时候，苏菲的手下已经围了过来，只是没有靠近，与唐旭宸他们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唐映霞咬了咬牙，送开了苏菲的脖子。 “你们不敢杀我。” “臭婆娘，你再……” “就算我让其他人立即离开，你们也不敢杀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唐映霞使了个眼神，让她放开苏菲。 苏菲冷冷一笑，非但没有走开，反而朝围过来的手下挥了挥手。“你们全都退开，回到自己的车上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下车，更不许朝他们开枪。” 那些枪手还有点迟疑，不过苏菲态度坚决，他们也就陆续退开了。 “现在，我的手下已经离开了。”苏菲转过身来，对唐旭宸与唐映霞说道，“虽然他们没有走远，但是以你们的本事，杀了我，离开这里不是什么难事。” “妈的，你认为我敢杀你！？”苏菲的嚣张模样，立即激怒了唐映霞。 唐旭宸一把抓住了唐映霞的胳膊，没让她靠近苏菲。 “显然，在你们几个人当中，只有你有资格领导这支团队。这也证明，我对你的判断没有错。”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唐旭宸很平静。 “黑田文奄，怎么样？”苏菲走到唐旭宸跟前，在唐旭宸的衣服上抚摸了两下，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够分量的话，那我再加上一样东西。” “什么？” “全世界的金融资产。”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黑田文奄窃取的金融资料在你手上？” “当然。” “不要相信她！”唐映霞提醒了唐旭宸。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不管我们今后的关系如何，”苏菲又在唐旭宸的衣服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首先都得解决当前的问题。如果没能阻止松下武藏得逞，你们在这几年里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他在哪？”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要活的，还有那些金融资料。” “没问题。”苏菲轻轻推了下唐旭宸。 唐旭宸咬了咬牙，侧身闪开。 “哥……” 唐旭宸朝唐映霞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菲没有离开，只是朝远方的一辆越野车挥了挥手。 不多时，那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驾车的正是那名中年男人。把越野车调转过来后，他下车打开了后备厢。 黑田文奄就躺在后备厢里，手脚被索套绑着。 “放心吧，他还活着，只是一时半会醒不了。当然，我相信你也希望如此，毕竟一个大活人很难驯服。”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朝苏菲看了过去。 掏出那个电子储存器，塞到唐旭宸手上，苏菲笑着说道：“文件已被加密，密码只有黑田文奄知道，不过他能不能想起来，我也无法保证。只不过，解密不是什么难题，你的团队里有最优秀的计算机专家，只是得花一些时间。” “我们怎么知道里面的文件是不是失窃的金融资料？”唐映霞问了一句。 “你们无法知道，不过你们别无选择。” “你……” 唐旭宸再次出手制止了唐映霞，因为他们确实别无选择。” “当然。” “不要相信她！”唐映霞提醒了唐旭宸。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不管我们今后的关系如何，”苏菲又在唐旭宸的衣服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首先都得解决当前的问题。如果没能阻止松下武藏得逞，你们在这几年里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他在哪？”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要活的，还有那些金融资料。” “没问题。”苏菲轻轻推了下唐旭宸。 唐旭宸咬了咬牙，侧身闪开。 “哥……” 唐旭宸朝唐映霞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菲没有离开，只是朝远方的一辆越野车挥了挥手。 不多时，那辆越野车开了过来，驾车的正是那名中年男人。把越野车调转过来后，他下车打开了后备厢。 黑田文奄就躺在后备厢里，手脚被索套绑着。 “放心吧，他还活着，只是一时半会醒不了。当然，我相信你也希望如此，毕竟一个大活人很难驯服。”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朝苏菲看了过去。 掏出那个电子储存器，塞到唐旭宸手上，苏菲笑着说道：“文件已被加密，密码只有黑田文奄知道，不过他能不能想起来，我也无法保证。只不过，解密不是什么难题，你的团队里有最优秀的计算机专家，只是得花一些时间。” “我们怎么知道里面的文件是不是失窃的金融资料？”唐映霞问了一句。 “你们无法知道，不过你们别无选择。” “你……” 唐旭宸再次出手制止了唐映霞，因为他们确实别无选择。 第829章收获 中年男子把越野车开了过来，在他下车的时候，唐映霞提高警惕，举枪瞄准了苏菲。 苏菲根本没理会唐映霞，似乎在她眼里，唐映霞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也就没有把唐映霞放在眼里。 “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杀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苏菲瞟了眼唐映霞，又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只要我愿意，你们根本别想活着离开。因为时间宝贵，所以耗下去，对你们很不利。”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对唐映霞使了个眼神，让她放下手枪。 “我把黑田文奄交给你们，不是因为赏识你，只是为了这件事情。没有他，”苏菲把电子储存器塞到了唐旭宸手上，“以及这样东西，你们就无法向美国当局交差，局势会变得更加糟糕。”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在这起事件结束之后，我会找到你，并且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能不能找到我，得看你的本事。” 唐旭宸也笑了笑，说道：“松下武藏在哪？” “逃了。” 唐旭宸很是疑惑的看着苏菲，不相信苏菲说的话。 “他来过这里，就在你到来之前。”苏菲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打算抓住他，不是为了把他交给你，而是希望这起事件能够快点结束。可惜的是，我低估了他，没能让他束手就擒。” “你放了他？”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穿了一件炸弹背心，而且使用的是一个脉动遥感引信。” 唐旭宸锁紧眉头，仍然不大相信的看着苏菲。 “当然，我可以杀了他，不过你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因为只有活着的松下武藏才能证明恐怖袭击与中日两国没有关系。再说了，如果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美国当局就会怀疑有人在暗中协助他。” “只是为了你自己！” “没错，确实是为了我自己。”苏菲冷冷一笑，说道，“你觉得，如果让美国当局知道是一个叫‘炎黄之子’的组织在秘密支持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策划与实施了这场袭击，结果会很好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然，松下武藏死在别的地方，比如在联邦储备银行的战斗中被你的人打死，或者是在逃亡的时候被击毙，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去了哪？”唐旭宸没再纠缠开始的问题。 “我不知道。” 唐旭宸看着苏菲，知道苏菲没有说老实话。 “他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他安排撤退渠道。”苏菲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 “他打算放弃所有手下。”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不要把他想得太高尚，严格说来，他不是恐怖份子。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报复日本当局。只是他很聪明，至少比黑田文奄好得多，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管怎么努力都不是日本当局的对手。要不然，他也不会跟黑田文奄合作，更不会盯上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金融资料。” “他的目的是什么？” “金钱。至少是当前的目的。” 唐旭宸没有惊讶，因为他早就有类似的猜测。 “当然，他的长远目的肯定是颠覆日本政权。发动这次恐怖袭击，除了通过栽赃嫁祸的方式搞臭日本当局的名声，就是为了钱，即用窃取的资金组建雇佣军，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回到日本发动政变。如果有可能，他还会收买一些日本官员，在日本培植**势力，甚至会设法暗杀日本政要。”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我跟他的合作到此为止，而且在我的计划中，他将死在这里，根本没有机会发动下一次恐怖袭击。可惜的是，他逃走了，局势已经失去控制。要是他活着离开了曼哈顿，哪怕这次恐怖袭击失败了，他没有拿到一分钱，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再次发动袭击，再次制造巨大的灾难。”苏菲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显然，你得找到他，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曼哈顿。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立即采取行动，制造一场巨大的混乱，为逃离曼哈顿创造机会。” “脏弹。” “不，他没有脏弹。”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苏菲说下去。 “他有过制造脏弹的念头，也做过这方面的努力，甚至委托我购买核原料，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就算他通过国际黑市，买了一些核原料，也不够制作一枚脏弹，最多只能制作几个假目标。当然，这足够让美国当局相信，他有一枚威力巨大的脏弹，而且藏在曼哈顿，从而不赶轻举妄动。” “你能确定？” “非常确定。”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走到越野车旁边，把黑田文奄拽了下来。 其实，也用不着多说什么了。既然松下武藏没有脏弹，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毁掉联邦储备银行里的所有黄金。 “你们可以开走这辆车。” “不用。” 唐旭宸没有使用苏菲的车辆，而是扛着黑田文奄朝停在远处的轿车走了过去。唐映霞依然有点不放心，跟着唐旭宸走出几十米，才放下手枪，没再对着苏菲，然后加快脚步朝轿车跑去。 等唐旭宸把驾车离开公园，唐映霞才松了口气。 “后备厢里有探测仪。” 唐映霞点了点头，钻到后排，用军刀割开了后排座位的靠背，取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探测仪，在黑田文奄身上扫描两遍，没有发现跟踪定位设备，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前排右侧位置上。 驶出几条街，唐旭宸把轿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不走了？” “你去小东京找爱田玲子。”唐旭宸推开车门下了车。 唐映霞愣了一下，也立即下了车。“哥，你……”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唐旭宸绕过轿车，走到唐映霞身边。“见到爱田玲子之后，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再带他离开曼哈顿，去找尼古拉斯，把他交给尼古拉斯。” “可是……” “还有这个。”唐旭宸把电子储存器交给了唐映霞。“必须交到尼古拉斯手上，让他找人破解里面的软件。” 唐映霞接住电子储存器，却不想单独离开。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恐怖份子得逞。黑田文奄是主犯，而这里面储存了整个美国、甚至全世界的财富。必须交到尼古拉斯手上，因此我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离开，而这个人就是你。” “不！”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松下武藏将立即采取行动，而且我们的人也即将到来。如果我们没能阻止他，后果将难以想像。记住我的话，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后去找尼古拉斯。” “哥……”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唐映霞咬紧牙关，没有让情绪失去控制。她知道，唐旭宸故意做了这样的安排，目的是让她原理危险。 按照苏菲提供的情报，松下武藏在逃走之后，肯定会让手下采取行动。接下来，唐旭宸将率领青红帮的枪手强攻联邦储备银行，恶战在所难免。显然，唐映霞带着黑田文奄前往小东京，就不会参与战斗。 唐旭宸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唐映霞。 等到唐映霞回过神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离开了。 怎么办？ 看了眼躺在轿车后排位置上的黑田文奄，唐映霞咬紧牙关上了车。就算她不想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去做，也得把黑田文奄送到小东京，确保在事件结束后，让爱田玲子把他交给尼古拉斯。 其实，唐旭宸没有走远。 看到唐映霞驾车离去，唐旭宸才从藏身的大厦里走了出来。 唐旭宸确实不想让唐映霞参与接下来的战斗，只是更加需要一个人送走黑田文奄，因为他们不可能带着黑田文奄去战斗。显然，这个人只能是唐映霞，毕竟在联邦储备银行那边更需要唐旭宸。 找到一辆可以使用的轿车后，唐旭宸取出了对讲机。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快到七点半了。曼哈顿依然在恐怖份子的控制之中，宵禁令并没取消。 大街上没有多少人，行驶的车辆更少。 虽然没能制服苏菲，但是唐旭宸此行的收获非常大，除了黑田文奄与金融资料，还搞清楚了一个之前始终没有查明的问题，即松下武藏根本没有脏弹，从一开始就在虚张声势，他根本无法摧毁曼哈顿。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此时，那架运载着高岩良仁等行动人员的c-17运输机已经到达大西洋上空，正在待命区域盘旋。 在下纽约湾，运载着高骢辉等行动人员的六架直升机也已部署就位。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七点三十分之前，在他发出信号之后，行动才会开始。如果他没在七点三十分之前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才会由尼古拉斯掌握指挥权，即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定。 参与行动的不仅是唐旭宸的行动人员，还有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上百名特种兵，只不过他们的任务发生了变化。按照最初制订的计划，海豹突击队负责搜寻与控制脏弹，得在唐旭宸他们完成突击之后，至少是在突击开始后才出发。因为排除了脏弹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没必要让一百多名特种兵无所事事。 在任何一个战场上，这支特种部队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重新调整部署。经暗了下来，快到七点半了。曼哈顿依然在恐怖份子的控制之中，宵禁令并没取消。 大街上没有多少人，行驶的车辆更少。 虽然没能制服苏菲，但是唐旭宸此行的收获非常大，除了黑田文奄与金融资料，还搞清楚了一个之前始终没有查明的问题，即松下武藏根本没有脏弹，从一开始就在虚张声势，他根本无法摧毁曼哈顿。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此时，那架运载着高岩良仁等行动人员的c-17运输机已经到达大西洋上空，正在待命区域盘旋。 在下纽约湾，运载着高骢辉等行动人员的六架直升机也已部署就位。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七点三十分之前，在他发出信号之后，行动才会开始。如果他没在七点三十分之前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才会由尼古拉斯掌握指挥权，即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定。 参与行动的不仅是唐旭宸的行动人员，还有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上百名特种兵，只不过他们的任务发生了变化。按照最初制订的计划，海豹突击队负责搜寻与控制脏弹，得在唐旭宸他们完成突击之后，至少是在突击开始后才出发。因为排除了脏弹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没必要让一百多名特种兵无所事事。 在任何一个战场上，这支特种部队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重新调整部署。 第830章伏击 随着天色变暗，宫崎康俊的心情也渐渐暗了下来。 七点三十分不到，他就给留守联邦储备银行的人员下达了命令。松下武藏在离开之前说得很清楚，他去安排撤离路线，如果没能在七点三十分之前赶回来，就意味着失败了，宫崎康俊将率领其他人员前往港口，搭乘“阿基里斯”号油轮离开港口。至于能不能逃走，那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现在已经过了七点三十分，松下武藏仍然不见踪影。 宫崎康俊知道，松下武藏失败了，也许已经完蛋了。留在联邦储备银行必死无疑，唯一的出路就是登上“阿基里斯”号油轮。因为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松下武藏哪怕活着，也不会来这里。 把近藤三郎等几位主要人员叫来，宫崎康俊下达了撤退命令。 不到五分钟，三百多名恐怖份子坐上了车辆。 车队规模庞大，有十六辆装甲越野车，八辆军用卡车与六辆“斯特瑞克”战车。因为不再返回，所以宫崎康俊把六辆装甲战车放在最前面负责开路，装甲越野车居中，军用卡车在最后面。 七点四十五分，车队浩浩荡荡的开了出来，朝港口方向驶去。 宫崎康俊在第二辆装甲越野车上，他没有乘坐装甲战车，因为只要遭到伏击，前面的六辆装甲战车肯定首先遭到攻击。此外，敌人还会重点对付运载了大量人员的军用卡车，反到是越野车较为安全。 其实，宫崎康俊觉得，最需要担心的不是能否到达港口，而是在到达港口，登上“阿基里斯”号油轮之后，能否搭乘油轮离开纽约港。要知道，在松下武藏制订的计划中，只提到登上油轮，没有提到登上油轮之后的事情。松下武藏也没有做特殊交代，只是让宫崎康俊带队伍离开美国。 问题是，有那么容易离开美国吗？ 对此，宫崎康俊没有半点把握。 在他们离开联邦储备银行之前，溶解工作即将完成，近藤三郎亲自把最后一批黄金送入了溶解池。因为溶解与输送工作同时进行，所以在此之前，已经有大约两万吨黄金以溶液的方式送到了“阿基里斯”号油轮上，装在几个特制油舱里面。等他们到达港口时，最后一批溶液也将输送过来。 只要知道黄金在油轮上，美国当局就不会放过“阿基里斯”号油轮。 其实，早在行动开始前，宫崎康俊就问过松下武藏，在行动意图暴露后，该如何安全离开美国。 当时，松下武藏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是告诉宫崎康俊，美国当局绝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对松下武藏的盲目信任，让宫崎康俊忽视了这个问题。 只是现在看来，未必是这么回事。 从昨晚开始的战斗，还有大量人员集中在华尔街上，联邦储备银行里的异常，乃至停靠在码头上的“阿基里斯”号油轮，足够让美国当局发现，联邦储备银行遭到洗劫，里面的两万多吨黄金受到威胁。 宫崎康俊有点担忧，在松下武藏单独离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他没有怀疑过松下武藏，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最后总得有人出来被黑锅。如果只是为了安排撤退线路，松下武藏没有理由单独离开，至少得带这几名心腹手下，而不是把所有人员留在联邦储备银行。 对松下武藏的绝对信任，让宫崎康俊不敢多想。 直到车队行驶到美国金融史博物馆附近。 “轰——” “轰——轰——轰……”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第一次爆炸之后，间隔了大约一秒钟，几次爆炸接连发生。车队前方，四辆“斯特瑞克”被炸上了天，另外两辆停了下来，没有进入爆炸圈，不过随即被路边房屋里飞出的火箭弹打中。 转眼之间，六辆装甲战车全被摧毁！ 这只是国民警卫队的“斯特瑞克”，不像美国陆军的“斯特瑞克”那样，在外面安装了对付火箭弹的栅栏。别说是皮薄的装甲战车，即便是主战坦克，被at-4火箭弹从侧面打中也会被炸毁。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打在装甲越野车上叮当着响。 “别下车……” 迟了！ 在宫崎康俊喊出来的时候，前排的两名人员已经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跟袭击他们的敌人拼命。 “啪——啪——啪……” “噗——噗——噗……” 两名人员刚刚跳下越野车，连举枪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飞来的子弹打成筛子，倒在了血泊当中。 宫崎康俊的反应非常快，立即缩到了座位下面。 跟他坐在后排的一名人员仅仅迟疑了片刻，就被飞进来的子弹打中。倒下时，他正好面对宫崎康俊。 他没有立即断气，而是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宫崎康俊。 子弹打在他的胸口上，至少挨了五枪，还全在要害部位。就算没有立即完蛋，他也肯定活不了。 宫崎康俊也非常惊恐，只是他知道，现在冲出去就是送死。 “轰——” “轰——轰——轰……” 车队后方传来了爆炸声，肯定是后面的军用卡车遭到袭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依然很密集，但是宫崎康俊听了出来，主要集中在车队前后两端，在车队中央的战斗并不激烈。 显然，袭击他们的敌人并不是很多，不然不会把兵力集中在前后两端。 这么打，就是为了让车队停下来，阻止恐怖份子逃脱。 如果敌人有足够的兵力，会在拦截下车队之后，重点攻击车队中央部位，把几百名恐怖份子分割开来。 “嗵——嗵——嗵……” 听到重机枪的咆哮声，宫崎康俊才侧过身来，朝外面瞟了一眼。 子弹打在街边的房屋上，是后面的人员在用装甲越野车上的重机枪开火扫射，即其他人员投入了战斗。 宫崎康俊取下了那名已经死亡的人员的卡宾枪，迅速检查了一番。 在重机枪的火力压制效果显现出来，即从街道两旁传来的枪声变得稀疏之后，宫崎康俊才推开车门。 战斗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在展开还击之后，恐怖份子立即利用人数与火力上的优势夺回了主动权，但是埋伏在街道两旁建筑物里的敌人并没退却，仍然在朝停在大街上的车辆开火。 看到宫崎康俊，几名人员立即跑了过来。 “近藤呢，他在哪？” “他受了伤，在后面的越野车上。” “带我过去。” 近藤三郎伤得不轻，一颗枪弹打中了他的右胸，虽然是贯穿伤，弹片没留在体内，也就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但是那颗枪弹的威力很大，打穿了两层防弹衣，已经导致近藤三郎肺部大出血。 看到近藤三郎奄奄一息的样子，宫崎康俊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宫崎，你得带大家离开这里。”近藤三郎一把抓住了宫崎康俊的衣领。“我们……我们不能全都死在这里。” 宫崎康俊没有吭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牵制住敌人，你们快走，赶紧走！” “近藤……” “不管怎么样，活着离开美国，坚持活下去。”近藤三郎松开了手。“今后……今后全都拜托你了。” 宫崎康俊咬了咬牙，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随着宫崎康俊下达命令，外围的恐怖份子开始收缩防御圈。随后，除了近藤三郎与一些受了伤，自愿留下来断后的人员，宫崎康俊等三十多名没有受伤的人员上了几辆还能行驶的越野车。 不到五分钟，三百多名人员，只剩下三十多人没有负伤！ 显然，伏击他们的敌人有着极为强大的战斗力。 近藤三郎没有遗言，因为他的所有亲人都已过世，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留恋与牵挂。 突围行动开始，三辆越野车率先冲了出去。 只不过，这三辆越野车上全是受了伤，负责断后的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引开那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敌人。 这一招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三辆越野车吸引了大量火力，在行驶到被炸毁的“斯特瑞克”装甲战车附近时，就被密集的火力摧毁。 趁此机会，宫崎康俊等人乘坐的六辆越野车冲进了一条支路。 虽然敌人立即做出调整，火力也立即转移了过来，子弹不断的打在越野车上，但是没能打穿越野车上的钢板。 更重要的是，敌人没在这条小路里设置障碍。 冲开停在路口的一辆轿车，车队来到了百老汇大街上。现在，他们得绕过炮塔公园，才能到达南港。 宫崎康俊回头看了一眼，敌人没有追上来。 显然，敌人没有准备车辆，也没想到恐怖份子能够突围。 “别减速，直接去港口！” 在发动机的咆哮声中，六辆装甲越野车飞一般的逃离了战场，朝南港方向驶去。 此时，美国金融史博物馆附近的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虽然近藤三郎等恐怖份子悍不畏死，有的还为自己留下了一枚手榴弹，打算跟试图生擒他们的敌人同归于尽，但是他们遇到的是范华东率领的青红帮的枪手，而且范华东根本没打算收战俘。 这不是正规战争，也没有“战俘”的概念。 在任何一个国家，恐怖份子都会被判处死刑。 再说了，他们只是松下武藏的手下，活捉他们未必能够获得关键情报，也就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上全是受了伤，负责断后的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引开那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敌人。 这一招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三辆越野车吸引了大量火力，在行驶到被炸毁的“斯特瑞克”装甲战车附近时，就被密集的火力摧毁。 趁此机会，宫崎康俊等人乘坐的六辆越野车冲进了一条支路。 虽然敌人立即做出调整，火力也立即转移了过来，子弹不断的打在越野车上，但是没能打穿越野车上的钢板。 更重要的是，敌人没在这条小路里设置障碍。 冲开停在路口的一辆轿车，车队来到了百老汇大街上。现在，他们得绕过炮塔公园，才能到达南港。 宫崎康俊回头看了一眼，敌人没有追上来。 显然，敌人没有准备车辆，也没想到恐怖份子能够突围。 “别减速，直接去港口！” 在发动机的咆哮声中，六辆装甲越野车飞一般的逃离了战场，朝南港方向驶去。 此时，美国金融史博物馆附近的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虽然近藤三郎等恐怖份子悍不畏死，有的还为自己留下了一枚手榴弹，打算跟试图生擒他们的敌人同归于尽，但是他们遇到的是范华东率领的青红帮的枪手，而且范华东根本没打算收战俘。 这不是正规战争，也没有“战俘”的概念。 在任何一个国家，恐怖份子都会被判处死刑。 再说了，他们只是松下武藏的手下，活捉他们未必能够获得关键情报，也就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第831章天罗地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华东走近时，近藤三郎大笑了起来。在他手边，有一枚没有拉掉保险的手榴弹，而他离死也不远了。 站在近藤三郎旁边的枪手把枪口对准了他。 范华东挥了挥手，让枪手不要开枪。 “我认识你，你是唐旭宸的人，你姓……姓范，你是……是……” 范华东拔出手枪，对准了近藤三郎的额头。 “杀了我也没用，你们来晚了，来得太晚，什么都改变不了。哈哈……” “你错了。” “我错了？”近藤三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 “砰——” 枪声响起，子弹钻进了近藤三郎的额头，把那惊愕的神色永久留在了他的脸上。 “我能杀了你！”范华东冷冷一笑，收起了手枪。 旁边的枪手都有点惊讶，不过又觉得合情合理。虽然认识范华东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都知道，范华东是个货真价实的超级战士。对待战友，他很真诚。可是对待敌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这时候，一名枪手跑了过来。 看到眼近藤三郎的尸体，他对范华东说道：“其他恐怖份子都跑掉了，六辆越野车去了水街，我们没有追上。” “清理战场，你们几个收拾一番，跟我去联邦储备银行。” 吩咐了周围的枪手，范华东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这部电话是青红帮的枪手从唐人街带来的，之前无法使用。在美军实施电磁干扰之后，联邦调查局开辟了一条卫星通信线路，并且通过之前送来的对讲机，发来了解密用的软件，让这几部卫星电话能在特定的频率上工作。 此时，那架c-17运输机已经到达空降点。 舱门打开之后，行动人员依次跳出机舱。虽然情况有变，不再需要进行高空伞降，但是尼古拉斯没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行动部署，也就只能让高岩良仁等行动人员按照原计划，以高空伞降的方式进入曼哈顿。 当然，行动人员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恐怖份子没有脏弹，而且原先留在联邦储备银行的恐怖份子已经离开，正向南港突围，而范华东率领青红帮的枪手进行截击，行动人员的首要任务依然是控制联邦储备银行。 从万米高空跳下去的感受绝对不会很舒服。 下坠到两百米高度时，行动人员才逐一打开降落伞。 高岩良仁等四名日本籍行动人员最后跳伞，在他着陆的时候，其他行动人员已经控制了联邦储备银行附近的路口。 “高岩，你们四个跟我来。” 带队的是章海平，在从特种部队退役的时候，他也是少校军官，只是他比高骢辉晚了两年加入团队。 高岩良仁以最快的速度收起降落伞，然后叫上三名同胞，朝联邦储备银行大厦跑去。 章海平守在门口，已经有两队行动人员进入大厦，控制住了电梯间与楼道，还有两队行动人员在后门与车库那边。 “少校？” 章海平朝高岩良仁挥了挥手，让他们跟着自己。 虽然有足够的情报证明，恐怖份子已经离开这里，但是章海平依然非常谨慎，两队行动人员一左一右，交替着掩护推进，仔细搜查了每一个房间与每一个角落，重点寻找可能存在的爆炸物。 花了一些时间，才确认大厦内没有爆炸物。 “不要进去！” 听到高岩良仁的招呼，章海平在地下金库外停下了脚步。 恐怖份子切开了地下金库的大门，却在破口出安装了一个密闭气闸，而且结合部位使用的是抗腐蚀能力很强的合成橡胶。 高岩良仁指了下气闸外面的防毒面具。 章海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然后把几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因为没有带来防护装具，所以章海平他们没有冒险进入地下金库，而是通过气闸，把一架微行无人侦察机送了进去。 这个时候，范华东带着青红帮的枪手赶到。 “这是什么？”范华东指了下平板计算机屏幕上的图像。 “一个溶解池。”章海平让无人侦察机爬升了一米。“你看，侧壁是陶瓷，而且底部还有一块钢化玻璃。” 范华东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 溶解池内，化学反应还在进行。王水不是溶解黄金，而是跟黄金发生化学反应，生成黄金氯化物。溶解池内的溶剂在翻腾，看得出来，里面还有一台特种搅拌设备，通过搅拌的方式加快化学反应速度。 “老范？” “妈的！” 通过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可以看到，地下金库里的所有房间都被搬空了，正在溶解的是最后一批黄金。 “怎么办？” “封锁现场，在美军前来接管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还有，尽量避免破坏现场，联系后方，尽快把鉴定专家派过来。”范华东揉了揉额头，说道，“派人守住附近路口，再派一些人员去东河公园。” 章海平微微一愣，不大明白范华东的意思。 “老唐去了那边，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得去接应他。” “现在？” “唐映霞也过去了。” 范华东没多罗嗦，出去把青红帮的枪手组织了起来。 他没有让青红帮的枪手留下来，因为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行动人员到来之后，青红帮的枪手得返回唐人街与小东京，尽量避免遭遇美国人员。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欧阳凤鸣发展起来的黑帮成员。如果他们暴露了身份，在美国当局秋后算账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把他们当成首要打击对象。 章海平也着手调整部署，还把几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召集起来，准备去接应唐旭宸。 只是，没等他们出发，唐旭宸就回来了。 “老唐，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去了小东京。”唐旭宸只简单说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情况怎么样，那些黄金还在吗？” 范华东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恐怖份子呢？” “大部分被我们消灭掉了，在美国金融史博物馆附近。只是，有一小股逃脱，应该去了南港。” “联系欧阳与老李了？”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联系他们了，只是暂时还没有他们的消息。” 看到走过来的章海平，唐旭宸朝他点了点头，又对范华东说道：“去召集一些人员，做好战斗准备，再去找一些车辆。” 不用范华东多说，章海平立即去召集人员，寻找可以使用的车辆。 “干得不错。”等章海平走开，唐旭宸才说道，“我们逮住了黑田文奄，不过让松下武藏逃掉了。” “他逃不掉。”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在这里，也没有在你伏击的那支队伍里面，肯定藏了起来。” “什么？”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范华东有点惊讶，不过也没多问。 掏出对讲机，唐旭宸朝旁边走了几步，这才联系了尼古拉斯。 “唐？” “对，是我。”唐旭宸朝范华东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已经夺回了联邦储备银行，不过我们来晚了一步，恐怖份子已经溶解了所有黄金。现在，你要做四件事。第一，让负责突击油轮的行动人员按兵不动。如果恐怖份子炸沉油轮，损失将无法挽回。第二，立即让美军开进曼哈顿，消灭掉分布在岛上的雇佣兵。行动一定要迅速果断，绝不能给雇佣兵任何破坏城市与杀害平民的机会。第三，派你最信任的人去小东京，找爱田玲子。我们已经逮住了黑田文奄，由爱田玲子看押。我会让爱田玲子把黑田文奄交，以及他从洛克菲勒中心窃取的金融资料交给你的人。记住，一定派你最信任的人，此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最后，继续保持封锁状态，暂时不要疏散岛上的平民，禁止任何人员离开曼哈顿，即便是登岛的美军，不然就会让松下武藏逃脱。” “什么？” “我们没能抓住松下武藏，他也没有跟其他恐怖份子在一起，而是藏了起来，准备趁乱离开曼哈顿。” “明白，我会做出安排。” “在我们消灭掉所有恐怖份子，夺回油轮之后，你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发出恐怖袭击威胁，然后开始疏散岛上的平民。” “什么！？” “要想抓住松下武藏，你就得这么做。” “怎么做？” “主要通过昆斯区桥疏散平民，所以联邦调查局得在大桥上安装监控摄像头，并且启动相貌识别软件。你还得组织特工对可疑人员进行全面搜查，确保松下武藏不会通过这座大桥离开曼哈顿。” “然后呢？” “动用所有船只，加快疏散速度。当然，你得给松下武藏一个机会，让他相信能够趁乱逃走。”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有可能，尽量活捉。” “明白，我马上安排。” “现在，帮我把电话转给高骢辉。” “好的，稍等。”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范华东说道：“去把人员组织起来，我们得尽快赶往港口。” 范华东没多罗嗦，立即跑了出去。 章海平已经把三个小队的行动人员组织了起来，还安排好了任务，只是找到可用的车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恐怖份子开走了所有装甲越野车，而停在路边的民用车辆，大多遭到破坏，根本无法使用。 “明白，我会做出安排。” “在我们消灭掉所有恐怖份子，夺回油轮之后，你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发出恐怖袭击威胁，然后开始疏散岛上的平民。” “什么！？” “要想抓住松下武藏，你就得这么做。” “怎么做？” “主要通过昆斯区桥疏散平民，所以联邦调查局得在大桥上安装监控摄像头，并且启动相貌识别软件。你还得组织特工对可疑人员进行全面搜查，确保松下武藏不会通过这座大桥离开曼哈顿。” “然后呢？” “动用所有船只，加快疏散速度。当然，你得给松下武藏一个机会，让他相信能够趁乱逃走。”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有可能，尽量活捉。” “明白，我马上安排。” “现在，帮我把电话转给高骢辉。” “好的，稍等。”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范华东说道：“去把人员组织起来，我们得尽快赶往港口。” 范华东没多罗嗦，立即跑了出去。 章海平已经把三个小队的行动人员组织了起来，还安排好了任务，只是找到可用的车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恐怖份子开走了所有装甲越野车，而停在路边的民用车辆，大多遭到破坏，根本无法使用。 第832章得逞 六辆越野车呼啸着冲上码头，行驶到“阿基里斯”号油轮旁边才停下。 “三十二个，不，三十三个！” 李金明点了点头，放下狙击步枪，取出手枪，装上了消声器。谭滔也没罗嗦，放下卡宾枪，拔出了手枪。 他们就埋伏在码头附近，只是离油轮不太近。 来到这里的时候，李金明与谭滔就发现，油轮上也有恐怖份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警惕性非常高。更重要的是，利用尼古拉斯送来的对讲机，谭滔发现，油轮上有一个在工作的电磁干扰源。 这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在此之前，美军就已发现，岛上有十多个电磁干扰源，而且功率非常强大，不然不可能彻底阻断卫星电话的信号，但是没有发现油轮上的电磁干扰源。也就是说，油轮上是一个有着专门用途的干扰源。按照谭滔判断，那个干扰源主要用来干扰遥控信号，即恐怖份子很可能在油轮上安装了一枚遥控炸弹。 李金明立即联系唐旭宸，说明了情况。 为此，李金明与谭滔没有按照计划登上油轮，而是在附近潜伏了下来。如果他们被恐怖份子发现，而且让恐怖份子觉得受到了威胁，就会迫使恐怖份子引爆炸弹，毁掉已经装入油轮的溶液。 开始，范华东发来消息，恐怖份子已经放弃了联邦储备银行，在美国金融史博物馆附近遭到伏击，有一小搓恐怖份子趁乱逃脱。 显然，来到码头上的，就是那一小搓恐怖份子。 李金明立即想到，恐怖份子已经开始撤离，如果还不采取行动，油轮就会离开码头，而他们显然不可能阻止恐怖份子毁掉装入油轮的溶液。没有人在油轮上接应，行动人员很难夺取油轮。 不管怎么样，现在必须采取行动。 码头上，宫崎康俊已经登上油轮。按照他的吩咐，几名手下动手在六辆越野车、以及码头上安装遥控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宫崎康俊万分焦急。 开始遭到的伏击，依然让他惊魂未定。如果不是近藤三郎等人留下拖住敌人，他肯定逃不掉。 虽然港口很平静，但是宫崎康俊知道，危险随时有可能到来，此处不能久留。 在手下安装好最后一枚炸弹之后，宫崎康俊下达了撤离命令。 他没有丢下这些手下，因为登上油轮并不等于万事大吉。能不能活着离开美国，还得看接下来的行动。 走到这一步，宫崎康俊也知道，他的护身符就是装在油舱里的那些溶液。 听到脚步声，宫崎康俊转过身来，走过来的是船长田中小次郎。他也是松下武藏的心腹手下，认识宫崎康俊。只是在松下武藏离开之后，在他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个问题，即应该由谁来继承松下武藏的衣钵。 “都准备好了？” 田中小次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准备出发吧。”宫崎康俊把手伸了过去。 田中小次郎微微迟疑一下，掏出了一个遥控器，交到宫崎康俊手上。“接通电源，就能引爆。” 宫崎康俊掀开顶部的保护罩看了一眼，收起了遥控器。 “松下君不跟我们一起撤退？” “他没有回来。” 田中小次郎立即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宫崎康俊。 “他说过，如果他没有回来，就由我带大家撤退。”宫崎康俊看了眼田中小次郎，又说道，“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来找我们。只是在此之前，由我指挥行动。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 田中小次郎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此时，最后两名人员走上了栈桥。在登上油轮之后，他们卸下了栈桥，然后朝船桥这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了。 宫崎康俊又朝田中小次郎看了过去，只是什么都没说，等着田中小次郎下令。 现在，他必须在气势上压制住田中小次郎，让田中小次郎听从他的吩咐，不然等下会有更多的麻烦。 其实，这也是宫崎康俊必须带上所有人员的原因。 留守油轮的全是田中小次郎的人，也就是油轮的船员，他们不会听宫崎康俊的吩咐，只会听田中小次郎的命令。油轮上有三十多名船员，而宫崎康俊也带了三十多名手下过来，双方在人数上差不多。只是，优势在宫崎康俊手上，不仅因为他最后跟松下武藏接触，还与他带来的人员有关。 跟随他来到这里的，全是最厉害的人员。 在登上油轮之后，宫崎康俊带来的那些人员就分散开来，按照他的吩咐，盯住了油轮的船员。 宫崎康俊相信，只要田中小次郎足够聪明，就不会乱来。 再说了，他们还在美国，油轮还没有离开码头，就算田中小次郎想夺权，也要等到安全离开美国之后。在此之前跟宫崎康俊翻脸，唯一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死在这里，谁也别想带着两万多吨黄金逃走。 当然，田中小次郎是个聪明人。 几分钟后，油轮收起了锚链。 在侧向推进器的作用下，油轮缓缓离开码头，朝深水航道驶去。 这是一艘大型油轮，最多能装载二十万吨成品油。因为只卸下了部分货物，又装入了几万吨黄金溶液，所以油轮的吃水深度超过了十米，只能走深水航道。与同型号的油轮不同的是，“阿基里斯”号做过改装，在尾各安装了两台侧向推进器，也就能在没有驳船的情况下自行。 宫崎康俊没有离开船桥，而是把几名人员叫了过来，让他们加强防范。 这将是一段漫长的，而且危机四伏的航程。 虽然早有准备，比如在油轮首尾各安装力了两门四联装高射炮，用来对付试图靠近油轮的直升机，但是遇到战舰，再强大的武装都没有用。真正有价值的，只有那枚装在油轮龙骨上的遥控炸弹。 其实，这也是松下武藏制订的计划中的一部分。 宫崎康俊与田中小次郎只知道，在行动结束后，他们将搭乘这艘油轮，带着两万多吨黄金离开美国。虽然连松下武藏都不指望能够带走两万多吨黄金，但是只要离开港口，到了远海，他们就能利用油轮上的黄金要挟美国当局，比如让美国当局交出一笔赎金，不然就炸沉油轮，让溶液汇入大西洋。相对于两万多吨黄金的价值，美国当局肯定会接受他们开出的价格，比如一百亿、甚至五百亿美元，而且是无法追查的无记名债券，或者其他更容易兑现的财物。当然，美国当局还得提供一架水上飞机，并且保证不会对付他们。然后，他们就能带着财物远走高飞。 在宫崎康俊看来，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只是现在，松下武藏不在油轮上，能不能实现这个计划，宫崎康俊没有半点把握。他只知道，现在得离开美国。 很快，那些人员就拆掉了高射炮上的伪装，做好了战斗准备。 “要多久才能到达公海？” “如果没有阻挠，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只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什么？” 田中小次郎朝前方指了一下。 港湾里，有几艘美军的战舰，而且是排水量在一万吨左右的驱逐舰与巡洋舰，而在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舰艇。 “看来，我们得让美国佬替我们开路。” 田中小次郎看了宫崎康俊一眼，既然现在由宫崎康俊说了算，自然应该由他出面跟美国当局联系。 “看好了。”宫崎康俊淡淡一笑，朝码头那边看了过去。 此时，唐旭宸与范华东已经带着行动人员来到码头上。 看到已经驶远的油轮，唐旭宸一拳砸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范华东也叹了口气，朝行动人员挥了挥手。 没花多少功夫，行动人员找到了李金明与谭滔留下的记号。 “所有人立即离开码头，快！” 随着唐旭宸发出警告，已经登上码头的行动人员立即跟着他跳入海里，没有登上码头的行动人员则迅速退后。 “轰——” “轰——轰——轰……” ……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很猛烈。 唐旭宸浮上水面时，范华东也钻了出来。 “老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汇报情况，有没有人受伤？” 因为唐旭宸及时发出警告，行动人员都及时规避，所以只有几名行动人员受了轻伤，没人被炸死。 “现在怎么办？”游到岸上，范华东才问了一句。 “让高骢辉他们过来。”爬上岸，唐旭宸朝正在远去的油轮看了一眼，说道，“老李与小鬼已经登上油轮，我们得等他们的信号。” 如果不是李金明与谭滔留下了暗号，提醒唐旭宸他们，恐怖份子在码头上安装了遥控炸弹，那么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唐旭宸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李金明与谭滔已经混在恐怖份子里面登上了油轮。至于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唐旭宸没有多想，关键是他们在油轮上。 几分钟后，六架mh-60直升机飞了过来。 在唐旭宸登上直升机之后，高骢辉把一部对讲机交给了他。“联邦调查局，尼古拉斯找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机长挥了挥手，让直升机升空。 此时，尼古拉斯所在的联邦调查局临时指挥中心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连尼古拉斯都有点手足无措。 恐怖份子已经得逞，还威胁要毁掉窃取的两万多吨黄金！上水面时，范华东也钻了出来。 “老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汇报情况，有没有人受伤？” 因为唐旭宸及时发出警告，行动人员都及时规避，所以只有几名行动人员受了轻伤，没人被炸死。 “现在怎么办？”游到岸上，范华东才问了一句。 “让高骢辉他们过来。”爬上岸，唐旭宸朝正在远去的油轮看了一眼，说道，“老李与小鬼已经登上油轮，我们得等他们的信号。” 如果不是李金明与谭滔留下了暗号，提醒唐旭宸他们，恐怖份子在码头上安装了遥控炸弹，那么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唐旭宸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李金明与谭滔已经混在恐怖份子里面登上了油轮。至于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唐旭宸没有多想，关键是他们在油轮上。 几分钟后，六架mh-60直升机飞了过来。 在唐旭宸登上直升机之后，高骢辉把一部对讲机交给了他。“联邦调查局，尼古拉斯找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机长挥了挥手，让直升机升空。 此时，尼古拉斯所在的联邦调查局临时指挥中心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连尼古拉斯都有点手足无措。 恐怖份子已经得逞，还威胁要毁掉窃取的两万多吨黄金！ 第833章心急如焚 “唐，你在哪？” “码头上。” “你们没事吧？” “还好，没被炸死。” 进入办公室，尼古拉斯顺手关上了房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怖份子在码头上安装了遥控炸弹，肯定是在看到我们登上码头之后引爆了炸弹，想炸死我们。”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什么？”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爆炸发生后，一名自称是新头目的恐怖份子通过公共频道联系了白宫。” “什么！？” “我们已经做了声音识别，他不是松下武藏。只是，我们还没查到他的身份，他应该不是美国人。” “他是松下武藏的手下。” “我知道，可是……” “之前，我就告诉你，松下武藏已经藏了起来，没跟其他恐怖份子在一起。” “妈的！” “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让我们撤走所有舰艇，解除对港口的封锁，不然就立即炸掉‘阿基里斯’号，让溶解了两万多吨黄金的溶液汇入大海。我们的人已经到达联邦储备银行，炸断了下水道，但是只保住了最后一部分溶液，溶解在里面的黄金不会超过一千吨。也就是说，在那艘油轮上大约有两万三千吨黄金。” “如果油轮沉没，会有什么后果？” “一切都完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尼古拉斯说下去。 “显然，溶液肯定存放在油轮的某个或者某些油舱里面。如果恐怖份子早有准备，就会把炸弹装在油轮的龙骨上与油舱上，确保在油轮沉没的时候，油舱里的溶液以最快的速度汇入大海。因为溶液是强酸，即便被海水稀释，也有很强的腐蚀性，而且有剧毒，所以在油轮沉没后，我们不可能立即派遣蛙人封堵缺口，甚至无法让潜航器接近油轮，也就无法阻止溶液泄露。毫无疑问，只要溶液泄露，那些黄金就完蛋了。此外，还会造成严重环境污染，让整个纽约湾成为一潭死水。他妈的，我可不管什么环境污染。要是那些黄金完蛋了，全球经济就完蛋了！” “那就撤走所有舰艇，让油轮离开纽约湾。” “什么？” “这样的话，至少不会污染纽约湾。” “唐旭宸，你是不是疯了？” “尼古拉斯，我没有疯，只是你没有冷静下来。相信我，没有错。” “你……”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判断都没有错，而且我的预测全都变成了现实。”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没有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现在，你得设法查明那个家伙的身份。他肯定不是美国人，不过你可以根据他的口音查出他来自哪个国家。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应该是某个拉美国家的日裔，肯定有案可查。” “我们正在调查。” “毫无疑问，他是松下武藏的心腹，也是松下武藏最值得信任的手下，甚至有可能是最厉害的手下。也就是说，在过去几年里，他肯定跟随松下武藏执行过多次任务，查到他应该不是太困难。” “我知道。” “那么，你相信我吗？” “唐，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你能阻止恐怖份子毁掉黄金，别说相信你，我会把你当成上帝！” “用不着，我不是上帝，如果我是上帝……” “你有多大的把握？”尼古拉斯没有跟唐旭宸开玩笑，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 说白了，如果唐旭宸能够保住那些黄金，别说把他当成上帝，就算舔他的屁股，尼古拉斯也愿意。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这不够，远远不够。” “尼古拉斯……” “我相信你，但是要想让那些战舰离开，我得说服总统，而总统未必会相信一个中国人的直觉，明白吗？”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告诉我，松下武藏为什么没有在油轮上？” “这……” “如果这是松下武藏的撤退计划，他就应该在油轮上，跟他的手下在一起，然后用油轮上的黄金威胁美国当局，让美国当局放他们离开。问题是，他没在油轮上，而且在此之前就单独离开了。” “为什么？” “显然，这不是他的撤退计划。简单的说，在他为撤离准备的‘方舟’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制订计划的时候，松下武藏就做好了牺牲所有手下的准备，没打算带任何一个人离开美国。这样一来，他那些手下知道的撤退计划，其实是一个噱头，或者说是他故意安排的障眼法。” “这……” “通过这些人，松下武藏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别忘了，在‘阿基里斯’号离开码头之后，包围曼哈顿的十几万美军官兵与联邦特工将全部盯住那艘油轮。如果我们仍然相信岛上有一枚脏弹，而且会在某个时候引爆，那么在拦截油轮的同时，美国当局还会疏散岛上的人员，至少会让孩子、病人与老人离开。在美军涌入曼哈顿，并且护送平民离开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松下武藏不会趁此机会逃走。至于油轮上的那些恐怖份子，他们的死活对松下武藏毫无影响。事实上，闹到最后，恐怖份子炸沉油轮的可能性非常大，而这也恰好是松下武藏要达到的目的。” “妈的！” “所幸的是，局势没有失去控制。” “唐……” “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说服总统，让总统撤走纽约湾里的舰艇，让油轮离开纽约湾。” “总统不会答应。” “你必须办到。只是，美军的舰艇不能离开，得跟踪监视油轮。” “可是……” “能够成为松下武藏的心腹手下，肯定不会笨到哪里去。那个家伙应该知道，除非他离开地球，不然肯定无法处理两万多吨黄金。他不但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那些黄金还会成为逃跑的负累。简单的说，他会在某个时候，也许是在油轮离开纽约湾后，向美国当局提出新的要求，比如让美国当局给一笔巨额赎金。” “也有可能直接炸掉油轮。” “如果要这么做，他们早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离开纽约湾。” “这……” “你说过，那些溶液有强腐蚀性，而且有剧毒，就算他们有逃生手段，也不可能在爆炸中幸存下来。如果他们有必死的决心，打算发动最后一击，就该在码头上，至少在纽约湾里面炸沉油轮，以此造成极为严重的环境污染。他们没有这么做，表明他们不想死，而且想从中获得好处。” 尼古拉斯沉默了，唐旭宸的分析合情合理。 “显然，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机会？油轮在纽约湾里，我们的特种部队还能隐蔽接近。只要离开纽约湾，特种部队就无法隐蔽接近。只要发现特种部队，感受到威胁，恐怖份子就会炸沉油轮，我们根本不可能……” “除非油轮上有我们的人。” “什么！？” “李金明与谭滔已经登上油轮，而且混在恐怖份子里面，没有被发现。正是他们留下的信号，让我们发现了码头上的炸弹，不然我跟范华东，还有三十名行动人员都被炸死了。他们是我们夺回油轮的最大希望。” “你能肯定他们在油轮上？” “非常肯定。” “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你……” “现在，给总统打电话，说明情况，让总统撤走纽约湾里的舰艇，然后安排战舰护送油轮进入国际航道。” “唐旭宸，我相信你，我把一切都押在了你身上。” “没错，而且我没有让你失望，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做到了承诺的所有事情。” “你得保证……” “尼古拉斯，如果你要我保证什么，我就只能放手。做为联邦调查局局长，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么严峻。别说是我，就算换成别人，也无法做出任何保证。不是我不会尽力而为，而是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至于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由我决定。我能保证的，只是尽最大努力。” 尼古拉斯沉默，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好了，有消息了，再跟我联系。” 唐旭宸也没再跟尼古拉斯罗嗦。李金明与谭滔冒险登上油轮，把性命都达了上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很大的程度上也与尼古拉斯，或者美国当局有关。很简单，唐旭宸早就告诉了尼古拉斯，松下武藏没有脏弹，得尽快采取行动，避免事态恶化。如果早几个小时采取行动，恐怖份子就没有足够时间溶解黄金，也就不可能拿两万多吨黄金来要挟美国当局。等到唐旭宸获得确凿线索，等到不得不采取行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恐怖份子了。如果不是关系到全球经济，唐旭宸根本不会让李金明与谭滔冒险登上油轮。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尼古拉斯也明白这个道理，唐旭宸他们尽了全力，而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的主要愿意是美国当局的犹豫不决。当然，这也怪不了科波菲尔，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是总统也不敢贸然下令采取行动。 沉思了片刻，尼古拉斯拿起电话。 虽然唐旭宸提供的只是线索与推测，但是尼古拉斯知道，他必须说服总统，不然后果将难以预料。保证的，只是尽最大努力。” 尼古拉斯沉默，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好了，有消息了，再跟我联系。” 唐旭宸也没再跟尼古拉斯罗嗦。李金明与谭滔冒险登上油轮，把性命都达了上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很大的程度上也与尼古拉斯，或者美国当局有关。很简单，唐旭宸早就告诉了尼古拉斯，松下武藏没有脏弹，得尽快采取行动，避免事态恶化。如果早几个小时采取行动，恐怖份子就没有足够时间溶解黄金，也就不可能拿两万多吨黄金来要挟美国当局。等到唐旭宸获得确凿线索，等到不得不采取行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恐怖份子了。如果不是关系到全球经济，唐旭宸根本不会让李金明与谭滔冒险登上油轮。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尼古拉斯也明白这个道理，唐旭宸他们尽了全力，而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的主要愿意是美国当局的犹豫不决。当然，这也怪不了科波菲尔，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是总统也不敢贸然下令采取行动。 沉思了片刻，尼古拉斯拿起电话。 虽然唐旭宸提供的只是线索与推测，但是尼古拉斯知道，他必须说服总统，不然后果将难以预料。 第834章乱了阵脚 此时，白宫里的氛围更加紧张。 虽然尼古拉斯已经提交了报告，表示有确凿线索证明恐怖份子没有脏弹，而且在局势逼迫下，科波菲尔下令展开行动，由联邦调查局全权负责，但是开始那个电话，彻底打乱了科波菲尔的阵脚。 从根本上讲，科波菲尔冒着风险下令采取行动，就是为了保住联邦储备银行的黄金。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科波菲尔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恐怖份子引爆脏弹，导致上百万人丧生。跟美国经济甭盘、陷入一场万劫不复的大衰退相比，死一百万人，甚至毁掉整个纽约都算不上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恐怖份子已经得逞。 不用科波菲尔吩咐，联邦当局的各个机构立即展开行动。 国务卿首先递交了一份外交方面的报告，已经有一百多个国家的政府明确表示，不会通过任何方式与渠道获取恐怖份子偷窃的黄金，而且会在相关方面提供全面配合，包括在金融领域支持美国当局为应对这场恐怖袭击采取的任何措施，与美国当局联手行动，共同稳定国际金融市场。 随后，美联储送来一份报告。在与一百多的国家的中央银行磋商之后，美联储已经成功争取到了包括中国、日本、欧盟与沙特在内的主要黄金储备国与国际组织，为美国当局争取到了时间。这就是，在美国当局完成反恐调查前，这些国家与国际组织不会要求立即兑现持有的黄金。 在这几分钟内，科波菲尔还跟中国、日本、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加拿大、巴西、印度与沙特等十多个国家的首脑进行了一次视频会议，大致介绍了反恐行动的进程，希望这些国家能全力支持美国的反恐行动，为化解恐怖袭击提供帮助，对恐怖袭击产生的影响给予谅解。 显然，科波菲尔与美国联邦政府已经在为最糟糕的结果做准备。 只是，科波菲尔非常清楚，不管那些国家与国际组织对美国当前处境表达出了多大的理解与同情，也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妥善化解这场危机，损失了两亿多吨黄金，哪怕美国联邦政府可以用“刑事案”为名推卸责任，也会引发一场全球性金融危机，导致美国的国际声望跌入谷底。 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国家会落井下石。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恐怖份子毁掉了两万多吨黄金，美国独霸全球的历史差不多就结束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等科波菲尔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国防部长已经准备好报告。 “总统！” 科波菲尔压了压手，让其他人不用多礼。现在这个时候，礼数已经是次要的了。如果有人把那些黄金从恐怖份子手里夺回来，别说礼貌，科波菲尔甚至愿意把白宫让出来，让他去当总统。 国防部长也没罗嗦，把发言权交给了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一名参谋军官。 五角大楼拿出来的，正是一份行动方案。 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参谋首先分析了“阿基里斯”号油轮的情况，得出了一个结论，即恐怖份子使用遥控的方式引爆安装在油轮上的炸弹。主要是油轮太大，而且炸弹肯定安装在油轮的底部，最有可能是龙骨中段部位，才能确保炸沉油轮。如果用有线方式引爆炸弹，需要铺设线路，还需要穿过几层甲板与多个水密舱门，是一项浩大工程，恐怖份子未必有足够的能力与时间来完成这项工程。因为在油轮内部无法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也就无法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引爆炸弹，所以就算采用手动起爆方式，恐怖份子的头领也会使用无线电设备向控制炸弹的手下下达命令。更有可能的是，恐怖份子直接使用无线电遥控装置引爆炸弹，避免人为干扰。 这个推论，已经得到证实，即油轮上有一个无线电干扰源。 按照参谋军官推断，油轮上的无线电干扰源，其实就是为了阻止美军获取无线电遥控装置的工作频率。 基于这个判断，参谋军官提出，可以通过轰炸的方式消灭掉油轮上的恐怖份子。 这就是，出动一架隐身战斗机，使用精确制导弹药，摧毁油轮的船桥。因为船桥上的视野最好，所有恐怖份子的头领很有可能在船桥上。如果能炸死恐怖份子的头领，至少能争取到一些时间。接下来，将由经过现代化改装的隐身直升机对油轮发起攻击，使用威力较小的弹药扫荡油轮的露天甲板，干掉所有暴露的恐怖份子。在此同时，海豹突击队搭乘隐身直升机发起突击，在占领油轮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藏在油轮上的炸弹，并且设法解除或者拆除炸弹。只要能够消除恐怖份子炸沉油轮的威胁，消灭邮轮上的恐怖份子，夺回黄金就不是太困难。 根据参谋军官的分析，整个行动将在五分钟之内结束，成功率在五成左右。 如果在以往，科波菲尔根本不会考虑这样的行动方案。问题是，当前局面，科波菲尔只能急病乱投医。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赞成特种作战司令部提交的行动方案。 在讨论的时候，陆战队的一名参谋军官就提出了很多疑问。比如，油轮上的无线电干扰源真的是为了掩盖遥控信号？又比如，恐怖份子的头领一定在船桥上，而不是让一个了望员呆在船桥上？再比如，如果是由人员手动起爆，那么在轰炸之后，即便恐怖份子的头目没下达命令，控制炸弹的恐怖份子同样会引爆炸弹。最关键的是，直接轰炸油轮，哪怕使用小直径炸弹，也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炸沉油轮，因为恐怖份子未必只在油轮底部安装了炸弹。要是油轮上有很多爆炸物，哪怕只是在船桥内堆放了几具火箭筒，后果都难以设想。 用这位陆战队参谋军官的话来说，强行攻打油轮，等于逼迫恐怖份子铤而走险。 问题是，他只提出了问题，却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在质疑特种作战司令部提交的行动方案时，陆战队司令部没有提出取代方案。很明显，面对当前的局势，陆战队司令部同样束手无策。 当然，争论下去同样没有意义。 尼古拉斯的电话打来时，争论还在进行，科波菲尔头痛不已。行动方案没有确定，他就不敢下达命令，让扼守着纽约湾的战舰离开。要知道，如果让油轮离开纽约湾，就更难以收场了。 “安静，都给我安静！” “啪——” 大吼了一句，科波菲尔又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那些还在争吵的军官才安静下来，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尼古拉斯，说吧。” 科波菲尔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秘书打开了电话的扩音器。 “总统，您得撤走纽约湾里面的舰艇，让‘阿基里斯’号离开。” “为什么？”科波菲尔直接问了出来。 “我们已经做了分析，如果‘阿基里斯’号在纽约湾里沉没，运载的溶液泄露，将污染整个纽约湾，甚至有可能让纽约变成一座死城。” “什么？” “我们有数学模型，而且用计算机做了模拟演算。三次模拟结果相差不大，都表明污染将会非常严重……” “我他妈的不管什么污染不污染！”科波菲尔一下就来火了。“如果恐怖份子得逞，你认为是否污染了整个纽约湾，甚至整个东海岸地区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尼古拉斯，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你是联邦调查局局长，如果你看到的只是这个小问题，那就只能证明你不再适合现在的工作了。” “总统！” “如果没有具有建设性的建议，就没有必要……” “我们需要时间。” “什么！？”科波菲尔的眉头跳了几下。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松下武藏没有在那艘货轮上。” “你有证据，还是有情报？” “情报。” “来自哪里的情报？” “一线情报。”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说道：“唐旭宸？” “对。” “你认为，他……” “总统，我什么都不认为，只是在拿事实说话。之前，唐旭宸多次提醒我们，恐怖份子没有脏弹。现在，我们的特种部队已经登上曼哈顿，油轮也离开了码头，可是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虽然特种部队还没有找到脏弹，但是恐怖份子真有脏弹的话，现在就是最佳使用时机。显然，恐怖份子没有脏弹，特种部队也找不到脏弹。如果我们早点相信唐旭宸提供的线索，就能早点采取行动，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显然，现在相信唐旭宸，相信他提供的线索还不迟。” “现在不是相信谁与不相信谁的时候。” “如果松下武藏在油轮上，为什么不是他打来的电话，而是他的手下？” 科波菲尔一下愣住了，没有回答上来。 “总统，那艘油轮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力，为松下武藏逃离曼哈顿创造了机会。油轮上的恐怖份子未必有必死的决心，他们肯定想活着逃走，也就会在油轮离开纽约湾后，再次给您打电话。” “干嘛？” “开出勒索条件。” “什么！？” “显然，别说两万多吨黄金，在这起事件发生之后，哪怕只是两吨黄金，也很难在国际黑市和脱手。恐怖份子要的不是无法使用的黄金，而是能在国际市场上自由流通，不会受到追查的财富。” 这下，科波菲尔明白了过来。们，恐怖份子没有脏弹。现在，我们的特种部队已经登上曼哈顿，油轮也离开了码头，可是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虽然特种部队还没有找到脏弹，但是恐怖份子真有脏弹的话，现在就是最佳使用时机。显然，恐怖份子没有脏弹，特种部队也找不到脏弹。如果我们早点相信唐旭宸提供的线索，就能早点采取行动，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显然，现在相信唐旭宸，相信他提供的线索还不迟。” “现在不是相信谁与不相信谁的时候。” “如果松下武藏在油轮上，为什么不是他打来的电话，而是他的手下？” 科波菲尔一下愣住了，没有回答上来。 “总统，那艘油轮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力，为松下武藏逃离曼哈顿创造了机会。油轮上的恐怖份子未必有必死的决心，他们肯定想活着逃走，也就会在油轮离开纽约湾后，再次给您打电话。” “干嘛？” “开出勒索条件。” “什么！？” “显然，别说两万多吨黄金，在这起事件发生之后，哪怕只是两吨黄金，也很难在国际黑市和脱手。恐怖份子要的不是无法使用的黄金，而是能在国际市场上自由流通，不会受到追查的财富。” 这下，科波菲尔明白了过来。 第835章废物 曼哈顿，特别是下曼哈顿，几乎每个广场、每条街道上都有战斗发生。 在范华东率领青红帮的枪手伏击恐怖份子的车队后，欧阳凤鸣也下达了反攻命令，让联合起来的各个帮派开始行动，牵制分散在岛上的雇佣兵，为美军特种部队到来控制局势创造有利条件。 战斗打得异常激烈，虽然有部分雇佣兵投降，但是大部分雇佣兵选择了死战到底。 与荣誉无关，为钱卖命的雇佣兵也没有荣誉可言。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知道投降不会有好下场。以美国的法律，恐怖份子肯定会被判处死刑，如果是美国人，还会加上叛国罪，同样会被判处死刑。 当然，这些雇佣兵并不笨。 投降的话，他们会被处死。也许顽抗到底也是死路一条，可是只要搅乱局势，他们就有机会趁乱逃脱。 要知道，曼哈顿有八百万居民，而岛上的雇佣兵不到八百人。 只要局势混乱，大批平民百姓争先恐后的逃离曼哈顿，他们就能混在人群中，以平民的身份逃走。 哪怕希望渺茫，也比束手就擒好得多。 欧阳凤鸣早有预料，因为换成他，也会在绝望的时候杀出一条血路，哪怕要死，也要死得壮烈一点。 为此，在找到瓦格拉之后，欧阳凤鸣立即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即派手下去盯着那些四处分发食物与负责维持秩序的雇佣兵。用手机拍下每一个雇佣兵的照片，最好能够靠近点录下雇佣兵之间的对话。虽然雇佣兵都戴着面罩，没有露出面庞，但是身材与身高却很难进行有效伪装，声音更难改变。 情况比欧阳凤鸣预料的还要好。 天黑之前，瓦格拉派去联系其他帮派的人员陆续返回，而且大多带回来了好消息，包括意大利黑手党在内，曼哈顿岛上的大大小小上百个帮派中，八成以上答应加入，剩下的也会袖手旁观。 虽然帮派武装算不上强大，即便是装备最精良的意大利黑手党，也只有一百五十支自动武器，而且主要是冲锋枪，卡宾枪与机关枪很少，至于一向过得不大舒坦的黑人帮派，装备就更差了，有的人员甚至没有枪械，用棒球棍做武器。但是在人员数量上，帮派武装有着绝对的优势。 到处都在交火，欧阳凤鸣分身无术，只能照顾最重要的方向，即华人聚集的唐人街与小东京。 更重要的是，唐映霞把黑田文奄送了过来。 虽然雇佣兵不知道黑田文奄已经落网，但是只要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杀过来，至少欧阳凤鸣得有所准备。 这个时候，之前留守唐人街的青红帮枪手发挥了关键作用。 唐人街这边没有发生大规模战斗，主要是在昨晚的战斗中，恐怖份子用迫击炮几乎摧毁了整个唐人街，幸存的华人大多去了小东京，那些雇佣兵没有往唐人街运送粮食，所以这边没有多少敌人。 小东京的战斗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 在局势稳定下来后，欧阳凤鸣就把指挥权交给了杨诗琪，由她负责扫荡周围街区，歼灭残余的雇佣兵。 “他怎么样了？” 看了眼走进来的欧阳凤鸣，唐映霞摇了摇头，站在她旁边的爱田玲子则叹了口气。 黑田文奄一直昏迷不醒，唐映霞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把他弄醒。 欧阳凤鸣走过去，抓住黑田文奄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他还活着，呼吸很平缓，不像快要死的样子，像是睡着了。只是，他混身都被凉水淋透了，脸上还有几个手印，绝对不是睡着了。 “肯定是被人下了药。”爱田玲子走了过来，拿起黑田文奄的左臂。在臂弯里面，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针孔。 “妈的！” 爱田玲子朝站在旁边的唐映霞瞟了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映霞咬了咬牙，她早就看了出来，欧阳凤鸣很愤怒，而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唐映霞最怕欧阳凤鸣。不是说欧阳凤鸣多么凶恶，而是他从不按照常理办事，又很情绪化，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秒钟爆发。 欧阳凤鸣也看着唐映霞，等着唐映霞回答。 “我也不知道。”唐映霞长出口气，把发生在东河公园的事情讲了出来。“当时，我没有办法靠得太近，只知道老唐跟那个叫苏菲的女人谈了很久，然后苏菲准备杀害老唐，我才冲了出去。” “杀害唐旭宸？”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不出面，老唐肯定会死。” “你们为什么要去见苏菲？” “不是我们，是老唐单独去，我只是不放心，偷偷跟了过去。” “单独去见苏菲！？” 唐映霞又点了点头，说道：“苏菲给老木打了电话，让老木把电话转了过来，然后老唐就单独去了东河公园。” “妈的！” “肯定是苏菲做的手脚。”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她根本没有打算杀害老唐，而是早就知道你在附近，也知道你会及时冲出来。” “不可能。” “什么？” “当时，我冲出去之后，差点就干掉她。如果早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蠢，更不会故意落到我们手上。” “那只是她的计策。” 欧阳凤鸣压了压手，说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有一点可以肯定，苏菲早就做出把黑田文奄交给我们的决定，即便她杀了老唐，也会用别的方式把黑田文奄，以及那些金融资料交到我们手上。” “为什么？” “洗脱干系。”欧阳凤鸣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老唐肯单独去见她，肯定猜到，她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甚至有可能是主谋。事实也很有可能如此，要不然，黑田文奄为什么会落到她手上？交出黑田文奄，还有那份金融资料才能摆脱干系。不然的话，只要追查下去，迟早会查到她头上。而现在，她至少能暂时高枕无忧。说白了，我们掌握的证据，最多只能证明是黑田文奄窃取了金融资料。为了不让黑田文奄吐露真相，苏菲给他用了药，让他成了植物人。只要黑田文奄无法醒来，或者是在醒来之后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可能通过他来指控苏菲。” 爱田玲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她让老唐去见她，其实也是为了把黑田文奄交给我们。” “那么，她为什么要杀老唐？” “我不知道，肯定有其他原因。”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要想知道，要么找老唐问个清楚，要么找到苏菲。” “可是现在……” “现在必须搞清楚。”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欧阳凤鸣朝唐映霞看了一眼，没有急着开口。 “我去找老唐问个清楚。”唐映霞咬了咬牙，说道，“我相信，老唐不会有所隐瞒，他肯定不知道苏菲在黑田文奄身上用了药。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走苏菲，更不会让我把黑田文奄送过来。”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派几个人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 “找到老唐之后，你得让范华东掌握指挥权。” “什么？” “只是暂时的，在查清楚真相之前，老唐不再适合担任领队。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你还不太了解他，更不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 “相信我，老唐绝对不会背叛，他只是喜欢独自承担责任。我们这么做不是在害他，而是在帮助他。”欧阳凤鸣把住唐映霞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很在乎他，我也一样，我比你更在乎他。” 唐映霞咬紧嘴唇，微微点了点头。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关系，根本不容质疑。 “你呢？”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去找苏菲。” “怎么找？” “利用唐旭宸没有的资源。” “可是……” “她肯定在这座岛上，肯定没有离开，藏在某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只不过，那只是她认为安全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爱田玲子根本没有迟疑。 “不用，我一个人……” “我有大和会社的人，而且某些事情女人去做更合适。别忘了，在过去一年多里，我们住在一起。”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我去找杨诗琪……” “不用麻烦你了，我去找她。”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不要找太多的人手，必须绝对可靠。” 爱田玲子点头答应了下来，就算欧阳凤鸣没有说，她也会这么做。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联系上了唐旭宸。 虽然算不上是好消息，但是在尼古拉斯说服总统之后，至少为唐旭宸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总统已经下达了命令，让部署在纽约湾里的舰艇退开。只是，美国海军将派遣五艘战舰“护送”油轮。按照尼古拉斯所说，如果恐怖份子没有像唐旭宸预料的那样，在油轮离开纽约湾之后联系白宫，开出勒索条件，总统将在油轮到达远海，也就是溶剂泄露之后也不会对美国本土造成严重污染的时候下令发动攻击，首先进行轰炸，然后出动海豹突击队攻占油轮。只有恐怖份子开出勒索条件，总统才会采纳尼古拉斯提出的建议，让唐旭宸他们首先采取行动。玲子根本没有迟疑。 “不用，我一个人……” “我有大和会社的人，而且某些事情女人去做更合适。别忘了，在过去一年多里，我们住在一起。”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我去找杨诗琪……” “不用麻烦你了，我去找她。”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不要找太多的人手，必须绝对可靠。” 爱田玲子点头答应了下来，就算欧阳凤鸣没有说，她也会这么做。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联系上了唐旭宸。 虽然算不上是好消息，但是在尼古拉斯说服总统之后，至少为唐旭宸他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总统已经下达了命令，让部署在纽约湾里的舰艇退开。只是，美国海军将派遣五艘战舰“护送”油轮。按照尼古拉斯所说，如果恐怖份子没有像唐旭宸预料的那样，在油轮离开纽约湾之后联系白宫，开出勒索条件，总统将在油轮到达远海，也就是溶剂泄露之后也不会对美国本土造成严重污染的时候下令发动攻击，首先进行轰炸，然后出动海豹突击队攻占油轮。只有恐怖份子开出勒索条件，总统才会采纳尼古拉斯提出的建议，让唐旭宸他们首先采取行动。 第836章谈判 纳罗斯海峡南面，韦拉扎诺-纳罗斯海峡桥。 这条狭窄的海峡把纽约湾分成南北两部分，北面是上纽约湾，南面是下纽约湾。狭义上的纽约湾，指的就是上纽约湾。经过韦拉扎诺-纳罗斯桥，进入下纽约湾，也就到了较为开阔的水域。 看到大桥南面，那些正在退开的战舰，宫崎康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全速前进！”对走过来的田中小次郎说了一句，宫崎康俊的目光又回到了前方的航道上。 美国联邦政府也不过如此！ “阿基里斯”号钻过了韦拉扎诺-纳罗斯大桥，虽然有四艘美军战舰跟了上来，分别在左右前方与左右后方把“阿基里斯”号围了起来，而且都是万吨级的大型战舰，空中还有几架直升机，但是美军战舰与直升机都没靠近，也没有拦截“阿基里斯”号，更像在为“阿基里斯”号护航。 听到呼啸声，宫崎康俊抬头朝空中望去。 两架f-35a战斗机从“阿基里斯”号上方掠过，飞行高度不足一千米，很快就消失在了南方的海天线下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船上的人都有点焦急，连田中小次郎都是如此。 那些美军战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空中的美军直升机也一直在往返徘徊，不时还有几架战斗机掠过。虽然美军没有发动攻击，但是威胁始终存在，只要美军战舰不肯离开，他们就逃不掉。 一个小时后，“阿基里斯”号离开了美国领海，进入公海。 “宫崎？”田中小次郎提醒了宫崎康俊。 宫崎康俊知道，是时候再次给美国总统打电话，让美国总统撤走战舰，并且派人把“赎金”送过来。 走到通往右侧舷桥的舱门旁，宫崎康俊才掏出卫星电话，田中小次郎跟着走了过来。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总统阁下……” “我是尼古拉斯，联邦调查局局长，从现在开始，由我代表总统跟你谈判。” 宫崎康俊微微一愣，朝站在旁边的田中小次郎看了一眼。 “现在，提出你的要求吧。”尼古拉斯很直接，因为恐怖份子再次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开出勒索条件。 “你能代表总统？” “当然能。总统让我全权处理此次事件，而且以你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跟总统进行谈判。” 宫崎康俊沉默了。 尼古拉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试探性的刺激了一下对方，然后通过对方的反应做出判断。宫崎康俊没有发火，表明尼古拉斯开始的那句话并没刺激到他，即他的目的只是跟美国当局进行谈判，不在乎跟随谈判。这间接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断，即恐怖份子将用黄金勒索美国当局。 “立即撤走所有战舰与飞机。”宫崎康俊仅仅迟疑了几秒钟。 “没问题。”尼古拉斯答应得非常爽快。 其实，就算没有战舰与飞机，仍然能够跟踪监视“阿基里斯”号，因为在海面下，至少有三艘攻击核潜艇在“阿基里斯”号附近，而且攻击核潜艇有无限的续航力，能跟随“阿基里斯”号前往任何地点。在万米高空，还有几架续航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的大型无人侦察机在监视“阿基里斯”号。外层空间，属于五角大楼与中央情报局的多颗侦察卫星也盯着“阿基里斯”号。如果只是跟踪监视，完全没有必要动用水面战舰与飞机。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恐怖份子施加压力，让恐怖份子不敢胡作非为，同时让恐怖份子知道，他们必须及时跟美国当局进行谈判。 “一百亿美元。” “什么？”尼古拉斯显得有点惊讶，不过是装出来的。 “一百亿美元的赎金，其中十亿美元为现金，另外九十亿美元为无记名债券。” “不可能！” “安排直升机，把这些现金与无记名债券送到油轮上。不然的话，我将炸沉油轮，毁掉所有黄金。” “我说过，不可能！” “与价值数万亿美元的两万多吨黄金比起来，一百亿美元连零头都算不上，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还需要我说第三遍吗？” “不要告诉我，联邦政府连一百亿美元都拿不出来。” 尼古拉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十亿美元，即便是新币，也重达十吨。” “那就多派几架直升机运送。记住，每架直升机只能有两名飞行员，我会组织人员卸下货物。” “可是……” “你可以派一个人前来交接，我会给他一份收据。”宫崎康俊很得意，跟尼古拉斯开起了玩笑。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无记名债券。” “这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需要时间。” “多久？” “二十四个小时，至少十二个小时。”尼古拉斯随便说了一句，其实凑集九十亿美元的无记名债券不是难事，他只是在争取时间。 “最多四个小时。” “不可能。” “我给你六个小时，没得商量。如果六个小时之后，你没有按照要求，把我需要的现金与无记名债券送来，我就炸沉油轮。” 尼古拉斯沉默了，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答应他！”这时候，唐旭宸说了一句。在恐怖份子打来电话时，尼古拉斯就联系了唐旭宸，让他听到了恐怖份子说的话。“我们能在四个小时内做好准备，有六个小时，足够我们采取行动了。” “我会争取，但是不能保证。”尼古拉斯答应了下来。 “记住，只派一个人来。” “别答应，多争取几个人。”唐旭宸提醒了尼古拉斯。 “一个人不行，我至少需要派三个人。” “三个人？” “不管是现金，还是无记名债券，都需要从银行借贷。也就是说，除了我的人，还需要了一名财政部的官员与一名银行人员在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交出这么大笔钱，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了，油轮在你的控制之下，我派一个人来与派三个人来，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可以。”宫崎康俊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你在什么时候交出油轮？”尼古拉斯提出了问题。 宫崎康俊微微一愣，说道：“等我们到了安全地点，自然会交出油轮，还有油轮上的所有黄金。” “显然，我无法相信你。” “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你只能相信我。”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安全地点。在这次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收留你们，更不会帮你们处理窃取的黄金。别说在大西洋上，就算你投奔朝鲜，朝鲜当局也不会为你们提供庇护。你应该知道，只要收留了你们，那就是与美国为敌。” “这是我的问题。”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 “什么？” “如果你不交出油轮，我们就不会交付赎金。” “你……” “说得直接点，如果无法确保能够收回油轮，准确说是油轮上的黄金，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支付赎金。当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不会要求你们提前交出黄金，只是要你们定下交付方式。如果你们准备去某个港口，现在就得告诉我们是哪个港口，我们才能派遣人员前去接应。”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必须的条件，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会炸毁油轮……” “如果你真的打算炸毁油轮，早就动手了。你要的是钱，更需要保住性命，所以只要还有谈判的可能性，你就不会炸毁油轮，你的手下也不会让你这么做。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告诉我，你们将去哪，然后我会派直升机把现金与无记名债券送过来。到了目的地后，你带着金钱离开，我们则收回油轮与油轮上的黄金。这样，我们都能得到好处，不然就只能一拍两散。” “你……” “如果不这么做，就算我答应了，总统也不会答应。” 宫崎康俊沉默了，他不是在怀疑尼古拉斯，而是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没错，他必须提出交接的方式。 问题是，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你可以提出一个新的要求。我可以提醒你，在到达目的地之后，你需要法律上的保障。” “特赦？” “只要你肯交出黄金，而且确保不会发生意外，那么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可以为你们争取特赦令。” “美国总统的特赦令？” “当然。有了特赦令，你们才能安全离开，不然就算你拿着赎金逃走了，随后几十年也会遭到追杀。” 宫崎康俊再次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开具特赦令需要一些时间，而且需要明确的特赦对象，所以我需要你提供需要特赦的人员名单。” “你在骗我！” “你觉得，我会拿两万多吨黄金开玩笑吗？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炸沉货轮，而我什么也得不到。” 宫崎康俊朝站在旁边的田中小次郎看了过去，田中小次郎摇了摇头，让他不要相信尼古拉斯。 “你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拿回黄金。不管今后如何，只有在拿回黄金之后，我才会有别的行动。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拿黄金冒险，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对付你们，除非你们放弃谈判，让我觉得已经无法通过谈判来结束这场危机。当然，我相信你也希望通过谈判获得想要的东西。” “我会再次跟你联系。” 没等尼古拉斯说下去，宫崎康俊就结束了通话。宫崎康俊沉默了，他不是在怀疑尼古拉斯，而是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没错，他必须提出交接的方式。 问题是，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你可以提出一个新的要求。我可以提醒你，在到达目的地之后，你需要法律上的保障。” “特赦？” “只要你肯交出黄金，而且确保不会发生意外，那么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可以为你们争取特赦令。” “美国总统的特赦令？” “当然。有了特赦令，你们才能安全离开，不然就算你拿着赎金逃走了，随后几十年也会遭到追杀。” 宫崎康俊再次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开具特赦令需要一些时间，而且需要明确的特赦对象，所以我需要你提供需要特赦的人员名单。” “你在骗我！” “你觉得，我会拿两万多吨黄金开玩笑吗？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炸沉货轮，而我什么也得不到。” 宫崎康俊朝站在旁边的田中小次郎看了过去，田中小次郎摇了摇头，让他不要相信尼古拉斯。 “你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拿回黄金。不管今后如何，只有在拿回黄金之后，我才会有别的行动。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拿黄金冒险，也就没有任何理由对付你们，除非你们放弃谈判，让我觉得已经无法通过谈判来结束这场危机。当然，我相信你也希望通过谈判获得想要的东西。” “我会再次跟你联系。” 没等尼古拉斯说下去，宫崎康俊就结束了通话。 第837章部署 “尼古拉斯，你们查到什么了？” “打电话的那个人应该叫宫崎康俊，是松下武藏的心腹手下。如果像你所说，松下武藏没在‘阿基里斯’号上，那么现在发号施令的就是他。相关资料，我们还在搜集，暂时没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继续查，一定要查清楚此人的底细。” “接下来，怎么办？” “准备十亿美元现金与九十亿美元的无记名债券，不过得做好标记，确保这些现金与债券能被追查到。如果行动失败了，还得确保债券无法在国际证券市场上流通。当然，还得准备几架用来运送现金与债券的直升机，分析油轮的目的地，做好安排与部署。至于你提到的特赦令，也得着手准备。” “总统不会答应。” “我知道，不过你得向总统说明情况。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在海上拦截油轮，但是失败了的话，就得在油轮进港之后采取行动。到时候，就需要总统签署的特赦令，哪怕是没有法律效力的特赦令。” “什么意思？” “如果签署的时候，科波菲尔已经不是总统，特赦令就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这……” “几年前，我们使用过这种办法。” 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会想办法，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没有任何国家会收容‘阿基里斯’号。” “如果有，最有可能是哪个国家？” “朝鲜、伊朗、古巴与叙利亚。此外，一些非洲小国也有可能。不过，从距离来看，最可能是古巴。” “那么，你们得联系古巴当局。” “这……” “必须让油轮进入古巴港口，至少得让古巴当局答应收容‘阿基里斯’号，至于到时候要不要油轮进入港口，得看我们在海上采取的拦截行动。总而言之，绝对不让恐怖份子感到绝望。” “唐，你认为，古巴会提供支持？”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想到美国与古巴的关系。 “我会向总统提出来，只是别抱多大希望。别忘了，运载核弹头炸毁皮尔斯堡的那艘快艇就来自古巴。” “皮尔斯堡核爆炸与古巴当局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可是……” “老木，在吗？” “在。”木林森回答了一句。 “你得联系元首，争取把元首请出来，由元首出面斡旋，让古巴当局在此次行动上提供支持与配合。” “明白，我会给元首打电话。” “尼古拉斯？” “在。” “总统得积极一点，不管怎么说，这是美国的事情。只有总统放下身段，我国元首才有理由出面斡旋。” “知道，我会向总统说明情况。” “现在，先把随行的战舰与飞机撤走，不过得把潜艇与侦察机留下，还得让侦察卫星不间断的监视油轮。”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可以，得出动一架电子战机，让其在恐怖份子的视线之外活动，搜集油轮上发出的所有电磁信号，重点关注几个频道，田皓桐会告诉你。” “什么？” “李金明与谭滔在油轮上，他们肯定会设法获取无线电通信设备，然后用我们的通信频道发出信号。” “明白。” “能不能成功拦截油轮，干掉上面的恐怖份子，就得看他们。跟他们联系上之后，我们才能确定具体行动方案。在此之前，必须按兵不动，绝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你得管好美军特种部队。” “唐，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暂时没有。” 尼古拉斯有点无语，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你得找一名可靠的人跟我会合。让他充当联邦调查局的人，由我跟另外一名行动人员充当财政部与银行的人员。还有，尽快派一架加油机过来，我们乘坐的直升机快要没油了。” “你得返回纽约。” “我知道。” “我让克里斯蒂安去找你，加油机已经出动，十五分钟只内就能到达。” “好的，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尼古拉斯首先联系了之前一直藏在曼哈顿岛上，现在负责现场指挥的克里斯蒂安，让他立即赶往肯尼迪国际机场跟唐旭宸会合。随后，尼古拉斯给正在等消息的科波菲尔打了电话。 “恐怖份子要我们提供一百亿美元？”科波菲尔很是震惊。 “总统，我们必须答应恐怖份子的要求，而且这是好事，因为这表明，恐怖份子不会贸然炸沉油轮，也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夺回油轮。再说了，即便行动失败了，因为现金与无记名债券全都做了标记，所以我们不会有半点损失，恐怖份子也别想用掉这些钱，更不可能把债券兑现。” “你能肯定？” “非常肯定。” 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那么，就这么办吧。” “只是，恐怖份子需要您签署的特赦令。” “什么？” “在交出黄金之前，他们需要获得特赦。”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签署特赦令。” “总统！” “他们是恐怖份子，我绝对不会特赦恐怖份子。” “这只是最后一步，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此之前夺回黄金，因此根本不会给恐怖份子特赦。只有在拦截行动失败，在不得不让油轮进港，不得不跟恐怖份子交易时，才需要通过特赦的方式来稳住恐怖份子，让恐怖份子放松警惕。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签字，那就得让特赦令失去法律效力。” “什么？” “只有在任总统在有权签署特赦令。” 科波菲尔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尼古拉斯的意思。他很惊讶，想说什么，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如果走到那一步，他的总统身份肯定保不住了，而提前引咎辞职是最理想的选择。如果能够通过辞职来化解危机，那么就算离开白宫，他也尽到职责，没人会因此而指责他。 当然，真到了那个时候，科波菲尔也顾及不了舆论。 “总统……”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不过现在不会给你答复。” “明白。现在，您得联系古巴当局。” “什么？”科波菲尔又是一愣，没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根据我们分析，‘阿基里斯’号最有可能去古巴。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古巴当局未必会让油轮进入其港口。如果遭到拒绝，恐怖份子会选择去伊朗、朝鲜或者叙利亚，危机就将延续下去，而这些国家同样不会收容油轮。如果无处可去，恐怖份子很有可能在某个时候炸沉油轮。”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得联系古巴当局，让古巴当局收容油轮，以此来稳住恐怖份子，防止恐怖份子铤而走险。” “你应该知道，我国跟古巴……” “我知道，不过这是必须做的事情。唐旭宸已经设法联系了中国元首，如果中国元首肯出面斡旋，我相信，古巴当局会提供支持与协助。总统，现在不是计较往日恩怨的时候，我们必须化解当前的危机，阻止灾难发生。如果我们失败了，你认为，我国与古巴的关系还很重要吗？” 科波菲尔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总统……” “我在考虑，做出决定之后，再跟你联系。” “现在就得……” 电话被挂断了，尼古拉斯微微一愣，又叹了口气。 此时，唐旭宸搭乘的那架mh-60已经返航。因为kc-130加油机到来，所以另外五架直升机没有返航。 克里斯蒂安正在赶往肯尼迪国际机场的路上，跟他同行的是唐映霞。 在接到尼古拉斯的电话时，克里斯蒂安已经到了小东京。按照之前的安排，由他负责押解黑田文奄。 黑田文奄那个样子，根本不需要押解。 再说了，美军已经登陆曼哈顿，岛上的战斗即将结束，也就不用克里斯蒂安亲自押解黑田文奄。 至于那个储存了金融资料的电子储存器，克里斯蒂安已经派人去送交给尼古拉斯。 一路上，唐映霞没有多说什么，克里斯蒂安也没多问。 其实，在见到黑田文奄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就产生了疑惑。只是，唐映霞不肯说，他也不好问。不管怎么说，是唐旭宸他们逮住了黑田文奄，克里斯蒂安没理由质疑唐旭宸，也没想过别的问题。 显然，唐映霞不会把知道的事情，特别是与苏菲有关的事情告诉克里斯蒂安。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已经离开了小东京。 要想找到苏菲，显然不大容易。欧阳凤鸣首先想到的是东河公园的监控系统，因此与爱田玲子首先去了警察总部。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世贸大厦倒塌之后，美国就着手建立了世界上最健全的国内安全监控系统，公共场合的监控摄像头都与警察局联网，监控录象会保存三个月到半年。 恐怖份子占领了曼哈顿，却未必破坏了警察总局的公共监控服务器。 如果之前拍下的监控录象还在，就能查到苏菲的去向，也就能知道苏菲藏在哪，然后找到她。 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赶到的时候，美军已经控制了警察总局。 在表明身份，并且让负责的美军军官给联邦调查局打了电话之后，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顺利进入警察总局。 恐怖份子破坏了警察总局，却没炸毁警察总局的中央服务器。映霞没有多说什么，克里斯蒂安也没多问。 其实，在见到黑田文奄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就产生了疑惑。只是，唐映霞不肯说，他也不好问。不管怎么说，是唐旭宸他们逮住了黑田文奄，克里斯蒂安没理由质疑唐旭宸，也没想过别的问题。 显然，唐映霞不会把知道的事情，特别是与苏菲有关的事情告诉克里斯蒂安。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已经离开了小东京。 要想找到苏菲，显然不大容易。欧阳凤鸣首先想到的是东河公园的监控系统，因此与爱田玲子首先去了警察总部。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世贸大厦倒塌之后，美国就着手建立了世界上最健全的国内安全监控系统，公共场合的监控摄像头都与警察局联网，监控录象会保存三个月到半年。 恐怖份子占领了曼哈顿，却未必破坏了警察总局的公共监控服务器。 如果之前拍下的监控录象还在，就能查到苏菲的去向，也就能知道苏菲藏在哪，然后找到她。 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赶到的时候，美军已经控制了警察总局。 在表明身份，并且让负责的美军军官给联邦调查局打了电话之后，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顺利进入警察总局。 恐怖份子破坏了警察总局，却没炸毁警察总局的中央服务器。 第838章误会 “映霞，到底有什么事？” 唐映霞停下脚步，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旭宸才看到她握着的手枪。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藏在门后的两名行动人员冲出来，抓住他的两条胳膊，随即夺走了他的武器，把他控制了起来。 “你们干嘛！？”唐旭宸很是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映霞。 “老唐，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欧阳已经下令解除你的指挥权，现在由他负责整个行动。” “什么！？” 用索套绑住唐旭宸的双手，那两名行动人员才放开他。 唐映霞朝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暂时离开。 唐旭宸仍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开始，在跟克里斯蒂安交代了任务，让克里斯蒂安去做准备后，唐映霞就找到他，提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私下交谈。唐旭宸根本没有防备，跟唐映霞来到了这座机库里面，然后出现了开始那一幕。 唐映霞把一张椅子拖了过来，放到唐旭宸旁边。 唐旭宸坐了下来，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映霞。 “黑田文奄成了植物人。” “什么！？” “被人下了药，而且是在我们见到苏菲之前。” “你是说……” “显然，下药的就是苏菲。也正是如此，苏菲才把他交给了我们，因为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永远都无法醒过来。” 唐旭宸很是惊讶，不赶相信唐映霞说的话。 “在我赶到之前，你跟苏菲谈了很久。虽然我们都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但是我们必须知道，你跟苏菲到底谈了些什么，是否与黑田文奄现在的状态有关，你是否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 唐映霞长出口气，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你怀疑，我跟苏菲做了交易？” “老唐，这不是关键。欧阳说过，几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果你想一个人扛下所有负担，只会害死你自己。”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我们这么做，不是在对付你，而是在帮助你。” “我只能说，你们都错了。” 唐映霞也叹了口气，她情愿相信自己错了，但是她必须查明真相，因为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唐旭宸。 此时，警察总局。 “这里！”欧阳凤鸣指了下屏幕上，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那个人。 “是老唐。”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七点十二分，让画面快进。” 爱田玲子没有多说什么，拉动播放进度条。 “好了，在这里停下。看到了吗？驾驶摩托车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是唐映霞，现在是七点二十五分。” “老唐跟苏菲谈了十三分钟。”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十多分钟，足够谈很多事情了。” “只可惜，我们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把唐映霞出现之后的画面重新播放一遍。” 又看了一遍，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心里有数了。唐映霞说得没错，在她杀出来之前，苏菲确实打算干掉唐旭宸，而且从唐旭宸站立的姿势与表情来看，他已经是坦然面对死亡。此外，在唐映霞驾驶摩托车冲出来的时候，苏菲毫无防备，差点被撞死，而且被唐映霞逮住时根本不像在演戏。 “欧阳？” “苏菲威胁了老唐，而老唐没有屈服，所以她准备干掉老唐。如果不是唐映霞及时杀了出来，老唐已经死了。” “显然，老唐没有背叛我们。” “我什么时候说过老唐背叛了我们？”欧阳凤鸣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利用市区里的交通监控录象，查清楚苏菲的去向。” 爱田玲子瘪了瘪嘴，知道开始说错话了。 “妈的！”欧阳凤鸣使劲在头皮上抓了几下，才掏出卫星电话。 此时，唐旭宸已经把大概经过说了出来，特别是苏菲提到的那些事情，包括以死亡威胁他加入“炎黄之子”。 “你应该告诉我。” “我不想瞒着你们，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我并不知道黑田文奄被下了药。” 唐映霞叹了口气，走过去，解开了绑住唐旭宸的索套。 “行动结束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到时候，由你们决定我是去是留。只是现在，得由我继续指挥接下来的行动。”唐旭宸活动了一下手腕。“我不怪你们，毕竟是我没有说明情况。” “哥……” “你做得没错。” 唐映霞还想说什么，身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欧阳的电话。”接通后，唐映霞把卫星电话递给了唐旭宸。 “唐映霞，是我……” “欧阳，是我。” 欧阳凤鸣微微愣了一下，说道：“老唐？” “我已经向映霞说明了情况，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我好，只是在行动结束之前，你们仍然得听我的指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旭宸大致解释了一番，又说道：“具体的情况，在行动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们。只是现在，你得设法找到苏菲。你可以利用帮派成员，还可以利用纽约的公共监控系统，查出她的行踪。就算她神通广大，美军早已封锁曼哈顿，禁止任何人员离开，所以她现在肯定在这座岛上。” “我与爱田在警察总局，已经调取了东河公园的监控录象。” “查到她的去向了吗？” “还在查，需要一些时间。” “欧阳，你那边还有什么人？” “就爱田，没有别人。” “这条线路安全吗？” “非常安全。” 唐旭宸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仅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被苏菲利用了，恐怕我们都被苏菲利用了。” “什么？” “苏菲交给我们的那份金融资料做了加密处理，她还提到，只有黑田文奄有密码。虽然通过技术手段可以打开那份文件，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但是我当时忽视了一个问题，既然黑田文奄投奔苏菲，那么苏菲就有足够的时间获取密码，获得金融资料，而她交给我们的只是一份拷贝。”：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间。” “什么？”欧阳凤鸣有点不大明白。 “黑田文奄成了植物人，所以获取金融资料的唯一办法就是解密，也就需要时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快要几天，联邦调查局的技术人员才能破解那份文件。在这几天里，苏菲有足够的时间利用掌握的金融资料获取巨额财富。因为洛克菲勒中心的机房已被炸毁，原始资料丢失，所以在联邦调查局掌握大局之前，苏菲就已经得逞。关键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第二份金融资料，黑田文奄还成了植物人，所以就算我们知道是苏菲搞的鬼，也无法将她绳之以法。” “同样无法阻止她窃取金融财富。” “没错。” “妈的！” “苏菲这么做，其实就是要让我们放松警惕，让我们盯住‘阿基里斯’号油轮，认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金融资料安然无恙。显然，联邦调查局暂时不会把重点放在这上面，也就给了她更多的时间。” “现在该怎么办？” “必须找到她，越快越好。” “欧阳！”这时候，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老唐，有发现了。等等……妈的！” “怎么了？” “我们只查到，她的车队离开了东河公园。附近几处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都受到了破坏，没有拍下当时的画面。” “扩大调查范围，通过其他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查找她的行踪。” “老唐？” “爱田，我在。” “我已经这么做了，但是没有找到类似的车队，连相似的车辆都没有。显然，她通过别的渠道离开了现场，也许的地铁，也许是下水管道，不在公共监控区域内。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监控摄像头有没有拍到她的正面？” “没有，只有侧面。” “找一幅最清晰的画面，把她的头像打印出来，分发给所有帮派成员，让帮派成员去寻找她。” “找美军帮忙，应该……” “欧阳，现在不能找美军帮忙。” “为什么？” “苏菲算无遗策，在美军中很有可能有她的人。只要知道我们在追查她，她就会立即离开曼哈顿。” “妈的！” “相对而言，她也许没有算到，我们能够说服其他帮派，因此在其他帮派里面，未必有她的人。” “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等……”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们等下去哪？” “小东京，瓦格拉他们都在那边。” “到了之后，等我赶过来。” “什么？” “现在，抓住苏菲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拦截油轮的行动失败了，那么唯一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的办法就是把苏菲交给美国当局。”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会做好安排，而且那些恐怖份子肯定认识我，所以我无法参与突击行动，我让高骢辉指挥行动，有老李与小鬼做内应，我不去也没问题。” “行，你赶紧过来。” “你们得组织一批行动人员，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在找到苏菲之后，我们要面对的绝对是一场恶战。” “知道，我会做好安排。” “就这样吧，我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唐旭宸没再耽搁时间，立即带着唐映霞离开了机库。找到克里斯蒂安，让高骢辉指挥突击行动之后，唐旭宸要了一架直升机。他没有向克里斯蒂安说明情况，只是说油轮上的恐怖份子认识他，所以不适合参与突击行动。侧面。” “找一幅最清晰的画面，把她的头像打印出来，分发给所有帮派成员，让帮派成员去寻找她。” “找美军帮忙，应该……” “欧阳，现在不能找美军帮忙。” “为什么？” “苏菲算无遗策，在美军中很有可能有她的人。只要知道我们在追查她，她就会立即离开曼哈顿。” “妈的！” “相对而言，她也许没有算到，我们能够说服其他帮派，因此在其他帮派里面，未必有她的人。” “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等……”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们等下去哪？” “小东京，瓦格拉他们都在那边。” “到了之后，等我赶过来。” “什么？” “现在，抓住苏菲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拦截油轮的行动失败了，那么唯一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的办法就是把苏菲交给美国当局。”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会做好安排，而且那些恐怖份子肯定认识我，所以我无法参与突击行动，我让高骢辉指挥行动，有老李与小鬼做内应，我不去也没问题。” “行，你赶紧过来。” “你们得组织一批行动人员，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在找到苏菲之后，我们要面对的绝对是一场恶战。” “知道，我会做好安排。” “就这样吧，我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唐旭宸没再耽搁时间，立即带着唐映霞离开了机库。找到克里斯蒂安，让高骢辉指挥突击行动之后，唐旭宸要了一架直升机。他没有向克里斯蒂安说明情况，只是说油轮上的恐怖份子认识他，所以不适合参与突击行动。 第839章不慌不忙 联合国总部。 苏菲确实是新加坡人，至少她现在使用的是新加坡的护照，而且有一个合法身份，即新加在联合国办事处的秘书。这个身份的地位不是很高，也不算耀眼，但是足够让她自由进出联合国总部，还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机密。更重要的是，这为她提供了在纽约、甚至美国自由活动的条件。 “好了。” 听到中年男人的招呼声，站在窗边的苏菲才转过身来。 “现在开始吗？” 苏菲走了过去，扫了眼笔记本计算机上的信息，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中年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让出了位置。坐下后，苏菲在弹出来的几个提示框里各输入几串数字。在摁下回车键之前，她似乎有所犹豫。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显得有点惊奇。她没多迟疑，最后还是摁下了回车键。 程序开始自动运行，不再需要人为干预。 在苏菲起身后，中年男人把程序窗口最小化，然后合上了笔记本计算机。 “需要多久？” “十分钟。” 苏菲长出口气，似乎卸下了一个重担。“想喝点什么？” “行动已经结束，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中年男人的表情很严肃，似乎他对庆祝胜利没有多大兴趣。 “不急，再等几分钟也没什么。威士忌，还是伏特加？” “白水。”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张，你这个人就是太严肃了。随时都是一本正经，真不知道你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正是如此，我才活到现在。” 苏菲去给中年男人倒了一杯白水，给自己则倒了一杯威士忌。 “你不该放了他。”接住水杯的时候，中年男人说了一句。 “该杀了他？”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知道，只要他不肯妥协，就是个巨大威胁，而且迟早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苏菲坐到了中年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没有说什么。 “你错过了除掉他的最佳机会。” “我们别无选择。”苏菲叹了口气，说道，“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们杀了他，产生的影响将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把黑田文奄交出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将遭到追杀。” 中年男人也叹了口气，没有反驳苏菲的观点。 “其实，拉拢他不是没有可能。” “你仍然对他抱有希望？”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他只是不了解情况，对真相的认识远远不如我们。等到他认清真相，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也许，你用的方法不对。” “是吗？” “你给了他选择的权力，让他自行做出选择。可是在我看来，他未必需要选择权，让他别无选择的话……” “不行！” 苏菲突然加重语气，中年男人微微愣了一下，显得有点惊讶。 “绝对不能动他的家人。”苏菲看着中年男人，目光很凶狠，根本不像开始那副和颜和色的样子。“你不了解他，不管是谁，只要动了他的家人，别说跟他合作，不被他追到天涯海角就算好的了。我们的目的是拉拢他，而不是与他为敌。如果无法拉拢，我会在必要时亲手干掉他。” “希望如此。” “肯定如此。” 中年男人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是‘必要时’？” 苏菲没有吭声，因为她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你。”中年男人指了下苏菲，说道，“没错，跟你相比，我确实不太了解他，但是我看得出来，越是了解他的人，越是敬佩他，越是容易对他产生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你……” “怎么，我说错了？” 苏菲咬了咬牙，说道：“你确实错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显然，这就是需要担心的地方。” 苏菲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中年男人正想说什么，苏菲抬起手，让他闭嘴，然后起身朝窗户走去。 轰鸣声还很微弱，不过在迅速靠近。 直升机！？ 苏菲微微一愣，回头朝中年男人看了过去。他已经站起身来，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调出了最小化的程序。 “还有三分钟。” “我们该走了。”苏菲看了眼手表，说道，“你去地下车库，我马上过来。” “不行……” “必须让程序运行完毕，还要做善后工作，我会拖住他们。”苏菲根本没有跟中年男人争辩。“十分钟后，如果我没有出来，就不用等我了。记住，设法离开美国，绝对不要落到美国当局手上。”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也没再跟苏菲争辩。 等他离开，苏菲走到橱柜旁，打开了里面的暗格，取出一把手枪，还有一些用来制作爆炸装置的设备。 直升机是从西北方向飞过来的，而不是来自东河对岸的长岛。 显然，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充分利用了曼哈顿岛上的高大建筑物，在飞到联合国大厦附近的时候，发出的噪声才被苏菲听到。 苏菲在笔记本计算机上安装了一个爆炸装置。 当直升机飞到联合国总部大厦上空的时候，笔记本计算机上的程序运行完毕，苏菲也离开了房间。 “轰——” 爆炸并不猛烈，只够炸毁笔记本计算机的硬盘与内存，破坏里面的所有信息，让笔记本计算机成为一堆垃圾。 当然，爆炸惊动了这层楼里的所有人员，还触发了火灾报警系统。 苏菲没有回头，也没有急着快跑。 在其他人员来到走廊上，争先恐后的朝紧急通道跑去的时候，她才加快步伐，混在了人群里面。 此时，执行突击任务的行动人员已经占领了联合国总部大厦的楼顶。 因为火灾报警系统启动，所以电梯自动停止运行。花了几分钟，苏菲才来到一楼。已经有很多联合国的工作人员聚集在此，虽然有联合国保安与警卫在维持秩序，外面还有一个连的美军官兵，但是面对汹涌而来的人员，保安与警卫只能打开大门，让惊慌失措的人员离开联合国总部。 外面，美军拉起了警戒线，并且派出人员，开始核查联合国工作人员的身份。 离开联合国总部大厦之后，苏菲依然混在人群里面，没有急着离开。很明显，那些美军在寻找某个人。只是，一下子从联合国总部大厦里面涌出来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美军没能立即控制住局势，也无法立即核查所有人员的身份。如果这个时候仓皇离开，只会引起美军注意。 苏菲耐心等待着。 “轰——” 爆炸再次发生，而且就在她开始所在的楼层上。 这次，被引爆的是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而且混合了助燃剂，爆炸几乎席卷了这一层的所有房间。 即便在大厦外面，也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 紧接着，骚乱发生。 随着爆炸发生，大厦的玻璃幕墙垮塌，无数的玻璃碎片砸了下来。聚集在大厦外面的人员立即不顾一切的四散逃开，即便是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美军官兵也纷纷避让，没人想被玻璃砸死。 这个时候，苏菲才混在人群中，朝广场外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大街跑去。 一队军车呼啸着冲了过来，在附近巡逻的美军首先赶到。紧接着，几辆联邦调查局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苏菲放慢了步伐，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驾驶越野车的中年男人。 撤退计划很简单，中年男人伪装成联邦调查局的人，开车过来接走苏菲。只要及时，在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发现之前，苏菲就能离开联合国总部。从这里到昆斯区桥非常近，驾车几分钟就能赶过去。也就是说，没等联邦调查局的人确认苏菲已经离开了联合国总部，苏菲已经离开了曼哈顿。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开始发生的那次猛烈爆炸上。 就算有人看到了苏菲，也没有注意到她。 离中年人驾驶的越野车还有大约二十米的时候，苏菲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里面，坐着唐旭宸与唐映霞，而且他们已经看到了苏菲。在苏菲停下时，唐映霞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菲微微一愣，猛然意识到，她掉进了唐旭宸设下的陷阱，开始的突击只是让她离开联合国总部大厦。 怎么办？ 苏菲没有慌张，因为她同时注意到，附近那些刚刚赶到的联邦特工，还有之前赶到的美军官兵都没关注她。 显然，只有唐旭宸知道她在这里，而且没有知会联邦调查局。 想到这，苏菲没再迟疑，朝站在路边，正指挥士兵搭建警戒线的一名军官走了过去。 此时，唐旭宸也下了车。 看到苏菲朝那名军官走去，唐旭宸首先加快步伐，紧接着，之前下车的唐映霞也加快了步伐。 “少校，少校！” 那名军官转过身来，看到了跑过来的苏菲。 “他们有枪，他们是恐怖份子，快……快阻止他们！”苏菲惊慌失措的朝跑过来的唐旭宸与唐映霞指了过去。 少校军官不认识唐旭宸与唐映霞，而且他们两人没有佩带联邦调查局的徽章，也不是联合国总部的工作人员。苏菲则不一样，她的脖子上挂着联合国的工作证。她这么一说，那名军官立即压住肩膀上的对讲机，开始给附近的士兵下达命令，随后让两名士兵送苏菲到装甲车上去。年人驾驶的越野车还有大约二十米的时候，苏菲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里面，坐着唐旭宸与唐映霞，而且他们已经看到了苏菲。在苏菲停下时，唐映霞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苏菲微微一愣，猛然意识到，她掉进了唐旭宸设下的陷阱，开始的突击只是让她离开联合国总部大厦。 怎么办？ 苏菲没有慌张，因为她同时注意到，附近那些刚刚赶到的联邦特工，还有之前赶到的美军官兵都没关注她。 显然，只有唐旭宸知道她在这里，而且没有知会联邦调查局。 想到这，苏菲没再迟疑，朝站在路边，正指挥士兵搭建警戒线的一名军官走了过去。 此时，唐旭宸也下了车。 看到苏菲朝那名军官走去，唐旭宸首先加快步伐，紧接着，之前下车的唐映霞也加快了步伐。 “少校，少校！” 那名军官转过身来，看到了跑过来的苏菲。 “他们有枪，他们是恐怖份子，快……快阻止他们！”苏菲惊慌失措的朝跑过来的唐旭宸与唐映霞指了过去。 少校军官不认识唐旭宸与唐映霞，而且他们两人没有佩带联邦调查局的徽章，也不是联合国总部的工作人员。苏菲则不一样，她的脖子上挂着联合国的工作证。她这么一说，那名军官立即压住肩膀上的对讲机，开始给附近的士兵下达命令，随后让两名士兵送苏菲到装甲车上去。 第840章追捕 看到围上来的美军官兵，唐旭宸立即叫住唐映霞，同时停下脚步。 “举起手来！” “举起手来！” 在两名军士的指挥下，两队美军士兵从两侧围了上来，而且都把枪口对准了唐旭宸与唐映霞，随时准备朝他们开枪。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举起了双手。 唐映霞很是愤怒，只是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乱来，不然那些美军士兵会毫不迟疑的将他们打成筛子。 “双手抱头，跪下，跪下——”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唐旭宸喊了一句，不过仍然老实的抱住了脑袋，然后跪到大街上。 那名士官没有听他的解释，在几名士兵围上来之后，上前抓住唐旭宸的双手，强行将他摁到了地面上。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中日特派员，负责调查行动。” 在唐旭宸解释的时候，那名军士搜出了他身上的手枪与对讲机。旁边，唐映霞也被摁到地上。虽然她是女人，但是那些美军士兵丝毫没有客气，在她身上彻底搜查了一番，找到了她携带的手枪。 确认没有爆炸物之后，带队的军士才朝站在远处的少校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那名美军少校才走了过来。 此时，唐旭宸注意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开走了。虽然驾车的司机看上去像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而且那辆越野车也是随着联邦调查局的车辆到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不应该离开现场。 少校军官走近时，美军士兵才把唐旭宸与唐映霞拽了起来。 “少校，我们是中日特派员，参与了反恐调查行动。” “是吗？”少校军官打量了唐旭宸一番，目光很不友好。 “他们身上没有证件，只有这些。”那名军士把从唐旭宸身上搜出来的手枪、弹匣与对讲机递到了少校面前。 “我们没有证件，不信的话，你可以联系联邦调查局局长尼古拉斯，他会向你详细说明情况。” “我会联系联邦调查局，也会查明你们的身份。” “少校！” “把他们押到车上去，严加看管！” “啊！” 随着一声怒吼，唐映霞终于爆发了。转眼之间，看押她的两名士兵倒在了地上，一个被踢中下身，另外一个被肘击打掉了几颗牙齿。只是，三名美军士兵立即扑上去，两个抓住了唐映霞的胳膊，另外一个抡起枪托朝唐映霞的小腹猛砸几下，让她老实了下来，然后把她摁到了地上。 “少校！”唐旭宸没有乱来。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 “开始找你的那个女人是一名恐怖份子，她已经干掉了你的几名手下。如果你依然盯着我们，她就会逃脱。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证人，是你听信了恐怖份子的谎言，还是你的愚蠢行为让恐怖份子逃脱。” 少校咬了咬牙，对唐旭宸的威胁非常愤怒。 “马上给尼古拉斯打电话，然后放了我们！” 少校稍微迟疑了一下，才把通信兵叫过来，然后让开始制服唐旭宸的军士去装甲车那边看看情况。 等通信兵跑过来，唐旭宸对少校说道：“我叫唐旭宸，她叫唐映霞。” 少校军官看了唐旭宸一眼，让通信兵接通联邦调查局的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那名军士就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在少校耳边低语了一番。少校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看押唐旭宸与唐映霞的士兵点了点头，让他们解开两人的手铐，只是没有归还他们的武器装备。 “我是斯塔克少校，找尼古拉斯局长……局长，有两个人声称是中日特派员，一个叫唐旭宸，一个叫唐映霞……好的，明白。”少校走了过来，把话筒递给唐旭宸。“尼古拉斯要跟你说话。” “尼古拉斯……” “唐，你怎么在联合国总部？”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让美军放了我们。” “把电话给斯塔克少校。”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话筒还给了少校。 “明白……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少校才朝军士点了点头，让他把武器装备换给唐旭宸与唐映霞，然后对唐旭宸说道，“你说的那名恐怖份子干掉了我的两名士兵，而且逃走了。” “妈的！” “我不知道她是恐怖份子，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我……” “马上联系昆斯区桥的守备部队，禁止任何人员离开，哪怕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如果有车辆试图闯关，务必拦截下来！” 少校没多罗嗦，立即用电台联系了昆斯区桥的守备部队。 唐旭宸也没多罗嗦，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叫上唐映霞朝轿车走去时，他用对讲机联系了欧阳凤鸣。 开始的突击行动，确实是个陷阱。 通过帮派人员，欧阳凤鸣很快就查到，在美军到来之前，有一个长得很像苏菲的女人在纽约日报大厦附近出现过。因为没有查到她的具体趋向，所以唐旭宸想出了这个办法，即派遣行动人员搭乘直升机飞往该地区，同时控制附近所有大厦的楼顶，做出展开全面搜捕行动的样子。 如果苏菲在这里，肯定会立即逃走。 因为美军已经进驻曼哈顿，控制了主要道路，唯一能够离开曼哈顿的大桥也在美军控制之中，所以在逃跑的时候，苏菲肯定会制造一场混乱，然后混在人群里逃走。显然，哪里发生了骚乱，她就在哪。 这是一个很巧妙，也很管用的办法。 联合国总部大厦发出火灾警报，大批工作人员蜂拥而出的时候，唐旭宸与唐映霞立即驾车赶了过来。随即发生的猛烈爆炸，立即让唐旭宸猜到，苏菲藏在联合国总部，将在爆炸发生之后逃跑。 可惜的是，因为没能提前做出判断，所以唐旭宸与唐映霞发现苏菲的时候，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在纽约日报大厦附近，其他行动人员也分散开来，在联合国总部附近，根本没有唐旭宸他们的人。 “现在怎么办？”唐映霞很是恼火，也很想骂人。 “那辆越野车。” “什么？” “在我们被美军抓捕的时候，有一辆越野车离开了现场，驾车的是个东方人，联邦调查局特工装扮。” “妈的！” “他们没有逃远，现在肯定在赶往昆斯区桥的路上。”唐旭宸看了唐映霞一眼，拿起对讲机，说道，“欧阳，你们在哪？” “第1大街上，快到东57街路口了。” 爆炸发生之后，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就立即赶往联合国总部，还联系了行动人员，让所有人都赶了过去。只是，在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赶到的时候，唐旭宸与唐映霞已经被美军制服。爱田玲子认为应该去帮助唐旭宸他们，欧阳凤鸣却没有答应，因为他们同样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更重要的是，欧阳凤鸣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美军抓捕唐旭宸他们，肯定不是偶然，而是有人陷害了唐旭宸他们，有这种动机的人就只有苏菲。 那么，在唐旭宸被美军控制之后，苏菲肯定会逃离现场。 因为被唐旭宸盯上，所以苏菲不会在曼哈顿久留，接下来就会离开曼哈顿，绝不会在这里多耽搁一分钟。 显然，离开曼哈顿的最快途径就是走昆斯区桥。 在欧阳凤鸣看来，这也是苏菲藏在联合国总部的主要原因，即联合国总部离昆斯区桥足够近。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欧阳凤鸣就驾车离开了现场，沿着第1大街北上。 要不然的话，他们现在还在联合国总部附近，根本不可能追上那辆越野车，更不可能及时赶到昆斯区桥。 “主意一辆黑色的福特越野车，挂的是联邦调查局的车牌，驾车的是一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亚洲男性。” “苏菲在那辆车上？” “暂时无法肯定。苏菲陷害了我们，不然已经抓到她了。在她逃脱的时候，那辆越野车离开了现场。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我觉得，驾车的是苏菲的手下，我去东河公园的时候见过他。” “明白。” “一定要抓活的！” “知道。” “欧阳，前面！”对讲机里传来了爱田玲子的喊叫声。 “老唐，我们发现那辆越野车了，在东57街上右转，五分钟内就将到达昆斯区桥。” “我们正赶过去。” “快点！”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用从美军那里获得的对讲机联系了斯塔克少校，让他立即通知封锁大桥的美军部队。 “少校，我不管那么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向越野车开枪，更不能向越野车里的人员开枪。”唐旭宸几乎在咆哮，跟他通电话的不是斯塔克少校，而是守备昆斯区桥的美军部队的指挥官，也是一名少校。“必须抓活的，如果让车里的人死了，你就得为由此引发的后果负全责！” 此时，轿车已经达到了最高速度。 还好，美军有效的维持了岛上的秩序，而且没有展开疏散行动，所以大街上没有多少车辆。只不过，这也意味着，苏菲乘坐的越野车将一路无阻的到达昆斯区桥，而守桥的美军官兵未必能够及时做好拦截准备。如果无法让越野车停下来，美军官兵将别无选择，只能开枪击毙车上的人员。 显然，这是唐旭宸不想见到的结果。 就算苏菲罪该万死，也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定要抓活的！” “知道。” “欧阳，前面！”对讲机里传来了爱田玲子的喊叫声。 “老唐，我们发现那辆越野车了，在东57街上右转，五分钟内就将到达昆斯区桥。” “我们正赶过去。” “快点！”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用从美军那里获得的对讲机联系了斯塔克少校，让他立即通知封锁大桥的美军部队。 “少校，我不管那么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向越野车开枪，更不能向越野车里的人员开枪。”唐旭宸几乎在咆哮，跟他通电话的不是斯塔克少校，而是守备昆斯区桥的美军部队的指挥官，也是一名少校。“必须抓活的，如果让车里的人死了，你就得为由此引发的后果负全责！” 此时，轿车已经达到了最高速度。 还好，美军有效的维持了岛上的秩序，而且没有展开疏散行动，所以大街上没有多少车辆。只不过，这也意味着，苏菲乘坐的越野车将一路无阻的到达昆斯区桥，而守桥的美军官兵未必能够及时做好拦截准备。如果无法让越野车停下来，美军官兵将别无选择，只能开枪击毙车上的人员。 显然，这是唐旭宸不想见到的结果。 就算苏菲罪该万死，也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第841章主动送死 “哒哒哒……” “轰——轰——轰……” …… 枪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三次几乎同时发生的爆炸。 唐旭宸与唐映霞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那辆越野车被美军拦了下来，只是车头完全损毁。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率领行动人员先一步赶到，控制住了局面，没有让美军破坏现场。 枪战与爆炸，引发了骚动与混乱。 虽然在唐旭宸确认曼哈顿岛上没有脏弹之后，美国当局没有下令疏散岛上的平民，但是在美军进驻之后，仍然进行了小规模疏散，主要把之前跟恐怖份子战斗时受伤的军人与警察送离曼哈顿。 大桥上有很多车辆，主要是军车与救护车。 此外，还有一些联邦调查局的车辆。 那辆越野车就是混在联邦调查局的车辆当中，在被美军发现之后试图冲关，结果被美军用装甲车拦了下来。混乱之中，美军官兵向越野车开火，击毁了越野车的车头，导致越野车撞上了横在路中间的装甲战车。 越野车上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中年男人。 欧阳凤鸣已经把中年男人从越野车上拽了下来，他伤得不轻，胸部挨了一枪，虽然没打中心脏，但是导致肺部大出血。 “就他一个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越野车驶上大桥时，车上就他一个人，没有发现苏菲。” “妈的！”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 行动人员围住了现场，美军则在外围维持秩序。 这时候，一名少校军官跑了过来。在看到他的时候，唐旭宸也看到了架在大桥上的那些监控摄像头。 “斯坦森少校？” “对，你是中日特派员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我的人，由我们负责勘测现场，你的人不得进入。现在，我要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唐旭宸朝那些监控摄像头指了一下。 斯坦森少校没多罗嗦，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别让他死了，尽量让他开口招工。”对欧阳凤鸣吩咐了一句，唐旭宸才跟着斯坦森少校朝设在大桥中央的指挥部走去。 等唐旭宸走开，欧阳凤鸣才走到那名中年男人面前。 “他伤得很重。”爱田玲子抬头看了眼欧阳凤鸣。“立即送往医院，也许还有救，再耽搁几分钟，恐怕……” “就算让他再活几十年，也未必会开口招工。”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起身退开了。 “你就要死了。”欧阳凤鸣蹲了下来，用手指头摁住了中年男人的伤口。“我知道，你绝不会出卖你的主子，所以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你都不会开口招供。我也没打算审讯你，只想知道你有多么顽强。” “哈……哈哈……”中年男人大笑了起来。 欧阳凤鸣把手指头钻进了伤口，剧烈的疼痛立即让中年男人收住了笑容。 “笑，怎么不笑了？” “主子？你认为，她真的是我的主子？”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把手拿开了。 “呸……”中年男人吐出了一口血水，只不过没有吐到欧阳凤鸣身上。“你没说错，我不会招供，更不会把她的行踪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知道，你们来得太晚了，就算现在杀了我，或者抓住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只是你们醒悟时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 欧阳凤鸣站起身来，拔出手枪，对准了中年男人的额头。 中年男人仰起头来，看着欧阳凤鸣，目光中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 欧阳凤鸣没有开枪，冷冷一笑，又收起了手枪。 看到欧阳凤鸣的这个举动，爱田玲子很是疑惑，不明白欧阳凤鸣到底想干什么。 “把他留在这里。”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对爱田玲子说道，“等他死了，再把他送上救护车。” “这……” “像他这样的人渣，不配弄脏我们的手。”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中年男人知道的秘密太多，在找到苏菲、查清楚真相之前，绝对不能让他落到联邦调查局手上，因为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很可能会在中美两国之间引发一场误会。只是，周围有那么多的美军官兵，欧阳凤鸣不可能直接杀了他，也就只能让他自己完蛋。 此时，美军指挥部。 斯坦森少校让手下调出了监控录象，还给唐旭宸倒了一杯咖啡。 在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带着行动人员追上来的时候，那名中年男人驾驶的越野车已经上了大桥，混在其他车辆当中。因为是联邦调查局的车辆，所以在驶上大桥的时候，并没引起美军官兵注意。一直形势到的大桥中央，也就是离事发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带着行动人员追了上来，美军也接到消息，放下了路障，开始逐一核查大桥上的车辆时，那名中年男人才突然让越野车加速，顶开了前面的救护车，朝对面道路冲去，试图冲破美军的关卡。因为事发突然，所以美军立即开火。欧阳凤鸣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越野车就被击毁。 从画面上看，中年男人确实试图逃脱。 问题是，他真的认为逃得掉？ 又看了一遍录象，唐旭宸得出了一个结论。中年男人根本没有打算逃走，而是在主动寻死！ 大桥两端都有检查站，即便冲了过去，也会在另外一端被拦下来。 以当时的情况，最理想的选择不是驾车冲关，而是抛掉越野车，离开大桥。如果被美军盯上了，跳下大桥的生还概率都要比驾车冲关高得多。中年男人是苏菲的心腹手下，即便不是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也是类似的专业人员。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活着逃走，就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要知道，在关卡后面，还停了几辆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 最终把那辆越野车拦下来的，就是一辆美军的m2a3步兵战车。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群雇佣兵，也绝对无法冲破数百名美军设置的防线！ 那么，他为什么要寻死？ 唐旭宸眉头紧锁，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发现什么了？” 听到话语声，唐旭宸回头朝赶来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然后摇了摇头。 “妈的！他是块硬骨头，说了一些废话。” “他还活着？”欧阳凤鸣说的是汉语，唐旭宸也说汉语。 “暂时活着，不过活不了多久。他不肯招供，没有理由让他活下去，不过也不能当着美军的面干掉他。”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他只说，我们来晚了，就算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唐旭宸锁紧眉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欧阳凤鸣。 很明显，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在寻死。 “我已经联系了小田与老木，让他们调查那个家伙的身份，需要一些时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明显，唐旭宸与唐映霞被斯塔克少校扣押的时候，中年男人驾车离开联合国总部就是去接应苏菲。如果没有车辆，苏菲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昆斯区桥，而乘车过去，最多只需要五分钟。苏菲没在车上，而且从监控录象来看，越野车在驶上大桥之后没有人上下，因此她肯定是在此之前下了车。 那么，她为什么要下车？ 唐旭宸又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难道，苏菲发现了尾随而来的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意识到无法从大桥离开曼哈顿，因此提前下了车？ 果真如此，那么中年男人试图冲关的时候，苏菲就在附近。 还有，苏菲肯定有办法立即离开曼哈顿，不然中年男人不会主动寻死，因为只有他能够引开美军的注意力，掩护苏菲逃脱。 显然，他主动寻死，其实就是在掩护苏菲！ 想到这，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少校！” 斯坦森少校立即走了过来。 “立即封锁大桥，禁止任何人员与车辆离开。”唐旭宸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去。“让你的手下提高警惕，在大桥上有一名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二十五岁左右，女性，携带了致命武器，也许还有爆炸物。她有可能伪装成了联邦调查局的人，也有可能伪装成伤员或者是护送伤员的医护人员。告诉你的手下，发现类似人物后，立即汇报，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我要活的，绝对不能击毙她。” “如果她试图自杀，怎么办？” “安排狙击手，在她试图自杀的时候，朝她的胳膊或者大腿开枪。另外，去找几名军医过来，安排好救护车辆。”走到门口，唐旭宸回过头来，对跟上来的斯坦森少校说道，“如果她被射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往最近的医院。所以你还得联系医院，让急救人员做好抢救准备。” “我安排一架直升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你的人千万不要与她单独接触。她是一名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斯坦森少校立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欧阳，你去西边，我去东边。派一队行动人员过来协助我，从两端朝中间搜索。她肯定在大桥上，正试图逃脱。”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用对讲机把一队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这个时候，斯坦森少校也联系了大桥东面的守备部队，让他们封锁大桥，禁止任何人员与车辆离开。 中年男人主动送死，其实就是为了引开美军的注意力，为苏菲创造逃脱机会。，女性，携带了致命武器，也许还有爆炸物。她有可能伪装成了联邦调查局的人，也有可能伪装成伤员或者是护送伤员的医护人员。告诉你的手下，发现类似人物后，立即汇报，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我要活的，绝对不能击毙她。” “如果她试图自杀，怎么办？” “安排狙击手，在她试图自杀的时候，朝她的胳膊或者大腿开枪。另外，去找几名军医过来，安排好救护车辆。”走到门口，唐旭宸回过头来，对跟上来的斯坦森少校说道，“如果她被射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往最近的医院。所以你还得联系医院，让急救人员做好抢救准备。” “我安排一架直升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你的人千万不要与她单独接触。她是一名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斯坦森少校立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欧阳，你去西边，我去东边。派一队行动人员过来协助我，从两端朝中间搜索。她肯定在大桥上，正试图逃脱。” 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用对讲机把一队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这个时候，斯坦森少校也联系了大桥东面的守备部队，让他们封锁大桥，禁止任何人员与车辆离开。 中年男人主动送死，其实就是为了引开美军的注意力，为苏菲创造逃脱机会。 第842章跳桥 虽然搜索行动由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率领行动人员负责，但是守卫大桥的几百名美军起到了很明显的震慑效果。 在斯坦森少校指挥下，美军封锁了整座大桥，还在大桥上设置三道检查站，把大桥上的人员与车辆分隔成四部分。这样一来，即便唐旭宸他们与“恐怖份子”交战造成的影响也非常有限。 对苏菲来说，这显然不是好事。 在联合国总部外面，成功利用美军牵制住唐旭宸与唐映霞之后，苏菲跟随斯塔克少校安排的士兵离开现场。虽然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那两名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根本没料到会遭到袭击。在斯塔克少校查清楚唐旭宸是谁的时候，苏菲已经逃脱，并且离开了美军设置的警戒区域。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她坐上了由中年男人驾驶的越野车。 这是一辆普通越野车，只不过挂的是一块伪造的车牌。至于中年男人佩戴的联邦调查局的徽章与使用的证件也是伪造的。按照苏菲的计划，在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后，他们将直接前往昆斯区桥，以联邦调查局特工的身份离开曼哈顿。只要那些美军多耽搁一点时间，他们就能顺利离开。 只可惜，美军官兵没有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时间。 快到大桥的时候，苏菲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几部车辆，看到了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做出了自我牺牲的决定。 虽然他不是苏菲的手下，但是在他们两个当中，苏菲比他重要。无法同时逃脱，就得首先保证苏菲的安全。越野车驶入上桥的匝道时，苏菲下了车，中年男人则驾车上桥，随后就发生了开始的事情。 在美军拦截那辆越野车的时候，苏菲拦下了一辆运送伤员的救护车。 虽然战斗导致了一些混乱，但是美军没有封锁大桥，仍然在让车辆通行，而苏菲劫持的救护车也就在这个时候上了桥。 走到这一步，苏菲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到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从美军指挥部出来，让美军少校调整部署，苏菲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唐旭宸。 如果没有唐旭宸，欧阳凤鸣未必能及时想到封锁大桥。 只是，后悔已经没用了。 “听好了，如果被认了出来，不但你活不了，这辆车上的所有人都活不了。”苏菲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墨镜，又用装上消声器的手枪顶了一下救护车的驾驶员，让驾驶员知道她随时能开枪。 司机赶紧点了点头，他显得非常紧张。 四名行动人员正在搜查前面那辆救护车，两人在两侧警戒，一人负责查看前排人员，另外一人负责察看后面的人员。警惕性非常高，而且警戒的两人占据了有利位置，能用火力压制住车上的敌人。 因为救护车已经在桥上，所以这是最后一道关卡。 只是，在检查完桥上的所有车辆之前，美军不会放行。 还有四名成员在另外一条车道上检查车辆，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在两条车道之间，他们没有检查车辆。 “冷静点，不想死的话，就不要露出破绽！”在那四名行动人员走过来的时候，苏菲又低声说了一句。 司机又点了点头，还伸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苏菲的眉头跳了几下，司机的表现让她很不放心。看到司机慌张的样子，那些行动人员再笨都能发现问题。 再说了，唐旭宸的手下绝对不笨。 负责检查的前排人员的行动人员走了过来，伸手在司机旁边的车门上敲了两下，让司机放下车窗。 司机明显迟疑了一下，而且拿证件的时候，手还在发抖。 这个时候，另外一名行动人员朝救护车后面走去，而剩下的两名行动人员站在救护车的左前方与右前方。 妈的！ 暗自咒骂了一句，苏菲推开了车门。 “站住！” “不要朝她开枪！” “哒哒哒……” 子弹从苏菲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径直朝右侧的护栏冲了过去。 “拦住她，拦住她！” 两名美军士兵冲了过来，而且举起了手里的卡宾枪。他们不是行动人员，而且他们看到了苏菲握着的手枪。 “噗……噗……” 苏菲没有迟疑，立即朝冲在前面的那名美军士兵连开两枪。 美军士兵倒在了地上，只不过没被打死，防弹衣挡住了子弹，救了他的小命。 没等苏菲再次开火，另外一名美军士兵就地滚开，藏到了一辆轿车后面，没有给苏菲瞄准的机会。 “别开枪！” 苏菲没有回头，只是从声音判断出，唐旭宸已经跑了过来。 冲到护栏边，苏菲立即翻了出去。 “不要……” 在这个时候，她才回头看到，唐旭宸已经带着两名行动人员冲了过来，而且制止了准备朝她开枪的美军士兵。 握着护栏，苏菲没有立即跳下去。 “苏菲，不要做傻事！”唐旭宸走了过来，还举起手，让枪口朝上，没有瞄准她。“冷静点，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唐，你认为我怕死？” “不，你绝对不怕死，只是你不应该死在这里。”唐旭宸挥了挥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卡宾枪放到了地上，又顺手解下了手枪的枪套，解除了武装。“相信我，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苏菲淡淡一笑，缓缓松开了抓住护栏的右手。 “不——”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只是仍然慢了一步。在番出护栏后，他差一点就抓住了苏菲。 桥面离河面，就算没有一百米，也有八十米。 下坠的时候，苏菲在空中翻滚了一圈。 唐旭宸没有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也带着行动人员赶了过来，只是离事发地点还有几十米。他只看到唐旭宸跟着苏菲从桥上跳了下去，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他赶到的时候，河面上只剩下了起伏的涟漪。 “妈的！” 跟随他的行动人员立即靠上护栏，举枪瞄准了河面。 “住手，都他妈的住手！”欧阳凤鸣没有失去理智，立即制止了行动人员。“你们想干什么，想杀害老唐吗？” 行动人员收起了枪械。 “把那辆车上的人员控制起来，我要知道在车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欧阳凤鸣朝那个从轿车后面走出来的美军士兵指了一下。“去找斯坦森少校，立即联系海军，封锁整段河道，派直升机与快艇展开全面搜索。不管死活，我要见到人。还有，派人去这辆救护车所属的医院。” 很快，斯坦森少校就赶了过来。 爱田玲子赶来的时候，行动人员正在审问救护车的司机与急救人员，查明是苏菲劫持了这辆救护车。 “他死了。” “什么？” “那个男人死了。”爱田玲子长出口气，说道，“田皓桐发来消息，他是新加坡驻联合国办事处的一名保安。”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把爱田玲子叫到了护栏旁边。 “此外，苏菲使用的伪装身份是新加坡驻联合国办事处秘书。田皓桐还在追查，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根据老木判断，苏菲很有可能就是新加坡人，至少有合法的身份，不然不可能混入联合国。显然，新加坡当局并不知情。我已经联系杨诗琪，她带人去了联合国总部，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妈的！” “欧阳，现在怎么办？”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老唐生死未卜，我也很难过。可是老木不在这里，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朝四周到了一眼，发现其他行动人员都盯着他。 “欧阳……” “你留下来，我给你一个小队的人员，协助美军展开搜索行动。”欧阳凤鸣迅速冷静了下来。爱田玲子说得没错，在唐旭宸生死未卜，木林森又不在现场的时候，他就是所有人的头领，他必须肩负起这个职责。“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另外，告诉杨诗琪，在联合国总部等着我。” “你得马上联系尼古拉斯。”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之前，一直是唐旭宸负责跟尼古拉斯沟通，而现在唐旭宸下落不明，就得由欧阳凤鸣来稳住尼古拉斯。 这时候，一名行动人员跑了过来。 美军已经控制了救护车所属医院，只是根据初步调查，该医院没有嫌疑。 爱田玲子没有罗嗦，带着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去找到了斯坦森少校，让美军加强对东河的搜索力度。 欧阳凤鸣也没耽搁，叫上其他行动人员朝曼哈顿方向走去。 上车之后，他才给尼古拉斯打了电话。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欧阳凤鸣仔细考虑了一个问题。这就是，要不要把苏菲的事情告诉尼古拉斯。 在此之前，唐旭宸一直瞒着尼古拉斯，没有让尼古拉斯知道苏菲的存在。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苏菲涉及到“炎黄之子”，而这个神秘组织又与中国有关。如果在查明真相之前让尼古拉斯知道，这次恐怖袭击由苏菲在暗地里策划与实施，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只是被她利用的棋子，必然会产生预料之外的后果，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行动。 正是如此，欧阳凤鸣才没有让爱田玲子救治那名中年男人。 唐旭宸生死未卜，苏菲也下落不明，欧阳凤鸣知道，还不能把实情告诉尼古拉斯，以免节外生枝。 问题是，瞒得住吗？诉杨诗琪，在联合国总部等着我。” “你得马上联系尼古拉斯。”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爱田玲子的意思。 之前，一直是唐旭宸负责跟尼古拉斯沟通，而现在唐旭宸下落不明，就得由欧阳凤鸣来稳住尼古拉斯。 这时候，一名行动人员跑了过来。 美军已经控制了救护车所属医院，只是根据初步调查，该医院没有嫌疑。 爱田玲子没有罗嗦，带着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去找到了斯坦森少校，让美军加强对东河的搜索力度。 欧阳凤鸣也没耽搁，叫上其他行动人员朝曼哈顿方向走去。 上车之后，他才给尼古拉斯打了电话。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欧阳凤鸣仔细考虑了一个问题。这就是，要不要把苏菲的事情告诉尼古拉斯。 在此之前，唐旭宸一直瞒着尼古拉斯，没有让尼古拉斯知道苏菲的存在。 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苏菲涉及到“炎黄之子”，而这个神秘组织又与中国有关。如果在查明真相之前让尼古拉斯知道，这次恐怖袭击由苏菲在暗地里策划与实施，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只是被她利用的棋子，必然会产生预料之外的后果，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行动。 正是如此，欧阳凤鸣才没有让爱田玲子救治那名中年男人。 唐旭宸生死未卜，苏菲也下落不明，欧阳凤鸣知道，还不能把实情告诉尼古拉斯，以免节外生枝。 问题是，瞒得住吗？ 第843章信号 “尼古拉斯，是我，欧阳。” “欧阳，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我无法在电话里向你解释。我正在赶往联合国总部的路上，派几架直升机过来接我。见了面，我会向你解释。” “直升机十五分钟后到达，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尼古拉斯也很恼怒，收到斯坦森少校打来的电话，他才知道，唐旭宸跟一名恐怖份子从昆斯区桥上掉进了东河。 只不过，这并非让尼古拉斯烦躁的唯一原因。 在斯坦森少校打来电话的时候，联邦调查局有了关键发现，在“阿基里斯”号油轮发出的电磁波中，有一个特殊信号。只不过，这不是一个频率信号，而是一个强度信号，即干扰源发出的电磁波的强度在有规律的变化。按照技术人员的分析，有人通过控制干扰源的电源发出了这个信号。 是李金明与谭滔吗？ 尼古拉斯已经把录下来的电码发给了田皓桐与木林森，正在等他们的回复。 如果得到确认，即信号是由李金明与谭滔在油轮上发出来的，接下来就该考虑通过行动夺回油轮。 与两万多吨黄金比起来，一名恐怖份子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阿基里斯”号油轮上。 李金明溜回来的时候，谭滔还在忙着发送信号。 “阿基里斯”号离开码头的时候，李金明与谭滔抓住最后的机会，干掉了两名在码头外面警戒的恐怖份子，然后换上了恐怖份子的衣物，还戴上了面罩，装扮成恐怖份子登上了油轮。 当时，宫崎康俊看到的那两名挪开栈桥的恐怖份子就是李金明与谭滔。 上了油轮，两人就溜到底舱藏了起来。 虽然穿上恐怖份子的衣物，带着恐怖份子使用的武器，还戴上了面罩，不会被其他恐怖份子认出来，但是油轮出海后，船上的恐怖份子未必会继续戴着面罩，而且这些恐怖份子肯定相互认识。 只不过，藏起来不是个办法。 没花多少功夫，李金明与谭滔就确认，恐怖份子把溶解了两万多吨黄金的溶液装在几个做过特殊处理的油舱里面。主要就是在油舱内部涂上一层防腐蚀的涂料，以及对油舱进行整体式加固。主要是，溶液的比重远远大于油料，相同容积的情况下，油舱的装载量比设计值高出许多。 更重要的是，恐怖份子在所有油舱上都安装了遥控炸弹。 虽然能够拆除遥控炸弹，但是需要时间。此外，有恐怖份子在看守这些油舱，李金明与谭滔根本无法接近。 搞清楚情况，谭滔想到了一个问题，即油轮上的干扰源是用来掩盖遥控信号！ 显然，恐怖份子早有准备。 美军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电子战能力，只要锁定了遥控信号，就能够通过干扰的方式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其实，早在两年前，在化解北京国际机场航站楼人质事件时，国土安全局用类似的办法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有干扰信号，美军很难探测到遥控信号，更别说进行干扰。 这下，问题落到了干扰源上。 只可惜，干扰源在船台上，而且由十多名恐怖份子严密把守。要想到达船台，需要经过几层甲板与十多个舱室。就算李金明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谭滔也不差，他们都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干掉那么多的恐怖份子。只要发现他们在船上，恐怖份子就会引爆炸弹，至少会以次做威胁，让他们缴械投降。 这个时候，谭滔的价值显现了出来。 在李金明束手无策的时候，谭滔提出了一个办法，即控制油轮的发电机，切断干扰源的电源。 干扰源的功率很大，需要充足的电能。就算船上有蓄电池等应急供电设备，在发电机停止工作之后，干扰源很快就会罢工。没有了干扰源，美军就能够找出遥控信号，然后实施电子干扰。 只有两名恐怖份子守卫电机房，而且警惕性非常差。 干掉这两个家伙，李金明与谭滔控制了电机房，而且没有惊动其他恐怖份子。 随后，谭滔证明了他的推测。 油轮上有两台柴油发电机，在关闭了一台发电机之后，还不到五分钟，干扰源的信号强度就开始降低。谭滔据此做出推测，如果同时关闭两台发电机，干扰源将在三分钟之内停止工作。如果有备用电源，在发电机停止工作之后，干扰源的输出功率会逐渐降低。在被恐怖份子发现之前，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让美军找到遥控信号。如果美军能够在此之前实施电磁干扰，就能阻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如果能阻绝恐怖份子之间的无线电通信，守卫炸弹的恐怖份子就无法收到头领下达的命令，也就不可能在油轮遭到袭击的时候，以手动的方式引爆炸弹。 这个办法行得通，只不过得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联系上唐旭宸他们，让美军抓住那一分钟的时机。 进行无线电联系，显然不可能。 虽然李金明与谭滔缴获了恐怖份子使用的电台，但是美军舰艇已经离开，而电台的工作距离不会太远。更重要的是，恐怖份子很有可能拥有电子侦察设备，能够探测到出现在油轮上的电磁信号。 当然，这没有难住谭滔。 既然可以通过关闭发电机来改变干扰源的输出功率，那就能够用这个办法，向外界发出简单信号。 美军肯定在密切监视这艘油轮，附近肯定有电子侦察机。 在登上油轮的时候，李金明在码头上留下了记号，告诉唐旭宸他们，恐怖份子在码头上装了遥控炸弹，他与谭滔已经登上油轮。只要看到这个记号，唐旭宸肯定会密切留意油轮发出的电磁信号。 只是，通过改变功率的方式发送信号的效率非常低下。 用摩尔斯电码发送一段十多个字的简短信息，需要十多分钟，而且得手动操作，还不能有误。 “怎么样？” 谭滔摇了摇头，说道：“第三遍了，不知道老唐他们有没有收到。” “肯定收到了，耐心点。”李金明掏出了香烟。 谭滔看了他一眼，又朝门上的“禁止吸烟”标志看了过去。李金明没有关那么多，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艘油轮都是个问题，哪还有心情管别的事情。再说了，这是发电舱，没有易燃易爆物品。 其实，发出的信号很简单。 “切断干扰源，干扰遥控信号，一分钟，回复，声纳。” 不算标点符号的话，总共只有十八个字。 李金明相信，只要收到了信号，不管是唐旭宸、还是尼古拉斯，都应该明白这十五个字的含义。 此时，田皓桐已经完成了电码的翻译工作。 翻译电码没有任何难度，关键是，电码的发送速度太慢了，在处理的时候，联邦调查局的技术人员搞错了方向，认为在不断变化的发射功率里面含有关键信息，而没有想到变化的发射功率本身就是信息。这就是，高功率为摩尔斯电码的“点”，低功率则为“横”，功率本身并无含义。 “你能确定？” “非常确定，电码内容已经发给你了。尼古拉斯，你得联系最近的潜艇，给老李与小鬼发去回复信号。” “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对田皓桐的推测存在猜疑，但是尼古拉斯立即联系了白宫。 关键是，要想把油轮夺回来就得依靠李金明与谭滔，也就得跟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知道美军已经做好准备。 在这个问题上，尼古拉斯别无选择。 同样的道理，科波菲尔也别无选择。 因为李金明与谭滔没办法跟后方直接联系，所以在行动方案上，得已他们为主，即由他们决定怎么展开行动。尼古拉斯能做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支持与配合，按照他们制订的行动方案采取行动。 所谓的行动方案，就是“一分钟”。 按照田皓桐给出的解释，李金明与谭滔将设法切断干扰源，然后实施电磁干扰，在一分钟内能够确保恐怖份子不会通过其他方式引爆炸弹。因此行动必须同步展开，行动人员得在一分钟内控制油轮。 问题是，这里面，存在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关键就是，行动人员绝对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控制油轮。即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行动人员顺利登上油轮，从露天甲板下到安装炸弹的底舱也需要几分钟。一分钟之内，最多只能扫清露天甲板与船台上的恐怖份子。 “尼古拉斯，你得保证把油轮夺回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 “总统，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有多大的把握？”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总统，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我只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油轮就会去古巴。在港口内消灭恐怖份子、夺回油轮的可能性，其实并不比在海上采取行动大多少。更重要的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油轮上的内应很有可能已经被恐怖份子发现了。” 其他的，尼古拉斯没有说出来。 科波菲尔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就这么办吧，行动开始之后，我要知道前方发生的事情。” “我会建立一条实时通信频道，把行动人员拍下的画面发给白宫。” “很好，就这样。” 没等尼古拉斯回答，科波菲尔就挂断了电话。。因此行动必须同步展开，行动人员得在一分钟内控制油轮。 问题是，这里面，存在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关键就是，行动人员绝对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控制油轮。即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行动人员顺利登上油轮，从露天甲板下到安装炸弹的底舱也需要几分钟。一分钟之内，最多只能扫清露天甲板与船台上的恐怖份子。 “尼古拉斯，你得保证把油轮夺回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 “总统，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有多大的把握？”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总统，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我只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油轮就会去古巴。在港口内消灭恐怖份子、夺回油轮的可能性，其实并不比在海上采取行动大多少。更重要的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油轮上的内应很有可能已经被恐怖份子发现了。” 其他的，尼古拉斯没有说出来。 科波菲尔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就这么办吧，行动开始之后，我要知道前方发生的事情。” “我会建立一条实时通信频道，把行动人员拍下的画面发给白宫。” “很好，就这样。” 没等尼古拉斯回答，科波菲尔就挂断了电话。 第844章回应 虽然尼古拉斯没做任何保证，但是科波菲尔知道，绝不能让“阿基里斯”号去古巴。 在此之前，科波菲尔已经按照尼古拉斯的建议，让国务卿首先通过墨西哥，跟古巴外交部取得了联系。在古巴当局给出正面答复之后，科波菲尔立即跟古巴领导人通了电话，提到了油轮的事情，即希望在恐怖份子提出要求后，让“阿基里斯”号进入古巴港口，并且协助美国当局抓捕恐怖份子。 只可惜，古巴领导人的态度十分暧昧。 在科波菲尔提出了“请求”之后，古巴领导人不但没有给出答复，反而提出了一个让科波菲尔无法回答的问题。这就是，美国封锁古巴几十年，两国没有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古巴有什么理由为美国当局提供支持？虽然古巴从不支持恐怖主义，还坚决打击恐怖主义，但是古巴没有义务帮助美国。 言外之意，除非美国当局答应解除针对古巴的封锁，与古巴建立外交关系，古巴才有理由帮助美国。 显然，科波菲尔无权做出这样的决定。 随后，中国元首萧云鹏亲自给古巴领导人打了电话，希望古巴当局能够本着为全世界服务的态度，站在共同打击恐怖主义的立场上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得到了古巴领导人的理解与认同。 问题是，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古巴领导人依然不肯让步。 这就是，古巴当局不会允许美国派遣人员到古巴的港口抓捕恐怖份子，甚至不会允许美国人员入境。 按照古巴领导人通过萧云鹏做出的答复，如果“阿基里斯”号进入古巴港口，古巴当局会扣留船上的恐怖份子，并且在调查结束之后通过第三方把恐怖份子引渡给美国，以及归还油轮。只是，要让古巴当局开放港口，也就是让“阿基里斯”号进入古巴港口需要一个前提条件。这就是，美国当局必须为油轮进入古巴港口产生的所有后果承担责任，比如在油轮运载的剧毒溶液泄漏之后，美国当局必须赔偿古巴遭受的所有损失。如果美国当局拒绝做出这样的保证，或者没能在事前跟古巴签署具有法律效力的国家协议，古巴当局就不会允许油轮进入古巴领海。 因为油轮已经被恐怖份子控制，而且运载了能够导致严重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与环境破坏剧毒物质，所以在法理上，古巴当局有权采用任何必要的手段阻止油轮进入其领海，包括将油轮击沉。 这下，问题变得更加严峻了。 显然，别说跟古巴签署国家协议，哪怕只是做出口头上的承诺，也超出了科波菲尔的职权范围。 要知道，在美国，只有在获得国会批准之后，总统才有权与其他国家签署协议。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国会根本不可能通过任何涉及到古巴的协议。就算国会没有阻挠联邦当局跟古巴进行秘密合作，也需要时间来确定协议的写界内容，而不是在一张白纸上签上科波菲尔的大名。 萧云鹏第二次出面斡旋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就是，古巴领导人答应，在恐怖份子提出要求之后，提供必要的配合，即通过答应让油轮入港的方式为美国当局争取时间。只是，如果没有签署国家协议，古巴当局会在油轮进入其领海之后采取必要的行动，阻止恐怖份子进入古巴境内，同时阻止恐怖份子用油轮上的剧毒物质发起袭击。 显然，这是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这也意味着，必须在海上拦截油轮，而不是等到油轮进入古巴港口之后才采取行动抓捕恐怖份子。 正是如此，在尼古拉斯提出采取行动之后，科波菲尔没有反对。 问题是，对于能否顺利夺回油轮，连尼古拉斯都没有半点把握。 想到这个问题，科波菲尔使劲揉了揉额头。 这时候，参联会主席来到了办公室，还带来了海军参谋长，以及一名来自海军司令部的参谋军官。 “总统。” 科波菲尔放下撑住额头的右手，朝他们看了过去。 “已经联系上‘达拉斯’号了，现在得由您给艇长下达命令。”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海军参谋长立即让跟来的参谋军官打开通信设备，为总统亲自下达命令做好准备。 “总统……” “怎么，有别的事情吗？” 参联会主席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让‘达拉斯’号使用声纳，肯定会惊动油轮上的恐怖份子，也就有可能……” “只是可能。” “可是……” “如果有别的办法把油轮夺回来，并且保证上面的黄金没有损失，就提出来吧，我洗耳恭听。” 参联会主席一下就噎住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科波菲尔看了他一眼，接住了参谋军官递来的话筒。 此时，“阿基里斯”号上。 宫崎康俊正在品尝一杯咖啡，田中小次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身后各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手下，气氛很紧张。因为就在开始，田中小次郎找过来，提出了一个迟早都会提到的问题。 如何分赃？ 虽然宫崎康俊早就料到，田中小次郎会提出这个问题，而且在他提出这个问题时，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已经决裂，但是让宫崎康俊没想到的是，田中小次郎如此急不可耐，会在拿到赎金前提出来。 当然，宫崎康俊不是笨蛋。 在田中小次郎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船员来到这个舱室的时候，宫崎康俊就意识到，他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艘油轮。要不然的话，田中小次郎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谈这个问题！ “我的要求并不高，三分之一。”田中小次郎一本正经。“完事之后，我带着我的人自行离开。至于松下武藏向你交代的事情，我没有半点兴趣。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也没有半点兴趣。我只要我的那一份，给我的手下一个满意的交代。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很公平。” 田中小次郎的眉头跳了几下，他明显有点惊讶，因为宫崎康俊答应得太爽快了。 “只不过，他们都愿意跟你走吗？” “这是我的问题……” “不，这是我们的问题。”宫崎康俊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松下君没在这里，但是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松下君的手下，我们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但是我相信在你的手下当中，肯定有一些不会背叛松下君。更重要的是，松下君也许还活着，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支配权。” “你……”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但是你的手下是否愿意离开，得由他们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由你替他们做出决定。” “不可能。”田中小次郎回答得非常干脆。 宫崎康俊淡淡一笑，没有急着开口。 田中小次郎也不是笨蛋，他非常清楚，不管松下武藏是死是活，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的影响还在。也就是说，如果宫崎康俊把问题挑明了，以松下武藏做威胁，田中小次郎的手下未必会跟他走。只要有一个人动摇，那就有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没了那些手下，田中小次郎什么都不是。很明显，宫崎康俊不是在挖田中小次郎的墙角，而是在用这个办法翦除田中小次郎的羽翼。只要拉拢了田中小次郎的一些手下，宫崎康俊就将成为新的头领，然后会除掉田中小次郎。到时候，田中小次郎别说拿走三十三亿美元与带走所有手下，能活着离开就不错了。 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更紧张了。 田中小次郎知道，绝对不能让步。问题是，如果不肯让步，就只有干掉宫崎康俊，而他对此没多大把握。 虽然带了两名手下过来，但是他们只是船员。 火并的话，田中小次郎占不到多大便宜。 怎么办？ 其实，宫崎康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田中小次郎带着手下过来时，他就知道，必须干掉田中小次郎，不然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这艘油轮。 只是，他没有急着动手。 原因很简单，他带来的手下是武装人员，没有一个懂得如何控制油轮，也就需要田中小次郎的人。 如果不问青红皂白的干掉田中小次郎，只会逼迫其他船员反水，局面就将失去控制。 对宫崎康俊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在拿到赎金，油轮进入港口之后再动手，因为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田中小次郎了。 只可惜，田中小次郎提前找上门来，让宫崎康俊不得不重新衡量局势。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现在不动手，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砰——” 就在宫崎康俊寻思着要不要立即干掉田中小次郎的时候，油轮轻微晃动了几下，沉闷的声响随即传来。 宫崎康俊与田中小次郎都是一惊，同时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宫崎康俊提出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响是从下方传来的，很沉闷，不像枪声、也不像爆炸声，而且油轮的震动幅度也不是很大。 “田中君，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田中小次郎点了点头，他不是没有分寸，知道现在不是跟宫崎康俊翻脸的时候。 宫崎康俊没多罗嗦，叫上两名手下离开了舱室。何控制油轮，也就需要田中小次郎的人。 如果不问青红皂白的干掉田中小次郎，只会逼迫其他船员反水，局面就将失去控制。 对宫崎康俊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在拿到赎金，油轮进入港口之后再动手，因为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田中小次郎了。 只可惜，田中小次郎提前找上门来，让宫崎康俊不得不重新衡量局势。 一山不容二虎，如果现在不动手，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砰——” 就在宫崎康俊寻思着要不要立即干掉田中小次郎的时候，油轮轻微晃动了几下，沉闷的声响随即传来。 宫崎康俊与田中小次郎都是一惊，同时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宫崎康俊提出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响是从下方传来的，很沉闷，不像枪声、也不像爆炸声，而且油轮的震动幅度也不是很大。 “田中君，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田中小次郎点了点头，他不是没有分寸，知道现在不是跟宫崎康俊翻脸的时候。 宫崎康俊没多罗嗦，叫上两名手下离开了舱室。 第845章一分钟 “不、不、不，这不是威胁行动。我开始说了，我们发现了一艘来历不明的潜艇，为了阻止这艘潜艇接近油轮，我们的潜艇才使用了主动声纳。你误解了，这绝对不是你说的攻击行为。”尼古拉斯朝走进来的欧阳凤鸣招了招手，又说道：“黄金在油轮上，我们也希望油轮安全到达目的地，所以我们安排潜艇护送油轮。再说了，遥控器在你手上，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做出让你炸沉油轮的行动。这只是一场误会，如果你认为那艘潜艇构成了威胁，我现在就可以下令让潜艇撤走。只是你得知道，如果发生意外，你将是第一受害人。就算你能侥幸生还，我们的协议将立即作废。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你得做出决定，让潜艇留下，还是让潜艇离开。” 欧阳凤鸣走了过去，没有发出声响。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尼古拉斯才长出了口气。 “恐怖份子？”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李金明与谭滔发来信号，他们将破坏油轮上的干扰源，然后由我们进行电磁干扰，阻止恐怖份子用遥控的方式引爆炸弹，然后发起突击，在一分钟之内攻占油轮。” “一分钟？” 尼古拉斯把田皓桐发给他的电文翻了出来，交给了欧阳凤鸣。 “按照李金明他们的意思，我让尾随油轮的一艘攻击核潜艇使用主动声纳，给他们发起了已经收到消息的信号。”尼古拉斯简单解释了一番。“此外，我们的电子战飞机一直在监视油轮辐射的电磁波，只要干扰信号消失，就立即展开突击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油轮，消灭上面的恐怖份子。” “具体的行动方案呢？” “早就制订好了，与之前的一样，由你们的人负责夺回油轮，只是有一些变动。” “什么变动？” “关键是时间。”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现在是夜间，但是为了避免被油轮上的恐怖份子发现，运载行动人员的直升机与油轮保持了十海里的距离，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也需要五分钟。”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李金明他们在电文中明确提到‘一分钟’，而行动人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赶到，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后，将让一架隐身战斗机向油轮发射一枚‘硫磺石’导弹，摧毁油轮的船桥。” “会不会炸沉油轮？” “不会，导弹的战斗部只装填了几千克高能**，而且激光制导，误差不到一米，只会炸毁船桥，不会炸沉油轮。” “会不会被恐怖份子发现？” “导弹全程超音速飞行，平均速度在两马赫左右，爆炸发生之后，恐怖份子才能听到导弹飞来时发出的声响。此外，战斗机在二十千米之外发射导弹，而导弹使用的是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在进入恐怖份子的视野之前就会停止工作，不再发出光线，也就不会被油轮上的恐怖份子看到。” “然后呢？” “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什么？” 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说道：“就算炸毁了船桥，也无法炸死所有恐怖份子。就算进行了电磁干扰，让恐怖份子无法用遥控的方式引爆炸弹，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恐怖份子依然能用别的方式引爆炸弹。” “显然，李金明与谭滔会利用这个机会控制炸弹。” “怎么控制？” “他们会去底舱，会……” “哪个底舱？”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那是一艘大型油轮，恐怖份子肯定把炸弹安装在底舱里面，但是油轮很大，肯定有很多个底舱，而且恐怖份子未必只装了一枚炸弹。此外，如果恐怖份子没对油轮的内部结构做太大改动，只是改装了一些油舱用来装载溶液，那么为了确保一定能够炸毁油轮，毁掉那些溶液，恐怖份子就会安装多枚炸弹，而且每一枚炸弹都有第二套引信，其中任何一枚炸弹爆炸都足够导致油轮沉没。其实，只要有一枚炸弹爆炸，导致溶液泄露，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溶液就能在短时间内烧穿油轮的壳体，让油轮沉没。”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李金明与谭滔只是两个人，就算他们分头行动，也最多只能控制两枚炸弹。显然，谁也无法保证油轮上只有两枚炸弹。”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提到‘一分钟’。” 欧阳凤鸣思索了一番，说道：“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以什么方式关掉油轮上的干扰源？” “这……” “很明显，那个干扰源是用来保护遥控信号的。如果没有干扰源，美军就能通过电磁干扰的方式，让恐怖份子的遥控器失灵。显然，恐怖份子的头目不可能守着炸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唐旭宸早就做出了类似的推论。 “那么，恐怖份子肯定会守住干扰源。” “你是说……” “李金明与谭滔肯定无法接近干扰源，他们不是那么多恐怖份子的对手，而且他们不敢冒险暴露行踪。如果恐怖份子知道他们藏在油轮上，就算没有立即炸沉油轮，也会以此做威胁，让他们缴械投降。” “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切断干扰源的电源。”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干扰源的功率非常大，需要用柴油发电机供电，而油轮上肯定有发电机。他们只能通过关闭或者破坏发电机的方式来关闭干扰源。问题是，肯定会被恐怖份子发现。” “这……” “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发出信号的？” “改变干扰源的辐射强度。”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显然，这是谭滔的主意。虽然他不是电子专家，但是在我们几个当中，他最了解电子设备。”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油轮上肯定有一套备用电源，也许是蓄电池，在柴油发电机停止工作之后，备用电源会自动为干扰源提供电能，只是维持的时间不够长，也许就只有一分钟。” “这……” “只要干扰源还在工作，哪怕功率降低了许多，也不会被恐怖份子发现，只有在干扰源停止工作之后……” “他们是在提醒我们，应该在一分钟之后采取行动？”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在他们关闭了柴油发电机之后，我们有一分钟的时间来找到遥控信号，并且进行电磁干扰，防止恐怖份子引爆炸弹。随后才出动行动人员，攻占与控制油轮。” “问题是……” “时间。”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要说的就是“时间”。 “显然，得提前把行动人员部署到位。”欧阳凤鸣摸了摸下巴。“在油轮附近，总共有几艘潜艇？” “三艘。” “开始使用声纳的，只有一艘？”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是‘达拉斯’号，另外两艘潜艇没有暴露。” “那么，你得尽快搞清楚油轮的目的地，然后让那两艘潜艇到油轮前面去，在油轮必经的航线上埋伏下来。”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让高骢辉他们撤回来，到离得最近的两栖战舰上去。安排几架大型直升机，送几条潜航器过去。等会，我会让行动人员把一些特种作战设备送过去。” “什么设备？” “能让行动人员登上油轮的设备。” “不会被发现？” “放心吧，几天前，我们在日本那边使用过，效果很不错。” “还需要什么？” “等下，我会让人列出一张物资与装备清单。”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不管要什么，我都能提供。” “现在，去给那个叫宫崎康俊的家伙打电话，询问油轮的目的地。” “现在？” “对，现在。编个理由，让他相信，如果不告诉我们，就无法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如果有必要，可以威胁他。” “可是……” “他很贪婪，但是更怕死。如果无命享用，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如果受到威胁就炸毁油轮，他早就这么做了。” 尼古拉斯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欧阳凤鸣说得有道理。 等尼古拉斯出去，欧阳凤鸣才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联系上李金明与谭滔，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一切顺利，几个小时之后，行动人员就能夺回油轮。至少在欧阳凤鸣看来，有李金明与谭滔做内应，只要行动迅速果断，夺回油轮的把握非常大。 现在，更值得欧阳凤鸣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虽然油轮的事情暂时分散了尼古拉斯的注意力，但是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也许在完成部署之后，尼古拉斯肯定会提到唐旭宸的事情，询问他们为什么去联合国总部，唐旭宸为何要跟一个女人一起跳下昆斯区桥。 就算尼古拉斯不知道苏菲的存在，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是唐旭宸跟她一起跳入东河，欧阳凤鸣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显然，如果说苏菲是一名恐怖份子，肯定会被尼古拉斯戳穿。 向尼古拉斯合盘托出？ 在知道真相之后，尼古拉斯会怎么想？ 如果尼古拉斯认为这次恐怖袭击与中国当局有关，会不会影响到中美关系？ 想到这些问题，欧阳凤鸣感到无比的头痛。在此之前，根本不需要他来考虑，需要头痛的是唐旭宸。胁他。” “可是……” “他很贪婪，但是更怕死。如果无命享用，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如果受到威胁就炸毁油轮，他早就这么做了。” 尼古拉斯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欧阳凤鸣说得有道理。 等尼古拉斯出去，欧阳凤鸣才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联系上李金明与谭滔，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一切顺利，几个小时之后，行动人员就能夺回油轮。至少在欧阳凤鸣看来，有李金明与谭滔做内应，只要行动迅速果断，夺回油轮的把握非常大。 现在，更值得欧阳凤鸣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虽然油轮的事情暂时分散了尼古拉斯的注意力，但是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也许在完成部署之后，尼古拉斯肯定会提到唐旭宸的事情，询问他们为什么去联合国总部，唐旭宸为何要跟一个女人一起跳下昆斯区桥。 就算尼古拉斯不知道苏菲的存在，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是唐旭宸跟她一起跳入东河，欧阳凤鸣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显然，如果说苏菲是一名恐怖份子，肯定会被尼古拉斯戳穿。 向尼古拉斯合盘托出？ 在知道真相之后，尼古拉斯会怎么想？ 如果尼古拉斯认为这次恐怖袭击与中国当局有关，会不会影响到中美关系？ 想到这些问题，欧阳凤鸣感到无比的头痛。在此之前，根本不需要他来考虑，需要头痛的是唐旭宸。 第846章摊牌 尼古拉斯回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正在闷头抽烟。烟灰缸里有十几个烟头，房间里面烟雾缭绕。 打开排风扇，尼古拉斯才走了过来。 他知道，欧阳凤鸣为什么在这短短半个小时内抽了那么多烟。 坐下后，尼古拉斯没急着开口询问。 如果欧阳凤鸣肯说，就算他不问，也会说出来。如果欧阳凤鸣不肯说，就算他开口询问也没用。 “唐旭宸，很可能已经死了。”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 “我开始打了电话，搜索行动还在进行，只是在昆斯区桥附近，没有找到唐旭宸，与那个叫苏菲的女人。” “苏菲？” “她在美国用的是化名，掩护身份是新加坡驻联合国办事处的一名秘书。在桥上被击毙的那个中年男人是她的手下，掩护身份也是新加坡驻联合国办事处工作人员。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参与了这次恐怖袭击，而且很有可能是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的上家，即他们才是主谋。” 尼古拉斯锁紧了眉头，等着欧阳凤鸣说下去。 “黑田文奄，还有那个储存了金融信息的电子储存器就是她交给老唐的，而且是她在黑田文奄身上做了手脚。根据我们的判断，她给黑田文奄下了药，让黑田文奄成为植物人，也就无法把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们。要不然，她也不会把黑田文奄交给我们。至于是否如此，化验报告能证明。”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仅仅如此？” “其实，我们一直在怀疑她与这起恐怖袭击有关。”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在来纽约之前，我们就接到过她打来的电话，知道是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发动了袭击，也知道松下武藏的目的不是摧毁曼哈顿，而是借助恐怖袭击窃取财富。当时，老唐找过你，跟你提到过这件事。” “没错，你们因此来到纽约。”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又说道：“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我们没有立即想到她，也没有怀疑她。毕竟，没有她提供的情报，我们不可能及时来到纽约，更不可能在恐怖份子炸毁桥梁与隧道之前进入曼哈顿。当然，昨天晚上，我们得集中力量守卫唐人街，今天白天则要盯住华尔街，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调查她。就算我们有所怀疑，也仅仅是怀疑，根本没有能力去查证。直到她交出黑田文奄与那个电子储存器的时候，我们才产生警觉，意识到她跟这起恐怖袭击事件有密切关系。不然的话，黑田文奄不会落到她手上，那个电子储存器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她那里。” “然后呢？” “我们准备审问黑田文奄，从黑田文奄那里挖出更多的线索。在发现黑田文奄已经成了植物人的时候，才相信她是罪魁祸首。” “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显然，她不可能把一个活蹦乱跳的黑田文奄交给我们，我们也不可能立即搞清楚黑田文奄的状态。在接手的时候，我们只知道黑田文奄活着，而且处于昏迷之中。” “妈的！” “发现问题之后，我立即联系了老唐，而他恰好赶了回来。随后，我跟爱田玲子去了警察总局，调取了老唐跟她见面时的监控画面，并且利用交通监控系统，大致查出了她在离开东河公园之后的行动。因为交通监控系统受到破坏，所以我们没能查清楚她的去向。为了找到她，我发动了帮派人员。在事发之前，查到她出现在了纽约日报大厦附近。按照老唐的部署，我们派出几架直升机，做出大规模搜捕是样子，迫使她离开藏身的地方。接下来，我们才知道她藏在联合国总部，也由此查到了她的掩护身份。可惜的是，前去维持秩序的美军搞错了情况，认为老唐是恐怖份子，让我们错失了抓捕她的最佳机会。因为我跟爱田玲子没有赶到现场，没有被美军控制，所以在她试图逃脱的时候，我们追了上去。她肯定发现了我跟爱田玲子，所以在上桥之前下车，劫持了一辆运送伤员离开曼哈顿的救护车。如果不是老唐及时反应过来，恐怕她已经逃离了曼哈顿。”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她到底是谁？”尼古拉斯不是笨蛋，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一个极端危险的恐怖份子。” “显然，你们早就认识她。”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唐曾经说过，她与五年前发生的那起恐怖袭击有关，而且你们一直在追查她，只是在过去几年里，没有查到与她有关的线索。” “没错。” “只是，唐没有说得太清楚，特别是她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我们也没查清楚。” “是吗？”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我也一样。”欧阳凤鸣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在此之前，我们只知道，在她身后有一个极为强大的神秘组织，不然五年多前，她也不可能把一个威力巨大的核爆炸装置送入近地轨道，更不可能在我们进行拦截的时候引爆。只可惜，我们始终没有能够查清楚。” “那只是过去。”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在东河公园，老唐跟她交谈了十多分钟。也许，她向老唐透露了一些关键信息，特别是与那个神秘组织有关的信息，甚至在试图拉拢老唐，而且在遭到拒绝之后准备杀害老唐。如果不是唐映霞及时赶到，老唐已经被她干掉了。这些，公园里的监控摄像头都拍了下来。”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等着欧阳凤鸣说下去。 “可惜的是，老唐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在唐映霞赶到的时候，老唐与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唐旭宸故意瞒着你们？” “算不上是故意，毕竟我们都有很重要的任务，而且当时美军还没到来，我们之间无法进行正常的通信联络。” “你的意思是，唐旭宸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老唐只提到，她是这场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都听她的吩咐。” “妈的！” “要不然，老唐也不会放弃油轮那边的突击行动，跟我一起去抓捕她。” 尼古拉斯看着欧阳凤鸣，他知道，欧阳凤鸣没有完全说实话，至少有所隐瞒，可是一下又找不出破绽。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欧阳凤鸣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得尽快处理好那个电子储存器里的金融资料。她不是一个人，就算她死了，威胁依然存在。” “已经在处理了，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 “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如果可以……” “我已经安排了最出色的技术人员，专门负责这件事情。” 尼古拉斯这么一说，欧阳凤鸣就没再多说什么。 沉默了一阵，尼古拉斯才说道：“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前，我会继续跟你们合作。只是在此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相信，就算你有所保留，也出于好意，所以我会给你时间。更重要的是，恐怖份子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那么我们所捍卫的国家都会受到影响。”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才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宫崎康俊，‘阿基里斯’号前往哈瓦那，古巴当局已经做出回应，将为我们提供配合，只是除非我们答应开出的条件，不然不会让油轮入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古巴当局甚至不会让油轮靠近其本土，在进入古巴领海之后，就有可能被击沉。” “击沉？” “油轮上的溶液有剧毒，泄露后会导致严重的环境污染。如果在港口内沉没，恐怕连哈瓦那都会完蛋。” “妈的！” “不过，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油轮的航向。”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说道，“只要做好了准备，我们能在四个小时内采取行动。” “如果可以，突击行动依然由我们的人负责。” “你想指挥行动的话，我可以安排飞机，送你去‘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你们的行动人员也在那里。” 欧阳凤鸣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想留下来。因为唐旭宸生死未卜，所以他不想离开纽约。在向尼古拉斯摊牌之后，欧阳凤鸣还得考虑另外一种情况。这就是，如果唐旭宸活着，而苏菲已经死了，尼古拉斯很有可能秘密扣押唐旭宸，通过审讯唐旭宸，获得欧阳凤鸣没说出来的秘密，那么欧阳凤鸣更得留下来。 问题是，尼古拉斯已经把话说明了，态度非常明确。 如果欧阳凤鸣拒绝，肯定会让尼古拉斯起疑。他只能答应下来，只是不能就这么离开纽约。 欧阳凤鸣不是笨蛋，在尼古拉斯提出让他去指挥行动的时候，他就想到，尼古拉斯在找理由把他支走。很简单，在唐旭宸之后，欧阳凤鸣就是这支团队的核心。把他支走，尼古拉斯才好部署针对他们的行动。道，“只要做好了准备，我们能在四个小时内采取行动。” “如果可以，突击行动依然由我们的人负责。” “你想指挥行动的话，我可以安排飞机，送你去‘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你们的行动人员也在那里。” 欧阳凤鸣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想留下来。因为唐旭宸生死未卜，所以他不想离开纽约。在向尼古拉斯摊牌之后，欧阳凤鸣还得考虑另外一种情况。这就是，如果唐旭宸活着，而苏菲已经死了，尼古拉斯很有可能秘密扣押唐旭宸，通过审讯唐旭宸，获得欧阳凤鸣没说出来的秘密，那么欧阳凤鸣更得留下来。 问题是，尼古拉斯已经把话说明了，态度非常明确。 如果欧阳凤鸣拒绝，肯定会让尼古拉斯起疑。他只能答应下来，只是不能就这么离开纽约。 欧阳凤鸣不是笨蛋，在尼古拉斯提出让他去指挥行动的时候，他就想到，尼古拉斯在找理由把他支走。很简单，在唐旭宸之后，欧阳凤鸣就是这支团队的核心。把他支走，尼古拉斯才好部署针对他们的行动。 第847章脱身之计 “不，你绝对不能离开纽约。”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只是指了下前方的道路，让驾车的唐映霞注意迎面驶来的那支美军车队。 “欧阳！” “我知道，注意开车。” 唐映霞咬了咬牙，打消了撞上那辆军车的念头。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取出卫星电话，先后拨通了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的电话。 在美军登陆曼哈顿之后，欧阳凤鸣他们就使用了自己的通信设备，并且由一颗中**情局的通信卫星负责中转信号。当然，卫星电话有加密芯片，使用的由罗琳琳亲自开发的数字加密软件，理论上无法破解，至少无法实时破解，因此在用卫星电话通信的时候，用不着担心被美国情报机构窃听。 “欧阳？” 杨诗琪首先说话，爱田玲子就没有吭声。 “我在，还有映霞。”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大致说明了情况，特别是尼古拉斯让他去指挥突击油轮的行动。 “这是尼古拉斯的安排？” “不是，他只是表示了这样的意思。当然，我不能拒绝。”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老唐早就把苏菲的事情告诉了尼古拉斯，所以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告诉他。尼古拉斯已经起了疑心，认为我们早就知道苏菲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却没有告诉他，不然也不会想办法把我支走。” “把你支走？”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老唐失踪之后，由我指挥团队。如果我在纽约，尼古拉斯肯定不好动手，这有把我支走，他才有机会。” “什么机会？” “当然是对付我们的机会！”唐映霞大声吼了出来。 欧阳凤鸣瞪了她一眼，只是唐映霞丝毫没有示弱，又瞪了回去。 “欧阳！？”杨诗琪很是惊讶。 “这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也不是需要我们现在关心的问题。其实，就算尼古拉斯打算对付我们，以我们的实力，他也占不到便宜。大不了，我们玩集体消失。现在，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我们所有人。” “那值得我们关心的问题是什么？”爱田玲子直接问了出来。 “老唐。” “什么！？”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很惊讶。 唐映霞也一样，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我觉得，老唐还活着。” “欧阳……” “你们不要急，先听我说。”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爱田，在东河那边，美军有什么发现？” “没有，只是搜寻工作还没结束。” “如果老唐死了，那么找到他的遗体应该不是太困难，对吧。” “这……” “没有找到他的遗体，我们就只能相信，他还活着。”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尼古拉斯也想到了，而且他比我们更加清楚搜寻工作的进展情况，也就能够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至少到目前为止，美军没有找到老唐、也没有找到苏菲的遗体，所以我不得不做一个假设，即老唐还活着，或许苏菲也活着。只是，在被美军找到之前，老唐未必会让苏菲活着。总而言之，如果老唐还活着，苏菲就可能死了。即便没摔死、没淹死，也有可能被老唐干掉了。” “他不会杀苏菲。” “为什么不会？”欧阳凤鸣看了眼唐映霞，说道，“之前，老唐没有杀苏菲，是因为局势还在我们控制之中。如果我们在大桥上抓住了苏菲，而不是让她跳河，尼古拉斯根本不会知道这回事，至少不会产生怀疑。老唐会让尼古拉斯相信，我们抓捕的只是松下武藏或者黑田文奄的一名重要选手下。要知道，苏菲知道太多的秘密，还关系到中美的关系，老唐绝对不会让她落到联邦调查局手中。要不然，在我们去联合国大厦的时候，他就应该让尼古拉斯提供支援。现在，事情闹大了，就算老唐不想杀苏菲，在抓住她，并且审问她之后，也会干掉她。” 唐映霞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这也是尼古拉斯支走我的原因。” “他要对付老唐？”爱田玲子立即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不是笨蛋，也许在行动能力上，他比不上我们，但是对局势的判断，他不会比我们差。更重要的是，这里是美国，而且由联邦调查局主导调查工作，所以他掌握的信息肯定比我们多得多。如果他对我产生了怀疑，就会立即想到我开始提到的问题，即老唐不会让苏菲活下来。” “如果苏菲死了……” “显然，老唐就成了唯一的知情者，至少是尼古拉斯能够抓到的人当中，唯一了解那个神秘组织的人。” “这样的话，他就会背着我们抓捕老唐。” “对，然后通过审讯老唐查明真相。为此，他就必须把我支走。让我留下，只会制造更多的麻烦。” “妈的！”唐映霞大声咒骂了一句，还用力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 “我必须离开，因为我要留下来的话，尼古拉斯很有可能直接跟我们翻脸，至少会限制我们的行动。” “可是……” “如果我离开了，他至少会认为你们群龙无首，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也就不会过分的关注你们。”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再说了，你们是女人，而根据我的了解，尼古拉斯并不重视女人。” “不重视女人？” “在他身边，就没有几个厉害的女特工。” “这……”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所以，在我离开之后，你们得肩负起重担。小杨，你得尽快安排好我们的行动人员，把无关人员送离美国，即便是留下来的，也要做好随时离开美国的准备工作。” “明白，我会做出安排。” “爱田，你得通过日本大使馆，准备一架飞机。”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留意美军的搜索行动。如果老唐还活着，就得首先找到他，至少不能让美国人员首先找到他。” “我会留意。”爱田玲子答应了下来。 “这还不够。小杨，你得把最优秀的行动人员组织起来。到了‘美国’号上，我会让范华东返回纽约。到时候，你让他率领留下的行动人员找个地方藏起来。找到老唐之后，就得立即采取行动。” “尼古拉斯不会让他返回纽约。”杨诗琪说了一句。“你得找个理由。” “有现成的理由。” “什么理由？” 唐映霞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在昨晚的战斗中，老范多次受伤，他一直没有接受救治。如果伤势再重一点，就能让他回来。尼古拉斯再无情，只要没有跟我们翻脸，就不会阻挠。”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小杨，爱田，记住了，首要目的是找到老唐。只要他还活着，就要不惜代价把他送出美国，绝不能让他落到尼古拉斯手上，最好不要让尼古拉斯知道他还活着。” “明白。” “知道了。” 爱田玲子与杨诗琪先后回答了一句。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 等欧阳凤鸣挂断电话，唐映霞才说道：“我干什么？” “这是个问题。” 唐映霞微微一愣，立即恶狠狠的瞪着欧阳凤鸣。 “有个很重要的任务，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不合适，毕竟她们的身份早已暴露，联邦调查局的人都认识她们。” “到底是什么任务？” “提前离开纽约。” “什么！？” “不管老唐是否活着，不管我们是否及时找到他，要不了多久，我们都得离开，甚至有可能亡命天涯。显然，到了那个时候，需要有人接应撤退人员，还得是个可靠的人，我们能够信任的人。” “要让我离开，你就直说。”唐映霞没有跟欧阳凤鸣绕弯子。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尼古拉斯的监视之中，相对而言，你是最不显眼的一个，所以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去哪？” “这么说，你会听从我的安排？” “欧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你得保证，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行了。” “我保证。”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得离开团队，先找个地方改变装扮，至少得让联邦调查局的人无法一眼把你认出来。然后，你得去哈得孙河对岸的纽瓦克，在那里有一个军情局的安全屋，不过在多年前就荒废掉了。在安全屋地下室的楼道附近有一个柜子，下面埋了一笔钱，大约有十万美元。你得拿这笔钱去购买组够五十个人生活三个月的食物，最好是面粉与大米等能长期储存的食物，还有必要的生活用品。分散购买，不要在一家商店买得太多。当然，要抓紧时间，所以你还得搞到一部车辆。总而言之，注意隐蔽，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们要藏在美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白？” “可是……” “果真走到那一步，在我们集体消失之后，尼古拉斯肯定会认为我们逃走了，然后美国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会追杀我们。显然，美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人能想到我们还在美国。” “你开始让爱田与杨姐……” “那只是幌子，做给尼古拉斯看的。” 唐映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显然，尼古拉斯在怀疑欧阳凤鸣之后，肯定会派人盯住欧阳凤鸣身边的人，特别是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因为杨诗琪是欧阳凤鸣的未婚妻，而爱田玲子跟欧阳凤鸣生活了两年。相对而言，尼古拉斯反而不会重视唐映霞，毕竟唐映霞跟欧阳凤鸣的私人关系很一般。么时候了？”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你得保证，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行了。” “我保证。”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得离开团队，先找个地方改变装扮，至少得让联邦调查局的人无法一眼把你认出来。然后，你得去哈得孙河对岸的纽瓦克，在那里有一个军情局的安全屋，不过在多年前就荒废掉了。在安全屋地下室的楼道附近有一个柜子，下面埋了一笔钱，大约有十万美元。你得拿这笔钱去购买组够五十个人生活三个月的食物，最好是面粉与大米等能长期储存的食物，还有必要的生活用品。分散购买，不要在一家商店买得太多。当然，要抓紧时间，所以你还得搞到一部车辆。总而言之，注意隐蔽，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们要藏在美国？”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白？” “可是……” “果真走到那一步，在我们集体消失之后，尼古拉斯肯定会认为我们逃走了，然后美国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会追杀我们。显然，美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人能想到我们还在美国。” “你开始让爱田与杨姐……” “那只是幌子，做给尼古拉斯看的。” 唐映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显然，尼古拉斯在怀疑欧阳凤鸣之后，肯定会派人盯住欧阳凤鸣身边的人，特别是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因为杨诗琪是欧阳凤鸣的未婚妻，而爱田玲子跟欧阳凤鸣生活了两年。相对而言，尼古拉斯反而不会重视唐映霞，毕竟唐映霞跟欧阳凤鸣的私人关系很一般。 第848章搜寻 尼古拉斯确实在怀疑欧阳凤鸣，只是他有分寸。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唐旭宸与苏菲的关系，也不是找到唐旭宸与苏菲，而是把“阿基里斯”号油轮夺回来，确保上面的两万多吨黄金安然无恙。 因为尼古拉斯已经向总统做了保证，押上了自己的前程，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得盯住那艘货轮。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得盯住唐旭宸带来的行动人员。 “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 下了直升机，范华东就带着行动人员去了美军专门为他们提供的舱室，也就是陆战队做任务简报的行动中心。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他正在给行动人员讲解任务，主要就是登上油轮的战术。 在日本拦截那艘运载了脏弹的集装箱货轮时，他们就使用过这套战术。 虽然用于行动的装备没有带过来，但是影响不是很大，在联邦调查局的配合下，后方的行动人员正在改装潜航器，肯定能在行动开始之前送过来。真正的问题是，并非所有行动人员都能掌握这套战术。 为此，范华东只能挑选出一批能力过硬的行动人员，其他行动人员则负责接应，即在登陆了油轮之后，搭乘直升机发起突击，协助提前登上油轮的行动人员控制局势，消灭油轮上面的恐怖份子。 “大家都去熟悉一下，需要什么，罗列出来，好让美军安排。”又吩咐了一句，范华东才跟着欧阳凤鸣去了隔壁的军官餐厅。 两栖攻击舰上的军官餐厅二十四小时开放，只是现在是半夜，没人在这里用餐。 等范华东进来，欧阳凤鸣关上了舱门。 “发生什么事了？” “老唐失踪了。” “什么！？” “他跟苏菲一起掉入了东河。”欧阳凤鸣只简单说了一句。“现在，尼古拉斯怀疑我们跟这次恐怖袭击有染，你得马上返回纽约，找到杨诗琪，协助她把行动人员组织起来，做好撤离美国的准备工作。” “可是……” “这边的行动由我指挥。如果我不来这里，尼古拉斯就会立即采取行动，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为什么要逃？”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老唐，为了所有人。记住，回到纽约就去找杨诗琪。” 范华东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你伤得很重？” “不重，皮肉伤而已。” “我看看。” 欧阳凤鸣走过来的时候，范华东根本没有防备。虽然范华东的身手比欧阳凤鸣厉害，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依然被欧阳凤鸣扼住了脖子。 “欧阳，你……你要干……干……” “别反抗，放松，全身放松，很快就好了！” 范华东想反抗，可是被欧阳凤鸣用胳膊扼住脖子，根本无法反抗。在颈部血管受到压迫的情况下，血液无法流入大脑，范华东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到一分钟，他绷紧的肌肉松开了，昏厥了过去。 “医生——医生……” 随着欧阳凤鸣大声吼叫起来，两名行动人员首先赶到，随后几名美军陆战队的士兵带着军医赶到。 “他突然昏了过去，肯定是受伤后的并发症。马上安排一架飞机，送他去医院。” “战舰上有医院。”那名军医回了一句。 欧阳凤鸣立即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名军医的衣襟。 几乎同时，赶来的行动人员举起了手里的卡宾枪，把枪口对准了其他美军士兵。 “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他是我的兄弟，是这里所有行动人员的教官，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肯放过你，其他人也会把你生吞活剥了。现在、马上、立即安排直升机，送他去纽约最好的医院！” 那名军医不是笨蛋，立即看了出来，欧阳凤鸣这些人都是悍不畏死之徒。 面对这样的人，军医哪敢多说，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欧阳凤鸣放开了他，然后压了压手，让行动人员放低枪口，又把住军医的肩膀说道：“有对不住的地方，请多多谅解。你亲自送他去医院，如果有人敢阻拦，就说是联邦调查局做的安排。明白？” 军医又点了点头，神色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欧阳凤鸣这才点了点头，让行动人员把范华东放到担架上，抬出去送上直升机。 送走范华东，欧阳凤鸣才松了口气。他派了两名行动人员护送范华东返回纽约，其实就算不派人护送也没多大问题，因为只要“阿基里斯”号在恐怖份子手里，美国方面没有更加可靠的行动方案，尼古拉斯就不会乱来，更不会为了对付范华东而与欧阳凤鸣翻脸，最多会派人盯住范华东。 醒过来之后，范华东自然能想到欧阳凤鸣为什么要袭击他。 此时，纽约，小东京。 杨诗琪没有把所有行动人员召集起来，而是分批次的把行动人员叫回来，然后以小队为单位，给他们安排了撤离线路，并且明确提到，在收到撤退的暗号之后，所有行动人员都得立即按照计划行动。 对于干卧底出身的杨诗琪来说，撤退与逃跑是她的强项。 当然，杨诗琪没有忘记欧阳凤鸣吩咐的另外一件事情，把最初加入团队，能力最强的行动人员召集起来，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如果找到了唐旭宸，或者发生意外，就得依靠这支特别行动队杀出重围。 东河这边，搜索行动仍然在进行之中。 美军派来了十多艘快艇，还有几艘大型巡逻艇，调动了上百名蛙人，甚至动用了几台水下探测设备。美军已经搜遍了昆斯区桥附近的河段与河道两岸，只是没任何发现，连脚印都没找到。随着搜索范围扩大，美军调来更多的船只与人员，还出动了直升机，甚至派来几架反潜直升机。 在爱田玲子的要求下，美军为她提供了一艘快艇。 欧阳凤鸣说得很清楚，必须找到唐旭宸，哪怕只是唐旭宸的遗体，因为只有搞清楚唐旭宸的死活，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如果唐旭宸活着，那就得在美国人员之前找到他，绝对不能让他落到美国人手里。 只是，搜索行动迟迟没有发现。 半个小时前，美军找来了几艘拖网渔船，在河道里展开拉网搜索，结果只找到了一只唐旭宸的鞋子，还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经过爱田玲子与当时在场的行动人员确认，那是苏菲的外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找到唐旭宸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虽然爱田玲子没放弃，跟随她的行动人员也没有放弃，但是大家都知道，唐旭宸生还的概率非常低，也许已经被冲入了纽约湾。因为坠河的时候，唐旭宸带着很多重物，武装带上有几个卡宾枪的弹匣，大腿上一把匕首，还穿了防弹背心，所以在掉入东河之后，他未必能浮上来。 如果沉到河底，而且被水流带入纽约湾，找到他的遗体就需要大量时间。 只是，在找到唐旭宸的遗体之前，爱田玲子等人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此之前，唐旭宸多次从鬼门关前走过，多次化险为夷。在其他人看来，他就是不死之身，至少不会死得这么窝囊。 此时，东河下游方向，长岛的海军船厂湾。 唐旭宸确实没死，只是半死不活。 醒来后，唐旭宸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双手被索套束着，而且坐着的姿势让双腿根本无法动弹。 挣扎几下之后，他就放弃了努力。 这是一个废弃的船台，周围有一些陈旧的造船设备，看上去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在二战期间，纽约是美国最大的造船基地之一，有很多造船厂，在此建造了从航母到快艇，大大小小数百艘舰船。只是在二战结束后，纽约的造船工业迅速没落，众多的造船厂先后倒闭，剩下的几家以维修舰船为主。 显然，这里是一家造船厂。 看到丢在前方地面上的几件女士衣物，唐旭宸明白了过来，苏菲在这里，而且把他帮起来的就是苏菲。 她想干什么？ 听到从一块竖立着的船板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唐旭宸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脚步声靠近，很轻，是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别装了，你早就醒了。” 听到苏菲的话，唐旭宸才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眼前的苏菲，他立即锁紧了眉头，因为苏菲赤条条的，什么都没穿。 “怎么，没见过女人？” 唐旭宸打量了她一番，没有把目光挪开。 虽然很想杀了苏菲，但是唐旭宸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非常好，简直无可挑剔。如果以东方人的标准衡量，她绝对算得上是****。当然，这肯定与她拥有的白人血统有关。 “不怕你不信，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个样子的男人。” “我并不为此干扰荣幸。” 苏菲笑了笑，从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件衣物。“虽然我没有杀你，但是别高兴。如果我们谈不到一处，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你。”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苏菲三两下穿好衣裤，只是一条牛仔裤与一件很宽大的汗衫。看得出来，那是两件旧衣物。 取出手枪，她才走到唐旭宸身后，割断了唐旭宸手腕上的索套。 等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退开，还把一套衣裤丢到唐旭宸面前。 “换上吧，虽然有点旧，但是比你身上的好得多。”苏菲晃了晃手，坐到了离唐旭宸大约五米处的一个水泥墩上。 唐旭宸没多罗嗦，脱掉了身上被浸透了的衣裤。醒的样子。 脚步声靠近，很轻，是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别装了，你早就醒了。” 听到苏菲的话，唐旭宸才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眼前的苏菲，他立即锁紧了眉头，因为苏菲赤条条的，什么都没穿。 “怎么，没见过女人？” 唐旭宸打量了她一番，没有把目光挪开。 虽然很想杀了苏菲，但是唐旭宸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非常好，简直无可挑剔。如果以东方人的标准衡量，她绝对算得上是****。当然，这肯定与她拥有的白人血统有关。 “不怕你不信，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个样子的男人。” “我并不为此干扰荣幸。” 苏菲笑了笑，从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件衣物。“虽然我没有杀你，但是别高兴。如果我们谈不到一处，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你。”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苏菲三两下穿好衣裤，只是一条牛仔裤与一件很宽大的汗衫。看得出来，那是两件旧衣物。 取出手枪，她才走到唐旭宸身后，割断了唐旭宸手腕上的索套。 等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退开，还把一套衣裤丢到唐旭宸面前。 “换上吧，虽然有点旧，但是比你身上的好得多。”苏菲晃了晃手，坐到了离唐旭宸大约五米处的一个水泥墩上。 唐旭宸没多罗嗦，脱掉了身上被浸透了的衣裤。 第849章信任与否 在唐旭宸换衣服的时候，苏菲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不是说唐旭宸的身材有多么性感，相对而言，即便在东方男性里面，唐旭宸的身材也算不上性感。没有厚实的胸肌，也没有八块腹肌，最多只算得上匀称。当然，谁也不敢低估这具身体的爆发力。其实，真正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硕大的肌肉。像健美冠军那样的人，只是中看不中用。 苏菲注意的是唐旭宸身上的伤疤。 虽然做过几次整形手术，顺便处理了身上的伤疤，但是处理得并不彻底，剩下的几道伤口触目惊心。对唐旭宸来说，这些伤疤就如同军功章一样，代表了他在过去经历过的那些惨烈战斗。最醒目的一处伤口在右侧胸口上，那是十多年前，在阿富汗跟严晓非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块弹片打中后留下的。唐旭宸一直没有处理这处伤口，因为每当摸到或者看到这处伤口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壮烈牺牲的齐锋霆，想到那些没有被人民记住的烈士，想到他们为祖国做出的巨大贡献。这么多年来，唐旭宸能够坚持下来，靠的就是从他们身上获得的那股坚定不移的信念。 “阿富汗？”苏菲指了下唐旭宸胸前的伤口。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的实际年龄跟你的外表一样的话，那个时候，你才十多岁。” “没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显然，你无法理解这道伤口的含义。” “你真的这么认为？” 唐旭宸没有多说，套上了短袖汗衫。 苏菲把一个索套丢了过来。“绑住自己的双手，绑在身前。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介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得多个心眼。” 唐旭宸拣起索套，笑着摇了摇头。“有这个必要？” “很有必要，至少你不会试图袭击我，也就不会逼我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没想过要杀你。” “在东河公园，可不是这么回事。”唐旭宸戴上了索套。 “咬住，拉紧点。”苏菲挥了挥手枪，等到唐旭宸拉紧索套，才说道，“现在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果你仍然想拉拢我，那么我的回答跟之前一样。”唐旭宸坐到了地面上。“所以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么说，你仍然不肯放过我？” “你是这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是罪魁祸首，你得为在皮尔斯堡核爆炸中丧生的一万多名美国人负责，还得为在唐人街被炸死的华人负责，为由此造成的巨大损失负责，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幸存下来的八百万美国人该感谢谁？”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苏菲。 “不管你是否相信，如果不是我，这场恐怖袭击的后果将更加严重。”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松下武藏的目的是掠夺财富，但是他绝不会对美国人心慈手软，因为打击美国是报复日本当局的最好办法。只要激怒了美国当局，就算中国出面干预，美军也会重返日本。达到这个目的的最佳办法就是炸毁这座岛屿，干掉上百万美国人，促成美国当局立即发动战争。在松下武藏的计划中，那枚脏弹就在曼哈顿，还会在他带着手下离开的时候爆炸。因为提前知道了他的企图，所以在过去两年多里，我买下出现在国际黑市上的所有核原料。” “你认为，我会相信？” “需要证据吗？”苏菲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会把存放那些核原料的地点告诉你。” 唐旭宸锁紧眉头，虽然他心存怀疑，但是觉得苏菲没有撒谎。 “简单的说，如果不是我，松下武藏早就制作出了脏弹。如果你们的调查足够深入，就能查到，那个一直替他卖命的女人，也就是在洛克菲勒中心外的战斗中被黑田文奄杀害的小泽麻衣是一名核物理专家，她拥有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学位，而且设计出了脏弹，缺少的只是核原料。” 唐旭宸没有吭声，查清楚小泽麻衣的底细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没错，我利用了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但是没有我，皮尔斯堡或者其他某个类似的小型港口城市依然会被核爆炸摧毁，依然会有上万名美国人丧生，而且曼哈顿也将完蛋，会有更多人丧命。” “这不能洗脱你的罪名。” “唐旭宸，你认为指控我就能改变事实？” “至少能够还原真相！” “这么说，我们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了。”苏菲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她突然起身走了过来，而且把手枪丢到了唐旭宸面前。 唐旭宸猛的一惊，不明白苏菲的意思，也没有拣起地板上的手枪。 “如果你仍然不肯相信我，那就杀了我，然后离开这里。只是，我得告诉你，如果今后为之后悔，就无法挽回了。” “你……” “你不怕死，我跟你是一种人，同样不怕死。如果你坚持认为你看到的，或者是推测的是真相，那就动手杀了我。” 唐旭宸咬了咬牙，依然没有拣起手枪。 “怎么，下不了手？还是说，你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觉得看到的或者推测的不是真相？”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看到唐旭宸盯着面前的手枪，苏菲冷冷一笑，蹲下来拣起手枪，然后迅速拉了一下手枪的套筒，一颗子弹弹了出来。 确实是一颗实装枪弹，不是空包弹。 “显然，在我们之间，信任与否的问题不在我这里，而是在你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只是他仍然不会信任苏菲。 “圆满的，合理的解决这场危机。” “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在发现黑田文奄成了植物人之后，你让范华东负责指挥突击‘阿基里斯’号油轮的行动。”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个很容易猜出来。 “显然，你认为，有人做内应，夺回油轮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在油轮上做内应的是李金明与谭滔。”苏菲淡淡一笑，说道，“只可惜，你低估了松下武藏，根本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 “什么！？”唐旭宸立即瞪大了眼睛。 “更可惜的是，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也为时已晚。”苏菲站了起来，退后两步说道，“你不应该盯上我，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突击油轮的行动上，而你为此错过了化解这场危机的最后机会。” “苏菲，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夺回油轮，更不可能夺回油轮上的黄金。” “你……” “不要看着我，这不是我造成的错，而是你！现在，我是在帮你擦屁股，可是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你认为，你骗得了我！？”唐旭宸爬了起来，神色是怒不可遏。 “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不是在帮助我，而是在为你自己开脱！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行动会失败，难不成是松下武藏告诉你的？” 苏菲叹了口气，说道：“在策划行动的时候，松下武藏找我要了六块芯片。” “什么芯片？” “一种能够在恶劣电磁干扰环境下工作的计时芯片，是模拟芯片，即便遭受emp打击也不会失效。” “什么！？” “当时，我认为松下武藏会把这些芯片用在干扰设备上，以免因为遭到美军的电磁干扰或者电磁打击而失效。只是，在美军夺回了曼哈顿之后，并没在岛上的那些干扰设备中找到这六块芯片。” “你是说……” “显然，值得使用这种芯片的地方只有一个。” “油轮上的遥控炸弹！”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如果你没来对付我，那么我已经给你打了电话。油轮上的炸弹肯定有两套引信，如果美军实施电磁干扰，定时引信就会自动开始工作。六块芯片，油轮上至少有六枚炸弹，而你们的人，显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拆掉六枚炸弹！” “你……” “你觉得，恐怖份子在油轮上设置干扰源的目的是什么？”苏菲冷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只是为了隐藏遥控信号，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可以关闭遥控器，在需要的时候才使用。这样一来，在恐怖份子引爆炸弹之前，美军无法找到遥控器的工作频率，也就无法实施电磁干扰。这只能说明，恐怖份子的遥控器一直在工作，在向炸弹发出信号。只要这个信号消失，炸弹上的定时引信就将启动。显然，不管你们采用什么办法，只要美军实施电磁干扰，炸弹就将转为定时引爆模式。如果这是松下武藏设置的，恐怕油轮上的恐怖份子都不知道！” “妈的！” “当然，这也意味着，夺回油轮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简单的说，从一开始，松下武藏就考虑到了这种结果，还做了准备。他根本没有想过让那些手下带着黄金、或者是拿到美国当局的赎金逃走。他的目的只是摧毁这一切，毁掉美国的根基，引发一场足以席卷整个世界的金融危机！”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朝苏菲看了过去。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会产生多么严重的灾难性后果！”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拆掉六枚炸弹！” “你……” “你觉得，恐怖份子在油轮上设置干扰源的目的是什么？”苏菲冷笑着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只是为了隐藏遥控信号，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可以关闭遥控器，在需要的时候才使用。这样一来，在恐怖份子引爆炸弹之前，美军无法找到遥控器的工作频率，也就无法实施电磁干扰。这只能说明，恐怖份子的遥控器一直在工作，在向炸弹发出信号。只要这个信号消失，炸弹上的定时引信就将启动。显然，不管你们采用什么办法，只要美军实施电磁干扰，炸弹就将转为定时引爆模式。如果这是松下武藏设置的，恐怕油轮上的恐怖份子都不知道！” “妈的！” “当然，这也意味着，夺回油轮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简单的说，从一开始，松下武藏就考虑到了这种结果，还做了准备。他根本没有想过让那些手下带着黄金、或者是拿到美国当局的赎金逃走。他的目的只是摧毁这一切，毁掉美国的根基，引发一场足以席卷整个世界的金融危机！”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同时朝苏菲看了过去。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会产生多么严重的灾难性后果！” 第850章三选一 “对，你说得没错。”唐旭宸上前一步，说道，“我不会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绝对不会相信你！” “显然，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试图引发金融危机的不是松下武藏，而是你！” “我！？” “你的演技很不错，而且演得很投入，但是你骗不了我。”唐旭宸又上前了一步。“告诉我，如果爆发了全球性金融危机，松下武藏能得到什么好处？受金融危机影响，美国绝对不可能发兵日本，甚至无法在几年内发动战争。松下武藏的目的是推翻日本政权，而借助美国发动战争是最为有效的办法。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有你才有这种动机，也只有你才会以次为目的！不仅仅是两万多吨黄金，还有黑田文奄窃取的金融资料，其实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只要金融危机爆发，首当其冲的就是美国。损失了做为战略储备的黄金，还有几乎相当于美国所有财富的金融资料，美国经济必然遭受重创，美元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也许美国不会因此迅速衰败，可是走向衰败已成必然，剩下的就是谁来取代美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 “哈哈……”苏菲大笑了起来。 在唐旭宸再次逼近的时候，她举起了手枪，用枪口顶住了唐旭宸的额头。 “说实话，我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唐旭宸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菲。他很想冲上去掐住苏菲的脖子，看着她绝气身亡时的模样，可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因为只有活着离开，他才能把真相告诉其他人。 “我确实没有看错人，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有大局关的一个，而且一下就能把抓住关键。说实话，如果你的身边能有几个像你这样出色的人才，恐怕我们现在就是另外一种处境了。” “你……” “显然，不管怎么样，谁也得不到油轮上的两万多吨黄金。” 唐旭宸咬紧牙关。苏菲这么说，已经承认了他之前的推测，即设下这个圈套，试图毁掉两万多吨黄金的不是松下武藏，而是苏菲。显然，苏菲利用为松下武藏提供协助的机会在那些炸弹上做了手脚，确保那些炸弹会准时引爆。美国当局抓住的只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而不是救生圈。 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你恨不得马上杀了我。只是，我们得面对现实，哪怕很残酷。”苏菲退后两步，然后挥了挥手枪，让唐旭宸坐到地上。“这个现实就是，在油轮沉没，溶液完全泄露之后，美国当局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如果你没有来对付我，至少尼古拉斯不会立即想到你跟我的关系，也不会立即怀疑我。在我们跳下昆斯区桥之后，欧阳凤鸣再也无法掩盖我在这次事件中发挥的作用。因为油轮还在海上，所以尼古拉斯会继续跟他合作。只是这种关系不会维持太久，在油轮沉没后，尼古拉斯肯定会下令羁押欧阳凤鸣他们。以我的了解，欧阳凤鸣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向尼古拉斯合盘托出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必须在事态恶化前率领行动人员离开美国。以欧阳凤鸣的为人，他会做多手准备。为了保护其他人，他甚至会亲自动手对付尼古拉斯。总而言之，只要欧阳凤鸣不肯束手就擒，不管是逃跑、还是藏起来，你们都将成为美国的敌人。” “你……” “结果显而易见，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你们将亡命天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为你们提供庇护，哪怕中国！”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很愤怒，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苏菲说的是事实。 “当然，你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至少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抓住我，把我交给尼古拉斯。”苏菲冷冷一笑，又说道，“只是，我相信，你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绝对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你要这么认为，那就太高估我了。” “你从我这里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肯加入，我会告诉你更多。当然，联邦调查局的人不可能立即撬开我的嘴，只是几个月、几年之后会不会，我也没有把握，毕竟我不是欧阳凤鸣那种铁汉。如果我把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你认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没错，你所谓的真相肯定会大白于天下，但是结果呢？很明显，为了维护国家利益，为了保住世界霸主的地位，美国当局根本不会在乎真相。即便是中国当局，也会为了国家利益，把真相放到一边。结果可想而知，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将由合作走向对抗。带来的也许是另外一场持续数十年的冷战，也许是一场导致全人类毁灭的世界大战。不管怎么样，你所捍卫的祖国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 “怎么，你认为还会有第三种可能？” 唐旭宸闭上了嘴，他没办法反驳苏菲的观点。 “不要高估我的忍耐能力，毕竟我是个女人，而且任何人都有极限。欧阳凤鸣能坚持一年多，是因为他相信，你们不会抛弃他，迟早会把他救出去。我跟他不一样，没有人会来拯救我。” “那么，我只能杀了你。” “没错，这也是一个选择。”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不过，这不是最理想的选择。如果是我，会使用对付黑田文奄的办法。只不过，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这就是，不管你交出的是我的尸体，还是一个植物人，都无法让尼古拉斯相信你们的清白。反到会弄巧成拙，让他觉得你们有很大的嫌疑。” 唐旭宸捏紧拳头，这确实是事实。 “其实，你还有第三种选择。”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想到，苏菲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在拉拢他。 “我不指望你能加入‘炎黄之子’，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只要做出决定，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你的立场不够坚定，也没有资格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现在，我只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合作？” “其实，你面临的问题与我面临的问题一样，即如何洗脱嫌疑。当然，严格的说，你们是无辜的，而我不是，所以你得证明自己的无辜，而我则要保护‘炎黄之子’，我们的目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掩盖真相。” “说不上是掩盖，只是不需要让外界知道得太多。做为情报人员，你早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公开里的，而且得到广泛认同的才是‘真相’。至于‘真相’的内涵，本身并不重要。” “你……” “如果你不赞同这个观点，我们就无法合作！” 唐旭宸咬了咬牙，也闭上了嘴。 “这么说，你不反对？” “苏菲，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还有你身后的‘炎黄之子’挖出来。” “我知道，只是能否成为事实，还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唐旭宸长出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 他不是向苏菲妥协，而是向残酷的现实妥协。 “不反对了？”苏菲淡淡一笑，说道，“办法很简单，我会把松下武藏交给你，准确说是让你知道他的行踪。” “什么！？” “他还活着，而且很快就会离开曼哈顿。” “你知道他藏在哪？”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将以什么方式离开曼哈顿。”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相信的看着苏菲。 “怎么，不相信？”苏菲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松下武藏很狡猾，至少比那个笨得要死的黑田文奄聪明多了。虽然跟我合作，但是他一直提防着我。只可惜，他没有搞清楚我的实力。他藏在曼哈顿的某个地方，会在事态平息下来之后离开。我可以告诉你时间、地点等能够找到他的线索。” “什么时候，在哪？”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你打算亲自动手抓捕他，还是把他交给尼古拉斯？” “这是我的问题。”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也关系到我，所以我必须搞清楚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你，就会让尼古拉斯派人去抓捕他，而不是亲自动手，因为只有这样，尼古拉斯才不会怀疑你。” “为什么？” “你得让尼古拉斯相信，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你根本不应该露面，让尼古拉斯自己去找到松下武藏。” “这……” “还没想明白？”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足够聪明，安排也足够巧妙，那么尼古拉斯在逮住松下武藏之后，就不会怀疑你们，反而会认为你们是真正的英雄。到时候，尼古拉斯肯定会追查我，只是我已经在东河里‘淹死’了，所以他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任何线索。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跟我一样。” “这只是暂时的。” “没错，这只是暂时的，不过等到人们忘记了这一切的时候，你觉得美国当局还会把你放在心上？”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随着金融危机爆发，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美国当局只会把此次事件的责任归到松下武藏等恐怖份子身上，绝不会扩大调查范围，因为继续纠缠不放，对美国联邦政府没有任何好处。为了应付金融危机，美国必须跟其他国家合作，特别是几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这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也只有这样，中国与美国才不会全面对抗，也才不会爆发毁灭性战争。” “你早就算好了。” “现在，该你做出决定了。” 苏菲走了过来，解开唐旭宸手上的索套，然后把那把手枪递到唐旭宸手上，等着唐旭宸做出决定。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你，就会让尼古拉斯派人去抓捕他，而不是亲自动手，因为只有这样，尼古拉斯才不会怀疑你。” “为什么？” “你得让尼古拉斯相信，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你根本不应该露面，让尼古拉斯自己去找到松下武藏。” “这……” “还没想明白？”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足够聪明，安排也足够巧妙，那么尼古拉斯在逮住松下武藏之后，就不会怀疑你们，反而会认为你们是真正的英雄。到时候，尼古拉斯肯定会追查我，只是我已经在东河里‘淹死’了，所以他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任何线索。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跟我一样。” “这只是暂时的。” “没错，这只是暂时的，不过等到人们忘记了这一切的时候，你觉得美国当局还会把你放在心上？”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随着金融危机爆发，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美国当局只会把此次事件的责任归到松下武藏等恐怖份子身上，绝不会扩大调查范围，因为继续纠缠不放，对美国联邦政府没有任何好处。为了应付金融危机，美国必须跟其他国家合作，特别是几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这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也只有这样，中国与美国才不会全面对抗，也才不会爆发毁灭性战争。” “你早就算好了。” “现在，该你做出决定了。” 苏菲走了过来，解开唐旭宸手上的索套，然后把那把手枪递到唐旭宸手上，等着唐旭宸做出决定。 第851章突击 欧阳凤鸣登上油轮时，前面的行动人员已经干掉了露天甲板上的几名恐怖份子，控制住了局势。 启动紫外线标定器后，欧阳凤鸣朝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让大家关掉通信设备。 袭击来得很突然，悄无声息，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转眼之间，油轮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就瘫痪了。 美军没有进行电磁干扰，而是投下了一枚emp炸弹。 在全面研究了行动方案之后，美军的技术专家提出了一个问题，即在一分钟之内，未必能够找到遥控器的工作频率，而且电子战机无法在行动开始前靠近油轮，与油轮的距离在二十千米以上，即便让ea-18f超音速飞行，至少也要半分钟才能飞到油轮上空，未必能够及时进行电磁干扰。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使用emp炸弹，直接摧毁油轮上的电子设备。 虽然这会引起恐怖份子警惕，但是只要行动开始，恐怖份子就会察觉，同样无法阻止恐怖份子用其他方式引爆炸弹。进行emp攻击，至少能够让恐怖份子无法立即引爆炸弹，为登上油轮的行动人员争取到时间。接下来就得靠李金明与谭滔控制炸弹所在的舱室，等待行动人员赶到。 油轮内部。 听到耳机发出的尖利嗡鸣声，李金明立即朝谭滔点了点头，然后拔出手枪，推开了旁边的舱门。 里面，把守这条通道的两名恐怖份子已经站了起来。 他们都佩带了无线通信设备，而开始的emp攻击同样摧毁了他们的通信设备，让他们产生了警觉。 看到走近来的李金明，两名恐怖份子没能立即发现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一名恐怖份子朝李金明大喊了一声。 “噗……” 回答他的是沉闷的枪声，李金明没有丝毫犹豫。 “噗……” 另外一名恐怖份子反应过来之前，就被飞来的子弹打中，开枪的是谭滔。 两人没有停下，继续前进。 这只是通往底舱的通道，在底舱里还有几名恐怖份子，分别守着几枚炸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他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电子设备突然失灵，李金明与谭滔立即想到，突击行动已经开始。 头顶上方传来了枪声。 虽然很微弱，听上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是战斗就在上面的甲板上进行，只是受到阻隔，枪声在传递的过程中被大幅度削弱。听得出来，行动人员使用的枪械都安装了消声器，而恐怖份子则没有。 来到第一个油舱外面，李金明首先停下脚步，等谭滔跟上来，他才敲响了舱门。 “阿基里斯”号是一艘用来运送成品油的油轮，油舱与运送原油的油轮有明显区别，主要就是，各个油舱都分隔开来，而且安装了一些用于维持油舱内部温度的特种设备，避免成品油在运输的过程中大量挥发，提高运输的安全性。要知道，饱和性油气非常危险，一颗火花就能引爆。 油舱所在船舱通过气密门与外界隔绝。 在所有的特种油舱外，都有一条环形通道，方便船员随时进行检查与维护。 恐怖份子就藏在这些环形通道里面。 “谁？” “是我！” 舱门的门栓落下，李金明一脚踹了上去。为了防止挥发的油气泄露，这些舱门全都朝内开启。 “噗——噗……” 站在舱门后面的恐怖份子被撞倒，在舱门打开的刹那间，谭滔立即开火，击毙了另外一名恐怖份子。 “噗……” 李金明没有手软，干掉了倒在地上的恐怖份子。 搜查了这个舱室，确认里面没有恐怖份子之后，李金明与谭滔朝下一个舱室跑去。 只是，这次没能骗过船舱里的恐怖份子。舱门打开时，那名恐怖份子已经退开，而且警惕性非常高。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李金明立即闪开，谭滔则顺势朝角落滚了过去。 “老李，让开！” “砰——砰——砰……” 李金明刚刚闪开，几颗枪弹就落在他身后的舱壁上。开火的不是里面的恐怖份子，而是赶来的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使用的是一把大号霰弹枪！ 在近距离战斗中，霰弹枪的威力十分惊人。船舱里面，那名正用突击步枪朝缩在角落里的谭滔开火的恐怖份子立即被十多颗铅弹打中。枪弹的巨大惯性，把那个倒霉的家伙抛出了好几米。 “突突突……” 紧接着，跟随欧阳凤鸣的行动人员开火，一个精确的短点射，干掉了藏在舱门后面的那名恐怖份子。 不用欧阳凤鸣吩咐，鱼贯而入的行动人员奔向后面的船舱。 “小鬼，没事吧？”欧阳凤鸣过去把谭滔拽了起来。 谭滔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欧阳凤鸣及时赶到，他肯定会被子弹打中。 在谭滔肩膀上拍了两下，欧阳凤鸣把带来的无线耳麦递给了他与李金明。 李金明与谭滔没有耽搁，进入了刚刚攻占的船舱，确认船舱里没有第三名恐怖份子，并且找到了那枚安装在油舱上的炸弹。 “能拆掉吗？”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需要花点时间，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抓紧时间。”李金明在谭滔肩膀上拍了拍，这才离开。 欧阳凤鸣守在外面，行动人员正在跟其他船舱里的恐怖份子交战。因为行动迅速，而且切断了恐怖份子之间的无线电通信，所以在欧阳凤鸣率领行动人员攻进来的时候，这些恐怖份子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更重要的是，没有宫崎康俊下达的命令，他们也不会贸然引爆安装在油舱上的炸弹。 此时，油轮船桥上。 “喂——喂——” 不管宫崎康俊怎么呼叫，都没有人回答他。 “妈的！”随着一声怒吼，宫崎康俊把对讲机摔了出去。“守住，一定要守住，所有人都给我冲出去！” 两名恐怖份子冲了出去，当即被迎面飞来的子弹打中。 看到同伴被击毙，其他恐怖份子立即缩了回去。 “都给我冲出去，冲出去！”田中小次郎也在怒吼，还挥舞着手枪。只是，没有人听他的指挥。 敌人占据了有利位置，还有狙击手，出去就是送死。 宫崎康俊绝望了，田中小次郎也绝望了。 在船舱内的电灯突然熄灭，电子设备失灵的时候，虽然宫崎康俊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遭到了emp攻击，但是他立即意识到，敌人已经逼近。只是，对讲机已经损坏，无法跟守着炸弹的手下取得联系。宫崎康俊在第一时间派了两名手下前去手动引爆炸弹，只是他们肯定没能到达底舱。 战斗打响之后，船桥上的其他人员陆续退入了驾驶舱。 敌人不是很多，但是战斗力非常强悍，暴露在外的人员都将遭到射杀，只有躲在驾驶舱里稍微安全一点。 只是，这种局面持续不了多久。 听到空中传来的异常响动，躲在舷窗旁的几名恐怖份子立即抬头朝外面张望。 宫崎康俊没有这么笨，而是立即爬到地板上。田中小次郎更加聪明，掀翻了一个用来放置物品的铁皮柜。 “嗵嗵嗵……” “呜……” …… 重机枪的枪声很好辨认，只是m134“加特林”转管机枪开火时发出的声响很特别，根本不像枪声，更像是大风从空洞的房屋里刮过时发出的声响。转眼之间，密集的弹雨笼罩了整个驾驶舱。 别说是没有隐蔽好，就算是隐蔽好了的恐怖份子也没能幸免。 十多秒钟，四架直升机上的四门转管机枪就向油轮的驾驶舱倾洒了数千发枪弹，扫荡了整个空间。 “守住舱门，快去守住舱门！” 二十多名恐怖份子，只有宫崎康俊、田中小次郎与另外三个反应及时的家伙幸免。如果不是舱壁足够厚，能够挡住七点六二毫米枪弹，而且他们爬得足够低，已经被密集的枪弹撕成了碎片。 三名恐怖份子齐心协力，把田中小次郎掀翻的铁皮柜推到了门口。 虽然直升机已经飞走了，但是五名恐怖份子都被吓破了胆。就算知道留在驾驶舱里是坐以待毙，也没人敢冲出去。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道是谁先开火，反正在枪声响起后，其他人立即跟着开火，宫崎康俊与田中小次郎也拿起手枪朝舱门开火。 随着打出最后一颗枪弹，驾驶舱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宫崎康俊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舱门。其他四个家伙也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外面的敌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旁边窗户上的玻璃被人砸碎了。 宫崎康俊猛的一惊，立即举枪，不过随即发现，开始打光了子弹，这才手忙脚乱的为手枪更换弹匣。 三名使用突击步枪的恐怖份子没有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只是，没等他们开火，一个物体从窗口飞了进来。 手榴弹！ 宫崎康俊哪敢迟疑，立即抱住脑袋，缩到了地板上。 在他旁边，田中小次郎的反应也很迅速，同样抱住脑袋，蜷缩到角落里。 “轰——” 爆炸声响起，一片刺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周围的一切。只是，除了白色的光芒，外界的一切突然消失了。 这就是死亡！？ 宫崎康俊首先想到自己被炸死了，但是当嗡鸣声在耳朵里回响起来的时候，他立即知道自己还没死。 爆炸的不是手榴弹，而是眩晕弹！机已经飞走了，但是五名恐怖份子都被吓破了胆。就算知道留在驾驶舱里是坐以待毙，也没人敢冲出去。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道是谁先开火，反正在枪声响起后，其他人立即跟着开火，宫崎康俊与田中小次郎也拿起手枪朝舱门开火。 随着打出最后一颗枪弹，驾驶舱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宫崎康俊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舱门。其他四个家伙也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外面的敌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旁边窗户上的玻璃被人砸碎了。 宫崎康俊猛的一惊，立即举枪，不过随即发现，开始打光了子弹，这才手忙脚乱的为手枪更换弹匣。 三名使用突击步枪的恐怖份子没有更换弹匣，而是拔出了手枪。 只是，没等他们开火，一个物体从窗口飞了进来。 手榴弹！ 宫崎康俊哪敢迟疑，立即抱住脑袋，缩到了地板上。 在他旁边，田中小次郎的反应也很迅速，同样抱住脑袋，蜷缩到角落里。 “轰——” 爆炸声响起，一片刺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周围的一切。只是，除了白色的光芒，外界的一切突然消失了。 这就是死亡！？ 宫崎康俊首先想到自己被炸死了，但是当嗡鸣声在耳朵里回响起来的时候，他立即知道自己还没死。 爆炸的不是手榴弹，而是眩晕弹！ 第852章无法挽回 “砰——” 枪声很模糊，视线也很模糊。宫崎康俊只看到，在枪声响起的时候，一个刚刚从地板上爬起来的身影倒了下来。 “砰——” 当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宫崎康俊已经看清楚了，被击毙的是他的一名手下。那个家伙试图去拣起丢在旁边的手枪，在他把手伸过去的时候，走到他跟前的一名敌人就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砰——” 这次被击毙的仍然是宫崎康俊的一名手下，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动弹了一下，那名敌人就朝他开枪。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宫崎康俊看过去的时候，田中小次郎已经爬了起来，还举起了双手。 “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 “砰——” 田中小次郎倒下了，那名敌人在开枪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 宫崎康俊的视线已经变清晰。有三名敌人进入船舱，除了开始处决田中小次郎的那个之外，另外两个就站在他旁边，只是没有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此时，那名握着手枪的敌人朝宫崎康俊走了过来。 他没有朝宫崎康俊开枪，而是让两名手下把宫崎康俊拽了起来。 握住宫崎康俊的下巴，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松开手。 “欧阳，抓到他了。” “活的？” “对，活着。”高骢辉看了眼宫崎康俊，又说道，“怎么处理他？” 此时，下面的油舱里面。谭滔已经打开了炸弹的外壳，拆掉了触发引信，正在清理里面的线路，准备拆除遥控引信。 既然拆掉了炸弹，那就没有必要让宫崎康俊活着。 之前，欧阳凤鸣命令高骢辉抓活的，主要是防止发生意外。如果宫崎康俊在炸弹上做了手脚，导致无法拆除炸弹，就得审讯他。 “妈的！” 没等欧阳凤鸣开口，谭滔突然咒骂了一句。 “欧阳？”高骢辉听到了谭滔的咒骂声。 “等等……”欧阳凤鸣走到谭滔身边。“怎么回事？” “炸弹有三套引信，最里面的是一个定时引信。” “什么！？” “已经启动。”谭滔咬了咬牙，从欧阳凤鸣带来的拆弹工具中翻出了一个计时器，然后接到了炸弹的两根导线上。 计时器上出现了一个正在倒数的时间，还有九分二十四秒。 “妈的！”欧阳凤鸣也低声咒骂了一句。“能拆除吗？” “我不知道，需要时间。” “抓紧。”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对高骢辉说道，“小高，把那个家伙带过来。” “明白。” 结束通话，高骢辉朝两名行动人员招了招手，然后走出了驾驶舱。 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在emp攻击之后，由高骢辉率领三个小队的行动人员，搭乘直升机发起突击。 五分钟内，六架mh-60直升机飞行了二十千米。 高骢辉的任务很简单，消灭掉油轮上的所有恐怖份子，争取活捉宫崎康俊，抓不到活的也没问题。 等高骢辉带着宫崎康俊来到时，谭滔已经拆掉了炸弹的遥控引信。 “这是怎么回事？” 一把被欧阳凤鸣抓住，让宫崎康俊很是疑惑。他认识欧阳凤鸣，知道欧阳凤鸣是唐旭宸最好的朋友。 欧阳凤鸣没有问第二句，拔出手枪，顶住了宫崎康俊的额头。 “欧阳！”李金明立即叫住了欧阳凤鸣。 “宫崎康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实名字，但是只要炸弹爆炸了，你就得死，而且是死在这里！” “砰——”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就朝宫崎康俊开了一枪。 “欧阳！” “砰——砰——砰……” 欧阳凤鸣又接着开了三枪，只是没有打死宫崎康俊，而是分别打在了他的两个肩膀与两个膝盖上。 宫崎康俊倒在了地板上。 见此，李金明叫住准备上前拽开欧阳凤鸣的高骢辉。 欧阳凤鸣收起手枪，把宫崎康俊拖到了谭滔旁边，让他看到了炸弹上的定时器。 “看到了？” 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还有不到七分钟。 “看好了，六分钟以后，炸弹就会爆炸。我会把你留在这里，你不会被炸死，而会被泄露出来的溶液溶解掉。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死亡方式，只是到那时候，就算求天老爷，也没人帮得了你！” “哈哈……哈哈哈……”宫崎康俊大笑了起来。 “告诉我，怎么解除定时引信，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哈哈哈……”宫崎康俊笑得更大声了。 欧阳凤鸣很愤怒，也束手无策。 “哈哈哈……”笑了一阵，宫崎康俊才停了下来。“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快啊，开枪杀了我！” 欧阳凤鸣把枪口对准了宫崎康俊的额头。 “不但我得死，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砰——” 枪声一响，宫崎康俊倒在了血泊中。 开枪的不是欧阳凤鸣，而是李金明。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拖延时间。”李金明收起手枪，面无表情的说道，“立即让所有人员撤退，留下一架直升机。” 欧阳凤鸣朝高骢辉点了点头，让他去下达撤退命令。 “所有人都有，到直升机起降平台集合，立即行动。听好了，现在开始撤离，所有人立即前往……” 李金明说得没错，宫崎康俊根本不知道炸弹上还有一个定时引信，也就不知道该如何拆掉定时引信。 “小鬼？”李金明把目光转向了谭滔。 “别抱太大希望，我会尽最大努力，但是什么都不敢保证。” 李金明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这时候，欧阳凤鸣用手压住了无线耳麦。 “小鬼，走吧。”放下手，欧阳凤鸣说道，“其他五枚炸弹上也有定时引信，而且无法及时拆除。” “你们先走。” “小鬼！” “这里面有很重要的线索！”谭滔抬头看了眼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说道，“引信上有一块电子芯片，应该是一块模拟军用芯片。不然的话，开始发起的emp攻击已经让定时引信失灵了。” “你能肯定？” “非常肯定。取下那块芯片，如果能够查到芯片的来历，就能获得新的线索，至少知道是谁在炸弹上做了手脚。” “苏菲。”李金明直接说了出来。 “就算我们知道是她干的，也要查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通过这块芯片，能够查到为她卖命的人。” 李金明点了点头，对欧阳凤鸣说道：“你去组织人员撤退，留下一架直升机，我跟小鬼会及时赶过来。” “老李……” “快去！”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扫了眼计时器上的时间，为电子手表设好倒数计时，才说道：“还有五分二十五秒，我会等你们六分钟。” 李金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拆掉触发引信与遥控引信的时候，谭滔就做出判断，炸弹的威力不是很大，只能在油舱上炸开一个直径大约二十公分的窟窿。不过，这足够让油轮沉没，因为泄露出来的溶液能迅速烧穿油轮的甲板与壳体。如果六枚炸弹同时引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阻止溶液泄露，也就无法阻止油轮沉没。 只不过，沉没是一个相对漫长的时间。 “老李，你用不着留下来。” “我知道。” 谭滔抬头看了李金明一眼，不大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总得有人留下来跟你做伴吧？”李金明笑了笑，说道，“抓紧时间，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去阎王殿报道。” 谭滔苦笑着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李金明不是为了那块芯片才留下来，而是为了他。谭滔非常清楚，李金明是不想让他一个人承担全部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撤离行动已经开始。 欧阳凤鸣来到船桥后面的直升机起降平台上的时候，第一架直升机已经载着五名行动人员与十具恐怖份子的尸体飞走了。为了获得更多的线索，查清楚恐怖份子的来历，必须带走恐怖份子的尸体。 第二架直升机飞了过来，再次载走了五名行动人员，以及缴获的武器装备。 很快，另外三架直升机载走了剩余的行动人员，还有在油轮上获得的一些资料，比如油轮的航海日志。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价值，只有在带回去之后，由联邦调查局的人做了鉴定才知道。 欧阳凤鸣没有让高骢辉留下，而是让他先一步返回“美国”号两栖攻击舰。 在第六架直升机降落到起降平台上的时候，油轮轻微震动了几下。不是晃动，而是来自下方的震动。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五分二十五秒。 显然，恐怖份子安装在油舱上的炸弹爆炸了。 “长官！” “再等三十秒！” 机长非常焦急，不过发号施令的是欧阳凤鸣。 爆炸并不猛烈，油轮也没有立即下沉。其实，在爆炸发生之后，除了开始的震动，根本没有别的异常现象。 如果没有感觉到震动，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三十秒过去了，李金明与谭滔并没出来。 “长官！” “再等等！” 欧阳凤鸣的话刚落音，一股火焰就从油轮中部的甲板上串了起来，上升了上百米，照亮了夜空。 “轰——” 紧接着，发生了一次极为剧烈的爆炸。 “长官——” “欧阳！”旁边的行动人员拽了一下欧阳凤鸣的胳膊。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朝机长挥了挥手，示意让直升机升空。他已经等了七分半钟，可是李金明与谭滔没有出来。 机长松了口气，把直升机拉了起来。 “欧阳，快看，右舷上！” 是李金明，还有谭滔。他们没去船桥，也许是船体内燃起了大火，让他们根本无法到达船桥。 “飞过去，飞低点。” 机长没有迟疑，立即驾驶直升机飞了过去。，查清楚恐怖份子的来历，必须带走恐怖份子的尸体。 第二架直升机飞了过来，再次载走了五名行动人员，以及缴获的武器装备。 很快，另外三架直升机载走了剩余的行动人员，还有在油轮上获得的一些资料，比如油轮的航海日志。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价值，只有在带回去之后，由联邦调查局的人做了鉴定才知道。 欧阳凤鸣没有让高骢辉留下，而是让他先一步返回“美国”号两栖攻击舰。 在第六架直升机降落到起降平台上的时候，油轮轻微震动了几下。不是晃动，而是来自下方的震动。 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五分二十五秒。 显然，恐怖份子安装在油舱上的炸弹爆炸了。 “长官！” “再等三十秒！” 机长非常焦急，不过发号施令的是欧阳凤鸣。 爆炸并不猛烈，油轮也没有立即下沉。其实，在爆炸发生之后，除了开始的震动，根本没有别的异常现象。 如果没有感觉到震动，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三十秒过去了，李金明与谭滔并没出来。 “长官！” “再等等！” 欧阳凤鸣的话刚落音，一股火焰就从油轮中部的甲板上串了起来，上升了上百米，照亮了夜空。 “轰——” 紧接着，发生了一次极为剧烈的爆炸。 “长官——” “欧阳！”旁边的行动人员拽了一下欧阳凤鸣的胳膊。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朝机长挥了挥手，示意让直升机升空。他已经等了七分半钟，可是李金明与谭滔没有出来。 机长松了口气，把直升机拉了起来。 “欧阳，快看，右舷上！” 是李金明，还有谭滔。他们没去船桥，也许是船体内燃起了大火，让他们根本无法到达船桥。 “飞过去，飞低点。” 机长没有迟疑，立即驾驶直升机飞了过去。 第853章功亏一篑 “老李、小鬼，快跳！” 油轮已经发生爆炸，随时有可能发生更大规模的爆炸，而四溅开来的溶液具有极大的危害性，直升机不能减速。 在欧阳凤鸣大声喊出来的时候，旁边的行动人员放下了吊绳。 冲到船尾，谭滔首先跳了出来，攀住了吊绳。李金明紧随其后，抓住了吊绳的末端。 “把他们拉上来！”欧阳凤鸣朝机长挥了挥手，让机长赶紧驾机离开。 “轰——” 猛烈爆炸发生，一团刺眼的火球腾入夜空。在火焰的光芒下，油轮断成了两截，海面开始剧烈翻滚，还升起了浓雾。 行动人员把谭滔与李金明拉了上来。 后放，大海像是沸腾了一样，浓雾已经笼罩了油轮沉没的海域，能看到的只有在海面上生成的雾气。 “妈的！”欧阳凤鸣大声咒骂了一句。 李金明与谭滔面面相觑，神色也非常低沉。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拼了命，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谭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交给了欧阳凤鸣。 他刚要开口说话，欧阳凤鸣就朝他使了个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确实是一块军用芯片，而且上面有一串由英文与数字组成的编码，里面肯定有炸弹的定时引爆程序。利用芯片上的代码能够查到生产厂商，还能查到在出厂后的去向，也就能查到是谁搞来了这块芯片。如果能读出芯片里面的程序，还能查出编写程序的时间，甚至是编写程序的人员。 这些，都是追查苏菲、以及她身后那个神秘组织的线索。 因为与联邦调查局的关系变得暧昧，所以欧阳凤鸣没让谭滔说出来，毕竟直升机飞行员来自美国海军陆战队。如果跟联邦调查局闹翻脸，又没能及时逃脱，这块芯片就是跟尼古拉斯谈判的筹码。 油轮沉没了，两万多吨黄金跟着油轮沉入大海，跟联邦调查局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 李金明很是疑惑的看着欧阳凤鸣，谭滔也一样。 “老唐失踪了，跟苏菲一起掉入东河，还没有找到他们。” 只是一句话，欧阳凤鸣就说明了情况。李金明与谭滔都是聪明人，立即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很微妙。 欧阳凤鸣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 现在，得考虑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在回到“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之后，该怎么向尼古拉斯交代？ 当然，用不着交代，行动人员全程拍下了整个过程，只是没有拍下谭滔发现芯片，并且拆下芯片的过程。也就是说，尼古拉斯肯定知道，欧阳凤鸣他们尽了全力，只是恐怖份子在炸弹上做了手脚，安装了第三个引信，而且没人能在炸弹引爆之前拆除第三个引信，也就没能阻止炸弹爆炸。 问题是，尼古拉斯会放过他们吗？ 不管怎么说，尼古拉斯是联邦调查局局长，他把前程押到了这次行动上。如果他必须给总统一个交代，就很有可能交出欧阳凤鸣等人，由他们来承担责任。加上唐旭宸与苏菲的事情，美国当局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因为在美国战舰上，所以就算欧阳凤鸣他们出了事，外界也不知道。 不去“美国”号两栖攻击舰？ 如果没有其他行动人员，欧阳凤鸣会立即劫持这架直升机，让直升机飞往别的地方，甚至在海上坠毁。就算美军找到了直升机的残骸，也会认为欧阳凤鸣他们已经死了，至少无法立即逮捕他们。 可是，其他行动人员在“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如果欧阳凤鸣现在动手，必然会害死他们。 去“美国”号两栖攻击舰？ 欧阳凤鸣朝李金明与谭滔看了一眼。 李金明锁紧眉头，谭滔则摸了下挎在胸前的卡宾枪。 欧阳凤鸣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下脑袋，告诉他们不要轻易生事。 此时，纽约。 油轮爆炸的时候，尼古拉斯就收到了消息，不是欧阳凤鸣发来的消息，而是来自美军侦察机的消息。 在侦察机的雷达上，油轮在爆炸后开始沉没的影像非常清晰。 此外，利用红外照相机，侦察机还拍摄下了溶液泄露的照片，确认溶解了黄金的王水已经全面泄露。 与海水接触之后，溶液会释放出大量热量，导致海水温度升高。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只是，尼古拉斯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被情绪控制。 其实，在得知恐怖份子用王水溶解了黄金，而且把溶液装入油轮之后，尼古拉斯就为最坏的结果做好了思想准备。再说了，唐旭宸从来没有保证过一定能把黄金追回来，更别说是欧阳凤鸣。只是当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尼古拉斯依然万分震惊，他并没有为迎接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 尼古拉斯没有联系欧阳凤鸣，而是首先给“美国”号上的陆战队指挥官打了电话，让陆战队控制唐旭宸带来的行动人员。尼古拉斯特别强调了，只是控制，不是抓捕，即禁止行动人员在两栖战舰上自由活动，安排陆战队官兵盯住他们，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与外界的通信联络。 接下来，尼古拉斯给白宫打了电话。 虽然科波菲尔已经获知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正在等尼古拉斯的电话，想从尼古拉斯那里听到好消息。 可惜的是，尼古拉斯送来的也是噩耗。 “总统，这件事还没完。” “没完？” “虽然夺回油轮的行动失败了，油轮上的黄金也已全部丢失，但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这并非真正的灾难。” “什么！？”科波菲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尼古拉斯，你把话说清楚。” “我们有理由相信，松下武藏与黑田文奄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叫苏菲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属于某个秘密组织。”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在几个小时前，唐旭宸为了抓捕这个女人，跟她一起掉入东河，而且下落不明。显然，这个叫苏菲的女人，还有她身后的秘密组织与此次恐怖袭击存在密切关系，甚至有理由相信，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只是推测？” “黑田文奄就是由她交给唐旭宸的，而且在交给唐旭宸之前，她给黑田文奄使用了某种毒药，让黑田文奄成了植物人。” “你能肯定？” “还有那个储存了金融资料的电子储存器。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全力解密，只是仍然需要一些时间。” “尼古拉斯，你是说，那些金融资料有问题？” “也许有，也许没有，在解密之前，我无法给出准确答复。只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我们不能太过乐观。” 科波菲尔沉默了，因为跟那些金融资料相比，两万多吨黄金根本不算什么。 “总统……” “不要告诉我，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暂时没有了。”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唐旭宸下落不明，而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他肯定认识苏菲，而且在恐怖袭击期间曾经与苏菲见过面，还与苏菲密谈过，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知情者，至少从苏菲那里了解到了真相，知道苏菲的真实身份，却没有告诉我们。” “什么意思？” “显然，他的行为已经对我国的安全与利益构成威胁。” “你是说……” “只可惜，他下落不明，有可能已经死了，虽然我们会继续寻找他，但是找到他的希望不是很大。” “那个叫苏菲的女人呢？” “也一样。”尼古拉斯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们有理由相信，唐旭宸曾经把苏菲的事情告诉了他的人，也就是欧阳凤鸣等人。如果找不到唐旭宸，就只能通过抓捕欧阳凤鸣等人来获取线索。” “抓捕中日两国的特派员？” “也许，苏菲所在的那个秘密组织与中国有关。” “什么！？”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唐旭宸不肯告诉我们，即便在抓捕苏菲的时候也没向我说明情况，而他这么做肯定有很重要的理由。能够让他密而不报的理由，肯定与中国的国家利益有关。” “你是说，是中国当局在幕后策划与支持了这次恐怖袭击？” “肯定不是，我只是怀疑苏菲所在的组织与中国有关，而且未必与中国当局有关，也许只是在保护中国的国家利益。” “尼古拉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查到那个秘密组织，但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在过去的几年里，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追查一个叫‘上帝之子’的组织，而这个组织与我国有关。就像我开始说的一样，‘上帝之子’与联邦当局无关，但是一直在暗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甚至包括发动恐怖袭击来捍卫我国的利益。以现在掌握的证据，之前在中国发生的几次恐怖袭击都与‘上帝之子’有关，要不然唐旭宸他们不会调查这个组织。显然，我们不能因此认为是我国联邦当局策划了那些恐怖袭击。苏菲所在的那个秘密组织，在性质上肯定与‘上帝之子’类似。以我的判断，唐旭宸没有告诉我们，可能与他还没有查明真相有直接关系。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因此认为恐怖袭击与中国当局有关，但是欧阳凤鸣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所以，必须抓捕他们，然后审问他们。” “正是如此。” 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尼古拉斯，做你该做的事情。只是在拿到确凿证据，能够直接指控他们之前，你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走漏消息。此外，必须尽快让他们招供，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时间不会太多。” “明白。”定与中国的国家利益有关。” “你是说，是中国当局在幕后策划与支持了这次恐怖袭击？” “肯定不是，我只是怀疑苏菲所在的组织与中国有关，而且未必与中国当局有关，也许只是在保护中国的国家利益。” “尼古拉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查到那个秘密组织，但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在过去的几年里，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追查一个叫‘上帝之子’的组织，而这个组织与我国有关。就像我开始说的一样，‘上帝之子’与联邦当局无关，但是一直在暗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甚至包括发动恐怖袭击来捍卫我国的利益。以现在掌握的证据，之前在中国发生的几次恐怖袭击都与‘上帝之子’有关，要不然唐旭宸他们不会调查这个组织。显然，我们不能因此认为是我国联邦当局策划了那些恐怖袭击。苏菲所在的那个秘密组织，在性质上肯定与‘上帝之子’类似。以我的判断，唐旭宸没有告诉我们，可能与他还没有查明真相有直接关系。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因此认为恐怖袭击与中国当局有关，但是欧阳凤鸣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所以，必须抓捕他们，然后审问他们。” “正是如此。” 科波菲尔长出口气，说道：“尼古拉斯，做你该做的事情。只是在拿到确凿证据，能够直接指控他们之前，你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走漏消息。此外，必须尽快让他们招供，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时间不会太多。” “明白。” 第854章职责所在 “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 直升机刚刚降落，一队美军陆战队的官兵就围了上来，还纷纷举起手里的枪械，对准了直升机上的欧阳凤鸣等人。 “小鬼！” 叫住谭滔，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欧阳凤鸣首先跳下了直升机。 一名陆战队的军官走过来，先是向欧阳凤鸣敬礼，才朝跟着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李金明与谭滔看去。 他俩穿的是恐怖份子的衣服，与其他行动人员差异很大。 “这是怎么回事？” “长官，请你们交出武器装备。” “什么？” “这是命令。” 欧阳凤鸣朝四周扫了一眼，美军官兵的警惕性都非常高，而且在这艘战舰上，还有两千多名美军官兵。 “长官，请你……” “我要跟尼古拉斯通电话。” “这就是尼古拉斯下达的命令，让你们交出武器装备，然后配合进行调查。”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取下了挎在胸前的突击步枪，然后朝李金明与谭滔点了点头，让他们照做。 “长官，我们得确认你们身上没有致命武器，对不起了。” 几名美军士兵走了过来，搜走了欧阳凤鸣身上的手枪与匕首，顺带搜了身，只是没有搜到那块电子芯片。 “这是我的订婚戒指。”在那名士兵从欧阳凤鸣的口袋里把戒指掏出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 那名士兵有点尴尬，回头朝军官看了过去。 军官点了点头，示意让他把戒指还给欧阳凤鸣。 接住戒指，欧阳凤鸣戴到了右手的无名指上。那是一颗蓝宝石戒指，戒面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蓝宝石。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美军军官的注意力在李金明与谭滔身上，没看到他把芯片卡在了戒指下面。硕大的蓝宝石，恰好遮挡住了那枚芯片，而且纯金打造的基座恰好卡住芯片。 不多时，李金明与谭滔，还有跟随欧阳凤鸣他们回来的五名行动人员都被搜了身。 被带到陆战队的行动汇报中心的时候，欧阳凤鸣见到了高骢辉等人，他们也一样，被美军解除了武装。 此时，纽约。 抓捕行动，或者说是拘押行动已经开始。只是，尼古拉斯收到的全是坏消息，他派出去的特工全都扑了个空。 当最后一支特工小队发来消息之后，尼古拉斯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欧阳凤鸣。 别说那些肢体健全的行动人员，即便是受了重伤，在战舰上昏了过去，送到医院里抢救的范华东都不见了踪影。尼古拉斯派去的特工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在病房里找到了留下来看护范华东，而且被打昏之后，拔光衣服，被铐在床脚上的两名警察。他们只知道遭到突然袭击，没有看到袭击者的相貌。 几乎是转眼之间，唐旭宸带来的，留在纽约的一百多名行动人员就像烈日下的露珠，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虽然特工缉捕了几名青红帮的枪手，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在找那些行动人员。 显然，是欧阳凤鸣做了部署，让行动人员离开了纽约。 尼古拉斯没有迟疑，立即下令扩大追捕范围，并且派遣特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邻近城市的机场与港口。就算那些行动人员全都是特种兵，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分钟之内逃走。他们肯定还在美国，正在寻找离开美国的通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美国，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忘了，木林森没有来美国。 有木林森接应与安排，尼古拉斯别想在美国之外的地方找到那些行动人员，而且联邦调查局也没有在境外执法的权力。 只是，尼古拉斯没有发出通缉令。 科波菲尔说得很明确，抓捕唐旭宸手下的行动必须秘密进行，绝对不能声张，因为他们是中国与日本的特派人员。如果没有足够确凿的证据，那么抓捕中日特派员，就等于跟中日两国翻脸。也许在查明真相之后，如果像尼古拉斯猜测的那样，此次恐怖袭击由一个与中国关系密切的秘密组织策划与实施，中美关系必然恶化。只是在此之前，科波菲尔绝对不会跟中国当局对着干。别忘了，损失了所有做为战略储备的黄金之后，美国需要通过跟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合作，平息即将到来的金融风暴。如果最终查明，中国当局与此无关，那就绝不能无端指责中国。 显然，发部通缉令只会使事态恶化。 还好，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还有参与突击行动的三十名行动人员没有逃掉，全被看押了起来。 尼古拉斯没有罗嗦，立即让“美国”号上的指挥官安排陆战队员，把欧阳凤鸣等人押送到纽约。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尼古拉斯还特意安排了两架f-35b为运送欧阳凤鸣他们的直升机护航。 “美国”号必须赶往油轮的沉没海域，不能返回纽约。 战舰上有两千多名官兵，在尼古拉斯看来，保密是个严重问题，因此决定在联邦调查局的秘密监狱里审问欧阳凤鸣他们。 此时，“美国”号两栖攻击舰上。 美军官兵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稳住了行动人员的情绪。 虽然大家对美国当局的做法非常不满，几名脾气比较暴躁的行动人员甚至提出，干掉看押他们的美军，劫持直升机逃走，但是有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压阵，而且更多的行动人员都比较理智，知道现在做任何冲动的事情不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严重，对大家都没好处。 来到飞行甲板上，看到两架正准备起飞的f-35b战斗机，欧阳凤鸣不禁哑然。 显然，美军太看得起他们了。 运送他们的不是mh-60直升机，那是特站直升机，不使用用来押送人员。美军陆战队安排的是一架ch-47直升机，能够一次性把欧阳凤鸣等三十三人运走，还能装上十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 上了直升机，欧阳凤鸣他们依次坐了下来。 虽然陆战队官兵没有把他们铐起来，但是警惕性非常高，五名士兵守在驾驶舱附近，另外五名官兵守在尾部舱门附近，而且分散开来，保持着相互掩护的架势，使得行动人员无法同时攻击他们。 “欧阳？” 听到招呼声，欧阳凤鸣朝坐在斜对面的李金明看了过去。 显然，美军非常了解他们，在安排座位的时候，把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都安排在了机舱中间，让他们与押送的官兵保持了足够的距离。此外，他们三个也没挨在一起。李金明与谭滔在对面，他们两个之间还隔着三名行动人员。 李金明朝机舱两端各瞟了一眼。 欧阳凤鸣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压了压手，示意让李金明少安毋躁。 被美军搜缴武器的时候，欧阳凤鸣就在考虑如何逃走。按照他的安排，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已经带着范华东等人潜伏起来，如果尼古拉斯没有找到他们，对欧阳凤鸣就不再只是怀疑那么简单。 显然，逃是肯定的，关键是怎么逃。 坐上直升机之前，欧阳凤鸣还有点担心，即尼古拉斯会来“美国”号上审问他们，而不是把他们押送回纽约。这艘战舰上有两千多名美军官兵，其中五百多人是陆战队官兵，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发起突然袭击夺取了直升机，也无法驾乘直升机逃走，因为这附近有十几艘美国战舰，只需要一枚防空导弹就能把直升机击落。即便超低空飞行，避开战舰发射的防空导弹，在不远处还有一艘美军航母，舰载战斗机能在几分钟内追上来，同样能把直升机击落。事实上，面对那些高度警惕的陆战队官兵，欧阳凤鸣他们根本无法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夺取直升机。 当时，欧阳凤鸣觉得，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受到审讯的时候，劫持尼古拉斯做人质。 所幸的是，局面没有这么糟糕。 让他稍感意外的是，尼古拉斯竟然安排他们返回纽约。虽然由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官兵押送他们，还有两架战斗机护航，但是那两架战斗机是为直升机护航，绝对不会贸然击落直升机，因为直升机上有十二名美军官兵。只要飞到纽约附近，再让直升机在某个地方迫降，就能设法逃走。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直升机离开了两栖攻击舰的飞行甲板。 此时，两架f-35b战斗机已经升空，在舰队上方盘旋。 在转为平飞之后，负责押送的陆战队军官在机舱里往返走了一遍，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是在观察欧阳凤鸣他们。 等军官走过去，欧阳凤鸣朝李金明与谭滔比划了一番。 看到欧阳凤鸣打出的手势，李金明与谭滔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两个很简单的手语，谁都看得懂。 此时，尼古拉斯也离开了联邦调查局在长岛的临时指挥中心，搭乘直升机赶往位于斯塔腾岛的秘密监狱。 在美国各地，联邦调查局有上百座秘密监狱。规模都不是很大，不过非常隐秘，经常用来关押一些重刑犯人。当然，在名义上，关押在秘密监狱里的犯人都不存在，至少公众不知道。 尼古拉斯不想对付欧阳凤鸣，可是出于职责，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怎么审问欧阳凤鸣他们，怎么让他们开口招供，尼古拉斯心里根本没底，他甚至觉得审问不是个好办法。 也许，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才是最佳选择。纽约附近，再让直升机在某个地方迫降，就能设法逃走。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直升机离开了两栖攻击舰的飞行甲板。 此时，两架f-35b战斗机已经升空，在舰队上方盘旋。 在转为平飞之后，负责押送的陆战队军官在机舱里往返走了一遍，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是在观察欧阳凤鸣他们。 等军官走过去，欧阳凤鸣朝李金明与谭滔比划了一番。 看到欧阳凤鸣打出的手势，李金明与谭滔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两个很简单的手语，谁都看得懂。 此时，尼古拉斯也离开了联邦调查局在长岛的临时指挥中心，搭乘直升机赶往位于斯塔腾岛的秘密监狱。 在美国各地，联邦调查局有上百座秘密监狱。规模都不是很大，不过非常隐秘，经常用来关押一些重刑犯人。当然，在名义上，关押在秘密监狱里的犯人都不存在，至少公众不知道。 尼古拉斯不想对付欧阳凤鸣，可是出于职责，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怎么审问欧阳凤鸣他们，怎么让他们开口招供，尼古拉斯心里根本没底，他甚至觉得审问不是个好办法。 也许，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才是最佳选择。 第855章劫持 直升机转向的时候，欧阳凤鸣漫不经心的朝舷窗外瞟了一眼。 已经能看到陆地了，而且从陆地与海面的方位，以及那座跨海大桥来看，直升机在纳罗斯海峡南面，右前方那块陆地是长岛。直升机向左转向，因此在朝斯塔腾岛飞行，而在阿瑟基尔河对岸，与斯塔腾岛隔河相往的就是新泽西州的纽瓦克。直升机没飞往长岛，目的地就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临时指挥中心。 显然，也不会是联邦调查局总部。 如果去华盛顿特区，直升机在起飞之后就该朝西南方向飞行，而不是朝西北方向飞行。 这样的话，直升机的目的地肯定是一座秘密监狱。 想到这，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李金明与谭滔递了个眼神。 谭滔侧过身，对坐在右手边的那名行动人员低语了一句，然后把一颗胶囊状的物品塞到了行动人员手上。 “嘿，上尉，我们去哪？”欧阳凤鸣对站在尾部舱门旁的军官喊了一句。 在上尉军官朝欧阳凤鸣看过来的时候，那名行动人员把谭滔给他的东西塞到了嘴里。 “我们是中日特派人员，你们……” “闭嘴！”上尉军官很不客气。“到了目的地，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我要跟中国大使馆与日本大使馆联系，这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上尉军官走了过来，态度很不友善，还握住了卡宾枪，看上去像教训欧阳凤鸣。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行动人员一头栽到在了面前的地板上，而且口吐白沫。 上尉军官愣了一下，立即停下脚步。 谭滔扑了上去，掐住了行动人员的嘴巴。“快，摁住他的手脚。” “怎么回事？”上尉军官有点惊慌。 “癫痫，癫痫发作！”谭滔抬头看了上尉军官一眼。“你们都让开，给他一点空间，快去找个东西让他咬住，不然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上尉军官退后一步，朝尾部舱门口的四名士兵招了招手。 士兵走过来，拖开了谭滔等人，然后两名士兵蹲了下来，其中一人取出手电筒，塞到那名行动人员嘴里。 此时，守在驾驶舱那边的五名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发病的行动人员身上。 机会到来，装病的行动人员首先发难。 双手突然被抓住，负责救治的陆战队士兵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蹲在旁边的陆战队士兵发现了异常，立即伸手持枪，但是在他握住卡宾枪之前，谭滔就扼住了他的脖子，而且顺势倒下。 袭击突然发生，上尉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两名行动人员擒住。 紧接着，站在上尉军官旁边的两名士兵也被制服。 机舱前端，五名陆战队士兵看到了发生的事情，而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持枪。只是，李金明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李金明冲上去的时候，离得最近的两名行动人员首先发难，一拳一脚，把站在前面的两名陆战队士兵打飞。当站在后面的两名陆战队士兵操起卡宾枪，准备朝机舱里的行动人员开火的时候，已经有五支卡宾枪对准了他们。 拔出上尉军官的手枪，欧阳凤鸣走了过去，收缴了两名士兵的武器。 “把他们铐起来！”走到驾驶舱外面，欧阳凤鸣又说道，“座位下面有降落伞，取出来穿上。” 李金明走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才在驾驶舱的舱门上敲了几下。 “听好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有必要的话，我会炸掉这架直升机。我们的人会跳伞逃生，而你们却逃不掉。我数到五，如果你们不打开舱门，我就把一枚手榴弹装到舱门上面，并且在跳伞后引爆手榴弹。记住，害死十名陆战队官兵的不是我，而是你，是这架直升机的机长。五……四……三……” 没等欧阳凤鸣数到“二”，舱门就打开了。 李金明与一名行动人员冲了进去，把两名飞行员押了出来。 “老李，去纽瓦克。” “明白。” “把他们全都铐在座位上，不要动粗。”欧阳凤鸣回到了机舱里面，对坐在一起的十二名美军官兵说道，“我说过，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更不想任人宰割。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只是奉命行动，所以我不会让你们为难。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保证你们能够毫发无损的离开这架直升机。” 其他美军官兵都低下了头，只有那名上尉军官仰着头。 “上尉，你有问题吗？” “你们逃不掉，这里是美国！” “上尉，你要关心的不是我们能不能逃掉，而是你们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钟。”欧阳凤鸣将枪口顶在了上尉军官的额头上。“只要我扣下扳机，你就得完蛋。你很幸运，因为我不是杀人狂。” 上尉军官还想说什么，欧阳凤鸣就抡起手枪砸到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昏了过去。 直升机已经飞到了斯塔腾岛上空，只是没有减速，也没有降低飞行高度，而是径直朝纽瓦克市区飞去。 地面上，看着飞走的ch-47直升机，尼古拉斯很是震惊。 十多分钟前，他就来到了这里。看到从东面飞来的ch-47直升机，他就让随同前来的特工准备好了车辆。 虽然让直升机直接去秘密监狱更加方便一点，但是尼古拉斯没有这么做，毕竟知道秘密监狱的人并不多，而那架直升机上有十几名军人。没有绝对的必要，尼古拉斯不想让军方知道联邦调查局的秘密。 当然，从直升机起降场到秘密监狱也不是很远，而且沿途有警察与特工守卫。 只是，直升机没有降落。 “尼古拉斯？” “上车，全体上车！”大喊了一声，尼古拉斯才对克里斯蒂安说道，“马上联系纽瓦克分局，把那边的人全都调动起来。还有，让警察封锁所有主要街道。找到直升机的降落地点之后，立即让我们的人过去。” 克里斯蒂安哪敢迟疑，立即掏出对讲机，开始部署行动。 在由欧阳凤鸣指挥突击行动之后，尼古拉斯就把克里斯蒂安调了回来，没有让他参与突击行动。有欧阳凤鸣在，克里斯蒂安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再说了，克里斯蒂安不熟悉特种战术，也就不可能首先登上油轮。只要欧阳凤鸣他们在美军战舰与直升机上，就逃不掉，不需要让克里斯蒂安盯着他们。 把克里斯蒂安调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即尼古拉斯需要让他指挥抓捕行动。 既然是秘密行动，尼古拉斯就不能直接参与，毕竟他是联邦调查局局长。由克里斯蒂安出面部署与指挥抓捕行动，哪怕泄露了消息，也不会产生直接影响，大不了让克里斯蒂安背黑锅。 其实，尼古拉斯也只能信任克里斯蒂安。 尼古拉斯走到直升机旁边的时候，克里斯蒂安跑了过来。“没有联系上飞行员，肯定是他们劫持了直升机。” “我先飞过去，你马上带人过来。”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在尼古拉斯登上直升机之后，替他关上了直升机的舱门。 此时，整个大纽约地区的警察与特工都调动了起来。 虽然那架ch-47已经飞出了尼古拉斯的视野范围，但是在美军预警机的监视之下，情报实时反馈给了联邦调查局。 尼古拉斯知道，只要给欧阳凤鸣他们几分钟时间，他们就能逃走。 别忘了，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曾经都是军情局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而三十名行动员全是退役特种兵。 此时，纽瓦克。 突然出现的大量警车，还有顶着警报器的越野车出现在道路上，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 唐映霞正在一家商店采购生活用品。 “不用找零了。” 老板微微一愣，收起了找出来的零钱。唐映霞没再多说什么，抱起两个装了白糖与食盐的口袋走出了商店。 军情局的安全屋就在这条街上，只不过在另外一端。 唐映霞走得不是很快，也没有关注呼啸着从大街上驶过的警车。 来到安全屋所在的公寓大楼附近，她迅速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打开了大门。 “怎么回事？”看到唐映霞进来，杨诗琪就问了一句。 “外面有很多警车，还有很多联邦调查局的车辆，肯定出事了。”唐映霞关上门，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了一名行动人员。“如果不是新的恐怖袭击，就与欧阳他们有关。他们肯定逃了出来，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正在追捕他们。” “这里？”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欧阳知道这里，他肯定会过来找我们。” “我们不能藏在这里，得去帮他们。”爱田玲子走了过来，说道，“事发突然，联邦调查局肯定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就能在联邦调查局封锁市区之前找到他们，把他们接过来。” 唐映霞点了点头，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杨诗琪操起了挎在胸前的突击步枪。“妈的，我们杀出去，干掉那些家伙！” “就算要帮他们，也不能乱来。”范华东走了过来。“我们人太多了，如果全部出去，只会惹上麻烦，而欧阳让我们藏起来，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惹上麻烦。如果让联邦调查局发现了这里，我们谁都逃不掉。” “那该怎么办？” “显然，我们几个人就行了。”范华东把提着的狙击步枪扛到了肩上。“我们的目的是把欧阳他们接出来，而不是去滥杀无辜。如果杀了联邦调查局的人，麻烦会更大，所以我们得避免杀人，最好不要杀人。” 唐映霞瘪了瘪嘴，不过她知道，范华东说得有道理。，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打开了大门。 “怎么回事？”看到唐映霞进来，杨诗琪就问了一句。 “外面有很多警车，还有很多联邦调查局的车辆，肯定出事了。”唐映霞关上门，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了一名行动人员。“如果不是新的恐怖袭击，就与欧阳他们有关。他们肯定逃了出来，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正在追捕他们。” “这里？”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欧阳知道这里，他肯定会过来找我们。” “我们不能藏在这里，得去帮他们。”爱田玲子走了过来，说道，“事发突然，联邦调查局肯定措手不及。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就能在联邦调查局封锁市区之前找到他们，把他们接过来。” 唐映霞点了点头，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杨诗琪操起了挎在胸前的突击步枪。“妈的，我们杀出去，干掉那些家伙！” “就算要帮他们，也不能乱来。”范华东走了过来。“我们人太多了，如果全部出去，只会惹上麻烦，而欧阳让我们藏起来，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惹上麻烦。如果让联邦调查局发现了这里，我们谁都逃不掉。” “那该怎么办？” “显然，我们几个人就行了。”范华东把提着的狙击步枪扛到了肩上。“我们的目的是把欧阳他们接出来，而不是去滥杀无辜。如果杀了联邦调查局的人，麻烦会更大，所以我们得避免杀人，最好不要杀人。” 唐映霞瘪了瘪嘴，不过她知道，范华东说得有道理。 第856章困兽 直升机降落在纽瓦克湾西岸，纽瓦克国际机场的南面。 虽然在恐怖袭击发生后，美国就实施了航空管制，但是机场附近依然是禁飞区，即便是联邦调查局的直升机也不能进入。 尼古拉斯没有管那么多，在联系航空管制局之后，让直升机直接飞了过去。 只是，他依然来晚了一步。 ch-47直升机就停在路边，十名陆战队官兵与两名飞行员被铐在座位上，上尉军官受了轻伤，不过没有大碍。现场被人清理过，但是非常凌乱，看得出来，欧阳凤鸣等人分别离开现场。 “封锁所有路口，调出交通监控录象，查清楚他们的去向。”尼古拉斯没有放弃，他也不能放弃。“把无人侦察机全都派过来，封锁主要公路。另外，把侦察机在几分钟前拍下的画面调出来。” 追捕行动继续进行，尼古拉斯知道，留给他的时间非常有限。 以欧阳凤鸣等人的能力，只要给他们几分钟，最多十来分钟，他们就能逃走，再也别想找到他们。 关键，就是这几分钟。 在尼古拉斯的调动下，不但联邦调查局的所有人员参与了追捕行动，连警察与军队都加入了进来。 一时之间，纽瓦克出现了上万名特工、警察与军人。 其实，欧阳凤鸣他们没有走远。 离开现场后，欧阳凤鸣就让谭滔带着二十多名行动人员前往军情局的安全屋，他与李金明带着八名行动人员前往市区。不是欧阳凤鸣不想逃走，而是必须有人留下来引开联邦调查局的注意力。 如果大家一起撤退，必然会留下线索，到时候谁都逃不掉。 尼古拉斯赶到现场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就在纽瓦克机场西南，伊丽莎白镇上的一个露天停车场里，离直升机的降落地点不到两千米。几分钟内，还要提防被发现，欧阳凤鸣他们不可能跑得太远。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他们就搞到了三辆越野车。 “现在去哪？” “市区。”上了车，欧阳凤鸣才取出了藏在外衣下面的卡宾枪。 因为武器装备早就被收缴了，所以他们现在使用的武器装备来自那些陆战队员，都是美军的制式装备。 李金明发动了越野车，没再多问。 “小鬼他们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我们得引开联邦调查局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尼古拉斯就在开始飞来的那架直升机上。”欧阳凤鸣检查了卡宾枪，又说道，“尽量别杀人，我们不是来竖立敌人的。” 吩咐完，欧阳凤鸣才让李金明驾车离开。 “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李金明驾车驶出了停车场，准确说是冲了出去。 欧阳凤鸣朝李金明笑了笑，把脑袋伸出车窗，抬头朝天空看去。过了几秒钟，他才缩了回来。 李金明看了欧阳凤鸣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要死，也要半个小时之后。”欧阳凤鸣朝前方的路口指了一下。“前面左转，在希尔塞德那边有几座工厂。” “去哪里，就是坐以待毙。” “那里易守难攻，我们才能坚持半个小时。” 李金明没再多说，到了路口就朝左转向。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收到了消息。 在他下令扩大调查范围之后，联邦调查局的分析人员启动了相貌识别软件，而且跟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关联。在欧阳凤鸣把头伸出车窗，朝天上往去的时候，被无人侦察机拍了下来。 尼古拉斯没有迟疑，在登上直升机之前就下达了命令。 按照他的安排，无人侦察机盯上了那三辆越野车，而且通过查看之前拍下的画面，确认三辆越野车上有十个人。附近的特工全都赶了过去，警察开始设置路障，连军队都出动了装甲战车。 此外，联邦调查局的分析人员把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发给了尼古拉斯。 三辆越野车没有去纽瓦克，也没有留在伊丽莎白镇，反而离开市区，朝希尔塞德的工业区驶去。 他们想干什么？ 尼古拉斯很是疑惑。 在市区内，欧阳凤鸣他们更容易逃脱，毕竟在短时间内赶到的特工、警察与军人不会太多，也就不可能封锁整片城区。此外，市区内有足够多的平民，欧阳凤鸣他们能够混在平民中逃走。去工业区等于自寻死路，因为在工业区里，不但没有藏身之处，也不可能利用贫民做掩护。 显然，这不符合逻辑。 “局长，国民警卫队将在五分钟内赶到。” “让国民警卫队封锁工业区，在我赶到之前不要采取行动。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行动。” “明白。”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尼古拉斯已经想到了。 车队里只有十个人，而从直升机上逃脱的是三十二个人。也就是说，欧阳凤鸣是为了引开追捕他们的联邦特工，为另外二十二名行动人员争取逃跑时间。他不是去送死，而是在掩护同伴。 只是，尼古拉斯别无选择。 他要抓的是欧阳凤鸣，而不是其他人。 根据他的推测，只有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与苏菲的关系，李金明与谭滔在“阿基里斯”号油轮上，而且无法跟唐旭宸联系，也就不知道发生在东河公园的事情。至于行动人员，肯定不是知情者。 在杨诗琪、爱田玲子、范华东与唐映霞失踪之后，要想查明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欧阳凤鸣。 尼古拉斯乘坐直升机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已经逃入了一家炼钢厂，首先赶到的国民警卫队封锁了工厂，在外围建立起了包围圈，还部署了炮兵阵地，十几辆主战坦克与装甲战车停在工厂大门外。 “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工厂里面，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工厂的地下排水管网都被封死，他们只能从地面逃脱。”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赶了过来。“两天前，也就是在曼哈顿遭到恐怖袭击后，工厂就已停工。就算有人留守，也不会太多，所以出现人质事件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我们攻进去就能抓住他们。” “你们的人负责守卫外围防线。” “长官？” “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事。”尼古拉斯看了眼那名军官，说道，“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而且我要抓活的。” 军官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联邦调查局的人员赶到。 按照尼古拉斯的要求，首先赶到的特工在工厂外面设置了临时指挥中心。随着越来越多的特工到达，尼古拉斯让他们接替了国民警卫队的官兵，控制工厂外的防线，还用车辆堵死了所有路口。 此时，工厂内。 欧阳凤鸣他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十个人分成五个双人小组，分别守在钢铁厂的几个出入口附近。 虽然欧阳凤鸣不想伤害无辜，但是行动人员依然在钢铁厂里安装了大量爆破装置。欧阳凤鸣没有制止他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钢铁厂外面的特工与军人算不上无辜，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老李。” “别问。”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我不会后悔，至少我们做了自己该做的。我们无法控制结果，只能决定自己的行为。” “尼古拉斯要抓的是我。” 李金明微微一愣，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老唐下落不明，而他认为我知道内幕。”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等下，联邦调查局的人发起进攻之后，我从正门冲出去，引开他们。你得抓住这个机会，带着其他人从后门逃走。” “你这是找死。” “显然，我们不可能全都活着离开，如果必须有人牺牲，那这个人只能是我。” “欧阳……” “只要我活着，尼古拉斯就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我死在这里，死在他面前，也许能让他高抬贵手。” “可是……” “这是唯一的机会。” 李金明咬了咬牙，没再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也没再多说，他相信李金明。为了跟随他们的八名行动人员，李金明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钢铁厂外面。 完成部署后，尼古拉斯把几名特工队长叫了过来，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与尼古拉斯一样，几名特工队长都认为，如果没有国民警卫队的支持，攻打钢铁厂肯定会有巨大伤亡。虽然欧阳凤鸣他们就十个人，但是他们全都是强大的战士，战斗力堪比海豹突击队员。此外，钢铁厂易守难攻，联邦调查局又没有坦克战车，特工在进入钢铁厂之后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只是，尼古拉斯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只想搞清楚，能不能通过进攻活捉欧阳凤鸣。 可惜的是，特工队长全都给出了否定答案。欧阳凤鸣带着人员来到钢铁厂，摆明了没打算逃走。他们守住钢铁厂，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联邦特工攻进去，就算没在战斗中被击毙，欧阳凤鸣也会在最后时刻朝自己的脑袋开一枪，或者留下一枚手榴弹，跟试图抓捕他的联邦特工同归于尽。 至于欧阳凤鸣是否有必死的决心？根本不用怀疑。 要知道，他曾经被严刑拷问了一年多，却什么都没说。像他这种人，绝不怕死，更不会苟且偷生。 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做任何事情。 尼古拉斯否定了强攻方案，必须才用其他办法，才有可能活捉欧阳凤鸣。 完成部署后，尼古拉斯把几名特工队长叫了过来，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与尼古拉斯一样，几名特工队长都认为，如果没有国民警卫队的支持，攻打钢铁厂肯定会有巨大伤亡。虽然欧阳凤鸣他们就十个人，但是他们全都是强大的战士，战斗力堪比海豹突击队员。此外，钢铁厂易守难攻，联邦调查局又没有坦克战车，特工在进入钢铁厂之后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只是，尼古拉斯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只想搞清楚，能不能通过进攻活捉欧阳凤鸣。 可惜的是，特工队长全都给出了否定答案。欧阳凤鸣带着人员来到钢铁厂，摆明了没打算逃走。他们守住钢铁厂，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联邦特工攻进去，就算没在战斗中被击毙，欧阳凤鸣也会在最后时刻朝自己的脑袋开一枪，或者留下一枚手榴弹，跟试图抓捕他的联邦特工同归于尽。 至于欧阳凤鸣是否有必死的决心？根本不用怀疑。 要知道，他曾经被严刑拷问了一年多，却什么都没说。像他这种人，绝不怕死，更不会苟且偷生。 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做任何事情。 尼古拉斯否定了强攻方案，必须才用其他办法，才有可能活捉欧阳凤鸣。 第857章对话 看到欧阳凤鸣出现在钢铁厂的大门口，尼古拉斯才停下脚步，把扩音器递给了跟在后面的特工，然后适宜特工留在原地。欧阳凤鸣从钢铁厂里走了出来，只是走出几米之后就停下了脚步，举起右手，让那些用狙击步枪瞄准他的特工看到了握着的手榴弹，而且是一枚已经拔掉保险的手榴弹！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走了过去。 “欧阳，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是啊，我也希望没有这个必要，只是现在至少有十支狙击步枪对着我，而且你早给狙击手下达了命令，朝我的脚开枪。”欧阳凤鸣把握着手榴弹的右手放到身后。“显然，还是保险一点为妙。” 尼古拉斯有点无语，不过欧阳凤鸣肯出来见他，已经非常不错了。 “尼古拉斯，你知道，我们尽了全力。” “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事已至此，我得给总统一个交代，给所有美国人一个交代，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只能说明，你有没有告诉我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用你们美国人的话来说，这叫个人**。” 尼古拉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当然，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很多没有告诉你的秘密。比如小的时候，我经常从老爸的钱包里偷钱去打游戏机。还有，上初中的时候，我偷看过女生洗澡。对了，在为军情局工作的时候，我还私吞过一笔行动经费。一百五十万元，在当时是很大一笔钱，而我却把这笔钱花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说实话，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很蠢。如果当时用这笔钱来买房子的话，我早就是亿万富翁了，别说是一个女人，想要几个就有几个，一周七天轮换着不重复都没问题。还有，在离开军情局之后，我来到纽约，组建了青红帮，指使手下犯了很多罪行，还亲手处决了几个死对头。” “够了！” “怎么，你不是要知道我没有告诉你的秘密吗？” “你……”尼古拉斯很光火，觉得欧阳凤鸣在戏弄他。 “难道又不想知道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尼古拉斯长出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恐怖袭击已经过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派人一直包围钢铁厂。显然，你们不可能在里面呆多久。” “是啊，最多二十天，也许十五天。虽然我们没有带食物，但是钢铁厂里有水源。从理论上讲，只要有水，我们至少能坚持十五天。如果能抓住几只耗子，也许你们得在外面等上一个月。” “你……” “我知道，你有的是时间。同样的道理，我也有的是时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各让一步呢？” “怎么各让一步？” “你放我们离开这里。”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下令撤走后门的特工，反正跟我们离开这里的机会。做为回报，我会在查明真相后立即告诉你，而且不会有任何保留。”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尼古拉斯沉默了，因为欧阳凤鸣说到了重点上。 “尼古拉斯，你应该知道，不但我不怕死，跟着我来到这里的人也一样，我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思想准备。如果你下令发动进攻，我们会奋起抵抗，并且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你的人活捉了我，你也别想撬开我的嘴。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应该知道，中央情报局的前任局长弗兰克让墨西哥毒枭折磨了我一年多，把各种拷问手段用在我身上，结果什么都没得到。更重要的是，你不是弗兰克，联邦调查局不是中央情报局，现在也是当年。我的正式身份是中日特派员，而且我的人已经离开美国，要不了多久，中日两国当局就会知道联邦调查局扣留了我。除非有铁证，不然就得放了我。如果你让人拷问我，哪怕只是弄伤了我的手指头，对你、对联邦调查局、甚至对美国联邦政府来说都是一场无法承受的灾难。” “你认为，我会害怕？” “你当然不会，可是你能从中得到什么？恐怖份子已经得逞，美国损失了几乎所有做为战略储备的黄金，全球性金融危机即将到来，而美国联邦当局需要包括中国与日本在内的所有国家的支持与配合，才有可能平息这场金融危机。我相信，科波菲尔给你下达了命令，让你动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查明真相。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查明真相，而你的所作所为对美国联邦当局化解危机的努力产生了威胁，科波菲尔会继续支持你，还是需要某个人来背黑锅？”欧阳凤鸣淡淡一笑，又说道，“当然，你效劳的不是总统，而是美国。我相信你会为了美国的利益做任何事情。” “你……” “再说了，我骗过你吗？” 尼古拉斯看着欧阳凤鸣，没有说什么。 “没错，我确实向你隐瞒了秘密，不过我从没骗过你，至少我告诉你的全是事实，没有一句是谎言。” “你能查明真相？” “我不知道。” 尼古拉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让欧阳凤鸣说明白点。 “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属于一个秘密组织，而且我也是刚刚知道，所以我对这个秘密组织的了解不比你多。” “那么，你如何保证能够查明真相。” “需要保证？” “当然需要。”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老唐下落不明，而且至今没有找到，肯定是凶多吉少。你认为我会放过她？没错，她也有可能完蛋了，我无法找她报仇，但是我会查出她所属的秘密组织！” “为唐旭宸报仇？”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条命是唐旭宸救回来的，没有他，我早死了。唐旭宸还是这支团队的领袖，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强大。不仅仅是我，活下来的所有人都会为他复仇。”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显然，如果你对付我，只会让那个神秘组织得逞。”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尼古拉斯，做出决定吧。这么耗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如果我们成为敌人，只会是亲者恨、仇者快。” “我不能放走你们。”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提高了警惕。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能送你们离开这里。” “尼古拉斯……” 看到尼古拉斯递来的眼神，欧阳凤鸣立即明白过来。紧接着，尼古拉斯走出两步，挡住了狙击手的射界。 抓住尼古拉斯，欧阳凤鸣没有拔枪，而是把握着手榴弹的右手放到了尼古拉斯胸前。、 尼古拉斯落到欧阳凤鸣手里，四周的联邦特工全都惊呆了。只是，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藏到了尼古拉斯身后，没有给他们半点机会。紧接着，欧阳凤鸣拽着尼古拉斯退入了钢铁厂。 有尼古拉斯做人质，问题就简单得多了。 此时，纽瓦克市区。 醒来后，克里斯蒂安看到了站在桌子旁，背对着他的那个家伙。 他戴着面罩，不过从身材来看，有点像东方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形偏瘦，穿一套有点旧的运动服。 他是谁？ 克里斯蒂安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被绑在椅腿上。 这时候，那个人回过头来。克里斯蒂安立即闭上眼睛，装做昏迷的样子。过了一阵，克里斯蒂安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等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之后，他才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了这个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堆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像是地下室。 在尼古拉斯搭乘直升机追捕欧阳凤鸣他们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带着一队特工乘车赶往纽瓦克。只是，在他们到达新泽西州之后，尼古拉斯发来消息，欧阳凤鸣等人已经逃走。克里斯蒂安立即按照尼古拉斯的命令前往纽瓦克，阻止欧阳凤鸣他们逃入市区。随后，联邦调查局总部发来一条消息，无人侦察机找到了另外一伙可疑人员，有二十多人，正驱车赶往纽瓦克机场北面的地铁站。克里斯蒂安没有迟疑，立即带着特工赶了过去。接下来，他在地铁站发现了一些可疑痕迹，带着一名特工进入地铁站的检修通道。也就在这里，克里斯蒂安遭到突然袭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清楚。 袭击来得很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跟随他的那名特工就被放倒。紧接着，他遭到来自身后的攻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袭击他们的至少有两名敌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一名敌人，因为克里斯蒂安没有看到袭击特工的那名敌人。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好像是电视机在播报新闻。 克里斯蒂安又使劲挣扎了几下，绑住双手的索套非常结实，无法挣脱。不过，他屁股下面的椅子没有固定好。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工具，克里斯蒂安立即摇晃身体，朝桌子挪了过去。 那是一些审讯时才会用到的工具，有钳子，还有剪刀，甚至有几把锋利的小刀，肯定能用来割断索套。克，阻止欧阳凤鸣他们逃入市区。随后，联邦调查局总部发来一条消息，无人侦察机找到了另外一伙可疑人员，有二十多人，正驱车赶往纽瓦克机场北面的地铁站。克里斯蒂安没有迟疑，立即带着特工赶了过去。接下来，他在地铁站发现了一些可疑痕迹，带着一名特工进入地铁站的检修通道。也就在这里，克里斯蒂安遭到突然袭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清楚。 袭击来得很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跟随他的那名特工就被放倒。紧接着，他遭到来自身后的攻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袭击他们的至少有两名敌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一名敌人，因为克里斯蒂安没有看到袭击特工的那名敌人。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好像是电视机在播报新闻。 克里斯蒂安又使劲挣扎了几下，绑住双手的索套非常结实，无法挣脱。不过，他屁股下面的椅子没有固定好。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工具，克里斯蒂安立即摇晃身体，朝桌子挪了过去。 那是一些审讯时才会用到的工具，有钳子，还有剪刀，甚至有几把锋利的小刀，肯定能用来割断索套。 第858章击毙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克里斯蒂安咬紧牙关，强忍住刀片割开手腕产生的剧痛，加快了速度。 在房门被推开的刹那间，克里斯蒂安割断了手腕上的索套。 看到靠着桌子的克里斯蒂安，那个家伙明显吓了一跳，随即就伸手拔枪。 克里斯蒂安的反应很快，就给他拔出手枪的机会，顺手将用来割断索套的小刀片朝他掷了过去。 只是，那个家伙的反应也非常快。在克里斯蒂安掷出刀片的时候拉上了房门。 刀片没有钉在门板上！ 抓起放在桌上的一把小刀，克里斯蒂安朝房门冲了过去。 那个家伙已经逃走了，准确的说是正在逃跑。 外面也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有一张床、一张沙发、几把椅子与一台电视。在一张椅子上放着一把已经装好弹匣、还上了油的全自动手枪。旁边的椅子上是几个备用弹匣，以及一本还没有完成的伪造护照。 克里斯蒂安没有多想，抓起自动手枪就冲了出去。 直觉告诉克里斯蒂安，那个家伙是一名恐怖份子，而且很有可能是没有搭乘油轮逃走的松下武藏。 只是，松下武藏怎么会在纽瓦克？ 冲出去之后，克里斯蒂安才发现，这里不是地下室，而是在地铁里面，外面就是地铁的隧道。 那个家伙已经逃走了，不过留下了痕迹。 地面上有几滴血，而且是还没有干涸的鲜血。 显然，克里斯蒂安掷出的小刀刺中了他，让他受了伤，不然他也不会仓皇逃窜，不过从血量来看，他伤得不是很重。 追出十多米，克里斯蒂安发现了丢在角落里的运动服上衣。 就是那个家伙穿的运动服，上面也有血迹，在右臂上，还有一个破口。此外，角落处没有灰尘。 这里，原本放了一样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个背包！ 那个家伙在逃亡，准备好了逃亡用的东西，而且放在背包里面。为了保险起见，他把背包放在了预订的逃亡路线上，以便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能立即逃走，而不是花时间收拾逃亡需要的东西。 显然，他已经换了一件上衣，也许还换了外裤与鞋子。 能有如此慎密准备的，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恐怖份子，而且从手法上看，更像是情报人员。 肯定是松下武藏！ 要知道，在几年前，松下武藏还是日本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长期在国外活动，非常善于逃跑。 再说了，情报人员的心思都很细密，能考虑到方方面面。 来到地铁站台上，克里斯蒂安放慢了步伐，同时把手枪藏到了外衣下面。 还好，那个家伙没有拷问他，也没有拔掉他的外套。虽然衣服有点脏，但是并不显得突兀。 站台上有很多人，克里斯蒂安一边朝前走，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如果那个家伙就是松下武藏，此时就在这里，而且装扮成平民，准备达成地铁离开。虽然他不会冒险朝克里斯蒂安开枪，毕竟他的目的是逃走，而不是乱杀人，但是只要被克里斯蒂安发现，他绝不会犹豫。 在克里斯蒂安走到站台中间的时候，一辆地铁开了过来。 克里斯蒂安抬头看了眼标示牌，这是一辆开往曼哈顿的地铁，只是隧道已被炸毁，所以终点站是泽西城。 松下武藏去泽西城干什么？ 克里斯蒂安有点疑惑，因为那边军警密布。如果松下武藏的目的是逃走，就应该避开军警，而不是去到处都是军警的地方。只是，泽西城是哈得孙河西岸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如果松下武藏的目的不是逃走，只是换个藏身地点，泽西城就是不错的选择，至少那边有很多可供他藏身的地方。 想到那本还没有完成的伪造护照，克里斯蒂安相信了这个推测。 松下武藏要想离开美国，必须拥有一本护照。显然，他没有制作出伪造护照，就只能藏在美国。 也就在克里斯蒂安把目光从标示牌上收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站在十多米外，背着一个旅行背包，正准备上地铁的年轻人。虽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但是克里斯蒂安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东方人。 松下武藏！ 地铁已经停下，车门开启后，那个年轻人上了地铁。 克里斯蒂安控制住了情绪，也上了地铁。 对方没有回头看他，也就没有发现他。 克里斯蒂安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坐到了门边的位置上。他只有一个人，就算拿到了一把手枪，能够打死松下武藏，他也想活捉松下武藏，因为只有活捉松下武藏，才能查明恐怖袭击的真相。 那个年轻人坐在前面一节车厢的末尾，仍然没有回头张望。 克里斯蒂安一直留意着他。 现在，得想个办法联系上尼古拉斯，让联邦调查局派人过来。 只是，怎么跟尼古拉斯联系？ 遭到绑架之后，克里斯蒂安的手机就被搜走了。开始急着追赶，没有搜查那个房间，也就没找到通信工具。 克里斯蒂安没有慌张，在联邦调查局干了十几年，他不是那种会慌张的人。 地铁过了一站又一站，那个年轻人一直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直到到达终点站，也就是泽西城。 对方下车后，克里斯蒂安立即跟着下了车。 站台上有很多人，而且地铁将直接返回，所以在克里斯蒂安下车的时候，站台上的旅客全都涌了进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从克里斯蒂安的视野中消失了。 等到克里斯蒂安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去了哪？ 克里斯蒂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梯口，楼梯与扶梯上也有很多人，不过没有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也就十来秒的事情，他肯定没走远。 如果他在下了车之后就快速行走，或者直接奔跑，肯定会惊动地铁站里的旅客，也就无处可藏。 问题是，楼道里没有异常！ 那么，他还在地铁站里，没有进入楼道。 克里斯蒂安立即退了回来，目光从正在登车的人员身上扫过。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在返回纽瓦克的地铁上，松下武藏就站在车门旁边。在克里斯蒂安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克里斯蒂安。只是，他换了一套衣服，而且没有背旅行包。看到克里斯蒂安时，他略微有点惊讶。 他为什么会惊讶？ 克里斯蒂安那敢迟疑，立即冲了过去。 “联邦特工！” 在克里斯蒂安大声喊叫起来的时候，松下武藏拔出了藏在外套下面的手枪。 “砰——砰——砰……” 松下武藏拔枪与开枪的速度都很快，只是克里斯蒂安早有准备，在松下武藏开枪之前就已侧身卧倒。 “砰——砰……” 克里斯蒂安只开了两枪，不过至少有一枪打中了松下武藏。 “啊……” 随着一名妇女首先尖叫起来，地铁里顿时乱了套。紧接着，站台上与地铁上的旅客蜂拥而出。 克里斯蒂安爬起来的时候，几名警卫跑了过来。 “联邦特工，我是联邦特工！”克里斯蒂安没有出示证件。“那个家伙是恐怖份子，抓住他！” “砰——” 警卫还在迟疑的时候，松下武藏再次开火，离克里斯蒂安最近的那名警卫倒下了。 “砰——砰……” “砰……” …… 这下，其他警卫没再迟疑，立即相信了克里斯蒂安的话，同时朝藏在地铁里的松下武藏开火。 “别开枪，抓活的！”克里斯蒂安立即大喊了一声。 只是，太迟了。 在克里斯蒂安喊出来的时候，松下武藏倒在了地铁的地板上。虽然他藏在地铁车门旁的门板后面，但是由薄铁皮制成的门板挡不住子弹。几名警卫朝他开了十几枪，至少有几颗枪弹打中他。 “维持秩序，别让其他人过来。马上联系联邦调查局，让他们派人过来。” 克里斯蒂安端着手枪走上前去的时候，松下武藏还在抽搐。他挨了六枪，而致命的一枪打在他的脖子上。 子弹划破了颈部动脉，鲜血像泉水般的喷了出来。 踢开掉在旁边的手枪，克里斯蒂安才跪到松下武藏身边，用手压住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松下武藏还没死，他抓住克里斯蒂安的手腕。 很快，两名警察赶到。 几分钟后，联邦特工赶到。 只是，在联邦特工到来前，松下武藏就已断气。因为失学太多，所以就算立即把他送到医院，也救不了他。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押着尼古拉斯离开了钢铁厂。 按照尼古拉斯的吩咐，包围钢铁厂的特工没有追上来，部署在外围的国民警卫队也很老实。 “我们在前面让你下车。”欧阳凤鸣松开了绑住尼古拉斯手腕的绳索。 “你们得尽快离开美国。”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肯放过你们，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们。”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离开美国。” “你们最多还有十分钟时间。”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虽然我放了你们，但是你敢欺骗我的话，我会用一切办法找到你们，并且让你们为这次发生的事情付出代价。相信我，你绝对不想做我的敌人。”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敌人。”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是敌人。” “希望吧。” 开到路口，李金明把车停了下来。欧阳凤鸣推开车门，让尼古拉斯下了车。 看到远去的车辆，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他只是相信唐旭宸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下武藏还在抽搐。他挨了六枪，而致命的一枪打在他的脖子上。 子弹划破了颈部动脉，鲜血像泉水般的喷了出来。 踢开掉在旁边的手枪，克里斯蒂安才跪到松下武藏身边，用手压住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松下武藏还没死，他抓住克里斯蒂安的手腕。 很快，两名警察赶到。 几分钟后，联邦特工赶到。 只是，在联邦特工到来前，松下武藏就已断气。因为失学太多，所以就算立即把他送到医院，也救不了他。 此时，欧阳凤鸣等人已经押着尼古拉斯离开了钢铁厂。 按照尼古拉斯的吩咐，包围钢铁厂的特工没有追上来，部署在外围的国民警卫队也很老实。 “我们在前面让你下车。”欧阳凤鸣松开了绑住尼古拉斯手腕的绳索。 “你们得尽快离开美国。”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肯放过你们，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们。”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离开美国。” “你们最多还有十分钟时间。”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虽然我放了你们，但是你敢欺骗我的话，我会用一切办法找到你们，并且让你们为这次发生的事情付出代价。相信我，你绝对不想做我的敌人。”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敌人。”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是敌人。” “希望吧。” 开到路口，李金明把车停了下来。欧阳凤鸣推开车门，让尼古拉斯下了车。 看到远去的车辆，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他只是相信唐旭宸他们不是恐怖份子。 第859章借刀杀人 “克里斯蒂安，你说什么！？” “我在泽西城地铁站击毙了松下武藏，现在正赶往圣巴巴拉医院。” “你能确定？” “非常确定，就是松下武藏。他袭击了我们，还试图……” “我马上过来，到了再说。” 看到从后面追上来的车辆，尼古拉斯停下了脚步。 赶来的，正是联邦特工。 “去泽西城的圣巴巴拉医院。” “局长，我们……” “赶紧去！”尼古拉斯没有跟那名特工罗嗦。“克里斯蒂安在那边抓到了松下武藏，我得立即赶过去。” 驾车的特工没再多说什么，立即让越野车原地转向。 尼古拉斯赶到的时候，克里斯蒂安没在急救中心，而是在手术室里。只不过，医生没有为松下武藏做手术，而是在做解剖。 “克里斯蒂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克里斯蒂安又说道：“我已经派联邦特工过去了，有发现的话，会立即给我打电话。”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他们跑了？”克里斯蒂安问了一句。在尼古拉斯到来之前，他就收到消息，欧阳凤鸣等人绑架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也相信他们不是恐怖份子。”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们隐藏了秘密，也肯定有无法说出来的理由。逼得太急，只会让事态失去控制。”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负责尸检的医生走出了手术室。 “直接死因是失血性休克，也就是脖子上的那一枪。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要等到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才知道。”医生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把弹头取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该去看看。” “什么意思？” “有五颗弹头，全是九毫米手枪子弹。我们没有找到第六颗，也就是打中他脖子的那颗弹头。只是从伤口的大小来看，肯定不是九毫米手枪子弹，应该是acp枪弹，或者其他类似的大口径手枪弹。” “你能确认？”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泽西城并不平静，以往每个月都能接到几名枪伤患者，我对此非常有把握。” 克里斯蒂安没再多问，跟尼古拉斯进了手术室。 松下武藏的尸体摆在手术台上，虽然医生取出了弹头，但是没有破坏伤口。 五颗严重变形的弹头放在一个铁皮盒子里面，其中四颗弹头的形变比较大，另外一颗的形变比较小。看得出来，形变小的那颗弹头是克里斯蒂安打中松下武藏的，另外四颗弹头来自地铁警卫使用的手枪。 对六处伤口做了比较之后，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相信了医生的判断。 虽然打中脖子的那一枪是贯穿伤，但是伤口的内部直径比较大，肯定不是九毫米手枪子弹所致。 克里斯蒂安锁紧了眉头。 尼古拉斯也是眉头紧锁，而且看着克里斯蒂安。 “有第三方在场，而且离他很近。”克里斯蒂安揉了揉额头。“地铁警卫使用的都是格洛克17手枪，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如果这一枪是acp枪弹所致，那么开枪的人肯定使用了消声器。”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显然，他藏在地铁上。”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 “是谁要杀他？”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掀开了罩住松下武藏的白布，仔细察看了松下武藏的右臂。 “妈的！” “怎么了？” “他的右臂没有受伤。” 尼古拉斯很是疑惑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当时，他准备进来审讯我，被我掷出的刀片刺中，我跟着血迹到了站台上，而且发现了他的行踪。” “在右臂上？” 克里斯蒂安没有多说，把整块摆布扯了下来，然后仔细检查了松下武藏的尸体。 除了六处枪伤，松下武藏的尸体上没有别的伤口，更没有被刀片刺中，或者是划开所产生的伤口。 “妈的，不是他！”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克里斯蒂安说的是，绑架他的人不是松下武藏。 这时候，克里斯蒂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什么……好的，知道了。”挂断电话，克里斯蒂安才对尼古拉斯说道，“地铁那边有发现，我们赶紧过去。 泽西城地铁站里，联邦特工拉起了三道警戒线。 负责现场勘察的鉴定人员找到了那颗acp枪弹的弹头，就在松下武藏藏身的那块门板上面。 没花多少功夫，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就搞清楚了情况。 “显然，这个家伙藏在这边。”克里斯蒂安走到一排座位旁边，然后蹲了下来。“事发的时候，松下武藏盯着我，我也盯着他。在他朝我开枪之后，车厢内的人员蜂拥而出，而我立即侧身卧倒，所以我跟松下武藏都没注意到车厢内的情况。他蹲在座椅后面，在警卫朝松下武藏开枪时才开火。”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克里斯蒂安走了来，指了下门板上的枪眼。“当时，松下武藏应该是侧身蹲着，所以这个枪眼的离地高度不到一米。枪弹从后方射出，恰好打中了松下武藏的脖子。不是那个家伙的枪法不好，而是他所在的位置无法瞄准松下武藏的脑袋。显然，他认为松下武藏穿了防弹衣，所以没朝他的身体开枪。” “谁要杀他？” “显然，这是一个问题。” 克里斯蒂安这么一说，尼古拉斯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不过，肯定能找到他。” “怎么找？” “血迹。”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做dna鉴定，也许就能找到他。显然，那个家伙算计了我，甚至是故意设下圈套把我引到这里来。他绑架我，不是为了杀我，而是借我的手对付松下武藏。此外，他还知道我会设法活捉松下武藏。要不然，他不会藏在地铁上，在我们跟松下武藏交火时，从背后暗算松下武藏。” “杀人灭口。” “他了解松下武藏的行踪，也知道松下武藏知道很多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因此他肯定与恐怖袭击有关。” 唐旭宸！？ 尼古拉斯立即想到了唐旭宸，不过又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 别说从昆斯区桥上掉下去凶多吉少，就算唐旭宸还活着，也肯定受了重伤。哪怕他没有受重伤，他也会跟欧阳凤鸣等人联系。在得知联邦调查局在抓捕他们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美国。 再说了，唐旭宸根本不知道松下武藏的行踪。 如果知道，他会赶在联邦调查局之前抓住松下武藏，而不是设下圈套，在克里斯蒂安面前击毙松下武藏。 “你想到什么了？” 尼古拉斯猛然回过神来，说道：“欧阳凤鸣说过，松下武藏不是罪魁祸首，有一个秘密组织在暗中支持他。” “苏菲所属的秘密组织？”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个秘密组织的人一直在监视我们。如果松下武藏逃走了，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问题是，如果松下武藏活着落到我们手上，哪怕他并不了解这个组织，知道的秘密也会对该组织构成严重威胁，比如他与苏菲的关系，还有该组织在恐怖袭击中发挥的作用。” “所以该组织派人来杀了松下武藏？” “还不能亲自动手。” “这……” “如果直接干掉松下武藏，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存在。只有借刀杀人，才能让我们无迹可查。” “可是……” “没错，你提供的线索，已经证明绑架你的不是松下武藏，甚至可以通过那些血迹获得相关证据。问题是，松下武藏已经死了，而且确实死在你面前，是在跟你与警卫交火的时候被打死的。”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显然，那个家伙知道，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了结此案的理由。”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明白了尼古拉斯的意思。 松下武藏在与联邦特工交火时被打死，等于宣告恐怖威胁已经过去，联邦调查局也就能够以此为由结束调查。 “你不会就此结案吧？” “也许，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有道理。 十多分钟后，克里斯蒂安接到电话。 在那个关押他的地点，联邦特工找到了大量线索，包括逃亡要用到的现金、几本还没完成的假护照与一些个人用品。虽然没有提取到松下武藏的指纹，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里是松下武藏的藏身地点。 当然，也只是其他联邦特工才会相信。 此外，联邦特工还按照克里斯蒂安的提醒，在地铁隧道里面找到了血迹。 几个小时之后，血迹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结果却让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大失所望。 虽然没有通过dna鉴定找到对应的人员，但是鉴定结果表明，那些血迹绝对不属于亚洲人，而是属于白人。 显然，这与克里斯蒂安的发现完全相悖。 接下来，尼古拉斯让人调取了泽西城地铁站的监控录象，只是在事发前后，没有发现行踪可以的亚洲人。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没有线索让尼古拉斯追查下去了。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了结此案的理由。”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明白了尼古拉斯的意思。 松下武藏在与联邦特工交火时被打死，等于宣告恐怖威胁已经过去，联邦调查局也就能够以此为由结束调查。 “你不会就此结案吧？” “也许，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尼古拉斯说得有道理。 十多分钟后，克里斯蒂安接到电话。 在那个关押他的地点，联邦特工找到了大量线索，包括逃亡要用到的现金、几本还没完成的假护照与一些个人用品。虽然没有提取到松下武藏的指纹，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里是松下武藏的藏身地点。 当然，也只是其他联邦特工才会相信。 此外，联邦特工还按照克里斯蒂安的提醒，在地铁隧道里面找到了血迹。 几个小时之后，血迹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结果却让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大失所望。 虽然没有通过dna鉴定找到对应的人员，但是鉴定结果表明，那些血迹绝对不属于亚洲人，而是属于白人。 显然，这与克里斯蒂安的发现完全相悖。 接下来，尼古拉斯让人调取了泽西城地铁站的监控录象，只是在事发前后，没有发现行踪可以的亚洲人。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没有线索让尼古拉斯追查下去了。 第860章大祸临头 三个月之后，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虽然恐怖袭击早已结束，但是产生的影响才刚刚显现出来。与以往任何时候相比，此时的肯尼迪国际机场都显得非常冷清，诺大的航站楼内，只有稀稀拉拉几百名旅客，而且大多是商务旅客。 看了眼手表，欧阳凤鸣起身朝安检口走去。 现在，他的身份是一名商务旅客。除了使用假护照，他还通过化妆改变了容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十多岁。跟多数商务旅客一样，他没带太多行李，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旅行包。里面有几套换洗衣物等个人用品，没携带危险物品，更没携带枪械等武器，也没有那个必要。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全世界都乱套了。 恐怖袭击之后，首先到来的不是全球性金融危机，而是美元的信任危机。 要知道，被恐怖份子毁掉的两万多吨黄金，只有很少一部分属于美国，绝大部分属于其他国家。 虽然在事发之后，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立即表态，将承担全部责任，但是联邦储备银行随后提出的解决方案几乎被所有国家否决，即以事发前的国际金价为准，用美元赔偿储备国遭受的损失。 显然，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事发前，国际金价在每盎司二千一百美元左右，而事发之后，国际金价在一周之内就飙升到了每盎司五千美元。因为黄金不仅是战略储备，还是消费品，所以在国际黑市上，金价甚至逼近了每盎司一万美元。 此外，美元还在此期间急剧贬值。 因为对金融危机的担忧，特别是对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与美国联邦政府的不信任，国际金融市场上的投资者纷纷抛售美元与美国债券，购入欧元与人民币等货币，更多的则是直接购买石油、铁矿石、稀土金属、粮食等永远不会贬值的大宗商品，以此规避美元急剧贬值所产生的风险。 如果接受美联储提出的解决方案，那就等于承受了所有损失。 在此关头，美国联邦当局以原告的身份，向美国最高法院发起诉讼，要求将恐怖袭击裁定为刑事案件。 这下，矛盾全面爆发。 要知道，如果定性为刑事案件，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就能逃避责任，不用为遭受的损失支付赔偿。这也意味着，因为恐怖袭击而遭受的损失将由其他国家承担，而做为当事国的美国却置身事外。 结果可想而知，以沙特为的首的几个国家，首先把美国联邦政府告上国际法庭。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要让美联储承担责任，那么美联储将因为无法支付的巨额赔偿而破产。因为美国联邦政府只能通过美联储发行国债，所以美国联邦政府也将破产。没有了美联储与联邦政府，美元的信用将荡然无存，国际金融体系必然会重新洗牌。 问题是，如果让其他国家承担损失，包括沙特在内，将有数十个国家会因为国际收支失衡而宣布破产。 可以说，国际金融危机已经在所难免。 虽然在中国、欧盟、日本、俄罗斯、巴西与印度等主要经济体的积极配合下，美国联邦当局依然在努力寻找避免金融危机的办法，但是只要无法补上恐怖袭击导致的损失，结果就无法改变。 在此风头浪尖上，一场新的危机到来。 恐怖袭击结束后大约半个月，也就在美联储与其他国家进行谈判的时候，美国联邦当局发出一条爆炸性新闻，因为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所有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股票与债券将停止交易。 此举，几乎堵死了通过国家间合作化解金融危机的可能性。 要知道，化解金融危机的最有效手段，其实就是通过金融资本市场，利用全球金融资本填补恐怖袭击造成的巨大损失。简单的说，就是美国联邦当局大量发行国债，以美元贬值为代价，迫使其他国家妥协。虽然最终必然会导致美元甭盘，世界金融格局大洗牌，但是能最大限度的降低金融危机产生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才能为美国、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经济体获得重新崛起的机会。比如，趁机推行金融改革，提高欧元与人民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地位，就有可能形成美元、欧元与人民币三足鼎立的局面，从而最大限度的降低美元甭盘产生的影响。 问题是，支撑美元的正是美国的金融市场，而纽约证券交易所又是其核心。 又过了半个月，美国联邦当局才在世界各国的巨大压力下公布了实情，即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金融资料在恐怖袭击中失窃，并且在恐怖袭击结束之前被人篡改，需要花时间对金融资料进行核对。 真相大白于天下，结果却是灾难性的。 可以说，这才是导致美元甭盘的核心原因。 在公布消息的当天，美国各地的银行就被挤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蜂拥而入，都想把存在银行里的财富取出来。 当然，这还是次要的。 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上千家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美国企业宣布破产，而影响很快就波及到了其他国家。 要知道，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不仅仅是美国企业，还有很多外国与跨国企业。 说白了，如果这些上市企业的股票无法正常交易，甚至连所有权都无法搞清楚，也就没有任何价值。 更严重的是，美国联邦政府也面临破产风险。 这就是，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交易的不仅仅是股票，还有大量债券，而这里面最主要的就是美国国债。虽然还有地方政府债与企业债，但是相对而言，美国国债甭盘所造成的影响最为严重。 当然，对中国来说，这也是一场灾难。 中国持有的近十万亿美元外汇中，有大约四成用来购买美国国债！如果美国国债永远无法拿来兑现，中国将损失数万亿美元。更重要的是，如果美元变成了垃圾货币，中国的外汇储备将全部完蛋！ 随着美国联邦当局逐步公开调查结果，人们渐渐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不是金融危机，而是经济危机。 即便对最为富裕的美国来说，只要危机演变成现实，也必将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现有的金融体系崩溃，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没人敢去想像，也没人能够想像。 三个月过去了，金融危机已经愈演愈烈。 虽然经济危机还没有到来，但是征兆已经显现出来。 肯尼迪国际机场里的冷清景象，其实就是最好的说明。 要知道，在过去几十年里，这座世界上最繁忙的国际机场，即便在深更半夜也是人来人往，从来没有安静过。 现在，相对于能容纳数万人的候机大厅而眼，几百名旅客，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来到安检口，欧阳凤鸣取出了护照。 虽然是假护照，但是做得非常逼真。 把护照递给机场的安检人员时，欧阳凤鸣漫不经心的朝四周扫了一眼。 在此之前，他已经通过木林森安排的渠道，把范华东等行动人员，分成十多个批次送出了美国。 欧阳凤鸣留在了最后，跟他一起离开美国的有李金明、谭滔、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唐映霞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而是在一个多月前悄然离开。欧阳凤鸣也没去找她，毕竟她是个成年人。再说了，以她的能力，只要藏了起来也未必找得到她。至于她的安全，根本没有必要担心。 其实，尼古拉斯早就认为欧阳凤鸣他们离开了美国，也就没有在美国寻找他们。 杨诗琪在旁边的安检口，爱田玲子在她后面，李金明正朝这边走过来，谭滔还在咖啡厅里翻看杂志。 离航班起飞还有半个小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安检员仔细察看了护照，又抬头打量了欧阳凤鸣一番。只是，他没有立即盖上通关的印章，而是再次翻看护照。重新打量了欧阳凤鸣之后，安检员把护照放入旁边的扫描仪，开始扫描。 欧阳凤鸣有点惊讶，因为那台扫描仪看上去才装上的，以往没有见过。 当安检员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很有礼貌的笑了笑。人皮面具做得很逼真，笑起来会显得很自然。 “去法国出差？”安检员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为了通过安检，他没有使用改变嗓音的设备，得尽量保持沉默。 安检员一直盯着欧阳凤鸣，似乎在等欧阳凤鸣开口。 “怎么，有问题吗？”欧阳凤鸣不得不开口说话。 “没有。”安检员勉强笑了笑，同时朝柜台下面看了一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出来。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航站楼的几个门都被特警控制住了，而且特警的目标非常明确。 这是个陷阱！ 欧阳凤鸣想走开，只是看到不远处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走过来的李金明，还有已经站起来的谭滔，他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因为他要逃的话，李金明他们肯定会加入，也就会暴露身份。 只是，欧阳凤鸣立即发现，他错了！ 那些特警不但盯上了他，还盯上了李金明、谭滔、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似乎早就把他们认了出来。阳凤鸣很有礼貌的笑了笑。人皮面具做得很逼真，笑起来会显得很自然。 “去法国出差？”安检员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为了通过安检，他没有使用改变嗓音的设备，得尽量保持沉默。 安检员一直盯着欧阳凤鸣，似乎在等欧阳凤鸣开口。 “怎么，有问题吗？”欧阳凤鸣不得不开口说话。 “没有。”安检员勉强笑了笑，同时朝柜台下面看了一眼。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出来。 欧阳凤鸣猛的一惊，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航站楼的几个门都被特警控制住了，而且特警的目标非常明确。 这是个陷阱！ 欧阳凤鸣想走开，只是看到不远处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走过来的李金明，还有已经站起来的谭滔，他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因为他要逃的话，李金明他们肯定会加入，也就会暴露身份。 只是，欧阳凤鸣立即发现，他错了！ 那些特警不但盯上了他，还盯上了李金明、谭滔、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似乎早就把他们认了出来。 第861章相互猜疑 日本，东京。 交出个人物品，木林森才通过安检门，在跟随他一起到来的日本外交官员陪同下，进入了美国大使馆。 这是一次由日本外务省担保与安排的特殊会面。 三个月前，在那场惊天动地的恐怖袭击结束前，木林森就与唐旭宸、欧阳凤鸣他们失去了联系。木林森在第一时间找到日本首相山口野司，希望日本当局出面，让美国联邦政府提供唐旭宸等人的下落。山口野司立即给美国总统打了电话，只是得到的答复模棱两可。直到十天后，美国国务院才发来正式外交照会，告知日本当局，山口野司的特派员唐旭宸在抓捕恐怖份子的行动中掉入东河失踪。因为没有找到他的遗体，所以无法肯定他是否身亡。欧阳凤鸣等人在突击“阿基里斯”号油轮之后搭乘直升机返回纽约，还劫持了直升机，随后神秘失踪。 显然，木林森不会相信美国国务院的“鬼话”。 虽然他很想前往美国查个明白，但是在山口野司劝说下，他留在了日本，并且得到日本政府保护。 随后，山口野司派了一名外交官员前往美国。 山口野司这么积极，除了帮助木林森寻找唐旭宸等人，还与爱田玲子有关，因为她也在失踪名单当中。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美国联邦当局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是没有多大价值，木林森一直在寻找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等人。 木林森知道，唐旭宸他们肯定出事了，而且很可能跟苏菲有关。 最后一次跟杨诗琪联系的时候，杨诗琪提到了苏菲，只是没有把话说清楚，只是说唐旭宸单独见过苏菲，而且在事后没高知他们，欧阳凤鸣决定解除唐旭宸的指挥权，还派唐映霞去找唐旭宸。只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木林森就不知道了，因为当他再次联系杨诗琪的时候，他们已经失踪。 利用这条仅有的线索，木林森开始着手调查。 可惜的是，调查进展非常缓慢。虽然有日本政府支持，还通过田皓桐他们利用了国土安全局与军情局的资源，但是查到的线索非常有限，也没有多少价值。至于苏菲，更是杳无音讯。 木林森没有放弃，他也不能放弃。 查到的迹象表明，也许唐旭宸在掉入东河之后身亡了，而欧阳凤鸣他们突然失踪，肯定与美国联邦政府有关。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美国联邦政府不肯让山口野司派去的外交官员见那架直升机的飞行员。等到情报本部获得消息，欧阳凤鸣他们在返回纽约之前被美军陆战队解除了武装，由十名陆战队官兵负责押送他们的时候，山口野司才让情报本部找到当时负责押送的美军官兵。情报本部没有找到他们，不过获得了一条更重要的情报，即抓捕欧阳凤鸣等人的命令来自联邦调查局，由尼古拉斯亲自下达。最后，情报本部查到，松下武藏不是被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击毙，而是在与联邦特工交火时，被藏在地铁上的不明人员击毙，联邦调查局却没深入调查。 查到的线索越多，疑点就越多。 木林森不得不怀疑，是美国的某个情报安全机构绑架了欧阳凤鸣他们，也许还有侥幸生还的唐旭宸。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木林森只能向山口野司求助。 之前一个多月里，山口野司一直在向美国联邦当局施加压力，不但找美国总统，还找了国务卿，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调查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等人的去向。直到几天前，美国当局才答应安排这次秘密会晤，由木林森当面提出问题，而美国当局将派一名有足够说服力的人来回答木林森的疑问。 因为木林森不会离开日本，所以会面安排在东京的美国大使馆里进行。 为了安全起见，木林森在日本外务省做了备案，山口野司还专门安排了一名高级外交官员陪同木林森去美国大使馆。有官方人员在场，美国当局不会扣押木林森，也没有理由扣押木林森。 来到二楼的房间里，见到尼古拉斯，木林森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三个月来，木林森一直试图找到尼古拉斯。可惜的是，尼古拉斯在恐怖袭击之后就被调离联邦调查局。 “木，很久没见了。”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不，是第二次。”尼古拉斯很有礼貌，请木林森坐了下来。“上次是在华盛顿，你跟唐旭宸一起，咖啡厅。”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想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他们。关于唐旭宸的下落，我无可奉告，准确说是我也想找到他，至少知道他的死活。至于欧阳凤鸣等人，他们肯定活着，而且在三个月前离开了美国。” “是吗？” 尼古拉斯把泡好的茶端了过来。“当时，他与李金明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去了纽瓦克郊外的一座钢铁厂。在包围了钢铁厂之后，我见到了他，而且跟他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还与他达成口头协议。” “什么口头协议？” “我放了他，而他则帮我查明苏菲所属的秘密组织。” 木林森锁紧眉头，不大相信的看着尼古拉斯。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事件结束之后，我被调离了联邦调查局，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机构。当然，这是一个秘密机构，所以我不方便透露。只是，你得相信，我跟你一样，同样想查清楚那个秘密组织。”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我的目的不是为唐旭宸复仇。” 木林森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欧阳凤鸣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木林森回答得很爽快。“而且就我所知，他没有离开美国，至少我没有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找到他。” “什么？” “显然，这是我们需要搞清楚的问题。” “如果我知道他的下落，一定会告诉你。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共同敌人，所以我没有理由扣押他们。” “尼古拉斯，你觉得我该相信你？” “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我们别无选择。” 木林森淡淡一笑，说道：“问题是，你不是为自己做事。”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明白了木林森的意思。 “我想相信你，只是你告诉我的这些，让我完全无法相信。如果欧阳凤鸣他们离开了美国，肯定会跟我联系。他没有跟我联系，表明他们还在美国，也许已经失去人身自由，说不定正在遭受折磨。” “木，你应该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在美国受到你的保护，而在他们返回纽约的时候，是你下令让他们交出了武器装备，还是你安排陆战队员运送他们前往斯塔腾岛。如果我没记错，联邦调查局在纽约的临时指挥中心设在长岛，而不是设在斯塔腾岛。在那里只有一座秘密监狱，而且你提前赶到。” 尼古拉斯长出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显然，要让我相信你说的话，那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当时，我确实怀疑过他们，或者说是你们。欧阳凤鸣没有向我坦白，在刻意保护某些秘密。他也许在保护唐旭宸，也有可能是在保护中国。总而言之，我必须提高警惕。在油轮沉没之后，也没有其他办法。” “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 “必须来见我。” “木……” “尼古拉斯，虽然你是联邦特工，不是情报人员，但是在本质上，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木林森站了起来，说道，“很感谢你的款待，只是我希望，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不要成为敌人。” 尼古拉斯也站了起来。“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 木林森淡淡一笑，没再理会尼古拉斯，转身走了出去。 虽然不愿意相信尼古拉斯的话，但是直觉告诉木林森，他没有撒谎，最多只是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而且与欧阳凤鸣他们无关。最重要的是，如果尼古拉斯想在欧阳凤鸣等人的问题上欺骗木林森，他就不会来东京，更不会跟木林森见面。只要藏起来，就不存在向木林森呢交代的问题。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 木林森在审视尼古拉斯，而尼古拉斯同样也在趁此机会审视木林森，即木林森是否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 等木林森走出大使馆的时候，尼古拉斯走到了窗边。 前来接木林森的是日本当局安排的车辆。 直觉告诉尼古拉斯，木林森确实不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不然不会冒险走进美国大使馆。要知道，如果木林森知道欧阳凤鸣他们已经成为美国联邦通缉要犯，就绝对不会进入受美国法律管辖的大使馆。 只有为了找到欧阳凤鸣他们，木林森才会心甘情愿的冒险。 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尼古拉斯有点疑惑，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外面，木林森上了车，在拉上车门的时候，朝尼古拉斯这边看了一眼。 轿车发动，缓缓驶走。 “轰——” 爆炸来得非常突然，火球瞬间照亮了夜空，轿车被炸上了天，落下时已经是一个燃烧着的钢铁框架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尼古拉斯立即冲了出去。存在向木林森呢交代的问题。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 木林森在审视尼古拉斯，而尼古拉斯同样也在趁此机会审视木林森，即木林森是否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 等木林森走出大使馆的时候，尼古拉斯走到了窗边。 前来接木林森的是日本当局安排的车辆。 直觉告诉尼古拉斯，木林森确实不知道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不然不会冒险走进美国大使馆。要知道，如果木林森知道欧阳凤鸣他们已经成为美国联邦通缉要犯，就绝对不会进入受美国法律管辖的大使馆。 只有为了找到欧阳凤鸣他们，木林森才会心甘情愿的冒险。 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尼古拉斯有点疑惑，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外面，木林森上了车，在拉上车门的时候，朝尼古拉斯这边看了一眼。 轿车发动，缓缓驶走。 “轰——” 爆炸来得非常突然，火球瞬间照亮了夜空，轿车被炸上了天，落下时已经是一个燃烧着的钢铁框架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尼古拉斯立即冲了出去。 第862章疑云重重 克里斯蒂安把鉴定报告送过来的时候，尼古拉斯正在看监控录象。 “结果出来了。” 摁下暂停键，尼古拉斯回头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就是他们。”克里斯蒂安把鉴定报告递到尼古拉斯手上，说道，“护照上没有指纹，使用者肯定戴了透明手套。不过，我们在咖啡店的一只咖啡杯上找到了匹配的基因。从鉴定结果来看，是谭滔。” “总共被带走了几个人？” “五个，三男两女。”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目光又回到了计算机屏幕上。 “我问过了，机场方面并不清楚情况。抓捕他们的是一帮特警，出示的是纽约警察局的证件。” “只是，派他们去的不是纽约警察局。”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纽约警察局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只是那些特警出示的证件都是真的。” 尼古拉斯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计算机屏幕。 “抓走他们的不是联邦特工，也不是警察……”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尼古拉斯指了下计算机屏幕，说道，“在安检口这里被抓的应该是欧阳凤鸣，离得稍远的那个是李金明，咖啡厅里的是谭滔，而在旁边安检通道的是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克里斯蒂安凑拢仔细看了一番。 “少了两个。” “范华东与唐映霞。” “除非提前离开了美国，不然他们就算没有在航站楼内，也肯定在附近某个地方。” “这样的话，他们就目睹了欧阳凤鸣等人被抓走的整个过程。以他们的为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的问题是，谁抓走了他们？”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 “显然，这是一次早已部署妥当的抓捕行动，那些家伙知道欧阳凤鸣等人化妆易容，甚至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到肯尼迪机场，知道他们达成的航班等等。可以说，那些家伙对欧阳凤鸣他们了如指掌。要不然，欧阳凤鸣他们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也就不会去肯尼迪机场自投罗网。”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克里斯蒂安的分析。 “问题是，仅仅针对欧阳凤鸣他们？” “什么？” “你不觉得，欧阳凤鸣等人被抓走与木林森在东京遭到暗杀有关？” “这……” “这绝对不是两起孤立的事件，肯定有内在联系。简单的说，木林森与欧阳凤鸣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那些家伙是在杀人灭口。在过去三个月里，木林森安然无恙，为什么偏偏在大使馆跟你见面之后被人暗杀？还有，如果那些家伙对欧阳凤鸣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为什么不在他们藏起来的时候动手，而是要在他们到了肯尼迪机场之后对付他们，而且与木林森遭到暗杀只相差几个小时？”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开始说的，木林森与欧阳凤鸣他们知道的秘密已经对那些家伙构成严重威胁，所以要在这个时候杀人灭口。” “问题是，他们威胁到了谁？” “那个秘密组织。”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也许是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调查的另外一个秘密组织。” “‘上帝之子’？”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两个秘密组织都有可能，毕竟欧阳凤鸣他们知道的秘密对这两个组织都有威胁。再说了，唐旭宸生死未卜，如果欧阳凤鸣决心复仇，就会找这两个组织算账。”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并非我们需要关注的事情。”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不管是那个秘密组织干的，木林森遭到暗杀与欧阳凤鸣他们被抓捕都有关联，而且并非只有他们知情。” “你是说……” “显然，还有其他知情者，比如在北京的田皓桐等人，以及没跟欧阳凤鸣他们去肯尼迪机场的范华东与唐映霞，甚至包括一些行动人员。至少根据现在掌握的信息，欧阳凤鸣他们没有带行动人员去机场。如果我没猜错，范华东与唐映霞在此之前已经带着行动人员离开了美国，欧阳凤鸣他们最后离开。” “这样的话，如果他们还活着，就身处险境。” “如果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在过去几天里，肯定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克里斯蒂安这么一说，尼古拉斯立即明白了过来。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动手查找相关信息。就像克里斯蒂安说的，如果范华东与唐映霞已经遭遇不测，那么在近期肯定发生过类似的恶性案件。范华东与唐映霞都是东方人，也就有了大致的调查范围，即与东方人有关的凶杀、绑架等恶性案件。显然，通过联邦调查局查找相关信息不是难事。 只是，尼古拉斯没有张扬。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可靠的线索都没有，但是尼古拉斯相信，在肯尼迪机场带走欧阳凤鸣他们的绝对不是匪徒，更不会是恐怖份子。机场让那些家伙把人带走，他们肯定是某个政府部门、或者是执法机构的人员，甚至有可能是情报安全机构的人，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获得机场警卫的信任。 如果尼古拉斯大张旗鼓的展开调查，很快就会被发现。 也正是如此，在收到消息之后，尼古拉斯立即搭乘专机赶了回来，并且直接找到克里斯蒂安。 相隔三个月，尼古拉斯的观点也发生了变化。 虽然在恐怖袭击之后的第一个月，尼古拉斯的处境非常艰难，毕竟他向总统科波菲尔做出过承诺，而最终的结果却非常糟糕，但是在找到足够多的证据，对整起恐怖袭击事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后，科波菲尔没有追究尼古拉斯的责任，只是将他调离联邦调查局，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工作。 这就是，搜集相关证据，协助美国联邦政府跟其他国家进行谈判。 说白了，就是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全球经济危机做准备，让美国联邦政府能在国际谈判中掌握主动权。如果尼古拉斯能够证明恐怖袭击与中国或者日本的某个组织，哪怕是非法组织有直接关联，美国联邦政府就能在谈判中向中国或者日本当局施压，让中国或者日本当局妥协让步。 尼古拉斯不是笨蛋，在接受总统安排的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为克里斯蒂安副职，而且继续担任反恐部门主管。 忙碌了两个月，却没有多少收获。 虽然搜集到的线索足以证明，恐怖袭击确实与欧阳凤鸣提到的秘密组织有关，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与证人能够证明这个秘密组织的存在，更加无法证明该组织与中国有关，查到的线索全都指向新加坡。 木林森遭到暗杀，欧阳凤鸣等人被抓走，让尼古拉斯有了新的收获。 只是，尼古拉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他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涉及恐怖袭击的，不仅有苏菲所属的那个秘密组织，还有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调查的“上帝之子”。更重要的是，“上帝之子”很有可能渗透了美国联邦政府。 这不仅仅是推测！ 三个月前，皮尔斯堡核爆炸发生之后，唐旭宸就警告过尼古拉斯，在美国联邦政府内部有恐怖份子的线人。随后查到的约翰逊上校更是一个“大人物”，不但与众多联邦政府官员往来密切，还与多家军火企业有秘密关系。更重要的是，美军在曼哈顿击毙与抓获的雇佣兵都是约翰逊请来的，与松下武藏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约翰逊直接参与了恐怖袭击。那么，那些跟他往来密切的联邦政府官员，还有军火企业，与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吗？如果有，这些人与企业，是否会用掌握的大权影响调查工作，为调查工作制造障碍？ 显然，这不是问题，而是事实。 早在一个多月前，理清了头绪之后，尼古拉斯就向科波菲尔提出，在联邦政府内部做一次全面调查，找出曾经暗中协助约翰逊的政府官员。为此，尼古拉斯还根据当初建议科波菲尔发动战争的政府官员整理出了一份调查清单。科波菲尔没有拒绝尼古拉斯的请求，只是在尼古拉斯索要总统令的时候，却被一口回绝了。随后，科波菲尔还亲自找尼古拉斯，要他不要继续查下去。理由是，恐怖袭击已经给美国造成了严重伤害，如果爆出政治丑闻，就是谁也无法承受的政治灾难，不但美国的国家利益会遭受巨大损失，也许美国会因此结束“联邦时代”。 尼古拉斯知道，科波菲尔没有问题。 如果要发动战争，科波菲尔早就发动了战争，根本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让科波菲尔回绝的，肯定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只是，不管尼古拉斯怎么猜测，在联邦政府内部展开调查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当然，尼古拉斯找到的线索全都在佐证他的猜测，即约翰逊在为“上帝之子”服务，并且利用了“上帝之子”的强大影响力，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而苏菲只是借此机会利用了“上帝之子”。 真相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就算苏菲所属的秘密组织脱不了干系，“上帝之子”发挥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两个秘密组织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尼古拉斯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求，只是在尼古拉斯索要总统令的时候，却被一口回绝了。随后，科波菲尔还亲自找尼古拉斯，要他不要继续查下去。理由是，恐怖袭击已经给美国造成了严重伤害，如果爆出政治丑闻，就是谁也无法承受的政治灾难，不但美国的国家利益会遭受巨大损失，也许美国会因此结束“联邦时代”。 尼古拉斯知道，科波菲尔没有问题。 如果要发动战争，科波菲尔早就发动了战争，根本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让科波菲尔回绝的，肯定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只是，不管尼古拉斯怎么猜测，在联邦政府内部展开调查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 当然，尼古拉斯找到的线索全都在佐证他的猜测，即约翰逊在为“上帝之子”服务，并且利用了“上帝之子”的强大影响力，协助松下武藏发动恐怖袭击，而苏菲只是借此机会利用了“上帝之子”。 真相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就算苏菲所属的秘密组织脱不了干系，“上帝之子”发挥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两个秘密组织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尼古拉斯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 第863章隐藏线索 尼古拉斯一觉醒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在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在上面摁了很多颗色彩各异的图钉，还用一根红色的细线把这些图钉按照顺序连接了起来，他却站在地图前沉思。 “查到什么了？” “醒了？”克里斯蒂安回头看了尼古拉斯一眼。 尼古拉斯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我睡了多久？” “六个小时多点，不到七个小时。”克里斯蒂安看了眼手表。“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没吃完的披萨。” “你没睡？”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地图。 尼古拉斯没有客气，去冰箱拿出了剩下的半块披萨。虽然凉披萨不好吃，但是饿了的人不会在乎那么多。 因为乘专机直接飞了回来，所以尼古拉斯非常疲惫。 “有收获？” “你过来看。”克里斯蒂安把尼古拉斯叫了过去。“这些，都是我查到的线索，而且都有关联。” “什么关联？”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北京，五天前。根据中国当局公布的消息，是一起交通事故，受害者是田皓桐。” “什么！？” “他没有当场丧生，在你飞回来的路上，手术并发症发作。” 尼古拉斯很是惊讶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此外，宫浩宁与罗琳琳在他出车祸的当天失踪。虽然已经立案调查，但是中国当局至今没有公布相关消息。”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也能理解，他们曾经是国土安全局的高级管理人员，罗琳琳还是国土安全局的首席计算机专家，是中国国家安全网络的设计者。” “他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在调查结束之前，中国当局肯定会保密。” “然后呢？” “大概一天，准确的说不到一天，只有十六个小时。在奥地利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一家伐木公司的营地被烧毁。” “这也算恶性案件？” 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查到，这家伐木公司只是个幌子，被烧毁的也不是伐木营地，而是一做军事训练营，而拥有与使用这座营地的，正是木林森建立的那家私人保全公司。” 尼古拉斯立即锁紧了眉头。 “伐木公司的法人是范华东，他用的假身份，不过没有易容。”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让克里斯蒂安说下去。 “根据奥地利警方的调查报告，该伐木营地有数十名伐木工人，在营地被烧毁的时候全部失踪。” “失踪？” “因为没有找到尸体，所以只能算失踪。” “他们都是唐旭宸的人？”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是，而且都是中国人，至少是华人，也许全都是退役特种兵。” “妈的！” “不过，奥地利警方已经找到他们了。” “什么！？”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奥地利警方在离营地大约三十千米的一条峡谷里找到了他们，都是尸体。我入侵了奥地利警方的内部网络，获得了勘察现场时拍下的录象。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在丧生之前进行过激烈的战斗。只可惜，他们不是敌人的对手，最终被逼入了山谷。敌人没有攻入山谷，没有跟他们决战，而是用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方式结束了这场追击战。”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才说道，“投下了十几枚大当量燃烧弹，把整条山谷变成了火葬场。” 尼古拉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燃烧弹装填了铝粉等助燃剂，燃烧温度超过两千摄氏度，别说是人，即便是钢铁也会融化成铁水。高温破坏了所有有机体，所以无法做dna鉴定。只是，奥地利警方在现场发现的武器与少量个人物品足以证明，他们就是那座营地里的武装人员，而且很有可能是他们放火烧毁了营地。” “他们为什么要烧毁营地？” “敌人找上门来，只有这样才能破坏掉敌人想要的东西。” “然后呢？” “三天前，也就是在奥地利的营地遭到突击的第二天，伦敦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名东方男子，而且在身高上与范华东类似。” “什么！？” “只是，伦敦警察在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而且毁掉了死者的容貌。此外，伦敦警方找到了报案者，是死者的邻居，一个六十六岁的老头。而此人则坚称没打报警电话。不过，他在几年前就患了帕金森综合症，记忆一直有问题，经常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已经派人去索要了死者的dna资料，对比结果表明，死者就是范华东。” “他怎么在伦敦？” “显然，他早就离开了美国，然后去了英国，而且一直潜伏在伦敦。此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奥地利被干掉的那几十名武装人员，其实就是之前参与行动的那些人，他们跟随范华东离开美国，只是没有藏在英国，而是去了奥地利的训练营地。毕竟，人太多了，呆在一起很容易暴露。”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等着克里斯蒂安说下去。 “此后大约半天，在多伦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名东方女性。”克里斯蒂安指了下钉在加拿大的那颗图钉。“这是最后查到的，我已经联系了加拿大警方，让加拿大警方提供调查线索。如果我没有猜错，死者应该是唐映霞，而且警察没在凶杀现场找到任何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最后一个知情者。” “她不是最后一个，木林森才是。”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有人在有计划的除掉唐旭宸身边的人，以此杀人灭口。” “这是肯定的，不过这里面有一条隐藏的线索。” “什么隐藏线索？” 克里斯蒂安走到地图右边，指了下第一颗图钉。“从北京开始，到奥地利、英国、加拿大与我国，最后是日本。这几起案件的间隔时间在十六小时到八个小时之间，只有欧阳凤鸣他们遭到抓捕的时间与唐映霞遭到暗杀的时间间隔了大约三十个小时，而木林森是在欧阳凤鸣他们被抓走之后四个小时遭到暗杀。”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人，或者一支团队所为？” 尼古拉斯猛的一愣，一下明白了过来。 “当然，最后发生的两起案件间隔的时间太短了，凶手不可能在绑架了欧阳凤鸣他们之后立即去日本干掉木林森。”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前面几起案件的间隔时间恰好够凶手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说道：“你的推测没有错，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例外？” “也许，凶手早已在木林森乘坐的轿车上安装了炸弹，而且用某种方式监视木林森的一举一动。” “遥控引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尼古拉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木林森是乘坐日本外务省的车辆来的大使馆，而他平时用的不是外务省的车辆。此外，我是在到了大使馆之后才联系他。也就是说，他是在事发前几个小时才决定去大使馆跟我见面，而凶手不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由日本飞到美国，更不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部署。” “这……” “显然，如果凶手是一个人，或者一支团队，那么对付欧阳凤鸣他们的，或者暗杀木林森的就是另有其人。” 克里斯蒂安锁紧眉头，没有反驳尼古拉斯的观点。 “这就是我们的调查方向。” “什么意思？” “显然，另外一伙人，未必是在杀人灭口，也许是在保护他们。” “保护？” “如果只是杀人灭口，为什么要派两伙人？再说了，如果真有两伙人，那么之前的那些案件为什么分别发生，而不是两伙人同时动手？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杀人灭口，为什么要带走欧阳凤鸣等人？即便要通过审讯欧阳凤鸣获得情报，也只需要带走欧阳凤鸣，没有必要带走李金明他们。” “这……” “显然，我们得找到带走欧阳凤鸣他们的那些家伙。如果能够证明我的观点，也许我们就能查清楚真相。” “怎么找？” “如果带走欧阳凤鸣的那些家伙是在保护他们，那就肯定在美国，也许就藏在纽约的某栋大厦里面。” “如果不是呢？” “显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死了。”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就算我们找到了几具尸体，也无法查明真相，所以我们只能祈祷，那些家伙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制造欧阳凤鸣等人已经失踪、甚至死亡的假象，从而欺骗那些一直在暗中对付欧阳凤鸣他们的敌人。”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 “没错，他们不会久留，很快就会离开美国。你得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从交通监控录象着手。”尼古拉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过，暂时不能告诉其他人，至少不能让联邦调查局的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们必须多个心眼，值得信任的人并不多。”通过审讯欧阳凤鸣获得情报，也只需要带走欧阳凤鸣，没有必要带走李金明他们。” “这……” “显然，我们得找到带走欧阳凤鸣他们的那些家伙。如果能够证明我的观点，也许我们就能查清楚真相。” “怎么找？” “如果带走欧阳凤鸣的那些家伙是在保护他们，那就肯定在美国，也许就藏在纽约的某栋大厦里面。” “如果不是呢？” “显然，欧阳凤鸣他们已经死了。”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就算我们找到了几具尸体，也无法查明真相，所以我们只能祈祷，那些家伙不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制造欧阳凤鸣等人已经失踪、甚至死亡的假象，从而欺骗那些一直在暗中对付欧阳凤鸣他们的敌人。”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 “没错，他们不会久留，很快就会离开美国。你得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从交通监控录象着手。”尼古拉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过，暂时不能告诉其他人，至少不能让联邦调查局的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们必须多个心眼，值得信任的人并不多。” 第864章寻死 虽然手脚都被绑住，眼睛也被蒙住，但是欧阳凤鸣知道，他在一辆内部空间很大的车辆里面，也许是一辆半挂式卡车的集装箱。车辆一直在抖动，发动机、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噪音也很明显，只是声响有点沉闷，表明车厢上安装了厚重的钢板，也许是一辆内部宽大的装甲车。 当然，车上不止欧阳凤鸣，还有其他人。 坐在对面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开始在欧阳凤鸣的脚背上踩了一下，穿的是尖底的高跟鞋。只不过，是杨诗琪、还是爱田玲子，欧阳凤鸣不大清楚。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油气味，欧阳凤鸣嗅不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也就无法通过嗅觉判断出她的身份，而且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没有用香水的习惯。 虽然身陷囹圄，但是欧阳凤鸣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如果那些家伙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绑住他们，蒙住他们的眼睛，捂住他们的嘴巴，将他们塞到卡车里面。就算不知道那些家伙是谁，至少还活着，暂时不用为生死担忧。 卡车又剧烈颠簸了几下，车身还猛烈摇晃了起来。 显然，卡车已经离开了平整的高速公路，此时应该在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上。从石子打到车辆底盘上发出的声响，可以大致断定是一条山区公路，或者是一条长期没有保养的普通公路。 这样的话，车辆已经离开了市区。 目的地是哪？ 肯定不是长岛东面。 在此之前，车辆有过剧烈摇晃，却没有颠簸。由此可以推断出，这辆卡车被一艘渡轮送过了东河，甚至是纽约湾。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车辆都没有颠簸，只是在高速行驶，肯定是在高速公路上。 如果车辆的行驶速度为每小时九十英里，那么早就离开了纽约。 从时间上推算，此时已经在原理海岸的美国腹地了。 那些家伙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欧阳凤鸣觉得不大可能，一是联邦调查局不会以特警的身份执行抓捕任务，二是尼古拉斯不会让联邦调查局对付他们，三是联邦调查局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四是联邦调查局用不着搞得这么神秘。 果真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在他们到达机场之前就会下手，绝对不会冒着被他们旅客做人质的风险抓捕他们。再说了，在抓住他们之后，联邦调查局会安排直升机送他们离开肯尼迪机场，而不是车辆。 美国的其他情报安全机构？ 欧阳凤鸣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在美国国内，只有联邦调查局有执法权，其他情报安全机构都没有执法权。更正要的是，如果涉及到抓捕恐怖份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绕开联邦调查局。 显然，那些家伙不是美国联邦政府的人。 那么，他们是谁？ 其实，在被抓住的时候，欧阳凤鸣就意识到，那些家伙绝对是“上帝之子”的人，也许是请来的雇佣兵。只有“上帝之子”的人不会立即处决他们，而是准备通过审讯他们套取关键情报。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很容易推测出来了。 想到这，欧阳凤鸣不免有点担心。 如果只是自己落到敌人手上，大不了再熬上几年。虽然唐旭宸生死未卜，但是欧阳凤鸣相信，木林森不会抛弃他，还有提前离开的范华东与唐映霞。只要坚持下去，他们就像当初那样，找到他，把他救出来。 问题是，现在落到敌人手上的不止欧阳凤鸣一个人。 要是那些家伙足够了解欧阳凤鸣，就会拿杨诗琪对付他，而在杨诗琪受到威胁时，欧阳凤鸣将别无选择。 此外，还有李金明、谭滔与爱田玲子。 只要使用合适的审讯技巧，比如把他们五个隔离开来，然后单独审问，撬开其中某个人的嘴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最值得担心的是爱田玲子，还有谭滔。 爱田玲子没受过谍报训练，抵抗审讯的能力非常差。当初，她在遭到唐旭宸审讯的时候能够咬牙坚持住，那是因为她确实不明就里。可是现在，她知道很多秘密，未必能够在严刑拷打面前坚持住。 至于谭滔，其实更值得担心。在这支团队里面，谭滔的立场一直不够坚定。如果不是唐旭宸，他早就脱离了。现在唐旭宸生死未卜，谭滔已经没有什么留念的了，很有可能主动向敌人招供。 其实，李金明也不是无懈可击。他有家人，有妻子女儿，也就有所牵挂。 当然，杨诗琪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那些家伙同样可以用欧阳凤鸣来威胁她。 五个人都有致命缺点，只要那些家伙抓住这些缺点，再好好利用，让他们开口招供就不是难事。 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欧阳凤鸣第一次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如果唐旭宸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可是三个月下来，美军把整个东河，甚至整个纽约湾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遗体，也没有出现任何跟他有关的消息，恐怕他早已在东河河底的淤泥里面变成了一堆白骨。至于木林森与田皓桐等人，欧阳凤鸣没抱多大指望，因为他们一直在明处活动，对付他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算无法绑架他们，也有足够多的办法干掉他们。那些家伙肯定知道他们与欧阳凤鸣等人的关系，为了不让他们构成威胁，肯定会先下手为强。也许，在欧阳凤鸣等人遭到绑架的时候，木林森与田皓桐等人已经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了。 想到这，欧阳凤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然，塞在他嘴里的麻核，以及绑住他嘴巴的那根布条，让他无法笑出声来。 欧阳凤鸣知道，他的唯一选择就是“死”。 如果他死了，杨诗琪无论如何都不会招供。李金明也许会做同样的事情，而谭滔与李金明的关系最好，就算活着，也未必会向敌人屈服，至少不会立即屈服。爱田玲子是个很局长的女人，在目睹欧阳凤鸣与李金明惨死之后，她也会寻死，也许会咬断舌头，让敌人无法从她那里获得任何消息。 只是，想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几个小时下来，欧阳凤鸣设想了很多种可能，而他不得不承认，只要那些家伙盯得足够紧，他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咬舌自尽，在嘴巴被堵住，上下颌无法合龙的情况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死是最后的选择。 欧阳凤鸣知道，如果他死了，杨诗琪绝对会受尽折磨与凌辱，下场将非常悲惨。 只要还有其他选择，就不能死，至少不能自寻死路。 在欧阳凤鸣想着这些的时候，卡车停了下来。 一阵响动之后，卡车车厢的大门拉开，一束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不是阳光，而是大功率氙气灯的灯光。 脚步身传来，欧阳凤鸣被两个人架住，拖出了卡车车厢。 地面上确实是石子，而且有很多水。 采石场？ 停下后，那两个家伙把欧阳凤鸣摁到了地上，让他跪了下来。 不多时，又有几个人被拖了过来，跪在欧阳凤鸣旁边。 “摘下他们的眼罩。” 光芒突然增强，白花花的一片，非常刺眼，欧阳凤鸣立即闭上眼睛，侧过头去。过了好一阵，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看到站在面前的那个家伙，以及附近几个端着卡宾枪的武装人员。 都很强壮，使用的武器也很精良。 显然，他们是雇佣兵。 至少在欧阳凤鸣的认识中，“上帝之子”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如果有需要，会聘请雇佣兵。 这时候，欧阳凤鸣也注意到，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天坑底部，旁边是一个水潭。道路盘旋而上，路上有很多碎石，路边还有一些很大的岩石。显然，这是一个已经被废弃很多年的采石场。 那个家伙走了过来，拔出了一把大号转轮手枪。 他戴着面罩，只陆出了眼睛与嘴巴。 打开转轮手枪的弹仓检查了一下，他才走到欧阳凤鸣跟前，打量了一番，然后依次打量了李金明、谭滔、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欧阳凤鸣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我只需要一个活人，所以在你们五个当中，有四个得永远留在这里。”他举起了转轮手枪。“五分之一的机会。我不喜欢随即抽取，所以我给你们一个自告奋勇，也是活下来的机会！” 五个人都盯着他，没有人吭声。 过了一阵，他才说道：“看来，你们都不是很重视这个机会。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让上帝做出选择了。” 说完，他再次打开转轮手枪的弹仓，退出了六发枪弹，再把四发枪弹装了进去。 看了眼欧阳凤鸣，他朝排在另外一侧的爱田玲子走了过去。 在枪口顶住了额头时，爱田玲子使劲挣扎起来，不过立即被站在她身片的那名武装人员给摁住了。 “怎么，你打算自告奋勇？” 爱田玲子仰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爱田玲子肯定会朝他吐一口唾沫。 他没再多问，扳开了撞锤，压住了扳机。 这时候，欧阳凤鸣使劲挣扎了起来，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咽声。 李金明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来，目光很是惊讶，因为欧阳凤鸣的表现，像是打算向敌人屈服。 那个家伙放过爱田玲子，朝欧阳凤鸣走了过来。 欧阳凤鸣又挣扎了几下，他才朝摁住欧阳凤鸣的武装人员点了点头，让武装人员取下欧阳凤鸣嘴上的绳索。 “你有话要跟我说？” “对。” “这么说，你决定自告奋勇了？” “不！” 他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也有点惊讶。 “我要说的是，你他妈的就是个只敢威胁女人的孬种！”“我只需要一个活人，所以在你们五个当中，有四个得永远留在这里。”他举起了转轮手枪。“五分之一的机会。我不喜欢随即抽取，所以我给你们一个自告奋勇，也是活下来的机会！” 五个人都盯着他，没有人吭声。 过了一阵，他才说道：“看来，你们都不是很重视这个机会。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让上帝做出选择了。” 说完，他再次打开转轮手枪的弹仓，退出了六发枪弹，再把四发枪弹装了进去。 看了眼欧阳凤鸣，他朝排在另外一侧的爱田玲子走了过去。 在枪口顶住了额头时，爱田玲子使劲挣扎起来，不过立即被站在她身片的那名武装人员给摁住了。 “怎么，你打算自告奋勇？” 爱田玲子仰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爱田玲子肯定会朝他吐一口唾沫。 他没再多问，扳开了撞锤，压住了扳机。 这时候，欧阳凤鸣使劲挣扎了起来，喉咙里还发出了呜咽声。 李金明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来，目光很是惊讶，因为欧阳凤鸣的表现，像是打算向敌人屈服。 那个家伙放过爱田玲子，朝欧阳凤鸣走了过来。 欧阳凤鸣又挣扎了几下，他才朝摁住欧阳凤鸣的武装人员点了点头，让武装人员取下欧阳凤鸣嘴上的绳索。 “你有话要跟我说？” “对。” “这么说，你决定自告奋勇了？” “不！” 他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也有点惊讶。 “我要说的是，你他妈的就是个只敢威胁女人的孬种！” 第865章死里逃生 “有种，你就从我开始。” 欧阳凤鸣确实激怒了那个家伙，李金明看了出来，欧阳凤鸣是在找死，想以此保护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你很想死吗？” “如果你是男人，有本事就放了我，让我们一对一的决斗，看看谁先死。” “哈哈……” 那个家伙突然大笑起来，而且挪开了手枪。 “孬种，别走，有本事就跟我决斗。”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决斗？”那个家伙再次朝爱田玲子走过去，同时挥了挥手，让两名武装人员把欧阳凤鸣押了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既然你这么有种，我就给你一个选择机会。她俩，一个是你的未婚妻，一个跟你生活了两年。在她们当中，你会选择哪一个？” 欧阳凤鸣开始挣扎，那两名武装人员立即抡起枪托朝他一顿狠砸。 “下手别太重。” 欧阳凤鸣倒在地上，被两名武装人员拖了过去。 “把他扶起来。” 两名武装人员把欧阳凤鸣拽了起来，让他跪在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面前。 那个家伙走到欧阳凤鸣身后，一把抓住欧阳凤鸣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看着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看好了，她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在两名武装人员的配合下，那个家伙把转轮手枪放到欧阳凤鸣手上，并且把欧阳凤鸣的右手食指塞进了扳机护圈。 枪口对着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之间的空地上。 “我数到三，你必须在他们之间选一个。”那个家伙朝站在杨诗琪与爱田玲子旁边的武装人员点了点头。“如果你没有做出选择，她们两个都得死。好好想想，你最爱她们当中的哪一个。” 那两名武装人员端起了卡宾枪，把枪口分别对准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的脑袋。 “我会杀了你！” “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三——” 欧阳凤鸣咬紧牙关，目光在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身上转了几个来回。 其实，根本用不着选，欧阳凤鸣爱的肯定是杨诗琪。可是，他下不了手，因为爱田玲子是他的朋友，更是跟他合作了两年的搭档。欧阳凤鸣已经从杨诗琪的眼神里看了出来，杨诗琪不想让他杀害爱田玲子。 “怎么，做不出选择吗，要不要我来帮你？二——” 欧阳凤鸣颤抖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当然，你可以两个都不选。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把你知道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别说是两个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应该知道，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复仇的事情。也只有活着，才能……嗯……” 那个家伙闷哼了一声，话语嘎然而止。 欧阳凤鸣还没反应过来，站在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身边的两名武装份子就倒在了地上。 “噗……噗……噗……” 几下低沉的枪声传来，很轻微，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转眼见，欧阳凤鸣等人周围的几名武装人员全都倒在了地上。 “爬下！” 欧阳凤鸣立即反应过来，李金明等人也反应了过来，在他喊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爬到了地上。 枪声，惊动了守在车辆附近的武装人员。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那些武装人员开火还击，只是根本没有目的性，子弹四处乱飞，表明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藏在附近的地上。 这时候，欧阳凤鸣看到，水潭上荡起了几圈涟漪。 几个戴着呼吸面罩的武装人员从水面下冒了出来，他们都穿着潜水衣，手上握着安装了消声器的战斗手枪。出水后，他们首先拔掉了套在枪口上的塑料口袋，然后分散开来，悄无声息的上了岸。 一名蛙人朝欧阳凤鸣他们摸了过来，同时朝欧阳凤鸣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哒哒哒……” “轰——” 道路旁，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绑架欧阳凤鸣他们的武装人员藏在车辆旁边，只是敌人埋伏在旁边的山崖上，居高临下，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水潭这边也被控制，那些武装人员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还能战斗吗？” “范华东？”欧阳凤鸣听了出来，那是范华东的声音。 蛙人摘下了呼吸面罩，确实是范华东。他割断了欧阳凤鸣手上的索套，把匕首留给了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哪有迟疑，立即爬了起来，首先为杨诗琪松绑，然后把匕首交给杨诗琪，让杨诗琪为其他人松绑。 开始，威胁欧阳凤鸣的那个家伙倒在地上，只是没有断气。 子弹打穿了他的右胸，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只是没有让他立即完蛋。 欧阳凤鸣走了过去，拣起了那把大号转轮手枪。 看到欧阳凤鸣走过来，他试图拔出缚腿枪套里的战斗手枪，只是严重失血，让他根本没有力气握紧手枪。欧阳凤鸣没有立即杀他，而是踩住了他的手，让他无法拔出手枪，然后将转轮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不是我，要对付你们的不是我……”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不要，我……” “砰——” 欧阳凤鸣没有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一枪轰爆了他的脑袋。 此时，战斗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又占据了制高点，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毫不费力的歼灭了那些武装人员。 在范华东赶回来的时候，杨诗琪已经为其他人松了绑。 “把尸体全部装上卡车，五分钟后出发。”对一名行动人员吩咐了一句，范华东才对欧阳凤鸣他们说道，“现在，把你们的衣服脱下来。” “什么？” “全都脱掉，一件不留。” 欧阳凤鸣很是惊讶，同时朝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看了过去。他跟李金明、谭滔还好说，可是杨诗琪与爱田玲子是女人，而范华东，还有他带来的行动人员都是男人。让两个女人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脱衣服，还得全部脱下，显然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再说了，为什么要脱掉全部衣服？ 杨诗琪反而大方一些，立即动手脱下了外套。 爱田玲子稍微迟疑了一下，也动手脱下了外套。 范华东招了招手，一名行动人员把五个装着干净衣物的塑料袋送了过来。 这时候，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降落之后，直升机上的行动人员把五具尸体搬了下来，三男两女，年纪跟欧阳凤鸣他们差不多，都是东方人。 没花多少功夫，欧阳凤鸣他们换上了干净衣服，行动人员则把他们脱下来的衣服套到了五具尸体上。 “小范，这是怎么回事？”李金明问了一句。 “现在不急，上了路再告诉你们。” 范华东挥了挥手，那架载着五具尸体的直升机再次升空。只是，直升机没有飞走，飞到水潭上方，就把五具尸体抛了下去。 “尸体上没有配重，胀水之后就会浮上来。” “放心吧，不会的。” 欧阳凤鸣有点惊讶，不过他立即看到，直升机上的行动人员把一个大水缸里的东西倾倒进了水潭。 “那是……” “食人鱼。” “什么！？” “一个特殊品种，能在几个小时内处理掉那几具尸体，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最后留下的只有你们的衣物。”范华东看了眼欧阳凤鸣，说道，“虽然被水浸泡过，但是以联邦调查局的技术手段，肯定能在那些衣物上找到你们的dna，从而认定葬身鱼腹的五具尸体就是你们五个，也就不会再花力气寻找你们。” “这……” “对我们来说，只有‘死亡’才是最安全的。” 这时候，那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对其他行动人员吩咐了一番之后，范华东带着欧阳凤鸣他们上了直升机。 “小范？”等直升机起飞，李金明才再次问了出来。 其他人也看着范华东，等着范华东的解释。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等下，有人会向你们解释。” “谁？”谭滔没有放过这个问题。 范华东看了谭滔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谭滔有点疑惑，其他人也一样，因为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乃至为人处事，范华东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他不是范华东？ 欧阳凤鸣仔细打量了范华东一番，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非常荒谬。 他确实是范华东，如假包换。 “你怎么还在美国？”欧阳凤鸣转移了话题。 “当初，按照你的安排，我带人离开了美国。”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不会回来。” “为了我们？” “三天前，我才返回美国，带着那些行动人员。” “这么说……” “我们快到了。”显然，范华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欧阳凤鸣很是惊讶，李金明与谭滔同样感到惊讶，连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听出了范华东这几句话的含义。 显然，早在三天前，范华东就知道欧阳凤鸣他们要离开美国，甚至知道，他们会在离开美国的时候遇到麻烦，所以才带着行动人员返回美国，并且在那个废弃了的采石场里伏击了绑架欧阳凤鸣他们的武装人员。这一切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绝对不是偶然。那么，范华东是如何知道欧阳凤鸣他们会在今天离开美国，又如何知道他们会遇到危险，还有如何知道他们会来这里？ 范华东不肯说的那些事，肯定关系重大！不过等下，有人会向你们解释。” “谁？”谭滔没有放过这个问题。 范华东看了谭滔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谭滔有点疑惑，其他人也一样，因为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乃至为人处事，范华东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他不是范华东？ 欧阳凤鸣仔细打量了范华东一番，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非常荒谬。 他确实是范华东，如假包换。 “你怎么还在美国？”欧阳凤鸣转移了话题。 “当初，按照你的安排，我带人离开了美国。”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不会回来。” “为了我们？” “三天前，我才返回美国，带着那些行动人员。” “这么说……” “我们快到了。”显然，范华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欧阳凤鸣很是惊讶，李金明与谭滔同样感到惊讶，连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听出了范华东这几句话的含义。 显然，早在三天前，范华东就知道欧阳凤鸣他们要离开美国，甚至知道，他们会在离开美国的时候遇到麻烦，所以才带着行动人员返回美国，并且在那个废弃了的采石场里伏击了绑架欧阳凤鸣他们的武装人员。这一切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绝对不是偶然。那么，范华东是如何知道欧阳凤鸣他们会在今天离开美国，又如何知道他们会遇到危险，还有如何知道他们会来这里？ 范华东不肯说的那些事，肯定关系重大！ 第866章转变 等所有人下来，那架直升机立即飞走了。 这是一座紧挨着一座高山的庄园，四周是茂密的森林，不远处还有一条水流湍急、比较开阔的河流。从地势来看，应该是在阿巴拉契亚山脉里面，而且纬度比较高，也许在纽约州境内。 范华东在前面带路，欧阳凤鸣等人在后面跟随。 朝那栋两层高的木屋走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注意到，附近至少有十名行动人员，藏得都很隐蔽，看上去像暗哨。 进了木屋，欧阳凤鸣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背朝大门的那个女人。 只看背影，他就认了出来，那是唐映霞。 范华东没有招呼欧阳凤鸣他们，径直朝厨房走去，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罐装饮料。 “我们只在这里呆到天亮，等其他人回来之后就出发。”唐映霞站起身来，转身对欧阳凤鸣他们说道，“他在楼上等你。” “我？” “你先上去，等下，他会下来见其他人。” 李金明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多想什么。 欧阳凤鸣上了楼，唐映霞却没有跟上来。 二楼有几个房间，不过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那是一个朝向东面的房间，从位置上看应该是书房。 房门虚掩着，里面有一个人。 走到门口，欧阳凤鸣深吸口气，才推开了房门。 看到房间里的那个人，欧阳凤鸣一下就呆住了。 虽然一路上，欧阳凤鸣就在想，能够让范华东服服帖帖的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他才能组织起如此严密的行动。就算范华东的个人能力很强，可是他的组织能力并不突出。但是在见到他的时候，欧阳凤鸣还是愣住了。在过去三个多月里，欧阳凤鸣已经放弃希望，默默接受了残酷事实。 书房里面的那个人，正是唐旭宸。 “老唐，你……你还活着？” “怎么，你认为见到鬼了？”唐旭宸走了过来，握住了欧阳凤鸣的手。 那是一双厚实、温暖的手，绝对是活人，鬼魂是没有体温的。当然，欧阳凤鸣从不相信鬼魂。 “你……你……” “坐吧，我们有得谈了。老李他们在下面？”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仍然很是惊讶的看着唐旭宸，因为在唐旭宸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 “这是从桥上掉下去时留下的。”唐旭宸坐了下来，说道，“还好，只是一道伤疤，没有摔破脑袋。” “我们找了你几个月，你……” “不想被你们找到，或者说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欧阳凤鸣也坐了下来。“至少，应该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我们一直在……” “我明白，只是我不能联系你们。” “为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很简单，我们处在危险之中，有很多人想对付我们，准确说是对付我。” “对付你？” “从桥上掉下去之后，我跟苏菲都没死，而且她首先醒过来。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海军船厂湾里面的一座废弃的船坞中，而且被绑了起来。”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苏菲没杀我，还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让我做出选择。不是加入她的秘密组织，而是让我替她擦屁股。” “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她，还有我们所有人，我们的祖国。”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她所在的秘密组织叫‘炎黄之子’。” 唐旭宸这么一说，欧阳凤鸣立即瞪大了眼睛。 “显然，从名字就能知道，这是一个与我国有关的秘密组织。按照她的说法，该组织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与我国以前的领导人有直接关系。成立该组织的最初目的就是抗衡‘上帝之子’。” “你相信她说的话？” “关键不是她说的话，而是事实。” “什么事实？” “过去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 欧阳凤鸣眉头紧锁，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不可否认，发生在曼哈顿的恐怖袭击，对我国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但是同样不能否认的是，最大的受害者是美国。相对而言，我国是这场恐怖袭击的受益者。”唐旭宸去拿来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欧阳凤鸣。“这里面，是我国持有的美国国债的全部资料。苏菲交给我的，而且她已经篡改了相关信息，确保我们能够用这些资料，把购买的美国国债兑现。虽然美元正在急剧贬值，这笔资产大幅度缩水，但是能让我们东山再起，重建我们的团队。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用这笔资金跟‘上帝之子’抗衡，继续维护祖国与民族的核心利益。” 欧阳凤鸣打开文件袋，取出文件迅速浏览了一遍。 “毫无疑问，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崭新的时代？” “美国当局正在跟几十个国家谈判，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来化解这场危机。不管这场谈判的结果如何，有一件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即美国从此走上了衰败的道路，由美国独霸全球的时代结束了。”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没有急着评论。 “显然，对炎黄子孙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唐，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这下，轮到唐旭宸惊讶了。 “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你像变了个人，范华东与唐映霞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难不成，你被苏菲洗脑了，认同了她的观点，决定做她那样的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神色也非常严肃。 “欧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的好朋友，至少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希望现在与将来也是如此。” “你认为，我会像苏菲那样，或者是做她那样的事情，通过发动恐怖袭击来捍卫所谓的国家利益？”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仍然是我，以前的那个我。只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不得不思考过去做的事情，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的方式。” “老唐……” “如果我没猜错，你跟尼古拉斯达成了口头协议，不然你们不可能活到现在。”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那么，尼古拉斯能够代表美国当局吗？” “这……” “还有，绑架你们的那些家伙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欧阳凤鸣闭上了嘴，他确实不知道。 “那么，我来告诉你吧。”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恐怖袭击结束之后，尼古拉斯仍然在追查真凶，而且利用了我们之前提供的线索，通过约翰逊查到在美国联邦政府内部，有一些人在为约翰逊卖命，或者说是在为‘上帝之子’卖命。为此，他找过科波菲尔，而且得到了科波菲尔支持。可惜的是，在他准备采取行动，向科波菲尔索要授权时却遭到拒绝，理由是美国经受不住政治丑闻带来的打击。结果就是，尼古拉斯不但没能展开调查，反而被调离联邦调查局。虽然科波菲尔给了他一个新的位置，但是针对联邦当局内部的调查工作却因此无果而终。” “你是说……” “毫无疑问，美国联邦当局已经被‘上帝之子’劫持。” “这只是你的推测。” “这么多年来，我的哪次推测错过？”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有跟唐旭宸争辩。 “就算科波菲尔不是‘上帝之子’的人，在他身边也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说不定他身边的人都在为‘上帝之子’卖命。当然，科波菲尔是不是‘上帝之子’的人，等到下次大选就知道了。显而易见，我不能信任美国联邦当局，也不可能依靠尼古拉斯。对付‘上帝之子’，只能靠我们自己。” “苏菲也一样。” “没错，还有‘炎黄之子’。”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一直采用的办法，真的能够战胜‘上帝之子’吗？”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绑架你的那些人，来自中央情报局，都是驻外情报人员，他们在过去几天陆续返回美国。显然，是中央情报局安排的绑架行动，因此在中央情报局，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而且与当初的弗兰克一样，身居高位，不然不可能调动那么多情报人员，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抓捕你们，还把你们带走。”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提供的情报。” “什么！？”欧阳凤鸣差点跳了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美国当局相信，你们已经死了，而且死在美国。当然，这一招骗不了‘上帝之子’，不过能为我们争取到离开美国的时间，让我们重新振作起来，在将来的某一天打垮‘上帝之子’。” “为什么？”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的处境将更加危险。因为只要你们还活着，美国联邦当局就不会放过你们，‘上帝之子’也不会放过你们。不管你们逃到哪，都会遭到追杀。就算你们能够逃过追杀，也不可能继续跟‘上帝之子’战斗下去。事实上，‘上帝之子’对付你们，就是想让你们亡命天涯，让你们藏起来，让你们一辈子都在逃避追杀，从而无法对付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你认为，‘上帝之子’会就此罢手？” 这下，欧阳凤鸣沉默了，因为唐旭宸说得没错，当前的国际形势，为发动恐怖袭击创造了大好机会。我们一直采用的办法，真的能够战胜‘上帝之子’吗？”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绑架你的那些人，来自中央情报局，都是驻外情报人员，他们在过去几天陆续返回美国。显然，是中央情报局安排的绑架行动，因此在中央情报局，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而且与当初的弗兰克一样，身居高位，不然不可能调动那么多情报人员，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抓捕你们，还把你们带走。” “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提供的情报。” “什么！？”欧阳凤鸣差点跳了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美国当局相信，你们已经死了，而且死在美国。当然，这一招骗不了‘上帝之子’，不过能为我们争取到离开美国的时间，让我们重新振作起来，在将来的某一天打垮‘上帝之子’。” “为什么？”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的处境将更加危险。因为只要你们还活着，美国联邦当局就不会放过你们，‘上帝之子’也不会放过你们。不管你们逃到哪，都会遭到追杀。就算你们能够逃过追杀，也不可能继续跟‘上帝之子’战斗下去。事实上，‘上帝之子’对付你们，就是想让你们亡命天涯，让你们藏起来，让你们一辈子都在逃避追杀，从而无法对付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你认为，‘上帝之子’会就此罢手？” 这下，欧阳凤鸣沉默了，因为唐旭宸说得没错，当前的国际形势，为发动恐怖袭击创造了大好机会。 第867章自由选择 唐映霞把李金明他们带来时，唐旭宸已经说服了欧阳凤鸣。 随后，唐旭宸向李金明他们详细解释了在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情。 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都活着，只不过在中国官方的档案里面，田皓桐已经死了，宫浩宁与罗琳琳则失踪了。当然，田皓桐没有出车祸，宫浩宁与罗琳琳也没遭到绑架，这些都是唐旭宸的安排。随后，唐旭宸前往欧洲，找到了藏在英国的范华东，伪造了训练营地被少毁，几十名行动人员在山谷里遇害的现场，而奥地利警方找到的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来自几家医院的停尸房。回到英国后，唐旭宸伪造了范华东遇害的现场，留下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与一些范华东的个人物品，还篡改了英国警方的dna鉴定报告。最后，两人去加拿大找到了唐映霞，以同样的方式，伪造了唐映霞遇害的现场。来美国前，唐旭宸让所有人员从人间蒸发掉了。 只不过，欧阳凤鸣他们不是最后一批。 “老木已经离开日本，等我们离开美国，到了目的地之后，就能见到他。”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与我们一样，他也‘死’了，而且死在尼古拉斯面前，没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目的地是哪里？”谭滔问了一句。 “挪威，奥斯陆。” “我们的冬季训练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那座营地的利用率非常低，而且是以李瑞佳的伪装身份注册成立的一家公司购买的。不出所料的话，联邦调查局还没有查到那里。我们先去那边，安顿下来之后，再寻找新的落脚点。”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李金明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选择。” 李金明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最后一次选择。”唐旭宸扫了几人一眼，说道，“这也是退出的最后机会，在做出选择之后就不能更改。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加入进来，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战斗，就别想退出。” 欧阳凤鸣瞟了谭滔一眼，唐旭宸说这番话，显然是针对谭滔。 谭滔瘪了瘪嘴，什么都没说。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上帝之子’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死亡’只能为我们提供暂时的安全保障。当我们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当我们再次与恐怖份子战斗的时候，我们就将成为‘上帝之子’的标靶。除了‘上帝之子’，还有‘炎黄之子’，也就是苏菲所在的那个秘密组织。虽然‘炎黄之子’未必是我们的敌人，也未必会除掉我们，但是我两次拒绝了苏菲的邀请，而且发誓要把‘炎黄之子’消灭掉，所以只要我们的行为对‘炎黄之子’构成威胁，我们就将成为‘炎黄之子’的敌人。显然，只要‘炎黄之子’仍然通过恐怖袭击达到目的，我们就会成为‘炎黄之子’的敌人。同时与两个敌人作战，我们的胜算很低，不过我们别无选择。”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继续跟我并肩作战，还是离开这支团队。如果选择后者，能拿到一笔钱，不会太多，不过足够富足的过完这辈子了。当然，对于你们来说，钱不是问题，以你们的能力，赚钱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如果选择前者，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无论做什么，都得听从我的指挥与部署。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未来由你们自己做主。” 范华东与唐映霞站在唐旭宸身后，他们早已做出选择。 木林森既然去了奥斯陆，那就肯定做出了选择。 “我们的家人怎么办？”李金明问了一句。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够回到他们身边。”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只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我们‘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在‘复活’之前，我们不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又暗自叹了口气。 “当然，在我们重新回到世人面前之前，肯定会做好安排。老李，不只是你，我跟老木也一样。” “明白。”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你知道，你这辈子最需要的人不是李瑞佳，而是我。”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跟你搞基。像你这样的人，身边必须有一个我这样的朋友，不然你很快就会完蛋。”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欧阳去哪，我就去哪。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跟我结婚。” “小杨，这是你们的私事。” “你觉得，守着一个一辈子都不肯娶我的男人，有意义吗？” 唐旭宸愣了一下，只能向欧阳凤鸣投去求助的目光。 “老唐说过，恐怖袭击威胁已经到来，我们……” “你觉得我会在乎？”杨诗琪一下就来火了。“欧阳，你是不是男人？就一句话，娶还是不娶？” “我……” 所有人都看着欧阳凤鸣，或者说在看他的笑话。 “要么娶我，要么让我死心。”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行，我们去结婚。” “现在？” “对，现在。” 杨诗琪一愣，说道：“现在不行，我们得办一场婚礼。规模不需要太大，不过至少得有个神父吧。” “你信天主教？” “当然不，只是需要有见证人。”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反对，也就答应了下来。 “爱田？”唐旭宸把问题抛给了爱田玲子。 “如果你们觉得我还有价值，我就留下来。” “不，这不是我们的决定，而是你的决定。当然，像你这种有才干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有巨大的价值。” “那么，我留下来。”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大家都做出决定了？” 这下，所有人都朝谭滔看了过去。 “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谭滔叹了口气，又说道，“只是，我开始认真想了想，发现离开这支团队之后，恐怕得失业，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至少还能混口饭吃，用不着去看别人的脸色。”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坐在谭滔旁边的李金明伸出手，使劲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好了，大家都做了决定。”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你们去收拾一下吧。” 欧阳凤鸣首先起身，李金明拉到了最后。 走到门口时，李金明停下脚步，关上房门，又走了回来。 “老李，还有事？” “你开始说，新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请李金明坐下，才说道：“曼哈顿恐怖袭击之后，美国大势已去，只是‘上帝之子’绝对不会任由局面恶化下去，毕竟美国是其根基，而且在与我国决裂后，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投资对象。可想而知，为了挽回颓势，‘上帝之子’必然会在近期，最迟几年之内策划与实施一场规模巨大的恐怖袭击。更重要的是，‘炎黄之子’也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对我们来说，这也是机会。” “你怎么看？” “渔翁得利。”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说这些还太早了。此外，我们不是‘上帝之子’、也不是‘炎黄之子’，更不赞同它们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恐怕没有更多的选择。如果恐怖袭击到来，我们的首要任务依然是化解危机，而不是利用危机。” “老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俩，没什么不该说的话。” 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很明显，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后，你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有一点，你始终没有变。让我比较担心的是，如果你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那么我们现在做出的选择，未必能在将来产生好的结果。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与决心，而是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单纯的恐怖袭击。如果我们仍然用老的一套来应对威胁，疲于奔命不说，结果还难以预料。” “你有什么建议？” “既然要变，就应该变得彻底一点。五年前，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而发生在曼哈顿的事情表明，我们仍然不够主动。就算我们不是‘上帝之子’、也不是‘炎黄之子’，可是要想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我们依然得做一些以前不愿意做，却必须做的事情，不然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死局。” “老李，你觉得，我们能够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吗？” 李金明微微一愣，说道：“至少，我们有能力为我们的祖国、为我们的同胞、为我们的家人创造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 “怎么创造，用什么方式去创造？” “这……” “显然，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其实，这也不是该由我们考虑的问题。如果把目光放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后，我们就不得不承认与接受苏菲的观点。可是我们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当然，我会考虑你提出的问题，并且在想清楚之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行，我去收拾行李。” 目送李金明出去，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考虑过李金明提出的问题，只是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早在多年前，跟李瑞佳流亡欧洲的那两年，唐旭宸做过尝试，并且遭受了惨败。 关键不是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 那是什么！？再是单纯的恐怖袭击。如果我们仍然用老的一套来应对威胁，疲于奔命不说，结果还难以预料。” “你有什么建议？” “既然要变，就应该变得彻底一点。五年前，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而发生在曼哈顿的事情表明，我们仍然不够主动。就算我们不是‘上帝之子’、也不是‘炎黄之子’，可是要想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我们依然得做一些以前不愿意做，却必须做的事情，不然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死局。” “老李，你觉得，我们能够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吗？” 李金明微微一愣，说道：“至少，我们有能力为我们的祖国、为我们的同胞、为我们的家人创造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 “怎么创造，用什么方式去创造？” “这……” “显然，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其实，这也不是该由我们考虑的问题。如果把目光放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后，我们就不得不承认与接受苏菲的观点。可是我们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当然，我会考虑你提出的问题，并且在想清楚之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行，我去收拾行李。” 目送李金明出去，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考虑过李金明提出的问题，只是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早在多年前，跟李瑞佳流亡欧洲的那两年，唐旭宸做过尝试，并且遭受了惨败。 关键不是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 那是什么！？ 第868章风潮 苏格兰，爱丁堡。 还没到中午，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再过几个小时，就将迎来苏格兰建国一周年的庆典活动。 嘹亮的风笛声传来，坐在咖啡店临街位置上的男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他是唐旭宸，只不过变了个模样。坐在他对面，扮演他妻子的是唐映霞，而且也变了个模样。 游行队伍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十几名穿着苏格兰裙的风笛手。 **建国之前，男人穿裙子与风笛已经是苏格兰的标志。当然，那时候也是整个英国的标志。 其实，早在十多年前，苏格兰就差点脱离英国。在那次全民公投中，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苏格兰公民选择留在英国，只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苏格兰公民选择了**。虽然没有成为**国家，但是通过全民公投，苏格兰人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自治权，也为去年的**公投埋下了伏笔。 与十多年前的那次公投相比，去年的公投更加顺利，而且毫无悬念。 在公投前的民意调查中，赞成**的苏格兰人超过百分之七十，结果也差不多，百分之六十七的苏格兰公民投票选择了**建国。在公投次日，也就是去年的今天，苏格兰就成为了**国家。 虽然两次公投的结果迥然不同，但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让苏格兰人选择**的，并非**能给苏格兰带来更多好处，而是以英格兰为核心的英国已经难以为继了。 两次**公投的起因都与经济有关。 四年前，也就是曼哈顿恐怖袭击的第二年，美国跟欧盟、中国、日本、俄罗斯、印度与巴西等全球数十个主要经济体的多边谈判结束。受到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双重压迫，美国当局不得不做出妥协与让步，承认欧元与人民币在全球金融与世界贸易中的地位，以此换取欧盟与中国的支持。 在巴黎签署的《世界金融与货币总协定》，即常说的《巴黎协定》，标志着美元称霸全球金融的时代宣告结束，宣告了美国做为唯一超级大国的单边时代的结束，更意味着美国丧失了全球霸主地位。 很多人都知道，美国独霸全球，依靠的是三根支柱，即金融、军事与科技。 对平民百姓来说，军事实力与科技实力更直观，也更容易理解。不管怎么说，当美军的航母战斗群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当成百上千的美军战斗机飞往战区，把导弹与炸弹投想敌人的时候，美国强大的军事实力所产生的震撼性能让每个人牢牢记住。而日常生活中到处都有的各种计算机与网络设备里面，使用美国生产的计算机芯片，同样能够让任何人明白美国的科技实力有多么强大。相对而言，美国强大的金融实力的外在表现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特别是对于很多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即便知道美元是全球硬通货，也很难理解金融实力在美国实现全球霸权中的巨大价值。 这三根支柱其实也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的，即经济实力。 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从这个角度来看，“金融霸权”的价值最为巨大。 早在十多年前，中国的经济规模就超过了美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却不及美国，就是因为缺少金融话语权。 美元称霸全球金融的时代宣告终结，也就意味着美国称霸全球的时代行将就木。 按照《巴黎协定》，欧盟与中国将继续持有美元，承诺在十五年之内不会抛售做为外汇储备的美元。而欧盟与中国得到的，则是欧元与人民币成为与美元同等的货币，成为全球贸易结算货币。 简单的说，在今后的国际贸易中，不再用美元做中间货币，欧元与人民币可以直接跟其他国家的货币兑换。 当然，这不是“协定”的核心内容。 为了保证欧元与人民币的地位，欧盟与中国当局在谈判中让美国联邦政府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让步。这就是，美国、欧盟与中国组成“三位一体”，相互保证美元、欧元与人民币在国际贸易中的币值。也就是说，三方同时为这三种贸易计算货币提供担保，确保国际贸易能正常进行。 这么做，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应对已经到来的金融危机，还有正在逼近的经济危机。 虽然这只是一个暂时协定，任何人都知道，在国际贸易中不可能同时使用三种货币，特别是在这三个经济体都没有保证自身货币不会贬值的情况下，把三种货币撮合到一起，只会引发更加严重的灾难。但是在当时，这是唯一能够重振市场信心，消除金融危机的办法，更是稳定全球经济的基础。 说白了，这份协定，把世界上最大的三个经济体绑在了一起。 只可惜，金融危机并没消退。 在“巴黎谈判”结束之后，美国国会两次否决了该协议，认为联邦政府推动该协议成为法案是在出卖美国的国家利益。直到科波菲尔提出，如果国会第三次否决该协议，将自动启动弹劾程序，从而引发总统辞职的********，影响到了一部分国会议员，才在第三次提交国会审议的时候以微弱多数获得通过。在此期间，也就是大约三个月的时间里，对美国国会否决该协议的担忧，重创了全球金融市场，金融危机迅速席卷了全球，几乎所有经济体都受到了影响。结果是，在美国国会通过该协议的时候，金融危机已经转变为经济危机，世界金融与经济秩序全面崩溃。 这场经济危机到底有多严重？ 用美国经济学家的话来说，这是一九二九年之后的第二次“大萧条”。 其实，这场经济危机更加严重。 短短半年之内，美国就有数十万家企业宣布破产，失业率一度接近百分之三十。欧盟的情况更加糟糕，即便是经济基础最好的德国，失业率也闯下了百分之二十二的纪录，法国更是一度超过百分之三十五。中国同样是重灾区，即便按照官方公布的数据，失业率在最高的时候也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在这些国家中，受灾最为严重的就是英国。 要知道，英国是唯一没有加入欧元区的欧盟成员国。 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执政的保守党依然在货币问题上特立独行，坚持使用英镑，不考虑加入欧元区。 这也成为了苏格兰**公投的导火索。 站在苏格兰人的立场上，英国当局保持金融**性，其实不是在为公民服务，而是在为资本家，特别是那些趁机发国难财的金融资本家谋福利。原因很简单，坚持使用英镑让英国很难进入欧盟市场，而且不管英镑的汇率怎么变化，总会有一部分英国人的利益受损，而得益的是操控英镑汇率的金融资本家。只有放弃英镑，加入欧元区，英国才能在国家收支上取得平衡，英国企业也才能更加顺利的进入欧洲市场，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为更多的英国人提供谋生手段。继续维持英镑的**性，只会让英国这艘小船在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的惊涛骇浪中沉没。 对于以旅游业为核心的苏格兰而言，英国加入欧元区的意义更加重大。 经过三年努力，苏格兰人再次迫使英国当局做出让步，即让苏格兰人对未来做出第二次选择。 当然，对大部分苏格兰人来说，他们关心的不是金融、也不是经济，而是改变。 经济危机已经席卷全球，只有改变才能获得机会，而守成不变，只会遭到淘汰，只会继续沦落下去。 事实上，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改变”与“变革”成了最热门的词汇。 不只是苏格兰、也不只是苏格兰人，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与所有人，都在这场危机中寻找着“改变”与“变革”的方向。 苏格兰人做出了选择，并且由此获得了**。 当然，对英国来说，这是三百多年来最为沉重的打击。要知道，苏格兰**，带走了大不列颠王国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与五分之一的人口，而且在苏格兰之后，还有威尔士与北爱尔兰。如果这两个成员也走上**建国的道路，剩下的只有英格兰，英国将直接沦落为跟荷兰差不多的三流国家。 对于两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国，对于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对于得到公认的核大国，英国的未来并不光明。甚至可以想像，当初的“日不落帝国”将与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西班牙帝国、奥斯曼帝国等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一样，在走向没落之后，迅速沦落为无足轻重的弱小国家。 英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并不是唐旭宸关心的事情。 他来到爱丁堡，其实也不是为了观看苏格兰的建国周年庆典。 旧的秩序已经崩溃，新的格局正在形成之中，而在这个充满“改变”与“变革”的时代里面，必然是危机四伏。旧有的既得利益者会不惜代价的保住既得利益，新的利益集团同样会不惜代价的夺权上位。 在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改朝换代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也许，不会因此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可是，总会有一些人、一些团体会在这个不安定的时代做出不安分的事情。 威胁已经到来，只是不为人所知。 对于两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国，对于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对于得到公认的核大国，英国的未来并不光明。甚至可以想像，当初的“日不落帝国”将与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西班牙帝国、奥斯曼帝国等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一样，在走向没落之后，迅速沦落为无足轻重的弱小国家。 英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并不是唐旭宸关心的事情。 他来到爱丁堡，其实也不是为了观看苏格兰的建国周年庆典。 旧的秩序已经崩溃，新的格局正在形成之中，而在这个充满“改变”与“变革”的时代里面，必然是危机四伏。旧有的既得利益者会不惜代价的保住既得利益，新的利益集团同样会不惜代价的夺权上位。 在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改朝换代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也许，不会因此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可是，总会有一些人、一些团体会在这个不安定的时代做出不安分的事情。 威胁已经到来，只是不为人所知。 第869章退役军官 唐旭宸与唐映霞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大街上的游行队伍正朝着市政广场方向前进。 虽然庆典活动安排在傍晚举行，但是来自各地的苏格兰人早就塞满了爱丁堡，根本等不到太阳落下。 必须承认，**之后的苏格兰，并不比**之前的好多少。 此外，苏格兰与英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而断绝。在各个方面，苏格兰更像一个依附于英国的小国。虽然有矿藏等自然资源，但是苏格兰的经济以旅游业为主，而来苏格兰旅游的主要是英格兰人。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英国人的旅游开始急剧缩水，出国旅游更成了奢侈享受。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唐映霞放慢了步伐。 “好的，知道了。”挂断电话，唐映霞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单独行动，在游行队伍里有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带领的十几名行动人员，街道四周的楼顶上埋伏了由范华东指挥的狙击手，谭滔在市政广场附近的一辆厢式货车上负责协调指挥，李金明带着接应人员守住了附近的几个路口，负责抓捕行动的欧阳凤鸣早已带着行动人员部署就位，而装扮成商人的木林森正在市政厅跟市长探讨投资的事情。唐旭宸与唐映霞负责总体指挥，在时机到来的时候向各组行动人员下达命令，在必要的时候出面处理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抓捕对象是一名苏格兰籍退役军官。 对英国而言，苏格兰**，影响最大的不是经济，而是安全。 要知道，在苏格兰**前，英国的主要海军基地，除了朴茨茅斯在英格兰，其他的都在苏格兰。 事实上，苏格兰**之后，反而降低了英国的财政负担。 虽然如此，但是英国的财政收支依然处于崩溃边缘。结果就是，在苏格兰**后，英国当局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个以前已经考虑过，不过没当回事的重大问题，即要不要放弃核武器！ 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英国当局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零八年的金融危机后，英国财政陷入困境，而维持一支具有实战价值的核力量，每年得花费数十亿英镑。只不过，那场金融危机没有打垮英国。在金融危机过去之后，英国当局没再考虑这个问题。对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而言，对为辉煌的历史而感到万分骄傲的英国人而言，没有核武器是无法想像、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要知道，自动放弃核武器，哪怕不会对国家安全产生影响，也意味着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走下了神坛，更意味着曾经辉煌的大英帝国成了历史。一个衰落的英国，永远无法得到其他国家的尊重，更不可能成为英联邦的核心。 只是当经济危机席卷而来的时候，英国人必须在面包与核弹头之间做出选择。 这也是英国当局必须做出的选择。 早在三年前，也就是答应苏格兰进行第二次**公投的时候，英国政府就遭遇了破产倒闭危机。 虽然美国与欧盟及时伸出援手，为英国提供了信用贷款，让英国政府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但是援助的成本很高昂，也只能解一时之急，英国政府不可能靠其他国家的援助度过难关。 削减开支，成为必须做的事情。 其实，正是如此，英国当局才答应让苏格兰进行第二次**公投，而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挽留苏格兰。原因很简单，在上一次**公投之后，苏格兰获得更多自治权，也为英国当局增添了更大的负担。别的不说，英国当局每年为苏格兰提供上百亿英镑财政补贴，回报仅仅是让苏格兰留在英国之内。如果摆脱了这个负累，意味着英国当局每年能够减少上百亿英镑的财政支出。如果英国当局破产倒闭，不但苏格兰会脱离英国，威尔士与北爱尔兰也会走上**建国的道路。在分解为四个国家，与割出苏格兰之间做出选择，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问题是，一百多亿英镑只是英国当局财政赤字的零头。 在过去四年里，英国当局的累计赤字已经超过五万亿英镑，相当于英国去年国民生产总值的二点五倍。伴随而来的，是英镑急剧贬值。这个恶性循环，已经把英国当局推到了悬崖边上。 在提供了第一次救助后，美国当局已经明确表态，对英国的处境爱莫能助。 以法德意为首的欧元区集团给了英国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欧元区，二是把赤字降到欧元区的警戒线之下。只是，不管英国怎么选，要想获得援助，都必须在三年之内实现财政收支平衡。 对英国当局而言，减赤成为重中之重。 显然，在各项政府开支中，国防经费是大头，也是最应该削减的部分。 在跟欧盟达成了“再援助”的初步协议之后，英国首相在第一时间访问华盛顿，向美国总统提出了加强美英军事联盟的可能性。说得简单点，就是希望美国能为英国提供全面战略保护。 获得美国总统承诺之后，英国首相返回伦敦，公布了裁军方案。 首先裁掉的不是战略核潜艇，而是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在做出努力，由首相亲自充当说客之后，印度已经答应买下“威尔士亲王”号，而且出三十亿英镑，在英国的造船厂对该航母做现代化改进。只是印度提出了较为苛刻的条件，包括由美国提供两套电磁弹射器，以便在该航母上使用从法国购买的“阵风”战斗机。因为美国联邦当局还没有就出售电磁弹射器的事情做出决定，所以印度没有签署购买合同。至于“伊丽莎白女王”号，如果能够凑集到足够的资金，很可能被改建成海军博物馆。如果没能凑集到资金，则会在拆除敏感设备后做为废铁变卖。 接下来，英国当局才开始裁减战略核潜艇。 按照英国当局公布的裁军计划，最终只保留一艘装载十六枚“三叉戟”潜射弹道导弹的战略核潜艇，而且不再投资设计与建造新的战略核潜艇，将通过联合研制的方式，参与美国新一代战略核潜艇的研制工作，并且在完成设计后，在英国本土造船厂进行建造，以此创造数千个就业岗位。 在过去三年里，英国已让三艘战略核潜艇退役。 伴随而来的，是如何处理退役的核潜艇，以及富余出来的潜射弹道导弹，还有根本用不掉的核弹头。 威胁，就在这里！ 在苏格兰**之前，英国的战略核潜艇全都部署在苏格兰的海军基地里面。虽然英国当局早就跟苏格兰签署了相关协议，在苏格兰**之后，英国继续使用那些基地，直到在英格兰建立起新的潜艇基地。但是在与苏格兰达成这份协议前，英国当局并没有就裁减战略核潜艇的问题做出决定。 结果就是，从退役战略核潜艇上拆下来的导弹与弹头全都储存在苏格兰。 总共有四十八枚“三叉戟”，与二百八十八枚核弹头。 虽然在过去几年里，英国已经通过跟美国达成的协议，将三分之二的“三叉戟”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出售给美国海军，用于进行日常发射试验，以此鉴定长期储存的潜射弹道导弹是否能正常工作。此外，英国当局还在与能源公司合作，回收核弹头里的核原料，转变成为核电站的低浓度核原料。但是至今仍然有十来枚“三叉戟”导弹与大约一百枚核弹头存放在苏格兰的潜艇基地与核武器库里面。 唐旭宸他们来爱丁堡，就与那些核弹头有关。 那名退役军官叫“华莱士”，跟历史上的那个强盗同姓。退役之前，他是“前卫”号的军械长，专门负责管理与维护潜射弹道导弹，也是潜艇上少数几个能接触到核弹头的高级军官之一。 根据获得的情报，在“前卫”号退役之后，他又在皇家海军服役了一年，主要工作就是处理拆下来的潜射弹道导弹与核弹头。他已经被恐怖份子盯上，因为他知道储存退役核弹头的地点。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把英国生产的核弹头装上任何一种导弹，并且为核弹头设置起爆方式。 如果他落到恐怖份子手中，恐怖份子就有可能获得具有实战价值的核弹头。 不是普通的核弹头，而是爆炸当量为二十万吨的热核弹头。 要是恐怖份子已经获得了载具，比如一枚巡航导弹，而且藏在苏格兰，就能用其打击方圆一千多千米之内的任何一座城市。如果恐怖份子把这枚导弹藏在东南亚，而且把核弹头送到了东南亚，就将对中国南部地区构成严重威胁。当然，恐怖份子还可能用别的方式来使用这枚核弹头。 此外，华莱士很有可能已经被恐怖份子收买。 他在瑞士的一家私人银行开了一个账户，并且在一个多月前，分三次收到了一百五十万欧元。 唐旭宸没有查到这些汇款的来历，但是查到了华莱士的行踪。 他就在爱丁堡，受到苏格兰当局邀请，将以退役军官的身份，跟几十名退役军人一同参与庆典活动。 显然，在庆典上发动一场恐怖袭击，足够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据此，唐旭宸推断，恐怖份子将在今天晚上袭击核武器库，窃走核弹头，而华莱士就是关键人物！ 必须找到他，最好将其秘密抓捕，至少也得干掉他！是爆炸当量为二十万吨的热核弹头。 要是恐怖份子已经获得了载具，比如一枚巡航导弹，而且藏在苏格兰，就能用其打击方圆一千多千米之内的任何一座城市。如果恐怖份子把这枚导弹藏在东南亚，而且把核弹头送到了东南亚，就将对中国南部地区构成严重威胁。当然，恐怖份子还可能用别的方式来使用这枚核弹头。 此外，华莱士很有可能已经被恐怖份子收买。 他在瑞士的一家私人银行开了一个账户，并且在一个多月前，分三次收到了一百五十万欧元。 唐旭宸没有查到这些汇款的来历，但是查到了华莱士的行踪。 他就在爱丁堡，受到苏格兰当局邀请，将以退役军官的身份，跟几十名退役军人一同参与庆典活动。 显然，在庆典上发动一场恐怖袭击，足够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据此，唐旭宸推断，恐怖份子将在今天晚上袭击核武器库，窃走核弹头，而华莱士就是关键人物！ 必须找到他，最好将其秘密抓捕，至少也得干掉他！ 第870章差一步 市政厅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只是并不混乱，参加庆典的人员很守秩序。 广场中央，几十名工人正在抓紧时间搭建舞台。有很多苏格兰明星将参加庆典，包括几名来自美国的，拥有苏格兰血统的当红歌星。简单的说，庆典活动就是一场公开的、超大型的歌舞会。 受财政开支限制，苏格兰当局没有花一分钱，庆典活动由几个民间组织筹办，政府只是提供了举办庆典活动的场地，并且安全警察维持秩序。显然，这与唐旭宸熟悉的“国庆”迥然不同。 当然，很多苏格兰人并没适应苏格兰已经是**国家的事实。 唐旭宸与唐映霞赶到的时候，杨诗琪就在不远处。她装扮成苏格兰人，现在的身份是庆典活动的志愿者。爱田玲子在广场另外一边，也装扮成志愿者，正在为一群小学生提供向导服务。欧阳凤鸣与几名行动人员在市政大楼附近徘徊，几名装扮成爱丁堡警察的行动人员在维持秩序。 一个十多岁的少女跑了过来，把一面缩小的苏格兰国旗送到了唐映霞手上。 在爱丁堡，大约有两万华人，而且大多是华裔。在苏格兰**之后，其中一些加入了苏格兰国籍，另外一些选择了英国国籍。显然，那个小女孩把唐旭宸与唐映霞当成了加入苏格兰的华裔。 唐旭宸没有去市政大楼，只是朝那边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看到唐旭宸，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几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朝市政大楼的正门走去。 唐旭宸回过头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掏出手机。 此时，市政大楼里面。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木林森正在品尝市长为他泡的红茶。当然，标准的英国茶，与中国人喝茶的习惯不大一样。 “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木林森只看了眼手机，收到的是一条短消息。“恐怕，我不能再跟您聊下去了。我很希望能够尽快跟您再次见面，到时候继续讨论投资的事情。显然，这必然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林先生，我也希望能够尽快跟您再次见面。”市长站了起来，很热情的伸出手，跟木林森握了手。“我相信，您会爱上这座漂亮的城市，而且您会发现，在这里的每一笔投资都会给您带来丰厚的回报。” “这也是我的愿望。” 跟市长握了手，木林森就告辞离去。 现在这个世界，手里有资本的人在哪都会受到热情款待。 爱丁堡市长斯科拉里是个正统的苏格兰人，也是苏格兰**建国之后，爱丁堡的首位市长。 只不过，这是个苦差事。 从某种意义上讲，苏格兰是在不得不**的情况下选择了跟英格兰“离婚”，并非最佳时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肯定会有更多的苏格兰人在十多年前选择**，因为那个时候更理想。原因很简单，如果苏格兰人在十多年前选择了**，那么在这场危机到来之前，苏格兰就加入了欧元区。虽然苏格兰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源，连工业都不算发达，以旅游业为主要收入，但是在加入欧元区之后，苏格兰能够获得来自德法等国的援助，在经济危机中有了更大的靠山。因为是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建国，所以就算苏格兰在加入欧元区的谈判中做出了巨大让步，德法意等国并没表现出强烈兴趣，反而为苏格兰加入欧元区设置了大量难以逾越的障碍。 **之后的苏格兰，面临的经济问题极为严峻。 虽然苏格兰当局还没公布第一年度的政府报告，但是外界估计，苏格兰的失业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如果不是地广人稀，还有很多苏格兰人在英国谋生，苏格兰的事业率与经济问题肯定更加严峻。 对苏格兰当局来说，提供就业岗位是当务之急。 显然，这需要来自国外的投资。只有获得投资，才能开办工厂与公司，也才能提供更多就业机会。 木林森装扮的是一名来自中国的房地产开发商，而他来爱丁堡，是想在苏格兰搞几个旅游房地产项目。按照他透露给斯科拉里的信息，做成这笔买卖，他将在苏格兰投资十亿欧元开发几个项目，能在三年之内，为苏格兰提供五万个就业岗位，其中三万个在爱丁堡，还有后继投资。 在斯科拉里看来，这绝对是笔大买卖。 正是如此，他对木林森非常客气，在百忙之中抽出了半个小时，单独会见木林森，商讨投资的事情。 当然，只是商讨，不是谈判。 木林森只表达了投资意愿，还没有发展到谈判阶段。 走出市长办公室，木林森才掏出手机。 “怎么样？” “有十五分钟。”接电话的是谭滔。“接下来，斯科拉里将会见组织这次庆典的几个民间组织的负责人。他们将谈论庆典的安排工作，所以最多只有十五分钟，然后就将会见退役军人代表。” “明白了。” 在木林森挂断电话之后，谭滔立即联系了欧阳凤鸣，发出了行动开始的命令。 开始，在跟斯科拉里协商的时候，谭滔通过木林森佩带的一个射频干扰设备，侵入办公室里的无线局域网，调出了市长的日程安排。木林森的任务就是进入市长办公室，为谭滔创造机会。 现在，他得离开市政大楼，为自己创造不在场的证明。 他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去了停车场。装扮成司机的行动人员已经备好车辆，正在等他赶过去。 在木林森乘坐的轿车离开市政大楼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到了会客厅外面。 市政大楼并不宏伟，甚至可以说有点寒酸。这是一栋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建筑物，最初是爱丁堡的一座监狱。在荒废了几十年之后，才修缮一新，成为市政大楼。虽然苏格兰已经**建国，但是没人想过另建一座市政大楼。不是爱丁堡没有地皮，而是选民不会让政府在这上面花钱。 会客厅在市长办公室的楼下，是一个很大的房间。 欧阳凤鸣首先进去，只是没有让行动人员跟上来。他得确定目标人物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面，然后采取行动。 房间里十几名穿着军服的客人，他们是退役军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苏格兰**之后，很多在英**队里服役的苏格兰人选择了退役，其中一部分成了苏格兰国防军的骨干，更多的回到故乡。在这里的，其实都是苏格兰国防军的成员，只是苏格兰还没正式组建国防军，只是成立了一个筹备委员会，所以他们还不是正式军人，公开身份都是退役军人。 目光从房间里面扫过，欧阳凤鸣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华莱士不在这里！ 欧阳凤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朝摆放沙发的角落走去。 因为等待跟市长会面的宾客都在这里，所以那些退役军人没有关注欧阳凤鸣，把他当成了等待接见的平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华莱士却没有出现。 十分钟后，欧阳凤鸣起身离开了会客厅。如果华莱士去了洗手间，早就回来了，绝对不会耽搁太久。 “先生，对不起！” 走出会客厅的时候，欧阳凤鸣差点撞上了迎面进来的市长秘书。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欧阳凤鸣很有礼貌，而且他的英语说得很地到，还是标准的英式英语。 “对不起，你是……” “走错房间了。” 秘书有点疑惑，又仔细打量了欧阳凤鸣一番。他穿的是一套普通的西装，显然不是等待接见的退役军人。 欧阳凤鸣笑了笑，朝楼道走去。 “先生……”秘书显然产生了怀疑。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看到了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华莱士。 他确实在洗手间里面，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大解过，所以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没有及时返回会客厅。 洗手间挨着楼道，而欧阳凤鸣离楼道还有大约十米。 “先生，你是来找市长的吗，是不是跟市长约好了？” 欧阳凤鸣没有理会秘书，继续朝楼道口走去。他没有奔跑，因为这样一来，肯定会惊动华莱士。 只是，欧阳凤鸣立即意识到，他已经惊动了华莱士。 在秘书追上来的时候，华莱士打量了欧阳凤鸣一番。紧接着，他冲进了楼道。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冲了过去。“拦住他！” 楼道里，两名行动人员被突然冲进来的华莱士撞翻在地，没能拦住他。 “一号位失守，重复一遍，一号位失守！” 欧阳凤鸣赶过去的时候，两名行动人员爬了起来，跟着他冲了下去。 外面，唐旭宸与唐映霞正朝市政大楼赶去。只是，广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两人使出混身数解，也无法快速奔跑。再说了，广场上有很多警察，而他们快速奔跑，只会引起警察注意。 当华莱士从市政大楼里冲出来的时候，李金明率领的接应人员已经架车赶到。 市政大楼外面，装扮成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的几名行动人员立即开辟出一条道路，让车辆直接行驶到市政大楼外面。 华莱士也看到了冲过来的越野车，却没有停下，仍然在朝广场奔跑。 他的目的很简单，混入人群，然后溜走。 只是，他并不知道，唐旭宸与唐映霞就守在这边。 看到华莱士冲过来，唐旭宸朝唐映霞点了点头，让她做好抓捕准备。 “哒哒哒……” 也就在这个时候，枪声骤然响起。阳凤鸣立即意识到，他已经惊动了华莱士。 在秘书追上来的时候，华莱士打量了欧阳凤鸣一番。紧接着，他冲进了楼道。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冲了过去。“拦住他！” 楼道里，两名行动人员被突然冲进来的华莱士撞翻在地，没能拦住他。 “一号位失守，重复一遍，一号位失守！” 欧阳凤鸣赶过去的时候，两名行动人员爬了起来，跟着他冲了下去。 外面，唐旭宸与唐映霞正朝市政大楼赶去。只是，广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两人使出混身数解，也无法快速奔跑。再说了，广场上有很多警察，而他们快速奔跑，只会引起警察注意。 当华莱士从市政大楼里冲出来的时候，李金明率领的接应人员已经架车赶到。 市政大楼外面，装扮成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的几名行动人员立即开辟出一条道路，让车辆直接行驶到市政大楼外面。 华莱士也看到了冲过来的越野车，却没有停下，仍然在朝广场奔跑。 他的目的很简单，混入人群，然后溜走。 只是，他并不知道，唐旭宸与唐映霞就守在这边。 看到华莱士冲过来，唐旭宸朝唐映霞点了点头，让她做好抓捕准备。 “哒哒哒……” 也就在这个时候，枪声骤然响起。 第871章危险意识 唐旭宸刚刚爬下，几颗枪弹就从附近飞过。唐映霞的动作更快，在爬下的同时就拔出了手枪。 “救命啊……” “谁来帮帮我……” “妈妈，妈妈……” …… 广场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平民，还有跟父母走散的孩子，以及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警察。 开枪的就是那些正在搭建舞台的工人。 唐旭宸看得很清楚，跟随欧阳凤鸣从市政大厅里冲出来的一名行动人员中枪倒地，欧阳凤鸣也爬到了地上，只是没有被子弹打中。李金明那边也有一名行动人员受伤，只是伤势并不严重。 那些家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他们。 袭击来得快，也去得快。 几名武装人员只开火扫射了十来秒钟，也就是打光冲锋枪的一个弹匣，然后就混入了人群。 “别开火，所有人都不要开火。”唐旭宸启动无线电通信设备，向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下达了命令。“一号、三号，汇报情况。”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在发生突发事件后就立即启动无线电通信设备，在此之前用手机进行通信联络。 “一人受伤，需要立即送往医院。” “一人受了轻伤，没有大碍。” “二号，引开那些警察。一号，立即送伤员离开，三号负责掩护与支援。四号，盯住目标人物，随时汇报情况。” “明白。” “明白。” “明白。” “明白。” 杨诗琪、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范华东同时做了回答。 “哒哒哒……” “哒哒哒……” 广场南面传来枪声，不是那些伪装成工人的武装人员，而是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而且她们是朝天鸣枪。 枪声，立即引发了新的混乱，也吸引了广场上的警察。 这个时候，李金明手下的一名行动人员把越野车开到市政大楼外面，欧阳凤鸣与另外一名行动人员把伤员送上了车。只是，欧阳凤鸣没上车，而是在越野车后面脱下外套，然后朝唐旭宸这边跑了过来。 李金明也没有离开，运载伤员的越野车开走后，他给其他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唐旭宸与唐映霞早就爬了起来，混在人群里朝那几名武装人员逃跑的路口走去。 “四号，汇报情况。” “目标人物在西北的巷子里面，武装人员在旁边的支路上，朝纳尔逊大街前进。” “三号，派人去前方路口，在纳尔逊大街上拦截目标人物。” “明白。”李金明回答得干净利落。 “等等……”这时候，范华东发来消息。“武装人员上了三辆越野车，目标人物开始全速奔跑。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三号未必能及时赶到。”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加快脚步的同时说道：“四号，拦下目标人物，绝对不能让目标人物上车！” “没有绝对把握。” “那就干掉他！” “明白。” 李金明安排的行动人员已经驾车朝纳尔逊大街进发，只是速度不够快，肯定无法及时赶到纳尔逊大街。 如果让目标人物上了越野车，就很难将其活捉。 此事已经惊动了警察，唐旭宸他们必须尽快完成行动，不能在此久留，也就只能击毙目标人物。 此时，不远处一栋楼房的楼顶上。 范华东已经趴到狙击步枪旁边，他没让行动人员代劳。当然，范华东本来就是枪法如神的狙击手。 视野不是很好，无法看到目标人物。不过，目标人物所在的巷子没有岔口，出口在纳尔逊大街上。他想逃走的话，只能去纳尔逊大街。到了那里，才能坐上那些武装人员驾乘的越野车。 范华东把枪口对准了巷子口。 第一辆越野车出现在巷子口的时候，范华东屏住呼吸，轻轻压下了扳机，解除了狙击步枪的扳机保险。 几名武装人员从越野车上下来。 就是开始在广场上开火扫射的那些家伙，范华东甚至能看清楚他们脸上的胡茬。他们使用的都是mp-5冲锋枪，有两个家伙使用的还是手枪。装备不算精良，至少在欧洲，这些枪械很普通。 “砰——” 目标人物出现的刹那间，范华东扣下了扳机。 因为他们负责掩护支援，如果需要他们动手，局势已经失去控制，所以范华东没为狙击步枪安装消声器。消声器会降低弹头的初速，而且降低程度并不一致，也就会对命中精度产生负面影响。只有在需要隐蔽行动的特种行动中，狙击手才会为狙击步枪安装消声器，而且一般用来射击静止目标。 目标人物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冲出几步才倒下。 范华东看得很清楚，他打中了目标人物，只是在倒下的时候，被停在巷子口的越野车遮挡住了。 没等范华东再次开火，那些武装人员就围了上去。 紧接着，另外两部越野车冲过来，堵住了巷子口，也挡住了范华东的射界。 “妈的！”范华东低声咒骂了一句，接通了无线电通信设备。“一号，目标人物中弹，但是无法判断死活。” “无人侦察机还在吗？” “还在，不过续航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盯住越野车，我们马上赶到。二号，派车辆过去接我们。” “明白。” “四号，带上一名行动人员到路口跟我们会合，其他行动人员按照计划离开现场，等待下一步指示。” “明白。” 范华东趴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好狙击步枪。给埋伏在其他楼房顶部的行动人员下达撤退命令后，他叫上跟随的行动人员前往路口。当他赶到的时候，唐旭宸、唐映霞与欧阳凤鸣已经到达。跟随唐旭宸他们过来的只有三名行动人员，其他行动人员按照安排，已经离开了事发现场。 很快，李金明的四名手下把四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关掉无线电通信设备，用手机通信联络。各上一辆车，没有绝对必要，尽量不要进行语音通信。”唐旭宸走到第一辆越野车旁边，又对欧阳凤鸣等人说道，“与敌人隔远点，无人侦察机返航之后，轮番接近跟踪。” 用不着做太多的解释，其他人都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上车后，唐旭宸首先给李金明打了电话，让他亲自带人接应负责引开警察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确保她们的安全。随后，唐旭宸由给木林森打了电话，让他前往会合地点，把提前撤走的行动人员组织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在唐旭宸的预料之外。 按照他的设想，即便出现最糟糕的接，也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击毙华莱士，阻止他协助恐怖份子窃取核弹头。现在不但没有抓住华莱士，也没有击毙华莱士，反而惹上了一大批苏格兰警察。 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抓住或者干掉华莱士，还得及时离开苏格兰。 虽然已经**建国，但是苏格兰当局在成立之前就做出了承诺，将继承英国在北约集团的所有义务，并且与美国签署了结盟条约。因为没立即组建国防军，所以苏格兰的国家安全完全依靠英国与美国，也就会在情报上跟美国合作。只要此事引起美国当局注意，查到唐旭宸他们就是迟早的事。 显然，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越野车行驶了还不到一千米。 唐旭宸回过头来，看到了从广场那边腾起的蘑菇云。 当然，不是核爆炸，只是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从蘑菇云的大小来看，引爆的**高达数百千克。 “零号，看到了吗？”耳机里传来了欧阳凤鸣的声音。 手机一直开着，而且由谭滔建立了一个内部网络，可以多个人在同一条线路上进行通信联络。 “开快点。”唐旭宸对驾车的行动人员吩咐了一句。 显然，那些武装人员在舞台下面安装了遥控炸弹。如果唐旭宸他们没有出现，那些武装人员会在庆典活动上引爆炸弹。只是现在，警方肯定会搜查现场，从而找到炸弹，所以那些武装人员提前引爆了炸弹。 因为开始的战斗，广场上的平民已经疏散，所以爆炸不会造成严重伤亡。 问题是，这次剧烈的爆炸，已经把开始的枪战由刑事案件升级为恐怖袭击，而苏格兰当局很有可能会向盟国请求援助。 想到这，唐旭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外，他还隐约感觉到，这次的苏格兰之行，很有可能掉进了敌人设下的圈套。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在华莱士从市政大楼里逃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巧合的意味。比如，那些武装人员显然认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他们，那么为什么没在此之前朝他们开枪，也没有警告华莱士？ 对唐旭宸来说，“巧合”就是“圈套”的同义词。 如果这是个圈套，那么之前获得的情报就有问题，而且华莱士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退役军官。 或许，他就是恐怖份子。 几辆警车从对面车道上呼啸而过，车上的警察没有注意到唐旭宸所在的越野车。 听到警笛声，唐旭宸长出口气，掏出了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唐？”接电话的是田皓桐。 “对，是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唐旭宸才说道，“我们在苏格兰遇到了麻烦，也许会紧急撤退。你得赶紧找到宫浩宁与罗琳琳，按照我之前吩咐你们的方式离开居住地，前往最近的安全地点。” “现在？” “对，立即。” “明白。” “到了之后，给我发条短消息。如果遇到麻烦，哪怕只是可疑人员或者事件，立即按备用计划行动，明白吗？” “知道了，安排好之后，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又长出口气。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悄悄逼近，他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那些武装人员提前引爆了炸弹。 因为开始的战斗，广场上的平民已经疏散，所以爆炸不会造成严重伤亡。 问题是，这次剧烈的爆炸，已经把开始的枪战由刑事案件升级为恐怖袭击，而苏格兰当局很有可能会向盟国请求援助。 想到这，唐旭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外，他还隐约感觉到，这次的苏格兰之行，很有可能掉进了敌人设下的圈套。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在华莱士从市政大楼里逃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巧合的意味。比如，那些武装人员显然认识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他们，那么为什么没在此之前朝他们开枪，也没有警告华莱士？ 对唐旭宸来说，“巧合”就是“圈套”的同义词。 如果这是个圈套，那么之前获得的情报就有问题，而且华莱士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退役军官。 或许，他就是恐怖份子。 几辆警车从对面车道上呼啸而过，车上的警察没有注意到唐旭宸所在的越野车。 听到警笛声，唐旭宸长出口气，掏出了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唐？”接电话的是田皓桐。 “对，是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唐旭宸才说道，“我们在苏格兰遇到了麻烦，也许会紧急撤退。你得赶紧找到宫浩宁与罗琳琳，按照我之前吩咐你们的方式离开居住地，前往最近的安全地点。” “现在？” “对，立即。” “明白。” “到了之后，给我发条短消息。如果遇到麻烦，哪怕只是可疑人员或者事件，立即按备用计划行动，明白吗？” “知道了，安排好之后，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又长出口气。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悄悄逼近，他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 第872章不肯放弃 美国，纽约。 虽然时隔五年，但是恐怖袭击给这座城市造成的创伤依然历历在目。在洛克菲勒中心的顶部，能够清楚看到联邦储备银行纽约分行的遗址。恐怖份子没炸毁银行大厦，只是用来溶解黄金的王水是强酸，而且在挥发之后会产生具有强腐蚀性与毒性的氯气，所以在恐怖袭击之后，联邦当局封锁了银行大厦。接下来的金融危机，让联邦储备银行濒临破产。虽然在科波菲尔在任期间，没有就联邦储备银行国有化的事情做出决定，但是新当选的总统刘易斯并没打算向银行家妥协。结果就是，联邦储备银行纽约分行被撤消，银行大厦被改建成了恐怖袭击的博物馆。 不远处，就是“九一一”事件的纪念馆，即世界贸易大厦遗址。 两座遗址，分别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开始与终结。 本世纪初，在后冷战时期的余波即将消散，恐怖份子驾驶客机撞向世界贸易大厦后，随着美国发兵阿富汗与伊拉克，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瓦解两个国家的政权之后，一个崭新的时代到来了。随着塔利班政权被赶尽杀绝，萨达姆被送上绞刑架，恐怖大亨在阿富汗被美军特种兵击毙，美国的终于登峰造极。当时的美国，如同维多利亚女王晚期的日不落帝国，把所有的竞争对手远远摔在身后。不同的是，由维多利亚女王推上巅峰的日不落帝国在国际舞台的中央耸立了一个世纪，而现在的美国，在二十多年之后就迎来了衰落的那一天，丧失了霸权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讲，美国的成败都与恐怖袭击有关。 当年，美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所以当美国总统挥舞起大棒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敢于出面反对。而这次却截然不同，至少在道德上，美国并没得到太多国家的谅解与支持。 虽然美国同样是恐怖袭击的受害国，但是其中的含义却大不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尼古拉斯很清楚。 秘书进来的时候，尼古拉斯正站在窗边，遥望远处的遗址。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上午八点，也就是开始工作的时候。 对尼古拉斯来说，这五年过得很艰难。 第一年，他仍然为联邦政府工作，而且尽心尽力，只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因为他没有找到可以让中国或者日本当局妥协的证据，所以在“巴黎协议”出台之后，他就丢掉了饭碗。 不在单独针对他，而是他领导的那个临时机构被直接解散了。 相对而言，尼古拉斯还是幸运的，因为他已经为联邦政府工作了三十年，而且担任过联邦调查局局长，能够拿到高额退休金，还有额外的保密津贴，不需要为生活发愁，即便丢掉工作也饿不死。 当然，尼古拉斯不是那种闲得下来的人。 在家呆了不到一年，尼古拉斯就失去了耐心。 以他的资历，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年收入超过五百万美元的工作，即现在的工作，在蓝德公司担任高级政治与情报顾问。当然，现在的五百万美元算不上多，与五年前的五十万美元差不多。 这份工作很清闲，主要就是对蓝德公司获取的情报与信息进行评估分析。 尼古拉斯选择这份工作，不是看中了清闲，而是可以通过蓝德公司，获得一些无法从其他渠道获得的重要信息。 要知道，蓝德公司具有半官方性质，很多联邦政府的高官在退休之后，都来这里担任高级顾问。通过这些人，尼古拉斯能够接触到一些机密情报，有的时候甚至能够从他们那里听到有价值的信息。 显然，尼古拉斯没有放弃。 虽然不再是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但是尼古拉斯有责任，也有信念，还知道一些连现任总统都不清楚的内幕。 当然，还有欧阳凤鸣的那个承诺。 三年多来，尼古拉斯一直在通过蓝德公司寻找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的线索，特别是那两个秘密组织。 可惜的是，他的努力没有获得多少回报。 查到的线索非常有限，而且价值都不是很高。似乎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这两个秘密组织突然解散了一样。只是，尼古拉斯相信，这两个秘密组织没有消亡，只是暂时潜藏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它们需要花一些时间为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善后，比如通过暗杀等方式处理掉一些知情者。 就尼古拉斯所知，在过去五年里，至少有十七名现任与前任联邦官员身亡，大多死于交通事故等意外，只有三个死于凶杀，不过警察查到的线索表明是普通凶杀，与政治丑闻没有关系。 当然，这骗不了尼古拉斯。 在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之后，尼古拉斯相信，他们都是被人暗杀的，因为他们都与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有染，很多甚至与约翰逊有往来。就算他们没参与恐怖袭击，也对恐怖袭击有所了解。 显然，他们的存在，对某个秘密组织构成了威胁。 在尼古拉斯查到的线索中，最重要的，还是欧阳凤鸣等人的下落。要不然，尼古拉斯早就放弃了。 四年前，也就是尼古拉斯被联邦当局解聘前不久，几名垂钓爱好者在那个废弃采石场的水潭里面吊起了五具骸骨。根据法医鉴定，三男两女。收到消息之后，尼古拉斯立即让克里斯蒂安亲自赶往现场。随后用最先进的基因鉴定技术对尸骸，以及同时被打捞起来的几件衣物的残留物做了鉴定。在衣物的残留物上，发现了欧阳凤鸣他们的dna，可是尸骸的鉴定结果却不大一样。虽然无法对尸骸做准确的基因鉴定，但是法医在检验之后，对死者的年纪做出了大致判断。三名男性死者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肯定超过了五十岁，而欧阳凤鸣、李金明与谭滔都没有五十岁。此外，法医在一具女性尸骸上发现了癌变组织，断定死者已经是骨癌晚期，而杨诗琪与爱田玲子都不是癌症患者。这些发现足以证明，那五具尸骸不是欧阳凤鸣他们。 显然，欧阳凤鸣他们还活着，而且藏起起来，还留下了能证明他们已经死亡的证据。 正是如此，尼古拉斯才坚持了下来，而且相信欧阳凤鸣会在查明真相之后，向他兑现当初的承诺。 只是，当真相大白之后，该怎么办？ 尼古拉斯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用不着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克里斯蒂安局长打来电话，说正在赶过来，有要事找你。” “他什么时候到？” “十分钟之内。”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到大厅去接他，到了后，立即请他过来。另外，重新安排今天的工作。” 秘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尼古拉斯混得不是很如意，至少他本人这么认为，但是克里斯蒂安却不一样，在三年前就成为了联邦调查局局长。当然，他一直跟尼古拉斯保持联系，而且尼古拉斯获得的很多重要情报都由他提供。 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克里斯蒂安不会亲自来找尼古拉斯。 不到十分钟，秘书就带着克里斯蒂安来到了办公室。 “朱蒂，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找我，安排到楼下，我忙完了自然会找他。” 秘书点了点头，出去时拉上了房门。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有发现了。”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这里说话方便吗？”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的办公室，没问题。” 虽然尼古拉斯这么说了，但是克里斯蒂安依然不放心。他掏出了一个探测器，在办公室里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监听器之后，他才收起了探测设备。 “有什么发现？” “听了，你就知道了。”克里斯蒂安取出了一支电子录音笔，递给了尼古拉斯。“用耳机听。”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插上了耳机。 还没听完，他的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段录音，而且从音效来看，应该是电话录音。对话的是两个人，而且两个人的声音都很熟悉。 只是，尼古拉斯没有完全听明白，因为他们说的是汉语，而尼古拉斯的汉语很糟糕。 “听出来了吗？” “一个是田皓桐。” “没错，我已经做了鉴定，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另外一个……” “同样是一个‘死’了的人。”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把一张纸递给了尼古拉斯。“这是他们的对话。” 纸上写的是几句英文。 看完，尼古拉斯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在过来的路上，我收到了来自爱丁堡的消息，在国庆庆典活动现场发生爆炸，恐怖份子引爆了一枚装填了数百千克高能**的炸弹，而且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开枪袭击了市政大厦附近的警察与平民。根据当时在现场的警察报告，至少有两名平民受伤，可是伤员没有被送往医院。” “什么意思？” “在警方的报告中，受伤的平民都是东方人。” “能够肯定？”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此外，在爆炸发生之前，有人听到了从纳尔逊大街那边传来的枪声。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受伤人员，只是在路口处发现了一些血迹与一颗碎裂的弹头。” “弹头？” “步枪子弹的弹头。” 不用克里斯蒂安再做解释，尼古拉斯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完全听明白，因为他们说的是汉语，而尼古拉斯的汉语很糟糕。 “听出来了吗？” “一个是田皓桐。” “没错，我已经做了鉴定，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 “另外一个……” “同样是一个‘死’了的人。”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把一张纸递给了尼古拉斯。“这是他们的对话。” 纸上写的是几句英文。 看完，尼古拉斯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在过来的路上，我收到了来自爱丁堡的消息，在国庆庆典活动现场发生爆炸，恐怖份子引爆了一枚装填了数百千克高能**的炸弹，而且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开枪袭击了市政大厦附近的警察与平民。根据当时在现场的警察报告，至少有两名平民受伤，可是伤员没有被送往医院。” “什么意思？” “在警方的报告中，受伤的平民都是东方人。” “能够肯定？”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此外，在爆炸发生之前，有人听到了从纳尔逊大街那边传来的枪声。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受伤人员，只是在路口处发现了一些血迹与一颗碎裂的弹头。” “弹头？” “步枪子弹的弹头。” 不用克里斯蒂安再做解释，尼古拉斯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873章生死逃亡 西班牙，巴塞罗纳。 田皓桐赶来的时候，宫浩宁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饭，罗琳琳则在地下室的机房里面编写一段代码。 选择巴塞罗纳定居是宫浩宁的主意，因为他是巴萨球迷。 当然，对于住哪里，田皓桐与罗琳琳没有太大的意见。田皓桐只想清静一点，而罗琳琳则希望住在能够看到海，而且随时都能到海滩上晒太阳的地方。结果就是，他们买下了这栋临海别墅。 只不过，田皓桐没有跟宫浩宁夫妇住在一起，他也不想当两人的灯泡。 在这支经过唐旭宸改组之后的新团队里，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最特殊，因为他们不但不参与外勤行动，而且有着不亚于其他任何人的重要价值，因为他们是这支团队里最重要的技术专家。 从某种意义上讲，连唐旭宸都得依靠他们。 道理很简单，唐旭宸要对付的不是藏在戈壁山洞里的恐怖份子，而是掌握了先进技术的秘密组织。如果不能用技术手段把自己武装起来，唐旭宸就永远无法率领其他人战胜“上帝之子”与“炎黄之子”。在这场没有战场的战斗中，技术是最重要的战斗力，技术专家的价值远远高于行动人员。 正是如此，五年前，唐旭宸才首先把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弄了出来。 做为对他们的信任，唐旭宸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力，甚至把团队里的核心资源，也就是资金交给他们管理。当然，这也是没有选择的安排，因为在此之前，一直是李瑞佳负责运作团队资金。在“死亡”之后，唐旭宸没有跟李瑞佳联系，没让李瑞佳知道他还活着，也就不可能让李瑞佳继续运作团队资产。 相对而言，田皓桐在担任国土安全局局长期间，获得了管理资金运作的经验。 其实，团队到底有多少资产，田皓桐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情况，反正从没出现过经费短缺的问题。 要知道，在过去五年里，为了构建这支团队，唐旭宸至少花掉了一百亿美元。 这些钱，全都来自苏菲提供的那些债券资料，即通过在市场上变卖无记名美国国债获得行动经费。 用这笔钱，唐旭宸为团队提供了最先进的技术装备。 为了确保通信联络，唐旭宸甚至用罗琳琳的假身份，注册成立了一家通信公司，然后以委托的方式，让欧洲航天公司发射了五颗地球同步轨道通信卫星，让他们能够在几乎所有国家使用自制的卫星电话进行通信联络。如果要到北极或者南极执行任务，唐旭宸甚至会花钱多搞几颗大椭圆轨道通信卫星。 至于其他的技术设备，几乎是应有尽有，而且都是最好的。 当然，这些技术设备，只有在宫浩宁与罗琳琳这样的专家手里面才能发挥作用。 这栋别墅，即是宫浩宁与罗琳琳的家，也是他们的工作地点，更是整个团队的技术支援中心。 “老田，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快去收拾行李，我们得离开这里。” “什么？”宫浩宁很是惊讶。 “小罗在哪？” “地下室，正在处理……” “你马上去楼上收拾行李，带上几套换洗衣服就行了。我去找她，等下去车库，上了路再跟你解释。” “老唐他们出事了？”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径直朝地下室走去。 见到罗琳琳，田皓桐也没有多做解释，甚至没有让她去楼上换衣服，带着她直接去了车库。 很快，宫浩宁就赶了过来，还给罗琳琳带来了外衣。 在家里，罗琳琳一般穿家居服。 “老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在罗琳琳到车上换衣服的时候，宫浩宁把田皓桐叫到了一边。 “老唐他们在爱丁堡出事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立即来找你们，带你们离开。” “去安全屋？” “先去哪里，不过听老唐的口吻，问题非常严重，也许我们得离开西班牙。” “这里怎么办？” “如果我们暴露了，就得毁掉一切与我们有关的线索。” 宫浩宁微微一愣，看到田皓桐拿出的遥控器，也就明白了过来。 在买下这栋别墅之后，唐旭宸来过一趟，并且安排行动人员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装了一枚威力巨大的遥控炸弹，准确说是在储存天然气的高压罐上安装了一枚炸弹，引爆之后就会引燃储存在里面的液化天然气。十几个立方的液化天然气能够把地下室，以及整栋别墅少成灰烬，烧掉所有人为痕迹。 很快，罗琳琳换好了衣服。 田皓桐拉开车门，却没有上车。 “老田？”宫浩宁有点疑惑。 田皓桐压了压手，说道：“听到了没有？” “什么？” “直升机！”田皓桐走到车库门边，朝外面张望了一番。 宫浩宁立即赶了过来，而且本能性的护住了跟过来的罗琳琳。 确实是一架直升机，从东南方向，也就是大海那边飞过来。是一架小型直升机，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能够看到，在机身两侧的滑橇上各站了两个人，而且站立的姿势表明他们是武装人员。 “快上车！” 田皓桐没有迟疑，立即朝越野车跑了过去。 宫浩宁与罗琳琳也跑了过来，那些武装人员显然是来对付他们的，而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 虽然他们接受过必要的训练，会使用枪械，但是他们不是战斗人员。 越野车呼啸着冲出了车库，而那架直升机也立即转向。 “把放在后面的武器取出来。”田皓桐朝坐在后面的宫浩宁与罗琳琳大声说道，“还有防弹衣，翻出来穿上。” 别墅靠近大海，由一条小路通往市区，路况非常糟糕，根本跑不快。 不到五分钟，那架直升机追了上来。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直升机上的武装人员用机关枪朝越野车开火扫射。 田皓桐没有四处张望，他的驾车技巧算不上突出，也没有玩车技的胆量。 还好，宫浩宁与罗琳琳已经穿上了防弹衣。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连顶棚上都安装了装甲板，能够抵挡住小口径步枪子弹。 宫浩宁钻到了前排，把一件防弹衣递给了田皓桐，然后伸手握住方向盘，好让田皓桐腾出手穿上防弹衣。 “用卡宾枪还击！” 宫浩宁没多罗嗦，又钻了回去。 “哒哒哒……” 罗琳琳首先开火还击，只是她的枪法非常臭，而且越野车在剧烈颠簸，打出的子弹偏得很远。 只是，那架直升机的飞行员显然被吓了一跳。 “哒哒哒……” 在直升机飞到越野车右边的时候，宫浩宁也开始朝直升机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 直升机上的武装人员还以更加猛烈的火力。 枪弹打在越野车的顶棚上啪啦作响，只是没有伤害到车里的田皓桐等人。 大概是发现了越野车安装了装甲，直升机降低了飞行高度。 “哒哒哒……” “哒哒哒……” …… 武装人员继续开火扫射，也许他们瞄准的是越野车的轮胎，只是大部分子弹打在了越野车的车身上。 “啊……” “琳琳！” “我没事，我没事。” 宫浩宁把罗琳琳拽了起来，子弹打在她的背上，不过被防弹衣挡住了。 “老田，开快点！” 田皓桐没有回答，他已经开得够快了，至少以他的驾车技术来说，这已经是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了。 “哒哒哒……” “哒哒哒……” …… 武装人员还在开火扫射，而且直升机离越野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子弹不断的打在越野车的车身上，宫浩宁与罗琳琳已经没再开火还击，两人都抱着脑袋缩在地板上。 难道，就这么完蛋了。 田皓桐不想死，可是活着逃走的希望非常渺茫。 看到前方的弯道，田皓桐咬紧牙关，握紧了方向盘。那些武装人员没有朝越野车的前排开火，显然是不想击毙田皓桐他们，而是想让田皓桐把越野车停下来，然后活捉他们，并且审讯他们。 落到那些家伙手上，肯定是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田皓桐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而且未必能在受到严刑拷问时守口如瓶。 既然难逃一死，也不能死在敌人手上！ 接近路口的时候，田皓桐踩死油门，抓紧方向盘，然后回头朝缩在后排位置前面的宫浩宁与罗琳琳看了一眼。 “嗖……” 一阵怪异的声响传了过来。 “轰——” 爆炸随即发生，被打中的是那架直升机。 田皓桐猛的一惊，在他会过头来的时候，只看到留在空中的那道白烟，还有爆炸起火燃烧的直升机。 宫浩宁立即爬了起来，神色也是万分惊讶。 从白烟的形状来看，打中直升机的应该是一枚单兵防空导弹，而且来自弯道左侧的山坡后面。 怎么回事？ “老田，小心！” 在宫浩宁大声吼叫起来的时候，田皓桐才猛然反应过来，踩下刹车的同时，向左侧猛打方向盘。 还好，越野车的刹车性能很不错，而且有辅助制动系统，起到了稳定车身的作用。 只是，在弯道后面，一辆越野车正高速迎面驶来。 车上有四个人，后排的两个家伙从窗户探出身子，他们手上都提着机关枪。 道路很狭窄，根本没有规避的空间。 在本能的驱使下，田皓桐把刹车踩到底。 “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响起，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洒了过来，打在了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只是没有打穿挡风玻璃，因为那是防弹玻璃。 “轰——” 紧接着，爆炸发生。 虽然田皓桐踩死了刹车，但是越野车没有停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滑行。方的弯道，田皓桐咬紧牙关，握紧了方向盘。那些武装人员没有朝越野车的前排开火，显然是不想击毙田皓桐他们，而是想让田皓桐把越野车停下来，然后活捉他们，并且审讯他们。 落到那些家伙手上，肯定是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田皓桐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而且未必能在受到严刑拷问时守口如瓶。 既然难逃一死，也不能死在敌人手上！ 接近路口的时候，田皓桐踩死油门，抓紧方向盘，然后回头朝缩在后排位置前面的宫浩宁与罗琳琳看了一眼。 “嗖……” 一阵怪异的声响传了过来。 “轰——” 爆炸随即发生，被打中的是那架直升机。 田皓桐猛的一惊，在他会过头来的时候，只看到留在空中的那道白烟，还有爆炸起火燃烧的直升机。 宫浩宁立即爬了起来，神色也是万分惊讶。 从白烟的形状来看，打中直升机的应该是一枚单兵防空导弹，而且来自弯道左侧的山坡后面。 怎么回事？ “老田，小心！” 在宫浩宁大声吼叫起来的时候，田皓桐才猛然反应过来，踩下刹车的同时，向左侧猛打方向盘。 还好，越野车的刹车性能很不错，而且有辅助制动系统，起到了稳定车身的作用。 只是，在弯道后面，一辆越野车正高速迎面驶来。 车上有四个人，后排的两个家伙从窗户探出身子，他们手上都提着机关枪。 道路很狭窄，根本没有规避的空间。 在本能的驱使下，田皓桐把刹车踩到底。 “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响起，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洒了过来，打在了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只是没有打穿挡风玻璃，因为那是防弹玻璃。 “轰——” 紧接着，爆炸发生。 虽然田皓桐踩死了刹车，但是越野车没有停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滑行。 第874章暗中保护 一阵猛烈的撞击，灼热的烈火接踵而至。电光石火之间，田皓桐根本来不及多想，在伸手遮住面庞的同时松开了刹车。感受到气浪不那么灼热之后，田皓桐才再次踩下刹车，让越野车停了下来。 那辆迎面驶来的越野车已被炸毁，歪躺在路边，火势非常猛烈。 田皓桐从越野车上下来的时候，两名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从山坡上跑了下来。他们都挎着突击步枪，不过没有把枪口对准田皓桐他们。不多时，又有几名武装人员出现在道路前方的山坡下面。 “你们没事吧？” “没事。”宫浩宁扶着罗琳琳下了车。“他们是什么人。” 田皓桐没有吭声，不过他已经看了出来，朝这边跑过来的两名武装人员是东方人。 只是，他们都戴着墨镜，脸上涂了油彩，还裹着头巾，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也就无法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田皓桐？”为首的那名武装人员在跑近时放慢了脚步，跟田皓桐打招呼的时候，看了眼宫浩宁与罗琳琳。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是老唐派我们来的。”那人摘下了墨镜。“你们有暴露了，这里很危险，你们得跟我们离开。” 这下，田皓桐把他认了出来。 那是一名由范华东招来的行动人员，去年去奥斯陆的时候，田皓桐见过他，知道他是唐旭宸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田皓桐仔细思索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唐旭宸与范华东在这几年里招募了上百名行动人员，而田皓桐他们从不参加外勤行动，也就不可能认识所有行动人员。 “车上有没有个人物品？” 田皓桐点了点头，让宫浩宁与罗琳琳去取出个人物品。 这时候，两名行动人员走了过来。他们刚才检查了那辆被击毁的越野车，确认车上的四名武装人员全部身亡。 “带上武器装备。你们去把弹药取出来，能带多少就带多少，然后炸毁越野车。” “我们去哪？”田皓桐接住了宫浩宁递来的卡宾枪。 那辆越野车是专门为逃亡准备的，不但安装了装甲与防爆轮胎，在后备厢里还有够三个人使用的武器弹药，以及一些逃亡必须用到的东西，比如少量现金，几本非常逼真的伪造护照等等。 “安全屋也暴露了，我们得去比利牛斯山，然后前往法国。”带队的行动人员朝两名手下挥了挥手，让他们去前方探路。“老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们按照保护你们。如果你们遭到袭击，就立即送你们前往法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宫浩宁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老唐也没有告诉我，我们的任务只是把你们平安的送到法国，那边有人接应你们。” “我得跟老唐联系。” “现在不行，离开西班牙之后，你才能跟老唐联系。此外，他们的处境很不妙，未必能联系上他们。” “那些家伙是什么人？”宫浩宁又问了一句。 “雇佣兵。” “你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罗琳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我们。”他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几年，我一直住在巴塞罗纳，而且我们以前见过面。” “我们见过？” “购物中心、超市、你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还有海滩，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只是在今天之前，准确说是在这起事件发生之前，只有我在暗中保护你们，他们都是今天过来协助我的。” “你是……” “童福贵，叫我老童就好了。” 罗琳琳一愣，把“童福贵”听成了“同富贵”，随即想到了“同患难”，并且觉得这个行动人员如果有个弟弟，肯定叫“童患难”。 “他们是才赶过来的？”田皓桐没有纠缠行动人员的名字。其实就他所知，大部分行动人员使用的是化名，有的保留了姓，有的则保留了名，不过大多数保留了姓氏，只是使用了假名字。像欧阳凤鸣那种，保留了真名，使用假姓氏的并不多。显然，欧阳凤鸣是一个少见的异类。 “今天凌晨。” “老唐的安排？”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老唐是那种极为谨慎的人。在去苏格兰之前，他就联系了我，让我在昨天联系附近的行动人员，并且在今天天亮之前带人来到这里，确保你们的安全。” “你以前是军情局的人？”宫浩宁突然问了一句。 “没错，那时候，我们见过一次。” 宫浩宁盯着童福贵，正是因为觉得眼熟，他才提出了开始的问题。 “不过，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你没有把我认出来。在机场，你搭乘的航班因为恐怖袭击停飞。” “我想起来了，是你来接的我。”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局势危急，我们不益在此久留。” “我们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就这么出发……” “放心吧，我已经替你们准备好了。” 这时候，前去开路的两名行动人员中的一个出现在了山坡上，朝这边招了招手，示意前方没有危险，可以出发了。 “走吧，我们赶时间。” “等等……”田皓桐取出了那个遥控器，迟疑了一下，把遥控器交给了宫浩宁。 宫浩宁微微一愣，又把遥控器交给了罗琳琳。 虽然那是他们的家，但是对罗琳琳的意义更大。至少在过去的五年里，罗琳琳一直把这里当成家，而宫浩宁反而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一直想着回国，想着回去见见由祖父母抚养的儿子。 “真要这么做？”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罗琳琳叹了口气，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虽然在那个家上，她花费了大量心血，但是她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知道必须毁掉他们在这里生活过的线索。 “轰……” 火球腾起之后，地面就开始晃动，又过了十多秒钟，爆炸声才传了过来。爆炸威力非常惊人，十几个立方的液化天然气爆炸所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上百吨tnt**，足够把正栋别墅炸成碎片，同时炸毁里面的所有电子设备。大火还将烧光所有纸质材料，并且破坏计算机的储存设备。 “走吧。” 等到火球的光芒暗淡下去，田皓桐才跟宫浩宁与罗琳琳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着童福贵朝山坡那边走去。 宫浩宁把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捏了两下，才牵着她的手，跟上了田皓桐的步伐。 随同前来的两名行动人员留在最后，负责处理现场，包括用燃烧手榴弹毁掉田皓桐他们驾驶的那辆越野车。 童福贵没有带田皓桐他们走大路，而是走的山路。 显然，也就不可能搭乘车辆。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第一个集合地点。 让队伍停下来休息之后，童福贵取出了三套伪装服，让田皓桐他们穿上。 这是一种特制的伪装服，不但采用了数字伪装涂码，内衬还能绝热，也就不会被红外成像设备探测到。只是，在穿上这种伪装服之后，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敞开一阵，让聚集的热量散发出去。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搭上了飞往爱丁堡的商务飞机。 虽然他不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但是做为蓝德公司的高级顾问，他有足够的钱租用一架商务飞机。 克里斯蒂安已经给苏格兰警方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去机场接尼古拉斯。 按理说，应该克里斯蒂安去爱丁堡，至少是联邦调查局派人过去，只是尼古拉斯没让他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如果田皓桐与唐旭宸真的活着，那么欧阳凤鸣、李金明、谭滔、木林森、杨诗琪、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都活着，甚至连五年前在奥地利“丧生”的几十名行动人员也活着。 他们突然出现在爱丁堡，而且跟一伙武装人员大打出手，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与恐怖威胁有关，此事就不能小觑。 当然，只要他们还活着，而且公开活动，本身就不是小事。 尼古拉斯决定亲自去一趟爱丁堡，在搞清楚情况之后，再决定是否让联邦调查局对此展开调查。 此时，爱丁堡已经恢复平静。 因为市政厅广场发生了爆炸，所以庆典被取消，准确的说是延期。前来参加庆典的苏格兰人早已离开，在枪战与爆炸中受伤的平民也被送往医院救治。警察封锁了通往外界的主要道路，逐一盘查所有出城车辆。只是，苏格兰警方没有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警力。 可以说，苏格兰警方的效率非常低下。 在警方封锁主要道路之前，唐旭宸他们就离开了市区，而目标人物与那伙武装人员在更早的时候就逃走了。 对华莱士少校来说，这是最不简单的一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正在缝合伤口。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虽然是贯穿伤，弹头没有留在华莱士体内，但是打碎了他的肩胛骨，而且造成了严重伤害。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必须切除掉已经坏死的细胞组织，取出被子弹打碎的骨渣，清理伤口之后为伤口止血，然后缝合伤口，敷上纱布。 没有麻药，做手术的时候，华莱士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最终痛昏了过去。 只是，这不是最大的痛苦。 突然出现的那伙人，让他的计划彻底泡汤。如果无法完成行动，那么他的未来也将变得十分黯淡。 不仅仅是他的未来，还有很多人的未来！一趟爱丁堡，在搞清楚情况之后，再决定是否让联邦调查局对此展开调查。 此时，爱丁堡已经恢复平静。 因为市政厅广场发生了爆炸，所以庆典被取消，准确的说是延期。前来参加庆典的苏格兰人早已离开，在枪战与爆炸中受伤的平民也被送往医院救治。警察封锁了通往外界的主要道路，逐一盘查所有出城车辆。只是，苏格兰警方没有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警力。 可以说，苏格兰警方的效率非常低下。 在警方封锁主要道路之前，唐旭宸他们就离开了市区，而目标人物与那伙武装人员在更早的时候就逃走了。 对华莱士少校来说，这是最不简单的一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正在缝合伤口。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虽然是贯穿伤，弹头没有留在华莱士体内，但是打碎了他的肩胛骨，而且造成了严重伤害。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必须切除掉已经坏死的细胞组织，取出被子弹打碎的骨渣，清理伤口之后为伤口止血，然后缝合伤口，敷上纱布。 没有麻药，做手术的时候，华莱士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最终痛昏了过去。 只是，这不是最大的痛苦。 突然出现的那伙人，让他的计划彻底泡汤。如果无法完成行动，那么他的未来也将变得十分黯淡。 不仅仅是他的未来，还有很多人的未来！ 第875章退出 包扎好伤口，那名武装人员就收拾起工具，离开了这个充做手术室的房间。 其实，他不是“武装人员”，他与华莱士一样，也是一名退役军人，只不过退役的时候不是军官。 在华莱士穿衣服的时候，一名“武装人员”赶了过来。 “少校。” 华莱士朝他看了一眼，套上了外套。他也是一名退役军人，参与这次行动的，其实都是退役军人，其中几个以前还是华莱士的手下。他叫毕索斯，以前在“前卫”号上服役，华莱士的部下。 “大家都在等你。”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毕索斯迟疑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扣上军装衣领处的纽扣，华莱士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这才抹了抹头发，走出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外面的房间里，几名“武装人员”正等着他，还有几个在农场外面放哨警戒。 华莱士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华莱士走了过去，目光从他们身上逐一扫过，却没急着开口。 他们能够聚集在一起，听从华莱士的指挥，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 早在一年多前，也就是苏格兰举行**公投之前，英**方的官员就找过所有华莱士这样的苏格兰籍军人，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成为英国公民，继续在英**队服役。二是归入**后的苏格兰，然后离开英**队。当然，有选择权的都是技术岗位上的官兵，具有很高的职业素养。 华莱士选择了后者，他对苏格兰的认同度远远超过了对英国皇家海军的认同度。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在他的预料之外。 这就是，在苏格兰宣布**之后，华莱士并没有领到退役津贴，而英国皇家海军给出的理由是，他们是苏格兰公民，不再是英国人，也就没有资格从皇家海军领取津贴，更不可能给他们补偿。 华莱士为取争取过，却没有任何结果。 他在苏格兰的法院把英国皇家海军告上法庭，而且判决结果对他有利，可是苏格兰法院没有对英国皇家海军的执法权，也就不可能强制执行。他还找过苏格兰当局，发起了行政诉讼，让苏格兰当局通过扣押英国皇家海军在苏格兰的资产，来赔偿他们这些没有拿到退役津贴的苏格兰军人。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不会有太大的希望，因为苏格兰当局未必会为了几千名军人跟英国翻脸。再说了，英国皇家海军在苏格兰的资产并不多，仅有的一些也做为军事基地的租借费用移交给了苏格兰当局，成了苏格兰的国有资产，而苏格兰当局显然不会拿国有资产来赔偿退役军人。他还做过其他的努力，甚至找过海牙国际法庭，想通过国际诉讼的方式控告英国皇家海军，只是他提交的诉状没被受理，原因是，英国皇家海军拖欠的津贴是在服役期间产生的，而当时他们还是英国公民，所以他与英国皇家海军的官司不适合使用国际法。 在所有努力都失败之后，华莱士意识到，通过法律手段维护权益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必须依靠自己。 在维权的过程中，华莱士认识了这些退役军人。 与他一样，他们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都想为自己讨个公道，而且他们做的所有努力都没有作用。 大约三个月前，华莱士决定采取行动。 既然英国皇家海军不肯赔偿，他们就得做一些事情，让英国皇家海军不得不赔偿，或者通过别的途径来达到目的。 这个时候，华莱士成为了这些人的领袖。 原因很简单，只有他了解“前卫”号战略核潜艇，也只有他知道，从那艘潜艇上拆下来的核弹头存放在什么地方。 华莱士提出的计划很简单，在苏格兰国庆当天发动一次袭击，让苏格兰当局认为遭到了恐怖袭击，从而把所有的警力派往爱丁堡。他们则趁此机会前往储存核弹头的仓库，盗取核弹头，再跟英国当局谈判，以引爆核弹头来威胁英国当局，让英国当局按照他们的要求支付一笔赎金。 可惜的是，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显然，我们已经无法按照计划进行下去。”走到人群中间，华莱士停下脚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解散，大家各自回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忘掉这件事情，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指望能从英国当局那里拿到一分钱。二是改变计划，现在就赶往核武器仓库，在苏格兰与英国当局采取行动前把核弹头弄出来，然后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只是，在市政广场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苏格兰当局警惕，所以风险更大，我们未必能够成功。这不是我个人的选择，而是所有人的选择。如果要继续干下无，我需要你们，需要你们所有人，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大家都看着华莱士，没有人吭声。 其实，他们都明白，在被警方盯上之后，继续采取行动的风险非常大，而他们并不想为此丢掉性命。 “华莱士，我跟你干！”毕索斯站了起来。“我们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绝对不能前功尽弃，现在不是说放弃的时候。苏格兰当局还没有猜到我们的目的，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成功的可能！” 华莱士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急着表态。 “还有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三名退役军人站了起来，他们都是“前卫”号的退役官兵，也就是华莱士的老部下。 华莱士又微微点了点头，朝其他人扫了一眼。 “我退出。”一名退役军人叹了口气。他以前在皇家陆军服役，退役的时候是一名坦克车长。 其实，他还是伤残军人。 当年，在阿富汗期间，他参与过多次战斗，左眼在一场战斗中被弹片打瞎，而他同样没有拿到退役津贴与伤残补贴。 “吉姆！”毕索斯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名退役军人。 “我保证会保守秘密。”他站了起来，说道，“只是，我不想为此丧命。即便没有拿到退役津贴，我们仍然能够活下去。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警察很快就会通缉与追捕我们，我只想回家。” 毕索斯很愤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过，我会保守秘密。”吉姆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知道别的事情，我与此事已经没有关系了。” “吉姆，你认为，你已经洗脱干系了？” “我说过……” 退役军人刚开口，华莱士就拔出了手枪，用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 “砰……” 在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华莱士的时候，华莱士扣下了扳机。 “你已经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干什么，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华莱士的目光转向了其他几个名没有表态的退役军人。“还有谁想退出？” 其他几名退役军人都被吓呆了。 “不想退出的话，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毕索斯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都愣着干嘛，快去做准备。” 这下，那几名退役军人才猛然反应过来，纷纷起身离开。 华莱士招了招手，指了下地上的尸体，让两名老部下把尸体抬出去，然后把毕索斯叫了过来。 “华莱士，你开始……” “你认为，应该让吉姆离开？” 毕索斯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如果吉姆落到警察手里，肯定会向警察交代知道的所有事情。事实上，在离开之后，吉姆很有可能向警察自首，通过出卖华莱士等人，减轻自己的罪名。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肯定会十分危险，所以绝对不能让消息走漏。” 毕索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华莱士的意思。 “盯住其他人，如果有人试图逃走，立即击毙。” “他们不会逃走。” 华莱士看了毕索斯一眼，又说道：“去做准备，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记住，除了我们几个，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得太多。打算退出的不仅仅是吉姆，那几个家伙只是被吓住了，暂时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可是……” “要想完成这次行动，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人手。在完成行动之后，我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了。” 毕索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快去吧，此处不益久留。准备好之后，过来叫我。” 毕索斯没再罗嗦，立即去给其他人安排任务。 等毕索斯走开，华莱士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想杀人，至少不想亲手干掉吉姆。问题是，他绝对不能冒险让吉姆离开，因为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更加关系到他们的未来。至少在行动结束之前，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这，华莱士去了里面的房间。 虽然他是军人，还是少校军官，但是是潜艇兵，而不是手持步枪战斗的步兵，所以他不是很精通枪械，也不大了解步兵战术。他能够成为这些人的领袖，除了只有他知道储存核弹头的地点，还与他的军衔有关。 显然，这种威望维持不了多久。 华莱士非常清楚，留下来的人，包括毕索斯在内，看中的都是钱，而不是通过这次行动改变苏格兰籍退役军人的处境。 其实，这也是华莱士的主要目的。 他们已经离开军队，不再是军人，也就不需要为国家服务。面对艰难的生活，他们必须为自己着想。 在决定采取行动的那一天，他们已经转变成了雇佣兵。是……” “要想完成这次行动，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人手。在完成行动之后，我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了。” 毕索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快去吧，此处不益久留。准备好之后，过来叫我。” 毕索斯没再罗嗦，立即去给其他人安排任务。 等毕索斯走开，华莱士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想杀人，至少不想亲手干掉吉姆。问题是，他绝对不能冒险让吉姆离开，因为这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更加关系到他们的未来。至少在行动结束之前，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想到这，华莱士去了里面的房间。 虽然他是军人，还是少校军官，但是是潜艇兵，而不是手持步枪战斗的步兵，所以他不是很精通枪械，也不大了解步兵战术。他能够成为这些人的领袖，除了只有他知道储存核弹头的地点，还与他的军衔有关。 显然，这种威望维持不了多久。 华莱士非常清楚，留下来的人，包括毕索斯在内，看中的都是钱，而不是通过这次行动改变苏格兰籍退役军人的处境。 其实，这也是华莱士的主要目的。 他们已经离开军队，不再是军人，也就不需要为国家服务。面对艰难的生活，他们必须为自己着想。 在决定采取行动的那一天，他们已经转变成了雇佣兵。 第876章各怀鬼胎 “一号，三点钟方向，小心！” 听到爱田玲子发来的警报，唐旭宸立即蹲下，缩到旁边的灌木丛后面。 不多时，一名武装人员走了过来。他穿的是软底运动鞋，而且踩在坚硬的岩石上，所以脚步声非常轻微。 等武装人员走开，唐旭宸又向前推进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范华东在他身后，与他保持大约五米的距离，处在刚好能够掩护他的位置上。 此时，农场对面，欧阳凤鸣与李金明已经部署到位，由唐映霞率领的行动人员全都留在外围掩护支援。 “五号？” “稍等。”谭滔回答了一句，过了几秒钟，他才说道，“好了，无人侦察机已经到达农场上空。总共有十三名武装人员，四个在外面，六个在农场的主建筑物里面，还有三个在东面的谷仓里。全都持有自动武器，车辆停在谷仓外的空地上。警惕性不太高，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危险。等等……” 唐旭宸朝后面的范华东比划了一番，让他靠过来。 “好了，有一名武装人员离开谷仓，去了主建筑。随时可以开始行动。” “开始行动！” 唐旭宸首先从藏身的地方溜出来，猫着腰朝农场的主建筑跑去。范华东紧随其后，只是仍然跟他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当唐旭宸接近开始经过的那名武装人员时，埋伏在外围的行动人员开火。 子弹从一百多米外射来，行动人员使用的是一支安装了消声器的mp-5冲锋枪。枪声非常轻微，在传出一百多米后，几乎无法被人耳听到。虽然九毫米手枪子弹的威力不太大，但是精准的枪法弥补了威力的不足。 那名武装人员倒下时，唐旭宸刚好赶到，扶住了倒下的尸体。 范华东赶了上来，帮着唐旭宸把武装人员的尸体藏到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零号，你们这边已经没有威胁。”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继续朝农场主建筑前进。他使用一把usp战斗手枪，范华东则取下了背着的卡宾枪。 战术很简单，唐旭宸主攻，范华东提供掩护，以及对付被唐旭宸漏掉的敌人。 此时，毕索斯已经赶了回来。 虽然知道华莱士没做错，绝对不能让吉姆离开。即便吉姆没有向警方告密，其他人也会因此离开，而他们几个显然成不了事。但是对于华莱士的做法，毕索斯依然难以认同，至少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干掉吉姆。要知道，其他人留下来，不是觉得华莱士能率领他们达到目的，而是害怕成为第二个吉姆。他们没有离开，不等于会继续为华莱士卖命，也不等于会继续听从华莱士的指挥。他们只是在忍耐，在等待一个能安全脱离的机会，一个可以干掉华莱士的机会。毕索斯很清楚，人心已经溃散，就算跟着华莱士继续干下去，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只是，华莱士说的那番话提醒了毕索斯。 在“前卫”号上服役的时候，毕索斯就是枪械部门的士官，直接听命于华莱士，因此华莱士知道的，他几乎全知道。因为不是军官，所以只有一件事是毕索斯不知道的，即储存核弹头的地点。 “前卫”号退役的时候，拆下来的核弹头由华莱士移交给专门管理核弹头的部队，并且跟随押送部队去了储存核弹头的基地。毕索斯参与了拆解核弹头的工作，却没有参加押送核弹头的行动。 只要知道核弹头的储存地点，毕索斯就能取代华莱士。 此外，毕索斯知道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即华莱士的目的，其实不是用核弹头去要挟英国当局。 在华莱士提出，通过窃取核弹头要挟英国当局，让英国当局支付他们的退役津贴时，毕索斯就产生过怀疑。首先，就算他们窃取了核弹头，也无法引爆核弹头，因为他们没有启动核弹头引信的密码。其次，他们无法把核弹头运出苏格兰，而他们都是苏格兰人，不可能在苏格兰境内引爆核弹头。第三，如果以次做为要挟，英国当局就能查到他们，而他们必然会受到通缉，到时候就算拿到了赎金，也没机会享用。最后，英国当局不会受他们要挟，也不会支付赎金，而会派一支特种读队，比如特别空勤旅来苏格兰，夺回核弹头，顺带把他们全都干掉。 再说了，他们是退役军人，不是恐怖份子。 产生这个疑问之后，毕索斯就开始密切留意华莱士的一举一动，发现华莱士在跟一个神秘人往来。 这个发现，让毕索斯相信，华莱士一直在利用他们。 说白了，华莱士压根没打算用核弹头要挟英国当局，而是利用他们窃取核弹头，然后把核弹头卖给那个神秘人。也就是说，华莱士打算通过变卖核弹头，而且没有打算跟其他人分享收获。 毕索斯首先想到退出，可是他知道，华莱士不会让他退出。 吉姆的结局，证明了他的猜测。 因为无法退出，所以毕索斯多了个心眼。他无法阻止华莱士，也不会阻止华莱士。既然华莱士在利用他们，毕索斯也就不再对华莱士忠心耿耿，而是决定利用华莱士，在最后关头向华莱士摊牌。 毕索斯进入房间时，华莱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都准备好了？” “全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华莱士点了点头，说道：“你坐第二辆车，管好自己的手下。到了目的地，我再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多久才能到？” 华莱士微微一愣，回头朝毕索斯看去。 “我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吉姆的事，已经搞得人心惶惶，得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依然有很大的把握。” “那就告诉他们，天亮之前就能完成行动。” “天亮前？” “只要拿到核弹头，我们就能拿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为金钱发愁了。明白？” 毕索斯点了点头，知道再问下去，华莱士就会起疑。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出来。” “我在车上等你。” 华莱士点了点头，毕索斯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是，毕索斯没有直接去谷仓外面的空地，而是从侧门出去，找到了在外面等他的几名人员。 对华莱士起疑的，不仅是毕索斯，还有其他几个“前卫”号的退役军人。 其实，毕索斯一个人肯定成不了事。 正是如此，早在几天前，毕索斯就向那几名退役军人摊牌，把他的发现讲了出来，让他们做出选择，即继续为华莱士卖命，还是跟他一起干，利用华莱士获得核弹头，然后由他们出面卖给那个神秘人。 显然，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是什么难事。 少了华莱士，不是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他们每个人都能拿到更多的钱。再说了，如果华莱士在利用他们，继续为华莱士卖命，搞到最后不但一无所获，还会丢掉性命，因为华莱士肯定会杀人灭口。 简单说了几句，毕索斯就让他们去谷仓那边把越野车开过来。 只是，毕索斯没有离开。 他退到墙角，掏出了香烟。 一枚核弹头能卖多少钱？ 毕索斯不是很清楚，毕竟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名安分守己，成天为生计四处奔波的退役军人。 当然，毕索斯知道，军用核弹头肯定价值不菲。 虽然核弹头无法直接使用，但是只要有相关技术，解除上面的保险不会太困难。对那些四处制造****的恐怖份子来说，一枚二十万吨级的核弹头，意味着一次巨大的袭击，肯定会花高价购买。 五千万美元？ 肯定不止，也许能卖一亿欧元，甚至更多。 想到这，毕索斯不禁笑了起来。 虽然货币严重贬值，但是一亿欧元依然是笔巨款。别说一个人，就算平均分成四份，每份都有二千五百万欧元，足够让任何一个人高枕无忧的生活数十年。当然，毕索斯也没打算分成四份。 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毕索斯朝谷仓那边看了一眼。 两个人从谷仓里走了出来，朝停在谷仓外面的越野车走去。 因为是夜间，所以毕索斯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相貌，只看到他们带着武器，前面那个人握着一把手枪。 怎么回事？ 毕索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已经走到越野车旁，朝开始过去，已经上了越野车的三名退役军人开枪。 枪声不是很大，肯定安装了消声器。 紧接着，农场主建筑的大门被踢开了。 “哒哒哒……” 枪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是mp-5在扫射。 毕索斯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开火的是华莱士，而且他正朝侧门这边跑过来。 “噗——噗——噗……” “突突突……” 冲进来的那两个人立即开枪还击，子弹追着华莱士。 跑到侧门时，华莱士突然倒下，撞开门板后，栽倒在毕索斯面前。 房间里传来了喊话声，只是毕索斯没听明白，那些人说的是一种很陌生的语言。 被华莱士抓住脚踝的时候，毕索斯才猛然反应过来。 “毕索斯……” 毕索斯蹲了下来，华莱士伤得很重，肯定活不了。他没有迟疑，首先夺走了华莱士手上的冲锋枪，然后在华莱士身上摸索起来。毕索斯的举动立即让华莱士明白过来，他伸手想抓住毕索斯，却使不出力气。 从华莱士的裤兜里翻出几张卡片，只看了一眼，毕索斯就知道那些卡片是干什么的了。 华莱士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毕索斯的手腕，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毕索斯，目光中全是怒火。 毕索斯淡淡一笑，扳开了华莱士的手，然后捂住了华莱士的嘴鼻。 很快，华莱士就全身颤抖起来。 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毕索斯放下了华莱士的尸体，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建筑物后面的树丛中。 他没有带走华莱士的武器，只拿走了那几张卡片。是夜间，所以毕索斯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相貌，只看到他们带着武器，前面那个人握着一把手枪。 怎么回事？ 毕索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已经走到越野车旁，朝开始过去，已经上了越野车的三名退役军人开枪。 枪声不是很大，肯定安装了消声器。 紧接着，农场主建筑的大门被踢开了。 “哒哒哒……” 枪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是mp-5在扫射。 毕索斯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开火的是华莱士，而且他正朝侧门这边跑过来。 “噗——噗——噗……” “突突突……” 冲进来的那两个人立即开枪还击，子弹追着华莱士。 跑到侧门时，华莱士突然倒下，撞开门板后，栽倒在毕索斯面前。 房间里传来了喊话声，只是毕索斯没听明白，那些人说的是一种很陌生的语言。 被华莱士抓住脚踝的时候，毕索斯才猛然反应过来。 “毕索斯……” 毕索斯蹲了下来，华莱士伤得很重，肯定活不了。他没有迟疑，首先夺走了华莱士手上的冲锋枪，然后在华莱士身上摸索起来。毕索斯的举动立即让华莱士明白过来，他伸手想抓住毕索斯，却使不出力气。 从华莱士的裤兜里翻出几张卡片，只看了一眼，毕索斯就知道那些卡片是干什么的了。 华莱士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毕索斯的手腕，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毕索斯，目光中全是怒火。 毕索斯淡淡一笑，扳开了华莱士的手，然后捂住了华莱士的嘴鼻。 很快，华莱士就全身颤抖起来。 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毕索斯放下了华莱士的尸体，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建筑物后面的树丛中。 他没有带走华莱士的武器，只拿走了那几张卡片。 第877章追查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赶过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拨电话。 在唐旭宸看过来时，欧阳凤鸣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没找到第十三个人。 “小鬼！”唐旭宸使用的是卫星电话，不需要为保密问题担心。 “我在。” “给我一条线索。” “正在处理，只是暂时没有新的发现。”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微行无人侦察机拍下了行动的整个过程，没有发现有人逃脱。不过，无人侦察机上只有微光摄像头，没有红外照相机。”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给我一条线索。” “明白。” 挂断电话，唐旭宸再次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在谷仓里找到一具掩埋起来的尸体，不过肯定不是第十三个人。” “在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前后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他肯定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我已经安排行动人员搜索农场周围了。”李金明说了一句。 “妈的！” 唐旭宸很愤怒，欧阳凤鸣与李金明面面相觑。 那架微型无人侦察机只能搭载五百克的负重，为了搞清楚建筑物内的情况，谭滔在上面安装了一部超声波回声定位系统，剩余的载重量只够安装一部高分辨率摄像机，无法搭载红外照相机。此外，为了支援唐旭宸他们，微型无人侦察机飞得很低，镜头还对准农场里面的武装人员，拍摄的视野并不开阔，没有拍下农场外的画面。如果那个家伙是在唐旭宸他们进入农场的时候离开，没被无人侦察机拍到的可能性非常大。 手机响起来之后，唐旭宸立即接通了电话。 “老唐，是我。”打电话来的是谭滔。 “说。” “无人侦察机录下了一段对话。” “什么？” “由回声探测系统录下来的，虽然有很大的杂音，但是勉强能够听清楚，我现在播放出来。” 听到播放出来的对话，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听清楚了吗？” “再播放一遍，稍等。”唐旭宸打开了卫星电话的喇叭，“好了。” 谭滔再次播放了那段充满杂音的录音，欧阳凤鸣与李金明都听到了，正是华莱士与毕索斯的对话。 “今天晚上？” “小鬼？” “听到了。”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是夜间八点四十分，以当地的道路交通情况，如果这些家伙立即出发，在天亮之前，他们所能到达的范围之内，总共有七座由英军管理的军事基地，包括位于苏格兰西部的核潜艇基地。现在，我把他们能在天亮之前到达的范围图发给你们。” 唐旭宸取出了平板计算机。 “收到了吗？” “收到了。”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窃取核弹头，那么储存核弹头的基地就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过未必是那座核潜艇基地。” “显然，他们需要时间把核弹头运走，并且找个地方藏起来。”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查清楚那些武装人员的身份了吗？” “全是苏格兰籍退役军人，其中有几个在‘前卫’号上干过。” “现在，你得查清楚他们的背景，特别他们拥有的不动产。这些家伙不是恐怖份子，而且行动并不周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我们找到。如果他们要把核弹头藏起来，必然会藏在一个属于他们的地点。” “明白，正在查。” “然后，你得做交叉对比。以时间为准线，即在窃取了核弹头之后，在天亮之前把核弹头运送到藏匿地点。” “我知道。” “快点。” “别挂电话。”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欧阳凤鸣与李金明看了过去。 “我去通知其他人。”李金明知道，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处理好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几分钟后，谭滔发来了消息。 “老唐，相关信息已经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了。按照你说的办法，排出了四座军事基地的肯定性。” “剩下的三个呢？” “在地图上标了出来，其中一个是陆军营地，一个是空军基地，一个是海军航空站，都在之前确定的范围内，而且在附近有这些退役军人的不动产。如果他们能够顺利把核弹头偷出来，都能赶在天亮之前把核弹头藏起来。只是，在这几个基地中，位于邓迪附近的空军基地最有可能是储存核弹头的地点。” “空军基地？” “华莱士就是邓迪人，而且在那边有一座祖传的农场。显然，华莱士未必会把核弹头交给其他人。” 唐旭宸眉头紧缩，正在认真思索。 “老唐？” “不，我们搞错了一个问题。”唐旭宸又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很明显，这些家伙不是恐怖份子，他们窃取核弹头，绝对不是为了发动恐怖袭击。华莱士肯定知道，没有核密码就无法使用核弹头。也就是说，他们窃取核弹头，其实是为了卖掉核弹头。华莱士是这伙人的头领，肯定由他跟买家接触。如果他不是蠢到家了，就不会把核弹头藏在自己家里，而是交给一个最信任的手下。只有这样，才能防止买家对付他。更重要的是，英国皇家空军早就不再担负战略打击任务，所有核弹头由皇家海军管理。显然，皇家海军不会把拆下来的核弹头储存在空军基地里面。” “海军航空站？” “现在，你得调查与华莱士往来密切的人员，特别是与他类似的，曾经在皇家海军服役过的苏格兰籍军人，重点是‘前卫’号上的退役军人。如果有，还得查清楚这些人在苏格兰的住所，并且与现在查到的信息相互关联。如果在那座海军航空站附近有类似的目标，我们的推测就没错。” “等等，我马上查。” 这时候，李金明已经找到范华东，正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处理现场。唐映霞与爱田玲子也赶了过来，带着行动人员负责外围警戒。 “老唐？” “查到了？” “恩迪-毕索斯。‘前卫’号的退役士官，华莱士的老部下，阿伯丁人，他的母亲就住在那边。” “他与华莱士的关系怎么样？” “非常密切，几个月前，他就来了爱丁堡，华莱士也在爱丁堡。此外，他还是苏格兰退役军人联谊会的成员，与你们在农场击毙的那些武装人员都有往来。显然，他也是华莱士最信任的人。”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海军航空站在阿伯丁西面，不到一百千米，驾车最多只需要三个小时。” “联系老木，让他立即赶往阿伯丁，找到毕索斯的母亲。” “好的，我马上通知老木。” “设法获取海军航空站的相关资料，特别是内部结构图，找出最有可能存放核弹头的地点。” “要通知苏格兰当局吗？” “怎么通知？” 谭滔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唐旭宸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你得设法查清楚华莱士在过去几个月里接触过的人员，特别是外来人员。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就有人想从他这里购买核弹头。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华莱士肯定与他见过面。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一名恐怖份子。” “或许是军火掮客。” “也有这种可能，所以你可以进行逆向调查，首先搞清楚在过去几个月里来过苏格兰的相关人员。” “明白。” “还有一件事。” “什么？” “天亮之后，跟童福贵联系。” “童福贵？” “老童，暗中保护田皓桐他们的那名情报人员。” “知道，我认识他。” “我让他去接应田皓桐他们，联系上他之后，搞清楚田皓桐他们的情况，特别是在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设下了一个圈套，而田皓桐他们的遭遇能证明我的猜测。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么这次事件将比我们之前知道的更加严重。”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联系上老童之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我们出发了。” 几名行动人员把车辆开了过来，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上了第一辆车，李金明与范华东留在最后面，他们还得处理好现场。 此时，毕索斯并没逃远。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离开农场之后，毕索斯就朝最近的公路跑去。 他根本没有细想，也没有时间让他细想。 显然，杀了华莱士与其他人的那些家伙绝对来者不善，如果被他们找到，毕索斯也难逃一死。 他只有逃跑，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接下去该怎么办？ 来到公路附近，毕索斯停下脚步，藏在了路边的树林里。这个时候，他才有精力思考开始的问题。 毕索斯首先想到逃亡，只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逃亡需要钱，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再说了，那些家伙能够找到农场，能够悄无声息的干掉十几名退役军人，也就可能能够找到他。 逃亡，根本不是出路。 去警察局自首？ 这是个办法，只是毕索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再说了，他做的那些事，已经构成了叛国罪，就算自首也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想来想去，毕索斯意识到，他只有一条出路。 这就是，利用从华莱士那里获得的东西，把核弹头偷出来，然后卖给那个神秘人，拿到钱之后再离开苏格兰。 虽然也是逃亡，但是拿到钱，才有机会逃走。 更重要的是，有了足够多的钱，在逃亡之后才能找到理想的藏身之处，也才有命享受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钱。 除此之外，全是死路！知道的更加严重。”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联系上老童之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我们出发了。” 几名行动人员把车辆开了过来，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上了第一辆车，李金明与范华东留在最后面，他们还得处理好现场。 此时，毕索斯并没逃远。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离开农场之后，毕索斯就朝最近的公路跑去。 他根本没有细想，也没有时间让他细想。 显然，杀了华莱士与其他人的那些家伙绝对来者不善，如果被他们找到，毕索斯也难逃一死。 他只有逃跑，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接下去该怎么办？ 来到公路附近，毕索斯停下脚步，藏在了路边的树林里。这个时候，他才有精力思考开始的问题。 毕索斯首先想到逃亡，只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逃亡需要钱，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再说了，那些家伙能够找到农场，能够悄无声息的干掉十几名退役军人，也就可能能够找到他。 逃亡，根本不是出路。 去警察局自首？ 这是个办法，只是毕索斯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再说了，他做的那些事，已经构成了叛国罪，就算自首也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想来想去，毕索斯意识到，他只有一条出路。 这就是，利用从华莱士那里获得的东西，把核弹头偷出来，然后卖给那个神秘人，拿到钱之后再离开苏格兰。 虽然也是逃亡，但是拿到钱，才有机会逃走。 更重要的是，有了足够多的钱，在逃亡之后才能找到理想的藏身之处，也才有命享受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钱。 除此之外，全是死路！ 第878章疑点 爱丁堡。 虽然已是半夜，但是在到了之后，尼古拉斯立即让前来接他的那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送他前往苏格兰警察总部。 “对苏格兰警察，不要抱太大希望。” “什么？” “快十个小时了，调查依然毫无进展。”那名特工瘪了瘪嘴，说道，“虽然苏格兰当局非常重视这件事情，总理还发表了电视讲话，以此安抚民心，但是苏格兰警察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在你到来之前，连现场勘察工作都没完成，而且在我们的人赶到时，现场已经遭到严重破坏。”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只能肯定，恐怖份子在市政广场上引爆了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而且在此之前试图袭击市政大楼。” “试图？” “爆炸发生前，恐怖份子向市政大楼开枪扫射。”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觉得这名联邦特工也不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你来了就好。” “查清楚那些恐怖份子的身份了吗？” “还在查。” “有什么发现？” “根据目击者，还有市长秘书提供的线索。在枪击事件发生前，有几个身份不明东方人试图从市政大楼里抓走一名退伍军人。” “退伍军人？” “华莱士，以前在‘前卫’号上服役。” “军官？” 特工点了点头，说道“枪械部门的军官，而且在‘前卫’号退后后，参与了处理‘三叉戟’导弹的工作。” “他在哪？” “不知道。” “什么！？”尼古拉斯很是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特工。 “根据一名目击者提供的笔录，在枪击事件发生之后，他就离开了现场。此外，苏格兰警察在纳尔逊大街那边找到了第二现场，还对现场的血迹做了鉴定，确认是华莱士，由此断定他遭到绑架。” “谁绑架了他？” “那些恐怖份子。” “能确认？” 特工点了点头，说道：“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画面，虽然角度不是很理想，但是能辨别出来，带走华莱士的就是在广场上开枪的恐怖份子，而且在此之前有人从远处射伤了华莱士。” “妈的！”尼古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那些恐怖份子是西方人，不是东方人。”特工强调了一句。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他在飞机上就收到了克里斯蒂安发来的消息，即苏格兰警方已经初步确认恐怖份子的身份，排除了唐旭宸他们发动恐怖袭击的可能性。关键是，唐旭宸他们确实在现场。如果不是他们绑架了华莱士，也不是他们发动了恐怖袭击，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来爱丁堡？ 难道说，他们在对付那些恐怖份子？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华莱士不是恐怖份子，那么在市政大楼里面，唐旭宸他们为什么要试图抓走华莱士？ 显然，华莱士是关键人物。 他的价值，与他的经历有关，即他知道从“前卫”号上拆下来的那些潜射弹道导弹与核弹头的去处。 想到这，尼古拉斯明白了过来。 唐旭宸他们试图抓走华莱士，是为了防止华莱士落入恐怖份子手里。 只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个说不过去的地方。 这就是，以唐旭宸的一惯作风，在发现了恐怖袭击的威胁之后，不应该抓走华莱士，而是暗中保护华莱士，甚至让华莱士落到恐怖份子手上，然后跟着恐怖份子，从而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就算要保护华莱士，他们也会向华莱士活命情况，而华莱士在知道自己被恐怖份子盯上后，显然没有理由逃避唐旭宸他们。如果他没有从市政大楼里逃出来，也就不会落到恐怖份子手上。再退一步，就算华莱士不相信唐旭宸他们，在遭到枪击之后，他也应该立即向附近的警察寻求帮助，而不是急匆匆的逃离现场。显然，华莱士落到恐怖份子手上存在很大的疑问。 直觉告诉尼古拉斯，华莱士有很大的问题。 就算他不是恐怖份子，他也与恐怖份子有关。在保护他的不是唐旭宸他们，而是那些恐怖份子！ 说白了，如果他没有落到恐怖份子手上，肯定会被唐旭宸或者警察抓住。 恐怖份子不是绑架了他，而是带他离开了现场。 “你开始说，在被恐怖份子抓走之前，他被人从远处射伤？” “对，而且是一名狙击手。” “狙击手？” “埋伏在大约两百米外的楼顶上，虽然警察没有找到子弹的弹壳，但是在第二现场找到了子弹的弹头，是一枚七点六二毫米步枪子弹。此外，警察已经在弹头上提取到了华莱士的血液样本。” “在狙击手埋伏的楼顶上有什么发现？” “什么都没找到。现场被清理过，手法很专业，狙击手甚至没有让弹壳掉到地上，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些恐怖份子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主要是冲锋枪，还有手枪，以mp-5为主。警察在广场上找到的全是九毫米手枪子弹的弹头与弹壳。” “在恐怖份子绑架了华莱士之后，爆炸才发生？” 特工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最蹊跷的地方。爆炸发生的时候，恐怖份子已经绑架了华莱士，而且离广场很远。就算他们害怕被炸死，也应该在此之前动手，而不是等到广场上的平民都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引爆炸弹。显然，这些家伙的手法很不专业，或许他们根本没想过要炸死多少平民。” “什么意思？” “爆炸，只是为了引开警察。”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让特工说下去。 “爆炸发生之后，所有警察都赶往市政广场。如果没有爆炸，警察就不会赶过来，而会立即封锁附近的道路。” “这么说，他们不是不专业，而是目的很明确。” “这……” “让轿车调头，送我回机场。” “回机场？” “我要去伦敦。”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说道，“联系克里斯蒂安，让他马上跟军情六处取得联系。” “现在是夜间……” “让克里斯蒂安告诉军情六处的负责人，恐怖份子盯上了英国的核弹头，立即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等下，你得去警察总部，把事发时附近的所有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找出来，然后发给联邦调查局，让克里斯蒂安安排技术人员分析甄别。重点有三个，一是查出那几个东方人的去向，二是查明绑架华莱士的那些恐怖份子的身份，至少得查清楚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三是分析华莱士在事发时的举动，确认他是否故意离开了现场。此外，你还得找苏格兰警方索要所有与华莱士有关的资料，包括他的社会关系。如果查到了相关人员，特别是在‘前卫’号上一起服役过的苏格兰籍军人，也得查清楚他们的情况。” 特工微微一愣，立即让司机返回机场，然后掏出手机，给联邦调查局打了电话。 尼古拉斯也没闲着，虽然他早就不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了，但是在伦敦，他认识一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此时，阿伯丁。 木林森在楼下耐心等了几分钟，看到那两名行动人员出来，他才朝停在路边的那辆轿车上的行动人员点了点头。 跟随木林森的三名行动人员中，有一个是女性，而且来自日本。 早在五年前，唐旭宸他们招募过女性行动人员，只是很少让女性行动人员去执行比较危险的战斗任务。大多数时候，女性行动人员只负责搜集情报，在必要的时候负责接应其他行动人员。 重组团队之后，唐旭宸让爱田玲子回了一趟日本，在那边开始了一个招募站，准确说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而且主要招募在安全机构、情报部门与军队服务过的女性。不是说中国没有合适的女性，而是在这支团队里面有太多中国人，而某些比较特殊的任务，并不适合由中国人执行。 此外，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都是日本人。 招募来的女性人员都由爱田玲子管理，因此更适合招募日本女性，毕竟她们更容易接受爱田玲子领导。如果是中国女性，特别是杨诗琪那种“女汉子”，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听从日本女人使唤。 与以往一样，这些女性行动人员大多负责搜集情报。 不同的是，她们肩负了更多的任务，比如负责管理团队设在世界各地的安全屋，为执行任务的其他人员提供协助。如果有必要，她们还会拿起武器一起战斗，或者是执行一些更适合女性执行的任务。 就像现在这个任务，女性就比男性更加合适。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木林森立即带着三名行动人员搭乘直升机赶到阿伯丁，并且在路上制作好了几张证件。 唐旭宸只是让木林森去找毕索斯的母亲，而不是去抓捕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为此，木林森带上了那个叫田中樱香的女性行动人员。 不管怎么说，女人的威胁远低于男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不会对一个瘦小、而且懂礼貌的女警察产生怀疑。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田中樱香把毕索斯的母亲扶上了轿车，然后跟着上了车。 看到轿车驶走，木林森才掏出卫星电话，联系了谭滔，让谭滔告诉唐旭宸，他们已经控制了毕索斯的母亲。 随后，木林森发动轿车跟了上去，并且与前车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他没有跟行动人员在一起，主要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毕竟他现在是来苏格兰投资的一名华商。 至于为什么要带走毕索斯的母亲，木林森没有多问。 现在这支团队，是唐旭宸的团队，不再是木林森当初组建的那支团队，因此做主的是唐旭宸，不是木林森。是日本人。 招募来的女性人员都由爱田玲子管理，因此更适合招募日本女性，毕竟她们更容易接受爱田玲子领导。如果是中国女性，特别是杨诗琪那种“女汉子”，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听从日本女人使唤。 与以往一样，这些女性行动人员大多负责搜集情报。 不同的是，她们肩负了更多的任务，比如负责管理团队设在世界各地的安全屋，为执行任务的其他人员提供协助。如果有必要，她们还会拿起武器一起战斗，或者是执行一些更适合女性执行的任务。 就像现在这个任务，女性就比男性更加合适。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木林森立即带着三名行动人员搭乘直升机赶到阿伯丁，并且在路上制作好了几张证件。 唐旭宸只是让木林森去找毕索斯的母亲，而不是去抓捕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为此，木林森带上了那个叫田中樱香的女性行动人员。 不管怎么说，女人的威胁远低于男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不会对一个瘦小、而且懂礼貌的女警察产生怀疑。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田中樱香把毕索斯的母亲扶上了轿车，然后跟着上了车。 看到轿车驶走，木林森才掏出卫星电话，联系了谭滔，让谭滔告诉唐旭宸，他们已经控制了毕索斯的母亲。 随后，木林森发动轿车跟了上去，并且与前车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他没有跟行动人员在一起，主要是他的身份比较敏感，毕竟他现在是来苏格兰投资的一名华商。 至于为什么要带走毕索斯的母亲，木林森没有多问。 现在这支团队，是唐旭宸的团队，不再是木林森当初组建的那支团队，因此做主的是唐旭宸，不是木林森。 第879章社会关系 阿伯丁西北，因弗鲁里镇。 这是一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小镇，只是常住人口还不到一万，即便在本来就很荒凉的苏格兰北部也不算繁华。小镇能够维持下来，除了离阿伯丁比较近，还与郊外那座英国皇家海军的航空站有关。 上个世纪八零年代初，也就是美苏冷战高峰时期，那里驻扎了上万名英**人。得益于这些外来人员，因弗鲁里镇一度非常繁华，街边林立的酒吧、夜总会就是最佳证明。只是在冷战结束之后，驻扎在此处的军人数量迅速减少。苏格兰**前，只有不到五百人。虽然受基地搬迁影响，驻军人数增加到一千人左右，但是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多久，几年后，英**队将全部撤出苏格兰。到那个时候，因弗鲁里镇将失去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然后走上逐渐消亡的道路。最多几十年之后，因弗鲁里镇就会从地图上消失，留下的只是长满杂草的街道与残破的建筑物。 其实，现在已经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 路边那些在几十年前曾经热闹一时的酒吧与夜总会，大多已经废弃，只有一家酒吧还在营业，而且门可罗雀。 车队从小镇上经过的时候，引起了一些居民关注，只是没有人当回事，更没人主意车上的那些人员。 “刚收到的。”欧阳凤鸣把平板计算机递到唐旭宸面前，上面是一张卫星照片。 唐旭宸把目光收了回来，接住平板计算机，仔细看了一眼。 “航空站的规模并不大，不过在冷战时期，这里部署过‘火神’轰炸机，有一个专门用来储存核武器的仓库。在这里。”欧阳凤鸣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指了一下。“如果核弹头在那里，肯定储存在这个地方。” “基地里有多少人？” 欧阳凤鸣用手指头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划动了一下，翻出下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红外成像照片。 “不到一千，大多在这几栋建筑物，也就是官兵宿舍里面。活动人员不到一百，正门这边有大约一个排的警卫兵力。里面还有几支巡逻队，不过警惕性并不高。显然，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英军，与苏格兰已经没有关系了。” “只能说，苏格兰当局根本没把发生在爱丁堡的爆炸当回事。”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个一年前才诞生的国家根本没有值得袭击的目标，也没人相信恐怖份子会来这里。” “行动方案呢？” “这是范华东制订的。”欧阳凤鸣又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滑动了一下。“从基地西面进入，那边的监控系统存在漏洞。设法避开基地里的警卫人员，前往核武器仓库，确认核弹头是否失窃。” “这么直接？”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你知道，他就是那种人。”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显然，逃走的那个家伙未必能够赶在我们前面到达，因此核弹头失窃的可能性非常低。” “你是说……” “在我们进入农场的时候，他仍然在那里，而在几分钟之后，他失踪了。显然，他是在我们进入之后逃走的。很明显，他发现了我们。就算有交通工具，比如车辆，他也难以在我们之前赶到。”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不是来帮助英国保护核弹头，而是查找恐怖袭击的线索。”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进入航空站。”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逃走的是毕索斯，除非就此罢手，不然他肯定会去航空站，哪怕只是一个人。现在的问题是，他有没有办法进入航空站，以及有没有办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走核弹头。” “显然不可能，别说只有他一个人，哪怕是一支特种部队也办不到。把核弹头从基地里偷出来是一回事，而不被基地的警卫官兵发现是另外一回事。以基地的部署，就算我们亲自动手，也很可能会被发现。” “那么，华莱士凭什么靠十三个人去窃取核弹头？” “除非他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基地，还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基地。” “也就是说，他拥有进入基地的通行证。”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锁紧眉头。 “问题是，我们没有在他的尸体上找到通行证。” “肯定在逃走的毕索斯身上。”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如果毕索斯依然没有放弃，通行证就肯定在他身上。” “这样的话，他会名正言顺的进入基地。” “现在的问题是，他有没有能力单独偷走核弹头？” “这……” “虽然那是一枚战略核弹头，但是从潜射弹道导弹上拆下来之后，肯定拆掉了热防护罩等附加装置。处于储存状态的核弹头，质量不会超过两百千克，而且仓库里面肯定有用来搬运核弹头的设备，比如一台小型吊车。此外，那里本来就是一座核武器仓库，能把车辆直接开进去。” “你是说，他能一个人偷走核弹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一个人办不到，也最多需要一名助手。只要有一辆小型手推车，两个人就能把核弹头推出来，装到外面的车辆上。再说了，就算他能名正言顺的进入基地，也无法带几名随从。” “他们需要一部足够大的车辆。” “一台大型越野车，或者皮卡。” “他还需要能够顺利离开基地，而且不被盘查的理由。” “显然，华莱士早就准备好了。其实，就算我们没去农场，华莱士也会使用这种方式窃取核弹头。他们总共只有十三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基地里的警卫部队。再说了，如果华莱士打算把核弹头卖掉，就会尽量低调行事，尽可能的避免被发现。他早就想到了，也早就为此做好准备。” “只是，现在实施计划的是毕索斯。” “你觉得，那个叫毕索斯的退役士官的胆量如何？” “什么？” “简单的说，他有胆子去窃取核弹头吗？” “这……” “就算华莱士早就计划好了，他也不会提前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信任的老部下，毕竟这种事情，知情者越少越好。如果华莱士足够狠毒，甚至会瞒着其他人，在事成之后干掉所有知情者。也就是说，就算拿到了通行证，毕索斯也未必知道整个计划。那么，他有胆子去窃取核弹头吗？” 欧阳凤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他是军人，不过只是潜艇上的一名士官，他肯定没有杀过人，甚至从来没有使用过枪械等武器。总而言之，他未必有足够的胆量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得不做，换成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我可不是胆小鬼。” “假如。” 欧阳凤鸣摸了摸下巴，说道：“显然，我会找一个、甚至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干，毕竟人多壮胆。” “你说得没错。此外，如果他打算把核弹头卖给恐怖份子，也确实需要助手，至少需要一个助手。” “你是说……” “显然，他会去找信得过的人。”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 唐旭宸笑了笑，掏出卫星电话，只是没等他拨号，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唐，是我。”谭滔打来的电话。 “有发现了？” “与恐怖袭击的发现没有，不过有件事情，你肯定感兴趣。” “什么事情？” “尼古拉斯来了。” “是吗？”唐旭宸并没有感到惊讶。 “我入侵了苏格兰警方的监控系统，他搭乘的专机降落在苏格兰机场上，去接他的是一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只是，在离开机场后不到半个小时，他赶了回来，并且搭乘那架商务飞机离开了。” “去了哪？” “伦敦。” “你能肯定？” “美女罗编写的黑客软件能入侵苏格兰警方的监控系统，显然，入侵机场的航管系统根本不是问题。”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设法查清楚他的行踪。” “正在查，不过那架飞机还没到达伦敦。” “联系老木，让他安排撤退通道。” “已经联系了，他还找到了毕索斯的母亲。如果有需要，八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天亮的时候我们就能离开苏格兰。” “让所有无关人员前往撤离地点。” “所有？” “对，包括那些没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全都撤走。现在，还不能让尼古拉斯知道我们都活着。” “行，我马上安排。” “另外，你得彻底调查毕索斯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的亲属，找出跟他往来最密切，最容易为他所用的人员，然后查出相关资料，尽快发给我。”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老木还在阿伯丁，让他暂时不要离开，并且给他分派几名行动人员。查清楚毕索斯的社会关系之后，得立即进行抓捕。” “好的，知道了。” “查到后，立即发过来。” “明白。” 通话结束，唐旭宸拍了拍驾车的那名行动人员的肩膀，让他在前方停车。 很快，李金明等人乘坐的车辆赶了上来。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唐旭宸对行动做了新的部署。范华东与唐映霞带着一队行动人员前往海军航空站，严密监视所有前往航空站的车辆，如果发现可疑车辆，即大型越野车与皮卡就得立即拦截下来。李金明与爱田玲子立即赶往撤离地点，组织陆续赶过去的行动人员离开苏格兰。 当然，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没闲着。 只要谭滔查清楚了毕索斯的社会关系，他们就去找毕索斯的亲人与朋友，因为毕索斯很有可能去找这些人。踪。” “正在查，不过那架飞机还没到达伦敦。” “联系老木，让他安排撤退通道。” “已经联系了，他还找到了毕索斯的母亲。如果有需要，八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天亮的时候我们就能离开苏格兰。” “让所有无关人员前往撤离地点。” “所有？” “对，包括那些没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全都撤走。现在，还不能让尼古拉斯知道我们都活着。” “行，我马上安排。” “另外，你得彻底调查毕索斯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的亲属，找出跟他往来最密切，最容易为他所用的人员，然后查出相关资料，尽快发给我。”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老木还在阿伯丁，让他暂时不要离开，并且给他分派几名行动人员。查清楚毕索斯的社会关系之后，得立即进行抓捕。” “好的，知道了。” “查到后，立即发过来。” “明白。” 通话结束，唐旭宸拍了拍驾车的那名行动人员的肩膀，让他在前方停车。 很快，李金明等人乘坐的车辆赶了上来。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唐旭宸对行动做了新的部署。范华东与唐映霞带着一队行动人员前往海军航空站，严密监视所有前往航空站的车辆，如果发现可疑车辆，即大型越野车与皮卡就得立即拦截下来。李金明与爱田玲子立即赶往撤离地点，组织陆续赶过去的行动人员离开苏格兰。 当然，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没闲着。 只要谭滔查清楚了毕索斯的社会关系，他们就去找毕索斯的亲人与朋友，因为毕索斯很有可能去找这些人。 第880章诱惑 “我说过，有人对此很感兴趣。只要我们把东西送出来，他们就会出高价购买。”毕索斯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人，很认真的说道，“杰里米，你是我的表弟，我绝对不会骗你。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年轻人没有吭声，他是毕索斯的表弟，杰利科-卢卡斯，杰里米是他的小名。 他不是不相信毕索斯，而是没有做出决定，因为毕索斯要去窃取一件军火，虽然只让他充当司机，但是风险很大。 “看来，我不该来找你。”毕索斯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告辞。 “他们会出多少钱。” “很多。”看到卢卡斯动心，毕索斯又坐了下来。“具体是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不会少于五千万欧元。” “五千万！？” 毕索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拿到钱，我分你两成，至少一千万欧元。” “只是两成？” “你只负责开车……” “四成。” “不可能。因为你是我的表弟，我才来找你，如果……” “如果还有别的人选，你就不会来找我，所以你已经找不到其他人了。” “最多三成。” 卢卡斯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全程参与，直到拿到钱为止。” “没问题。” “那么，我们该如何进入那座军火库？” 毕索斯迟疑了一下，掏出了从华莱士那里获得的几张卡片，准确的说是其中的两张，此外还有一张。 “这是什么？” “这张是军事基地的通行卡，由皇家海军司令部签发。我已经察看过了，里面有皇家海军司令亲自发放的通行令，能让我们顺利进出军事基地。”毕索斯抽出了第二张卡片。“这是一张电子门卡，里面有打开军火库的密码。只需要在电子门锁上刷一下，我们就能进去，拿走想要的东西。” “你能确定？” “非常确定，我在皇家海军干了十多年，你认为我连这点都不懂？”毕索斯显然对表弟的猜疑有点不满。“现在是半夜，基地里的官兵大多在睡觉，就算有巡逻的警卫，也不会一直盯着军火库。” “什么东西？” “什么？” “你要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杰里米，你只需要协助我进入军事基地，然后帮我把货物搬上车，其他的，你都不用多管。” “你要我把身家性命搭进去，就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告诉你的，只是在事成之后，你至少能拿到一千五百万欧元，还不用交税。你认为如何？” 卢卡斯沉默了，毕索斯的话很有说服力。 “杰里米，想想，有了一千五百万欧元，你将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无命享受，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像现在这样活着？”毕索斯朝四周扫了一眼。“你认为，这是生活，还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这下，卢卡斯被打动了。 “好好想想。”毕索斯站起身来，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五分钟，如果你没出来，我就去找别人。” 看着毕索斯离开，卢卡斯才站了起来。 毕索斯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他知道，卢卡斯已经动心了，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做出决定。 他有十几个表弟，选择这个表弟不是没有原因。 严格说来，卢卡斯不是纯正的苏格兰人，他的父亲是德国人，娶了毕索斯的姨娘，然后在苏格兰定居。只是在卢卡斯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一个人离开了苏格兰，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小到大，卢卡斯都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孩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卢卡斯住在毕索斯家里，成了比他大六岁的毕索斯的小跟班。至少在毕索斯参军服役之前，两人的感情非常好。只在几年之后，卢卡斯成年，从毕索斯家里搬了出去。不久之后，卢卡斯的母亲，也就是毕索斯的姨娘因病去世。在葬礼那天，毕索斯赶了回来，跟卢卡斯见了一面，此后几年，毕索斯一直在军队里，卢卡斯则守着这栋祖屋，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就毕索斯所知，因为欠钱不还，所有亲戚都躲着卢卡斯，很多亲戚还跟他断绝了往来。为了活下去，卢卡斯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当皮条客。有几年，他甚至沦落成为路边的乞丐。 开始的所见，证明了之前听到的那些与卢卡斯有关的传言。 那间客厅，连狗窝都比不上！ 对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来说，别说是一千五百万欧元，哪怕是一千五百欧元，也足够让其卖命了。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钟，卢卡斯就跟了出来，还带上了一个背包。 “那是什么？” “一些衣服。” 毕索斯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让卢卡斯上了车。 “现在去哪？” “我们需要一辆大点的车。” “北郊有个停车场，那边有很多越野车与皮卡。” “知道怎么走？” 卢卡斯点了点头，毕索斯也没再多问，发动了那辆在路上抢来的轿车。 在毕索斯驾车离开之后不久，大概也就几分钟，一辆越野车来到卢卡斯的住所外面，车上是两名东方男人。 他们正是唐旭宸派来的行动人员。 因为走得匆忙，所以卢卡斯没有关掉住所里的电灯。其实，他也没打算回来。如果真的能够拿到一千五百万欧元，他会立即带着钱离开阿伯丁，甚至是离开苏格兰，去一个能享受生活的地方。 既然不会回来了，哪还在乎那么多？ 看到住所里亮着灯，行动人员没有下车，而是用电话发出了消息，他们监视的人员还在家里。 此时，伦敦。 尼古拉斯刚从商务飞机上走下来，前来接他的那名军情六处的官员就迎了上去。 他叫莫里斯，认识尼古拉斯，以前见过尼古拉斯，还跟尼古拉斯打过交道，知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关系。此外，在尼古拉斯飞往伦敦的途中，克里斯蒂安就在电话里向莫里斯简单说明了情况。 “莫里斯。”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了。” “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不过根据苏格兰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你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 “什么消息？” “苏格兰警方派人去了华莱士在阿伯丁的家，他没在那里，他的母亲也失踪了。还有十多名跟他一样的退役军人在昨天失踪，而且在此之前，他们都跟华莱士有往来，加入了一个什么退伍军人协会。” 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格林尼治时间凌晨零点二十七分。 “此外，苏格兰警方分析了事发地点监控摄像头拍下的录象，基本上认定，在广场上开枪扫射的那些人就是失踪的退役军人。此外，在第二现场带走华莱士的，也很有可能是那些退役军人。” “你开始说，他们加入了什么协会。” “苏格兰籍皇家退役军人协会。” “什么？” “一个维权组织。” 尼古拉斯还是没有明白，希望莫里斯能够说清楚点。 莫里斯耸了下肩膀，说道：“苏格兰**之后，他们都选择了退役，在退役津贴与伤残补贴上有一些矛盾。” “矛盾？” “他们是苏格兰人，已经不是英国人，因此从法理上讲，应该由苏格兰当局支付他们的退役津贴，而不是英国。问题是，苏格兰还没有组建国防军，连正式的国防部都没有，也就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他们要求英国当局支付？” “差不多就是如此。”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已经联系基地司令官，让他们立即加强戒备。” “还有呢？” “暂时只做了这些部署，毕竟军情六处管不了皇家海军，我只能发出警告，无法直接调动军队。” “那就找首相。” “首相？” “莫里斯，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而且更加严峻的恐怖威胁已经到来。恐怖份子的目的就是储存在苏格兰的核弹头，而华莱士很有可能是恐怖份子，至少在为恐怖份子做事。如果你无权调动军队，你就得找首相，让首相下令派部对去加强防范。” “有这么严重？” “你认为，如果不是如此严重，我会大半夜的从纽约飞到爱丁堡，并且来伦敦，把你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 莫里斯微微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我不再是联邦调查局局长，但是你应该知道，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相信我的判断。” “行，我马上去找首相。” “先打电话，让首相下达调动命令，派军队过去，最好是附近的驻军，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轿车旁边。 莫里斯点了点头，拉开车门，让尼古拉斯先上了车。随后，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唐宁街首相府的电话。 这个时候，范华东与唐映霞已经带着人来到了那座海军航空站附近。 虽然范华东让唐映霞跟着他，但是唐映霞没有答应，而是带上几名行动人员，埋伏在通往基地的公路附近，并且让范华东带其他行动人员去基地那边，搞清楚基地里的情况，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既然唐映霞做了安排，范华东也不好多说什么。 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走到扯结婚证的那一步，但是五年过来，唐映霞已经默认了与范华东的恋爱关系，而且两人也住到了一起。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没在一起，因为他们确实很少有机会回家住几天。唐映霞依然充当唐旭宸的小跟班，范华东成为行动队长，肩负起了更大的职责。 如果不是这次行动，两人也不会同时出现在爱丁堡。 范华东原本打算在行动结束之后，与唐映霞去伦敦住上一段时间。只是现在看来，他得调整行程计划了。 别说去伦敦度假，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得藏在某个地方，过上昼伏夜出的生活。恐怖威胁已经到来。恐怖份子的目的就是储存在苏格兰的核弹头，而华莱士很有可能是恐怖份子，至少在为恐怖份子做事。如果你无权调动军队，你就得找首相，让首相下令派部对去加强防范。” “有这么严重？” “你认为，如果不是如此严重，我会大半夜的从纽约飞到爱丁堡，并且来伦敦，把你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 莫里斯微微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我不再是联邦调查局局长，但是你应该知道，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相信我的判断。” “行，我马上去找首相。” “先打电话，让首相下达调动命令，派军队过去，最好是附近的驻军，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轿车旁边。 莫里斯点了点头，拉开车门，让尼古拉斯先上了车。随后，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唐宁街首相府的电话。 这个时候，范华东与唐映霞已经带着人来到了那座海军航空站附近。 虽然范华东让唐映霞跟着他，但是唐映霞没有答应，而是带上几名行动人员，埋伏在通往基地的公路附近，并且让范华东带其他行动人员去基地那边，搞清楚基地里的情况，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既然唐映霞做了安排，范华东也不好多说什么。 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走到扯结婚证的那一步，但是五年过来，唐映霞已经默认了与范华东的恋爱关系，而且两人也住到了一起。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没在一起，因为他们确实很少有机会回家住几天。唐映霞依然充当唐旭宸的小跟班，范华东成为行动队长，肩负起了更大的职责。 如果不是这次行动，两人也不会同时出现在爱丁堡。 范华东原本打算在行动结束之后，与唐映霞去伦敦住上一段时间。只是现在看来，他得调整行程计划了。 别说去伦敦度假，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得藏在某个地方，过上昼伏夜出的生活。 第881章巧合 范华东带着两名行动人员赶来时，唐映霞正在展开卫星天线。 “怎么样？” “马上就好。” 范华东没多罗嗦，拿起放在唐映霞脚边的平板计算机，连接了通信设备，然后调出了开始录下的画面。 等唐映霞接上天线，范华东立即启动通信设备，把录象发了出去。 “老范？” “是我，收到发给你的那些录象了吗？” “什么东西？” “海军航空站。”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在大约十分钟前赶到，这些画面是从五分钟前开始录制的。开始发给你的是录象，现在发给你的是实时画面。看到了吗，基地里很热闹。” “看到了。” “联系老唐，把录象发给他。” “正在处理。” 片刻之后，谭滔联系上了唐旭宸，把录象发给了唐旭宸，并且把唐旭宸使用的卫星电话接入到了通信网络之中。 “小范，怎么回事？” “显然，这也是我要问的问题。”范华东朝唐映霞瘪了瘪嘴，说道，“我们到达时，基地里面还很平静，没什么异常。只是五分钟前，营房的灯都被电亮了。现在，营地里的官兵都起床了。” “老唐，快看，三号画面。” 营地里的官兵不但全都起床了，还做好了战斗准备，几辆装甲车正朝营地大门驶去，看上去像是加强大门那边的防御。 图像来自范华东他们安装在营地附近的四个摄像头。为了避免被英军发现，所有摄像头由光纤连接到唐映霞这边的通信终端上，而且使用的是指向性很强的微波天线，不是普通的鞭状天线。 “老唐？”唐映霞提醒了唐旭宸。 “你们不要靠近营地，把部署在营地附近的行动人员全都撤走。” 唐映霞看了范华东一眼，也无可奈何的瘪了瘪嘴。虽然唐旭宸很有才干，但是有的时候下达的命令根本无法执行。比如现在，他们就在营地附近，如果撤走，那就无法继续监视营地了。 当然，唐映霞与范华东对此早已习惯，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漠视唐旭宸的命令。 “老唐，还要继续监视通往营地的公路吗？” 唐旭宸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如果营地里的驻军没有出来，你们就继续监视。如果营地里的驻军开了出来，开始搜索附近区域，你们就得立即离开。撤退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直接去撤退地点。” “明白。”范华东朝唐映霞做了个鬼脸。 唐映霞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没有笑出声来。 “老唐，我觉得差不多该撤了。”谭滔接过了话题。“很明显，英国当局已经接到了恐怖袭击警告，很有可能就是尼古拉斯发出的警告。在英军提高警惕之后，就算毕索斯在营地附近，也绝对不会冒险进去。以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一个退役军人，就算是一支军队，也未必能够夺走营地里的核弹头。” “我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唐，如果英国当局把尼古拉斯的警告听了进去，那么援军就在赶来的路上。” “我们必须抓住毕索斯，只有他知道是谁在跟华莱士联系，是谁想通过华莱士搞到核弹头。”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小范，你们得离营地远一点，确保在抓捕了毕索斯之后，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明白。”范华东朝附近的两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又比划了一番。 “还有……” “咕——咕——咕……” 也就在这个时候，树林边缘，也就是公路附近传来了两短一长的布谷鸟叫声。 唐映霞与范华东都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小范？”唐旭宸与谭滔同时呼叫了范华东。 范华东没有回答，他与唐映霞正朝公路跑去，跟随他们的行动人员已经横向展开，做好了战斗准备。 公路上，一辆越野车正从远方开来。 因为是夜间，而且公路不是很宽，所以那辆越野车的行驶速度不算快。 车上有两个人，都坐在前排，而且从身材来看，应该都是男人。 “不要开枪，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下达命令的时候，范华东放慢步伐，跟随他的那名行动人员取下了背负的狙击步枪，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枪托，安装上瞄准镜与微光夜视仪。 唐映霞没有停下，带着两名行动人员继续朝公路跑去。 虽然范华东没有做出战术安排，但是很明显，由他开第一枪，让那辆越野车停下，然后由唐映霞去抓人。 “范华东，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辆越野车，上面有两个人。”范华东已经趴了下来，把狙击步枪架在一根横卧在地上的树干上。 “什么？” “没有看清楚车上的人员，无法判断是不是毕索斯。” “你们在哪？” “营地附近，离营地大门最多只有两千米。” “什么！？” “在埋伏下来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营地里的官兵会集体起床。” “唐映霞呢？” “前面，她负责抓捕。”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说道，“首先确认车上人员的身份，只有在确认是毕索斯之后，才能开枪。” “老唐，你认为行得通吗？”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此时，越野车接近了唐映霞他们埋伏的路段，再过几秒钟就将到达。距离缩短，范华东也看到，越野车里面确实是两个男人，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还在整理头顶上的军帽，只是无法看清楚他们的着装。 在微光夜视仪里面，景物都是绿色的，没有其他色彩。 驾乘越野车的正是毕索斯与卢卡斯，只不过现在开车的是毕索斯，而不是卢卡斯。 “不要慌张！”看到卢卡斯拔出手枪，毕索斯立即说道，“等下，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式去做就行了。” 卢卡斯点了点头，不过仍然有点紧张。 “现在，把枪收起来。” “我们真的能够混进去？” “相信我，我们有通行证，把枪收起来，军人不会玩弄手枪。” 卢卡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枪。 毕索斯叹了口气，踩下了刹车。他装扮成一名高级军官，而卢卡斯是他的司机，所以得由卢卡斯开车。 “咔——”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声脆响，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窟窿。 毕索斯猛的一惊，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砰——” 听到枪声，毕索斯才猛然意识到，他们遭到了伏击，敌人就在附近。 此时，卢卡斯惊愕的朝毕索斯看了过来，伸手在胸前摸了一下，手上全是鲜血，衣服也被鲜血染红了。 那颗枪弹在打穿了挡风玻璃之后，打中了卢卡斯的胸口。 他只穿了一件军装，没穿防弹衣。 卢卡斯万分不解的看着毕索斯，似乎不相信自己被子弹打中了。虽然心脏中弹，但是卢卡斯没有立即断气。 毕索斯也很惊愕，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门摇晃了几下。 “哐当……” 毕索斯刚刚回过头来，车窗玻璃就被砸碎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武装人员站在车外，是他用枪托砸碎了车窗玻璃。在越野车外面，还有两个武装人员，其中一个是女人，手上的卡宾枪分别对准了毕索斯与卢卡斯。 猛然间，毕索斯反应了过来。 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太慢了。没等他拔出手枪，外面的那名武装人员就拉开车门，把他从越野车上拽了下去。紧接着，他被摔到了路面上，被一只大脚踩住。随后，他的手枪被搜走了。 因为装扮成高级军官，所以毕索斯没有把冲锋枪带在身上。 又有几名武装人员跑了过来，最前面那个提着一支狙击步枪。 其实，毕索斯并不知道，他很幸运。范华东瞄准的是越野车的司机，如果不是恰好踩下刹车，越野车的速度降低，导致范华东的瞄准点靠前，那颗子弹打中的就是毕索斯，而不是坐在他旁边的卢卡斯。 “老唐，我们抓住他了。” “毕索斯？” 范华东走过来，抓住毕索斯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没错，应该就是他。” “立即带他离开，直接去撤离地点。” “不可能。”唐映霞跑了过来，朝营地那边指了一下。“枪声已经传开，我们不可能按照计划撤退。” “小鬼？” “我马上联系老木，他那边有一架直升机。离营地最近的，可以供直升机起降的地点在南面。” “有多远？”范华东朝南面看了一眼，那边是苏格兰高原的崇山峻岭。 “十五千米。” “我们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到，把直升机派过去。到了那，我们会用黄色烟雾弹发出联络信号。” “明白，我马上安排。” “老唐，我们带着毕索斯撤退，未必能及时赶到撤离地点。如果没有赶到，就不要管我们了。” “不行！” “哥，你知道该怎么做。”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找个地方审讯毕索斯，然后跟你们联系。没有了负累，逃走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得尽快离开苏格兰，不能在此久留。” “映霞，小范……” “放心吧，有我在，映霞不会有事。” 唐映霞翻了下白眼，她根本不需要范华东保护。 “行，你们尽量赶过去。我会等到天亮，如果在天亮之前，你们没有赶到，我会让小鬼为你们安排单独的撤退渠道。” “明白，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范华东朝两名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处理现场，主要就是处理掉那辆越野车，以及越野车上的那具尸体。 两分钟后，范华东他们离开了公路，开始朝南行进。 枪声确实惊动了营地里的英军，不过十来分钟之后，英军才赶到，而范华东他们已经到了密林深处。 显然，能在森林里追上范华东他们的是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而不是基地警卫。边的卢卡斯。 “老唐，我们抓住他了。” “毕索斯？” 范华东走过来，抓住毕索斯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没错，应该就是他。” “立即带他离开，直接去撤离地点。” “不可能。”唐映霞跑了过来，朝营地那边指了一下。“枪声已经传开，我们不可能按照计划撤退。” “小鬼？” “我马上联系老木，他那边有一架直升机。离营地最近的，可以供直升机起降的地点在南面。” “有多远？”范华东朝南面看了一眼，那边是苏格兰高原的崇山峻岭。 “十五千米。” “我们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到，把直升机派过去。到了那，我们会用黄色烟雾弹发出联络信号。” “明白，我马上安排。” “老唐，我们带着毕索斯撤退，未必能及时赶到撤离地点。如果没有赶到，就不要管我们了。” “不行！” “哥，你知道该怎么做。”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找个地方审讯毕索斯，然后跟你们联系。没有了负累，逃走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得尽快离开苏格兰，不能在此久留。” “映霞，小范……” “放心吧，有我在，映霞不会有事。” 唐映霞翻了下白眼，她根本不需要范华东保护。 “行，你们尽量赶过去。我会等到天亮，如果在天亮之前，你们没有赶到，我会让小鬼为你们安排单独的撤退渠道。” “明白，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范华东朝两名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处理现场，主要就是处理掉那辆越野车，以及越野车上的那具尸体。 两分钟后，范华东他们离开了公路，开始朝南行进。 枪声确实惊动了营地里的英军，不过十来分钟之后，英军才赶到，而范华东他们已经到了密林深处。 显然，能在森林里追上范华东他们的是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而不是基地警卫。 第882章争分夺秒 唐旭宸来到撤离地点，即阿伯丁北面的克鲁贝登镇，找到在此等候的木林森时，谭滔发来了最新的发现。 在海军航空站外面被击毙的那个家伙是毕索斯的表弟。 只是，他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有偷盗的犯罪前科，但是与恐怖份子没半点关系。一个穷困潦倒的家伙，怎么也不会是恐怖份子。此外，他幼年的时候，在毕索斯家里住了三年，由毕索斯的父母抚养，成年后才搬走，因此与毕索斯很亲密，差不多算得上是亲兄弟，毕索斯找他合情合理。 可惜的是，他单身独居，行动人员没在他的住所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此外，在此之前，他一直住在阿伯丁，没有去爱丁堡。 由此可以推断出，毕索斯临时找到他，让他参与窃取核弹头的行动。如果毕索斯稍微有点心机，就不会向他透露实情。 因为被击毙的时候，他穿着军装，所以可以断定，毕索斯确实有进入基地的通行证。 唐旭宸想联系范华东，只是想到范华东他们可能遭到追捕，现在的处境不大安全，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唐旭宸来说，现在只能等待。 如果范华东他们能够及时赶到接应地点，搭上直升机逃走，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中途遇到麻烦或者发生意外，他们肯定会找个地方藏起来，并且审讯毕索斯，然后把审讯结果告诉唐旭宸。 接下来该怎么办，唐旭宸心里非常有数，却不敢去想。 如果范华东他们只是普通的行动人员，唐旭宸会按照最基本的原则，在他们摆脱了追捕人员之后，再设法离开苏格兰，最多让没有暴露的谭滔留下来，为他们安排撤退通道，并且接应他们。 问题是，范华东与唐映霞不是普通行动人员。 对唐旭宸来说，范华东与唐映霞是他的亲人。 十年来，唐映霞不离不弃的跟着唐旭宸。特别是五年前，在唐旭宸决定改组团队，要求所有人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时，范华东还有过犹豫，而唐映霞却毫不迟疑的做出选择。结果也是唐映霞影响了范华东，让范华东站在了唐旭宸这边，并且协助唐旭宸把欧阳凤鸣他们救了出来。 虽然唐映霞不是唐旭宸的亲妹妹，但是对唐旭宸来说，她就是亲妹妹。 在这五年里，唐映霞是唯一在唐旭宸身边的亲人。 当然，有唐映霞这层关系在，范华东就成了唐旭宸的妹夫。 对待亲人，显然不能用对待行动人员的态度。 问题是，这只是唐旭宸与他们的私人关系，而在团队里面，范华东与唐映霞都是唐旭宸手下的行动人员。 为此，唐映霞才说了那句话。 唐旭宸非常清楚，做为团队领袖，他绝对不能为了自己的亲人，而把团队里的其他人置于危险境地。 他甚至不能以私人身份采取行动，因为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这支团队。 五年前，唐旭宸为团队定下了新的规矩，而且对所有人都有效，他也不例外，他不能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了解情况后，唐旭宸让木林森去做准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特别是尼古拉斯来到英国，还警告了英国当局，让英国当局下令加强戒备，唐旭宸他们不能继续留在苏格兰，必须尽快离开。如果被尼古拉斯找到，会有更多的麻烦。 此时，伦敦。 消息早已送来，皇家海军司令部下达了命令，让基地警卫部队展开搜索，还从附近的军事基地调派了部队过去。此外，莫里斯还按照尼古拉斯提出的建议，再次找到首相，让首相出动特别空勤旅。只是，首相没有答应，因为苏格兰已经**，英**队在苏格兰境内没有行动权。 尼古拉斯没有就此放弃，在让莫里斯联系苏格兰情报安全机构的同时，他给克里斯蒂安打了个电话，让克里斯蒂安以联邦调查局局长的身份，向苏格兰当局提出配合请求，即让苏格兰当局允许联邦调查局委派的人员在其境内搜捕恐怖份子，而委派人员，其实是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 等了一个多小时，尼古拉斯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苏格兰当局已经回复了克里斯蒂安，答应让联邦调查局在苏格兰境内搜捕恐怖份子，而莫里斯也说服了首相，让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以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的身份前往苏格兰，执行搜捕任务。 只是，还要等几个小时，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才能赶到。 尼古拉斯知道，如果出现在海军航空站附近，击毙了那名平民的是唐旭宸的人，别说等几个小时，也许在天亮之前，他们就会逃脱。必须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才有可能在苏格兰抓住他们。 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很简单。 这就是，从附近的由英军控制的军事基地调派空中力量，首先封锁事发地点的空域，防止那些人员从空中逃脱，然后控制港口，阻止他们从海上逃脱。只要把他们困在了苏格兰高原上，等到特别空勤旅的特种兵赶到，就有把握找到他们，至少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为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依据。 显然，这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 苏格兰没有国防军，也没有防空力量，甚至连防空雷达都没有，其国家安全暂时由英国提供。只要没有派遣地面部队，出动战斗机与直升机，就不会引发法律问题，也就不用左顾右盼。 被尼古拉斯说服之后，莫里斯再次找到首相，而且获得了授权。 在附近的英军出动直升机的时候，尼古拉斯获得了一条关键情报。这就是，被击毙的那名平民叫卢卡斯，是毕索斯的表弟。此外，基地的警卫官兵在被烧毁的越野车上找到了第二个人存在的线索。 这下，尼古拉斯明白了过来。 显然，卢卡斯是跟随毕索斯去了基地，并且在基地外面遭到伏击。卢卡斯被打死，而毕索斯遭到绑架。 也就是说，毕索斯在唐旭宸的人手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针对毕索斯的秘密抓捕行动，唐旭宸早就查到了毕索斯，知道他跟发生在爱丁堡的恐怖袭击有关，甚至知道他是华莱士的手下，与涉及核弹头的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 要不然，唐旭宸不会派人冒险抓走毕索斯。 因为袭击发生在储存核弹头的基地外面，所以唐旭宸显然查到了核弹头的存放地点。 尼古拉斯不得不佩服唐旭宸的调查能力，要知道，在此之前，连克里斯蒂安都不知道存放核弹头的地点。 同时，尼古拉斯也万分担心。 唐旭宸不顾一切的抓捕毕索斯，而且至今没有找到华莱士与其他退役军人，足以证明事态的严重性。 此外，秘密行动已经暴露，除非唐旭宸打算公开露面，不然就会立即离开苏格兰。 尼古拉斯很想找到唐旭宸，不是为了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而是为了在过去五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说实话，尼古拉斯有很多疑问需要唐旭宸来解答。 只是在伦敦，除了耐心等待消息，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海军航空站南面的山区森林里面。 不到两个小时，范华东他们就来到谭滔提供的接应地点。 听到从远方传来的轰鸣声，范华东立即叫上了一名行动人员，还让他带上了几枚黄色烟雾弹。 只是，范华东没有急着使用烟雾弹。 飞来的，确实是一架直升机。在几千米之外，通过微光夜视仪，只能看到那架直升机的轮廓，而且很模糊。 “不要急。” 听到范华东的招呼声，那名行动人员松开了烟雾弹的保险拉环。 直升机朝这边飞来，高度在五百米左右。 范华东有点疑惑。 要知道，这个高度，足够被几十千米外的防空雷达探测到，而在海军航空站就有一部对空搜索雷达！ 按理说，那架直升机应该飞得更低一点，最好在五十米以下。 即便在山区里面，也不应该超过两百米。 随即，范华东发现了第二个问题。 直升机没有减速！ 接应地点是在一条峡谷里的空地上，有一块足够让直升机降落的平地，而直升机在接近的时候应该减速。 紧接着，范华东看清楚了。 那不是一架民用直升机，而是一架ah-64e武装直升机！ 英国皇家陆军的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机身上的短翼非常明显，而且两侧短翼下各挂了一具火箭发射巢，只是没有携带反坦克导弹。 “妈的！” “老范？” 范华东朝那名行动人员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乱动。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武装直升机从山谷上方掠过。 范华东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过了预定的接应时间。因为英国皇家陆军的武装直升机赶到，所以接应的直升机未必会飞过来。此外，现在也不适合跟谭滔进行通信联络。 等到直升机轰鸣声远去，范华东才返回了树林深处。 看到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回来，还有那架飞走的直升机，唐映霞没有多问，她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并且找到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范华东朝跪在地上毕索斯看了一眼，又说道，“显然，我们无法及时赶到撤退地点。现在要做的，就是撬开这个家伙的嘴。” 唐映霞点了点头，把毕索斯拽了起来。 范华东扫了眼四周的五名行动人员，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没有做太多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过去几年里，他们跟随范华东出生入死，只要跟范华东在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有一块足够让直升机降落的平地，而直升机在接近的时候应该减速。 紧接着，范华东看清楚了。 那不是一架民用直升机，而是一架ah-64e武装直升机！ 英国皇家陆军的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机身上的短翼非常明显，而且两侧短翼下各挂了一具火箭发射巢，只是没有携带反坦克导弹。 “妈的！” “老范？” 范华东朝那名行动人员摇了摇头，让他不要乱动。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武装直升机从山谷上方掠过。 范华东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过了预定的接应时间。因为英国皇家陆军的武装直升机赶到，所以接应的直升机未必会飞过来。此外，现在也不适合跟谭滔进行通信联络。 等到直升机轰鸣声远去，范华东才返回了树林深处。 看到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回来，还有那架飞走的直升机，唐映霞没有多问，她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并且找到一个可以暂时藏身的地方。”范华东朝跪在地上毕索斯看了一眼，又说道，“显然，我们无法及时赶到撤退地点。现在要做的，就是撬开这个家伙的嘴。” 唐映霞点了点头，把毕索斯拽了起来。 范华东扫了眼四周的五名行动人员，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没有做太多解释，也没有这个必要。过去几年里，他们跟随范华东出生入死，只要跟范华东在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第883章线索 范华东给行动人员做好安排，回到藏身的山洞时，唐映霞已在审讯毕索斯。范华东没有进去，在外面耐心等待了几分钟。毕索斯是个软骨头，开始就在求饶，范华东没必要去插上一手。 随着回荡的惨叫声消散，唐映霞从洞窟里走了出来。 范华东站起身来，朝她看了过去。 唐映霞没有多说什么，把一张卡片递到范华东面前。 “这是什么？” “酒店的门卡。” 范华东有点惊讶，不大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在他身上搜出来的。”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准确说是不清楚具体情况。跟买家联系的事情由华莱士亲自负责，没有让其他人参与。这张卡片是他从华莱士身上拿到的。按照他的交代，华莱士准备把核弹头卖掉。这张卡片与进入基地的身份卡放在一起，肯定非常重要。” 范华东点了点头，仔细看了那张卡片一番。 “把里面的信息读出来，发给小鬼。查出这张卡片的具体情况，就能找到向华莱士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 此时，木林森已经带着行动人员登上了用来撤离苏格兰的渔船。 虽然苏格兰地广人稀，但是有很多天然良港。苏格兰**建国之前，英国最主要的军港中，除了朴茨茅斯在英格兰，其他全在苏格兰，连建造“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的造船厂都在苏格兰。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消息是老范他们用通信卫星发来的，是一张希尔顿酒店的门卡。根据读出来的信息，该酒店在伦敦，而且入住时间是明天。这张门卡来自华莱士，表明他将在明天去伦敦。” 至于华莱士去伦敦干什么，谭滔没有说，也用不着说。 唐旭宸没有吭声，而是朝站在不远处的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老唐？” “我会尽快干过去。”唐旭宸揉了揉额头，朝走过来的欧阳凤鸣压了压手，让他不要急着说话。“小鬼，你得留下来接应范华东他们，确保他们安全离开苏格兰。有消息，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 “就这样吧。”挂断电话，唐旭宸才长出口气。 “怎么回事？”欧阳凤鸣这个时候才问了出来。 “范华东他们逮住了毕索斯，只是英军出动武装直升机，派去接应他们的直升机无法抵达。他们审讯了毕索斯，获得了一张伦敦希尔顿饭店的门卡。华莱士开的房间，而且明天入住。” 欧阳凤鸣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这时候，李金明、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也走了过来。 “很明显，华莱士早已做好安排，在成功窃取了核弹头后，去伦敦给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见面。也就是说，恐怖份子会去伦敦，甚至去希尔顿酒店跟华莱士见面。虽然华莱士已经死了，但是恐怖份子并不知情。我得立即前往伦敦，这是找到恐怖份子的最佳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一个人去？”欧阳凤鸣很是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此事已经惊动了尼古拉斯，而且牵扯到英国的核武器。要不了多久，尼古拉斯就能查到华莱士，然后是毕索斯，甚至能查到华莱士在伦敦希尔顿酒店开的房间。”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恐怖份子去了希尔顿酒店，我们也无法进行抓捕。因为华莱士已经死了，所以恐怖份子不会在英国逗留，很快就会离开。查清楚了恐怖份子的身份，等他们离开英国，再进行抓捕。也就是说，我不会跟恐怖份子接触，更不会冒险抓捕他们，不会有多大危险。尼古拉斯来苏格兰，表明他已经知道我们还活着，而且盯上了我们，所以你们得尽快离开苏格兰。” “他盯上的不是我们，而是你。”李金明说了一句。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照你所说，如果尼古拉斯查到了华莱士在希尔顿酒店开的房间，会立即赶往伦敦。如果他认定是我们抓走了毕索斯，就会认识到，我们能从毕索斯那里获得相关的线索，并且断定你会前往伦敦。显然，尼古拉斯要对付的不只是恐怖份子，他更想抓住你。” 爱田玲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李金明与杨诗琪的观点。 “既然是去查清楚恐怖份子的身份，而且像你所说，不会跟恐怖份子接触，也不会在伦敦进行抓捕，那么多去几个人也没问题，还能相互照应。”欧阳凤鸣笑了笑，又说道，“再说了，从伦敦到巴黎很方便。如果就我们几个人，哪怕遇到尼古拉斯，被英国警方追捕，逃走也不是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欧阳凤鸣朝李金明递了个眼神。 “我跟老木带行动人员撤离。”李金明立即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放心吧，我们会安顿好行动人员。” 李金明这么一说，欧阳凤鸣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 这下，唐旭宸无话可说了。 此时，爱丁堡郊外，华莱士等退役军人丧生的那座农场。 第一批警察赶到后，立即联系了苏格兰警察总局，然后拉起了警戒线。半个小时后，几名联邦特工跟随第二批警察赶到现场，带来了搜集线索得用到的设备，以及几台高分辨率摄像机。 一眼看上去，现场很凌乱，似乎那些武装人员发生了内讧。 地面上，到处都是子弹壳，农场建筑物外墙上有很多枪眼，尸体横七竖八的，很多都是被乱枪打死。 看着屏幕上的图像，尼古拉斯产生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显然，现场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虽然有很多线索，但是没有半点价值。 再说了，那些武装人员都是退役军人。在没有窃取到核弹头的时候，他们有可能发生内讧吗？ 就算有，也不可能全都死光！ 很快，进行现场勘察的特工找到了华莱士的尸体。 只是，依然没有获得关键发现。那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且看上去像是在逃跑的时候被乱枪打死。 尼古拉斯很失望，不过只能让特工继续寻找线索。 到这个时候，尼古拉斯已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了解。 唐旭宸他们早就盯上了华莱士，甚至有可能知道华莱士策划了窃取核弹头的行动，因此带队来到爱丁堡，准备在爱丁堡抓捕华莱士。只是抓捕行动出了问题，华莱士逃脱，掩护他的那些武装人员引爆了安放在市政广场上的炸弹，制造混乱，并且借此逃头。唐旭宸他们跟随来到这座农场，发起偷袭，击毙了华莱士等人。在破坏了现场，制造出武装人员相互火并的假现场后离开。 问题是，唐旭宸为什么要击毙华莱士？ 要知道，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华莱士他们不是恐怖份子。关键就是，他们没在人员集中的时候引爆炸弹，而是在枪战发生后，也就是广场上的民众四散逃跑之后才引爆炸弹，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很明显，华莱士的目的只是窃取核弹头。 唐旭宸早就盯上了华莱士，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显然，唐旭宸抓的不是华莱士，而是试图通过华莱士获取核弹头的恐怖份子。为了找到真正的恐怖份子，唐旭宸必然会设法活捉华莱士。 除非有新的线索！ 想到这，尼古拉斯立即联系了阿伯丁附近的军事基地。 那边的调查工作已经开始，基地警卫赶到现场的时候，找到了一辆烧毁的越野车与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显然，关键就在那具尸体上。 这是，还没查明死者的身份。 结合在农场的发现，尼古拉斯相信，在唐旭宸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有一名武装人员趁乱逃走。不管华莱士是在混战中被击毙，还是被唐旭宸处决，在此之后，唐旭宸会盯上逃走的那名武装人员。 查到那个家伙，也就能查到唐旭宸。 尼古拉斯重新安排了调查工作，只是进展并不顺利。 农场那边的调查最先获得发现，即死者都是苏格兰籍退役军人，而且都遇到了与华莱士相似的问题，即在退役后，没能获得应有的退役津贴，其中一些的家境还很贫困，日子过得很艰难。他们都是由华莱士组织的那个退役军人协会的成员，与华莱士往来密切，也就是华莱士的手下。 调查没有就此结束，尼古拉斯立即让苏格兰当局提供协助，即调查所有跟华莱士往来密切的人员。 找对方向后，调查立即获得了巨大进展。 这就是，在跟华莱士往来密切的退役军人中，有一个没有出现在农场，准确说是没有死在农场。 紧接着，英**方查到，越野车里被烧焦的尸体是一个叫杰利科-卢卡斯的苏格兰人。 他是毕索斯的表弟，而毕索斯就是那个没有出现在农场里的人！ 两者关联起来之后，尼古拉斯立即做出了一个推测。农场遭到袭击的时候，毕索斯就在那里，还趁乱逃脱。他去找到了表弟卢卡斯，然后带他去基地，准备在他的协助下窃取储存在基地里的核弹头。可惜的是，他的行踪早已暴露，在到达基地之前遭到伏击。卢卡斯被袭击者击毙，毕索斯被抓走。 那些，袭击他们的是唐旭宸吗？他们都是由华莱士组织的那个退役军人协会的成员，与华莱士往来密切，也就是华莱士的手下。 调查没有就此结束，尼古拉斯立即让苏格兰当局提供协助，即调查所有跟华莱士往来密切的人员。 找对方向后，调查立即获得了巨大进展。 这就是，在跟华莱士往来密切的退役军人中，有一个没有出现在农场，准确说是没有死在农场。 紧接着，英**方查到，越野车里被烧焦的尸体是一个叫杰利科-卢卡斯的苏格兰人。 他是毕索斯的表弟，而毕索斯就是那个没有出现在农场里的人！ 两者关联起来之后，尼古拉斯立即做出了一个推测。农场遭到袭击的时候，毕索斯就在那里，还趁乱逃脱。他去找到了表弟卢卡斯，然后带他去基地，准备在他的协助下窃取储存在基地里的核弹头。可惜的是，他的行踪早已暴露，在到达基地之前遭到伏击。卢卡斯被袭击者击毙，毕索斯被抓走。 那些，袭击他们的是唐旭宸吗？ 第884章逼迫 一天过去了，虽然调查有一些进展，但是始终没能找到与唐旭宸有关的线索，也没有获得与恐怖份子有关的发现。 苏格兰警方查清楚了卢卡斯的背景，证明了尼古拉斯的推测，即这个穷困潦倒的家伙最有可能协助毕索斯窃取核弹头。问题是，苏格兰警方没能找到毕索斯，甚至没有发现半点相关线索。 仿佛毕索斯从人间蒸发了！ 尼古拉斯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如果毕索斯落到唐旭宸手上，肯定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出来。 只是，唐旭宸不会就此罢休。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有足够多的线索表明，华莱士那伙人不是恐怖份子，他们只是对英国当局不满，才打算窃取核弹头，而且准备卖掉核弹头。也就是说，找华莱士购买核弹头的才是真正的恐怖份子。 在获得这条线索之后，唐旭宸肯定会利用从毕索斯那里获得的情报，继续追查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 问题是，要想找到唐旭宸，简直是大海捞针。 一天的时间，足够唐旭宸获得关键情报，也足够他们离开苏格兰。 继续查下去，还有必要吗？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尼古拉斯只能顺着已经查到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指望苏格兰警方，显然不会有太大的结果。 在查明毕索斯已经失踪之后，尼古拉斯联系了克里斯蒂安，让他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展开调查。 关键就是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 此外，尼古拉斯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推测。 这就是，以华莱士的能力，肯定无法在窃取核弹头之后，把核弹头运出英伦三岛，甚至无法运出苏格兰。因为基地的警卫部队会在每天上清点核武器仓库，而华莱士计划在夜间窃取核弹头，因此最多十个小时之后，基地警卫就会发现核弹头失窃，然后英国与苏格兰都会加强处境检查，甚至会封锁机场与港口。如果华莱士有能力运走核弹头，也就不可能被唐旭宸轻易的找到。这样一来，华莱士会把核弹头藏起来，然后找买家，让买家安排渠道把核弹头运走。也就是说，华莱士会在窃取核弹头后跟买家联系。如果要尽快运走核弹头，联系地点就会在英国或者苏格兰。 如果恐怖份子在英伦三岛，唐旭宸就肯定在英伦三岛。 要做的，就是查明华莱士与恐怖份子的接头地点。 因为窃取核弹头的计划早已确定，所以华莱士不可能在窃取了核弹头之后，再跟恐怖份子联系，而是在此之前。也就是说，在被唐旭宸找到之前，华莱士就很有可能跟恐怖份子约定好了接头地点。毕索斯是他的心腹手下，也就可能知道接头地点，而唐旭宸则能通过他找到恐怖份子。 既然提前做好安排，也就有机会查到。 只是，尼古拉斯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联邦调查局身上。 在他看来，因为核弹头没有失窃，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找到恐怖份子，而是找到潜藏数年的唐旭宸等人。 此外，唐旭宸的调查更加深入，找到他也就能够获得更多的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情报。 如果联邦调查局没有查到相关线索，调查无法进行下去，如何才能找到唐旭宸？ 尼古拉斯知道，如果唐旭宸想藏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因此要找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逼他现身。 一天过去了，联邦调查局那边依然杳无音信。 “现在查到的线索非常有限，只有几条线索表明，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核弹头的买家很有可能在伦敦。” “伦敦？”尼古拉斯有点疑惑。 “你提供的线索几乎没有半点价值，我们重点调查了与恐怖组织有关的资金流动，发现近期有人往英国汇了大笔资金，大概有二十亿欧元，足够用来购买一枚核弹头。此外，这些资金做了特殊处理，很难查到去向。如果有人试图购买核弹头，就肯定在伦敦，毕竟伦敦是欧洲主要金融中心。”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你得调查伦敦的所有酒店。” “什么？”克里斯蒂安显得有点疑惑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华莱士不会让别人去做，肯定会亲自去伦敦，因此他会住进伦敦的某家酒店，而且用的是化名。如果交易在这几天进行的话，他甚至可能在入住的酒店跟买家接头。” “这么做，也太过招摇了吧？” “关键是，我们没有那么迅速查到伦敦的酒店。只要行动及时，他就能在被英国与苏格兰警方盯上之前完成交易，再带着贩卖核弹头的收获离开英国。至于运送核弹头，则是买家的事情。” “明白，我马上调查。” “此外，你得派我们的人去伦敦，让他们在那边跟我会合，同时联系英**情局，让他们提供配合。” “你要去伦敦？”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唐旭宸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按照我的推测，他在抓住毕索斯之后，已经获得了相关情报。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他肯定去了伦敦，还会在伦敦抓捕前来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因为核弹头没有失窃，所以恐怖威胁暂时不存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唐旭宸。” “他未必会露面。”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露面。” “你要抓捕他？”克里斯蒂安多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相对而言，我更愿意在英国遇到他，而不是在美国跟他见面。”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没再多问什么。 尼古拉斯的意思很明白，不管唐旭宸在美国做了什么，只要他在英国，就不会受到美国法律制裁。对尼古拉斯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在英国跟唐旭宸见面，不会违反美国法律，也就用不着跟他翻脸。 要知道，早在五年前，美国当局就下达了针对唐旭宸等人的通缉令。 因为没有满七年，所以按照美国的法律，唐旭宸仍然是“失踪人员”。如果尼古拉斯在美国跟他见面，就涉嫌违反美国法律。做为联邦调查局的前任局长，加上此次牵扯到了克里斯蒂安，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只有在英国跟唐旭宸见面，才不会连累克里斯蒂安，也不用顾虑其他问题。 跟克里斯蒂安通了电话，尼古拉斯去找了苏格兰警察局长。 要想让唐旭宸出来，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一个让唐旭宸不得不出来跟他见面，不得不现身的理由。 此时，唐旭宸、欧阳凤鸣、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已经到达伦敦。 虽然苏格兰已经**建国，但是在建国的第一天就加入欧盟，成为欧盟成员国，所以苏格兰与英格兰的边境并没关闭。只要持有苏格兰、或者任何一个欧盟成员国的护照，就能自由前往英格兰。 边境检查很严密，只是没有给唐旭宸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 别忘了，唐旭宸他们都做过整容手术，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边境警察没有把他们认出来。 一路驱车到了伦敦，唐旭宸他们住进了希尔顿酒店。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装扮成夫妻。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三年前在不丹领的结婚证，还举办了一场不算隆重的婚礼。唐旭宸与爱田玲子装扮成恋人，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虽然毕索斯提供的线索很有限，没提到交易方式，但是华莱士到此跟买家见面，足够让唐旭宸他们猜出交易方式。这就是，华莱士把存放核弹头的地点告诉买家，由买家派人前去验收。在确认了货物之后，买家把购买核弹头的资金交给华莱士，或者是直接转入华莱士指定的账户。在拿到钱之后，华莱士离开酒店，并且给负责看管核弹头的手下打电话，把核弹头交给买家派去的人。 也就是说，来此跟华莱士接头的买家很有可能单独行动，最多带几名保镖。 其实，双方在酒店接头，也是为了防止对方黑吃黑。 对唐旭宸他们来说，目标很明确，即买家是一名恐怖份子，至少是一个跟恐怖份子有关联的人员。 为此，他们都戴上了微型摄像头，通过无线网络把拍摄下的画面实时发给谭滔，由谭滔通过相貌识别软件来寻找出现在酒店里面的嫌疑人员。在锁定目标之后，再由唐旭宸他们跟踪监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去了酒店的餐厅。 唐旭宸与爱田玲子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面，按照唐旭宸的部署，由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酒店里面寻找可疑人员，他与爱田玲子在酒店外面接应。如果可疑人员离开酒店，则由他与爱田玲子跟踪监视。 喝完咖啡，唐旭宸放下报纸，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咖啡厅也是一家西餐厅，很多在此谈公务的顾客会在这个时候点一份牛排，而他与爱田玲子更像是来自外地的旅客。 唐旭宸很有礼貌，首先让爱田玲子点餐。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挂在柜台上方的电视机上面。 虽然傍晚的伦敦城很喧哗，外面又是一条主干道，噪声非常大，听不清电视喇叭里发出的声响，但是能够清楚看到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正在播放的是一条与昨天发生在爱丁堡的恐怖袭击事件有关的新闻，屏幕上出现了华莱士的头像。苏格兰警方已经找到华莱士等恐怖份子的尸体！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注意到他的表情，爱田玲子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也立即锁到了一起。 这不是好事！微型摄像头，通过无线网络把拍摄下的画面实时发给谭滔，由谭滔通过相貌识别软件来寻找出现在酒店里面的嫌疑人员。在锁定目标之后，再由唐旭宸他们跟踪监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去了酒店的餐厅。 唐旭宸与爱田玲子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里面，按照唐旭宸的部署，由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酒店里面寻找可疑人员，他与爱田玲子在酒店外面接应。如果可疑人员离开酒店，则由他与爱田玲子跟踪监视。 喝完咖啡，唐旭宸放下报纸，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咖啡厅也是一家西餐厅，很多在此谈公务的顾客会在这个时候点一份牛排，而他与爱田玲子更像是来自外地的旅客。 唐旭宸很有礼貌，首先让爱田玲子点餐。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挂在柜台上方的电视机上面。 虽然傍晚的伦敦城很喧哗，外面又是一条主干道，噪声非常大，听不清电视喇叭里发出的声响，但是能够清楚看到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正在播放的是一条与昨天发生在爱丁堡的恐怖袭击事件有关的新闻，屏幕上出现了华莱士的头像。苏格兰警方已经找到华莱士等恐怖份子的尸体！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注意到他的表情，爱田玲子回头看了一眼，眉头也立即锁到了一起。 这不是好事！ 第885章见面 那几辆轿车驶过来，停在酒店外面的时候，唐旭宸放下了手上的刀叉。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唐旭宸立即朝爱田玲子使了个眼神。 “别回头。”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没有回头去看。 “我们暴露了，去找欧阳他们，带他们离开这里。”唐旭宸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按照备用计划行动，在城外的撤退地点等我。如果天两前，我还没有赶到的话，你们得马上联系老木，让他安排撤退渠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爱田玲子端起酒杯，通过酒杯上的倒影看到了正朝希尔顿酒店大门走去的尼古拉斯等人。 “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 “放心吧，我有分寸。”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买家肯定不会出现，我们需要新的线索，而他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是说……” “警方没有封锁酒店，也没有封锁附近的街道，表示他不想跟我们翻脸。现在，去找欧阳他们。” 爱田玲子没再罗嗦，拿起手提包，起身离开。 她没有直接走出咖啡厅，而是去了洗手间，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看到爱田玲子朝酒店西面的小巷走去，唐旭宸才招手叫来服务员，起身的时候把几张钞票放在了餐桌上。 来到希尔顿酒店的不是英国警察，而是一些特工。 也许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也有可能是英**情五处的特工。 唐旭宸在英国生活了几年，还曾经跟军情五处打过交道，知道这些家伙都很厉害，绝对不容易蒙混过关。 只是，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走出了咖啡厅。 来到大街上，唐旭宸加快脚步，朝前方停放在路边的车辆走去。 这个举动，立即被一名特工注意到了。 此时，酒店大堂里面。 跟随尼古拉斯进入酒店的特工已经找到大堂经理，在出示了证件之后，让大堂经理调出了酒店的入住清单。 尼古拉斯没有过去，别说在英国，在美国，他都不是执法人员。 在与苏格兰警察局长联系，并且让苏格兰警察局公布华莱士身亡的消息之后，尼古拉斯达成由联邦调查局安排的直升机飞往伦敦。在他到达伦敦之前，克里斯蒂安发来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 通过调查那些与恐怖组织有关的资金，联邦调查局查到了一个在瑞士开设的账户，并且认定，这个在过去三个月里，分五次获得了一千五百万欧元的账户，很可能是华莱士用匿名开具。更重要的是，这个账户名下有一张信用卡，而唯一的消费就是在几天前通过网络在希尔顿酒店订了一个房间。 尼古拉斯哪敢迟疑，立即让克里斯蒂安联系军情五处，派人去接他。到了伦敦，他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公布华莱士已死的消息，不是为了抓住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而是为了逼迫唐旭宸跟他见面。道理很简单，恐怖份子在看到消息之后，肯定会离开伦敦，绝不会来希尔顿酒店自投罗网。因为没找到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所以唐旭宸无法继续调查下去，为了获得追查的线索，他肯定会主动站出来。只要唐旭宸想查清楚真相，就得跟尼古拉斯见面，获得由联邦调查局掌握的线索。尼古拉斯相信，唐旭宸绝不会轻易放弃，也就肯定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 为此，尼古拉斯来了希尔顿饭店，而且没有动用伦敦警察。 只是，能否在这里见到唐旭宸，尼古拉斯也没有把握，毕竟他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而华莱士与买家的接头时间未必会在晚上。如果是在白天，唐旭宸就已经发现、甚至抓住了买家，早已离开了英国。此外，毕索斯未必知道接头地点，所以唐旭宸也未必回来这里抓捕买家。 大堂里没有多少旅客，大部分旅客要么在房间里面，要么在餐厅里，有的还在外面。 两名特工跟随大堂经理去了监控室，查阅酒店的监控录象。 尼古拉斯朝四周扫了一眼，现在只能耐心等待。其实，这也是唯一的线索。如果没有能够在这里找到唐旭宸，尼古拉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许，只能回美国，等待唐旭宸再次露面。 事实上，尼古拉斯不是想抓住唐旭宸，只是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尼古拉斯一直相信，唐旭宸绝对不是恐怖份子。五年前的那场灾难与他无关，他只是背上了黑锅。虽然尼古拉斯没想过为唐旭宸洗清罪名，但是他想查明真相，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场影响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危机是如何产生的，到底由谁为此负责，谁才是制造这场动荡的罪魁祸首。 当然，这也关系到尼古拉斯的个人声誉。 虽然科波菲尔没有让他承担责任，但是尼古拉斯离开联邦调查局，就与五年前的那场灾难有直接关系。 想到这，尼古拉斯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五年来，尼古拉斯多次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还做出过很多推测，而得出的结论无一例外的表明，唐旭宸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即便换别的方式，也不可能取得更好的结果。如果一定要为恐怖袭击造成的严重后果追究责任的话，也是美国联邦当局出了问题，即美国联邦当局的内鬼对调查工作产生了严重负面影响，耽搁了极为宝贵的时间，让恐怖份子能够从容的窃走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里的黄金。如果从一开始就相信唐旭宸，由他主导整个调查行动，结果肯定会不一样。至少美军能及时登陆曼哈顿，让恐怖份子没有足够时间溶解掉两万多吨黄金。 尼古拉斯更想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潜藏五年！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把尼古拉斯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 四周的特工也很惊讶，不过枪声是从酒店外面传来的。尼古拉斯没有迟疑，立即冲出了酒店。 一名特工追了上去，将一把手枪递给了尼古拉斯。 因为不是英国的执法人员，连美国的联邦特工都不是，所以来英国的时候，尼古拉斯没有携带武器。 大街上，几名特工躲在车辆后面，行人正在四处奔逃。 “他袭击了我。”一名特工捂着嘴巴，看上去像挨了一拳“东方男性，四十岁左右，他朝那边跑了！” “立即封锁周围街道，让警察疏散街上的人员。” 对跟出来的特工吩咐一番，尼古拉斯径直奔向停在路边的轿车。一名特工正要上车，却被他拽了下来。 “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没有理会，发动轿车，朝之前那名特工指的方向而去。 冲出酒店的时候，尼古拉斯就注意到，没有人被射伤。在特工提到“东方男性”时，尼古拉斯立即想到，开枪的就是唐旭宸，而且朝天鸣枪。他不是为了逃跑，而是要把尼古拉斯从酒店里引出来。要不然的话，以唐旭宸的能力，根本没有必要在袭击得手之后，开枪惊动附近的特工。 显然，唐旭宸不会当着特工的面跟尼古拉斯谈重要的事情。 酒店挨着泰晤士河，而“唐旭宸”朝伦敦塔桥方向逃跑。这也表明，他根本没打算摆脱追捕他的尼古拉斯。 驾车绕过路口，尼古拉斯看到了前方那个正在奔跑的男人。 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形消瘦，黑发，正是唐旭宸的体貌特征。 一个人可以通过整容来改变相貌，但是很难改变体态特征。再说了，唐旭宸的体形在东方人里非常普通，根本没有必要增肥或者减瘦。 特工已经联系了警方，塔桥桥面正在升高。 他跳了上去，只是没有跑远。 驾车驶近后，尼古拉斯立即下了车，朝已经高出大约一米的桥面跑了过去。 只是，尼古拉斯已经上了年纪，这几年从事的是分析工作，大部分时候在办公室里，体力远不如从前。 在他跑进的时候，桥面已经升高了大约两米。 尼古拉斯没有多想，使出全身力气跳了起来。 在他抓住桥面边缘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时候，尼古拉斯看到了他的相貌。 确实是一个东方男人，而且看相貌的话，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只是与他记忆中的唐旭宸明显不同。 当然，尼古拉斯并不感到惊讶。 唐旭宸能够潜藏五年不被发现，肯定做了整容手术，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只是，他没把尼古拉斯拽上去。 “唐？” 他点了点头，同时朝尼古拉斯的腹部扫了一眼。 尼古拉斯这才想到，他将那把手枪别在腰带上。 这个时候，军情五处的特工已经赶到。 尼古拉斯拔出了手枪，在他把手枪举起来的时候，东方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也顺势丢掉了手枪。 显然，在那些特工开来，尼古拉斯是在受到胁迫之后丢掉了手枪。 这时候，东方男人才把尼古拉斯拽了上去。 此时，桥面已经升高了五米。因为被尼古拉斯挡着，所以赶到的那些特工无法向桥上的东方男人开枪。 到了桥上，尼古拉斯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朝前面走了几步。 东方男人退了几步，同时收起手枪。 两人来到桥面中央，离开了军情五处特工的视野。看到了他的相貌。 确实是一个东方男人，而且看相貌的话，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只是与他记忆中的唐旭宸明显不同。 当然，尼古拉斯并不感到惊讶。 唐旭宸能够潜藏五年不被发现，肯定做了整容手术，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只是，他没把尼古拉斯拽上去。 “唐？” 他点了点头，同时朝尼古拉斯的腹部扫了一眼。 尼古拉斯这才想到，他将那把手枪别在腰带上。 这个时候，军情五处的特工已经赶到。 尼古拉斯拔出了手枪，在他把手枪举起来的时候，东方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也顺势丢掉了手枪。 显然，在那些特工开来，尼古拉斯是在受到胁迫之后丢掉了手枪。 这时候，东方男人才把尼古拉斯拽了上去。 此时，桥面已经升高了五米。因为被尼古拉斯挡着，所以赶到的那些特工无法向桥上的东方男人开枪。 到了桥上，尼古拉斯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朝前面走了几步。 东方男人退了几步，同时收起手枪。 两人来到桥面中央，离开了军情五处特工的视野。 第886章质问 “为什么？” “尼古拉斯，你认为，我的解释很重要吗？” 看着站在对面的唐旭宸，尼古拉斯的心情非常复杂。被唐旭宸这么一说，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在五年前，欧阳就已经帮我做了解释。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有些问题没有向你说明白，但是大体上，他说的就是真相。如果你需要我的解释，那么早在五年前，你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知道的并不够。” “好吧，就算全部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尼古拉斯再次语塞。 “你肯来这里，肯丢下那些特工，表明你仍然相信我，知道我不是恐怖份子，不应该由我为五年前发生的灾难负责。只可惜，你不是总统，无法决定该由谁来负责，甚至没有权力公布真相。” “五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 “是吗？”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告诉我，你都为此做了什么？在幕后主使打算除掉欧阳他们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 “事实是，你什么都没做！” 尼古拉斯咬紧牙关，他很愤怒，却无法反驳，因为正如唐旭宸所说，在欧阳凤鸣他们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 “我不怪你，因为你是美国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与我誓死捍卫中国的国家利益一样。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个人利益都微不足道，别说是牺牲几个中国人，哪怕需要自我牺牲，你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不过，你不该插手这件事情。” “除非你们调查的恐怖袭击与美国无关。” 唐旭宸沉默了。 “告诉我，你们都查到什么了。如果真的跟美国无关，我会就此罢手。不然，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你得做出保证。” “什么保证？” “我告诉你的所有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尼古拉斯有点疑惑。 “五年前，我就说过，在联邦当局内部有人在为恐怖份子卖命。五年过去了，你们依然没有查出内鬼。” “不是我不想查。” “我没有指责你，只是告诉你，在联邦调查局内部，也有恐怖份子的内鬼。” “什么！？” “你认为，能够找到我们，是靠运气，还是靠联邦调查局的实力？”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我能潜藏五年，而且在这五年中，从没放弃过调查工作，却没有被你们发现，你认为能如此轻易的找到我？”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毫无疑问，你是从联邦调查局，准确说是克里斯蒂安那里知道了我还活着的消息，知道我们在苏格兰，而且与发生在爱丁堡的恐怖袭击有关，所以你才来到苏格兰。更重要的是，你的消息来自一个电话，一个由我打给田皓桐的电话。” “这是你的安排！？”尼古拉斯很是震惊。 “田皓桐是我的技术专家，如果我要跟他联系，会使用能够被联邦调查局追查到的卫星电话吗？” “这……” “我是在华莱士逃脱之后才打的电话，而我使用卫星电话联系田皓桐，就是要证明一个猜测。” “联邦调查局是否有内鬼。” “没错。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你是说……” “在我打了电话之后不久，田皓桐他们遭到袭击。如果不是我提前做好安排，让我的人暗中保护他们，恐怕他们已经完蛋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能监控卫星电话，并且获取通话内容的只有联邦调查局。毫无疑问，在你获得消息的时候，甚至在此之前，恐怖份子就获得了消息。” “妈的！”尼古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有，对付田皓桐他们的是一群雇佣兵。” “什么意思？” “不是恐怖份子，不过更加糟糕。虽然我没有查清楚这些雇佣兵的来历，但是他们肯定跟‘上帝之子’有关。如果你记得欧阳在五年前告诉你的那些事情，你就应该知道，‘上帝之子’才是幕后主使。在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而且此次恐怖袭击时间就与该组织有关。” “你能肯定？” “你说呢？”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就我所知，除了‘上帝之子’，还有一个叫‘炎黄之子’的秘密组织。” “没错，‘炎黄之子’也与五年前的恐怖袭击有关，而且苏菲就是该组织的成员。只是这次的恐怖袭击，与其没有直接关系。”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不觉得，发生在爱丁堡的事情，其实与核弹头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一个针对我们的圈套？” “这……”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早在三个月前，我们就注意到，有人花重金，通过各种渠道购买核弹头。因为苏格兰**建国，英国丧失了主要的造船基地与军港，加上全球性金融与经济危机造成的巨大冲击迫使英国当局开始裁减军备，大量核武器退役，所以我们把重点放在了英格兰与苏格兰，并且通过深入调查发现，苏格兰籍退役军人华莱士有重大嫌疑，然后开始重点调查他。只是这些来得太顺利了，来苏格兰之前，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为此，我做了第二手安排，包括在发生意外之后，用可以被联邦调查局追查到的卫星电话联系田皓桐，从而让你知道我还活着，并且来到苏格兰。随后发生的事情，基本上证实了我的猜测。恐怖份子的目的不是窃取核弹头，而是要通过这起事件把我们引出来。” “为什么？” “显然，在你之前，就有人知道我还活着。更重要的是，那些家伙把我看成了发动恐怖袭击的最大障碍。”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是‘炎黄之子’，他们要么会设法保守秘密，不让我知道。在我已经知道，并且插手干预的情况下，他们会直接除掉我，而不是利用我。” “利用？” “你不觉得，被利用的不仅仅是我？” “这……” “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如果恐怖份子的目的是设下圈套对付我，那么在我们来到爱丁堡，并且试图抓捕华莱士的时候，就应该出手对付我们，比如当我们在市政广场上的时候引爆炸弹，直接炸死我们。到现在，我才想到恐怖份子的真实目的，他们要对付的不仅是我，还是你。” “我？”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我来伦敦跟你见面的原因。当然，我的最初计划并非如此，只是想通过获得的线索找到恐怖份子，至少是帮助恐怖份子购买核弹头的中间人。只是对联邦调查局来说，查到这条线索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你为了找到我，还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即他公布了华莱士死亡的消息。 “如果你没有犯这个错误，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查到恐怖份子。之前，我已经提到恐怖份子不但要对付我，还要对付你，这次恐怖袭击肯定跟美国有关联。”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我们潜藏五年，也不是为了逃避责任。你参与了五年前那场恐怖袭击的调查工作，知道应该负责的不是我。不管查到什么，只要跟美国有关联，我肯定会主动跟你联系。只可惜，你没有足够的耐心，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也让调查线索就此中断。我不是在责备你，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应该盯着我不放。” “那么，我该怎么做？” “还好，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 “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已经无法通过核弹头这条线索找到恐怖份子，所以找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是唯一的办法。也正是如此，我才让你保守秘密，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任何人。” “我已经不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也不再是联邦调查局局长。” “如果你觉得克里斯蒂安足够可靠，可以告诉他，并且让他参与。”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时候，桥面震动了几下，然后开始下降。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拔出了手枪。 “砰——” 尼古拉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唐旭宸就朝他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他的左肩上，不过没有打中要害。 “你……”尼古拉斯很是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砰——砰——砰……” 唐旭宸又连着开了三枪，不过没有一枪打中尼古拉斯。 “这是送你回美国的机票。上来，夺走我的手枪。” 尼古拉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也扑了上去。 桥面降下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跟唐旭宸扭打在一起。因为担心伤到尼古拉斯，所以那些军情五处的特工都没开枪。 “砰——” 枪声再次响起，唐旭宸后仰着从桥上掉了下去。 尼古拉斯猛的一惊，伸手去抓唐旭宸，却没有抓住。 在唐旭宸掉入泰晤士河的时候，几名特工冲了上来。当先的两个扶住尼古拉斯，另外几个则用手枪朝河面开火。 第887章逃脱 尼古拉斯伤得并不重，子弹贯穿了肩膀，没有伤到大血管与主神经。 虽然军情五处派来了救护车，还安排了最好的医院，但是尼古拉斯没有去医院，只是让医护人员帮他包扎了伤口。 “你应该去医院，我们……” “我没事。”尼古拉斯挥了挥胳膊，疼痛是肯定的，不过还能正常活动，而且没有出现麻痹症状。 医护人员暗自叹了口气，很知趣的离开了。 扫了眼周围的情况，看到军情五处的特工正在忙着勘测现场，没有人注意他，尼古拉斯才掏出手机。 “尼古拉斯，听说你受伤了。” “轻伤，没什么大碍。这条线路安全吗？” “稍等。”克里斯蒂安回答得很干脆。他已经知道尼古拉斯在追捕嫌犯时受伤，而且在军情五处的特工赶到之前，被嫌犯短暂劫持。克里斯蒂安已经猜出嫌犯的身份，也知道尼古拉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设置好加密程序，克里斯蒂安重新接通电话。“现在没问题了。” “他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说道：“明白。” “现在，你得给我安排一架商务飞机，不要通过联邦调查局，联系蓝德公司，让蓝德公司安排。” “为什么？” “联邦调查局有问题。” 克里斯蒂安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没有问出来，因为尼古拉斯的意思很明确，联邦调查局有内鬼。 “关于他的情报，你得重新调查一番。重点查清楚有谁知道这条情报，以及在收到情报之后，知情者中，有谁跟外界联系过。” “什么意思？” “就在我们截获了他的那通电话之后不久，他的手下遭到袭击。” “这……”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证明联邦调查局是否有问题。” “妈的！”克里斯蒂安咒骂了一句。 “这件事，你亲自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英国这边的线索已经断了，要想找到试图购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楚联邦调查局的情况，找到那个暗中向恐怖份子通风报信的家伙。” “你相信他？” “他没有杀我。” “如果为了利用你，他自然不会杀你。” “他也没有理由杀我。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足以证明，确实有一伙恐怖份子试图购买核弹头。更重要的是，联邦调查局确实出了问题。也就是说，即将到来的恐怖袭击肯定与美国有关。” “恐怖份子没有拿到核弹头……” “那只是一个诱饵。” 克里斯蒂安长出了口气，说道：“明白，我马上联系蓝德公司，让公司派一架商务飞机去接你。” “记住，不要告诉其他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尼古拉斯长出口气，又使劲揉了揉额头。 虽然唐旭宸走得很匆忙，但是他相信，只要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唐旭宸就会再次跟他联系。 此时，泰晤士河下游。 巡逻艇在河面上转了几圈，这才朝下游方向驶去。 这是一艘伦敦水警的巡逻艇，不过驾驶巡逻艇的是欧阳凤鸣、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爱田玲子找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之后，被欧阳凤鸣痛骂了一顿，因为唐旭宸的安排，明显是在掩护他们撤退。如果当时跟唐旭宸在一起的是欧阳凤鸣，绝不会让唐旭宸去冒险，至少不会让他单独去跟尼古拉斯见面。 离开希尔顿酒店后，欧阳凤鸣他们没有走远。 在唐旭宸袭击了那名叫住他的特工，并且朝天鸣枪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就在不远处的轿车里面。 看到唐旭宸朝塔桥方向跑去时，欧阳凤鸣立即明白了过来。 显然，在事发之后，军情五处的特工会立即联系苏格兰场，也就是伦敦警察局，让警察升起塔桥桥面。唐旭宸朝那个方向逃跑，一是为了跟尼古拉斯单独见面，至少那些特工无法立即爬到升起的桥面上，二是为了便于逃脱，即在跟尼古拉斯谈话后跳入泰晤士河，逃出警察与特工的封锁圈。 欧阳凤鸣没有耽搁，立即赶往位于下游的水警局，劫持了水警的巡逻艇。 当然，他们还穿上了水警的制服。 只是，欧阳凤鸣没赶往塔桥，而是留在了下游方向上。在唐旭宸跳入泰晤士河之后，他立即驾驶巡逻艇赶了过去。 对欧阳凤鸣来说，找到唐旭宸不是什么难事。 巡逻艇航行了几千米之后，欧阳凤鸣才让爱田玲子掌舵。在他来到船舱里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换好衣裤。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怎么，你觉得我疯了？” 欧阳凤鸣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已经说服尼古拉斯，他会跟我们合作。” “你相信他？” “你认为，我会无条件的，彻底的相信他？”唐旭宸笑了笑，伸出手来。“有烟吗？来一根。” 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掏出香烟递了过去。 “这既是合作，也是利用。”点上香烟，唐旭宸又说道，“我已经让尼古拉斯相信，此次恐怖袭击与美国有关。” “什么意思？” “虽然暂时无法证明，但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次恐怖袭击是针对我们，至少以发生在苏格兰的事情来看，恐怖份子的目的是要把我们钓出来，还牵扯上尼古拉斯，甚至连联邦调查局都有问题。也就是说，即便恐怖袭击没在美国发生，也与美国有关，不然恐怖份子没有理由渗透联邦调查局。”唐旭宸抽了两口香烟，又说道，“当然，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绝对不是普通恐怖份子，而是‘上帝之子’。很明显，‘上帝之子’策划的这次恐怖袭击，肯定会产生严重后果。尼古拉斯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只要他仍然在为美国而战，他就没理由不跟我们合作。” “怎么合作？” “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说道：“如果只是跟美国有关，我们就应该退出。” “你这么认为？” “尼古拉斯知道我们还活着，就算他不会乱说，因为联邦调查局有内鬼，所以要不了多久，美国当局就知道我们还活着。别忘了，针对我们的通缉令还没失效，而且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美国当局的杰作。更重要的是，‘上帝之子’渗透的不仅仅是联邦调查局，如果我们公开活动，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理由帮助美国。”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忘了一个问题。” “什么？” “‘上帝之子’属于犹太财团，而美国依然是犹太财团的根据地。因为‘炎黄之子’的存在，所以‘上帝之子’早就不冀望跟中国合作。不管做什么，‘上帝之子’的目的依然是打击中国，而不是打击美国。哪怕在美国发动恐怖袭击、哪怕杀害成百上千的美国人，其最终目的依然是通过恐怖袭击来打击中国。”唐旭宸猛吸了一口烟，又说道，“你认为，仍然与我们无关？”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我们不知道‘上帝之子’将用什么方式达到目的，但是我知道，只要让‘上帝之子’得逞，后果将十分严重。”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我们不会为美国而战，我们捍卫的是中国、是中华民族的利益，是所有炎黄子孙的利益。不管怎么样，我们绝对不能让‘上帝之子’得逞！” “我说，你不去当领导人，简直是太浪费你的口才了。”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行动者，而且我们这种有人自己的存在价值，你跟我都一样。” 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 “联系老木，我们得尽快赶往美国。”唐旭宸把住欧阳凤鸣的肩膀，说道，“这边的线索已经断了，要想继续调查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希望我们的行动还不算太晚。”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淌这潭浑水。” “别忘了，五年前许下的承诺。”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联系小鬼，问清楚范华东那边的情况。” “长官，还有别的吩咐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等他反应过来，一脚踢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跑开了。 虽然已经是四十几的人了，而且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但是欧阳凤鸣的很多坏习惯没有半点改变。 此时，尼古拉斯已经坐上了军情五处给他安排的专车，正在赶往希思罗国际机场。 搜寻嫌犯的行动还在进行，只是尼古拉斯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只是提到，嫌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东方男人，而且在劫持他之后，试图拿他做人质，而他则在桥面降下的时候进行抵抗，让嫌犯没能控制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军情五处的特工都看到了，尼古拉斯在跟嫌犯打斗的时候被射伤，而嫌犯也在特工冲上桥面的时候掉入泰晤士河，有可能挨了一枪。 搜寻工作还要持续几天，只是尼古拉斯知道，唐旭宸肯定逃走了。 对一名在反恐战线上战斗了十几年的超级情报人员来说，从一帮特工与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走是最基本的技能。如果唐旭宸连这点都做不到，别说跟恐怖份子战斗十几年，恐怕早就死在恐怖份子手上了。 第888章失联 美国，华盛顿国际机场。 短短五分钟内，克里斯蒂安已是第三次看手表了。不是他过于焦急，而是尼古拉斯乘坐的商务飞机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却没有到达。十五分钟前，克里斯蒂安派了一名特工去机场航管中心，只是至今没有发来消息。克里斯蒂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肯定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想到尼古拉斯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情，克里斯蒂安愈发焦躁不安。 跟尼古拉斯通了电话之后，克里斯蒂安没有立即着手进行调查，而是决定等尼古拉斯回到美国之后，再找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这么做，主要是避免打草惊蛇，毕竟尼古拉斯掌握了一手情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克里斯蒂安很难通过一星半点的线索查出内鬼，更不可能查清楚整起事件的真相。 当然，克里斯蒂安也不希望尼古拉斯出事。 为此，克里斯蒂安专程来到机场迎接尼古拉斯。他带来的都是值得信任的特工，而且与唐旭宸的事没有直接关联。即便联邦调查局有内鬼，也不可能是他们，从而降低了泄密的风险。 只是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滴滴滴……” 对讲机刚刚发出声响，克里斯蒂安就掏了出来。 “什么……我知道了。”克里斯蒂安朝附近的特工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上车。“我马上赶过来，在那边等着。” 克里斯蒂安赶到的时候，之前过去的那名特工跟航管中心的负责人在一起。 “尼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特工回头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尼克”是他的昵称，他叫尼科罗-皮蓬。 “找到飞机了吗？”走近后，克里斯蒂安又问了一句。 皮蓬摇了摇头，说道：“四个小时前，那架飞机最后一次跟冰岛航管中心联系。如果没有出事的话，一个半小时前就进入了多伦多航管中心的管理区域。只是到目前为止，多伦多航管中心那边没有收到该飞机的任何信息。调查已经开始，正在设法查明飞机最后一次跟地面航管中心联系时的位置。” “还没查清楚？” 皮蓬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里斯蒂安来火了。“难道就没有人能告诉我，那架飞机到底去了哪里吗？” “调查需要时间。”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朝说话的中年人看了过去。 “波利，航管中心负责人。”皮蓬向克里斯蒂安介绍了那名中年人，只是没有特意介绍克里斯蒂安。 “告诉我，你们都查到什么了。”克里斯蒂安没有罗嗦，直接问了出来。 “根据从冰岛航管中心反馈来的消息，我们又联系了爱尔兰与亚速尔群岛，结合三个地面航管中心提供的线索，利用三角定位法，已经大致确定了飞机最后一次跟地面航管中心联络时的区域。”波利一边说，一边在控制台上调出了一幅航空地图，然后用水彩笔在屏幕上圈出了一个区域。“就是这里。因为现在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也不够精确，所以我们无法确定飞机的准确位置。这片区域的面积大约一万五千平方英里，而且飞机未必是在最后一次联系之后失事，我们也就无法断定飞机在该区域内失事。至于更具体的情况，我们需要更多详细信息。” “什么详细信息？” “飞机的型号，起飞时夹注的燃油，在最后一次跟地面航管中心联系之前的航线，以及驾乘人员等。”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朝旁边的几名特工扫了一眼。 那些特工没多罗嗦，有几个立即掏出电话，开始跟联邦调查局总部联系，有两个则直接跑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一名特工送来了第一条消息。 那是一架庞巴迪公司的“全球快车”，最大航程接近八千千米，起飞前加注了燃油。按照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提供的信息，加注的燃油足够飞行七千千米，而从伦敦到华盛顿的航程只有五千多千米。 利用这条消息，波利立即测算出了一个区域。 “如果飞机没有失事，就有可能出现在这片区域内的任何一个地点。”波利指了下屏幕上用水彩笔圈出来的区域。“当然，这只是粗略计算的结果，没有考虑风向、风速与最经济飞行速度。只是误差不会太大，最多只有几百千米。” “没有别的办法找到那架飞机？”克里斯蒂安盯着屏幕。 “那是一架商务航班，已经使用了差不多二十年。” “什么意思？”克里斯蒂安朝波利看了过去。 “现在，所有民航客机上都有卫星定位系统，会每隔几十秒发送一次定位信号，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则会持续发出定位信号，以便地面人员展开搜救工作。只是，在一架差不多二十年前生产的商务飞机上，没有这种先进装置。”波利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我查了，那架飞机没有定位系统。” “妈的！” “此外，那架飞机的注册地是英国，不是美国。” “什么？” “也就是说，没有按照美国的航空管制条例，加装必要的通信与定位设备。”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立即对站在旁边的皮蓬说道：“你马上去蓝德公司总部，查清楚那架飞机的情况，还有机组人员的个人情况。及时跟总部联系，好安排人员前去调查与控制机组人员的家属。” “有这个必要？” “快去！” 看到克里斯蒂安来火，皮蓬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克里斯蒂安做事雷厉风行，很有干劲，但是在联邦调查局，他并不受欢迎，主要就是对手下要求太严厉，还喜欢发火。对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来说，直接为他做事，绝对是一件苦差事。 等皮蓬离开，克里斯蒂安使劲在脸上搓了两下。 “也许，该向联邦航空局汇报情况。” “什么？” 波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发生了空难，就得向联邦航空局汇报，然后展开搜救行动。” 克里斯蒂安看了波利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要我去吗？” “你说呢！？” 波利又是一愣，不过没再罗嗦，赶紧转身离开。 克里斯蒂安的心情很不好，即便是波利等航管中心的人员都能看得出来，此时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尼古拉斯肯定出事了！ 虽然还无法确定飞机是失事，还是遭到劫持，但是在波利提到，那架商务飞机是在英国注册，而不是在美国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就想到，尼古拉斯肯定出事了，而且跟之前的那通电话有关。 要知道，蓝德公司安排一架在英国注册的商务飞机从美国出发，去伦敦接尼古拉斯，本身就很反常。虽然蓝德公司在数十个国家开设了分部，每天都有很都公司人员搭乘商务飞机在各个国家之间往来，但是蓝德公司总部在美国，也就没有理由从美国派一架在英国注册的商务飞机去英国接走尼古拉斯。 显然，那个潜伏在联邦调查局内部的奸细窃听了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的电话。 就算尼古拉斯没在电话中明说，也暗示了克里斯蒂安。为了自保，那名尖细肯定会联系恐怖份子，让其设法除掉尼古拉斯或者绑架尼古拉斯，阻止尼古拉斯回到美国，让克里斯蒂安无法展开内部调查。 不管是失事，还是遭到劫持，找到那架飞机的可能性都极为渺茫。 要知道，在冰岛到美国东海岸之间有几千千米，海域面积有上千万平方千米，而那架飞机可能到达的区域也高达数百万平方千米。因为飞机上没有卫星定位设备，所以寻找难度非常大。 就算尼古拉斯还活着，此时也是凶多吉少。 接下来，该怎么办？ 克里斯蒂安不但焦躁，还有点束手无策。 在电话里，为了避免泄密，尼古拉斯只是提到联邦调查局有内鬼，而且跟唐旭宸的事有关，没有向克里斯蒂安详细说明情况，只是让克里斯蒂安保密，然后利用唐旭宸的事情展开调查。 问题是，该怎么查？ 还有，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展开全面内部调查？ 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已经表明，一场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如果在这个时候进行全面内部调查，联邦调查局肯定会瘫痪，也就无法集中力量调查恐怖袭击事件，从而无法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再说了，尼古拉斯早就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了。 为了他，让联邦调查局瘫痪，显然说不过去。 消息传开之后，司法部、甚至白宫都会介入，也就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克里斯蒂安就会丧失主导权。如果局势失去控制，克里斯蒂安甚至会因为领导不力被撤职，而且现任总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怎么办？ 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以来，克里斯蒂安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天亮后，皮蓬打来电话。他已经到达蓝德公司总部，拿到了给尼古拉斯安排专机的相关资料，查清楚了机组成员。按照克里斯蒂安之前的安排，他已经联系联邦调查局总部，让总部派特工去找机组成员的家人。 此时，联邦航空局已经介入，开始寻找失联的飞机。 克里斯蒂安没有留在机场，只是留下了几名联邦特工。他留下来也没有，因为搜索失联飞机的工作与联邦调查局没有直接关系。他能做的，只是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调查涉及此事的相关人员。 第889章内部调查 “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克里斯蒂安使劲在脸上搓了两下。 搜索工作已经开始，只是希望极为渺茫。按照联邦航空局发来的评估报告，如果尼古拉斯乘坐的那架“全球快车”在与冰岛航管中心联系之后失事，即便不考虑转变航向，需要搜索的区域都高达八百万平方千米，相当于美国本土。如果商务飞机在飞行途中转向，以经济速度飞行，搜索范围超过一千五百万平方千米，相当于两个美国本土。在如此广阔的海域内找到一架长度不到三十米的商务飞机，简直是大海捞针。如果被劫持，那么这架飞机早就沉到海底了。 克里斯蒂安没有放弃，不只是为了尼古拉斯，也是职责所在。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飞机遭到劫持，但是克里斯蒂安相信，肯定是内奸获得消息，让恐怖份子劫持了飞机，以此阻止尼古拉斯返回美国，让联邦调查局无法展开调查，也就无法阻止恐怖袭击。 克里斯蒂安还相信，恐怖份子没有杀害尼古拉斯，只是绑架了尼古拉斯。这就是，尼古拉斯在电话里面没把话说清楚，即便内奸窃听了电话，也不清楚尼古拉斯掌握的情报。为了搞清楚尼古拉斯到底知道什么，恐怖份子不会直接杀害他，会绑架与拷问他，在确定了之后才会杀害他。 还有时间找到尼古拉斯。 只是，拖得越久，找到与救出尼古拉斯的希望就越渺茫。 获得联邦航空局的报告之后，克里斯蒂安立即联系了前往蓝德公司总部的皮蓬。虽然蓝德公司积极配合，但是调查结果并不理想。那架飞机不属于蓝德公司，而是属于一家跟蓝德公司长期合作的航空租赁公司。也就是说，蓝德公司租用的那架飞机，飞行员与乘务人员也由租赁公司提供。 联邦特工去了那架航空租赁公司，开始那个电话就是从那边打来的。 航空租赁公司提供了飞机与机组人员的相关信息，却毫无价值。调查已经开始，只是没有多大希望。 在蓝德公司，皮蓬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不是蓝德公司不肯合作，而是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按照皮蓬的话说，别说他，就算克里斯蒂安亲自出马也未必能从蓝德公司挖出有用的信息。关键就是，蓝德公司与美国联邦当局关系密切，可以说是美国联邦当局的智库，而联邦调查局索要的资料大多涉及到联邦当局的机密。按照相关法律，蓝德公司可以拒绝配合，除非前去调查的联邦特工能够拿到由最高法院的某位**官签署的调查令。虽然联邦调查局是隶属于司法部的执法机构，但是只有拿出确凿证据，证明蓝德公司的机密资料与飞机失联有直接关系，不然不可能获得最高法院开具的调查令。 与此同时，联邦特工去了两位飞行员与两位空乘人员家里，找到了他们的家人。 相关调查同步展开，联邦调查局查到了这四名机组成员的个人信息，包括他们的家庭与社会关系，银行的存款，近期的消费情况，以及通信内容。虽然调查进行得很全面，但是没什么收获。 四名机组成员都很干净，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与恐怖份子有染。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克里斯蒂安不得不考虑另外一种可能，也是他之前认为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这就是，那架飞机不是遭到劫持，而是被恐怖份子击落了。 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非常低，但是不等于没有。 跨洋飞行的商务飞机，在巡航阶段的飞行高度都在一万米左右，在单兵防空导弹与便携式高射炮的威胁范围之外。能击落商务飞机的，只有中远程防空导弹与大口径高射炮。因为高射炮的精度非常低，所以更有可能是中远程反恐导弹。对实力强大的恐怖组织来说，搞到中远程防空导弹不是难事。在叙利亚内战与乌克兰内战当中，有很多中远程防空导弹系统下落不明。关键是，恐怖份子未必拥有整套防空系统，特别是对空搜索与跟踪雷达，也未必拥有使用中远程防空导弹的能力。此外，商务飞机在北大西洋上空失踪，恐怖份子未必拥有部署中远程防空导弹的海上平台。 这些都是问题，不过都能解决。 击落一架商务飞机不需要太先进的防空导弹，哪怕是冷战时期的防空导弹，比如俄罗斯的“萨姆6”就足够了。如果恐怖份子提前掌握了商务飞机的航线，也就不需要笨重的对空搜索雷达，只需要一部火控雷达就能引导导弹进行攻击。如果是“萨姆6”这类机动式中程防空导弹，完全可以部署在一艘平甲板的货轮上，比如集装箱货轮，也就解决了发射平台的问题。 当然，在做出这个推测的时候，克里斯蒂安依然无法相信。 原因很简单，尼古拉斯是在去苏格兰的第二天，到了伦敦，并且从希思罗国际机场搭乘飞机返回美国，逗留时间总共不到四十个小时。除非恐怖份子有先见之明，不然不可能在尼古拉斯决定返回美国之后，让搭载了中远程防空导弹的货轮到达冰岛附近海域，而恐怖份子显然没有先见之明。 想来想去，克里斯蒂安觉得，机组成员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 当然，未必是那四名飞行员与乘务员，很可能是恐怖份子悄悄登上了商务飞机，或者在商务飞机上安装了一枚炸弹。在商务飞机到达北大西洋中部海域，也就是进入了冰岛航管中心的管理空域之后，炸毁了飞机。 果真如此的话，蓝德公司与那家航空租赁公司就有问题。 要知道，飞机是蓝德公司安排的，由那家航空租赁公司提供。如果恐怖份子在飞机上装了一枚炸弹，至少得提前知道是哪架飞机。如果是定时炸弹，还得知道飞行计划，而这些都需要从蓝德公司与航空租赁公司获取。 想到这，克里斯蒂安意识到，必须对蓝德公司进行深入调查。 这样一来，需要足够确凿的证据才能向最高法院申请调查令。 如何获得证据？ 到此，克里斯蒂安认识到，必须展开内部调查，找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如果能够获得口供，哪怕与蓝德公司没有直接关系，因为尼古拉斯是蓝德公司的高级顾问，又涉及到联邦安全，所以联邦调查局有理由对蓝德公司进行深入调查，也就可以用这个理由向最高法院申请调查令。 深思熟虑之后，克里斯蒂安把几名信得过的手下叫了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调查工作开始。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安排，由他调遣的联邦特工首先把知道唐旭宸出现在苏格兰，也就是接触过唐旭宸跟田皓桐通电话的那份情报的所有人员控制起来，并且单独关押，再进行一对一的单独审问。 与此同时，克里斯蒂安安排的技术人员，开始调查这些员工的通信记录。 当然，克里斯蒂安没有忽略一个关键问题，即内鬼不会使用联邦调查局配发的手机跟恐怖份子联系，而会使用其他手段，比如一部安装了保密设备的卫星电话或者使用外面的公共电话。为此，克里斯蒂安派人搜查了涉事人员的办公室与个人用品，还查阅了他们进出联邦调查局总部的相关记录。 只是，调查需要足够的时间。 调查工作开始后，皮蓬回到了联邦调查局总部。克里斯蒂安把相关事情交给了他，并且告诉他，在查出内鬼之后，立即向联邦最高法院申请调查令，然后带特工去蓝德公司进行全面调查。 皮蓬来到克里斯蒂安的办公室的时候，已是事发后第四十个小时。 克里斯蒂安正在看审问报告。因为有数十名涉事者，又是单独审问，所以需要进行交叉对比，找出其中的破绽。克里斯蒂安相信，内鬼就藏在这几十个人当中，而且对相同问题的答复肯定与其他人不同。 “你该回去睡一觉。” 克里斯蒂安抬起头来，不大明白的看着皮蓬。 “快两天了，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不会给调查带来帮助。”皮蓬耸了下肩膀。 “有发现了？” 皮蓬摇了摇头，说道：“还需要时间，不过只要继续审问下去，肯定会有发现。” 克里斯蒂安揉了揉额头，合上了桌上的文件。 早在克里斯蒂安担任联邦调查局的反恐部门主管，也就是由尼古拉斯担任局长时，皮蓬就是他的手下。在他担任了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后，皮蓬得到重用，成为反恐部门主管，还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行，我回去睡一觉。”克里斯蒂安站了起来，他确实非常疲惫。“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放心吧。”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走到门边，拿起了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还有，记得向最高法院申请调查令。” 皮蓬点头答应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做为联邦调查局的老员工，皮蓬非常清楚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的关系，也清楚克里斯蒂安的做事风格。其实就算出事的不是尼古拉斯，只要涉及到国家安全，克里斯蒂安就不会有半点松懈。这也是皮蓬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克里斯蒂安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减轻负担，他迟早会被压垮。 虽然少了他，联邦调查局依然能正常运转，但是在恐怖袭击威胁到来的时候，没有克里斯蒂安的联邦调查局，将无法发挥出最大效能。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顶替克里斯蒂安在联邦调查局发挥的作用。 第890章协议 与尼古拉斯不同，在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后，克里斯蒂安没有住进局长官邸，而是选择领取住房补贴。与多数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一样，克里斯蒂安没住在华盛顿特区，而是住在相邻的弗吉尼亚州。 其实，他很少回家。 这个家，没有多少值得眷恋的东西。 在尼古拉斯为他正名之后，克里斯蒂安没有跟妻子复婚，也没有再次结婚，至今仍然是单身。出任联邦调查局局长后，他大部分时候在联邦调查局总部，不然就是在外地，一年中回家过夜还不到十天。 只是，这个家并不凌乱。 做为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蒂安享受了很多特殊待遇，比如每个星期，联邦调查局都会派专人到他家里做清洁，其实是检查安保设施是否在正常工作，因此就算他很少回来，家里也是一尘不染。 进了房门，在安保系统上输入密码之后，克里斯蒂安径直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一些密封好的熟食，只需要放入微波炉加热。他不但累坏了，还饿坏了，早以疲惫不堪。 设定好微波炉的工作时间，尼古拉斯朝餐厅走去。 只是，在迈出两步后，他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墙角里的那个人。 “不要拔枪。” “咔嚓……” 听到压下撞锤的声响，克里斯蒂安立即放弃了拔出手枪的念头，同时听了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坐下！” 那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挥了挥握着的手枪，让克里斯蒂安坐到摆放在餐桌端头的椅子上。 “你是……” “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你没见过我现在的相貌。” 克里斯蒂安锁紧眉头，在那个人走到灯光下的时候，他才看到，是一个东方人，而且体形特征跟唐旭宸吻合。 “你是唐旭宸？” 对方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枪。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这时候，唐旭宸收起了手枪。 “不要乱动。”在克里斯蒂安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唐旭宸说了一句。“椅子上安装了一枚压发炸弹，如果你站起来，炸弹就会引爆。” 克里斯蒂安猛的一惊，似乎在怀疑唐旭宸的话，不过他已经注意到，唐旭宸跟他保持着大约三米的距离。显然，那枚炸弹的威力不会太大，不过肯定能炸烂克里斯蒂安的屁股，不会伤着几米外的唐旭宸。 “我不该来找你，也不想来找你，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来找你。” “你知道……” “虽然在联邦调查局内部没有我的人，但是尼古拉斯至今没有跟我联系。”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他乘坐的飞机没有回来，最后一次跟地面航管中心联系是在冰岛那边。我们已经展开搜索，还在进行内部调查。只是现在看来，找到他的希望极为渺茫。” “查出内鬼了？”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显然，我不能指望你了。” “等等……” 唐旭宸已经转过身去，但是没有迈开步伐。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不管你跟尼古拉斯达成了什么协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尼古拉斯。” “你认为，我会在乎尼古拉斯的死活？” “不，你在乎的是能否找到恐怖份子，而且你知道我能提供帮助。” “是吗？”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唐旭宸转过身来，说道：“没错，我确实跟尼古拉斯达成了协议。只要他查出了联邦调查局的内鬼，我就帮他找到恐怖份子，阻止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可惜的是，他现在生死不明……”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他，我会履行你跟他达成的协议。” “他不是关键。”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从阻止恐怖袭击的角度出发，他确实不是关键。就算他死了，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们同样能找到恐怖份子。只是，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得找到他，因为他知道你们还活着，而恐怖份子会拷问他，从而知道你跟他达成的秘密协议。” 唐旭宸没有吭声，也没有被克里斯蒂安说服。 “还有，我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而你们是美国联邦当局通缉的要犯。就算我肯跟你们合作，也需要一个中间人。”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显然，尼古拉斯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应该知道，寻找尼古拉斯也许是在浪费时间。” “没错，不过你也说了，这只是‘也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需要相关信息，包括那架飞机的航线安排。另外，你得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克里斯蒂安看着唐旭宸，没有立即表态。 “关键不是找到尼古拉斯，而是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如果没能查出内鬼，就算我们知道尼古拉斯在那，也无法把他救出来。恐怖份子对付他，肯定与恐怖袭击有关。也许是为了对付我，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他跟我接触过，只有他能够肯定我还活着，而恐怖份子肯定想获得这些信息。如果发现我们找到了他，要么立即处决他，要么用他做诱饵，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该怎么做？” “显然，你得立即结束正在进行的内部调查。” “结束！？”克里斯蒂安很是疑惑，完全不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你做的内部调查，其实是在告诉恐怖份子，你从尼古拉斯那获得了关键信息，知道联邦调查局有内鬼，而你的调查不但无法查出内鬼，反而会置尼古拉斯于死地，甚至会害死你自己。” “这……” “如果继续进行内部调查，我敢保证，在查出内鬼之前，你就会死于非命。” 克里斯蒂安咬紧牙关，他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 “当然，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让司法部来结束调查。” “什么意思？” “你发起了调查，如果由你结束调查，等于告诉恐怖份子，你已经跟我取得联系，至少从其他渠道获得了关键信息。如果我是恐怖份子，就会在这个时候下手。也就是说，你将在再次走出联邦调查局总部大门后遭到刺杀。你得结束内部调查，但是不能直接下令，而是让司法部出面。” “这……” “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司法部检举。” 克里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接下来，你要通缉我们。” “什么？” “一天、或者两天之后，我会留下线索，让你知道，我跟欧阳凤鸣来了美国，你得在这个时候发布通缉令。” 克里斯蒂安更加疑惑了。 “放心吧，我们不会落入联邦调查局手里。到这个时候，内奸会联系恐怖份子，让恐怖份子来对付我们。很简单，如果我们被捕，就会把所有发现告诉你，让联邦调查局知道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把内鬼交给我。” 克里斯蒂安一愣，瞪大眼睛，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在打击恐怖主义的立场上，我们在一条战壕里面，我会把审讯内鬼的整个过程录下来，并且把审讯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毕竟我还需要你的支持与协助。” 克里斯蒂安仍然没有答应下来。 “你应该知道，内鬼能够接触到高级机密，肯定身居高位，非常了解你们那一套，也知道该如何守口如瓶。就算没有公开消息，你能拷问他，甚至使用一些极端手段，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让他招供。”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如果我需要窃取联邦调查局的机密，需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旭宸朝克里斯蒂安指了一下。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他已经落入唐旭宸手里，如果唐旭宸想要知道联邦调查局的秘密，直接审问他就行了，根本没必要通过他抓住内鬼，再通过审问内鬼窥探联邦调查局的机密。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你的条件是……” “如果尼古拉斯还活着，一定得把他救出来，你至少得保证尽最大的努力。” “没问题。” “还有，让内鬼活着。” “有这个必要？” “不管怎么样，他是联邦调查局的人，是美国公民。”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在审讯完之后，我会把他交给你的人，由你决定怎么处置他。” “现在，我该怎么办？” “五分钟后，取出微波炉里的食物，吃饱后上床睡觉。” “什么？” “炸弹的压发引信将在五分钟后自动解除。”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好好休息，两天之内，你就会收到我跟欧阳凤鸣在美国活动的相关线索。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已经告诉你了。”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认真思索了一番。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离开了。 过了不久，微波炉发出了“滴答”声。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用双手摁住椅面，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椅子下面确实有一个压发引爆装置，只是没有安装**。 第891章秘密合作 唐旭宸没有走远，欧阳凤鸣驾驶的轿车就停在离克里斯蒂安住所不远的街口。 跟尼古拉斯见面的第二天，唐旭宸等四人到了荷兰。因为跟尼古拉斯达成了协议，所以唐旭宸决定前往美国。欧阳凤鸣没有让他单独行动，跟木林森联系之后，他们跟随唐旭宸搭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到了美国，唐旭宸才收到由谭滔发来的消息，一架从伦敦起飞的商务飞机在北大西洋上空失联。虽然谭滔没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唐旭宸立即认识到，出事的很可能就是尼古拉斯乘坐的飞机。 随后，唐旭宸他们去了尼古拉斯在纽约的住所，没有找到尼古拉斯，也没有发现尼古拉斯回到美国的迹象。 这下，问题来了。 唐旭宸只跟尼古拉斯达成了秘密协议，并且通过尼古拉斯跟联邦调查局合作，如果尼古拉斯没有在电话里向克里斯蒂安说明情况，克里斯蒂安就不会遵守协议，也就不会跟唐旭宸合作。 没有联邦调查局的协助与支持，根本不可能在美国展开调查。 再说了，如果尼古拉斯出了事，联邦调查局未必会集中力量寻找与恐怖份子、恐怖袭击有关的线索。 显然，必须争取得到克里斯蒂安的支持与配合。 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不但欧阳凤鸣反对去找克里斯蒂安，连木林森、李金明与谭滔都认为，去找克里斯蒂安的风险太大。如果克里斯蒂安认定尼古拉斯遭遇不测与唐旭宸有直接关系，去找他就等于自投罗网。再说了，如果尼古拉斯没有说明情况，克里斯蒂安就会把唐旭宸他们当成头号威胁。 问题是，不去找克里斯蒂安，该如何让调查进行下去？ 此时，范华东与唐映霞已经离开英国，毕索斯没有交代更有价值的线索，他并不知道核弹头的买家是谁。田皓桐那边也一样，随后赶到的行动人员找到了袭击者的尸体，并且提取了指纹，谭滔却没能查到这些家伙的身份，只能断定他们不是普通的雇佣兵，更有可能是被机构除名的情报人员。 虽然这些都不是线索，但是足以表明，这次恐怖袭击肯定跟“上帝之子”有关。 也就是说，在美国的调查至关重要。 欧阳凤鸣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却没有提出解决办法。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唐旭宸只能去找克里斯蒂安，希望克里斯蒂安已经通过尼古拉斯了解到局势的紧迫性，会理智的选择跟他们合作。 在无法说服唐旭宸的情况下，欧阳凤鸣只能做好最坏的准备。 “怎么样？”等唐旭宸上了车，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多说。 欧阳凤鸣也没多问，他拨了两下轿车的灯光手柄，给埋伏在附近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发出了信号。 不多时，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赶了过来。 在唐旭宸去见克里斯蒂安的时候，她们埋伏在克里斯蒂安的住所外面。如果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她们就会杀进去，劫持克里斯蒂安，把唐旭宸救出来，免得让唐旭宸落到克里斯蒂安手上。 “走吧，先离开这里。”唐旭宸说了一句。 等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上了车，欧阳凤鸣才发动轿车。 “老唐？”爱田玲子打破了沉默。 “他已经答应了。”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说道，“按照之前制订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将在两天内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克里斯蒂安已经答应让我们审问内鬼，只是要我们在审讯之后，由他来处置内鬼。如果能找到尼古拉斯，并且把他救出来，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我们也得做好第二手准备。如果尼古拉斯完蛋了，或者是没能把他救出来，我们就得跟克里斯蒂安合作。我知道你们不想跟联邦调查局合作，其实我也一样。问题是，要想查出恐怖份子，阻止恐怖袭击，我们就得跟联邦调查局合作，没有第二种选择。这不是跟谁合作的问题，而是我们想达到的目的。你们知道，查出‘上帝之子’比阻止恐怖袭击更加重要。五年来，这是把‘上帝之子’揪出水面的最佳机会。也许我们还有第二个五年，但是我们还能再坚持五年吗？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们都得服从客观的自然规律。”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神色也低沉了下来。 唐旭宸说的“自然规律”就是时间。 对他们来说，最紧缺的就是时间。别忘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快五十岁了，杨诗琪年轻不了多少，即便是爱田玲子，也已年过四十。更何况，木林森与李金明的年纪更大，谭滔也已是四十五岁。 不管他们有多么厉害，都无法战胜时间。 也许要不了五年，木林森就会退出，李金明也有可能退出。唐旭宸还能坚持五年，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谭滔也能坚持五年，可是五年之后呢？对唐旭宸等人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铲除“上帝之子”。 如果没有第二个五年，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其实，早在五年之前，唐旭宸就说清楚了这个问题。当时，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团队进行改组，掌握团队的绝对控制权，就是为了集中全部力量对付“上帝之子”，而不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五年来，他们付出了太多，甚至与家人断绝了往来。 事到临头，别说唐旭宸，其他人也不会放弃。 当然，对所有人而言，战胜“上帝之子”还有一个十分重大的意义，即他们可以回到家人身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需要通过假死来保护家人。其实，这才是唐旭宸、以及其他人的终极理想。 “这样的话，我们就该有所行动。”欧阳凤鸣打破沉默，说道，“老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与配合。只是这次，我希望你没搞错。”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再相信我一次。”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要不要跟老木他们联系？”杨诗琪问了一句。 “暂时不用。”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克里斯蒂安答应跟我们合作，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关键不是他，而是尼古拉斯。说得直接点，如果我们没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也许跟克里斯蒂安的合作将难以维持下去。到时候，我们需要老木他们提供支援，所以现在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克里斯蒂安会对付我们？”爱田玲子有点惊讶。 “他跟尼古拉斯是一种人，而且更加极端。他捍卫的是美国的利益，而且会为此不择手段。如果局势失去控制，他就会对付我们，让我们承担所有责任。显然，我们没有理由替他背黑锅。” “这……” “当然，在救出尼古拉斯，或者是确认尼古拉斯已经身亡之前，他不会对付我们，因为他也需要我们的支持。”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样的话，关键就是救出尼古拉斯。” “按照计划行动吧。”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此时，克里斯蒂安也在揉额头。 唐旭宸走后，他没有吃晚饭，也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回想唐旭宸说的话。 不是他不信任唐旭宸，而是尼古拉斯没有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清楚。 也就是说，他无法肯定尼古拉斯是否跟唐旭宸达成了秘密协议，也无法肯定唐旭宸他们是否掌握了关键线索。 显然，跟唐旭宸合作有很大的风险。 要知道，克里斯蒂安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而唐旭宸是美国联邦当局通缉的头摇要犯。只要消息走漏，他就将受到审判，甚至会因为叛国罪被判处死刑。更重要的是，接替他的人绝对不会把重点放在反恐行动上。至于营救尼古拉斯，更不会成为下一任局长的重点工作，也没人关心尼古拉斯的死活。 只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克里斯蒂安认识到，跟唐旭宸合作是救出尼姑赖斯，阻止恐怖袭击的唯一办法。 当然，克里斯蒂安相信尼古拉斯的判断。 这么多年来，尼古拉斯不但是他的上司，还多次帮助他走出困境，而克里斯蒂安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尼古拉斯的推荐。更重要的是，在反恐行动上，尼古拉斯的判断非常准确，从没犯过错误。 虽然不清楚尼古拉斯是否跟唐旭宸达成过秘密协议，但是有一点能肯定，即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还跟唐旭宸单独谈过。在此之后，他才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搭乘商务飞机回国。 显然，尼古拉斯跟唐旭宸达成秘密协议的可能性非常大。 要不然，唐旭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美国，更不会来找克里斯蒂安。 想明白之后，克里斯蒂安没再迟疑，立即给皮蓬打电话，安排了一个重要任务，即让皮蓬去司法部检举，以克里斯蒂安发起的内部调查影响了搜救行动为由，让司法部长下令结束内部调查。 随后，克里斯蒂安才吃了晚饭，上床睡觉。 第892章激活警报 华盛顿特区，五月花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就在五月花酒店旁边，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在拥挤的华盛顿特区，算得上是大型购物中心。对华盛顿特区的居民来说，这里并不陌生，因为生活需要用到的物品在这里都能买到。 当然，来此购物的主要是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 虽然还是清晨，但是购物中心里已是人山人海。 如果在下班之后没有空闲时间，住在弗吉尼亚州的联邦机构工作人员就会在上班途中来此购买生活必须品。为此，购物中心的上班时间提前到清晨七点，方便那些必须在八点三十分得报道的联邦机构工作人员。 当然，相对而言，清晨的顾客不像傍晚那么多。 在一家成衣店里，一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东方女人已经试穿了三件上衣，销售员正在为两件衣服打包。她选的全是女士西装，来到店里时穿的也是一套职业装，典型的职业女性着装。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 走到柜台前，她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销售员。 在计算器上算好总价，销售员刷了信用卡。与大多数美国人一样，她没有为信用卡设置密码。 很快，这次购物就结束了。 其实，三套职业装的价格不算昂贵，总共才两百多美元。 接住销售员递来的信用卡，拿起装好三套职业装的口袋，她在转身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眼柜台上面的监控摄像头。 销售员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不过记住了她的相貌。 不是说她长得很特殊，而是以销售员的眼光来看，她不是那种典型的东方人，更像是混血儿。 当然，在美国，像她那样的混血儿并不少见。 此时，美国国家安全局总部。 墙上时钟的分针指到九点钟的时候，库珀启动了自动监控程序，然后锁定了计算机的键盘与屏幕，起身去了茶水间。 国家安全局的待遇不是很高，不过工作相对轻松，而且福利很不错。比如，免费为员工提供咖啡、果汁等软饮料。此外，每天只需工作八个小时，包括午餐或者晚餐，以及上下班前后的准备时间。 四年来，库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制度。 虽然理论上，他要坚持到八点三十分，等到接班的工作人员到达才能离开，但是他可以在此之前为下班做好准备，比如冲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然后去厕所方便，回到家就能直接上床睡觉。 上晚班是库珀自己争取到的结果。 虽然与白班一样，晚班的工作时间也是八小时，但是薪水高了四分之一，而且工作量小得多。至少像局长与副局长这样的大人物，只要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在夜间工作，也就不会给库珀这种基层员工增添多少麻烦。此外，夜间的通信较少，需要监控信息也少得多。 别忘了，国家安全局的头号任务就是监视各种各样的通信。 其实，这也是国家安全局的唯一职能。 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中，国家安全局最神秘，功能也最单一。虽然在规模上，国家安全局是美国第二大情报机构，仅次于在二十多年前成立的国土安全部，超过了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但是国家安全局从事的全是与信息、以及通信有关的情报工作，主要就是监视各种各样的通信。 说得简单一点，国家安全局就是从海量的，毫不起眼的日常通信中获取关键情报。 在信息化时代，不管是谁，哪怕是恐怖份子，也离不开通信。手机、电话、网络等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与工作中不可否缺的基础，而恐怖份子在日常通信中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有可能成为关键情报。 这也意味着，在国家安全局，有大量像库珀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 他们的工作非常简单，丝毫没有新意，也没有半点危险。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一群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监视者。拿库珀的工作来说，就是盯着计算机屏幕，处理由计算机发现的“敏感”信息。 在五年前的恐怖袭击发生之后，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与监视个人通信有关的法案，以打击与预防恐怖袭击的名义，授权国家安全局监视美国境内的所有通信。随后，美国各大电信公司按照该法案，向国家安全局开放了中央数据库，建立起实时通信网络，以便国家安全局随时能够掌握国内的通信信息。 利用数台超级计算机，国家安全局可以通过设置“敏感词”的方式，对正在进行的日常通信进行不间断的监视，并且进行实时甄别。只要任何一个“敏感词”被触发，该通信就会被单独罗列出来，由库珀这样的分析人员进行人工甄别，并且在确定是关键信息之后逐级向上反馈。 仅仅一年之后，国家安全局的监视范围就扩大了所有通信领域。 简单的说，只要在美国发生的，任何与信息交换、特别是涉及到电话与网络的信息交换都在国家安全局的监控范围之内。 这里面，就包括信用卡消费。 在国家安全局的中央数据库里，有一份黑名单，罗列了数百万张与恐怖份子、或者是犯罪份子有关联的信用卡账号。只要这些信用卡出现，哪怕在境外消费，只要与美国的银行或者公司有关联，比如以美元结账，就会激活报警系统，相关信息会立即记录下来，然后由情报分析员进行人工甄别。 像往常一样，库珀泡了一杯浓咖啡，然后去了洗手间。 等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咖啡已经凉了。 此时，已经快到八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库珀就将离开国家安全局总部，而接班的工作人员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 当然，并非每次都是如此。 正常换班时间是八点三十分，某些时候，接班的工作人员会拖到最后一分钟到来，而库珀得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回到座位上，库珀端起咖啡杯，同时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为屏幕解锁。 因为涉及到机密信息，所以每一位分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站，而且在任何时候，只要离开就得按照保密规定锁定屏幕与键盘，防止其他工作人员使用自己的工作站，从而防止泄露机密。 屏幕闪烁了几下，渐渐变得明亮。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标语，库珀猛的一惊，端着咖啡杯的左手一送，咖啡杯掉到了地板上。 迅速浏览了一遍，库珀哪敢迟疑，根本顾不上溅到衣裤上的咖啡，立即拿起了电话。 五分钟后，值班的部门主管来到了库珀的工作站。 激活警报系统的是一张早已列入黑名单的信用卡，而且从反馈的信息来看，该信用卡的消费地点就在美国，而且在华盛顿特区！ 部门主管试图调出该信用卡的相关信息，只是在他输入自己的身份账号之后，才发现他无权查阅相关信息。该信息为“5a”级，即最高级别的机密信息，只有局长与副局长才有调阅权。部门主管哪敢迟疑，立即给局长打了电话，然后让库珀把截获的相关信息整理好发到局长的办公计算机上。 库珀知道，他今天是别想准时下班了。 其实，库珀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倒霉。 八点十五分，国家安全局局长卡特到来。 部门主管已经带着库珀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等候了，在库珀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卡特调出了那张信用卡的相关信息。 “你们都出去吧。” “局长……” “没你们的事了。”卡特显得很平静，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保密规定，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明白。”部门主管立即点了点头。 库珀愣了一下，也点头表示明白。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该下班就下班，不过不要关闭手机。如果有新的发现，我会随时联系你们。” 库珀暗自松了口气，看上去应该不是太严重的事情，不然局长不会让他们下班。 等两人离开，卡特又仔细浏览了一遍调出来的信息。沉思一阵之后，他才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黑色电话。 那是一部单线保密电话，而且安装了加密设备，交换机就在国家安全局总部，用来跟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以及白宫进行保密通信。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发现，卡特不会使用这部只能进行语音通信的电话。 要知道，大部分时候使用的是视频电话。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来到胡佛大厦，正乘坐电梯去局长办公室的楼层。 其实，胡佛大厦并不高，走楼梯也要不了多久。只是，克里斯蒂安并不焦急，不想让其他人觉得他急于前往办公室。 在他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已经响了很长一段时间。 放下公文包，克里斯蒂安才去拿起了话筒。 “是我，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是我，卡特。” “卡特？” “你得赶紧去白宫，我也马上赶过去。” “有很重要的事情？” “与唐旭宸有关。” “什么！？”克里斯蒂安显得很惊讶。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得准备好相关资料，等下好向总统汇报。” “明白，我马上准备。”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白宫见。” “好的，半个小时之后。” 放下话筒，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只是，他没有着手准备资料，因为在来胡佛大厦之前他就准备好了。 第893章强势总统 国家安全顾问诺亚带着克里斯蒂安、卡特等几位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到来时，罗迪克正在通电话。 诺亚很识趣，主动招呼克里斯蒂安等人入座。 大概在跟某个重要人物通电话，罗迪克朝克里斯蒂安他们点了点头，走到窗户旁，还压低了嗓音。 虽然事件紧急，但是克里斯蒂安都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 与前任科波菲尔相比，罗迪克截然不同，而且这也是他能够在大选中获得更多支持的关键原因。三年前，当选总统的时候，罗迪克年仅四十四岁，是肯尼迪之后，美国最年轻的总统。三年来，罗迪克不但展示出了旺盛精力，还表现出了领袖的才华，被几乎所有主流媒体评价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有才能的总统。他的努力激发了美国公民的斗志，为美国走出困境做出了巨大贡献。不只是普通平民，即便像克里斯蒂安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对罗迪克的评价也很高。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这个举步维艰的困难时期，罗迪克的人格魅力成为了一面引领美国的旗帜！ 其实，罗迪克的成功，不仅仅是他个人，还与他的妻子，也就是第一夫人有关。 在公民眼里，罗迪克就是第二个肯尼迪，一个充满能量，用行动改变美国、改变整个世界的为人。 对克里斯蒂安等人来说，对罗迪克的敬畏胜于敬佩。 在过去三年里，除了国务卿与几个身份关键的部长，罗迪克几乎撤换了所有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克里斯蒂安就是在他上任之后出任联邦调查局局长，而前任局长，准确说是科波菲尔任命的代理局长，只是因为在一次例行的安全会议上，没有准备好工作报告，就被罗迪克拿走了饭碗。 在克里斯蒂安眼里，罗迪克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不但对手下要求严格，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就职三年，他每天五点三十分起床，在白宫的工作人员上班之前，就开始处理当天的政务。如果需要，他会在七点三十分召开第一次政府工作会议，让昨晚安排的部门负责人做报告。即便在感恩节、复活节、国庆节这些主要节日，他也会坚持工作，很少像以往的总统那样，去戴维营或者别的山庄度假。只有在其他国家的首脑来访时，他才会前往那些专门为总统准备的度假胜地。即便在外出访问期间，他也会不定时的给国务卿或者其他部长打电话，询问政府工作情况。 显然，仅仅用“工作狂”，根本无法形容罗迪克。 挂断电话，罗迪克走了过来。 诺亚迎了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以免他在询问情况的时候不清楚重点。 当然，一句话就足够了。 可以说，没人会怀疑罗迪克的智商。 二十多年前，还在普林斯顿大学念书的时候，罗迪克的智商就高达一百五十，跟爱因斯坦相同。 事实是，他是自肯尼迪之后，对顾问依赖度最低的总统。 在美国，有两个“内阁”。一个是以国务卿为首，包含国防部长、财政部长与司法部长等主要联邦机构负责人在内的大内阁，另外一个是以白宫首席幕僚为首，包括国家安全顾问与情报顾问在内的小内阁。这两个内阁的地位，主要由总统决定，准确说是看总统有没有足够的统帅力。 如果拿二十一世纪的总统来看，罗迪克是一个极端，而发动反恐战争的布什是另外一个极端。 在布什当政起间，起到主导作用的不是大内阁，而是小内阁。可以说，从反恐战争到大选，几乎所有政策来自小内阁，国务院几乎被架空，上到国务卿、下到机构负责人，在总统面前根本没有发言权。 在罗迪克政府里，则完全相反。 虽然诺亚是罗迪克的好友，数十年来一直担任他的幕僚长，罗迪克能够当选总统，诺亚功不可没。罗迪克也给了诺亚相应的回报，即让他担任国家安全顾问，而且没有设白宫幕僚长，也就由他兼任幕僚长。可是在具体的行政事务上，特别是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上，罗迪克一向很有主见，即便会听取诺亚等幕僚的意见，也不会被他们左右，更不会盲目的采取某个幕僚的建议或意见。对罗迪克来说，幕僚就是幕僚，只是提供建议与意见，并不参与具体政策的制订工作，也没有决策权。当然，罗迪克也不会允许幕僚干预政策的制订工作，即便是诺亚也不例外。 “让你们久等了。”罗迪克走了过来，再次朝克里斯蒂安等几位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点了点头。“大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国家安全局截获了一条关键情报，有人在华盛顿特区使用了一张受到监控的信用卡，而且与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有关。谁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安干咳了一声，朝卡特看了过去。 情报来自国家安全局，虽然在等待的时候，卡特向克里斯蒂安等人说明了情况，但是得由他首先向总统汇报，然后才轮到克里斯蒂安等人做详细解释，比如对这条情报的价值做出客观分析。 “这张信用卡属于一个叫‘罗宾添’的华裔，我们已经查明，此人就是五年前涉及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的唐旭宸的同伙欧阳凤鸣，‘罗宾添’是他的化名，而且他以这个身份在纽约组建了一个叫‘青红帮’的华裔帮派。在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中，‘青红帮’曾经与恐怖份子激烈交战。”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让卡特说下去。 “当然，他在我们的通缉名单之中，而且是仅次于唐旭宸的二号通缉要犯。” “难道，就只有这些？” 卡特有点尴尬，不过马上说道：“这张信用卡只是登记在‘罗宾添’名下，在过去五年里从来没有使用过。” “还有呢？” “信用卡关联的账户，属于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暂时无法查到详细信息，需要更多的时间。” “多久？” “一天，也许两天。”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抓紧时间，必须搞清楚这张信用卡的情况，特别是使用者是否是那个化名‘罗宾添’的家伙。” 卡特赶紧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罗迪克把目光转向了克里斯蒂安，只是他没有提问，接着又朝坐在克里斯蒂安旁边的中央情报局局长看了过去。 “我已经派人前往开曼群岛，最迟今天下午就能送回消息。”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克里斯蒂安刚想开口，不过马上想到了罗迪克开始的举动，也就闭上了嘴。如果罗迪克需要他来说明情况，开始就会直接对他提出问题，而不是把目光转向中央情报局局长。因此罗迪克不想让他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获得的情报，等下会找他单独询问情况，毕竟本土反恐本来就是联邦调查局的事情。 “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到此吧。”罗迪克站了起来，说道，“有发现了，不管是什么发现，只要跟这张信用卡，跟唐旭宸有关，立即向我汇报。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或者找诺亚。” 几名情报主管都有点惊讶，不过总统下了逐客令，也没人敢留下来。 起身的时候，克里斯蒂安的动作慢了半拍。 果不其然，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诺亚追了上来，让他留了下来。 “诺亚，你先出去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 国家安全顾问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房门。 “坐吧。”罗迪克简单客气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有事要告诉我。开始的时候，我就看了出来。” “总统……” “你没有急着讲出来，而是首先让卡特说明情况，我就知道，你觉得不方便说出来。” 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驳。 “找到那架飞机了吗？” 克里斯蒂安又是一愣，因为他没有向总统汇报飞机实事的事情，而且联邦航空局也是以普通空难的方式在处理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跟尼古拉斯的关系，而且现在发生的事情，显然跟尼古拉斯失事有关。”罗迪克坐了下来，盯着克里斯蒂安看了一番之后，才说道，“你觉得，那个家伙拿着受到监视的信用卡来华盛顿消费，购买了几套女士服装，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还是说与几天前发生在苏格兰的事情有关？” 这下，克里斯蒂安明白了过来，罗迪克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不用急着回答，想好了再说。”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总统，这肯定不是偶然事件，不过现在还无法断定是否跟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有关。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张信用卡突然出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这么认为？” “这是我的直觉。” “你相信直觉？” 克里斯蒂安淡淡一笑，说道：“做为一名干了几十年外勤的联邦特工，我觉得在调查工作中，直觉比证据更可信。要知道，在与恐怖份子的战斗中，看到的未必是事实，也许永远也无法找到真相。” 罗迪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被克里斯蒂安说服了。 只是，克里斯蒂安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总统开始让他“想好再说”，其实是在考验他。如果他当时有所迟疑，哪怕只是半点迟疑，罗迪克都能看出问题，甚至猜出他与唐旭宸等人的关系。 要想赢得罗迪克的信任，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894章引导 罗迪克沉默不语，克里斯蒂安也不露声色。过了几分钟，罗迪克才干咳两声，打破了让人不舒服的寂静。 “我知道，你是五年前那次反恐行动的直接参与者，而且事发时就在曼哈顿，目睹了恐怖袭击的经过。”罗迪克稍一停顿，转而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没有为联邦调查局工作，是尼古拉斯找到你，让你参与调查，而且在此之前，你帮助尼古拉斯找到约翰逊，从约翰逊那里获得关键情报。” 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对总统的话不置可否。 “当然，五年前，我还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在国土的另外一端，对曼哈顿发生的事情不够了解。”罗迪克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早就该找你好好谈谈了，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总统……”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还是说不想跟我谈？”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总统，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谈的，只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不谈为好。” “为什么？” 克里斯蒂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四周扫了一眼。 罗迪克立即明白过来，把诺亚叫进来，吩咐了一番，然后让诺亚出去了。不多时，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罗迪克走过去拿起话筒，没说一句话，听了一阵就放下了，这才走了回来。 “好了，诺亚已经关掉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录音设备。” “总统……” “这只是我们的私下谈话，不会记录在案，而且不管什么，都不会传出这个房间，我提前给你赦免。”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罗迪克这么做，是逼他讲出五年前那次恐怖袭击的真相。 罗迪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克里斯蒂安，等克里斯蒂安开口。 过了好一阵，克里斯蒂安才长出口气，说道：“其实，我们通缉的唐旭宸等人，并不是五年前那场恐怖袭击的真凶。” 惊讶的神色从罗迪克脸上一闪而过，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虽然做为总统，罗迪克有权调阅所有机密资料，但是他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过问，更不可能盯住小事。科波菲尔卸任的时候，留下的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别说三年，也许花三十年也无法堵上所有漏洞。在过去的三年里，罗迪克把大量精力花在了维护国家利益上，而且以美国的观念，遇到困难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回首过去，更不是纠结于过去。罗迪克是理想主义者，也是一名实干家。在必须解决科波菲尔留下的烂摊子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精力去搞清楚前因后果。当然，在他看来，就算查明真相，困难也不会就此消失，自然没有必要纠结于真相。 克里斯蒂安也没有急着说下去，罗迪克需要一些时间消化那句话的含义。 “你能肯定？”罗迪克没有耽搁太久。 “在胡佛大厦与白宫，都有那次事件的相关记录，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马上送过来。” 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上一届政府公布的消息，全都是假的？” “在国家利益面前，没有对错，也没有真假。” 罗迪克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克里斯蒂安也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捅破了科波菲尔政府为了弥补过失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曼哈顿恐怖袭击之后，为了维护国家利益，也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科波菲尔利用尼古拉斯提供的证词，宣称唐旭宸等人与恐怖份子有牵连。为此，他还在此之前，以保护尼古拉斯为名，把尼古拉斯调离了联邦调查局，让尼古拉斯无法以联邦调查局局长的身份，出面为唐旭宸等人澄清。虽然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美国需要中国与日本的支持，而且尼古拉斯提供的证词根本算不上证据，科波菲尔也就没有以此要挟中日两国当局，但是仍然把唐旭宸等人列入通缉名单，还亲自签发了通缉令。按照美国的相关法律，只有唐旭宸等人失踪七年，这份通缉令才会失效。 严格说来，科波菲尔完全是在为自己开脱责任。 克里斯蒂安没有把话说得太严重，而是以“国家利益”一带而过。罗迪克很聪明，听得出其中的含义。 “这么说，你觉得我应该取消针对唐旭宸他们的通缉令？” “当然不是。” “难道你不同情他们？” “总统，如果我有同情心，就没有资格领导联邦调查局。对我来说，有的只是职责与义务。” 罗迪克打量了克里斯蒂安一番，说道：“不过，我知道，你跟尼古拉斯的关系很好。” “那只是私交。”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再说了，我跟尼古拉斯的关系，其实是建立在同事的基础之上。没错，如果不是受他照顾与提拔，我不可能有今天，可是我现在做的一切，也是他想做的。如果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他绝不会原谅我，那么我们的私交也就不存在了。”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告诉我，与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 “他告诉你的？”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寻找唐旭宸他们，而且之前获得的线索表明，他们都活着，至少其中一些人还活着。几天前，也就在苏格兰发生恐怖袭击之后不久，我们截获了一个卫星电话，通话人是唐旭宸与他的手下田皓桐，也就是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前任局长。” 罗迪克点头表示知道田皓桐是谁。 “因为情报的可靠度不是很高，而且暂时没有证实，所以我联系了尼古拉斯，让他前往苏格兰。” “如果我没记错，尼古拉斯已经不再为联邦调查局服务。” “没错，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找到唐旭宸。” 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让克里斯蒂安说下去。 “尼古拉斯去了苏格兰，然后跟随线索去了伦敦，并且遇到了唐旭宸。随后，尼古拉斯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通过蓝德公司，安排一架商务飞机接他返回美国。因为在电话里说不大方便，所以他只简要说了一下，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他乘坐的飞机没有到达华盛顿。” “就这样？” “尼古拉斯急着赶回来，而且没有让我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在伦敦肯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 “显然，他见过唐旭宸，还与唐旭宸深入讨论过，甚至有可能跟唐旭宸达成了某种性质上的秘密协议。” “什么？” “可惜的是，尼古拉斯没有在电话里告诉我，只是让我去机场接他。当然，一些敏感的话题，他也不会在电话里说。” 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这是他乘坐的飞机失事的原因？” “很有可能。” 罗迪克锁紧眉头，似乎不大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下定论。”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确实与核武器有关。英**情五处已经展开全面调查，苏格兰警方找到了试图窃取核弹头的退役军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尼古拉斯也不会急着干回来，更不会让我来安排。” “与我国有关？”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肯定？” 克里斯蒂安推拿了口气，说道：“不能肯定。” “具体点。” “知道尼古拉斯从伦敦回来的人并不多，而且仅限于联邦调查局与蓝德公司。飞机是在进入冰岛航管区之后失踪的，如果是遭到劫持或者炸毁，那么袭击者只能通过联邦调查局与蓝德公司获得相关情报。” “所以，你在联邦调查局展开了内部调查？”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还因此怀疑恐怖袭击与我国有关，比如恐怖份子试图获取核弹头，是为了在我国发动一场大规模袭击？” “有可能如此。” “仅仅是可能，或者说有多大的可能？” “不会太小。” “为什么？” “恐怖份子为什么要渗透联邦调查局或者蓝德公司，为什么要在尼古拉斯跟我通了电话之后对付他？” 罗迪克锁紧眉头，这两个问题确实非常关键。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未必只是猜测。”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按照你的猜测，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甚至有可能跟唐旭宸达成了秘密协议。这也恰好解释了开始发生的事情，即那张信用卡为什么会出现在华盛顿特区，还在公共场合消费使用，从而被我们发现。如果唐旭宸他们不是恐怖份子，那么他们来到美国肯定与组织恐怖袭击有关。事实上，这也是尼古拉斯愿意跟他秘密合作的原因，也是尼古拉斯为什么要急着返回美国，而不是通过电话向你说明情况的原因。也许，尼古拉斯已经知道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而且是联邦调查局出了问题，所以才让你通过蓝德公司安排飞机，而不是动用联邦调查局的飞机。也就是说，联邦调查局有一个为恐怖份子卖命的尖细。”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总统自行做出这样的分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既然总统主动询问解决办法，一切就好说了。 第895章逃跑 克里斯蒂安回到胡佛大厦时，抓捕“罗宾添”的行动已经开始。 事发后不到十分钟，也就是在卡特给克里斯蒂安打电话的时候，国家安全局的特工就赶到五月花购物中心，找到了那家女士成衣店，控制了销售人员，获取了监控录象，确认了使用信用卡的是一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东方女性。随后，销售人员做了笔录，对那名女子的相貌身材做了详细描述。 在联邦调查局参与之后，搜捕范围迅速扩大。 等到克里斯蒂安返回胡佛大厦时，联邦调查局已经通过购物中心的安保监控系统，以及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大致锁定了该女子在离开购物中心之后的去向，皮蓬还做了针对性部署。 一时之间，联邦调查局的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我已经联系了特区警察，还有弗吉尼亚州与马里兰州的州警，机场、火车站与汽车站都有我们的人。只要她还在华盛顿特区，就算长出翅膀也别想飞走。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抓到她。” “把门关上。” 注意到克里斯蒂安的严肃表情，皮蓬微微一愣，关上了房门。 “内部调查已经结束了？”克里斯蒂安拿起了香烟。 “按照你的吩咐，我在昨天晚上就向司法部长提交了报告，调查在昨晚就结束了，我释放了那些人员。”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继续闷头抽烟。 “怎么，有问题吗？”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什么？” “三天前，尼古拉斯乘坐的商务飞机在北大西洋上空失踪，而在此之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让我去机场接他。此外，根据英国那边反馈的消息，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与唐旭宸单独交谈了一阵。在此之后，他给我打了电话，而那个叫‘罗宾添’的人其实是欧阳凤鸣，唐旭宸最得力的助手。不管使用信用卡的女人是谁，肯定与欧阳凤鸣、与唐旭宸有关。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华盛顿特区，而且使用受到监控的信用卡，你觉得会是巧合吗？”克里斯蒂安抬头看了皮蓬一眼，又说道，“如果不是，那么这几起事件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 “显然，这几起事件肯定有关联，绝对不是巧合。”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 皮蓬锁紧眉头，坐到了克里斯蒂安对面的椅子上。 “现在，你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继续监视那些有嫌疑的工作人员。” “可是，调查已经结束了，而且是你让我向司法部打报告，让司法部长下令终止内部调查。” “显然，我错了。” “这……” “之前，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尼古拉斯生死未卜，就算我们内部有问题，也应该首先找到他，而进行内部调查只会降低我们的工作效率。现在看来，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皮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如果联邦调查局有内奸，而且一直在为唐旭宸工作，在把内奸找出来之前，我们不可能抓住唐旭宸。” “你是说，绑架尼古拉斯的是唐旭宸？” “除了他，还会有谁？” “问题是，如果他要对付尼古拉斯，根本没有理由在尼古拉斯返回美国的途中动手，在伦敦就有机会。” “也许如此，也许有别的原因。” “这……” “关键是，必须首先找出内奸。”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密切监视受到调查的那些工作人员，包括他们的行踪与通话记录，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是我内奸，就会在这个时候跟外界联系，而且不会使用局里配发的通信设备。他要么使用一部没有登记的手机，要么离开胡佛大厦。搜捕行动开始后，他不会耽搁太久，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问题是，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那就去找一些可靠的人，调一些外勤特工回来。”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行，我马上去安排。” “搜捕行动得尽快开始，给内奸施加点压力，让他冒险跟外界联系。” “明白。” 等皮蓬离开，克里斯蒂安使劲揉了揉额头。 正如唐旭宸设计的那样，在“罗宾添”出现之后，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开始行动，而那个内奸肯定会与外界联系。克里斯蒂安没有把实情告诉皮蓬，不是他不信任皮蓬，而是不想把皮蓬卷入其中。虽然克里斯蒂安已经向总统说明情况，也得到了罗迪克的理解，但是唐旭宸他们仍然是美国联邦当局通缉的要犯，在查明真相前，与唐旭宸合作是非法的，消息走漏就会惹上大麻烦。克里斯蒂安已经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但是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联邦调查局，皮蓬就是信得过的人。简单的说，如果克里斯蒂安受到调查，至少皮蓬还在联邦调查局主持大局。 抓捕唐旭宸等人，不仅仅是联邦调查局的事情。 在罗迪克下达命令之后，美国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都参与了抓捕行动，只是以联邦调查局为核心。 毕竟，联邦调查局是执法机构，而且是国内反恐的主力。 与其他情报安全机构进行沟通联系，相互交换情报，在抓捕行动中进行协助，具有很重要的价值。 亚当-格林从事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在联邦调查局，像格林这样专门负责情报联络的工作人员有上千人，分别隶属于各个部门。不同的是，格林是联邦调查局总部的联络人员，接触到的都是敏感信息，还直接向局长与几位副局长负责。 因为接触过唐旭宸的相关信息，所以在此之前，格林受到隔离审查。 与其他受到审查的工作人员一样，虽然对此感到愤愤不平，但是在内部调查结束后，格林依然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表现出极高的职业素养，并没有因此而情绪低落，以消极的方式应对工作。 抓捕行动开始后，格林主要负责把已经处理好的情报分发给其他情报安全机构。 相对而言，这是一份比较简单的工作，主要就是转变电子文档的格式，因为各个情报安全机构使用的加密系统不一样，生成的电子文件的格式也就不一样，在转发的时候必须进行再处理。 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格林非常清楚如何提高工作效率，为自己节约时间。 他亲自编写了一个批处理软件，把收到的所有情报分门别类之后，让计算机自动为这些文件转换格式。 这样一来，就用不着手工操作。 设置好文件的运行顺序之后，格林离开了工作站，去了洗手间。 分析中心很大，最多时能容纳一千多人同时工作。总个有四个公共卫生间，而格林没有去最近的那个。他先去了餐饮休息室，冲了一杯咖啡。在他喝完咖啡之前，有三名工作人员来到这里。饮料都是免费提供的，不用花钱，只是咖啡这种热饮，需要自己动手调制，也就需要一些时间。 喝了咖啡，格林才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工作清闲的时候，有很多工作人员会在餐饮休息室与洗手间里开小差，有些员工还会躲在洗手间里抽烟。只是现在不同，几乎所有员工都有任务在身，没有人抽得出时间到洗手间里抽烟。 检查了一番之后，格林进入了最里面的蹲位。 锁上门之后，他取出了一部手机。 出于保密需要，联邦调查局为所有工作人员配发了手机，而且明确规定，在工作期间只能使用配发的手机。 只是，格林掏出的这部手机并不是联邦调查局配发的，而且安装了一个加密装置。 格林没有用手机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息。 胡佛大厦里有好几套电子监听设备，能够截获所有无线电通信。如果进行语音通信，很快就会被发现。发短信息的话，即便被发现了，也未必会暴露，即电子监听设备很难通过短信息对信号源进行定位。 “滴滴……” 过了一阵，手机响了两下。 打开手机一看，格林立即锁紧了眉头。 收到了一条短信息，不过显示出来的却是乱码。 虽然格林不是计算机专家，但是他精通计算机软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是信号受到干扰之后，安装在手机上的加密系统没有能够对收到的信息进行解密所产生的结果，即他开始发出的信号，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发现，而且胡佛大厦里的电子监听设备很可能正在对他使用的手机进行定位。 短暂的迟疑之后，格林立即拆掉手机，取出了手机的电池。 如果开始收到的不是短信息，而是一条以短信息方式发送的病毒，那么他的手机有可能已被外界控制。 格林没有耽搁，迅速砸烂手机，然后丢进了马桶。 走出洗手间之前，他放慢了步伐，还做了两次深呼吸，让情绪平静下来。 外面，其他工作人员仍然在忙碌，只是格林立即发现，大厅里出现了几十名穿黑西装的外勤特工。 这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 虽然已经毁掉了通信设备，但是格林知道，他已经暴露了。就算现在返回工作站，也会受到怀疑。 留下来，就是等死。 格林没有慌张，来到餐饮休息室附近的时候，他才转向，朝旁边的通道走去。 必须离开这里，在被那些特工发现之前离开胡佛大厦，然后离开华盛顿特区，离开这个再也容不下他的国家。 第896章落网 格林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走到电梯井的时候，克里斯蒂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进入了紧急通道，没有等正在上行的电梯。 内鬼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着实让克里斯蒂安有点惊讶。 还好，克里斯蒂安早已做好准备。 当年，唐旭宸他们闯入联邦调查局总部，也就是胡佛大厦，窃取了备份服务器里的绝密资料之后，联邦调查局就向国会申请里笔专项资金，在胡佛大厦内安装了一套高精度无线电探测系统。 只需要零点一秒钟，这套系统就能对任何无线电信号做出精确定位。 只是为了保密，在对外宣传的时候，联邦调查局刻意有所保留，没有公布探测系统的具体性能。 当然，在胡佛大厦内，还有一套无所不在的监控系统。 克里斯蒂安不用去监控中心，在局长办公室里，他就能用局长的权限，直接调阅所有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此外，克里斯蒂安还使用了相貌识别软件，重点盯住受到审查的几十名工作人员。结果是，格林进入洗手间的时候就引起了克里斯蒂安的注意，监控摄像头拍下了他的背影，而且通过对画面进行分析，确认他在离开餐饮休息室的时候，外衣口袋里多出了一样物品。根据口袋凸起的形状，图像处理软件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口袋里装的是一部手机或者类似设备。随后，无线电探测系统发出警报，有人在胡佛大厦里使用没有得到授权的无线电通信设备。 内奸是谁，已是一目了然。 胡佛大厦的楼层并不高，克里斯蒂安的体能也不错。 不到三分钟，克里斯蒂安就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此时，格林也在赶往地下停车场。因为走的是另外一条楼梯，所以他没有遇到克里斯蒂安。 虽然在联邦调查局工作的时间还不到五年，但是格林非常清楚胡佛大厦的结构，也知道联邦调查局的内部安全规范。就算发现了安全隐患，那些负责内部调查的特工也不会立即封锁大厦。按照正常流程，特工会首先寻找嫌疑人员，在发现嫌疑人员逃跑之后，才会下令封锁大厦。 这期间，大约有五分钟。 对格林来说，五分钟就足够了。 下到地下停车场只需要三分钟，然后花一分钟找到自己的车辆，再花一分钟驾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就算那些特工在五分钟之后赶到，也会首先搜查地下停车场，发现格林的车辆已经不见踪影后，才会扩大搜捕范围。等到这个时候，格林已经驾车驶出了几条街，而追捕他的特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查阅监控录象，查明他的去向，然后展开追捕。一切顺利的话，格林在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华盛顿特区，也许已经顺利到达藏身地点。再耐心等上几个小时，他就将搭乘一架飞机离开美国，或者登上某艘驶往国外的货轮。追捕他的特工，永远无法跟上他的步伐。 其实，格林早就策划好了逃跑路线。 在拿了那个神秘人的钱，开始为那个神秘人卖命的时候，格林就知道，这将是他在联邦调查局做的最后一件事。即便没被发现，在此之后，他也得离开美国，去某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也许要几十年之后，在所有人忘记了这件事之后，他才能以游客的身份返回美国。 当然，与收获相比，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对格林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美国才是天堂。 可惜的是，格林算漏了一点。 快要走出楼梯间的时候，格林加快了步伐。他的轿车就停在不远处，加满了燃油，足够行驶数百千米。 此外，他还在车上准备了很多逃亡时必须要用到的东西，比如护照与现金，还有几天的换洗衣物，甚至有几大瓶纯净水与一大包方便食品，以及一套露营的帐篷，还有一把用来自卫的手枪。 虽然格林是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有持枪证，但是做为情报分析员，他在工作的时候不会携带枪械。 也就在冲出楼梯间的刹那间，一个黑色阴影迎面砸来。 格林吓了一跳，只是袭击来得太快了，他根本没办法规避，被那个坚硬的物体着着实实的砸中了面庞。 倒下时，格林已是眼花缭乱。 他只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收起了手上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根棒球棍，或者是类似的棍棒。 格林想爬起来，只是面部的剧痛，让他一下使不出力气。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名情报分析员，不是身体强悍的外勤特工。 格林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那个人走近之后，对着他的脑袋踢了一脚。 猛烈的重击，让格林昏了过去。 袭击格林的正是克里斯蒂安，使用的不是棒球棍，而是一柄消防斧，准确的说是消防斧的斧柄。 确认格林昏了过去之后，克里斯蒂安去把自己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楼道外面。 在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关闭了这处楼道附近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也就不需要担心被监控人员发现。 把格林塞上轿车之后，克里斯蒂安驾车朝出口驶去。 出口处的警卫认识克里斯蒂安，在这栋大厦里，没有人不认识克里斯蒂安，因此在克里斯蒂安出示了身份卡之后，警卫没有刁难，更没有检查克里斯蒂安的轿车，直接让克里斯蒂安离开了。 此时，皮蓬率领的外勤特工也已锁定目标。 发现格林没有在工作岗位上之后，皮蓬立即找到部门负责人，询问了情况，查明格林没有离开胡佛大厦。随后，皮蓬联系了安保监控中心，让警卫调取监控录象，发现格林在几分钟前进入消防疏散通道。 只是，在皮蓬带着特工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 很快，特工找到了格林的轿车，也就找到了放在轿车后备厢里的那些东西，让皮蓬断定格林就是内奸。 下达了封锁命令，并且让特工彻底搜查整栋大厦之后，皮蓬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 此时，克里斯蒂安驾驶的轿车已经驶过波托马克河上的大桥，进入了弗吉尼亚州。 “你能确定？” “肯定是他，在我们展开搜捕的时候，他离开了工作岗位，而且从消防通道去了地下停车场，我们在他的轿车上搜出了几本护照，大约十万美元现金，一顶帐篷，还有足够消耗几天的食物与水。另外，轿车的油箱是满的，足够行驶几百千米。只是，他没驾车逃走，应该还在大厦里面。” “立即封锁大厦，禁止任何人员进出。” “我已经下达了封锁令。” “彻底搜查整栋大厦。” “正在搜查。” “要抓活的，必须找到他！” “知道。”皮蓬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在哪？” “外面，去找一个以前的线人，也许他那里有我们需要的情报。” “这……”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我就会赶回来。在我赶回来之前，如果找到了他，千万不能让他自杀。我们需要活口，需要从他那里获得情报。还有，不要走漏消息，当成普通的内部安全事件处理。如果恐怖份子知道他已经暴露，就不会与他联系，我们也就很难通过他找到恐怖份子。” “明白。” “好了，就这样吧，我快到了。等下，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克里斯蒂安松开了油门。 轿车向前行驶了几十米，最后停在路边。 很快，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轿车后面。 看到厢式货车的大灯闪了三下，克里斯蒂安才下了车。随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从厢式货车上下来了。 虽然华盛顿特区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但是这条路段恰好在两部监控摄像头之间。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走过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打开了轿车的后备厢。 “有人发现吗？” “他很狡猾，发现被监视之后就打算逃跑。”克里斯蒂安把仍然昏迷不醒的格林拽了起来。“如果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他已经逃走了。我得尽快赶回去，不然搜捕他的特工会起疑。” “问出来之后，我会跟你联系。” “怎么联系？” “给你打电话。”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你不要接听，响三次之后，我会挂断电话，然后你到这里来见我们。”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不要被人发现。” “大概要多久？” “很快。”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记住，审问完之后，把他交给我。” “放心吧，我会妥善安排。”在克里斯蒂安装备上车的时候，唐旭宸叫住了他。“你得设法结束针对我们的搜捕行动，至少得支开那些可能发现我们的特工，不要让你的人来打扰我们。” “你们藏在哪？” “就在这附近。” 克里斯蒂安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克里斯蒂安驾车离开之后，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把格林丢进了厢式货车。 他们没有对克里斯蒂安撒谎，厢式货车只开出两条街，就驶入一栋别墅的车库，那里就是他们的藏身地点。 别墅属于一个“青红帮”的成员，而此人在五年前的战斗中牺牲。 即便美国情报安全机构能够查到这里，也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唐旭宸他们藏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 第897章软蛋 “老唐？” “都查到什么了？” “已经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了。”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亚当-格林，三十一岁，麻省理工大学的计算机学软件工程学士与硕士，四年前加入联邦调查局，从事情报分析工作。” “就这些？”唐旭宸调出了田皓桐发来的资料。 “我们没能查到他的个人账户，但是查到了近期的个人消费。过去半年里，他至少花掉了十五万美元，购买了很多奢侈品。此外，他为三岁的女儿买了一份价值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信托资金。” “一百五十万美元？” “对，而且是免息的。显然，对一个工作了四年的联邦机构员工而言，一百五十万美元绝对不是一笔小钱。以美国人的消费习惯，即便他平时很节约，也存不了这么多钱，何况他平时并不节俭。”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站在旁边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显然，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小田，能查到他的家庭住址吗？” “能。” “查出来，然后发给我。” “好的。” “有新的发现，再跟我联系。” 结束通话，唐旭宸使劲揉了揉额头。 “显然，他是个软蛋，经受不住拷问。” “你这么认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让我去试试？” 唐旭宸思索了一番，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去了地下室。 准备好拷问工具后，欧阳凤鸣拧来一桶凉水，泼到了格林身上，让他醒了过来。 必须承认，格林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不但长着一张讨女人喜欢的漂亮脸蛋，身材也很匀称，而且是蓝色眼睛。如果没有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他的身材与相貌，绝对有成为影视明星的潜力。 绑住他的双手之后，欧阳凤鸣把他拽了起来。 只是，没有把他吊起来，只是让他的脚跟离开地面，脚尖能勉强接触到地面。 这是个很痛苦的姿势，因为手腕与脚尖的痛楚，让他无法一直保持相同姿势，必须不断的调整着力点，也就会让痛楚变得更加明显，加快精力的消耗速度，要不了都久，他就会被搞得精疲力尽。 这已经足够压垮一个普通人的精神防线。 只是，欧阳凤鸣没打算浪费时间。 “亚当-格林？” 格林已经睁开眼睛，而且看着欧阳凤鸣，只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个东方男人。 “你也许认识我，也许不认识我。”欧阳凤鸣凑近了一点。“不过，你肯定听说过‘欧阳凤鸣’这个名字。” “你是谁？” “我就是欧阳凤鸣。” 格林没有显得震惊，反到有点疑惑。 “怎么，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欧阳凤鸣显得很失望。“这么说，你只是单纯的为钱卖命。” “我……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会让你尝到痛苦滋味的地方。当然，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所以我不会用联邦调查局的办法对付你。为了获得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使用各种手段。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配合，二是被迫合作。毫无疑问，前者意味着你能得到解脱，而后者会让你吃尽苦头。” “你……你想干什么？”格林终于明白了过来。 “规则一，从现在开始，由我提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 “啪——” 欧阳凤鸣扇了格林一巴掌，又说道：“规则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说话。” “你……你……” “啪——” “规则三，在我提问之后，不要说废话，只能回答我的问题。” 格林咬紧牙关，脸上的剧痛，让他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明白了？很好，那么，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欧阳凤鸣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条马尾鞭，放到水桶里面浸湿。“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历史，在几百年前，靠风帆在大海上航行的时代，如果船员犯了错误，船长会用最为简单直接的方式进行惩罚。鞭刑很残酷，即便是最强壮的船员也受不了十下。” “你……你要干什么！？”格林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欧阳凤鸣，准确说是欧阳凤鸣手里的马尾鞭。 “啪——” “啊——” 欧阳凤鸣的回答很是直接，格林也像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其实，欧阳凤鸣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力量。 “记住我开始提出的三条规则。” 格林还想说什么，但是胸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住了开口说话的冲动。 “你为谁卖命？” “我……我不知道……” “啪——” “啊……” “怎么，忘记第三条规则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看到欧阳凤鸣举起马尾鞭，格林赶紧说道，“我没撒谎，我没有见过他，只是通过电话跟他联系，而且他使用了某种用来改变声音的设备，我连他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知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欧阳凤鸣拿起了一只口袋，把里面的白色粉末状物体倒进了水桶。“开始用的是清水，所以疼痛还不那么明显。现在，里面加了盐。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相信我，相信我……” 欧阳凤鸣把马尾鞭再次放进了水桶。 “真的，我没有撒谎，请你相信我。”格林被吓坏了，开始挣扎，只是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挣扎没有半点意义。“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虽然我见过他，只见过他一次，但是我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 “格林，你快让我感到不耐烦了。”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请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放下了已经举起了马尾鞭。 格林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会遭受难以忍受的拷打，自然不敢有半点隐瞒。 大约一年前，格林见到了那个神秘人。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格林像往常一样，在天黑之后才回到家，只是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准备好晚餐，女儿也没在门口迎接他。进门后，他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还有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被绑住，昏迷不醒妻子。因为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所以格林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 他没有跟格林谈条件，只是告诉格林，如果不想让妻子女儿死于非命，就最好乖乖的跟他合作。 在妻子女儿受到要挟的情况下，格林别无选择。 随后，他就被来自身后的重击打昏。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妻子就躺在他身边，女儿则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熟睡。 当时，格林觉得是做了一场恶梦。 只是，大约半年之后，格林接到了那个神秘人打来的电话。按照神秘人的提示，格林立即查了银行账户，发现里面多出了两百万美元。直到这个时候，格林才意识到，那不是一场恶梦。 “我想过报警，相信我，我确实想过，可是我不敢报警。” “这与我无关。” 格林吞了口唾沫，在讲述的时候，欧阳凤鸣没有折磨他，所以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大约三个月前，我第二次接到他的电话。他在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为我开设了一个保密账户，里面有五百万美元，而且答应在事成之后，再给我五百万美元，并且送我离开美国。” “他要你做什么？” “当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安心工作，为离开美国做好准备，等他的指示。” “然后呢？” “几天前，大约五天前，也许是六天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五天，还是六天？” “五天吧。”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格林说下去。 “按照他的吩咐，我去了华盛顿机场，在一个密码保险柜里拿到了他为我准备的那部保密电话。随后，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留意所有跟‘唐旭宸’有关的信息，并且及时向他汇报情况。” “就这些？” “他还说，最多十天，就会送我离开美国。” “所以，你在截获了那条信息之后，跟他通了电话？” 格林点了点头，说道：“我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在做，把获得的情报告诉他，与其他事情没有关系。” “仅此一次？” “还有一次。” “什么时候？” “尼古拉斯从英国出发之前。” “是你透露了尼古拉斯的消息？” “我也不想这么做，相信我，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么做。” “尼古拉斯还活着？” “我……我不知道。”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举起了马尾鞭。 “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格林一下就慌了神。“他……他也许还活着。” “也许？” “当时，我问了一句，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还顺口说到，绑架尼古拉斯，只是为了找出唐旭宸。” “绑架？” “对，他说的是‘绑架’，不是‘杀害’。” “也就是说，他派人劫持了那架飞机？” “我不知道，相信我……” “那架飞机在哪？” “我……他……他没有告诉我。” “是吗？”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说了很多，但是我不得不相信，你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只是你说的话有很多漏洞，还有所隐瞒。” 格林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给我特赦令，由总统亲自签署的特赦令，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不然，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是吗？”欧阳凤鸣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极为凶狠。 “杀了我，你们永远也别想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你能撬开我的嘴，也未必能救出尼古拉斯！” 第898章蒙混 “他肯定知道那架飞机的去向，而且知道很有价值。” 唐旭宸点了点头，刚刚赶回来的爱田玲子与杨诗琪则暗自叹了口气。 去五月花购物中心刷卡消费的是爱田玲子，杨诗琪则负责接应。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有参与，主要是女人更容易通过化装等手段进行伪装。再说了，那张信用卡对应的欧阳凤鸣的化名，在使用激活之后，美国情报安全机构会重点关注男性人员，不会立即盯住女性，也就更便于逃脱。 “欧阳，你是不是下手不够重？”杨诗琪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他是个软蛋，不过不是笨蛋。如果只有他知道那架飞机的去向，他就能想到，说出来之后，我们就会除掉他。他很怕死，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把如此重要的信息透露出来。” “这么说，我们只能去找克里斯蒂安。”爱田玲子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杨诗琪仍然有点疑惑。 “可能性不大。”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暂且不说他向欧阳交代的那些事情是否是事实，做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家庭还算幸福，他没有理由做叛徒，因此受到胁迫的可能性极大。毫无疑问，他绝对不是笨蛋，智商肯定不低。在受到胁迫的情况下，他肯定会为自己安排退路。” “退路？”杨诗琪有点疑惑。 “你觉得，他会相信那个神秘人？”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别说他智商很高，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会想到，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会是死路一条。完成使命的时候，也就是他完蛋的时候。什么送他离开美国，什么给他几百万美元，全都是漂亮的谎言。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让他活下去。” 杨诗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他也逃不掉。那么，他该怎么办呢？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让自己变得有价值。”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如何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或者是要挟那个神秘人。” “如何要挟那个神秘人？”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很明显，他必须掌握某条关键信息，而且只有他知道、对神秘人的计划构成了严重威胁的关键信息，他才有资格跟神秘人讨价还价。” “尼古拉斯的下落！？”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过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是他为神秘人提供了尼古拉斯的行踪，因此他掌握了第一手情报。如果他有所准备，就会监视那架商务飞机，至少知道那架商务飞机的大致去向。” “这样一来，如果神秘人要对付他，他就可以用这条情报保住自己的性命。” “没错，这也是他向我们讨价还价的基础。”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样的话，就只能去找克里斯蒂安，让克里斯蒂安去申请特赦令。” “只有在别的办法都行不通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别忘了，是我们在审问他，联邦调查局的人并不知道他在我们手上。如果克里斯蒂安去向美国总统申请特赦令，就等于告诉总统，他私下把联邦调查局的内鬼交给了我们，至少没有让联邦调查局的人审问内鬼，也就等于承认了我们的存在，而美国总统未必会站在他那边。” “这……” “不过，现在得让克里斯蒂安知道这件事。”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我去见克里斯蒂安，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如果克里斯蒂安无法申请特赦令，我们就得用别的办法撬开他的嘴。” “我去联系田皓桐，看看他那边查到了什么。”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不，你别去。”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等田皓桐查到他的家人，你跟爱田去一趟。” 杨诗琪点头答应了下来，爱田玲子也没多说什么，这是件小事。 “礼貌点，别动粗。” “我有分寸。” 唐旭宸点了点头，这才对欧阳凤鸣说道：“你得联系老木他们，让他派一队行动人员过来，然后安顿下来。在他招供之后，我们立即采取行动，不能有半点耽搁。如果那个神秘人发现格林已经暴露，就会立即杀害尼古拉斯。在救出尼古拉斯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让联邦调查局的人参与行动。” “为什么？” “谁能保证，联邦调查局没有第二个内鬼？”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说完，唐旭宸掏出了手机。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回到胡佛大厦。 搜捕行动已经进行了第二遍，由皮蓬安排的特工把胡佛大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格林。虽然所有进出口的监控录象中，都没有拍到格林离开的画面，但是皮蓬不得不承认，在他下达封锁令之前，格林就离开了胡佛大厦。因为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所以格林很可能已经逃离华盛顿特区。 “如果要扩大搜捕范围，就得让警察提供协助。我们的外勤人员，大多数都在寻找唐旭宸他们，没有足够的人力追捕格林。” “现在还不能让警察介入。” “可是……” “格林确实是叛徒，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现在让警察介入，必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是联邦调查局的丑闻，如果走漏了消息，司法部与白宫肯定会派人过来进行内部调查。以现在的情况，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那该怎么做？”皮蓬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也就没再反对。 “你认为，找到格林容易，还是找到一群超级情报人员容易？” “超级情报人员？” “你应该看过唐旭宸他们的资料，他们都是情报人员，而且是中**情局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不是我瞧不起你，也不是瞧不起联邦调查局，恐怕在这栋大厦里面，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加善于伪装与躲藏。”克里斯蒂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别忘了，在过去五年里，我们根本知道他们还活着。” “你是说，集中力量寻找格林？”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格林在为他们卖命，不然在我们展开搜捕行动的时候，他不会冒险向外界发送信息。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格林，也就有更大的机会找到唐旭宸他们。” “行，我去安排。” “记住，要抓活的，而且千万不能走漏消息。如果唐旭宸知道格林已经暴露，他就肯定不会跟格林见面。” 皮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等皮蓬离开，克里斯蒂安才掏出手机。 开始，他把手机设为震动。唐旭宸打来电话，表示要跟他见面。 克里斯蒂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调出了胡佛大厦大门口的监控画面。 几分钟后，看到皮蓬带着一队特工离开胡佛大厦，克里斯蒂安才走出局长办公室，搭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克里斯蒂安非常了解皮蓬，知道他会带人去格林家里。 开始，克里斯蒂安故意把格林跟唐旭宸扯上关系。一是要让皮蓬相信，找到格林就能找到唐旭宸，而且找到格林的难度更小，毕竟格林刚刚逃走，不会立即见到唐旭宸，也就不会藏得太过隐秘。二是让皮蓬离开胡佛大厦，去控制格林的家人，让格林无法立即潜逃，继续留在美国境内。 显然，克里斯蒂安给的暗示已经足够了。 只是，克里斯蒂安非常清楚，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要知道，格林没有潜逃，而是在唐旭宸手上，因此格林的妻子女儿肯定在家里。找到格林的家人后，皮蓬就会起疑，甚至想到格林未必在给唐旭宸卖命。原因很简单，只要格林跟唐旭宸联系，不管是除掉他，还是控制他，唐旭宸都会派人去带走格林的家人。 想到这，克里斯蒂安不免有点焦虑。 皮蓬是他亲自提拔的手下，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在之前的安排中，不可避免的存在很多漏洞。皮蓬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他仍然信任克里斯蒂安。只要他产生怀疑，就会发现这些纰漏。比如，克里斯蒂安在昨天晚上让他向司法部打报告，由司法部长下令结束内部调查就是个大问题。要知道，在此后不久，那张信用卡出现，抓捕唐旭宸等人的行动开始，而尼古拉斯失踪显然跟唐旭宸有关。除非克里斯蒂安有先见之明，不然他在昨晚做的安排，只能证明他从别的渠道获得了情报，为抓捕行动提前做好了准备，而情报来源本来就是个问题。 克里斯蒂安非常清楚，现在这一套玩不了多久。 必须在皮蓬起疑之前搞定格林，查清楚尼古拉斯的情况。只有把尼古拉斯救出来，证明恐怖袭击确实存在，而且唐旭宸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而是在组织恐怖袭击，克里斯蒂安才有办法说服总统，获得罗迪克的支持。 不然的话，他的处境将十分凶险！ 第899章一前一后 “不，这绝对不可能！” 唐旭宸不动声色的看着克里斯蒂安，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格林向罗迪克申请特赦令。”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现在，没人知道是我把格林送出胡佛大厦，也没人知道格林在你手上，所有人都认为格林逃走了。如果我向罗迪克申请特赦，等于承认是我擅自抓捕了格林，而且私下审问了他。罗迪克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应该怎么回答？显然，我只能告诉罗迪克，是你们在审讯格林。没错，你们是为了阻止恐怖袭击发生，把遭到绑架的尼古拉斯救出来。问题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罗迪克，也无法以这个理由跟你们合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听你的意思，罗迪克是否相信我们不是恐怖份子？” “这不是重点。” 唐旭宸锁紧眉头，让克里斯蒂安把话说清楚。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在你们使用了那张信用卡之后，罗迪克召集所有情报安全机构的负责人开了一次短会，会后跟我私下谈了你的事情。我把五年前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说了出来。” “他的态度？” “我说过，这不是重点。”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他知道你们不是制造那场灾难的元凶。问题是，在他住进白宫之前，前任总统就签署了针对你们的通缉令。就算罗迪克相信你们，也需要足够的证据，才有理由废除通缉令。可惜的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们的清白。” 唐旭宸也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再说了，你们早就‘死了’。你们突然出现在美国，就算不把你们当成敌人，罗迪克也没有理由邀请你们去白宫做客。”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证据。” “唯一的办法就是救出尼古拉斯，通过他证明恐怖袭击即将到来，而你们一直在暗中进行调查。”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你们得另外想办法，让格林招供，而且越快越好。” “能不能让罗迪克私下签署特赦令？” “私下？” “如果他相信我们不是恐怖份子，你就应该有办法收复他。” 克里斯蒂安苦笑了起来。 “怎么，有问题吗？” “你的想法很天真。” “天真？” “总统有权签署特赦令，但是只有在特殊情况下，特赦令才能生效。大致讲，就是特赦罪犯对维护国家利益、捍卫美国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确保国土安全有帮助，总统才能签署特赦令。” “格林掌握的情报对此很有帮助。” “什么帮助？你能证明恐怖袭击即将发生吗？” “这……” “现在掌握的所有线索，只能证明尼古拉斯遭到绑架。如果他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前任局长，我们根本不可能花这么大的力气寻找他。显然，总统没有任何理由为一名遭到绑架的退休联邦官员签署特赦令。”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显然，只有在救出尼古拉斯之后，我们才能证明恐怖袭击威胁已经迫近，在此之前根本无法证明。”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还有，在总统签署特赦令之后，需要在司法部与最高法院备案。也就是说，即便说服了罗迪克，让他签署了特赦令，也无法在司法部与最高法院获得支持。” “特赦令就无法正式生效。” “对。”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是不能指望特赦令了。” “我开始就说过，你们得另外想办法撬开格林的嘴。” “需要时间。” “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得抓紧时间。” “什么？” “你让我支开搜捕你们的特工，我只能把格林跟你们联系起来，让其他人相信，格林是在为你们办事。显然，找到一个文职人员，要比找到一群超级情报人员容易得多。在我过来跟你见面之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已经开始重点搜捕格林，有一队特工去了格林家里。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问题。” “妈的！” “怎么了？”唐旭宸脸色骤变，克里斯蒂安也很是惊讶。 “去格林家里的人是谁？” “皮蓬，反恐部门负责人。” “很厉害？” “我提拔起来的最优秀的特工。” “你得让他回去。” “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格林家里。” 克里斯蒂安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这是我的第二手安排。”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会撬开格林的嘴，让他把知道的全都吐露出来，但是我们需要他的家人，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所以，你得让那个叫皮蓬的特工离开。” “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你得有所准备。”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其实，唐旭宸也没有强求，因为克里斯蒂安确实没有理由把皮蓬等特工招回去。他真要这么做了，皮蓬等特工肯定会起疑，甚至会怀疑他。 “我现在就返回总部。” “等我的消息。”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转身朝轿车走去。 “等等……”唐旭宸叫住了克里斯蒂安，说道，“我们需要一架飞机，还有离开美国的准飞证。” “干嘛？” “你认为，恐怖份子会把尼古拉斯关押在美国本土吗？”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们暂时不能让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人参与进来，因为我们无法肯定，除了格林，没有第二个内奸。问出关押尼古拉斯的地点后，我会带人过去。等我们把尼古拉斯救出来，能证明恐怖袭击已经迫在眉睫的时候，才轮到联邦调查局上场，到时候你得去说服罗迪克。” “我会尽快做好安排。” “我再次给你打电话之后，你立即赶往华盛顿机场，我们在那边碰头。” 克里斯蒂安没再罗嗦，上了轿车。 等克里斯蒂安驾车离开，唐旭宸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杨诗琪的电话。 此时，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已经到达格林家里，找到了格林的妻子与女儿，而且说服格林的妻子去收拾行李。 办法很简单，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冒充了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因为出示了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证件，还提到了一些格林的相关信息，所以格林的妻子没有怀疑杨诗琪与爱田玲子。 当然，在联邦调查局，有不少女性特工。 “什么？”杨诗琪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诗琪朝爱田玲子挥了挥手，然后指了下大门。爱田玲子立即会意，走到门边，透过门框上的玻璃，仔细观察了外面的情况。 “苏珊，我们得走了。”杨诗琪朝楼上喊了一句。 很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带着一名三岁左右的女孩来到了楼下。她们就是格林的妻子苏珊与女儿莉亚。 按照杨诗琪的吩咐，苏珊只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好，我上去……” “不用了，我们准备了日常生活用品。”杨诗琪走了过去，摸了摸莉亚的脑袋，又对有点疑惑的苏珊说道，“这只是一次短途旅行，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回到这里。走吧，格林还在等你们。” “好吧，不过，我去换件衣服。”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这个要求。 “莉亚，你就在这里。” 小女孩很懂事，没有缠着母亲。当然，这也与杨诗琪、爱田玲子有关，毕竟她俩看上去都不是坏人。 也就在苏珊上楼之后，外面传来了车辆的轰鸣声。 “杨，他们来了。” 杨诗琪已经走了过去，开来了三辆大型越野车，一看就知道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也只有情报安全机构会使用那种大型车辆。 “怎么办？” “你先出去，把车开到后面去。”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朝厨房那边走了过去。与美国的大多数洋房一样，这套洋房的侧门也在厨房那边。 这时候，杨诗琪走到了女孩旁边。 “莉亚，想见到爸爸吗？” 女孩点了点头，很是可爱。 “乖，阿姨带你去见爸爸好吗？” 女孩又点了点头。 杨诗琪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说道：“妈妈很快就下来了，阿姨带你出去，我们到车上去等妈妈，好不好？” 女孩站了起来，根本没有让杨诗琪花太大的功夫。 “真乖，阿姨帮你拿。”杨诗琪拿起了女孩的小背包，里面装的是几样玩具。 这时候，爱田玲子已经把车开到了洋房后面。杨诗琪没有等苏珊，她也不可能冒着跟十几名联邦特工交火的危险留下来。再说了，她来此的目的，只是带走格林的家人，让格林老实招供。 显然，当格林看到女儿的时候，他肯定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看到杨诗琪带着莉亚走出来，爱田玲子推开了后面的车门。 此时，洋房前面。 在让几名特工留在外围之后，皮蓬带着两名女性特工走到大门口，摁下了门铃。 格林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皮蓬特意带上了两名女性特工。毕竟格林的家人不是罪犯，由女性特工出面更合适一些。 第900章端倪 “啊……” 听到房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尖叫声，皮蓬立即拔出手枪，跟随他的两名女特工则迅速朝两侧退开。 守在路边的两名特工赶过来之后，皮蓬朝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守住大门两侧，然后收起手枪。 “砰——” 房门并不结实，被皮蓬一脚给踹开了。 里面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看上去正在找什么东西。在房门被踹开的刹那间，她回过头来，看到了皮蓬，以及跟皮蓬冲进来的特工。 “啊……” 随着尖叫声，女人朝厨房跑去。 “拦住她，不要开枪！” 皮蓬已经认了出来，那个女人就是格林的妻子。 苏珊跑得很快，两名跟随皮蓬进来的女特工没能拦住她。只是，她没能逃走，从侧门出去后就被守在那边的特工拦了下来。 “放开我，放了我的女儿，放了我的女儿！” “盯住她！” 两名女特工点了点头，立即上去控制住了正在拼命反抗的苏珊。 不用皮蓬吩咐，跟随进来的特工立即展开搜索。 很快，特工就找到了苏珊收拾好的行李，却没有找到苏珊的女儿莉亚。 这个时候，皮蓬也明白了过来，肯定是格林找到了唐旭宸，而唐旭宸的人先来一步，接走了莉亚。 只是，他们肯定没有走远。 很简单，唐旭宸的人不会只接走莉亚，而把苏珊留下。此外，那些行李中，主要是苏珊本人的衣物。也就是说，苏珊正准备离开。显然，在皮蓬带着特工赶到的时候，唐旭宸的人还没有离开。 “立即调取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摄像头，找到一辆从这栋房屋附近经过的车辆，以及一名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皮蓬联系了联邦调查局总部，通过联邦调查局，直接从弗吉尼亚州警察局获取交通监控录象。“不管怎么样，立即给我查清楚。有发现后，马上跟我联系，找到那些人。妈的！” 皮蓬很来火，因为他只来晚了一步，也许不到一分钟。 在他们到来的时候，苏珊在楼上的卧室里更衣与收拾个人用品。唐旭宸的人在这个时候带走了莉亚，而且没有告诉苏珊。所以皮蓬摁响门铃，苏珊下楼发现女儿不见了的时候，才会尖叫起来。 唐旭宸的人肯定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 只是，他们是藏了起来，还是驾车离开了？ 这时候，一名女特工走了过来。 苏珊已经冷静下来，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带走莉亚的是两个东方女人，声称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因为她们说出了格林的名字，出示了联邦调查局的证件，还提到格林因为参与了一次秘密行动，受到了威胁，所以接苏珊母女去一个安全地点跟格林见面，所以苏珊没有起疑，听信了她们的话。也正是如此，在皮蓬带着人冲进来，还持有武器，苏珊认为他们是坏人，才会逃跑，然后是拼命反抗与挣扎。至于那两个女人，苏珊只记住了她们的大致体貌特征，都是标准的东方女性，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而且一举一动跟联邦特工很像，看不出半点破绽。 在女特工说明情况的时候，联邦调查局总部发来消息。 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均受到破坏，要么没有工作，要么没有对准正确的方向，也就没有拍下任何有价值的图像。 随后，其他特工通过住在附近的居民，得知在他们进入格林的住宅之前，确实有一辆轿车从洋房后面驶走，驾车的是一个女人，而另外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上了车。只是目击者是一名九十多岁，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还有老花眼，没有看清楚那辆车的型号，也没看清楚车上人员的相貌。 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而这种车，在任何地方都很常见。 皮蓬没有就此罢休，立即联系联邦调查局总部，通过外围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寻找那辆银色轿车。 显然，这么做只是聊胜于无。 就算能够找到那辆轿车，也需要很多时间，而带走莉亚的人，显然不会一直驾驶那辆轿车，肯定有所准备。 事实上，她们的手段极为专业。 比如，她们冒充联邦特工，使用的是足以乱真的假证件，而且她们的着装、还有言谈举止没有让苏珊看出破绽，足以证明她们非常了解联邦调查局，知道联邦特工的行为风格，也就知道该如何伪装成联邦特工。又比如，她们提前破坏了附近的摄像头，为发生意外之后迅速逃跑做好了准备。 这些，绝对不是普通绑匪所为，而是专业人士。 再说了，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格林家人的，除了联邦特工，也只有唐旭宸的人。 虽然从没有跟唐旭宸打过交道，但是皮蓬知道，唐旭宸原本就是中**情局最优秀的情报人员，还是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创始人，曾经多次战胜恐怖份子，不但在美国、还在日本等国执行过反恐任务。至于他的那些手下，要么是来自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要么是退役的特种兵，没一个是歪货。 对他们来说，伪装成联邦特工，蒙骗一个家庭主妇，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里面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只带走了莉亚，没有带走苏珊？ 如果格林在为唐旭宸卖命，并且在逃走之后联系了唐旭宸，而唐旭宸没有杀他，表明他还有很大的价值。为此，唐旭宸会帮助他，比如派人接走他的妻子女儿。显然，只接走女儿不足以让格林继续卖命。如果唐旭宸打算杀人灭口，就没有理由来接走格林的家人，更不会只带走格林的女儿。 往深处想，还有更多的问题。 比如，格林为什么要逃跑？ 如果格林在为唐旭宸卖命，唐旭宸就应该知道，那张信用卡一直受到监视，也就没有理由在华盛顿特区使用。即便这么做有别的目的，唐旭宸也会提前做好安排，不会让格林暴露身份。要知道，既然唐旭宸派人来接走格林的家人，就表示格林非常重要，格林只有潜伏在联邦调查局才有价值。也就是说，即便唐旭宸他们遭到追捕，格林也没有理由在刚刚接受了单独调查的情况下冒险跟唐旭宸联系。更何况，在格林暴露的时候，联邦调查局根本没有查到唐旭宸的行踪，就算他要为唐旭宸报警，也应该在搜捕行动取得进展的时候，而不是冒巨大的风险做无用的事。 此外，如果这一切都是唐旭宸策划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克里斯蒂安的说法，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而且跟唐旭宸达成秘密协议，唐旭宸就不是恐怖份子，与格林也就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了，如果格林是唐旭宸的人，那么尼古拉斯遭到绑架就与唐旭宸有关，而唐旭宸没理由这么做，至少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在尼古拉斯回美国的途中下手。 有这么多说不通的地方，肯定有哪里出错了！ 皮蓬做出了各种各样的推测，不过最后都被自己否决掉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格林不是唐旭宸的人，而唐旭宸特意在华盛顿特区用那张信用卡消费，就是为了引起美国情报安全机构注意，让联邦调查局搜捕他。当然，他不是为了落入联邦调查局手里，而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别忘了，在伦敦跟尼古拉斯见面的时候，唐旭宸很可能已经知道联邦调查局有内鬼。 其实，这也是尼古拉斯立即返回美国，而且让克里斯蒂安通过蓝德公司安排飞机，而不是动用联邦调查局的飞机的主要原因。 尼古拉斯出事之后，唐旭宸来到美国展开调查。不管是为了找到尼古拉斯，还是为了查出恐怖份子，都得首先揪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此外，唐旭宸知道，只要他出现在美国，内鬼就会跟恐怖份子联系。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说不过去的问题。 这就是，唐旭宸显然不可能参与联邦调查局的内部调查，能够查出内鬼的，肯定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也就是说，在联邦调查局内部，有人在跟唐旭宸合作！ 因为是内部秘密调查，没有公开进行，所以这个人必然身居高位，参与了调查行动，掌握了调查进展。 此外，格林能够从胡佛大厦逃走，也许要某个人的协助。 这个人，只能是克里斯蒂安！ 别忘了，在格林逃走的时候，克里斯蒂安离开了胡佛大厦，并且在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才返回。 想到这，皮蓬感到万分震惊，因为这意味着，克里斯蒂安在暗中跟唐旭宸合作，而他的所作所为行通于叛国！ 暂且不说唐旭宸是不是恐怖份子，他至少是联邦通缉要犯。 皮蓬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别忘了，克里斯蒂安跟尼古拉斯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他认为只有唐旭宸能够把尼古拉斯救出来，就会跟唐旭宸合作。此外，如果唐旭宸想在美国境内展开调查工作，也必须得到克里斯蒂安的支持与协助。如果尼古拉斯确实跟唐旭宸达成秘密协议，唐旭宸就有足够的办法说服克里斯蒂安。 理清思路之后，皮蓬肯定了这个推断。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皮蓬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的人，但是他能有今日，靠的就是克里斯蒂安的赏识与提拔。他也相信，克里斯蒂安绝不会背叛。问题是，如果克里斯蒂安真在暗中跟唐旭宸合作，他的行为等同于叛国。 皮蓬一下没有了主张。 第901章交底 “我们得单独谈谈。” 皮蓬的严肃表情，让克里斯蒂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这个必要吗？”克里斯蒂安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当然，我们必须得单独谈谈。”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去锁上房门。回来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关闭了里面的录音设备。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格林，还有唐旭宸那伙人。”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知道再也瞒不住皮蓬了。坐下后，他才说道：“其实，你最好不要知道。” 皮蓬没有吭声，坐到了克里斯蒂安对面的椅子上。 “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关系重大。” 皮蓬仍然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克里斯蒂安。 “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而且在军情五处的特工赶到之前，跟唐旭宸达成了秘密协议。我们负责揪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唐旭宸则利用内鬼提供的线索追查恐怖份子。在回国前，尼古拉斯只在电话里向我提到有内鬼，却没有说清楚情况。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尼古拉斯乘坐的飞机在北大西洋上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内鬼已被我们查到，却让他逃走了。”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又说道，“找不到格林就无法救出尼古拉斯，也就无法查清楚恐怖袭击。” “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已经被卷了进来。” “如果我完蛋了，至少还有你能撑起联邦调查局，让调查继续下去。” 皮蓬微微一愣，说道：“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我只想知道真相，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 皮蓬点了点头，态度很坚决。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知道，接下来的话，我没有说过，你也没有听到过。如果消息传了出去，我肯定会受到调查。到时候，我会承担起全部责任，而你必须留下来，必须继续进行调查。因为必须有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领导联邦调查局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皮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我见过唐旭宸。” 皮蓬锁紧眉头，他早就猜到了，并没觉得惊讶。 “被国家安全局发现的那张信用卡，其实是唐旭宸故意使用的，目的就是把联邦调查局的内鬼引出来。按照他的推断，苏格兰的恐怖袭击，乃至尼古拉斯遭到绑架，都是恐怖份子在对付他。只要他出现在美国，被我们发现，内鬼会立即联系恐怖份子，我们就能利用这个机会查出内鬼。” “这是你们设的圈套？”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准确说是唐旭宸设下的圈套，而且起到了作用，格林在第一时间跟外界联系，在身份暴露之后试图逃走。” “他在哪？” “唐旭宸手上。” “什么？” “是我把他交给唐旭宸的。” 皮蓬微微一愣，虽然这也在他的猜测之中，但是他依然有点惊讶。 “格林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如果用我们那一套，未必能及时让他招供。在他的身份暴露之后，绑架尼古拉斯的恐怖份子很可能立即下毒手。再说了，没人能保证除了格林，没有第二个内鬼。” “为了让格林招供，唐旭宸派人去绑架他的家人？” “这是他的安排，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务之急是让格林招供，然后把尼古拉斯救出来。” “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成了唐旭宸的共犯，这是重罪！” “你认为，我想这么做？” 皮蓬咬了咬牙，没有反驳克里斯蒂安的说辞。 “虽然尼古拉斯没有说清楚，但是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确实与核武器有关，恐怖份子试图窃取英国的核弹头，一枚爆炸当量为二十万吨的战略核弹头。如果恐怖份子夺得了核弹头，后果不堪设想。可惜的是，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证明恐怖袭击威胁与我国有关，也就无法以此提高国内的反恐警戒级别。我甚至没有办法说服总统，让总统授权联邦调查局针对恐怖袭击展开调查。”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又说道，“以目前的情况，要想证明恐怖袭击迫在眉睫，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尼古拉斯救出来。只要证明绑架尼古拉斯的是恐怖份子，而且与苏格兰的恐怖袭击有关，我们就能证明恐怖袭击与我国有关，也就能让总统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 “可是，你在跟恐怖份子合作！” “恐怖份子？” “联邦的头号通缉要犯。”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随即从计算机里调出了一份绝密文件。“你看看吧。” “什么？” “按理说，你的级别还不够。只是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五年前那起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 皮蓬微微一愣，目光也落到了计算机屏幕上。 渐渐的，他的神色由惊讶变成了震惊，当他看完那份资料，朝克里斯蒂安看去时，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他的神色了。 “现在，还觉得他们是恐怖份子吗？” “这……” “其实，罗迪克也问过这个问题，而且他与你一样。” “你告诉总统了？” “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如果罗迪克有兴趣查清楚的话，根本用不着问我，白宫的档案室里也有一份这样的文件。” “可是……” “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不会跟他们合作。可惜的是，我没有去苏格兰，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不大了解，而了解真相的尼古拉斯又遭到绑架。此外，他们已经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调查这起恐怖袭击，我们在几天前才收到消息。如果我们要想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他们合作。” 皮蓬长出口气，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你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 克里斯蒂安压了压手，说道：“显然，真相决定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危险。比如，蓝德公司为什么拒绝向我们提供详细信息？还有，格林到底在为谁服务？此外，恐怖份子为什么绑架尼古拉斯，而不是杀害尼古拉斯？现在查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大的危险。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尼古拉斯之后，就该论到我了。” “不可能，你是……” “别说我只是联邦调查局局长，哪怕我是总统，只要危害到那些家伙的利益，也为被他们列入黑名单。”克里斯蒂安冷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就与两个神秘组织有关，而且其中一个就在美国。如果这次恐怖袭击与这两个组织有关，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肯定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恐怖份子绑架了尼古拉斯，显然是在阻止尼古拉斯跟唐旭宸合作，准确说是为了防止唐旭宸通过尼古拉斯跟我们合作。只要消息走漏，那些家伙就会对付我。” “我们不能如此被动……” “那该怎么办？说实话，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又如何跟敌人战斗？” “可是……”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得顶上来，确保联邦调查局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而不是成为摆设。” 皮蓬咬紧牙关，显得很激动，也很愤怒。 “如果你依然信任我，就得听我的吩咐。暂时不要参与此事，如果我受到调查，你就得管好联邦调查局。”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只是……” “相信我，这是最好的办法。”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在唐旭宸撬开格林的嘴，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之后，我会去找总统。在此之前，你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听到的全忘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 “要多久？” “一天，也许两天，反正不会太久，恐怖份子也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希望你对他们的判断没有错。” “相信我。” 皮蓬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向克里斯蒂安告辞。 等皮蓬出去，克里斯蒂安才长出了口气。 在被皮蓬猜出真相之后，克里斯蒂安别无选择，只能向他合盘托出，而且指望他依然是那个值得信任的特工。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克里斯蒂安需要时间，至少在唐旭宸他们救出尼古拉斯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起疑，更不能丢掉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宝座。他必须说服皮蓬，并且争取皮蓬，却不能冒险让皮蓬与唐旭宸扯上关系。 就如他之前说的，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尼古拉斯是在见过唐旭宸之后遭到绑架，而他现在跟唐旭宸暗中合作，他也就成了恐怖份子的目标。 走到这一步，克里斯蒂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旭宸身上。 如果唐旭宸他们能够及时把尼古拉斯救出来，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没能办到，后果将难以设想。 第902章招供 虽然杨诗琪与爱田玲子没能把格林的妻子带来，但是有格林的女儿，已经足够了。 欧阳凤鸣已经离开，去安排营救行动，所以由唐旭宸审讯格林。 看到进来的唐旭宸，格林的神色立即变了。显然，他早就认识唐旭宸，知道唐旭宸现在的模样。 “既然你认识我，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唐旭宸注意到了格林的神色变化。“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在哪见过我的呢？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且联邦调查局没有我现在的照片。” “你……你是唐旭宸？” “显然，你见过我的照片。” 格林微微一愣，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告诉我，是在哪见过我的照片？” “我……我……” 唐旭宸冷冷一笑，取出平板计算机，递到了格林面前。屏幕上是一幅实时画面，上面是格林的女儿莉亚，还有杨诗琪。 “你……” “她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面。”唐旭宸收起平板计算机，说道，“说实话，我对你没有多大耐心。从现在开始，希望你老实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虽然我从不残害无辜者，但是我发誓，只要你有半点隐瞒，我将当着你的面，砍掉你女儿的脑袋！相信我，对付像你这样的恐怖份子，我绝不会手软！” “不，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她只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告诉我，在哪见过我的照片！” “我……我……”格林很害怕，也很慌张，但是在唐旭宸再次提出问题的时候，他依然很是犹豫。 唐旭宸没有第三次提出同一个问题，而是朝挂在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招了招手。 不多时，房门推开，杨诗琪带着莉亚走了进来。只是，她的双眼被一块黑布蒙着，还戴着一具耳机。 领着莉亚走到格林面前，杨诗琪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做到了椅子上。 “莉亚……莉亚……” 格林大声喊叫着，莉亚却没有理会他。 这时候，唐旭宸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把匕首。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砍断一个小女孩的脖子。 “莉亚——” “别叫了，你怎么叫，她都听不到。”唐旭宸走了过来。 格林微微一愣，这才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唐旭宸把匕首放到了莉亚的肩膀上。“我说过，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耐心。” “是他，是他……”格林崩溃了。 “谁！？” “那个给我钱的人，我说过，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他把你的照片给了我，还让我密切留意你。” “显然，回答我的问题，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唐旭宸挥了挥手。“记住我开始说的话，希望不要再次让我做这种非常为难的事情。如果你还要跟我耍花招，那么下次被送进来的将是她的尸体。” 杨诗琪没多罗嗦，拍了拍莉亚的肩膀，牵着她离开了房间。 其实，杨诗琪是在跟莉亚“玩游戏”，并没让莉亚知道她的父亲就在这里，而且正受到严刑拷问。 不管怎么说，莉亚只是个孩子，而孩子是无辜的。 杨诗琪也知道，唐旭宸绝对不会伤害莉亚。他只是在用莉亚威胁格林，让格林相信他会下毒手。 别忘了，唐旭宸也是一个父亲，而且是一个好父亲。 爱田玲子守在外面，看着杨诗琪带着莉亚出来，跟着她们一起上了楼，把莉亚送到了专门安排的房间里面。 在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的陪伴下，莉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几分钟，唐旭宸来到客厅里。 “怎么样？”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把知道的全都招了，与我们猜测的一样，他为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什么？” “他一直在监视那架商务飞机。”唐旭宸走到餐桌旁，铺开卷好的地图。“商务飞机最后一次跟地面航管中心联系之后，就转为向南飞行。当时，商务飞机在冰岛航管中心的雷达监视范围之内。只是，按照恐怖份子的要求，他通过联邦调查局，入侵了冰岛航管中心，删除了雷达记录。” “妈的！”杨诗琪低声咒骂了一句。 “按照他的交代，沿着这条航线。”唐旭宸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直线，又在两旁各画了一条虚线，标出了商务飞机的航线范围。“商务飞机在用光燃油前，将经过百慕大群岛，最远能到达巴哈马群岛北部。” “肯定不是百慕大群岛。”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百慕大群岛属于英国，而且唯一的机场是一座与美军功用的空军基地，商务飞机显然不可能在那里降落。 如果那架飞机去了百慕大群岛，早就被发现了。 “具体在哪？”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他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搜寻整个巴哈马群岛。” “问题是，巴哈马群岛有数百座岛屿，有十多座岛屿上有机场。此外，主要是地形平坦的珊瑚岛，很多岛上有适合小型飞机降落的场地，比如开阔的沙滩，最多只需对地面进行平整与夯实。”杨诗琪看了爱田玲子一眼，又对唐旭宸说道，“已经过去数日，恐怕现在什么都没剩下了。” “可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也许，还得给他加点压力。” “我已经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以他的身份，肯定不可能知道那架飞机的去向。换个角度，如果我是那个利用他的神秘人，也不会把劫持飞机的行动告诉他。因为他随时有可能暴露身份，所以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果不是要他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入侵冰岛航管中心，删除雷达探测记录，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我相信，他没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因为女儿受到威胁，妻子下落不明，所以他也不敢在如此重要的问题上有所隐瞒。” “可是……” “此外，我还答应他，如果他提供的情报帮我们救出了尼古拉斯，就会放了他，让他带着家人离开美国。” 杨诗琪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我们也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什么意思？”爱田玲子立即问了出来。 “我去找克里斯蒂安，如果能够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就能使用侦察卫星，进行一**致排查。” 杨诗琪与爱田玲子没有反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我们不能对克里斯蒂安抱太大的希望。你们在格林家里遇到了联邦特工，带队的是反恐部门负责人，克里斯蒂安现在的处境也许不太乐观，也就未必能帮上忙。”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小杨，你去联系田皓桐他们，如果可能的话，争取获得国内情报机构支持，比如动用军情局的侦察卫星。” 杨诗琪点头答应了下来。 “爱田，你得联系情报本部。” “明白。”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唐旭宸的意思是让她找情报本部，动用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搜寻那架失踪的商务飞机。 中**情局与日本情报本部都是情报机构，有自己的侦察卫星。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找到尼古拉斯。确认了那架飞机的去向之后，我会让克里斯蒂安安排一架飞机。到时候会跟你们联系，再去华盛顿机场。格林的身份已经暴露，恐怖份子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我们会抓紧时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罗嗦。 接到唐旭宸的电话，克里斯蒂安立即离开胡佛大厦。 因为已经向皮蓬吐露实情，所以克里斯蒂安没有多做吩咐。只要皮蓬信任他，就会替他处理好联邦调查局的事情。 事实上，此时的联邦调查局也没什么重要任务。 搜捕唐旭宸他们的行动还在进行，只是因为缺乏可靠线索，别说联邦调查局，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的调查工作也没有多大进展。抓捕格林的行动也没有停止，只是没有在这上面使用太多人力。 可以说，克里斯蒂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唐旭宸身上。 审讯格林，让格林老实招供是获取线索的唯一途径。 显然，唐旭宸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表明审讯已经取得结果。为此，在离开联邦调查局总部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带上了专门准备的通行证，还联系了华盛顿国际机场，以联邦调查局的名义安排了一架大型商务飞机，并且让这架飞机加满了燃油。只是，克里斯蒂安没有让机场安排飞行员。 这也合情合理，联邦调查局有自己的飞行员。 当然，机场方面没有询问安排飞机的原因，毕竟总统亲自下达了命令，由联邦调查局主导搜捕唐旭宸等人的行动，加上尼古拉斯乘坐的商务飞机失踪，联邦调查局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搜捕行动。即便被问到，克里斯蒂安也能给出充分理由，然后以局长身份签署相关调动与部署令。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找克里斯蒂安合作的主要原因。 在美国境内行动，如果有联邦调查局支持与配合，肯定会免去很多麻烦。 第903章万事俱备 听唐旭宸说完，克里斯蒂安沉默了。 “时间很有限，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也就得尽快找到那架飞机。” “必须使用侦察卫星？” “首先得确认那架飞机的降落地点，而调动侦察卫星，肯定比出动侦察机快得多。在确认了之后，再说……” “问题是，联邦调查局没有侦察卫星。”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对克里斯蒂安抱太大希望。 “如果确实有这个必要，我可以向中央情报局或者五角大楼申请。” “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在不让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参与的情况下，使用它们的侦察卫星。” 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说道：“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就算有办法入侵中央情报局或者五角大楼的中央系统，获得侦察卫星的控制权，在使用侦察卫星的时候，系统也会自动备份。”克里斯蒂安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显然，你不信任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你觉得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有问题？” “不是我觉得。” 克里斯蒂安锁紧眉头，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五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事件，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此之前，我们还查到中央情报局的前任局长弗兰克与‘上帝之子’有关。此外，尼古拉斯曾经向科波菲尔提出，在联邦当局内部展开调查，查出暗中跟约翰逊上校合作的联邦政府官员。科波菲尔原本支持他，可是最后却没有批准，还把他调离联邦调查局。已经过去五年，而当初到底有哪些联邦官员与恐怖袭击有关，却始终没有查出来。别忘了，五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足以在两个最强大的国家之间引发一场全面战争，甚至可能由此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当时积极主战的不就是五角大楼的人吗？不是我觉得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有问题，而是事实。如果你认为我在胡说八道，我可以提供在这五年里搜集到的相关证据。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个或者哪些联邦官员在暗中为‘上帝之子’卖命，如果我知道，他们早就完蛋了，但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绝对有‘上帝之子’的人，而且身居高位。要不然，我也不会设法跟尼古拉斯在伦敦见面，更不会来美国找你。”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不了解现任总统，只是在揪出潜藏的‘上帝之子’的人之前，绝不能冒险让中央情报局与五角大楼参与调查，甚至不能走漏消息。”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克里斯蒂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唐旭宸争辩。 “我会把尼古拉斯救出来。” “怎么救？” 唐旭宸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说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显然，克里斯蒂安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虽然我们在美国是通缉要犯，但是我们有很多朋友。别忘了，我曾经是军情局的高级情报人员，还是国土安全局的首任局长。此外，在我的团队里，还有前任日本首相的首席助理。” “你是说……” “其实，我早就料到，联邦调查局未必能够帮上忙。” “这……”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能力所限。”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约你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让唐旭宸说出来。 “在我们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之后，你得立即接走他，并且利用他提供的证词，说服你们的总统，至少得让总统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觉得总统可信吗？” “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上帝之子’的人，或者说是否与‘上帝之子’有瓜葛？” “这……” “想好了，再回答。” 克里斯蒂安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我也无法肯定，不过就我个人的了解而言，罗迪克肯定不是‘上帝之子’的人，跟‘上帝之子’也没有半点瓜葛。这在只是个人判断，还是没有依据的判断。” “直觉？”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是情报人员，应该知道，在很多时候，像我们这样的人，情愿相信直觉，也不会相信所谓的依据。”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就要多做一手准备。” “什么准备？” “如果我们能够在营救尼古拉斯的行动中，获得与恐怖袭击有关的证据，哪怕只是经得起推敲的线索，你都得设法说服罗迪克，让他知到，这场由‘上帝之子’策划与实施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如果可以的话，你得让罗迪克相信，我们不是恐怖份子，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上帝之子’。” “让罗迪克信任你们？” “不需要，只是让我们在美国境内展开调查就行了。” “你应该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几乎不可能，不等于真正的不可能，对吧？”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真能拿到相关证据，证明恐怖袭击威胁跟‘上帝之子’有直接关系，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罗迪克，让总统批准你们展开调查，并且暂时给予你们赦免权。” “这就足够了。” “当然，只要你能把尼古拉斯救回来，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不。” “什么？”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们把尼古拉斯救回来之后，我们得断绝往来，哪怕你说服了罗迪克。”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 “这……” “恐怖份子不是为了对付尼古拉斯而绑架他，是因为他跟我见过面，还跟我达成了秘密协议，才绑架了他。恐怖份子没对付你，是因为还不知道你在跟我合作。等到我们把尼古拉斯救回来，笨蛋都能想到你在跟我合作。没有联邦调查局的配合与支持，仅靠我自己，肯定无法如此迅速的找到尼古拉斯。到那个时候，恐怖份子就会盯上你。因为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在罗迪克面前有很大话语权，所以你会成为恐怖份子的眼中钉与肉中刺。如果你继续跟我联系，跟我合作，就是在自寻死路。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必须活下去，而且必须留在联邦调查局。你相信直觉，我也相信直觉。相信我，这只是开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救出尼古拉斯不等于阻止了恐怖袭击，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挑战。显然，需要你来领导联邦调查局。”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知道唐旭宸说得有道理。 “飞机准备好了吗？”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把准备好的通行证取了出来。“我已经做好安排，你们直接去机场就行了。” “记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有需要，我该怎么联系你？”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如果我们救出了尼古拉斯，有任何事情，我会找他，通过他联系你。如果没能救出尼古拉斯，我们不会返回美国。”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也就不存在跟你联系的问题了。” “可是……” “我会继续追查恐怖份子，继续调查‘上帝之子’，只是对你的祖国遭受到的威胁，我没有出面阻止的责任与义务。”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来到这里，来找你，更多的是给尼古拉斯面子。” 克里斯蒂安苦笑了起来，唐旭宸说的是实话。 “还有，做好保护尼古拉斯的准备。在我们把他送回来之后，你必须确保他不会再次受到威胁。”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没别的事，就这样吧。” “等等……”克里斯蒂安叫住了唐旭宸。“你们有联邦调查局的证件与制服吗？” “你说呢？”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之前，唐旭宸的人伪装成联邦特工去格林家里带走了格林的女儿。 此时，杨诗琪已经联系上了田皓桐。 只可惜，军情局保持了沉默，也就等于变相拒绝了唐旭宸的请求，没有动用侦察卫星寻找失踪的商务飞机。 所幸的是，爱田玲子成功说服了情报本部。 在唐旭宸返回藏身地点的时候，爱田玲子正在跟情报本部的一名高级官员通电话，对方已经答应动用侦察卫星搜寻失踪的商务飞机，还用通信卫星建立起实时通信频道，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发过来。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爱田玲子让情报本部联系了田皓桐。 在由田皓桐他们做了技术处理之后，再把照片发过来，而不是让唐旭宸他们花精力做这种技术活。 随后，欧阳凤鸣打来电话。 木林森已经把行动人员派了过来，带队的是范华东与唐映霞，谭滔也过来了，负责在后方提供协助与支持。 唐旭宸没有让他们过来，而是让欧阳凤鸣带队前往华盛顿国际机场。 时间紧迫，半分钟都不能耽搁。 收拾一番之后，唐旭宸他们也离开了藏身地点，前往华盛顿国际机场跟欧阳凤鸣率领的行动人员会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时，一颗属于情报本部的大型侦察卫星已经到达加勒比海上空，把照相机镜头对准了北面的巴哈马群岛。 第904章找到目标 田皓桐把煮好的咖啡端进来的时候，情报本部已经发来第一批照片，宫浩宁与罗琳琳正在计算机前忙碌。 他们在一架可以乘坐十九人的“挑战者”商务飞机上。 准确的说，这是一架做了大规模改进，增加了一个大型货舱油箱，能够持续飞行十多个小时，最大航程超过一万四千千米，还安装了一台大型计算机、大量电子设备与众多通信设备的空中指挥中心。因为有一套伸缩式加油探管，所以在必要的时候，还能通过空中加油延长续航时间与航程。 这架飞机已经飞行了三天，期间只降落过五次，以便进行必要的检查与维护。 离开西班牙之后，田皓桐他们跟随童福贵在比利牛斯山区里步行了一天，然后搭乘车辆越过边境线，进入法国境内。在到达马赛之后，他们就登上了这架飞机，开始了这段漫长的旅程。 其实，这架飞机就是按照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的要求准备的。 虽然田皓桐他们不是行动人员，也从不执行外勤任务，但是在唐旭宸的团队里面，他们的地位很特殊。可以说，唐旭宸对他们的重视程度，超过了任何一名行动人员，因为只有他们懂电子技术，能够利用技术手段获取情报与线索。与恐怖份子战斗，技术手段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别的不说，采购与改装这架“挑战者”商务飞机就花掉了差不多五亿欧元。 可以说，为了增强团队的技术实力，唐旭宸是不惜工本。 在地中海上空盘旋了三天，期间先后在摩洛哥的丹吉尔、阿尔及利亚的安纳巴、埃及的塞德港与塞浦路斯的尼科西亚降落补充燃油，最后一次是在希腊的帕特雷，因为只有那里才有维护商务飞机的设备与设施。 四个小时前，飞机从帕雷特起飞，一路向西飞行。 此时，飞机已经到达大西洋上空。 “发现什么了？”田皓桐把咖啡杯放到了宫浩宁手边。虽然田皓桐也是技术人员，不过他精通的是鉴定工作。处理与甄别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是宫浩宁与罗琳琳的强项，田皓桐基本帮不上忙。 “刚过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宫浩宁端起咖啡杯。“已经过去好几天，恐怕那架飞机早就被拆成了零件。” “总会留下些什么。” “也许吧。” “老田。”这时候，罗琳琳叫了一声。 田皓桐立即走了过去。 “我们收到的是可见光照片，你得联系情报本部，让他们调整侦察卫星的工作模式，用红外照相机与合成孔径雷达拍几张照片。”罗琳琳指了下计算机屏幕左上角的卫星图标。“那是一颗多功能大型侦察卫星，上面有红外照相机与合成孔径雷达。如果我们想看清楚岛屿树林里的情况，就得使用红外照相机与合成孔径雷达。” 田皓桐没多罗嗦，拿起卫星电话，拨了情报本部的号码。 爱田玲子已经做出安排，由田皓桐直接跟情报本部联系，用不着由她传话，也就节省了大量时间。 “好的，知道了。”挂断电话，田皓桐对罗琳琳说道，“情报本部正在重新设置侦察卫星的工作状态，十分钟内就能收到红外与雷达照片。” 罗琳琳点了点头，这才端起田皓桐送来的咖啡杯。 三天来，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与那次袭击无关，而是唐旭宸去了美国，而且找了克里斯蒂安。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唐旭宸的决策，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这次搞砸了，唐旭宸好可能有去无回。 不到十分钟，情报本部首先把红外成像照片发了过来。 “有发现吗？” 田皓桐凑了上去，宫浩宁也转了过来。 罗琳琳没有吭声，她已经启动图像处理软件，正在对照片进行清晰化处理，而这需要一些时间。 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现在是白天，巴哈马群岛又在亚热带，还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地表温度很高，地面与海面反射的阳光对红外照相机产生了严重干扰。虽然照片的分辨率很高，温差辨识度达到了零点零五摄氏度，但是罗琳琳编写的图像识别软件，依然没能在情报本部发来的上百张照片上找到与飞机轮廓相似的物体。 “什么都没有。哎！”罗琳琳叹了口气。 “不急。”田皓桐勉强笑了笑。 宫浩宁瘪了瘪嘴，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几分钟，情报本部发来了雷达照片。 第一轮概略甄别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罗琳琳没有放弃，她对图像识别软件的参数做了调整，把搜寻对象由整架飞机转变为飞机的零部件，特别是机翼与机身等尺寸较大的部位。 可惜的是，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现在怎么办？”罗琳琳朝田皓桐看了过去。 “我跟老唐联系。”田皓桐叹了口气，给唐旭宸打了电话。“老唐，是我。” “怎么，有发现了？” “没有。” “不可能！” “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在情报本部发来的照片上找到任何能够与一架商务飞机关联起来的迹象。” “等等……”唐旭宸暂停了通话。过了好一阵，他才再次接通电话。“爱田询问了情报本部，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全都发给你们了，而且侦察卫星已经离开拍摄区域，下次通过是四个小时之后。”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吭声。 “除非我们的情报出了问题，不然那架飞机肯定在某座岛屿上。显然，你们得结合相关信息重新搜查。” “什么相关信息？” “首先，挑选出地势较为平坦，有足够的空间让‘全球快车’降落的岛屿。当然，你们得查清楚‘全球快车’的相关性能。” “已经查到了。”宫浩宁做了回答。“‘全球快车’的最短着陆距离是一千五百米，如果在松软跑道上着路，还要延长五百米。也就是说，如果是在野外机场降落，至少需要两千米的跑道。” “很好，这是第一条线索，找出能够提供两千米简易跑道的岛屿。” “有十七座岛屿，其中六座在巴哈马群岛北面。”罗琳琳立即给出了答复。在唐旭宸让他们通过相关信息进行调查的时候，罗琳琳就行动了起来。 “重点调查那六座岛屿，特别是无人居住，至少是没有人定居的荒岛。” “有三座岛屿没有人长期居住。” “能够从照片上辨识出岛屿的地形吗？” “能。等等……” “有发现了？” “莫斯岛，在大巴哈马岛与大阿巴科岛之间，是一座珊瑚岛，地势平坦，平均海拔高度不到十米，而且在岛屿西面海滩的长三千米。等等……”罗琳琳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番。“老唐，我把照片发给你了。” “收到。” “看到了吗？那是雷达照片，西面海滩上的地面肯定被人平整过，发射的电磁波更加强烈，也许还用压路机夯实过。” “岛上还有什么？” “东南角有一座度假山庄，不过早就废弃了。” “查到相关资料，发给我。” “正在查。好了，已经发到你的计算机上。” “没错，我们找到目的地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现在，你得重新处理这座岛屿的照片，标出明显的地标，描绘出地形图，还有岛上的植被情况。如果可以，我们还需要岛屿附近的水文资料。” “没问题，我马上处理。” “搞好了，就发给我。” “明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没等罗琳琳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朝坐在旁边的爱田玲子，以及驾车的杨诗琪竖起了大拇指。 那座度假山庄，其实是一排滨海别墅，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美国的房地产搞得如火如荼的那个年代建造。开发商是一家美国的房地产公司，其目的是在这里打造一处高级度假旅游胜地，吸引美国的游客。可惜的是，在那次金融危机爆发后，这家房地产公司倒闭，该项目成为了烂尾工程。 因为那家房地产公司买下了整座岛屿，所以岛上无人定居。 显然，这座岛屿是藏匿一架商务飞机，以及几名人质的理想地点。 爱田玲子没多罗嗦，联系了欧阳凤鸣，让他们在机场会合。 唐旭宸也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只是没有通话，告诉克里斯蒂安，他们已经找到了藏匿尼古拉斯的地点，行动即将开始。 此时，克里斯蒂安已经回到联邦调查局总部。 唐旭宸打来电话之后，他把皮蓬叫了过来，给皮蓬安排了一项任务，即在唐旭宸他们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之后，立即带人赶过去，把尼古拉斯接回来，送往联邦调查局的安全屋，确保万无一失。 在联邦调查局，克里斯蒂安最信任、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皮蓬。 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在救出尼古拉斯后，克里斯蒂安与唐旭宸的关系就会暴露，他就会成为恐怖份子的眼中钉与肉中刺。恐怖份子肯定会盯上他，还会设法除掉他，所以克里斯蒂安知道，得避免跟尼古拉斯见面，从而保护尼古拉斯。也正是如此，他才让皮蓬去护送与保护尼古拉斯。 问题是，唐旭宸他们能够找到尼古拉斯，能够把尼古拉斯救出来吗？ 克里斯蒂安心里没底，不过他知道，如果连唐旭宸都无法做到，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第905章天降奇兵 虽然有四个小时的间隙，但是田皓桐他们没有休息。 利用这四个小时，宫浩宁与对几张清晰度比较高的卫星照片做了再处理，将可见光、红外成像与雷达成像照片合成到一起，仔细对比照片上的细节，最终确定了唐旭宸之前做出的推断。 在莫斯岛西面的海滩上，被人平整出一条两千米左右的简易跑道。手段比较粗劣，只是清理掉了海滩上的乱石，然后用压路机或者石碾之类的设备压实沙地，让跑道能够承受住飞机降落时的冲击力。因为没铺设水泥，所以飞机降落时产生的冲击点较为明显，能在雷达成像照片上分辨出来。此外，在跑道旁边的树林里面，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还拍摄到了一些金属物体。飞机肯定被拆掉了，机翼与机身等较大的部件很可能已经沉入海底，也就无法被雷达发现。在树林与岛屿东面的度假庄园之间有一条小路，铺设了表面光滑的石板，在红外照片上很明显。 只是，没有一张照片拍到了岛上的人员。 宫浩宁与罗琳琳对那几张照片反复分析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人员在岛上活动的迹象。 当然，无法以此认定岛上没有人。 在宫浩宁找到的度假庄园的建筑结构图中，几乎所有临海别墅都有地下室，而且庄园下面有一个能容纳三百部车辆的地下停车场。也就是说，如果尼古拉斯还在岛上，很可能被关在某个地下室里，而绑架他的恐怖份子也在地下室里。宫浩宁提出了一个办法，用紫外线照相机拍几张照片。只可惜，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紫外线照相机对工作环境有要求，而且易受大气干扰，无法安装在侦察卫星上面，只能由侦察机携带，而且需要侦察机以较低的高度从目标上空飞过。别说一时半会找不到侦察机，就算找到了侦察机，也不可能让侦察机从岛屿上空掠过。 让侦察卫星持续监视莫斯岛也不可能，因为侦察卫星不可能停下来，在岛屿上方的停留时间不到十分钟。 显然，只能等唐旭宸他们登上莫斯岛，才能知道尼古拉斯是否在那里。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飞机已经到达大巴哈马岛上空，离莫斯岛不到一百五十千米。 利用克里斯蒂安亲自签发的“特别行动通行证”，伪装成联邦特工的唐旭宸等人，有惊无险的登上了克里斯蒂安为他们征用的那架大型商务飞机，还带上了武器装备，以及进行高空跳伞所必须的设备。 行动由范华东策划，高空跳伞是隐秘登上莫斯岛的唯一办法。 当然，必须在能见度较差的夜间进行。也正是如此，飞机起飞之后，首先飞到北大西洋上空，在盘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也就是到了傍晚，才转向朝大巴哈马岛飞去，将在夜间八点左右到达莫斯岛上空。 “十五分钟！” 听到范华东的喊叫声，唐旭宸侧过身来，让欧阳凤鸣帮他检查了背上的降落伞，同时启动了卫星通信电台。 “老唐？” “我们即将到达莫斯岛，将在十五分钟后跳伞，你们那边有发现没有？” “卫星已经第二次通过莫斯岛，而且我们对之前拍下的照片做了全面分析，还跟第二次拍摄的照片做了对比。与你之前推测的一样，肯定有一架商务飞机降落在莫斯岛上，只是我们没发现人员活动的迹象，无法肯定尼古拉斯是否还在那里，也无法知道岛上有多少恐怖份子与其所在位置。” “没有好消息？”唐旭宸并不觉得意外。 “岛屿附近没有船只，最近的城镇在大阿巴科岛上，离那里大约有一百千米，还是一座人口不到一千的港口城镇。当然，在这个时候，即便是爱好探险的游客，也未必会乘船前往莫斯岛。”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替欧阳凤鸣检查降落伞。 “还有一条好消息。” “什么？” “恐怖份子平整出来的跑道还能使用，而你们乘坐的那架飞机如果加满了燃油，续航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能够在四个小时之内找到尼古拉斯，就能带他搭乘飞机离开。” “你们现在在哪？”唐旭宸拍了拍欧阳凤鸣的肩膀，示意降落伞没有问题。 “你们东面，大约一千千米处，已经进入了战术通信电台的工作范围。” “登上莫斯岛之后，我们会放出小型无人侦察机，你得建立一条保密通信频道，帮我们处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画面，尽量找到藏在岛上的恐怖份子，至少得找到他们关押尼古拉斯的地点。” “需要紫外线摄像机。”宫浩宁说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接话，而是朝正在组织行动人员的范华东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我们带了紫外线照相机，可以安装到小型无人侦察机上面。” “那就好。” “要多久才能找到藏在岛上的恐怖份子？”唐旭宸问了一句。 “最多几分钟，我们就能确认恐怖份子是否在岛上。只是，要找到恐怖份子藏身的地方需要更多时间。” “多久？”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罗琳琳替丈夫做了回答。 “能确定？” “能。”罗琳琳回答得很肯定。 “行，你们有二十分钟。”唐旭宸朝范华东看了过去，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给田皓桐他们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恐怖份子，我们都将采取行动，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明白。” “就这样吧，登上莫斯岛之后，再跟你们联系。” 通信中断，罗琳琳长出了口气。 田皓桐走到她身后，宫浩宁也凑了过来。 “都别闲着。”罗琳琳已经调出了一个图形处理软件。“老宫，你帮我编写一段用于图像识别的程序。” “什么程序？” “概率分析。” 宫浩宁有点疑惑，不大明白妻子的意思。 “只要是活人，就会分泌出汗水，还会排出尿液，而这些东西都会产生紫外线。”罗琳琳看了眼宫浩宁，又说道，“问题是，我们无法通过紫外线照相机拍下的照片来断定这些物体的产生时间，所以需要对其进行分析。如果能够找出其产生的规律，我们就能够大致推断出恐怖份子的活动范围。” “明白！”宫浩宁立即明白了过来。 “老田，你是鉴定专家，在这方面比我在行。” “要我做什么？” “去找一些标本。” “标本？” “到网上去搜，找出一些可以用来进行对比的紫外线照片。岛上的活物，不仅有人，还有小型哺乳动物与鸟类。” 田皓桐微微一愣，明白了罗琳琳的意思。 在他们三个忙碌起来的时候，唐旭宸等人已经在机舱里排成了两行，范华东则站在尾部舱门旁边。 因为想到唐旭宸他们要进行高空跳伞，所以克里斯蒂安为他们安排的是一架庞巴迪公司的涡轮螺旋桨飞机，两台发动机安装在机翼上面。从尾部舱门跳出去，就不用担心撞到发动机上了。 与低空跳伞不同的是，跳伞人员不能随身携带武器装备，只能把步枪、机枪这类长武器装到专门的武器袋里。主要就是，在跳出机舱之后，不会立即打开降落伞，高度降到五百米以下才开伞。在持续几分钟的自由落体运动中，任何外形不规则的物体都会改变伞兵下坠时的线路。 “五分钟！” 随着范华东伸出五根手指头，唐旭宸等人迅速收拾好武器装备，并且对降落伞进行最后一次安全检查。 虽然每个人都有两具降落伞，在主伞失效之后，还有备伞可用，但是没有任何人希望主伞出问题。要知道，从万米高空掉下去，如果降落伞没打开，就算落到海里，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两分钟！” 在范华东伸出两根手指头之后，唐旭宸走到了舱门旁，帮助范华东打开了舱门。 与此同时，机舱内的人员全都戴上了呼吸面罩，打开了小型氧气瓶。 一股强烈的气流涌了进来，而且气温在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只是，唐旭宸他们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因为他们穿的是增压防寒高空伞降服。这种伞降服能够保温，还能让伞兵正常呼吸。 紧接着，机舱内的空气涌了出去。 增压机舱里的气压，相当于海拔三千米高度的水准，而飞机的飞行高度是一万米，外界的气压更低。 范华东在唐旭宸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唐旭宸点了点头，也竖起大拇指挥舞了一下，然后跳了出去。 在他后面是欧阳凤鸣、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然后才是十五名行动人员，范华东做为领队留在最后。 经过最初的剧烈晃动之后，自由落体运动变得很平稳。 不多时，其他人追上了唐旭宸。利用佩带在手腕与脚踝上的，发出四种不同颜色的led指示灯，能够清楚辨别出附近人员的身体位置。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落到莫斯岛上，唐旭宸等二十人手拉手，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圆圈。按照范华东用手语发出的指示，唐旭宸等人都在朝一个方向转动，使降落变得更平稳。 当然，这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随着高度迅速降低，他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第906章谈不到一起 那个人进来时，守在旁边的那个头戴面具的恐怖份子提起水桶，将里面的凉水浇到尼古拉斯头上。 受到刺激，尼古拉斯醒了过来，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个身影。 光线从那个人身后射过来，照在尼古拉斯脸上，那个人还穿着一件宽大的外套，让尼古拉斯看不清楚。只是通过身高，尼古拉斯大致断定要么是个女人，要么就是个矮小男人，也许是个东方人。 此时的尼古拉斯，浑身皮开肉绽，脸上也有几道伤口。 到底过了多久，尼古拉斯已经记不清了。严刑拷打，让他片刻不得安宁，也因此丧失了时间感。 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 尼古拉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就不那么在乎时间。那些人没有杀他，只是还没有丧失耐心。在他们发现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撬开尼古拉斯的嘴，就会失去耐心，就会干掉尼古拉斯。 也许就是下一秒钟。 “把他放下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还有新英格兰口音。有点沙哑，不过只是嗓音，无法由此判断出她的年龄。 一名恐怖份子把两张椅子拖了过来，一张放在她身后，一张放到尼古拉斯旁边。 在她坐下的时候，另外两名恐怖份子把尼古拉斯从柱子上解了下来，然后将尼古拉斯拖到了椅子上。 尼古拉斯挣扎了两下，不过立即就被强行摁住了。 “不要对他无礼。” 听到吩咐，两名恐怖份子这才退开，不过只退开了两步，没有离开，随时能上来制服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没再挣扎，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在她身后，还站着两名恐怖份子，都挎着卡宾枪，而且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随时能朝尼古拉斯开枪。 “我为他们的粗鲁向您道歉，也是我没有安排好，让你受罪了。” 尼古拉斯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应该认识你，至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就是苏菲。”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你想干什么？”尼古拉斯肯定了这个猜测，也就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做最后的努力。” “你认为，我会跟你合作？” “我知道，你不怕死，要不然你也不会去苏格兰，更不会在伦敦跟唐旭宸见面，还跟他达成秘密协议。”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如果要杀你，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是我觉得，你有可能回心转意，特别是在了解清楚情况之后。” “是吗？” “显然，我的手下都是些野蛮人，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这样的硬汉交流。从一开始，他们就用错了办法。当然，这也怪我。如果我能早点过来，能够早点跟你见面，也就不会让你吃这么多的苦头。”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之间其实也有合作的基础。” “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们也许无法谈到一起，但是不谈的话，就永远不可能谈到一起。” 尼古拉斯冷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不是一路人，绝对不可能谈到一起。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却对你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毫无疑问，如果我们谈不到一起，我肯定会杀了你。只是，你至少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 尼古拉斯没再说什么，他也不用多说什么。 “当然，我的要求不是很过分。”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要把唐旭宸告诉你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尼古拉斯笑了起来，觉得很讽刺，因为那些拷问他的恐怖份子，也是想知道唐旭宸告诉他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敌人。也许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有着共同利益。”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其实，我也早就在关注苏格兰那边的事情。不怕你不信，唐旭宸查到华莱士，正是我的安排。可惜的是，唐旭宸没抓住这个机会，不但没有抓住华莱士，也没抓住找华莱士购买核弹头的人。当然，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你让苏格兰当局公布了华莱士的死讯，唐旭宸已经抓到买家。” 尼古拉斯暗自一惊，她说的这番话很有深意。 “虽然就算抓到了买家，也无法消除恐怖袭击威胁，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唐旭宸无处着手。” “如果你不是那些恐怖份子，为什么要绑架我？” “看来，我们还是有谈的余地。” “你……” “如果有机会，我更愿意跟唐旭宸面对面的谈一次，只是你了解他，知道他绝对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如果你认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那就大错特错了。” “事实是，你确实跟我面对面，而且在跟我交谈。” “我面对的只是一个影子。” “这就足够了。”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没再接话。 “我派人把你抓到这里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你应该能够猜到。” “你拿我做诱饵，想把唐旭宸引过来！” “没错。” “他不会上当。” “他已经上当了。” 尼古拉斯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当然，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他，得看你是否愿意跟我合作。” “你的威胁对我不起作用。” “只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你……”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得为现在的局面负责。我开始说过，如果不是你插了一手，局面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 “你真的这么认为？”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他并不这么认为，至少说无法肯定。 “这么说吧，在你失踪之后，唐旭宸去了美国，找到了克里斯蒂安，而且成功说服了克里斯蒂安。因为你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所以他把唐旭宸当成了你的救星，把救出你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唐旭宸身上。要不了多久，唐旭宸就能在克里斯蒂安的帮助下找到这里，然后来救你。”她长出口气，说道，“事实上，在我过来之前，唐旭宸就带着两队行动人员离开了华盛顿，搭乘的是一架由克里斯蒂安为他们准备的飞机。让我不太明白的是，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们却没有到来。不知道是找错了地方，还是出了飞行事故。当然，他们也许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你……”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对付他，因为我也需要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她指了下尼古拉斯，说道，“有两种结果，一是按照我开始说的，跟我合作，我就让你活着见到唐旭宸，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我来过这里，跟你谈的这些事情。不然的话，我只能用你的尸体给唐旭宸传达一条明确无误的信息。” “什么信息？” “你应该能够想到。”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他在认真思索，却没有想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来，之前的拷问对你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影响，我就提醒你一下吧。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唐旭宸的敌人，你们正在调查的恐怖袭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还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们。当然，我也在监视你们，密切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你在伦敦把事情搞砸了，我绝对不会派人绑架你。” “你也说过，就算抓住了买家，也无法消除恐怖威胁。” “没错，而你接下来要说，你们还有机会。”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他确实想这么说。 “可惜的是，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 “更重要的是，只要你还活着，哪怕只是认为你还活着，唐旭宸就会觉得，继续跟联邦调查局合作是阻止恐怖袭击的最佳选择，而他在这个方向上走得越远，离失败就越近，就愈发不可能阻止恐怖袭击。” “你要阻止的不是恐怖袭击。” “没错，我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会帮助唐旭宸阻止恐怖袭击发生，而你成了障碍。” “所以，如果我不肯跟你合作，你就会杀了我，而且把我的尸体留在这里。” “聪明。” 尼古拉斯苦笑了起来，他不是聪明，因为是在对方提醒之后，他才想到。 只要尼古拉斯身亡，唐旭宸就不会继续跟联邦调查局合作，克里斯蒂安也会对唐旭宸起疑。唐旭宸只能另外寻找线索，而克里斯蒂安也许会就此罢休，至少不会集中力量调查恐怖袭击事件。没有了联邦调查局的支持，唐旭宸只能找其他帮助，也就可能按照那个女人安排的路线走下去。 “怎么样，做出决定了吗？” “我什么都不会说。”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不过我不会上当。就算你没有欺骗我，你需要通过协助唐旭宸来达到目的，你也绝对不会放过唐旭宸。你不但在利用我，还打算利用唐旭宸。如果我跟你合作，就是出卖唐旭宸，也是危害我的祖国。” “这么说，我们确实谈不到一起。”她站了起来。 “下手的时候爽快点。” 她明显叹了口气，才朝站在尼古拉斯身后的恐怖份子点了点头，说道：“不要再为难尼古拉斯先生，明白吗？” 两名恐怖份子答应了下来，她也转身离开了。 第907章来世 看到那架直升机飞走，唐旭宸才朝藏在不远处的范华东挥了挥手，让他给行动人员下达准备开始行动的命令。 “田皓桐，是我。” “登上直升机的应该是个女人，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应该不是苏菲。” “没有其他人？” “直升机上还有两名飞行员，不过他们都没有离开直升机，没有第四个人了。” “把所有发现的恐怖份子标定在地图上，然后把地图发给每个行动人员，我们在五分钟后采取行动。” “明白。” 唐旭宸又朝范华东挥了挥手，然后展开右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示意在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着陆之前，唐旭宸他们就看到了那架飞往莫斯岛的小型直升机，并且跟着这架直升机成功降落在了莫斯岛南端的海滩上。随后，唐旭宸让行动人员放出了微型无人侦察机，带着队伍来到度假庄园附近。 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搭乘直升机到来的人员已经进入度假庄园。 因为不清楚庄园里面的情况，更不清楚外围的警戒部署，所以唐旭宸没有立即带领行动人员杀进去。他们的目的是救出尼古拉斯，而不是害死尼古拉斯。如果惊动了庄园里面的恐怖份子，那么在他们冲进去之前，恐怖份子就会杀害尼古拉斯，而且他们二十个人也未必能够杀入庄园。 唐旭宸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在他们埋伏下来之后，庄园附近出现了大批人员，而且都是全副武装的恐怖份子。从外围警戒来看，守卫这里的都是“专业人士”，即便不是特种兵，也肯定是雇佣兵，实战经验很丰富，至少知道该如何守卫一座堡垒般的庄园，知道怎么安排外围警戒线，更知道如何抵挡外来入侵。 接下来，唐旭宸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第一眼，唐旭宸把那个女人当成了苏菲。 虽然透过微光夜视仪看得不大清楚，但是那个女人的体形，还有走路时的样子，让唐旭宸立即联想到了苏菲。 只是，田皓桐做出的判断，否决了唐旭宸的推测。 苏菲的身高超过一米六五，即便穿普通女士单鞋，也接近一米七，而那个女人的身高肯定不到一米六。 显然，增加身高容易，而要降低身高就不那么容易了。 唐旭宸有理由相信，在过去五年里，苏菲为了逃避追捕肯定做了整容手术，至少改变了标志性的相貌特征。问题是，苏菲没有理由让自己变得更矮，毕竟她的身高在西方女性中本来就偏矮。 她不是苏菲，那是谁？ 当然，现在不是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队的行动人员早已部署到位。唐旭宸跟爱田玲子搭档，跟范华东在一起，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则领导另外一支小队。在观察的时候，两支小队的行动人员包围了庄园。 范华东首先摸了出去，唐旭宸立即跟上，爱田玲子与一名行动人员殿后。 相对而言，由精英行动人员执行的秘密任务，战术安排上较为灵活。虽然仍然是两个人相互配合，但是在行动中，往往有两个或者多个双人小组相互协助，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搭档关系。比如这个时候，唐旭宸跟范华东搭档，负责掩护范华东，而原本跟范华东搭档的行动人员则跟爱田玲子在一起。 范华东使用的是一把发射毒针的高压气枪。 这种高压气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米，而且超过十米，精确度就很差，不过非常适合用于秘密渗透行动。关键就是，开枪时的声响非常微弱，不到五十分贝，只比人正常说话时稍微响亮一点，毒针上涂了一种从箭毒蛙身上提取出来，而且浓缩处理了的神经毒素。只要射中脖子这种要害部位，能在一秒钟之内让一个体重两百磅的壮汉丧失活动能力，在五秒钟之内全身麻痹。如果没在三分钟内注射解药，就会窒息身亡。即便射中四肢，也能使一个壮汉在五秒钟内全身麻痹。因为针头很小，所以被射中后，一般不会立即产生警觉，会认为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在产生麻痹感，察觉到不是被蚊虫叮咬之后，就算拔出针头，也于是无补了。 搞出这种武器的正是谭滔。 在为军情局效力期间，谭滔就以擅长使用各种毒药而著称，他曾经用这种方式除掉了很多危险人物。 唐旭宸使用的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发射减装药子弹的手枪。 毒针枪有很多优点，却有一个无法克服的缺点，即毒针无法穿透防弹衣，甚至无法穿透较厚的衣物。只有射中目标人物裸露的肢体，针头上的毒药才能够发挥作用，如果没有射穿目标人物的衣服，不但不会发挥作用，还有可能引起警觉。这个时候，就需要唐旭宸为范华东提供掩护。 当然，毒针枪的精确度也是个问题。 毒针的质量不到一克，射出时的速度不到每秒一百米，就算有三片用来提高飞行稳定性的尾翼，在气流复杂的环境中，特别是在野外使用，飞出十米之后就会偏离弹道，飞到二十米处时，几乎就没有精确度可言了。 因为外界干扰产生的影响无法预测，所以就算是范华东这样的神枪手，也无法保证用毒针射中敌人的脖子或者是手臂。 摸到离那名藏在围墙后面的恐怖份子不到五米的地方，范华东才停下，然后开枪。 很幸运，毒针射中了恐怖份子的后颈窝。 在恐怖份子倒下前，范华东就蹿了上去扶住了恐怖份子，然后把恐怖份子轻轻放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唐旭宸跟上后，指了下恐怖份子的尸体，又跟着范华东继续前进。 负责殿后的爱田玲子与那名行动人员会把恐怖份子的尸体藏起来，给恐怖份子拍照，提取指纹与血液样本。 清理埋伏在外围的暗哨，花了大约十分钟时间。 范华东没有给唐旭宸开枪的机会，因为只要唐旭宸开枪，就算使用了消声器，枪声也会惊动其他恐怖份子。 必须承认，在特种作战领域，范华东最厉害，唐旭宸是望尘莫及。 在清理外围暗哨的同时，两个小队的行动人员也逼近了度假庄园。 此时，庄园的地下停车场里。 虽然尼古拉斯是个硬汉，但是在两名身材魁梧的恐怖份子的强迫之下，他也只能屈膝跪到地面上。 “老板说了，让我们不要为难你。”带头的那名恐怖份子走到尼古拉斯身后，同时拔出了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尼古拉斯的后脑勺上。“我很佩服你，在我遇到的人当中，很少有你这样的硬汉。” “是吗？难道说，你以前杀人，都是从身后开枪？” 那名恐怖份子愣了一下，收起手枪，走到了尼古拉斯跟前。“你觉得，我害怕看到你被打爆脑袋时的模样？” “你当然不怕，所以看着我，然后扣下扳机。” “你会如愿以偿。” “等等……” 恐怖份子又愣了一下，说道：“老板已经走了，就算你现在求饶，也不会改变什么，是你没有抓住机会。” “你认为我要求饶？”尼古拉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我是将死之人，你应该不在意让我知道死在谁的手上吧？” 恐怖份子稍微迟疑了一下，取下了面具。 是一个西方人，金发碧眼，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如果没有那道疤痕，他的相貌算得上俊朗。 虽然尼古拉斯不认识他，但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他肯定是一名雇佣兵。 “我们认识？” “不，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以后也不会。” “她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 “你相信有来世吗？” 恐怖份子没有回答，而且显得有点不耐烦。 “其实，我以前不相信有来世，不过在跟那些东方人接触之后，我了解到，很多东方人相信有来世。”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他们认为，如果这一辈子做了善事，下一辈子就能大富大贵，如果做了恶事，则会当牛变马。当然，这是一种愚蠢的思想，而且像我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别说当牛变马，连再次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会被打入十八层地域，永世不得超升。” “你说这些，有用？” “我只想知道，到了地狱，在面对阎王爷的时候，该怎么向阎王爷说明我的今生，告诉阎王爷，是谁害死了我。” “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不可能告诉阎王爷。” “那么，你在迟疑什么呢？” 恐怖份子咬了咬牙，随即就举起了手枪。“没错，我没有必要迟疑，即便告诉你，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可惜的是，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笨蛋。就算你只能把秘密带入坟墓，我也不会向你透露任何信息，这是做为一名雇佣兵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如果像你所说，有那个神通广大的阎王爷，到了地府，你去问他吧。” 尼古拉斯淡淡一笑，仰起头来，用额头顶住了枪口。 “还有遗言吗？” “不管你是恐怖份子，还是雇佣兵，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惜的是，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闭上了眼睛。 枪声没有响起，过了大约三秒钟，尼古拉斯察觉到有一个很重的物体落在他跟前。 “噗……”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了轻微的枪声。 随即，他才看到，是那个恐怖份子倒在了他面前，而站在旁边的另外一名恐怖份子也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倒了下来。 一个人守在门口，一个人冲了进来，径直朝他跑了过来。 “老唐，是他。” “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吃了很多苦头。” “带他出来。” 唐旭宸，守在门口的那个人是唐旭宸，而冲进来的那个人是唐旭宸的手下，只是尼古拉斯一下想不起他是谁。 尼古拉斯被扶了起来，此时，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哒哒哒……” 这是尼古拉斯听过的，最美妙的枪声。 第908章意外 飞机一直滑行到跑道尽头，才勉强脱离地面。 虽然没有带走恐怖份子的尸体，但是唐旭宸让行动人员搜集缴获的武器装备，全都装上了飞机。不是这些武器装备很值钱，而是能通过武器上的出厂编号，查清楚来源，从而查明恐怖份子的来历。 飞机还在爬升，唐旭宸朝坐在机舱前端，靠近驾驶舱的范华东递了个眼神。 等范华东进入机舱，唐旭宸才起身，朝尾部舱门走去。 “田皓桐，是我。” “老唐，尼古拉斯没事吧？” “吃了很多苦头，不过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查清楚那架直升机的去向了吗？” “向西飞行，肯定去了美国本土。”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是一架小型直升机，也许是md500，最大航程不会超过五百千米。除非在大巴哈马岛降落加油，不然只能勉强到达美国。” “具体地点呢？” “我们也不清楚，直升机没有发出无线电信号，无法对其定位。”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那个女人肯定不是苏菲。我们对无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做了对比，她的身高比苏菲矮了大约十厘米，而且走路的姿态与苏菲也不一样。此外，根据活动时分泌的汗液所产生的紫外线强度，能大致判断出，她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左右，比苏菲大了二十岁。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不是苏菲。” “这就是问题。”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他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那个女人是苏菲，问题反而更简单，即苏菲效力的“炎黄之子”也与此次恐怖袭击时间有关。问题是，那个女人不是苏菲，她是“炎黄之子”的人，还是在为“上帝之子”服务，或者说她属于别的秘密组织？ “老唐？” “你得联系谭滔，让他暂时不要把格林交给克里斯蒂安。” “这……” “等尼古拉斯缓过气来，我会找他问清楚情况。现在，你们得利用我们在岛上搜集到的线索，查清楚那些恐怖份子的身份，还有那些武器装备的来历。联系上谭滔之后，让他带着格林来跟我们会合。” “这样的话，就得避开联邦调查局的人。” “我已经让范华东控制了飞机，我们将前往佛罗里达州。等下，我会把飞机的降落地点发给你们。” “好的。” “记住，暂时不要跟外界联系，千万不能让联邦调查局的人知道我们的去向。在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之前，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特别是联邦调查局的人。现在查到的线索足以证明，情况比我们预料的更加严重，除了‘上帝之子’，也许还有一个秘密组织与此次恐怖袭击事件有关。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在我们之前赶到，并且在我们采取行动前离开。如果是联邦调查局泄露消息，那么除了格林，肯定还有一个内鬼，而且这个家伙藏得更深，也许就藏在克里斯蒂安身边。总而言之，在我们查清楚情况之前，不能让克里斯蒂安知道我们的行踪。明白吗？” “明白。” “尼古拉斯快醒了，向他问清楚情况后，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 结束通话，唐旭宸走到尼古拉斯身边，支开了照顾他的杨诗琪与爱田玲子，然后让尼古拉斯醒了过来。 因为遭受了严刑拷问，还几天没有吃东西，尼古拉斯非常虚弱，所以上飞机后，杨诗琪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昏睡了过去。趁此机会，杨诗琪与爱田玲子帮他处理了伤口，还为他换上了一套干净衣物。 只是现在，没时间让尼古拉斯静心养神。 此时，田皓桐已经联系了谭滔。利用行动人员获取的恐怖份子的相貌照片、指纹与血液样本查找恐怖份子的身份，以及通过武器上的出厂编号查找来历由宫浩宁与罗琳琳负责，不需要田皓桐操心。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大概二十个小时之内能够赶到。” “老唐说了，暂时不要交出格林，也不要跟联邦调查局的人联系。”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会帮你留意沿途的情况，有危险的话会立即跟你联系。你们小心点，别出什么茬子。” “放心吧，我有分寸。” “行，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谭滔来到前面的驾驶室，对驾车的行动人员吩咐了一番。 谭滔是跟随范华东他们一起来到美国的，只是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去了储存装备的秘密仓库，取出这辆大型集装箱货车。与田皓桐乘坐的那架飞机一样，这辆集装箱货车也安装了大量电子设备与通信设备。在唐旭宸的这支团队中，谭滔发挥的是衔接作用，即在战术行动中负责后方的指挥与协调。虽然谭滔也是行动人员，直接参与外勤行动，但是多数时候留在后方。只有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特别是技术问题的时候，才让田皓桐他们参与，比如这次的行动。当然，谭滔能够做很多田皓桐他们做不了的事情，比如在美国本土活动，而不是呆在美国境外。 在这次行动中，唐旭宸给了谭滔一个小队的行动人员，让他负责押送格林。 也就是说，谭滔这支队伍，其实是预备队，是唐旭宸针对意外情况准备的力量，而那个女人的出现就是意外。 此时，集装箱货车已经驶出华盛顿特区，正在一号州际公路上向南行驶。 因为唐旭宸只提到前往佛罗里达州，所以谭滔暂时不清楚目的地，只能向南行驶。 集装箱货车挂的是特殊牌照，车身涂着一家特种化工企业的标志，而且有联邦机构签署的合法证件。 五年前，唐旭宸对团队进行改组之后，也对团队的部署与运作方式做了调整。 虽然他们在美国是通缉要犯，唐旭宸在美国联邦当局的通缉名单上名列榜首，其他人的位置也很靠前，但是为了调查“上帝之子”，唐旭宸并没放弃美国。三年前，在针对他们的抓捕行动有所松懈之后，唐旭宸派了一批新手，也就是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才加入团队的行动人员前往美国，在纽约、费城、巴尔迪摩、芝加哥、底特率、迈阿密、印第安纳波利斯、丹佛、休斯敦、洛杉矶、旧金山与西雅图等地建立起安全屋与秘密仓库，然后分批次购入大批在行动中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包括谭滔现在使用的这辆集装箱货车，并且定时进行维护保养。 如果没有这些安全屋与武器装备，唐旭宸他们在美国的行动不会如此顺利。 当然，这也花了不少钱。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些装备发挥的作用，证明唐旭宸很有远见。 看到谭滔走过来，守在门口的行动人员立即侧身让开。 “他冷静下来了吗？”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早就醒了，没像之前那样，比开始冷静多了。” “我进去看看。” 行动人员没多罗嗦，打开了房门。 里面是一个很狭窄的房间，其实是用钢板在集装箱里隔出来的一个房间，面积不到十平方米。里面有一张铁皮床，因为有空调，所以没有被褥。铁皮床焊在地板上，格林的右手被铐在床架上。 因为唐旭宸把他交给了谭滔，而不是送他离开美国，所以在被押上货车的时候，格林的情绪很激动。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是谭滔带来的那些行动人员的对手，立即被制服，还被强行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现在，他显得很冷静，表明清楚自己的处境。 关上房门，谭滔把放在门口的椅子拖了过去。 格林抬起头来，看着谭滔。他没有冲动，只是目光很不友善。 “我们会放了你，如果你老实跟我们合作，还会送你离开美国，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我们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之后，也就是证明你提供的情报是正确的。在此之前，你得受点委屈。” “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而，她们在哪？”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要见她们。” “不是现在。” “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要见她们，只有见到她们，我才相信你说的话！” “你是想保护她们，还是想害死她们？” 格林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谭滔。 “你应该知道，在你的身份暴露，落到我们手上之后，你就处于危险之中，而你的家人也已受到牵连。我们把你藏起来，只是希望那些想除掉你的家伙相信，你已经死了，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如果现在让你见到你的妻子与女儿，只会给她们带来危险，结果只会让恐怖份子对付她们。” “你保证她们都很安全？” “我保证。” 格林长出口气，埋下了脑袋，情绪也平静了许多。 “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格林抬起头来，很是疑惑的看着谭滔。 “我们的人已经找到尼古拉斯，而且他安然无恙，这意味着，你很快就能带着你的妻子女儿远走高飞。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人在营救尼古拉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女人，而她显然跟你有关系。” “不，我不认识什么女人。我说过，一向是那个神秘人跟我联系，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有真正听到过他说话，甚至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也许，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女人。” “他或者她，用什么方式跟你联系？” “一般给我打电话。” “不一般呢？” 格林咬了咬牙，说道：“我有一个匿名注册的电子信箱。如果无法用电话联系，他会给我发电子邮件。”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你们之前没有问过。” “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们。”谭滔站了起来，说道，“现在，你只能祈祷，现在告诉我们还不算太晚。” 第909章第三方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到那架飞机！” 放下电话，克里斯蒂安伸手在头上抓了两下，朝站在窗户旁边，正在用手机通话的皮蓬看了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有发现吗？”皮蓬还没走够来，克里斯蒂安就问了出来。 “事发时，离得最近的一架预警机也在六百千米外。现在只能大致确定，那架飞机从大巴哈马岛上空经过，在向东南方向飞行了一百千米左右，就从雷达上消失了，而再次出现是两个小时之后。飞经大巴哈马岛的时候，高度突然降低，然后就从预警机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只是，那架飞机没有在大巴哈马岛降落。” “妈的！” “在大巴哈马岛东南，与大阿巴科岛之间是莫斯岛。”皮蓬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空军紧急出动的侦察机已经到达，证明在那里发生过战斗，而且在岛屿的西面有一条两千米长的简易跑道。” “马上派人过去！” “五角大楼已经采取行动，特种部队将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 克里斯蒂安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皮蓬。 “不是我通知的五角大楼，我们调动了空军的预警机与侦察机，此事肯定瞒不住，五角大楼早就知道了。” “妈的！” “也许，我们得重新评估唐旭宸他们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克里斯蒂安揉了揉额头，说道：“现在还不是公布消息的时候，至少在确认尼古拉斯的生死之前，不能让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介入。” “那该怎么办？” 思索了一阵，克里斯蒂安才说道：“你得重新调查格林的底细，把与他有关的线索重新疏理一遍，找出有价值的，然后展开深入调查。另外，对搜捕唐旭宸的行动做出调整，派更多的特工。” “找到他们，简直是大海捞针。” “不管怎么样，必须这么做。如果他们不肯跟我们联系，就把他们找出来！”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安排，有发现了，再跟你联系。”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你应该主动点。”皮蓬在离开之前，提醒了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皮蓬的意思。 现在，五角大楼已经知道联邦调查局有一架执行特别任务的飞机失踪，而且是在巴哈马群岛失踪。随着五角大楼参与调查，特别是隶属于五角大楼的那几家情报机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罗迪克的耳朵里面。如果克里斯蒂安保持沉默，只会让罗迪克起疑，因此他应该主动向罗迪克汇报情况。 只是，该怎么说？ 思考了一阵，克里斯蒂安给白宫打了电话，提出到白宫向总统汇报调查进展。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那架飞机已经到达美国本土，降落在佛罗里达州北面，邻近佐治亚州的杰克逊维尔郊外。 因为提前联系了田皓桐他们，所以前来接应的行动人员提前赶到。 等前来接应的行动人员带走了两名联邦调查局的飞行员，唐旭宸他们才上了车，也是一辆大型集装箱货车。 唐旭宸没有为难飞行员，只是让行动人员把他们暂时关起来。 “田皓桐？” “老唐，我正要跟你联系。” “有发现了？” “对。” “稍等。”唐旭宸把卫星电话放到基座上，然后打开了麦克风与音箱，让欧阳凤鸣他们也能听到。“好了，说吧。” “通过相貌与指纹，我们没能查出恐怖份子的身份。显然，他们都做了整容手术，并且用类似办法改变了指纹。只是根据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以及使用的武器装备，他们很可能是雇佣兵。” “基因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还在做鉴定，需要一些时间，也许几天。” “显然，我们没有几天时间。” “所以，我们把重点放在了那些武器装备上。” “有什么发现？”唐旭宸把话题拉了回来，没让欧阳凤鸣继续打岔。 “我们调查了所有武器的出厂编号，虽然来自美国、德国、法国、英国、俄罗斯、瑞士与奥地利，与数十家军火公司有关，但是这些武器装备有一个共同点，均由一家安保公司在六个月前采购。” “什么公司？” “‘信使’私人安全与顾问公司。” 唐旭宸微微一愣，欧阳凤鸣、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也锁紧了眉头，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家公司。 “这是一家新公司，在四年前注册成立。”宫浩宁接过田皓桐的话，说道，“注册地点是奥地利的维也纳，注册资本只有一百万美元。从规模上讲，只是一家小公司，而且之前一点都不出名。” “也许是皮包公司。”范华东说了一句。 “显然，这家公司属于那个女人所在的秘密组织，而且是一家皮包公司，只是为了获得购买武器装备的合法渠道。” “还有雇佣人员。” 唐旭宸压了压手，让杨诗琪与爱田玲子不要在这个时候讨论。“田皓桐，除此之外，还查到些什么？” “你们开始说得没错，那家公司只是个幌子。那些恐怖份子使用的武器装备的总价值在五百万美元左右，远远超过了该公司的注册资本。除此之外，我们没有查到任何与该公司有关的信息。”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很明显，就算继续查下去，也未必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田皓桐说的是事实。 “这么说，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欧阳凤鸣有点不甘心。 “我们还在继续调查，只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觉得，应该跟尼古拉斯好好谈谈，也许他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我已经跟他谈过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与我的推测一样，那个女人确实是个重要人物，在我们到达之前，她试图策反尼古拉斯，还提到了一些很关键的信息，比如知道我们正赶过来营救尼古拉斯。在策反失败之后，她让手下处决尼古拉斯，还提到，杀了尼古拉斯能给我们传达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 “让我们不再相信联邦调查局，不再跟克里斯蒂安合作。” “这……” “显然，如果我们要在美国继续展开调查，那就只能找别的人合作，而她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让我们跟她合作？” “按照尼古拉斯所说，她应该不是‘上帝之子’的人，而且一直在关注我们，甚至暗中为我们提供情报。”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们得重新调查与华莱士有关的情报，也许能找到线索。” “你是说，是她提供了华莱士的情报？” “尼古拉斯是这么说的，只是到底是不是，现在还无法下定论。” “明白，我会着手调查。” “如果她不是在以这种方式审讯尼古拉斯，那么她也在对付‘上帝之子’，也就很可能是‘炎黄之子’的人，至少就我们知道的，只有‘炎黄之子’在跟‘上帝之子’对抗，而她肯定与苏菲有关。”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因为她审问了尼古拉斯，想让尼古拉斯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也就是说，她试图通过尼古拉斯掌握我们这边的调查进展。如果她真是‘上帝之子’的敌人，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就得多做一手准备。” “等等……” 唐旭宸微微一愣，让田皓桐说下去。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她的目的就是跟我们合作，与我们一起阻止‘上帝之子’发动恐怖袭击。为此，她试图通过尼古拉斯掌握我们的动向。在尼古拉斯拒绝合作之后，她做出了除掉尼古拉斯的决定，以此破坏我们与克里斯蒂安的合作关系。问题是，就算我们不跟克里斯蒂安合作，又如何跟她合作？” “显然，她会联系我们。” “怎么联系我们？”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这到是个问题。 “她知道我们去救尼古拉斯，肯定在暗中监视我们，也就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自然有办法跟我们联系。”范华东瘪了瘪嘴，说道，“显然，这不是问题。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她来找我们就行了。”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这么简单。 “显然，我们得重新评估格林的价值。” 欧阳凤鸣这么一说，唐旭宸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毫无疑问，格林是她的人。”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她能知道我们之前在苏格兰做的事情，肯定与格林有关。如果她还不知道格林已经暴露身份，又试图跟我们联系，就会通过格林。” “你是说，她会首先联系格林？”杨诗琪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其他线索全都断掉之后，格林也是我们继续调查下去的唯一线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我们就此放弃，不然就得查清楚她的身份，而唯一的办法依然是通过格林找到她。”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欧阳凤鸣的提议。 “老唐，要我联系谭滔吗？” “马上联系他，建立一条保密通信频道，进行三方通信。如果欧阳说得没错，这就是让调查进行下去的唯一办法。” “好的，我马上安排。” “我们等你的消息。”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知道，那个没有说出来的想法根本瞒不了唐旭宸。 第910章联系 谭滔说明情况之后，唐旭宸等人都沉默了下来。 发到格林那个匿名电子信箱里的邮件，证明了唐旭宸的推测，即格林在为那个神秘女人卖命。不同的是，她没有通过格林联系唐旭宸，而是给格林安排了新任务，让格林设法获取一份资料。 “田皓桐，查到什么了吗？” “正在查，等等……” “老唐，是我。”罗琳琳在这个时候说道，“根据附带的网络地址，这封电子邮件是在美国发出来的，只不过使用的是移动网络，而且是临时申请的网络端口。只有入侵美国的域名服务器，才能查到终端设备。” “能办到吗？” “需要时间。” “那就赶紧动手。” “明白。”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其他人说道：“显然，我们得重点调查那个女人，查清楚她的身份与来历。即便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没有错，她不是这次恐怖袭击的策划者，跟我们一样，也在对付‘上帝之子’，她也肯定跟这次恐怖袭击有关，找到她就能获得更多的线索，也才能继续调查下去。” “问题是，怎么找到她？”杨诗琪问了一句。 “小鬼？” “不要指望格林。”谭滔叹了口气，说道，“他彻底垮了，就算让他去跟对方见面，也会被一眼识破。再说了，我们一直没让他跟妻子女儿见面，他早已起疑。我要是他的话，会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后把发生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然后带人来找我们，把妻子女儿救出去，而不是为我们去冒险。” “你能肯定？” “非常肯定。”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另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欧阳凤鸣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她让格林搞到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摆明了是要对付克里斯蒂安。她肯定知道我们救走了尼古拉斯，认为我们接下来就会联系克里斯蒂安，通过克里斯蒂安跟联邦调查局展开全面合作。之前，尼古拉斯提到，在他不可能透露我们的消息时，那个女人已经打算除掉他，破坏我们跟克里斯蒂安的关系，让我们无法继续跟克里斯蒂安合作。她主动联系格林，表明她还不知道格林已经暴露。在我们救出尼古拉斯之后，为了阻止我们跟美国当局合作，就得除掉克里斯蒂安，再把克里斯蒂安的死算在我们头上。因为尼古拉斯已经不在联邦调查局工作，与现任总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们不可能通过他跟美国当局合作。即便能，我们也得首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美国当局还会对我们展开调查。等到把这一切都搞清楚时，恐怖袭击已经发生了。很明显，只要克里斯蒂安完蛋，我们将别无选择，也只能跟她合作。到那个时候，她会找我们，提出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无法反驳欧阳凤鸣的观点。 “真走到那一步，就算我们跟她合作，成功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也会丧失主动权，被她牵着鼻子走。”欧阳凤鸣冷冷一笑，又说道，“我不喜欢这种受人控制的处境，而且她未必是我们的朋友。” “她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多说。虽然她已经是欧阳凤鸣的妻子，但是在对待公事的时候，两人与以前一样，杨诗琪很少支持欧阳凤鸣，很多时候跟欧阳凤鸣完全对立，而这次却支持了欧阳凤鸣。 “那该怎么办？”爱田玲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 “不管怎么办，都得尽快做出决定。约定的见面地点是费城，时间是明天下午五点三十分。”谭滔提醒了唐旭宸。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去见她。” “什么？”杨诗琪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必须跟她见面，才能查清楚她的底细，也才能知道她是谁。既然格林不行，那就得让另外的人去。”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主张，所以该由我去，你们不要跟我争。” “你疯了吗？”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对谭滔说道：“小鬼，你那里有用来制作人皮面具的设备吗？” “有，只是……” “你得帮我制作一张人皮面具，然后前往费城，我们在那边会合。” “欧阳，这可不是开玩笑。”谭滔也不赞同欧阳凤鸣的决定。 “我没有开玩笑。”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把目光转向唐旭宸。“老唐，这是你的决定，你得说句话。”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其实在此之前，欧阳凤鸣提出，那个神秘女人会通过格林跟他们联系的时候，他就猜出了欧阳凤鸣的想法，知道在必要的时候，欧阳凤鸣会站出来，冒险前去跟她见面。 这也是获得线索的唯一办法，至少是当前唯一的办法。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还能想出其他办法。问题是，恐怖袭击迫在眉睫，根本没有时间让唐旭宸他们去寻找其他办法。 要知道，那个女人亲自出面策反尼古拉斯，而且在失败之后，让手下处决尼古拉斯，就是一个极为明确的信号。她肯定知道恐怖袭击即将发生，不然不会用这种极端方式逼迫唐旭宸跟她合作。 “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美国。”爱田玲子看了唐旭宸一眼，才说道，“不是我们没有尽力，而是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却无法改变什么。再说了，就算恐怖袭击发生，倒霉的也是美国。” “你这么认为？”欧阳凤鸣替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捍卫与保护美国的责任与义务。”范华东咬了咬牙，说道，“别忘了，我们都是美国联邦当局的通缉要犯，老唐还名列榜首，美国联邦当局悬赏十亿美元要他的人头。可是我们做了什么？这五年来，有谁站出来为我们说过一句话？”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唐旭宸终于开口了，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范华东叹了口气，很老实的闭上了嘴。 “老唐说得没错，其实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欧阳凤鸣没有半点迟疑，立即站在了唐旭宸这边。“虽然有理由相信，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针对美国，与中国、日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只要恐怖袭击发生，后果就难以预料。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线索表明，此次恐怖袭击与‘上帝之子’有关，而美国依然是‘上帝之子’的老巢，打击中国与日本仍然是‘上帝之子’的目的。五年来，我们做的一切，包括现在做的事情，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哪怕是美国总统的理解与信任，而是为了我们的祖国、为了我们的同胞，是为了彻底消灭‘上帝之子’。如果要讨回公道，我们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施舍，我们会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公道。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够组织恐怖袭击发生，抓住策划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证明是‘上帝之子’在幕后搞鬼，我们就能让全世界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恐怖份子！”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而且合情合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唐旭宸身上，因为唐旭宸才是团队领袖，这个时候只有他有权做出决定。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别跟我争功，这个办法是我提出来的，就算你是老大，你也无权代替我。”欧阳凤鸣淡淡一笑，又说道，“再说了，对其他人而言，没有我的话，只是少了一个抽科打诨的狐朋狗友，而没有你，也就没有了这支团队。” “欧阳……” “五年来，我一直在怀疑你是否走对了方向，而证明的机会已经到来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伸手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老唐，做决定吧。”杨诗琪走过来，握住欧阳凤鸣的手。“我们信任你，你从来没有错过。”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其他人看了过去。 爱田玲子与范华东没有反对，而屏幕上，谭滔与田皓桐也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相信我，我们就去费城。”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不过，首先得确保欧阳的安全。小范，你亲自策划战术行动，给参与的行动人员安排好任务，让所有人知道，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我拿性命保证。”范华东说做就做，立即去找行动人员。 “没那么严重，我的命不比你的命值钱。”欧阳凤鸣苦笑了起来。 “小田，你们负责协助谭滔，做好后方支援与协助工作，尽可能的查清楚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有任何发现，立即跟我们联系。此外，还得严密监视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避免发生意外。” “明白，我们会尽力而为。”田皓桐答应了下来。 “小鬼？” “放心吧，我会做好部署，到了费城，我们再讨论具体的行动方案。”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凤鸣。 “我有分寸，放心好了。”欧阳凤鸣呵呵一笑，把住杨诗琪的肩膀，说道，“如果这是我的最后一天，我可不想把宝贵的二十多个小时浪费在一个臭男人的身上，所以嘛，求求你放过我。”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对欧阳凤鸣很是无语。 欧阳凤鸣也没罗嗦，与杨诗琪去了后面的隔间。 “我去安排去费城的路线。”爱田玲子很识趣。 等众人离开，唐旭宸思索了一番，才取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克里斯蒂安的手机。 第911章选择 铃声响了三遍，仍然没有挂断，克里斯蒂安才朝坐在沙发上，守着一台逆向追踪定位设备的技术人员挥了挥手，让他启动设备为打进来的电话定位，并且去把还在忙着部署抓捕行动的皮蓬叫来。 大约十分钟前，克里斯蒂安才从白宫赶回来。 他积极主动的向罗迪克汇报了情况，只是没有说出真相，只是告诉罗迪克，他们获得一条可靠情报，查到了恐怖份子关押尼古拉斯的地点，即巴哈马的一座荒岛，而他则根据这条线报安排了一次营救行动，派遣联邦特工达成飞机前往该岛。只是在行动开始之后，与执行任务的联邦特工失去联系。 当然，他已经做出安排，正在竭力寻找那些联邦特工。 虽然这个谎言编得不是很好，但是罗迪克不是很关心，也就没有识破，反而觉得克里斯蒂安有点小题大做。 稳住总统，克里斯蒂安才返回联邦调查局总部。 虽然投入了大量人力与资源，但是克里斯蒂安知道，只要唐旭宸他们想藏起来，就别想找到他们。在皮蓬部署抓捕行动的时候，克里斯蒂安一直留在办公室，还找来技术人员，带来了技术设备。 如果找不到唐旭宸他们，那就只能守株待兔，等唐旭宸主动打来电话。 至少有一点能肯定，唐旭宸绝不会杀害尼古拉斯。 在克里斯蒂安回到胡佛大厦的时候，由五角大楼派出的特种部队已经登上莫斯岛，确认岛上发生过战斗，还找到了几十具尸体，在岛屿东面海滩上发现了那条简易跑道，还找到了飞机起降留下的痕迹，从机轮碾压的痕迹判断出是联邦调查局派出去的那架飞机，只是没找到尼古拉斯，因此能断定，唐旭宸他们找到了尼古拉斯。虽然他们有可能去晚了，但是只要尼古拉斯还活着，唐旭宸就绝不会杀害他。到最后，还不得不放了他。这样的话，唐旭宸就会主动打来电话。在克里斯蒂安看来，留在办公室里等唐旭宸的电话，要比派人出去找他的概率更大。 只是，克里斯蒂安不是笨蛋，他多了一个心眼。 在找到尼古拉斯之后，唐旭宸没有按照约定跟克里斯蒂安联系，由克里斯蒂安派的联邦特工把尼古拉斯接回美国，肯定发生了意外。也许，尼古拉斯已经死了，唐旭宸他们找到的是尼古拉斯的尸体。也许，发生了其他事情。不管怎么样，唐旭宸突然消息，都意味着情况发生了变化。 双方的合作关系能否维持下去，克里斯蒂安根本无法肯定。 既然无法寄希望于唐旭宸，那就只能找到他。 铃声又响了两遍，技术人员才朝克里斯蒂安比划出设备准备就绪的手势。克里斯蒂安没再迟疑，在即将挂断的时候接通了电话。 “克里斯蒂安局长，请你不要立即说话，先听我说。” 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克里斯蒂安愣了一下。那不是唐旭宸的声音，而是一个沙哑的男人嗓音。 随即，克里斯蒂安意识到，对方使用了音频干扰设备。 “在谈正事之前，你得首先关点逆向追踪装置，把技术人员送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里就我一个人。” “克里斯蒂安局长，你认为，我能查到你的手机号码，而且给你打电话，还使用了干扰装置，会不清楚你在哪？” “你……” “再过十五秒，你们就能追踪到我的位置，而我会在十秒后挂断电话。”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朝那名技术人员看了过去。 技术人员点了点头，表示对方说得没错。 “七……六……” 克里斯蒂安哪敢迟疑，立即朝技术人员挥了挥手，关掉逆向追踪装置，然后朝办公室的房门指了一下。 “很好，谢谢你的配合。当然，出于对你个人利益的考虑，也为了跟你建立起长期有效的合作关系，我建议你立即关掉房间里的录音与监控设备，拉上窗帘，锁好房门，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去关掉了录音与监控设备，然后拉上窗帘。在他走到门边，准备锁上房门的时候，皮蓬赶了过来。克里斯蒂安稍微迟疑一下，让皮蓬进了房间，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已经变得正常。 克里斯蒂安立即听了出来。“唐旭宸，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开始说了，这是出于对你个人利益的考虑。” “你……”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下令，让联邦调查局的所有人追捕我。也许，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也参与了进来。” “还没到那一步。” “这么说，你很有耐心。” “我的耐心也差不多快用光了。” “还好，至少我没有继续耽搁时间。” “你……” “如果你想继续跟我废话，我不会反对。当然，我建议，我们一起控制住情绪，谈些有建设性的话题。” “比如……” “尼古拉斯还活着，而且很快就将回到华盛顿。他吃了很多苦头，状态很糟糕，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那两名飞行员呢？” “我没有让你安排飞行员，是你擅自做主。” “如果你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显然，你首先不信任我。”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他们是无辜的，你没有厉害加害他们。” “确实如此，我也没有加害他们，只是把他们关押起来，让他们暂时失去自由。在我们谈妥之后，我就会放了他们。”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说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在谈正事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个问题，一个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而且我希望你在想清楚之后再做出回答。” “什么问题？” “为了捍卫美国的国家利益，你愿意做出多大的牺牲？”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站在旁边的皮蓬也露出了惊讶神色。 “不用急，你仔细考虑一下。”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之前，我跟你提到过，在我们救出尼古拉斯之后，你跟我们的合作关系就会暴露，你将因此成为恐怖份子的眼中钉与肉中刺，成为恐怖份子对付的目标。” “你是说……” “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远远比不上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是为了捍卫国家利益，我不会比你差。” “也就是说，你愿意牺牲一切。” “没错，包括我的生命。” “你的家人呢？” “什么！？” “虽然你早已离婚，而且子女由前妻抚养，但是我知道，你深爱着他们，离婚只是为了保护他们。” “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是我。” “你……” “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特别是妇女与孩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了捍卫国家利益，你愿意牺牲他们吗？” 克里斯蒂安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更是一个根本无法做出选择的难题，因为我曾经三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也会尽到自己的职责。” “这就是你的答复？” “对，不管你是否满意，这就是我的答复。”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说道，“到底该如何做出选择，我现在不知道，但是如果必须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我不会迟疑，我们是同一种人。” “不，我们不是。” “唐旭宸，你不要小看我。在这个世界上，愿意牺牲自我的，不只是你。” “没错，我相信你不怕死，而且五年之前你就用行动证明了。只是，我并不相信你会舍弃家人。” “你……” “其实，在这方面，我们才是同一种人。” “唐旭宸，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回答？” “现在，不是你是否信任我的问题，而是我是否信任你。”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说道：“是你给我打电话，而不是我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信任我，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别无选择。” “你……” “对你的回答，我必须认真思考，你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我再次跟你联系，你就得做好思想准备。” “如果你没有……” “那么，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等等……” 没等克里斯蒂安把话说出来，电话就挂断了。 “妈的！” “我马上派人去你前妻家里，把他们……” “不，不是现在！”克里斯蒂安摇了摇头，叫住皮蓬，说道，“唐旭宸不是那种人，他不会伤害无辜者。” “可是……” “他是让我做出选择。”克里斯蒂安使劲搓了搓脸。“他为什么要我做出选择？” 皮蓬叹了口气，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明白。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不知道。”皮蓬回答得很老实。“其实，任何人面对这样的问题都一样，我们无法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克里斯蒂安苦笑了起来，皮蓬的话等于没有说。 第912章信任与否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躲了起来，不是在亲热，而是不想听唐旭宸唠叨。 在这个团队里，了解唐旭宸的人全都知道，唐旭宸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罗嗦，特别是在关心他人的时候。别说是欧阳凤鸣，连唐映霞都非常受不了，而且因此没再像以往那样缠着唐旭宸。 杨诗琪知道唐旭宸有事跟欧阳凤鸣谈，也就很识趣的离开了。 “老唐，我知道，你害怕我有去无回。”欧阳凤鸣掏出香烟，先给唐旭宸点上一根。“其实，在我提出来之前，你已经猜到了，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就算我没提出来，你也会提出来。老木与老李没有过来，小鬼肯定不合适，范华东更加不用说了。我们两个当中，肯定得有一个人站出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使劲吸了一口烟。 “我不是想充英雄，更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冒险。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在乎自己的生命。”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在与杨诗琪结婚之后，虽然欧阳凤鸣的言谈举止没什么变化，但是内在变了很多。不是杨诗琪改变了他，而是他深爱着杨诗琪，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庭。此外，他不再是一个人活着，而是为自己妻子活着。 “说实话，你认为我们过去五年过的日子很舒服吗？”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你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得很坚强，也非常坚定，但是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老木他们。在我们当中，最不容易的就是你。不管怎么说，我至少跟杨诗琪同吃同住，老木与老李能偶尔回去看看他们的老婆孩子，哪怕不能跟他们住在一起，甚至不能让他们发现，也至少知道他们过得还不错。你呢？五年来，你没有给李瑞佳打过电话，没有偷偷回去看他们，甚至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状况，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别人不了解你，我却非常了解你，你不是那种能够舍弃家人的男人。”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仅仅是我。” “没错，所以这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现在就是一个机会。搞定这件事情，你就能回到老婆孩子身边。” “我说的不是我。”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丢掉烟头，踩上去蹭了两下，唐旭宸才说道：“我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情况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乐观。” “跟他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我们不能出卖他。” “出卖？”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付克里斯蒂安？摆明了，通过这种办法，让我们无法跟联邦调查局合作。” “出卖克里斯蒂安的是格林。” “不，没有这么简单。”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她是给格林发的邮件，而不是给格林打的电话。也许，她给格林打了电话，只是没打通。总而言之，有理由相信，她已经知道格林暴露了。” “这……” “还有，如果只是索要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你认为她需要找格林吗？”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可以说，这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圈套。”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栽赃嫁祸。” “让联邦调查局认为是我们害死了克里斯蒂安？”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认为，还有确凿证据。只要她足够聪明，在知道格林已经被我们控制住的情况下，仍然让格林提供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还约定了见面地点与时间，就肯定知道，我们不会让格林去，而会亲自前往。就算你装成格林，落到她手上后也会被戳穿身份。” “这样一来，我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要命的是，就算我们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下去。”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问题是，我们只能这么做吗？说白了，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为哪个组织服务，我们绝不能跟她合作。” “那就只能跟联邦调查局合作。” “也就是说，在去见她之前，我们就得跟克里斯蒂安合作。”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还得争取到克里斯蒂安的支持与配合。” “其实，这才是关键所在。” “他的态度如何？” “我还没有提到具体问题。”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有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想明白。” “什么？” “她会用什么方式对付克里斯蒂安？” “这是问题？”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克里斯蒂安不是尼古拉斯，而且在美国本土，大部分时候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即便外出也有大批特工陪同。别说除掉他很困难，而且除掉他未必有好处。” “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欺骗尼古拉斯，那么她的目的同样是对付‘上帝之子’，也就需要利用联邦调查局。”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立即说道：“你是说，她会要挟克里斯蒂安？”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要挟克里斯蒂安的办法只有一个，绑架他的家人，让他乖乖就范。” “妈的！” “果真走到这一步，我们将彻底丧失主动权。” “而且克里斯蒂安将受到影响，变成不确定因素。” “没错。”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开始给他打电话，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他没有给我明确答复。”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问题是，如果我们无法肯定克里斯蒂安的态度，就无法与她对抗。”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显然，关键在克里斯蒂安身上。” “也在我们身上。简单的说，就是我们是否信任克里斯蒂安。” “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他。” “这样的话，你得去找尼古拉斯好好谈谈。”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让尼古拉斯知道。” “为什么？” “不管克里斯蒂安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的家人都将受到威胁。如果提前采取行动，比如把他的家人保护起来，只会让那个神秘女人起疑，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负面影响，而尼古拉斯显然不会拖累克里斯蒂安。”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当然，我们首先得在是否信任克里斯蒂安的问题上做出决定。” “这样的话，你最好开诚布公的跟克里斯蒂安谈谈。”欧阳凤鸣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关系，就如同杨怀烈跟唐旭宸的关系。为了救出尼古拉斯，克里斯蒂安会做任何事情。同样的道理，为了保护克里斯蒂安的家人，尼古拉斯也绝对会做任何事情。 “只是……” “换个角度想想。”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也就掏出了卫星电话。 在等唐旭宸的电话时，克里斯蒂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虽然对唐旭宸产生了怀疑，但是克里斯蒂安非常清楚，唐旭宸不是恐怖份子，而且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来询问一个与反恐行动无关的问题。如果那是必须做出回答的问题，就肯定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 克里斯蒂安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他已经受到威胁。 很明显，唐旭宸在营救尼古拉斯的行动中获得了新的线索，而且与克里斯蒂安的个人安危有关。 只是，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却无法做出回答。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克里斯蒂安还在抽烟。 做为一个重视事业的男人，克里斯蒂安亏欠了家人很多。五年前，在受到冤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克里斯蒂安跟妻子离婚。当时，他就做出了牺牲。他想给家人补偿，可是在被任命为联邦调查局局长，接手尼古拉斯没完成的调查，让他不得不再次做出牺牲。能否第三次牺牲家人，克里斯蒂安根本不清楚。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他情愿牺牲自己，也绝不会让家人受到伤害。 克里斯蒂安似乎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皮蓬走了过来，拿起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其实，这已经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皮蓬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带人去你前妻家里，送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他们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不是现在。”克里斯蒂安摁灭烟头，接住手机，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蓬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克里斯蒂安表现得很镇定，但是皮蓬知道，他的心情肯定很难受。其实，不管谁处在克里斯蒂安的位置上，此时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皮蓬很佩服克里斯蒂安，更加同情他。 接通电话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他不想做出选择，但是他知道，现在必须做出选择。当然，他没有绝望，因为他相信唐旭宸不会残害无辜，特别是妇女与孩子。也许希望极为渺茫，却不等于不存在，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希望，真的存在吗？ 第913章决定 唐旭宸用了十多分钟向克里斯蒂安说明情况，而克里斯蒂安的回复是长久的沉默。 等了几分钟，克里斯蒂安依然没有吭声，欧阳凤鸣有点耐不住了。唐旭宸压了压手，让欧阳凤鸣别开口，多给克里斯蒂安一些时间。遇到这样的事情，换成任何人都无法立即做出决定。 “这是唯一的办法？”克里斯蒂安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她派人绑架了尼古拉斯，而且格林为她卖命。就算她不是我们寻找的恐怖份子，也肯定掌握了我们没有的线索。只有找到她，调查才能继续进行。她已经提出要求，做于不做由你决定。” “你们在哪？” “我们正在赶往会面地点。”唐旭宸含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把跟那个女人会面的地点告诉克里斯蒂安。 “如果是在美国本土，你们需要……” “如果要抓捕他，我们会采取行动。别忘了，去见她的是我，不是你的人。”欧阳凤鸣抢着说道，“虽然我们信任你，但是我们无法完全信任联邦调查局，而且无法排除联邦调查局还有内鬼的可能性。” “你们打算怎么办？”克里斯蒂安转移了话题。 “见机行事。”唐旭宸仍然回答得很模糊。 “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叫我怎么相信你们？”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是否相信我们是你的事，如果有别的选择，我相信你不会跟我们通电话。”欧阳凤鸣一点都不客气。“说白了，受到恐怖袭击威胁的是美国，而不是中国、也不是日本。我冒着生命危险去跟恐怖份子见面，都没抱怨什么。显然，你没有理由抱怨。是否跟我们合作，爽快一点。”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欧阳凤鸣则瘪了瘪嘴，示意态度不够强硬的话，克里斯蒂安仍然会犹豫不决。 “我会跟你们合作，但是有一个要求。” 欧阳凤鸣有点来火，刚要开口，唐旭宸就制止了他。 “什么要求？” “放了尼古拉斯。”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欧阳凤鸣没有表态，其实就算克里斯蒂安没有提出来，他们也会放了尼古拉斯。 “你们提出时间地点，我派人把资料送过去，你们把尼古拉斯交给我派去的人员。”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答应。 “没问题。” “很好，还有别的事吗？”做出决定之后，克里斯蒂安的态度立即转变。 “你应该做好充分准备。”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信得过的人，派他们去保护你的家人。” “我知道分寸，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至少得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唐，你负责抓住那个女人。至于我的家人，由我负责。”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知道劝告对克里斯蒂安没有用。 “在什么地点会面，什么时候？” “十八个小时之后，”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让你的人去费城，带上你的手机，到时候我会跟他联系。” “需要安排救护车吗？” “不用，尼古拉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行，我的人会准时赶到。” “希望你重新考虑我的建议，你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受到伤害。”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考虑好了。” 电话挂断，唐旭宸忍不住长叹了了一声。 欧阳凤鸣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克里斯蒂安有分寸，他也知道，如果派人去保护他的家人，就会让恐怖份子起疑。” “显然，我们小看了他。” “我们应该感到清醒，至少克里斯蒂安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这次机会抓住那个女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我去联系小鬼，看他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等欧阳凤鸣离开，唐旭宸沉思了一阵，去找到了爱田玲子。 “他答应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义无返顾，只是我很担心。” “这是他的决定，而且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了解了情况，知道这个决定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 “话是这么说。” 爱田玲子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唐旭宸有话要说。 “显然，我们不能因为克里斯蒂安做出了这个决定，而说他不爱他的家人。事实上，他跟我们一样，深爱着自己的亲人。”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他义无返顾的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是抱着一线希望，认为我们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抓住恐怖份子，而他的家人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问题是，我们有多大的把握？”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跟欧阳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即便抓住了那个绑架尼古拉斯的女人，也未必能够保全克里斯蒂安的家人。说白了，她让我们提供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只是为了栽赃嫁祸。以她的能力，搞到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不算困难。如果她早有准备，就会提前派人去监视与控制克里斯蒂安的家人，甚至会绑架他们，绝不会给我们半点机会。” “你是说……” “她手上有人质，我们能怎么办？” “这……” “还有，就算出现最好的结果，我们抓住了她，只要克里斯蒂安的家人遇害，克里斯蒂安还会跟我们合作吗？”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到时候，受到要挟的不是我们，而是克里斯蒂安。” “你是说，克里斯蒂安会因为家人遇害，而成为我们的敌人？” “或者成为恐怖份子的工具。” “这……” “我警告了克里斯蒂安，他没有听进去。当然，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在他身边也许还有恐怖份子的人。” “只是，我们不能放弃克里斯蒂安的家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能跟恐怖份子合作，就必须跟克里斯蒂安合作。所以我们不但要抓住那个女人，还要保护好克里斯蒂安的家人。克里斯蒂安不能派联邦调查局的人去保护他的家人，就只能由我们出面。” 爱田玲子也明白了过来。“我能做什么？” “爱田，这件事与你无关，而且……” “我是这个团队的成员，那就与我有关。而且你说过，如果让恐怖份子得逞，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美国，还有中国与日本。” “这件事很危险。” “自从加入你的团队之后，我做的哪件事情不危险？”爱田玲子笑了笑，说道，“害怕危险的话，我早就回日本过安逸日子了。老唐，你从没把我当外人看待，也就用不着拐弯抹角的跟我说话。”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唐映霞已经来了美国，只是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到了费城，你得去找到她。” “然后去带走克里斯蒂安的家人？” “不，只是暗中保护。如果他们没有受到威胁，你们就不要露面。如果有人试图绑架他们，或者已经遭到绑架，你们就得把他们救出来。只是，不能轻举妄动，得等我们这边的消息。” “在你们抓住那个女人之后，再采取行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不管他们的处境如何，你们都得立即把他们接走，然后把他们藏起来。再次接到我的电话之前，别跟任何人联系，也不要随意行动。” “行，我明白了。” “你去准备吧，等下离开的时候，别让其他人发现。” 爱田玲子没多罗嗦，去了后面存放武器装备的舱室。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联系上谭滔。利用三维摄像机，以及喷塑打印机，谭滔制作出了一张适合欧阳凤鸣的人皮面具。他还花了一些时间了解格林的习惯，主要就是习惯性动作与口头禅。 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正在谭滔的指点下，模仿格林的一举一动。 当然，对一名曾经的超级情报人员来说，模仿某个人并不是难事，只是时间仓促，欧阳凤鸣得在十多个小时之内，把自己“变成”格林，至少得让认识格林的人不至于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唐旭宸没有打扰欧阳凤鸣，去找到了范华东。 范华东已经找来几名行动人员，都是在特种部队服役十年以上、在加入团队之后执行过数十次任务的精英特种兵。范华东在跟他们商讨这次行动，确定要用到的武器装备，还没谈到基本战术。 唐旭宸给他们明确了任务，首先保证欧阳凤鸣的安全，其次才是抓捕那个女人。 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临时改变会面地点与时间，还有可能出现其他变数，所以唐旭宸让范华东多制订几套备用方案。 在范华东着手制订战术方案的时候，唐旭宸去为欧阳凤鸣准备行动需要用到的装备。 至少需要一件防弹衣，而且是一件穿上之后不会显得太突出的防弹衣。还需要窃听与跟踪设备，而且至少要两套。一套放在明里，让对方发现，另外一套藏起来，在对方搜查之后由欧阳凤鸣自行启动。 虽然知道做的这些事情未必有用，但是唐旭宸也只能尽到一己之力。 第914章部署 按照唐旭宸在电话中提出的要求，皮蓬把越野车停在了路边，进入了约翰-肯尼迪体育中心的大球场。 现在是凌晨，球场里空无一人。 皮蓬很佩服克里斯蒂安，只是也觉得克里斯蒂安很愚蠢。他并不相信唐旭宸，至少不认为唐旭宸他们会为美国而战。虽然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不应该由他们为五年前发生在曼哈顿的恐怖袭击负责，但是美国不但没有感谢他们，反而把他们列入通缉名单，还为唐旭宸开出了两亿美元悬赏，而且死活不论。别说唐旭宸他们不是美国公民，就算换成皮蓬，他也不会跟美国当局合作，更不会为美国卖命。在皮蓬看来，不管唐旭宸多么高尚，也不会为一个通缉他的国家卖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利用克里斯蒂安，通过克里斯蒂安利用联邦调查局。 想法归想法，皮蓬也知道，现在只能跟唐旭宸合作。 恐怖份子试图窃取英国的核弹头，而且绑架了尼古拉斯，还让安插在联邦调查局的内鬼提供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这些都表明恐怖袭击迫在眉睫，阻止恐怖袭击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抓住恐怖份子。因为格林在唐旭宸手上，只有唐旭宸知道会面地点，所以只能跟唐旭宸合作。 球场里的灯光亮着，如同白昼一样。 在皮蓬走出求援通道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不是克里斯蒂安的手机，而是一部克隆手机，因此在皮蓬接电话的时候，远在华盛顿的克里斯蒂安也能听到。 “我已经到了。” “去球场的中圈。” 皮蓬朝四周张望了一番，朝球场中圈走去。 唐旭宸肯定在这里，至少他的手下在这里。只是藏得很好，没有被皮蓬看到。 “你们在哪？” “把带来的东西取出来。” 皮蓬咬了咬牙，取出了储存有克里斯蒂安个人信息的电子储存卡。 “放到中点上，然后离开。” “他人呢？” “照我的话做，别废话。” 皮蓬长出口气，把储存卡放到了中点上。“你答应他交给我们，如果你不守承诺，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现在，回到车上，返回华盛顿。” “什么？” “我不想跟你废话，也不打算跟你废话。如果想见到他，想让我们抓在住那个女人，就照我的话做。” 没等皮蓬开口，电话就挂断了。 皮蓬咬了咬牙，转身朝球员通道走去，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 其实，可以通过网络，把那些资料发给唐旭宸。克里斯蒂安没有这么做，而是提出当面转交，就是为了尼古拉斯。当然，也与保密有关，毕竟克里斯蒂安是联邦调查局局长，他的个人资料是机密信息。通过网络发给唐旭宸，肯定会被国家安全局发现，也就会让其他情报机构起疑。 正是如此，在通电话的时候，双方都回避了“尼古拉斯”与“恐怖份子”这样的敏感词汇。 这里不是联邦调查局总部，使用的是电信公司的通信网络，无法做到绝对保密。 进入球员通道，皮蓬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大概是受到建筑物遮挡，手机信号不太稳定。跑出球场，来到大街上，皮蓬才拨通了克里斯蒂安的电话。 “怎么样？” “东西交出去了，只是没有收到货。” “什么？” “他让我回华盛顿，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跑到越野车旁边，皮蓬放慢脚步，掏出了车钥匙。“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 “怎么了？” 看到趟在越野车后排位置上的那个人，皮蓬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就是尼古拉斯。 “我马上回来。” “皮蓬……” “电话里不方便说，到了华盛顿，我再跟你联系。” 在皮蓬驾驶越野车离开之后不久，一辆轿车从不远处的街角出驶了出来，驾车的是一名行动人员，车上还有杨诗琪与另外两名行动人员。他们都全副武装，带着自动武器，穿着防弹衣。 “老唐，他出发了。” “跟着他，确保他顺利返回华盛顿。” “明白。” “有事再联系。” “好的。” 在唐旭宸挂断电话的时候，范华东跑了过来，手上拿着皮蓬留下的电子储存器。 因为尼古拉斯是唐旭宸与克里斯蒂安合作的基础，所以唐旭宸多做了一手安排，让杨诗琪在暗中护送尼姑赖斯返回华盛顿。 “发给田皓桐，让他们拷贝几份。”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多罗嗦，把电子储存器插到一部平板计算机上，把里面的资料发给了田皓桐。 因为使用的是自己的通信卫星，所以不用担心被美国国家安全局发现。 唐旭宸回到车上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戴上人皮面具，变成了格林的模样，正在调试用来改变嗓音的电子设备。 范华东那电子储存器送了过来，谭滔正在处理。 “怎么样？” “装好了，作用距离只有五百米。”谭滔把电子储存器递给唐旭宸，说道，“只是，别抱太大希望。”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在做计划的时候，唐旭宸、欧阳凤鸣与谭滔都想到，装扮成格林的欧阳凤鸣去见面的时候，那个女人肯定会对他搜身，因此不能让他携带跟踪定位设备，只能把跟踪定位设备装在电子储存器上面。问题是，对方同样会检查电子储存器，也就能找到上面的定位芯片。谭滔提出了一个办法，即使用触发式定位芯片，在交给对方之后再启动芯片，让芯片发出用于定位的无线电信号。只是，这就要欧阳凤鸣在交出电子储存器，让对方检查之后，设法再次接触到电子储存器，启动安装在上面的定位芯片。问题是，那个时候，欧阳凤鸣未必有机会接触到电子储存器。 “我已经设定好定时器，只有十五分钟。”谭滔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觉得有点多此一举。”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让克里斯蒂安受到要挟。” 谭滔没再多说什么。 为电子储存器安装自毁装置是唐旭宸的主意，目的就是阻止恐怖份子获取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当然，谭滔认为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恐怖份子要的不是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而是一个陷害唐旭宸他们的机会。如果恐怖份子要对付克里斯蒂安，就算毁掉电子储存器，恐怖份子也能从其他渠道获得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这么做只会置欧阳凤鸣于危险之中。谭滔提出了反对意见，唐旭宸没有采纳，欧阳凤鸣也没有答应，因为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得继续跟联邦调查局合作，也就得保护好克里斯蒂安。这也是唐旭宸送走尼古拉斯的主要原因。 不多时，欧阳凤鸣就做好了准备。 在戴上人皮面具，使用了改变嗓音的帖喉式电子芯片之后，他不但在相貌上跟格林如出一辙，连声音都变得一模一样。此外，谭滔还给他准备了一副透明手套，让他“拥有”了格林的指纹。 只是，并非天衣无缝。 格林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而欧阳凤鸣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相差了十厘米。虽然他穿的是隐型增高鞋，但是仍然比格林穿上鞋子时矮大约三厘米。谭滔专门问过格林，即在唯一跟那个女人见面的时候，他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格林的答复消除了担忧，因为当时房间里光线暗淡，就算格林是站着的，对方也不会留意他的身高，至少不会一眼就看出他的身高是一米八五。此外，在进门之后，他就脱掉了鞋子，因此当时的身高应该比穿上鞋子的时候矮一点。如此一来，只要对方没有特别留意格林的身高，就不会因为身高的变化把欧阳凤鸣认出来。 确认没有纰漏之后，唐旭宸送欧阳凤鸣下了车。 行动人员已经把轿车开了过来，虽然不是格林的车，但是问题不大，因为格林未必会使用自己的轿车。 “欧阳。” 欧阳凤鸣走到车门旁的时候，唐旭宸叫住了他。只是，一时之间，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心点。”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上了车。 看着轿车开走，唐旭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来到费城后，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总是想起十多年前，欧阳凤鸣在加拿大遭到绑架那件事。虽然唐旭宸不相信预感，但是每每想到欧阳凤鸣在那一年多里遭受的折磨，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我们也该出发了。”范华东走了过来。 唐旭宸长出口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范华东没多罗嗦，朝参与行动的几名人员吹了声口哨，然后挥了挥手。 随后，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他们将在暗中保护欧阳凤鸣，在发生意外之后把欧阳凤鸣从恐怖份子手里救出来。范华东认为，没有必要让唐旭宸亲自出马，只是唐旭宸坚持要去。他不是不相信范华东的能力，而是放不下责任。这个行动是由他决定的，因此得由他亲自确保欧阳凤鸣的安全。 此时，爱田玲子已经到达巴尔迪莫，克里斯蒂安前妻的住所附近。 她没有去费城，而是在经过巴尔迪莫的时候离开了队伍。因为没有告诉其他人，所以唐旭宸给她安排的任务是去找唐映霞，然后安排撤离渠道，以便在发生意外之后，及时把人员撤走。 第915章破绽 特拉华河南岸，雷德班克战场纪念碑附近。 纪念碑就在河岸边上，隔着宽达几千米的特拉华河河口，就是费城国际机场。离得最近的高楼大厦在两千米以外，附近有好几条公路，还邻近郊外，地形平坦开阔，没有可以让狙击手藏身的地方。 显然，这是一处理想的会面地点。 因为是对方选择的会面地点，所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个女人早就安排守下控制了附近的路口。 也许，在靠近雷德班克战场纪念碑的公园里，还埋伏着几名狙击手。 把车停好，欧阳凤鸣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点上了香烟。 这五年来，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欧阳凤鸣。跟杨诗琪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让欧阳凤鸣有了归属。此外，唐旭宸在这五年里受到的折磨，也让他很是感触。现在的欧阳凤鸣，早就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情报人员。 可以说，如果不是唐旭宸接管了团队，对团队进行改组，而且提出了明确的目的，欧阳凤鸣早就洗手不干了。 五年前，在唐旭宸把他们从“上帝之子”的人手里救出来，宣布对团队改组，让他们自行做出选择之后，欧阳凤鸣专门找唐旭宸谈过。唐旭宸告诉他，铲除“上帝之子”之后，就会金盆洗手。 这也是多年以来，唐旭宸第一次明确提出团队存在的终极目标。 对欧阳凤鸣，甚至对团队里的所有人来说，需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目标，即让大家知道终点在哪。 只是，能够坚持到那一天吗？ 想到这个问题，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至少在过去五年里，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即将到达终点的曙光。 其实，这也是欧阳凤鸣甘愿冒险的原因。 至少现在看到了希望！ 苦笑着摇了摇头，欧阳凤鸣掐灭烟头，推开车门下了车，朝不远处的雷德班克战场纪念碑走去。 对方只提到了见面地点与时间，没有说别的。 走到纪念碑附近，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只是，那个女人会不会亲自到来，没人知道。事实上，如果唐旭宸的猜测没错，那个女人就不会来这里，而会派人把“格林”接走。原因很简单，她没必要亲自出面，也就不会冒险前来。 欧阳凤鸣又掏出了一根香烟。 在决定冒充格林前来跟恐怖份子会面的时候，欧阳凤鸣就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因为就算对方不知道格林已经落网，在拿到克里斯蒂安的个人资料之后都会杀人灭口。如果认出了欧阳凤鸣，要么立即干掉他，要么绑架他，绝对不会放了他，至少不会立即放了他，而会利用他来要挟唐旭宸。 这些，唐旭宸全都想到了。 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用舌头舔了下上颌左侧的那颗假牙。 与所有情报人员一样，在二十多年前，开始为军情局工作的时候，欧阳凤鸣就装了这颗假牙。大多数时候，安装的是一颗钛合金烤瓷牙冠，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用一把钳子就能换上一颗装填氰化物胶囊的易碎牙冠。在执行风险度较高、而且不能落入敌人手里的秘密任务时，情报人员都会戴上这样的假牙。只要咬碎牙冠，就会挤破镶嵌在里面的胶囊，里面的零点二克氰化钾能够在三十秒内致死。虽然中毒之后会很痛苦，但是死亡来得很快，根本感受不到痛苦。 在化妆易容的时候，欧阳凤鸣更换了牙冠。 虽然与以往任何时候相比，他都更加眷恋这个世界，但是他不是怕死，如果有值得保护的东西，他会义无返顾的赴死。现在，就有他值得保护的东西，与杨诗琪的爱情，与唐旭宸的亲情，与其他人员的友情都比他的生命重要。欧阳凤鸣知道，如果他遇到危险，唐旭宸同样会义无返顾的为他去死。 当然，这不仅仅是生与死的问题。 香烟快要抽完的时候，远方传来了汽车引擎咆哮时发出的声响。 几部车辆看了过来，虽然还在几百米之外，但是能看出来，那些车辆开得很快，而且正朝这边驶来。 欧阳凤鸣丢掉烟头，朝车辆驶来的方向走去。 来了四部车辆，全是大型越野车。 冲过来的时候，前面三辆越野车迅速散开，把欧阳凤鸣围了起来，直到最后一辆越野车驶近，才一起停了下来。 四辆越野车都没有关闭大灯，灯光全都打在欧阳凤鸣身上。 这个阵仗，让欧阳凤鸣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大约五百米外。 范华东放下了微光夜视仪，打开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前盖，然后架起狙击步枪，枪口朝着欧阳凤鸣那边。 “不要慌。”唐旭宸低声提醒了范华东。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虽然四周看上去空荡荡的，其他行动人员也没有发来消息，表明没有发现埋伏在这附近的恐怖份子，但是并不等于没有危险。那个女人绝对不会随便选个会面地点，肯定早就做了安排。 没有发现埋伏起来的恐怖份子，只能说明敌人很厉害。 当然，这不仅仅是范华东的猜测。 在营救尼古拉斯的行动中，被范华东他们干掉的那些恐怖份子，就是雇佣兵，而且是很厉害的雇佣兵。 “来了！右边第二辆车。” 听到唐旭宸的提醒，范华东立即把枪口转了过去。 从车上下来的确实是个女人，而且不是很高，很像尼古拉斯遇到的那个女人。只是隔得太远，而且夜视仪的图像不是很清晰，所以无法通过目视判断她的身高，只能看出比周围的武装人员矮了一大截。 当然，还不能由此断定她就是那个女人，因为那些武装人员个个人高马大。 “沉住气，听我的命令。” 范华东微微点了点头，把手指头放到了狙击步枪的扳机上。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举起双手。 在几名武装人员下车，把他围起来之后，那个女人才从车上下来。只是，她站在越野车的旁边，刺眼的灯光照在欧阳凤鸣身上，让欧阳凤鸣无法看清楚她的相貌，只能看到她的身体轮廓。 两名武装人员走上前来，一个用探测器在欧阳凤鸣身上扫描，另外一个负责搜身。 “外衣右边的口袋里面。” 欧阳凤鸣这么一说，搜身的武装人员伸手摸出了放在口袋里的电子储存器。 看了一眼，他才朝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这时候，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欧阳凤鸣盯着她，而且特别留意了她穿的鞋子。虽然还是无法看清楚她的相貌，但是欧阳凤鸣注意到，她的身高比尼古拉斯描述的稍微高一点。此外，她穿的是紧身衣与皮裤，不像五十岁女人的装扮。 “知道你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惊讶神色。 “格林绝对不会来见我。” “你……你是……” 刚刚开口说话，欧阳凤鸣就感到后颈窝一阵剧痛，随即天旋地转。 远处，唐旭宸与范华东都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走上前去的时候，站在欧阳凤鸣身后的武装人员抡起枪托，砸在了欧阳凤鸣的后脑勺上。 “别开枪，所有人都有，谁都不准开枪！” “老唐……” “他们没有杀害欧阳。” 范华东咬了咬牙，把手指头从扳机上拿开了。 这时候，其他下车的武装人员围了上去，四辆越野车也再次发动，而且聚在一起，把欧阳凤鸣与那个女人围了起来。 受到越野车遮挡，唐旭宸与范华东都没看清楚情况。 不到半分钟，纪念碑附近的武装人员全上了车，四辆越野车也分头离开。 “妈的！” 唐旭宸朝范华东压了压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唐，现在怎么办？”耳机里传来了谭滔的声音。 “盯住那些越野车。” “我们只有一架微型无人侦察机，四辆越野车已经离开公园，朝四个方向行驶，我们不可能盯住所有越野车。” “那就盯住一辆。” “哪一辆？” “你自己决定，凭直觉。” “妈的！”谭滔也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很想骂人，只是这个时候，骂人也没用。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与范华东猜测的一样，在公园里面还有几名恐怖份子，而且藏得非常隐蔽，之前没有被他们发现。直升机飞到纪念碑旁边的空地上方时，那些恐怖份子才走出来，搭上直升机离开公园。 唐旭宸他们也没耽搁，在直升机飞走之后，立即起身朝公园外面跑去。 “小鬼，你盯住的那辆越野车在哪？” “沿着滨河大道往北行驶，已经进了特拉华河隧道。” “附近有没有我们的人？” “有一队行动人员在隧道北面。” “让他们立即进入隧道，拦截那辆越野车。记住，至少留一个活口。” “明白。” 虽然没有听到那个女人说的话，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白，即对方早就知道来见面的不是格林。要不然，也不会在见面后立即打昏欧阳凤鸣，更不会摆出**阵，让唐旭宸他们无法确定欧阳凤鸣的去向。 对方早就知道格林已经落网，还猜出唐旭宸他们会利用这个机会，也就做好了准备。 问题是，为什么要绑架欧阳凤鸣，而不是立即干掉欧阳凤鸣？ 唐旭宸很是疑惑，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当务之急是抓住恐怖份子，查明欧阳凤鸣的下落。 第916章牵制 “轰——” 爆炸发生时，唐旭宸乘坐的越野车刚刚进入隧道。虽然爆炸发生在隧道中央，离隧道口有差不多一千米，但是爆炸声震耳欲聋，连地面都在猛烈震动。爆炸的威力很大，肯定是一枚汽车炸弹。 驾车的行动人员立即踩下刹车。 “小鬼，怎么回事？” “不是我们，我正在联系进入隧道的行动人员。追踪的那辆越野车没有出来，也许是那辆车发生了爆炸。” “妈的！” “老唐，你们得马上离开那里。” “立即让行动人员赶过去，搞清楚情况。” “有人报了警，警察将在五分钟内赶到，你们必须马上离开。” “不，必须确定……” “老唐，你冷静点。欧阳肯定不在那辆车上，如果恐怖份子要杀害他，根本用不着搞得这么麻烦。” “妈的！” “警察已经出动，离得最近的警车就在你们那边，三分钟之内就将赶到。” “老唐，我们必须离开。”范华东说了一句。 唐旭宸咬紧牙关，然后点了点头。 不用范华东吩咐，驾车的行动人员立即转向，驾驶越野车冲到了对面车道上，只是没有猛踩油门，控制好了车速。 唐旭宸他们是全副武装，只要被警察看到就会惹上麻烦。 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能跟警察干上。 “欧阳肯定还活着。”范华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谭滔说得没错，如果恐怖份子要杀他，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在公园里就动手了。肯定是发现被跟踪，那些家伙才在隧道里引爆了炸弹。”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唐旭宸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知道欧阳凤鸣还活着，不过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恐怖份子设下这个圈套，摆明了是要对付唐旭宸他们。 没有杀害欧阳凤鸣，而是绑架了欧阳凤鸣，显然是要拿欧阳凤鸣威胁唐旭宸，逼迫唐旭宸跟他们合作。 可以说，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很快，唐旭宸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冲动也于是无补。 看到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迎面驶来，呼啸着冲入隧道之后，唐旭宸取出卫星电话，拨通了爱田玲子的手机号码。 与此同时，从北面进入隧道的行动人员已经赶到现场。用摄像机拍下了那辆被彻底炸毁的越野车之后，他们就按照谭滔的吩咐离开了隧道。警察即将赶到，他们没有时间寻找与搜集线索。 此时，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就守在克里斯蒂安前妻的住所外面。 这只是一栋很普通的洋房，与周围的房屋没半点区别。虽然在离婚的时候，克里斯蒂安把财产都给了前妻萨丽，但是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她没再婚，为了抚养子女干了两份工作，每天得花十二个小时赚钱。每个月约一万美元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让子女能够安心上学。 其实，没人知道她是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前妻。 在跟克里斯蒂安离婚之后，她就带着孩子来到这里，租下了这套洋房。在邻居眼里，她是一个可怜的、也非常坚强的单身母亲。在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后，克里斯蒂安把他们列入“证人保护计划”名单，为他们安排了新身份，更换了他们的社会保障号码，还清理了他们的所有个人资料。 其实，在联邦调查局内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克里斯蒂安的前妻与子女的情况。 按照克里斯蒂安所说，查到他的个人资料不是难事，但是查清楚他的家人，肯定会更加困难。 正是如此，唐旭宸觉得，对方索要克里斯蒂安的个人信息，只是为了找到克里斯蒂安的家人，用其要挟克里斯蒂安。 “老唐？”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异常，他们都在家里，孩子已经睡觉了，她还在厨房里忙碌，也许在准备明天的早餐。” “欧阳被绑架了。” “什么？” “对方来了四辆车，我们只能盯住其中一辆。那辆车在隧道里爆炸，只是欧阳应该不在那辆车上。对方早已知道格林在我们手上，知道我们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设下了圈套。你们马上带走他们，把他们藏起来。” “明白。” “到了藏身地点之后，等我的电话，不要主动跟外界联系。”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爱田玲子朝驾车的唐映霞点了点头，让她下车做准备。 “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 “放心吧，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爱田玲子也下了车。 萨丽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在嫁给克里斯蒂安之前是一名小学老师。显然，带走她与三个孩子不算麻烦。 在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之后，唐旭宸联系了杨诗琪。 与爱田玲子这边一样，皮蓬驾驶的越野车在驶往华盛顿的路上，没遇到麻烦，再过两个小时就将到达华盛顿。 十多分钟后，唐旭宸他们赶到了郊外的会合地点，谭滔早已在此等候。 “让大家都低调一点，尽量不要惹上麻烦。此外，做好撤离准备。在决定撤离之后，所有人都得在第一时间离开美国。” 范华东点头答应下来，去给行动人员做具体安排。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唐旭宸找到谭滔，上了那辆集装箱货车。 “从北面进入隧道的行动人员在警察前面赶到现场，拍下了越野车爆炸之后的画面，我这边做了初步处理，田皓桐那边正在进行全面分析。”进入车厢，谭滔关上了门板。“只是从初步分析来看，爆炸发生的时候，车里没有人。” “没人？” 谭滔点了点头，播放了行动人员拍下的录象。“炸弹在越野车的后备厢里，车身被完全炸毁，而且从火势来看，应该使用了铝粉之类的助燃剂。只是看得出来，越野车的前后位置上都没有人。显然，那些家伙知道遭到跟踪，才驾车进入了隧道。在爆炸发生之前，他们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如果那些家伙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比如退役的特种兵，一分钟的时间，足够让他们逃脱了。 “此外，这条隧道里没有监控摄像头。” 唐旭宸愣了一下，朝谭滔看了过去。 “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才选择在这里摆脱我们。如果是我的话，会派人在此接应，至少会留下一部车辆。” “能够找到那部车辆吗？” “如果他们搭乘别的车辆离开隧道，肯定能找到。在越野车进入隧道之前，无人侦察机就已经到达，拍下了之前五分钟进出隧道的所有车辆。通过对比，就能找出那些家伙逃离时乘坐的车辆。问题是，他们未必会乘坐车辆离开隧道。”谭滔调出一份建筑结构图。“这是田皓桐发来的，隧道排水管网结构图。有好几条排水管道能够供人通行，而且连接到费城市的总下水道上。他们可以通过排水管离开隧道，进入特拉华河，再乘船离开，或者使用潜水推进器。” “妈的！” “显然，我们被算计了。” 唐旭宸伸手在脸上搓了两下，说道：“有没有别的发现？” “有。” “什么？” “事发的时候，无人侦察机就在纪念碑上方，飞行高度不到两百米，录下了那个女人说的话。” “什么！？” “只是，噪音太大了。我已经发给田皓桐，他们正在做技术处理。” “给他打电话。” 谭滔没有迟疑，立即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田皓桐，是我。” “老唐，我正要跟你联系。” “分析结果出来了？” “刚刚出来。谭滔的判断没错，那辆越野车在爆炸的时候，上面没有人。我们对火光做了光谱分析，没有找到人员存在的线索。” “还有呢？” “录音也处理好了。” “播放出来。” 田皓桐播放了经过处理的录音，虽然干扰噪音依然很明显，但是已经能够大致听清楚那个女人说的话了。 只有两句话，不过证明了唐旭宸之前的猜测。 “老唐？” “在。” “这两句话本身没有多大的价值，但是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什么发现？” “我们对音色做了分析，而且找到了匹配对象。”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是谁？” “苏菲。” 唐旭宸又是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因为有噪音干扰，所以唐旭宸没有听出那是苏菲的声音。 “老唐？” “你能确定说话的那个女人就是苏菲？” “绝对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 “这两句话，是那个女人说的，还是来自某种设备，比如录音播放机。” “这……” “搞清楚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我。” “明白。” 挂断电话，谭滔才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找克里斯蒂安，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寻找欧阳凤鸣，争取尽快找到他。” “可是……” “我们低估了那些家伙，也不可能放弃欧阳，这是唯一的办法。” 谭滔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在欧阳凤鸣遭到绑架之后，别说是谭滔，就连范华东都能想到，这是一个恐怖份子安排的圈套，目的就是抓走唐旭宸身边的某个人。在此之前，唐旭宸他们还能抽身离去，而现在却不可能了。 显然，那个女人的目的是以此牵制他们，让他们继续进行调查。 第917章澄清 看到皮蓬驾驶的越野车进入胡佛大厦的停车场，尼古拉斯躺在担架床上，被推进了胡佛大厦，杨诗琪才让行动人员驾车离开，然后给唐旭宸打了电话。克里斯蒂安亲自出来，没必要再担心什么。 尼古拉斯的状态确实不大好，不管怎么说，他是六十多岁的老头，经不起折腾。 “他的生命迹象很稳定，只是很虚弱，应该没什么大碍。等下，我们会对他进行一次全面体检。” “他怎么还没醒来？” “我也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是之前有人给他使用了镇静剂。以他的状况，这也是保护他的唯一办法。”医生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很虚弱，需要休息，如果一直让他醒着会让伤势加重。” “能让他醒过来吗？” “我已经给他用了药，五分钟后就会醒过来。只是，你们不能跟他说太多的话，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麻烦了。” 医生点了点头，知趣的离开了病房。 等到皮蓬关上房门，克里斯蒂安才走到病床旁坐了下来。 尼古拉斯的样子很悲惨，虽然在把他救出来之后，唐旭宸就让行动人员为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但是持续了几天的严刑拷问，在他身上留下了上百条永远无法抹掉的伤疤，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是唐旭宸他们给他用的镇静剂。”皮蓬说了一句。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去准备好录音笔，等他醒来之后，肯定有很多话要对我们说。” 皮蓬没再多问，离开了病房。 克里斯蒂安去锁上了房门，他不需要为尼古拉斯录口供，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把皮蓬支走了。 几分钟后，尼古拉斯睁开了眼睛。 “尼古拉斯，是我。”克里斯蒂安立即坐到床沿上，握住了尼古拉斯的手。 “我……我在什么地方？” “胡佛大厦，你已经安全了。” “唐旭宸，他在哪？”尼古拉斯使了点劲，想坐起来，只是力气不够大。 克里斯蒂安把他扶了起来，将枕头垫到了他身后。“他把你交给了皮蓬，现在正在调查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我们查出了内鬼，是格林，一名分析人员。绑架你的那些恐怖份子找到他，索要了我的个人资料。唐旭宸决定装扮成格林，去跟恐怖份子见面，查出恐怖份子的身份，获得继续调查的线索。” “什么！？” “他在跟我们合作，有消息之后，会立即跟我联系。” “不，你得阻止他。” “什么？” 尼古拉斯激动了起来。“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千万不要去跟恐怖份子见面，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他知道。” “什么？” “他跟我说过，恐怖份子要对付的不是我们，而是他，绑架你也是为了对付他，阻止他跟我们合作。” “可是……” “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调查才能继续下去。” 尼古拉斯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此外，一向是他主动跟我联系，我无法联系上他。” “情况没有你们知道的这么简单，绑架我的那些恐怖份子与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没有关系。” “什么？”克里斯蒂安很是经验，因为唐旭宸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你得设法联系上唐旭宸，警告他们。” “可是……” 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安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他打来的电话。”克里斯蒂安把手机调成扩音状态，这才接通电话。“唐，我跟尼古拉斯在一起。” “我知道，我的人看到你把尼古拉斯接入胡佛大厦才离开。”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有点惊讶，不过也很是感激，毕竟唐旭宸连这种细节上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尼古拉斯醒了吗？我们给他注射了镇静剂，这也是为他好，毕竟……” “唐，我已经醒了。”尼古拉斯说了一句。“克里斯蒂安告诉我，你打算跟绑架我的恐怖份子见面，你千万不能……”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去跟恐怖份子见面的不是我，是欧阳。” “什么？” “大约两个小时前，他在费城的雷德班克战场纪念碑附近被恐怖份子绑架。在我们追踪的时候，恐怖份子在特拉华河隧道里炸毁了一辆越野车。警察赶了过去，克里斯蒂安应该收到了相关消息。” “两个小时前？” “对，不过这不是关键。我们已经知道，那辆车上没有人。也就是说，恐怖份子没有杀害欧阳。” 克里斯蒂安锁紧了眉头，尼古拉斯的神色也低沉了下来。 “此外，我派的人，已经把你的家人接走了，送他们去了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虽然我应该告诉你，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我无法肯定在你身边是否还有尖细，所以你得相信我，让我的人保护他们。” “你……” “唐，你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我拿生命担保。”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朝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让克里斯蒂安相信唐旭宸。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如果我的家人出了事，哪怕少了一根汗毛，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恐怖份子没有杀害欧阳，而是绑架了他，显然要用他来要挟我，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欧阳。这里是美国，是联邦调查局的地盘。就算我手上有一些资源，也需要联邦调查局的配合与支持。” “要我做些什么？”克里斯蒂安直接问了出来。 “发布针对欧阳凤鸣的全境通缉令。” “什么？” “对外宣称，发生在费城的爆炸案是欧阳凤鸣所为。等下，我会派人把欧阳凤鸣的个人资料送给你。”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已经不是秘密，至少对那些恐怖份子来说，不再是秘密，也就没有必要遮掩。你得调动联邦调查局，甚至全美国的警察寻找欧阳凤鸣。”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办。”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克里斯蒂安立即答应了下来。 “尼古拉斯，你能下地活动吗？” “可以。” 克里斯蒂安朝尼古拉斯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虽然他知道，尼古拉斯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适合剧烈运动，更别说参与反恐行动，但是为了维持与唐旭宸的合作关系，必须让尼古拉斯参与其中。 “这就好。”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等下，我派人把相关资料送过来后，你得跟克里斯蒂安去白宫，向总统说明情况，尽最大努力获得总统支持，让我们在美国境内展开调查行动。”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有点吃惊，因为唐旭宸的意思是，联邦调查局的配合与支持还不够。 “绑架欧阳凤的人，很可能是苏菲，至少跟她有关。”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尼古拉斯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唐旭宸的话。 “在欧阳遭到绑架的时候，我们的无人侦察机录下了几句话，经过技术分析，初步确认是苏菲。只是，我们暂时无法肯定是苏菲说的，还是播放的录音。不过，那些恐怖份子肯定与她有关系。” “‘炎黄之子’。” “在获得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下定论。” “难道，这还不是确凿证据？”克里斯蒂安忍不住说了一句，意思是唐旭宸在偏袒“炎黄之子”。 “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没错，那个绑架了尼古拉斯的女人，很有可能是‘炎黄之子’的人，因为在我们知道的秘密组织中，除了我领导的这支团队，只有‘炎黄之子’在暗中对付‘上帝之子’。如果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与‘上帝之子’有关，那么‘炎黄之子’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就非常大。问题是，我们无法排除被人利用的可能性，即有人在用这种办法误导我们，让我们把矛头对准‘炎黄之子’。更重要的是，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恐怖袭击威胁来自‘上帝之子’。如果我们花精力去调查‘炎黄之子’，不就正好让‘上帝之子’得逞了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 尼古拉斯压了压手，让克里斯蒂安闭嘴，然后说道：“唐，你的分析有道理，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动用包括联邦调查局在内的，所有的情报安全资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欧阳，还有绑架他的恐怖份子。只有找到他们，才能查明真相。更重要的是，不能给恐怖份子利用欧阳来威胁我们的机会。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我、对你们、对美国都没有半点好处。”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 克里斯蒂安也控制住了情绪，因为他们都知道唐旭宸说得没错。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提议，就请按照我的安排去做。现在不是分主次的时候，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你的人什么时候来找我？”克里斯蒂安问了一句。 “很快，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拿到你提供的资料，我会与克里斯蒂安一起去白宫，尽最大努力说服罗迪克，让总统批准你们在美国境内展开调查。” “好的，就这样吧。” 没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再次开口，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第918章祸起萧墙 唐旭宸也是别无选择，要想救出欧阳凤鸣，就得借助联邦调查局的力量。 跟克里斯蒂安谈好后，唐旭宸就给杨诗琪打了电话，然后让田皓桐把之前获得的所有与恐怖袭击有关的资料进行技术处理，即设置成只读模式，而且装上自毁程序，在被拷贝的时候会自动删除。随后，唐旭宸让田皓桐把处理好的资料发给杨诗琪，由杨诗琪亲手交给克里斯蒂安。 唐旭宸不是不信任克里斯蒂安，而是必须有所保留。 与联邦调查局的合作，也仅限于此次反恐行动。如果罗迪克在事后赦免唐旭宸他们，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如果并非如此，唐旭宸就得提前准备好退路，而不是到时候任由美国当局宰割。 其实，克里斯蒂安对唐旭宸的态度也是如此。 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不会跟唐旭宸合作。不是他不信任唐旭宸，而是罗迪克未必会赦免唐旭宸。说白了，就算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与唐旭宸无关，在此之后，唐旭宸也多次违反美国法律，而且全是重罪。此外，按照美国的法律，即便唐旭宸协助联邦当局阻止了恐怖袭击，也无法抵消他之前犯的罪行。 克里斯蒂安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尼古拉斯，不过他不说，尼古拉斯也能看出来。 接到杨诗琪打来的电话，克里斯蒂安让皮蓬去为他准备了一部车辆。 “你现在过去？”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等下，我回来接你。好好休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趟下来静养。” “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还不能躺下。”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我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联邦特工专门保护你，他们就在外面，有事就叫他们。”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 “你没有说，不过我知道，你压根没有打算跟唐旭宸合作到底。” “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现在不想清楚，与唐旭宸的关系就无法维持下去。你可以小看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要小看唐旭宸。”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他知道尼古拉斯有话要说。 “虽然唐旭宸不是美国人，而且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确实与‘炎黄之子’有关，而且很可能是‘炎黄之子’的杰作，但是你要相信，如果唐旭宸是恐怖份子，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他不是恐怖份子。” “你是说，他在维护中国的利益。”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不过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其实，这很正常。不管怎么说，唐旭宸是中国人。如同我们捍卫美国一样，他也在捍卫中国。更重要的是，恐怖份子为了达到目的，不会放过美国，也不会放过中国，恐怖主义是全世界的敌人。” “尼古拉斯，我没有你这么高尚。” “你认为我很高尚？”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唐旭宸在美国做过什么，他一直在打击恐怖主义，现在是我们的朋友。” “我会跟他合作。” “你会跟他合作到底吗？” “这……” “如果就事论事的话，这次是我们欠他，而不是他欠我们。别忘了，他根本没有理由帮助我们阻止恐怖袭击。”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无法完全信任他。” “至少在这件事上，你应该绝对信任他。” “为什么？” “他比我们更想查清楚‘上帝之子’与‘炎黄之子’。” 克里斯蒂安皱起眉头，不大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如果说唐旭宸在调查与打击“上帝之子”，他会相信。可是说唐旭宸在对付“炎黄之子”，他就无法相信了，因为“炎黄之子”是一个为中国利益而战的秘密组织。虽然其采取的方式方法与唐旭宸不一样，但是根本目的与唐旭宸一致。 “相信我。” “尼古拉斯，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你应该能够体会到唐旭宸现在的感受。” “什么？” “你想一直跟家人分开吗？为了揪出‘上帝之子’，唐旭宸隐姓埋名，让所有人认为他已经死了。为此，在过去五年里，他没有回过家，甚至没让他的家人知道他还活着。你认为这种生活很舒服？换个角度来看，在过去几年里，你过得如何？”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回到家人身边？” “我……” “会，还是不会？” 克里斯蒂安长出了口气，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回答了尼古拉斯提出的问题。 “显然，他也一样。”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回到家人身边的机会。相信我，他会把握住这个机会，结束这一切。对一个身爱着家人的男人来说，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止他回到家人身边。” 克里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多一些诚恳，少一些猜测。” “我知道该怎么办。” 打量了克里斯蒂安一番，觉得已经说服了克里斯蒂安，尼古拉斯就没再多说什么。 “好好休息。” 尼古拉斯躺下后，克里斯蒂安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皮蓬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神色很是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皮蓬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尼古拉斯，说道，“来了一批特勤局的人，而且持有总统签发的逮捕令。” “逮捕令？” “针对你们的逮捕令。” “什么？” 这时候，尼古拉斯坐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些家伙很不友善。我设法把他们支开了，只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这里。” 皮蓬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走廊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妈的！”皮蓬通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是他们，快点从窗户出去，我来拖住他们。” “不，你马上离开这里。” 皮蓬微微一愣，克里斯蒂安已经走上前去，关上了房门。 “我们肯定逃不掉，而且尼古拉斯现在的样子，就算逃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你不能受到牵连，在我们被带走之后，你得确保联邦调查局继续调查恐怖袭击事件，还有，设法与唐旭宸合作。”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马上离开这里。”克里斯蒂安指了下窗户。“记住我的话，让反恐调查继续下去。” 皮蓬咬了咬牙，没再迟疑，从窗户翻了出去。 “联系他们。”克里斯蒂安关上窗户，把手机抛给了尼古拉斯。“让他们藏起来，我出去给你争取点时间。” “小心点。”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尼古拉斯没多罗嗦，回拨了开始打进来的那个电话，也就是杨诗琪的电话，只是没有打通，手机信号受到干扰。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是克里斯蒂安在大声呵斥。 怎么办？ 尼古拉斯没有继续拨打电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编写了一条短信息，发到了杨诗琪的手机上。 房间外，吵闹声变成了打斗声，好像有人倒在了地板上。 利用最后的时间，尼古拉斯用手机连接上了急救中心的内部无线网络，然后发出了几封电子邮件。 他只能做这么多，消息是否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 在他把手机拆开的时候，房门被撞开，几名特勤局的特工冲了进来。 “住手！” 尼古拉斯没有听下，把抠出来的手机卡塞到了嘴里。 “阻止他，别让他吞下去！” 两名特工冲了上来，只是他们的动作慢了半拍。尼古拉斯没有把手机卡吞下去，而是用牙齿咬碎了。 被特工控制住的时候，尼古拉斯看到，克里斯蒂安被特工摁在门外的地板上。 “尼古拉斯，你被捕了。” “你有什么权力逮捕我？” 带队的特工冷冷一笑，把逮捕令递到了尼古拉斯面前。“总统签发，你们因为涉嫌出卖国家利益而被捕。” 确实是总统签署的逮捕令，尼古拉斯认识罗迪克的签名，还有白宫的印章。 “把他们带走。” 两名特工把尼古拉斯从床上拽了下来，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拖出了病房。克里斯蒂安在前面，也戴上了手铐。 此时，唐旭宸已经看到了尼古拉斯发出的电子邮件。 因为手机信号受到干扰，所以短信息没发出去。受到干扰的，还有联邦调查局总部的内部网络。只是他们忽略了急救中心的无线网络，没对其进行干扰，也就让尼古拉斯把电子邮件发了出去。 杨诗琪没有收到消息，不过田皓桐收到了消息。 尼古拉斯把电子邮件群发给了他知道的，唐旭宸曾经使用过的所有电子邮箱，而起里面有一个还在使用，准确的说是处于冬眠状态。收到电子信件之后，该邮箱被激活，往田皓桐的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联系杨诗琪，让她马上离开华盛顿特区。 随后，唐旭宸下达了紧急疏散命令，让所有行动人员前往最近的安全屋。在谭滔着手安排撤退渠道的时候，田皓桐联系了木林森与李金明，让他们做好准备，接应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离开美国。 只是，唐旭宸没有下达撤退命令。 不为别的，因为欧阳凤鸣还在恐怖份子手上！ 第919章猛虎 醒来时，虽然头痛欲裂，后颈窝处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仿佛脖子就要断了，但是欧阳凤鸣立即清醒了过来。 “咣当……” 欧阳凤鸣使劲挣扎了一下，传来的只是铁链碰到铁椅上发出的声响，以及手腕上冰凉的镣铐。 “没用的，别说你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棕熊，也无法挣脱。” “有这个必要吗？”欧阳凤鸣听了出来，说话的那个人是苏菲。 “拴猛虎，当然需要用铁镣。” “我最多只是一只小花猫。” “显然，你过谦了。” 她来到了灯光下面，之前一直站在墙角处，呆在阴影里面，没有被欧阳凤鸣看到。确实是苏菲，相貌没变，声音也没变。唯一的变化，只有五年光阴在那张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蛋上留下的痕迹。 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战胜时间。 “怎么，结了婚的男人，都很花心吗？”她走过来的时候，把一张椅子拖了过来。 “靠漂亮脸蛋混饭吃的女人，去日本大有发展前途。” “如果这都能激怒我，恐怕我已经死了几百遍了。” “既然你不想跟我废话，何必说这些没用的事情呢？”欧阳凤鸣仰起头来，说道，“说实话，如果说在这个世界有让我见到就想掐死的女人，你绝对是其中一个，而且派面还非常靠前。” “不是第一个？” “显然，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苏菲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笑够了的话，就动手吧。爽快点，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你认为，我会杀你？” “既然你不会跟我上床，那我们之间就不会有第二种关系。” “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需要搞得这么麻烦？” “这么说，你会放了我？” “那得看你，反正你不要痴心妄想。二十年前，也许我会对你产生兴趣。只是你已经老了，像你这样的老男人到处都有。你的身高、相貌、德行，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我不喜欢大叔型的老男人。” “说实话，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小屁孩。” 苏菲的面皮迅速抽动了几下，明显被欧阳凤鸣激怒了。 欧阳凤鸣也笑了起来，笑得比苏菲还要开心。 “你就这么想死吗？” “苏菲，我们也算认识几年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了解我？也许，你可以对我的为人说三道四，因为我确实有很多小毛病。只是，你没有理由低估我的智商。被你抓住，我只求痛快一死。” “想死很容易，不过你不会死。” “你认为，能用这种办法套我的话，还是说，可以感化我，让我投入你的怀抱，让我为你卖命？你说我是大叔，那你应该知道，那种用来骗小屁孩的把戏在我这里行不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也就上不了一条船。你用不着在我身上花精力，那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我说过，如果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 欧阳凤鸣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不会向你透露半点信息，更不会向你求饶。” “我没有指望你会向我求饶。” “好吧，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活着，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的废话。” “你说得没错，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苏菲架起二郎腿，长出口气之后，说道，“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们在同一条战壕里面。”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说的是事实，而且在这个时候，我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你。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没有欺骗你。”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只是没再反驳。 “虽然在过去五年里，你们也在调查‘炎黄之子’，但是大多数时候，你们在追查‘上帝之子’。大约半年前，你们收到可靠情报，得知有人花重金收购核弹头，并且利用这条线索查到了华莱士，那个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苏格兰退役军官。当然，他不是关键，像他那种蠢货永远成不了气候。可惜的是，直到你们干掉华莱士，从毕索斯那里获得关于核弹头买卖的情报时，都没发现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唐旭宸在伦敦跟尼古拉斯见面，是最关键的转折点。” “什么意思？” “你们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敌人为你们挖掘的坟墓，却浑然不知。” “那也是你。” “为什么说是我？” “是你派人绑架了尼古拉斯！” “你真的这么认为？”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竭力让情绪平静下来。现在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不然就会中苏菲的圈套。 “没错，确实是我派人绑架了尼古拉斯。问题是，如果我没有做这件事，你们同样会来到美国。” “但是绝对与现在不一样。” “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是事实。” “事实是，就在开始，特勤局的人带走了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菲。 “当然，你可以置疑我说的话，但是在我放你离开之后，你就会知道我是否在骗你。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够重新评估我说的话。” “你陷害了他们！” “欧阳，你认为是我陷害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只能怀疑你的智商。” “你……” “告诉我，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苏菲凑近了一点，也显得有点激动。“没错，你会觉得，在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完蛋之后，你们只能跟我合作，因此陷害他们，能迫使你们立即做出选择。问题是，如果这是我要达到的目的，那么跟你见面的就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不要告诉我，在知道是我派人绑架了尼古拉斯之后，在知道‘炎黄之子’与这起事件有关之后，你们仍然会跟我合作。说实话，不管我长得有多么漂亮，都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至少无法让你们这几个有了家室、还深爱着自己老婆的老男人动心。再说了，要想阻止‘上帝之子’发动恐怖袭击，我们都需要联邦调查局的配合与支持。就算要利用，我也会要挟克里斯蒂安，而不是陷害。” 欧阳凤鸣沉默了，因为苏菲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吗？” “你认为，这个样子，能够好好谈？”欧阳凤鸣又挣扎了几下，示意自己还被铁链绑在椅子上呢。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欧阳凤鸣身后。 “在解开镣铐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怎么，你会杀了我？” “你说过，我是猛虎。” “如果你是猛虎，我就是武松。” 欧阳凤鸣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其实，你能冷静下来跟我谈，你就不会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菲解开了欧阳凤鸣手上的镣铐。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放弃了扭断苏菲脖子的念头。 “如果你要离开，随时可以走出这个房间，我不会阻止你，我的人也不会/”苏菲走了回去，坐到了椅子上。“只是，在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至于是否相信我说的话，那是你的决定。” “我在洗耳恭听。”欧阳凤鸣活动了几下手腕。 “是接着开始的话说起，还是说重点？” “随你。” 苏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就只说重点。我相信以你的头脑，能够把这些线索全都串联起来。” 欧阳凤鸣也点了点头，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此时，唐旭宸已经到达了巴尔迪莫的安全屋，见到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还有克里斯蒂安的家人。 其他行动人员正在赶过来，天亮前将全部赶到。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被突然带走，欧阳凤鸣下落不明，谁也没预料到，大家的意志都有点消沉。 这也是几个月来，唐旭宸他们遭受的最严重的挫败。 与杨诗琪一样，唐旭宸关心的不是能否获得继续调查的线索，而是能否及时把欧阳凤鸣救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没有克里斯蒂安的配合与协助，而且遭到美国当局搜捕，哪怕在美国多呆一分钟，唐旭宸他们都有可能落网。 显然，在暗中对付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唐旭宸。 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没有急着做出决定，因为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能够决定是去是留，即欧阳凤鸣的妻子。 天快亮的时候，杨诗琪才赶到。 范华东已经安排好行动人员，谭滔也联系了木林森。撤退渠道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离开美国。 “这是你的决定。”唐旭宸觉得很难启齿，因为是他答应让欧阳凤鸣去冒险，如果当初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欧阳凤鸣就不会落到恐怖份子手上。面对杨诗琪，唐旭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留下来，不过，你们都得离开。” 唐旭宸微微一愣，其他人也很惊讶，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立即走了过去。 “不要劝我。”杨诗琪挥了挥手，说道，“老唐，我不怪你，是他自己要去的。他跟你是一样的人，只要做出决定，就没人能阻止。我不会丢下他不管，只是你们不一样，你们都得尽快离开。” “你一个人，救不了他。”谭滔说了一句。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牺牲不可避免，那么最小的牺牲就是胜利。” 谭滔叹了口气，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想说点什么，只是杨诗琪把话说死了，让她们无话可说。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希望唐旭宸能够说点什么，让杨诗琪回心转意。 唐旭宸不是不想说，只是他知道，杨诗琪深爱欧阳凤鸣，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 第920章真假欧阳 “我留下来。” “老唐！”杨诗琪一下就急了。“你跟我不一样，现在这支团队，没有我，不会有任何改变。可是没有你的话……” “你说得没错，我是团队领袖。” “你不能冒险留下来，大家都需要你。” “什么是大家？”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我们所有人在一起，才叫大家。如果说，可以用‘大家’来降低个体的价值，这个‘大家’还有意义吗？我留下，不是因为欧阳是我最好的兄弟，而是做为团队的领袖，我有责任与义务带领大家走出险境，绝不轻易放弃团队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便这次出事的不是欧阳，而是另外某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刚刚加入的行动人员，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在战斗中牺牲是一会事，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在战斗中牺牲，而被敌人绑架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我这次放弃了欧阳，下次就是谭滔、然后是爱田、映霞与小范。如果我是这种人，你们还会追随我？这不是为了欧阳，而是为了团队里的所有人。” “我也留下。”爱田玲子首先站了出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她看了过去。 “就像你说的，是为了所有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既然有两个要唱这台戏，怎么少得了我呢？”唐映霞走过去，握住了杨诗琪的左手。“不过，说实话，我很讨厌欧阳那张嘴。把他救出来后，我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谭滔耸了下肩膀，说道：“我也一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算他要死，也是在将来的某一天死在我手上。” “你们……”杨诗琪很激动，她没想到，大家都会留下来。 这个时候，范华东来到了房间里。 有唐映霞在，轮不到范华东来做决定。不管唐映霞去那，他都会跟着一起去，再说了他一直追随唐旭宸。 “小范，你得重新安排撤退行动，让……” “欧阳回来了。” “什么？” “刚收到的消息，他正驾车赶过来，很快就会赶到。” 所有人都是一愣，唐旭宸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首先发现欧阳凤鸣的是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行动人员，欧阳凤鸣驾驶的那辆轿车在经过由其看守的路口时停了下来，然后欧阳凤鸣下了车，在路边撒了一泡尿，那名行动人员还趁此机会拍了几张照片。 因为欧阳凤鸣站在路灯下撒尿，所以照片拍得很清楚。 只是，唐旭宸没有就此断定那个人就是欧阳凤鸣，因为也有可能是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恐怖份子。 “就是他。” “你能肯定？” 杨诗琪点了点头，只是态度不够坚决。“除了他，还有谁会站在路灯下撒尿？” 唐旭宸没有评价欧阳凤鸣撒尿的姿势，只是朝范华东挥了挥手，让他安排几名行动人员埋伏起来。 不多时，那辆轿车就开了过来。 肯定是看到了站在街边的唐旭宸等人，轿车径直朝这边驶了过来。 只是，在距离唐旭宸他们还有大约一百米的时候，几束灯光突然亮起，同时笼罩住了轿车。 随着紧急制动发出的刺耳声响，轿车迅速减速，在离唐旭宸他们大约五十米处停下。 “车上的人，把双手伸出来，让我们看到。”喊话的是范华东，他站在一辆皮卡上，手里拿着扩音器。 笼罩住轿车的那几束灯光，就来自附近几辆皮卡的大灯。 “喂，是我，是我！” 确实是欧阳凤鸣的声音，不过改变嗓音根本不算难事。 “最后一次警告，立即把双手伸出来，让我们看到，不然就开枪了！” “咔嚓……” 随着范华东发出警告，皮卡车上的行动人员拉动枪栓，为重机枪上膛，发出了非常清脆的声响。 “妈的，是我！” 一双手从轿车的车窗里伸了出来。 这时候，两名守在附近的行动人员冲了上去，一个拉开车门，一个把车上的那个家伙拽了下来，摁在了地上。 等范华东赶过去的时候，两名行动人员已经在他身上搜查了一遍，没有搜出武器。 当然，也没有搜出炸弹之类的东西。 “范华东，你他妈的在干嘛，是我！” 范华东点了点头，让行动人员把那个家伙拽了起来。 “老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唐旭宸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家伙立即朝他看过去，显得很愤怒。 “当年在巴基斯坦，是不是你亲手杀了克拉克？” “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唐旭宸拔出了手枪，顶住了他的额头。“我希望你是欧阳，只是我无法肯定。” “你疯了吗？我不是欧阳凤鸣，我还能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唐旭宸解开了手枪的保险。 “你他妈的竟然怀疑我，你……” 这时候，杨诗琪走了上来，一下搂住那个家伙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激吻，也堵住了他的嘴。 唐旭宸先是一愣，随即才收起手枪。 一分钟后，杨诗琪才松开。 “啪——”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杨诗琪就给了那个家伙一巴掌。 “没错，就是他，天杀的混蛋！” “老婆，你……” “啪——” 又是一巴掌。 “告诉你，再做这样的蠢事，老娘就跟你离婚。老娘不希罕你的家产，你也没有几个存款。老娘的心脏不好，经受不住这种折腾。”杨诗琪指着欧阳凤鸣的鼻尖。“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这个时候，范华东与几名行动人员都放下了武器。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在那个家伙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杨诗琪亲自“验货”，肯定是欧阳凤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们要问你的问题。”唐映霞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别告诉我，你把苏菲那个小娘们搞得神魂颠倒，让她放了你。” “说实话，你还真没说错。” “什么？”杨诗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此搞非彼搞。” 唐映霞立即大笑了起来，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范华东递了个眼神，让他重新安排警戒人员。 爱田玲子在杨诗琪耳边说了两句，然后与唐映霞带着她回了房屋。 这个时候，谭滔才走上前去对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又在欧阳凤鸣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才回了房屋。 “老唐？” “需要解释的不是我，是杨诗琪。” “解释？”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你得好好想想，然后把发生的事情讲出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医生了？” “我不是心理医生，你也不是精神疾病患者，我们只是想知道，抓走你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放了你。” “你怎么知道是她放了我？” “欧阳，你认为这是问题吗？” “你觉得我容易吗？”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她是谁？” “你们已经知道了。” “苏菲？”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有烟吗？” 唐旭宸掏出香烟，先给欧阳凤鸣点上了一根。 抽了几口烟，欧阳凤鸣才说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是不是出事了？” “她告诉你的？”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她没有骗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 “也许，她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进去再说。”欧阳凤鸣丢掉只抽了几口的香烟，说道，“反正，等下也要告诉大家，免得多说一次。”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带走欧阳凤鸣好到房间里面。 杨诗琪他们都在，而且正在等着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就如唐旭宸所说，欧阳凤鸣欠大家一个解释。 “不要这么看着我。” “欧阳，你再贫嘴的话……” “姑奶奶，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欧阳凤鸣立即向杨诗琪求饶。“有吃的没有，我都快饿疯了。” “她没有款待你？”唐映霞开了句玩笑。 唐旭宸立即瞪了她一眼，然后朝旁边的爱田玲子点了点头。 “热的没有，有剩下的半个披萨。” “是吃的就成。” 爱田玲子瘪了瘪嘴，去拿来了放在冰箱里的披萨。 “有喝的吗？” 谭滔拿起一罐啤酒，抛给了欧阳凤鸣。 “不要急，等我吃饱了再慢慢道来，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这里。”欧阳凤鸣的动作很快，看上去确实像饿坏了的样子。“当然，如果你们抢时间，那就先说说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事情。” “他们被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 “特勤局的人，而且是美国总统亲自签署的逮捕令。”谭滔叹了口气，又说道，“在被抓走之前，尼古拉斯发出了警告，让我们立即离开美国，千万不要去营救他们，也不要继续调查恐怖袭击。” “所以，你们打算离开美国？”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刚刚做出决定。”唐旭宸接过话题，说道，“我们会离开，不过是在把你救出来之后。”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得取消撤退行动，让所有人留下来。” “为什么？” “在联邦调查局内部，准确的说是在克里斯蒂安身边，还有一个内鬼，而且就是这个家伙出卖了他们。”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让欧阳凤鸣说下去。 “突然抓捕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其实就是为了逼走我们。我们现在离开美国，就正中恐怖份子的下怀。” 第921章最佳人选 吃饱喝足，欧阳凤鸣点上一根香烟，很是惬意的抽了起来。 杨诗琪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收拾他。幸好爱田玲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杨诗琪，没让欧阳凤鸣再次出丑。 “苏菲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看到杨诗琪来火，欧阳凤鸣老实了许多。“没错，跟我见面的确实是她，也是她绑架了我。其实，‘绑架’这个词不大恰当，以当时的情况，她只能这么做。” “欧阳，你什么时候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唐映霞立即说了一句。 “我没有为她辩护，只是在说事实。” “这可不是大家愿意听到的事实。”谭滔笑着说了一句，还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就事论事。”欧阳凤鸣恶狠狠的瞪了谭滔一眼，又赶紧说道，“与我们一样，在过去五年里，她也在调查‘上帝之子’。准确的说是‘炎黄之子’在对付‘上帝之子’，其实这是一回事。” “重点。”唐旭宸终于忍不住了。 “早在三年前，她就查到，‘上帝之子’的一名高级成员在策划恐怖袭击，然后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查到华莱士，那个试图窃取核弹头，卖给恐怖份子的苏格兰退役军人。”欧阳凤鸣灭掉烟头，说道，“在查到华莱士之前，她一直在查找那名‘上帝之子’高级成员的真实身份。可惜的是，她只知道，那个家伙的个人资料储存在联邦调查局里面，而且是受到严格保护的绝密信息。为此，她策反了一名联邦调查局的人，也就是格林，试图通过他获取相关资料。当然，我们已经知道，格林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涉密劝很低，很难接触到绝密资料。” “然后呢？”谭滔问了一句。 “接下来，才是关键。”欧阳凤鸣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在调查这个大任务的时候，她获得了华莱士的消息。如同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她设法把这条消息送到我们手上，让我们去调查华莱士。” “为什么？”爱田玲子提出了问题。 “她没有足够多的资源同时展开两项调查行动，而且以当时的情况，没人会相信一个生活窘迫的退役军人能够把核弹头从看守严密的军火库里偷出来。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获得足够多的情报，表明‘上帝之子’策划的恐怖袭击即将到来。换个角度，我们也会设法争取到更多的力量。” “利用我们？”这次提问的是唐映霞。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她一直在监视我们，或者说是留意我们，知道我们花了很多精力调查‘上帝之子’，更知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与‘上帝之子’有关的线索，也就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我们。” “妈的，拿我们当工具使。”杨诗琪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杨诗琪一眼，对欧阳凤鸣说道：“她为什么要绑架尼古拉斯？” “跟我们摊牌。” “什么？” “也是为了警告我们？” “你相信她说的鬼话？”杨诗琪立即问道，“尼古拉斯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还差点死在她手上。” “她根本没把尼古拉斯放在眼里！”唐映霞跟了一句。 “没错，这就是事实，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尼古拉斯的死活。如果折磨尼古拉斯、杀害尼古拉斯能够达到目的，她不会迟疑。” “你……”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欧阳说得没错，对苏菲来说，尼古拉斯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就算她没有绑架尼古拉斯，我们同样会来美国，跟联邦调查局合作，然后掉入恐怖份子的陷阱。” “陷阱？” “那个让美国总统下令逮捕他们的家伙，会做同样的事情，而且会在我们跟克里斯蒂安见面的时候下手，被抓走的不只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显然，如果我们落网，不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有口莫辩，我们也会倒霉，说不定还会被中央情报局秘密处决。” “关中央情报局什么事？”谭滔问了出来。 “虽然抓走他们的是特勤局的特工，但是他们现在肯定在中央情报局手上，被关在中央情报局的某座秘密监狱里面。” “她告诉你的？”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她说得很明确，中央情报局早就被‘上帝之子’控制。” 谭滔锁紧眉头，似乎不大相信欧阳凤鸣说的话。 “其实，我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不大相信，不过仔细一想，她应该没有骗我们。”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唐映霞仍然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能够说服美国总统下令逮捕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人，显然不是小人物，还肯定是某个情报机构的负责人，而且需要足够确凿的证据。显然，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中，也只有中央情报局的人有这个本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她为什么要索要克里斯蒂安的个人信息？”爱田玲子提出了新的问题。 “一个让我们进入圈套的理由而已。” “什么？” “老唐早就想到了。”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我们早就猜到，这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 “老唐？”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们明知道是陷阱，也必须踩上去，因为这是让调查进行下去的唯一办法。如果欧阳没有站出来，那么去跟苏菲见面的就是我，结果也会如此。” “其实，苏菲在见到我的时候很失望，她也认为会是你去跟她见面。”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然，她还有一个次要目的。” “什么？”谭滔追问道。 “如果去跟她见面，落入她手里的是老唐，而不是我，她会抓住这个机会，用克里斯蒂安的家人做要挟，让克里斯蒂安提供她感兴趣的资料。” “那个‘上帝之子’高级成员的个人资料？”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查出这个家伙的身份，就能事半功倍，用最小的代价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可惜的是，去见她的是我，不是老唐。在发现之后，她下令终止了绑架克里斯蒂安家人的行动。” “为什么？”杨诗琪问了出来。 “很简单，这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现在，她还能通过我，设法说服老唐。如果她的人绑架了克里斯蒂安的家人，就算放了我，也无法说服老唐，至少无法让我们相信能够跟她合作。” “你认为能够跟她合作？” “那只是她的想法。”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当然，就算不跟她合作，我们也可以利用她提供的情报。” “什么情报？”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中央情报局的秘密监狱里面。” “这也算情报？” “至少，我们知道该去哪里把他们救出来。” “欧阳，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就算你肯相信那个狐狸精，我也不会相信，其他人也一样！” “小杨，这与个人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很冷静，我只知道，在过去几个小时里，你变了很多！” “你……” “够了！”唐旭宸怒呵了一声，终止了两夫妻的争吵。“如果苏菲没有骗我们，那么关键就是查出那个‘上帝之子’高级成员的身份，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联邦调查局，获取那份绝密信息。就算我们能够进入联邦调查局总部，也未必能够得手，最有效的办法是找克里斯蒂安帮忙。” “也就是说，我们得把克里斯蒂安救出来。”谭滔跟着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也是她放了欧阳的主要原因，因为只有我们能够把克里斯蒂安救出来。” “她是在利用我们。”唐映霞顶了一句。 “没错，她确实在在利用我们。如果我是她，会在我们把克里斯蒂安救出来之后，立即下手劫走克里斯蒂安。”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朝杨诗琪看了过去。“关键是，我们有被她利用的资本。” 杨诗琪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 谭滔先是有点疑惑，只是随即就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唐映霞与爱田玲子不了解杨诗琪的过去，也就没能搞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小杨，我不会命令你做什么。”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在欧阳的事情上，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老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而且现在看来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是你去跟苏菲见面，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们的处境将更加凶险。” 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你们没有抛弃欧阳，我的丈夫，我也不会抛弃大家。” “小杨……” “我有分寸，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来策划整个行动，还需要支持与配合。”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谭滔看了过去。 “显然，我们得认真策划这次行动，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谭滔瘪了瘪嘴，说道，“还得抓紧时间。” “杨姐，你要……” “我在中央情报局潜伏了八年，如果需要某个人回去，我是最佳人选。” 唐映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爱田玲子也很惊讶，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杨诗琪确实是潜入中央情报局的最佳人选。 第922章多手准备 因为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当了八年卧底，所以潜入中央情报局，获得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行动方案由她负责。 “虽然中央情报局不是执法机构，为了回避美国的法律，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大部分秘密监狱设在国外，但是为了妥善安置一些危险度极高的重要人物，特别是某些恐怖组织的头目、他国高级情报人员与某些国家流亡海外的政客，中央情报局在本土设立了一些非常隐秘的秘密监狱。” “知道在哪吗？”唐旭宸问了一句。 杨诗琪摇了摇头，说道：“别说我已经离开中央情报局十多年，就算现在还在中央情报局当卧底，也不可能知道。” “为什么？”唐映霞紧跟着问了一句。 “对外界来说，这些秘密监狱从来不存在。别说普通工作人员，即便是中央情报局局长也不知道。”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些监狱本身就不合法，被外界知道必然引发政治灾难。不但好事的记者会刨根究底，为了跟白宫扯上关系，国会里的在野党议员更会把中央情报局操个底朝天。别忘了，任何一位总统上任后，都会立即更换中央情报局局长。只要中央情报局闹出丑闻，白宫一般洗不脱干系。对精明的政治家来说，这种脏手的事情，显然不沾为妙。换句话说，有一个专门部门负责管理秘密监狱，挂在行动副局长名下。只是行动副局长并不直接管理秘密监狱，在需要的时候提审关押的罪犯，审讯完之后再送回去。” “总得有人管理秘密监狱。”爱田玲子说了一句。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我在中央情报局当卧底的时候，由一些专业人员负责。因为多次参与秘密行动，所以我认识他们当中的几个。只是在我离开中央情报局之后，因为牵扯出了弗兰克的丑闻，所以早在十多年前，中央情报局就把这块业务分包出去，交给了私人防务承包商。” “雇佣兵？”谭滔立即锁紧了眉头。 “可以说他们是雇佣兵，也可以说他们是中央情报局的狗腿子。” 谭滔微微一愣，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唐旭宸朝谭滔看了一眼，让他别打岔。 “当然，这么做有很多好处。关键就是，哪怕被外界知道了，也与中央情报局没有直接关系，更不会牵连白宫。” “能找到吗？”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哪家私人防务承包商，但是有迹可查。这些人会定期向行动副局长递交在押人员的审讯报告，并且获取新的指示。如果收押了像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这样的关键人物，行动副局长会跟他们见面，对审讯工作做出安排，而且是口头命令。” “为什么是口头命令。” “秘密监狱并不存在，所以不能留下任何书面记录。” 唐映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当然，这期间有一段时间间隔。主要就是，首先得由那些家伙把抓捕的人员送往秘密监狱，安顿下来之后，才会跟行动副局长见面。一般情况下是二十四小时，因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身份特殊，所以需要做更多的准备，也就要多花一些时间，只是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唐旭宸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大约四十个小时。” “他们会在什么地方见面？”欧阳凤鸣提出了关键问题。 “兰利，中央情报局总部。”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其他人也很疑惑。 “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杨诗琪淡淡一笑，说道，“事实上，兰利中心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中央情报局长期跟私人防务承包商合作，不只是管理秘密监狱，还涉及到很多不方便由中央情报局、或者美国情报安全机构承担的业务，比如颠覆某个国家的政权。这根本不是秘密，外界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说，负责管理秘密监狱的私人防务承包商会以其他名义找行动副局长。此外，中央情报局也需要用一个合法的理由向起支付费用。显然，他们没有必要到兰利中心以外的地方见面。只需要在会面的时候，不让第三者在场。” “这么说，我们需要进入兰利中心。”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 “还需要搞清楚他们会面的时间。”唐旭宸也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还得设法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 “其实，只需要知道是谁就行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关键问题是，如何才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兰利中心，而且找到那个去跟行动副局长会面的雇佣兵？”谭滔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就算你能进去，也未必能知道那个家伙是谁。” 杨诗琪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留到最后解决。”欧阳凤鸣转移了话题。“现在，先假设已经查到负责看守秘密监狱的私人防务承包商，还查到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我们该如何把他们救出来？” “那得看秘密监狱在哪。” “什么意思？” 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秘密监狱的情况，但是就我所知，中央情报局设在美国境内的秘密监狱，主要集中在中西部地区，以内华达州、犹他州、科罗拉多州与怀俄明州为主，还有少数在蒙大拿州与俄勒冈州。这些州地广人稀，要么是杳无人烟的荒漠，要么是人迹罕至的森林，还有大量的国家公园与自然保护区，有足够的地方用来建立秘密监狱。我去过的两座秘密监狱，一个在内华达州、一个在蒙大拿州，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上百千米。当然，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些监狱的确切位置。此外，所有秘密监狱的防卫都极为严密。虽然看守人员并不多，但是在每一座秘密监狱附近都有一处中央情报局的地区中心。只要监狱遭到袭击，中央情报局的人员能够在收到警报之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内赶到。” “显然，我们得悄悄行动，打枪的不要。”欧阳凤鸣开了句玩笑。 杨诗琪摇了摇头，面色很严肃，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会触发警报。” “为什么？” “就算我们找到了秘密监狱，甚至悄悄靠近了秘密监狱，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秘密监狱。大多数秘密监狱设在地下，至少我去过的那两座都在地下。只有一条出入通道，大门是厚度超过二十厘米的装甲钢板。内部有增压设施，因此无法通过排风口向监狱内部输送毒气来对付看守人员。监狱是由混凝土浇铸而成，厚度在一米以上，还用钢筋加强，进行爆破会炸死里面的人员。再说了，爆破会触发报警装置。在监狱的大门关上之后，别说人，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去。只要发现了我们，看守人员会立即报警。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十五分钟之内、最多半个小时之内进入监狱，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而且得赶在中央情报局的人到来之前逃走。” “显然，我们需要一架飞机。” 杨诗琪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要想以最快的速度逃走，飞机是唯一可以选择的交通工具。”唐旭宸长出口气，朝谭滔看了过去。 “只有搞清楚秘密监狱周围的环境，才能确定哪种飞机合适。” “那就全都准备好。” “什么？” “直升机，小型螺旋桨飞机，喷气式商务飞机，甚至是战术运输机，各准备几架，需要什么就用什么。” 谭滔微微一愣，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飞行员。” “这是小问题，大部分行动人员都会驾驶飞机。”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杨诗琪说道：“撤退方法已经确定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进入监狱把尼古拉斯他们救出来。” “时间最重要。”欧阳凤鸣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需要考虑的不是能否及时进入监狱，而是能否及时逃脱。” “什么意思？” “一般情况下，看守不会杀害关押的人员。” “为什么？” “有资格住进秘密监狱的，都是重要人物，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恐怖份子。显然，这些人只有活着才有价值。此外，管理秘密监狱的私人防务公司与中央情报局是合同关系。如果关押的人员死在监狱里面，私人防务公司就别想拿到佣金。再说了，看守人员会认为中央情报局的人能及时赶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打开那扇门了。” “或者在天花板上炸开一个大窟窿。”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不清楚秘密监狱的情况，而且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在搞清楚情况后再做准备，所以得提前做准备，而且多做几手准备。” “这就需要足够多的设备与器材。”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朝谭滔看了过去。 “开门，还是炸墙？” “都得有所准备。” 谭滔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需要一台足够大的运输工具，而且能够跨越地理障碍，及时把货物送到目的地。” “有问题吗？” “没有，就算有，也能解决。”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杨诗琪。 劫狱与撤离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如何找到那座秘密监狱了。 第923章女性俱乐部 华盛顿特区郊外，“性感野猫”俱乐部。 两百多年前，那些开创这个国家的元勋在经过激烈争吵之后，最终由开国总统华盛顿在南北方的天然分界线，波托马克河的河畔上划出这块长宽各十六千米的地区，将其设为首都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这个在创立时只有十三个州的国家会在两百多年之后，成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更没想到会有上百万人住在这块面积只有一百七十七平方千米，充斥了大量联邦机构的土地上。早知道的话，华盛顿肯定会在地图上画出更长的四笔，为这个繁华的首都争取更多的空间。 虽然远远比不上纽约、洛杉矶与芝加哥等拥有上千万居民的超级大城市，但是华盛顿特区已经拥挤不堪。为了给上百万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提供足够的生活空间，只能向相邻的弗吉尼亚州与特拉华州要土地。广义上的“华盛顿特区”，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由华盛顿划出来的那块土地。 “性感野猫”俱乐部就在弗吉尼亚州，只是招待的客人主要是联邦工作人员。 这是一家女性俱乐部，准确说是“拉拉俱乐部”，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只对同性感兴趣的单身女性。 菲尼蒂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俱乐部的常客，在过去八年里，每个周三与周六，她都会来这里喝上两杯，然后跟那些有相同兴趣的女人一起离开。只是，她从来不会邀请别人去她家，也从不向任何人提起她的工作。即便跟她认识了八年的酒保，也只知道她在某个联邦机构工作，收入不算多，也不算太少。 当然，在华盛顿特区，菲尼蒂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 要知道，美国有几十家联邦机构，其中很多是情报安全机构。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与国土安全部的总部都在华盛顿特区，还有国务院与五角大楼名下的几家情报机构，以及专门为总统服务的特勤局。这些机构都有严格的保密制度，雇员总数超过四十万，总部工作人员不会少于二十万。 虽然女性占的比例不会太大，但是绝对数量肯定不少。 对于酒保，还有那些经常来这里消遣，认识菲尼蒂的顾客来说，菲尼蒂根本算不上神秘人物。 其实，也没有人对她在哪家联邦机构工作感兴趣。 在这个重视**的国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随意探听别人的**是一种让人非常讨厌的行为。 菲尼蒂不是不想告诉别人，而是不能。 八年前，到中央情报局工作的第一天，她领到的第一份工作用品就是“保密手册”。在接受了三个月的保密培训之后，她才分到工作岗位。当初，跟她一起接受培训的员工中有几个没能留下，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初两年，菲尼蒂的工作压力还不算大，与其他秘书一样，主要是替官员处理一些与工作有关的文件。因为服务对象是一名部门主管，所以菲尼蒂没有机会接触到机密文件，也就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只在，在进入行动部门，开始为行动副局长服务之后，情况就不大一样了。 菲尼蒂能获得提拔，不是她的工作能力突出，而是她守口如瓶，在过去两年里没有泄露任何与工作有关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她的前任，也就是行动副局长的上一位秘书，正是因为泄密被革职。 新的工作岗位，给了她巨大的压力。 在担任行动副局长的工作秘书之后，只过了半年，菲尼蒂与相恋六年的男友分手。不是她对男友不够好，也不是她没有满足男友提出的要求，而是她变得沉默寡言，从不跟男友提起工作上的事情。当然，这也与较高的工作强度有关。虽然没资格参与情报行动，但是只要有重大行动，她就得留在岗位上。有的时候，甚至会连续几天住在办公室里，还不能跟外界通电话。问题是，她的收入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只比以往增加了不到百分之十。男友希望她能离开中央情报局，她没有答应。不是她不想单应，而是已经习惯了在华盛顿、在中央情报局的生活。 与男友分手之后，菲尼蒂对男人不再感兴趣。 其实，这也与她的工作有关，而且也是她跟男友分手的原因之一。 虽然没有资格参与情报行动，做过的最危险的事情只是把情报人员获得的一些有毒物质送去销毁，但是她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大量机密信息，特别是与行动有关的信息，看过很多与行动有关的照片与录象。其中就有很多拷问与审讯录象，还有很多受害者惨死时由情报人员拍下的照片。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经常做恶梦，对正常生理需求毫无兴趣，对男友变得冷淡。 这些经历，让她在潜意识里排斥所有男人，认为跟男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肮脏。 当然，她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也就只能转向同性。 今天是周三，菲尼蒂来到俱乐部的时间比上周提前了大约半个小时，而且情绪看上去很低落。 她要了一杯威士忌。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迹象，还有她的情绪，酒保一眼就看了出来，知道她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当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与以往一样，酒保给了她一杯威士忌，还让服务员给她安排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尽量让她不受打扰。 每个人都会遇到烦心的事情，生活就是如此。 酒保没有在意，如果每次都要放到心上，早就累死了。 再说了，菲尼蒂是一个成年人，也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她排忧解难。她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以及一些酒精。 渐渐的，俱乐部里的人多了起来。 与往常一样，大多数顾客是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 酒保在华盛顿生活了二十年，在这家俱乐部工作了十二年，任何人只要走进大门，他就能一眼判断出其基本状况。比如，是否在联邦机构工作，是否住在华盛顿特区，年薪有没有达到二十万美元，是否有男朋友等等。虽然来此的主要是女性，但是并不是说所有顾客都是女同性恋。 其实，有很多不是同性恋，只是想来此消遣，也有一些是双性恋。 这些，都能从顾客的穿着与举止看出来。 八点不到，菲尼蒂已经喝掉三倍威士忌，而且要了第四杯。 显然，她的心情肯定很糟糕。 酒保知道，她今天晚上需要一个伴侣，一个能够让她安静的进入梦乡，能够让她忘记一切的伴侣。 也许，她还需要一根大麻烟或者几克可卡因。 菲尼蒂的心情确实不是很好，因为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选择权。虽然她一向守口如瓶，但是这次不一样，仅仅是管住嘴巴还不够。 虽然从来没有参与过情报行动，但是菲尼蒂非常清楚，看到的与知道的那些秘密，就是一根已经套在她脖子上的绞索，随时有可能收紧。她无法挣扎、也无法反抗，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可悲的是，命运不由她决定。她甚至无权决定自己的行为，只能牵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就算她什么都没做，只要秘密泄露出去，她就不会有好下场。 按照中央情报局的一惯传统，在需要毁掉线索与证据的时候，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显然，菲尼蒂就是这样的小角色。 也许，抛开烦恼，珍惜眼前的美好时光，才是正确的做法。 如果无法改变什么，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菲尼蒂淡淡一笑，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这次，她要的不是威士忌，而是鸡尾酒，而且是用七种烈酒勾兑而成的鸡尾酒。 其实，对她来说，四杯威士忌已经过量了。 虽然她的酒量不算差，但是在心情好的时候，也就五杯威士忌的量，而心情欠佳的时候还要打对折。 她有点醉了，只是没有意识到。 服务员有点担心，酒保却不是很在意。 这是一家高级俱乐部，菲尼蒂是会员。就算她喝醉了，那就叫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了，她未必会独自离开。 这不，已经有人盯上她了。 在调制鸡尾酒的时候，酒保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在此之前，她多次打量菲尼蒂，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从穿着来看，她应该是一家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 只是，酒保是第一次见到她。 在酒保看来，她应该刚到华盛顿不久，也许还在实习期，不过应该是在财政部、或者国是会预算管理委员会工作，收入不会太低。赚的钱少了，她也买不起身上的名牌服装与香奈尔的手提包。 当然，她也有可能拥有一个高贵的姓氏，比如“肯尼迪”或者“布什”。 在华盛顿，绝不缺乏来自政治家族的年轻人。虽然未必所有贵胄子孙都能像小布什那样住进白宫，但是在华盛顿的官场上，有很多适合他们的位置，也有很多能让他们大展宏图的机会。 政治，永远是有钱人的游戏。 服务员把鸡尾酒给菲尼蒂送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朝吧台走了过来。 酒保露出了标准的职业笑容，因为他已经看到夹在那个女人手指头之间的钞票，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买得起香奈尔手提包的女人，在打听消息的时候，出手肯定很大方。 第924章故地重游 “接到电话后，按计划行动，别为难她。” “说实话，你有点妇人之仁。” “我就是妇人。” 唐映霞翻了下白眼，对杨诗琪很是无语。 “我走了，记住老唐的安排。” “放心吧，我有分寸。” 杨诗琪点了点头，没再跟唐映霞废话。此时，她已经是菲尼蒂的相貌，还穿了一双隐形增高鞋，主要是菲尼蒂的身高有一米七五，而杨诗琪也就一米六五，比她矮了一大截。为了遮掩身材与体形上的差别，杨诗琪穿了一件宽大的短风衣与一条喇叭裤，搭配一件女士职业西装与一条丝绸围脖。虽然这个装扮有点怪异，但是大致没有问题。让大波浪的栗色假发披在肩膀上之后就显得比较协调，至少不会让别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发现问题，最多会觉得有点新潮。对一个单身职业女性来说，打扮得新潮一点不是什么怪事，而且中央情报局有很多这样的职业女性。 兰利离华盛顿特区不是很远，驱车几十分钟就能到。 装扮成菲尼蒂，混入中央情报局总部是第一步，还是最简单的一步。 因为有爱田玲子出面协调，所以田皓桐他们获得了情报本部的配合，没花多少功夫就查清楚了联邦调查局行动副局长劳勃的情况。查到菲尼蒂是女同性恋，而且独居之后，杨诗琪决定冒充她去中央情报局总部。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唐映霞装扮成一名拉美裔美国人，去了菲尼蒂经常去的那家俱乐部，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菲尼蒂的好感。在给她喝的鸡尾酒里下了一点**药之后，唐映霞带她离开俱乐部，上了一名行动人员驾驶的出租车，来到这个安全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杨诗琪亲手制作了一具人皮面具。与此同时，唐映霞用谭滔准备的药物把她弄得神魂颠倒，让她说了很多话，获得了她的嗓音特征，让杨诗琪学会了她的口头禅与习惯用语。只是有点仓促，杨诗琪并不清楚她的习惯性举动，比如走路的方式，做事的态度，也不大了解她跟同事的关系。不过，这些不是大问题。 杨诗琪只需要以她的身份进入中央情报局总部，坐到她的位置上，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不被人识破就行了。 按照杨诗琪的推断，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应该是在昨天下午或者晚上被移交给了私人防务公司，而私人防务公司的人肯定会在今天上午去中央情报局总部，跟劳勃商讨关押与审讯的事情。在跟私人防务公司的人会谈时，劳勃会让菲尼蒂推掉其他安排，禁止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们。 在此之后，杨诗琪就将离开中央情报局总部。 就算她的装扮不是很合理，有很多破绽，只要尽量避免跟其他人接触，几个小时之内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杨诗琪本来就是情报人员，还干了八年卧底，伪装成其他人正是她的拿手好戏。 为了避开清晨的交通高峰时段，杨诗琪出发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一路无话，杨诗琪顺利到达目的地，无惊无险的到达中央情报局总部的公共停车场，只是她没有立即下车。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是这里一点都没变。 对杨诗琪来说，这是一个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十多年前，如果不是唐旭宸他们来到美国展开调查，需要获取中央情报局的绝密资料，而杨诗琪是当时唯一能够帮助他们拿到绝密资料的人员，要不然的话，杨诗琪也许还在此工作与生活，做那些不想去做，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当然，也可能已经暴露身份，成了荒野里的一堆枯骨。 最初几年，杨诗琪认为是唐旭宸改变了她的生活，给她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让她不得不面对新的挑战。只是经过这五年的磨难后，杨诗琪明白，改变她的不是唐旭宸，也不是欧阳凤鸣，而是她自己。 在任何人眼里，杨诗琪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 别说早就认识她的木林森等人，即便是后来加入的爱田玲子，也觉得杨诗琪的言行举止更像男人。 没人知道，杨诗琪想做的不是女汉子，而是小女人。 如果换一种生活，杨诗琪会成为贤妻良母，会像所有家庭主妇那样，照顾丈夫与子女的日常起居，把自己埋没在日常琐事之中。她也相信，迟早有一天，欧阳凤鸣会让她成为家里的小女人。 当然，这也是杨诗琪坚持下去的动力。 要说她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是她的言行举止，更不是她处处表现得像个女汉子，而是她很有大局观。 可以说，在这个团队里面，杨诗琪是最有大局观，也最有牺牲精神的一个。 虽然在很多时候，唐旭宸与木林森、还有李金明都表现得很有大局观，有的时候连欧阳凤鸣也一样，但是唐旭宸、木林森与李金明都是顾家男人，而他们的大局观更多的体现在达到个人目的之上。在跟杨诗琪确立关系之前，欧阳凤鸣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唐旭宸才留在了团队里面。至于谭滔，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对唐旭宸心服口服，还有欧阳凤鸣是他的领路人，恐怕早已脱离。后来加入的范华东、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全都是因为跟唐旭宸的私人关系。相对而言，只有杨诗琪从一开始是自发自愿，为一个崇高的理想而毫无保留的加入了团队。 没有人逼她，完全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是杨诗琪变得自私，而是她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她早已尽到职责，而现在让她坚持下去的，只是爱情、亲情与友情。如果某一天，唐旭宸解散团队，就算她不会欢呼雀跃，也不会感到惋惜，因为这表示她能跟相爱的男人远走高飞，能抛下所有包袱，像普通人那样平静的过完余生。 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起伏之后，获得平静与幸福早已成为杨诗琪的梦想。 也许，这是团队里所有人的梦想。 想到这些，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又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到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她才下了车。 因为在车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杨诗琪进入总部大厦的时候不算太早。 当然，中央情报局的总部随时都有上万名工作人员。这栋大厦永远不会停电，也永远不会关闭。即便在深更半夜，都有工作人员进出。只是大部分工作人员在白天上班，在晚上值班的是少数。 与公共停车场一样，总部大厦里面没有明显变化。 行动副局长的办公室也没有太大变化。 虽然在过去十多年里，中央情报局可以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几乎每位新上任的总统都会安排新的局长，但是做为负责具体事务的几位副局长，却很少更换，主要是副局长的工作有很高的专业性，只会玩弄手段的政客难以胜任。甚至可以说，中央情报局能正常运转靠的就是几位副局长。 劳勃是杨诗琪离开中央情报局之后，即斯克尔斯之后的第三位行动副局长。 因为是情报机构，所以在四位副局长中，行动副局长的地位最高，最有权势。如果局长只是总统的亲信，其存在的价值只是替总统盯住中央情报局，那么行动副局长还有可能凌驾于局长之上。 其实，劳勃就是一位这样的行动副局长。 按照情报本部提供的资料，劳勃是一个典型的实干家。担任情报官员之前，他在一线工作了十八年，组织与参与过的行动数不胜数。离开一线后，他先后在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新加坡、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土耳其、泰国与日本担任过情报站长。直到美日关系决裂，日本的情报机构不再跟中央情报局合作，他才回到兰利中心，负责组织管理秘密情报行动。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之后，前任副局长引咎辞职。在罗迪克住进了白宫之后，他获得任命，正式成为行动副局长。他也是三十多年以来，首位由总统直接任命的行动副局长。 要知道，按照惯例，应该由局长推荐副局长，总统任命只是走个过场。 其实，如果劳勃稍微有点政治头脑，而且没有在一线工作那么久，罗迪克肯定会让他坐上局长的位置。 做为一名实干家，劳勃不喜欢玩虚的，也就适应不了华盛顿的官场。 当然，他在干外勤工作的时候，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也让他经受不住华盛顿官场的大风大浪。 显然，他更适合在幕后做些实际的事情，而不是到前台表演脱口秀。 副局长办公室其实是一个套间，菲尼蒂的办公区域就是外面的房间，办公桌的旁边就是进入内间的房门，对面是用来待客的茶水间。任何人想要进去见到劳勃，都得经过菲尼蒂这一关。平常时候，来宾需要首先跟劳勃预约，由菲尼蒂安排会面的时间，到时候由菲尼蒂送入劳勃的办公室。 也就是说，菲尼蒂掌握着劳勃的工作日程安排。 没花多少功夫，杨诗琪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劳勃的会客计划表。 记住上面的名字与时间之后，杨诗琪像真正的秘书那样，开始为新的一天做准备，还去熬了一壶咖啡。她并不知道劳勃是否喜欢喝咖啡，只是在办公室里有一台咖啡机，橱柜里还有几罐咖啡豆。 在咖啡快要熬好的时候，劳勃到来了。 第925章轻易得手 “菲尼蒂，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 “是吗？”杨诗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还故意缕了下头发，显得有点腼腆，像是一个刚刚收到帅哥表白的青春少女。 “咖啡煮好了吗？” “快好了。”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诗琪微微一愣，劳勃的这句话很可能有别的含义，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咖啡很香。”劳勃走到咖啡机旁边。“是新的咖啡豆，还是使用了什么秘诀，与以往不大一样。” “我没注意。”杨诗琪暗自松了口气，劳勃说的是咖啡。 “熬好后，给我来一杯。” “好的。” “你今天确实很特别，看来，昨晚过得很愉快。”劳勃走了过来。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还低下了头，装着处理手上的工作。在中央情报局，上司调戏女下属的事情并不罕见。 “对了，比尔给我打了电话，你得重新调整今天的工作安排。” “怎么调整？” “他就要到了。”劳勃看了眼手表，说道，“我首先跟他见面，把其他的会晤安排在我跟他见面之后。” “好的。” “还有，让财务尽快把经费准备好。说实话，每个月，我最烦心的就是这几天，因为要在很多支票上签字。” 杨诗琪没多罗嗦，拿起了座机的话筒。 “咖啡。” “什么？” “快好了，还是老习惯。” 指了下咖啡机，劳勃才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这下，杨诗琪有点为难了，因为她并不知道劳勃喝咖啡的习惯，即要不要加奶精，加几勺糖等等。 只是，杨诗琪没有慌张。 等到房门关上，她长出了口气。 劳勃很热情，不过也很虚伪。 在很多人眼里，美国人都很热情。只是对在美国生活了八年的杨诗琪来说，美国人的热情是用来遮盖虚伪的遮羞布。简单的说，在热情的表面之下，任何一个美国人都不会向其他人敞开心扉。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不管跟谁，只要谈到**问题，多数美国人会表现得非常神经质。就拿劳勃开始的那些话来说，看上去很关心“菲尼蒂”，其实没一句落到实出，全都无关痛痒。不是他没有发现“菲尼蒂”身上的变化，而是根本不关心，也就没从变化上看出什么名堂。同样的道理，就算他看了出来，比如觉得“菲尼蒂”坠入了爱河，他也不会就此多问一句。 当然，对杨诗琪来说，这不是坏事。 她在着装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刻意做了安排，好让劳勃相信，某种强大的力量改变了她。 只要劳勃认为她受到了“爱情的滋润”，也就不会对她的变化产生怀疑。 在杨诗琪去准备咖啡的时候，一个男人来到。 他就是比尔-乔纳森，在劳勃的会客名单上，只是没有注明身份，而且原本排在今日会客表的第四位。 “嗨，菲尼蒂，今天还好吗？” 杨诗琪朝他点了点头，没有搭话，装着专心致志的调制咖啡。 “劳勃来了吗？” “他在等你。” “行，给我也来一杯。” “好的。” 比尔没再废话，径直进入了劳勃的办公室。 他的出现，也替杨诗琪解了围。 迅速倒好两杯咖啡之后，杨诗琪放糖的盒子与装奶精的瓷壶放到托盘上，赶在房门关上之前进了劳勃的办公室。 客人已经到来，就算杨诗琪把没有配制好的咖啡送进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确实如此，劳勃的注意力在乔纳森身上，根本没有留意杨诗琪，更不会关心那杯咖啡的口味。 当然，两杯咖啡放在一起，并没标明哪一杯属于劳勃。 “菲尼蒂，关上房门。”在杨诗琪走到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劳勃叫住了她。“等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如果杰基到了，让他在外面等着。还有，去催财务，让他们尽快把资金准备好。” “好的，我知道了。” 带上房门的时候，杨诗琪才迅速打量了比尔一眼。 显然，他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因为他穿的是一件帆布夹克，看上去还有点破旧，而不是西装。虽然中央情报局没有对工作人员的着装提出要求，但是大部分男性工作人员，包括外勤人员以西装为主。 还有，比尔在劳勃面前显得很自信。 他就是私人防务公司的人？ 杨诗琪没有去找财务，而是用菲尼蒂的计算机打开了一个外部电子信箱，下载了储存在信箱里的一个文件。 那是罗琳琳编写的一个用来入侵中央情报局中央数据库的病毒程序。 启动病毒程序之后，杨诗琪按照罗琳琳提到的办法，为程序输入了搜索数据时需要用到的关键词条，然后让程序在后台运行。几分钟之后，病毒程序突破了防火墙，杨诗琪开始搜寻比尔的个人资料。 没花多少功夫，杨诗琪就有了收获。 与她猜测的一样，比尔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而是一名长期与中央情报局合作的私人承包商。 这只是一个掩护身份，他的真实身份就是私人防务公司的老板。 当然，跟中央情报局合作的私人承包商有很多，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较为特殊的一个。 查到一条相关资料后，杨诗琪认定乔纳森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这就是，过去三年里，每个月都有一笔资金从中央情报局的秘密账户上转入乔纳森的个人户头，还是一个在开曼群岛私人银行开设的个人账户，而不是在美国的银行开设的公司账户。很明显，乔纳森在为中央情报局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转给他的钱，就是给他的秘密佣金。 还有，多数汇款只有五十万美元，只是偶尔稍微多一些。 按照杨诗琪的了解，维持一座秘密监狱正常运转，每个月需要的资金就在五十万美元左右。 只是，杨诗琪并没感到高兴，而是疑虑重重。 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吧！？ “菲尼蒂！菲尼蒂……菲尼蒂……” 随着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语，一名不到三十岁，长得很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想我了吗？”凑近的时候，他把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上是一朵玫瑰花，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从某个装饰花瓶里取来的。 杨诗琪没有理会他，直接当他不存在。 “说实话，我真的想你了。不知道……”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通话器响了起来。“菲尼蒂，杰基来了吗？” “是的，他就在这里。” “让他等着，你进来一下。” “好的。” 起身的时候，杨诗琪锁定了计算机屏幕。朝那个年轻人翻了下白眼，她才走进了劳勃的办公室。 “资金怎么还没到账？” “财务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再去催催。” “让他们快点。”劳勃有点不耐烦，又说道，“帮我准备一架去丹佛的飞机。” “现在？” “对，现在。另外，推掉今天的所有工作安排。有什么事，去找布兰登。还有，让飞机在半个小时后起飞。” “好的，我去安排。” 劳勃点了点头，对比尔说道：“你得多等一阵，不过肯定没问题。” 杨诗琪没有留下来偷听，也没有这个必要。 走出劳勃的办公室，她首先给后勤部门打了电话，为劳勃安排一架商务飞机，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起飞。 “菲尼蒂，你真的不想跟我谈谈吗？” 杨诗琪没有理会那个花花公子，在给财务部门打了电话之后，直接走了出去。 年轻人没有跟上来，他是来找劳勃的，而不是来跟“菲尼蒂”谈情说爱。只是，在杨诗琪走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杨诗琪身上。也正是如此，他没有注意到杨诗琪在推上办公桌的抽屉时丢进去的那个物品。 杨诗琪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先去了财务所在的楼层。 到女士洗手间里等了大约五分钟，杨诗琪才来到外面的走廊上，确认没有被人跟踪之后进入了消防通道。 十分钟后，她驾车离开了公共停车场。 负责接应她的欧阳凤鸣就守在几千米之外，在她赶到之后，跟随欧阳凤鸣的行动人员开走了菲尼蒂的轿车。 “怎么样？” “已经找到那个家伙了，只是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杨诗琪长出口气，说道：“来得太容易的东西未必是真的。” “这么说，你也相信老唐没有猜错？” 杨诗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等下就知道了。” 欧阳凤鸣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乔纳森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劳勃在无意之中透露了秘密监狱的地点，那么这条情报很可能有问题。在策划的时候，唐旭宸就提到。如果苏菲提供的情报没有错，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落入中央情报局手上，那么为“上帝之子”卖命的那个家伙就未必会审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至少不会认为这是获取情报的最佳办法，而会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当成诱饵，引诱唐旭宸上钩。办法也很简单，把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消息透露给唐旭宸。做出这个猜测后，唐旭宸还明确提到。如果杨诗琪顺利拿到情报，那就很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当时，杨诗琪还不大相信。 只是现在看来，唐旭宸猜得很准！ 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诗琪叹了口气，心绪有点凌乱。欧阳凤鸣看了出来，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两下，让她不要担心。 第926章自作聪明 “这是一个用来搜寻特定文件的病毒程序，已经突破防火墙，正在中央数据库里……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中央数据库，而是一个镜相分区。” “什么？”杰基回过头朝劳勃看去，显得非常惊讶。 “显然，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菲尼蒂。”劳勃淡淡一笑，对杰基说道，“能不能查出这个程序的来源？” “是从网上下载的，不过我能查出编写者的信息。一般情况下，程序员会在编写的程序末尾加上一个后缀。” “查到之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杰基点头答应下来，立即动手调查。 “比尔，我们走吧。” 杰基不是笨蛋，在劳勃提到“镜相分区”的时候，他就想到，劳勃早就猜到了那些家伙的意图，甚至想到对方会绑架菲尼蒂，然后装扮成菲尼蒂来到中央情报局总部，设法窃取重要情报。劳勃早有准备，让技术人员设置了这个镜相分区，那些家伙获得的是劳勃故意泄露的情报。 劳勃跟乔纳森同时离开兰利中心，只是两人没有一起行动。 诱饵是早就设置好，鱼儿也咬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拉线收网。劳勃搭乘直升机去了机场，然后去丹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试图营救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唐旭宸也会前往丹佛。乔纳森驾车离开中央情报局总部，他将前往西弗吉尼亚州，在那里跟看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人员会合，然后等劳勃的消息。等到劳勃抓住了唐旭宸，再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送往位于科罗拉多州的秘密监狱。如果唐旭宸没上钩，就得立即处理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劳勃说得很清楚，绝不能让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活着见到唐旭宸，而乔纳森是做这种脏事的最佳人选。虽然做这件事情的收获并不大，但是只要做好这件事，乔纳森就能获得中央情报局的长期合约。 乔纳森并不知道，等待他的不是长期合约，而是一场突然袭击。 越野车猛的震动了几下，发动机舱随即冒出了白烟。在越野车凭惯性滑行的时候，乔纳森才听到枪声。 很模糊，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乔纳森的反应非常快，在越野车停下时，他已经侧身爬到座位上，取出了放在右侧储物箱里的手枪。虽然是中央情报局的合同雇员，但是在进入兰利中心的时候，他按照规矩交出了随身武器。那把手枪放在后面的手提包里，不过车上有一把备用的手枪，后备厢里还有一套战术装备。 冲出几十米后，越野车停在了路边。 乔纳森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外面的情况。 虽然这只是一辆普通越野车，挡不住子弹，但是袭击他的那些家伙朝引擎开枪，表明想活捉他。 他们在哪？ 公路上空荡荡的，别说车辆，连一只野兔都没有。 留下来，还是马上逃走？ 这里距离兰利中心大约有十千米，就算中央情报局的人听到了枪声，也要十多分钟后才能赶到，而袭击他的人显现不会等那么久，乔纳森也不可能凭一辆普通越野车与一把小手枪坚持那么久。 乔纳森非常清楚，他绝对不能被敌人活捉。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朝自己的脑袋开上一枪。 只是，乔纳森不想死，更不想自杀。 确定周围没有异常后，乔纳森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溜到越野车后面，打开后备厢，取出了战术装备。一支m4a3卡宾枪、一条插满备用弹匣的武装带、几枚手榴弹、一件防弹衣与几样用在卡宾枪的战术副件。没花多少功夫，乔纳森把自己武装了起来，还带上了单兵电台与gps导航定位仪。 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然后联系中央情报局的人。 乔纳森有点后悔，因为他听了劳勃的吩咐，没有带手下过来。如果早知道，他肯定会带上几名手下。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名手下跟他在一起，也能相互照应，逃出伏击圈的希望会更大。 用导航仪调出卫星地图，乔纳森找到了一条返回兰利中心的捷径。 是一条直接穿过森林的小路，虽然要翻过两座山丘，但是比走大路近得多，而且有森林遮挡与掩护。 对乔纳森来说，进入森林就等于进入了天堂。 为中央情报局服务之前，他是三角洲突击队的一名特种兵。在乌克兰内战期间，他参与过对付亲俄民间武装的行动，亲自带领乌克兰的特种部队深入亲俄民间武装的地盘，击毙了数名指挥官，为乌克兰政府军平定叛乱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后，他还去过西非，在塞拉利昂与利比里亚与**游击队作战。最后几次行动在拉美，在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与玻利维亚干掉了几名长期向美国贩卖毒品的大毒枭。只要有一把匕首，他就能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里生存数个月。乔纳森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比他更加了解丛林，更能适应丛林里的复杂环境。 在越野车上设置好炸弹陷阱后，乔纳森离开了公路。 其实，是否徒步前往兰利中心，乔纳森还没有想好。 遭到袭击之后，埋伏他的那些家伙没有出现，让乔纳森觉得很是奇怪。也许对方是想击毙他，只是没打准，子弹打中了越野车的发动机。枪声延迟大约三秒钟才传到，狙击手肯定埋伏在一千多米外。也就是说，埋伏他的那些家伙正在赶过来，暂时没有到达而已。留下来的话，说不定能够打个反伏击。如果及时联系中央情报局的人，也许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抓住那些家伙。 当然，中央情报局的人能不能及时赶到还是个问题。 乔纳森没有走远，而是在离公路不远的树林里藏了起来。 几分钟后，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几名携带自动武器的武装人员，他们都穿了防弹衣。 围住乔纳森驾驶的越野车后，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没有打开越野车的车门，也就没有引爆乔纳森设置的炸弹。也就在这个时候，乔纳森认出了武装人员的队长，那个家伙正在指手画脚，让其他人散开搜索，四下寻找乔纳森逃跑留下的痕迹，还让驾车的武装人员把越野车开走。 乔纳森举起卡宾枪，瞄准了那个家伙的脑袋。 虽然这只是一支标准的m4a3卡宾枪，有效射程只有三百米，装上消声器之后还降到了两百米，但是乔纳森埋伏的地点离那个家伙最多只有一百五十米，以乔纳森的枪法，打中他的脑袋不是问题。 他只穿了防弹衣，没有带防弹头盔。 干掉带队的，其他武装人员将群龙无首。到时候，再趁机射伤一名武装人员。等到中央情报局的人赶到，其他武装人员肯定会逃跑。即便结果没有这么理想，乔纳森也有足够的自信逃入森林，摆脱那些武装人员。 深吸口气，乔纳森屏住呼吸，把反射式瞄准局上的红点压在了那个家伙的脑袋上。 “咔嚓……” 就在乔纳森把手指头放到扳机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那是压下手枪的撞锤时发出的声响，乔纳森再熟悉不过了。 敌人就在身后！ “放下武器！” 是个女人的声音，只是有点沙哑，而且一点都不像那种手无扶箕之力的柔弱女人。 生死攸关，乔纳森根本没有多想，首先举起左手，让对方放松警惕，在放下卡宾枪的刹那间，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别在大腿上的匕首，同时转过身来，准备用匕首刺死站在身后的女人。 只是，乔纳森的判断完全错误。 站在他身后的不仅有一个女人，还有一名男性武装人员，而且离得更近。 他还没有完全转过身来，更没来得及使用匕首，那名武装人员就轮起枪托朝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因为没有半点准备，所以乔纳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更别说抵挡与躲避了。 乔纳森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公路上，手脚都被绑住，两名武装人员拽着他朝路中间走去。 空中传来轰鸣声，一架飞机正朝这边飞过来。 两名武装人员把乔纳森翻了过来，把他摁在了地面上。 有人在大声喊叫，说的是一种乔纳森听不懂的语言，有点像汉语，不过应该是某种比较晦涩的方言。 轰鸣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头顶上方。 紧接着，乔纳森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准确的说是被一根绳索拽住升入了空中。 这个时候，乔纳森才发现，上方是一架无人机，而拽住他的那根绳索就拴在无人机的机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乔纳森想挣扎，不过马上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因为现在离地面一百多米，掉下去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是一架无人机，不是直升机，无法垂直降落，而无人机显然不可能带着他在跑道上着陆。 那些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疑惑变成了惊恐，乔纳森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狼狈。可是在空中，在手脚都被绑住的情况下，他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地面上。 看到无人机飞走，范华东才朝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大家上车。朝离得最近的那辆越野车走过去的时候，范华东才联系了唐旭宸。货物已经顺利送出，接下来就要看唐旭宸能不能顺利收到了。 第927章替死鬼 看到无人机飞近，唐旭宸向协助的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然后潜入了水下。 这里是波托马克河上游，已在西弗吉尼亚州境内。唐旭宸他们在河道的转弯处，河面比较开阔，水流较为缓慢。此时，那架拖着乔纳森的无人机正朝这边飞来，五分钟之内就将到达河道上方。 其实，唐旭宸想要抓住的不是乔纳森，而是劳勃。 在杨诗琪提出伪装成菲尼蒂潜入中央情报局总部，暗中监视劳勃，通过查出与劳勃私下会面的人员，找到那家私人防务公司，从而查出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时，唐旭宸就提出了猜疑，认为杨诗琪能轻易得手的话，那么获得的情报很有可能是劳勃故意泄漏出来的假消息。 只是，唐旭宸没有否决杨诗琪提出的行动方案。 虽然杨诗琪要冒险，而且劳勃故意泄漏假消息，意味着很有可能知道身边的某个人存在问题，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菲尼蒂，但是劳勃的目标是唐旭宸，而不是唐旭宸的手下。要让假情报发挥作用，他还得通过唐旭宸的手下把消息送到唐旭宸手上。因此就算识破了杨诗琪的伪装身份，他也让杨诗琪安全离开中央情报局总部。等到唐旭宸上钩，去了他安排的“关押地点”之后再采取行动，抓住唐旭宸，把唐旭宸的手下一网打尽，从而一劳永逸的消除唐旭宸构成的威胁。如果他逮捕了杨诗琪，就算严刑拷问也未必能及时撬开杨诗琪的嘴，反而会打草惊蛇。 事实也确实如此。 也许在见到“菲尼蒂”的时候，劳勃就识破了杨诗琪的伪装，知道那个坐在他办公室外面的女人不是菲尼蒂。接下来，劳勃故意跟杨诗琪套近，让杨诗琪放松警惕。为了证明对秘书身份的猜测，他刻意让杨诗琪为他准备一杯咖啡。进入办公室之后，他联系了乔纳森，让乔纳森提前来见他。他还联系了那个叫杰基的情报人员，前去试探杨诗琪的虚实。随后他以给乔纳森支付经费为由，把杨诗琪叫了进去，让杨诗琪去安排一架去丹佛的飞机，由此透露出关键信息，即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已经被送往丹佛，关在科罗拉多州的某个秘密监狱里面，由乔纳森的人看守。 如果唐旭宸他们上当了，就会立即赶往丹佛，并且利用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总部查到的信息，也就是那个由罗琳琳编写的病毒软件从中央数据库里获得的资料，查明劳勃在丹佛的行程安排，找到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秘密监狱，然后采取行动。当然，等待唐旭宸他们的将是一场伏击。 劳勃什么都算到了，却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 这就是，他没有仔细搜查菲尼蒂的办公桌，没有发祥杨诗琪留在办公桌抽屉里面的那个窃听器。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唐旭宸的猜测，那么在杨诗琪离开之后，劳勃跟杰基与乔纳森说的那些话，就是最佳证明。 只是，劳勃没有说几句话。 唐旭宸早就让范华东策划了伏击行动，而且认为劳勃会驾车前往机场，而不是搭乘直升机过去。 抓住劳勃的话，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要容易得多。 虽然乔纳森不是一个好目标，但是总比空手而归好得多。 无人机到达河湾上空时，水面上的行动人员用遥控装置让无人机割断了绳索，把乔纳森丢了下来。 在入水的时候，范华东放到乔纳森身上的回声定位系统开始工作。 乔纳森的手脚被绑住，就算他在入水的时候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最多只能坚持三分钟。 被动声纳接收到入水时发出的声响后，唐旭宸启动了潜水推进器。 两分钟后，他找到了已经沉到河底的乔纳森，然后在两名行动人员的协助下，把乔纳森送上了水面。 等他们来到河滩上的时候，行动人员已经把越野车开了过来。 此时，那架无人机已经转向。在按照预定航线飞行一阵之后，无人机将在波托马克河上游坠毁，然后沉到河底。 上车后，唐旭宸发出行动结束的信号，然后给乔纳森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田皓桐。 这套抓捕方案是范华东想出来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虽然用直升机更加方便，但是抓捕地点离兰利中心很近。就算让直升机超低空飞行，也会被发现。此外，直升机需要飞行员，而接应飞行员撤离是一件麻烦事。与直升机相比，无人机反射的雷达信号弱得多，被发现的概率也就低得多。虽然也有可能被发现，但是不用担心飞行员的安危。 这也与伏击地点有关。 在兰利中心到华盛顿特区之间全是森林，没有供大型直升机降落的空地，而小型直升机的航程很短，在完成任务之后未必能够飞出中央情报机的搜索范围，无人机则不需要起降场地。 当然，无人机的飞行速度并不快，拖上一根较长的绳索，行动人员的动作快一点，就能把抓住的目标人物挂上去。把一个人从几十米的高度上抛来，再把无人机的飞行速度控制在每小时一百五十千米以内，只要直接落到河面上，河水的深度在五米以上，那么人员的生还概率不会太低。 再说了，不管是劳勃、还是乔纳森，身体都很强壮。 几分钟后，越野车来到了横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州际公路上。 “老唐？” “我在，查到什么了？” “他就是比尔-乔纳森，以前在三角洲突击部队服役，退役后与中央情报局合作，成为中央情报局的私人承包商。他名下有一家私人防务承包公司，规模不是很大，长期跟中央情报局合作。名义上，主要承担境外任务，比如为在境外行动的情报人员提供支援，向其他国家派遣军事顾问与教官，为某些由中央情报局扶持建立的政权的大人物提供保镖，不过这些都是幌子。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那家防务承包公司的雇员主要在美国活动，几乎全都是退役特种兵，至少是退役军人，大部分是单身汉，还有一些单身女性，公开的居住地分散在好几座城市。” “显然，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只是，别抱太大希望。像他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招供。”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还有，劳勃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在五分钟前起飞，目的地就是丹佛。” “你能确定？” “小罗黑入了华盛顿机场的安保监控系统，他确实登上了那架飞机，而且申请的是前往丹佛的航线。” 唐旭宸有点疑惑。 如果劳勃识破了杨诗琪的伪装，故意透露消息，那么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就肯定不在丹佛，而他没有理由去丹佛。就算打算对付唐旭宸，也应该让乔纳森带着人赶过去，他在兰利等消息就行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去丹佛？ “老唐，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正在赶往最近的安全屋，你得联系欧阳他们，还有唐映霞，让她把那个秘书送过去。” “你之前安排在行动结束之后放了菲尼蒂……” “我们抓住的是乔纳森，不是劳勃，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还不能放了她。”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们。” “还有，让谭滔去接应范华东他们，然后一起前往丹佛。” “那是一个陷阱。” “我知道，我们得利用这个陷阱。” “利用？” “要不了多久，劳勃就会知道我们抓走了乔纳森。如果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由乔纳森的人看管，劳勃就会从丹佛飞回来，去找乔纳森的人，接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而且会赶在我们前面。” 这下，田皓桐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我们得让劳勃知道，乔纳森已经开口招供？” “没错，至少得让劳勃相信，我们已经通过乔纳森查到了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 “这样的话，我们只要盯住劳勃，他就能带我们找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你得重新调查乔纳森，还有他的手下。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撬开乔纳森的嘴，就得另外想办法。” “明白，我马上安排。” “记得联系谭滔，让他们尽快赶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 收起卫星电话，唐旭宸回头看了眼趟在后排座位上的乔纳森。旁边的行动人员在乔纳森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后朝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乔纳森的生命迹象正常，只是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把乔纳森拖上岸的时候，为了防止他挣扎反抗，行动人员给他打了一支镇静剂。 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他知道车辆的行驶路线。 此时，田皓桐已经分头联系了欧阳凤鸣、唐映霞、谭滔与范华东，把唐旭宸安排的任务转达给了他们。 在唐旭宸最初制订的计划中，唐映霞将在抓住劳勃之后把菲尼蒂送出美国，从而让中央情报局认定菲尼蒂是叛徒，集中力量搜捕她，而不是盯住唐旭宸他们。只是现在看来，她还有一些价值。 这样的结果，也在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预料之外。 没有抓住劳勃，意味着必须及时撬开乔纳森的嘴，从他那里获取情报，而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928章垫脚石 到达安全屋之后，唐旭宸没有立即审讯乔纳森。等到唐映霞赶到之后，才让杨诗琪去审问了菲尼蒂。 “你的猜测没有错。”杨诗琪叹了口气，说道，“劳勃根本不喝咖啡，只有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让菲尼蒂煮咖啡。也就是说，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把我认了出来，知道我不是菲尼蒂。”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她昨晚故意去了那家俱乐部，而且提前了半个小时，特意喝了那么多酒。” “劳勃安排的？”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不是直接下达的命令，只是让她知道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事情，然后让她提前下班回家休息，而且告诉她，如果不想卷入此事的话，可以请几天假。” “妈的！”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 “你做得很不错，没人能预料到。当然，这也说明，劳勃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我们低估了他。” “还好，我们有所准备。”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说道，“现在得去找乔纳森好好谈谈。” “不急。” 欧阳凤鸣有点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方，赶在劳勃发现乔纳森遭到绑架之前把他们救出来，也就得立即审讯乔纳森。 “好戏在后面，先等小鬼那边的消息。” “谭滔？”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此时，丹佛。 虽然是美国中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但是跟纽约、洛杉矶、芝加哥这样的居民超过一千万的超级大城市相比，只有不到两百万人的丹佛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丹佛在美国的地位与其居民数量没有关系。 丹佛其实是美国的“第二首都”。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随着铁幕落下，美苏冷战爆发，特别是苏联继美国之后拥有了核武器，并且用二十年的时间赶上美国，成为与美国平起平坐的核大国，拥有了足以摧毁美国全境的实力之后，美国当局发现，就算拥有得天独厚的战略地缘环境，在美苏之间隔着两个大洋，美国本土也不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战争爆发后，苏联的战略弹道导弹能在十五分钟内打到美国本土，摧毁美国的所有城市与军事基地，而美国的核心地区，也就是东海岸与五大湖地区必然是苏联战略武器的重点打击目标。包括华盛顿在内，东海岸地区的城市将首先遭殃。 在那个年代，如何在核战争中生存下来，不但是美国平民的问题，也是美国联邦政府要面对的问题。 显然，美国需要另外一个首都，一个在战时能够让联邦政府存在下去，并且继续运转的首都。 也就在这个时候，丹佛受到了重视。 虽然冷战早已结束，毁灭世界的核战争威胁也已烟消云散，但是丹佛依然扮演着“第二首都”的角色。在这座算不上很大的城市里，有大量联邦机构，包括中央情报局在美国西部的分局。 当然，唐旭宸在丹佛设置了安全屋。 谭滔他们乘坐的飞机到达丹佛的时间，只比劳勃晚了半个小时。只是，他们没有资格从专用通道离开机场。 “他已经去了地区分局，另外一队人跟着他，有异常情况的话会立即汇报。” 在飞过来的途中，谭滔就给前来接应的行动人员做了部署，让他们分出一部分人去盯住劳勃。 “有别的发现吗？” “在劳勃到达之前，地区分局那边的动静很大，十分钟内出动了四批情报人员，每批都有二十多人，还是全副武装。” “这些人去哪了？” “全都离开了市区，不过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如果这是个圈套的话，那也做得太逼真了。”范华东说了一句。 “不做得逼真一点，我们会上当？”谭滔勉强笑了笑，对那名行动人员说道，“尽快查明这些人员的去向。”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这边，还有多少人员可以调动？” “大部分人员都有任务在身，剩下的就我们几个了。” 谭滔微微一愣，这让他有点意外，因为来接应他们的，只有四名行动人员。 “问题不大，足够打一场小规模袭击战了。”范华东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需要合适的武器装备。” “这不是问题，早就准备好了。”那名行动人员说了一句。 “行，先去武器仓库。” 半个小时之后，谭滔他们到达了武器仓库。 与美国东海岸地区的武器仓库一样，这里囤积了大量武器装备，不但有单兵武器，还有几台改装过的装甲越野车。 此时，中央情报局丹佛分局。 到达之后，劳勃立即跟杰基通了电话。让他有点失望的是，杰基没有能够通过那个病毒软件的后缀名查出有价值的信息，只能断定编写病毒的是一名计算机软件专家，也许是一名超级黑客。 当然，劳勃并不相信杰基的话。 那个病毒程序显然是唐旭宸的手下编写的，而唐旭宸的手下中没有黑客，至少没人干黑客的事情。只不过，唐旭宸身边不缺乏计算机软件专家。劳勃立即想到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宫浩宁与罗琳琳。 可惜的是，这个猜测没有多大意义。 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劳勃就知道是件苦差事。不是说他没有信心，而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策划这个阴谋的人身居高位，甚至与白宫有关。原因很简单，任务命令来自白宫！ 做为一名资深情报人员，劳勃知道，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早。 他只是一名行动者，因此在接到任务命令之后，他没有问这问那，只是按照命令采取了行动，即在特勤局的人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送过来后，让乔纳森的人把他们带走，再设计了这个圈套。 给他的任务不是审问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而是抓住唐旭宸。 当时，劳勃就很疑惑，因为这是典型的执法行动，就算克里斯蒂安有问题，联邦调查局不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也应该交给其他具有执法权的机构，而不是让没有执法权的中央情报局出面。要知道，在美国国内具有执法权的情报安全机构还有很多，比如直接听命于总统的国土安全部。再说了，如果这是一次典型的反恐行动，更加应该交给为了反恐而成立的国土安全部。中央情报局只是情报机构，主要任务也不是打击恐怖主义，而是在其他国家搜集获取情报。白宫的安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即总统不希望国内的执法机构参与、甚至是知道这次行动。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如果克里斯蒂安真的有被美国联邦当局悬赏两亿美元通缉的要犯有往来，那绝对是天大的政治丑闻。要是消息走漏出去，不但那些好事的记者不会放过罗迪克，国会里那些好吃懒做的议员也不会善罢甘休。让中央情报局出面，除了能最大限度的保守秘密，还能在发生意外后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劳勃最担心的事情。 做好了，不会有人知道。搞砸了，他肯定会被牺牲掉。 劳勃没有抱怨什么，还在一线工作的时候，他就做过很多这样的脏事，而且每次都处理得非常妥当。 此外，劳勃也是最佳人选，因为他是中央情报局里最了解唐旭宸的人之一。 在过去五年里，劳勃花了大量资源与精力调查唐旭宸。不是说他想拿到联邦当局开出的两亿美元悬赏，而是把抓住唐旭宸当成了人生目标，一个能让他名留青史，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厉害的情报人员的宏伟目标。其实有着这种目标的人不只劳勃一个，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特别是在美国联邦当局宣称唐旭宸是头号嫌疑犯，开出两亿美元赏金之后，捉拿唐旭宸成了全世界所有情报人员的目标。虽然大部分是为了拿到赏金，但是也有很多像劳勃一样，把捉住唐旭宸当成事业或者是成就事业的基础，还有一些把此当成在情报界一举成名的垫脚石。 因为非常了解唐旭宸，所以劳勃很快就制订好了这个计划。 他相信，只要唐旭宸想救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就会钻进他设下的陷阱。也许唐旭宸不会束手就擒，但是劳勃并不强求一定要活捉他。只要抓住他，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能让劳勃声明远扬。 要知道，唐旭宸已经是得到公认的，本世纪最厉害的情报人员。 在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之后，别说是美国的情报人员，即便是中国与日本的情报人员也在寻找他。 只是，劳勃没有妄自菲薄。 他非常清楚，只要他成为唐旭宸的敌人，那么在他跟唐旭宸之间，就只有一个人能够笑到最后，失败者的下场将非常悲惨。至少在过去，那些对付唐旭宸的情报人员，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这其中就包括劳勃之前的上司，把他培养成超级情报人员的斯克尔斯，还有提拔他担任情报站长的弗兰克。 劳勃没有想过为弗兰克与斯克尔斯报仇，因为他知道弗兰克与斯克尔斯是死有余辜。 他只是不想败给唐旭宸，不想落得跟弗兰克与斯克尔斯相同的悲惨下场。 第929章沉不住气 电话响起，劳勃立即放下茶杯。因为有点慌张，所以在抓起话筒的时候，他不小心碰翻了茶杯，茶水涧了一身。 “杰基，查到什么了？”看到衣裤上的茶水，劳勃忍不住苦笑起来。 “乔纳森失踪了。” “什么！？”劳勃猛的一惊，立即放下了刚刚取出来的纸巾。 “具体情况还没查清楚，不过从目前找到的线索来看，他应该是在离开兰利中心之后不久遭到绑架。” “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你的安排，他在到达关押地点之后，将跟我联系，由丹佛那边发生的事情决定下一步行动。按理说，他该在一个小时前跟我联系。因为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所以我给他的手下发去了一条信息，而他的人也在找他。开始的时候，我派出的人在离兰利中心大约十千米的地方发现了他驾驶的越野车，被藏在树林里面，引擎被枪弹击毁，而且越野车上的战术装备不见了。我们没有在现场附近发现战斗的痕迹，也没有找到血迹与他使用的物品，初步断定他在遭到袭击后下了车，仓促逃离了现场，而袭击者将他驾驶的越野车推进树林，用伪装网掩盖住。” “妈的！” “如果他逃走了，肯定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立即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他。” “劳勃，他没跟我们联系，也许……” “我知道，就算没找到他，也要弄清楚，他是被袭击者抓走了，还是在逃亡的时候死在了森林里面。” “明白。” “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 “妈的！” 又咒骂了一句，劳勃才挂断电话。 这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 袭击乔纳森的肯定是唐旭宸，至少是唐旭宸的手下。在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会袭击乔纳森。 关键是，乔纳森是否活着落到了唐旭宸手上。 劳勃又去泡了一杯茶，同时冷静了下来。 在研究唐旭宸之后，劳勃就喜欢上了这种来自东方的神奇树叶，还学会了东方人的喝茶习惯，不再像以往那样，把茶叶一起吞下去。从此之后，他不再喝咖啡，手边随手都有一杯绿茶。 当然，偶尔是红茶。 唐旭宸的人袭击了乔纳森，还在离兰利中心不远的地方。他肯定获得了准确情报，才能及时发起袭击。 情报来自哪？ 劳勃猛的一惊，立即拿起了电话，只是他没有拨通电话，而是放下了话筒。 显然，肯定是那个伪装成菲尼蒂的女人在办公室里安放了窃听器，唐旭宸听到了劳勃他们的谈话。 也就是说，唐旭宸知道丹佛这边是个陷阱。 问题是，他知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哪吗？ 劳勃使劲揉了揉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显然，现在给杰基打电话，就算找到那个窃听器，也等于告诉唐旭宸，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没有在丹佛，劳勃来丹佛只是为了引他们进入圈套。如果乔纳森逃走了，只是暂时不方便或者无法跟劳勃联系，或者在逃跑的时候被唐旭宸的人击毙，那么唐旭宸暂时就不知道丹佛这边是个陷阱。 至少，在办公室里，劳勃他们没有提到丹佛这边的事情。 还有，唐旭宸要对付的是劳勃，而不是乔纳森。至少在策划行动的时候，唐旭宸不可能知道乔纳森是看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承包商，因此没理由盯上乔纳森，那次伏击针对的是劳勃。 想到这，劳勃意识到，他设计的陷阱还没被唐旭宸发现。 关键是，他确实来了丹佛。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就是，乔纳森没能逃掉，也没有死在森林里，而是被唐旭宸的人活捉了。 劳勃迅速思索了一番，觉得乔纳森不会轻易招供。 不是说乔纳森愿意为劳勃保守秘密，哪怕会丢掉性命，而是只要把唐旭宸感兴趣的情报说了出来，唐旭宸就会除掉他，绝不会留下他的小命，也没有这个必要。要想活命，乔纳森就得守口如瓶，把希望寄托在劳勃身上，即坚持到劳勃的人找到他。要是没有坚持住，就算劳勃把他救了出来，也不会放过他。 只要乔纳森的嘴够紧，唐旭宸就不会及时知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去向。 显然，做为一名超级情报人员，唐旭宸肯定能够想到这个问题，也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乔纳森身上。 换个位置，如果劳勃在唐旭宸的位置上，也会在拷问乔纳森的同时，寻找其他线索。 想到这，劳勃心里有数了。 唐旭宸会盯住他，至少会派人来丹佛跟踪与监视他。只要劳勃在这边有所行动，哪怕知道是陷阱，唐旭宸也会采取行动。 这样一来，就有办法让唐旭宸上钩。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迅速思索了一番，劳勃做出了决定，然后拿起了电话话筒。 “杰基，是我。” “我们还在查，只是暂时……” “你得派人找到菲尼蒂。” “什么？”杰基明显有点惊讶。在劳勃的计划中，菲尼蒂无足轻重，是一个注定会被牺牲掉的棋子。 “不要问为什么，照我的吩咐去做。立即派人去菲尼蒂的住所，如果没有找到她，立即发布内部通缉令。” “要联系其他情报安全机构吗？” “不用，动用我们的资源寻找她。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会立即离开美国，所以你得派人监视机场与港口，特别是机场。” “明白。” “另外，派人去机场等我。大约六个小时之后，我将返回华盛顿。” “你那边……” “照我的吩咐去做。” “好的，我会做好安排。” “不要用我们的人。” “什么？” “这件事不能让外界知道，所以你得找一家私人防务承包商，让他们派人去机场，还得准备运输工具。” “这……” “波西-刘易斯，你认识他，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上最好的手下，做好最坏的准备，到机场等我。” “明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就这样，出发前，我会跟你联系。” “劳勃，乔纳森……” “继续调查，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就算他还活着，也有可能已经落到敌人手上，我们不能指望他了。” “这……” “好了，马上把我吩咐的事情安排好。” 没等杰基回答，劳勃就挂断了电话。 回想了开始跟杰基谈的话，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劳勃松了口气。如果电话被窃听，那么他开始跟杰基通的电话足以让唐旭宸相信，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丹佛，劳勃将把他们送回华盛顿，交给另外一名私人防务承包商。唐旭宸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会在丹佛动手，甚至会做好第二手准备。 当然，不管怎么样，唐旭宸都会出现。 五分钟后，劳勃带上一大批情报人员离开了分局。 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部署，让分局派出了四批情报人员，而且人数都不少，足够押送两名要犯。只是在做这个部署的时候，劳勃并不知道乔纳森遭到伏击，因此在部署的时候以分散唐旭宸的人手为目的，即让唐旭宸无法同时对四批情报人员下手。只是现在看来，这个部署产生了负作用。 也就在劳勃离开分局之后不久，谭滔收到了消息。 让范华东组织人手，为行动做准备的时候，谭滔给唐旭宸打了电话。 “跟他一起离开分局的情报人员有十多人，也许有二十人，驾驶的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车辆，车上肯定有自动武器。” “他已经离开丹佛市区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之前离开的那些情报人员呢？” “早已离开市区，不过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盯紧他们，这绝对是个陷阱。”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记住，不要被中央情报局的人咬上。” “明白。” “随时保持联系。” 唐旭宸挂断了电话，朝站在旁边的欧阳凤鸣等人看了过去。 “现在该怎么办？”杨诗琪问了出来。 “继续等消息。”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给谭滔他们做好安排，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劳勃是不是为我们设下了陷阱。” “这根本不是问题。” “没错，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谁能及时撬开乔纳森的嘴？如果不能，我们就只能陪着劳勃把这台戏唱下去。”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劳勃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只是仍然差了点火候。他认为我们会按照他的设计掉入陷阱，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脱光了衣服，在台上跳肚皮舞。如果急于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那就中了他的圈套。我们必须耐心等下去，等到他自乱阵脚。在他发现我们没去丹佛，根本没有上当的时候，他就会主动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交到我们面前。等到他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了。”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杨诗琪也没再提出问题，毕竟这是唐旭宸策划的行动，而且在这方面，还没人能跟唐旭宸相提并论。 其实，在唐旭宸说出这番话之后，他给谭滔与范华东安排的任务已经一目了然了。 这就像在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里玩捉迷藏的游戏，谁先忍不住发出声响，谁就会被对方发现。 显然，沉不住气的不是唐旭宸，而是劳勃！ 第930章遭到伏击 劳勃赶到的时候，四批情报人员已经到达。 这是一座废弃数十年的铜矿，在丹佛西南，离市区大约有八十千米，矿井最深处离地表有三千米。矿脉并没开采完，只是因为美国的工人工资太高，花钱雇佣矿工开采矿石，还不如直接进口矿石。 只花了几分钟，劳勃就向情报人员说明了情况，部署了任务。 他没有说出实情，只是让两名与他一同来到这里的情报人员装扮成vip，由其他情报人员送往机场。 当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安排。 机场在市区另外一个方向，那两名vip随同劳勃来到这里，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 疑惑归疑惑，其他情报人员没有多问。 很快，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劳勃首先派出一批情报人员，让他们在前面开路。过了十分钟，劳勃派出第二批情报人员，让他们伪装成护送vip的行动分队。劳勃跟随第三批情报人员出发，装扮成两名vip的情报人员也在这支队伍里面。最后一批情报人员比第一批情报人员晚了半个小时才出发，他们负责断后，以及处理掉留在矿洞里的痕迹，抹掉他们来过这里的线索。 整个安排，跟护送vip的秘密行动别无两样。 劳勃做的安排非常周密，没有忽视任何一个细节，比如在护送行动中，情报人员在相互联络时，使用中央情报局的保密通信频道与标准呼叫代号，连情报人员在上车时的顺序都按照标准程序进行。 与其说是一次护送行动，还不如说是一次演习。 车队上路之后，劳勃没再胡思乱想，穿上了情报人员为他准备的c级防弹衣，然后开始检查mp-5冲锋枪。 他已经有差不多十五年没有使用过自动武器了。 在一线工作的时候，劳勃不像一般的情报人员，藏在暗处收集情报，更像是一名负责处理“垃圾”的“清洁工”。简单的说，他是欧阳凤鸣那种性质的情报人员，而且与李金明更加相似。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大概有十年，他的主要任就是除掉那些已经叛变、或者是准备叛变的情报人员。那个时候，他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脏事。为了保守秘密，他甚至对妇女儿童下过毒手。离开一线之后，他消沉了好几年，每周都要去见中央情报局为他安排的心理医生。让他觉得非常讽刺的是，他还不能把做过的事情告诉心理医生，不然他就得亲手除掉心理医生。 虽然劳勃算不上是神枪手，但是精通各种枪械。 “离市区还有五十千米，五分钟后到达a点。”坐在前排右侧位置上的情报人员提醒了劳勃。 劳勃微微点了点头，朝道路前方看了过去。 在策划的时候，劳勃以伏击者的角度，在从矿洞到市区的道路上，选择了三处最理想的伏击地点，分别冠以“a”、“b”、“c”的呼叫代号。安排任务的时候，他明确告诉所有情报人员，在经过这三个地点的时候必须格外谨慎，开路的车队得留下来等待后面的车队，确保不会遭到伏击。 当然，这并非劳勃的真实想法。 a点是一处急转弯，因为受到山体遮挡，所以在车队进入弯道之前，无法看到弯道里面的情况。如果在这里设下埋伏，伏击者会在道路北面的山体上安装炸弹，通过炸塌山体把道路堵死，让车队无法后退或者无法前进。如果伏击者提前占领山脊，还能居高临下的干掉车队里的所有情报人员。 此时，前方的车队已经减速。 按照劳勃的安排，首先出发的情报人员将守住弯道的出口，第二批情报人员则会留在弯道的入口处。等到他所在的第三支车队通过之后，第二批情报人员才会跟上来，并且与第一批情报人员交换位置，去前面开路。第一批情报人员将在到达b点之前超过去，再次用这种方式掩护劳勃他们通过b点。 至于第四批行动人员，主要负责断后，在发生意外后则要去开辟撤退线路。 其实，这也正是护送vip的标准战术。 进入弯道时，车队没有减速。 与劳勃安排的一样，之前跑在最前面的那支车队停在弯道外面的路边，已有十几名情报人员下车。 虽然这只是一条普通公路，但是路面开阔，能让四辆越野车并排通过。 袭击并没到来，劳勃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最佳伏击地点不是a点，而是b点。主要是a点只是一侧靠着山体，另外一侧是一条不太陡的斜坡。b点的地势更险峻，北面是陡峭的山壁，南面是一道悬崖，如果被困在弯道里面，简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如果由劳勃安排伏击行动，他会选择b点，直接困死护送vip的车队。 当劳勃所在车队里的车辆全部进入弯道后，留在弯道入口处的车队也出发了。 其实，这与劳勃的部署不大一样，那支车队应该在劳勃所在的车队离开弯道之后再进入弯道。 很明显，那些情报人员没有把这次行动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次演习。 护送vip是常有的事，中央情报局的所有情报人员都受过相关训练，而且会定期进行训练与演习。 劳勃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车队提前启动，就算注意到也来不及了。 “轰——” 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而且就在离劳勃所在车辆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爆炸点上方是一辆越野车。 “轰——轰——轰……” 转瞬之间，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 驾车的情报人员立即踩死了刹车，劳勃跟车里的另外两名情报人员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性的抓住了手边的东西，使出全身力气稳住身体。还好，前排的两名情报人员都系着安全带。 越野车停了下来，旁边的情报人员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 其他车辆也相继停了下来，车上的情报人员下车后，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他们保护的不是劳勃安排的vip，而是劳勃。因为他们早就认为这是演习，真正需要保护的是行动副局长。 劳勃也下了车，还被情报人员围了起来。 “去保护他们！”劳勃很愤怒，简直是怒不可遏，觉得分局派来的这帮情报人员简直是一群饭桶。 其实，劳勃已经发现，之前发生的几次爆炸都不是很猛烈，威力不算大。 显然，那不是真正的袭击，只是为了让车队停下。敌人肯定埋伏在附近，在车队停下后就会发动袭击。 只是，敌人到底在哪？ 劳勃朝天上看了一眼，在他头顶上方，有一架属于中央情报局，由丹佛分局直接控制的大型无人侦察机。 在劳勃的呵斥下，那些呆头呆脑的情报人员纷纷散开，把两名vip围了起来。 “轰——” 劳勃首先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随后才听到爆炸声。爆炸发生在山体上，而且非常猛烈。 “快离开公路！”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被爆炸惊呆了的情报人员才猛然反应过来。 “保护好他们！”劳勃也反应了过来。 那不是爆炸，而是爆破！ 准确的说，是同时发生的数十次爆炸。山体已被爆炸动摇，大量岩石正滚落下来，随着地基松动，山体肯定会坍塌。 劳勃也跟着情报人员跑了起来，朝公路另外一侧的斜坡冲了过去。 “轰——”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山体坍塌了，成百上千的巨石滚落而下，横扫了公路上的所有车辆。 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劳勃踉跄着冲出几步，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这也救了他的命。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空气中全是爆炸与岩石滚落时扬起的尘土，公路以被堵死，几辆没来得及冲出弯道的越野车被压在了坍塌的石土下面，还有很多情报人员被砸中，有的已经奄奄一息。 现场非常混乱，有人在惨叫，还有人在大声呼救。 “副局长，你不能过去……” 劳勃一把推开了那个试图拽住他的情报人员，爬上斜坡，朝公路走去。 这是一次伏击，不过不是他预料中的伏击，因为事发之后，除了几次爆炸，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没有枪声！ 如果伏击者就在附近，就会在山体坍塌之后杀出来，干掉在场的所有情报人员。 问题是，没人杀出来！ “去救治伤员，呼叫分局，让他们派人过来，还有救护车。” 在劳勃吩咐下，几名惊慌失措的情报人员清醒了过来，立即分头行动。 劳勃在公路上转了一圈，才走到车队最前方。 “联系分局，让克劳德跟我通电话。”劳勃很愤怒，不过他知道，制造这些爆炸的伏击者肯定在附近，还没有跑远。 “劳勃，是我。” “给我把那些该死的家伙找出来。” “我们正在处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只是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克劳德显得有点委屈。他是分局局长，直接听命于劳勃，在分局负责支援这次行动，而发生这样的事情显然在他的预料之外。 “放屁，他们肯定在这附近。” “无人侦察机一直在监视该区域，在爆炸前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如果他们真在爆炸点附近，除非长了翅膀，不然肯定能被无人侦察机发现。也许，他们并不是在现场遥控引爆了那些炸弹。” 劳勃微微一愣，再次抬头朝空中看去，克劳德开始说的那番话，让他想到了一个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第931章导弹攻击 不到五分钟，由分局出动的第一架直升机就赶到现场，运走了几名重伤员。 其实，那架直升机一直在附近徘徊，只是在爆炸发生之后，为了及时把重伤员送往医院急救，才被克劳德派了过去。 “劳勃？” “我在，查到什么了。” “在车队到达前的十五分钟里面，没有车辆与人员从爆炸点附近经过。我们已经查看了无人侦察机拍下的所有照片，没有找到伏击者的线索。” “不可能！” “显然，他们在此之前就埋好了炸弹。” “那就继续往前追查。那些炸弹不可能从地里长出来，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他们肯定来过这里。”劳勃有点愤怒，觉得克劳德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今后也就别想在中央情报局混饭吃了。 “我们正在查，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没有走漏消息，伏击者肯定是在你前往矿洞之后到达的，并且在你们返回之前安装好了炸弹。” 劳勃没有吭声，确实是这么回事。 “问题是，无人侦察机是在你到达矿洞之后才被派过来的。也就是说，在你返回之前有大约半个小时的空隙期。” “什么？” “不过，在你们出发之前，无人侦察机就已经到达了。” 劳勃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随即就取出gps导航仪，调出了该地区的地图。 “如果伏击者是在无人侦察机到达之前埋好了炸弹，那么……” “你是不是已经派出了增援人员？” “五分钟前就派了出来，分两批，一批乘坐直升机，一批驾车赶过来。前者预计将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后者需要……” “不，不要让他们过来。” “什么？” 劳勃长出口气，说道：“从矿洞出来，有三条公路，除了我们走的这一条，在西面与南面还各有一条公路。你得立即派人过去，让我们的人仔细检查这几条公路上的弯道，特别是合适打埋伏的路段。” “现在？” “对，立即安排下去。有发现的话，马上向我报告。” “好的，我马上安排，只是你们那边……” “派救护车过来，安排我们的人去接收伤员的医院，以本土安全为由封锁消息，禁止非相关人员与伤员接触。还有，看好救治伤员的医护人员，在调查结束之前，不要让他们与外界联系。” “明白。” “无人侦察机的飞行高度是多少？” “一万五千米。”克劳德有点疑惑，不知道劳勃为什么要问这么专业技术问题。 “监视范围呢？” “得看使用的镜头，如果是广角镜头的话，监视范围可以达到三十千米。” “不能再大了？” “如果把无人侦察机的飞行高度增加到一万八千米，能够扩大到四十千米。” “立即这么做。” “这……” 劳勃朝四周扫了一眼，说道：“那些家伙不会搭乘直升机离开，只会驾乘车辆，而且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离这里不会太远。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驾乘车辆逃跑，你得找到这些车辆。” “什么车辆？” “所有可疑车辆，特别是在能够到达爆炸地点的公路上行驶的车辆。还有，没有在公路上行驶的车辆。” “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附近，有没有我们的武装直升机？” “什么？” “最近的军事基地在哪，有没有武装直升机或者战斗机，如果现在出动，要多久才能赶过来？”劳勃对克劳德已经无语了，一口气把问题说了个清楚明白，让克劳德搞清楚了他的意思。 “稍等……最近的空军基地在三百千米之外，如果立即出动战斗机，也要大约半个小时才能赶到。陆军的兵营在一百多千米之外，不过没有武装直升机，只有坦克战车，最快也要几个小时后才能赶到。” “难道就没有可以立即使用的空中打击力量？” “我们的无人攻击机。” “什么！？”劳勃微微一愣，他开始还是没有把问题说明白。 “有一架无人攻击机在丹佛机场，而且已经完成了维护检修工作，还有四枚导弹，现在出动能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立即派过来，让操作员听我的命令。” “好的，我马上安排。” “找到那些家伙。” 又叮嘱了一番，劳勃才结束通话。 虽然克劳德是个糊涂鬼，但是劳勃已经搞清楚了。 唐旭宸的人一直在监视他，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带着情报人员前往矿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会离开矿洞。虽然不知道他会从哪条路离开，但是可以用一个笨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即在所有公路上设下埋伏圈，准确的说是安放炸弹。因为唐旭宸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在劳勃的视野范围之内，所以他们肯定使用了某种技术装备，比如用一架小型无人机来监视劳勃的行动。当然，唐旭宸的人还能通过小型无人机发送引爆炸弹的遥控信号，也就不用埋伏在爆炸地点附近。只是，炸弹需要由人来埋放，而且小型无人机携带的通信设备的工作距离不会太远。爆炸发生的时候，唐旭宸的人肯定离爆炸地点不会太远，并且会在爆炸发生之后立即离开。因为中央情报局出动无人侦察机全程监控整个行动，所以唐旭宸的人不会使用直升机等较为醒目的交通工具。他们会使用车辆，而且可能是越野车或者全地形车，避免在公路上遭到拦截。 很快，劳勃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克劳德派来的支援人员在矿洞西面的那条公路上，找到了几十枚炸弹，而且与劳勃判断的一样，埋设在一个急弯里面。如果车队走那条公路，在经过这处弯道时，也肯定会减速通过。 紧接着，有了更重大的发现。 这就是，在爆炸现场南面大约二十千米处的荒漠里，有三辆“悍马”越野车正在以每小时六十千米的速度疾驰。 无人侦察机拍下了这些车辆的照片，技术人员初步断定是经过改装的民用“悍马”。 必须承认，中央情报局的技术手段确实一流，而且效率很高，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找到伏击者驾乘的车辆。 “无人攻击机什么时候到达？” “五分钟之内，有四枚‘地狱火’导弹，而且配备的是高爆战斗部，足够把那些越野车炸上天。” “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已经派了过去，即将到达。” 劳勃微微一愣，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了那架从丹佛市区方向飞来的直升机。 “无人攻击机到达之后，锁定那三辆越野车，等我下达攻击命令。” “明白。” 劳勃收起对讲机，叫上两名跟随他从兰利总部过来的情报人员，朝那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机跑了过去。 上了直升机，劳勃立即让机长起飞。 此时，那架挂着四枚“地狱火”导弹的“捕食者”无人攻击机，正以每小时四百多千米的速度扑向那三辆在荒漠中疾驰的越野车。 要知道，世界上拥有无人作战飞机最多的不是美国空军，而是中央情报局。 在反恐战争期间，中央情报局大量使用各种无人机，特别是在阿富汗，中央情报局的无人攻击机干掉了很多恐怖份子。当然，也因此惹上很多麻烦。因为不存在飞行员在飞机被击落之后，落入敌人手里的风险，而且就算被当事国发现了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所以中央情报局非常喜欢使用无人机去执行高风险任务。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中央情报局的无人机数量已经超过两千架，成为拥有无人作战飞机最多的机构。很多时候，美军都要向中央情报局借调无人机。 “劳勃，看到了吗？” “已经看到了。” 平板计算机上显示着无人攻击机拍下的画面，确实是三辆“悍马”越野车，而且明显做过改装，车厢上还架着机关枪。在红外成像画面上能够看到灼热的发动机，还有车厢内的几个热源。 “无人攻击机已经锁定目标，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打，还是不打？劳勃有点犹豫。很明显，唐旭宸的人就在那三辆越野车里面，活捉他们显然更有价值。 问题是，能够活捉他们吗？ 那些家伙都是亡命徒，而且都是退役特种兵，“悍马”车上还有机关枪，他们绝对不会缴械投降。别说活捉他们，只要劳勃乘坐的直升机靠近，他们就会开火扫射，而这架民用直升机抵挡不了枪弹。 “劳勃，你乘坐的直升机还能飞行十五分钟，然后就得返航。”克劳德提醒了劳勃。“其他人员最快也要三十分钟后才能赶到，就算你追了上去，也无法把他们拦截下来。要攻击的话，现在就得做出决定。” 劳勃暗自叹了口气，不能活捉他们，也不能让他们逃走。 随着劳勃下达命令，无人攻击机的操作员摁下了发射导弹的按钮，三枚“地狱火”导弹呼啸而出。 这种导弹配备了红外成像导引头，在锁定了目标之后，会在火控系统的控制下自行发动攻击，直到击中目标，不再需要人为控制。对于飞行速度高达一点五马赫的导弹而言，飞万几千米也就十来秒的事情。 很快，劳勃看到了远处升起的火球与黑烟。 过了十多秒钟，他才听到了爆炸声。 “目标已经摧毁，重复一遍，目标已经摧毁！” “克劳德，再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劳勃没有让直升机返航，他得赶往现场。如果唐旭宸就在那辆车上，他得找到唐旭宸的尸体，确认唐旭宸已经身亡。 第932章猛然醒悟 等到直升机降落，劳勃从直升机上下来，拍下了几张高分辨率照片之后，谭滔才让微型无人机飞走。 “老田，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拍摄角度不大理想，不过应该可以了。” “处理之后发给老唐，中央情报局的人都快把这里塞满了，我们得赶紧开溜，不跟你废话了。” “行，一路顺风。” 谭滔微微一愣，很是苦闷的挂断了电话。 对情报人员来说，“一路顺风”是一个很晦气的词，至少在军情局里，没有哪个情报人员会说这样的话。 当然，田皓桐只在军情局工作了几年，而且没有干过外勤，不知道这些。 遥控微型无人机坠毁之后，谭滔才上了范华东驾驶的轿车。 是一辆在美国到处都能看到的本田牌轿车，非常适合家用，排量只有两升的发动机使其性能很有限，而且轿车底盘跑不了烂路，没有任何情报人员会在逃亡时使用这种车辆，也就不会被中央情报局的人注意到。 “可惜了那三辆‘悍马’。” “总比丢掉小命强。” 范华东叹了口气，发动了轿车。 “开慢点，我们不赶路。”叮嘱了一句，谭滔靠到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跟着唐旭宸的这些年，范华东学到了很多情报工作的技巧，但是他比谭滔这种货真价实的情报人员仍然差了很大一截。此外，他的情报工作经验很少，也没有该掉特种兵身上的一些坏毛病。比如遇到危险之后，他的第一选择往往是粗暴的解决手段，而不是巧妙的化解危险。如果在路上遇到中央情报局的人，或者警察设下的检查站，范华东会直接驾驶轿车冲过去。这也是很多特种兵的习惯，并非范华东才有的毛病。为此，唐旭宸在这几年里招收了很多退役情报人员，对来自特种部队的行动人员进行培训，只是效果不太理想，至少范华东如此。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 这次行动，唐旭宸只定下了目标，其他的都由谭滔决定，范华东负责协助。 其实，这也体现出了谭滔的特点。 跟踪与监视劳勃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达到唐旭宸定下的目标，即让劳勃知道他设下的陷阱已被识破。 虽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给劳勃打个电话，但是谭滔没有这么笨。 说白了，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在电话里讲清楚，而且劳勃不会相信谭滔说的话，更不可能按照谭滔的吩咐，立即返回兰利总部。当然，也不能让劳勃知道，跟随他来到丹佛的不是唐旭宸。 这样一来，就得发动一次袭击，用鲜血来警告劳勃。 发现劳勃去了矿洞之后，谭滔立即做出部署，让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到通往矿洞的三条公路上埋设遥控炸弹。因为有趁手的工具，所以埋设炸弹的工作很简单，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接下来，谭滔让其他行动人员先行撤退。 虽然看不到一万五千米高空的那架无人侦察机，但是谭滔知道，劳勃肯定会出动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在这种需要持续数个小时的行动中，侦察卫星基本派不上用场，只有大型无人侦察机能够一直停留在行动区域上空，持续不断的监视整个区域，为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提供支持。 其实，这也是军情局惯常使用的手段。 谭滔没有冒险前往伏击地点，而是充分利用了那架微型无人机。 通过微型无人机上的无线电收发装置，谭滔可以在离事发地点十几千米的地方，遥控引爆范华东他们埋放的炸弹。当然，微行无人机还拍下了劳勃的车队，让谭滔掌握了劳勃的一举一动。 因为要通过劳勃找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所以谭滔没有炸死他。 在引爆炸弹之前，谭滔就判断出，劳勃在第三支车队里面。很简单，前面两支车队在到达弯道时都停了下来，先让第三支车队通过，因此由情报人员严密保护的重要人物肯定在第三支车队里面。虽然未必是劳勃，毕竟这是一个陷阱，重点保护对象应该是伪装成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情报人员，但是劳勃不会跟他们分开，会跟他们在一起，确保在第一时间抓住袭击他们的敌人。也正是如此，在等到第三支车队通过弯道之后，谭滔才引爆了埋方在公路上的炸弹。紧接着，微型无人机拍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劳勃，还拍到了被情报人员围住的两名重要人物。在田皓桐确认那两个家伙不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之后，谭滔引爆了埋在山体里的炸弹。 到此，伏击行动结束，只是要达到唐旭宸定下的目标，还得做好善后工作。 这就是那三辆“悍马”越野车。 那是三辆装甲越野车，还安装了战术套件，与军用版的“悍马”没多大差别。虽然不是遥控车辆，但是问题不大。在接到谭滔发来的命令之后，范华东启动了这三辆越野车，锁死方向盘与油门，让其朝一个方向行驶。因为油箱是满的，所以这三辆越野车将在荒漠里行驶数百千米才会停下。 当然，被导弹击毁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车内的热源，只不过是几捆用防弹衣包裹起来的燃烧棒而已。 谭滔并不认为中央情报局的人能够如此迅速的找到那三辆越野车，只是没多大影响，反正迟早会被找到。 劳勃狗急跳墙，让无人攻击机发射导弹炸毁越野车，最多只是提前知道了真相。 等到他发现车上没有人的时候，谭滔与范华东已经逃走了，他也会立即意识到，唐旭宸识破了他的圈套，然后火速赶回兰利总部。至于找到伏击他的敌人，根本不是重点，他不会因此留下来。 想到这，谭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谭滔看来，唐旭宸高估了劳勃。连谭滔都对付不了，劳勃有什么资格挑战唐旭宸？ 范华东看了谭滔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谭滔一向自视甚高，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所幸的是，唐旭宸让他心服口服，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死心塌地追随唐旭宸，为唐旭宸出生入死。 此时，劳勃确实意识到了。 虽然越野车上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让人无法靠近，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三辆越野车里都没有人。 大声咒骂了一番之后，劳勃才冷静下来。 其实，在遭到伏击的时候，劳勃就意识到了问题，知道唐旭宸很有可能识破了他设下的圈套，要不然在爆炸之后，唐旭宸的人就会杀出来干掉他，还有其他情报人员，劫走装扮成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两名情报人员。 只是，劳勃没有因此死心，准确说是无法断定唐旭宸没有来丹佛。 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劳勃调来了无人攻击机，用导弹击毁了三辆越野车，希望能在这里发现唐旭宸的尸体。 希望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面对三辆熊熊燃烧的越野车，劳勃不得不承认，唐旭宸比他高明，玩弄了他，也许已经查到了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要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足以毁灭乔纳森的最后一线希望，让乔纳森觉得中央情报局的人无法及时找到他，更不可能把他救走。如果唐旭宸抓住了乔纳森的其他把柄，比如派人控制了乔纳森的家人，他就能让绝望的乔纳森把知道的秘密全都说出来。在策划与发动这次伏击行动的时候，唐旭宸肯定派了其他人员去寻找乔纳森的家人。不久之后，乔纳森就会开口招供。也许唐旭宸已经让他开口招供，正带着人去营救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劳勃没有耽搁半点时间，在克劳德派来的第二架直升机赶到后，就离开了现场。 只是，他没跟杰基联系。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劳勃已经有点手足无措了。 虽然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转移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但是他更加清楚，唐旭宸很可能在监视杰基。只要他给杰基打电话，让杰基派人转移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唐旭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甚至不用费精力去审讯乔纳森，而杰基肯定不是唐旭宸的对手。 怎么办？ 沉思了一阵，劳勃意识到，他已经无牌可打。 如果不想承认失败，就得寻求援助，而在这个时候能够提供援助的，只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组织。 劳勃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联系了克劳德，问清楚了飞机的起飞时间。 随后，他用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息。 劳勃是个很要强的人，轻易不会向其他人寻求援助。只是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他的个人事情。要是让唐旭宸救走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后果将不堪设想，劳勃也会因此倒霉。 不是丢掉饭碗那么简单的结果，而是丢掉性命！ 劳勃非常清楚，他知道太多的秘密。虽然他不害怕背黑锅，但是只要走到那一步，那些因此受到牵连与威胁的大人物绝对不会放过他，而让他保守秘密的最佳办法，就是让他永远无法把秘密说出来。 显然，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那些大任务，绝对不会冒险让他站上法庭，让他受到法官的与检察官的审讯与质问，更不会给他任何说出秘密的机会。 劳勃不想死得如此不值得，也就必须找人求援，抓住最后的机会处理好这件事！ 第933章威胁与诱惑 收到田皓桐发来的资料，唐旭宸才去了关押乔纳森的房间，而且把欧阳凤鸣等人留在了外面。 乔纳森早就醒了，在唐旭宸进来的时候，还显得有点惊讶。 “显然，你认识我，我也查到了你的个人资料，所以就不用相互介绍了。”唐旭宸扬了扬手上的平板计算机，走过去坐到乔纳森对面的椅子上。“你觉得很奇怪，因为早在几个小时前，我就该来到这里。让你觉得更奇怪的是，我没有让人拷问你，甚至没有审讯你，还跟你这么客气。” “也许，你觉得能够感化我。”乔纳森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得意。 “说实话，我确实这么想过。至少就我所知，你在参军前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是那种从小就受到家庭环境影响，认为是上帝在七天之内创造了这个世界，而且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那种人。如果你真的相信上帝，认为只要在生命最后一刻皈依，上帝就会赦免你犯的所有罪行，让你的灵魂进入天堂，那么我会花些精力来感化你，毕竟相信上帝的人都可能被感化。”唐旭宸瘪了瘪嘴，把平板计算机放到乔纳森面前。“可惜的是，你早已不是那个怀揣着为国服务的梦想，头脑简单的热血少年。就算你仍然相信上帝，也认为自己在替上帝铲除这个世界上的恶人。所以我不会为了感化你而花半点精力，如果我是你这样的人，我会使用更直接了当的办法，比如派几个人去多伦多找到你的姐姐，还有跟她一起生活的那个生你养你的老太婆！” “你不要伤害她们！”乔纳森一下就被激怒了。 唐旭宸冷冷一笑，用手指头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点了两下，那上面正是乔纳森的母亲与姐姐的照片。 “你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想怎么对付我，诅咒我？” “你……我要杀了你！” “那就动手吧。”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还摊开了双臂。“我在你面前，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乔纳森咬紧牙关，怒不可遏的瞪着唐旭宸。 “说实话，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而且每个跟你一样的人都会想你开始那样威胁我，而他们早就下了地狱。” “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 “这就对了！”唐旭宸指了下乔纳森。“抽烟吗？” 乔纳森微微一愣，唐旭宸的态度突然转变，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抽烟。”唐旭宸点上了一根香烟，塞到了乔纳森嘴上，然后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根。“抽根烟，冷静下来，再谈正事。” “你……” “我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不在乎多等几分钟。” 乔纳森猛吸了一口，如果唐旭宸要杀他，会朝他的脑袋上开一枪，不会给他一根有毒的香烟。 当然，乔纳森也稍微冷静了一点。 “你说得没错，她们是无辜的。”唐旭宸弹了弹烟灰，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恐怖份子，所以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特别是妇女。当然，你的母亲也是妇女。虽然这是我的基本原则，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都具有很强的目的性，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你不是那种人。” “乔纳森，你真的这么认为？”唐旭宸大笑了起来，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为了查清楚曼哈顿恐怖袭击的真相，查出陷害我的人，在过去的五年中，我没有跟家人见过面，甚至没有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如果需要，我会再用五年时间来达到目的。” “你……” “现在，你还认为我不是那种人吗？” 乔纳森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开始重新审视唐旭宸。 “我没有派人去对付你的家人，只是因为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也就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唐旭宸又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点了两下。“这几张照片，是用你姐姐的住所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如果你让我相信，不拿她们开刀的话，你不会跟我合作，我的人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多伦多。做为中央情报局的合同承包商，一个在三角洲部队服役了十多年的特种兵，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会有足够的方法来折磨她们，压垮你的精神防线。到最后，你同样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而她们的结局显然会很糟糕。” “你……” “不要威胁我，更不要说没有意义的话。” 乔纳森咬紧牙关，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当然，这是最后的手段。我不但不是恐怖份子，还一直在打击恐怖份子，所以只要有其他的选择，我不会用恐怖份子的手段来对付你。”唐旭宸伸手在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视频文件。“如果拷问你，你肯定不会招供，因为你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人来救你。” 这时候，乔纳森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计算机的屏幕上。 “可惜的是，这个希望已经不存在了。” 计算机屏幕上，正是谭滔用微型无人机拍下的画面。虽然角度不是很好，但是乔纳森肯定把劳勃认了出来。 “劳勃白费心机，认为我会中计，结果白跑了一趟。” “你……” “对我来说，你已经不是唯一的选择。” 乔纳森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唐旭宸。 “在发现我没去丹佛，而且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之后，他会立即转移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因为无法及时赶回兰利总部，所以他会联系那个叫杰基的情报人员，而杰基会把情报送到我手上。你比我了解他，所以你应该知道，他绝对算不上聪明。到那个时候，你就没有价值了。”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不过要在你失去价值之后。当然……” “不要伤害她们，你说过，你不是恐怖份子，你……” “放心吧，真要走到哪一步，我绝对不会碰她们一根毫毛。只是……” “只是什么？”乔纳森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唐旭宸，因为他知道，唐旭宸绕来绕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们，我就把话挑明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通过杰基，我们顺利的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了出来，我会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丢到某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当然，这也是你最好的结局。问题是，如果我们去晚了，或者出了别的问题，没能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哪怕他们没有死，只是残废了，或者变成了植物人，或者发生了任何类似的事情，我同样会杀了你，只是会用一种很残忍、也很血腥的方式处理你的尸体。” “你……你……” “我会把你大卸八块，附带上你的个人物品，一块一块的邮寄给她们。先是手脚，然后是胳膊与大腿，最后才是身体与脑袋。她们会……” “你是个魔鬼，你是个魔鬼……” “怎么，害怕了？”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那么，我们谈谈另外一种结果，一种能够让你活下来的结果。” “不，我什么都不会说。” “没错，如果你说了，你仍然得死，劳勃、还有劳勃保护的那些人，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对付你。” 乔纳森咬紧牙关，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同样的，你会背黑锅。我会让劳勃相信，正是你提供的情报，让我们找到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只是，你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下去，而且不会让你的老母亲伤心欲绝的机会。” “什么机会？”乔纳森立即问了出来，因为他觉得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会送你离开美国，把你藏起来，还会派人去接走你的母亲与姐姐，同样把她们藏起来。更重要的是，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我会立即采取行动。等到劳勃发现是你说出了秘密的时候，你跟你的母亲与姐姐已经远走高飞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得抓紧时间，因为劳勃随时有可能联系杰基，我也随时有可能收到情报。到那时候，我就不需要你了。” “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乔纳森看着唐旭宸，仍然有点犹豫。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菲尼蒂。” “什么？” “她就在戈壁的房间里，要我带你去见她吗？”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安排好了送她离开美国的飞机。几个小时之后，她将带着一千万美元现金飞往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虽然那里没有拉拉，但是我相信，在忘记了这件事之后，她会找到一个好男人。” “你……你在说谎！” 唐旭宸叹了口气，拿起平板计算机，调出了一个监控画面。 看到画面里的菲尼蒂，还有放在墙角里的行李箱，乔纳森意识到，唐旭宸没骗他，也就相信唐旭宸会放了他。 “我已经说完了。”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好好想想，不过得抓紧时间。” “等等！” 唐旭宸淡淡一笑，乔纳森已经被他“说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第934章交接 “田皓桐，查到什么了？” “正在查，需要时间。” “快点。” “我们已经够快了，催也没用。”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也拿田皓桐没有办法，毕竟田皓桐在几千千米之外，而且他也尽力了。 当然，田皓桐也习惯了唐旭宸他们的催促。 过了几分钟，田皓桐才说道：“老唐，恐怕我们无法立即证明乔纳森说的话。” “什么意思？” “日本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在半个小时前经过，最快要六个小时后才能回来，即便进行变轨机动，返回时间也只能提前约一个小时。此外，那颗卫星已经六次改变轨道，再做变轨机动的话，差不多就报废了。”田皓桐叹了口气，又说道，“显然，情报本部不会让卫星进行变轨机动。” “没有别的办法了？” 田皓桐没有吭声，表示没有其他办法。 “老唐？”这时候，罗琳琳跟唐旭宸打了招呼。 “小罗，你有办法？” “有，不过有很大的风险。” “说。”唐旭宸只想证明乔纳森说的是不是真话，暂时不会考虑其他问题。 “国土安全局的中央数据系统是我跟老宫设计的，我们留下了几个后门，而且至今还能使用。” “国土安全局没有侦察卫星。” “在我们离开国土安全局之后，国内情报安全机构的数据系统合并，所以我们可以通过国土安全局的数据系统进入军情局的中央数据库，从而控制军情局的侦察卫星。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一颗军情局的侦察卫星从乔纳森提到的地点上方通过，而且是一颗功能齐全的大型侦察卫星。” “你们能在一个小时内黑入军情局的中央数据库？” “我不敢保证，但是可以试一下。” “那就做吧。” “只是，有很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 “国土安全局的人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后门，而是认为我跟老宫已经死了，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些后门，所以没有处理。当然，这些年来，国土安全局的人在执行秘密任务时，也在使用那些后门。关键是，如果我们用那些后门进入国土安全局的数据库，要不了多久，国土安全局就会知道我们还活着。”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罗琳琳的意思。“我们”指的不只是罗琳琳与宫浩宁，还有唐旭宸他们。 “老唐，现在还不能让国土安全局的人知道我们还活着。”田皓桐说了一句。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田皓桐，如果有别的办法能证明乔纳森提供的情报，那就赶紧说出来。” 田皓桐闭上了嘴，有别的办法，他早就说出来了。 “小罗，就这么办。有了发现之后，立即联系我们。” “好的，我马上去办。”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欧阳凤鸣叫了过来，跟他去部署战术行动。 乔纳森已经招供，把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告诉了唐旭宸，就在西弗吉尼亚州东南的阿巴拉契亚山脉里面，只是他也无法肯定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仍然在那里，因为按照他的安排，如果他没有在傍晚之前返回，他的人会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送往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因为他没有及时返回，表明他遇到了危险。 接下来，唐旭宸他们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因为乔纳森的人最多等到天亮。如果没能在天亮前跟乔纳森取得联系，他们会处决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再处理掉尸体，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之后，那些人会立即离开美国，到某个国家暂避一段时间。 为了自保，他们肯定会这么做。 最简单的办法是让乔纳森跟他们联系，问出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 问题是，唐旭宸无法肯定乔纳森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乔纳森在撒谎，那么他联系的很有可能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唐旭宸等人的藏身地点就会暴露，也将失去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的机会。 因为已经快到傍晚了，即便立即出发，也无法在天黑前赶到乔纳森说的地点，所以带乔纳森去找那些人也不现实。其实，这也是唐旭宸怀疑乔纳森的主要原因，唐旭宸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巧合。 为此，首先得证明乔纳森有没有说实话。 即便需要为此承担一些风险。 “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就算罗琳琳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黑入军情局的中央数据库，控制那颗侦察卫星，获得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我们也得立即出发，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现在就去把行动人员召集起来，我去安排交通工具。” “要多少人？” “用不着太多，如果我们去得及时，解决掉那些雇佣兵就不是难事。如果晚了，去的人再多也没用。” “行，我去安排。” “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正在寻找那些家伙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劳勃。虽然按照乔纳森所说，劳勃并不知道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但是在被小鬼摆了一道之后，劳勃肯定会立即派人去寻找乔纳森的手下，而且他肯定知道一个大致范围。如果劳勃的人在我们之前赶到，恐怕今晚就得大干一仗了。” “这样的话，还得提前安排好撤离通道。” “我去跟爱田说，由她负责撤离行动。” “杨诗琪与唐映霞呢？” “小杨跟我们一起行动，映霞留下来善后。” “行，我会尽量做好充分准备。” “时间紧张，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分头行动。 此时，丹佛国际机场。 在劳勃赶到之前，克劳德为他准备的那架商务飞机已经做好起飞准备，就停在离直升机起降场地最近的停机坪上。只是，劳勃没有直接赶过去，而是上了一辆由跟他从兰利总部过来的情报人员驾驶的轿车。 车上还有一个人。 劳勃要见的不是那名情报人员，而是这个人。 因为车内没有亮灯，所以劳勃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不过这并不重要，劳勃也不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出预料的话，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其实，劳勃也不想再次见到他，因为他是一个做脏活的人，再次跟他见面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把事情搞砸了。”那人的声音有点低沉，像是喉咙里有一口痰。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拿起雪茄抽了一口。烟头的火光照亮他的面庞，是个西方人，棱角分明，而且很是沧桑。 “你认为，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唐旭宸早就识破了我设下的圈套，他没有来丹佛，现在肯定在华盛顿，或者附近某个地方。如果乔纳森在他手上，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说不定已经采取行动。你应该知道，如果让他救出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那是你的责任。” “没错，那是我的责任，我也会承担责任！”劳勃来火了。“只是，你们也别想得到任何好处。” “你都做了什么安排？”那个人没再纠缠，转移了话题。 “什么都没做。” 他朝劳勃看了过来，明显有点惊讶。 “唐旭宸能够识破我的陷阱，也就有可能在监视我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我只能通过杰基调动中央情报局的资源。如果杰基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监视之中，那么我做任何安排都会被他发现。”劳勃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找你，更不会让你插手这件事。”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由我接管，你不要管了。” “可是……” “回到华盛顿之后，不要立即返回兰利总部，等我的消息。” 劳勃微微一愣，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要做傻事，你已经让我们失望过一次，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我能做些什么？” “祈祷。” 劳勃的眉头跳了几下。 “祈祷我能帮你把屁股擦干净，不然的话，你就得安排好后事。你应该知道，如果局势失去控制，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你。不是我要对付你，而是你必须为自己的失误负责，没人能够帮你。” “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你应该知道，唐旭宸没有那么好对付。” 劳勃暗自叹了口气，情绪跌落到了冰点以下。 “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他就侧过头去，没再跟劳勃多说什么。 劳勃知道，该说的已经说了，也就很识趣的下了车。 从这个时候开始，劳勃的命运不再由自己掌控。他不知道是怎么登上飞机的，也不知道飞机在什么时候升入了空中。直到一阵剧烈的颠簸，他才清醒了过来，发现已经在返回华盛顿的途中。 劳勃没有祈祷，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上帝。 就算上帝真的存在，也不会拯救他，因为他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上帝的宽恕。 劳勃也没有考虑后事，因为他还不想死。 虽然他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但是他有思想、有灵魂，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没有生命的工具。 为了活下去，他会做任何事情。 第935章可靠的人 田皓桐打来电话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正在给行动人员部署战术任务。 他们乘坐的是改装过的民用“悍马”越野车，全副武装，所有人都携带了战术通信设备与单兵计算机。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在一起，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能通过战术通信设备给其他人安排任务。 “田皓桐，有发现了？” “对，由小罗来说。” “老唐？” “我在，还有欧阳。”唐旭宸切换了通信频道，没有让其他行动人员听到。 “我们已经控制了军情局的侦察卫星，十五分钟之后，侦察卫星就将通过。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照片，然后发给你们。” 唐旭宸看了眼手表，说道：“我们将在十分钟内赶到。” “我没有改变侦察卫星的轨道，所以窗口时间只有十分钟。” “首先搞清楚那里的情况，是否像乔纳森说的那样，他的人都在那里，如果是，那里有多少人。如果可以，搞清楚分布情况，特别是警戒部署的情况，以及是否拥有重型武器，附近有没有其他威胁。” “明白。” “到达之后，我们会关闭通信设备，避免发出无线电信号。搞清楚之后，把处理好的照片发给我们。”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这样吧，等你的消息。” 结束跟罗琳琳的通话，唐旭宸向所有行动人员下达了准备行动的命令。 此时，帕尔默上校乘坐的商务飞机已经升空。 他就是跟劳勃见面的那个人，而且确实是一名上校，在从海豹突击队退役之前获得了上校军衔。 跟劳勃见面之后，他没有离开机场，而是乘车去了机场另外一侧。 与乔纳森一样，他也有一家私人防务公司，不过没有跟中央情报局合作，也没跟美国其他的情报安全机构合作，而是为一些权势滔天的利益集团服务，做一些无法由政府部门出面的事情。 比如在三年前，他在巴基斯坦南部地区袭击了一座大约有五十户居民的村庄，杀害了村子里的所有人，还把尸体至于烈日下暴晒。等到巴基斯坦军警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发臭腐烂。这起事件导致从伊朗到瓜达尔港的输油管道工程停摆，给中国与巴基斯坦造成上百亿美元损失，还使得伊朗向中国输送元首的计划推迟两年之久，让伊朗的石油出口收入减少了大约四百亿美元。 这起事件的获益者不是美国联邦当局，而是美国的几家能源公司，因为该事件导致国际油价在短期内上涨了百分之十五，而这几家美国能源公司也借此机会，在沙特获得了几座油田的开采权。此外，一些美国的金融投资公司与投机商人也利用这个机会，通过炒作原油期货大赚一笔。 从本质上讲，帕尔默就是一名雇佣兵。 为了给行动提供方便，以及给手下合法的身份，帕尔默才成立了私人防务公司，也因此当上了老板。 当然，真正的老板是那些为其提供业务的利益集团。 因为类似于基金中的私募基金，只为特定雇主服务，所以帕尔默的名气并不大，知道他的人不是很多。 只是，绝不能因此低估他，以及他那支雇佣军的实力。 在退役之前，帕尔默就是海豹突击队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做了很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比如，他在海豹突击队创下了一项至今没被打破的纪录，在十四年里因为违反军规被关了一百零六次禁闭，总共八百六十七天，差不多占到了服役时间的百分之二十。 帕尔默还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 在他的数百次违反军规、军纪与军法的记录中，半数以上与维护战友有关，最恶劣的一次是在特种作战司令官面前，把制订作战任务的参谋军官狠揍了一顿。如果不是只身返回刚果丛林，把困在那里的队友救了出来，完成了任务，即把一名为国际红十字会工作，在内战爆发后被困在内地的美国医生从叛军手里救了出来，他肯定会被革除军职，而他最终因为作战勇敢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他也因此成为了自阿富汗战争之后，第一位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海豹突击队员。因为肯为战友拼命，绝不抛弃同伴，以及敢于跟上司对着干，所以他在基层部队很有人缘。 在他退役的时候，有十一名海豹突击队员跟随他脱下了军装。 这十一人，成为了他组建的私人防务承包公司的第一批雇员。 事实上，他在三十八岁，也就是一名特种兵实力最鼎盛的时期离开海豹突击队，也与一次违纪事件有关。当时，他刚刚率领小分队完成了一次秘密任务，他在战斗中负伤，还有三名队员阵亡。回到美国之后，他亲自为阵亡的战友申请特别嘉奖。问题是，他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特种作战司令部以任务不会公开为由，拒绝了他提出的申请。为了安抚他，特种作战司令官决定给他晋升，亲手把上校军衔别在了他的肩膀上。至于阵亡的两名队员，都按照意外事故身亡处理。在晋升的第二天，他就留下崭新的上校军服，还有一封辞职信，愤然离开海豹突击队。 帕尔默对手下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忠诚、二是能力。 过去十多年里，他只招募了不到一百名人员，大部分来自海豹突击队，很多都是慕名而来的退役军人，还有一些三角洲与绿色贝雷帽的特种兵。不管是谁，想要成为帕尔默的手下都需要足够的实力，以及对帕尔默绝对忠诚。新加入的成员在通过考核后，需要单独执行由帕尔默部署的任务，只有在完成了任务之后，才能得到帕尔默认同，在这个大家庭中获得一席之地。 当然，只要加入帕尔默的团队，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完成帕尔默安排的任务，其他的都不用担心。对待手下，帕尔默从不吝啬。金钱只是最基本的，帕尔默还为所有雇员提供很多额外福利。比如，帮助雇员安顿好家人，消除后顾之忧，让手下能安心为他做事，不用为其他事操心。 其实，金钱也是最重要的。 在帕尔默手下做事，即便是刚加入的成员，年收入也在一百万美元以上，如果经常执行任务，收入将更加可观。 与之相对的，则是巨大的风险。 私人防务承包公司成立至今，人员损失率一直没有低于百分之三十。别的不说，当初跟随帕尔默离开海豹突击队，与他一同建立公司的十一名海豹突击队员中，只剩七人，已有四人在行动中丧生。在新招收的人员中，有百分之二十活不过第一年，能够干满三年的不到百分之七十。 当然，剩下的，全是精英。 能在帕尔默手下干满五年，绝对是最优秀的战士。 简单的说，帕尔默拥有的是一支精干，但是十分强悍的团队。 飞机刚刚起飞，帕尔默就掏出了卫星电话，拨通了威尔逊的电话。 威尔逊就是最初十一人中的一个，也是帕尔默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在公司里的地位仅此于帕尔默。如果他能够继续战斗下去，也许几年之后，在帕尔默卸甲归田的时候，他将成为公司老板。 只是，帕尔默很少跟他一起行动。 任何时候，只要帕尔默外出，威尔逊就会留在公司总部代替帕尔默处理业务。如果帕尔默在公司总部，威尔逊往往会去某个分部或者某个营地，在那边安排行动或者培训刚刚招募的新手。 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只要两人不在一起，他们就不会同时丧命，因此就算其中一个遭到暗算，另外一个也能让公司运作下去。同样的道理，如果有人打算对付帕尔默，因为无法同时除掉威尔逊，就会有所顾虑。 帕尔默提防的不是那些跟他有仇的人，而是那些给他事情做的人。 组建私人防务承包公司的那一天，帕尔默就知道，他将不可避免的知道很多秘密，如果哪一天，他知道的秘密对他服务的对象构成威胁，他就会被人铲除掉，那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绝不会让他活着把秘密说出去。 其实，威尔逊是他的第四名副手，之前三个都死得非常悲惨。 铃声响了一阵，电话才接通。 “是我，有事做了。” “我在听。”威尔逊的回答很简短。 “劳勃把事情搞砸了，乔纳森下落不明，找到他的人，把货物夺过来。时间有限，尽快采取行动。” “明白。” “我将在四个小时后赶回来，不用等我。带上能找到的所有人，做好最坏的打算，绝不能出差错。” “知道了。” “有结果了，再跟我联系。” “好的。” “就这样吧。” 帕尔默挂断了电话，同时长出了口气。 威尔逊是一个言语不多的人，别说跟帕尔默，就算跟结婚二十年的妻子，他也没有多少话说。 当然，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帕尔默一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手下，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嘴里能跑火车的人，做起事来肯定不牢靠。真正的实干家，都不善于言辞。其实，帕尔默也是这种人，他的口才远比不上用枪的本事。 由威尔逊执行这个任务，应该不会出差错。 想到这，帕尔默闭上了眼睛。 如果出了差错，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利用这几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下，回到华盛顿才有足够的精神处理预料之外的事情。 第936章接管 太阳已经落下，霞光如同鲜血一般红艳。 营地在密林深处，挨着一条湍急的河流，只有一条勉强可以供车辆通过的泥泞道路通往外界。为了避免惊动营地里的雇佣兵，唐旭宸没有带队伍进入森林，而是留在了那条河流的下游。 阿巴拉契亚山脉南北横贯美国本土，是美国东海岸地区与中东部地区的天然界线。 虽然东海岸是美国最繁华、人口最密集的核心地区，也是美国的根本所在，美国在诞生的时候只有东海岸地区的十三个州，但是阿巴拉契亚山区很荒凉，以原始森林为主，与阿拉斯加州的冰原、内华达州的荒漠差不多。大山深处，没有城镇与乡村，即便是喜欢野外探险的游客都非常少见。 显然，这里是理想的藏身地点。 随着最后一道霞光消散，行动人员放出了微型无人机。 这种大小跟风筝差不多的无人机由电动机驱动螺旋桨提供动力，电源来自一块特制的银锌电池，充满电后，能以每小时八十千米的速度飞行两个小时或者以每小时六十千米的速度飞行四个小时。电动机发出的噪声很低，不到六十分贝，只要把飞行高度控制在一百米以上就不会被地面的人员听到。虽然有效载荷仅五百克，但是足够装上一部微光摄像机、一具广角镜头与一部发送数据信息的数字电台。受到电台功率限制，通信距离不到一千米，不过足够了。 在发射前，行动人员就为微行无人机设定好了飞行程序，让其在营地上空盘旋，也就不需要人为控制。 因为使用的是定向天线，电台发出的电磁波指向唐旭宸他们所在的地点，所以就算营地里的雇佣兵有探测无线电的设备，也无法直接截获电台发出的电磁波，而大气散射的电磁波很弱，低于背景噪音，就算被截获了，也不会引起雇佣兵注意，至少不会让雇佣兵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威胁。 “老唐。” 听到欧阳凤鸣的招呼声，唐旭宸猫着腰跑了过去。 “刚刚收到的。”欧阳凤鸣把平板计算机递了过来。 上面是田皓桐发来的照片，有十多张，不过大致相同。照片已经处理过，标注出了营地的范围，以及埋伏在营地四周的人员。营地里面有数十名武装人员，除了藏在营地外围的暗哨之外，大部分在几个较大的帐篷里，有些躺着、有些坐着，还有两个帐篷里有人，在营地里面活动的人员并不多。 “这里。”欧阳凤鸣指了一下。“这顶帐篷里有四个人，两个坐着，两个站在门口。”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显然，如果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就在营地里面，他们在那顶帐篷里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很可能就是坐着的那两个，站在门口的两个是警卫。 “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也许，他们就要出发了。”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又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 显然，那些躺在帐篷里的武装人员在睡觉，不是刚刚躺下，而是快要睡醒了。如果乔纳森没撒谎，他的人在这里等待，这些武装人员就会在白天休息，养足精神，好在夜间前往下一个地点。 此外，照片上也有类似的迹象。 这就是，在两顶只有几个人的帐篷中，除了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那顶，另外一顶帐篷里的人肯定在准备晚餐。也许要不了多久，营地里的武装人员就将开饭，在填饱肚皮后出发。 这时候，一名行动人员跑了过来。 微型无人机已经到达营地上空，发来了拍下的画面。 大部分武装人员已经起床，还走出了帐篷。营地中央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三口大锅。 “看上去，吃得还不错。”欧阳凤鸣调侃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说道：“乔纳森没有骗我们，那些家伙即将离开这里。” “显然，在吃饭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性最差。” “趁他们换岗的时候，除掉外围暗哨。我带人进去，你带人从南面包围，小杨带人守在河对岸。在我找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之后，欧阳从南面发起进攻，首先干掉机枪手与摧毁车辆。小杨得守住河道，别放跑一个人。行动结束后，在河滩会合，首先护送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过河。”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全都干掉？” “如果可以，留几个活口。不过不要强求，首要目的是营救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没有理由让我们的人去冒险。”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还有问题吗？” “老唐，等等。” 唐旭宸微微一愣，杨诗琪把平板计算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幅刚刚收到的卫星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几个亮点，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这个时候，直升机的轰鸣声传了过来。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朝附近的行动人员挥舞了几下，让他们立即熄灭灯光，就地隐藏起来。 五架直升机从唐旭宸他们的藏身地点上方掠过，飞得很低，几乎碰到了树梢。 “所有人留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唐旭宸起身朝河流那边跑去。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没有迟疑，立即跟了上去。 到来的，正是威尔逊。 直升机同样惊动了营地里的武装人员，在直升机到达营地上空之前，那些武装人员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是，他们没有立即朝直升机开火，因为那是五架民用直升机。 前面四架直升机从营地上空飞过后，立即减速转向。第五架直升机径直朝挨着营地的河滩飞过去，降落到了河滩上。 直升机还没停稳，三辆越野车就冲了上去，把直升机围了起来。 当然，越野车上重机枪同时对准了直升机。 紧接着，十多名武装人员围了上去，纷纷举枪瞄准直升机。气氛很是紧张，只是没人贸然开火。 直升机停稳之后，舱门才打开，一名穿着野战服的男人跳了下来。 标准的作战装扮，不过他把卡宾枪背在身后，看上去，根本没有把包围他的那些武装人员放在眼里。 这时候，一名武装人员走了出来。 看到那名武装人员之后，从直升机上下来的男人让随同的手下留在直升机旁边，然后朝对方走了过去。 他就是威尔逊。 “威尔逊，你来这里干吗？”走出来的武装人员认识威尔逊，也知道他的来头。 “怎么，这是欢迎我，还是要干掉我？” 那名武装人员明显不敢招惹威尔逊，立即挥了挥手，让附近的手下放低枪口，不要对威尔逊无理。 “卡拉汉，你得把人交给我。” “什么？” 那名武装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威尔逊就拔出了手枪，用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 这下，场面立即变得火爆。四周的武装人员立即举枪瞄准了威尔逊，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那四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打开舱门，露出了机舱里的机关枪。 “威尔逊，你这是什么意思？”叫卡拉汉的武装人员很是震惊，还有点手足无措。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们只听乔纳森的命令。” “现在，你得听我的命令。”威尔逊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乔纳森已经完蛋了，如果你们想活命，从现在开始就得听我的命令。” “你……” “如果有必要，我会开枪打爆你的脑袋。” “你也得死！”卡拉汉来火了。 “没错，我肯定得死，也许我的手下也会死。就算你们能够干掉我们，也会死，而且死得很惨。”威尔逊冷冷一笑，说道，“乔纳森已经完蛋了，劳勃也搞砸了，现在由我们接手这次行动。” “你……” “你得立即做出决定，是听我的命令，还是跟我干一场。卡拉汉，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我们的佣金怎么办？” “你认为，我会给你佣金？”威尔逊大笑了起来。“卡拉汉，你们能保住小命就非常不错了。” “你……你杀了乔纳森？” “不，我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乔纳森与劳勃搞砸了行动，我根本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现在，我在给你们擦屁股。识趣的话就听从我的命令，把人交出来，然后按我的吩咐行动。如果你们协助我把事情办好了，也许能拿到佣金。如果再次把事情搞砸，就算我肯放过你，帕尔默也不会。” 卡拉汉微微哆嗦了几下，显然被吓住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 “完成任务后，我们还能拿到钱？” “你认为，这是钱的问题？你了解帕尔默，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做好这件事，也许帕尔默会收留你。” 卡拉汉没再迟疑，朝两名看着他的武装人员点了点头。 威尔逊也收起了手枪。“把你的人组织起来，五分钟后出发。做好清理工作，别留下任何痕迹。” “你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威尔逊把一部对讲机递给了卡拉汉。“等下，按照我的吩咐行动。” 这时候，两名武装人员把两个脑袋被罩住的人带了过来。 威尔逊走过去，摘下他们的面罩，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把手下叫过来，把那两个人送上了直升机。 河对岸，藏在灌木从里的唐旭宸等人目睹了这一切。 第937章最后的机会 “老唐，怎么办？” 突然到来的这伙人，完全打乱了唐旭宸的部署。一时之间，别说其他行动人员，连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有点不知所措。 “也许，这是个圈套。”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无法肯定。 虽然离得不太远，而且夜视望远镜的倍率很高，但是在那两个人头上的面罩被摘下来的时候，背对河流，唐旭宸没有能够看到他们的相貌，也就无法肯定他们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如果乔纳森说了谎，而且乘直升机到来的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这就可能是个圈套。 问题是，劳勃有这么精明吗？ 还有，如果那些家伙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就不会跟武装人员产生冲突，更用不着拿枪威胁对方交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他们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又是什么来头？ “老唐？”杨诗琪很是焦急，因为那两个人已经被送上了直升机。 “我们先离开这里。” “什么？” “欧阳的担心没有错，如果这是个圈套，我们现在杀出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遭到围攻。” “可是……”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跑开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有多想，叫上杨诗琪，朝森林深出跑去。 只是，没等他们到达集合地点，欧阳凤鸣就跑了回来，还提着一支狙击步枪。 “欧阳，你要干嘛？” “抓住最后的机会。” “什么？” 欧阳凤鸣没再理会唐旭宸，径直朝河岸跑去。 唐旭宸与杨诗琪都很震惊，立即跟了上去。 只是，欧阳凤鸣没有冲出去，回到开始藏身的灌木丛，他就爬了下来，然后架起了狙击步枪。看到他为狙击步枪装上消声器，把一颗特种枪弹装进弹膛，唐旭宸与杨诗琪才明白了过来。 “二百五十米，风向……” “没必要！” “噗……” 虽然装上了消声器，但是枪声依然很明显。所幸的是，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的噪声很大，直升机发出的声响更大，完全掩盖了枪声，附近的人员都没听到。子弹打中的不是某个人，而是那架刚升入空中的直升机，准确说是直升机的尾梁。弹头没有跳开，卡在了尾梁的蒙皮上。 直升机转向飞走了，唐旭宸他们也退入了密林。 “我们得分开行动。”唐旭宸没有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说话的机会。“小杨，你率领两个小队的行动人员留下来监视那些武装人员，如果像欧阳所说，这是一个圈套，在我们确定开始送走的不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之后，你得立即对付那些家伙，把人救出来，或者是查清楚去向。”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欧阳，去把其他人组织起来，我们立即离开这里。” “我跟杨诗琪一起行动。” “什么？” “老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对方有近百人。”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如果我猜错了，我会立即赶去跟你会合。只是现在，这边更需要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说道：“行，你们好相互照应。记住，等我的消息。” “不要冒险。”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五分钟后，唐旭宸带着其他行动人员来到了公路上。 直升机已经飞远，而且离武装人员的营地有一段距离。唐旭宸启动通信设备，联系了田皓桐。 “老唐，把人救出来了吗？” “没有，情况有变，我们没有采取行动。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可能被送走了，在开始飞来的一架直升机上面。” “什么？” “现在，你得找到那架直升机。” “怎么找？” “欧阳把一个跟踪弹头打到了直升机上面，用侦察机、侦察卫星就能找到。不过，弹头上的无线电信号发射器的作用距离只有五百米，所以你得抓紧时间，尽快搞到一架侦察机或者一颗侦察卫星。” “不可能，现在没有侦察机，也没有侦察卫星，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要在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 “谭滔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之后。” “你们在哪？” “百慕大群岛这边，离你那里有几千千米。” “妈的！” “老唐？” “小罗，我在。” “是不是我们开发的那种弹头？” “对。” “如果直升机没有飞远，那么在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到达之后，我们就能找到，不过得等到一个小时之后。” “你能确定？” “绝对没问题。弹头上有一种荧光物质，在命中目标之后，会附着在目标物体上，发出肉眼看不到的近红外光。荧光物质的自然挥发周期为四个小时，即便受到强气流冲刷也至少能够存在两个小时。我们可以让侦察卫星上的照相机以光谱模式工作，从而发现荧光物质发出的微弱光线。” “行，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现在，你们得设法查清楚那些家伙的来历。” “正在查。”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那是五架民用直升机，我们正在调查直升机的机身编号。” “等等……” “怎么了？” “事发的时候，我们的微型无人机就在营地上空，摄像机的麦克风应该录下了那个家伙说的话。”唐旭宸取出储存有微型无人机发回来的数据的储存卡，接到平板计算机上。“我把数据发给你们，设法提取出那个家伙的语音，然后在数据库里进行交叉对比，有需要的话向情报本部求援。” “好的，正在接收。” “乔纳森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清楚，要我跟唐映霞联系吗？” “不用，我们正赶过去。”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有发现后，立即跟我联系。谭滔他们回来后，让他们直接去安全屋跟我会合。还有，给他们安排交通工具，让范华东为营救行动做准备。” “好的。” “妈的！”结束通话，唐旭宸才筹码了一句。 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了唐旭宸的预料。 直觉告诉他，那帮搭乘直升机出现的人员绝对不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而是乔纳森那样的私人防务承包商。原因很简单，在局势已经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劳勃没有任何理由冒险动用中央情报局的人。要知道，如果那些家伙晚来几分钟，唐旭宸他们就能救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如果他们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哪怕只有一个落到唐旭宸手上，就肯定会牵扯到中央情报局。别忘了，当初从胡佛大厦总部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带走的是特勤局的人，而且中央情报局不是执法机构，所以无论如何，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不应该由中央情报局的人看押。到时候，受到牵连的还有特勤局，而特勤局直接听命于总统，所以连白宫都会被卷入进来。只要被外界知道，那就是天大的政治丑闻。不管劳勃在为谁卖命，他都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动用与中央情报局没有关系的人，哪怕消息走漏，也不会连累白宫。 那么，此事与罗迪克有关吗？ 唐旭宸暂时还无法做出判断，因为克里斯蒂安相信罗迪克，问题是，逮捕令由罗迪克亲自签署。就算伪造总统签名不是什么难事，也肯定与白宫有关，至少在罗迪克身边有“上帝之子”的人。 也许，罗迪克已经被“上帝之子”架空。 想到这个问题，唐旭宸更加头痛。要是连总统都成了摆设，那么就算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也没有多大意义。没有总统的授权与支持，就算让克里斯蒂安复职，也做不了什么。 当然，这只是猜测。 一路无话，唐旭宸回到了安全屋。 “老田给我打了电话，你们那边……” “至少，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还活着。” 唐映霞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乔纳森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大概在考虑今后的生活吧。” “我去跟他谈谈，你给其他人做好安排。” 唐映霞点了点头，把跟随唐旭宸回来的行动人员带走了。 乔纳森仍然被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只是没再被铐着，获得了有限的自由。唐旭宸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乔纳森很是焦急，因为唐旭宸说过，只有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活着救出来，才会兑现许下的承诺。如果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死了，乔纳森就得给他们陪葬。 “坐下。” “什么？” “坐下！” 乔纳森猛的一惊，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唐旭宸的态度很不友善，显然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你还活着，不过是暂时的，而且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还……” “但是没有全都告诉我。” “什么？” “我在你提供的地点发现了你的人，而且与你说的一样，也许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就在那里。只是，还有一伙人，而且在我们之前赶到，让你的手下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交了出来。” “这不可能，卡拉汉是我的人，只听我的命令，他绝对不会……” “这是事实！” “不……不可能……” “嘭……” 唐旭宸一拳砸到桌子上，让乔纳森闭上了嘴，然后说道：“你得好好想想，谁能让你的手下乖乖的把人交出去！” 乔纳森沉默了，他确实得好好想想。 “等我再次进来的时候，你最好能够想起来，然后告诉我！” 第938章线索 “我们暂时就查到这么多，也许还能查到一些相关资料，但是价值应该不是很大。” “已经差不多了。”唐旭宸迅速浏览了田皓桐发来的资料。“我去找乔纳森谈谈，也许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料。” “行，有需要就跟我联系。” 唐旭宸没再罗嗦，去了乔纳森的房间。 其实，乔纳森比唐旭宸更加焦急，因为这件事搞砸了，唐旭宸还能离开美国，他则会丢掉性命。 “唐，你得相信我，”看到唐旭宸进来，乔纳森立即站了起来。“我没有撒谎，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坐下。” “唐……”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乔纳森乖乖的坐了下来，现在绝对不能触怒唐旭宸。 “这个家伙是谁？”唐旭宸把平板计算机递了过去。 上面是一张黑白照片，有点模糊，只能大致看出几个人的相貌，其中一个人的头像被红线圈了出来。 看到照片，乔纳森微微一愣。 唐旭宸立即看了出来，乔纳森认出了那个人，只是有点犹豫。 “唐……”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来找你。”唐旭宸掏出香烟，点上后，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也相信，如果你不认识他，那么你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告诉我，这个家伙是谁？” 乔纳森咬了咬牙，说道：“他叫威尔逊，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大人物是谁？” “帕尔默，他是帕尔默的人。” “帕尔默？” 乔纳森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说，我是站在街边，即便是拣垃圾维生的流浪汉，只要能拿出五十美元，就能让他爽一回的那种低级货，那么帕尔默就是住在别墅里，你得穿上燕尾服，带上五万、甚至五十万美元，还得使出全部讨好的手段，才会让你一亲芳泽的那种高级货。明白吗？” “不明白。” 乔纳森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他为劳勃卖命？”唐旭宸当然明白乔纳森的意思，只是对乔纳森的那番比喻没有任何兴趣。 “他为劳勃卖命！？哈哈……”乔纳森大笑了起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等乔纳森笑够了再说。 “不、不、不，你完全搞错了。你认为劳勃有那么强的消费力？不是他为劳勃卖命，是劳勃为他卖命。”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乔纳森的话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其实，他与劳勃的关系更像是合作，或者说是同一个机构里面，处在不同层级的两种人而已。” “什么机构？” “我不知道。” 唐旭宸看着乔纳森，他不是不相信乔纳森说的话，只是想给乔纳森更大的压力，让乔纳森透露更多的信息。 “说实话，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乔纳森叹了口气，说道，“我跟帕尔默合作过一次，准确说是按照劳勃的吩咐去给他做事。就我所知，帕尔默也是一名承包商，不过跟我不同，他不为劳勃、也就是不为中央情报局做事，而是为几家大公司服务，就像是大人物包养的情人。” “具体点。” “我知道得并不多，但是他肯定与几家能源企业有关，与几年前发生在巴基斯坦的一起种族屠杀有关。” “我对此不感兴趣。” 乔纳森长出口气，说道：“那次跟他合作，根本不是合作，我只是按照劳勃的吩咐去他那里接走一个人，然后送进秘密监狱。” “你的人认识他？” “卡拉汉认识他，也认识他的手下威尔逊。当然，卡拉汉知道他是谁，也知道威尔逊为他做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威尔逊出面，卡拉汉会无条件的把人交出来。” “唐，我绝对不会跟帕尔默为敌，卡拉汉更没有那样的胆量。” “他们会去哪？” “我不知道。” “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乔纳森，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所以在说下一句话之前，先想清楚。” “我知道几个地点，但是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一个。” “你能确定他们会去那几个地点中的一个？” 乔纳森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确定，还是不确定！？” “确定，我确定！”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你得让我相信。” “唐，我……” “怎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乔纳森迟疑了一下，说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不是目标，你才是。”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得相信我，劳勃要对付的是你。”乔纳森有点急了，因为他并不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发笑。 “劳勃告诉你的？” “不，他不会告诉我。说实话，在这个舞台上，我连小丑都算不上，劳勃只会说，‘乔纳森，你去做那件事’、‘乔纳森，你得把这件事办好’，他从不告诉我为什么，也从不会让我知道得太多。” “显然，你没有说服我。” “虽然劳勃不会告诉我，但是在他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我就知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只是钓饵，他要钓的就是你。” 第939章选择 “对，就是这里。” “你能肯定？” 乔纳森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我去过那个地方，就是那次行动，帕尔默让我们去那里把人接走。” “田皓桐，听到了？” “稍等，正在查找相关资料。”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坐在对面的乔纳森看了过去。 虽然罗琳琳没能通过谷哥的卫星地图查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去向，但是在几张照片上，发现了那架直升机曾经去过的地点。唐旭宸让罗琳琳把照片发了过来，乔纳森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帕尔默的秘密营地。 那是一座小型造船厂，在里士满北面的弗雷德里克斯堡郊外，距离里士满也就一百千米左右。直升机是从西弗吉尼亚州飞过去的，因此绕道弗雷德里克斯堡，航程增加了不到五十千米，相当于十五分钟的飞行时间，仍然有足够的时间在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通过前到达里士满机场。 “老唐？” “在，查到什么了？” “那是一座废弃了的造船厂，主要用来建造远洋渔船。只是早在几十年前，在纽芬兰渔场的渔业资源枯竭之后，这座造船厂就荒废掉了。我们查到的资料很有限，船厂所有者叫克里斯托夫，不过在十多年前就已移居加拿大。我们没有查到他在加拿大的资料，不过就算他还没有死，也已经八十九岁了。” 唐旭宸朝乔纳森看了过去。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三年前去过那里，船厂还在运转，虽然没有建造船只，但是有很多工人。” “工人？” “看上去像工人，不过应该是帕尔默的人，至少是他请来的工人。那里是他们的一处秘密据点，可以供千吨以下的船只停靠。帕尔默交给我的那个人就是用船送过来的。我还看到了很多货箱，主要是一些在美国国内无法从正规渠道买到的武器，比如自动枪械，还有其他的非法物品。” “田皓桐？” “我们无法肯定乔纳森说的事情，不过他要是没有说谎的话，那座造船厂里面肯定有很多人，也会有车辆进出。” “老唐，给我一点时间。” “小罗，你有办法证明乔纳森说的事情？” “只有一条公路通往造船厂，肯定有交通监控摄像头。如果我们能够入侵弗吉尼亚州的交通监控网络，找到近期的监控录象，就能证明乔纳森说的话。如果他没有说谎，那么近期肯定有车辆进出造船厂……” “要多久？” “稍等，也许要……” “到底是多久？” “好了，搞定！” “什么？”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想到罗琳琳这么快就得手了。 “已经进入弗吉尼亚州警察局的数据库，正在查找……” “查到什么了？” “已经发到你的平板计算机上，这是过去十五天内的监控录象，准确说是各个时间段的剪辑片断。” 唐旭宸立即拿起了平板计算机，画面正在快进。 “老唐，你可以回放录象，时间标注在右下角。我使用了图像处理软件，只剪辑下了车辆通过时的画面。” “明白，正在看。” “显然，乔纳森没有撒谎，那座造船厂并非空无一人，至少在过去十五天里有很多车辆与人员进出。”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罗琳琳说得没错，在过去半个月里，每天都有车辆前往造船厂，而且大多数是在傍晚天黑之后开进去，并且在天亮之前开出来。主要是货车，还有一些集装箱卡车，偶尔是皮卡与越野车。 为什么是这半个月？ “能查到以前的监控录象吗？” “不能，监控录象只储存十五天。不过很明显，造船厂里很热闹，也许那些家伙早就有所准备。” “那个监控摄像头还在工作吗？” “等等……没有，已经关闭了，关闭的时间是……” “是多久？” “大约九十分钟前，”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就是在那架直升机飞到造船厂之后十五分钟。” 这下，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显然，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就在那里。威尔逊在到达之后，让人去关闭或者破坏了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 现在该怎么办？唐旭宸揉了揉额头。 “老唐？” “在。” “谭滔与范华东已经到达华盛顿，一个小时之内就能与你会合。” “让他们留在机场，由范华东策划营救行动，谭滔负责支援与协助。你得尽快为他们搞到一架飞机，我会让行动人员去机场跟他们会合。虽然那些家伙想要对付的是我，但是未必会让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留在造船厂，可能会提前送走他们，所以得立即采取行动，不能有半点耽搁。” “明白。” 这时候，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乔纳森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唐，还有别的安排吗，要不要联系欧阳他们？” “暂时不用，等我的消息。” “什么？” 唐旭宸没跟田皓桐罗嗦，暂停了通话。 “唐，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而且你已经证明我没有撒谎。对你来说，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你认为，这是好事？” “不，你答应过我，你承诺过。”乔纳森立即改口，因为他开始说错话了。 “没错，我答应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前提条件是通过你提供的情报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毫发无损的救出来。当然，我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只要他们还活着，而且没受致命伤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他们在哪里？” 乔纳森沉默了。 “你说过，劳勃要对付的人是我。” “不是劳勃，他也只是个听人使唤的工具。” “不管是谁，要对付的是我，而不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乔纳森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我带人杀进去，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希望有多大？” “肯定不小，你的手下都很厉害，而且……” “放屁！”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你认为，威尔逊、还有那个帕尔默是你跟劳勃这样的废物？他们知道你在我手上，知道我能通过你找到那座造船厂，也知道我肯定会带人去营救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毫无疑问，在我带着人杀过去的时候，他们会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架到篝火上，围着他跳草裙舞。” “波西尼亚人不是食人族。” “我他妈的才不管波西尼亚人是不是食人族，我只知道，到那个时候，除了缴械投降之外别无他法。” “你不用去冒险。” “那么，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 “你不去，帕尔默会放了他们。” “乔纳森，你是白痴，还是蠢货？如果我不去，他们就没有了价值，你认为帕尔默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乔纳森闭上了嘴，他不是白痴、也不是蠢货，只是知道唐旭宸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 “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在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之后，我会兑现承诺，派人送你离开美国。” “唐……” “当然，我需要你的协助。” “我已经尽了全力，而且……” “闭嘴！” 乔纳森闭上了嘴，万分畏惧的看着唐旭宸。 “帮，还是不帮，现在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唐旭宸拔出了手枪。“我们已经浪费掉很多时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你不能这样做，我已经帮了你，已经……” 乔纳森还没有反应过来，唐旭宸就调转枪口，把手枪塞到了他手上，还用枪口顶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个举动，把乔纳森吓了一跳。 “现在，做出决定吧。” 乔纳森很是惊讶，不过也猛然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他可以杀了唐旭宸，可是他知道，就算杀了唐旭宸，他也逃不掉，因为外面全都是唐旭宸的人。只要枪声响起，那些人就会冲进来，把他大卸八块。如果有唐旭宸的死忠，还会去对付他的家人。 显然，乔纳森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会帮你，只是我不能就这么带你离开。”乔纳森放下手枪，然后长出了口气。 “需要我做些什么？” “要想让威尔逊相信，就不能让他跟卡拉汉联系，因为按照你的计划，我会在第一时间跟卡拉汉联系。” “他是你的手下。” “没错，他是我的手下，不过是为钱卖命，而不是为我卖命。”乔纳森冷笑了起来。“他早就想离开我的公司，甚至找过帕尔默，只是帕尔默没有看上他。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当然，对他来说，我也只是一个发钱的老板。只要有机会，他在背叛我的时候不会有半点迟疑。” “其他人呢？” “别忘了，我们是雇佣兵。既然为钱卖命，就得为钱去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跟乔纳森罗嗦，开启了平板计算机的麦克风。 “老唐，你……” “帮我联系欧阳，不，帮我告诉欧阳。” “什么？”田皓桐有点疑惑。 “我们已经查明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去向，没有必要继续跟着乔纳森的人，只是不能放过他们。” “你是说……” “那些家伙已经在为帕尔默卖命，留下他们只会后患无穷。” “可是，我们无法肯定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在那座造船厂里。” “已经肯定了。” “这……” 唐旭宸看了眼乔纳森，说道：“我跟乔纳森又谈了一番，他提供了新的情报，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肯定在那里。” “他能确定？” “非常确定。记得告诉欧阳，不要留下后患，我可不想给他擦屁股。” “好的，我马上联系欧阳。” 田皓桐的话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虽然唐旭宸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田皓桐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940章为时已晚 “不要杀我，求求你……” “砰——” 枪声响起，求饶声嘎然而止。 收起手枪，欧阳凤鸣弯腰拣起了弹壳。杨诗琪在十多米外，还有几名行动人员在打扫战场，其他行动人员没在车上，就是在附近警戒。因为提前设下埋伏，还用了火箭筒与自动榴弹发射器等重武器，所以战斗进行得很快，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近百名雇佣兵无一逃脱，只有三名行动人员受了轻伤。 杨诗琪走了过来，她已经收起了手枪。 “你说，老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欧阳凤鸣踢了下旁边的尸体，确认已经死透了，才跟杨诗琪朝公路走去。“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帮他擦屁股，他竟然说不想帮我擦屁股，真是忘恩负义。” “当年，是谁被关在墨西哥？” “喂，你是我的老婆，还是别人的老婆？”欧阳凤鸣很是愤愤不平。 “我只是就事论事。”杨诗琪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你真有本事，怎么当初老木让你接管团队的时候，你却没有答应？” “我只是不想为那些烦琐的事情操心。” “得了吧，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我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你怎么处处都跟我过不去？” “这就叫家庭生活。” “你……” 已经来到公路上，杨诗琪没再跟欧阳凤鸣废话，径直上了第一辆越野车，还顺手拉上了车门，没让欧阳凤鸣上车。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把几名行动人员叫过来，吩咐他们留下清理现场，然后才上了第二辆越野车。 田皓桐说得很清楚，解决掉乔纳森的手下后，立即去安全屋找唐旭宸。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田皓桐没有把话说清楚，当时又要忙着部署伏击行动，欧阳凤鸣也没有问清楚。关键就是，在确定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关押地点之后，唐旭宸应该立即赶过去，没有必要为了跟欧阳凤鸣会合而留在安全屋，而是应该让欧阳凤鸣带着人员赶去会合。 当然，谭滔与范华东已经回来，而且需要花一些时间策划营救行动，还得为营救行动做准备，唐旭宸也有可能留在安全屋，等到欧阳凤鸣返回之后，再带上行动人员赶去跟范华东会合。 一路上，欧阳凤鸣没有胡思乱想。 既然已经找到了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点，剩下的就是把他们救出来。在谭滔与范华东已经返回的情况下，唐旭宸手上有足够的人员，因此营救行动的难度不会太大，至少有很大的把握。 欧阳凤鸣乘坐的越野车停下时，杨诗琪已经下了车，来迎接他们的是唐映霞。 “老唐呢？”欧阳凤鸣走了过去。 “还在审讯乔纳森。” “什么？”欧阳凤鸣立即锁尽眉头。 “那家伙很不老实，不吃点苦头不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老唐回来后，就一直在审问他。” “我去看看。”欧阳凤鸣觉得有点不对劲。“小杨，让大家做好行动准备。” “什么行动？”唐映霞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一愣，杨诗琪也是猛的一愣。 “怎么，有行动吗？”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冲进了房屋。 “欧阳……” “让所有人检查武器装备，补充弹药。还有，多派一些人去外面，加强外围防御。”杨诗琪也反应了过来。 “杨姐……” “赶紧去做，别罗嗦。” 唐映霞意识到了危险，立即把附近的行动人员叫了过来。 “田皓桐，是我。”杨诗琪也冲进了房屋，同时接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杨姐，我在。” “马上联系谭滔与范华东，让他们……” “杨姐，怎么了？” 杨诗琪已经跑到关押乔纳森的房间外面，房门开着，欧阳凤鸣在房间里面，而且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杨姐？” “田皓桐，是我，欧阳。”欧阳凤鸣接入了通信网络。“老唐不见了，还有乔纳森。” “什么！？” “他们没有在安全屋，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等等……”欧阳凤鸣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到了天花板上。随即爬到桌子上，伸手顶开了那块边缘部位翘了起来的木板。“天花板被人动过，乔纳森逃走了，也许还劫持了老唐。不过，肯定没逃远，应该还在附近。” “这不可能，我开始……不对，不对，欧阳……” 欧阳凤鸣也明白了过来，说道：“逃走的不是乔纳森，而是老唐，他带走了乔纳森，不然肯定会被我们的人发现。” “欧阳，老唐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查清楚。”欧阳凤鸣朝杨诗琪挥了挥手，让她去把唐映霞与守卫安全屋的行动人员叫来。“田皓桐，你得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特别是可疑的事情。老唐单独带着乔纳森离开，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搞清楚情况，才能及时找到他们。” 田皓桐没多罗嗦，把他跟唐旭宸谈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不多时，杨诗琪与唐映霞到来，还带来了一名受了伤的行动人员。 确实是唐旭宸带走了乔纳森，还袭击了那名负责外围警戒的行动人员，开走了那名行动人员的越野车，而且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也就是在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伏击那些雇佣兵之后不久。如果不是欧阳凤鸣他们回到安全屋，发现唐旭宸与乔纳森失踪，那名行动人员还要在野外躺上几个小时。唐旭宸出手不是很重，只是弄昏了行动人员，拿走了他的武器，开走了他的车辆。 欧阳凤鸣仔细询问了行动人员，不过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在遭到袭击之前，那名行动人员只看到了唐旭宸，还跟唐旭宸打了招呼，接着就遭到突然袭击。 当然，这也证明，袭击他的不是唐旭宸，而是乔纳森。 结合田皓桐提供的信息，欧阳凤鸣搞清楚了唐旭宸带着乔纳森离开的原因，他要拿自己交换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马上联系谭滔与范华东，让他们立即赶往那座造船厂。”欧阳凤鸣接管了指挥权。 “欧阳……” “他们有飞机，直接飞过去，如果赶在唐旭宸与乔纳森之前到达，就轰炸造船厂，干掉里面的所有人。” “什么？”田皓桐很是震惊。 “装上几桶汽油，告诉范华东，他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尼古拉斯跟克里斯蒂安肯定在那里，这会害死他们。” “我他妈的才不管有谁在里面，唐旭宸的脑子进了水，要去送死，我管不了，但是我不能让他害死我们所有人。如果他落到了敌人手上，就算守口如瓶，乔纳森也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到时候别说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出来，我们能活着离开美国就是万幸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到敌人手上。” “可是……” “如果范华东他们没能及时赶到，就让他们待命，等我的命令。” 听到这话，田皓桐才松了口气，欧阳凤鸣的目的仍然是阻止唐旭宸做蠢事，而不是害死唐旭宸。 “田皓桐。” “杨姐，我在。” “你还得安排好撤退渠道，如果局势失去控制，我们得立即离开美国。” “明白。” “田皓桐，我们现在出发，有任何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欧阳凤鸣挥了挥手，唐映霞首先走了出去。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还给行动人员安排了任务。 此时，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已经在几十千米之外了。 “你应该让我杀了他。” “就算杀了他，在欧阳凤鸣回到安全屋的时候，也会知道我带着你离开了。”唐旭宸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乔纳森，说道，“你现在应该想好在见到威尔逊之后，该怎么跟他说，而不是别的事情。” “他不会相信我。”乔纳森叹了口气。 “但是你能把我送到他面前。” “你想得太简单了。” “除非他需要的只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唐旭宸。”唐旭宸了笑。“显然，活人更有价值。” “你说得没错，问题是，他不会给你半点机会。” “不是我，而是我们。如果失败了，你也不会有好结果。” 乔纳森咬了咬牙，说道：“你是个疯子，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疯子。” “还有聪明的疯子？” “你……”乔纳森有点无语，说道，“其实，现在后悔也不晚。就算到了那里，威尔逊的人也会把我们绑起来。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别说出其不意，能否动下手指头都是问题，他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人。” “乔纳森，你是在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没错，我不想死，更不想跟你一起去送死。” “怎么，有别的想法？” “我可以杀了你，然后逃走。”乔纳森握住了挎在胸前的卡宾枪。 “那么，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你……”乔纳森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说实话，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你这个疯子能不能笑到最后。杀掉你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你的手下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是否去了那座造船厂。如果没有，你的手下就会盯上我，甚至会对付我的家人。相反，如果我们去了那座造船厂，你的手下会对付威尔逊，干掉那里的所有人。所以就算我们死在威尔逊手上，也不会有人去对付我的家人。” “显然，你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至少比你好一点。” 唐旭宸笑了起来，乔纳森也笑了起来。其实，想开了，也就是生与死的问题，而唐旭宸与乔纳森都不是怕死之辈。 第941章残酷的真相 “还要来点吗？” 看到威尔逊拿起酒瓶，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面面相觑。虽然小牛排烤得很不错，那瓶波尔多葡萄酒的味道也很正宗，还有油炸土豆与水煮豌豆都做得很可口，但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没半点胃口。 “看来，你们都吃饱了。” “我们见过。”克里斯蒂安率先打破沉默。 “没错，我们以前见过，不过你现在才想起来，表明你没把我放在眼里，让我感到非常失望。”威尔逊放下酒瓶，然后扬了扬手，让站在身后的手下收拾餐桌，然后才起身，朝靠近河湾的房间走去。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不想跟过去，不过立即被两名雇佣兵拽了起来。 “还好，我这个人很大度，而且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入不了你的法眼，也很正常。鉴于有过这种不愉快的过去，所以为了我们将来的关系，我建议我们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走进房间，威尔逊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来点什么？古巴雪茄、还是狸猫咖啡？” 这是一个茶厅，只是跟外面的餐厅一样，陈设有点简陋。 “饭后不适宜喝咖啡，所以还是来一根雪茄吧。正宗的古巴雪茄，来自哈瓦那，在美国根本买不到。” “我不抽烟。”尼古拉斯谢绝了威尔逊的好意。 “显然，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威尔逊淡淡一笑，把拿出来的古巴雪茄递到了克里斯蒂安面前。 克里斯蒂安没有客气，接住了雪茄。 “请坐吧，随意一点，就当在自己家里，不要客气。”威尔逊首先坐到了沙发上，房间里也只有一张沙发，另外是椅子跟凳子。等到克里斯蒂安坐到椅子上，他才说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只是举起了雪茄，跟来的雇佣兵上前替他点上了。 尼古拉斯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知道克里斯蒂安已经想了起来。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坐在一起好好谈一谈。只可惜，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也没有把握住这样的机会。” “你认为，我会跟你谈？” “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吗？”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雪茄，对威尔逊的说辞无言以对。 “当然，如果早一点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没有必要跟我们废话，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克里斯蒂安冷冷一笑，说道，“如果你把我们当成三岁的小孩子，用一根棒棒糖就能骗到，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绝对不会跟你合作。” “是吗？” “其实，不管我的答复是什么，你都会杀了我，因为你也得听从命令，而那个让你来做这件事的人，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再把发现的秘密说出去，特别是来到这里，在见到你之后。” “显然，你低估了自己。”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威尔逊的意思。 “如果你肯回心转意，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说的那个人的意思。” “痴心妄想。” “当然，是否跟我们合作，是你的决定。只是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根本用不着考虑。” “不，很有必要。”威尔逊晃了晃手。“当然，你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克里斯蒂安冷笑了起来。“威尔逊，告诉我，你相信你所谓的‘真相’，还是在自欺欺人？”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直接一点。”威尔逊长出口气，说道，“告诉我，跟那个叫唐旭宸的中国人合作，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的亲人朋友，比如尼古拉斯能得到什么好处，还有你发誓捍卫的美利坚合众国能得到什么好处？” “正义与公平。” “哈哈……”威尔逊突然大笑了起来。“克里斯蒂安，你也太幼稚了吧，你怎么不说是圣经里的末日审判呢？什么叫正义，哪来的公平？没错，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确实与唐旭宸无关，他不但不是恐怖份子，还是拯救了千万美国人的英雄。可是，就算你告诉全世界的所有人，又能怎么样？” 克里斯蒂安恶狠狠的瞪着威尔逊。 “不要这么看着我，如果想不通，你该问问他。”威尔逊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把目光转向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避开了克里斯蒂安的目光，神色很是尴尬。 “尼古拉斯，为什么不说话？克里斯蒂安想要知道真相，而你是离真相最近的人，为什么不告诉他？” 克里斯蒂安的眉头跳了几下，尼古拉斯的表情让他意识到，威尔逊不是在故弄玄虚。 “如果你不肯说……” “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这才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克里斯蒂安没有逼尼古拉斯讲出来，只是看着尼古拉斯，等着尼古拉斯开口。 “克里斯蒂安，不要相信他的话。” “那就说出来，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都说出来。我相信，克里斯蒂安是个明事理的人，在你说清楚原委之后，他会明白。”威尔逊笑着说道，“如果你不肯说出来，反而会让他心生怀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克里斯蒂安一下就爆发了。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克里斯蒂安的表现让他知道，必须把真相说出来。 “我为唐旭宸他们争取过，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我别无选择，也不会为几个外国人损害国家利益。此外，我当时认为他们已经死了，就算扭曲事实，也只是损坏了他们的名誉。”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只是，我没有因此妥协。在科波菲尔向我施压之后，我没有停止调查。” “查到了什么？”克里斯蒂安问了一句。 “虽然在调查结束之前，我就被调离联邦调查局，但是已经找到足够多的线索，能够证明有联邦当局的人在为恐怖份子服务，而且身居高位，很可能跟白宫有关。”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收到调令后，我就想到，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不但无法查出联邦当局的内鬼，还会遭到暗算。当时，我还查到，欧阳凤鸣等人遭到袭击，也与此有关，有人要除掉他们。只是，他们都还活着，在那个矿坑的水潭里打捞起来的不是他们的尸体，有人救走了他们，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可能是唐旭宸。因为调查无法继续进行下去，所以我只能等待时机。” “什么？” “做为交易，总统任命你为联邦调查局局长。”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立即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继续查下去？” “如果让你知道，你早就被人除掉了。” “这……” “你能做的，我都能做，而我不能做的，你同样不能做。”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唐旭宸？”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迟早有一天，他会查出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在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在寻找他，就是希望能够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协助他查明真相。” “然后呢？” “关键不是我们能够提供多少帮助，而是我在离开联邦调查局前查到的那些线索，肯定能给他很大的帮助。” “什么？” “让你接管联邦调查局，也与此有关。” “你是说……” “我查到的线索，全都储存在联邦调查局的中央数据库里面，而且需要用只有局长才有的密码才能打开。” 这下，克里斯蒂安明白了过来。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只要搞清楚我在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前做的事情，就能大致猜出我搜集的那些线索有多大的价值。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受到威胁，也是想通过你查出有谁在打那些线索的主意，也就能从对付你的人，查出那个在竭力掩盖真相的家伙。” “你利用了我。” “我别无选择。” “不，你应该告诉我。” “如果我把这些告诉你，你早就死了。” “不，尼古拉斯，我那么信任你，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你却利用了我，把我当成了可以牺牲的诱饵！” “克里斯蒂安，你得相信，我同样愿意为你去死，只是我别无选择。” 克里斯蒂安苦笑了起来，神色很是悲痛。如果是其他人，他不会如此，利用他的竟然是他最信任的人。 尼古拉斯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显然，这是威尔逊想要见到的结果。 克里斯蒂安已经动摇，现在是说服与拉拢他的最佳时机。 只是，没等威尔逊开口说话，一名雇佣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他的眉头也迅速跳动了几下。 说完后，那名雇佣兵没有离开，只是退后了两步。 威尔逊站了起来。“克里斯蒂安，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好好考虑下我开始的提议，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不用威尔逊吩咐，看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雇佣兵走上前，把他们拽走了。 威尔逊没有留下，因为刚刚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需要他去处理。 第942章人质 他怎么会来这里？看到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威尔逊很是疑惑。 大门外，一辆沾满泥土的越野车已被截停，乔纳森站在车外，押着一个人。只是监控摄像头的安装位置有点高，只拍到那个人的头顶，没拍到他的相貌。四周还有几辆越野车，以及几名雇佣兵。 这样的场景，根本不在威尔逊的计划中。 接到帕尔默的电话，威尔逊首先了解了情况，知道乔纳森在离开兰利总部之后不久就遭到袭击，劳勃认为他已经落到了唐旭宸手上，而且凶多吉少。就算他侥幸逃脱，也没有理由来这里。 “威尔逊，他要见你，还说带了个很重要的人过来，你肯定有兴趣。” 那个家伙是谁？威尔逊拿起麦克风，对大门外，拦住乔纳森的手下说道：“让那个家伙抬起头来。” 屏幕上，那名雇佣兵走上前去，让乔纳森押着的那个人仰起了脑袋。 看清楚他的相貌，威尔逊的眉头立即跳了几下。 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 “威尔逊，让他们进来吗？” 还没等威尔逊做出决定，乔纳森就拔出了手枪，将枪口顶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威尔逊，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没时间跟你耽搁，唐旭宸的手下即将赶到。我已经走投无路，但是我会杀了他！” 在乔纳森说这番话的时候，周围的雇佣兵纷纷举枪瞄准他。 “不要开枪！”威尔逊立即下达了命令，只是没有让手下放乔纳森进来。“乔伊，把对讲机给他。” 那名雇佣兵走了上去，把对讲机递给了乔纳森。 “乔纳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来过这里，你忘记了？” 威尔逊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几年前，乔纳森确实来过这里，接走了一名他们在国外抓获的他国情报人员。 “还有，卡拉汉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 “逃出来后，我跟卡拉汉联系过，还约好了会面地点，可是在我赶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是几十具尸体。” 威尔逊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在沃伦顿附近遭到袭击，而他们之前在西弗吉尼亚州等我。卡拉汉在临死前告诉我，是你带走了那两个家伙，还让他们听从你的命令。显然，如果你不在这里，也就不会在别的地方。” “就你一个人？” “我说过，他们都死了。”乔纳森推了下站在面前的唐旭宸，说道，“如果算上他，就是两个人。” “我对他没有兴趣。” “是吗？” “咔嚓……” 乔纳森打开了手枪保险。“我开始说过，我已经走投无路。唐旭宸的人在追我，如果落到他们手上，我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你对他没有兴趣，我就只能杀了他，然后亡命天涯。” “等等……” 乔纳森没有扣下扳机，他也没打算干掉唐旭宸。 “他的人在追你？” “对，而且已经追近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轰鸣声。虽然很模糊，但是听得出来，那是一架飞机，而且很可能是一架大型飞机。 “乔纳森，如果你敢玩弄我，你会死得很惨。” “我只想活命与一笔钱，好让我离开美国，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把对讲机给乔伊。” 乔纳森没有迟疑，把对讲机还给了那名雇佣兵。 “乔伊，带他们近来，收缴乔纳森的武器。” “明白。” 妈的！放下对讲机的时候，威尔逊暗自咒骂了一句，然后叫上两名雇佣兵，一起去了造船厂大门。 其实，在威尔逊的计划中，根本没有唐旭宸的位置。 帕尔默的命令很直接，从乔纳森的人手上接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关押起来之后等他从丹佛赶回来，并没提到唐旭宸。只是在“审问”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时候，威尔逊发现，关键人物不是联邦调查局的现任与前任局长，而是唐旭宸，即尼古拉斯的计划以唐旭宸为核心。 如果乔纳森没有来到这里，再过半个小时，等到帕尔默赶来，他也会说明情况。 在他看来，如果尼古拉斯没对克里斯蒂安撒谎，在了解情况之后，帕尔默也会用他们对付唐旭宸。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他们做诱饵，让唐旭宸上钩，在这里或者别的某个地方抓住唐旭宸。 既然乔纳森把唐旭宸送上门来，那就更简单了。 只是，威尔逊没有掉以轻心。他了解乔纳森，知道乔纳森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也知道乔纳森有多大的本事。如果把唐旭宸带来的是帕尔默，威尔逊不会起疑。只是以乔纳森的那点能力，别说在唐旭宸的手下面前绑架唐旭宸，就算是单独面对唐旭宸，他也未必能够把唐旭宸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此时，一架c-130运输机飞到了造船厂上空。 飞机上，正是谭滔、范华东与二十名行动人员。 运输机的尾部舱门已经打开，整齐摆放着十多个铁皮油桶，里面装满了航空燃料，而且每只油桶上还绑了一枚遥控炸弹。两名行动人员守在舱门边上，手里拿着铁钩，随时准备把油桶丢出去。范华东站在左侧的紧急逃生门旁边，拿着遥控器。虽然不是真正的炸弹，但是这些油桶的杀伤力肯定非常巨大。 “老范，停止行动，立即停止行动。” “什么？”听到谭滔的话，范华东立即压住耳机，以为听错了。 “运输机即将转向，关上舱门，马上关上舱门！” 范华东没有多问，朝守在尾部舱门边的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到机舱里，并且关上舱门。 运输机的机身倾斜了十几度，开始转向。 很快，范华东来到了驾驶舱里面。 “小鬼，为什么要取消轰炸行动？” 谭滔坐在领航员的位置上，他回头看了眼范华东，说道：“我们来晚了，老唐已经进入造船厂。” “什么？” 谭滔没有多做解释，调出了由运输机上的摄像机拍下的画面。 看完，范华东明白了过来。 “妈的！现在怎么办？” “准备好潜水装备与橡皮艇，我们在河流上游跳伞。”谭滔调出地图，在上面指出了着陆地点。“欧阳刚发来命令，他正带人赶过来，半个小时内就能赶到。我们顺河而下，解决船厂外围的雇佣兵，找到关押老唐的地点。欧阳将率领行动人员从南面发起进攻，我们趁此机会把老唐救出来。” “只要欧阳到来，他们就会杀了老唐。” “这是唯一的办法，就算我们不去，他们也会杀了老唐，或者把老唐送走。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老唐了。” 范华东没再罗嗦，去找行动人员准备潜水装备。 接到欧阳凤鸣打来的电话，得知唐旭宸带走了乔纳森，而且很可能去了造船厂，也就是关押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地方，用自己交换他们，范华东压根不相信，还认为欧阳凤鸣在开玩笑。 只是，在收到田皓桐发来的相关信息之后，范华东就知道，欧阳凤鸣没有开玩笑。 为了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获得调查线索，唐旭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会这么做。 谭滔与范华东没有耽搁半点时间，在准备好“油桶炸弹”之后就出发了。 当时，他们没在华盛顿国际机场，而是在华盛顿特区郊外，准确说是弗吉尼亚州的一座主要供农用飞机使用的小型机场。弗吉尼亚州有很多农场，主要是大型农场，也就有很多用来喷洒农药的小型飞机，在几处农场较为集中的地区都有小型机场。当然，这些机场可以供战术运输机起降。 那架c-130j就是一架战术运输机。 这种战术运输机，总共生产了数千架，是二战之后，产量最大的战术运输机，除了大量装备美军，还在数十个国家的军队服役。虽然最新型号仍然在美军中服役，但是大量早期型号已经开始退役。在退役的飞机中，一部分被送往内华达州的“飞机坟墓”，而勉强还能使用的则转入民用市场。 在美国，搞到一架c-130j是很容易的事情。 田皓桐为谭滔与范华东搞到的这架c-130j，在服役时是一架“炮艇机”，即安装了榴弹炮与机关炮的ac-130j，只是在退役的时候，被拆掉了武器与电子设备，只保留了机体与无法拆除的武器座。 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但是依然晚了一步。 在范华东准备投下“油桶炸弹”，摧毁造船厂的时候，威尔逊的人把乔纳森与唐旭宸押进了造船厂。 “油桶炸弹”的威力足以媲美燃烧弹，十几枚“油桶炸弹”足以摧毁整座造船厂，烧死里面所有人。投下“油桶炸弹”，唐旭宸也活不了。别说欧阳凤鸣早就下了命令，就算没有下命令，谭滔与范华东也不会这么做。他们不在乎能不能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但是绝不会伤害唐旭宸。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欧阳凤鸣做了战术部署，但是范华东心里很清楚，救出唐旭宸的希望并不大，可以说没有半点把握。只要他们发起进攻，那些雇佣兵就会拿唐旭宸做人质，甚至有可能直接杀了唐旭宸，然后逃走。不管他们的行动有多么隐秘，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造船厂。不管他们的行动有多么迅速，也不可能快过射向唐旭宸的子弹。 他们能做的，也许只是替唐旭宸复仇，干掉造船厂里面的所有雇佣兵！ 第943章说到做到 唐旭宸的双手原本就被铐着，所以给他搜身的那名雇佣兵没有多此一举，在检查了手铐之后，拿起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因为他戴着手铐，所以那名雇佣兵只是扳开他的手掌看了看。 检查完毕，威尔逊才来到两人跟前。 “威尔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的要求不是很高。五百万美元，一张护照，我就把他交给你，然后离开这里。” “乔纳森，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 乔纳森微微一愣，神色立即变得异常愤怒。只是，他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在进入造船厂之后，他的武器就被搜走了。再说了，四周全是威尔逊的人，而且全都保持警惕，把枪口对着他。 威尔逊拔出了手枪，用枪口顶住了乔纳森的额头。 “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是吗？”威尔逊冷冷一笑，说道，“你的手下都死了，谁会为你报仇？再说了，卡拉汉早就想为帕尔默做事，就算他还活着，在为你复仇与五百万美元之间，你认为他会选择哪一个？” “我为劳勃做事，而且……” “劳勃？哈哈……”威尔逊大笑了起来。“劳勃现在自身难保，你不过就是为他卖命的一条走狗。别说我现在杀了你，就算在他面前干掉你，他连屁都不会放一个。你认为他会为一条狗跟我们为敌？” 乔纳森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威尔逊。 “你只是一条没有利用价值的丧家犬，你凭什么跟我叫板？”威尔逊打开手枪保险，手指头压住了扳机。 “杀了他，你什么都得不到。”唐旭宸突然说了一句。 威尔逊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来。 “他骗了你。” “给我把话说清楚。”威尔逊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把枪口对准了唐旭宸。“如果有半句谎言，我就杀了你们。” “不，你不会杀我，最多只会拷问我，而且在问出你们想要的东西之前，绝对不会让我完蛋。” “但是我会杀了他。”威尔逊朝乔纳森看了过去。 “没错，你可以杀了他，不过你得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 “能不能撬开我的嘴。” 威尔逊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唐旭宸是话中有话。“你开始说，他骗了我？” “你认为，凭他的能力，能够劫持我，然后从我的人跟前逃走？”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如果他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落到我手上。没错，我确实派人袭击了卡拉汉，而且干掉了他的大部分手下，不过不是全部。” “什么意思？” “没有来自外界的支持与协助，他不可能来到这里。” 威尔逊微微一愣，朝乔纳森看了过去。 “至少还有一个家伙活着，而且带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们审讯他时的录象资料。” “我对此不感兴趣。他得死，而你肯定逃不掉。所以不管他交代了什么，对我都没有影响。” “你真的这么认为？” 威尔逊锁紧眉头，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你最好问问劳勃，或者是其他懂情报的人，让他们告诉你，那份录象有没有、以及有多大的价值。” “你认为，能用这么低劣的技巧玩弄我？” “我为什么要玩弄你？”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救他？哈哈……”唐旭宸大笑了起来。 “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所以除非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不然……” “不然怎么样？用尽你知道的所有手段，撬开我的嘴？显然，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这样的人。多年前，我的一名搭档被折磨拷问了一年多，结果什么都没说。你认为，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让我开口招供？”唐旭宸收住笑声，又说道，“没错，我不怕死，也不怕被你折磨，只是我还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死在你手上。我会杀了你，而且不用等太久，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吗？因为只要他活着，你就会拷问他，从他那里获得关键情报，而不是拷问我，更不会立即折磨我。等机会到来，我就会杀了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哈哈……”微微一愣，威尔逊就大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的话，要么立即杀了我，要么赶紧逃命。” “唐旭宸，你他妈的是个疯子，是我见过的最疯狂，也是最愚蠢的人。”威尔逊一把抓住唐旭宸的衣襟。“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杀我？就算你很厉害，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情报人员，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杀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如果你不是疯子，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威尔逊一愣，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用你做挡箭牌，挡住你后面那个家伙朝我射来的子弹。你穿了防弹衣，足够挡住卡宾枪的子弹。” “然后呢？” “我会用你的手枪干掉他。” “是吗？” “右边那个家伙应该是个新手，他还拿着金属探测仪，所以他的反应要慢一点。他的第一反应是拔出手枪，因为在室内战斗中，手枪比卡宾枪更灵活。这是一个致命错误，而他根本不知道。” “你……” “与此同时，乔纳森会帮我撞翻他旁边的那名雇佣兵，让他无法及时开火。在干掉那个白痴的同时，我会倒下，所以在我身后的那个雇佣兵射出的枪弹将再次打中你，而我不会给他继续开枪的机会。” 威尔逊的眉头跳了几下。“好吧，告诉我，你该怎么扭断我的脖子？” “想知道吗？”唐旭宸笑了起来。 威尔逊凑近了一点，他并不害怕唐旭宸，因为唐旭宸戴着手铐，也就不可能扭断他的脖子。 “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敌人把手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威尔逊微微一愣，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唐旭宸的双手。 在唐旭宸出手的时候，威尔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太快了，不到零点一秒，而在看到发生的事情之后，需要首先由大脑处理视觉信号，再经过神经系统传递给身体的其他部位，整个反应时间大约零点二秒，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反应速度也只比普通人稍微快点，不可能超越生理极限。 唐旭宸没有给威尔逊半点机会，干净利落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哒哒哒……” 枪声响起时，唐旭宸已经缩到威尔逊跟前，而朝他射来的子弹，全都打在了威尔逊的身体上。 几乎同时，唐旭宸抓住了威尔逊的手枪。 “砰——砰——砰……” 虽然倒持手枪，但是不到三米的距离，根本用不着瞄准，三枪全都打在站在威尔逊身后的那名雇佣兵身上，最后一枪还打中头部。 与唐旭宸开始说的一样，右侧那名雇佣兵立即伸手拔枪。 “砰——” 唐旭宸没给他半点机会，在侧身倒下时，朝他开了一枪，准确命中他的脑袋。 也就在这个时候，乔纳森撞到了左侧那名雇佣兵。 “哒哒哒……” 因为注意力在唐旭宸身上，所以在乔纳森撞上去时，那个家伙手里的卡宾枪没有对准乔纳森。子弹从乔纳森身边飞过，打在了唐旭宸旁边的地板上。那个家伙没有站稳，被乔纳森撞翻在地。 “哒哒哒……” 第四名雇佣兵，也就在站在唐旭宸与乔纳森身后的那名雇佣兵开枪了，他也是这个房间里最后一名雇佣兵。因为事发突然，他又没有听到唐旭宸对威尔逊说的话，所以在开火之前没来得及瞄准，只是朝唐旭宸开始的位置射出子弹。唐旭宸已经侧身倒下，子弹全都打在威尔逊的身体上。 “砰——砰……” 唐旭宸朝他开了两枪，虽然第一枪就打中了他的额头，但是电光石火间，唐旭宸想都没想就补了一枪。 在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乔纳森已经被那名雇佣兵推开。 “砰——” 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钻进了那个家伙的额头。这是一把m1911a1自动手枪，弹匣只能装七发子弹。 “妈的！”乔纳森爬了起来。“唐，你真是个疯子，我差点被你害死。” “你不是还活着吗？” “你……” 唐旭宸笑了笑，把一根扭曲的细钢丝丢给了乔纳森。 其实，那是一颗被扳直了的大别针，就插在唐旭宸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如果开始给他搜身的那名雇佣兵用金属探测仪检查他的双手，就能发现那根钢丝。只可惜，那个家伙太大意了，只是扮开他的手掌草草检查了一番。当然，用别针解开手铐需要一些时间，不然唐旭宸也不会跟威尔逊说那么多废话。 等乔纳森解开手铐，唐旭宸已经拣起了两把卡宾枪，抛了一把给乔纳森。 “现在该怎么办？” “制造点动静出来。”唐旭宸从一名雇佣兵的尸体上摘下了一枚手榴弹。“显然，得让我的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想跟外面的几十名雇佣兵交战？” “还要干掉他们，一个不留！” “疯子！” 唐旭宸笑了笑，朝门口走去。乔纳森哪敢迟疑，立即跟上去，守在房门例外一侧。在唐旭宸拔掉手榴弹的保险拉环之后，他立即推开门板，让唐旭宸把手榴弹丢了出去。在被押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在房门外面的走廊上堆放了一些工业氧气瓶，而那枚手榴弹能够引发一次威力惊人的爆炸。 第944章混战 “轰——” 爆炸十分猛烈，爆炸声在几千米外都能听到，而爆炸后产生的火球在上升几百米之后才渐渐暗淡下来。 “范华东，发生什么事了？” “造船厂发生了爆炸，还有枪声，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不是好事。” “妈的，不管了，你立即带人杀进去！” “明白。” 欧阳凤鸣拍了拍驾车的行动人员的肩膀，其实在听到爆炸声之后，那名行动人员已经把油门踩到底。 此时，欧阳凤鸣他们到造船厂还有一段距离。 离得最近的是范华东，以及跟随他的行动人员。谭滔留在了运输机上，负责协调指挥营救行动。 造船厂里面。 猛烈的爆炸，不但发出了信号，还顺带炸死了最先赶过来的几名雇佣兵。 唐旭宸与乔纳森没有留下，在爆炸发生之后，两人就冲了出去。虽然乔纳森认为应该留下来，等到唐旭宸的手下赶到，但是他没办法让唐旭宸留下来，而他单独留下来肯定会被蜂拥而来的雇佣兵干掉。 “唐，你他妈的欠我五百万美元！”乔纳森很是来火。 虽然他很佩服唐旭宸，但是他绝对不想跟着唐旭宸去送死。也许只有想到金钱，他才有战斗的动力。 “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别说五百万美元，给你五千万美元都不是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 “如果没有把他们救出来，我会杀了你。” 乔纳森一愣，立即闭上了嘴。虽然他在唐旭宸身后，随时可以干掉唐旭宸，但是他没有这个胆量。 “哒哒哒……” 击毙一名突然冲出来的雇佣兵，唐旭宸立即侧身躲避，同时退出已经打空的弹匣。 “哒哒哒……” 乔纳森马上跟上，朝楼道口扫了一梭子，把试图冲上来的雇佣兵压了回去。 “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不知道。”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为卡宾枪装上弹匣。“不过，哪里人多就去哪，肯定没有错。” “你……” “还得速战速决！”唐旭宸笑了笑，从武装带上扯下了一枚手榴弹。 “哒哒哒……” 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都打出去之后，乔纳森赶紧缩了回来。趁此机会，唐旭宸把手榴弹投了出去。 “轰——” 爆炸声还在楼道里回荡，唐旭宸已经率先冲出去。乔纳森没有迟疑，在跟上的同时为卡宾枪更换了弹匣。 “哒哒……” 楼道里有三名雇佣兵，两个靠近走廊的已被炸死，另外一个躺在转角处，唐旭宸迅速果断的结束了他的痛苦。 “小心！”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唐旭宸一把抓住乔纳森，把他拽回来的时候，外面枪声打作，子弹呼啸而来，在楼道口的墙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枪眼。 乔纳森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跳也骤然加速。 如果不是唐旭宸，他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 “掩护我！” 乔纳森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哒哒哒……” 在唐旭宸表示准备好之后，他把卡宾枪伸了出去，胡乱扫射一通。趁此机会，唐旭宸迅速侧身，朝外面扫了一眼，又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回来。 “哒哒哒……” “哒哒哒……” …… 外面的雇佣兵立即开火，还以更加密集的弹雨。 “左右各两个，两挺轻机枪，躲在沙发与桌子后面。”唐旭宸看了乔纳森一眼，“准备好了吗？” “冲出去就是送死。”乔纳森为卡宾枪更换了弹匣。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 “先打掉电灯。”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躺在转角处的那具尸体指了一下，然后拔出了手枪。 乔纳森明白了过来。 “哒哒哒……” “砰——砰——砰……” 在乔纳森再次朝外面的大厅开火扫射的时候，唐旭宸故技重演，只是这次，他用手枪打爆了大厅里的三盏电灯。 “哒哒哒……” “哒哒哒……” …… 大厅里的雇佣兵毫不客气的开火还击，虽然电灯已经熄灭，但是借着月光，还能勉强看清楚。 紧接着，一个人从楼道里冲了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 雇佣兵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朝冲出来的那个人开火。 轻机枪十分凶猛，两百发弹链提供的火力持续性也远超过使用三十发弹匣的卡宾枪，只是同样会打光子弹。 枪声骤然而止，传来了打开机匣时发出的金属撞机声，那是轻机枪在更换弹链。 “哒哒哒……” “砰——砰——砰……” 趁此机会，唐旭宸与乔纳森杀了出去。唐旭宸使用的是卡宾枪，而乔纳森根本没有时间为卡宾枪更换弹匣，使用的是手枪。 “左侧安全。”乔纳森大喊了一声。 唐旭宸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大门走去。 此时，外面已是枪声大作，而且来自河道那边。虽然这些雇佣兵的素质都不错，但是没有人指挥，早已乱成一团。 “轰——” 船坞那边发生了爆炸，腾起的火球照亮了夜空。 “你的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几名奔向仓库的雇佣兵指了一下。 造船厂很大，但是能够用来关押人员的建筑物并不多。唐旭宸与尼古拉斯在离造船厂大门不远的大楼里。从大楼内部结构来看，这里以前是办公中心。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没有被关在这里，就只能在仓库那边。显然，威尔逊没有理由把他们关在空荡荡的、没地方躲藏的船坞里面。 这时候，几辆装甲越野车开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乔纳森问了一句。 很明显，在跟威尔逊失去联系之后，那些雇佣兵准备逃跑。当然，他们肯定会带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得拖住他们。”唐旭宸回头扫了一眼，说道，“我的人即将到达，必须拖住他们。” “我可没有那样的信心。” “那你对五千万，不，二千五百万美元有没有信心？” “怎么变成二千五百万美元了？” “我开始救了你一命，难道你的命连二千五百万美元都不值？”唐旭宸笑了笑。 乔纳森有点无语，不过也没说什么，唐旭宸确实救了他一命。 “你去那边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杀出去。” “不用，我有办法。” “什么？” 乔纳森朝大厅右侧的角落指了一下，那边的桌子上有几支枪械，其中一支是m82“巴雷特”狙击步枪。 唐旭宸立即会意，冲过去抓起了那把狙击步枪。 “让我来。” “你？” “我以前是狙击手。”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狙击步枪交给了乔纳森。 五分钟前，范华东就率领行动人员攻入船坞，跟守在那边的雇佣兵交战。 虽然有十几名行动人员在协助范华东，但是他们面对的雇佣兵更多，而且对方早就有所准备。更重要的是，船坞里面很空旷，没有多少可以用来遮蔽与掩护的物体。雇佣兵守住了几处主要通道，范华东他们很难迅速突破。 战斗打的很激烈，范华东也是心急如焚。 欧阳凤鸣率领的大部队还在几千米之外，最快也要十分钟后才能赶到，还得突破雇佣兵设在大门附近的防线，一时半会是没什么好指望的了。如果是唐旭宸在造船厂里面跟雇佣兵作战，他未必能够坚持到欧阳凤鸣赶到。现在能及时帮助唐旭宸的，也就只有范华东率领的这些行动人员。 只是，急也没用。 “老范，你们在哪？”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语，范华东先是愣了一下。“船坞这边，被挡住了，狗日的火力很猛烈，我们暂时无法突破。” “那就撤回去。” “什么？” “退回河道，我马上赶到。” 范华东猛的一惊，立即给还在战斗的行动人员下达了撤退命令。 很快，空中传来了飞机发出的轰鸣声。 那架c-130j从船坞上空掠过的时候，飞行高度不到一百米，抛下了十多个物体，而范华东等人恩已经潜入水中。 “轰——” 爆炸极为猛烈，而且爆炸后燃起的大火更加凶猛。 顷刻间，烈火就吞没了船坞。十几名雇佣兵当即被炸死，没被炸死的几名雇佣兵也被烈火裹住，惨叫着冲出火场。 范华东等人浮上水面时，火势已经有所减弱。 “老范，能帮的，已经帮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一路走好。” 范华东暗自叹了口气，他一向看不起谭滔，不过这次，谭滔确实帮了大忙，不然他们还被困在船坞里面呢。 这次猛烈的爆炸，不但炸死了所有守在船坞里的雇佣兵，还惊醒了其他雇佣兵。 敌人有“轰炸机”，还有威力巨大的“燃烧弹”，继续战斗下去也不可能取胜，再不撤离的话，就逃不掉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卡曼已经进了仓库。 虽然不知道威尔逊的死活，但是在无法联系上威尔逊的情况下，卡曼成为了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战斗首先在大楼那边发生，威尔逊肯定是凶多吉少。 “把他们送到车上去！”卡曼没有耽搁半点时间。虽然他是威尔逊的手下，但是他很有分寸。威尔逊死了，帕尔默会提拔他。如果让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死在这里，帕尔默会把他大卸八块。 显然，需要关心的不是威尔逊，而是那两个人质。 两名雇佣兵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拽了起来，还用索套绑住了他们的双手，拖着他们朝仓库外面走去。 卡曼走在前面，他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撤退是唯一的选择，只是必须跟帕尔默取得联系，问清楚撤往什么地方。 “帕尔默，是我，卡曼。” “怎么回事？” “我们遭到袭击，威尔逊不知所踪，也许已经死了。敌人很强大，有轰炸机，还有燃烧弹，我们必须撤退。” “砰——” 在卡曼走出仓库大门的刹那间，枪响了。 第945章愤怒的拳头 “卡曼，你们得立即撤走，如果……卡曼？卡曼！” 没有人回答，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只有密集的枪声，还有人在大声喊叫。听得出来，造船厂的局势很混乱。 怎么回事？ 还没等帕尔默做出决定，司机就踩下刹车，让轿车停了下来。因为轿车刚好从盘山弯道里驶出来，而那次猛烈爆炸产生的火球已经升入高空，正在渐渐暗淡下来，在几千米外也能看得清楚。 “还要过去吗？” “回华盛顿。” 司机没再多问，立即驾车转向，沿原路返回。 其实，这里离造船厂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帕尔默不是笨蛋，在司机停车之前，他就意识到，就算赶过去，也无力回天，而且跟随他的也就只有车上的司机。 显然，两个人根本做不了什么。 卡曼死了，威尔逊也可能死了，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肯定是唐旭宸那伙人袭击了造船厂，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很有可能还活着。接下来，唐旭宸会通过克里斯蒂安获得储存在联邦调查局总部的那份绝密资料，查到策划与实施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派人去干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已经不可能，除掉唐旭宸的机会也很渺茫。要想避免局势失去控制，就只能阻止他们获得那份资料。虽然最好的办法是销毁那份资料，但是进入联邦调查局总部的风险很大，而且未必能找到那份资料。唯一的办法是阻止克里斯蒂安去联邦调查局总部，让他无法接触到那份资料。 想到这，帕尔默拿起了卫星电话。 此时，造船厂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只是行动还没结束。 开枪击毙卡曼的正是乔纳森，打得很准，直接命中卡曼的脑袋。当然，不是乔纳森的枪法准，而是距离近，不到两百米。在这个射程上，m82的误差范围不到五厘米，基本瞄哪打哪。 只是，m82是的后坐力很大，无法连续开火。 在击毙了卡曼之后，乔纳森还没来得及重新瞄准，押解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两名雇佣兵就藏到了他们身后。乔纳森没有能让子弹转弯的本事，也就无法打中藏在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身后的雇佣兵。 眼看局势就要失去控制，幸运的是，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赶到了。 唐旭宸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范华东已经解决掉了仓库外面的雇佣兵，把那两个挟持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家伙围了起来。只是，范华东首先对付的不是他们，而是唐旭宸。在唐旭宸跑过去的时候，他给了唐旭宸一拳头，而且结结实实的打在唐旭宸的下巴上，差点就打掉唐旭宸几颗大牙。 爬起来的时候，唐旭宸使劲揉了揉下巴。 很痛，不过还好，牙齿没被打掉。 “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范华东很气愤，只是在那么多行动人员面前揍了唐旭宸，已经让他的怒火消掉大半。再说了，不管有多气，范华东也不可能真拿唐旭宸怎么样。 唐旭宸没有解释，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放我们走，我们就放了他们。”躲在尼古拉斯身后的那名雇佣兵大喊了一声，看上去由他说了算。 唐旭宸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丢掉了挎在胸前的卡宾枪。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怎么，你怕我杀了你？” 两名雇佣兵背靠背，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当成挡箭牌，他们身后是仓库，附近的行动人员都无法直接打中他们。 “哒哒哒……” 枪声响起，子弹落在了唐旭宸前方大约一米处的地面上。 “这是最后的警告，你再靠近的话，我会杀了他们！” 唐旭宸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 为了跟唐旭宸保持距离，两名雇佣兵拽着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后退了两步，离仓库的大门更近了。 “派一辆车过来，让你的人全都撤走。离开这里之后，我会放了他们，不然……” “不然怎么样？”唐旭宸拔出手枪，丢到了地上，然后举起了双手。“我已经丢下了所有武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那么，你们跟帕尔默就有什么好谈的吗？你非常清楚，就算我让你们活着离开，因为没能带走他们，也没有杀了他们，所以帕尔默不会放过你们，肯定会干掉你们，还会让你们死得很惨。事实上，我也不可能放了你们，至少不会让你们带着他俩上车，因为你们绝不会放了他俩。” “我不想跟你废话，马上派一辆车过来。” 唐旭宸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停下，不然我就开枪了。” “我没有武器，你要是向我开枪的话，我保证你们都得死。周围全是我的人，他们不会管人质的死活。” “你……” “放了他们，我做你们的人质。” 那名雇佣兵明显有点惊讶。 “我是唐旭宸，帕尔默要的不是他们，而是我。只要你把我送到帕尔默手上，他不但不会对付你们，还会嘉奖你们。” “你在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只要放了他俩，我就跟你们走，而且命令所有手下撤走，绝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其实，只要我在你们手上，我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要想活着离开，你们需要的是我，不是他俩。”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唐旭宸一直在慢步靠近。 因为不相信唐旭宸说的话，又不敢朝唐旭宸开火，还得提防唐旭宸突然出手，所以那两名雇佣兵一直在后退。 “怎么样？赶快做出决定吧，这么耗下去，对你们没有好处。” 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两名雇佣兵已经退到了仓库门边。 他们的注意力在唐旭宸，以及周围那些行动人员身上，特别是几名已经占据有利位置的狙击手，根本没有留意身后。 气氛高度紧张，他们也没有心思留意身后。 “站住，你给我站住！” 唐旭宸停下了脚步，也放下了高举的双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藏在仓库里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出手了。 在楼顶上的时候，也就是乔纳森开枪击毙卡曼时，唐旭宸就看到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车队。虽然无法联系上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但是在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赶到之后，唐旭宸就想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能够通过范华东他们携带的通信设备了解现场情况，也就会设法偷袭那两名雇佣兵。 唐旭宸开始做的事情，不是真要拿自己交换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只是迫使两名雇佣兵退到仓库门口，以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发现来自身后的危险，为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创造机会。 两人同时动手。 欧阳凤鸣对付的是尼古拉斯身后的那名雇佣兵，在夺走雇佣兵手里的卡宾枪时，匕首从雇佣兵的后背刺了进去。杨诗琪更加干净利落，用匕首割破了另外一名雇佣兵的脖子，喷出的鲜血溅了克里斯蒂安一身。 两名雇佣兵倒下时，唐旭宸叹了口气。 其实，在他们劫持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时候，命运就已注定。当然，就算他们没这么做，也会被干掉。 “老唐，你他妈的……” “别打脸。” 欧阳凤鸣一愣，满肚子的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范华东已经给了我一拳，你再来的话，肯定得毁容。” “你……” 唐旭宸笑了笑，朝几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然后朝那栋大楼指了一下，让他们去把乔纳森带过来。 “你还笑得出来？”杨诗琪走了过来。“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欧阳都不想活了。” “放屁，他死了最好，我们都轻松了。” “这么说，我还活着，让你们失望了？” “你……”欧阳凤鸣抡起拳头，决定要好好教训唐旭宸一顿。 唐旭宸立即抬起胳膊，护住脑袋。 杨诗琪赶紧拖住欧阳凤鸣，唐旭宸还活着，而且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救了出来，也就没必要找他发泄。 这时候，范华东带着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走了过来。 欧阳凤鸣恶狠狠的指了指唐旭宸，才放下拳头。虽然很愤怒，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得给唐旭宸面子。 “你们没事吧？”唐旭宸也没再跟欧阳凤鸣开玩笑。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克里斯蒂安则长出了口气，看上去对尼古拉斯很不友善。 怎么回事？唐旭宸有点疑惑。要知道，克里斯蒂安一直是尼古拉斯的铁心小豆瓣。 “克里斯蒂安，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现在不是跟我计较过去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够取出那份文件。”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唐旭宸皱起了眉头，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显得很惊讶。 “我们先离开这里，还得尽快前往华盛顿。有什么事，路上再说。”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对唐旭宸说道，“你要的东西，在胡佛大厦里面。那些家伙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给范华东递了个眼神，让他去安排善后工作。 也就在这个时候，范华东的耳机里传出呼叫声。紧接着，开始进入大楼寻找乔纳森的两名行动人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乔纳森。 第946章恶性肿瘤 “砰——” 枪声响起，子弹从乔纳森身边飞过。 “乔纳森，不要逼我！” 乔纳森停下了脚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唐旭宸压了压手，让跟上来的范华东等人停下。“乔纳森，你不该这么做，我答应会放你一条活路。” “你会放我走吗？” “现在不会。” 乔纳森转过身来，围上来的范华东与几名行动人员立即举起卡宾枪瞄准了他，因为他握着一把手枪。 “你应该知道，就算我要放你走也不是现在，而是在行动结束之后，因为我不会冒险让你泄露消息。” “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杀了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乔纳森说得也没错，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她们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她们。” “乔纳森，不要——”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乔纳森举起手枪的刹那间，几名行动人员同时开火，枪声淹没了唐旭宸的喊叫声，乔纳森倒在了血泊之中。 “停火，停火！” 乔纳森已经倒下，范华东立即挥了挥手，让行动人员停止射击。 唐旭宸冲上去的时候，乔纳森已经断气。他瞪大了眼睛，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因为他的家人已经安全了。 范华东走了过来。“老唐，我们该走了。” 唐旭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因为他确实打算在行动结束之后放了乔纳森，而不是杀他灭口。不管怎么说，在开始的战斗中，如果不是乔纳森，他不可能对付那么多雇佣兵，也不可能救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没有那一枪，在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赶到前，雇佣兵就会带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只是，他也知道，乔纳森必须死。 就算唐旭宸没有杀他，“上帝之子”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会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让他生不如死。 乔纳森明白这个道理，也做出了选择。 只有死在这里，死在唐旭宸手上，“上帝之子”的人才会放过他的家人，也才能让他的家人平安无事。 两名行动人员走了过来，准备处理现场。 “不要动，就这样。” 两名行动人员有点疑惑，不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范华东朝他们点了点头，让他们不要管这边的事情。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伸手在乔纳森的脸上抹了一下，让他闭上了眼睛。 “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范华东把住唐旭宸的肩膀，说道，“他知道，苟且偷生的代价会有多大。” “难道，我们不是一样吗？” 范华东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去结束这一切。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我们得活出个人样来。” 在此之前，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护送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离开。 此时，白宫。 诺亚进来的时候，罗迪克正在跟一名文职秘书讨论讲稿的事情。十多个小时之后，罗迪克将搭乘“空军一号”飞往布鲁塞尔，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北约首脑峰会，并且在会议上决定北约的命运。 或许，也将决定美国的命运。 虽然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没有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不是那样的结果，这一天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到来。不是罗迪克决定了这一切，而是恰巧碰上了，而且肯定会有一位总统要面对这件事情。相对而言，罗迪克也许是处理这件事情，为北约集团送葬的最佳人选。 对美国而言，北约已经成为一个承重的负担。 做为民主党总统，罗迪克在大选时就向所有支持他的美国公民保证，在住进白宫之后将把所有资源用在国内，抛掉所有负担、砍掉所有不必要开支，把纳税人的钱全部用在纳税人身上，比如提高福利、改善经济、增加就业岗位、加强基础建设等，保证把美国人的钱用在美国。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这只是一句用来争取选票的口号，而且每一位竞选人在选举期间都会喊几句口号，也就不用兑现，但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即便不用全部兑现，也至少要有所表示。此外，罗迪克是首次当选总统，为了第二届任期，他必须在第一届任期中获得选民的支持与信任。 在罗迪克的“缩减”计划中，北约就是一个必须抛掉的包袱。 这不是罗迪克能决定的选择，而是由美国的国力。对鼎盛时期的美国而言，北约集团是实现与保障核心利益的工具。在冷战时期，北约集团是对抗华约集团，为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西方国家提供安全保障的基石，也是美国通过提供安全保证等手段，取代英法等老牌帝国成为西方世界领袖的工具。即便在冷战结束后，北约集团也是确保美国独自称霸全球，维持美国核心利益的理想平台。比如，在世纪之交，美国频频绕过联合国，通过北约集团发动了多次战争。在美国独霸全球期间，北约集团更是成为了打压新兴势力，协助美国充当世界警察的帮凶。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美国成功通过北约集团拖垮了强大的苏联、驯服了桀骜不驯的大英帝国、压制了咄咄逼人的欧盟、牵制了蓬勃发展的中国、控制了做为全球能源与地缘政治中心的中东。 可以说，没有北约集团，也就没有美国的辉煌。 当然，没有强大的美国，也没有北约集团。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现在的美国，已经不再强大，也不再是高不可攀。愈演愈烈的金融与经济危机，让美国难以继续充当世界警察，也难以维持其庞大的全球同盟关系。在美国开始战略收缩，不得不做出取舍的时候，北约集团不再是助长美国称霸全球的基石，而是成了一个必须尽快摆脱的沉重负累。 其实，这也与经济有关。 对精明的美国人来说，一切都与经济、或者金钱有关。 从经济角度来看，北约集团已经成为负资产。这就是，美国在北约集团的付出远远超过了收获。 这也可以理解。 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北约集团成员国为了振兴本国经济，无一例外的在国防开支上大做文章，纷纷通过裁减国防开支把更多的钱用在其他地方，因此这些国家在安全防务上更依赖美国。因为“美国队长”不可能卸任，所以只要北约集团继续存在下去，美国的国防开支就无法降低。很明显，等于是美国联邦当局在拿美国纳税人的钱，为集团内的所有成员国提供安全保障。在以前，这不是问题，因为美国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获得回报，比如打一场伊拉克战争，就能通过高油价赚得盆满钵满。可是现在，美国已无力发动战争，甚至无法维持全球存在，也就无法在北约集团获得回报。 如果把维持北约集团当成一笔买卖，现在做的就是亏本生意，还看不到盈利的希望。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起因。 引发北约集团生存危机的，正是苏格兰**建国。 虽然苏格兰**建国没多北约集团产生直接影响，英格兰依然是北约成员国，而且苏格兰也承诺加入北约，但是在苏格兰**之后，英国当局立即不顾一切的降低国防开支，由此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具代表性的事件就是，在英国当局宣布，将对皇家空军与皇家海军的f-35机群进行重组，通过提高战斗机的利用效率保证总体战斗力，不再增加f-35a战斗机的订单之后，荷兰、挪威、希腊与土耳其相继宣布退出f-35战斗机项目，转为寻求更廉价的解决方案。荷兰投入了欧洲战斗机公司的怀抱，选择了ef2000；挪威更直接，从德国租用了几十架过剩的ef2000；希腊发出了战斗机招标书，倾向于价格低廉的jas39，土耳其则相中了“阵风”战斗机，不过前提条件是，法国必须在土耳其加入欧盟的问题上让德国妥协。结果就是，f-35战斗机的全球订单一下减少了三分之一。洛马公司的态度很明确，除非美军增加订单，不然f-35的单价肯定会上涨。问题是，增加订单降低单价，以为着需要化肥更多的美元。 为了这件事，罗迪克在半年之内三次访问伦敦，向英国首相施压，甚至私下提出，可以为英国当局提供信贷担保，也就是帮英国当局争取贷款。英国首相的答复很简单，除非美国掏钱购买、维护与保养这些战斗机，不然就算获得贷款，英国当局也没有能力在合同期之内偿还贷款。 用外界的评论来说，“f-35战斗机成了压垮北约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起事件，让罗迪克认识到，北约集团就是一个肿瘤，而且发展到了恶性阶段，再不割掉就晚了。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即便是罗迪克，也是万分犹豫，万般无奈。 虽然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要把一座已经倒塌的大厦复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在废墟上面重建一座大厦，也绝不是以前的样子，而一座新大厦，必然有一位新主人。 北约集团就是一座即将倒塌的大厦，而正在建造的新大厦不止一座，而是好几座。 让这座经受了几十年风吹雨打的大厦倒下并不难，难的是重新建造一座依然得让所有人抬头仰望的新大厦！ 第947章恰巧 “我再看看，有问题的话，再找你修改。” 文职秘书早已看到诺亚，很识趣的起身向总统告辞。 “诺亚，你知道，最让我头痛的就是修改演讲稿。”罗迪克拿着那份打印出来的稿子走了过来。“有的时候，我真想偷偷溜出去，不带电话，也不带任何人，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住上几天。”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迪克勉强笑了笑，坐下后，朝诺亚招了招手，让他不要客气。 “总统……” “这两天，我在看一本书。”诺亚坐下后，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罗迪克就拿起了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本书，递了过去。“一个英国人写的，算是历史书吧，主要讲的是英国当局在二战结束之后的那几年犯的战略错误。当然，是站在英国人的立场上来看待那段历史，不过有很高的参考性。” 诺亚扫了一眼，他也看过这本书。 按照作者的观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英国迅速由“日不落帝国”沦落为二流国家，从此不可挽回的丧失了超级大国的地位，不是英国的国力不济，而是当时的统治集团出卖了英国。作者在书中罗列出大量数据，以此证明当时的英国依然有维持霸权、保住一流强国的基础条件。比如，在除掉大不列颠之后，英国依然控制着一千二百万平方英里的土地与五点五亿人口，在人口规模上超过美过、苏联与法国的总和，在土地面积上是美国的二点五倍。作者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当时的统治集团没有自废武功，在经济、外交与国防上推行全面倒向美国的基本战略，而是充分利用老牌帝国的坚实基础，通过推行英镑等一系列政策，英国就不会沦落为二流国家，至少能在美国与苏联之间起到平衡作用，成为不可忽视的第三极。对于英国在战后的迅速衰败，作者提出了一个观点，即以“马歇尔计划”为核心的战后重建与扶助计划是美国用来对付包括英国在内的所有老牌帝国的阴谋，以帮助欧洲国家进行战争重建为掩护，实施经济入侵，用美元取代英镑，在经济上绑架与劫持英国，让英国退出世界舞台的中心位置。 就如罗迪克所说，不管作者的观点如何，至少这段历史值得借鉴。 现在的美国与书中那个时代的英国是何其相似！ 想到这，诺亚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罗迪克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的人找到唐旭宸了，他确实还活着，而且就在美国。” 罗迪克微微一愣，不过没有觉得惊讶，因为克里斯蒂安早就跟他提到过。 “此外，克里斯蒂安可能有问题。” “什么问题？”罗迪克立即问了出来，而且显得很惊讶。 诺亚没有多说，把带来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罗迪克。 “这是……” “中央情报局的一架无人侦察机拍下来的，已经做了技术甄别，那个用红色线条圈出来的人就是唐旭宸，而在他旁边不远处，用黄色线条圈出来的两个人，分别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罗迪克仔细看了一眼，那是一张经过处理的照片。 虽然分辨率很高，但是是从上方拍摄的，所以只能看到那几个人的头顶，无法看到他们的面貌。 “就只有这张照片？”罗迪克有点疑惑。 “还有很多，这是拍摄角度最理想的一张。” “你能认出来？”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相貌，但是可以通过体形，颅骨的形状，以及其他一些个体特征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此外，那家无人侦察机上的电子设备截获了很多无线电通信，已经送到国家安全局，正在进行技术分析。如果他们在使用对讲机之类的通信设备，国家安全局就能分离出他们说的话，进行对比与甄别，确定他们的身份。根据中央情报局发来的报告，那个人是唐旭宸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另外两个人也很可能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国家安全局的分析报告将能证明中央情报局的判断，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诺亚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现在的问题是……” “那架飞机是中央情报局的？” 被罗迪克打断，诺亚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让我感兴趣的是，中央情报局的无人侦察机是怎么飞到那里去的呢？别告诉我，只是巧合。” “确实是巧合。” 罗迪克锁紧眉头，让诺亚给出合理解释。 “那是一架最新型号的‘全球鹰’，部署在厄立特里亚，之前在中东地区搜集恐怖份子的活动信息。事发前，按照计划返回本土进行维护与保养，其航线恰好从唐旭宸所在地点上方通过。” “他会不知道？” “无人侦察机的维护保养安排，主要由部署期间的任务强度决定，而中央情报局的无人侦察机一般不会按照规律活动，毕竟恐怖份子从来不会有规律的活动，所以无人侦察机的维护保养工作都是根据需要安排。‘全球鹰’的航程超过两万千米，能够直接从任何一个海外基地直接返回本土，所以一般只会提前十二个小时做出安排，主要就是在国内基地安排好地勤人员，以及维护保养时要用到的设备与材料。”诺亚长出口气，说道，“就算克里斯蒂安在为唐旭宸做事，能够通过联邦调查局获得相关信息，也未必能查到这架无人侦察机返回国内的时间。其实，中央情报局拥有数千架无人侦察机，随时都有数百架在空中飞行，没人能准确掌握所有无人侦察机的动向。” “难道说，无人侦察机在飞回国内的时候，照相机还开着？” “在维护保养之前，需要对无人侦察机上的设备进行全面测试，确定剩余的寿命，以便决定是否更换。一般情况下，应该在前沿基地完成这些工作，只是在实际操作中，往往由后方的维护保养人员来做。为了节约时间，在无人侦察机回到国内后，地面人员会通过遥控的方式，对像照样机这样的耗材进行测试，也就是胡乱拍下一些照片，然后对照片的成像效果进行分析，从而确定是否需要更换镜头或者感光元件。当然，这些照片一般不会让中央情报局的人员进行分析，只会用做教学材料，即用来培训新招募的情报分析员，提高他们分析情报的能力。” “电子探测设备呢？” “一直开着。” 罗迪克锁紧眉头，觉得很难理解。 “无人侦察机飞回来，途径十多个国家，虽然大多是非洲的小国，但是可以借此机会搜集一些情报。” “有意义？” “虽然非洲很贫穷，但是贫穷是恐怖主义的温床。” 罗迪克淡淡一笑，说道：“诺亚，如果我还能当选总统，会让你去管中央情报局。” “总统……”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帮我联系克里斯蒂安，让他过来跟我说明情况。” “我办不到。” “什么？” “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的手机打不通。” “他没在胡佛大厦？” “我也问过了，留在胡佛大厦的是皮蓬，他在昨天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去，也没跟联邦调查局的人联系。” “这怎么可能！” “另外，皮蓬也在找他。” 罗迪克的神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就在拍下这张照片之后不久，当地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爆炸。” “当地？” “一家废弃了的造船厂。警方已经赶了过去，只是此事涉及国家安全，而且克里斯蒂安涉嫌与头号通缉犯有染，所以我没有让联邦调查局插手，把此事交给了国土安全部与国家安全局。”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对诺亚的安排多说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克里斯蒂安在跟唐旭宸合作，而且那几次爆炸与他有关，我们就得做好最坏打算。” “什么意思？” “他是联邦调查局局长，知道很多秘密。照片上还有尼古拉斯，而尼古拉斯是联邦调查局的前任局长，还是他推荐克里斯蒂安。如果这些预示了一场恐怖袭击，恐怕不会比五年前的那场灾难差多少。” “你认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会跟恐怖份子合作？” “总统，不管我怎么认为，事实摆在面前。” 罗迪克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因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绝对不会是恐怖份子，也绝对不会跟恐怖份子合作。此外，按照克里斯蒂安的说法，唐旭宸也不是恐怖份子。只是，罗迪克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总统……” “我们该怎么办？” “立即解除克里斯蒂安的职务，然后发布通缉令。” “你认为，这么做合适？” “唐旭宸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美国，而且之前发生在苏格兰的事情与他有关，也有可能跟尼古拉斯有关。以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关系，后者牵入其中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不马上采取行动，恐怕……” “找到他们。” “总统……”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首先找到克里斯蒂安。”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就算你给我看的这些都是证据，我也想跟他谈谈。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如此轻率的让联邦调查局的局长下课。还有，不要公布任何与之有关的消息。在即将前往布鲁塞尔的时候，我不希望国内爆出任何政治丑闻。” 诺亚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第948章私人感情 诺亚走后，罗迪克沉思了很久，才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贴身保护他的特勤人员叫了进来，让其去准备一辆轿车。 “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在特勤局备案。” “总统，这不符合规定。” “我知道。”罗迪克笑了笑，对那名特勤人员说道，“亚当，你在白宫干了多少年，服务过多少位总统？” 特勤人员愣了一下，说道：“十八年，您是我服务过的第三位总统。” “你觉得，我是最难伺候的吗？” “不，当然不是，其实……” “显然，在我之前，肯定有其他总统做过类似的事情。”罗迪克在押当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说道，“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暂时抛开这些烦人的事情。你也知道，再过十几个小时，我就要去布鲁塞尔宣读北约集团的死刑判决书。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所以你跟我一样，就算对北约集团没什么感情，也早就将它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的名字肯定会留在美国的史册上，不过未必是件好事。显然，我的头像绝对不会出现在南达科他州的拉什莫尔山上。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转一圈，不想受到打扰。当然，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总统，我无权……” “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权力。” 亚当咬了咬牙，说道：“如果要我陪您出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察觉到危险，您就得跟我回来。” “没问题，这是当然的，我只是去公园里走一走，又不是去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 “准备好轿车之后，我会来叫您。” 罗迪克点了点头，亚当也没再罗嗦。 此时，唐旭宸与范华东已经回到安全屋。 欧阳凤鸣他们早一步回来，已经把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安顿好，杨诗琪盯着他们，唐映霞在给行动人员部署警戒任务。 “老唐，你过来。” 唐旭宸对范华东点了点头，让他去安顿行动人员，然后朝欧阳凤鸣走了过去。 “你不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我正要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你也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在跟你开玩笑？”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很不对劲，克里斯蒂安似乎对尼古拉斯很有成见，而尼古拉斯之前说的那番话……” “回来的路上，你没有问他们？” “怎么问？” “看来，什么事都得由我出面。” “老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走吧，我们一起过去。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必须搞清楚，不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实话，如果你在军队里混饭吃，肯定是搞政治思想工作的。”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去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所在的房间，也就是之前关押乔纳森的那个房间。 乔纳森已经死了，没有理由让这个房间空着。 再说了，这个房间做了隔音处理，是这栋房子里保密性最高的房间，也就最适合用来谈一些秘密话题。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到来时，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分别坐在房间两端的椅子上。 “怎么，你们的感情破裂了？”欧阳凤鸣开了句玩笑，不过很不是时候。 唐旭宸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我知道你们出了问题，如果你们不想说，就不用说，我也不会问。你们只需要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在把你们救出来之前，那个进入仓库把你们带出来的雇佣兵在跟外界通话。也就是说，那个叫帕尔默的家伙知道你们还活着，也就能猜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想继续调查下去，还想阻止恐怖袭击发生的话，你们最好马上解决掉私人感情问题。要不然，我绝对不会为了美国的利益去冒险。说实话，我冒生命危险把你们救出来，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你们因为一点点私人问题翻脸，那就太对不起我了。” 一番话说完，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 “唐，不是你想的那样。”尼古拉斯首先打破沉默。“我跟克里斯蒂安的事，不会对调查行动产生影响，你要的东西在胡佛大厦里面，只是需要局长掌握的密码，我们会去把那份文件取出来。” “什么时候？” “现在。”尼古拉斯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也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如果总统还没有解除我的局长职务，我的密码就能使用。如果不是，我们就得去找另外一个人。” “总统不会这么快任命新的局长。”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没错，不过总统会任命一位代局长，准确说是按照相关规定，由最有能力的人暂时代理局长职务。” “也就是说，他会设置一个新的局长密码？”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人会是谁？” “如果当务之急是消除恐怖袭击威胁，就肯定是皮蓬，他是反恐部门负责人，是当前最合适的代理人选。” “他会听你的话？”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他是我的人。”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似乎不大相信克里斯蒂安的话。 “在特勤局的人到来时，是他及时警告了我们，不然尼古拉斯根本来不及发出消息，你们早就完蛋了。” “他知道我们在美国？” “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所有事情，而且你的人没有及时带走格林的家人，如果我仍然瞒着他，只会让他对我起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摇了摇头，让唐旭宸不要轻易相信那个叫皮蓬的特工，毕竟此事关系重大。 “我会带返回胡佛大厦，不过就像我说的，只要我的局长密码失效，就只能找皮蓬。” “看来，我们得多做几手准备。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绝不能出错。如果让那份文件落到‘上帝之子’的手上，我们所做的努力将毫无意义，也不可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必须万无一失。”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唐说得没错，就算皮蓬没有问题，也有可能已经被‘上帝之子’的人盯上了。” “那该怎么办？” “首先，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意思？”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出现了最坏的结果，我会带着手下立即离开美国，而且建议你们跟我一起走。我不是让你们背叛国家，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留下来，也只会白白牺牲掉。就算你们愿意为国家牺牲，可是你们的牺牲不会有半点价值。活下来，才有可能查出真相。”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克里斯蒂安也没有表态。 “当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强求。”唐旭宸看了两人一眼，又说道，“如果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比如我们拿到了那份文件，只是并非像我们想像的那样，能够通过那份文件立即查到幕后主使。” “肯定能查到，只是需要时间，还需要资源。”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问题是，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源。”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时间与资源。时间无法控制，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给我们足够调查资源的只有一个人。” “美国总统。”欧阳凤鸣替唐旭宸说了出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总统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也无法肯定，毕竟来带走我们的是特勤局的人，只有总统能够调动特勤局的人。” “那些家伙未必是特勤局的人。” “就算他们不是，特勤局也有他们的人，不然他们不可能搞到特勤局的证件，更不可能获得总统签发的逮捕令，哪怕是伪造的总统签名。”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要想从总统那里获得资源，我们就得绕过特勤局，也就得找到一个能带我们去见总统，又不会让特勤局知道的人。” “有合适人选吗？” “总统的弟弟，小罗尼。” “你认识他？”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小罗尼是国会参议员议员，就住在华盛顿，我跟他见过几次面。” “他会相信你？” “如果总统没有问题，他就没有问题，而且他是唯一能够带我们去见总统，帮助我们说服总统的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到时候只能去找他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把那份文件拿出来。” “不管皮蓬是否靠得住，我们都得尽快前往胡佛大厦。” “我们分头行动。”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我派人跟你去胡佛大厦，如果能够顺利拿到那份资料，自然再好不过。你得把皮蓬的情况告诉我们，如果发生意外，就得确保皮蓬不会出卖我们。” “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们！”克里斯蒂安也站了起来。 “你敢保证？” “我拿生命保证。” 没等唐旭宸开口，欧阳凤鸣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命根本不值钱，我可不想跟着你把命丢掉。” “你……”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杨诗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上那着一台平板计算机。 看到她那慌张的样子，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第949章避实就虚 接过唐旭宸递来的平板计算机一看，克里斯蒂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是一份内部通缉令，由白宫签发，通缉对象就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而且明确提到两人高度危险。 克里斯蒂安一屁股坐了下来，神色是万分惊讶，甚至说是无法置信。 欧阳凤鸣把杨诗琪叫过去吩咐了一番，让她把其他人叫来，并且联系田皓桐，开通视频电话会议，让无法赶来的谭滔、爱田玲子、木林森与李金明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参与接下来的讨论。 “显然，我们得重新对当前的局势做出判断。”唐旭宸也坐了下来。“如果说，派人伪装成特勤局的特工把你们带走，还能瞒过总统，那么发放这份内部通缉令就绝对不可能瞒天过海。”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他正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才会六神无主。 “你还拿生命担保吗？”欧阳凤鸣有点来火。 “我相信总统，他……” “你他妈的仍然执迷不悟！” “欧阳！”唐旭宸立即呵斥了一句。 欧阳凤鸣朝克里斯蒂安指了指，忍住了怒火。 “克里斯蒂安，你应该知道，就算总统没有问题，也肯定受到蒙骗，不然不可能签署这样的命令。” 克里斯蒂安咬紧牙关，他无法反驳唐旭宸的观点。 “只要罗迪克不是个十足的笨蛋，就不会轻易受到蒙骗。也就是说，那个蒙骗他的家伙肯定拿出了确凿证据，证明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比如跟我合作。要不然，罗迪克不会签署通缉令。” 克里斯蒂安长出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你得好好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你身边绝对有一个‘上帝之子’的人，不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唐旭宸敲了敲桌子。“除了皮蓬，你还把我的事情告诉了谁，还有谁知道你见过我？” 克里斯蒂安没有吭声，他已经在努力回想。 “还有谁！？”欧阳凤鸣冲过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让他退开。 “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克里斯蒂安咬紧牙关，抬头看了唐旭宸一眼，才说道：“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而且之前每次跟你见面，我都很小心，没有被人跟踪。我还做好了安排，联邦调查局的人只知道我外出办事，不知道我去做什么。” “也就是说，只有皮蓬知道。”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出卖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 “是他来警告的我们，不然的话……”克里斯蒂安猛的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然什么？” 克里斯蒂安微微哆嗦了一下，说道：“是他，肯定是他！”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看到欧阳凤鸣又要发火，立即朝他摆了摆手，让他给克里斯蒂安一点时间。 “他是故意来警告我们的。” “故意？” “就是如此，肯定是这样。妈的！” “砰——” 克里斯蒂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浅坑。那可是一张铁皮桌，桌面是一块铁板。 “克里斯蒂安，冷静点。”尼古拉斯终于说话了。 “妈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克里斯蒂安很愤怒，也很悔恨。“他只知道我见过你，还在跟你合作，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就不知道你们当时正赶过来，所以他故意发出警告，而且出去为我们争取时间。要不然的话，尼古拉斯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发出消息，你们也就不可能知道我们被带走了。” “也就不会去救你们。”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劳勃派人来带走我们，就是想利用我们做诱饵把你引出来。” “也就必须让我们知道。” “妈的！” “显然，他是‘上帝之子’的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其实，他根本没有发火，之前只是在演戏，是在向克里斯蒂安施加压力。毕竟唐旭宸不是那种能够拉下脸的人，也就需要有个人来唱反角。 “不一定。”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他还不够格。”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乔纳森说得很清楚，劳勃都只是为‘上帝之子’跑腿的走狗，皮蓬算什么？” “没错。” 克里斯蒂安这么一说，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把我们接走的那个家伙叫威尔逊，他是帕尔默的人。” “我们已经查到他与帕尔默。” 克里斯蒂安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几年前，我见过他，是在一个慈善晚会上，当时他还是个小人物。在那次晚会上，有人找过我，提出想跟我私下谈谈。因为我对这种虚伪的社交活动没有半点兴趣，如果不是为了给因功致残的特工争取到更好的福利待遇，我也不会参加那个晚会，所以后来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个找到我，提出私下谈谈的家伙肯定是‘上帝之子’的人，而且想拉拢我。当时，皮蓬还在基层，没有被我提拔起来，‘上帝之子’不会对他感兴趣，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后来被提拔起来，因为是我的人，所以‘上帝之子’也不会找他。” “那么，他为什么要背叛你？”欧阳凤鸣直接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我们得找他问个清楚。” “我得去胡佛大厦。” 唐旭宸立即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要想找到他，让他老实交代，需要他的个人资料。虽然他是我的手下，但是我并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此外，他是反恐部门负责人，他的个人资料受到保护，只能在联邦调查局总部查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斯蒂安的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 “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压了压手，说道：“通缉令发布之后，你的局长密码肯定被冻结了，不过我的未必会被冻结。” “你的局长密码……” “我有两个局长密码，在卸任的时候，只交出了一个，另外一个可以通过后门程序进入中央数据库。”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对唐旭宸说道，“不过，需要可以打开后门程序的软件。” “什么软件？” “一种高级解密软件。因为我们不是软件专家，所以到时候，还需要懂得使用这种软件的专家提供技术支持。” “没问题，我帮你安排。”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的密码能够使用，就能拿到那份文件，用不着去找皮蓬，至少现在不用。” “不，你不能去。”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说道，“人太多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你可以把密码交给我们的人，或者克里斯蒂安。不管怎么样，你们俩不能一起去胡佛大厦，必须分开行动。”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你们，我们在美国寸步难行。再说了，如果罗迪克真的没有问题，到最后，我们依然得找他，获得他的支持。显然，能去找到他不是我，而是你们中的一个。就算罗迪克有问题，我们不能指望他，在拿到那份文件后，也需要你们当中的一个站出来，把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据交到一个能改变局势的人手上，比如副总统，或者是司法部长。就算再退一步，副总统与司法部长同样靠不住，仍然得由你们中的一个出面，让新闻媒体曝光。显然，你们更有资格说服记者，让记者报道这起事件。也就是说，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反驳唐旭宸的观点。 “没错，我一个人去胡佛大厦就行了。”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我年轻得多，就算遇到危险，逃脱的机会也更大。” “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 “没这个必要。” “很有必要。”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在那里等着你的是不是一个陷阱。”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是，你就得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因为那些家伙只会盯住你。” 克里斯蒂安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是我开始说的，希望你们能够考虑我开始提出的建议。”唐旭宸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走到这一步，即便是我，也无法预测即将发生的事情。如果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自然再好不过。问题是，这个希望极为渺茫。也许到最后，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亡命天涯。” “我不会走到那一步。”克里斯蒂安的回答很干脆。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到底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当务之急是拿到那份文件，查出幕后主使。”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行动方案大致如此，细节上的东西，在你们出发之后我会逐一完善，而且更多的需要临机应变，毕竟太仓促了，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我们得搞清楚一个至关重要的，一个决定最后结果，却一直没有被我们提到的问题。”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旭宸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欧阳凤鸣的目光也转了过去。 第950章双管齐下 沉默了一阵，尼古拉斯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欧阳凤鸣站了起来，唐旭宸给他使了个眼神，然后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尼古拉斯。 “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我按照你当时提到的，继续展开调查。”尼古拉斯摆了摆手，没有要唐旭宸的香烟。“其实就算你没有告诉我，我也知道在联邦当局内部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而且身居高位，不然不可能对总统产生影响。只可惜，在我即将查出这个家伙的时候，总统下令结束调查，还把我从联邦调查局调走，给我安排了一个没有实权的职位。” “然后呢？”欧阳凤鸣问了出来。 “当时发生的事情，不是没有征兆，所以在总统下令之前，我已经有所防范，比如让克里斯蒂安复职，并且以克里斯蒂安接管联邦调查局为离职条件。”尼古拉斯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又说道，“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如果能够把这些线索疏理清楚，就能知道谁是‘上帝之子’的人。” “是谁？”唐旭宸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没来得及把整理这些线索，只是在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前，把查到的所有资料储存在了中央数据库的一个隐藏分区里面，而且只有局长能够打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告诉克里斯蒂安，让他把那些资料取出来？” 尼古拉斯苦笑了起来。“这么做，只会害死他。再说了，就算他拿到了那些资料，也做不了什么。” “为什么？” “不管那个家伙是谁，科波菲尔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要查下去，科波菲尔肯定会被送上法庭。虽然他已经不是美国总统，但是他是前任总统，而在美国历史上，还没有审判前任总统的先例。” “他是‘上帝之子’的人？”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不然早在五年前，在恐怖袭击发生时，战争就爆发了。” 唐旭宸锁紧眉头，尼古拉斯这么说也有一些道理。 “其实，不管科波菲尔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都有罪。也就是说，只要查下去，将不可避免的要对科波菲尔展开调查。以科波菲尔的身份，就算罗迪克是民主党总统，也肯定会给他特赦。总而言之，不管是我、还是克里斯蒂安，都不是进行调查的最佳人选，最终都得听从总统的命令。” “所以，你决定等我复出？”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是我相信你还活着，而且会在某一天复出。” “是吗？” “在让我离开联邦调查局之前，科波菲尔让我签署了针对你的通缉令。”尼古拉斯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这件事让我相信，科波菲尔要么是‘上帝之子’的人，要么已经被‘上帝之子’控制。其实，为了让我签署通缉令，科波菲尔才任命克里斯蒂安为联邦调查局的代理局长，并且在罗迪克上任后推荐了克里斯蒂安，并且由罗迪克正式任命。”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为此，你忍了五年？” “这不叫忍，而是必须这么做。我们是美国人，而且是联邦政府的职员，我们有着自己的职业道德。” “让恐怖份子得逞，就是你们的职业道德？”欧阳凤鸣觉得很荒谬。 唐旭宸瞪了欧阳凤鸣一眼，让他不要火上浇油。 这时候，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对尼古拉斯说道：“是我错怪了你，我不该认为你在利用我。” “你没有错。”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唐旭宸他们复出之前，我没有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确实是在保护你，不过也是为了利用你，因为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必须掌握与支配联邦调查局的资源。这也是在过去几年里，我一直在寻找唐旭宸的主要原因。在伦敦见到他之后，我知道这一天已经到来，也知道那些‘上帝之子’的家伙正在、甚至已经开始实施恐怖袭击行动。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利用你，通过你获得更多线索，包括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什么？” “为此，我特意让你通过蓝德公司为我安排回国的飞机。” 克里斯蒂安看着尼古拉斯，显得很疑惑。 “蓝德公司的人没有问题，我早就调查了，至少那些能够接触到相关信息，并且有机会做手脚的人都没问题。如果出了问题，那就只能是联邦调查局出了问题，而且那个家伙肯定在你身边。” “你不怕害死自己？” “怕，当然怕。”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只是，我相信，如果我在返回美国的时候发生意外，唐旭宸肯定会来美国查个水落石出，也就会查出藏在你身边的奸细，从而顺藤摸瓜的查到‘上帝之子’的人。” 克里斯蒂安咬了咬牙，说道：“你是个疯子！” 尼古拉斯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在唐旭宸那里学来的，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克里斯蒂安很是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为什么没有在这个时候，把那些资料交给克里斯蒂安？”唐旭宸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些事，肯定不能在电话里面说。当时，我做了安排，打算在飞机起飞之后，利用飞机上的通信设备联系克里斯蒂安，毕竟那些监视我的人，未必知道我乘坐哪一架飞机返回美国。其实，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用劫持飞机的方式绑架我，阻止我返回美国，不然我会用别的方式告诉克里斯蒂安。”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及时赶过来，结果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然，随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我的猜测，联邦调查局确实有‘上帝之子’的人。” “格林不是‘上帝之子’的人。”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这不是关键。”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皮蓬有问题，就算他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也在为‘上帝之子’做事。当务之急是把那些文件拿出来，而不是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问题是，通过那份资料，只能查到当时影响了科波菲尔的人。”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又说道，“他肯定是科波菲尔政府里的一名官员，至少是白宫幕僚。科波菲尔已经下台了，他也很有可能已被‘上帝之子’抛弃，因此与这次恐怖袭击事件未必有关，就算查到他也没有多大意义。”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只要查到他，至少有机会搞清楚‘上帝之子’的内幕，获得新的线索。”尼古拉斯说道，“其实，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是没有。” 唐旭宸压了压手，打住欧阳凤鸣的话，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如果这个家伙没有参与这次恐怖袭击行动，恐怕就算找到他，也没有多大意义。为此，得想想别的办法，更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 “如果他没有价值，还有一个人有价值。”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与欧阳凤鸣。 看到唐旭宸不想说，欧阳凤鸣就说道：“这个人就是科波菲尔。” “什么？” “就算他不是‘上帝之子’的人，只是被人利用了，除非他是个白痴，不然在被人利用的时候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为了自保，科波菲尔必须做些事情，比如掌握一些对‘上帝之子’极为不利的证据，让‘上帝之子’的人不敢在他卸任之后对付他，甚至得竭尽全力保护他。比如，在罗迪克入住白宫之后，对罗迪克施加影响，让罗迪克放过科波菲尔，不再过问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说白了，科波菲尔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如果说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连鬼都不会相信。与其去找那个家伙，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找科波菲尔。” “他是总统。”克里斯蒂安说了一句。 “前任。” “就算如此，他依然享受总统的待遇。” “至少没有住在白宫里面。” “可是……” “欧阳说得没错。”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们也得找到那个家伙，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当中的某一个身上。只要能够从其中一个那里获得线索，我们就能继续调查下去。”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得同时展开行动。” 克里斯蒂安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还是像开始安排的那样，克里斯蒂安跟我们当中的一个去胡佛大厦，把那些资料拿出来。”唐旭宸把目光转向尼古拉斯，说道，“我跟你去找科波菲尔问个清楚，希望你能让他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恐怕办不到。” “什么？” “他得了帕金森综合症。”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去找他。那些保护他的秘密，肯定藏在他身边的某个地方。”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欧阳，你负责协调指挥。” “我不是那种人，让小鬼负责就行了。”欧阳凤鸣笑了笑，又说道，“再说了，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应该跟你一起行动，与你的距离不益超过五米。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放心。”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也无法反驳，毕竟是他首先擅自行动。 第951章帮凶 虽然没有得到正式任命，但是在克里斯蒂安被那帮特勤局的人带走之后，皮蓬就接管了联邦调查局。 只能说“接管”，还谈不上“掌管”。 与任何一家情报安全机构一样，在联邦调查局只有局长拥有最高权限，能够调阅所有机密文件，其他情报官员的涉密权都受到限制，只对本部门的情况有所了解。如果需要调阅其他部门的机密资料，需要获得相应授权。虽然皮蓬深得克里斯蒂安的信任，但是克里斯蒂安没有给他特权。 这就意味着，他暂时无法掌握其他部门的资料，也无法获得那些只有局长才有权查阅的机密文件。就算他获得任命，成为联邦调查局的代局长，也要走正常流程，也就是花上几天时间才能获得相应授权，然后由司法部派来的技术人员为受到保护的机密资料解密，而这也要花几天时间。 皮蓬并不急，他本来就是反恐部门负责人，而当务之急是应对恐怖威胁，所以他掌握的资源已经足够了。 只是，由白宫发来的内部通缉令，完全打乱了皮蓬的工作计划。 在他看来，克里斯蒂安被那些特勤局的人带走之后，这件事就算结束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克里斯蒂安竟然逃走了，而且跟唐旭宸在一起，也许是唐旭宸把他救了出来，他已经成为联邦通缉犯。 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皮蓬的预料。 在向总统、准确说是向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诺亚告密的时候，皮蓬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这么做，不是要对付克里斯蒂安，只是认为克里斯蒂安所做的事情对美国的国家利益造成严重威胁，如果不立即阻止，后果将难以设想。不管怎么样，克里斯蒂安不该跟头号联邦通缉犯合作。皮蓬相信克里斯蒂安不会出卖美国，只是觉得克里斯蒂安被利用了，也认为这么做是在帮助克里斯蒂安。在皮蓬看来，让克里斯蒂安暂时离开联邦调查局是阻止他跟继续跟唐旭宸合作的唯一办法。只要查清楚真相，证明唐旭宸才是罪魁祸首，克里斯蒂安是在受到胁迫的情况下，也就是为了救出尼古拉斯才跟唐旭宸合作，总统就不会因此给克里斯蒂安定罪。 当然，关键是抓住唐旭宸。 为此，皮蓬调集了联邦调查局的所有资源寻找唐旭宸。 只是现在看来，并非这么回事。 由中央情报局发来的那张照片很清楚，跟唐旭宸在一起的，不但有克里斯蒂安，还有尼古拉斯，而且从照片上看，克里斯蒂安与尼古拉斯都没有受到胁迫，也没失去自由，他们是自愿跟唐旭宸合作。 克里斯蒂安为什么要跟唐旭宸合作？ 皮蓬想不明白，也没有去想。在总统发布了内部通缉令之后，局势已经一目了然，克里斯蒂安背叛了美国。 现在，要找到的不只是唐旭宸，还有克里斯蒂安。 只是，忙了一整夜，依然没有多大进展。 皮蓬反复看了中央情报局发来的那些照片，最初的时候，他还不是很在意，毕竟中央情报局是全球规模最大的情报机构，搜集情报的能力十分强大。只是现在，他产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疑问。 这就是，中央情报局如何获得了这些情报？ 要知道，联邦调查局的规模不比中央情报局小多少，而且是国内执法机构，在必要时能调动各地的警察，因此在国内反恐行动中，联邦调查局的实力更强大，理应在中央情报局之前获得这份情报。再说了，总统没有下令提高反恐警戒级别，因此只有联邦调查局在进行相关调查，包括中央情报局在内的其他情报安全机构没有动员起来，最多只是提供支持，没直接参与调查。如果情报来自国外，那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份情报来自国内，而且事发地点离华盛顿不远。联邦调查局使出浑身数解都没能获得有价值的情报，中央情报局却靠运气获得了关键情报！ 说白了，这份情报的来源肯定不简单。 在到反恐部门之前，皮蓬干了几年的侦探工作，破获了很多联邦大案，对犯罪行为有很深刻的认识。 来历不明的东西，肯定有问题。 就算这是一份关键情报，也肯定有人做了特意安排，确保起在关键时刻送到关键人员手上，发挥关键作用！ 显然，这个关键人员就是皮蓬。 那么，关键作用是什么？ 产生这个疑问之后，皮蓬意识到，克里斯蒂安很可能遭到陷害，而他在无意当中成为了阴谋家的帮手。这就是，他给诺亚打的那个报告成为了整起事件的起因，也因此导致克里斯蒂安被特勤局的人带走。 果真如此，就是皮蓬害了克里斯蒂安。 皮蓬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来弥补犯的过错，至少得证明克里斯蒂安的清白。 该怎么办？ 把发生的事情仔细疏理一遍之后，皮蓬开始调查，而第一个要查的，就是那些来带走克里斯蒂安的家伙。 在编制上，特勤局也属于司法部，为司法部下属的一个专门负责总统、副总统与重要联邦官员个人安全的**机构，并且接受司法部与白宫双重领导。简单的说，如果只是负责总统的个人安全就由白宫领导，而其他高级官员的个人安全则由司法部负责，因此特勤局需要向司法部负责。 如果涉及到法律事务，即便是白宫下达命令，也得在司法部备案。 也就是说，即便是总统派特勤人员来逮捕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也得把逮捕令的附件送交司法部。 没花多少功夫，皮蓬就进入了司法部的中央数据库。 只是，查询结果让皮蓬大感意外。 没有任何跟逮捕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有关的文件！ 也就是说，总统没有签署那份逮捕令。 皮蓬很是震惊，他立即想到给特勤局局长打电话。也许，只是特勤局还没有来得及把附件送交司法部。 在拿起电话后，皮蓬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事发的时候，他不在现场，至少没有人知道他在现场，而是在事后收到了由白宫办公室发来的一份文件，得知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被带走协助调查，由他暂时负责联邦调查局的工作，所以在理论上，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带走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自然没有理由去询问特勤局局长。 难道，特勤局也有问题！？ 秘书把几份部门的调查进度报告送来的时候，皮蓬才发现，天色已经微亮，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需要帮你安排早餐吗？” “不用。”皮蓬看了眼手表，说道，“我等下出去转转，有什么事，打我的手机。” 秘书没多罗嗦，离开了皮蓬的办公室。皮蓬已经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晚上，也该出去活动一下了。 皮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迅速翻看了那些调查进度报告。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有重大发现，部门负责人会亲自前来汇报，不然秘书也会提到。定时提交调查进度报告仅仅是一种工作制度，好让皮蓬知道下面在干什么，并不等于有了重大发现。 翻开最后一份报告，皮蓬立即站了起来。 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与地点，而且是克里斯蒂安的笔迹！ 皮蓬立即抓起了电话话筒，只是又立即放下了。问秘书也没用，这份报告由部门负责人送出来后，有很多人经手，秘书一般不会查看报告内容，只会放到办公桌上，在收齐了所有部门的报告之后一起交给皮蓬。那张枝条，可能在任何一个时候被某个人放进去，秘书并不清楚情况。 怎么办？ 皮蓬拿起纸条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克里斯蒂安的笔迹，特别是几个小写“j”，上面那一点是一笔带过。 地点是华盛顿火车站，时间是七点三十分。 那正是火车站里人流最为密集的时候，因为有很多客运列车在天亮前后到达，会有很多旅客出站。 显然，那是秘密会面的最佳时间与地点。 皮蓬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赶过去要不了半个小时。 只是，皮蓬没有立即离开办公室，而是打了几个电话。 如果那张纸条是克里斯蒂安派人放进去的，那么克里斯蒂安就在火车站，等皮蓬前去跟他见面。问题是，如果纸条不是克里斯蒂安放进去的，在火车站等着皮蓬的就肯定不是克里斯蒂安。 皮蓬不是笨蛋，在看到纸条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了开始产生的疑问。 如果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情报有问题，就肯定有人在对付克里斯蒂安，而且想要利用联邦调查局。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针对的就不是克里斯蒂安，而是皮蓬，即那个在暗中对付克里斯蒂安的人已经盯上了皮蓬，准备用这个办法对付皮蓬。显然，如果皮蓬去了火车站，就会遭到陷害。 问题是，皮蓬无法排除第一种可能，也就不能不去火车站。 很快，一名负责鉴定与保管证据的工作人员来到了皮蓬的办公室，把那张纸条送去了证据保管室。 五分钟后，皮蓬驾车离开了胡佛大厦。 只是，他不是单独行动，而是叫上了三名特工，而且是属于三个部门、相互没有半点关系的三名特工。 皮蓬想查出真相，但是不想遭到陷害。 其实，在根本上，皮蓬并不相信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是恐怖份子，也不相信他们会跟恐怖份子合作。在皮蓬眼里，克里斯蒂安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而且会为认定的目标做任何事情。 第952章调虎离山 华盛顿特区，中央火车站。 虽然在美国的交通体系中，铁路在客运中占的比例并不大，但是在城镇密集的东海岸地区，铁路客运较为发达，特别是在波士顿到里士满的这片地区，有很多往返于主要城市之间的客运列车。 天亮前后，有几辆客运列车进站，主要是来自波士顿与纽约的夜间列车。 范华东守在出站口附近，在第一批旅客从车站里出来之后，他混入其中，却没有跟随旅客离开火车站，而是去购票窗口买了一张去底特率的车票。他并不是要去底特率，而是要去候车大厅。 大厅里的旅客不算少，不过也没有达到中国春运时的那种规模。 去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一罐饮料之后，范华东顺手从旁边的报刊架上取走了一份《华盛顿邮报》，然后坐到一个面向大门的位置上。与其他候车的旅客一样，他翻开报纸，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唐旭宸教他的。 其实，来这里的理想人选不是范华东，而是欧阳凤鸣或者谭滔，即便是杨诗琪，也更加合适一些。 别忘了，范华东不是情报人员，而是特种兵。 问题是，欧阳凤鸣咬定唐旭宸，而且范华东也知道，如果唐旭宸再次“暴走”，也只有欧阳凤鸣能把他控制住。谭滔需要支援协调几个方面的行动，而且没有人可以取代。杨诗琪负责掩护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而且早就上了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的黑名单，欧阳凤鸣也不想让她去冒险。至于爱田玲子，唐旭宸让她负责安排撤退工作，唐映霞则跟随克里斯蒂安去胡佛大厦。如果木林森与李金明来了美国，也轮不到范华东来做这种细致活，只是他们没来美国。再说了，暂时没有大规模作战行动，也就用不着范华东指挥作战行动，也就只有他比较“空闲”。 对唐旭宸的安排，范华东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任务也很简单，就是等皮蓬到来，然后带他离开火车站，为克里斯蒂安与唐映霞争取时间。 范华东没有化妆易容，也没有这个必要。 按照克里斯蒂安所说，联邦调查局有范华东的照片，皮蓬也见过，所以皮蓬应该认识范华东。 翻到报纸的第六版，范华东就看到了从大门走进来的皮蓬。 此时，还不到七点十五分，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多分钟。 同时，范华东注意到了跟在皮蓬后面，看上去像普通旅客，只是没有带行李，而且与皮蓬隔得不远的那几名联邦特工。虽然范华东不是情报人员，但是跟着唐旭宸这么多年，学到了很多东西。那几名联邦特工穿的便服，而不是最常见的西装，也没戴墨镜，只是他们走路时的姿势与四处张望目光，让范华东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有，他们脚上是皮鞋，而且是那种搭配正装的皮鞋。很明显，他们是在赶来的路上更换了外套，却没有更换鞋子，所以看上去有点别扭。此外，有两名特工身上的夹克明显小了一号，让插在腋下枪套里的手枪看上去格外的醒目。 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范华东才放下报纸。 起身的时候，他故意朝皮蓬那边看了一眼，也让皮蓬看到了他。 “你，站住！”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范华东没有急着奔跑，只是步伐稍微迈得快了一点，朝不远处的员工通道走去。 “那个东方人，站住！” “砰——砰——砰……” 走到员工通道门口的时候，范华东取出手枪，枪口朝着地面，连扣了几下扳机，不过没有射出子弹，里面装的是空包弹。 枪声一响，候车大厅里顿时乱成一片。 “让开，联邦特工办案，让开！” “全都爬下，所有人都爬下。” 皮蓬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枪准备朝范华东开火。只是，四处都是慌乱奔逃的旅客，让他无法瞄准范华东。 等到可以瞄准的时候，范华东已经进了员工通道。 “立即封锁火车站，在外面设置路障，禁止任何人员离开。” 对一名特工吩咐一句后，皮蓬也进入了员工通道。 他认出了范华东，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没有半点迟疑。范华东是唐旭宸的人，还是唐旭宸最倚重的手下之一。不管他为什么来到这里，抓住他就能找到唐旭宸，也就能够为克里斯蒂安正名。 虽然在看到范华东的时候，皮蓬有点疑惑，但是他立即想到，范华东来这里，很有可能跟克里斯蒂安有关。也许，克里斯蒂安不是主动在跟唐旭宸合作，而是受到胁迫，然后设法逃了出来，并且找某个人把那张纸条送到了皮蓬手上，让皮蓬来这里接应他，范华东则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当然，这里面有一些说不通的问题。 比如，克里斯蒂安为什么不直接去胡佛大厦找皮蓬？ 一时之间，皮蓬只想抓住范华东，也就考虑不了那么全面。 此时，联邦调查局总部。 查看了证件之后，门卫又在系统上查找了一番，确认有这么回事，就升起栏杆，让那辆电气工程车进入了地下停车场。当然，门卫没有忘记联系保安室，派警卫协助前来检修电气设备故障的人员。 故障报告来自一个技术部门，在后勤系统里提交了维修申请。因为是一台大型变电设备出了问题，所以得由电力公司的人来维修。按照联邦调查局的安全规范，在维修的时候得由警卫全程陪同。因为是一般设备故障，而且技术部门通过正规渠道申请进行维修，所以门卫没打电话询问。 进入地下停车场，工程车按照门卫指引的线路，去了变电设备所在的机房。 地下停车场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几乎没有死角，别说一辆车，就算一只猫，也未必能藏起来。 工程车到达的时候，两名警卫已经等在那里了。 是普通警卫，而不是便衣特工。 工程车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都穿着电力公司的工作服，男的还提着一个工具箱。在警卫的注视下，男人去打开了工程车的后门，女人取出报修单，朝警卫走了过去。 报修单没有问题，门卫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联邦调查局总部的工作人员通过网络发给电力公司的，上面写清楚了故障原因，以及对故障的初步判断，而电力公司将据此安排维修人员与设备。 一名警卫负责察看报修单，另外一名警卫走到工程车后面，检查车上的设备。 当然，还得检查车里的情况。 工程车其实是一辆厢式货车，里面的空间很大，除了能够放下维修设备，还能装下好几名人员。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把一台小型电气设备拖了出来。 “那是什么？”警卫看到了车里的一个大箱子，产生了怀疑。 “什么？” “那个箱子，打开。” “里面装的杂物。” “打开。” “有这个必要吗？” “我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那个男人不大合作，警卫也来了火。 “让开！” 警卫推开那个男人，上了工程车。 这个时候，查看报修单的警卫也走了过来，而且盯着那个男人，警惕性很高，却忽视了旁边的女人。 这也不能怪警卫，因为那个女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危害性。 身高只有一米六，身材瘦弱，也没有携带任何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工具，跟“危险”根本扯不上关系。 其实，危险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 也就在警卫拿着报修单走到工程车后面，即被工程车挡住的监控死角的时候，女人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上车的那名警卫已经打开了那个箱子。 袭击很突然，也很迅速。 “别杀人！” 男人招呼了一声，女人才没有扭断警卫的脖子，只是死死扼住。很快，警卫就因为大脑缺氧昏了过去。 上车的那名警卫已经倒下，袭击他的是藏在箱子里的两个人，使用的是电击枪。 “动作快点。” 在女人从工程车后面退出去，回到监控摄像头的拍摄区域时，藏在箱子里的两个人把警卫抬了上去，换上了警卫的制服。 很快，两名假警卫就陪着两名假工程人员进入了楼道。 装扮成工程人员的，正是克里斯蒂安与唐映霞，两人都戴上了人皮面具，使用的是伪造的工作证件。藏在箱子里面的，则是两名身材高大的行动人员。虽然没有戴人皮面具，但是在戴上警卫的头盔之后，遮住了面庞，没有被监控摄像头拍到。至于这辆工程车，来自电力公司的车库。 能够顺利进入胡佛大厦，不是他们厉害，而是罗琳琳厉害。 那份维修报告，正是罗琳琳在入侵了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管理系统后发出来的，并不是真的出了故障。 很快，四人进入了变压器所在的机房。 “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克里斯蒂安脱下了电力公司的制服。“很快，后勤部门的人就会去找那名申报故障的技术人员签字，然后就会发现问题。最多只有十五分钟，我们得抓紧时间。” 唐映霞也脱掉了制服。“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十分钟后，到停车场等我们。如果我们没有按时到来，就按照备用计划行动。记住，千万不要做蠢事。就算发生了意外，我们也会想办法溜出来。” 两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唐映霞说的“蠢事”，就是冒险去救他们。 “准备好了？” 唐映霞点了点头，跟着克里斯蒂安走到了门口。 在电力公司的制服下面，是正式的工作服，也就是西装。在联邦调查局，不论男女，工作服都是西装，而且以黑色为主。 第953章搜捕 蒙大拿州，密苏里河上游，佩克堡水库南岸。 第一缕曙光出现时，尼古拉斯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虽然他调低了音量，但是唐旭宸立即就醒了过来。 “什么时候了？” “五点四十五分，华盛顿那边是七点四十五分。” 唐旭宸点了点头，坐了起来。 蒙大拿州在西七区，比华盛顿特区所在的西五区晚了两个小时。因为纬度更高，所以这边天亮的时间要早一点。 尼古拉斯关掉收音机，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唐旭宸。他不是想收听新闻，只是已经在此等了几个小时。 “你没睡？” “睡不着。”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又勉强笑了笑。 昨晚，在订下行动计划之后，唐旭宸他们就搭乘那架c-130运输机飞了过来，在凌晨两点左右赶到此地。 因为有行动人员在附近警戒，所以唐旭宸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尼古拉斯心事重重，一直没睡着。 “把那个给我，你也来点。”唐旭宸指了下放在尼古拉斯前面的食品袋。“不睡觉，总不能饭也不吃吧。” 尼古拉斯把食品袋递给了唐旭宸，他没有胃口。 “其实，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你能理解？”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几年前，在日本首相访华期间发生的那次事件，我当时的感受就与你现在差不多。”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他知道那次恐怖袭击事件。 “不管怎么样，想开点。你效忠的是这个国家，而不是某个人。” “我跟你不一样。” “没错，不过我们是同一类人，而且做的是相同的事情。如果你认为，对某个人效忠就是对国家效忠，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薛震远，你也是如此？” “显然，你不能拿薛老跟科波菲尔做对比，他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尼古拉斯没有反驳唐旭宸的观点，只是也没接这句话。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等下由我出面。” “没什么不方便。”尼古拉斯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如果他真是那种人，我也没有理由维护他。” “但是你下不了狠手。” “对一个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头，没有必要下狠手。” “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做。”唐旭宸放下食品袋。“不管怎么说，科波菲尔对你有知遇之恩，而且当年没有加害你，还把你调离危险岗位，你对他感恩也很正常。”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个时候，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欧阳凤鸣与一名行动人员从树林里蹿了出来。 科波菲尔住的庄园就在水库边上，是一栋联邦建筑物。 因为在任期间接触过大量机密信息，所以任何一位美国总统在卸任之后，仍然享受总统的基本待遇，比如可以住在联邦当局安排的庄园里面，身边随时有几名特勤人员，还能领取高额退休金。当然，对大部分总统而言，根本不需要这些特殊待遇，比如老布什与小布什在卸任后就回到得克萨斯州，住在自家的庄园里面，由私人保镖保护，还担任过大企业的高级顾问，根本不靠联邦当局发放的退休金度日。科波菲尔不是这样的总统，他不是财大气粗的石油巨头，从政前是一名律师，还是那种由法院指派，提供免费服务的律师，他也没有多少个人资产。 更要命的是，在卸任后的第二年，他就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而且检查出来时，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此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不是他愿意住在这里，而且对他来说，个人意愿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知道太多的秘密，在患上老年痴呆症之后，又不知道该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也就存在说错话，泄露机密的风险。 要知道，如果他不小心把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的真相说了出来，哪怕别人都认为他在说胡话，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至少那些涉及此事的人不会有好结果，也就不能让他跟陌生人接触。 欧阳凤鸣上了车，那名行动人员则在附近藏了起来。 “除了他，庄园里还有十个人，八名特勤局的人，两名女佣，不过她们恐怕也是特勤局的人。”欧阳凤鸣取出平板计算机，调出庄园的航拍照片。“他住在靠湖的别墅里，西面这栋建筑物是车库与仓库，东面是谷仓与船坞，里面有一艘快艇。有两名特勤人员在外面，不过其他人也快要起床了。” “哪条线路最安全？” 欧阳凤鸣没有多说什么，指了下屏幕上的湖面。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吧，让大家做好准备，五分钟后出发。记住，尽量不要杀人。” “我可保证不了。” “尽量避免流血，我们是来获取情报的，不是来杀害无辜的。”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多罗嗦，推开门下了车。 唐旭宸看了尼古拉斯一眼，也下了车。 此时，联邦调查局总部。 在总统签发了内部通缉令后，克里斯蒂安的局长办公室就被查封，只是网管部门没有关闭这个房间的网络端口。 其实，没人想到克里斯蒂安会回到这里。 唐映霞已经把罗琳琳编写的程序输入了克里斯蒂安的办公计算机，与尼古拉斯预料的一样，那个后门还在，只是需要对其进行解密，然后才能利用尼古拉斯的第二套局长密码进入联邦调查局的中央数据库。按照罗琳琳说的办法，唐映霞让克里斯蒂安的办公计算机以离线的方式运行解密程序。虽然利用联邦调查局的大型计算机，能够节约一些时间，但是也有可能触发联邦调查局的网络报警系统。台式计算机的运行速度不是很快，也就需要花上一些时间来解密。 “还要多久？” “几分钟。” 克里斯蒂安看了眼屏幕上的进度条，知道唐映霞的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 “等不急的话，你可以先离开这里。”唐映霞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说道，“拿到那份资料后，我去车库找你。” “你认为我害怕被人逮住？” “那你急什么？” 克里斯蒂安有点无语，起身走到门边，透过拉下的百叶窗上的缝隙朝外面扫了一眼。 因为他们是从通风管道爬进来的，没有人看到他们进入这个房间，门上又帖着封条，所以只要他们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就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当然，普通工作人员也不会来这个房间。 “还要多久？” “快了。”唐映霞有点不耐烦。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我说过，你要是害怕的话……” 克里斯蒂安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表情，唐映霞立即闭上了嘴。 外面，依然很平静，不过危险正在迫近。那几个出现在走廊里的工作人员，其实都是便衣特工，还属于内务部门，克里斯蒂安认识他们，知道只有在发现内部威胁时，这些人才会出现在工作区域。 显然，联邦调查局的人已经知道那个故障报告是伪造的，那两个电力公司的工作人员潜入了胡佛大厦。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找到那辆工程车，发现被关在车上的警卫。 克里斯蒂安走了过来，唐映霞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示意还需要一分钟。克里斯蒂安没多罗嗦，爬上桌子顶开了通风口的百叶窗。唐映霞也没闲着，让办公计算机联网，然后打开了一个程序。 已经暴露，现在得采用b方案。 此时，内务特工已经找到了那名发出维修申请的工作人员，还有发现问题、也就是去找申请者在报修单上签字的那名后勤人员。在询问清楚情况之后，负责的内务特工立即给内务主管打了电话。 搜查行动立即展开。 很快，警卫就找到了那两工程车，发现了车上的两名警卫。 “嘟嘟……” 警报响起，而且是内部安全警报，大楼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内务特工与警卫人员全体出动。 因为不知道潜入者在哪，所以要搜查所有房间。 只是，没有人立即前往局长办公室。在内务特工与警卫人员的潜意识中，没有人会去那个房间。 直到搜查了绝大部分房间，内务主管才猛然想到。 从发现入侵者，到内务主管带着几名特工冲入局长办公室，只有不到五分钟。 “没有人！” “卫生间也没有人。” 朝四周扫了一眼，内务主管朝那台办公计算机指了一下。 一名内务特工走了过去，打开计算机，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朝内务主管摇了摇头，示意计算机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继续搜，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给我把那对男女找出来！” 内务主管很是光火，上千名内务特工与警卫人员，竟然没能在最熟悉的办公大楼里找到两名潜入者！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很多人会丢掉饭碗。 那两个潜入者到底藏在哪里！？ 搜查行动还在进行，在内务主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搜查行动已经结束，没有发现入侵者。 内务主管知道，这不是好征兆。 联系了几名负责搜捕行动的内务特工之后，内务主管拨通了克里斯蒂安的电话。虽然没有找到入侵者，但是胡佛大厦遭到入侵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必须及时汇报，不然就得由内务主管承担责任。 显然，没有人想承担责任。 第954章暴露行踪 追到机车维修厂房，皮蓬才发现三名特工没有跟上来。 事发的时候，候车大厅里乱成一团，皮蓬又在最前面，就算那三名特工跟了上来，也肯定在员工通道里跟丢了。 就此放弃？ 也就在皮蓬犹豫的时候，范华东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理智告诉皮蓬，应该放弃追捕，回去跟特工会合，然后封锁附近的所有街道，再展开拉网式搜索。出动成百上千的警察与特工，找到一名徒步逃跑的人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是那个家伙是范华东，是唐旭宸最厉害的手下之一，还是一名特种兵，一个多次从联邦特工面前逃脱的要犯！ 现在放弃，就别想逮住他。 也许，这是唯一能够找到克里斯蒂安的机会。 皮蓬没有放弃，他也不能放弃。 检查了一下手枪，确认子弹已经上膛，皮蓬打开了手枪的保险。维修厂房里停着几台破旧的火车头，还有几辆轨道车。虽然环境算不上十分复杂，但是有很多藏身的地方，很时候偷袭。 皮蓬没有放弃，也不想死在这里。 深吸口气，皮蓬端平手枪，准备从藏身的车厢右侧出去。 “嗡嗡嗡……” 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皮蓬一惊，赶紧缩了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暗自咒骂了一句，皮蓬才再次打开手机。是内务主管打来的电话，使用的是办公室的座机。 皮蓬没有多想，关掉了手机。 虽然火车站里的噪声很大，但是维修厂房离站台比较远，而且范华东就在附近，任何响动都会暴露皮蓬的位置。 也许，已经暴露了。 皮蓬没有急着行动，而是耐心等待了一阵，确认四周没有异常响动之后，才从藏身的车厢后面溜了出去。 只是，他刚刚走出来就停下了脚步。 确实没有什么动静，因为范华东就站在那里，皮蓬走出去的时候，刚好撞上，准确说是撞到了枪口上。 面对枪口，皮蓬放弃了举枪开火的念头。 看到出现在范华东嘴角的冷笑，皮蓬知道，自己死定了。 “噗……” 枪声响起的时候，皮蓬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没有死，只是发现身体变得麻木。随即，他才响到，那支对准他的手枪没有安装消声器，而开始的枪声……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倒下，视线也变得十分模糊。 范华东使用的不是真正的手枪，而是一把仿真手枪，准确说是一把有着手枪外观的高压气枪。射出的也不是子弹，而是一颗麻醉弹，麻醉药的剂量足够放倒一头大象，更别说一个人了。 在范华东把皮蓬扛起来的时候，一架小型直升机飞了过来。 此时，克里斯蒂安与唐映霞也走出了胡佛大厦。确实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而且由两名警卫护送。 当然，护送他们的是那两名行动人员。 两人穿的都是正装，戴着墨镜，装扮跟内务特工别无两样，加上有两名警卫随同，所以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人会把他们拦下来。他们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两名门卫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此时，已是上午八点过，正是上班高峰时期。 虽然联邦调查局总部从不关门打烊，即便在深夜，也会有数千名工作人员在胡佛大厦里忙碌，但是大部分员工在白天上班，而且清晨是交班时间。即便内务部门已经以安全原因封锁了大厦，禁止任何人员离开，却没有阻止人员进入。结果就是，成百上千的工作人员正在或即将涌入胡佛大厦。 走到街角处，唐映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收到罗琳琳发来的回复消息，表明已经拿到了那份关键文件。 朝前方的地铁站入口走去的时候，唐映霞三下五除二的拆掉手机，并且把手机的零部件分别扔进了几个垃圾筒与排水口。 地铁站里的人更多，而且联邦调查局的人没有追上来。 进入地铁站后，唐映霞与克里斯蒂安分开。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但是在离开华盛顿特区之后才算得上安全。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唐映霞在这个时候应该跟克里斯蒂安分开，而不是呆在一起。很简单，克里斯蒂安已经遭到内部通缉，跟他在一起的风险非常大，分开行动的安全系数更高。 唐映霞去了左侧的站台，克里斯蒂安去了右侧的站台，两名行动人员则离开了地铁站。 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在郊外的会合点见面，然后一同去找爱田玲子，利用爱田玲子安排的渠道离开美国。 到这一步，行动就差不多结束了，至少不用继续留在美国。 地铁进站的时候，唐映霞掏出了另一部手机。像那些在站台上等车的人一样，唐映霞装模作样的玩起了手机。虽然她已经年过四十，但是装扮得年轻许多，又是一身标准的女性职业装，像在某个政府机构工作。像她这样的年轻女人，差不多都玩手机，只要有半点空闲就会拿出手机玩上一会。 当然，唐映霞不是在玩手机，而是在发信息。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与克里斯蒂安分开，也就是上了地铁之后，就得跟他联系，让他知道行动是否顺利。 地铁停稳，车门打开，唐映霞走了进去，同时朝对面站台看了一眼。 克里斯蒂安还在等地铁，因为装扮得老成一点，而且是男性，所以他没有玩手机，只是在四处张望，显得有点焦急。 当然，在地铁站里等地铁的男人，特别是克里斯蒂安那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有焦虑症。 只是，克里斯蒂安没有察觉到正在逼近的危险。 在地铁的车门关上，启动的时候，唐映霞看到，几名联邦特工突然冒了出来，同时朝克里斯蒂安冲上去。克里斯蒂安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联邦特工摁在了地面上，而唐映霞乘坐的地铁也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隧洞。 怎么回事！？ 短暂的惊讶之后，唐映霞立即反应过来，也马上冷静了下来。就算能立即赶过去，也肯定救不了克里斯蒂安，还会自投罗网。 绝对不能做这种蠢事。 那么，该怎么办？ 唐映霞掏出手机，给唐旭宸发了条信息。 接下来，该做什么？ 唐映霞没有慌张，坐到旁边的位置上，然后拨通了爱田玲子的电话。 她不是要急着离开美国，而是克里斯蒂安知道会面地点，所以得立即联系爱田玲子，让她不要去那里。 随后，唐映霞有联系协助行动的两名行动人员，让他们不要前往会面地点。 还要做什么？ 唐映霞迅速思索了一番，觉得该做的已经做了。克里斯蒂安只知道在行动完成之后的会合地点，其他都不知道，所以就算他被抓走了，被那些联邦特工撬开了嘴，也不会造成更大的威胁。 不，不对！ 他知道唐旭宸与尼古拉斯去找科波菲尔，也知道下一步计划，如果他开口招供，整个行动都将受到威胁。 唐映霞再次掏出手机，只是想了想之后，没有再次给唐旭宸发信息。 开始的时候，她已经提到了克里斯蒂安被联邦特工带走的事情，唐旭宸肯定由此产生的结果。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爱田玲子，安排行动人员离开美国。 只要克里斯蒂安招供，他就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那些他见过的行动人员都会因此受到威胁。 按照唐旭宸做出的安排，只要出现威胁到人身安全的事情，首先考虑撤退。 此时，爱田玲子已经着手部署撤退行动。 收到唐映霞发来的消息，她在第一时间离开了会面地点，然后联系田皓桐，让田皓桐告知负责接应的木林森，撤退计划即将开始，第一批行动人员将在几个小时内离开美国，为他们安排落脚地点。 随后，爱田玲子动身赶往巴尔迪摩。 这个时候，田皓桐也行动了起来。 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谭滔，让谭滔去接应范华东，把抓来的皮蓬送往一个没有使用过的安全屋。如果可以的话，得立即审讯皮蓬，搞清楚联邦调查局的部署，特别是抓走克里斯蒂安的那些人的来历。 这些早就预案，启动之后只需要按计划执行，就算没有爱田玲子，那些行动人员也会按计划离开美国。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唐旭宸他们。 在接到唐映霞的消息之前，范华东就发来消息，他已经按照唐旭宸的部署，在华盛顿火车站遇到皮蓬，还抓住了皮蓬。只是在唐旭宸的部署中，并没有要求立即审讯皮蓬，而是等到唐映霞那边的行动结束之后，由克里斯蒂安审讯皮蓬。其实，这也是克里斯蒂安提出的一个要求。 用克里斯蒂安的话来说，皮蓬是他的人，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应该由他来审讯。 显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果抓走克里斯蒂安的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就肯定与皮蓬有关，也就得让范华东立即审讯他。 关键不是能不能救出克里斯蒂安，而是搞清楚联邦调查局的部署。 虽然唐旭宸没有多说，但是田皓桐知道，拿到那份文件之后，克里斯蒂安就没有多大价值了。如果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抓走了克里斯蒂安，那么唐旭宸他们就有危险，说不定已经遇到危险。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情况，然后警告唐旭宸。 第955章装疯卖傻 唐映霞与克里斯蒂安走出胡佛大厦的时候，唐旭宸与尼古拉斯进入了那座庄园。 有欧阳凤鸣与十几名行动人员同行，轮不到唐旭宸去对付庄园里面的特勤人员，而且唐旭宸得陪着尼古拉斯。别忘了，在被绑架之后，尼古拉斯吃了很多苦头，而且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就算保养得很好，平常经常锻炼，也不比年轻的时候，跟常年在外奔波的唐旭宸相比都差了一大截。 唐旭宸带着尼古拉斯冲进去的时候，科波菲尔正在一名女佣的伺候下吃早饭。 欧阳凤鸣的判断没错，那名女佣也是特请局的人，而且是一名特工。在唐旭宸冲进来的时候，她立即拔出了藏在围裙下的手枪。只可惜，冲进来的不只是唐旭宸与尼古拉斯，还有两名行动人员。没等女佣举起手枪，一名行动人员就把她踢倒，另外一名行动人员上前用枪口顶住了她的脑袋。 “把她带走，只要她识趣，就不要杀她。” 两名行动人员把女佣拽了起来，然后拖了出去。 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走到科波菲尔旁边，拿起叉子在餐盘里搅了几下，才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叹了口起，他当然明白唐旭宸这个举动的意思。 科波菲尔很邋遢，已经很久没有刮过胡子，衣服的胸口处全是油渍，而且目光呆滞，根本不像正常人。至于餐盘里的食物，根本算不上食物，只能称之为碳水化合物，因为看上去连喂狗的汤食都不如。 如果不认识他，没人会相信他是上一任美国总统。 要知道，科波菲尔是一个很体面的人，对生活很有要求。住在白宫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刮胡子，如果工作不是很紧张，每周都会请人为他修剪头发。虽然他从不挑食，但是对饮食很讲究。即便是敌对政治家也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挑他的毛病，很多人也因此认为是他身上的英格兰血统在作怪。 “显然，他不是在这里享受生活。”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走到了科波菲尔跟前。 科波菲尔抬起头来，看到了尼古拉斯，目光在尼古拉斯身上停留了一阵，才抬起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餐盘。 显然，他把尼古拉斯当成了特勤人员。 他已经不认识尼古拉斯了！ 这时候，欧阳凤鸣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计算机的硬盘。 “他怎么了？” “老年痴呆。”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在监控室找到的，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监控画面的更新周期为十五天。这只硬盘是在三个月前出厂的，我还没有联系田皓桐，也就无法查到销售情况。不过可以肯定，很少有人来这里，大概每半个月一次，送来生活物资，取走监控资料。” “监控摄像头？”唐旭宸锁紧眉头，又朝四周观望了一番。 “不用看了，我仔细查找过，全是微型监控摄像头，而且隐藏得非常好，不用心根本找不到。” “为什么要用微型监控摄像头，而且隐藏起来？” “显然，这里不是什么狗屁度假庄园，而是一座监狱。”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走到科波菲尔旁边，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把他的右脚抬了起来。 “唐，你在干嘛？” “自己看！” 在科波菲尔的右脚上，套着一个金属环。 “跟踪定位系统。”欧阳凤鸣走过来，蹲下后仔细看了看，才说道，“这东西，我在墨西哥的时候见过。” “墨西哥？”尼古拉斯有点疑惑。 “准确的说是用过。”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那些家伙把我软禁起来，用糖衣炮弹对付我的时候，就给我戴上了一个这样的东西，不过是戴在手上。里面有一个靠无线电工作的引信，只要在发射器的作用范围之内就不会有问题，但是只要离开，在无法接收到无线电信号的情况下，里面的**就会爆炸。炸不死人，只是炸断手脚，让你无法逃脱，而且落下终生残疾。当然，这种东西除了用于软禁，主要用在假释犯身上，让假释犯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活动。” “他被软禁在这里？”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欧阳，你去找到那些微型摄像头，然后联系田皓桐，调查这些设备的来源。还有，查看监控录象，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比如有什么人来过这里，在这里做过什么事情。”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带他去书房。” 尼古拉斯没有罗嗦，与唐旭宸把科波菲尔架了起来。 书房在二楼，面积很大，而且陈设奢华，只是看得出来，科波菲尔很少来这里，使用书房的主要是那些特勤人员。 把科波菲尔放到沙发上后，唐旭宸走到窗户旁，朝外面观望了一番。 只有几名行动人员留在庄园里面，一些在看管那些特勤人员，一些在协助欧阳凤鸣，其余的行动人员都已离开，埋伏在附近。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如果发生意外，他们就得立即离开这里，需要有人在外面接应。 天色已经完全放亮，夜晚下的雾气也在渐渐消散。 很安静。 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方圆几十千米之内没有村庄、也没有城镇，即便是最近的公路都在几千米之外。在地图上，这座庄园根本不存在，也没有哪家出版社会在地图上标出一座庄园。 唐旭宸走回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去倒了一杯水，正在伺候科波菲尔喝下。 也就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旭宸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到，科波菲尔看了他一眼，而且在他转身的时候把目光挪开了。更重要的是，科波菲尔一直侧对着尼古拉斯，没有让尼古拉斯注意到他的眼神。 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唐，你在这里找找，也许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可不想白费力气。” “什么？” 尼古拉斯朝唐旭宸看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拔出手枪。 “你要干嘛！？” “砰——” “啊——” 随着枪声响起，科波菲尔惨叫了起来。 “闭嘴！这一枪打在你的大腿上，而且没有打中动脉血管与股骨，你死不了，也就用不着叫得那么悲惨。” “唐……” “尼古拉斯，你最好不要插手。”唐旭宸指了一下尼古拉斯，把枪口顶在了科波菲尔的额头上。“我们之间有很多账要算，而我千里迢迢来到美国，不是为了帮助尼古拉斯对付恐怖份子，而要跟你算总账！当年，如果不是你签署了通缉令，不是你阻止尼古拉斯调查联邦当局的内鬼，不是你诬蔑我们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我们不会亡命天涯，也不会跟家人分隔五年。当年，我们不顾安危与恐怖份子作战，尽最大努力保护美国与美国公民。在曼哈顿唐人街，我损失了几十名手下，青红帮的数百名人员阵亡，还有上千名华人死在了恐怖份子的手上。你却陷害我们，让我们背黑锅，让我们成为过街老鼠。是你，是你出卖我们，是你背叛了我们！” “唐，冷静点……” “闭嘴！”唐旭宸朝尼古拉斯大吼一声，情绪很是愤怒。“科波菲尔，我等了五年，费尽心机，终于让尼古拉斯相信我，带我来见你，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现在，祈祷吧，为你犯下的罪行祈祷，希望上帝能够原谅你，赦免你犯下的所有罪孽，让你进入天堂，让你在死后得到安息。” 说这番话的时候，唐旭宸浑身都在颤抖，压住扳机的手指头也在颤抖。 “唐……” “黄汉良，我答应过要为你报仇，如果你在天有灵，现在可以安息了。” “不，不是我！” 科波菲尔突然开口说话，尼古拉斯先是一愣，随即就朝他看了过去，满脸都是疑惑与震惊。 “真的不是我，不然五年前，在恐怖份子毁掉黄金之前，战争就爆发了。” “总……科波菲尔，你在说什么！？” “尼古拉斯，你得相信，我没做坏事，不然我也不会想尽办法保护你。求求你，不要让他杀我，我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唐旭宸收起了手枪，同时退后两步，神色也平静了下来。 见此情形，尼古拉斯明白过来。唐旭宸开始在演戏，科波菲尔没有患老年痴呆症，之前一直在演戏。 “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啪——” 一巴掌打在了科波菲尔脸上，是尼古拉斯，他很愤怒，只是情绪没有失去控制，而这一巴掌也让科波菲尔闭上了嘴。 唐旭宸有点惊讶，不过觉得很正常，因为尼古拉斯也被科波菲尔给骗了。 “唐，他是你的了。”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不适合审问他，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了他。” “他还不能死。”唐旭宸走上前来，说道，“欧阳那里有急救包。” “让他多流点血，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行，帮我倒杯酒，给你自己也来一杯，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来。” 这次，尼古拉斯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喝杯酒冷静下来。 看着尼古拉斯走开，唐旭宸走上前来，科波菲尔满脸惊恐。显然，就算尼古拉斯再给他几巴掌，他也不想面对唐旭宸。因为不管尼古拉斯有多么愤怒，也不会亲手杀他，唐旭宸却不会有半点犹豫。 第956章家族 “先做压缩处理，再发给田皓桐。” 被欧阳凤鸣吩咐到的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这样能够把文件缩小百分之五十，也就能把传输时间减少一半。 “大致浏览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们认识的人。”欧阳凤鸣拍了下那名行动人员的就肩膀，又说道。“我去把那些监控摄像头找出来，如果有我们认识的人来过这里，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我会仔细看一遍。” 欧阳凤鸣刚刚转身，他身上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田皓桐，是我。” “欧阳，你们在哪，怎么老唐的电话打不通？” “我们已经找到科波菲尔，在他的庄园里面，老唐在上面的书房里，有事？” “你们得尽快离开那里。” “什么？”欧阳凤鸣立即拍了下那名行动人员的肩膀，然后指了下耳朵，让行动人员切入通信频道。 “克里斯蒂安被抓走了。” “什么！？”欧阳凤鸣差点跳起来。“唐映霞呢？” “她没事，是在离开胡佛大厦之后，她看到克里斯蒂安被几名联邦特工带走，而她当时已经上了地铁。” “她已经去了会合地点？” “没有，我们已经调整了行动方案。她正在赶去跟爱田会合，到了之后会跟我联系，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联系爱田，让她多个心眼。抓走克里斯蒂安的人也许盯上了她，而且故意放走她，好通过她找到其他人。” “我知道，已经联系了爱田，她会做好准备。还有，我联系了老木，第一批行动人员将在数个小时之内离开美国。” “尽快把其他人都送走，有范华东的消息吗？” “他抓住了皮蓬，谭滔已经赶了过去，他们将去另外一个安全屋，然后审讯皮蓬，搞清楚发生的事情。” “不要手软，一定要那个该死的家伙开口招供。” “老范知道该怎么办。”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这是皮蓬安排的，那么他很有可能会猜出你们的去向。此外，如果抓走克里斯蒂安的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查出你们的行踪。” “克里斯蒂安还有可能招供。” 田皓桐没有接话，他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克里斯蒂安不会立即招供。如果这是皮蓬安排的行动，那么抓走克里斯蒂安的人肯定是皮蓬的手下，所以在皮蓬回去之前，克里斯蒂安未必会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应该暂时没危险。” “小心一点，总没错。” “我去找老唐，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些监控录象，还有一些硬件设备。现在就把录象发给你，等下还有那些硬件设备的出厂编号。你让小罗与小宫立即着手处理，在监控录象里面查找线索，以及那些硬件设备的来历。” “没问题。” “如果可以，帮我们留意庄园附近地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跟我联系。” “好的。” “别挂电话，等下让老唐跟你通话。” 说完，欧阳凤鸣又对那名行动人员吩咐了一番，让他立即联系其他人，特别是在外围警戒的行动人员，让所有人提高警惕，并且安排几名行动人员为撤退做准备，让所有人知道危险随时有可能到来。 楼上，唐旭宸什么都没做，就驯服了科波菲尔。 当然，朝科波菲尔大腿上开的那一枪不算，因为在开枪的时候，唐旭宸还无法肯定科波菲尔是在装傻。 欧阳凤鸣赶到时，科波菲尔正说到重点。 “你们认为，像我这种，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还靠义务为别人打官司，每个月赚几千美元糊口的小人物，仅凭自身努力就能住进白宫？”科波菲尔一只在笑，只是很凄惨。“虽然我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人，但是他们要的就是我这种没有野心的人，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最容易控制。” “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肯定是你们在找的人。” 看到欧阳凤鸣走进来，唐旭宸朝他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欧阳凤鸣也有点惊讶，不过立即就明白过来。科波菲尔没有患帕金森综合症，而且已经开口招供，还说到了关键点上，他就没插嘴。 “尼古拉斯应该知道，我是在帮一个人打赢了一场原本肯定会输的官司之后，才走上了政坛，才……” “我他妈的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 唐旭宸发火，科波菲尔立即哆嗦了几下。 “说重点！”唐旭宸长出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托马斯，是托马斯。”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坐在旁边的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也很是惊讶。 “当初，让我阻止你进行内部调查的就是他。” “他是谁？”唐旭宸问了一句。 科波菲尔显得很害怕，似乎不敢说出来。 “尼古拉斯？” “我听说过他，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他不是联邦政府的官员。” 唐旭宸眉头紧锁，再次朝科波菲尔看了过去。 “他会杀了我的，我……” “我也会杀了你。”唐旭宸拔出了手枪。“而且就是现在。很明显，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杀了你。” “不，不……” “老唐，没必要这么麻烦。”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说道，“就算我们不动手，托马斯照样会杀了他。”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我们干掉了那些特勤人员，而他戴着那个东西，根本逃不掉。等托马斯、或者是托马斯的人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一切，就会知道我们来过。显然，托马斯会认为他把知道全都告诉了我们，所以我们才没有杀他。”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只是，托马斯不可能知道他说了什么，所以不会立即杀他灭口，会审问他、拷问他、折磨他，也许是几天或者几周，也有可能是几年，反正到最后才会杀了他。当然，他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很快就会在折磨中痛苦死去。如果托马斯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简单，还会派人照顾他。总而言之，我们没有必要杀害一位前任总统。” 唐旭宸点了点头，觉得欧阳凤鸣的提议是个好办法。 “不，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还有，我们得走了。”欧阳凤鸣看了眼手表，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唐旭宸没多罗嗦，站了起来。 “尼古拉斯，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唐旭宸开始就演过一次，所以尼古拉斯知道，唐旭宸在跟欧阳凤鸣唱双簧。 “我说，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只求你们不要丢下我，带我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笑着瘪了瘪嘴，唐旭宸则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杰弗逊家族的人，不是历史上那个托马斯-杰弗逊，只是同名罢了。在美国，他是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之一？” “我知道得不多，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唯一的，还有很多跟他相似的人，而他们是同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 “‘上帝之子’？”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因为我很听话，没有野心，也从来不会对不该知道的事情感兴趣，所以他们把我推上政治舞台，支持我步步高升，最后把我送进了白宫。” “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相信我，我没有撒谎，你们真的要相信我。” “为什么要保护尼古拉斯？” “我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保护自己。” “自己？” “在托马斯找到我，让我下令终止内部调查的时候，我就猜到，尼古拉斯肯定查到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不然托马斯不会找我，让我直接下达命令。要知道，总统没有权力干涉司法调查。托马斯要的不是终止调查，而是想搞清楚尼古拉斯到底查到了什么。如果尼古拉斯完蛋了，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我想获得连任，需要托马斯的支持，也就需要保住自身的价值。” “妈的！”尼古拉斯低声咒骂了一句。 “可惜的是，我输掉了大选。” “所以，你装疯卖傻，以求自保？” 科波菲尔点了点头，说道：“在大选结束前，我就知道，如果我输掉了大选，就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了不让秘密泄露，托马斯肯定会杀人灭口。虽然我是前任总统，但是对付我最多只是稍微麻烦点，比如让我死于某次交通事故，或者是死于某种突发疾病，他们用这种方式干掉了很多肯尼迪家族的人。”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尼古拉斯也露出了惊讶神色。 “我不想死，所以我找到一名绝对信得过的医生，让他给我开了一些药，服用之后会产生老年痴呆症的症状。” “重点！”唐旭宸提醒了科波菲尔。 “我不知道托马斯为什么没有直接对付尼古拉斯，但是肯定有原因。离任后，我就被人送到这里，遭到软禁。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我根本不清楚。那些特勤人员全都是托马斯派来的人，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对待，更别说前任总统。可是我只能忍受，只能装疯卖傻。” “怎么找到他？” “我不知道。”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我真的不知道。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也相信你会告诉我们，只是我不会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朝门外走去。欧阳凤鸣冷笑着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尼古拉斯……” “我很想杀了你，但是你是前任总统，也是美国公民。”尼古拉斯站起身来。“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能多活几天。” 在托马斯的惊恐目光中，尼古拉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第957章年龄不饶人 “田皓桐，我们出来了。” “欧阳，老唐在吗？” “在我身边。” “田皓桐，我在。” “老唐，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你们现在得赶紧离开那里。” “有危险？”唐旭宸加快了步伐。 “很幸运，情报本部的一颗侦察卫星刚好从你们所在地点上方通过，还拍下了很多高分辨率照片。一支车队正朝你们那边赶过去，预计半个小时内到达。不过，离你们最近的威胁是几架直升机，预计十分钟内到达。我们无法从照片上分辨出直升机的信号，不过其中三架肯定是ch-47。” “军用直升机？” “没错，另外几架也很可能是军用直升机。”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他马上去组织行动人员撤退。 “直升机是从哪边来的？”加快步伐跑起来时，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南面，那边有一座军事基地，在一百多千米之外，不在侦察卫星的拍摄区域内，所以我们不清楚基地里的情况。” “明白了。” “田皓桐，五分钟后，我们会关掉通信设备，以免被敌人发现。你把侦察卫星拍摄的最后几张照片发过来。” “好的，马上处理。” “在我们跟你联系之前，不要跟我们联系。” “明白。” “等等，我把审讯科波菲尔的录音发给你。如果我们没有能够逃出来，或者是没有及时跟你们联系……” “老唐……” “别插嘴。记住，到时候一定要及时联系老木与老李，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田皓桐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唐旭宸的意思。 “田皓桐？” “我知道了，正在接收文件。” 唐旭宸没多罗嗦，带着尼古拉斯从楼道里走了出去。 大厅里面，两名行动人员等着他们，为他们准备好了武器装备。欧阳凤鸣在外面给行动人员安排任务。 不是唐旭宸他们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掉。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公路在几千米之外，就算全速奔跑，也要大约二十分钟才能跑过去。那些直升机将在十分钟内到达，如果是军用直升机，那么发现他们就只是迟早的事情。别说还有一支正在赶来的车队，以唐旭宸他们这些人手，对付三架ch-47直升机上的武装人员都很吃力。 不能逃，那就只能战。 拼尽全力大战一场，杀出一条血路！ “最佳撤退路线是水库，只是我们只带来了水肺，没有潜水推进器，而且剩余氧气最多只能使用半个小时。只要被发现就必死无疑，所以要想逃走的话，得先干上一场，至少得赶掉直升机上的敌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得充分利用我们手里的有利条件。” “我已经派人去部署了，等下肯定会让那些家伙大吃一惊。” “都去做准备吧，五分钟后离开这里。” 不到五分钟，行动人员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唐旭宸也在这个时候毁掉了卫星电话，因为唐旭宸用那部卫星电话录下了科波菲尔的口供，所以必须毁掉，以免敌人知道他们从科波菲尔那获得的情报。欧阳凤鸣还有一部卫星电话，行动人员也有，如果能够逃出去，可以用他们的电话跟田皓桐联系。 此时，庄园南面大约十千米处。 飞在机群最前面的不是ch-47，而是一架oh-58，帕尔默就在这架直升机上，而且全副武装。 这也是近十年来，帕尔默第一次全副披挂。 即便在三年前，也就是去巴基斯坦执行那次任务时候，帕尔默都没有参与战斗，只是在后方等待消息。 他直接参与战斗，不是要为威尔逊复仇，而是认为其他人都不是唐旭宸的对手。 当然，唐旭宸是否在这里，他暂时无法肯定。 在唐旭宸带人袭击了威尔逊所在的造船厂后，帕尔默立即联系上面的人，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正是如此，诺亚才去找了罗迪克，让罗迪克相信克里斯蒂安已经在跟恐怖份子合作，然后以白宫的名义发布了针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内部通缉令，只是这些事情与帕尔默无关。 事发后不久，帕尔默派出的人员到达造船厂，找到了威尔逊与卡曼的尸体，确认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已被救走。 随后，帕尔默收到命令，让他立即把所有人员组织起来，到机场待命。 等到凌晨三点左右，帕尔默才再次收到命令，随即就带领行动人员登上运输机。在飞过来的途中，他收到确切消息，上面的人断定唐旭宸会去找科波菲尔，所以他得带人赶往软禁科波菲尔的庄园。 到了基地，迎接帕尔默的是基地司令官。 这个时候，帕尔默得知，克里斯蒂安已经在华盛顿落网，尼古拉斯却去向不明，因此基本上可以断定，尼古拉斯与唐旭宸就在蒙大拿州，也许已经找到科波菲尔，说不定正在审问科波菲尔。 命令很明确，干掉科波菲尔，尽量活捉唐旭宸，至少得干掉唐旭宸。 至于如何处置尼古拉斯，上面的人没提到，也就由帕尔默决定。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帕尔默已经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次失败，他的下场会比威尔逊更加悲惨。 他非常清楚让唐旭宸审讯科波菲尔的后果。 当年，就是帕尔默带人把科波菲尔送到这座庄园，他还在此呆了一个月，观察科波菲尔的一举一动。在认为科波菲尔确实患了帕金森综合症之后，他才离开，而且当时就是他提交的评估报告，让上面相信科波菲尔已经没有威胁。要不然的话，以上面的一惯作风，科波菲尔根本活不到现在。 如果科波菲尔在装疯卖傻，还骗过了帕尔默，就得由帕尔默承担一切后果！ 这个后果有多么严重，帕尔默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知道，科波菲尔不但知道太多太多的秘密，还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如果他没变成白痴，而唐旭宸撬开了他的嘴，让他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唐旭宸就知道该去对付谁。以唐旭宸的能力，就算他暂时无法得逞，也会在今后某个时候出现。 他能够为查出真相忍耐五年，也就能够为除掉幕后主使再忍耐五年。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么被他盯上的人就别想睡个安稳觉，随时随地都得防着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威胁。 当然，那个被唐旭宸盯上的大人物，首先要对付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把事情搞砸了的帕尔默。 只是，帕尔默并没因此慌了手脚。 最糟糕的结果，也是最好的机会。因为只要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唐旭宸就肯定在那座庄园里面，所以只要及时赶到，就能够一劳永逸的消除威胁，从今往后再也不需要为这个中国人烦恼。 帕尔默不是那种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人，他做事一向很直接。 与其跟唐旭宸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更愿意跟唐旭宸面对面的干上一场，哪怕比唐旭宸老了近十岁。 随着庄园出现在视野当中，直升机开始减速。 几架oh-58加速飞到前面，把第一批雇佣兵送到了地面上。等到雇佣兵散开，几架运载主力部队的ch-47才飞了过去。帕尔默乘坐的oh-58最后降落，在他踏上地面时，其他雇佣兵已经散开。 直升机是基地提供的，不过参与行动的全是帕尔默带来的雇佣兵。 几架ch-47直接转向返航，oh-58没有飞走，因为那些直升机上有火箭筒与航炮，负责提供火力支援。 不用帕尔默吩咐，几队雇佣兵包围了庄园。 这些雇佣兵以前都是特种兵，大部分来自海豹突击队，精通步兵战术，对这种小规模战术行动很在行。 当然，帕尔默绝对信任他们。 任何人要想成为帕尔默的手下，首先都得过帕尔默那一关。简单的说，只有在获得帕尔默的信任之后，才有机会为帕尔默做事。至于个人能力，那只是在成为帕尔默的手下之后决定地位的因素。 在第一批雇佣兵进入庄园之后，帕尔默才操起一挺m60机关枪，朝庄园走去。 那挺机关枪与他一样，属于“老爷爷”级别，不过帕尔默用起来很顺手。当年在非洲的热带雨林里面，他就用一挺m60机关枪干掉了数百名部族武装人员，带着几名受伤的队员杀出重围。虽然参与过那场战斗的突击队员已经死绝了，也没有留下照片，但是能够想像得出来，操起机关枪朝敌人扫射的帕尔默，就是现实世界里的兰博。一个绝对强悍，没人敢去招惹的铁血战士。 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帕尔默年轻力壮。 虽然是一样的机枪，但是帕尔默没有挎上几条弹链，而是让一名雇佣兵帮他携带备用弹药。 以他现在的体力，能操起机关枪开火就很不错了。 当然，这本身就有很强的感召力。 在他朝庄园走去的时候，其他雇佣兵也跟了上去。 没等他走近，之前冲进庄园的几名雇佣兵飞奔了出来。帕尔默立即停下脚步，附近的雇佣兵也停了下来。 “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爆炸发生。 “轰——轰——轰……” 不是一次爆炸，而是连环爆炸，而且每次爆炸的威力都非常惊人。 帕尔默在第一时间卧倒，其他雇佣兵的反应也很快，只是他们都在爆炸区域内，很快就被爆炸的硝烟给吞没了。 第958章速战速决 “砰——” “砰——” “砰——”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埋伏在湖岸附近的三名行动人员同时用狙击步枪开火，只是仅有一支是发射十二点七毫米重型枪弹的tac50，另外两支是m40a3，射击目标是那几架在庄园上空盘旋的oh-58直升机。 被十二点七毫米枪弹打中的那架oh-58立即冒出黑烟，中弹部位在机舱上方。飞行员拼命想控制住直升机，只是动力装置受损，直升机根本不受控制。几秒钟之后，这架直升机就坠入了下方的火场。一架被七点六二毫米枪弹打中的oh-58也冒出了黑烟，只是在下坠了几十米后，艰难的拉了起来。飞行员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敢继续停留在庄园上方，立即驾驶直升机飞走了。另外一架oh-58的驾驶舱被七点六二毫米枪弹打中，鲜血溅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位于左侧的机长被击毙，副驾驶也受了伤。从火场上方掠过之后，这架直升机也转向飞走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狙击手开火，埋伏在四周的行动人员也纷纷朝庄园附近的雇佣兵开火，几挺机关枪的火力十分凶猛。 因为人手有限，所以除了唐旭宸、欧阳凤鸣与尼古拉斯，其他行动人员全都携带了两支自动武器，大多是卡宾枪加轻机枪。在十五名行动人员中，有八人携带了轻机枪，配备比例超过一半。 当然，都是发射五点五六毫米步枪子弹的轻机枪。 “速战速决。” “什么？” “哒哒哒……” 欧阳凤鸣正在用卡宾枪点射，没有听清楚唐旭宸的话。 “告诉所有人，”唐旭宸拍了下欧阳凤鸣的肩膀，“速战速决，不要跟敌人纠缠。” “明白”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几乎是吼叫着回答了一句。 他们的埋伏地点离爆炸区域并不远，爆炸又很猛烈，肯定是开始的爆炸震伤了欧阳凤鸣的耳膜。 在欧阳凤鸣去招呼其他行动人员时，唐旭宸拖着尼古拉斯朝湖岸跑去。 此时，火场内。 帕尔默没有死，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旁边那名雇佣兵扑了过来，把他压在了下面，所以他没有被炸死。只是那名雇佣兵的死得很惨，不但被十几块弹片打中，暴露的面庞还被烈火烧焦。 等到火势稍微小一点，帕尔默才掀开压在身上的尸体。 “轰——轰——轰……” 爆炸声响起，不过是在湖岸那边，而且比开始的爆炸弱多了，听上去像是直升机发射的七十毫米火箭弹。 oh-58是美军的制式装备，虽然主要用于战术侦察，在大规模战争中，配合ah-64与ah-1这类武装直升机打击地面装甲部队，但是在作战使用中，oh-58会带上火箭弹等对地打击武器，用来压制地面火力。如果单独执行攻击任务，还会携带反坦克导弹，用来打击坦克等装甲目标。 基地司令官提供的五架oh-58全都挂载了火箭弹。 无线电里全是呼叫声与惨叫声，场面很混乱，遭到突然袭击的雇佣兵已经被打蒙了，根本没有组织起来。 操起那挺m60机关枪，帕尔默爬了起来，大步朝湖岸那边走去。 “哒哒哒……” m60机关枪开始怒吼，枪声非常特别，与那些发射五点五六毫米枪弹的轻机枪有着明显区别。 其实，帕尔默没有看到敌人，甚至不知道敌人在哪，只是朝湖岸开火。 这么做，也是在告诉那些手慌脚乱的雇佣兵，他还活着，还在跟敌人战斗，所以谁都不准逃跑！ 很快，附近的几名雇佣兵就靠了过来。 虽然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还受了伤，但是他们都在战斗，至少在面对帕尔默时，他们表现得很顽强。 越来越多的雇佣兵听到了那熟悉的枪声，也纷纷朝这边过来，一同向湖岸推进。 雇佣兵的主要武器是卡宾枪，而且以m4系列为主，只是型号并不统一，还各自增加了一些外挂设备。相对而言，卡宾枪的火力强度远远比不上机关枪，只是雇佣兵的数量弥补了卡宾枪的火力缺陷。 战场上，爆炸产生的烟尘正在渐渐散开，从湖面上刮来的晨风加快了这个速度。 “突突突……” 湖面那边，传来了一阵响动。 帕尔默微微一愣，随即加快脚步。他听了出来，那是马达的声音，而庄园在湖边，有一艘快艇。 其他雇佣兵也听了出来，纷纷加快脚步。 确实是那艘快艇，已经驶出船坞，正朝北面驶去。 从烟雾里冲出来，帕尔默就停下脚步，用左手握住m60机枪的小提把，将枪托顶在腰部，疯狂的朝那艘快艇开火。其他雇佣兵也纷纷停下，用手里的卡宾枪与轻机枪朝那艘正在远去的快艇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顷刻间，枪声响成一片。 子弹如同雨点般的打了出去，横扫了整个湖面，也有很多打中了快艇，却没有让快艇停下来。 “咔……叮……” 机枪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是阻铁挡住击针发出的声响，表示已经打光了弹链上的子弹。 “妈的！”帕尔默低声咒骂了一句，丢掉了机关枪。 他没有为机关枪更换弹链，一是他没有携带备用弹链，二是等他为机枪换好弹链，快艇已经驶出了机枪的有效射程。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呼叫声。 帕尔默微微一愣，立即朝旁边的一名雇佣兵挥了挥手。 那名雇佣兵也听到了呼叫声，在帕尔默朝他挥手的时候，已经放下武器，取出了携带的激光指示器。 此时，一架“捕食者”无人攻击机已经赶到，就在庄园南面大约五千米处。 那是一架中央情报局派来的无人攻击机，携带了四枚“地狱火”导弹，只是需要地面人员指引目标。 游艇已在一千米之外，只是湖面上很平坦，激光指示器的有效作用距离为五千米。 那名雇佣兵蹲了下来，举起外观有点像电子望远镜的激光指示器，瞄准了正在向南疾驰的快艇。 十多秒钟之后，第一枚“地狱火”导弹从帕尔默头顶上方掠过。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与第四枚“地狱火”导弹。为了确保击毁那艘快艇，炸死快艇上的所有人，帕尔默让无人攻击机的控制人员发射了所有导弹。其实，只要一枚导弹命中就足够了。 几秒钟后，湖面上腾起了一团火球。 又过了几秒钟，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快艇没能逃脱，在离湖岸大约一千五百米处被导弹击中，而且在四次爆炸产生的硝烟散开前，快艇就从湖面上消失了。四枚导弹全都击中快艇，别说快艇上只是几个普通人，就算是钢铁之躯的超人，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要知道，“地狱火”导弹能轻而易举的把最先进的坦克炸上天。 等到硝烟完全散去，帕尔默才放下望远镜。 在快艇被击沉的湖面上，有一些物体，看上去有点像人的尸体，只是有点远，无法看清楚那些尸体的相貌。 当然，帕尔默所在位置的地势很低，就算离得近一点也看不到。 “让那几架直升机回来，我们离开这里。”帕尔默回头扫了一眼，说道，“其他的，留给军队处理。” 在雇佣兵集中到庄园外面的开阔地上的时候，那架“捕食者”飞了过来。 除了携带了四枚导弹，无人攻击机上面还有一部高分辨率摄像机，在完成攻击后还要负责甄别攻击结果。 只是，在无人攻击机飞过来的时候，原先漂浮在湖面上的尸体已经沉下去了。 几分钟后，那几架ch-47飞了回来，接走了帕尔默等人。 “捕食者”无人攻击机没有离开，依然在庄园上空盘旋，大概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在对战斗结果进行评估。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那支车队才赶到，准确说是车队里的几辆轮式装甲战车。 乘车赶来的不是帕尔默的人，而是驻扎在基地里的美军地面部队，率领这支军队的正是基地司令官。 看到眼前的这片景象，美军指挥官很是惊讶。 战场上，至少有几十具雇佣兵的尸体，而且全都是穿着美军制服的雇佣兵。 帕尔默也太托大了吧！ 要知道，他们不是正规军，更不是执法人员。在美国境内公然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肯定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当然，这次有麻烦的不是帕尔默，而是那名美军指挥官，因为他得打扫战场。 “让那几辆卡车过来，把尸体搬到车上去，马上运走。” 美军指挥官抬头朝天上的那架“捕食者”看了一眼，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就算有怨言，也得替帕尔默擦屁股，还要尽心尽力，不然他会丢掉饭碗，甚至会在某个晚上稀里糊涂的死在自己的床铺上。他得罪不起帕尔默，更得罪不起帕尔默身后的那些大人物，他只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很快，几辆军用卡车开了过来。 跟随美军指挥官到来的官兵也忙碌了起来，把那些被炸得支离破碎、以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抬上卡车。 这些尸体将被运回基地，等待中央情报局的人前来接管。 当然，不会有人来认领尸体。等到中央情报局安排好善后工作，尸体就会送走，然后被烧成骨灰，或者是埋到某个深坑里面。即便几十年之后，也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死了这么多人。 大概是受不了现场的刺鼻气味，在卡车到来后，美军指挥官就上了装甲车。 这个时候，别说是美军指挥官，即便是那些搬运尸体的官兵都没有注意到，搬运尸体的人手多出了十几个。他们穿的是美军制服，携带制式武器，戴着口罩或者防毒面具，做事也很卖力。 第959章唯一人选 “处理掉这辆车之后，你们得立即前往加拿大。我会安排人在那边接应你们，不要在路上惹麻烦。” 唐旭宸吩咐两名行动人员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让其他人做好了准备。 虽然成功伏击了那些雇佣兵，还打掉了一架直升机，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特别是雇佣兵还有两架直升机，唐旭宸他们不可能取得胜利，甚至无法逃走，唯一的办法就是骗过那些家伙。 那艘快艇上确实有几个人，不过不是唐旭宸他们，而是看守科波菲尔的特勤人员。 最初的时候，唐旭宸没打算杀害他们，只是在知道他们为“上帝之子”卖命之后，唐旭宸对他们也就没有了怜悯之心。 快艇载着特勤人员冲出去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就藏在湖岸旁边边的水草里面，只不过在水面下，没被近在咫尺的雇佣兵发现。随后发生的事情，与唐旭宸预料的差不多。即便没有那架“捕食者”无人攻击机，也会飞来一架直升机，用火箭弹击沉快艇，因此不可能乘坐快艇逃走。 等到雇佣兵离开，美军到达之后，唐旭宸他们才上了岸。 趁着美军清理战场的机会，他们从雇佣兵的尸体上拔下了制服，还戴上了口罩或者防毒面具。因为被烧焦的尸体散发出了刺鼻的气味，所以搬运尸体的美军官兵戴着口罩或者防毒面具。更重要的是，那些雇佣兵穿的是美军的制服。大概是不想暴露身份，他们才装扮成了美军官兵。 这些，帮唐旭宸他们蒙混过关。 搭乘卡车离开庄园之后，唐旭宸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到那架“捕食者”飞走，才袭击了驾车的美军士兵。 随后，他们就来到这里。 因为是分批次运送尸体，而且在庄园与基地之间只有一条路，所以卡车陆续出发，没有装甲战车护送。 为了避免让对付他们的那些家伙知道他们还活着，唐旭宸特意做了一番安排。 这就是，让两名在军情局工作过的行动人员伪装成卡车司机，驾驶卡车前往基地，在移交了雇佣兵的尸体之后，再设法离开基地，然后前往加拿大。只要不出纰漏，至少要等到几天之后，也就美军打捞起随同快艇沉没的那些尸体之后，才会发现唐旭宸他们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至于被唐旭宸他们干掉的两名驾驶卡车的美军士兵，会被当成雇佣兵。 欧阳凤鸣安排两名行动人员在前面开路，四名行动人员断后，其他人散开在两侧，把唐旭宸与尼古拉斯围了起来。 卡车开走之后，队伍进入了茂密的森林。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在队伍第一次停下来休息前，没有人说话，全都在匆忙赶路。 “休息十五分钟，吃点东西。”欧阳凤鸣说了一句，把几名行动人员叫走，让他们到附近警戒。 唐旭宸坐到一块裸露的岩石上，取出了一袋从美军士兵那里缴获的口粮。“不怕你不相信，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美军的标准口粮。” “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尼古拉斯依然没有多少胃口。 在战斗结束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饥饿，只是现在已经饿过头了。 “急也没用。” “就算无法及时赶回去，也要立即联系克里斯蒂安，让他去找罗迪克。” “不可能。”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来。按照唐旭宸的计划，找到科波菲尔之后，不管获得的情报有没有价值，都得立即联系克里斯蒂安，要么跟克里斯蒂安从联邦调查局总部取出来的情报做对比分析，要么去找罗迪克说明情况。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追查恐怖份子，也才能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他出事了。”唐旭宸叹了口气。 “什么？” “在拿出那份情报之后，他跟唐映霞离开了胡佛大厦。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采用的是备用计划。他们去了胡佛大厦附近的地铁站，克里斯蒂安在上车前遭到袭击，抓走他的人可能是联邦特工。”唐旭宸把食品袋递给到尼古拉斯面前。“不管怎么样，你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走出去。” “我没胃口。” “你想让我把你背出去，还是说把你丢在这里？”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接住了食品袋。 “幸运的是，范华东抓住了皮蓬。”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觉得唐旭宸应该早点说这件事。 “谭滔已经赶过去了，他们会立即审问皮蓬，搞清楚抓走克里斯蒂安的人是不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只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皮蓬知道那是我们设下的圈套，安排特工去地铁站等着克里斯蒂安，他就不会前往火车站，更不会落到范华东手上。此外，唐映霞也不可能从地铁站逃走。” “如果不是皮蓬做的安排……” “显然，我们低估了那些家伙。”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查到那个叫托马斯的人在五年前陷害了我，还试图陷害你，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他是这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除非我们能找到他，让他开口招供。只可惜，根据科波菲尔提供的情报，我们别说找到他，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不会就此罢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离开美国。” “你应该知道，及时查明真相的希望很渺茫，就算我们没有放弃，也很难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前找到托马斯。只要我们仍然受到通缉，在克里斯蒂安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我们就算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而现在的理智选择是马上离开美国。” “克里斯蒂安还活着，我不会丢下他不管。” “那么，你想怎么办？” “如果你们打算离开美国，我不会阻止，毕竟你们不是美国人，而且你们已经为此做出了很大牺牲。” “你认为，这只是美国的事情？” 尼古拉斯看了唐旭宸一眼，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只要恐怖袭击发生，受到影响的绝对不只美国。” “你打算留下来继续调查？” “问题已经浮上水面，我可不想再等几年才来解决。再说了，我们至少知道要对付的那个家伙叫托马斯。这也是多年来，我们离查清楚‘上帝之子’真实情况最近的时候。你认为我会放弃？”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找罗迪克。” “什么？” “科波菲尔在交代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哪句话？” “他在大选失败之后，失去了价值。” “这……” “你不觉得，这句话有很深的含义吗？”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罗迪克不是‘上帝之子’的人？” “如果罗迪克是科波菲尔那样的人，在为‘上帝之子’卖命，那么科波菲尔能否赢得大选根本不重要。”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罗迪克不但不是‘上帝之子’的人，还是‘上帝之子’要除掉的人，也许我们正在调查的恐怖袭击就针对他。” “问题是……”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们能够见到他，拿出不容质疑的证据，向他说明情况，他应该会支持我们。”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了他的支持，就算我们没把克里斯蒂安救出来，你也能接管联邦调查局，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进行调查。总而言之，如果想继续调查下去，我们需要罗迪克的支持。”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尽快返回华盛顿。” “不是我们。” “可是……” “就算我们长出翅膀，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飞回华盛顿，而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恐怕得在这边耽搁好几天，绝对无法及时返回华盛顿。科波菲尔已经死了，克里斯蒂安还落到了恐怖份子手上，就算他守口如瓶，那些家伙也能够通过这些联想到我们做的事情，从而知道我们很可能已经在科波菲尔这里获得了关键情报。如果恐怖袭击针对罗迪克，也许几个小时之后就将发生。即便不是，等到他们发现我们没有死，肯定会立即发动恐怖袭击，不会等我们返回华盛顿。”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必须说服罗迪克，不过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 “谁？” “我的人肯定不行，别说谭滔，就算让田皓桐与爱田玲子出面，也未必能够让罗迪克相信他们说的话。” “木林森与李金明呢？” “他们没有来美国，就算来了，也一样，毕竟他们不是美国人。” “这……” “你好好想想，有谁比较合适。必须是一个对罗迪克有很大影响力，值得绝对信任，还能绕过白宫幕僚见到罗迪克，跟他私下交谈却不会引起怀疑，当然，必须是你认识，而且能够用电话联系。”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沉思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催他，毕竟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也许并不存在。 过了好一阵，尼古拉斯才微微点了点头。 “想到了？” “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谁？” “跟罗迪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个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尼古拉斯说的是第一夫人。 第960章第一家庭 阿灵顿国家公墓。 朝站在远处的总统看了一眼，亚当又看了看手表，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却没有过去催促总统。 这里，埋葬着罗迪克的三位至亲。 罗迪克的父亲保罗是一名海军飞行员，在冷战结束前夜的那场战争中，他驾驶的f/a-18战斗机在巴格达上空被高射炮击落，没能及时弹射逃生。那一年，罗迪克才七岁，只记住了遗像上的那张面庞。十多年后，在另外一个布什总统发动反恐战争的时候，罗迪克的兄长小保罗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还是拆弹专家，三次去伊拉克执行为期一年的海外部署任务，在第三次部署的第三百二十七天，死于一枚路边炸弹。这一年，罗迪克二十一岁，还第一次当上父亲。为了纪念父亲与兄长，罗迪克给儿子取命“保罗”。十九年后，也就是罗迪克四十岁那年，已经在陆军服役一年的小小保罗死于一次训练事故，被一枚坦克炮的炮弹削掉了半边脑袋。 那一年，罗迪克第一次当选联邦参议员。 三位“保罗-罗迪克”全都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而且最后一个，还由罗迪克亲手盖上了国旗。 虽然亚当只跟随罗迪克几年，但是做为帖身保护总统的特勤人员，他知道这些事情。 在亚当看来，罗迪克跟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那位总统很相似。虽然罗迪克没有三个从政的兄弟，肯尼迪也没有一个在战争中牺牲的父亲，但是他们的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两人的政治观点也比较接近。当然，他们都是民主党的总统，都很年轻，都有崇高的理想与远大的政治抱负。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只能说罗迪克还没遭到刺杀。 想到这，亚当感到一丝不安。 罗迪克已经出来了几个小时，而且没有在特勤局备案。虽然没人知道他在这里，但是不等于没有危险。 这时候，一辆轿车驶了过来。 亚当很警惕，立即朝罗迪克走去，同时把手伸到怀里，握住了手枪。 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他看到了亚当，只是没有把亚当放在眼里，下车后就径直朝罗迪克走了过去。 他双手都空着，只是在走近的时候，解开了西装的纽扣。 亚当加快步伐，同时解开了手枪的保险。只要那个家伙有一丝危险性举动，亚当能在半秒钟之内拔枪开火。 还有不到五米时，罗迪克朝亚当晃了晃手，让他不要过去。 亚当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放松警惕。 那个中年人看了亚当一眼，走到了罗迪克身边。他敞开了西装，里面只是一件衬衣，没有携带武器。 亚当暗自松了口气，罗迪克来这里，不是为了缅怀亲人，而是在等那个中年人。 “蒂姆，查到什么了？” “这是你让我查的。”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到罗迪克手上。“暂时只查到这么多，深入调查的话，需要更多时间。不过可以肯定，在你身边，有问题的人不只诺亚一个。” 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罗迪克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 “要我继续查下去吗？”收回纸条后，中年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条。 “需要多久？” “几天，也许几个月。你应该知道，诺亚不是一个人，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他身后的那些人，都不好对付。” “等下，我就要去布鲁塞尔。” “我知道，也许到了那里，反而安全一点。”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继续查下去，查出是谁在控制诺亚。此外，有哪些人跟诺亚同流合污。” “风险很大。” “我知道，这也是我找你来查的原因，其他人，我都信不过。”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放手。就算查了出来，就算你是总统，也无法让保罗复活。” “我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对你，对玛格丽特都没好处。” “我知道，你只需要调查下去，玛格丽特由我来操心。” 中年人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调查下去，有发现了再跟你联系。” “等等，还有一件事。” 中年人微微一愣，没有立即离开。 “帮我找到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谁？” “前任与现任联邦调查局局长。” 中年人明显有点惊讶，罗迪克是总统，找联邦调查局局长，只是打个电话的事情，需要搞得这么麻烦？ “他们失踪了，准确说是惹上了麻烦。诺亚给了我一些由中央情报局提供的证据，试图证明他们与联邦头号通缉犯唐旭宸有关联，并且让我不得不给予必要授权。只是，我认为事实并不像诺亚说的那样。”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我让你调查诺亚，就是要证明他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诺亚为什么要陷害他们？” “显然，这正是我要搞清楚的问题。”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找到他们之后，立即跟我联系。”罗迪克看了眼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返回白宫。” “那个人可靠吗？”中年人朝站在不远处的亚当看了一眼。 “放心吧，他没有问题。” “行，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联系。” “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把凶手绳之以法。” 中年人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罗迪克也没再罗嗦，转身朝亚当走了过去。 等罗迪克乘车离开，中年人才从口袋里取出一朵塑料花，放到了旁边的墓碑上。 此时，白宫。 “空军一号”已经在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做好起飞准备，“陆战队一号”也降落到白宫外面的草坪上，生活秘书收拾好了行装，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总统却不见了，还没人知道总统在哪。 诺亚很是光火，把几名负责贴身保护总统的特勤人员臭骂了一顿。 其实，那些特勤人员有点冤枉，因为特勤局已经查到，最后跟总统在一起的亚当在几个小时前离开了白宫，还开走了一辆防弹轿车。很明显，总统跟押当在一起，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离开白宫。 亚当是特勤队长，其他特勤人员无权阻止他离开白宫。 也就在诺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特勤人员发现了亚当开走的那辆轿车。 轿车上。 “亚当，你的儿子还好吧？” “已经痊愈了，只是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状况，需要一些时间。” “那就好，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不是罗迪克关心他的儿子，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亚当，让亚当保守秘密。亚当的儿子是“福特”号航母上的一名航空勤务人员，在半年前的一次弹药爆炸事故中被炸断双腿。罗迪克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即通过白宫，派飞机把他接回国内，送往海军康复中心接受全面治疗。亚当非常感激罗迪克，也正是如此才对罗迪克死心塌地。 轿车停下时，诺亚已经赶了过来。 “总统……” “不用担心，有亚当跟我在一起。”罗迪克朝诺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去阿灵顿公墓呆了一阵。” 诺亚有点惊讶，或者说不相信罗迪克说的话。 “你知道保罗的事情，说实话，等会就要去布鲁塞尔了，我有点茫然，希望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力量。” “总统……”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去见见玛格丽特。”罗迪克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多亏你了，不然的话，这里肯定乱成了一团。” 诺亚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是去参加北约首脑峰会，而不是去访问比利时，所以第一夫人不会同行，罗迪克自然得在临行前跟妻子告别。 其实，第一夫人是罗迪克最大的负担。 在儿子保罗去世之前，玛格丽特是罗迪克最得力的助手。甚至可以说，罗迪克在政治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有一半是玛格丽特的功劳。只是在儿子保罗去世之后，玛格丽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没有再为罗迪克出谋划策，还成了罗迪克的拖累，甚至可以说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至于其中的原因，诺亚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就是，玛格丽特始终相信，保罗死于一场阴谋，而且跟罗迪克有直接关系，由此断定是罗迪克害死了儿子。 由于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打击，玛格丽特变得疯疯癫癫，见到谁都大谈阴谋论，还臆想有人要害死她。罗迪克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雇佣私人护士照顾玛格丽特，却无法封住玛格丽特的嘴。住进白宫后，罗迪克无奈的发现，如果让玛格丽特乱说话，受到影响的将不只是第一家庭，而是民主党与联邦政府。因为别无办法，罗迪克只能让玛格丽特接受封闭治疗，甚至三次把玛格丽特送入精神病院。只是罗迪克没有因此跟玛格丽特离婚，做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罗迪克也不会选择离婚。在玛格丽特的精神状态较稳定的时候，罗迪克就会把她接回白宫，并且尽可能陪在她身边，尽到做丈夫的职责。只是，罗迪克是总统，所以只要玛格丽特的精神状态变糟糕，罗迪克就只能把她送回精神病院。这种生活已经持续好几年，从来没有改变过。 因为要去布鲁塞尔，所以几天前，罗迪克派人把玛格丽特接了回来。 至于玛格丽特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会不会突然失去控制，别说诺亚，恐怕连上帝都不知道。 第961章处心积虑 罗迪克进来时，一名白宫的女性工作人员正在为玛格丽特疏理头发。 不管谁是总统，白宫都有上百名工作人员，其中就有几名专门负责第一夫人日常起居的女性工作人员。不是说总统就是帝王，第一夫人就是皇后，而是第一夫人往往兼任了总统首席顾问的身份，并非普通的家庭主妇，也就需要派人为其处理生活琐事，使其有足够的精力协助总统。 “伊琳娜，你先出去吧，让我跟玛格丽特单独呆一会。”罗迪克走上前去，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梳子。 工作人员很自觉的离开了第一夫人的房间。 虽然在入住白宫之前，罗迪克就请了护工照顾玛格丽特，但是只要有时间，他会亲自为妻子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等会，我就要去布鲁塞尔了。” “一定要去吗？”玛格丽特问了一句。她不是疯子，只是受不了刺激。在情绪平静的时候，她与正常人没有区别。 “你知道，这是早就安排好的，我必须去。” 玛格丽特转过身来，罗迪克握住了她的手。 对视了一眼，罗迪克牵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后并没有放开她的手。 玛格丽特一直看着罗迪克，神色很是复杂。 “我找了蒂姆。”这句话，罗迪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指头在玛格丽特的掌心上写了出来。 玛格丽特在罗迪克的手上轻轻掐了一下，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她不但不是疯子，也没有精神病。这几年，她与罗迪克一直在演戏，而她扮演的就是一个因为失去爱子而发疯的母亲。 接下来，罗迪克用这种不会发出声音的交流方式，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当然，两人一直在谈话，只不过谈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做，也是别无他法，因为在白宫，任何一个房间里都有录音设备，即便是总统也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不，你不能去布鲁塞尔！”玛格丽特的情绪突然失去控制。“你不能去，答应我，留在华盛顿。” “玛格丽特！” “当年，我就有预感，知道儿子会出事。我求过你，求你让保罗回来，你没有答应，你根本不听我的话。是你，是你害死了保罗，是你害死了他。你把儿子还给我，你把儿子还给我……” 罗迪克站了起来，迅速退后两步。 “不，求求你，这次听我的，求求你。” “玛格丽特，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就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了。”虽然罗迪克是个标准的好丈夫，但是他也有脾气。 没有脾气的人，也没有资格住进白宫。 “你从来不听我的，从来！”玛格丽特也站了起来，而且背过身去，还使劲搓散了已经梳理好的头发。 罗迪克叹了口气，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两名特勤人员，还有开始为玛格丽特梳理头发的工作人员早已守在门外，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该做的事情。 “玛格丽特，”罗迪克回头看了眼妻子，“如果你仍然这样，我只能把你送回去。” “不，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就算你是总统，你也无权剥夺我的自由。” 罗迪克暗自叹了口气，朝两名特勤人员使了个眼神，然后走出了第一夫人的房间。 诺亚就在外面，听到了罗迪克与玛格丽特的争吵。 “你不能把她留下来。” 罗迪克没有理会诺亚，因为他得让诺亚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也知道，那些特勤人员与工作人员根本不敢拿她怎么样，你不在的话，没有人能够控制住她。”诺亚跟上了罗迪克的步伐。“在布鲁塞尔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不能分心，更不可能为了她飞回华盛顿。” “我该拿她怎么办？”罗迪克停下了脚步，朝诺亚看了过去。 “她会好起来的，只是现在，你得让她受到控制。” “送她去精神病院？” “在那里，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还能得到更专业的治疗，而且不管她说什么，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罗迪克咬了咬牙，说道：“我才把她接回来，我觉得她能够理解，可是……” “你也看到了。” 罗迪克长出口气，才微微点了点头。 诺亚没再多问，因为在过去几年里，罗迪克从没亲自下令把妻子送往精神病院，每次都是让诺亚去做。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玛格丽特是罗迪克的妻子。 几分钟后，罗迪克登上了“陆战队一号”，即专门为总统服务的直升机。 玛格丽特也在这个时候被送上一辆轿车，在上车之前，她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对护送她的特勤人员，还有陪同她一起前往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发火。没人产生怀疑，因为在过去几年里面，每每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玛格丽特都很冷静。其实在很多人眼里，情绪平静时的玛格丽特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 此时，马里兰州首府安纳波利斯。 与马里兰州一样，这座位于切萨皮克湾北面的城市也很小，人口不到五十万，是一座宁静的港口城市。其实，如果不是最初的十三个州之一，以面积、人口与资源为准，马里兰州根本算不上州。 安全屋就在港湾里面，是一座用来存放物资与工具的仓库。 范华东出来的时候，谭滔看了眼手表。审讯持续了两个小时，而看范华东的神态，不会有好的结果。 “怎么样？”谭滔递了根香烟过去。 “如果他在撒谎，他就是个很高明，而且很有忍耐力的骗子。”范华东点上了香烟。“我觉得他没有撒谎。” “他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如果他在撒谎，我会亲手杀了他。” 谭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在向范华东问清楚了抓住皮蓬的经过之后，谭滔就认为，在地铁站里抓走克里斯蒂安的那些人不是皮蓬的手下，也不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而是另外一伙人，也许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道理很简单，如果这是皮蓬的安排，他就没理由去火车站，至少不会只带上那么几个特工。 为此，在范华东决定去拷问皮蓬的时候，谭滔专门打了招呼，让他下手别太狠。 不是说谭滔可怜皮蓬，而是克里斯蒂安下落不明，不管是拿皮蓬去交换克里斯蒂安，还是靠皮蓬找到克里斯蒂安，都得让皮蓬好好活着。范华东本来就手重，不打招呼的话，皮蓬恐怕会死在他手上。 “现在怎么办？” “等老唐他们回来。”谭滔长出口气，说道，“也许，我们该离开美国了。” 范华东没有吭声，他明白谭滔的意思。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 在唐旭宸决定留下来继续调查的时候，对这个决定不满的，绝不只是谭滔，还有包括范华东在内的很多人。归根结底，遇到麻烦的是美国，而他们在美国是通缉犯，也就没有理由帮助美国对付恐怖袭击。 他们要对付的，只是“上帝之子”。 虽然克里斯蒂安被人抓走了，但是唐映霞拿到了尼古拉斯搜集的资料，而且发给了田皓桐他们。利用这些资料，就能查清楚“上帝之子”的情况，找到五年前陷害他们，让他们亡命天涯的人，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美国。至于什么恐怖袭击，该来的还是得来，他们留下来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 当然，离开美国之前得跟唐旭宸会合。 一根烟还没抽完，谭滔身上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范华东丢掉烟头，朝谭滔看了过去。 “田皓桐打来的。”谭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老田，是我。” “你们在哪？” “老地方。”谭滔随便说了一句，田皓桐当然知道他们在哪。 “我跟老唐联系上了，他们已经逃了出来，而且获得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情报，只是暂时无法赶回来。” “什么意思？” “他们在那边遇到点麻烦，现在正在跋山涉水，也许要花上几天时间。” 谭滔微微一愣，范华东也有点惊讶。 “你们得去找一个人。” “谁？” “蒂姆-帕克。” “他是谁？”谭滔很是疑惑。 “罗迪克的挚友，如果罗迪克的儿子没有死，也许还能成为罗迪克的亲家，他能带我们去见罗迪克。” “等等，为什么要去找那个该死的家伙？”范华东问了一句。 “这是老唐安排的，因为通信不安全，所以他没有说清楚，只是让你去找他，让他知道尼古拉斯在跟我们合作。如果他听了进去，就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安排一次跟罗迪克的秘密会面。” “妈的！” “老唐说了，这是打垮‘上帝之子’的最佳机会。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再也不用东躲**了。” “他在哪？”谭滔问了出来，也给出了答复。 “离华盛顿不远，我把他的资料，还有老唐他们获得的情报发给你。” “老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范华东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大理想，不过没有受到威胁。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得尽量减少通信联络。回来后，他会跟我们联系。”田皓桐明显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田皓桐也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小鬼，收到了吗？” “收到了，等等……这家伙以前是个警察？” “对，而且是缉毒局的探员，所以你得小心点，不要跟他发生冲突。” 谭滔苦笑了起来，这是个大问题，因为他是联邦通缉犯，要想跟一名联邦探员心平气和的谈天说地，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第962章仇恨的力量 离开阿灵顿国家公墓之后，蒂姆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驾车在市区内转了几圈，确认是否被人跟踪。 对一名有十七年资历的缉毒探员来说，保持警惕跟呼吸一样，终止就意味着死亡！ 想到罗迪克让他做的事情，蒂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他给了罗迪克忠告，让罗迪克往前看，但是他也没放下。与罗迪克一样，这几年里面，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一直在寻找能够给凶手定罪的证据。 死的不只是罗迪克的儿子，还有蒂姆的女儿。 回家之前，蒂姆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些方便食品与一瓶白兰地。 以前，蒂姆滴酒不沾，即便在办案的时候也尽量不喝酒。现在，不喝上两口的话，他根本睡不着。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忙了一整夜，蒂姆只想好好睡一觉。 家里很乱，用“狗窝”来形容也不为过。 妻子走后，蒂姆没跟任何女人往来，已经鳏居多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而且没人会对他唠叨。 他先到楼上，打开浴缸的热水龙头。等到他吃掉买回来的方便食品，水已经放好了。 水有点烫，不过能消除疲劳。 坐到浴缸里，蒂姆喝了一口白兰地，才向后靠倒，闭上了眼睛。 蒂姆知道，这几年，他根本没有活出个人样。他也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样的生活就会结束。 这一切，源自于三年前的那场灾难。 蒂姆与罗迪克是发小，两人在同一年出生，蒂姆只比罗迪克小几个月，两人的家只隔了几栋楼房。自从七岁那年，为了争夺一块篮球场而打了一架之后，两人就成了肝胆相照的好哥们。其实，两人还是远房表兄弟，蒂姆的外祖母与罗迪克的祖母都姓拉姆斯，来自同一个拉姆斯家族。 从某种意义上讲，罗迪克改变了蒂姆的命运。 罗迪克幼年丧父，蒂姆的父亲则为黑帮做事，所以两人的幼年都不算幸福。如果不是跟罗迪克成了朋友，深受罗迪克影响，蒂姆很可能跟同一条街区的其他孩子一样，十六岁就开始吸毒，然后因为盗窃或者抢劫被关进监狱。哪怕只蹲了几个月大牢，因为有了前科，也很难找到工作，只能去做非法的勾当。二十岁、最多二十五岁就会死于帮派冲突或者被警察开枪击毙。在他们出生与成长的那条街区，有很多年轻人死于与毒品有关的罪案，而且很多都没有活过二十五岁。如果没有跟罗迪克成为朋友，受罗迪克的影响与帮助，蒂姆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蒂姆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在罗迪克家里。在目睹父亲死于毒贩的枪口之下后，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如果不是被罗迪克拽住，他肯定冲了出去。就算他没有死在毒贩的枪口下，也会因为故意杀人被送上法庭。他不会坐牢，却会因此毁掉自己的一生。 这件事，改变了蒂姆。 三年后，蒂姆考入当地的州立警察学校，并且在毕业前主动申请去当卧底，在成功端掉了当地最大的贩毒网络后，被调入缉毒部门，成为缉毒探员，而且一干就是十七年，直到三年前。 在当卧底时，蒂姆认识了后来的妻子，一名心理医生，并且在恢复身份，也就是到缉毒部门工作后，与她结婚，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当上父亲。女儿玛吉很健康，继承了母亲的优良血统，很漂亮。 罗迪克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他考进了大学，而且在大学里认识了玛格丽特，还表现出了极高的政治天赋。在大学毕业之前，罗迪克就成为父亲，玛格丽特为他生下了一个很壮实的儿子。 蒂姆成了罗迪克儿子的教父，而玛格丽特是蒂姆女儿的教母。 直到当选联邦参议员，搬到华盛顿去居住，罗迪克都是蒂姆的邻居，两家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当然，两家的孩子自幼就在一起玩耍、成长。 灾难发生前，保罗与玛吉已经成为男女朋友。虽然双方父母都不反对，但是玛吉只有十七岁，蒂姆与罗迪克都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晚一点结婚，而不是过早的被婚姻拴住手脚，从而影响到事业。 只是，这一切已经化为泡影。 在灾难发生前，大约三个月，罗迪克专程从华盛顿回来找蒂姆，而且忧心忡忡的，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只是在罗迪克说出来之前，蒂姆就接到局里的电话，有一起案件需要他马上前去处理。蒂姆在凌晨赶回来的时候，罗迪克已经走了。两人再次见面是三个月之后，在保罗的葬礼上。 仅仅几天之后，玛吉在家里上吊自杀，而且现场有很多毒品。 现场有大量线索与证据表明，玛吉是个瘾君子，因为吸毒过量产生幻觉，从而做出了愚蠢的事情。 直到这个时候，蒂姆才联想到三个月前的事情，即罗迪克忧心忡忡的找到他，却什么都没说。 安葬了女儿之后，蒂姆找到了罗迪克。 直到此时，罗迪克才告诉蒂姆。三个月前，他参加了一个慈善晚会，拒绝了一个神秘人物的邀请，第二天收到一封威胁信，要他为一项关键法案投赞成票，不然他将因此失去一位亲人。他在那天晚上找了蒂姆，想把此事告诉蒂姆，让蒂姆通过警察局进行调查，找到那个威胁他的人。 此外，保罗不是死于意外事故，而是亲手引爆了飞行甲板上的炸弹。 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海军军官告诉罗迪克，保罗一直在利用海外驻军身份，从阿富汗等地把大麻等毒品运入美国，而且在他的储物柜里就有一包来自埃及的大麻，而“福特”号航母曾经在塞德港停靠三天，保罗还在停靠期间上过岸，有好几名证人看到他在返回航母的时候带了一个很大的旅行包。因为罗迪克是联邦参议员，所以没有人敢搜查保罗的行李。在爆炸发生的时候，“福特”号即将进入诺福克海军基地，按照规定要进行例行检查。保罗试图贿赂航母上的宪兵，只是当时负责检查的宪兵临时更换成海军基地的驻军，所以保罗没能收买他们。此后不久，保罗引爆了堆放在甲板上的炸弹，结束了他、以及另外十七名美**人的生命。 罗迪克完全无法相信海军司令部的调查报告，只是他没有丧失理智。 当时，罗迪克做了两件事情。一是给那项法案投了赞成票，二是利用参议员的影响力改变了调查结果。 最终，此事被定性为责任安全事故。 让罗迪克没有想到的是，灾难并没结束，还让玛吉受到牵连。 当然，玛吉的死，以及蹊跷的死因，反过来证明了海军司令部的调查存在问题，保罗也是被人陷害的。原因很简单，如果罗迪克没有屈服，没有把这件事压下去，那么玛吉的“瘾君子”身份就将成为证实保罗贩毒的确凿证据。陷害保罗的人，显然是在用这件事打击与对付罗迪克。 蒂姆没有责怪罗迪克，因为就算罗迪克在那个晚上跟他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后，两人就开始查找害死保罗与玛吉的凶手。 只是，由此事引发的后果，却远远超出了两人预料。 仅仅十多天之后，蒂姆的妻子在大街上被一辆大货车撞死。确实是一起交通意外，蒂姆的妻子在丧失爱女后精神恍惚，没有注意到快速驶来的大货车。虽然司机踩下了刹车，但是没能让大货车停下来。 不久之后，玛格丽特精神失常。 当然，蒂姆知道，玛格丽特是故意装疯，为的是保护罗迪克，协助罗迪克在暗中调查害死保罗与玛吉的凶手。 此外，罗迪克做出了一个很关键的决定。 这就是，像当年的蒂姆那样，去敌人的阵营里当卧底，只不过他对付的不是毒贩，而是政治阴谋家。 虽然罗迪克能够当选总统，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很大关系，但是他能够在民主党的内部选举中获胜，与这个决定有着直接关系。要知道，在罗迪克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只是民主党的第三候选人。在此之后的一个月内，民主党内呼声最高的候选人宣布因为身体欠佳而退出大选，第二候选人则爆出性丑闻，诽闻满天飞，支持率迅速下降，不得不接受罗迪克提出的和解方案，即加入罗迪克的竞选团队，而罗迪克保证在未来的内阁中给他的人保留三个部长席位。因为曼哈顿恐怖袭击，以及科波菲尔在处理危机时的拙劣表现，所以只要罗迪克能赢得党内大选，就能住进白宫。 几个月后，罗迪克就赢得大选，成为本世纪以来，美国最年轻的总统。 罗迪克不是想当总统，而是只有住进白宫，他才有足够的权力，调动足够的资源，去查出害死保罗与玛吉的凶手！ 在罗迪克住进白宫之后，调查取得重大进展。只是，罗迪克与蒂姆也发现，真相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虽然查出了凶手，但是罗迪克一直让蒂姆按兵不动。 他们不是不想为惨死的子女复仇，也不是畏惧于凶手的权势，更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因此害死更多亲人。他们一直在等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复仇，又不会被凶手察觉到，还不会遭到报复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要到来了。 操刀者不是蒂姆，而是罗迪克！ 第963章获得信任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楼下传来，蒂姆立即睁开了眼睛。 从二十年前干卧底工作开始，蒂姆就从没有真正入睡过，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惊醒。 确实有响动，不像是野猫从窗户钻进厨房时发出的声响。 蒂姆伸手在浴缸旁边的墙壁上碰了一下，一块外表像墙砖的木板弹开，后面的暗格里放了一把手枪。 在这套房屋的所有房间，包括厕所里面都有一个类似的暗格，里面都有一把手枪。 恢复身份，也就是完成卧底之后的两年里，蒂姆收到过上百封死亡威胁信，当时他时刻处在生命危险之中。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哪怕在跟老婆****的时候，他都会在枕头下面藏一把手枪。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他太神经质，但是至少有三次，这些放在伸手可及处的手枪救了他的命。 拿起手枪，蒂姆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他没有穿上衣服，也没有裹上浴巾。 别说在自己家里，为了活命，让他绕着国会大厦裸奔一圈都不是问题。再说了，睡衣与浴巾又不是防弹衣。 外面的楼道里亮着灯，下面的客厅里也亮着灯。 虽然在家的时间很少，但是跟绝大部分美国人一样，蒂姆一点都不节约，家里随时都亮着灯。 当然，这也是为了确保安全。 如果有人想对付他，在看到家里所有房间里都亮着灯的时候，就会有所顾忌，也无法根据灯光判断出他在哪个房间里面。 从浴室出来时，蒂姆穿上了拖鞋。 楼道里铺的木地板，光着脚踩上去会发出明显的声响，也就会暴露。拖鞋是软底，踩到木地板上不会发出声响。 客厅里有人，投到楼道墙壁上的影子表明，至少有一个人，而且手上有一把手枪。 蒂姆没有立即冲出去，而是耐心等了一阵。 那个家伙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已经翻开了鞋柜，把里面的鞋子全都翻了出来，现在正在翻电视机下面的柜子。 不多时，他翻完了那个柜子，走到了沙发旁边。 听到弹簧刀打开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蒂姆才冲了出去。 “举起手来！”虽然已经离开警察局三年，而且在自己家里，但是蒂姆没有改掉当警察的习惯。 那个家伙抬起头来，右手握着一把弹簧刀，手枪别在腰带上。 蒂姆冲出来的时候，他正准备用弹簧刀割破沙发。当然，他没有来得及拔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是个东方人，个头不是很高，看上去大约四十岁。 蒂姆有点疑惑，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没有得罪过亚裔帮派，而且在华盛顿，也没有势力强大的亚裔帮派。 还有，那个家伙看上去不是来对付他的，只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丢掉手上的武器，双手抱头！” 那个家伙丢掉了弹簧刀，很老实的抱住了脑袋。 “转过去，跪下！”蒂姆很小心，当了二十年的警察，还是缉毒探员，不小心的话早就完蛋了。 那个家伙转过身去，跪到了地板上。 “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虽然我不想弄脏自己家里的地板，也不想跟警察解释，但是只要你敢乱动一下，我就开枪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蒂姆走了过去，枪口一直对着那个家伙的脑袋。 他说到做到，在扣下扳机的时候绝对不会迟疑。 只是，刚走出楼道，蒂姆就停下了脚步。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且就站在楼道右侧的墙壁旁边。因为灯光是从左侧射来的，所以他的影子没有落到楼道口的地面上。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就没有被蒂姆察觉到。 当然，他握着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枪口离蒂姆的脑袋不到二十厘米。 电光石火间，蒂姆做出了判断，知道那两个人不是来干掉他的杀手，不然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这个时候，跪下的那个家伙站了起来，朝蒂姆走了过来。 旁边的那个家伙同时退后了两步，与蒂姆拉开距离，没有给蒂姆发动突然袭击，扭转局面的机会。 显然，他们都很专业。 “探长，交出手枪吧，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这是你们找人谈话的方式？”蒂姆在等待机会。 “当然，如果你不想谈，那就扣下扳机。” 蒂姆微微一愣，迅速看了眼那个跟他说话，也就是握着消声手枪的人。也是东方人，又矮又瘦，年纪稍微小一点，不过看上去也在四十岁左右。大概保养得很好，所以他不像另外一个家伙那么显老。 “扣一下试试。”他笑了笑，然后放低了枪口。 蒂姆哪有半点迟疑，立即扣下了扳机。 “咔嚓——” 响起的不是枪声，而是金属撞击声。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蒂姆猛的一惊，这才意识到，他们早已来到这里，而且找到了墙上的暗格，在这把手枪上做了手脚。也许，他们找到了所有房间里面的暗格，对藏起来的所有手枪做了手脚，比如卸掉了击针。 走过来的那个家伙夺走蒂姆的手枪，迅速卸掉套筒，让蒂姆看到，里面没有击针。 “你们是谁？”蒂姆对矮小的那个说了一句。很明显，两个人当中，矮小的那一个才是头头。 “我会告诉你。”他走到冰箱旁。“我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就没找到喝的，你平时难道不住在家里吗？” “你……” “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有点渴了，你不会是这么待客的吧？” “浴室里有一瓶白兰地。” “酒？还是算了，我很少喝酒，而且酒不是用来解渴，而是用来消愁的。显然，你过得很愁苦。” 蒂姆很是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家伙交流。 “老范，车上有几瓶矿泉水，你去拿来。” “现在？”高点的那个有点惊讶，还朝蒂姆看了一眼。 “放心吧，探长不会想不开。再说了，遥控器在你手上，而且你早就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把我跟探长一起炸死。”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听到两人的对话，蒂姆更加疑惑了。 “探长，坐吧。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不用客气。” “你们到底是谁？”蒂姆没有客气。既然对方不是来杀他的，而且看上去也不会立即杀害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姓谭，他姓范，你也许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名字，不过肯定听说过‘唐旭宸’。” 蒂姆的眉头立即跳了几下，他当然听说过“唐旭宸”。 “是他派我们来的，准确的说，我们为他做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蒂姆立即恢复了平静，他还无法肯定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用这个办法欺骗他。 “其实，是尼古拉斯让我们来找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探长，如果你没有听说过‘唐旭宸’，我还能够相信，毕竟就算你跟罗迪克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基友，他也未必会把国家机密告诉你。只是，你要说不认识尼古拉斯，那你就把我当白痴在对待。”谭滔笑了笑，说道，“你早就认识尼古拉斯，在干卧底的时候，尼古拉斯也在调查你卧底的那个贩毒集团，你跟他合作过，帮他将该集团一网打尽。当然，尼古拉斯报答了你，是他把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送上了法庭，并且拿出了足够的证据，让那个家伙被判了一百多年监禁。当然，他没能长命百岁。在被关进联邦监狱后的第二年，就被一名囚犯用玻璃割开了喉咙。等狱警发现时，他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凉。不久后，那名囚犯获得假释，为他担保的就是你。后来，被保释出来的那名囚犯再次参与贩毒活动，而负责调查这起事件的是尼古拉斯，他放了你一马。” “你……” “现在，相信我了吗？” 这时候，范华东赶了回来，带来了几瓶矿泉水。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跟我见面？” “你是兵，我是贼。”谭滔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没有在你的家里安装炸弹，开始只是说着玩的。” “你……” “好了，我们是说正事，还是继续扯淡？” “什么正事？” “显然，你知道尼古拉斯的为人，也知道他绝对不会背叛美国，所以你得帮我，准确说是帮他给罗迪克打个电话。” “为什么？”蒂姆在装聋作哑，罗迪克跟他提到过尼古拉斯的事，当然知道为什么。 “他跟克里斯蒂安遭到内部通缉，而且命令来自白宫。如果不是罗迪克下的命令，那就是他身边的某个人，而且这个陷害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家伙在为恐怖份子服务，也许还会对付罗迪克。” 蒂姆立即锁紧了眉头。 “也就是说，不只是在帮尼古拉斯，也是在帮罗迪克。如果你是罗迪克的好基友，你最好立即给罗迪克打电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谭滔笑了笑，又说道，“其实，关心罗迪克死活的不是我，能让我冒险来找你的也不是尼古拉斯。如果罗迪克完蛋了，我就能立即离开美国，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所以你是否打这个电话，以及在什么时候打，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不管死了哪个人，地球照样在转。” 蒂姆咬了咬牙，说道：“就算你是尼古拉斯派来的，你没有骗我，我也可以给罗迪克打电话，让他撤消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内部通缉令，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说服罗迪克的理由。” “托马斯，如何？” 第964章为时已晚 谭滔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蒂姆的反应非常大，差点跳了起来，让站在他身后的范华东立即拔出了手枪。 还好，蒂姆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范华东也就没有朝他开枪。 蒂姆的异常反应，让谭滔很是疑惑。 “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显然，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不过并不等于只听说过这个名字。” 谭滔微微一愣，试探性的说道：“知道这个名字的，也不只是你。” 蒂姆长出口气，等情绪平静一点之后，才说道：“你开始说的那些，关于杀害我父亲凶手的事情都是真的。是我买通那个线人，让他去联邦监狱干掉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只是他自己不争气，假释出狱后重操旧业，还企图用这件事威胁我。事发后，尼古拉斯找到我。问清楚情况后，他让那个家伙永远闭上了嘴，并且平息了这起事件，所以我欠他一个人情。只是在罗迪克当选总统之后，我还清了这个人情，帮他向罗迪克举荐克里斯蒂安，不然罗迪克也不会任用由科波菲尔提拔的联邦调查局局长。当然，并不是说我与尼古拉斯没再往来，我只是不想拖累他。” “拖累？” “你认为，我是如何知道那个名字的？” 谭滔没有吭声，等着蒂姆说下去。 “说实话，我想方设法干掉那个凶手，不是在为那个恶棍报仇。我的父亲是个十足的混蛋，他从来没有照顾过家庭，每次回来不是找我母亲要钱，就是发泄**，而且从不顾忌时间场合。就算他没有被那个毒贩用枪打死，再过几年，我也会用刀杀了他。”蒂姆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说出来后，好受了一些。“事发时，我在罗迪克家里。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了，所以罗迪克请来几个同学，在他家里为我办了一场生日宴会。我们玩得很开心，那也是我记忆中，在女儿出生之前最快乐的时刻。他从家里冲出来，跑到大街上的时候已经挨了好几枪，身上全是血。那名毒贩带着几名手下追着他，像是追一条疯狗，一边朝他开枪，一边放声大笑。就在罗迪克家门外面，他被追上了。毒贩先打断他的双腿，过了十多分钟，在警察快要赶到的时候才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而我隔着门板上的玻璃目睹了这一切。” “如果是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说过，我不是为他报仇！”蒂姆看了谭滔一眼，说道，“当时，我想冲出去，却被罗迪克拽住。不管我怎么打他、咬他，他都没松手。如果他当时松开手，我肯定死了，绝对活不到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 “罗迪克救了你？”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罗迪克并不知道，我冲出去不是为了救他，也不是要去跟毒贩拼命，只是想回家，想知道我的母亲是否受到伤害。我后来做的所有事，其实是为我的母亲复仇！” 谭滔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 “在我母亲下葬的那一天，罗迪克对我发誓，他会帮我报仇，跟我一起干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毒贩。” “他当时也才十六岁。” “没错，他比我大几个月。”蒂姆长出口气，说道，“虽然那只是一句话，但是成为了我们两个人的人生目标。” “问题是，罗迪克没有报考警察学校。” “在如何实现目标的问题上，我跟罗迪克有不同的见解。我这个人一向很直接，而他读的书显然比我多得多。在我看来，成为一名缉毒警察就行了，而他却认为，杀几名毒贩无法解决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从政。”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在中学里，罗迪克就表现出了领袖的天赋，几乎所有人，哪怕是学校里的小混混也很佩服他。他没花多少力气就拿到了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而我拼尽全力也只勉强考入警察学校。其实在我们那个年代，特别是在我们那个街区，根本没有年轻人愿意当警察。” “然后呢？” “罗迪克走上了政坛，我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 “没别的了？”谭滔已经意识到，不但蒂姆认识托马斯，罗迪克也认识，而且他俩都对托马斯恨之入骨。 “在去华盛顿之前，罗迪克在州议会干了很多年。在此期间，我们住同一条街上，准确说是邻居。与我们幼年时一样，我们的子女也一起玩耍成长。像所有青梅竹马的故事，罗迪克的儿子保罗与我的女儿玛吉相爱，而且决定结婚。只是我们都认为，他们都太年轻，用不着急着步入婚姻的殿堂。” “你们的子女都多大了？” “如果还活着，保罗已经二十二岁，玛吉也二十岁了。” “看来，你们都是早婚早育。” “这里是美国。”蒂姆看了谭滔一眼，说道，“三年前，也就在罗迪克当选总统前，一起灾难改变我们两个家庭的命运。” “灾难？” 蒂姆长出口气，过了一阵，才娓娓道来。 十多分钟之后，当蒂姆讲完整个故事的时候，不但谭滔显得万分惊讶，连范华东都有点动容。 “虽然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命运，但是我们只能面对，而且只能坚强面对。” “与托马斯有什么关系？”谭滔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开始说了，罗迪克不是不想当上总统，而是不想成为傀儡总统。他做出妥协，是为了获得总统的权力，把害死保罗与玛吉的凶手绳之以法。”蒂姆咬了咬牙，说道，“这也确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三年来，我一直在利用罗迪克提供的资源进行暗中调查，在半年前查到了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 “半年前？” “罗迪克很聪明，我也不是笨蛋，他可以通过下达总统令，为我提供很多资源，而调查罪案是我的本质工作。” 谭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可惜，我只查到这个名字，还没有找到他本人。” “仅仅如此？” “我已经说了很多。”蒂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查到了这个名字。” “科波菲尔。”谭滔没有迟疑，直接说了出来。 蒂姆微微一愣，说道：“你们去找了科波菲尔？”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他的说法，当年就是这个叫托马斯的家伙，让他下令终止了内部调查。” “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 谭滔又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尼古拉斯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确认在联邦政府内部有‘上帝之子’的人。正是这个组织涉嫌曼哈顿恐怖袭击，而且陷害了我们，让我们成为美国的通缉犯。” “妈的！” “显然，对付你们，试图控制罗迪克的就是‘上帝之子’，而这个叫托马斯的家伙是一名主要成员。” “你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来到美国，还让尼古拉斯跟你们合作？” “蒂姆，别把我们想得这么狭隘。你也知道，我们不是美国人，而且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拿我们根本没办法。至于什么清白，我们根本不在乎，你们美国人愿意怎么看待我们就怎么看待我们。” “那是为什么？” “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恐怖袭击？” “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获得确切线索，‘上帝之子’在策划一场恐怖袭击，而且与核武器有关。我们在苏格兰查到的事情已经证明恐怖袭击威胁确实存在，而且即将到来，也才来到美国。” “等等，你说的是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 “你说呢？”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如此积极？” 谭滔淡淡一笑，说道，“我开始就说过，别把我们想得这么狭隘。让恐怖份子得逞，美国自然会损失惨重，不过我的祖国也不会得到半点好处，甚至可能背黑锅。显然，做为理智的成年人，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爆发战争，更不希望两国的二十亿人遭受战火荼毒。” 蒂姆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现在，可以去打电话了吗？” “这场恐怖袭击即将发生？” “说过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如果你信任我，也用不着让我说第二遍。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我说什么都没用。”谭滔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而你也得有所表示。” “我相信你，只是我觉得，这场恐怖袭击，也许并不是针对美国。” “即便没有针对美国，也会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容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蒂姆咬了咬牙，说道：“也许，针对的只是美国总统。” “什么？”谭滔立即露出了惊讶神色。 “我说过，罗迪克一直在演戏。问题是，他身边有很多人在为托马斯卖命，而且我们不知道该相信谁。要不然的话，玛格丽特也不会装疯卖傻。”蒂姆咬了咬牙，又说道，“更重要的是，罗迪克与我不一样。我会直接了断的去对付仇人，而他总能看得更深更远，总能一下抓住问题根源。” “你是说……” “他要对付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你说的那个组织！” “妈的，你得马上打电话警告他！” “来不及了。” “什么！？”谭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已经上了‘空军一号’，正在飞往布鲁塞尔的路上。” 第965章雄心壮志 “老田，查清楚了？” “蒂姆说的没错，罗迪克确实去了布鲁塞尔，准确说已经离开华盛顿，预计将在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到达。” 谭滔朝坐在对面的蒂姆看了一眼，又说道：“联系上老唐了吗？” “我在设法联系他，只是暂时没有联系上。”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原定计划进行的是北约防长会议，只是在上个月的时候，罗迪克提出升级为首脑峰会，并且讨论北约集团的存续问题。此外，会议举行时间提前了两天。也就是说，罗迪克原本应该在两天之后去布鲁塞尔。” “你能确定？” “显然，蒂姆对此更有发言权。” “我找他好好谈谈，等下跟你联系。有老唐的消息了，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 挂断电话，谭滔朝蒂姆看了过去。 “这些都是罗迪克的安排，也是他策划的复仇行动的一部分。当然，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个人恩怨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谭滔点了点头，等着蒂姆说下去。 “虽然我没有查到托马斯这个人，但是过去半年，我也没有白费，至少可以确定，他跟国内的很多利益集团有瓜葛。当然，你说的那个叫‘上帝之子’的秘密组织，很有可能在为利益集团服务。” “不只是服务这么简单。” “是吗？” “这个组织本身就是利益集团的集合体，主体是犹太集团。显然，美国的经济命脉就控制在犹太人手里。” 蒂姆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显然，罗迪克对你有所隐瞒。” “不，不会的。”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你应该能够想到，罗迪克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蒂姆的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就算他也不知道托马斯是谁，但是他肯定查到了一些你没有查到的得悉，搞清楚了托马斯与‘上帝之子’的关系，知道‘上帝之子’的真实面目，所以才会瞒着你，不让你牵涉其中。”谭滔长出口气，等到蒂姆朝他看过来，才说道，“现在的问题是，罗迪克打算在布鲁塞尔做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会阻止他。” “显然，在我们两个当中，你是更了解罗迪克的那一个。所以，好好想想，以罗迪克的为人，他会做什么？” 蒂姆使劲在额头上揉了几下，沉思了一阵，才说道：“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大事？” “他跟我提到过，在保罗与玛吉遇害之前，有人邀请过他，却被他拒绝了，随后他就收到了威胁信，要他在一份关键法案的表决中投赞成票，不然就会夺走他的某个亲人。”蒂姆长出口气，又说道，“此后，为了找到凶手，他做出了妥协，在表决中投了赞成票，随后就在党内大选中获得胜利，成为民主党候选人。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他知道，害死保罗与玛吉的就是那个叫‘上帝之子’的秘密组织。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会认为凶手是某个人，甚至不会认为凶手是那个秘密组织，而是整个利益集团，准确的说是产生利益集团，并且让利益集团横行的社会制度。” “你是说，他要搞垮美国？” “不，当然不是。”蒂姆立即摇了摇头。“问题不是出在美国的社会体制上，而是让利益集团得以生长的土壤。” “什么意思？” “美国的霸权。” 谭滔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 谭滔朝蒂姆看了过去，让他把话说明白点。 “有一次，他有意无意的跟我提到过类似的话题。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没有政治头脑的警察，从来不会花心思去考虑政治上的问题。也许正是如此，他才会对我提到那些话题，毕竟在他身边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更没有几个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如果他需要找人倾诉，肯定会找我。” “你们确实是好基友，不过我对此不感兴趣。” 蒂姆叹了口气，说道：“当时，他还没有赢得大选，更没有进入白宫，离宣誓就职还有几个月。是在一次庆祝地区选举取胜的酒会之后。他喝了不少酒，所以比平时的话多，想找个人说心里话。” 谭滔有点无奈，不过也只能听蒂姆说下去。 “他告诉我，这个世界已经变了，美国不再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如果继续奉行过去的称霸战略，要不了多久，美国就会倒下，甚至会分崩离析。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将成为葬送美国的总统，至少是其中一个。如果这样，他更愿意在跟科波菲尔的大选中败下阵来，至少不会成为美国的罪人。他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用行动改变与拯救美国。”蒂姆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当时也喝多了，头脑有点发热，认为他只是在抒发凌云壮志，也就没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现在想起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真相，至少已经猜到了。” “这么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蒂姆淡淡一笑，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也许还是美国最聪明的总统，没有之一。” “照你这么说，他的目的是要终结美国的霸权？”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这也是‘上帝之子’盘踞在美国，费尽心机操控美国政局的根源，因为美国的霸权为‘上帝之子’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提供了生存的土壤，为其创造了无法估量的利益。只要美国的霸权还在，‘上帝之子’就不会罢手，而美国也就没有真正的民主政治可言，美国人民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只有终结美国的霸权，铲除让利益扎根的土壤，让美国失去可以利用的价值，‘上帝之子’才会离开美国，美国才能拥有真正的民主政权，美国人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罗迪克不但胸怀大志，而且非常坚定，只要认准目标，他就不会放弃。要想让他停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夺走他的生命，让他倒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 “这样的话，他就是恐怖份子的目标。” 蒂姆长出口气，说道：“除掉他，就能终止他正在做的事情。” “没有这么简单。”谭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活着登上飞往布鲁塞尔的飞机。” “这……” “如果他在美国遇害，那只是美国的事情。如果他在布鲁塞尔遇害，那就是北约所有国家的麻烦。” “你是说……” “显然，现在还不算太晚。恐怖份子肯定有别的目的，就算最终还是要干掉他，也不会直接炸掉‘空军一号’。”谭滔揉了揉额头，说道，“更重要的是，终结美国的霸权，绝不是解散北约集团那么简单的事情。虽然这是重要的一步，但是不是全部，罗迪克肯定还策划了别的事情。” “可是……” “显然，他没有告诉你，也没有理由告诉你，毕竟这是政治事件，而你不是那种玩弄政治手段的人。” 蒂姆咬了咬牙，显得有点愤怒，不过没有反驳谭滔的观点。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他在布鲁塞尔遇害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 “如果他决心解散北约集团，而且准备在布鲁塞尔抛出这颗炸弹，那么‘上帝之子’的人肯定会设法阻止，毕竟北约集团是维护美国霸权的基础之一。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够事先做好安排，还能利用他的死，向其他成员国证明北约集团的重大价值，从而让北约集团继续存在下去。” “这……” “至于该如何达到这个目的，我也想不出来，毕竟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现在该怎么办？” “显然，你得马上联系罗迪克，向他发出警告。” “我不能直接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 “为什么！？”蒂姆一愣，说道，“他是总统，他的通信全部记录在案，而且至少有几个人有权接听或者旁听他的电话。” “以朋友身份也不行？” “当然不行。如果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在布鲁塞尔有人要刺杀他，消息会立即传到托马斯那里。” “妈的！”谭滔低声咒骂了一句。 蒂姆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一直是他联系我，然后约好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当面交谈？”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能够不被记录下来的沟通方法。可惜的是，我不可能飞到‘空军一号’上去找他。”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等等……” “有办法了？” “也许有个办法能够警告他。” “什么办法？” 蒂姆思索了一番，才说道：“我们得去找一个人。” “谁？” “第一夫人。”蒂姆站了起来，说道，“玛格丽特一直在装疯卖傻，所以没有必要，罗迪克不会带她参与外事活动。他是去布鲁塞尔参加首脑峰会，所以不会让玛格丽特同行。一般情况下，在他出国的期间，玛格丽特会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毕竟没有任何人会去威胁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让她联系罗迪克？”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所有人都相信玛格丽特的精神有问题，所以不管她在电话里说什么，都没有人会当真。此外，这几年，罗迪克一直与玛格丽特保持着距离，让别人相信他对第一夫人很无奈，所以就算他从玛格丽特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也没人会因此认为他会提高警惕。” “没错，我们马上去找第一夫人。” 第966章调兵遣将 犹他州，盐湖城北面，希尔空军基地。 基地就在大盐湖东面，盐湖城北面大约二十五英里处。因为主要提供维修服务，所以驻扎在此的大多是一些老旧机型，比如最后几批在役的f-15与f-16战斗机，以及少量c-130运输机。 mv-22刚刚降落，一辆军用越野车就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少校军官，在帕尔默与十几名雇佣兵从机舱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守在机舱外面了。 “上校！”少校首先想帕尔默敬礼。虽然帕尔默早已退役，但是少校肯定知道，在退役前，帕尔默是海豹突击队的上校。随后，他把一部卫星电话递给了帕尔默。“你们得马上出发，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帕尔默眉头紧锁，他已经看到了那架正在滑向跑道的c-17运输机。 少校再次向帕尔默敬礼，然后就转身上了越野车。 朝身后的雇佣兵挥了挥手，让他们把mv-22上的武器装备拿下来，帕尔默握着卫星电话朝空旷处走去。 帕尔默的心情很不好。 在佩克堡水库那边的战斗，让他损失了近八成手下。撤出来的时候，还有大约四十名雇佣兵，只是大多带伤，跟他来到这里的只有十三人，其中还有四人受了轻伤。虽然死几十个人不算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帕尔默根本无法找到足够多的人手，也就无法按照计划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其实，这么大的损失，也不在帕尔默的计划之中。 一路上，他都在想办法，一是去哪里找来人手，二是如何向上面解释。 与他预料的一样，在他到达希尔空军基地时，电话打了过来。 “是我。”走出十多米，帕尔默才接通电话。他不是怕那些雇佣兵听到，而是mv-22发出的噪音太大了。 “你们得马上出发，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我损失了太多的手下，现在没有足够多的人手。” “你现在还有多少手下，十三个，还是十四个？” 帕尔默微微一愣，仰头看了眼天空。 “用不着四处张望，我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还有你的那些手下在做什么。” “十三个。”帕尔默没再四处张望，因为他已经知道，正在监视他的不是空中的无人侦察机，而是藏在基地里，举着一具高倍率望远镜的某个人。显然，那个家伙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还需要多少人？” “二十个，也许更多。” “你们得立即赶往布鲁塞尔。目标已经动身，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两天，到了那，你知道该做什么。” “我知道。” “我会帮你安排好人手，等你到了布鲁塞尔，他们会跟你联系。” “什么人？” “见到他们，你就知道了。” “如果是我不了解的人，我无法保证能够完成任务。” “放心吧，你认识他们，也很了解他们。” “武器装备呢？”帕尔默没再纠缠人员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人手，也就顾不了是什么样的人手。 “同样会准备好，你们到了布鲁塞尔就能拿到。” “记住，这是最关键的一次行动，绝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你也不用回来，给自己安排好后事吧。” 没等帕尔默开口，电话就挂断了。 此时，那架c-17运输机已经驶上跑道，帕尔默的手下也做好了出发准备。 看了眼手上的卫星电话，帕尔默长出口气，对走过来的雇佣兵挥了挥手，然后朝那架运输机走了过去。 几千千米之外的纽约曼哈顿，一栋豪华公寓大厦的顶楼。 屏幕上，在那架c-17运输机滑行到跑道尽头，升入空中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年轻女人才关闭了显示器，然后起身离开。 挪大的书房里还有两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不过一个白白净净的，另外一个肤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户外活动的人员。两人的形象反差很明显，似乎来自两颗不同的星球。 显然，那个白净的家伙才是这套豪华公寓的主人，而且是一个大人物。 不是大人物，也住不起这种豪华公寓。 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前，这种位于市中心，占据摩天大厦顶部两层的豪华公寓的售价在两千万美元以上，每年得交纳数十万房产税与同等数额的物业管理费。即便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价值也没降低多少，因为在整个曼哈顿只有不到一百套这种公寓，并非有钱就能买到。 白净男人站在窗户旁，正在俯瞰外面的大千世界。 虽然遭受了恐怖袭击，但是五年过去了，曼哈顿已经恢复原样。只是在繁华之下，大萧条的阴霾正在升起。 其实，毁掉曼哈顿的不是恐怖袭击，而是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 即便没有那场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也会到来，最多只是晚来几年而已。 对于一个已经攀上巅峰的帝国而言，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下坡路。 这是不可改变的自然规律，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也无法挡住历史的车轮。 白净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至少是其中之一。 他就是托马斯。 当然，“托马斯”只是他的名字。 “你得出发了。”托马斯转过身来，对黑脸男人说了一句。 客观的讲，托马斯长得很帅气。金发蓝眼，高耸的鼻梁与深陷的眼窝，而且两只瞳孔的颜色稍微有点差别，一只是宝石蓝、一只是靛蓝，表明他是一个混血儿，身上有几个民族的血统。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派帕尔默去布鲁塞尔，他只会坏事。” 托马斯没有开口，只是朝黑脸男人看了一眼。 “当然，这是你的决定。” 显然，托马斯很有气场，至少在黑脸男人面前很有威信。 黑脸男人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掩饰了有点尴尬的神情。“我马上赶过去，不过你答应过，布鲁塞尔的行动由我负责，帕尔默听我指挥。如果他觉得这是个问题，就不要怪我不留情。” “我会给他打电话，他会听你指挥。” “希望如此。”黑脸没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 等黑脸男人离开，托马斯看了眼手表，也离开了这个诺大的书房。虽然说是书房，但是里面没有书柜，连一本书都没有。 此时，蒙大拿州，佩克堡水库南面，乔丹镇附近的公路上。 那几辆越野车开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叫上尼古拉斯，以及跟随他们的几名行动人员来到了公路上。 驾车的正是欧阳凤鸣等人，他们已经换上便服，还给唐旭宸他们带来了几套。 虽然步行前往加拿大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需要花上几天时间，而唐旭宸觉得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们浪费。只要成功骗过那些对付他们的雇佣兵，美军要几天之后才会发现沉到湖底的是看守科波菲尔的特勤人员，暂时不会派兵搜捕，所以唐旭宸决定冒险去乔丹镇搞几部车辆。 实际情况与唐旭宸预料的差不多。 乔丹镇就挨着美军基地，镇上的居民大多是军人的家属。唐旭宸他们到达的时候，镇上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为了安全起见，欧阳凤鸣让唐旭宸留在了小镇外面。 其实，他们身上的美军制服帮了很大的忙。 虽然基地的驻军不是很多，但是经常轮换，所以镇上的居民不认识所有驻军官兵，只认识驻军的制服。 车辆是几名行动人员花钱租来的，而衣服是在商店里买来的。 最快也要几天之后，也就是车辆的租约到期，美军才会知道唐旭宸他们来过这里，而那个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离开了美国。至少在欧阳凤鸣看来，最多再呆两三天，他们就会离开美国。 上了车，唐旭宸他们更换了外套。 穿着美军制服，驾驶民用车辆到处跑，那就太招摇过市了。 “田皓桐打了两次电话，你最好尽快跟他联系。” “你没接？” “当时在超市购物，不方便接听他的电话。” 唐旭宸点了点头，拿起了卫星电话。 此时，谭滔与蒂姆已经出发，驾车的是范华东，而且开走的是蒂姆的轿车。虽然谭滔他们开了一辆车过来，但是去找玛格丽特，开蒂姆的车合适一点，毕竟精神病院的人知道蒂姆是玛格丽特的挚友。 在出发前，蒂姆让他们准备了一番，主要就是向他们介绍玛格丽特的过去。 按照蒂姆的安排，谭滔与范华东都是蒂姆的远房亲戚，跟蒂姆一起去看望玛格丽特。虽然从相貌上看，谭滔与范华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蒂姆扯上亲戚关系，但是蒂姆的外祖母有日本血统，而且是第二代移民，在日本有一些远亲，所以蒂姆有两个来自东方的远房表亲并不是什么怪事。 玛格丽特是第一夫人，身边随时都有特勤人员。 他们是去看望玛格丽特，而不是去绑架玛格丽特，所以必须骗过特勤人员，至少得蒙混过关。 只是，谭滔没把蒂姆的安排当回事。 在他看来，只要特勤人员中有一个是“上帝之子”的人，他们就无法蒙混过关，谭滔为此准备了b方案。至于要不要采用b方案，到了精神病院才能知道，谭滔也就没有急着告诉蒂姆。 蒂姆的头脑确实有点简单，做什么都很直接。 这一点，很像范华东。 谭滔觉得，他能在缉毒战线上工作二十年，还当了几年卧底，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谭滔也有点头痛。 一个范华东就让他够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蒂姆。跟两个大老粗一起行动，让一向细心的谭滔多少有点担心。不是说害怕被他们欺负，而是担心在发生意外时，他们会把小问题搞成大麻烦。 第967章时间紧迫 “老唐，你们现在在哪？” “乔丹镇东面，去北达科他州的路上。我们得尽快赶回来，所以你得帮我们在附近找一座机场，再派一架飞机过来。” “稍等……” 过了一阵。“老唐，是我，小宫。” “说。”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你们继续向东前进，到了瑟克尔转到去格伦代夫的公路上，在林德西附近有一座小型机场。” “把地图发给我。” “正在发送，看到了吗？” “看到了。” “机场有一条大约一千米长的水泥跑道，刚好能让商务飞机降落。我们可以进入联邦航管局，申请临时商务飞行许可，让我们的人在西雅图租一架商务飞机飞往芝加哥，去那里接你们。” “西雅图有我们的人？” “有。” “要多久？” “三个小时。” “行，马上安排吧。” “好的。” “田皓桐？” “我在。” “小鬼那边查到什么了？” “我开始联系你们，就是要说这件事。” “等等……”唐旭宸朝欧阳凤鸣比划了一番，让他把几具无线耳机接到卫星电话上，并且给尼古拉斯一具。“好了，欧阳与尼古拉斯也在，你说。” “小鬼找到了蒂姆，而且说服了蒂姆，只是从他们反馈的信息来看，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还要严重。” “什么意思？” “托马斯要对付的很可能是罗迪克，而他已经在飞往布鲁塞尔的途中了。” “什么？” “去布鲁塞尔参加北约首脑峰会，而且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两天。” “妈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谭滔没有说清楚。要我联系他吗？” “立即联系他，建立一个保密通信网络，让老木与老李也加进来，如果有条件，使用视频会议系统。” “好的，我马上准备，五分钟后跟你联系。” 通话结束，唐旭宸把卫星电话交给了欧阳凤鸣，让他为视频会议做准备。 “托马斯为什么要对付罗迪克？”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应该问蒂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认为，那个叫蒂姆的家伙靠得住吗？” “如果托马斯真的要对付罗迪克，我们就应该相信蒂姆说的话，他是罗迪克的挚友，绝对不会做危害罗迪克的事情。” “如果不是呢？” “显然，你们就没有必要留在美国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如果这份情报有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就不是蒂姆，而是罗迪克。 “不过，我觉得蒂姆没有撒谎，他不是那种人。” “他是哪种人？” “一个刚正不阿的警探。” “你相信他？”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不多时，田皓桐打了电话，欧阳凤鸣也启动了视频会议系统。在线的，还有在欧洲接应撤退人员的木林森与李金明。谭滔也在会议系统里面，只是他没开启视频，只启动了语音通信设备。 这套通信系统基于唐旭宸他们自己的通信卫星，不受美国国家安全局监控。 “老唐，好了。” “小鬼，在吗？” “老唐，我在。” “你们在哪？” “去圣芭芭拉精神疾病治疗中心的路上。”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疑惑。 “去找第一夫人？”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对，跟蒂姆在一起，他提出去找玛格丽特，让玛格丽特给罗迪克打电话，警告罗迪克有生命危险。” “等等，第一夫人的精神不太正常，你们……” “她很好，没有半点不正常。”说这句话的是蒂姆。 “蒂姆？” “尼古拉斯，是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宸揉了揉额头。“小鬼，你来说，还是让你旁边的那个人来说？” “我来说吧。”谭滔没有让蒂姆为难。 几分钟后，谭滔简要说明了情况。其他人都很震惊，连唐旭宸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回事。 “很明显，罗迪克把自己当成了赫拉克拉斯，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完成十二项任务，解救普罗米修斯。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除了害死自己，还会引发巨大的灾难。”谭滔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他在布鲁塞尔遇害，不管之前做了多么巧妙的部署与安排，结果都难以预料。” “老木，你们在哪？” “法兰克福，能在几个小时内赶到布鲁塞尔。” “你们得立即赶过去，争取在罗迪克到达之前赶到。” “我们可以乘坐直升机过去，最多只需要两个小时，罗迪克乘坐的‘空军一号’在三个小时后到达。”说话的是李金明。“问题是，罗迪克不认识我们，我们也无法避开那么多特勤人员见到他。” “小鬼？” “见到玛格丽特之后，蒂姆会让她给罗迪克打电话，可以在电话里暗示罗迪克，但是无法保证让老木他们见到罗迪克。毕竟在罗迪克身边，肯定有很多‘上帝之子’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让罗迪克给陌生人见面。” “有一个肯定不是。”蒂姆说了一句。 “谁？” “一个叫亚当的特勤人员，他应该不是‘上帝之子’的人。” “你能肯定？” “罗迪克最后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如果他是‘上帝之子’的人，我肯定无法活到现在。” “能联系上他吗？” “我没有他的电话，不过你们应该能够查到。” “田皓桐？” “正在查，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无法保证一定能够查到。他是特勤人员，他的个人信息受到保护，我们又无法进入特勤局的中央数据库。如果能够找到克里斯蒂安或者通过其他办法利用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网络……” “皮蓬。”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唐旭宸立即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回到华盛顿之后，让我跟皮蓬好好谈谈。如果他没有出卖我们，也许能说服他，让他帮助我们。”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除非能够及时找到克里斯蒂安，不然就只能希望他能站在我们这边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田皓桐，你得派人去把皮蓬送往华盛顿。” “明白，我马上安排。” “老木、老李，你们尽快赶往布鲁塞尔，等我们的消息。如果能够见到罗迪克，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没有办法让你们跟罗迪克见面，你们就在当地寻找线索，也许‘上帝之子’的杀手已经到了布鲁塞尔。” “没问题，我们等会就出发。” “就如小鬼说的，如果罗迪克在布鲁塞尔遇害，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所以当务之急是保护好罗迪克，绝对不能让他遭到刺杀。只是，这不是最终任务，我们必须搞清楚罗迪克的意图，才能推测出‘上帝之子’策划的恐怖袭击行动，也才能让拯救罗迪克的行动变得有意义。” “他的目的不只是葬送北约集团。”蒂姆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有人知道的话，只会是玛格丽特，所以我们得去找她问个清楚。” “她会告诉你？”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她。” “这远远不够，你必须说服她，如果不能说服她，就得考虑用别的办法。” “她不是犯人，她……” “我他妈的不管她是谁，哪怕是希腊神话里的赫拉，也必须把知道的讲出来。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不要插手。” “你……” “蒂姆，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利益。”尼古拉斯说了一句。 “玛格丽特是第一夫人，对我来说，也是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她已经受到伤害，而且还在经受伤害，你做了什么？” “唐旭宸，我不了解你，但是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你有本事的话，怎么到现在还没干掉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为你的女儿报仇？” “我会干掉他，而且在他之后就是你。” “有种，你就来找我。” “我会去找你。”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尼古拉斯终于忍不住了。“唐，你想干下去，就少手一句。蒂姆，你也一样，如果你想救罗迪克，想保护玛格丽特，想为你的女儿报仇，你就需要唐旭宸的支持。” 两人都闭上了嘴，不过都很来火。 “你得告诉玛格丽特，罗迪克在玩火**，在跟一头他无法战胜的怪兽决斗，如果不让我们提供帮助，罗迪克就会死。” “尼古拉斯……” “你必须说服她，让她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如果她仍然深爱着罗迪克，我相信她会做出明智决定。” 蒂姆叹了口气。 “有问题吗？” “没有。”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朝旁边的唐旭宸看了一眼。 “小鬼，在问清楚情况之后，你与范华东得尽快赶回来跟我们会合。” “明白。” “如果罗迪克只是受到刺杀威胁，老木与老李能够搞定。只是，‘上帝之子’策划的未必是一次刺杀行动。罗迪克的目的是终结北约集团，如果他在布鲁塞尔遇刺身亡，只会让北约集团失去存在的意义。如果我是托马斯，我会利用这次机会证明北约集团继续存在下去的重要性。其实，我们在苏格兰查到的线索就能证明这个推测。也就是说，即将在布鲁塞尔发生的也许跟我们之前推测的不大一样。如果是一次恐怖袭击，老木与老李就应付不了，我们得立即赶过去，还得调集所有的行动人员。在保护好罗迪克，等到他返回华盛顿，再展开调查也不迟。” “这样的话，就得立即进行部署。”木林森说了一句。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这么决定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时间紧迫，在完成部署之后，所有人都得立即行动起来。” 第968章精神病人 圣芭芭拉精神疾病治疗与康复中心。 做为美国最大的公立精神病院，不管在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人满为患。很多病患需要等上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才能获得一个床位。做为第一夫人，玛格丽特不用排队，不过这也是她得到的唯一特殊待遇。与其他病患一样，罗迪克得为她交纳各种各样的费用，唯一不需要的就是雇用医院的护工。 像往常一样，来到病房后，伊琳娜就开始为玛格丽特整理行李。 虽然是病房，但是更像宾馆的总统套房。这是一个单独的套间，在医院西翼，露台朝向切萨皮克湾。如果天气好，能在傍晚看到鲜血一般红艳的晚霞。下面是一个用栅栏与外界隔开的小花园，一条小路通到医护区。只要玛格丽特来这里，任何时候附近都至少有四名特勤人员。别说外来人员，即便是医院的医生与护士，进来时都得接受检查，然后在至少一名特勤人员的陪同下来到玛格丽特面前。当然，伊琳娜二十四小时陪着玛格丽特，即便在玛格丽特睡觉的时候，她也得呆在戈壁的房间里。只要玛格丽特召唤，她就得立即出现在玛格丽特面前。 三年来，伊琳娜从来没有离开过玛格丽特，而她已经为玛格丽特工作了七年。 以前的玛格丽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罗迪克还在参议院的时候，玛格丽特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女人，即便上了年纪，也是魅力十足，能让绝大部分比她年轻十岁的女人相形见绌。当时的玛格丽特是一个很受欢迎，也非常热情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罗迪克出现在公共场合，她都陪伴左右，帮助罗迪克吸引他人的眼球。 只是在那场灾难之后，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初跟随玛格丽特去白宫的工作人员中，只有伊琳娜留了下来，其他都离开了，因为他们受不了玛格丽特变得十分古怪的脾气。伊琳娜也想过换一份工作，只是当时她需要这份二十五万年薪的工作，因为她是一位单身母亲，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要抚养，而且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玛格丽特帮过她。 三年过来，伊琳娜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外人的眼里，中年丧子的沉重打击让玛格丽特变得疯疯癫癫，虽然不是疯子，但是与疯子没有两样。最初的时候，伊琳娜也这么认为。只是一些奇怪的事情，特别是玛格丽特每次精神失常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预料外的事情，而罗迪克往往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别人看来，罗迪克是无法忍受玛格丽特，可是伊琳娜知道，罗迪克依然深爱着玛格丽特。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后，伊琳娜得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论，玛格丽特根本没有精神疾病，她是在装疯，罗迪克也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点破，反而频频送玛格丽特去精神病院。 虽然只是一名生活秘书，但是伊琳娜知道，她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 特别是不久前，她在无意中听到，罗迪克对玛格丽特提起“复仇”，而玛格丽特的情绪很激动。几天之后，玛格丽特的精神再次失控，罗迪克像往常一样把她送走了。在来到精神病院后，玛格丽特就恢复了正常。又过了几天，罗迪克派人把玛格丽特接回了白宫，只是两人再也没有提起过“复仇”。 伊琳娜很害怕，也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能把秘密藏在心里，而她不知道还能藏多久。 “伊琳娜，我自己来吧。”玛格丽特走了过来。正常的时候，她与常人没有两样，仍然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我有点渴了，你去外面找找。有水果就最好了，没有的话，给我倒一杯水来。” “好的。” 伊琳娜很乖顺，医生反复叮嘱过，千万不要刺激玛格丽特。 此时，医院里面。 转了一圈之后，谭滔去了存放医疗用品的杂物间，蒂姆与范华东都在这里。 “怎么样？” “显然，你说的办法都行不通。”谭滔拉下口罩，他穿的是一件白大褂，看上去就像在这里工作的医生。“有八名特勤人员，不是四个。就算你能进去见玛格丽特，也无法把我们带进去。” 蒂姆没有吭声，他知道谭滔说得没错。 “现在怎么办？” “显然，我们只能采用b方案了。” “b方案？”范华东有点疑惑。 谭滔取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范华东。“这是病例表，十五分钟后，医生会去给玛格丽特进行例行检查。如果我们趁此机会做点手脚，比如让医生给玛格丽特开几样口服药，我就能装扮成护士混进去。当然，蒂姆得跟我一起行动，帮我分散那些特勤人员的注意力。” 蒂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我呢？” “到车上去等我的消息。如果我们搞砸了，你得接应我们。”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去做准备，你们也准备一下。” 这次，谭滔只出去了几分钟。在他回来的时候，范华东已经离开，蒂姆也做好了去见玛格丽特的准备。 此时，玛格丽特正在接受例行检查。 虽然是第一夫人，但是玛格丽特能够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随时会有医护人员来为她服务。因为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所以医护人员都认识她，也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为玛格丽特做检查的是一名年轻医生，所谓的检查，不过是量体温、测血压与心跳。 其实，大家都知道，玛格丽特患的是抑郁症，而治疗抑郁症的办法并不多。如果她不是第一夫人，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好的待遇。医院能做的，就是确保玛格丽特在这里过得轻松愉快。至于她能不能好起来，或者在何时好起来，谁都不知道，也没有哪个医生敢向罗迪克做出担保。 感情上，玛格丽特是来这里度假，而不是来接受治疗。 “血压有点高，心跳与体温都很正常。”医生取下了听诊器，跟随到来是护士开始收拾诊疗设备。“没什么大问题，我开点药，等下让护士送过来，按照处方服用。晚上，我再来检查一次。” 玛格丽特很有礼貌的笑了笑，让伊琳娜送医生与护士出去。 医生开的都是保健药，也算不上是药。虽然玛格丽特没病，但是为了演戏，她会按照医嘱服药。 其实，没有必要的话，玛格丽特不会为难医护人员。 当然，这种例行检查，早已是家常便饭，玛格丽特不会放在心上，伊琳娜也不会特别在意。 把医生与护士送到门外，伊琳娜看到了正在跟特勤人员交涉的蒂姆。 “蒂姆？” “伊琳娜，你来得正好。告诉这些家伙，我是玛格丽特的朋友。”蒂姆有点气愤，因为拦下他的那名特勤人员根本不认识他。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认识他的特勤人员跟随罗迪克去了布鲁塞尔。 “杰克，他是蒂姆，总统的挚友。”伊琳娜走了过去，对那名特勤人员说道，“他是来探望第一夫人的。” 特勤人员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也要接受检查。” “检查？” “蒂姆，这是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伊琳娜这么一说，蒂姆就没再坚持，举起手，让特勤人员搜查了一番。他没带武器，也就不用担心什么。 特勤人员搜查得很仔细，从蒂姆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 “这是什么？” “水果刀。”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那名特勤人员走了过来。 “怎么，有问题吗？” 搜身的特勤人员打开水果刀，确实是一把水果刀，刀刃的长度只有几厘米，而且有很多划痕，看上去有些陈旧。 “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我会另外买一把。” 特勤人员打量了蒂姆一番，似乎在判断蒂姆有没有威胁。 此时，一名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放了药物的托盘出现在走廊上。口罩很大，遮住了护士的大半张面庞，只露出了眼睛。不过看得出来，护士是个女人，身材矮小，而且胸前的那对什物很大，把工作服撑得胀鼓鼓的。 “伊琳娜，难道这些家伙就没长脑袋吗？你帮我告诉玛格丽特，如果每次来探望她都这么麻烦，我也不想来了。” “杰克，要我去请第一夫人出来吗？”伊琳娜也有点来火，毕竟那个特勤人员做得太仔细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护士走了过来。 另外一名特勤人员的注意力在蒂姆身上，检查了托盘里的药品与护士的证件，确认没问题之后就放行了。 “你得把这个留下，出来的时候，我会还给你。” “行，你就留着吧。” 没等特勤人员准许，蒂姆就朝房门走了过去。特勤人员没有拦下他，毕竟为这么点小事惊动玛格丽特一点都不值得。要知道，如果让玛格丽特受到刺激，精神失控的话，就会闹出大麻烦。 伊琳娜把蒂姆带进去的时候，那名护士正在给玛格丽特配药。 “蒂姆！” “玛格丽特。”蒂姆很热情的走了上去。“你又年轻了。” “是吗，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是仍然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如果你需要，我随时能来看你。”在跟玛格丽特拥抱的时候，蒂姆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是吗？真是太好了。”玛格丽特笑了起来，对伊琳娜说道，“伊琳娜，在我的行李里面有一瓶香槟，去拿来，我要跟蒂姆好好庆祝一下。这么好的事情，值得庆祝。蒂姆，你说是吗？” “当然。” 伊琳娜没多问，转身离开了。蒂姆是玛格丽特与罗迪克最好的朋友，他绝对不会伤害玛格丽特。 第969章夫唱妻合 伊琳娜刚刚离开，蒂姆就过去锁上了房门，然后走到露台旁朝外面张望了一番。 “蒂姆，你这是……” 蒂姆朝玛格丽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她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那名护士，准确说是装扮成护士的谭滔取出一个电子设备，在房间里仔细搜查了一番。 没花多少功夫，谭滔就找到了藏在茶几下面的监听器。 “好了，我已经屏蔽掉了发射端。” “蒂姆！？” “玛格丽特，你相信我吗？” 第一夫人看了眼男扮女妆的谭滔，又看了眼蒂姆，才点了点头。 “他是谭滔，为一个叫唐旭宸的人做事，他们正在调查一起恐怖袭击事件，而且很可能对罗迪克构成了威胁。” “夫人，您得马上给总统打电话，告诉他有人要刺杀他。” “刺杀！？” 谭滔走了过来，说道：“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你必须立即警告总统，让他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蒂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蒂姆长出口气，说道：“罗迪克一直在让我调查保罗与玛吉的死因，而且我们查到了一个叫托马斯的人。只是，罗迪克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还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有足够的线索证明，托马斯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所以派人前去刺杀他，而且会在布鲁塞尔动手。” “你能肯定？”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罗迪克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跟我一样，只要能够为冤死的保罗与玛吉复仇，会做任何事情，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声明。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但让他惹上杀身之祸，还会危害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而且我们不可能用这种方式除掉凶手。” “我知道，我不怕死。” 谭滔微微一愣，不过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蒂姆已经告诉他，玛格丽特不是疯子，只是在装疯卖傻。 “玛格丽特，你不知道！” “蒂姆，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已经为这一天等了三年，忍受了三年的煎熬，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罗迪克也一样。” “你会害死他，也会害死你自己！” “我说过，我不怕死，罗迪克也一样。” “那么，你想害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吗？” 谭滔这么一说，玛格丽特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蒂姆跟我说过，罗迪克去布鲁塞尔，是要终结北约集团，终结美国的霸权，而且这是他的政治理想。”谭滔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才说道，“不管是不是，如果他失败了，失去的不只是生命，毁掉的也不只是政治理想，而是整个世界。当然，你们做的一切努力，忍受的所有煎熬都将失去价值。那些家伙肯定会利用他的死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你们有多么崇高的政治理想，不管你们有多么博大的胸怀，只要他死在布鲁塞尔，那就全完了。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们有足够的线索与证据能够证明一场恐怖袭击即将到来。” “什么证据？” “不久前，发生在苏格兰的恐怖袭击就与此有关，而根源是恐怖份子试图通过一名退役军官窃取英国的核弹头。” “什么？” “我们正是跟着这条线索来到美国，并且走到这一步。显然，那些家伙不是为了除掉罗迪克而除掉罗迪克，肯定有更大的阴谋。甚至可以说，他们早就知道罗迪克做的事情，并且加以利用。” 玛格丽特咬了咬牙，朝蒂姆看了过去。 蒂姆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相信谭滔说的话。 “夫人，你得相信我，立即给罗迪克打电话。” “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们的人已经赶往布鲁塞尔，如果能够让他们见到罗迪克，就能保护罗迪克，粉碎恐怖份子的阴谋。” 玛格丽特没有表态，她明显没有相信谭滔。 “他们查到了托马斯。” 玛格丽特微微一愣，朝蒂姆看了过去。 “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就与托马斯有关，他们找到尼古拉斯，通过尼古拉斯找到了科波菲尔，而科波菲尔亲**代，当初就是托马斯让他下令结束内部调查，阻止尼古拉斯查出联邦当局的内鬼。”蒂姆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与罗迪克已经查到，保罗与玛吉的死与托马斯有关。” “夫人，我不能在此久留，你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玛格丽特，这不只是为了罗迪克，也不只是为了你。” 玛格丽特长出口气，说道：“我会打这个电话，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 “罗迪克还在‘空军一号’上，如果我现在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诺亚。罗迪克早就告诉我，不能相信他。” 谭滔微微一愣，朝蒂姆看了一眼。 “国家安全顾问。” “夫人，罗迪克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已经猜到了。” “仅仅如此？”谭滔追问了一句。 玛格丽特看了谭滔一眼，说道：“你说得没错，罗迪克确实有远大的政治理想，这也是我嫁给他，并且辅佐他走上政坛的唯一理由。只是，你认为葬送掉北约集团，就能终结美国的霸权吗？” 谭滔锁紧眉头，等着玛格丽特说下去。 “这是第一步，不过是最关键的一步。”玛格丽特长出口气，说道，“从布鲁塞尔回来之后，罗迪克就会向国会提交一项法案。因为已经说服多数国会议员，加上北约集团解体，所以这项法案获得通过的概率很大。只要这项法案正式生效，就将改变一切，美国的霸权也将从此终结。” “什么法案？” “铸币法。” 谭滔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简单的说，就是把货币发行权收归国由，由联邦政府掌握，从而结束联邦储备银行掌控美国经济命脉的历史。” “你们已经采取行动了？”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说道：“三年来，罗迪克一直在为这件事奔走。如果你对金融有所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只要这项法案生效，任何利益集团都别想控制美国，而美国的霸权也将因此失去存在下去的基础。更重要的是，只有掌握发行货币的权利，美国人才能真正掌握国家的未来。” “你们不知道有多大的风险吗？” “当然知道，而且我们不是第一批牺牲者。”玛格丽特淡淡一笑，说道，“历史上，至少有两位总统因此丧生。” “两位？” “第一位是林肯，第二位是肯尼迪。” 谭滔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虽然早有传闻，肯尼迪、以及他的弟弟罗伯特遭到刺杀就与收归货币发行权有关，但是刺杀林肯的是一名支持蓄奴的南方人，与美国的货币政策没有关系。 “怎么，你不相信吗？” “夫人，我对此没有兴趣。很感谢你能坦诚相待。你得尽快警告罗迪克，让他跟我们派去的人见面。虽然我无法保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罗迪克平安回到华盛顿。”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我得走了。”谭滔走到茶几旁，动手组装开始拆掉的监听器。“蒂姆，你知道如何跟我们联系。如果发生意外，你得送夫人离开这里，去我们的安全屋。虽然在肯尼迪遇刺后，杰奎琳活了三十年，但是罗迪克走得比肯尼迪更远，那些家伙未必会放过夫人。如果我们在布鲁塞尔阻止了针对罗迪克的刺杀行动，他们就会盯上夫人，用夫人来要挟罗迪克，所以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哪怕只有半点风吹草动，你都得马上带夫人逃走，千万不要相信外面那些特勤人员。就算他们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也很有可能成为帮凶。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能相信任何人。” 蒂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 “只要遇到危险，随时跟我们联系。”说完这句话，谭滔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接上了监听器。 虽然多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玛格丽特把“护士”送到了门口，还非常热情，外面的特勤人员并没起疑。对一个已经让丈夫感到厌倦，并且被丈夫冷漠的女人来说，如果有人对她热情一点，自然会得到她的喜欢。再说了，以往来这里，玛格丽特也经常跟那些不熟悉的护士拉家常。 此时，伊琳娜正从外面赶回来。 她没有在玛格丽特的行李箱里找到香槟，只是她没有回去询问，而去到外面的商店买了一瓶。显然是玛格丽特记错了，如果因此去询问她，只会惹她发火，正确的处理方式是去买一瓶。 为了一瓶价值几十美元的香槟让第一夫人发火，显然不值得。 当然，这让伊琳娜花了一些时间。 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伊琳娜看到了那名护士。虽然护士依然戴着口罩，而且护士的穿着一模一样，但是伊琳娜认了出来，因为伊琳娜是平胸，而护士的丰满胸部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是说伊琳娜是拉拉，而是她一向对自己的胸部大小有点自卑，也就会习惯性留意胸大的女人。 护士也看到了伊琳娜，只是没有跟伊琳娜打招呼。 这并不奇怪，因为玛格丽特经常惹麻烦，而且每次都是伊琳娜去陪礼道歉，所以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对她都不太客气。医护人员不敢得罪第一夫人，也不至于要对第一夫人的护工点头哈腰。 只是，看到护士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再看到驾车的那个人，伊琳娜立即紧张起来。 那是个东方男人，面目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 此外，他一直盯着伊琳娜，目光很不友善。 伊琳娜没有慌张，进入医院，离开了那个家伙的视野之后，她才拔腿狂奔。如果第一夫人出了事，她是第一责任人！ 第970章矛盾 “伊琳娜，拿瓶香槟，也不用这么急吧。” 伊琳娜没有理会守在门口的特勤人员，甚至没有敲门，直接冲了进去。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她才松了口气。 “伊琳娜，怎么去了这么久？” “对……对不起，我把行李弄乱了，所以找了很久才找到。”伊琳娜勉强笑了笑，“要现在打开吗？” “不用了，放在那吧。”玛格丽特指了下门边的橱柜，转过头来，对做在对面沙发上的蒂姆说道，“这么好的事情，我得立即告诉罗迪克，让他也高兴高兴。其实，罗迪克早就认为你该振作起来了。你才四十多岁，得往前看，不能活在过去。如果你爱她，就应该好好珍惜，不要辜负。” 蒂姆勉强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 伊琳娜放下香槟，退了出去。听玛格丽特的话，蒂姆已经坠入爱河，也许很快就会再次走进婚姻的殿堂。 “你开始怎么了？” “没，没事，也许是我多心了。” “是吗？”那名特勤人员显得有点疑惑，还仔细打量了伊琳娜一番。 伊琳娜咬了咬牙，说道：“你能去找开始来给第一夫人检查的那名医生问下，开始有没有让护士把药送过来。” “护士来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我知道，你去问就行了。不要告诉第一夫人，你知道的。” “行，我去问清楚。” 特勤人员走开，伊琳娜长出了口气。玛格丽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也许开始只是自己多心了。 只是，伊琳娜并不知道，她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那名特勤人员确实去找了医生，询问了送药的情况。虽然谭滔做得密丝合缝，没有留下半点破绽，即已经把那名护士送走，而且在出门的时候打了卡，即正常下班，特勤人员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但是伊琳娜的反常表现引起了特勤人员的注意，也就多做了一手安排，即让特勤局派人去找到那名护士。 显然，对特勤局来说，找到一名下班回家的护士根本不是问题。 此时，谭滔与范华东正在赶往华盛顿的路上。 “你能确定玛格丽特没有乱说？” “她的精神很正常，而且蒂姆早就说过，她不是有病，而是在装疯卖傻，用这种方式保护罗迪克，替罗迪克做一些正常人不会做的事情。再说了，她没有理由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撒谎。” “果真如此的话，罗迪克就命在旦夕了。”田皓桐插了一句。 “田皓桐，立即联系老木与老李。到了布鲁塞尔之后，让他们做好准备。只要玛格丽特给罗迪克打了电话，让他们立即去找罗迪克。”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还有，给我们安排去布鲁塞尔的航班。” “已经安排好了，四个小时之后起飞。” “其他人呢？” “将在十二个小时之内陆续到达布鲁塞尔，我已经联系了那边的行动人员，他们会做好接应准备。” “还有相关的武器装备，都得提前准备好。” “明白，我会做好安排。” “小鬼，你跟范华东也要做好准备，跟我们一起去布鲁塞尔。” “明白，我们正在赶往华盛顿的路上。” “就这样吧，到了之后，再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坐在旁边的尼古拉斯看了一眼。 “我会跟皮蓬好好谈谈。”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罗迪克竟然会在发行货币的问题上做文章。 要知道，这么做等于直接向“上帝之子”宣战。更要命的是，只要罗迪克成功了，“上帝之子”就将灰飞烟灭。为了阻止罗迪克得逞，“上帝之子”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别说派人刺杀他，只要能干掉他，哪怕要向布鲁塞尔投下一枚核弹头，杀死数十万无辜者，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也不会犹豫。 对“上帝之子”而言，罗迪克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布鲁塞尔。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上帝之子”绝对会不择手段，哪怕因此让北约集团在这次首脑峰会后土崩瓦解。 也许，在罗迪克从“空军一号”里走出来的时候，就会有一颗子弹打爆他的脑袋。 “根据之前的审讯，皮蓬应该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他只是认为你跟克里斯蒂安被我们利用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我就能说服他。” “如果有需要，我留下来。等到皮蓬查到诺亚的电话号码后，我再去布鲁塞尔。” “不用，我能搞定。”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皮蓬是克里斯蒂安提拔起来的，他会帮助我们找到克里斯蒂安。” “当务之急不是找到克里斯蒂安。” “如果要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我们就得找到克里斯蒂安。”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得小心为上。到了布鲁塞尔，我们需要你来说服罗迪克。” “有玛格丽特出面，不需要我来向罗迪克说明情况。再说了，你们查到了托马斯，罗迪克会相信你们。”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留在美国有危险，不过必须有人留下。显然，这个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只能是我。如果你们在布鲁塞尔阻止了针对罗迪克的刺杀行动，接下来就是把托马斯找出来，所以我更得留下，查找与托马斯有关的线索。虽然我比不上你，但是我比你更了解美国，以及像中央情报局这种美国情报安全机构。如果托马斯就在美国，那么接下来要查的，肯定是中央情报局，所以更需要让我留在美国。” “劳勃。”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他是第一嫌疑人，我会找到他。” “需要我留下几个人协助你吗？” “不用。”尼古拉斯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如果我说服了皮蓬，就能够调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如果我没能说服皮蓬，就算你留下几个人协助我，也未必能够起到作用，反而会惹上麻烦。”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尼古拉斯，你应该知道，克里斯蒂安还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 尼古拉斯没有吭声。 其实，唐旭宸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尼古拉斯相信这一点，让尼古拉斯跟他一起去布鲁塞尔。要知道，如果克里斯蒂安已经在严刑拷问下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那么尼古拉斯留在美国就行同坐以待毙。当然，让尼古拉斯去布鲁塞尔也有帮助，即在找罗迪克说明情况的时候，尼古拉斯是最佳人选。他是美国人，还是前任联邦调查局局长，而唐旭宸是美国联邦当局的头号通缉犯。如果罗迪克是蒂姆所说的那种人，他会相信尼古拉斯，却未必会相信唐旭宸。此外，尼古拉斯了解特勤局的情况，所以在必须采取行动的情况下，他还能提供一些帮助。 只是，尼古拉斯已经决定留下，唐旭宸也没有强求。 能否救出克里斯蒂安并不重要，至少在这个时候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通过皮蓬查到那个叫诺亚的特勤人员的电话，让木林森与李金明通过他见到罗迪克，而不被其他特勤人员发现。 其实，这也是尼古拉斯留下来的唯一理由。 此时，北海上空。 “空军一号”已经飞越大不列颠群岛，离欧洲大陆还有几百千米，半个小时之后就将到达布鲁塞尔。 附近，有几架英国皇家空军的ef2000战斗机。 在那几架战斗机加速飞到“空军一号”前方，再转回来，从“空军一号”附近飞回英国的时候，诺亚看了眼手表。“空军一号”已经离开了英国的防空识别区，接下来将由比利时的战斗机为其护航。 这也意味着，“空军一号”即将进入比利时空军的掩护范围。 其实，在北约集团内部，根本没有分得这么明确。做为军事同盟组织，北约集团在防务上早就实现了共同化。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诺亚刚好走到门边。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比如在到达布鲁塞尔之后，罗迪克要跟比利时首相进行一次简短的临时会晤。按照早已定下的安排，罗迪克得告诉比利时首相，即便北约集团不存在了，美国也是比利时的盟友，会为比利时提供安全保障，只是比利时需要在共同防务上承担更多的义务。 虽然诺亚不是国防部长，但是做为国家安全顾问，他在总统面前更有话语权。 其实，这么多年来，罗迪克一向很尊重诺亚，也非常重视诺亚提出的意见与建议，很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向诺亚询问。罗迪克并非那种缺少主见的人，他只是懂得利用这种小伎俩来笼络人心，让身边的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诺亚就是其中之一，至少在几年前，他是那种愿意为罗迪克去死的人。 只是现在，诺亚已经醒悟了。 他与罗迪克没有私仇，只是不赞同罗迪克的很多政治主张，包括以退盟的方式让北约集团解体。 在这个问题上，他与罗迪克争论过好几次，也提出过意见，只是没能说服罗迪克。 做为罗迪克的国家安全顾问，而且罗迪克没有设置白宫幕僚长，因此诺亚的身份等同于白宫幕僚长，他有义务协助与支持罗迪克，更有义务替罗迪克遮风挡雨，让罗迪克免遭政治迫害。可是，做为美国人，特别是一名有理想的政治家，诺亚也有捍卫美国的义务。而在他看来，这两种义务已经成了矛盾。 要么保护罗迪克，要么保护美国。 诺亚曾经为这个选择而苦恼，只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他已经做出选择，一个在他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第971章反常 “你还记得在科罗拉多州的那次露营吗？你跟罗迪克去找柴禾，他把一条蝰蛇当成了枯树枝抱了回来。” “当时，你吓得尖叫了起来，差点掉到河里去。” “是啊，那是我记忆中，罗迪克唯一被吓傻了的一次。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跟我念叨，说了很多胡话。” “你认为他被蛇咬了，让我把车停到路边，然后让他脱光了衣服。” “哈哈……”玛格丽特大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蒂姆也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一阵后，他看了眼手表。 “那时候，他的身材很好，虽然算不上强壮，但是很结实。不像现在，就算拔光了站在我面前，也不会让我产生半点**。” “玛格丽特？”蒂姆指了指手表。 “时间到了？”玛格丽特收住了笑声，长出口气，说道，“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当伴娘。” 蒂姆勉强笑了笑，他根本没有女朋友，更别说结婚，开始这么说，只是在演戏。 显然，玛格丽特演了三年，恐怕早把自己搞糊涂了，没有分清楚真假。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没人看得出来。 放下酒杯，玛格丽特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此时，布鲁塞尔。 “空军一号”已经滑行到停机位上，舱门正缓缓打开。虽然没有仪仗队，但是比利时首相亲自前来迎接，给足了面子。 “诺亚，领带是不是没有系正？”罗迪克走了过来。 “很好，没有系歪。” 罗迪克点了点头，又正了正领带，拽了两下西装，才朝已经打开的舱门走去。虽然罗迪克不是那种难以伺候的总统，但是与所有政治家一样，他很重视外表，有时还会纠结于选何种颜色的领带。他现在系的是一根蓝色底、红色条文的领带，领夹是一朵白色虞美人，很适合即将出席的场合。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迪克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已经走到舱门口上，外面是舷梯，比利时总理站在舷梯下面。 罗迪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诺亚。 是玛格丽特打来的电话。 外面，军乐队开始演奏美国国歌。罗迪克给诺亚使了个眼色，然后走了出去。 “玛格丽特？” “诺亚，罗迪克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诺亚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拿开了一点，让玛格丽特听到了国歌声。“玛格丽特，总统现在没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不，没事。” “真的没事？” “没事，我只是想他了，想跟他说几句话。既然他没空，那就算了。对了，等他有空的时候，让他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我会告诉他。只是，我不知道……” 诺亚还没把话说完，玛格丽特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诺亚有点疑惑。 玛格丽特的态度不是问题，这几年来，她一直认为有人阴谋陷害她与罗迪克，甚至认为保罗死于阴谋。因为诺亚一直在罗迪克身边，当初把玛格丽特送入圣芭芭拉医院，也是诺亚提出来的，所以玛格丽特早就把他当成了“阴谋家”，甚至认为是他改变罗迪克，影响了总统夫妻的感情。 真正奇怪的是玛格丽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虽然在精神出问题之后，玛格丽特没再参与政治活动，但是罗迪克到布鲁塞尔参加北约首脑峰会不是什么秘密，“空军一号”在什么时候到达布鲁塞尔也算不上秘密，玛格丽特应该知道罗迪克在这个时候不会接她的电话。以往，罗迪克单独出访的时候，玛格丽特就不会随便给他打电话。 再说了，罗迪克离开华盛顿之前，派人把她送回了圣芭芭拉医院。 显然，什么想罗迪克了，想跟罗迪克说几句话都不是理由，玛格丽特肯定有什么事要跟罗迪克说。 很重要的事情？ 诺亚立即想到了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 外面，罗迪克已经跟比利时首相见面，正在让记者拍照。 虽然是非正式来访，比利时方面也没有举行欢迎仪式，但是仍然来了很多记者，而且都是冲着罗迪克来的。新闻界早就收到风声，罗迪克把北约防长会议提升为首脑会议，就是为了在布鲁塞尔宣布一件大事，而且肯定跟北约集团的命运有关。即便没有任何一个成员国的政府承认北约集团即将解散，可是受国际大势影响，只要在这次会议上，各成员国没有就几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达成一致，北约集团必然会寿终正寝，即便不会立即分崩离析，也会被宣判死刑。北约集团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在很大的程度上由美国决定，也就由来到布鲁塞尔的罗迪克决定！ 其实，一些消息灵通的新闻媒体已经开始吹风。 这就是，在减赤的巨大压力之下，罗迪克已经在党内摊牌，要求民主党的国会议员支持他的决定，即在布鲁塞尔宣布美国将退出北约集团，通过与北约集团成员国签署双边同盟条约的方式来维持原有的结盟关系。相对于集体盟约，这项政策能在最大限度的确保美国安全的情况下，把用来维护盟国安全的开支降低百分之八十，每年为美国纳税人节约大约四千亿美元。如果把这些开支用于提高社会福利、刺激经济发展与增加就业岗位，每年能创造大约一万亿美元的产值。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美国经济来说，每年新增的一万亿美元产值意味着能让美国提前五年走出困境。 当然，这只是罗迪克的看法。 国歌已经奏完，诺亚掏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息，然后走出了机舱。 虽然他只是国家安全顾问，但是罗迪克没有带国防部长来布鲁塞尔，也就得由他临时扮演这个角色。 一般情况下，像诺亚这样的白宫幕僚没有资格登上前台，只能在幕后当参谋。 在他赶过去的时候，罗迪克与比利时首相已经上了轿车。 此时，大西洋对岸的美国。 虽然费了一些功夫，但是对特勤局来说，找到一名护士的住所确实不是难事。因为牵扯到第一夫人，所以特勤局非常重视，派了四名特勤人员过去，还联系了当地警局，派两名警察前去协助。 只是，那名护士没有回家。 在警察找来房东，打开房门之后，四名特勤人员进去仔细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护士是一名单身女性，独居，住所是一套租来的公寓，房东是当地人，靠收租维生。在护士的家里，没找到任何可以跟犯罪联系起来的东西，别说枪械，连危险刀具都没，也没发现毒品。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住所，而且护士是一个很平常的女人，也许除了三十二岁还没结婚之外，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当然，在美国，三十二岁的单身女性多了去了。 特勤人员把消息发回去之后，特勤局长给诺亚回了信息。 此时，诺亚已经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跟罗迪克在一起，车上还有比利时首相。在到达酒店之后，罗迪克将与比利时首相进行单独会晤，然后将举行新闻发布会，再然后就是与已经到来的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北约成员国的首脑吃晚饭，罗迪克是最后到达布鲁塞尔的首脑。 罗迪克正在跟比利时首相闲聊，在诺亚掏出手机的时候，他朝诺亚看了一眼。 诺亚朝他笑了笑，没有多说。罗迪克也没有问，毕竟有比利时首相在场，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看完收到的短信息，诺亚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发出了一条短信息。 很快，他们来到了罗迪克下榻的万国宾馆。 比利时首相很有礼貌，先下了车，在外面等着罗迪克。 “开始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与玛格丽特有关。” 罗迪克微微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诺亚。 “医院那边的消息，我已经联系特勤局，他们会处理好。” 因为比利时首相在外面等着，而且酒店大门外还有很多记者，所以罗迪克没多问，下了轿车。 诺亚暗自叹了口气，跟着下了轿车。 因为很多记者没有进入机场的特别通行证，所以酒店外面的记者更多。如果不是比利时方面安排的特勤人员提前做好准备，记者肯定会堵死酒店大门，用各种各样的问题把罗迪克给淹没掉。 即便有特勤人员维持秩序，酒店外面依然很是混乱。 罗迪克一直在微笑，保持着最优雅的姿态。他很年轻，长得也不赖，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在他当选总统的那年，有一家杂志做了一次特殊的调查，在“女性的最佳梦想情人”排行榜上，罗迪克超过了所有当红的男影星与大牌运动员，成为最受美国女人喜欢的男人。后来，反对党的政客经常拿这个调查讽刺罗迪克，说罗迪克是被那些满脑子春梦的美国女人送入白宫。即便在玛格丽特精神失常后，罗迪克都没多大变化，表现得非常坚强，这让他赢得了更多美国妇女，特别是中年妇女的好感，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称职的丈夫。 当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罗迪克亲手把玛格丽特关进了精神病院。 在镜头面前，罗迪克表现得很有风度，只是他的步伐迈得很快，也没有回答记者吼叫着提出的问题。 现在不是跟记者套近乎的时候。 “各位，各位！”走到大门口，诺亚才停下脚步，转身对围上来的记者说道，“总统已经很疲惫了，需要稍事休息。晚餐前，将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各位有问题的话，请在一个小时内提交给新闻秘书。总统不接受现场提问，将对感兴趣的三个问题做出回答，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 这下，蜂拥上来的记者立即散开了。 做任何事都有规矩，美国总统举行新闻发布会也不例外。除了记者招待会，总统一般不会回答现场提问。如果是临时安排的新闻发布会，总统甚至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只会发表一篇讲话。 第972章麻药 在玛格丽特的盛情邀请下，蒂姆留了下来，玛格丽特也吩咐伊琳娜，让厨房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说是厨房，其实只是医院食堂开的小灶。 当然，特勤人员会检查所有食材，还会对做好的饭菜进行抽样检查，厨师更会受到严密监视。 这不是搞特殊，而是很有必要。 在肯尼迪遇刺之后的每一位总统都受到了死亡威胁，特别是在小布什之后，如果那个总统在四年或者八年任职期间没有收到一千封威胁信，不是受到民众爱戴，而是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政绩。 当然，第一夫人也不能幸免。 主菜是小龙虾，从中国进口，而且采用中餐的烹调方法。这不是玛格丽特喜欢的，而是合蒂姆的胃口。配菜是紫甘蓝与花椰菜做的蔬菜沙拉，是玛格丽特最喜欢的。还有起司蛋糕与葡萄酒，因为下午就喝了香槟，所以玛格丽特没有让伊琳娜准备烈酒，也是不想让蒂姆喝太多的酒。 以玛格丽特的日常伙食来说，这顿晚餐算得上丰盛。 虽然在名义上，美国总统在任期间由国家养着，所有开支都由联邦政府承担，但是必须在国会批准的预算范围之内，超出预算的部分就得由总统自己掏腰包，也就是从总统的年薪中扣除。如果是布什父子这种来自豪门的总统，在日常生活中花多花少不是问题。可是对不算富裕的总统而言，比如两位布什之间的民主党总统克林顿，平常就过得很节俭，在卸任之后还得靠写书赚钱。罗迪克不算富裕，比克林顿好不了多少。虽然名下的几份信托基金每年都有一些分红，但是相对于庞大的日常开支，加上金融与经济危机，还有给玛格丽特治病的额外花费，罗迪克手头也很紧张。 晚餐上，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特别是年轻时的一些疯狂行为。 “当时，我就在想，你怎么不把车开走呢？我很想知道，如果你把车开走了，他会不会对你发火。” “不，我不会把车开走，只会开到前面去，等他追上来，再开到前面去。” “你要是这么做了，他会杀了你。” “他没那样的本事。”蒂姆打了个饱嗝。“不行了，我得去洗手间。” “小心点，别走错房间了。” “放心，我还没有喝醉呢。” 起身的是，蒂姆摇晃了几下，看上去，他确实喝多了。 洗手间挨着露台，窗户朝向切萨皮克湾，里面有一个大浴缸，躺在浴缸里面能够看到海湾对面的夜景。 排放了压力之后，蒂姆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抹了脸。 脸上麻麻的，双手也有点发麻。 真的是喝多了？ 蒂姆有点奇怪，他平时喝闷酒，一品脱白兰地空腹下肚，也未必会醉倒，更不会产生手脚发麻的感觉。下午喝了大约半瓶低度数香槟，晚餐只喝了大约半杯葡萄酒，以蒂姆的酒量而言，等于没有喝。 怎么回事？ 蒂姆靠近镜子，仔细看了看。脸色已经发红，看上去确实像喝多了，而且视线已经有点模糊。 这时候，一束灯光从窗户上闪过。 灯光来自海面，而且立即移开了。夜空晴朗，月光很明亮。是三艘快艇，而且正朝这边驶来。 蒂姆爬到窗户旁，探头朝外面扫了一眼。 海滩上有两个人，已经解开西装的上衣，看装扮是特勤人员，而且能够出现在海滩上的也只有特勤人员。 显然，他们是去迎接那三艘快艇。 随着快艇驶近，蒂姆看到，每艘快艇上有几个人。到底是几个，他没有看清楚，也没看清楚那些人的装扮，因为他的视线变得更模糊了。手上的麻木感也愈发明显，而且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这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 蒂姆立即退到盥洗台旁边，用手指抠住咽喉，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然后把头埋到水龙头下面，用凉水淋湿脑袋。 受到凉水刺激，蒂姆清醒了许多，视线也变得清晰。 外面，玛格丽特还在喝酒。 “蒂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玛格丽特没有注意到蒂姆的变化。“说实话，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吗？因为我喝了很多酒，因为有你在这里，我终于可以把自己灌醉了。” “玛格丽特，你喝醉了。” “是啊，我喝醉了，快要喝醉了。能跟最好的朋友一起喝醉，我很高兴。” “玛格丽特……” 蒂姆刚刚走过去，玛格丽特就趴到了餐桌上。她不是喝醉了，而是被麻翻了，麻药加在葡萄酒里面。 虽然蒂姆喝得更多，但是他没有被麻翻。 在干卧底之前，蒂姆就被注射过多种用来抵抗神经毒剂的疫苗，还在大约半年的时间内持续服用各种麻醉药物，提高身体的抵抗力。因为只有这样，在当卧底的时候，他才不会对麻醉药物上瘾，也不会在吸毒之后丧失判断能力。其实，大部分毒品都是麻醉药物，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 酒里加的麻醉药不是很多，而且是一种慢性麻醉药，很难被察觉到，在服下后要过一阵才开始发挥药效。如果使用强效麻醉药，就算蒂姆有很强的抵抗力，也会立即倒下，不过也会被他发现。 显然，那些做手脚的家伙不太了解蒂姆。 拿起一把餐刀，蒂姆朝门口走去。 也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伊琳娜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瓶葡萄酒，而且就是他们喝的那种葡萄酒。 “啊——” 身体麻木，让蒂姆的动作变得有点迟缓。 在伊琳娜看到他手上的餐刀，大声尖叫起来的时候，他一把将伊琳娜拽了进来，同时踢上了房门。 “不，不要杀我……” 蒂姆举起了餐刀，伊琳娜大声求饶，她明显被吓坏了。 妈的！暗自咒骂了一句，蒂姆迅速调转刀尖，用刀柄砸中了伊琳娜的后颈窝，让伊琳娜昏了过去。 他不是不想干掉伊琳娜，而是下不了手，因为伊琳娜让他想到了死于车祸的妻子。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蒂姆立即把伊琳娜放到地板上，缩到门边的墙壁后面。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穿的是皮鞋。肯定是走廊上面的特勤人员，在听到伊琳娜的惨叫声之后赶了过来，而且已经拔出了手枪。 房门推开，首先出现的是一把手枪，然后才是持枪的特勤人员。 虽然蒂姆集中了精神，但是在出手的时候，动作依然有点迟缓。 “砰——” 在他出刀的刹那间，那名特勤人员看到了他，在把枪口转过来的时候扣下了扳机。子弹擦着蒂姆的右耳朵飞了过去，如果不是特勤人员的胳膊被餐刀刺中，影响了准头，那一枪肯定打中了蒂姆的脑袋。 蒂姆没有给他再次开枪的机会，使出全力扭动餐刀。 “啊——” 在特勤人员的惨叫声中，蒂姆拔出餐刀，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餐刀从特勤人员的下巴刺了进去。 蒂姆这时候才看清楚，就是那个搜走水果刀的特勤人员。 拿起特勤人员的手枪，从特勤人员的尸体上搜出对讲机之后，蒂姆又摸了一遍，找到了那把水果刀。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是谭滔给他的，刀把上有一个暗格，里面是一张手机卡。 把尸体拖进来，关上门后，蒂姆来到玛格丽特身边，在她身上摸了一遍。蒂姆不是在趁机揩油，而是在寻找藏在玛格丽特身上的定位设备。与罗迪克一样，玛格丽特身上有一个特勤局专门为第一夫人准备的定位设备，而且藏得很隐秘，一般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也很难识破。 只是，玛格丽特身上什么都没有。 藏在哪？ 这时候，蒂姆注意到了玛格丽特脖子上的那串项链。 他认识那串项链，那是罗迪克与玛格丽特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罗迪克送给玛格丽特的礼物。蒂姆对此记忆犹新，因为罗迪克叫上他一起去买的这串项链，而且忘了带信用卡，找他借了五千美元。其实这只是个借口，罗迪克是故意没有带信用卡，他希望能够给玛格丽特一个惊喜。 那只是一串水晶项链，不算贵重。 很快，蒂姆就发现了藏在项链上的定位设备。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一点的芯片，帖在最大那颗水晶的背面。没有电池，应该是由里面的热感应线圈提供电能，只要跟人体接触就能产生微弱电流。 显然，这个定位设备的作用距离不会太远，也许只有几十米，不过足够让特勤人员找到第一夫人。 蒂姆抠下了芯片，却没有丢掉。 露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有人在大声喊叫。 蒂姆没再迟疑，扛着玛格丽特走了出去。 经过开始的生死搏斗，蒂姆已经清醒了很多。这个时候，他也必须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倒下。 当然，蒂姆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激烈运动会加快血液循环，也就会让那些在胃里吸收掉，已经进入血液总的麻醉药加速流入身体的各个部位，也就是加快了麻醉药的扩散速度。在全身都被麻痹之后，他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 外面的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显然，那些家伙认为已经麻翻了蒂姆，留下一名特勤人员守在外面就足够了。 蒂姆没有直接逃走，他也不可能扛着第一夫人逃出精神病院。只要被发现了，他连大门都走不出去。 再说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离开了医院也逃不了多远。 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引开那些特勤人员，让那些家伙认为他已经带着第一夫人离开精神病院，才有逃走的可能。 对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不过，蒂姆不是普通人，曾经是缉毒探员，还当了几年卧底，躲藏与逃跑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第973章顽强 在三辆闪着警灯的轿车逼迫下，救护车才停了下来。 还没等救护车完全停下，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就从轿车上冲了下来，而且手里的卡宾枪全都对着救护车驾驶舱。 “把手伸出来，把手从窗户里伸出来！” 满腹怨言的救护车司机放弃了抱怨的想法，乖乖的把双手伸了出去。 两名武装人员冲上前来，拉开车门，其中一人用刀子割断司机身上的安全带，另外一人把司机强行拽了出去，死死摁在了地上。几乎同时，从另外一侧靠近的两名武装人员把副驾驶位置上的护工拽了出去。 后面的车厢里，有两名医护人员，还有一名被绑在担架床上的病人。 不到一分钟，一名拿着探测仪的武装人员就找到了藏在那名病人身上的定位芯片。 只不过，那名病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把他们全都带走，单独审问。妈的！” 带队的是一名穿西装的特勤人员，他将手上的对讲机狠狠的砸了出去。 显然，他很愤怒，因为他抓到的是诱饵，而不是那两个关键人物。 原地转了一圈，他把一名武装人员叫了过来，伸手夺走了武装人员的对讲机。“立即封锁整个医院，他们肯定还在医院里面。禁止任何人离开医院，然后逐一搜索每栋楼房与每个房间，给我找到他们！” 此时，圣芭芭拉医院大门口。 把玛格丽特扶上轿车后，蒂姆掏出了一张十元面值的钞票，递给了那个帮他把玛格丽特扶出来的义工。 义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黑人，虽然穿的是医院的工作服，但是看得出来，他并不富裕。 有钱的人，也不会到精神病院当义工。 当然，义工没有认出第一夫人，因为蒂姆给玛格丽特戴上了口罩，还在外面套了一件病人的衣服。再说了，蒂姆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开的是一辆有点老旧的别克轿车，没人会把他跟第一夫人联系起来。 蒂姆上车后，拿了小费的义工还替他关上了车门。 也就在蒂姆驾车离开的时候，几名特勤人员赶到，关上了医院大门。 其实，那辆轿车不是蒂姆的，而是谭滔留给他的。很简单，蒂姆的轿车肯定会被特勤人员盯上。这辆轿车本来就停在医院外面的公路边，蒂姆只是让义工扶住玛格丽特，然后过去把车开了过来。 特勤人员留意的只是医院里面的车辆与人员，没有留意医院外面的车辆与人员。 再说了，那些对付蒂姆与玛格丽特的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大张旗鼓的展开搜捕，大概是不想搞得满城风雨，也就没有做针对性部署，甚至没有派来太多人员，自然无法立即对医院进行封锁管制。 等到他们搜查完医院，蒂姆已经带着玛格丽特逃走了。 在离开市区之前，蒂姆始终把车速控制在限速以内，没有超速行驶。他不想因为超速被巡警盯上，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好的精力。麻醉药的效力正在渐渐增强，蒂姆的反应也变得越来越迟钝。 只是，他没有丧失判断力。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来到一条泥泞小路上之后，才把轿车开进旁边的树林，然后停了下来。 在挂上停车挡，拉上驻车刹车，从里面锁上车门后，蒂姆就昏了过去。 他很顽强，不过总有个极限。 此时，唐旭宸等人乘坐的商务飞机刚刚离开跑道。 身份没有暴露的行动人员全都搭乘民航航班离开美国，因为在美国联邦当局的通缉名单上赫赫有名，所以唐旭宸、欧阳凤鸣、杨诗琪、谭滔、范华东、唐映霞与爱田玲子等人搞了特殊。 为了避免被“上帝之子”察觉到，唐旭宸他们将首先飞往巴哈马群岛，在那里搭乘另外一架商务飞机去摩洛哥的丹吉尔，然后乘坐渡轮前往西班牙，再驱车前往法国，最后到达比利时布鲁塞尔。 这要花上一些时间，不过很有必要。 别忘了，“上帝之子”的人还不知道沉入佩克堡水库的不是唐旭宸他们，也就未必会针对唐旭宸他们加强防范。如果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到达布鲁塞尔，阻止恐怖袭击的机会就更大。 当然，他们也不是无事可做。 “老唐，你来看看。” 谭滔叫他的时候，唐旭宸刚刚拿起毛毯，准备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小鬼，你不睡觉吗？”欧阳凤鸣已经躺下。 “你认为我容易吗？”谭滔白了欧阳凤鸣一眼，转动笔记本计算机，让唐旭宸看到了屏幕上的录象画面。 “什么东西？” “欧阳给我的，你们在科波菲尔那里找到的那个硬盘里的监控录象。” 唐旭宸挤开躺在旁边位置上的欧阳凤鸣，然后坐了下来。 欧阳凤鸣哼了两声，才侧过身去，明显有点不满。 “这两个家伙，正在争吵这的这两个，看到了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们在画面的下方，只有脑袋在画面中。 “这个，”谭滔先让画面定格，然后做了清晰化处理，再把其中一个人的头像放大显示在屏幕上，“认识他吗？” “帕尔默。”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点模糊，但是我用田皓桐他们找到的照片做了对比，确实是他。” “另外一个是谁？” “我不认识，以前没有见过。” “田皓桐他们知道？” “这是一段隐藏起来的录象，准确说是我在对硬盘里的文件做了还原处理之后，才发现的。” “什么意思？” “硬盘的空间，只能容纳大约十七天的监控画面。所有监控录象都是自动储存，在储存满了之后，自动替换掉之前的录象文件。只是，那些软禁科波菲尔的家伙很有规律，每隔十五天就会处理一次，拷贝录象之后，然后对硬盘做格式化处理。只是，他们显然不是计算机专家，只是在操作系统里面进行格式化，而不是做低级格式化，因此硬盘里的一些信息被保存了下来，可以用软件复原。这段录象应该被人做过处理，以前是隐藏文件，因此在格式化的时候没有被完全删除。” “发给田皓桐，让他帮着处理。” “已经发给他了。”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如果这只是一段普通的监控画面，为什么要设置为隐藏文件？” “你是说，这不是一段普通的监控画面？” “如果不普通，特别的地方就在这里，而且肯定与这个跟帕尔默争吵的人有关。”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告诉田皓桐，让他们设法查出这个家伙的身份，然后联系老木与老李，让他们在布鲁塞尔留意一点。如果发现了这个家伙，恐怕在布鲁塞尔等待我们的就不是帕尔默了。” “这样的话，我们最好多做几手准备。” “不管怎么样，睡一觉再说。”唐旭宸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也一样。没有精神，什么都干不了。” 谭滔瘪了瘪嘴，他也很累了，早就想躺下休息，只是这架飞机上，就他一个人稍微懂点计算机方面的知识。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躺下了，也不会让欧阳凤鸣霸占他旁边那张最大的沙发。 此时，巴尔迪摩。 尼古拉斯看了眼手表，才起身朝关押皮蓬的房间走去。 在他到来之后，负责看守皮蓬的两名行动人员就离开了。只是，他没有立即去给皮蓬做思想工作。他不是不想尽快查清楚克里斯蒂安的下落，而是为了安全起见，决定等到唐旭宸他们离开美国之后再开始。 已经耽搁了一天，再耽搁个把小时也不算什么。 如果克里斯蒂安还活着，那么几个小时之后也不会死。如果已经死了，就算提前一个小时询问皮蓬得到的也是噩耗。 此外，尼古拉斯也需要休息。 他比唐旭宸大十多岁，连唐旭宸都快熬不住了，他更加疲惫。如果不是想到克里斯蒂安生死未卜，罗迪克岌岌可危，“上帝之子”即将得逞，尼古拉斯也坚持不到现在，早就累趴下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五瓦的小灯泡。 尼古拉斯进去的时候，皮蓬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只是，光线从门洞里射进来，打在皮蓬脸上，让他没能认出尼古拉斯。 关上门，尼古拉斯才走了过去。 “尼古拉斯！？” “对，是我。”尼古拉斯坐到了皮蓬对面的椅子上。 “你是来救我的？” “你这么认为？”尼古拉斯淡淡一笑，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是通缉犯，白宫发出的内部通缉令。” 皮蓬微微一愣，也闭上了嘴。 “对了，还有克里斯蒂安。” “我说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是我派人抓的他。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告诉我，是谁把那些抓走我跟克里斯蒂安的人放进了胡佛大厦，又是谁让白宫签署了逮捕令？” 皮蓬长出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对了，那是一份伪造的通缉令。” “我知道。” “这么说，你同样知道有人在陷害我们，而且你是帮凶。” “不，我不知道，至少……至少当时不知道。” “当时？” “在白宫发放了针对你们的内部通缉令之后，我感到很疑惑，就通过司法部的内部信息系统进入了特勤局的中央数据库。在发现总统没有签署针对你们的逮捕令时，我才知道有人在陷害你们。” “那么，为什么还要对付我跟克里斯蒂安？” “我说过，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会告诉你。” “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你们在跟恐怖份子合作，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办？难道因为克里斯蒂安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跟他同流合污，成为恐怖份子的帮凶，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认为？” “对，而且不只是过去，现在也一样。”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取出一把弹簧刀，朝皮蓬走了过去。 第974章更重要的事情 尼古拉斯走近时，皮蓬仰起了脑袋。 “要杀我，就朝我的额头开上一枪，不要用那种从后面割断喉咙的下三滥手段，我不是怕死的人。” 尼古拉斯没有理会，绕到了皮蓬身后。 “尼古拉斯，真没想到，你竟然连看着我的眼睛，朝我开枪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要杀你，我会用你说的方式。” “什么？” 感到手腕处一凉，皮蓬才猛然反应过来。 “冷静点，你知道我们是被人陷害的，那么我有什么理由杀你呢？” “你……” “唐旭宸他们确实是通缉犯，不过他们不是恐怖份子，他们也是被冤枉的，而且与我有直接关系。”尼古拉斯回到了皮蓬面前。“对五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事件，你肯定没有我知道得多。” “总统为什么要陷害你们？” “不是总统，而是总统身边的某个人，嫌疑最大的是国家安全顾问诺亚，也许还有其他人。” “什么！？” “显然，你只是向诺亚打了小报告，没有直接跟总统通电话。” 皮蓬咬了咬牙，说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直接向总统汇报。” “很明显，来抓走我们的那些人未必是特勤人员，就算是，也是为诺亚做事，而不是为总统做事。”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逮捕令是伪造的，也只有诺亚有这个能力。” “现在相信我了吗？” “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了我。” “对，要想找到克里斯蒂安，就需要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而现在只有你能够调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 “我现在就回去。”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皮蓬站了起来。“抓走克里斯蒂安的那些人绝对不是联邦特工，至少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我没有做任何相关安排，而且在我到达火车站之前，没有人知道克里斯蒂安在华盛顿特区。那些家伙不会无缘无故抓走他，肯定与他知道的秘密有关，而他绝对不会因此屈服。” “我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说不定已经死了。” “不可能，在撬开他的嘴之前，那些家伙不会杀他。” “前提是，他知道的秘密还有价值。” 皮蓬微微一愣，坐了下来。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在他被抓走的时候，我们找到了科波菲尔，随后就遭到帕尔默率领的雇佣兵袭击。虽然我们逃了出来，但是帕尔默认为已经除掉我们，不然我们也无法顺利回到华盛顿。” “你是说……” “那些抓走他的人很可能是帕尔默的手下，而抓走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搞清楚我们的行踪，然后干掉我们。既然帕尔默认为已经干掉了我们，也就不会留下克里斯蒂安，肯定会立即杀人灭口。” “妈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许并非如此。”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管克里斯蒂安是死是活，我会找到他，不过不是现在。”尼古拉斯长出口气，“现在有两件更重要的事情。” 皮蓬没有吭声，等着尼古拉斯说出来。 “第一，你得帮我查到一名特勤人员的电话号码。” “他是陷害你们的那个家伙？” “不，完全相反，他是我们唯一能够信任的特勤人员。” “谁？” “亚当，贴身保护罗迪克的特勤人员之一。” “我认识他。”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有点惊讶。 “他是我在陆军的上司。我在陆军服役的时候，他是我所在部队的营长，退役后去了特勤局，而我去了联邦调查局。”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 皮蓬点了点头，说道：“是私人手机的号码，不知道他有没有带在身上。” “等下，你给他打电话。” “该怎么跟他说？” “我来说。” 皮蓬又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会帮你说服他。第二件事是什么？” “帮我找到劳勃。” “中央情报局的行动副局长？”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被那些装扮成特勤人员的家伙带走后，就被移交给了劳勃派来的防务承包商，也就是为中央情报局卖命的雇佣兵，而且也是那些雇佣兵把我们交给了帕尔默的人。只是，在我们被唐旭宸救出来后，他就失踪了。我们得找到他，让他老老实实的招供。” “问题是，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人，还是行动副局长。”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皮蓬揉了揉额头，说道：“如果他藏了起来，我们未必能够找到他。再说了，他很可能已经离开美国。” “不会。” “为什么？” “恐怖份子要对付的是罗迪克。” “总统！？”皮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也是我让你联系亚当的原因。” “我马上打电话。” “不用急。”尼古拉斯压了压手，说道，“如果劳勃只是一名普通情报人员，他肯定离开了美国，不然就已经被人除掉。因为他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副局长，有很大的价值，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就肯定还在美国。当然，他藏了起来，要到需要的时候才会抛头露面，而到那个时候，恐怕罗迪克已经死了。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到他，从他那里获取与恐怖袭击有关的情报，才有机会阻止恐怖袭击发生，让罗迪克活着回到华盛顿，然后一举捣毁恐怖组织。如果他藏了起来，我们就得从他身边的人，特别是他信任的人身上着手调查，而这需要联邦调查局协助。” 皮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得冒险返回胡佛大厦。” “冒险？” “你消失了几个小时，而且在消失之前正在追捕范华东。只要你回到胡佛大厦，那些家伙就会对付你。” “妈的！” “不过，你不需要在胡佛大厦呆多久，在查到劳勃的个人资料之后就马上离开，我在外面接应你。” “还得编好一个失踪的理由。” “对，你得提前想好。” 皮蓬沉思了一阵，才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没有多说什么，掏出手枪递了过去。 “尼古拉斯，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很大……” “想要救出克里斯蒂安的不只是你，想要阻止恐怖份子得逞的也不只是你，不怕死的也不只是你。” 皮蓬咬了咬牙，接住了手枪。“不管怎么样，我会尽全立保护你。” “见机行事，我的性命无关紧要。只要能够阻止恐怖份子得逞，就算死，也值得。” “我错怪了你，也错怪了克里斯蒂安，如果我没有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现在不是道歉，更不是责怪自己的时候，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的话，那就跟我并肩战斗。” 皮蓬点了点头，然后长出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先给亚当打电话。”尼古拉斯把卫星电话掏了出来。 皮蓬没多罗嗦，接过电话，拨打了亚当的私人手机号码。 只是，没有拨通，铃声响了三遍之后，自动转到了留言信箱。 “现在怎么办？” “给他留言，但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明白，不然会引起国家安全局注意，而我们不知道国家安全局是否有问题。” 皮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 此时，布鲁塞尔万国酒店。 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虽然罗迪克破例回答了三个由记者提出的问题，但是选的全是无关紧要的问题。至于记者最关心的话题，即罗迪克会不会在首脑峰会上宣布美国将退出北约集团，罗迪克没有回答，也没有做任何暗示。 在罗迪克走下讲台的时候，大厅里的记者全都站了起来，纷纷提出问题。 现场有点混乱，不过还好，特勤人员早就严阵以待。 亚当率先走了上去，挡住了一名试图靠近罗迪克的记者，然后分开一条路，带着罗迪克离开了会场。 对亚当来说，这样的常见早就见怪不惊了。 在特勤局，只有工作满十年，而且表现最优秀的特勤人员才能进入白宫，成为总统的贴身保镖。在这里面，又只有经验最丰富，而且工作记录没有半点瑕疵的那个才有资格成为特勤队长。 亚当就是“总统卫队”的特勤队长。 把罗迪克护送到旁边的休息室，亚当跟了进去，守在里面。房门外面，还有两名特勤人员。 “亚当，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亚当的回答非常职业化。 “晚餐什么时候开始？”罗迪克松开了领带。很明显，开始的新闻发布会，特别是最后几分钟，绝对不轻松。 “十五分钟，不过可以稍微晚一点。” “让别人等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过，我得喝一杯。”罗迪克走到了橱柜旁。“你要来一杯吗？” 亚当摇了摇头，在执勤的时候，别说酒，连水都很少喝。 不是不能喝水，而是喝多了会频繁去洗手间，而总统的行程安排很紧密，绝对不会停下来等特勤人员小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鲍比肯定很像你，也许是因为受到你的影响，才参军服役。”罗迪克给自己倒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有你这样的父亲，他肯定认为，参军服役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获得过紫心勋章与银心勋章，而且各两次。如果还在陆军服役，现在至少是上校。” 亚当微微一愣，虽然罗迪克没有猜错，也没有记错，但是他不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我只是随便说说。”罗迪克勉强笑了笑，放下酒杯，说道，“走吧，我该去迎接更大的挑战了。” 在罗迪克走过来的时候，亚当拉开房门。 与以往一样，他首先观察了外面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推开房门，让罗迪克走在前面，然后跟了出去。 第975章此消彼涨 虽然罗迪克一向没有在餐桌上谈论正事的习惯，但是这次为了照顾其他几为首脑，特别是法国总统卡马迪亚，他也只能将就。在这次首脑峰会上，罗迪克最不能得罪，也是最需要争取的就是卡马迪亚。 罗迪克能否达到目的，也就是能不能让北约集团寿终正寝，关键就得看以法德为首的欧盟是否愿意接下这个担子。 虽然在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没有一个国家的日子好过，即便是蒸蒸日上的中国，这几年的经济增长速度也降到了百分之五以下，而包括美国、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在内的众多老牌工业强国，经济增长率都降到了百分之一以内，有的甚至出现了负增长。但是并非所有国家的情况都一样，就算都很糟糕，在糟糕程度上也有差别。比如相对而言，德国的经济状况就比法国、英国与意大利稍微好一点，而欧盟的经济状态要比美国稍微好一点。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以法德为首的欧盟俨然成为西方世界的第二极，拥有了跟美国分庭抗礼的基础实力。 在欧盟，法国拥有不可取代的地位，特别是在集体安全领域。 虽然在经济实力上，德国远远超过法国，几乎相当于法国的两倍，但是在涉及到战略安全的问题上，德国几乎没有发言权。原因很简单，法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是五个得到公认的核大国之一，也是欧盟内部除英国之外唯一的核大国，也是唯一能为欧盟提供核保护伞的国家。 这决定了法国在欧盟的地位，也决定了法国总统在这次首脑会议上的重要性。 其实，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谁都无法回避的问题。在北约集团之后，谁来为众多成员国提供战略安全保障？ 显然，不可能是美国。 虽然罗迪克已经对几个主要成员国的首脑做出保证，即便北约不存在了，也可以通过签署双边同盟条约的方式，由美国继续为其提供战略安全保障，但是罗迪克并没有向所有成员国的首脑做出保证，而且美国没有能力、也不会为所有成员国提供安全保障，不然就用不着解散北约集团。 为了核心利益，美国会跟一些国家签署双边同盟条约。 对那些不在美国核心利益范围之内的国家，又从哪里得到战略安全保障呢？ 荷兰就是个典型。 虽然在经济规模上，荷兰稳居欧洲前十，但是以荷兰的经济实力，根本无法维持一支强大的国防力量。就算荷兰的周边环境很稳定，没有必要维持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可是不等于不需要国防力量，也不等于不需要在国际社会上发挥作用，因此荷兰需要由某个大国提供战略安全保障。因为不在美国的核心利益范围之内，所以荷兰失去了搭上“美国号战车”的机会。为了维护本国利益，荷兰当局一直在跟罗迪克唱反调，认为解散北约集团会导致欧洲的安全形势急剧恶化。直到法国总统卡马迪亚挺身而出，在欧盟理事会上宣称，法国将承担起为欧洲国家提供战略安全保障的义务，荷兰当局才没有继续叫嚣，转而帮助法国推动欧盟与欧安会实现一体化。 显而易见，只有卡马迪亚愿意接下这个担子，罗迪克才能为北约集团送葬。 如果把北约集团比喻成一头肥猪，罗迪克是持到的屠夫，卡马迪亚就是在一旁磨刀的帮手。 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卡马迪亚的支持与配合，罗迪克在布鲁塞尔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罗迪克知道，卡马迪亚肯定会接住这个担子。原因很简单，在欧盟实现一体化的道路上，北约集团是最大的障碍。 虽然多年前，为了实现安全一体化，欧洲成立了安全委员会，也就是欧安会，但是受北约集团影响，欧安会一直**运行，与欧盟属于并行机构。因为受美国牵制，所以欧安会几乎形同虚设。 安全一体化止步不前，那么欧洲的一体化就无从谈起。 对高傲的法国人而言，成为一流大国的唯一途径就是欧洲一体化，站在欧洲的肩膀上跟美国比肩。 当然，有这种野心的不止是法国，还有德国。 一直以来，法德都在积极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希望尽快把欧洲统一到一起，在一个政府之下。为此，法德两国做了很多努力，最典型的就是支持苏格兰**建国，以此打击与削弱英国。 要知道，在欧盟一体化进程中，英国起到的不是积极作用，而是消极作用。 此外，以欧盟当前的处境来看，法国的责任与义务更加重大。 这就是，在欧盟的整体结构中，德国起到的贡献是推动经济一体化进程，把欧洲打造成一个整体市场。因为法国的经济实力远不如德国，所以在经济一体化上，法国做出的贡献远远比不上德国。经过数十年的建设，德国已经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在欧元区内掌握了经济话语权，成为欧盟在经济上的中流砥柱。比如在零八年的金融危机爆发之后，欧盟的所有救市政策都得看德国的脸色，希腊、西班牙与意大利能够获得来自欧盟的贷款，就与讨好德国有很大关系。也正是如此，德国在欧盟内获得了与法国平起平坐的地位，在某些领域的发言权甚至高于法国。 显然，法国要想在经济实力上超越德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法国而言，能发挥价值的就只有安全领域，因为法国有德国没有的核武器，能够为其他国家提供战略安全保障。 这个问题，有两面性。 法国的核大国地位，确保了其在欧盟的领导地位，特别是在英国背德离心的情况下，只有法国能够为欧洲撑起核保护伞，也就确保了其在欧盟的地位，即德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取代法国。问题是，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不可逆转的大势之下，如果法国无所作为，就算地位不可取代，也很难有更大作为。特别是在国际局势区域缓和的情况下，安全问题逐渐被经济问题取代，即便法国是核大国，也很难在欧盟这个大家庭内超越德国，更不可能依靠核大棒成为这个大家庭的家长。法国必须有所作为，必须为欧洲的一体化做出重大贡献，才能保住在欧盟的地位。 正是如此，在罗迪克发出了解散北约集团的信号之后，卡马迪亚率先积极响应。 只是，在罗迪克的谋划中，卡马迪亚有更重要的价值。 这就是，以法德为首的欧盟不但能够填补美国从欧洲撤退后留下的势力真空，还能成为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安全屏障，让美国在短期之内不需要担心来自俄罗斯的威胁，获得解决国内问题的宝贵时间。 要知道，在广义上，美国与欧洲国家的矛盾属于内部矛盾，而与俄罗斯的矛盾则是两种文明的生存斗争。 如果美国撤离欧洲，又没有哪个国家或者集团站出来，那么几年、最多十几年，曾经称霸半个欧洲的北极熊就将卷土重来。就算罗迪克铁了心要从欧洲撤退，下一任总统也会率领美国返回前线。 在这个问题上，以法德为首的欧盟具有更加重大的价值。 只要欧盟能够顶住来自俄罗斯的压力，至少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美国不需要像冷战时期那样在前方冲锋陷阵。 对欧盟来说，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从这个角度来看，罗迪克与卡马迪亚算得上是盟友，只不过对罗迪克而言，这个法国佬不是那种能让人感到舒心的盟友。 法国人嘛，总是那么臭屁与高傲。 晚餐以法国菜为主，不是为了照顾卡马迪亚，而是比利时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美味。 菜肴很可口，也算得上美味，只是这顿晚餐，对几位首脑来说是各有一番滋味。罗迪克一向稳重，这次也不例外。卡马迪亚很健谈，这大概是法国人的天性，也与他此时春风得意有关。德国总理卡伦格很沉稳，与他的体重一样，总是最后一个表明立场。意大利总理费拉拉很优雅，总会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将几句冷笑话。西班牙首相基本上没有发言，似乎在场的全是他的仇人，随时准备与其中某一个决斗，那副模样像足了斗牛场上的公牛。英国首相一直在闷头吃饭，只是时不时对菜肴评论两句，而且满嘴都是问题，要么是味道太咸，要么是牛肉烤得太熟。比利时首相只是来坐陪，名义上是东道主，其实更像是餐馆服务员，不断的打圆场，活络气氛。 这些，亚当都看在眼里。至于菜肴的味道如何，他并不清楚，只是看得出来，罗迪克的胃口很不错。 亚当还有一个发现，罗迪克的法语说得很流利。 虽然英国首相一直在强调说英语，但是卡马迪亚经常突然冒几句法语出来，除了比利时首相，只有罗迪克能用法语跟卡马迪亚交谈。绝对不是突击训练的结果，罗迪克肯定是在大学就学过法语。 随着最后一道甜点送上来，晚餐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此时，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三十分。 只是，卡马迪亚与罗迪克正聊到兴头上，两人都没有离席的意思。 又过了快半个小时，在比利时总理终于忍不住起身之后，罗迪克与卡马迪亚才没再窃窃私语，晚餐也在此宣告结束。 把罗迪克送回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了。 还好，罗迪克不是那种喜欢为难特勤人员的总统，亚当也由此得到解放。 给夜间值勤的特勤人员做了交代之后，亚当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个标准两人间，同房的特勤人员值夜班。 与以往一样，亚当先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已经穿好内衣。 躺到床上，他翻出了放在行李箱里面的私人手机。工作时，这部手机都是关着的，而且很少带在身上，以免受到打扰。 亚当打开了语音留言信箱，家人一般会给他留言，而他会在睡觉前查看。 第976章暴露 “稍等……” 收起手机，亚当才走出楼道，来到总统所在房间外的走廊上。两名在夜间执勤的特勤人员都在，而且看到了亚当。 “总统睡了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有什么问题吗？”另外一名特勤人员问了一句。 “局里收到了一封针对总统的威胁信，说是有人要行刺总统。”亚当编了个理由，而且是绝对不会被人识破的理由，因为每天都有类似信件被特勤局截留。“你们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罗迪克还没睡，只是已经换上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 应该是明天要用到的讲稿。 亚当进去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只是，仍然被罗迪克察觉到了。 “亚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罗迪克没有抬头，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只会是亚当。 “总统，你应该早点休息。” “快了，看完就睡。” 亚当走到电视机旁边，关掉了安装在电视机后面的监听装置。 这时候，罗迪克才朝他看了过来，显得有点疑惑。因为这里不是白宫，所以在罗迪克入主之前，提前一天赶来的特勤人员在这个房间里安装了监听设备，以便掌握罗迪克在此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是为了保护他。 “总统，你得接这个电话。”亚当走了过来，把手机递到了罗迪克面前。 “谁的电话？” “皮蓬，联邦调查局反恐部门主管，还有尼古拉斯。” 罗迪克微微一愣，没有去接亚当的手机。 “皮蓬是我在陆军服役时的下属，是他打电话来的，说有你在布鲁塞尔有危险，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 “即便不在布鲁塞尔，也有人威胁要刺杀我。” “还与第一夫人有关。” 罗迪克的眉头立即跳了几下，这才接住手机，摁下了通话键。 亚当退后了两步，皮蓬已经把该让他知道的告诉了他，所以现在没有必要听到总统跟皮蓬的对话。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亚当跟你联系。”罗迪克挂断电话，稍微沉思了一阵，把手机递给了亚当，说道：“帮我给圣芭芭拉医院打电话，不要说是我，以特勤局的名义，让医院提供玛格丽特今天的治疗情况。还有，最好让医院派人过去看看，就说要了解第一夫人的健康状况。” “现在？” “对，现在就打。” 亚当没多罗嗦，立即给圣芭芭拉医院打了电话。 几分钟后，情况就搞清楚了，玛格丽特没有在圣芭芭拉医院，一队特勤人员已经封锁了医院，正在展开调查。 “我去找诺亚。” “不，不要去打扰他！”罗迪克立即叫住了亚当。 “总统。” 罗迪克摇了摇头，虽然他很焦急，但是在这个时候必须冷静。 亚当也很焦急，保护第一夫人同样是他的职责。如果第一夫人出了事，就算他跟随罗迪克来到布鲁塞尔，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相信皮蓬与尼古拉斯说的那些事吗？” “总统，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亚当的言外之意是，他不是顾问，没有向总统建议的权利。 “我需要你的意见与建议。” 亚当咬了咬牙，说道：“虽然带走第一夫人的是蒂姆，但是皮蓬与尼古拉斯绝对不会在这么严重的事情上乱说话，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半夜给我打电话，通过我找到你，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也就是说，他们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 “宁愿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得出去一趟。” “可是……” “玛格丽特是在几个小时前失踪的，特勤局至今没有向我汇报，诺亚也没来找我，你不觉得有问题吗？”罗迪克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你。就像你说的，宁愿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就算我们暂时不知道皮蓬与尼古拉斯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也不能因此疏忽大意。”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去跟他们见面，如果像皮蓬与尼古拉斯说的，就带他们过来见我。如果不是，就通知比利时警方。” “报警？”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比利时，不是美国。不过你得及时离开，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就我所知，他们在比利时也是在逃通缉犯。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我不想因此惹上麻烦，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 “小心点。” 亚当点头答应了下来，朝门口走去。 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罗迪克故意大声说道：“再也不要拿这样的小事来打扰我，我可不想连睡觉都不安稳。” 因为罗迪克穿着睡衣，所以看上去，他正准备上床睡觉。 亚当有点尴尬，不过没有引起外面的特勤人员注意，毕竟被总统训了一顿，不尴尬才是怪事。 此时，联邦调查局总部。 虽然存在很多安全遗患，但是在亚当把电话打回来的时候，皮蓬还是接听了，而且在电话里说了很多。随后，还由尼古拉斯向罗迪克说明了情况，获得了罗迪克的信任，至少让罗迪克有所行动。 两人没有立即离开，因为还要通过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系统查找劳勃的个人信息。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这个程序是你给我的。”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没再催促皮蓬。 他们在皮蓬的办公室里，用皮蓬的办公计算机就能进入联邦调查局的中央数据库，只不过需要使用由唐旭宸提供的黑客软件才能启动局长权限，从而进入司法部的内部系统，查找相关信息。虽然中央情报局是**情报机构，不属于司法部，但是在司法部的中央数据库里面有所有联邦工作人员的个人资料。此外，还能通过司法部的内部系统进入税务局的中央数据库，那里面有所有美国公民的纳税记录。别说是劳勃，即便是罗迪克，也得纳税，也就有记录可查。在美国，最全面、详细的公民信息系统就是纳税记录，因为任何一个美国公民都得交税！ “不好！” “怎么了？”尼古拉斯立即走了过去。 “我们被发现了，有人发出了内部警报。等等……警报来自国家安全局，肯定是开始的电话……” “我们得离开这里。” “不，我得留下，你马上离开这里。” “要走就一起走。” “尼古拉斯，你受到内部通缉，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也逃不掉。你先离开，查到劳勃的个人信息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只要没跟你在一起，那些人不会拿我怎么样，至少不会把我关起来。”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要对付你的不是联邦特工，如果是帕尔默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里是联邦调查局总部。” “行，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我会尽量设法出来跟你会合，只是我没有出来的话，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有机会，我会设法跟你联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没再罗嗦，掏出卫星电话输入了一个号码，然后把卫星电话交给了皮蓬。“这是一套局域通信系统，不受国家安全局监控。查到之后，把关键信息发到这个号码上。” 等尼古拉斯离开，皮蓬去锁上了房门。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此时，计算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信息窗口。黑客软件检索到了很多相关信息，皮蓬迅速浏览了一遍，记住了几条关键信息，然后拿起卫星电话走到窗户旁，把那几条关键信息的核心内容发了出去。 “砰砰砰——” 门被敲响，外面的联邦特工看到了房间内的灯光，准确说是计算机屏幕发出的光线，知道房间里面有人。 皮蓬以最快的速度拆掉了卫星电话，把电话芯片吞了下去，然后打开了窗户。 “里面的人，不管你是谁，立即打开房门！”特工开始喊话，接下来就是破门而入，不会等太久。 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计算机。 “砰——砰——砰……” 稍一迟疑，皮蓬拔出手枪，对着计算机机箱安放硬盘的部位连开了好几枪，直到机箱冒出黑烟。 “嘭——” 房门被撞开了。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皮蓬还不想死，在大声喊叫出来之前就丢掉了手枪，然后趴到地面上，抱住了脑袋。 几名特工冲了进来，见此情形就没有开枪。冲在最前面的特工踢开了地板上的手枪，紧随其后的特工冲上来摁住了皮蓬。 “是我，皮蓬。” “皮蓬！？”带队的特工走了进来，他认识皮蓬，皮蓬也认识他。 “对，是我。” “你在干嘛？”那名特工看了眼还在冒烟的计算机机箱。 “这台破电脑，早就该换了。”被拽起来后，皮蓬笑了笑，说道，“一下没忍住，不过我会照价赔偿。”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那名特工打量了皮蓬一番，知道皮蓬在撒谎。“把他带走，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跟他接触。” “喂，你这是干嘛？” 虽然皮蓬在抗议，但是没有人听他的。 这个时候，尼古拉斯已经离开了胡佛大厦，上了一辆出租车。 虽然开了车过来，但是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联邦调查局的人很快就能查到他们开来的车辆，所以尼古拉斯没有开走那辆轿车。 尼古拉斯没有逗留，也没有回去等皮蓬，因为他听到了从胡佛大厦里传出来的枪声。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皮蓬已经死了，但是他不能留下来冒险。那些家伙杀了皮蓬，也会毫不犹豫的干掉他。更重要的是，皮蓬已经把查到的信息发出来，凭这些信息有很大的把握找到劳勃。 第977章替罪羊 布鲁塞尔郊外，查尔罗伊运河附近。 这条连接斯海尔德河与桑布尔河，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运河从南到北，几乎贯穿比利时全境。布鲁塞尔就在这条运河边上，在东南阿登高原与西北沿海低地之间，也因此成为了比利时首都。 当然，在河网密集的比利时，运河并不罕见。 把轿车停好，亚当沿着公路走了一阵，才下到河边的步行道上。他没有使用由运输机送过来的特勤局的车辆，而是开了一辆大使馆为这次会议准备的轿车，并且在离开酒店之前拆掉了车上的定位装置。 虽然没有干过情报工作，但是在加入特勤局之后，亚当接受过反侦察训练。 特勤人员不只是为总统挡子弹，因为有的时候就算挡住了射向总统的子弹，也未必能让总统幸免于难。如果遇到危险，特勤人员除了要保护总统，还得以最快的速度护送总统离开危险地点，也就需要掌握逃跑与反侦察技巧，以便摆脱追杀总统的敌人，有的时候甚至需要把总统藏起来。 其实，在陆军服役的时候，亚当就是一名侦察兵。 在小布什发动的反恐战争中，他多次前往伊拉克与阿富汗，曾经在阿富汗的山区里面与恐怖份子周旋了数日，协助特种部队找到恐怖份子的秘密基地，最后引导空军的战斗机炸死数十名恐怖份子。 当然，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河岸是一个斜坡，顶部种植着绿荫树，枝条很茂密，几乎遮住了步行道。 再过几个小时，会有很多人来此锻炼，主要是晨跑的年轻人。只是现在，附近没有一个人。 不对，是有一个人，而且只有一个人。 亚当走近的时候，那个人才从站立的绿荫树后面走出来。是一个东方男人，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身材匀称。 看到他，亚当停下了脚步，还把手放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虽然手枪插在腋下枪套里面，但是在裤子的口袋里有一把军刀，必要时能够当成飞刀投出去。 亚当没有握住手枪，只是不想刺激对方。 “就你一个人？” “对，你也是一个人？” 对方点了点头，走过来，朝亚当伸出了右手，似乎要跟亚当握手。 亚当没有跟他握手，仍然保持着警惕。 他把手缩了回去，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得带我去见总统，如果可以的话，还需要特勤人员名单。”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跟我见面？” “我来这里跟你见面，不等于相信你。” 他微微愣了一下，把手伸进了口袋。亚当立即提高警惕，握住了军刀。这个距离，用刀比用枪更加方便。 “不要紧张，”他伸出左手朝亚当晃了晃，然后把右手从口袋里慢慢拿了出来，是一部手机。 亚当皱起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他。 “这里面，有我们搜集到的线索与证据，你先看看。” 他这么一说，亚当才接住手机。大概是看出亚当有点紧张，他退后了两步，与亚当拉开了距离。 亚当没有细看，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 “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他长出了口气，明显有点不耐烦。“你这么说的话，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不过你应该知道，尼古拉斯信任我们。” “我不认识尼古拉斯。” “那么，你说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们？” “我会把这个带回去交给总统。”亚当把手机揣了起来。“让总统做评判，如果总统信任你们，我会来找你，然后带你去总统。当然，只要总统答应跟你们合作，我会把特勤人员名单交给你。” “什么时候？” “很快。” “多快？” “天亮之前。”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怎么联系？” “仍然在这里，如果我在天亮之前回来，那就表明总统愿意跟你们见面。如果没有，你们就得祈祷，最好不要再见到我。” “行，我会等到天亮。” 亚当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停在几百米外的轿车走去。 此时，联邦调查局总部。 成为阶下囚，而且被关在胡佛大厦地下的审讯室里面，让皮蓬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以前是他把嫌疑犯送到这里审问。 房门推开的时候，皮蓬收起凌乱的思绪，朝门口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一名联邦特工，至少穿的是特工的“制服”，也就是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张身份证件。 只是，皮蓬不认识他，而且断定他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你审讯过不少人，知道这一套，所以我不会跟你废话，要么现在就告诉我，要么在上刑后开口招供。”他走了过来，把手上的塑料口袋丢到了桌子上，里面装着一块有两个枪眼的硬盘。“这是你的办公计算机上的硬盘，在特工进入前，被你开枪打坏。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 “你可以怀疑我的折磨人的手段，因为只要你不肯老实合作，我会让你知道，打消你的怀疑。只是，你不应该怀疑我的智慧，更不应该怀疑这栋大厦的监控系统。虽然你们伪装得很好，但是全被拍了下来。”他坐了下来，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还有，你在落网之前发出了一条信息。” 皮蓬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爱怎么说，我管不着。只是，你要陷害我，想把我送进监狱，就得拿出证据。我承认，我损坏了公物，就算按照最重的罪名，也只是损坏联邦公共设施，最多让我赔偿。” “你认为，我会把你送进监狱？” “怎么，你会杀了他？”皮蓬笑了笑，说道，“这里是胡佛大厦，就算你关闭了这个房间里的监控系统，也不会在这里杀害我。说实话，让我来做的话，会首先把人送出去，不会在这里动手。” “没错，我会把你送出去，然后干掉你，再把你的尸体埋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那么，我怎么还在这里呢？”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招供了？” “我说过，我只是一时冲动，损坏了办公用的计算机。你有证据的话，就来对付我，不然就别来烦我。” 他站了起来，伸手在耳朵上摸了一下。 皮蓬立即锁紧眉头，那家伙肯定戴着无线耳麦。 “我在审讯室，送过来吧。”坐下后，他朝皮蓬看了过来，只是什么都没说。 皮蓬有点坐不住了，因为那个家伙明显有所发现。 不多时，一名同样是特工打扮的男人来到，还送来了一台平板计算机。 “这是我们找到的。”审讯皮蓬的特工把平板计算机放到了皮蓬面前。“这个病毒程序来自你的办公计算机，而且在进入数据库的时候留下了时间标记，与你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吻合。我们在你的办公计算机的键盘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加上监控录象，以及你故意毁掉计算机硬盘等证据，足够把你送进联邦监狱，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对了，这个病毒程序与我们之前查到的，由克里斯蒂安使用的那个病毒程序一样，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因此这将是指控你跟克里斯蒂安同流合污的铁证。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克里斯蒂安在跟恐怖份子合作。做为联邦特工，你应该知道，你已经犯了叛国罪。等待你的除了审判，还有死刑！” “恐怕，等不到审判，我就完蛋了。” “不，不会。”他站了起来，说道，“你不会死在这里，也不会死在我手上，你将成为替罪羊。” 皮蓬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 “看好他，等下交给威克斯的人。”对开始到来的那名特工吩咐了一句，他又转过头来对皮蓬说道，“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好好享受最后的轻松时光吧。要不了多久，你会怀恋过去的美好生活。”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皮蓬开始挣扎。 他没再理会皮蓬，走出了审讯室。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皮蓬的口供，至少在他的手下找到了那个病毒程序之后，他就不再需要从皮蓬那里获得情报了。 来到地下车库里面，他上了一辆轿车，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此时，大西洋对岸。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诺亚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此外，昨天晚上，他没有陪同罗迪克跟其他几位首脑吃晚饭，很早就上床睡觉了。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诺亚已经起床，在厕所里大解。 看到来电号码，诺亚把一个加密装置接到了手机上。 “是我。” “尼古拉斯还活着。” 诺亚微微一愣，说道：“你能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他还说服了皮蓬，之前来过胡佛大厦，用一个病毒程序入侵了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跟我们之前查到的，由克里斯蒂安使用的那个病毒程序非常相似，很有可能由同一个程序员编写。我们还没查到他们窃取的资料，不过肯定是很重要的资料，不然他们不会冒险来胡佛大厦。” “妈的！” “显然，帕尔默失手了，唐旭宸也活着，说不定已经到了布鲁塞尔。” “他会设法跟罗迪克见面。” “对，不过需要通过罗迪克身边的某个人。我们是根据截获的电话找到了皮蓬，所以他肯定跟某个特勤人员联系过。” “是谁？” “亚当。” “什么！？” “亚当是皮蓬在陆军服役时的上级，而且两人一直在联系。虽然我们没有查到皮蓬接到的那个电话号码，但是他在为尼古拉斯做事，而唐旭宸要想见到罗迪克，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亚当。”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绝对不能让唐旭宸跟罗迪克见面，诺亚，你必须做点事情。” “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如果让唐旭宸见到罗迪克，首先完蛋的就是你。” 诺亚沉默了。 “记住，千万不能让唐旭宸跟罗迪克见面。” 第978章毫不手软 亚当不是不相信那个人，只是认为不应该这么草率的把一个陌生人带到罗迪克面前。 在特勤局干了十几年，为数位总统做过事，亚当非常清楚********有多么险恶，也非常清楚********的手段有多么狠毒。虽然他不是为总统遮风挡雨的幕僚长，但是有责任不让总统受到迫害。 一路上，亚当都在思索。 只不过，思考复杂的问题，特别是政治问题不是他的强项。毕竟他是一名特勤人员，不是精明的政治家。 因为驾驶的是美国大使馆的车，而且守在酒店外面的特勤人员全都认识他，所以在进入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亚当没有遇到麻烦，只是出示了通行证，甚至没有停下车让特勤人员检查。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很大，有三层，能够容纳上千台车辆。 上面两层已经封闭，只有特勤局的车辆能够进出，大使馆的车辆停在第三层。因为酒店被包了下来，没有其他旅客，所以地下停车场里空出了很多位置，并不需要为找到停车位而发愁。 亚当把轿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不是要隐藏什么，而是不想让其他人使用这部轿车，因为在罗迪克做出决定之后，他或许还要使用这辆轿车。 亚当刚从轿车上下来，通往上面楼层的车道那边传来了刺耳的声响。 是轮胎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响，表明那辆车在进入弯道之前没有减速，导致车身失去平衡。 也就在亚当感到疑惑的时候，车辆出现了。 不是一辆，而是三辆。都亮着大灯，还是远光灯，灯光朝着亚当这边，看上去应该是特勤局的车。 怎么回事？ 三辆轿车开过来的时候，同样没有减速。 亚当猛然明白过来，立即丢掉了握着的手机，然后踢到了旁边的轿车下面。 “举起手来！” “皮尔斯，我是亚当。” “听到没有，举起手来，不然我们开枪了！” “皮尔斯，你在干什么，我是亚当！” “最后一次警告，举起手来！” 亚当没再多说，举起了双手。 “转过去，把手放到车顶上。” “皮尔斯……” “转过身去！” 亚当咬了咬牙，转过身去，把双手放到了车顶上。 两名特勤人员冲了上来，一个用手枪顶住了亚当的后脑勺，一个搜出了他身上的武器与两部手机。 “皮尔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亚当，我们只是在奉命行事。” “什么？” “因为涉嫌跟恐怖份子往来，所以你被捕了。” “谁下的命令？” 亚当问这句话的时候，搜身的那名特工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让他转了过来。 “是我。” 看到走过来的人，亚当立即明白了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诺亚！ 虽然诺亚只是国家安全顾问，但是罗迪克没有任命白宫幕僚长，所以由诺亚行使幕僚长的职责。在与总统有关的事务上，白宫幕僚长有权直接向特勤人员下达命令，而特勤人员必须听从。 诺亚走过来的时候，那名搜身的特工把亚当的两部手机递了过去。 一部是特勤局配发的手机，另外一部是私人手机。 打开私人手机扫了一眼，诺亚把手机递到亚当面前，说道：“皮蓬已经涉嫌协助恐怖份子从联邦调查局窃取情报被捕，而且就是在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亚当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情绪，什么都没说。 “把他送往大使馆，单独关押，不要让任何人跟他接触。”诺亚长出口气，“此事，暂时不要告诉总统。” “诺亚，你才是叛徒，你……” “让他闭嘴！” 一名特工对着亚当的小腹部打了一拳，力量很大，亚当立即闭上了嘴。 诺亚挥了挥手，显得很不耐烦。 虽然最简单的处理手段是杀了亚当，但是不能在这里动手，也不是现在，至少得搞清楚他从皮蓬那里获得的信息。 此时，万国酒店外面。 把车停下后，李金明掏出了一个摄像头，架在了挡风玻璃下面，对准了万国酒店，然后启动了跟摄像头连在一起的平板计算机。 开始，跟亚当见面的就是李金明。 虽然见面的结果不大愉快，但是在李金明的预料之中。如果亚当相信了他，直接带他去万国酒店见罗迪克，他还会有所怀疑。很简单，一名称职的特勤人员绝对不会贸然把一个陌生人带到总统面前。 为此，李金明做了准备。 这就是，在给亚当的那部手机上，涂了一种会发出紫外线的荧光粉。在亚当接过手机的时候，荧光粉就沾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会沾到他的衣服上。在他回到酒店之后，只要出现在窗户附近，李金明就能通过那台摄像机看到他，然后确定他居住的房间与去过的房间，从而查到罗迪克所在的房间。 如果亚当没有回来，李金明将亲自去找罗迪克面谈。 当然，这是最后一步。 如果亚当从酒店出来，去了开始的碰头地点，自然再好不过。不管怎么样，李金明可不想跟酒店里的上百名特勤人员为敌。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李金明的预料。 那辆轿车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的时候，李金明正在消灭一袋饼干，让肚皮不再发出抗议的声响。 平板计算机发出了“滴滴”声，表明探测到了荧光粉发出的紫外线。 李金明立即丢到了饼干口袋，拿起了平板计算机。 是那辆轿车！ 这么快！？ 李金明有点疑惑，放大图像后才发现，从酒店出来的不是亚当开始驾驶的那辆大使馆的轿车，而是一辆特勤局的轿车。 怎么回事？ 亚当驾驶大使馆的轿车去跟李金明碰头，显然是不想被其他特勤人员发现。如果他是去碰头地点就应该继续使用那辆大使馆的轿车，而不是开着特勤局的车招摇过市，除非他是去做别的事情。 也许，罗迪克改变了主意，派亚当带一队特勤人员去捉拿唐旭宸的人。 李金明没有多想，也顾不得饿得咕咕叫的肚皮，立即发动车辆。 当然，追踪是李金明的拿手好戏。 几分钟后，李金明排除了开始的猜测。 碰头地点在布鲁塞尔北郊，而那辆轿车却在向南行驶。 南面有什么？李金明迅速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美国大使馆在万国酒店南面！ 亚当去美国大使馆干嘛！？ 调动守卫大使馆的陆战队？ 虽然在任何一座美国大使馆里，都有一支陆战队，但是陆战队只负责保护大使馆，不会离开大使馆。 要知道，这里是比利时，不是美国！ 如果要捉拿唐旭宸的人，就算特勤人员不够多，也应该派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而不是守卫大使馆的陆战队。 难道，亚当被人发现了，然后遭到秘密逮捕！？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李金明立即踩下油门。 不管是什么，得拦下那辆轿车，找亚当问个清楚。 超过那辆轿车前，李金明猛按了几下喇叭，还让大灯频繁闪烁了几次。等到他驾车超过去的时候，驾车的特勤人员放下车窗玻璃，朝他驾驶的轿车看了过来。李金明没有放下车窗玻璃，不过清楚看到，轿车前排有两名特勤人员，而且荧光粉发出的紫外线明显来自轿车的后排座位。 李金明没有减速，飞快的冲到前面去了。 特勤人员驾驶的轿车没有追上来，也没有超速行驶。显然，驾车的特勤人员把李金明当成了飞车党。 以极快的速度行驶了几分钟，李金明才把轿车停在路边。 下车后，他先去后备厢里拿出了防弹衣与卡宾枪，把自己武装了起来，然后取出了一包马蹄钉。 情况紧迫，李金明没有时间选择伏击地点，只能在这条比较狭窄的路段上动手。 做为一名曾经以杀人为主要任务的情报人员，打一场速战速决的伏击战，对李金明来说毫无挑战性可言。 往回跑了大约两百米，在看到那两特勤局的轿车发出的灯光后，李金明才停下。 接下来，他把马蹄钉洒在了路面上。 这些马蹄钉做个简单处理，漆成黑色，还打磨过，使其在夜间很不起见，而且不会反射灯光。 特勤局的轿车驶近时，李金明已经躲在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嘭——嘭……吱……” 随着两次爆胎声，轿车在刹车抱死的声响中迅速减速。 “哒哒哒……” 李金明没有给车上的那些特勤人员半点机会，在冲出去的时候，就朝轿车的挡风玻璃扫了一梭子。 与他预料的一样，是防弹玻璃。 虽然子弹没有打穿玻璃，不过震慑住了车内的特勤人员，让他们不敢立即下车。 “哒哒哒……” 在跑过去的时候，李金明仍然在向轿车开火。 遭到突然袭击，车内的特勤人员立即用对讲机呼叫支援。 只是，李金明没有给他们多少时间。 来到轿车旁，李金明放下已经打光子弹的卡宾枪，拔出手枪，对准了车门，随后把一枚定向炸弹粘到了驾驶位置的车门上。 那是一枚“阔剑”地雷，以定向模式引爆，能够炸穿装甲车，更别说一辆防弹轿车。 当然，车内的特勤人员绝对会被炸死。 在李金明退开的时候，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特勤人员首先推开车门。 “砰——” 李金明丝毫没有手软，一枪打爆了特勤人员的脑袋。 “砰——砰——砰……” 大概觉得这是个机会，而且留在车上也是等死，另外两名特勤人员冲了出来，不过结局没有好到哪里去。 “别杀我，别杀我……” 车门已经打开，留在车上的最后一名特勤人员先把手枪丢了出来，然后才下了车。 “砰——” 李金明没有给他继续求饶的机会。 车内，正是戴着手铐，嘴巴被一块胶布堵着的亚当。 第979章醒悟 “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 看到李金明，亚当很是惊讶，不过马上点了点头。 李金明冷冷一笑，从一名特勤人员的尸体上取下手铐钥匙，抛给了亚当。“不想死，就跟我来。” “我的手机……”扯下嘴上的胶布，亚当立即喊了出来。 “保命要紧，谁管得了你的手机。” 亚当咬了咬牙，从一名特勤人员的尸体上取走了手枪、徽章与对讲机，然后跟着李金明朝前方走去。 “是诺亚。” “我知道，而且在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中也有提到，只是你没有细看。”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点相信我？” 亚当很是无语，不过他知道，如果不是李金明杀出来，他肯定会被灭口。 “亚当……” “我知道你是谁。”李金明拉开了轿车的车门。“李金明。” 亚当点了点头，上了李金明的轿车。“我们现在去哪？” “先离开这里，然后你得想个办法，带我去见罗迪克，而且得快，不然我们见到的只是罗迪克的尸体。” “轰——”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金明摁下了“阔剑”地雷的遥控开关，爆炸产生的火球立即照亮了夜空。 “我可以带你去酒店。” “来不及了。”李金明发动轿车，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警察已经赶来，诺亚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就算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酒店，等着我们的也是被诺亚控制了的特勤人员。他们绝对不会再次手软，会直接朝你开枪。” “我是特勤队长……” “我被美国联邦当局通缉的恐怖份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算诺亚的人当着罗迪克的面击毙你，罗迪克也无话可说。” 亚当微微一愣，随即就咬紧了牙关。 “再说了，诺亚绝对不会让你见到罗迪克。他敢在酒店抓捕你，肯定有确凿证据，即便让罗迪克知道，也拿他没办法。” “等等……” “什么？” “他拿走了我的手机，还提到，皮蓬涉嫌帮助恐怖份子窃取绝密资料，而且是在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 “尼古拉斯说服了皮蓬，不过现在看来，恐怕皮蓬已是凶多吉少。” “可是……” “这样的话，你更加不能落到诺亚手上。如果他的人把皮蓬跟我们合作的事情做实，也就可以通过那通电话来指控你，让你成为共谋犯。就算罗迪克信任你，他也无法否认诺亚拿出的证据。” “妈的！” “也就是说，你得想出个办法，在不被诺亚发现的情况下见到罗迪克。”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李金明看了亚当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就算亚当了解罗迪克的行程安排，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想出见到罗迪克的办法。 “我们现在去哪？” “接人。” “什么？” “唐旭宸，他们就快到了。” “他们不是在美国吗？”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线索，罗迪克很有可能在天亮之前，最迟在上午的时候遭到刺杀。”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死在布鲁塞尔，那么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我不该怀疑你。” “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轻易相信了我，你就不是一名合格的特勤人员。” 亚当勉强笑了笑，虽然李金明这么说，但是他并没觉得好受一些，因为他犯的错误让拯救罗迪克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此时，特拉华州。 “啊——” 尖利的惨叫声，把蒂姆惊醒了过来。 “啊……” 发出惨叫声的是玛格丽特，她已经醒了过来。虽然她的体制更弱，但是她喝的酒比蒂姆少得多，而且没有剧烈运动，麻药在体内自然扩散，分解的速度快得多，也就在蒂姆之前醒了过来。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 “蒂姆，这……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 “冷静点，冷静！” 被蒂姆抓住装手，玛格丽特没再惨叫，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能活动吗，手脚有没有麻木的感觉？” 玛格丽特活动了一下双手，然后摇了摇头。 蒂姆这才松了口气，他的手脚还有点发麻，不过已经不那么明显了，也许是昏迷后受凉所致。 “蒂姆，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我们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什么？” 蒂姆长出口气，放下了车窗玻璃，让外面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 “蒂姆？” 玛格丽特裹紧了病员服，明显觉得有点冷，不过这能帮助她快速清醒过来。 “是诺亚。” “诺亚？” 蒂姆点了点头，掏出香烟，点上后抽了两口，才说道：“你给罗迪克打的那个电话，是诺亚接的。虽然我还没想到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肯定与他有关，因为只有他知道你在找罗迪克，也只有他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罗迪克。如果有人想阻止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诉罗迪克，那就只能是他。” 玛格丽特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还有，诺亚敢于出手对付你，表明他已经无所顾忌。” “你是说，罗迪克……” 蒂姆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罗迪克已经危在旦夕，针对他的刺杀行动，很有可能已经开始了。” “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现在就给罗迪克打电话。” “没用的。” “蒂姆……” “布鲁塞尔那边快天亮了，罗迪克应该醒了，诺亚肯定在他身边。你想想，罗迪克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过问。” “那么，你有亚当的电话吗？” “亚当？” “罗迪克的特勤队长，如果现在有人可以相信，那就只有他了。”蒂姆长出口气，又说道，“如果连他都靠不住，那么不管我们做什么，也救不了罗迪克。如果能够找到他，就能绕过诺亚联系上罗迪克。”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的电话，只是我们需要一部手机。” 蒂姆没多罗嗦，取出手机，又从水果刀里面取出了那张电话卡，插到了手机里面。那是谭滔让他在紧急时使用的电话卡，以前没有使用过，就算被国家安全局查到，也不会立即找到他们。 “不要急，”蒂姆把手机交给了玛格丽特，然后发动轿车。“上路后，再打给亚当。”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只能听蒂姆的吩咐。 此时，布鲁塞尔万国酒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罗迪克的心情很糟糕。不是在天亮前被人叫醒，而是诺亚告诉他的那些事。 “总统，为什么不可能？”诺亚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或者说，你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吗？” 罗迪克暗自一惊，立即对诺亚说道：“怎么，你在怀疑我？” “不，当然不是，这是根据记录，在离开酒店之前，你是亚当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而且在他来找你的时候，放置在这个房间里的监听设备没有工作。”诺亚走到电视机旁边，取出了放在电视机后面的监听设备。“显然，他进来做了手脚，关闭了监听设备。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绝对不会让他离开酒店！”罗迪克已经冷静了下来，也醒悟了过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敌人，而尼古拉斯告诉他的全是事实，只是他当时没有完全相信。 “那么，他来找你，说了些什么？” “说是有人威胁要在布鲁塞尔干掉我。” “就这件事？” “怎么，你认为还有别的事情？当然，我没有放在心上。这三年，我收到的威胁信不会少于一千封，随时都有人想干掉我。如果因此大惊小怪，我就只能躲在白宫里面。我把他训斥了一顿，让他不要拿这样的小事来找我。”罗迪克微微一愣，说道，“难道，我当时对他的态度太凶了？” “不会，亚当不会为此背叛，肯定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已经让特勤局展开调查，联邦调查局也已经展开调查，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发动其他情报安全机构。” “一定要查清楚！” 诺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他，带他来见我！”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我仍然不相信他会跟恐怖份子搞在一起，哪怕你拿来了那么多的证据。我要当面问清楚，只有他亲口说出来，我才会相信。” “总统……” “我知道，他是危险份子，不过我要当面询问他。” 诺亚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希望能够及时找到他。” “记住，我要询问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诺亚点了点头，罗迪克是让他抓活的，而不是带一具尸体回来。 当然，能不能抓活的，诺亚决定不了。再说了，就算带回来的是一具尸体，罗迪克也不可能因此指责诺亚。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总统，上午的会议……” “我知道，让厨房准备好早餐，我半个小时后去餐厅。还有，准备好那份评估报告，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得好好讨论一下。” 诺亚点头答应了下来，罗迪克说的是摊牌的评估报告，也就是在今天的会议上，正式宣布美国将退出北约集团可能引发的后果，以及产生的影响。这份报告，将决定罗迪克在公布消息时的立场。 当然，诺亚知道，罗迪克早有主张，根本不会拿评估报告当回事，只是走走过场。 第980章摊牌 走出罗迪克的房间，诺亚才暗自松了口气。 向罗迪克摊牌是一招不得不走的险棋，只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现在看来，这一招是走对了。 收到消息，诺亚的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找罗迪克。 很简单，罗迪克绝对不会相信亚当是恐怖份子，而且亚当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去找过罗迪克，然后离开了酒店，使用的还是大使馆的轿车，并非特勤局的车辆，所以亚当肯定是奉罗迪克的命令去跟唐旭宸的人接头。也就是说，罗迪克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也许还知道玛格丽特的事情。 这个时候，诺亚去告诉罗迪克，亚当是恐怖份子，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叛徒。 只是，要想瞒住罗迪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首先赶到现场的比利时警察无法直接跟罗迪克联系，但是要不了多久，大使馆就会收到消息，然后大使会给罗迪克打电话。就算诺亚截下了大使的电话，比利时首相也会把此事告诉罗迪克。 如此一来，诺亚隐瞒不报，也等于承认自己是叛徒。 问题是，对诺亚来说，逃跑是不可能的。他是美国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就算能够从布鲁塞尔逃走，甚至能够离开比利时，他也逃不掉。只要他选择逃跑，就等于跟美国的所有情报安全机构做对。到时候，不但罗迪克要对付他，托马斯也不会放过他。世界再大，也没有诺亚的藏身之处。 当然，诺亚也不会为了个人安危而选择逃跑。 其实，诺亚做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且早就把个人利益置之度外。只要能够阻止罗迪克毁掉美国，别说是区区个人利益，即便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比如牺牲掉自己的性命，诺亚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诺亚与罗迪克没有个人恩怨，只是有着不同的政治主张。 深思熟虑之后，诺亚意识到，向罗迪克摊牌是唯一选择，只是得让罗迪克妥协，让罗迪克接受现实！ 做好充分准备，诺亚去找了罗迪克。 所谓的“摊牌”，其实就是让罗迪克做出选择，要么为了一名特勤人员停下脚步，要么继续前进。 诺亚非常了解罗迪克，知道罗迪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然，所谓的“充分准备”，就是那些无法辩驳的证据。 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亚当打给皮蓬的电话。是亚当主动联系了皮蓬，紧接着皮蓬就在联邦调查局落网，监控摄像头拍到他跟尼古拉斯一起进入胡佛大厦，而尼古拉斯是罗迪克下令抓捕的通缉犯。技术人员还找到了皮蓬用黑客软件入侵联邦调查局数据库的证据，并且与之前获得的另外一个黑客软件联系到了一起，也就把皮蓬跟克里斯蒂安扯到了一起，从而证明皮蓬在为恐怖份子做事。因为是亚当主动联系皮蓬，随后又离开酒店，紧接着在布鲁塞尔市区内发生枪战，四名特勤人员丧生，比利时警方找到了亚当到过现场的证据，也就把他跟特勤人员遇害的事情扯到一起。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亚当在跟恐怖份子往来，即便是罗迪克也无法否认。 要知道，在美国，就算是总统也不能超越法律。 当年，尼克松因为下令让情报机构窃听竞选对手的谈话，被迫引咎辞职。如果罗迪克跟联邦当局头号通缉犯，也是早被认定为恐怖份子的唐旭宸扯上关系，他的下场绝对比尼克松悲惨百倍。 也许，罗迪克将因此成为第一位因为在任期间犯罪而遭到起诉与审判的美国总统！ 不管罗迪克是否认罪，只要有足够确凿的证据，他就再责难逃。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审判。只要罗迪克为亚当辩护，诺亚就能以此发动“政变”，让副总统取而代之。 在去找罗迪克之前，诺亚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只是，没有出现这样的结果。 当然，这也早在诺亚的预料之中。 诺亚太了解罗迪克了，知道罗迪克是一个很有大局观的人，就算把亚当视为心腹，他也不会为了亚当而放弃一切。关键就是，哪怕知道那些“证据”有问题，迟早有一天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但是在没有办法立即查明真相，没有更有力的证据，罗迪克只能舍小保大，义无返顾的牺牲掉亚当。 结果也确实如此。 罗迪克原本打算为亚当辩护，可是在诺亚提到，亚当离开酒店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的时候，罗迪克立即改变了立场，首先与此事撇清关系，然后才提出找到亚当，让亚当亲口认罪。 只是，罗迪克不会就此罢休。 虽然没有撕破最后一层脸皮，但是诺亚知道，罗迪克不会再相信他，再也不会听取他的意见与建议。罗迪克不是不想为亚当正名，只是没到时候。等到他在北约集团首脑峰会上公布消息，把最要紧的事情做完后，就会发起反击，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诺亚，然后是那些试图对付他的人。 诺亚并不害怕，因为罗迪克活不到哪一天。 来到走廊转角处，诺亚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因为不是他那部手机的铃声。 “诺亚，你的电话在响。” 被刚好从旁边经过的女秘书提醒了一下，诺亚才猛然回过神来。只是，女秘书没有因此产生怀疑，因为诺亚确实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在思考重要的事情，没听到手机在响也很正常。 当然，现在需要诺亚考虑的重要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北约集团首脑峰会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就将开始，然后是车轮战一般的会议，而诺亚是为罗迪克出谋划策的国家安全顾问。有很多问题，诺亚得首先考虑清楚，然后才能给罗迪克提供建议，所以说他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等女秘书走开，诺亚才掏出手机。 不是他的手机，而是从亚当身上搜出来的那部私人手机。 这部手机原本放在一名特勤人员那里，在收到亚当被人劫走的消息后，诺亚亲自去要了过来。很简单，这是亚当回过酒店的铁证，而在诺亚告诉罗迪克的“真相”中，亚当没有回酒店。 当然，一同处理掉的，还有几份监控录象，以及亚当留在那辆大使馆轿车上的指纹。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而且是美国的电话号码。 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亚当？ 诺亚微微迟疑了一下，进入了旁边的房间。锁上房门后，他才接通电话。 他没有吭声，因为他不是亚当，而打来电话的那个人肯定能听出来。只是，对方也没有吭声。 片刻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诺亚微微一愣，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息。 此时，罗迪克的房间里。 女秘书到来的时候，罗迪克拿着手机，正在沉思。 诺亚出去之后，罗迪克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玛格丽特打电话，因为尼古拉斯提醒过他，玛格丽特也受到牵连，而在他来到布鲁塞尔的时候，玛格丽特打了电话过来，只是当时接电话的是诺亚。 只是，在拿出手机之后，罗迪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玛格丽特已经出事了，现在给她打电话不但没有用，反而会惹上麻烦，甚至有可能让诺亚铤而走险。虽然罗迪克不怕死，但是他不想死在胜利到来之前，更不想让自己死得毫无价值。 在诺亚告诉他，亚当在暗中为恐怖份子卖命的时候，罗迪克就相信了尼古拉斯告诉他的那些事情。 罗迪克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感到头痛。 如果叛徒是某个联邦官员，问题还不是很严重。诺亚是叛徒，意味着身边的人都可能有问题。别忘了，诺亚形同白宫幕僚长，相当于罗迪克的左膀右臂，直接管理罗迪克身边所有工作人员。从特勤人员到生活秘书，大部分由诺亚安排，而且在工作上听命于诺亚，等于是诺亚的人。 第一夫人是总统在生活上的伴侣，而白宫幕僚长就是总统在工作中的伴侣。 “总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怎么，有问题吗？” “我是说诺亚。” 罗迪克微微一愣，朝女秘书看了过去。 “开始在走廊上碰到他，看他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电话响了好一阵都没听到。” “也许，他是昨晚没有睡好吧。”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看了你写的稿子，有几处地方需要修改。” “问题严重吗？” “不算问题，只是措辞不太合适，你也知道，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字眼。早餐还在准备，你把演讲稿调出来，我们一起看看，争取在吃早饭之前找到最恰当的措辞。” 罗迪克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做为一名政治家，他必须具备适应各种情况的自我调节与控制能力，绝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分心。 诺亚开始的所作所为，等于向他摊牌，或者说是开战。 罗迪克不是不敢应战，只是没到时候。等到这个白天过去，等到一切成为定局，罗迪克有很多办法让诺亚付出巨大的代价。其实，罗迪克很清楚，只要他走上会场的讲台，顺利发表那篇将改变全球格局的演讲，诺亚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很简单，诺亚不会杀他，不然早就动手了。诺亚的目的是阻止他实现政治理想，让布鲁塞尔变成他政治上的滑铁卢，从而终结他的政治生涯、毁坏他的政治名声，让他遭到美国选民唾弃，把他钉到美国历史的耻辱柱上面。真正的战场是即将召开的北约集团首脑峰会，那是没有硝烟、没有流血牺牲，却更加残酷的战场。 那也是一个靠头脑与智慧决定胜负的战场，至少罗迪克这么认为。 第981章明确目标 “怎么回事？” “接电话的不是亚当。”蒂姆一边说，一边拆开手机，把芯片取出来，扮成碎片后丢到了车外。 “不，不可能，那是亚当的私人手机号码。” “显然，他已经出事了。”蒂姆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玛格丽特。因为知道玛格丽特关心罗迪克，所以蒂姆没有让她打那个电话。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开始打电话的是玛格丽特，肯定会在电话接通后开口询问。如果对方认识她，比如是诺亚，肯定能一下听出她的声音。 “不，我得给罗迪克打电话，我得……” “玛格丽特！” “蒂姆，罗迪克肯定有危险，我要去救他，我……” “你能干什么，大吵大闹就能帮助罗迪克？玛格丽特，我是罗迪克最好的朋友，我跟你一样，也想立即去找他，可是我们办不到！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必须想清楚！” 被蒂姆训斥了一番，玛格丽特平静了下来。 她不是不明道理，只是关心则乱。 蒂姆长出口气，他也有点冲动。“相信我，罗迪克不会有事的，肯定能化险为夷。”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什么！？” “你听说我。”蒂姆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那些家伙不会杀害罗迪克，至少不是现在，不然早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去布鲁塞尔。你最敬佩的人是凯特琳，你一直认为你跟罗迪克很像肯尼迪与凯特琳。你应该明白，如果罗迪克像肯尼迪那样遭到刺杀，他就会成为第二个肯尼迪，说不定比肯尼迪更加伟大。显然，那些在暗中对付他的人，绝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肯尼迪。很简单，罗迪克不是肯尼迪，你也不是凯特琳，你跟罗迪克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如果罗迪克遇害，在为他复仇的时候，你没有任何顾虑，不会为保护子女而保持沉默。只要你把知道的秘密说出来，罗迪克就将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到那个时候，就算罗迪克死了，就算我们都死了，美国人民也会让他的政治理想变成现实。如同林肯遇刺身亡后，南方的蓄奴派并没有改变历史进程，在一百多年之后，美国人民选出了一位黑人总统一样。这是那些家伙不愿意看到，也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就算他们要除掉罗迪克，也会首先搞臭罗迪克！” 在蒂姆把这番话说完之前，玛格丽特就完全冷静了下来。 “其实，现在受到威胁的是你。”蒂姆叹了口气，把烟头丢了出去。“昨晚，那些家伙在我们喝的葡萄酒里加了麻醉药，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我们已经落到他们手上。阻止罗迪克的最简单办法，其实是绑架你，用你要挟罗迪克。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罗迪克愿意为某个人放弃政治理想的话，那就只会是你。” “他未必会为我放弃。” “我知道，不过到那个时候，罗迪克该怎么办？”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说道：“蒂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迪克一步一步的走向灭亡。不只是你，还有我。相信我，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会尽全力保护罗迪克。只是现在，我必须把你藏起来，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玛格丽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蒂姆的意思。 “相信我，罗迪克不会有事的。” “蒂姆，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先答应我。” “玛格丽特，你知道……” “我不会让你为难。” 蒂姆长出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找到那些家伙之后，替我杀光他们。” 蒂姆微微一愣，没想到玛格丽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因为就是他们害死了保罗与玛吉。”玛格丽特看了蒂姆一眼，说道，“如果他们没有死，也许已经结婚，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当上祖父母了。” “玛格丽特……” “虽然这不能让保罗与玛吉复活，但是能让我感到平静，哪怕在死后，上帝不会让我进入天堂。” 蒂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只要找到他们，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他们所有人。” 蒂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布鲁塞尔郊外。 来到会合地点前，李金明换了三辆车，最初那辆轿车已经沉到查尔罗伊运河的河底。 小心谨慎、做事缜密是李金明的特点，他从来不会在行动中犯错。 在唐旭宸他们到来的时候，李金明与亚当已经在此等候了大约半个小时，即唐旭宸他们迟到了半个小时。 “老李。”唐旭宸走了上来，跟李金明打招呼的时候，打量了亚当一番。 “他就是亚当。”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认出了亚当。 “你是……” “联邦头号通缉犯，我这颗脑袋价值两亿美元。”唐旭宸笑了笑，说道，“看来，不用我再做解释了。” 亚当叹了口气，看上去像是因为拿不到两亿美元赏金而感到惋惜。 “先上车吧。”李金明招了招手，让驾车的行动人员把那辆集装箱卡车开过来。 很快，这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就上路了。 因为已经从田皓桐那里了解到了情况，所以唐旭宸没有询问李金明与亚当。 “这个诺亚是什么来头？”欧阳凤鸣率先提出问题。 “国家安全顾问，行使白宫幕僚长的职责，以前是罗迪克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亚当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过他是最早开支协助罗迪克从政的人员之一，罗迪克还是州议会的议员时，他就在为罗迪克出谋划策。罗迪克能在三年前当选总统，他的贡献最大。当然，他是一个很精明、也很狡猾的人，平时不太爱说话，城府很深，心机很重，一般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也许罗迪克也一样。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人相信他会背叛罗迪克。要知道，他不是联邦官员，是只对罗迪克负责的私人顾问。” “从你这里，他都知道些什么？” “我给皮蓬打的电话。”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亚当的意思。很明显，美国国家安全局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不然诺亚查不到那个电话。 “仅仅如此？”欧阳凤鸣追问了一句。 “被他的人抓住之前，我丢掉了那部储存了相关信息的手机，踢到了轿车下面。他们肯定会搜查轿车，但是未必会察看轿车下面有没有东西。因为指控我在协助你们，所以特勤局会查封那辆轿车。只是这里不是美国，而且北约首脑峰会在今天正式召开，所以特勤局未必会立即开走那辆轿车。一般情况下，会等到首脑峰会结束之后，大使馆的人才会来开走那辆轿车。”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诺亚的人未必能找到那部手机。”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他明显不这么看。 “如果诺亚没有找到那部手机，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他找到了那部手机，也就知道了我们查到的线索，还能断定我们没在佩克堡水库里喂鱼虾。” “这样的话，他会让提前发动恐怖袭击。”谭滔说了一句。 “也许就是今天。”李金明也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亚当说道：“诺亚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却没有直接干掉罗迪克，表明他的目的不是刺杀罗迪克，而是搞臭罗迪克。也就是说，罗迪克还活着，至少在恐怖袭击发生前不会有生命危险。”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当务之急是让我们见到罗迪克，如果可以的话，等让我们的人去保护罗迪克，有办法吗？” “那就只能去首脑会议的会场。” “你了解那个地方？” “比任何人都了解。”亚当看了眼质疑他的欧阳凤鸣，说道，“在会议日程安排确定下来之后，我来过布鲁塞尔，对会场进行了全面勘测。当然，这也是特勤局的责任，而我是总统的特勤队长，负责在现场保护总统，所以必须掌握会场的内部构造，以便在发生危险的时候立即带总统离开会场。” “这么说，你能把我们送进去。” 亚当点了点头，说道：“人太多肯定不行，几个人的话应该没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做好分工安排。” “别看着我。”唐旭宸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欧阳凤鸣立即说道，“我说过，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前，你去哪，我就去哪。” 唐旭宸瘪了瘪嘴，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我服从指挥，不会闹个人情绪。” “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是在闹个人情绪？”欧阳凤鸣一下就急了。“如果你知道他在美国做的事情，肯定比我更有情绪。” 李金明笑着摇了摇头，没跟欧阳凤鸣计较。 “小鬼？” “老规矩吧，我负责支援配合。” 唐旭宸点了点头，扫了眼其他人，说道：“任务很明确，找到罗迪克，带他离开，然后把他送到安全地点。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让罗迪克死在布鲁塞尔，更不能让他死在我们身边。” “然后呢？”一直沉默不语的木林森问了一句。 在李金明去找亚当的时候，木林森去了比法边境，在那里跟唐旭宸他们会合。 “把罗迪克毫发无损的送回美国，让他在白宫里重掌大权。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架能够直接飞回美国的飞机。更重要的是，需要一个或者一些支持罗迪克，能够帮助罗迪克重新掌权的人。” “有这样的人？”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司法部长，还需要至少五位**官。”亚当说了一句。 “显然，我们得联系尼古拉斯。”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让他在那边做好迎接罗迪克回国的准备。” 第982章藏匿 虽然属于两家情报安全机构，但是对尼古拉斯来说，劳勃并不陌生。 当那个浑身散发着酒气，走一步晃三下的酒鬼出现在巷子口的时候，尼古拉斯戴上从医药店买来的手术手套，拔出了已经装上消声器的手枪，拉开套筒看了看枪套里的子弹，再缓缓松开。 如果没有皮蓬发来的那些信息，尼古拉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找到劳勃。 相对而言，中央情报局对情报人员的保护力度要比联邦调查局高得多，主要是中央情报局的情报人员从事的都是高风险性谍报活动，在暴露身份之后会死得很惨，而联邦调查局以处理罪案的特工为主。 劳勃的个人信息受到严密保护，与行动副局长的身份没有直接关系。 在当上行动副局长之前，劳勃从事了十多年的谍报活动。在那个时候，他就是中央情报局的重点保护对象。 尼古拉斯认识劳勃，正与十多年前的一起谍报事件有关。 当时，尼古拉斯也在一线工作，是联邦调查局反谍报部门的一名高级探员，主要使命就是查找潜伏在美国的他国情报人员，搜集其进行谍报活动的证据，然后通过司法或者其他途径使结束其在美国的谍报活动。与狭义上的反间谍行动不同，尼古拉斯从事的是正规，而且完全合法的工作。 在一起涉及到他国情报人员的调查行动中，尼古拉斯获得了一条线索，而且立即引起了上面主意。不久之后，尼古拉斯就被联邦调查局局长亲自召见，要他停止调查，转交给另外一家机构。只是，尼古拉斯不是那种唯命是从的特工。他没停止调查，最后查到了一起与中央情报局有关的谍报案件。在被调离工作岗位，接受内部审查后，他才发现，中央情报局要用他查到的那几名他国谍报人员交换一名在国外落网的情报人员。这个情报人员，就是当时也在一线工作的劳勃。因为尼古拉斯不肯妥协，所以这起事件最后闹到白宫，尼古拉斯也因此名声大噪。 其实，也正是这起事件，为尼古拉斯奠定了今后成为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基础。 只是在此之后，尼古拉斯就没再听说过劳勃的事情。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劳勃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再适合在一线工作。按照中央情报局的一惯方针，劳勃会被冷藏一段时间，然后到别的岗位上工作。如果他在一线做出了巨大贡献，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就很有可能被提拔为情报官员。 这也正是劳勃的晋升之路，即在回国雪藏三年后，到兰利总部当上了情报官员。 因为还在中央情报局工作，而且担任更为关键的职务，所以劳勃的个人信息为中央情报局最高机密。别说普通人，即便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也未必能在情报安全机构的内部网络中查到他的个人信息。 皮蓬查到的那些信息，不是来自情报安全机构的内部网络，而是来自国税局！ 不管劳勃使用了多少个假身份，也不管他的真实身份藏得多么隐秘，只要他是住在美国的美国公民，就必须纳税。只要他还得靠联邦当局发放的工资度日，就得像所有美国公民那样主动申报税收。 从某种意义上讲，国税局才是美国最强大的情报机构。 可以说，没有国税局查不到的美国公民。只要还活着，哪怕是在断气之后，也得按照法律承担纳税义务。 关键线索只一条，即劳勃使用的那个假身在报税时提供的居住地址。 来这里的时候，尼古拉斯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在他看来，像劳勃这种在一线干了十几年的情报人员，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即在身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藏在登记在案的住所里面。 只是，看到那个酒鬼，尼古拉斯知道自己撞了大彩。 那个人确实是劳勃，虽然穿的是一套很邋遢的牛仔服，手上还拧着一瓶白兰地，根本无法跟中央情报局行动副局长联系起来，但是肯定是他，因为他根本没有喝醉，而且在进入巷子前，装着醉醺醺的样子观察了后面的情况。如果真是个喝醉了的酒鬼，肯定不会表现得如此的小心谨慎。 劳勃走过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往下缩了缩。 轿车停在墙角，墙壁的阴影正好落在左前方，即便仔细看，也很难发现车里有人。再说了，这是一辆破旧的轿车，车身上沾满了灰尘与泥土，看上去就像在这里停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劳勃的警惕性很高，不过不会想到，来找他的只是一个人。 如果停在这里的是一辆越野车，车上还有几个人的话，他肯定会逃走，绝对不会朝这边走过来。 等劳勃走过去，尼古拉斯才推开车门下了车，只是没有关上车门。 推开车门不会发出声响，而关上车门会发出声响。 朝劳勃走去的时候，尼古拉斯没有发出脚步声，因为他穿的是一双软底鞋，还在鞋子上套了一个棉布口袋。 直到尼古拉斯来到身后，举起手枪瞄准劳勃的脑袋的时候，劳勃才听到了手枪保险打开时发出的声响。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劳勃有点惊讶，不过没有慌张。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丢掉了手上的酒瓶。 可惜的是，他低估了身后的那个人。尼古拉斯没有分心，在劳勃突然转过身来时，他左手上的注射器扎到了老伯的肩膀上。 “是……是你……” “没错，是我。” 劳勃惊讶的看着尼古拉斯，迅速麻木的身躯，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注射器里面是一种强效麻醉剂。 尼古拉斯很想一枪打爆劳勃的脑袋，但是他没有丧失理智，因为他需要的情报，不可能从一个死人的嘴里蹦出来。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进入了布鲁塞尔市区。 当然，他们没有乘坐那辆集装箱卡车，因为那太醒目了，而且布鲁塞尔的警察也不会放他们进去。要知道，二十多个北约集团成员国的首脑都已来到布鲁塞尔，他们全都是恐怖份子眼里的大鱼。别说布鲁塞尔的警察，为了给这次首脑峰会保驾护航，比利时的所有警察都动员了起来，就差全国总动员了。 临时落脚点是一处安全屋，是一栋五层高的砖瓦楼房，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让范华东带行动人员去做准备后，唐旭宸带着其他人去了地下室，那里有一个战术行动指挥中心。 不用唐旭宸吩咐，谭滔立即联系了田皓桐。 “田皓桐，是我。” “老唐，我正要跟你联系。” “怎么，有发现吗？”唐旭宸朝谭滔挥了挥手，让他把音箱的音量开大点。这个房间在地面下五米，而且通风口做了隔音处理，别说大声说话，就算在里面开枪扫射，外面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我们查到了那个人，监控录象里面，跟帕尔默争吵的那个人。” “是谁？” “威克斯，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只是一下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听说过。 “他是一名职业杀手，在你流亡期间就以成名，是当时唯一跟‘影子杀手’齐名的职业杀手。” “我想起来了。” “当然，这是他的代号，也是他的化名。” “我知道，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团队，规模不是很大，只有几个人，而且以协助行动的技术人员为主。” “那是当年。” “是吗？”唐旭宸朝谭滔比划了几下，让他把田皓桐发来的资料显示在大屏幕上。 “当年，他确实只有一个小团队，不过在七年前，他接管了你以‘影子杀手’的身份服务过的那个杀手组织。” “这么说，他当上老板了？” “不仅仅如此，他对杀手组织做了调整。简单的说，组织里的杀手很有可能都成了他的手下，类似于雇佣军，不过更加专业。还有，在过去七年里，这个组织刺杀的对象，很多都与苏菲有关。” “什么！？”唐旭宸差点跳起来。 “很明显，就算他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也在为‘上帝之子’卖命，拿‘上帝之子’的钱替‘上帝之子’对付‘炎黄之子’的人。我调查过被该组织刺杀的人员，虽然只查到了其中一部分人员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些人全都与苏菲有关，而且以华人富豪为主，他们很可能都是‘炎黄之子’的人。”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唐旭宸朝他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家伙也来了布鲁塞尔？” “我不知道，暂时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还查到了什么？” “现在就这么多，不过我觉得，他很可能已经在布鲁塞尔了，毕竟刺杀罗迪克，他是最佳人选。” 唐旭宸没有吭声，表示他并不赞同田皓桐的观点。 “当然，我们会继续调查。” “这件事，可以暂时缓一缓。现在，你得帮我们联系上尼古拉斯。” “你们没有他的电话？” “他的手机已经关机，而且据亚当所说，皮蓬在联邦调查局总部被捕，而且尼古拉斯当时跟他在一起。就算尼古拉斯已经逃了出来，很可能遭到了追捕，也就会丢掉手机，摆脱追捕他的人。” “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我不知道，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老唐？” “小罗，你有办法？” “他们用我编写的程序进入了联邦调查局总部的数据库，他们不知道的是，该程序会把查到的信息自动发到我设定的电子信箱里面，不过是一个内部信箱，只能在联邦机构的内部网络上打开。” “联邦机构？” “对，联邦机构就行了，不需要进入胡佛大厦。”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能拿到那些信息，就有办法查到尼古拉斯的行踪。当然，得快一点，他不会一直呆在某个地方。” “田皓桐，现在有谁在美国？” “老童。” “童福贵？” “对。你派他去美国接应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去美国，所以他没有参与行动，现在还在美国。” “联系他，让他协助你们找到尼古拉斯。” “好的，我马上安排。” 第983章欺骗 审讯，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 虽然尼古拉斯下手很重，把劳勃打得皮开肉绽，但是结果却不怎么样，至少用这种办法无法撬开劳勃的嘴巴。 其实，尼古拉斯并不精通审讯。 他一直从事的是正规工作，要不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成为联邦调查局局长，以往很少做脏活。如果需要做脏活，也不会让他亲自动手，会由克里斯蒂安这种手下来做，免得让他受牵连。 可以说，排除联邦特工的身份，尼古拉斯就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还是一个老人。 折腾了两个小时，尼古拉斯也累了。急促的呼吸，砰砰乱跳的心脏，还有酸麻的肌肉让他不得不承认，岁月不饶人。 “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劳勃笑了起来，似乎有点得意。“就这点本事，你还想让我招供？尼古拉斯，你早就认识我，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当年，俄国佬把我关在西伯利亚的监狱里面，足足拷问与折磨了我六个月，甚至拔光我的衣服，涂上雌性北极熊发情时排出的尿液，把我跟一头打了激素的雄性北极熊关在一个笼子里面，也没能让我屈服。你这点手段，差得太远了。” “为什么？” 劳勃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会背叛祖国。告诉我，为什么？” “你认为，我背叛了美国？” 尼古拉斯走了过去，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了劳勃嘴边。 “不要认为用这种办法，就能让我招供。”劳勃没有喝水，而是别过头去。 “我会杀了你，不过不是现在，也不会亲自动手。”尼古拉斯拿开了水瓶。“我会亲手把你送上法庭。” “法庭！？哈哈……” “杀了你，是便宜了你。像你这样的叛徒，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尼古拉斯，你也太天真了吧？” “这不是天真，是信仰。” “信仰，能够让你不被通缉？” “那只是一个错误，而且是一个可以纠正的错误。” “哈哈……”笑了好一阵，大概笑够了，劳勃才停了下来。“如果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毕竟所有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过信仰、理想之类的东西。只是从你的嘴里，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嘴里说出来……尼古拉斯，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尼古拉斯没有笑，也不觉得好笑。 “你说得没错，像我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背叛祖国。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背叛，我是在保护我们的祖国！” “放屁！” “怎么，你不相信？哈哈……”劳勃再次大笑了起来。 尼古拉斯捏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被愤怒控制。 “我还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把我送上法庭，就算你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我也不会被定罪，会被无罪释放。” “不，不会。” “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会被送进监狱？” “也不会。”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在你站上被告席之前，你就会死，而且是死在你现在保护的那个家伙手上。” “你……” “告诉我，为什么要逃亡，为什么要藏起来？” 劳勃咬紧牙关，愤怒的看着尼古拉斯，就像一条尾巴被踩住的狗。 “为什么不说了，告诉我！” “怎么，杀了我？不管死在谁手里，反正都是死！” 尼古拉斯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不敢得罪那个叫托马斯的人，我还知道，如果你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他会对付你的家人，包括你的三个子女。你相信，只要把秘密带进坟墓，你的家人就能平安一生，就能幸福美满。说实话，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认为，也会为此主动受死。” 劳勃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表明尼古拉斯抓住了关键。 “可惜的是，你不知道，如果你守口如瓶，会得罪什么样的人。” “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没错，我确实不是，不过唐旭宸，还有他的手下……” “不！” “怎么，害怕了？”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尼古拉斯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劳勃面前晃了晃，说道：“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于是无补了。”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也不需要我去做。你认为，一个受到通缉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凭自己的能力就能找到藏起来的联邦调查局行动副局长？”尼古拉斯长出口气，把手机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你最好盯着这部手机，并且尽快想清楚。等到它响起来，我给出的答复将决定几个无辜者的死活。” “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个传话筒，只是把在你这里听到的东西传给电话另外一端的那个人。” “你……”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我也不是那种下得了狠心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随即就发出了铃声。 “想好了吗？”尼古拉斯拉起了手机。 “我说，我说，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稍等……”尼古拉斯接通电话，等着劳勃说下去。 “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杀害无辜。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已经决定招供了，五分钟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没有，你知道该做什么。”尼古拉斯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揣了起来。“劳勃，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你只有五分钟，所以不要浪费宝贵时间。” “是托马斯。” “我知道，他是谁？” “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说了这个名字，也许这不是他的真名。” “劳勃……” “相信我，我没有撒谎。像我这种级别的人，根本不可能见到他，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谁知道？” “帕尔默，也许他也不知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大概三年前，他的人找到我，给我看了一些东西，让我相信罗迪克出卖了美国。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便现在也是。罗迪克打算把美国从世界霸主的宝座上拉下来，而且振振有辞，说是为了美国民众。可是他根本没想过，美国人能够生活在天堂里面，靠的就是全球霸权。没有全球霸权，美国人凭什么用印刷出来的绿色纸张买来中东的石油，拉美的粮食，中国与印度的廉价商品，日本的电子产品，东南亚的矿产资源？六亿美国人凭什么用全球三分之一的资源营造出全球最为富足奢侈的生活，而六十亿亚非拉贫民却要在死亡线上挣扎？罗迪克给美国人带来的不是繁荣与强大，而是一场无法弥补的灾难。让他得逞，哪怕用最先进的武器把所有美国男人武装起来发动一场世界大战，也无法改变什么。” “所以，你们要刺杀罗迪克？” “刺杀？不！这只会让罗迪克变成肯尼迪那样的伟人。”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罗迪克不但得死，还得遗臭万年，被美国人永远唾弃！”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 “劳勃，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我真的不知道！”劳勃长出口气，说道，“我只负责用你与克里斯蒂安把唐旭宸他们引出来，然后干掉他们，不让他们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影响。至于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谁知道？” “帕尔默。” “只有他？” “如果不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帕尔默根本不会参与美国这边的行动。” “也就是说，是他去布鲁塞尔对付罗迪克？” 劳勃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知道这些，而且也正是把事情搞砸了，我才躲了起来。如果帕尔默成功了，我还有活命的希望，因为到时候，托马斯需要我来控制中央情报局，去做那些帕尔默没法做的事情。如果帕尔默失败了，我的结局不会比他好多少，托马斯不会冒险让我活着把秘密说出去。” “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知道。” “劳勃，就算我相信你真的不知道，你也应该充分发挥想像力，为你的家人，猜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我昏迷了多久？” “很短。” “几个小时，还是几天？” “几个小时。”尼古拉斯没有说实话，劳勃昏迷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 “那就是今天。” “今天？” 劳勃点了点头，说道：“罗迪克将在今天的大会上宣布美国退出北约集团，而托马斯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妈的！” “放了我，还有我的家人，把他们送出美国，送到一个安全地点，我就把更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什么情报？” “帕尔默的行动计划。” “劳勃，你认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如果我说了，我就会失去价值。就算你没有杀我，托马斯的人也会干掉我，还会干掉我的家人。” “他们至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一天而已。” “你……” “你们要想拯救罗迪克，就照我说的做。”劳勃长出口气，说道，“我比你大方，你还有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十分钟。”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更要命的是，他开始没有给唐旭宸打电话，只是在欺骗劳勃，唐旭宸也没有派人去找劳勃的家人。其实，尼古拉斯根本不知道劳勃的家人在哪，只知道劳勃有三个子女，也就不可能放了劳勃的家人。 “你相信他说的鬼话？”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尼古拉斯吓了一跳，也把劳勃吓了一跳。 等尼古拉斯转过身去的时候，说话的那个人已经从窗户钻进来，是一个东方男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虽然尼古拉斯的动作不算快，但是仍然拔出了手枪，对准了那个人。 “唐旭宸派我来的，我姓童。”他把一部手机抛给了尼古拉斯。“老唐在等你的电话。” 尼古拉斯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那个人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膀，让尼古拉斯接听电话。 第984章家贼难防 “他要跟你说话。”尼古拉斯把电话还给了童福贵。 电话那端确实是唐旭宸，就算声音能够模仿，但是唐旭宸知道的那些他与尼古拉斯私人之间的事情，显然是其他人不知道的。还有说话的语气与口吻，绝对是唐旭宸，不会是另外一个人。 “老唐？” “你怎么看？” 童福贵朝正盯着他的劳勃看了一眼，说道：“他应该透露了一些实情，不过告诉尼古拉斯的那些，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没有透露关键信息，就算有所保留也不会太多，至少不像尼古拉斯认为的那样。他的层级明显低于帕尔默，就算知道帕尔默去了布鲁塞尔，也未必知道帕尔默的行动计划。” “这么说，他没有多大价值了？” “我会搞清楚这个问题。” “行，你看着办吧。对了，问出‘威克斯’的情况。” “他未必知道。” “你得搞清楚。” “明白。还有话跟尼古拉斯说吗？” “把电话给他。” 把手机递给尼古拉斯之后，童福贵朝劳勃走了过去。 “你骗得了尼古拉斯，却骗不了我。”童福贵取出了一把折叠军刀。与大多数情报人员一样，童福贵没有使用枪械的习惯。“你应该知道，落到我们手上之后，你必死无疑，区别是死在谁手上，以及有多少人为你陪葬。如果这个人是我，你将独自下地狱。如果这个人不是我，将有很多人为你陪葬。就算我放了你，托马斯也不会放过你，他还会在你面前一个一个的干掉你的家人。你得选择一种死法，到底是孤独的死在我手上，还是等托马斯的人来对付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童福贵打开了军刀，劳勃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当然，我不会冒险让你把现在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我会割掉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珠，剁掉你的四肢。你不会立即死去，会活着听到你的家人在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还会打断你的颈椎，让你全身瘫痪！”童福贵凑了上来。“在中国古代，这是一种很残酷的刑罚！”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劳勃开口了。 在童福贵出现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命的可能。他并不知道帕尔默在布鲁塞尔的行动计划，甚至不知道帕尔默去了布鲁塞尔。被尼古拉斯审问的时候，他试探性的提到帕尔默去了布鲁塞尔。尼古拉斯反馈的信息让他发现这是一个保命的机会，也就告诉尼古拉斯，他知道帕尔默在布鲁塞尔的行动计划。如果不是童福贵，尼古拉斯已经上当了，说不定已经放了他。只可惜，童福贵看穿了他的伎俩，还识破了他的企图，即他会利用从尼古拉斯那里获得的情报，给托马斯一个交代，从而保住自己与家人的性命。到这一步，死在童福贵手里是唯一选择。 “杀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童福贵绕到劳勃身后，把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过你得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我……” “威克斯。” “什么？” “威克斯是谁，他与针对罗迪克的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我……” “如果军刀刺入的部位靠后几厘米，刺破的就不是颈部动脉，而是脊椎，你会因此全身瘫痪。” “我真的不认识他，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相信我……” “好好想想，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有没有人在你面前提到过他，哪怕不是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我不知道，相信我，我真的……” 童福贵没有再给劳勃机会，用军刀割破了他的喉咙与颈部动脉。 “没错，我相信你了。”因为站在劳勃身后，所以鲜血没有沾到童福贵身上，只是喷到了前面的地板上。 “童，你在干嘛？”尼古拉斯目睹了童福贵干掉劳勃的过程。 “他已经没有价值了。”童福贵在劳勃身上擦掉了军刀上的血迹。 “你……”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你也相信法律，认为像他这种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童福贵淡淡一笑，收起了军刀。“只是，你肯定没有想过，这会害死很多人。哪怕是一些与你无关的人，可是按照你的逻辑，他们都是无辜平民。在法律的威严与无辜者的性命之间，你选哪一个？” 尼古拉斯万分愤怒，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想明白了，就过来帮忙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 等尼古拉斯平静下来的时候，童福贵已经把两桶汽油提了进来，处理现场的最快办法就是放一把火。 此时，布鲁塞尔。 半个小时前，北约集团首脑峰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就已开始。与所有类似的大型国际会议一样，第一次全体会议只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持续时间很短暂，不会谈论重要话题。 会场内外，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安保工作主要由东道主负责，在会场外面至少有一千名比利时的军警，而且在通往会场的所有道路上设置了检查站。警戒范围由正常时的八百米扩大到了两千米，会场附近的高大建筑物全部被军警控制，空中还有警方的直升机，以及由北约武装力量司令部调派过来的无人侦察机。 会场是一座宫殿，由比利时历史上的一位国王建造，现在是比利时的国有财产。 内部的安保工作，依然主要由比利时军警承担，只是保护首脑的工作，由各个国家的特勤人员负责。 当然，这是惯例。 罗迪克没有搞特殊，他只带了八名特勤人员进入会场，其他护送他前来的特勤人员留在会场外面。会议结束之后，这些特勤人员将在比利时警察的陪同下，护送罗迪克返回下榻的万国酒店。 不管是谁，要想进入会场，必须持有北约集团签发的通行证，比利时国王也不例外。 只不过，参会首脑有权发放临时通行证，即让一些与会议无关的人员进入会场，比如本国新闻媒体的记者。首脑都是政治家，而政治家肯定很在乎新闻舆论，也会充分利用新闻媒体进行宣传。只是签发临时通行证的一般不会是首脑，而是首脑身边的某个人。这种人在各个国家有不同的头衔与称呼，比如在中国是机要秘书、在日本是首席助理、在美国则是白宫幕僚长。 替罗迪克签发临时通行证的，就是诺亚。 虽然罗迪克已经对诺亚起疑，但是他没有解除诺亚的职务，除了不合时宜，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 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诺亚可以签发临时通行证，但是无权随意给人发放临时通行证。所有需要临时进入会场的人员都已登记在案，在通过第一道门卡的时候得接受比利时特警的检查，并且跟美国代表团提供的临时会客名单做对比。如果没有在名单上，就算持有临时通行证，比利时特警也不会放行。 当然，除了保护首脑的特勤人员，任何人都不能携带武器与危险物品进入会场。 要知道，在会议期间，这座宫殿里有二十多个国家的首脑，把他们一锅端的话，全世界都得乱套。 第一次全体会议已经开始，除了举行会议的大厅，宫殿里的其他地方都很安静。 必须承认，比利时当局为这次会议做的准备非常到位。不但安排了足够的军警，还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威胁。比如，比利时警方就送来十多条防爆犬与缉毒犬。这些警犬能嗅到藏在几十米外的**或者有毒物质。又比如，比利时警方会每隔十五分钟，对会场内的空气进行一次检测，只要空气中出现了致命病毒，哪怕每升空气里面只有一个孢子，也能检测出来。再比如，比利时警方在会场附近部署了三台灵敏度极高的无线电探测装置，记录下了会场里的所有无线电波，而且对每个无线电发射源进行精确定位，同时用超级计算机对截获的无线电进行实时处理。只要发现可疑无线电活动，会场内外的军警能够在一分钟之内找到发射源。 当然，安保措施远不止这些。 为了应付来自空中的威胁，防止出现九一一事件那样的惨剧，比利时军方在布鲁塞尔附近部署了三套“爱国者”防空系统，还有一个使用便携式防空导弹的步兵防空营，空中随时都有八架战斗机在巡逻。别说是民航客机，即便是由电动马达驱动的玩具遥控飞机也别想飞到会场上空。 问题是，这些安保部署只针对来自外部的威胁。 诺亚赶到的时候，那几名记者正在跟安检处的比利时军警交涉。他们有通行证，却没有在美国代表团提交的临时会客名单上。按照规矩，比利时军警没有放行，而他们则坚持要进去采访美国总统。 “诺亚，快告诉他们，我们是美国记者！”带队的女记者看到诺亚就像见到了救星。 “上尉，是我的疏忽。”诺亚加快步伐，把自己是身份卡递给了那名军警。“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我忘记把他们的名字输入会客名单了。系统已经刷新，你们重新核对一下，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 上尉军警用诺亚的身份卡刷新了临时会客系统，上面出现了那几名记者的信息。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上尉军情点了点头，把身份卡还给了诺亚，然后让守在安检口的军警放行。他没有跟诺亚答话，他只是一名负责安保的军警而已。 “各位，请快点，第一次会议快要结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过安检，走到诺亚旁边，那名女记者才低声问了一句。 “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我忘记了这件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诺亚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手表。“我们得抓紧时间，会议即将结束，我得马上赶回去，不然罗迪克发现了，就会对我起疑。” “他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 诺亚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这些记者去了一个房间。 第985章出尔反尔 来到地面上，唐旭宸立即摘下裹住脑袋的塑料头罩，长吸一口气之后，才脱下了连体式防水衣。 在狭窄的下水道里爬行一千多米，还在一个铁栅栏上花费了半个小时，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们竟然安装了铁栅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唐旭宸看了亚当一眼，让他不用责备自己。 这条下水道一直通到查尔罗伊运河，有着上百年的历史，而且多次改建，简直就是一个地下迷宫。当初，亚当来检查安保工作的时候发现了这条下水道，还向负责安保工作的比利时人员提出建议，在下水道里面安装一套红外激光报警系统。他的建议得到采纳，不过安装的不是报警系统，而是一道铁栅栏。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带上了激光切割器，唐旭宸他们现在恐怕还在下水道里面。因为在那道铁栅栏上花了半个小时，所以唐旭宸他们没有能够按照计划，在第一次全体会议开始之前赶到。不过宫殿里很平静，不像遭到袭击的样子，田皓桐也没有发来消息。 很快，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范华东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 与唐旭宸一样，他们都穿着连体防水衣，戴着防水头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里面是一套黑西装，特勤人员的标准装扮，因为没有地方洗澡，所以得保持干净整洁。 欧阳凤鸣掏出了一瓶古龙香水，在身上喷了几下，递给了唐旭宸。 唐旭宸有点惊讶，不过身上的汗臭味确实很明显。喷上香水，唐旭宸又嗅了嗅，还有一股汗臭味，不过不像开始那么明显。应该不会有问题，毕竟特勤人员时刻保持警惕，出点汗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后一名行动人员钻出来之后，把一个防水袋拽了出来，里面是手枪等武器。 按照亚当的要求，除了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范华东，唐旭宸只带了四名在情报机构干过的行动人员，其中两人以前还是特勤人员。那些来自特种部队的行动人员，并不适合参与这种行动。 “记住，遇到任何人都不要感到大惊小怪。”唐旭宸取出了一幅墨镜。“这次行动绝对不能出现意外，在我们找到罗迪克，控制住诺亚之前，你们都得小心行事，不要露出破绽，等我们的消息。” 四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他们的任务，只是掩护唐旭宸等人，在唐旭宸他们找到罗迪克之后，协助他们把罗迪克送走。 “准备好了吗？现在外面没人。”守在门口的杨诗琪回头说了一句。 出口在宫殿西翼的一个杂物间里面，以前这里是一座马厩，饲养供比利时王室成员使用的各种马匹。在马车被淘汰之后，被改建成供仆人使用的公共厕所，不然也没有那条通到查尔罗伊运河的下水道。在成为比利时的国有财产之后，这座楼房成为了仓库，用来存放用不上的旧家具。 五分钟后，唐旭宸他们来到了外面。 唐旭宸与范华东跟着亚当，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一起。虽然杨诗琪是女人，但是这里有几名女性国家首脑，在她们身边有不少女性特勤人员。其实在罗迪克身边，也有几位女性特勤人员。 如果遇到不方便男性出面的事情，女性特勤人员就有了用武之地。 两批人分成前后，朝主会场所在的大楼走去。 从现在开始，他们都得听亚当的指挥，因为只有亚当了解这里的情况，也只有亚当知道罗迪克会去什么地方。 此时，第一次全体会议结束。 大概有人提出了一些有争议的话题，会议时间比预定的延长了十五分钟，不过对诺亚来说是好事。 在他赶回来的时候，会议刚好结束。 “你去哪里了？” “下午的演讲稿有点小问题，我去处理了一下。” “什么问题？” “已经处理好了。” 罗迪克看了眼诺亚，说道：“卡马迪亚出尔反尔，把我们当成了傻瓜。如果可以，我真想给他两巴掌。” “什么？” “为了大局，我只能忍着。等下，你去找他的人。午餐的时候，我想跟卡马迪亚单独谈谈。” “好的，我去安排。” “不要走漏消息。”罗迪克叫住了准备走开的诺亚。“很多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不过还没有盖棺定论，我们还有机会。” 诺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罗迪克没再多说什么，他的心情很不好。 昨天晚上，罗迪克已经跟卡马迪亚在几个主要问题上达成共识，卡马迪亚在北约集团解体之后的欧洲安全问题上做出承诺，法国将承担起大部分义务，以欧盟与欧安会为基础成立新的安全保障体系。也就是说，罗迪克在昨晚就为北约集团挖好了坟墓，剩下的只是在今天公布消息。 当然，首先得在内部公开消息。 在开始的会议上，罗迪克正式向其他国家首脑提出，美国退出北约集团，与主要盟国重新签署双边同盟条约。 结果，在波兰等国首脑提出安全保障问题之后，卡马迪亚却没有像昨晚承诺的那样站出来做出担保。因为卡马迪亚保持沉默，所以在最重要的安全保障问题上，并没有出现一个能让大部分成员国接受的结果。由此产生的影响也就显而易见了，几乎所有成员国，特别是东欧地区的成员国认为美国背弃了当初做的保证。在罗马尼亚总统提出，如果罗迪克不在安全保障上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罗马尼亚将重新考虑与俄罗斯的关系后，其他东欧地区成员国的首脑也纷纷表态。波罗的海三国首脑还提到，在无法从西方获得安全保证的情况下，向俄罗斯寻求安全保障是唯一的选择。虽然罗迪克尽了最大努力，但是他无法满足这些国家首脑提出的要求。 背叛的不是罗迪克，而是卡马迪亚。 如果卡马迪亚像昨晚承诺的那样，在罗迪克宣布退盟之后，站出来为那些把国家安全建立在集体安全保障基础之上的小国做出承诺，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至少不会让罗迪克遭到万夫所指。 当然，在走出会场之前，罗迪克就想明白了。 卡马迪亚确实欺骗了他，不过不是针对他，而是涉及到国家利益。 这就是，法国会接住美国递来的接力棒，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美国的威望一落千丈之后。简单的说，这是一个“去美国化”的过程，对美国来说必然会很痛苦，对法国而言则很有必要。如果卡马迪亚立即站出来，那些得到恩惠的小国首脑会认为，是罗迪克在为他们牟取福利，是罗迪克说服了卡马迪亚。他们只会记住罗迪克的好处，却不会认为是卡马迪亚给了他们帮助。只有在罗迪克的威望一扫而空，在大家对他埋怨不已的时候站出来，卡马迪亚才能成为欧洲的救星，成为那些小国首脑眼中的救世主，法国也才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欧洲的领袖。 想明白这一点，罗迪克也不免万分叹息。 如此简单的政治手腕，他竟然没有提前识破！ 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就应该看出来，卡马迪亚并不是真心诚意的在跟他商量，而是在寻找利用他的机会。 此外，他在昨晚表现得太热情了，有点讨好卡马迪亚的味道。 当然，想明白了，罗迪克觉得这反而是件好事。 不管怎么说，卡马迪亚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要知道，如果错失这次良机，也许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也不会出现第二个罗迪克这样的总统。只要美国不肯退缩，法国就是千年老二。至于欧盟的一体化，只是一场黄粱美梦。在大多数欧洲国家把安全建立在北约集团之上的情况下，欧盟就只能在经济领域发挥作用，在与安全息息相关的政治一体化领域，永远不可能取得结果。受国土面积、人口数量、资源多寡等基本条件限制，没有欧盟的法国永远不可能成为世界一流强国。只要法国人依然以欧洲老大自居，依然想领导欧洲，就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显然，卡马迪亚需要的只是让罗迪克灰头土脸的离开布鲁塞尔。 如果是个人恩怨，罗迪克不会让卡马迪亚得逞。只是关系到国家利益，罗迪克没有理由继续跟卡马迪亚较劲。 有的时候，高傲的法国人，要的只是面子上的东西。 在罗迪克看来，法国人也非常短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路易斯安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美国，让美国的国土面积扩大数倍。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那次交易，为美国打下了成为世界一流强国的基础。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法国人还会卖掉路易斯安那吗？ 当然，历史不可假设。 对罗迪克而言，满足卡马迪亚的虚荣心是最简单的事情。在此之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这就是，如何应付来自诺亚的威胁，以及如何收拾诺亚制造的麻烦。 罗迪克很是担忧，因为他知道，诺亚是那种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诺亚的目的是阻止他在布鲁塞尔解散北约集团，那么在下午的会议上肯定会遇到大麻烦，而且未必能通过一起吃一顿午饭，摆出谦逊的样子，做得低声下气就能解决。更重要的是，罗迪克根本不知道诺亚采用的方式方法。 要不要把诺亚控制起来？ 虽然这么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毕竟有很多人认识诺亚，还有很多记者盯着诺亚，但是为了顺利达到目的，罗迪克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得尽快做出决定，绝不能拖到午餐之后。 第986章谋面 因为会议安排很紧张，在短暂休息之后，还有双边与多边会谈，连午餐时间都被压缩到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就是下午举行的第二次全体会议，所以比利时当局给参会首脑各安排了几个房间。 提供给罗迪克的房间离主会场不远，面积很大，以前是一位王子的寝宫。 准确的说，只有一个房间属于罗迪克，其他房间得留给随行的秘书与特勤人员，特别是帮助罗迪克准备会议资料的秘书。当然，对罗迪克来说，一个房间就足够了，他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会，养足精神，等下好在午餐的餐桌上跟卡马迪亚面对面的展开较量，为在下午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向北约集团所有成员国的首脑摊牌打下基础。 这件事必须在今天搞定，不能拖到明天。 罗迪克把随行的特勤人员留在了外面，没有让他们跟进来。 房间已经检查过了，而且里面有一套由六个摄像头组成的安保监控系统，隔壁房间里的特勤人员能够看到罗迪克的一举一动，也能发现藏在任何一个角落里的危险，所以没有必要让特勤人员如影随形的跟着。 其实，罗迪克很不喜欢诺亚给他安排的那些特勤人员。 罗迪克完全信任的特勤人员只有一个，不过已经被诺亚解决掉了，其他特勤人员也许都是诺亚的人。 去倒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罗迪克坐到了沙发上。 以前，他很少喝酒，不过这两年爱上了苏格兰威士忌。不是说这种酒有多么好喝，而是与产地有关。 没有人知道，连玛格丽特都不知道，苏格兰**建国是罗迪克的杰作。 虽然在苏格兰举行第二次**公投之前，罗迪克一直在为英格兰说话，多次在不同的场合强调苏格兰做为英国一部分的重要性，在与英国首相商讨此事的时候还做出保证，会在与苏格兰结盟的问题上慎重考虑，以此压制苏格兰国内的**思潮，向一直主张**的苏格兰政党施加压力。但是在实际行动上，罗迪克却并非如此。在苏格兰**建国前，罗迪克应英国国王的邀请对英国进行正式访问，并且在王储的陪同下前往爱丁堡，跟主张苏格兰**建国的政党领导人进行会晤。在英国当局看来，罗迪克亲自出面也许能扭转局势，至少能让那几个苏格兰政党跟英国当局进行更加深入的谈判。只是，英国首相完全想错了。就是在这次会晤中，罗迪克私下向苏格兰政党领袖保证，不管苏格兰的未来如何，美国都将成为苏格兰的第一个盟国。 苏格兰宣布**建国的当日，罗迪克就发去贺电，美国在次日就与苏格兰建交。 当然，罗迪克也兑现了承诺，即帮助苏格兰加入北约集团，获得由美国提供的战略安全保障。 可以说，如果没有罗迪克做出的保证，苏格兰未必会**建国。 不是说罗迪克与英国有仇，追根溯源的话，罗迪克有英国血统，他的祖上正是乘坐“五月花”号来到新大陆的英国人之一。在英国南部的伯纳姆，至今住着一些“罗迪克”，全是罗迪克的远亲。 当然，罗迪克不会因此认为自己是英国人。 罗迪克这么做，就是为了粉碎美国的霸权，直接点，就是为了让北约集团解体。 前面提到过，北约集团能否寿终正寝，由美国是否退盟决定，而美国能不能退盟得看有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接手。有能力接手的国家只有法国，而法国是否愿意接手，得由其在欧盟的地位，以及欧盟的影响力决定。在欧盟集团中，唯一不肯跟法国合作、处处跟法国做对的就是英国！ 简单的说，只要英国依然强大，法国与德国就无法主导欧盟的未来。 要知道，欧元区已经成功运转了数十年，英国是唯一没有加入欧元区的欧盟国家，也是唯一能够与欧元区抗衡的欧盟国家。只要英国还在唱反调，别说政治一体化，连经济一体化都无法完成。 削弱英国，成为瓦解北约集团的第一步，而苏格兰**建国就是为了削弱英国。 其实，就是在苏格兰**建国这件事上，罗迪克表明解散北约集团的决心，获得卡马迪亚的支持。此后，罗迪克与卡马迪亚展开全方位合作，共同为北约集团挖好了坟墓，并且走到了现在。 这瓶威士忌就是苏格兰总理送给罗迪克的，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 入喉的时候有点苦，不过慢慢品味，就能尝出其中的甜味。 房门推开，一名特勤人员走了进来。 “我说过，在午餐之前不要来打扰我，我想安静呆一会。”罗迪克没有抬头，他知道是那个诺亚派来监视他的特勤人员。 只是，对方没有离开。 “怎么，要我说第二遍吗？” “总统，我们得好好谈谈。”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罗迪克吓了一跳，立即睁开眼睛。 进来的那名特勤人员已经摘下墨镜，其实特勤人员在执勤的时候，除非在露天场合，而且阳光特别刺眼，一般不会戴墨镜。主要就是，墨镜会挡住视线，在光线不佳的时候还会影响视力。 是个东方人，罗迪克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此外，门口还站着一个人，罗迪克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总统……” “亚当，你怎么在这里？”罗迪克站了起来。 “是唐旭宸的人救了我，不然为诺亚卖命的那几名特勤人员已经干掉我了。”亚当朝前面的唐旭宸看了一眼。“总统，不管诺亚跟你说了什么，给你看了什么，他都是在骗你，他才是恐怖份子。” 罗迪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总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提供足够多的证据。只是现在，你得跟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 唐旭宸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迪克没有离开的意思。“亚当，这是怎么回事？” “总统，你得相信我们。诺亚与一起针对你的恐怖袭击事件有关，就在今天，你将遭到刺杀。” “你认为，我该离开？” 亚当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至少不是现在。” “总统……” 罗迪克长出口气，压了压手，说道：“等下，我要跟法国总统一起吃午饭，下午将正式宣布美国退出北约集团。虽然从法律上讲，得在国会批准之后才会生效，但是我已经说服了大部分国会议员，等我回到华盛顿，国会就会对此进行表决。这是我来布鲁塞尔的目的，我必须做完这件事。” “如果你现在不走，你就回不了华盛顿。” “你认为，我怕死吗？” “你不怕死，但是你不能死在这里。” 罗迪克咬了咬牙，说道：“那么，你们就得保护我，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想到罗迪克会这么说。 “亚当，这是你的职责。” “总统……” “按照特勤局的条例，在威胁已经明确的情况下，特勤人员可以违背总统的意愿，以保护总统的人身安全为第一职责。”唐旭宸看了眼亚当，说道，“也就是说，你可以强行带总统离开。” 亚当看了眼唐旭宸，又把目光转向了罗迪克，显得有点为难。 “当然，你不愿意动手的话，就由我来吧。” “你们想干什么！？”在唐旭宸上前时，罗迪克迅速退后两步。“唐旭宸，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是你不能绑架我，更不能挟持我，也不可能带我离开这里。” “总统，这不由你决定。”唐旭宸不为所动，掏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是强效麻醉药。 “亚当！” “唐，你不能这么做。” “亚当，你知道我们必须这么做，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迪克退到了橱柜边，抓起了放在橱柜上的水果刀，用刀尖顶住了自己的咽喉。 “总统！” “别过来！亚当，你知道我的性格，不要逼我。” “唐！”亚当急了，他当然知道罗迪克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唐旭宸咬了咬牙，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逼迫罗迪克。 “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我就跟你们离开，由你们护送我返回华盛顿。如果你们想帮助我，那就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阻止恐怖袭击发生，不要让诺亚得逞。不然，你们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 “总统，诺亚只是在替人卖命。”唐旭宸很是头大，早知道，开始就冲上去把罗迪克绑起来了。 “我知道，做你们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这样，你现在就得把诺亚叫过来，让我们逮捕他，然后审讯他。” “必须这样？” “只有他知道恐怖袭击的具体情况，如果我们连恐怖袭击在何时发生都不知道，又如何阻止恐怖袭击发生？”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你得放下那把刀。不管怎么样，你肯定不希望在下午参加会议的时候，让别人看到你脖子上的伤口。” “亚当，你的手枪。” “什么？” “把你的手枪给我。” 亚当咬了咬牙，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不要认为我是三岁的孩子，把手枪给我！”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亚当才拔出手枪。 “站在那里，不要过来。还有你，退后，退到门口去。” 唐旭宸立即退后，亚当也没再靠近。 “把手枪丢过来，丢到我面前。” 亚当暗自叹了口气，把手枪丢到了罗迪克脚边。 “转过身，面对房门，不要看我。” “总统，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非常有必要，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你认为我不知道？” 唐旭宸很无奈，只能照罗迪克说的做，也意识到，罗迪克不是那种好对付的总统。 等到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罗迪克已经拣起手枪。他没有瞄准唐旭宸与亚当，只是把手枪揣到了裤兜里面，而且握在手上。显然，如果唐旭宸想冲上去制服他，他就会朝自己的大腿开枪。 第987章自投罗网 诺亚去找的不是卡马迪亚，而是卡马迪亚的一名秘书。 虽然以诺亚的身份，卡马迪亚肯定会见他，但是邀请吃午饭这类小事，用不着直接去找卡马迪亚。 至于罗迪克为什么要邀请卡马迪亚吃午饭，诺亚非常清楚。 这件事，早在诺亚的预料之中。 虽然卡马迪亚是一个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家伙，但是他并不笨，非常清楚如何才能让利益最大化。唯一让诺亚有点想不明白的是，罗迪克这么精明，怎么就没有看穿卡马迪亚的心思呢？ 就算卡马迪亚有野心，也不会让罗迪克把他举上世界之巅，而会踩着罗迪克爬上去。 如果是巨人举起侏儒，人们看到的肯定是巨人。如果是诸如踩着巨人，人们看到的才是侏儒。 其实，这就是罗迪克与卡马迪亚的关系。 当然，这也是诺亚需要的结果。 等会，在餐桌上，罗迪克肯定会向卡马迪亚抛出绣球，而卡马迪亚会接住，并且索要更多的陪嫁。为了在下午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上让北约集团寿终正寝，不管卡马迪亚提出的要求多么荒谬，罗迪克都会答应下来，兑现的时候再来做文章。只是，绝对不会有哪一天，而且罗迪克也等不到那一天。只要把罗迪克与卡马迪亚的“密谋”公布于众，那些勉强被罗迪克说服的国会议员必然会倒戈相向。只要拿到确凿证据，就能迫使罗迪克引咎辞职，或者发起弹劾。虽然诺亚的政治生命也将就此结束，毕竟他是罗迪克的安全顾问，但是罗迪克再也不可能改变美国！ 这是最好的结果。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诺亚正在洗手间里小解。 看到来电号码，他立即摁下了静音键，随即察看了几个蹲位，确认没有人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皮尔斯，我说过，没有必要就不要打这个电话。” “我们找到了亚当丢在轿车下面的一步手机，你肯定对手机里的东西感兴趣。” “什么东西？” “各种各样的线索与证据，其中很多都与你有关。显然，这部手机是亚当在离开酒店后从唐旭宸的人那里获得的。也就是说，唐旭宸已经查到你了，甚至知道你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 “不可能……” “我现在赶过来，你得马上联系帕尔默，让他发起行动。” “计划不是这样的。卡马迪亚已经摆了罗迪克一道，中午的时候，罗迪克就会给我们需要的证据，到时候……” “如果唐旭宸还活着，而且来到布鲁塞尔，你认为，他现在会在哪里？” “妈的。” “到了之后，我再跟你联系。记住，马上告诉帕尔默，尽快发起行动，先把罗迪克控制起来。” “明白。” 电话挂断，诺亚暗自咒骂了一句。在洗手间里走了几个来回后，他用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息。 接下来，该怎么办？ 诺亚万万没有想到，唐旭宸还活着，而且来到了布鲁塞尔。 虽然在抓住亚当的时候，诺亚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是当时只想到，亚当是去跟皮蓬安排的联邦特工见面。这也不能怪诺亚，因为帕尔默明确提到，他已经在佩克堡水库解决掉了唐旭宸那伙人。 亚当逃走了，而救走他的，很可能就是唐旭宸。 果真如此，唐旭宸就有很大可能来到这里，也许已经见到了罗迪克。果真如此，罗迪克就什么都知道了。 该怎么办？ 就在诺亚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他工作用的手机，而且是罗迪克打来的电话。 诺亚微微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诺亚，你在哪？” “刚去了卡马迪亚那里，他已经答应跟你一起吃午饭。” “很好，你得赶紧过来。卡马迪亚那个老狐狸绝对不会轻易松口，我们得想出个对付他的办法。” “现在？” “对，我等你。” “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诺亚长出口气。 罗迪克有点热情得过头了，而且在解散北约集团的问题上，他一向不把诺亚提出的意见与建议当回事。 他现在的态度，明显有点反常。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原因。卡马迪亚原本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却突然反水，罗迪克已经乱了阵脚。 开始，从主会场出来的时候，罗迪克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显然，他需要别人为他出谋划策，而最有资格为他谋划的就是诺亚。不管两人的关系变得多么糟糕，只要罗迪克想在今天葬送掉北约集团，就得说服卡马迪亚，也就需要诺亚的支持协助。 当然，也得有所提防。 想到这，诺亚打了个电话。 此时，罗迪克所在房间的隔壁。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立即拿了起来，朝这部手机的主人，也就是那名被绑成粽子的特勤人员看了过去。 “诺亚打来的？” 那名特勤人员点了点头，因为嘴巴被胶布封着，所以他无法说话。 “记住我开始说的话。”欧阳凤鸣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钱包，打开后，让特勤人员看到了卡在里面的那张照片。“如果你敢乱说一个字，这张照片上的三个人都得死，而且会死得非常悲惨！” 特勤人员赶紧点了点头，照片上的三个人是他的妻子与儿女。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扯掉了特勤人员嘴上的胶布，然后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特勤人员嘴边。 “卡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在上厕所，开始不方便。”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一切正常。” “总统呢？” “他在喝酒，看上去有点烦闷。” “确定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 “盯好了，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明白。” 电话挂断，欧阳凤鸣才把手机拿开。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求求你，放了……” 没等特勤人员说完，欧阳凤鸣又用胶布封上了他的嘴，然后说道：“等诺亚来了，我就会下令放了你的家人。在此之前，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记住，我的人盯着你，只要你敢乱动一下，他们就得死！” 说完，欧阳凤鸣指了下粘在墙上的那个微型摄像头。 特勤人员点了点头，他哪敢乱来。 欧阳凤鸣没有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叫上在一旁看热闹的杨诗琪，从窗户翻出了监控室。 在唐旭宸与亚当去见罗迪克之前，他们就来到了这里，制服了这名特勤人员。在一番简短的审问之后，欧阳凤鸣得知，这名特勤人员早就被诺亚收买，在为诺亚监视罗迪克，而且跟随罗迪克来到这里的八名特勤人员中的六个都在为诺亚做事，另外两个，则被诺亚派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然，之前在酒店抓捕亚当的那个叫皮尔斯的特勤人员也是诺亚的人。 对一名背叛了总统的特勤人员来说，背叛诺亚显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来到外面，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就分头行动。 他们带上了美国特勤人员的通信设备，而且按照亚当的交代，使用了另外一个频道。 虽然比利时军警在监视会场里面的无线电活动，但是不会对特勤人员起疑，至少不会因此怀疑特勤人员有问题。 再说了，如果特勤人员有问题，军警也就成了摆设。 诺亚出现的时候，杨诗琪已经游荡到了德国总理所在的那几个房间附近。 德国总理是一名女性，所以在保护她的特勤人员中也有几名女性，诺亚也就不会特别关注杨诗琪。 欧阳凤鸣在另外一端，装模作样的查看花园里的灌木丛。 因为邻近土耳其总统所在的房间，而土耳其特勤人员的相貌比较独特，加上欧阳凤鸣戴着墨镜，所以就算诺亚看到了欧阳凤鸣也会把他当成土耳其特勤人员，不会立即联想到罗迪克。 再说了，欧阳凤鸣背对着他，诺亚能看到的只是欧阳凤鸣的背影。 “老唐，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收到。” 看到杨诗琪走过来，欧阳凤鸣才转过身来。 诺亚已经进入大厅，也就是秘书办公场所。 因为人手有限，加上不能让诺亚发现异常，所以欧阳凤鸣他们没有对付另外几名特勤人员。开始，唐旭宸与亚当是按照他们的提醒避开了外面的特勤人员进入罗迪克的房间，没被看到。 走近时，杨诗琪与欧阳凤鸣放慢了步伐。 直到诺亚进入罗迪克的房间，两人才加快步伐走进了大厅。 当然，他们立即被拦了下来。 “我是法国总统的生活秘书，玛利亚-杨。”杨诗琪说的是法语，很正宗，还有比较明显的巴黎口音。 “什么？” “我是法国总统的生活秘书。”这次，杨诗琪说的是英语，有点生硬。“总统来让我来找贵国总统。” 特勤人员有点疑惑，还朝杨诗琪身后的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他明显在怀疑杨诗琪与欧阳凤鸣的身份，即便法国总统有一名东方血统的秘书，那名长着东方人面孔的法国特勤人员也很可疑。再说了，那个家伙戴着墨镜，在进入大厅之后并没有摘下墨镜。 也就在这个时候，特勤人员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总统……好的，知道了。”特勤人员放下对讲机。“总统在等你，请进吧。” 杨诗琪哼了一声，似乎对特勤人员的态度很不满。欧阳凤鸣暗自窃笑，不过表面上是一本正经。 两人进去后，守在门口的亚当立即关上了房门。 诺亚已被控制住，双手被索套绑着，嘴巴上粘了一块胶布。唐旭宸站在他旁边，正在为审讯做准备。 当然，不是现在。 这只是一个普通房间，没有做隔音，审讯诺亚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也就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第988章迫在眉睫 在唐旭宸的计划中，根本没有审讯诺亚这个环境，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与这个地点。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在把罗迪克送走后，将由留在外围的范华东与四名行动人员秘密抓捕诺亚。等到罗迪克上了飞往华盛顿的飞机，才会审讯诺亚，查出恐怖袭击的真相，获得相关证据，然后让尼古拉斯陪同回到华盛顿的罗迪克去找司法部长与几位**官。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唐旭宸无关了。 只可惜，罗迪克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打乱了唐旭宸的安排。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唐旭宸没有搞得太复杂，只做了一番安排。主要就是，让亚当、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离开会场，然后由罗迪克派那两个没有被诺亚收买的特勤人员，去把他们从外面接进来。亚当依然是特勤人员，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则伪装成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因为由罗迪克亲自下达命令，而且诺亚没有公开亚当“背叛”的事情，所以被派去两名特勤人员没有起疑。接下来，罗迪克通过一名秘书告诉其他人员，诺亚因为身体不适，已经提前返回万国酒店。亚当重新回到罗迪克身边，陪同罗迪克去跟法国总统吃午饭，以及参加下午举行的第二次全体会议。 至于那几个被诺亚收买的特勤人员，被一个一个的骗到到监控室，被藏在那里的范华东给制服了。 因为亚当回来，所以换了几名特勤人员，没有引起工作人员注意。 如果一切顺利，第二次全体会议之后就得把罗迪克送走。如果有必要，亚当将留下来装扮成罗迪克。只有他了解罗迪克的言谈举止，而且他的身材跟罗迪克相当，戴上人皮面具与改变嗓音的设备，只要尽量少说话，尽量少跟其他人接触，就不会被人认出来。当然，只是十多个小时而已。等到罗迪克平安到达华盛顿，在尼古拉斯协助下夺回控制权，就不再需要亚当来冒充总统。至于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的负面影响，不在唐旭宸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比保住罗迪克的小命重要。只要罗迪克还活着，只要他掌握了决策权，再大的麻烦也有办法解决。 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唐旭宸走到门边仔细倾听了一阵。 在跟法国总统吃午饭的时候，罗迪克找了个理由把唯一能够进入这个房间的生活秘书支走了。 唐旭宸与诺亚一直在这个房间里面，外面的人都没有察觉到。 诺亚使劲摇晃了几下，试图弄出点声响来。 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朝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白费功夫。 下午的第二次全体会议即将开始，按照罗迪克的要求，其他人都去了主会场，而且等下将直接返回万国酒店。 也就是说，在明天上午之前，不会有人来这里。 耐心等了一阵，确认外面的人都已离开，唐旭宸才转身走了过来。 “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唐旭宸拖了张椅子，摆到了诺亚面前。“当然，有两种交谈方式。一是我们都心平气和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另外一种嘛，你应该知道，不管有没有吃足苦头，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对于你这种身处高位的成功人士而言，我认为你应该选择第一种交谈方式。明白吗？” 诺亚一直盯着唐旭宸，在唐旭宸说完之后，立即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唐旭宸淡淡一笑，扯掉了诺亚嘴上的胶布。 “救……” 诺亚刚张开嘴，还没喊出声来，唐旭宸的手就堵了上去，那张胶布再次封住了诺亚的嘴巴。 “显然，你没有明白。”唐旭宸叹了口气，拔出手枪。“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不想弄得无法收拾。” 大概认为唐旭宸要杀他，诺亚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唐旭宸。 当然，唐旭宸不是要杀他。 给手枪装上消声器后，唐旭宸拉开套筒，检查了装在枪膛里的子弹，随后又朝四周扫了一眼。在诺亚惊恐的目光中，他去了洗手间。不多时，他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根被水浸透了的毛巾。 他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罗迪克，并不在乎你是否招供。其实，我更加希望你是个打死不说的死硬份子，因为我可以直接杀了你，然后送罗迪克回到美国，不再需要为这些与我没有直接关系的事烦恼。”唐旭宸一边说，一边用湿毛巾缠住消声器。“只是，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硬。” “噗——” 枪声很微弱，跟唐旭宸说话的声音差不多。 子弹打在诺亚的右肩上，而且在肩肘附近。 “呜……” 在唐旭宸用枪口压住枪伤部位，使劲把消声器钻入伤口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让诺亚额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只是，嘴巴被胶布封着，诺亚根本叫不出声来。 “这里是神经束，你不会因此完蛋，最多只是这条胳膊彻底废掉了。当然，你也可能会被活活痛死！” 诺亚咬紧牙关，睁大眼睛瞪着唐旭宸。 “当然，我不会让你痛死。”唐旭宸掏出一支注射器，扎到了诺亚的胳膊上。“这支镇痛剂的药效大概有五分钟，我这里还有很多。也就是说，如果你想玩下去，我可以陪你玩到明天天亮。” 镇痛药迅速发挥了作用，随着剧烈的疼痛感消失，诺亚的神色也松缓了许多。 “现在，想明白了？” 诺亚点了点头，他已经吃到苦头，想不明白都得明白。 唐旭宸扯掉了他嘴上的胶布。 “你找错人了，你……” “啪——” “闭嘴！”唐旭宸没有再次使用胶布，只是给了诺亚一巴掌。“由我提问，你来回答，别说废话。” “你……” 看到唐旭宸扬起手，诺亚立即闭上了嘴。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 “啪——” “我真的不知道，在我的计划中，根本用不着对付罗迪克，准确说是不需要派人去刺杀罗迪克，或者做别的什么事情。” “那是什么！？” “录音。” “什么？” “卡马迪亚摆了罗迪克一道，他会去找卡马迪亚，让卡马迪亚开出条件。在我的计划里面，只需要录下他与卡马迪亚私下达成的秘密协议，再公布于众，就能够让他做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到时候，国会不但不会通过他提交的议案，还会发起弹劾，他最好的结果也是成为第二个尼克松。” “仅仅如此？” “对，仅仅如此。”诺亚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说得很诚恳，不过我不相信。”唐旭宸举起了手枪，对准了诺亚的额头。 “你认为是怎么回事？我跟罗迪克没有私仇，他出卖了美国，我只是不想跟他一起出卖美国。如果要干掉他，根本用不着来到这里。我是他的安全顾问，行使幕僚长的职责，能够轻而易举的把刺客送到他身边，还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肯定能想到，如果他死了，而且死在刺客手上，他就会成为肯尼迪那样的英雄，受到所有美国人爱戴与缅怀，今后肯定会有某个人站出来，实现他没能实现的理想。我要毁掉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理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搞臭他，让他成为叛国者，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让他灰溜溜的离开白宫。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是吗？” “我是政治家，不是杀手，更不是恐怖份子！”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你的目的不是搞臭他，而是让‘上帝之子’成为这场灾难的最大受益者。” 诺亚微微一愣，明显感到有点惊讶，不过马上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显然，你不会把真相告诉我。” “不，不要杀我！” “要想活命，你就得证明自己还有活下去的价值。如果你仍然没有想明白，我还可以提醒你，苏格兰的那起事件。” “苏格兰？” “怎么，还要装傻吗？” 诺亚咬了咬牙，说道：“你确实很聪明，要想骗过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下句话之前，你得先想清楚。”唐旭宸把手指头放到了扳机上。 “没错，我确实是在为那个叫托马斯的人服务，不是他用钱收买了我，而是他的所作所为是在维护美国的根本利益。” “我不在乎你的动机，只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你离成功已经很近了。在你们找到华莱士，阻止他窃取核弹头之后，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什么？” “如果你们在苏格兰失败了，你认为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把话说明白点！”唐旭宸锁紧了眉头。 “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诺亚笑了起来。没等唐旭宸开口，他又说道：“如果华莱士不是个十足的笨蛋，把核弹头偷了出来，那么在昨天晚上，在北约集团所有成员国的首脑全都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枚核弹头就会在市中心最高的大厦顶部引爆，包括罗迪克在内的所有人都得死！”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怎么，还没想明白吗？把北约集团首脑一裹端，然后找个恐怖组织出来顶罪，别说罗迪克已经完蛋了，就算他还活着，又有什么理由解散北约集团？那个时候，恐怕所有欧洲国家都会抱住美国的大腿，尽全力跟美国维持同盟关系。那个时候，又有哪个国家能够动摇美国的霸权地位？” “疯子！” “没错，布鲁塞尔的几十万居民都得死，周边一些城镇的居民也会受到影响，但是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只是，你们没有拿到核弹头。” “没错，所以你成功了一大半，至少把一次足以害死几十万人的恐怖袭击转化成了一次小规模战术行动。” “你******在说什么！？” “哈哈……” 诺亚大笑了起来，唐旭宸也猛然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性，猜到针对罗迪克的恐怖袭击即将发生。 第989章走投无路 “晚了，你们来得太晚了。不管你有多厉害，不管你做什么，现在都来不及了。” “你都做了什么！？” 诺亚仰起头来，主动把额头顶到了枪口上。“动手吧，杀了我。你肯定会杀我，只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唐旭宸咬紧牙关，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 “其实，你们来到这里，为这次行动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至少，用不着去找别的替罪羊了。” “欧阳？亚当……” “怎么，没人回答，要不要检查一下通信设备？” 唐旭宸掏出对讲机看了一眼，在正常工作，频道也没变，只是耳机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那是定向电磁干扰。” “妈的！” “不用来威胁我，你也威胁不了我，因为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而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开始，我告诉你的全是真的，没有一句是假话，因为要让你留在这里，我就必须对你说真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来自主会场方向，很微弱。 “行动已经开始，就算你现在离开，也逃不掉了。枪声响起，外面的军警会在第一时间封锁会场。你们在比利时也是在逃通缉犯，所以只要你出现，军警就会朝你开枪，绝对不会让你逃走。当然，你出现在这里，比利时当局会立即认为是你们发动了恐怖袭击，绝对不会怀疑其他人。” “你认为，我会这么容易被打败？” “这是事实，与你是否承认没有半点关系。没错，你可以把我押出去，说是我安排了这次恐怖袭击。”诺亚冷冷一笑，说道，“问题是，谁会相信你？你真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我成为英雄。”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知道诺亚说得没错。 “当然，你杀了我的话，也会让我成为英雄。” “即便如此，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帕尔默，还是威克斯？”唐旭宸也动了杀心。虽然杀了诺亚未必会有好结果，但是留下他必然后患无穷。 “哈哈……”诺亚知道死期已到，放声大笑了起来。 此时，外面已是枪声大做。不但有比利时军警使用的fn系列突击步枪，还有其他自动武器发出的枪声。 显然，恐怖份子袭击了主会场，比利时军警已经赶到。 “发动袭击的是帕尔默，还是威克斯？”唐旭宸知道，他必须离开这里，可是也得搞清楚情况。 “怎么，害怕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是威克斯，是不是？” “哈哈……” “妈的！” “你害怕了，我知道你害怕了。你也应该害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比你心狠手辣的，只有他。” “他比我心狠手辣？” “对，他就是另外一个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能够明白，你这次遇到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诺亚一直仰着头，说道，“为了对付你，托马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来培养威克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在今天到来时干掉你，为了消灭你这个头号威胁。” 唐旭宸冷冷一笑，觉得诺亚已经说得够多了。 只是，在唐旭宸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外面穿来了房门被撞开的声响。唐旭宸立即冲到门边，把门板拉开一条缝，朝外面看了看。进来了三名武装人员，虽然穿的是军警制服，外面还套上了防弹背心，但是手上拿的却是g36k卡宾枪，而比利时军警的制式武器是fn公司的scar突击步枪。比利时是全球最大的轻武器生产国之一，连美军特种部队也装备了比利时生产的武器，比利时军警没有理由使用德国生产的轻武器。那些家伙，肯定是开始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再说了，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而且不太熟悉大厅的布局，肯定不是比利时军警。 唐旭宸警惕的样子，让诺亚看到了希望。 “我在这里，快来……” “噗……” 手起枪响，子弹从诺亚的嘴里钻了进去，唐旭宸这次没有手软。 别上门锁，唐旭宸立即从门板后面退开。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三名武装人员同时开火，子弹首先打在门板上，而且瞄准点离地面大约一米五，也就是普通成年男性胸口离地面的高度。紧接着，弹着点向下挪动。如果门板后的人蹲下，就会被枪弹打中脑袋。随后，弹着点朝两侧移动。虽然用橡木制成的门板挡不住子弹，但是用青砖垒起来的墙壁足够坚固。 “噗——噗——噗……” 在倒下的同时，唐旭宸朝门板开了几枪。 相对于卡宾枪的枪声，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在开火时发出的声响很微弱，隔着门板几乎听不出来。 其实，唐旭宸在浪费子弹。 别说那三个家伙身上有防弹衣，就算赤身**，手枪子弹在穿透门板之后，也没有多少威力可言了。 更何况，消声器降低了子弹的初速，也就降低了子弹的威力。 唐旭宸没有手忙脚乱，只要有子弹从房间里飞出去，外面三个家伙就会有所顾忌，也就不会立即冲进来。 很快，枪声就停了下来。 趁此机会，唐旭宸溜到了沙发后面，迅速取下了消声器。 也许，外面三个家伙把他当成了留守的特勤人员。只是，特勤人员显然不会使用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外面，传来了喊叫声。 喊得很大声，不像在朝对讲机喊话。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砰——砰——砰……” 唐旭宸举起手枪，朝门口连开了几枪。 “哒哒哒……” 回应他的是凶猛的扫射，有几颗子弹在打穿门板后落到了沙发上，只是没能打穿用木板制成的沙发靠背。 必须承认，当年的比利时国王在建造这座宫殿，还有宫殿里的家具时，使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料。 唐旭宸没再开火，因为那些家伙肯定躲在墙壁后面，开火也打不死他们。 看到椅子上的尸体，唐旭宸觉得很讽刺，因为他要是死在这里的话，那些恐怖份子肯定会拿他的尸体大做文章。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世界名人，因为是他带人发动了这场恐怖袭击，是他杀害了美国总统罗迪克与二十多名北约集团成员国首脑，是他想用这种方式让北约集团解体。 就算真相永远不会改变，也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才会被世人知晓。 外面又传来交谈的声音，只是这次小声得多，大概是不想让躲在房间里的敌人听到。 唐旭宸举起手枪，准备再次开火。 虽然窗户就在诺亚背后，但是唐旭宸没有想过打破窗户逃出去，因为窗户外面安装了防弹玻璃。 要是能逃，他开始就逃走了。 “轰——” 没等唐旭宸扣下扳机，爆炸就发生了。 威力不是很大，应该是用来炸开门锁的爆破装置。只是在狭窄的房间里面，爆炸声被加强，震得唐旭宸眼花缭乱。 情急之下，唐旭宸把举起的手枪收了回来，本能性的缩到了地板上。 “砰——” “哒哒哒……” 在房门被踢开的同时，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打在了唐旭宸藏身的沙发上。 如果不是蜷缩在地板上，唐旭宸肯定会被子弹打中。就算在西装下面穿了防弹衣，也有可能被打中脑袋。 唐旭宸的脑袋帖在地板上，听到了脚步声。 有两个人，而且在枪声停下的时候就冲了进来。 那三个家伙配合得很默契，以前肯定经常合作，也许是搭档，都有丰富的经验，以前肯定经常做类似的事情。 雇佣兵，还是职业杀手？ 虽然他们的穿着更像雇佣兵，但是不能由此做出判断，因为执行这类战术任务，职业杀手也是这身装扮。 “诺亚在这里。” “找到他，找到那个特勤人员！” “砰——砰——砰……” 唐旭宸没有难为他们，从沙发后面探出头之后，就朝前面那名武装人员连开三枪，而且全都命中。 那个家伙盯着诺亚，没有看到藏在沙发后面的唐旭宸。 当然，这与沙发的靠背高度有关。那是一张有着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大沙发，很有王室派头，靠背的高度在一米二以上，而且斜度很小，挡住了武装人员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沙发后面的地板。 “哒哒哒……” “哒哒哒……” 另外两名武装人员几乎同时开火，幸亏唐旭宸没有昏头转向，反应也很迅速，不然肯定被打中了。 唐旭宸缩了回去，不过也只是多活几秒钟。 现在，两名武装人员已经知道了他的藏身位置，那只是一张沙发，不是一座堡垒。以他们之前的表现，肯定会从两边包抄，而且同步推进。就算唐旭宸拼出老命，也最多只能干掉其中一个。另外一侧的武装人员不会给他更多机会，在他开火的同时朝他开枪，而他显然不可能同时朝两个方向开枪。 再说了，他只有一把手枪。 此外，这把格洛克17手枪里剩下两发子弹。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此时他在想的不是这次行动，而是五年没见面的李瑞佳，还有两个已经十岁的孩子。 如果回到五年前，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唐旭宸不知道，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然，有一件事即便没有想过，唐旭宸也知道，即绝不能落到敌人手上，特别是“上帝之子”的人手上。 唐旭宸举起手枪，用枪口顶住下巴。 朝太阳穴开枪，未必会死，因为只要子弹直接穿过颅腔，受损的是大脑，而不是能致死的脑干。如果是用转轮手枪自杀，最稳妥的办法是把枪管塞到嘴里，枪口顶住上颌，然后扣下扳机。如果使用自动手枪，就应该让枪口顶住下巴，朝内倾斜大约三十度，子弹保证会打中脑干。 虽然还有两颗子弹，但是唐旭宸不想冒险用光子弹，更不想失去能够了结的机会！ 第990章死不回头 “砰……” “砰——砰……” 虽然前两次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但是绝对是两把手枪发出来的，而且也是发射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手枪弹的格洛克17。 “老唐，你在干嘛？” 唐旭宸已经把手枪放了下来，不过看得出来，他开始准备吞枪自杀。 “不想落到敌人手上。”抓住欧阳凤鸣伸来的手，唐旭宸爬了起来。 “看来，你对我们没有多少信心。” 唐旭宸没有理会欧阳凤鸣，也没有发火，毕竟欧阳凤鸣及时赶到救了他，没有理由因为一句话就发火。 再说了，欧阳凤鸣就那德行，唐旭宸早就习惯了。 一起到来的还有杨诗琪，连开两枪的就是她，第二枪打在了开始被唐旭宸击毙的那名武装人员的额头上。 “范华东他们呢？” “在外面，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罗迪克与亚当在哪？” “主会场里面。” “什么？”唐旭宸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事发的时候，我与小杨在会场外面。按照你的安排，在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就送罗迪克离开，所以我们在外面踩点。幸亏如此，不然我们肯定被困在里面了，而范华东未必能立即明白过来。” “妈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唐旭宸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旁边那具尸体身上的制服。 “他们穿的是比利时军警的制服，首先发动袭击的那批人员使用的是制式武器。他们应该是第二批袭击人员，虽然穿的是比利时军警的制服，但是使用的武器不一样。”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看上去，他们不像雇佣兵，更像职业杀手。也许，他们就是威克斯的手下。” “诺亚已经交代了，这次袭击由威克斯指挥。” “也有帕尔默的分。”杨诗琪走了过来，说道，“袭击主会场的是帕尔默的人，其中几个去过佩克堡水库。” “你认了出来？”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但是绝对不会认错。” “妈的！” “走吧，此地不益久留。” “你们带上范华东，还有其他人，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听出了唐旭宸的言外之意。 “诺亚说过，这次袭击不只是为了干掉罗迪克，还要搞臭罗迪克。在他原先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这次袭击，而是准备利用搜集到的证据对付罗迪克，让罗迪克在回国后辞职，或者被国会弹劾。” “你相信他的话？” “为了拖住我，他必须透露一些实情。此外，他还提到，我来了这里，那么这场袭击行动就完美了。” “完美？”杨诗琪有点疑惑。 “我们在美国与比利时都是遭到通缉的要犯，而且早就被定性为恐怖份子。” 杨诗琪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样的话，我们更要马上离开这里，绝对不能成为替罪羊。” “所以，你们现在就走。” “你不走的话，就算我们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得去找到罗迪克，尽最大的努力把他救出来，不能让恐怖份子利用他。” “老唐，你******疯了！”欧阳凤鸣急了起来。 “告诉我，就算我们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唐旭宸看了眼欧阳凤鸣，说道，“克里斯蒂安在他们手上，还有皮蓬，他们掌握了大量指向我们的证据。加上亚当已经回到罗迪克身边，就算我们逃走了，那些家伙也能把罗迪克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当然，他们还会给罗迪克加上一条罪名，即协助恐怖份子杀害其他国家的领导人。到那时，不管罗迪克活着还是死了，‘上帝之子’的人都能名正言顺的接管白宫，新任总统必然会抛弃罗迪克之前的政治路线。毫无疑问，北约集团不会解散，美国的霸权依然存在。更重要的是，此事已经跟我们扯上关系，不管我们有没有逃走，都会牵连到中国。结果可想而知，下一位美国总统会不遗余力的打压中国。” “这管我们什么事？” “就算我们不再是中国公民，我们也是炎黄子孙！” “你……” “还有，我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想回到老婆孩子身边，我想在几年、也许十多年之后在没有精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能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上平静的生活，能够在老去的时候，不会现在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感到后悔，能够在我的孙子问我这个世界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给出一个问心无愧的答案！”一口气说完，唐旭宸长叹了一声。“这是我的选择，像五年前一样，我不会强迫你们做出同样的决定。说实话，你们应该离开，因为你们没有分开，因为你们还能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今后还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放屁！” “老唐……” “开始，在你们进来之前。我脑子里全是李瑞佳，全是我的两个孩子。” 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我也留下来。” “小杨……” “我比你幸福得多，至少能够跟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即便到最后，也能跟他死在一起，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杨诗琪抓住欧阳凤鸣的手，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你说是吗？” 欧阳凤鸣长叹一声，捏了捏杨诗琪的手，然后点了点头。 “欧阳，你们不能冲动。” “老唐，得了吧。说实话，这个世界上能命令我做什么的不是你，而是我的老婆。老婆大人都发话了，我可不敢违背。” 唐旭宸很是无语，都这个时候了，欧阳凤鸣还是满嘴胡言乱语。 这时候，范华东急匆匆的来到了房间里面。 “你们在干嘛？再不走的话，我们就逃不掉了。” “我们决定留下来。” “什么！？”范华东差点跳起来。 “你马上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我们会想办法把罗迪克救出来。” “不行。”注意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神色，范华东已经明白了过来。“等下，我把他们送出去。” “小范……” “我要是把你留在这里，独自逃了出去，你妹妹会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觉得范华东被欧阳凤鸣带坏了。 “范华东，你是怎么在说话？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不然老唐会认为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杨诗琪一脚踩到了欧阳凤鸣的脚背上，让他闭上了嘴。 “小范，你必须离开这里。” “我说了，我……” “听我说。”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你是我们当中，最擅长战术行动的一个。如果我们把罗迪克救了出来，肯定要杀出重围，到时候需要你带人在外面接应，甚至需要对付比利时的军警。此外，你得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老木、老李与田皓桐他们，让罗琳琳尽快找到对抗电磁干扰的办法，与我们取得联系。如果事态恶化，还得让老木、老李与爱田玲子找中国与日本的情报机构。此外，接下来的行动以搜集情报为主，而你不是情报人员，留下来也许会坏事。我们的行动人员全都在会场外面，你留在这里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在外面才能发挥出价值。” 范华东沉默了，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不想丢下唐旭宸。 “行了，你带两名行动人员出去，留下两个协助我们。快去安排，我们得尽快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藏起来。” “还有什么要我告诉老木他们的？” “联系尼古拉斯，让他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按照原定计划把罗迪克送回华盛顿，所以得重新制订计划。当务之急，是让美国当局尽快采取行动，以救出罗迪克为首要目标。如果可以，他得去找到司法部长，确保在罗迪克受困期间，副总统不会出来夺权。如果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就得做好让罗迪克归位的准备。他比我们更加了解美国的政治体制，只要搞清楚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办。”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他能重掌联邦调查局，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明威克斯的底细，以及与托马斯、帕尔默的关系，然后设法找到托马斯。” “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让田皓桐他们抓紧时间，尽快恢复通信联络。” 范华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他就带着两名行动人员离开了。 唐旭宸他们也没久留，毕竟这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肯定被恐怖份子发现了。恐怖份子没有立即杀过来，也许是人手不够，也许被比利时军警缠住了，也许有别的原因，不过很快就会找过来。 此时，主会场内。 在干掉了几十名特勤人员，又把十多名受伤后被俘的特勤人员当众处决之后，局势得到了控制。 对帕尔默来说，杀人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不管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家首脑，只要有人死在面前，就会迅速老实下来。 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还真没几个。 只是，帕尔默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在开始的战斗中，他的六名手下被特勤人员击毙，还有四人负伤，其中两人的伤势很严重，已经奄奄一息了。虽然帕尔默并不把那些雇佣兵当成宝贝，但是他现在很气愤，因为他只带来了十多名手下，而威克斯带来了更多的人。没有足够的人手，帕尔默就没有向威克斯叫板的资格。 显然，帕尔默不想听威克斯的吩咐。 在他眼里，威克斯只是一个擅长玩弄鬼把戏的小丑，根本上不了台面，更别说跟真正的战士一较高下。如果不是在佩克堡水库的庄园里损失了太多手下，帕尔默绝对不会跟威克斯合作。 只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第991章死与活 帕尔默带着两名手下走过来的时候，亚当立即侧过身，护住了旁边的罗迪克。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帕尔默，但是在李金明给他的资料里有帕尔默的照片，亚当早就把他认了出来。 一名雇佣兵拔出手枪，准备干掉亚当。 “不是这里。”帕尔默制止了那名手下，同时注意到了亚当看他的眼神。“怎么，你认识我？” 亚当立即意识到，他的身份被帕尔默识穿了。只是，罗迪克在他身后，亚当没有退缩。 电光石火之间，亚当拔出了手枪。 只是，帕尔默已经产生警觉，跟他过来的两名手下也是一等一的雇佣兵。没等亚当把手枪举起来，一名雇佣兵就轮起枪托砸中了他的肩膀，另外一名雇佣兵把枪口对准了他，帕尔默则用手枪对准了他身后的罗迪克。 肩膀上的剧烈疼痛，让亚当丢掉了手枪。 手枪滑到了一名英国人身边，像是看到了毒蛇，那个家伙吓得往后倒了下去，根本没有拣起手枪的勇气。 亚当扑了上去，只是立即被踢中。 没等他爬起来，两名雇佣兵就将他摁住，接下来是一顿暴打。 “够了！” 帕尔默喊停的时候，亚当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像散了架一样，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 “把他弄起来。” 两名雇佣兵把亚当拽了起来。 “这把枪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呸——” 帕尔默没有躲避，只是伸手挡住了亚当吐出的唾沫。“显然，你没打算告诉我，就算被活活打死，也不会告诉我。” 亚当看着帕尔默，他并不怕死。 “那么，我只能去问其他人了。把美国人全都带过来。” 不多时，几名雇佣兵把美国代表团的人员押了过来。因为特勤人员已被全部处决，所以剩下的是秘书，多数是女性。 “我原本不想杀太多的人，但是他逼我这么做！他在美国总统身边，所以我只能认为他是美国人。”帕尔默的目光从主会场里扫过，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主会场里的人都能听到。“现在，我只打算留下一个美国人来照顾他们的总统，谁能告诉我，这个打死不招的铁汉的身份，谁就能活下来！” “亚当，他是亚当！”一名男性秘书立即开口了。 帕尔默微微一愣，走到了他面前。 “他是总统的特勤队长，上午的时候过来的。” “特勤队长？” “对。相信我，他就是亚当。他没跟总统一起过来，所以不在特勤人员名单里面，也就没被你们发现。” 帕尔默微微点了点头，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砰——” 只是，帕尔默给他的不是活命的机会，而是一颗子弹。 “显然，总统阁下不会把一个叛徒留在身边。”帕尔默冷冷一笑，目光从其他美国人身上扫过。“只是，我仍然得遵守开始的诺言，而且总统阁下显然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你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命。” “有种就杀了我们所有人！”罗迪克的生活秘书大吼了一声。 “没错，除你之外。” 帕尔默这么一说，那几名雇佣兵立即把其他美国人押了起来。 “他，铁汉先生。”帕尔默指了下亚当。“好好招待，让他吃点苦头。他仍然打死不说的话，那就打死他吧。” 在枪口的威胁下，那些美国人被押了出去。 亚当很想做点什么，但是在被绑住双手的情况下，什么都做不了。其实，他已经做了一名特勤人员该做的事情。 此时，主会场外面。 当那些美国人被押出来的时候，唐旭宸立即拿起了单目望远镜，随即就认出了他们当中的几个。 “全是美国人。” “你能确认？” 唐旭宸点了点头，随即就看到了最后被押出来的亚当。 “亚当？” “对，是他，还活着。”唐旭宸把单目望远镜递给了欧阳凤鸣。 “妈的，那些家伙要处决他们！” “不要冲动，我们现在冲出去，不但救不了他们，还会害死自己。”唐旭宸把出了欧阳凤鸣的肩膀。 欧阳凤鸣没有冲动，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就五个人，有三支从恐怖份子那里缴获的卡宾枪与五支手枪，弹药总共还有不到三百发。这附近有数十名恐怖份子，全都有自动武器，有的还携带了轻机枪，冲出去等于自寻死路。 在恐怖份子的挟持下，十多名美国人跪在了路边的草坪上。 有人在哭，有人在求饶，还有人在祈祷，也许认为这个时候虔诚祷告，上帝会显身干掉那些恐怖份子。 “砰——砰——砰……” 枪声响起，那些美国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恐怖份子的处决手段干净利落，每一枪都打在了致命部位。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虽然没有用望远镜，但是唐旭宸也看得很清楚，行刑的恐怖份子走到了亚当身后，举枪瞄准了亚当的脑袋。 “哈哈……” 亚当哆嗦了一下，传来的却不是枪声，而是恐怖份子的笑声。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候，两名恐怖份子把亚当拖了起来，拽着他朝主会场旁边的公共卫生间走去。他们没有处决亚当，显然是要拷问亚当。 唐旭宸回过头，对躲在后面的杨诗琪与两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 开始没法把亚当救出来，现在不一样了。溜进洗手间，干掉里面的恐怖份子，就能把亚当救出来。 不是说，唐旭宸与亚当的私人关系好，而是他们无法进入主会场，也就不知道主会场里面的情况。救出亚当，就能知道主会场里的情况，比如罗迪克是活着，还是在事发的时候被恐怖份子杀害了。 此时，帕尔默已经离开主会场，准确说是主会场的会议大厅。 休息室里面，威克斯已经到来，正在对几名手下大发雷霆，在他脚边的地板上，摆着诺亚与三名武装人员的尸体。 见此情形，帕尔默冷笑了起来。 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幸灾乐祸也没错。 “帕尔默，这******全是你的错。” “我的错？”帕尔默一下就愤怒了。“那是你的人，是你的人没有把诺亚救出来，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错！” “杀死他们的是唐旭宸。” “什么！？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威克斯没跟帕尔默废话，把一部手机抛给了帕尔默。 “这是……”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打开手机一看，帕尔默的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这是唐旭宸、或者唐旭宸的手下交给一个叫亚当的特情人员的，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察觉到，亚当在昨天晚上就把这部手机送到了罗迪克手上。仔细看看最后几份资料，告诉我那些照片是在哪里拍摄的。” 帕尔默调出最后一份资料，看到上面的照片，立即明白了过来。 “现在告诉我，唐旭宸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很快就会死。” “放屁，他还活着，他就在这个鬼地方！” “他不可能在这里。” “诺亚被绑在椅子上，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正受到拷问。看到他肩膀上的那个枪眼了吗？他在死之前被人拷问，而有资格拷问他的人只能是唐旭宸。不要告诉我，那个杀他的人是个该死的特勤人员！” “等等……” “现在明白了？”威克斯也很愤怒，甚至可以说是怒不可遏。 他不是在责怪帕尔默没能除掉唐旭宸，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帕尔默能干掉唐旭宸。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帕尔默太自大了，竟然认为已经在佩克堡水库干掉唐旭宸，还向托马斯做出了保证。如果帕尔默当时稍微谦虚一点，哪怕只是提到唐旭宸可能还活着，威克斯在策划这次行动的时候也会有所防备。 只要及时提醒诺亚，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至少诺亚不会死在这里。 “那个亚当就在这里。” “什么？” “被我发现的时候，他跟罗迪克在一起。” “妈的！他在哪？” “我让手下去解决他，不知道……” “让他活着，必须撬开他的嘴。” 帕尔默没有罗嗦，立即掏出对讲机，联系开始押走亚当的那几名雇佣兵。 虽然一向看不起威克斯，但是帕尔默不是笨蛋，知道威克斯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只有亚当知道唐旭宸是否在这里。如果唐旭宸在这里，就得对行动计划做出调整。即便唐旭宸不在这里，也要做出调整，比如派人去找到他。 “罗伊，罗伊！？” 没有人回答，喇叭里发出的只是电流声。 帕尔默哪敢迟疑，立即冲了出去。 “妈的！” 在帕尔默跑出去的时候，威克斯的怒火也爆发了。 在托马斯那里接受任务的时候，威克斯就知道帕尔默会坏事，当时还提了出来，托马斯却没有当回事！ 威克斯根本想不明白，托马斯为什么要重用跟猪一样蠢的雇佣兵。 在威克斯看来，像帕尔默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只陪去巴基斯坦那样的落后国家搞种族大屠杀。让他来执行这种需要用脑子的细致活，就好像让一个大老粗去绣花，混身的力气根本没地方使。 此时，范华东与两名行动人员已经钻出了下水道，来到了查尔罗伊运河里面。 只是，他们没有上岸，而是启动了放在河床上的潜水推进器。 因为之前策划在找到罗迪克之后就立即送他离开，所以准备了这些潜水推进器，方便在撤退的时候能够迅速离开。 比利时军警已经封锁了整个市区，只能从查尔罗伊运河撤走。 至少在事发之后的几十分钟之内，比利时军警无法封锁整条运河，更不可能派蛙人来搜索运河。 范华东没有浪费时间，他得尽快离开市区，然后联系上田皓桐他们。 不管怎么样，现在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得及时警告田皓桐他们，让他们尽快离开或者藏起来，不要引起比利时军警的注意，更不能成为打击对象，不然唐旭宸做出的冒险就将失去意义。 第992章承担不起 其实，范华东的担心有点多余。 事发的时候，有上百家电视台在进行现场报道。虽然记者都被挡在了会场外面，但是在枪声响起的时候，直播信号瞬间就传遍全世界。即便很多电视台立即切换频道，北约首脑峰会遭到恐怖袭击的消息依然传开了。 当时，木林森、李金明与谭滔就在电视机旁边，田皓桐他们也在收看直播新闻。 木林森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唐旭宸，只是没有联系上。随后，田皓桐证实，与唐旭宸的通信受到干扰。紧接着，木林森就给分散在外面的行动人员下达紧急命令，让所有人员立即就地隐藏。 虽然唐旭宸的情况不明，但是在他无法指挥的情况下，木林森自动接管指挥权。 在团队里，木林森才是二号领袖，欧阳凤鸣只是三号领袖。 范华东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来到布鲁塞尔的行动人员都已潜伏下来，藏在了几处安全地点。 按照紧急预案，撤退行动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后开始。 启动紧急预案的还有比利时当局。 事发后不到十分钟，比利时国王就亲自过问了此事，随后任命外长为临时首相，主导政府工作。紧接着，比利时外长召开了电话视频会议，让包括国防部长与警察总长在内的所有安全与情报机构的官员提出意见。在进行了简短的讨论之后，比利时外长采纳了由国防部长提出的建议，立即联系美国当局。 比利时外长把电话打到大西洋对岸的时候，离事发还不到半个小时。 接电话的不是美国副总统，而是国务卿。 虽然按照美国的政权移交程序，在总统无法继续领导美国的情况下，副总统将自动接过指挥棒，但是事发的时候，副总统在内华达州的沙漠里面休假，正在跟几名联邦参议员在皮拉米德湖里钓鱼，顺带讨论一些大家都感兴趣的政治话题。比利时外长打电话来的时候，特勤局刚刚联系上副总统。 此外，美国国务卿兼任外长，负责外交工作。 按照内阁会议做出的决定，比利时外长直接向美国国务卿提出，希望美国当局能够出面主导这次的反恐行动。 简单的说，就是由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出面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美国国务卿没有答应，以还没有完全掌握情况，以及无权做出这种决定为由，委婉拒绝了比利时外长的请求。只是答应在掌握了确切情况之后向副总统做详细汇报，等副总统做出决定再给出明确答复。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如果罗迪克还在履行总统职权，应该由罗迪克来下达命令。就算罗迪克已经无法履行总统职权，也轮不到国务卿做主。 只是，更深层次的原因，美国国务卿没有告诉比利时外长。 在接到电话之前，美国国务卿就拿到了由首席秘书送来的一份报告，对当前局势有了更加生客的了解。这就是，在此之前，联邦调查局一直在侦破与这起恐怖袭击事件有关的几起案件，而且罗迪克签署了针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通缉令，随后联邦调查局的反恐部门主管皮蓬失踪。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美国头号通缉犯，由联邦政府悬赏两亿美元捉拿，而且死活不论的唐旭宸。更要命的是，因为克里斯蒂安涉嫌跟唐旭宸合谋，而最有资格接替克里斯蒂安的皮蓬失踪，所以联邦调查局已经瘫痪了，暂时没人能够主持大局，也就无法在反恐行动中起主导作用。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美国国务卿敏锐的意识到，发生在布鲁塞尔的恐怖袭击事件，牵扯到了包括联邦调查局局长在内的众多美国联邦官员。如果消息走漏，哪怕是一点风声泄露出去，也会把美国推上风口浪尖。 接到比利时外长打来的电话，美国国务卿首先想到，比利时当局已经产生怀疑。 显然，美国国务卿就算有权做出决定，也不会答应下来。 跟比利时外长通了电话之后，美国国务卿立即联系上了已经登上直升机，正由特勤人员送往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然后搭乘“空军二号”返回华盛顿的副总统贝内托，做了一次简短的汇报。 因为贝内托还没有登上专机，所以国务卿没有说得太详细。 此时，比利时外长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可以说，他就像一头被架在篝火上烧烤的乳猪，而点燃篝火的就是来自所有北约集团成员国的怒火。 如果不能脱身，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烤得皮焦肉嫩。 不是在故意为难他，而是这件事发生在比利时首都，理应由比利时当局负责，而他恰巧成为了那个负责人。 要知道，比利时首相也在主会场里面。 连着接了几十个电话，却没有等到美国国务卿的电话，比利时外长不得不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此时，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在跟北约集团所有成员国的临时首脑通了电话之后，比利时外长已经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比利时当局所能处理与承担的范围，必须立即做出明确表态，才能避免事态继续恶化。 当然，比利时外长想到的“事态”是比利时的处境。 做为一名精明的政治家，还是擅长玩手段的外交家，比利时外长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圆满化解这场危机的概率微乎其微，即便出现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救出一部分人质，必然会死很多人，还是各国首脑。到最后，必然会有某个人或者某个机构来承担责任，而比利时显然没有这个承受能力。 控制事态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事态失去控制。 在花了不到十五分钟开完第二次内阁紧急会议之后，比利时外长向美国、法国与德国等北约集团的主要成员国发出正式外交照会，请求提供包括情报与行动在内的一切支援，共同化解这场危机。 不是“协助”，而是“共同”。 也就是说，这不是比利时当局的事情，而是整个北约集团的事情。 此外，比利时外长还向俄罗斯、中国、日本、印度等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国家发出了内容相似的外交照会。虽然没有提到共同化解危机，但是明确提出，希望能够给予情报等方面的支持与援助。 说白了，北约集团不比全世界小多少。 如果北约集团成员国的全部首脑在布鲁塞尔遇害，整个世界都得乱套。 要知道，在那二十多名首脑中，有三个首脑来自核大国，而这二十多个国家拥有全球三分之一的土地、六分之一的人口、接近一半的经济实力，在军事实力方面，则相当于全世界的百分之六十。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起事件，全世界都不得安宁。 有趣的是，首先积极响应的不是当事国，也就是北约集团成员国，而是俄罗斯。 只过了十多分钟，俄罗斯外长就发来回复，表示俄罗斯愿意在各个方面积极协助与配合比利时当局化解这场危机。 随后，中国与日本当局也做了类似的承诺。 当然，比利时外长对此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至少在北约集团，特别是美国当局表态之前，比利时外长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一个非北约国家的支持。说白了，这是北约集团的内部事务。 此时，贝内托已经登上了“空军二号”。 因为暂时无法确定罗迪克的生死，所以贝内托仍然是“二当家”，他的专机只能是“空军二号”。 专机刚刚升空，贝内托就启动了视频会议系统。 因为事态严重，比利时当局已经三番五次发来询问照会，所以国务卿只花了十来分钟简要说明情况。如果贝内托想详细了解情况，可以仔细阅读由国务院发给副总统办公室的危机事态报告。 “事发的时候，总统在主会场？” “按照会议的相关安排，袭击是在第二次全体会议时发生，当时包括总统在内的所有首脑都在主会场里面。” “必须搞清楚总统的情况。” “副总统，我们会搞清楚，只不过这不是当务之急。按照相关规定，你得立即接管总统职权。” 贝内托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在总统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副总统……” “我说过，我不会答应，除非已经确定总统身亡，或者是无法行使总统职权。” 国务卿很是无语，不过他非常清楚副总统为什么要这么做。 “比利时当局是否已经采取行动？” “暂时没有，因为还没有查明恐怖袭击的具体情况，甚至不知道恐怖份子的来历，所以比利时当局不会急于采取行动。此外，比利时外长已经暂行首相职权，请求我们负责与主导这次的反恐行动。” “让我们主导？” “虽然事情发生在比利时首都，但是涉及到整个北约集团，而且我们与比利时有针对此类事件的协议。” “什么协议？” “在发生恐怖袭击的情况下，我们有义务帮助与协助比利时当局采取行动。如果恐怖袭击与我国有直接关系，我们则有义务主导防空行动。这是二十多年前，由布什政府跟比利时当局签署的。” 贝内托锁紧眉头，神色很不好看。 “此次事件确实与我国有直接关系。” “什么？” “在此之前，联邦调查局正在侦破几起与之有关联的案件，而且罗迪克在去布鲁塞尔之前签署了一份内部通缉令，通缉对象是联邦调查局的前任与现任局长，而通缉理由是他们涉嫌跟恐怖份子合作。” “这不可能！” “通缉令来自白宫办公室，由诺亚下达。”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国务卿长出口气，说道，“显然，发生在布鲁塞尔的恐怖袭击事件，与联邦调查局有关。” “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副总统，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我知道，不过我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你得封锁相关消息，绝不能让外界知道。” 国务卿还没来得及开口，贝内托就挂断了电话。 第993章通信联络 市区内，连续发生了几次爆炸，在主会场那边。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是猛烈的爆炸声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街上空荡荡的。 穿过街道，范华东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事发至今已快四个小时，范华东无法肯定木林森他们是否还在那个地方。前方路口有人影晃动，范华东立即停下脚步。看到闪烁了几下的手电，范华东才重新跑了起来，那是负责接应的行动人员。 木林森他们还没离开，不过行动人员全都撤了回来，看样子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范华东首先见到的是全副武装的唐映霞，看样子她没打算撤离，而是要杀出去跟那些恐怖份子拼个你死我活。 战术指挥中心内，木林森正在跟田皓桐他们通话。 看到范华东进来，他只是招了招手。 “小田，范华东回来了。” 范华东走了过去，朝木林森摇了摇头。因为他只带了两名行动人员回来，所以不用他多说，木林森都知道唐旭宸他们还在主会场。 “什么？”木林森很是惊讶，朝范华东压了压手，打开了桌上的音箱。“小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信已经恢复，准确说是之前的干扰信号消失了。我检查了一遍，确实如此，现在就能跟老唐联系。” “等等，暂时不要跟老唐联系，先查清楚原因。” “明白，我正在查。” 这时候，木林森才朝范华东看了过来。 “开始，主会场那边发生了几次爆炸。”范华东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是比利时军警炸掉了恐怖份子的干扰设施。” “老木？” “我在，说。” “范华东说得没错，不过炸掉的不是恐怖份子的干扰设施，而是比利时军警安置在主会场外面的电磁监控设备。显然，恐怖份子控制了那些干扰设备，然后用其对主会场的移动通信设备进行定向式干扰。老唐他们使用的是美国特勤人员的对讲机，比利时军警肯定将所有国家特勤人员使用对讲机的工作频率输入了电磁监控设备。如果能控制电磁监控设备，只需改变设置，就能对干扰区域内的无线电设备进行阻塞干扰。如果恐怖份子中有精通计算机软件的黑客，甚至能够通过比利时军警的内部网络黑入电磁监控设备，用不着派人去控制电磁监控设备。” “恐怖份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范华东问了一句。 “在发动袭击的时候制造混乱，让比利时军警无法迅速采取行动，也可以用来掩盖内部通信，避免被比利时军警发现。” “妈的！” “小罗，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跟老唐他们联系了？”木林森只关心能否及时找到唐旭宸他们。 “可以，不过很危险。” “危险？” “那是特勤人员的通信频道，肯定在监视之中。现在跟老唐联系，不但我们的位置会立即暴露，老唐他们也会暴露。” “那该怎么办？” “我正在想办法，只是……” “改变那些对讲机的工作频率就行了。”宫浩宁冒了一句出来。 “问题是，我们无法通过遥控方式改变工作频率，必须让老唐他们手动设置，也就需要提前跟他们取得联系。” “不，没有这么复杂。” “宫浩宁，你在干什么？” “现在，我们得祈祷，老唐他们在发现异常之后，没有立即重新启动对讲机，至少需要三十秒。” “你……” “美国特勤局的对讲机有两套工作机制，在必要的时候能当成卫星电话使用，只是需要关机后重新设置。通过我们的通信卫星，可以进行遥控关机，在重新启动的时候，用一个外来信号改变对讲机的工作模式，就能让对讲机变成卫星电话。这样一来，就不再受到比利时军警监视了。” “你别乱来，如果……” “好了，搞定！” 听到宫浩宁与罗琳琳两口子的对话，木林森与范华东面面相觑。那是纯技术问题，他们也插不上嘴。 “老婆，怎么样，我的本事还不错吧？” “骄傲。” “小罗，小宫？”木林森没给他们打情骂俏的机会。 “老木，已经设置好了。不过，第一次通话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你得让老唐手动关闭对讲机的短程通信模式，最直接的办法是拔掉对讲机的短波天线，在对讲机背面，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方形帖片式天线，有的是金属色，有的做了亚光处理，很醒目。等下，我们建立一套卫星通信网络。虽然只能进行语音通信，无法用来传输数据，但是更加安全，即便被比利时军警截获，也不会暴露位置。当然，你得告诉老唐，让他们几个全都这么做，我需要用他们的所有对讲机来建立这个通信网络，以分时节点通信模式来隐藏他们的确切位置，避免被比利时军警发现。” “要多久才能搞好？” “只要他们准备好了，我这边几十秒内就能搞定。” “做什么准备？” “关闭对讲机，拔掉短波天线。” “就这样？” “对，就这么简单。” “他们的号码是多少？” “稍等，我帮你拨号。” 木林森瘪了瘪嘴，虽然宫浩宁有点婆婆妈妈，但是在技术上，他与罗琳琳确实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此时，会场内。 等那两名武装人员离开，唐旭宸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确认上面没有响动之后，才顶开了下水道上面的地板。 救出亚当之后，唐旭宸他们立即离开了那个公共卫生间。 因为干掉了两名雇佣兵，所以他们的武器装备增加了两支卡宾枪与两把手枪。 唐旭宸他们刚刚离开，帕尔默就带着手下赶到。随即，搜捕行动开始。虽然这座宫殿有很多房间，但是能让唐旭宸他们藏身的地方并不多。相对而言，他们进入会场的这条下水道最为安全。 亚当伤得很重，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爬出来后，把他拽了出来。 杨诗琪走到门边，外面还有很多武装人员。欧阳凤鸣把亚当扶到墙边坐下，一名行动人员拿了一瓶水过来。 这时候，唐旭宸身上的对讲机发出了滴答声。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掏出了对讲机。开始钻进下水道的时候，他关闭了对讲机，就是为了避免发出声响。 打开对讲机，唐旭宸没有急着吭声。 “是我，你是哪个？”木林森也很警惕，没有直呼其名。 “是我。” “老唐，你吓我一跳。” “你也吓我一跳，你是怎么打开我的对讲机的？” “宫浩宁弄的，我也不知道。现在，听我说。你得马上关闭对讲机，拔掉后盖上的短波天线，让其他人也这么做。两分钟后重新打开对讲机，调到卫星电话模式，宫浩宁会重新设置对讲机的工作频率，建立结点式通信网络。准备好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再说别的事情。” “关闭对讲机，拔掉短波天线，两分钟后重新开机，调到卫星电话模式？” “对，短波天线是一个方形的帖片式天线。” “明白。”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关闭对讲机，同时让其他人也这么做了。 两分钟后，唐旭宸重新启动对讲机，宫浩宁已经设置好了结点式通信网络，即利用几部对讲机分时段发出通信信号，也就让其他人无法通过电磁探测设备来找到无线电信号源与确定信号源的位置。 通信恢复，别的就好办了。 简单说了几句，唐旭宸就结束了通话。 因为范华东已经回到战术指挥中心，而且在范华东离开之后，唐旭宸他们只是把亚当救了出来，没有获得更多的与恐怖袭击有关的信息，所以不需要由唐旭宸告诉木林森，让他去问范华东就行了。 “亚当，还能坚持下去吗？” 亚当点了点头，他的神智不大清醒，看来是遭到毒打的时候受了脑震荡。 “虽然现在应该送你出去，但是我们得找到罗迪克。你得坚持下去，”唐旭宸将一把手枪塞到了亚当手上，“你是一名战士，我相信你还能坚持，你也必须坚持下去。告诉我，罗迪克怎么样了？” “他……他还……还活……活着。”亚当的声音有点含糊，说话的时候，嘴唇在颤抖。 欧阳凤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亚当的情况很糟糕，也许颅内有出血点，血液压迫脑组织，让他出现了中风症状。 “他还活着？” 亚当点了点头，看上去，说话已经变得很困难了。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能把他救出来，相信我吗？” 亚当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无法说话了。 “主会场里有多少恐怖份子？”欧阳凤鸣蹲下来问了一句。 亚当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嘴唇抖动了几下，想说出来，却没有发出声音。 “五十个……四十个……二十个……十个……” 欧阳凤鸣说到十个的时候，亚当微微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 “十多个？” 亚当这才点了点头。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亚当，你守在这里，帮我们守住出口。”唐旭宸朝下水道那边指了一下。“等我们把罗迪克救出来，就送你去医院，明白吗？” 亚当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唐旭宸，这是偏瘫的征兆。 唐旭宸脱下西装叠成一团，垫到了亚当脑袋后面。 “如果有人进来，只要不是我们，就朝他开枪。”唐旭宸抓住亚当的手，让他握住了手枪。“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把罗迪克救出来。你是他的特勤队长，需要你去保护他，所以你必须坚持下去。”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他知道唐旭宸是在安慰亚当。 其实，以亚当现在的情况，除非立即送到医院做开颅手术，放出积血，降低颅内压，不然很快就会昏迷。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就算亚当顽强的活了下去，下半辈子也肯定得在轮椅上度过。 第994章决定 “袭击主会场的恐怖份子有十多个，就我们观察，应该是帕尔默的人，只是之前搜捕我们的武装人员在一百人左右，也许更多。全都是陌生面孔，配合默契，精通战术，使用的武器装备也很精良。诺亚在临时之前交代，此次行动由威克斯负责，所以初步判断那些武装人员是威克斯的人。”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说道，“罗迪克还活着，不过在主会场内，已经落到恐怖份子手上。因为恐怖份子没有直接杀害他，也没有为难他，所以暂时不需要为他的生死担忧。我们会设法抓住几名恐怖份子，搞清楚情况，只是意义不会太大。老木，外面的情况如何？” “很糟糕。”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旁边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是眉头不展。 通过宫浩宁建立的通信网络，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能听到唐旭宸与木林森的对话。 “比利时军警已经封锁会场，在范华东回来之前，军队封锁了市区。虽然比利时当局没有封锁消息，但是暂时没有恐怖袭击的新闻报道。很明显，那些家伙还没有向比利时当局提出要求。” “他们不会提出任何要求。”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木林森没有吭声，不过他明显不赞同欧阳凤鸣的观点。 “不提出要求的话，如何达到目的？”这时候，谭滔开口说道。“就算他们的目的不是杀害罗迪克，而是阻止罗迪克解散北约集团，因为没有抓住我们，也就无法栽赃嫁祸，所以他们必须调整行动计划，比如假戏真做，搞成一次针对北约集团的恐怖袭击，以及证明北约集团存在的重要性。这样的话，他们就得跟比利时当局联系，以威胁杀害罗迪克等首脑来达到政治目的。如果他们保持沉默，让局势僵持下去，到最后演砸了就没人相信这是一次恐怖袭击。” “除非可以栽赃嫁祸。”李金明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老唐？” “我明白，我们不会落到他们手上，至少不会被他们活捉。” “这还远远不够。”木林森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们没被活捉，只要死在那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看了过去。 “毫无疑问，帕尔默与威克斯没有急着跟比利时当局联系，就是因为你们在会场，他们肯定会集中力量搜寻你们。只要找到你们，哪怕是你们的尸体，他们也能按照诺亚提到的那个计划，让全世界相信是我们发动了这场恐怖袭击。到这一步，他们会干掉罗迪克，甚至会干掉所有国家首脑。” “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机会？” “我去引开那些恐怖份子，欧阳与小杨去把罗迪克救出来。只要罗迪克还活着，我们就能澄清事实。” “你是去送死！”欧阳凤鸣立即说了一句。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之前就说过，就算我们逃了出去，没有被栽赃嫁祸，那些家伙同样能达到目的。阻止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救出罗迪克，让罗迪克回到美国主持大局，所以就算风险巨大，也值得尝试。” “你……”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你们就提出来，只要行得通，我会采纳。”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很想揍唐旭宸一顿，只是他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老木、老李、还有小鬼，你们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人吭声，大家都知道，虽然唐旭宸的想法很疯狂，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唯一的办法。 “田皓桐？” “我在。” “保持这条通信网络畅通无阻。” “没问题。” “现在，我们得投入全部力量来化解这场危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因为北约集团二十多个成员国的首脑都在这里，就算恐怖份子保持沉默，比利时当局、以及其他北约成员国也会尽快采取营救行动。显然，在我们救出罗迪克之前，比利时当局发起的营救行动只会把局势搞得更复杂，甚至会迫使恐怖份子杀害人质。别忘了，帕尔默与威克斯绝对不会让见到他们的人活着离开这里。只要让外界知道是他们发动了这场袭击，那就不可能嫁祸给我们了。他们保持沉默，很可能就是在等待比利时当局采取行动，然后好名正言顺的处决人质。” “名正言顺？” “恐怖份子被激怒之后，处决人质是很正常的行为，没有人会怀疑恐怖份子是在借此杀人灭口。” 谭滔没再提出问题，事实确实如此。 “当然，只要我们救出了罗迪克，那些家伙就未必会杀害人质，因为罗迪克会把知道的全都讲出来。如果他们仍然杀害了人质，只会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其他北约国家必然会站在罗迪克那一边。对‘上帝之子’而言，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也就是说，首先得设法阻止比利时当局采取行动。” “问题是，怎么阻止？” “老木，你得马上联系军情局。” “这……” “还有老李，你得利用在国内的关系。当然，爱田也得去找情报本部，让中国与日本的情报机构以提供情报协助的名义告诉比利时当局，恐怖份子穷凶极恶，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比利时当局肯定会向世界各国求援，也就会听取其他国家的建议。” “明白，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指望，关键是美国当局的立场。” “因此，你们得尽快联系上尼古拉斯。只是到底该怎么做，得根据实际情况，特别是美国副总统的态度决定。” 木林森暗自叹了口气，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与唐旭宸的观点一样。 “当然，到最后，也许得靠我们自己，所以得把我们的行动人员组织起来，尽可能的及时完成部署与准备。” “部署？”范华东有点疑惑。 “如果我们把罗迪克救了出来，仍然得把他送回美国，到时候需要有人接应，还需要一条安全的撤退渠道。” “我会安排。”木林森答应了下来。 “最后，我需要更加确切的情报，特别是恐怖份子的分布情况。田皓桐？” “正在处理，我们调动了一颗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还通过国土安全局控制了一颗军情局的侦察卫星。罗琳琳正设法入侵北约的军事通信系统，也许能够获得大型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 “能把照片发给我吗？” “不能，现在的通信网络只能进行语音通信，无法用来发送数据文件。” “想想办法，我需要那些照片。” “老唐。” “我在。” 范华东长出口气，说道：“我可以在战术指挥中心协助你们，为你们提供恐怖份子的分布情况。” “也行，就这么办。” “不过，你得跟两名行动人员一起活动。你一个人无法引开那么多的恐怖份子，而且也不可能摆脱那么多恐怖份子。” 唐旭宸朝守在门口的两名行动人员看了过去，他们都点了点头。 “老唐，你最好再考虑一下，毕竟……” “老李，我已经考虑好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这样吧。田皓桐，保持通信畅通，尽快把照片发给范华东。” “五分钟之内搞定。” “准备好了，告诉我们。” 唐旭宸站了起来，那两名行动人员正在检查缴获的卡宾枪。虽然唐旭宸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去引开恐怖份子是九死一生的任务，甚至可以说是十死无生。只是，唐旭宸没有因此退缩，那两名来自情报机构的行动人员也没有退缩。如果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而且有很大的价值，谁都不会迟疑。 “老唐。”欧阳凤鸣叫住了唐旭宸。“我去引开恐怖份子。”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大家需要的是你，不是我，而且这支团队里面，最重要的人是你，不是我。”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就像杨诗琪之前说的，我们比你享受了更多，最有资格活下去享受生活的是你。” “放屁。” “老唐……” “让我跟你的老婆并肩作战？”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我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唐旭宸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也不用来劝我。再说了，我还活着呢，那些恐怖份子也未必能够拿我怎么样。真想帮我做点什么，照顾好你的干儿子与干女儿。” “你……” “不用再说了，说了也是浪费时间。” 唐旭宸走开了，欧阳凤鸣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是唐旭宸那对双胞胎儿女的干爹。 此时，比利时外长已经做出决定，向所有北约集团成员国开放国境，允许这些国家派遣特种部队与特警进驻布鲁塞尔，协助比利时军警控制局势与化解危机，并且正式命令比利时军方着手策划营救行动。 只是，比利时外长没有下令采取行动。 他仍然在等待美国当局的答复，等待美国当局做出决定，毕竟美国总统罗迪克也在恐怖份子手上。 当然，这个时候在美国掌权的已经不是国务卿，而是副总统贝内托。 等待贝内托做出决定的不只是比利时外长，还有二十多个北约国家的临时首脑，以及美国联邦当局的所有部长级官员。贝内托面对的问题，也不只是要不要采取行动，还包括是否按照宪法赋予的权力，在这个时候接过指挥棒，取代罗迪克，开始履行总统的职责与行使总统的职权。 在外人看来，这也许不是问题。 可是对当年三年副总统的贝内托来说，这却是一个与他的政治命运息息相关，有着重大影响的关键问题。 接与不接，对贝内托来说都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严峻挑战。 第995章谨小慎微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等我跟他谈了，再给你回电话。”挂断电话，童福贵忍不住叹了口气。 唐旭宸让他来美国，原本是要让他执行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即在田皓桐他们到达之后把他们送到安全屋。因为田皓桐他们不是行动人员，甚至从没来过美国，所以需要有一个熟悉美国的人前去协助他们。童福贵是最佳人选，他不但一直在暗中保护田皓桐他们，之前在军情局做事的时候还在美国工作了好几年，很了解美国。此外，童福贵的身份还没暴露，不在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的黑名单里面，在美国活动比其他行动人员更方便。至于他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其实，在加入唐旭宸的团队之后，童福贵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田皓桐他们，让他们不受到伤害。 只是现在，这个简单任务变得很复杂了。 外面的房间里，尼古拉斯在看新闻报道。 恐怖袭击发生之后，美国的新闻媒体就做了集中报道，几乎所有电视台的新闻频道都在播放相关新闻。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一家电视台能够说清楚。 “怎么样？”童福贵出来时，尼古拉斯立即问了一句。 “联系上了。”童福贵长出口气，说道，“发动袭击的是帕尔默与威克斯，大概有一百多名恐怖份子，罗迪克还活着，不过跟其他二十多名首脑落到了恐怖份子手上。唐旭宸在会场里面，正在设法救出罗迪克。木林森他们在外围支援，如果唐旭宸救出了罗迪克，仍然按原定计划行动。” “有多大把握？” 童福贵瘪了瘪嘴，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童福贵的意思。 “现在，我们得去为迎接罗迪克回国做好准备。” “怎么准备？” “叛徒是诺亚，而根据唐旭宸审讯诺亚获得的情报，这次袭击原本不在计划之中。如果我们没有去苏格兰，没能阻止华莱士窃取核弹头，袭击在昨天就发生了，帕尔默将用窃取的核弹头摧毁整个布鲁塞尔，然后嫁祸给一个恐怖组织。因为罗迪克会被炸死，所以没人能阻止美国再次发动反恐战争。更重要的是，北约集团是恐怖袭击的受害者，所有北约国家都会加入这场战争。结果可想而知，北约集团将继续存在下去，将为美国继续称霸全球提供最坚固的基础。因为是在打击恐怖主义，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站出来跟美国抗衡，至少在道义上不能跟美国对着干。” “也就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挑战美国的霸权。”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们找到了华莱士，你也去了苏格兰，恐怖份子没有获得那枚核弹头。” “然后呢？” “你认识诺亚，应该比较了解他。” 尼古拉斯皱起眉头，不大明白童福贵的意思。 “按照老唐提供的消息，诺亚不是恐怖份子，至少他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就把恐怖袭击列入计划之中。在他的计划中，法国总统卡马迪亚是一颗极为关键的棋子。他将利用卡马迪亚对付罗迪克，简单的说，就是让卡马迪亚引诱罗迪克上当，让罗迪克认为卡马迪亚将在首脑会议上支持解散北约集团的决议，并且承担起为部分北约国家提供安全保障的义务，从而让罗迪克能从中脱身。问题是，在上午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卡马迪亚没有挺身而出，等于摆了罗迪克一道。罗迪克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约卡马迪亚一起吃午饭，准备在餐桌上说服卡马迪亚，从而在下午的第二次会议上正式宣布退出北约集团。诺亚准备了录音设备，准备录下罗迪克与卡马迪亚的谈话内容。从法理上讲，这就是罗迪克与卡马迪亚密谋出卖美国国家利益的证据。” “然后公布于众？” “到那个时候，国会议员不但不会支持罗迪克，还会发起弹劾，至少会迫使罗迪克引咎辞职。” “而且，这是一个天大的丑闻，卡马迪亚也将完蛋。” “没有接棒者，北约集团就不会解散。”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算北约集团没有解散，在爆出这么大的丑闻之后，也存在不了多久，最多还能维持几年。” 童福贵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尼古拉斯的这句话。 “也许，诺亚确实没有打算发动恐怖袭击，但是利用他的托马斯显然不这么认为，因此早就策划好这场袭击。”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不然的话，帕尔默与威克斯不可能在布鲁塞尔提前做好准备。” 童福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很明显，托马斯知道诺亚的计划，而且利用了诺亚，至少没有让诺亚了解他秘密策划的袭击行动。” “这不是关键。”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如果罗迪克死了，那么一切都是白费。” “唐旭宸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救出来，不然也不会留在袭击现场。” “你是说……” “在我们去了苏格兰之后，托马斯就肯定把我们列入了计划范围。诺亚在临死前，说出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只是为了拖住唐旭宸，让唐旭宸留下。也就是说，如果唐旭宸落到恐怖份子手上，哪怕死在了那里，后果都难以设想。如果不是为了救出罗迪克，他早就逃走了。”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又叹了口气，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们担心这些也没用，毕竟我们没有在布鲁塞尔。就像我开始说的，现在只能往好处想。”童福贵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现在，我们得找到一个办法，让罗迪克在回到美国之后能够立即掌权。只有让他重掌大权，才能澄清事实，也才能让全世界知道，应该由‘上帝之子’为这起事件负责。” “关键是贝内托。” 童福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只是现在看来，我们不能对贝内托抱太大希望。” “为什么？” “事发至今，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如果贝内托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而且会在罗迪克回来之后交权，他早就站了出来，以副总统身份接掌大权。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相关新闻报道。”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他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也肯定被‘上帝之子’的人控制了。” “或许是受到影响。”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指望他，更不能冒险去找他。你是唐旭宸的人，而我是受到通缉的逃犯。” “那该怎么办？” 尼古拉斯揉了揉额头，说道：“这个时候，最应该担心的是，贝内托按照宪法修正案到白宫宣誓就任总统。” “他会这么做？” “也许会。” 童福贵有点疑惑的看着尼古拉斯。 “如果他是‘上帝之子’的人，那么我们的担心就已经成了事实，至少很快就会成为事实。如果他不是‘上帝之子’的人，也没有受到控制，只是受到影响，那就得看他对当前局势的判断。” “什么意思？” “他的政治野心，以及愿意为此承担多大的风险。”尼古拉斯看了童福贵一眼。“虽然宪法修正案里有相关的解释，但是没有做详细说明，也没有任何司法解释，只是提到在总统无法履行职责的情况下，只要获得联邦政府多数部长级官员支持，副总统就有权接替总统，并且履行总统职权。关键就是司法解释，即没有明确规定在哪种情况下可以通过内阁表决解除总统的职权，让副总统接任。说得难听一点，在罗迪克生死不明的时候，贝内托就去白宫宣誓就职，与政变没多大区别。对副总统而言，这意味着巨大的政治冒险，贝内托未必愿意承担这么巨大的风险。” “这也有风险？” “他是副总统，他的政治前程跟罗迪克绑在一起。如果罗迪克没死，而且回到美国，他就会被当成夺权者。” “这……” “还有，那些支持罗迪克的议员未必会支持他。总而言之，只要贝内托有所顾忌，他就不会马上掌权。” “他是不是那种人？” “应该是。” “你不知道？”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在罗迪克上任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联邦调查局了。只是像罗迪克这样的强势总统，未必会跟一位同样强势的政治家合作，因此贝内托很可能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还说不准。” 童福贵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在这里发呆。”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助我们。” “谁？” “司法部长。”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只要贝内托想上位，首先需要争取的就是司法部长。” “那么，你得赶紧出发。” “我？”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老唐还提到，得设法夺回联邦调查局的控制权，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查清楚那些恐怖份子的信息，特别是那个叫威克斯的家伙，争取通过他找到幕后主使托马斯。如果可以，你得说服司法部长，让司法部长废除针对你的通缉令，让你去接管联邦调查局。”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还得做一手准备。” “找到皮蓬？”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皮蓬是在联邦调查局总部被捕的，也许之前一直被关在胡佛大厦里面。只是恐怖袭击发生之后，为了坐实我们跟恐怖袭击的关系，托马斯肯定会派人处理掉皮蓬，不过未必会在胡佛大厦里面动手，毕竟那么做太过招摇了。所以，我现在得前往胡佛大厦。” “行，我们分头行动。” 第996章营救 胡佛大厦。 皮蓬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那些审讯他的家伙没有动粗，只是给他用了一种药，然后时不时弄出一些刺耳的噪声与刺眼的强光，让他片刻不得安宁。当然，这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审讯手段。在生物钟被打乱后，皮蓬将丧失时间感，也很容易疲劳。随着压力加大，他的精神防线迟早会崩溃。 也许要持续好几天。 在房门打开，那两个家伙进来的时候，皮蓬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天。只是，皮蓬还没有完全丧失时间感，他知道只过了十多个小时，最多也就二十个小时左右，绝对不会是几天那么漫长。 当然，皮蓬很疲惫。 被拖起来的时候，皮蓬没有反抗。其实反抗也没用，因为他绝对不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特工的对手。 也许，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是特工，至少皮蓬不认识他们。 很快，皮蓬就被送上了一辆专门用来押送重刑犯的装甲车。那是联邦调查局的车，后面的车厢与前面的驾驶舱隔开，车厢两侧各有一条长椅，有用来固定手铐与脚镣的铁环，巨大的车厢能容纳好几个人。 皮蓬觉得很讽刺，因为他曾经用这样的装甲车押送过很多恐怖份子。 那两个家伙坐到了后车厢里面，表明驾车的另有其人。也应该是两个人，至少联邦调查局会这么安排。 “有烟吗？”皮蓬强打起精神。 坐在对面的那个家伙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也没有理会他。 “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你们会把我送到一个偏僻地方，然后朝我的脑袋开一枪。也许在此之前，你们还会让我为自己挖好坟墓，说不定已经准备好了铁锹与钏子。”皮蓬勉强笑了笑，又说道，“既然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别说你们都不抽烟。” “闭嘴！” “我只想抽根烟，要不然，你们等下得自己动手为我挖掘坟墓！” “你再废话，我就打烂你的嘴巴！” “汤姆。”旁边那个家伙叫住了同伴，然后掏出了香烟。 “你是个好人。” 那个家伙把香烟递到了皮蓬嘴边，皮蓬用牙齿咬住了一根。随后，他掏出打火机，准备为皮蓬点烟。 “说实话，我是你们的话，在干完这件事之后，就会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阴谋，而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惨。” 因为皮蓬在说话，所以那个家伙一直没能帮他点燃香烟。 “显然，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个家伙凑近了一点，显得有点不耐烦。 这时候，皮蓬才闭上嘴，把叼在嘴上的香烟凑了过去。也就在那个家伙再次往前凑了一点，准备为皮蓬点上香烟的时候，皮蓬突然发力，朝他撞了过去，准确说是用脑袋去撞那个家伙的脑袋。 皮蓬的动作很快，那个家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被撞了个正着。 只可惜，皮蓬没能得逞。 “你******再乱来，我现在就杀了你！”另外一个家伙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顶在了皮蓬的脑袋上。 皮蓬咬了咬牙，放弃了徒劳的反抗。 “妈的！”被皮蓬撞开的那个家伙爬了起来，使劲揉了揉额头，显得很愤怒。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那两个家伙立即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车厢前方的隔板上。皮蓬也飞了出去，只是脚镣系在地板的铁环上，所以他没有撞到前方的隔板上面。 一阵剧烈的震动，装甲车停了下来。 开始用枪对着皮蓬的那个家伙已经昏了过去，给他点火的那个家伙也受了伤，只是没有昏过去。 皮蓬哪敢迟疑，立即转过身，双手套出那个家伙的脑袋，用手铐扼住了他的脖子。 他开始挣扎。 虽然手腕被手铐勒住，产生了钻心般的疼痛，但是皮蓬没有松送，反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稀里糊涂。 “哒哒哒……” 外面传来了枪声，不过受到车体遮挡，很微弱。 被皮蓬扼住的那个家伙抽搐了几下，绷紧的身体突然松弛了下来，裤裆也湿了，表明他已经断气。 “砰——砰——砰……” 车厢门被敲了几下，听上去像是用木棍一类的东西在砸门。 皮蓬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翻过那具尸体，挡在了自己身前。 “轰——” 爆炸发生，车厢门板中央，围绕着门锁，被炸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缺口，爆炸产生的金属碎片扫荡了整个车厢。 因为有尸体遮挡，所以皮蓬没有被碎片打中。 这是一辆装甲车，在押送的时候只能从内部打开。要想从外部打开，唯一的办法就是炸坏门锁。因为车门是用装甲钢板制成的，所以得进行定向爆破，而爆破产生的碎片能杀死车厢里的人员。 一束强光出现，在车门外晃了几下。 皮蓬推开尸体，伸手去拣掉在地板上的那把手枪。爆炸声还在耳边回荡，只是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一个人冲了进来，踢开了即将被皮蓬够到的手枪。 妈的！暗自咒骂了一句，皮蓬放弃了挣扎。 那个人抓住皮蓬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到皮蓬脸上，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砰——” 枪声响起，皮蓬没有死，被打中的是他的脚镣。 紧接着，皮蓬就被丢了出去。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套黑色战斗服，还戴了一个黑色面罩。 这个时候，皮蓬才看到，装甲车撞上了一辆集装箱卡车。 “自己打开手铐。”那个人将一把钥匙抛了过来。 皮蓬立即接住钥匙，打开了手铐。 “还能走路吗？” 皮蓬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肯定不是来杀他的。 那个人没再多问，掏出一枚燃烧手榴弹，拔掉保险环，丢进了装甲车的车厢，然后朝道路后方走去。 “你是谁？”皮蓬赶紧跟了上去。“就你一个人吗？” “轰——” 爆炸发生，装甲车立即被烈火吞没。 “喂，我跟你说话呢。” 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摘下了头上的面罩。 是一个东方男人。 “对，就是我一个人。有什么问题，都给我憋着。如果不是让你活着还有用，你认为我会来救你？” “是谁派你来的？” “尼古拉斯。” 皮蓬微微一愣，没再多说，跟上了那个男人的步伐。 此时，华盛顿特区南面，靠着波托马克河的司法部长官邸。 马威尔在上床后接到了国务卿打来的电话，得知发生在布鲁塞尔的事情，随后的新闻报道让他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联邦政府中，司法部长算得上是一个闲职。 平时，司法部长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各种各样的行政命令与行政法规上签字，然后让秘书送去备案。至于细节上的工作，根本不用司法部长操心，那是司法部数千名工作人员的基本工作。简单的说，司法部的主要价值就是审核来自白宫与国务院的政令，确保没有跟繁杂的法律矛盾。 当然，司法部还要负责联邦诉讼案件，管理下属机构，比如联邦调查局。 只是现在，马威尔成为了美国联邦政府中最关键的部长之一，因为副总统能否在这个时候入主白宫，首先就得看他的脸色。 简单的说，不管由谁发起，只要涉及到罢废总统，首先就得征求司法部长的意见，因为只有司法部长有权认定罢废提案是否合法。如果司法部长不肯答应，那就只能走更加烦琐的司法程序，比如到最高法院上诉，或者去国会。只有在司法部长同意的情况下，才能通过内阁表决的方式临时罢废总统，由副总统暂时履行总统职权。按照相关法律，有权把副总统送进白宫的不是司法部长，而是最高法院的九位**官，即需要通过最高法院的审议，副总统才能正式宣誓就任总统。在最高法院做出最终裁决前，副总统只能够在内阁支持下暂时履行总统职权。 国务卿打电话来，说的就是这件事。 虽然这样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但是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有数。在副总统掌权前，联邦政府的当家人是国务卿，所以得由国务卿来发起罢废提案，司法部长要做的，就是到时候认定罢废提案有效。 很明显，马威尔是最关键的人物。 那个电话，把马威尔推到了风口浪尖。 几个小时，马威尔都在书房里面。除了看新闻报道，他还打了几个电话，在司法部的内部网络上查找了一些信息。 马威尔没有在电话里给国务卿明确答复，不是他不清楚局势的严峻性，而是他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很简单，马威尔是罗迪克亲自任命的几位部长之一，是罗迪克的坚定拥护者，也是罗迪克最信任的部长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讲，马威尔就是罗迪克的法律保镖。 显然，马威尔首先考虑的不是罢废罗迪克是否合法，而是后果有多么严重，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反应。 “鲍勃，我得去司法部，帮我准备车辆。” 与所有部长一样，马威尔身边随时都有两名特勤人员。当然，他不是总统，也享受不到总统的待遇。一般情况下，特勤人员只负责接送他上下班，在他回家之后，留在外面的轿车上暗中守护。只有发生特殊事件，特勤人员才会贴身保护。现在就是如此，两名特勤人员在马威尔家里。 “鲍勃！？” 没有人回答，静悄悄的。 马威尔合上笔记本计算机，站起身来，朝书房外面走去。 做为一个六十五岁，体重超过二百五十磅的老人，马威尔的动作很缓慢，遇到危险肯定逃不掉。 第997章政治家 童福贵把皮蓬带来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向马威尔说明了情况。 又花了点时间，皮蓬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告诉了马威尔，重点提到抓捕他的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 童福贵多次想打破沉默，都被尼古拉斯制止了。 虽然要想让罗迪克在回国之后重掌大权，就必须得到马威尔的支持，但是尼古拉斯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非毫无把握。 关键就是，马威尔是罗迪克的人。 与诺亚不一样，马威尔更像罗迪克的政治老师。当年，罗迪克能够当选联邦议员，马威尔提供的帮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外，马威尔还是民主党的元老，而且是他为罗迪克在党内提名。他原本打算在罗迪克当选总统后隐退，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取得比协助罗迪克成为总统更大的政治成就。只是他最终答应了罗迪克的邀请，在罗迪克的政府里面担任司法部长。 要知道，在这届政府中，由罗迪克直接任命的部长只有三位，马威尔就是其中之一。 其重要性，不言而寓。 虽然罗迪克是总统，理论上，联邦政府的所有部长级官员都由他任命，但是实际上，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原因很简单，罗迪克推举的部长人选，要在国会获得通过之后才能获得正式任命。如果被国会否决，罗迪克就必须重新提名。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不下，最终就得由最高法院裁决。因为国会拥有罢免权，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联邦政府的部长级官员由国会决定。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不管谁赢得了大选，要想坐稳总统宝座，就得在划分蛋糕的时候向国会里的政治派别做出妥协，特别是执政党的派别。不管罗迪克有多厉害，也无法给所有部门安排自己的人。 在必须做出取舍的情况下，他只能掌握最关键的部门。 显然，司法部就是其中之一，要不然罗迪克也不会留住马威尔，让最信得过的人掌管司法部。 问题是，马威尔不是罗迪克。 就算他是罗迪克的坚定支持者，就算他信封罗迪克的政治主张，他也不可能在所有问题上跟罗迪克保持一致。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老练的政治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等会去国务院。”马威尔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会认真考虑你们提到的事情，但是不能给你们任何答复。这样的情况，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我们得向前看，得以捍卫美国的国家利益为重，而不是效忠某个人，更不应该为了某个人而损害国家利益，总统也不例外。当然，我相信你们说的是事实。” “部长……” “尼古拉斯，我很了解你。”马威尔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废除针对你的通缉令，以及给皮蓬复职。”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随即长出了口气。 “等下，鲍勃会送你们前往联邦调查局总部，由你临时接管联邦调查局，皮蓬仍然负责反恐部门。”马威尔朝书房走了过去，尼古拉斯等人立即跟了过去。“如果你想让我为罗迪克做点什么，你们就得找到确凿证据，证明你们开始说的那些话。不然的话，我只能按照法律授予我的权力做我能做，也是必须做的事情。当然，你们应该知道，罗迪克现在的处境，让我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我们需要时间。” “我会帮你们争取到一些时间，不过不会太多，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 尼古拉斯点论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马威尔也没耽搁，立即通过司法部的内部网络，取消了针对尼古拉斯的通缉令，还以司法部长的名义，任命尼古拉斯为联邦调查局的临时负责人，并且授予皮蓬局长权限，让他能够直接调动联邦调查局的所有资源。 随后，尼古拉斯等人就告辞离开了。 “在前面停车。” 驾车的是那个叫鲍勃的特勤人员，他没有听从童福贵的吩咐。 “我不能跟你们去联邦调查局，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我去做。” “什么事情？” “找到克里斯蒂安。”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立即让鲍勃停车。 轿车还没停稳，童福贵就下了车，尼古拉斯与皮蓬也立即下了车，只是皮蓬没有跟童福贵走开，而是留在了轿车旁边。 “你知道克里斯蒂安在哪？” 走出十多米，童福贵才停了下来。“那个人，靠得住吗？” “鲍勃？绝对靠得住，他以前在联邦调查局工作，跟着我干了好几年，是一名很有正义感的特工。结婚之后，为了家庭，他才申请去特勤局。不是他的话，我也无法如此顺利的见到马威尔。” “马威尔呢？” “他是罗迪克的人，只不过是一名老练的政治家。” “也就是说，他未必会为罗迪克卖命。” “没有他，罗迪克就当不上总统，连被提名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除了他，我们别无选择。” 童福贵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你们得尽快掌握联邦调查局。” “克里斯蒂安在哪？” “我会找到他。” 尼古拉斯看着童福贵，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在把皮蓬救出来的时候，我在押送他的那些人身上找到了一部手机，上面有几个电话号码。当时，他们显然是把皮蓬送往郊外的某个地方，然后处理掉他。如果克里斯蒂安没被干掉，也许就在他们准备处理皮蓬的地方。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是一条线索，而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 “我可以利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追查那些电话号码。” 童福贵摇了摇头，说道：“联邦调查局没有这样的资源，要查的话，必须通过国家安全局。显然，我们现在不能相信国家安全局，所以你不能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也不能走漏消息。” “可是……” “我会联系田皓桐，利用我们的资源来查找线索。”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我该做些什么？” “等我的电话。” “什么？” “等我把克里斯蒂安救了出来，我会跟你联系。如果我没有跟你联系，那就表明克里斯蒂安已经死了。” “你……” “到时候，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 童福贵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跟尼古拉斯罗嗦。 其实，去寻找克里斯蒂安，只是童福贵的借口。他确实找到了一部手机，上面也确实有几个电话号码，也就有可能查到这些电话所在的地点。问题是，这条线索对救出克里斯蒂安没有多大帮助。事实上，到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安还活着的概率非常低，恐怕他早就被托马斯的人干掉了。 童福贵找借口离开，只是不信任马威尔。 很简单，马威尔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虽然尼古拉斯没拿出任何证据，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恐怖袭击与唐旭宸他们无关，但是需要证据吗？特别是在童福贵把皮蓬带过去之后，就算马威尔有疑心病，也应该知道，尼古拉斯说的全是事实。 在童福贵看来，如果马威尔真的是罗迪克的人，就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马威尔开始的态度，只能让童福贵相信，他在用这个办法支开尼古拉斯，消除来自尼古拉斯的威胁。不管怎么说，在两名特勤人员都被控制住的情况下，马威尔为了活命，就得有所表示。 果真如此，在他们离开之后，马威尔就会采取行动，比如让联邦调查局的人在胡佛大厦等着尼古拉斯他们自投罗网。跟着尼古拉斯去联邦调查局总部，就是死路一条。童福贵不是不敢去冒险，而是不能冒险，因为他是唐旭宸的人，他被联邦调查局抓住的话，必然会牵连唐旭宸。 只是，童福贵也无法由此认定马威尔会出卖罗迪克与尼古拉斯。 其实，尼古拉斯已经说出了关键，即马威尔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 对政治家而言，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厉害关系。就算知道尼古拉斯说的是事实，马威尔也看到了更本质的东西，即尼古拉斯通过事实呈现出来的，其实是一个没有半点保障的未来。尼古拉斯恳求马威尔的事情，都基于罗迪克能活着回到美国，如果罗迪克死在了布鲁塞尔，马威尔按照尼古拉斯的请求去做，就不会有任何好结果，而尼古拉斯又无法向马威尔保证罗迪克一定能活着回来。做为一名精明的政治家，马威尔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承诺，能够保持中立就是最好的了。正是如此，马威尔才没做出保证，只答应用司法部长的职权为尼古拉斯争取一些时间。 不管出于什么立场，马威尔在当前局势下保持中立的可能性最大。再说了，他肯定不会是“上帝之子”的人。 当然，如果没有马威尔的支持与协助，就算罗迪克活着回到美国，也于是无补。 为此，童福贵没有阻止尼古拉斯去联邦调查局总部。 不管怎么说，尼古拉斯是美国人，还是前任联邦调查局局长，没人可以通过他来陷害唐旭宸。 十多分钟后，童福贵开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 那不是他的车，而是“借”来的。 童福贵没有联系田皓桐，因为这个时候，田皓桐他们肯定在全力协助唐旭宸，没有人在乎美国这边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如果尼古拉斯接管了联邦调查局，克里斯蒂安的生死就无关紧要了。只不过，童福贵也没对尼古拉斯撒谎，他会设法找到克里斯蒂安，只是不会因此去麻烦田皓桐。 做为一名在美国活动数年的情报人员，童福贵有自己的关系网。 像这样的小事，也没有必要让田皓桐操心。 第998章冷嘲热讽 帕尔默正在对几名手下发火，威克斯的脸色也很难看。 在之前的两个多小时里，两人安排的人员已经把会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连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却没有找到唐旭宸，甚至没有发现他来过这里的痕迹。虽然责任在帕尔默，但是事到临头，威克斯也不能作壁上观。 把几名手下训斥了一顿，帕尔默又把他们派了出去。 威克斯把一名手下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一番，就让他离开了。 “妈的，全是一群饭桶，一群没有用的东西！”帕尔默仍然很愤怒，不过看得出来，多半是在演戏。闹到这个地步，帕尔默不可能护着他的手下，不然就没法交代，总得有人扮演出气筒。 帕尔默走过来的时候，威克斯冷笑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帕尔默没有服软，不过对威克斯客气了许多。当然，他并不认为威克斯更厉害，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能对威克斯客气一点。要知道，剩下的人手中，八成以上是威克斯的手下。帕尔默带来的手下，能够站起来的还不到十个，把躺着的算上，也只有十多个。 “等。” “等！？”帕尔默有点惊讶。 “局势远远超出之前的预料，也正在失去控制。在我们的计划中，根本没有针对这种情况做好准备。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比我清楚。” “威克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 “你……” “如果你认为不是如此，或者有别的原因，可以说出来，或者直接告诉托马斯。”威克斯掏出了卫星电话，递到帕尔默面前。 帕尔默咬了咬牙，没有接。 “当然，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从现在开始，你的人，包括你，都得听我指挥。” “威克斯，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 威克斯又把卫星电话往前递了递。“我没有这个资格，不过托马斯有。如果不信，就打电话问他。” “你……” “你来打，还是我来打？” 帕尔默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该干什么？” 威克斯冷冷一笑，说道：“我开始已经说了。” “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帕尔默气得直哆嗦，可是他也没办法，只能忍住。他不怕威克斯，怕的是托马斯。闹到这个地步，帕尔默绝对不想在电话里向托马斯解释，因为只要提到现在的局势，托马斯就会追究责任，而归根结底是帕尔默的责任。别忘了，帕尔默曾经告诉托马斯，他已经干掉了唐旭宸他们。此外，这次行动原本就由他负责，而现在出了问题，自然得由他承担责任，托马斯不会在乎实际情况。总而言之，现在绝对不能让托马斯知道，至少还没到向托马斯解释的时候。对帕尔默来说，最佳的结果就是解决掉当前的问题。因为带来的手下所剩无几，所以帕尔默只能听从威克斯的吩咐。 “现在，我们只能等。”威克斯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说道，“等唐旭宸，等外面的军警采取行动。” “这是坐以待毙。” “帕尔默，如果你有别的办法，现在就说出来。如果没有，就******给我闭上嘴，认真听我说！” 帕尔默闭上了嘴。 “我已经查到了，那个亚当不在会客名单之中，也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会场，而是突然出现在罗迪克身边。毫无疑问，他是潜入会场的，还把唐旭宸等人带了进来。这里肯定有一条进出的秘密通道，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这样的话，唐旭宸恐怕……” “怎么，你仍然认为自己很聪明？” 帕尔默咬了咬牙，再次闭上了嘴。 “没错，在袭击发生之前，唐旭宸审问了诺亚，很有可能已经撬开诺亚的嘴，不然不会在我们的人赶过去时干掉诺亚。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知道是我们发动了袭击，至少知道你在这里。” “妈的。” “以他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如果落到我们手上，哪怕被我们打死，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如果他认为应该离开，那么早已逃走，根本不会留下来，更不可能干掉你的两名手下救走亚当。他既然没在袭击发生的时候离开，也就不会在袭击发生之后离开，而他留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出罗迪克。” “我们可以利用罗迪克。” “帕尔默，你是真蠢，还是真的很蠢？” “威克斯，你……” “拿罗迪克要挟他？”威克斯冷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是十足的蠢货，就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了解唐旭宸。他为什么要拼着小命不要来救罗迪克？他不是美国人，他的脑袋在美国价值两亿美元。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如此死心塌地的帮助罗迪克？很明显，他并不在乎罗迪克的死活，在乎的是活着的罗迪克有多么大的价值，在乎的是罗迪克死在谁的手上。如果拿罗迪克要挟他，我敢打赌，只要你用枪口顶住罗迪克的脑袋，他就会帮你扣下扳机，因为杀害罗迪克的人不是他，而是你！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的说法，正常情况下，他会在某个地方拍下你枪杀罗迪克的整个过程，然后公布于众，让全世界都知道，是一个叫帕尔默的美国蠢猪杀了罗迪克。” “你……” “怎么，你不相信吗？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想想，到那时候，会有什么结果？” 威克斯朝他指指点点的时候，帕尔默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只是他控制住了情绪。 “他会设法救走罗迪克，只是办不到的话，他就会等着我们动手，然后拿到我们杀害罗迪克的证据。因为我们没有找到那条进出通道，所以绝对不能背这个黑锅，也就得让罗迪克好好活下去。” “这么等下去，绝对不是个办法。”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肯定能找到那条进出通道。” “问题是……” “什么问题？” 帕尔默咬了咬牙，闭上了嘴。 “等不下去的不是我们，而是外面的比利时军警，明白吗？” “与唐旭宸有什么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 “帕尔默，你做事一向不用脑子吗？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是疑惑，你凭什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干掉？” “你……” 威克斯叹了口气，说道：“在这里的不只是罗迪克，还有二十多位首脑，包括法国总统与英国首相，还有德国与意大利的总理。你认为，外面那些不比你聪明多少的比利时军警会知道我们的目的，会跟我们耗下去？他们只知道，恐怖份子劫持了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二十多个大人物，只知道这些大人物危在旦夕。如果我们保持沉默，要不了多久，比利时当局就会派人来跟我们谈判。接下来，他们会采取行动，比如派一支特种部队进来干掉我们，救出那些大人物。” “没有那么容易。” 威克斯很无奈的苦笑了起来。“没错，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机会？外面有……” “外面就算有北约集团的所有军队，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 “粉碎了比利时当局发起的解救行动，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处决一批人质，让比利时当局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这还能迫使唐旭宸立即采取行动，因为他想救出罗迪克，而且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获得我们杀害罗迪克的证据，正确说是无法证明杀害罗迪克的是美国人，而不是他们。” “这……” “当然，如果能够在此之前抓到唐旭宸，那就再好不过了。” 帕尔默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明白了威克斯的意思。 “现在想明白了？” “这样的话，我们得好好准备一番。” “等到你想到要做准备，我们早就完蛋了。” “你……” “比利时当局已经在为营救行动做准备，第一批特种部队已经到达，而且很可能是德国的第九边防大队与法国的警察干预小组，在过几分钟，最多十分钟，那些跟你一样愚蠢的家伙就会下达命令。” “你怎么知道？” “如果连这些关键情报都不知道，我不变得更你一样蠢了？” “威克斯……” “耐心点，等着看热闹吧。如果你变得聪明了，就学着点，当免费上了一课。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为托马斯卖命。”威克斯淡淡一笑，又说道，“如果没有你这样的蠢货，怎么能显现出我的重要性呢？” 帕尔默咬了咬牙，控制住了即将爆炸的怒火。 虽然帕尔默是一个很容易冲动的人，但是并不等于没有脑子。不为别的，就威克斯开始说的那些话，帕尔默就不会放过他，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在威克斯放松警惕的时候。 当然，不是说威克斯的冷嘲热讽让帕尔默起了杀心。 关键是，威克斯的存在，威胁到了帕尔默，让帕尔默变得无足轻重。显然，在托马斯手下做事，没有价值的人根本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只要威克斯活着，迟早有一天，托马斯会对帕尔默失去兴趣。 必须干掉威克斯，而且就在这次行动之后！ 帕尔默已经下定决心，也许在行动结束的时候就得下手，免得夜长梦多。当然，威克斯肯定也有类似的计划，因为托马斯不需要两个定位完全一样的人，帕尔默同样对威克斯构成了威胁。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外面传来枪声，至少有三支自动武器在开火。 威克斯立即大步走到门口，帕尔默跟了过去。 判断出枪声传来的方向，威克斯的脸色骤然改变，帕尔默也立即锁紧眉头，因为枪声不是来自会场外面。 第999章解救行动 突然袭击，让唐旭宸他们占据了上风，不过非常短暂。 第一轮射击，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就干掉了三名恐怖份子，而且都是爆头，毕竟卡宾枪发射的五点五六毫米枪弹无法打穿恐怖份子身上的c级防弹衣，只有打中脑袋，才能击毙恐怖份子。 只是，他们面对的是大约十名恐怖份子。 枪声一响，其他恐怖份子立即就地隐蔽。虽然突然到来的袭击，让另外几名恐怖份子手忙脚乱，无法立即做出准确判断，但是唐旭宸他们也没能继续扩大战果，至少不可能在瞄准后开火。 紧接着，恐怖份子就发起了反击。 战斗在主会场后面的停车场，那里停放着参加会议的二十多位首脑的座车，还有特勤人员与随行人员使用的车辆。显然，像罗迪克与卡马迪亚这样的大国首脑，使用的都是从本国空运来的防弹轿车。虽然多数首脑使用的是比利时当局提供的车辆，但是也不例外，全是防弹轿车。此外，特勤人员使用的也是防弹车辆，只有随行人员使用普通车辆。停放在这里的一百多部车辆当中，半数以上是防弹车辆，能挡住步枪与手枪子弹，有的甚至能挡住重机枪的子弹。罗迪克的座车最为坚固，后车厢是一个由钛合金打造而成的整体式防弹隔舱，要用火箭弹才能打穿。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选择在这里发动袭击。 对他们来说，那些防弹车辆就是最理想的堡垒。也只有充分利用那些防弹车辆，他们才能在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做到相互掩护，而且不留死角，也才能把附近的恐怖份子全部吸引过来。 不到三分钟，来了数十名恐怖份子。 虽然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受复杂环境影响，恐怖份子只是掌握了主动权，没能一举干掉唐旭宸他们。 别说使用枪械这类直射武器，即便使用手榴弹，效果也不理想。 主要就是，那些车辆给唐旭宸他们提供了太多的隐蔽地点，而坚固的车体能抵消掉手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挡住飞散的弹片。最有效的办法是用迫击炮进行覆盖式炮击，只是恐怖份子没准备迫击炮。 帕尔默带着几名手下赶到的时候，威克斯的人已经把停车场包围了起来。 在不到五分钟的战斗中，有七名恐怖份子被击毙，还有几人受伤，而发动袭击的敌人依然在开火射击。 虽然威克斯已经命令手下听从帕尔默的指挥，但是帕尔默没有立即调整战术。 仔细观察了一阵，大约几分钟，帕尔默发现，躲在那些车辆之间的敌人只有三个，而不是威克斯那些说下说的十多个。虽然那三个家伙不断变换位置，造成威克斯的手下做出错误判断，但是任何时候，最多就三支卡宾枪在开火，偶尔还用手枪在射击，藏在停车场里的只有三个人！ 搞清楚情况，帕尔默开始调整战术。 虽然威克斯看不起帕尔默，但是在战术行动方面，帕尔默有自己的特长，至少他比威克斯更懂特种作战。 这个时候，会场大门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威克斯说得没错，比利时当局终于坐不住了。 在比利时当局做出开放国境的决定，向所有北约国家发出请求之后，法国与德国率先做出响应。两个小时不到，法国的警察干预部队与德国的第九边防大队就相继到来，准确说是各自的一部分。 法国与德国是欧洲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而且都是比利时的邻国。 只是，比利时外长没有立即对法德两国的行动做出反应，因为他还在等待美国当局的明确答复。 再说了，法德两国的特种部队需要时间了解情况，为解救行动做准备。 此外，法国与德国动用的不只是特种部队，还有各自的情报机构，甚至调整了几颗侦察卫星的运行轨道。在特种部队到达布鲁塞尔的时候，法国与德国的几架无人侦察机先后来到布鲁塞尔上空。虽然这不是战争，但是在反恐行动当中，情报的价值更加重大，特别是解救人质的反恐行动。 如果连恐怖份子的部署情况都不清楚，解救行动又从何谈起？ 大约半个小时前，比利时外长收到了来自国防部与警察总局的报告，法国与德国的特种部队已经为解救行动做好准备，还大致摸清楚了会场里面的情况，比如恐怖份子主要集中在哪些建筑物里面，人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特别是包括美国总统在内的二十几位国家首脑的确切位置。 这就意味着，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虽然报告中明确提到，人质伤亡再所难免，但是法国与德国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有很强的信心，认为能把伤亡控制在最低限度，而且救出二十多位首脑的把握很大，拖下去反而对解救行动不利。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恐怖份子的部署就越周全，警惕性也会提高，解救行动的难度必然会加大。 拿到报告，比利时外长再次联系了美国国务卿。 只是，比利时外长得到的，仍然是之前的答复，即副总统还在返回华盛顿的途中，暂时没有接管大权，而国务卿无权对涉及到总统人生安全的任何行动做出决定，美国当局不希望看到人质遇害的事情发生。 总而言之，就是一大堆废话。 仅仅如此，比利时外长不会铤而走险，毕竟拖下去，人质暂时没有危险，而行动开始之后，恐怖份子就会杀害人质。 也就在这个时候，比利时外长收到了一条来自华盛顿的情报，而且是由比利时的情报机构提供的情报。这就是，联邦调查局早就在调查与这次恐怖袭击有关的几起案件，罗迪克在来布鲁塞尔之前还签发了内部通缉令，通缉对象是联邦调查局的前任与现任局长，理由是他们涉嫌与美国悬赏两亿美元通缉的头号恐怖份子，在比利时也是在逃通缉犯的唐旭宸进行秘密合作。此外，联邦调查局的反恐部门主管皮蓬与罗迪克的特勤队长亚当也受到牵连，而且在陪同罗迪克去参加会议的特勤人员中没有亚当。这些线索表明，美国当局早已获得这次恐怖袭击的相关情报，却没有告知比利时当局，甚至在事发后，也没有向比利时当局提供任何相关线索。 显而易见，美国当局在隐瞒某些秘密。 虽然想不出来是什么秘密，但是比利时外长意识到，美国当局已经靠不住了，至少不能继续依赖美国当局。 接下来，比利时外长跟法国与德国的临时首脑通了电话。 法德两国的临时首脑均表示，应该尽快采取行动，而且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会因为解救行动出现意外而追究比利时当局的责任。 到此，比利时外长终于下定决心。 这个时候，离唐旭宸他们杀出来还有十分钟。 当然，短短十分钟，肯定无法让特种部队做好准备。即便第九边防大队与警察干预部队都是赫赫有名的反恐特种部队，在接到命令之后，也需要花一些时间为行动做准备，比如安排战术任务。 至于解救行动的总体战术，在向比利时外长递交报告之前，第九边防大队与警察干预部队就制订好了。 首先由比利时军警在大门方向发起佯攻，尽可能牵制住大部分恐怖份子。第九边防大队的突击部队以伞降方式从空中进入，在战斗打响后的五分钟内控制关押人质的建筑物，阻止恐怖份子杀害人质。警察干预部队队的突击部队搭乘直升机发起进攻，压制、攻击与占领恐怖份子集中的几栋建筑物。因为恐怖份子很可能安装了遥控炸弹，还在使用无线电设备进行通信联络，所以在进攻发起的时候，将由一架法国的电子战飞机进行阻塞式干扰。受到恐怖份子数量影响，在无法立即干掉所有恐怖份子的情况下，也就无法确保没有伤亡，因此得提前安排好急救工作。还需要足够的人手来维持秩序，因此得在会场外围部署足够多的比利时军警。 简单的说，这份计划很完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会场内发生的战斗，让第九边防大队与警察干预部队制订的计划落空，消息立即反馈到了比利时外长那里，还有一份评估报告。 紧接着，法国与德国的无人侦察机拍摄到了停车场里的交战情况。 因为无法肯定特勤人员是否全部遇害，所以评估报告中明确提到，很有可能是几名在事发时藏起来的特勤人员在与恐怖份子交战，而且战斗在停车场里进行，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救出了某位或者几位首脑，试图用停车场里的防弹车辆把首脑送出来，并且在这里遇到了恐怖份子。 情况一目了然，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局势就将失去控制。 那些恐怖份子绝对不会手软，不管与之交战的特勤人员能不能逃出来，恐怖份子都会杀害部分人质，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如果出现人质被处决的恶**件，后果将不堪设想。 要知道，在政治上，在解救行动中出现人质伤亡是可以接受的结果，而因为无所作为让人质被处决则不可接受！ 比利时外长没有迟疑，立即下达了行动命令。 行动按照计划进行，只是情况已经发生变化，而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两名来自第九边防大队与警察干预部队的军官根本来不及调整计划，只能命令执行任务的手下，根据实际情况采取行动。 首先发动进攻的，正是守在大门外面的比利时军警。 因为没有登上运输机，也来不及登上运输机，所以第九边防大队的特种兵只能搭乘直升机发动突击，由伞降改为机降。 警察干预部队的突击方式没有改变，不过需要面对“交通拥挤”的问题。 显然，从一开始，解救行动就乱了方寸。 第1000章惨败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结实的门板被撞开。 “轰——” 紧接着，一枚闪光弹在空中引爆，刺眼的光芒立即充满了整个房间。 “快、快、快！” 一队穿着黑色城市作战服的特种兵冲了进来，然后是第二队、第三队……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几名手持卡宾枪，戴着黑色面罩的恐怖份子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举枪瞄准就被击毙。 “左侧安全！” “右侧安全！” 最后进来的一队特种兵把卡宾枪背在身后，手上拿着一种看上去有点像无线电探测器的电子设备。 进来后，他们就迅速散开，在电子设备的指引下，奔向各自的目标。 “找到西班牙首相！” “找到荷兰首相！” “找到英国首相！” “找到意大利总理！” “找到波兰总统！” …… 特种兵的行动非常迅速，只是他们找到的那些首脑都戴着面罩，能够确认身份的只是藏在首脑身上的标示器。 “找到德国总理！” 门口那名特种兵立即朝喊话的同伴跑了过去，他们是第九边防大队的特种兵，首要任务就是救出自己的总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突然枪声大做，而且来自高出了一层的环形走廊上。 此时，不远处的一栋楼房里面。 用爆破方式同时炸开门窗之后，分成了几个小队，来自警察干预部队的几十名特种兵立即冲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很密集，是特种兵在开火。在爆破的时候，特种兵就切断了这栋楼房的电源，熄灭了楼房里的电灯。 通过夜视仪，特种兵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当然，藏在里面的恐怖份子就算有夜视仪，也未必能及时戴上。 “停火，全都停火！” 指挥行动的军官发现了问题，因为只有他们在开火，那些趴在地板上，藏在桌子下或者躲在椅子后面的恐怖份子却没有开火还击。 “打开电灯！” 灯光照亮的时候，军官摘下了夜视仪。 被击毙的确实是恐怖份子，至少穿着恐怖份子的衣服，还戴着面罩。 走到最近的那具恐怖份子的尸体旁边，军官蹲了下来，看到了握着恐怖份子手上的对讲机。 正是通过这些对讲机发出的信号，特种部队确定了恐怖份子所在的建筑物。 只是，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握着对讲机，而不是握着丢在旁边的卡宾枪？ 军官有点疑惑，拿起了对讲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连接在对讲机底部的绳索。 不好！ “轰——” “轰——轰——轰……”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几乎没有间隔，进入建筑物的特种兵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轰——” 最后一次爆炸最为猛烈，连留在大楼外面，负责控制电源的两名特种兵也被炸飞了。 顷刻间，烈火吞没了整栋大楼，也照亮了夜空。 即便在会场外面，也能清楚看到爆炸后升起的火球。 见此情形，警察干预部队的皮埃尔上校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就在几秒钟前，他手下最厉害的几十名特种兵被炸成了碎片。 此时，第九边防部队的施奈德上校也是目瞪口呆，只不过他盯着的不是那团火球，而是面前的十几块屏幕。 每块屏幕上都有四幅画面，图像来自特种兵安装在枪械上的微型摄像头。 施奈德戴着无线耳麦，能够听到现场的声音，也能跟在前方直接指挥行动的赫特根少校通话。 “最后一次警告，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赫特根，放下武器投降。我命令你，立即缴械投降，不要给恐怖份子任何杀害人质的理由！”施奈德急了，几乎在大声咆哮。 这时候，一幅画面出现了变化。 “上校，快看！” “什么？” “那是赫特根少校的摄像头拍下的，不是总理，那个女人不是总理！” 施奈德猛的一惊，不过他已经看到，画面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确实不是德国总理，她太年轻了，而且德国总理没有那么漂亮。 “少校……” “开火，开火，干掉他们，干掉那些狗杂种！”耳机里传来了赫特根少校的吼叫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屏幕上的画面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变化。 这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恐怖份子占据了制高点，而且环形回廊上的护栏为他们提供了掩护，而第九边防部队的特种兵全都暴露在大厅里面。 施奈德咬紧牙关，捏紧拳头，闭上了眼睛。 那些特种兵全都是他的手下，是跟他同吃同住，还并肩作战的兄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要好的朋友。 赫特根还是他的表弟。 “上校！” 施奈德睁开了眼睛，那名技术士官已经把一幅图像放大。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戴着面罩的恐怖份子。 “砰——” “砰——” …… 还有零星的枪声传来，不过都是单发点射。显然，战斗已经结束，恐怖份子正在处决没被当场击毙的特种兵。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一分钟内，让大门口的比利时特警撤走，不然我会立即处决德国总理。” “你是谁，你他吗的是谁？” 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耳机里的声响也消失了。 “上校……” “马上联系比利时军警，让他们撤退，立即撤退！”虽然万分愤怒，但是施奈德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这是一个恐怖份子设下的圈套，解救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此时，停车场。 在帕尔默的指挥下，几十名恐怖份子已经缩小了包围圈。只是在开始的爆炸发生后，那三个家伙没再开火射击。 帕尔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开始的战斗中，帕尔默就发现，三个敌人的战斗力极为强悍，而且在战术配合上几乎毫无漏洞。虽然包围圈一直在缩小，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停止战斗，还不断的给围上去的恐怖份子制造伤亡。可以说，他们打得很有章法，即便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未必能在配合上达到他们那种水准。 那不是训练就能拥有的战斗能力，必须经过数十次、甚至上百次的实战才能锻炼出来。 围住他们藏身的那辆防弹轿车，从五个方向上逼近的恐怖份子同时冲了出去，只是没有人开火。 “上校！” 妈的！帕尔默暗自咒骂了一句，起身走了过去。 防弹轿车后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竟然逃掉了！ 帕尔默不敢相信，不过马上想到。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退了回来。虽然只有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但是足够让他们逃走了。更何况，爆炸发生的时候，包围圈并没有严密到密不透风的程度。 “彻底搜查一遍，给我找到他们！” 在帕尔默的怒吼声中，那些面面相觑，或者说是心有余悸的恐怖份子纷纷散开，就地展开搜查。 帕尔默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带着两名手下去了威克斯那边。 十几名恐怖份子正在打扫战场，被击毙的不是第九边防部队的特种兵，还有那些用来冒充国家首脑的人质。 “干掉那些家伙了？” 帕尔默没有吭声，威克斯也没有多问，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因为帕尔默的脸色已经说明问题。 “我会找到他们。” “没那个必要。” “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帕尔默，还要我再强调一次吗？”威克斯一把抓住了帕尔默的衣领。“你已经让我感到非常失望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对付唐旭宸，而是处理好这件事。如果你把精力放到他身上，只会让他感到高兴，因为他会趁此机会悄悄来到你身边，朝你的脑袋开一枪，然后扬长而去。” “你……” “现在，我们得去做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不觉得，这来得太巧了吗？”威克斯看了帕尔默一眼，说道，“显然，我相信你也从不相信巧合。” “你是说……” “也许，唐旭宸已经跟比利时当局取得联系，说不定还获得了比利时当局的信任，而我们现在得去改变这种局面。如果他与外面的军警里应外合，那么下一次战斗，被干掉的就会是我们。” “怎么改变？” “你那边死了多少人？” “十二个，也许十三个。” “到底是多少？” “十三个，还有七个受了重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也就是二十个，我这边损失了七名手下。妈的！”威克斯低声咒骂了一句。“去，找二十七名人质出来，男女各一半。” “各一半？”帕尔默有点疑惑。多出来的一个，难道要去找一个太监？ “十三个与十四个，难道你就不会用脑子思考一下吗！？” 帕尔默没再多问，对两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去挑选出十三名男性人质与十四名女性人质。 “把德国总理与法国总统送过去。”威克斯有点气急败坏。不是死了很多手下，而是帕尔默确实笨得让他有点难以忍受。 几分钟后，威克斯与帕尔默带着一帮手下，把二十七名人质押到了大门口。 随后，四名恐怖份子把一男一女两名人质押了出来，强行让他们跪了下来。 此时，比利时外长已经收到消息。 当秘书急匆匆的赶来，打开办公室里面的电视，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比利时外长一下就呆住了。 看着电视屏幕发呆的，还有法国与德国的临时首脑，以及两国的数千万民众。 这个时候，田皓桐也在电视机旁边，而且把截获到的图像发给了木林森他们，还发去了相貌分析软件做的甄别结果。被恐怖份子押到最前面，强行摁住跪下的，正是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任何人都能想到。 第1001章偷梁换柱 “如果你们认为，能够用这种暴力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就大错特错了。”威克斯走上前去，他使用了改变嗓音的设备，声音完全变了样。“因为惨剧已经发生，而我的二十七名手下在你们的袭击中丧生，所以为了杜绝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必须受到惩罚，必须牢记这个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教训。是你们首先选择与使用暴力血腥的手段，而他们将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砰——砰——砰……” 随着威克斯大手一挥，后面的恐怖份子立即朝跪在地上的人质开枪。 “为了让你们牢记这个教训，为了让那些杀害我的手下的人受到惩罚！”威克斯拔出手枪，对准了卡马迪亚的脑袋。“也为了警告第九边防部队与警察干预部队，这是你们必须承受的！” “砰——” 枪声响起，卡马迪亚倒下了。 “如果你们仍然认为能够里应外合的化解这场危机，仍然相信有人会帮助你们，死的人会更多！” “砰——” 枪声再次响起，德国总理倒下了。 “记住这个警告，如果再次发生类似事情，我会加倍奉还，而且下次倒在这里的将是比利时首相与美国总统！” 威克斯收起手枪，转身走了回去。 虽然有数百个枪口瞄准他，虽然在离他不到一百米的范围内有上百名军警，虽然空中有数架携带了导弹的无人攻击机，但是没有人开枪，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下令开枪，只能目送他返回会场。 这一幕，通过记者手里的摄像机，传遍了全世界。 此时，会场内，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两名恐怖份子退到了树木的阴影之中。 所有人都盯着威克斯，包括帕尔默与处决人质的那些恐怖份子，也包括在后方掩护的恐怖份子，没有人注意到那两名恐怖份子。 其实，他们不是恐怖份子，而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藏身的房间，也就是那条下水道所在的房间。 亚当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而且脉搏非常微弱。 只是现在，根本顾不上他。 “怎么回事？” “妈的！”欧阳凤鸣摘下了头上的面罩。“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被处决了，还有二十七名人质遇害。” “砰——”唐旭宸一圈砸到了墙壁上。 他听到了枪声，也猜到威克斯会处决一些人质，但是没有想到，威克斯会杀害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多说。 “而且针对我们。” “什么？” “在提到了‘里应外合’。”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你没听错？” “没有，而且他是用汉语说出的这个词。” “妈的！” “显然，他认为我们已经跟比利时当局取得联系，而且进行了合作，是我们在会场内协助展开营救行动。”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问题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出来？”杨诗琪问了一句。 “故弄玄虚。”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他只是猜测，还没有肯定，所以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一点，让比利时当局去胡乱猜测。” “这么说，他有情报来源。”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很明显，他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不可能干得这么漂亮。说实话，就算我们来做，如果没有掌握确切情报，不知道特种部队的部署情况与行动计划，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漂亮。”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该怎么办？” “显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威克斯没有借此机会要挟比利时当局，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当众处决了人质，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还没有到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他没有说出那个词，我们还得花精力去猜测。” “你是说……” “诺亚没有骗我们，‘上帝之子’要借此陷害我们，把我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就需要做实我们的罪名。威克斯故意拖延时间，肯定与此有关。简单的说，我们来到布鲁塞尔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也就让他们无法按照计划完成这次恐怖袭击行动，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制造陷害我们的罪证。” “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声。 “肯定与美国当局有关。”杨诗琪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只要罪证落实，威克斯就会收到消息，然后干掉罗迪克，再设法逃走。” “田皓桐那边有消息没有？”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相关消息，而且美国当局至今没有在是否采取行动解救被扣押的人质上做出表态。至少从田皓桐他们获得的信息来看，美国当局似乎并不急于采取行动。” “我们该怎么办？” “必须抓紧时间把罗迪克救出来。” “怎么救？”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开始，他与两名情报人员杀出去之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趁乱干掉两名恐怖份子，换上了恐怖份子的外衣，带上了恐怖份子的武器装备，装扮成恐怖份子去寻找罗迪克。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打乱了唐旭宸做的安排。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没有找到罗迪克，反而发现了威克斯设下的圈套。情急之下，欧阳凤鸣当机立断，与杨诗琪去了停车场，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掩护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逃了出来。要不然，在帕尔默带着恐怖份子围上去的时候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就只能吞枪自尽。随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去了大门那边，目睹了威克斯处决人质的整个过程。 “我有个办法。”杨诗琪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什么办法？” “偷梁换柱。”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是一愣，没有明白杨诗琪的意思。 “恐怖份子明显分成两伙人，大部分是威克斯的手下，少数是帕尔默的手下，而且相互并不了解。” 这下，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明白了过来。 此时，美国费城，一栋公寓里面。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都是关于布鲁塞尔恐怖袭击的新闻报道，而且反复播放恐怖份子处决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的画面，让斯诺觉得很是无趣。总统与总理都是人，落到恐怖份子手上的结局不会比那些在爆炸袭击事件中丧生的平民好多少。在叙利亚、在阿富汗、在伊拉克每天都有数十名、甚至上百名平民被炸死，却没有一家电视台进行过如此频繁的报道，让斯诺觉得很好笑。 难道，平民就不是人了？ 又转换了几个频道，斯诺转换了电视机的工作模式，然后丢掉了遥控器。 他只是一个靠贩卖非法武器的小商人，而且极为小心谨慎，从不把武器卖给那些会惹上麻烦的家伙，比如把可卡因当面粉的瘾君子，或者是为了收银机里的五百美元朝售货员的脑袋开上一枪的小混混。当然，他贩卖的都是经过改装，至少是精心处理过的武器，流落到那样的人渣手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打开音响，放入一张重金属唱片后，斯诺拿起那把已经做了亚光处理的m1911a1手枪走到了车床旁。 这把手枪是一名职业杀手订购的，出了五千美元，要求对枪管做特殊处理，在使用钢芯子弹的时候不会出现严重的磨损现象，并且与使用铅芯子弹时的弹道一致。改装工作原本已经完成了，只是在做弹道测试的时候，斯诺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不太明显，不过斯诺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大客户。 正是做得精益求精，才会有那么多的专业人士找斯诺购买武器，而且出手都很大方。 把手枪固定好，斯诺开始对枪管的膛线进行精细打磨。 虽然购买了精密的数字车床，但是斯诺更相信感觉。只有人才有感觉，而冷冰冰的机器只有各种各样的数据。 对于一名曾经名声远扬的职业杀手而言，感觉永远比数据更可靠。 拿这把手枪来说，放在手上掂量几下，斯诺就能立即发现最细微的问题，比如击针是否被人动过手脚，而设备测出来的数据，只会告诉他击针的长度，而不会告诉他扣下扳机后能不能把子弹打出去。 靠数据的话，斯诺早就死了，而靠感觉，他活到了现在。 音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乐曲已经到了**部分，斯诺也兴奋了起来，或者说是找到了感觉。 也就在他随着音乐扭起屁股的时候，乐曲嘎然而止。 斯诺微微一愣，立即冲到了电视机旁边。 屏幕上是四个监控画面，其中的一个画面上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人触发了连接到监控摄像头上的报警装置。 很快，那个人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方面上。 “叮咚……” 门铃声传了过来，斯诺朝大门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那个人抬起头，看着挂在门外的监控摄像头。 “妈的！”斯诺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认识那个人，而且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如果有得选，斯诺情愿这辈子再也不跟那个家伙见面。 只是，斯诺没得选。 “砰——砰——砰……” 门板被砸响，门外的那个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斯诺，你他妈别给我装聋作哑，我知道你在家里。” 斯诺叹了口气，关闭了音响，走过挂上了门链，才拉开门板。 不是别人，正是童福贵。 “让我进去。” “你不该来这里。” “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吗？” “从没忘记。” “现在，该兑现承诺了。” 斯诺苦笑着摇了摇头，取下门链，打开门。等童福贵进来，他朝外面张望了一番，才关上了门。 第1002章投名状 “我遇到了麻烦。” “麻烦？不、不、不，吸毒的人才有麻烦，你是瘾君子吗？你不是遇到了麻烦，你是死定了。” 看着斯诺，童福贵没有吭声。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确实遇到了麻烦，天大的麻烦。”斯诺走过去打开了电视机。 cnn的新闻频道正在报道发生在布鲁塞尔的事情。 童福贵瞟了眼电视屏幕，又朝斯诺看了过去。 “这是你们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 “几个月前，威克斯就在招兵买马，你认为我会不知道？”斯诺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跟唐旭宸搞到了一起。说实话，你现在退出还不算晚，至少你还在美国，没有去那个鬼地方。” “发动袭击的是威克斯。”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答应过我，在我有麻烦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希望你没有忘记。” “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你遇到的不是麻烦！” “斯诺……” “你要我去跟威克斯对着干？我说过，我会帮助你，但是不是为你去死，更不是为你去跟威克斯为敌。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你就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威克斯。” “只有他一个？” “他是最厉害的职业杀手，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如果让他知道我在暗中帮你的话，他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影子刺客呢？” “谁？” “也叫影子杀手。” 斯诺冷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童福贵。 “不是我。” “你是说……” “你已经猜到了。”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 “好好想想。” “妈的！”斯诺咒骂了一句，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童福贵没有继续逼迫斯诺，而是朝电视指了一下。 “我开始说过，威克斯在招兵买马……” “斯诺，你认为我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吗？” 斯诺咬了咬牙，说道：“几天前，有人来找我买一批枪支，还特别提到，要那种无法查到来历的，也就是处理掉上面的铭文，并且做必要的改动。他们出手很阔绰，而且介绍他们来找我的是威克斯的一名手下。” “然后……” “我想办法打听到了他们的来历，也就知道了威克斯正在做的事情。” “他们把枪取走了？” “是我送过去的。当然，这种外送服务得另外加钱。” “在哪？” “童，你已经陷得够深了。” “帮我，还是不帮？” 斯诺长出口气，说道：“我欠你人情，但是也抵不了两亿美元。” “如果当初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童福贵淡淡一笑，说道：“开个价吧。虽然我没有两亿美元，但是多少还有些存款，相信能够填饱你的胃口。” “我不是真的为了钱，只是……” “你一直住在这里？”童福贵突然转移了话题，还朝四周打量了一番。 “这地方很不错，宽敞，自在，还有钱赚，只是稍微暗了一点，如果能开个天窗，那就完美了。” 斯诺住的这栋公寓大楼，其实是一座物流仓库。 “想换个地方吗？” “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视安全为第一。” “显然，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童福贵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几年，我在为唐旭宸做事，而且发生在布鲁塞尔的事情就与唐旭宸有关，威克斯招兵买马要对付的也是唐旭宸。简单的说，我也在威克斯要除掉的名单之中。虽然威克斯不知道我来找过你，但是只要我完蛋了，他迟早会知道当年是我救了你，也是我给你安排了现在这个身份，更是我把你藏了起来。你认为，到那个时候，他会放过你？对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初要除掉你的人是谁。” “是谁？” “你说过，你不想知道。” “以前是以前。” 童福贵长出口气，说道：“当初，你要干掉的那个家伙的真实姓名叫杰弗逊，而我们现在在调查的那个家伙叫托马斯-杰弗逊。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杰弗逊，不过与你当初为了拿到五十万美元佣金前去刺杀的那个杰弗逊是一家人。” “什么？” “要不然，为什么会失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追杀你？” 斯诺沉默了，这确实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对了，威克斯就为托马斯卖命。” “你没有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童福贵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威克斯没来找你，只是暂时不知道我在为唐旭宸做事，没有深入调查我，也就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你很聪明，应该能够想到，如果我们失败了，威克斯迟早会查到我，也就能查到你。显然，到那时候，恐怕你就得搬家了。” “妈的！” “你认为，你的小命连两亿美元都不值吗？” 斯诺的棉布肌肉抽搐了几下，说道：“我的命是无价的，只是我不想陪你去送死，更不想跟威克斯为敌。” “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帮助我干掉威克斯，一劳永逸的消除威胁。” “你认为有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因为我们还得干掉托马斯，干掉所有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人。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份新工作。” “什么工作？” “在为唐旭宸做事的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人。准确的说，唐旭宸有一支团队，大部分都是退役特种兵。显然，他们需要精良武器。” “让我为唐旭宸做事？” “怎么，你觉得被埋没了？” “不，当然不是，只是……” “做什么都有风险，想要获得的越多，需要承担的风险就越大。”童福贵指了指房屋的天花板。“现在，就得看你是否愿意为了那一缕从天窗里透下来的阳光，承担这个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的风险了。” 斯诺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诱惑的提议。 “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我答复。”童福贵坐了下来，顺手掏出了香烟。 在遇到童福贵之前，斯诺是一名职业杀手，而且已经混到最高级别，是当时世界上十几个超级职业杀手中的一个，也是最特殊的一个。这就是，他很少像其他超级职业杀手那样只接五百万美元以上的任务，而是大小通吃。没事可做的时候，他连五万美元的入门级任务也不会放过。此外，他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只要没有遇到因为离婚而被卷走全部家产的恶**件，他很少去接高难度任务，大部分时候做的是五十万美元左右的普通任务。当然，在金喷洗手前，他结过九次婚，离过七次婚，还有两个老婆偷偷卷走了他的全部存款，因此某些时候，他仍然会去冒险。 当年，童福贵遇到斯诺，就与一个五十万美元的任务有关。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至少在接下任务的时候，斯诺认为很简单，毕竟没有人会认为可以用五十万美元除掉一个大人物，刺杀对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只是，斯诺败得一塌糊涂，还遭到追杀。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遇到了当时在美国活动的童福贵，并且得到了童福贵的救助。 随后，斯诺就来到这里，隐姓埋名，干起了贩卖军火的勾当。 当然，他仍然很小心，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事后，童福贵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没想过要来找斯诺报恩。毕竟做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童福贵帮过很多人，不可能全记在心上。更何况，当时只是机缘巧合，并不是童福贵存心要救斯诺。只是回国述职的时候，童福贵才让军情局调查了斯诺，知道斯诺为什么会栽那么大个跟头。 要不是答应尼古拉斯去把找到克里斯蒂安，童福贵也想不到斯诺这个人。 过来的时候，童福贵只是抱着试试运气的想法。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斯诺仍然住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小。 显然，童福贵的运气并不差。 沉默了好一阵，斯诺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童福贵站了起来，他知道，斯诺已经做出了决定。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只要斯诺不是十足的笨蛋，他就应该知道，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童福贵合作，加入唐旭宸的阵营。 一个能够隐居数年，没有被仇敌找到的职业杀手，显然不会笨到哪里去。 “在华盛顿附近。” “附近？” “在波托马克河的一条码头上。” “你去过那里？” 斯诺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不会跟你去。” “难不成，你已经忘记怎么杀人了？” 斯诺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童福贵。 “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难道还想退回去？相信我，唐旭宸不会亏待你，他也不会亏待任何一名手下。不然，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他卖命？你得跟我一起去，就当成入伙的投名状。” “童……” “以你的本事，说不定今后能在加勒比海买下一座阳光明媚的小岛。” 斯诺咬了咬牙，说道：“等我一会，我去带上几样武器。那些家伙找我买枪，而且是无法追查的枪，肯定要去做某件大事，我们得有所准备。当然，你也知道，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 童福贵点了点头，他来此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再等几分钟也不算什么。 当然，他们确实需要一些武器。 虽然斯诺并不清楚情况，但是童福贵已经想到，找他买枪的那些威克斯的手下，很可能就是绑架克里斯蒂安的那些家伙。他们会审问克里斯蒂安，然后处决掉克里斯蒂安，也就需要无法追查的枪械。因为找不到其他人手，所以童福贵也需要一些得力武器，他可不想为克里斯蒂安搭上性命。 第1003章获救 到底过了多久，克里斯蒂安完全不清楚。他只知道，被关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灯光忽明忽暗。此外，审讯他的那些家伙给他用了一种迷幻剂，而且是加在水里面，不是直接注射到体内。 显然，那些家伙是审讯专家，还精通法医鉴定。 虽然注射的效果更理想，但是会留下针空，因此在做法医鉴定的时候，就能由此认定克里斯蒂安是他杀，而且在遇害前遭到拷问，也就无法做成自杀的现场，更不能让警察相信他是畏罪自杀。把致迷剂加在水里逼迫克里斯蒂安喝下，效果要差一些，但是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新陈代谢之后，特别是在处决之前，给他灌下大量清水，通过排尿的方式排出迷幻剂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别说普通法医，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刑侦警探，也未必能够看出死者服用过大量迷幻剂。当然，如果在处决的时候做点手脚，处理掉所有痕迹，制作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也很简单。 当那两个家伙回来，其中一个家伙提着两桶一加仑的水壶时，克里斯蒂安就知道，他的大限快到了。 其实，在受到拷问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就知道，这些家伙不会放过他。 他们提了很多问题，开始的时候还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到后来重点询问了一些与唐旭宸有关的问题。克里斯蒂安一句话都没说，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没有吭一声，因为他知道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要他交代什么，而是逼迫他开口说话，利用他的声音，制作出一份能够以假乱真的口供。 这一套，在联邦调查局并不罕见，克里斯蒂安以前就经常使用。 比如，在审讯一些犯罪团伙的成员时，克里斯蒂安会让技术人员用录音制作嫌疑犯的假供词，再用来套取其他嫌疑犯的供词。制作假供词，根本不需要嫌疑犯交代什么，只需要在审问的时候提出大量问题，让嫌疑犯尽可能多的回答问题，然后把嫌疑犯的话语录下来，再提取其中的声音片断进行合成。虽然这种比较低劣的手段只能用在审讯中，无法制作出能够送上发动的证据，而且嫌疑犯也会在法庭上翻供，但是只要掌握相关技术，而且嫌疑犯已经死了，即无法在法庭上翻供，也就能用这种办法制作伪证。一般情况下，法官不会对这样的证词提出质疑。 很明显，那两个家伙就是想逼迫克里斯蒂安开口说话。 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是克里斯蒂安的证词不再重要了。 在迷幻剂的影响下，克里斯蒂安一直没有休息，早已极度疲惫。 头发被抓住，克里斯蒂安仰起了脑袋，随即双颌就被一只大手给使劲夹住，被迫张大了嘴巴。 抓住克里斯蒂安头发的那个家伙捏住了他的鼻子，另外一个家伙开始给他灌水。 克里斯蒂安开始挣扎，只是没有用。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而且双手背在身后，等于身体固定在了椅背上。其实，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肯定有好几天了，因为克里斯蒂安已经饿得连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当然，也与迷幻剂有关。那东西其实就是一种毒品，服用之后会加快人体的新陈代谢，并且作用于大脑，让人产生幻觉，更快的消耗体力。要知道，一个人消耗的氧气有百分之六十供给大脑。因为始终处于兴奋状态，所以就算身体已经极为疲惫，精神也很疲惫，却不会睡着。对普通人而言，最多坚持两天就会精神崩溃。 不多时，两桶水全都灌进了克里斯蒂安的肚皮。 克里斯蒂安痛苦的摇晃了起来，那两个家伙却在哈哈大笑。 尿意，很快就涌了上来。 看到克里斯蒂安尿裤裆，他们笑得更开心了。 克里斯蒂安看着他们，虽然视线模糊，但是仍然死死的盯着他们。 “杂碎！” 随着一个巨大的拳头迎面砸来，克里斯蒂安混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神智已经清醒了许多。虽然还是很疲惫，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但是在体内的迷幻剂随着尿液排出去后，药效已经大幅度减弱，不再像开始那样，让克里斯蒂安无法集中精神。 “不要挣扎，挣扎也没用。” 克里斯蒂安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右臂被几根绳索绑着，吊在横梁上，手上戴着一个类似于手套的皮质物件，手上是一把手枪，而且是格洛克17，也就是联邦调查局配发给特工的制式手枪。虽然克里斯蒂安是联邦调查局局长，但是他有一把这种型号的手枪，也许握着的就是那把手枪。 “老实点！” 克里斯蒂安想丢掉手枪，但是手掌被固定住，根本无法松开。被那个家伙一拳打在肩胛骨上，克里斯蒂安更加没有力气挣扎。 “老实点的话，很快就会结束，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哭着喊娘！” 克里斯蒂安咬紧牙关，对方已经扳住他的手腕，将枪口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接下来就是帮助他扣下扳机。 此时，克里斯蒂安才发现，那个家伙戴着手套，应该是手术手套。 “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克里斯蒂安开口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很沙哑，还有点低沉，与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克里斯蒂安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在这个根本不认识的家伙手上。 当然，这个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些家伙没再审问他，而是决定处决他，还要做成自杀的样子，表明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供词。也许，只要让警方认为他是畏罪自杀就能达到目的，也就不需要他的证词，自然不再需要审问他。 那么，保持沉默，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你开始就这么老实，根本用不着这么废事，我们也不会杀你。” “什么？” “可惜的是，我们已经不需要让你活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 “那么，你难道不明白，知道得秘密太多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这个道理吗？” “局长大人，不要把我们当成三岁的小孩子。我们本来就是做这种脏活的人，你能死在我们手上，应该感到荣幸。” “你……” “有什么遗言或者遗愿就赶紧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或者帮你传达。” 克里斯蒂安闭上了嘴，他确实不想死，不过更不想向敌人屈服。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克里斯蒂安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以逃生的机会，立即朝站在身后的那个家伙撞了过去。 可惜的是，根本没有用。 他的双脚仍然被索套绑着，而且跪在地上。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使出多少力气，也没有剩下多少力气。 拼尽全力的挣扎，只是让那个家伙后退了一步。 “吉姆，过来帮忙！” “噗——” 枪响了，不过不是克里斯蒂安握着的手枪，而是来自身后，而且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不是审讯他的那两个人当中的另外一个，而且克里斯蒂安敢肯定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把他拖开。” 还有一个人，也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握着手枪的人走到了克里斯蒂安面前。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他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打量了克里斯蒂安一番，拔出了一把弹簧刀。 克里斯蒂安刚想挣扎，那个人就挥舞起弹簧刀，割断了绑住他胳膊的那几条绳索，把他放了下来。 后面，另外一个人拖开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就是准备处决克里斯蒂安的那个家伙。 “你们是谁？” “来救你的人。”那人用弹簧刀割断了克里斯蒂安脚上的索套。“能站起来吗？” 克里斯蒂安点了点头，接住对方递来的弹簧刀，割开了手上的皮质物件。 “带上这把枪，跟着我！” “你是……” “尼古拉斯。” 克里斯蒂安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拣起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枪。爬起来的时候，他使劲在脸上搓了两下，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布鲁塞尔。 最后一名行动人员钻出来后，守在旁边的两名行动人员立即把地板盖了上去，堵住了下水道。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骗”来了三十多名恐怖份子。 办法也很简单，遇到威克斯的手下，他们就说自己是帕尔默的人，以发现了可疑线索为名，把那些家伙带过来。如果遇到帕尔默的手下，则说自己是威克斯的人，用同样的方法将其骗过来。因为帕尔默的手下与威克斯的手下大多互不认识，而且所有恐怖份子都带着黑色面罩，所以那些家伙没有识破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的身份。再说了，威克斯早就在让手下寻找唐旭宸等人，听到发现了线索，那些家伙不会有半点迟疑，马上就上当了。即便起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显然，早已守在此处的唐旭宸等人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更不会让他们发出警报。 到此时，已有三十多名行动人员伪装成了恐怖份子。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先前到来的十多名行动人员已经出去探听消息，主要就是找到关押罗迪克的地点。 唐旭宸也没再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去冒险。 经过之前那场战斗，会场里的恐怖份子已经不到七十人了，除掉被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骗来的三十多个，也就剩下了三十多个。即便不会被威克斯发现，等下撤退的时候，人手太多也会有大麻烦。比如那条狭窄的下水道一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让三十多个人爬出去，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当然，在与恐怖份子的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找到与救出罗迪克的概率已经很大了。 第1004章来龙去脉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明白……放心吧，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 虽然接电话的时候，威克斯的语气很平和，但是跟着他的两名手下都听了出来，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面是极端的愤怒。当然，他们同样清楚，那个电话是上面打来的，而威克斯的严肃神情表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妈的！” 随着一声愤怒的咒骂，威克斯把手里的卫星电话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两名手下很是惊讶，那是用来跟外界，特别是跟上面联系的卫星电话，现在被威克斯砸坏了，意味着已经跟外界失去联系。随即，两名手下就想到，肯定是行动出了问题，而且这次行动即将结束。 “去把帕尔默叫来。”威克斯对一名手下说了一句。 “现在？” “难道，我******是让你明天去吗？” 威克斯再次发怒，那名手下哪敢多问，立即跑了出去。 “你去把罗迪克带过来。” 被叫到的另外一名手下没有犯同样的错误，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妈的！”威克斯又咒骂了一句，这才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 确实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在处决人质的时候，威克斯没有趁机向比利时当局提出要求，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这一环。通过处决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威克斯达到了震慑比利时当局的目的，让外面的那些军警暂时不敢贸然采取行动，也就获得了充分的时间。威克斯的目的，其实就是获得足够的时间。 与任何类似的行动一样，这次行动在一开始就存在好几套方案。 诺亚提到了其中的两套方案，即用窃取的核弹头发动恐怖袭击，以及通过陷害罗迪克来阻止罗迪克解散北约集团。 只不过，这两套方案其实都不被托马斯看好，至少没被托马斯当成主体方案。 原因很简单，这两套方案的可行性都非常差。 比如，通过那个叫华莱士的退役军官搞到核弹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早在几年前，也就是在投靠了托马斯之后，威克斯就在做一件事情，即利用他掌握的杀手组织对付“炎黄之子”的人。在过去几年里，威克斯除掉了很多“炎黄之子”的人，并且由此得到托马斯的信任与重用。在这个过程中，威克斯还获得了很多情报，比如通过华莱士获取核弹头的行动早被“炎黄之子”知晓。也正是如此，托马斯才知道，“炎黄之子”把情报透露给了唐旭宸，打算借唐旭宸的力量来对付华莱士。在华莱士完蛋之前，托马斯就基本上否决了与之有关的行动方案。特别是在唐旭宸去了苏格兰，在英国伦敦跟尼古拉斯秘密见面后，就算搞到了核弹头，托马斯也不会愚蠢到用核弹头去发动恐怖袭击，从而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事实上，后来发生在尼古拉斯身上的事情，与托马斯根本没有关系。 在唐旭宸盯上了核弹头，并且怀疑联邦调查局有内鬼的时候，托马斯的第一反应就是从中脱身，让唐旭宸去调查联邦调查局的内鬼，从而拖住唐旭宸，毕竟另外的计划与联邦调查局没有半点关系。 当时，托马斯也知道，绑架尼古拉斯的是“炎黄之子”的人，也知道“炎黄之子”这么做是让唐旭宸回到正轨上。准确的说是继续利用唐旭宸，让唐旭宸盯住托马斯，去查清楚托马斯的阴谋。 直到唐旭宸把尼古拉斯救了出来，托马斯才意识到，局势有可能失去控制。 也是在这个时候，托马斯启用了诺亚，让诺亚伪造罗迪克的签名，签发了一张针对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逮捕令，并且让威克斯的人伪装成特勤人员，在托马斯安排的人员协助下进入联邦调查局，带走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当然，有没有皮蓬打的那份小报告，结果都一样。 因为不清楚唐旭宸到底查到了什么，更不清楚“炎黄之子”的人透露了什么情报，所以必须抓住唐旭宸，而最佳办法就是用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做诱饵，设下一个专门对付唐旭宸的陷阱。 为此，托马斯启用了劳勃，准确说是利用劳勃，因为劳勃只是为托马斯卖命，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在这次行动中的地位也远远比不上诺亚与威克斯，还不如帕尔默，充其量算得上一件工具。 可惜的是，劳勃把行动搞砸了。 首先受到牵连的不是威克斯，而是帕尔默。 在第三个方案中，帕尔默是主角，即在诺亚的行动失败之后，将由帕尔默率领雇佣兵发动一次袭击。如果劳勃没有搞砸，帕尔默将带着一百多名手下来布鲁塞尔，也就不需要威克斯出面。只可惜，劳勃没能除掉唐旭宸，还让唐旭宸识破了他设下的陷阱。为了避免让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被唐旭宸救走，也是为了除掉唐旭宸，在劳勃发出请求之后，托马斯把帕尔默派了出去。如果帕尔默没有马失前蹄，哪怕在对付唐旭宸的时候损失了很多手下，问题也不是很严重，毕竟托马斯还准备了第四套方案。问题是，帕尔默也搞砸了，而且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因为帕尔默损失了太多的手下，已经无法单独发动袭击，所以轮到威克斯上场。 其实在这个时候，托马斯还没有完全放弃第二个方案，也就是用诺亚的办法让罗迪克的梦想泡汤。至少在得知唐旭宸还活着之前，托马斯对诺亚寄予厚望，毕竟诺亚的办法能用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而且风险最低。 帕尔默犯的致命错误，直接葬送掉了诺亚的方案。 唐旭宸还活着，而且掌握了大量线索与证据，足以证明诺亚在为托马斯卖命，还联系上了罗迪克身边的特勤人员！ 只要罗迪克见到了唐旭宸，诺亚的方案就不可能成功。 补救办法不是没有，诺亚也做了努力，即对亚当下手，然后利用托马斯提供的证据向罗迪克摊牌。 走到这一步，托马斯才对诺亚丧失信心。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亚当没有被唐旭宸的人救走，只要唐旭宸来到布鲁塞尔，诺亚也不会成功。 因为有之前的教训，所以托马斯启动了由威克斯主导的第四套方案。 托马斯的这套方案，完全针对唐旭宸。 这就是，整个行动以嫁祸给唐旭宸为根本目的。到最后，要让全世界相信，是唐旭宸发动了这场恐怖袭击，目的就是要摧毁北约集团，而罗迪克将被塑造成为一个捍卫美国利益而英雄。虽然托马斯不太喜欢威克斯编纂的这个故事，但是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在乎罗迪克是英雄、还是狗熊。 当然，这也是四个方案中，最复杂的一个。 关键就是准备好那些用来嫁祸唐旭宸的证据。 绑架克里斯蒂安，通过审讯获得克里斯蒂安的口供，再做成畏罪自杀的结果，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别忘了，诺亚已经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把克里斯蒂安列入通缉名单。 更重要的是，这份内部通缉令获得了罗迪克的批准。 克里斯蒂安成了恐怖份子，再把他跟唐旭宸扯上关系，还有之前发生在苏格兰与美国的恐怖袭击事件，以及跟罗迪克的关系。到最后，让全世界相信是唐旭宸在布鲁塞尔袭击了北约首脑峰会，也就很容易了。 也正是如此，威克斯的人抓走了克里斯蒂安。 不是威克斯厉害，而是托马斯厉害，因为抓捕克里斯蒂安的情报来自托马斯，威克斯只是执行者。 接下来比较顺利，即托马斯收买的联邦特工抓住了皮蓬，还移交给了威克斯的人。 有了皮蓬，加上克里斯蒂安，做实唐旭宸的罪名也就更容易了。 可惜的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首先是皮蓬被救走。 当然，这不是大问题，毕竟在威克斯的计划中，原本就没有皮蓬的位置，有没有皮蓬的证词都无关紧要。 问题是，现在连克里斯蒂安也被人救走了！ 开始的那个电话就是托马斯打来的，他的人在赶去接应威克斯的手下时，只找到了两具威克斯手下的尸体，没找到克里斯蒂安。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唐旭宸的人把克里斯蒂安救走了。 到这一步，威克斯的行动方案变得岌岌可危。 此外，托马斯没有第五套行动方案。 在电话里面，托马斯说得很清楚，他会尽最大努力弄到唐旭宸发动恐怖袭击的罪证，威克斯则要尽快干掉罗迪克，免得夜长梦多。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抓住或者干掉唐旭宸，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托马斯还明确告诉威克斯，如果搞砸了，就不用回去找他，自我了断就行了。 其实，就算托马斯没有说得这么直接，威克斯也知道失败的结果。 这些年来，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对付唐旭宸，而且他也成功让托马斯相信，他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对付唐旭宸的人。要不然的话，托马斯不会如此倚重他，更不会把他当成最得力的干将。如果他搞砸了这次行动，没有能够完成任务，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下去，继续为托马斯效力的机会。 显然，一个已经没有了价值，又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威克斯很愤怒，不过没有因此丧失信心。 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到唐旭宸，也不是干掉唐旭宸，而是处理掉罗迪克，然后结束这场让全世界惊心动魄的闹剧。托马斯已经说了，他会准备好针对唐旭宸的证据，不再需要威克斯去操心。 既然如此，那就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当然，需要处理掉的不只是罗迪克，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让威克斯看不顺眼，也在密谋着对付威克斯的人。 第1005章剧变 首先到来的是帕尔默，在他到来的时候，威克斯正在整理武器装备。 “怎么回事？” “我们得走了。”威克斯没有回头，似乎没把帕尔默放在心上。 帕尔默有点疑惑，也就停下了脚步。 “刚接到电话，克里斯蒂安被唐旭宸的人救走了，而且尼古拉斯去找过司法部长，所以我们得尽快完成这件事。” “什么？”帕尔默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叫上你的人，五分钟后集合。” “这么说，这次行动已经结束了。” “对，在我们处决罗迪克之后，行动就结束了。” 帕尔默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来的时候，他握住了手枪。 几乎同时，威克斯也转过身来，并且拔出了手枪。 “砰——” 枪声响起，威克斯惊讶的盯着帕尔默，帕尔默也惊讶的盯着威克斯。半秒钟后，威克斯低下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胸口处冒出来的鲜血。随后，威克斯才看到帕尔默握着的那把手枪的枪口冒出了白烟。 开枪的是帕尔默，不是威克斯。 虽然帕尔默的脑袋确实不够用，但是威克斯严重低估了他的能力。 不管怎么说，帕尔默是一名实力强大的战士，而且早有提防。 “你……” “你知道，在我们两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帕尔默走了过来，威克斯已经倒下，他把枪口对准了威克斯的额头。“既然克里斯蒂安已被唐旭宸的人救走，那么嫁祸唐旭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在我们两个当中，必然会有一个人留下来背黑锅，而这个人显然不是我。” 威克斯想爬起来，只是心脏中弹，让他使不出半点力气。 “其实，这早就在你的计划之中，对吧？” “不……你……你错……” “我错了？”帕尔默冷笑了起来。“其实，不管行动的结果如何，你都会除掉我，区别只是要不要让我当那个倒霉的替死鬼。你早就算计好了，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惜的是，你低估了我。” “你……” 帕尔默长出口气，举起了手枪。 其实，他也做好了准备。 虽然这是一把m1911a1自动手枪，发射的acp枪弹威力巨大，但是威克斯穿了b级防弹衣，别说手枪子弹，即便是卡宾枪的步枪子弹也未必能打穿。为此，帕尔默使用了钢芯穿甲弹。 子弹打穿了威克斯身上的防弹衣，只是威力大减，仅伤到他的心脏，没能一枪毙命。 如果子弹的威力再大一点，打碎了威克斯的心脏，威克斯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你……你不能……不能杀我，帕尔默……” “砰——” 帕尔默没有迟疑，再次扣下了扳机。 对他来说，干掉威克斯只是第一步。因为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大多是威克斯的手下，所以只要威克斯还活着，那些家伙就不会听帕尔默的话，反而会干掉帕尔默。当然，只要威克斯死了，他们就别无选择。不管怎么说，没人想死在这里，更没人想得罪托马斯，所以他们只能跟随帕尔默。 桌子上，摆着威克斯开始整理的那些武器装备。 有一个小皮包，里面装着几支看上去像吗啡的针药。 威克斯带这么多吗啡干什么？帕尔默有点疑惑。 虽然对伤员来说，吗啡很重要，有的时候一支吗啡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是在这种非正规战斗中，吗啡几乎没有价值。原因很简单，吗啡不是金丹灵药，只能减轻伤痛，为重伤员争取几分钟时间。他们是“恐怖份子”，受伤后无法送往医院救治，多活几分钟，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帕尔默收起了那个小皮包，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卡宾枪与武装带。 在他走到门口时，两名“恐怖份子”赶了过来。他们都是帕尔默的人，因为他们左臂上绑着一条红丝带。 只是，帕尔默立即发现了问题。 在见到帕尔默之后，他们没有停下，而且他们一直握着卡宾枪。还有，他们都挽起右臂的袖子。 “哒哒哒……” 在两名“恐怖份子”举起卡宾枪的刹那间，帕尔默首先开火。事发突然，帕尔默根本来不及瞄准。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恐怖份子”也开火了，只相差了不到半秒。只是这半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帕尔默退回房间。 子弹横着扫过，却没能打中帕尔默。 此时，会场里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到处都有枪声，到处都在战斗，只是很少发生爆炸。 杀出来的，正是唐旭宸率领的行动人员。 收到田皓桐发来的消息，得知童福贵已经把克里斯蒂安救了出来，还干掉了两个绑架与拷问克里斯蒂安的家伙，而且认为他们是职业杀手。唐旭宸当机立断，没再耽搁时间，下达了行动命令。 此时，也容不得半点迟疑。 如果童福贵的判断没有错，绑架克里斯蒂安的那两个家伙就是威克斯的手下，而威克斯随时有可能收到消息。 关键是，威克斯没有直接干掉克里斯蒂安，而是让手下拷问他。 唐旭宸立即想到，威克斯此举是为了栽赃嫁祸，即通过克里斯蒂安“获得”唐旭宸发动恐怖袭击的证据。 如此一来，只要威克斯知道克里斯蒂安已经被人救走，就会干掉罗迪克。 唐旭宸与谭滔赶来的时候，范华东已经带着一队行动人员包围了那个房间，另外一队行动人员在后门那边。 参与前线行动是探讨自己的决定，主要是需要来自情报机构的行动人员指挥行动。 要知道，要解救的不只是罗迪克，还有二十多个国家的首脑，像范华东那种特种兵出身的行动人员未必能够妥善对待这些“人质”。相对而言，情报人员更加细心，也知道该如何伪装与保护自己。 “是帕尔默。” “他一个人？” “只看到他一个人，不过无法肯定里面没有第二个人。” “死活不论，两边同时发起进攻。” 范华东点了点头，立即给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虽然活捉帕尔默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唐旭宸不想为他耽搁时间，因为外面的比利时军警随时可能冲进来。必须得速战速决，毕竟唐旭宸他们在比利时是在逃通缉犯，也是这次恐怖袭击的主要嫌疑对象。 范华东没有劳烦唐旭宸，这种战术上的问题，根本不需要麻烦唐旭宸。 在范华东的指挥下，两队行动人员同时从前门与后门进入。 房间里很暗，没有亮灯，也没有人开灯。行动人员都有夜视仪，身上还涂上了只有用夜视仪才能看到的荧光粉以区分敌我。唐旭宸已经下了命令，不论死活，也就用不着花力气活捉帕尔默了。 “老唐？” “我在。”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声，唐旭宸立即把守在附近的谭滔叫了过来。 “欧阳他们找到罗迪克了，还活着，受了点轻伤，不过伤势并不严重。” “他们在哪？” “主会场旁边的一栋楼房里面，其他人质也在那里，局势已经得到控制。” “我们马上过去。”唐旭宸朝谭滔招了招手，又对田皓桐说道，“让欧阳他们维护好现场秩序，把罗迪克单独隔离出来，不准任何人跟他接触。其他人质全都留在现场，等下由比利时军警来处理。” “明白。” “还有，联系老木，让他们准备撤退。等我接到罗迪克，把他送出来之后，我们就马上离开。” “已经联系了老木，等等……”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加快了步伐。 “老唐，你们得马上离开那里。” “什么？” “比利时军警已经封锁了会场，你们最多还有五分钟。妈的！”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田皓桐的语气突然改变，还大骂了一声，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比利时军警已经找到了下水道的出口，一队特警正赶过去，你们得另外想办法。” “还有别的撤退通道吗？” “我们正在找。” “找到了，再联系我。” 唐旭宸哪敢罗嗦，亚当就快死了，而且只有那么一条通道可以离开会场。只要比利时军警封锁下水道，他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怎么办？ “罗迪克。”谭滔提醒了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如果被困在了这里，能保住他们的就只有罗迪克。 不管怎么说，罗迪克是美国总统，只要他肯承认与唐旭宸的关系，即是他授权唐旭宸解决这场危机，一切都好说。 只是，罗迪克会这么做吗？ 唐旭宸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事情已经闹大，特别是威克斯当众处决了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已经让局势失去控制。如果托马斯做足了功课，外界会认为是唐旭宸带人发动了这场袭击。到时候，即便罗迪克出面，也未必能够洗清唐旭宸的嫌疑，至少罗迪克拿不出可以证明唐旭宸清白的证据。 正是如此，在此之前，唐旭宸没想过留下来。 只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唐旭宸不免暗自叹了口气。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没有人提到，但是唐旭宸很清楚，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救出罗迪克，也不只是查出托马斯，而是该如何收场，如何带着团队从这个乱局中脱身。 第1006章收场 罗迪克确实活着，而且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为了保险起见，唐旭宸让谭滔给罗迪克做了一番检查。 “我说过，我没事。” “总统阁下，这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我们大家。” 朝谭滔与罗迪克看了一眼，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欧阳凤鸣叫到了一旁。 按唐旭宸的安排，范华东率领行动人员负责对付恐怖份子，唐旭宸与谭滔去寻找帕尔默与威克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负责解救人质。因为杨诗琪是参与行动的唯一女性，人质中有不少女性，加上有谭滔跟着唐旭宸，所以欧阳凤鸣没有对这个安排提出异议，至少唐旭宸不可能在这里乱来。 因为提前摸清楚了情况，所以解救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那些伪装成恐怖份子，提前部署到位的行动人员的协助下，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顺利控制了关押人质的大楼，消灭了守在这里的几名恐怖份子。因为是发动突然袭击，所以恐怖份子根本来不及伤害人质。只有三名人质被流弹射伤，而且都是普通人员，包括罗迪克在内的所有首脑安然无恙。 “这些家伙主要是职业杀手，应该都是威克斯的手下。”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把指纹与照片发回去，让田皓桐设法查明他们的身份，证明他们是威克斯请来的职业杀手。” “已经发回去了。” “等会，你去找范华东，让他带人搜索整个会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绝不能让恐怖份子逃脱。” “找到威克斯与帕尔默了？”欧阳凤鸣朝谭滔那边看了过去。 “帕尔默逃进了一栋大楼，不过已经范华东带人包围，很快就能找到他，不过暂时没有发现威克斯的行踪。” “妈的！” 这时候，谭滔走了过来。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欧阳凤鸣也没再罗嗦，去叫上杨诗琪，带了一队行动人员去找范华东。 虽然这次恐怖袭击由威克斯策划、组织与实施，但是帕尔默也有份。如果没能抓住威克斯，就必须抓住帕尔默。说得简单点，威克斯与帕尔默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证明此次恐怖袭击与唐旭宸无关。 也就是说，至少得抓住他们当中的一个。 “他要见你。”谭滔瘪了瘪嘴，说道，“小心点，他的情绪不大好，而且对我们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友善。” 唐旭宸笑了笑，拍了拍谭滔的肩膀，朝罗迪克走了过去。 “唐！” “总统，局势已经得到控制。”看到罗迪克起身，唐旭宸加快步伐走到他跟前。“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会场，正在围剿残余的恐怖份子。人质都已获救，营救行动较为成功，你已经安全了。” “抓住那个家伙了吗？” “威克斯？” 罗迪克点了点头，他知道是威克斯杀了法国总统与德国总理。 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搜索行动还没结束，不过他肯定在这里。我们的人发现了帕尔默，包围了他藏身的大楼。” “帕尔默？” “一名雇佣兵，也是托马斯的手下。” 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无论如何，抓住他们。” “我们会尽力。”唐旭宸早就习惯了政治家说话的态度，对罗迪克这种强硬语气并不感到惊讶。 此时，范华东那边。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赶到的时候，范华东正在询问两名看到帕尔默进入这栋大楼的行动人员。第一轮搜索行动已经结束，行动人员把大楼搜了个遍，没有放过半点蛛丝马迹，却没有发现帕尔默。 “怎么回事？”杨诗琪很是疑惑。 “他肯定在这里。”范华东也很来火。“我组织人员再搜索一遍，他逃不掉。” “不，现在已经晚了。” “什么？”范华东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让行动人员在前门与后门集合，查清楚我们的人手。” 范华东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然后给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不到两分钟，情况就搞清楚了。 少了一名行动人员！ 随后，范华东下令进行第二次搜索，在一个卫生间里找到了那名行动人员的尸体，而且是被拔光衣服的尸体。 显然，帕尔默袭击了这名行动人员，然后换上了行动人员的衣服。 “是被勒死的。” “妈的！”范华东低声咒骂了一句，朝站在一旁的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看了过去。 “让所有人集中，等下……” “哒哒哒……” “哒哒哒……” …… 外面突然传来枪声，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转身跑了出去，杨诗琪与范华东也跟着跑了出去。 枪声是从大门那边传来的，很密集，听上去不像是行动人员在与逃窜的恐怖份子交火。 “欧阳？” “我在。”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呼叫声，欧阳凤鸣立即朝范华东与杨诗琪比划一番，让他们也接入通信线路。 “比利时军警已经攻入会场，你们得赶紧把人手组织起来，去跟老唐会合。” “攻了进来？” “老木与爱田正在设法联系比利时当局，只是暂时没能联系上，比利时军警并不知道我们在对付恐怖份子。此外，你们的穿着与恐怖份子没什么两样。如果遭遇比利时军警，肯定会惹上大麻烦。” “妈的！” “去找到老唐，跟罗迪克呆在一起。” “明白。” 不用欧阳凤鸣吩咐，范华东就把行动人员召集了起来。 此时，唐旭宸已经说服罗迪克。 当然，算不上说服，因为用不着唐旭宸说什么，罗迪克都知道该怎么做。 在欧阳凤鸣他们赶到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把罗迪克带到主会场外面，还让行动人员把其他国家的首脑送了过来。 比利时军警杀过来的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做好准备。 有罗迪克出面，还有二十多名国家首脑，比利时军警只是让他们交出武器装备，没有逮捕他们。 随后，罗迪克就被比利时首相请走了。 借此机会，范华东简要说明了情况。 威克斯不知所踪，帕尔默也逃掉了，情况超出了唐旭宸的预料，只是他没有像欧阳凤鸣那样感到怒不可遏。 其实，从一开始，唐旭宸就没有指望能够抓到威克斯。 如果能够抓到威克斯，那怕只是威克斯的尸体，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唐旭宸对此没有半点把握。 这就是，没人知道威克斯长什么样子。 虽然田皓桐查到了威克斯的资料，但是那是十多年前的了，而田皓桐找到的那几张照片也是威克斯十多年前的样子。对一名顶级职业杀手来说，十多年来一成不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在过去十多年里，唐旭宸做了好几次整容手术。再说了，此次行动针对整个北约集团，只要威克斯不是太笨，就会在行动之前整容，避免让人通过以往的照片查到他现在的身份。显然，用几张十几年前的照片来找到威克斯，并且确认威克斯的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办法，比如指纹、基因等等，也未必行得通。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威克斯身上。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没有抓住威克斯，还让帕尔默逃走了，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那些被击毙的恐怖份子就能证明此次袭击与唐旭宸他们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罗迪克还活着，而且其他国家的首脑能够证明是唐旭宸带人救了他们。 当然，麻烦肯定少不了。 别忘了，当年离开英国，逃到比利时的时候，唐旭宸就成了比利时的通缉犯。就算罗迪克能够证明是唐旭宸化解了这场危机，救出了包括比利时首相在内的所有人质，唐旭宸也要面对烦琐的司法程序。 所幸的是，相对而言，这只是小麻烦。 帕尔默肯定逃走了，也许威克斯也逃走了。虽然他们不是幕后主使，但是只要活着，就是天大的麻烦。如果他们不肯就此罢手，那么针对罗迪克的威胁就没有消除，下一次恐怖袭击随时有可能到来。 救出罗迪克是一回事，让罗迪克活着回到华盛顿掌握大权是另外一回事。 毫无疑问，危险依然存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要跟随罗迪克返回美国？唐旭宸有点犹豫。 虽然在他的原定计划中，把罗迪克救出来之后，就要护送罗迪克返回华盛顿，也就得跟随罗迪克回到美国，在罗迪克重新掌握大权后，利用联邦调查局等美国情报安全机构的资源展开深入调查，找到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唐旭宸他们护送罗迪克返回华盛顿。 当然，真正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去美国，而是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不管怎么样，罗迪克已经安全了，至少是暂时安全了。这起恐怖袭击之后，罗迪克显然不可能按照预定计划，在布鲁塞尔让北约集团解体，因此那些对土的人未必会立即第二次恐怖袭击，也未必会立即对付罗迪克。至少在短期内，罗迪克的安全不是大问题，继续调查下去，只会让罗迪克受到威胁。 再说了，继续调查下去，也未必能够找到托马斯。 别忘了，就算立即出发，也要十来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华盛顿，然后得花更多的时间整顿联邦调查局等情报安全机构。等到做好准备的时候，托马斯已经摸掉所有线索，调查下去的意义不会太大。 罗迪克到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第1007章关键事件 等到轿车发动，罗迪克升起了车窗。 这是一辆由比利时提供的防弹轿车，因为随同来到会场的特勤人员全部丧生，其他特勤人员存在嫌疑，所以罗迪克让唐旭宸带人护送他返回万国酒店。驾车的是一名行动人员，谭滔在副驾驶位置上，唐旭宸跟罗迪克在后面。由范华东率领的二十名行动人员分别驾乘另外六部车辆。 “我已经说服比利时首相，在此次事件结束之后，再对你之前在比利时做的事情展开全面调查。”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是否来比利时接受调查，那是你的事情，我无权替你做出决定。”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罗迪克苦笑了起来。“我知道，如果早点相信你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总统，现在不是回首过去的时候。” 罗迪克长出口气，神色有点低沉。 “帕尔默已经逃走了，威克斯也下落不明。虽然威胁已经暂时解除，但是不等于说可以高枕无忧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上帝之子’的人已经通过这次袭击达到了目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不可能在布鲁塞尔实现理想，没人会答应在这个时候解散北约集团。” 罗迪克没有吭声，依然愁眉不展。 “只要你不再提解散北约的事情，他们……” “你认为，这就是我的理想？”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罗迪克。 “有玛格丽特的消息吗？”罗迪克突然转移了话题。 “暂时没有，不过她跟蒂姆在一起，应该藏了起来。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我可以安排我的人去找到他们。” “她跟蒂姆在一起的话，我就放心了。”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知道玛格丽特为什么要嫁给我吗？” 唐旭宸很是疑惑，不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你肯定调查过我，知道我的过去，也知道我的父亲是一名海军飞行员，在海湾战争中阵亡。还有我的哥哥。”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在战争中为国捐躯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其实，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只是在遇到玛格丽特之后，我才认识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插话。 “其实，玛格丽特与我差不多。我们是在大学里的一次和平集会上认识的，她当时是坚定的反战份子。受到她的影响，我也成为了一名反战份子。不同的是，我对战争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 “什么认识？” “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你怎么看待美国发动的战争？” “总统……” “你是曼哈顿恐怖袭击时间的经历者，应该对此有很深刻的认识。” “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 “不，这是，而且很重要。”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是为了捍卫与实现美国的国家利益，至少对你们来说，发动战争是一种维护霸权，保证国内社会稳定，并且让所有美国人生活在天堂里的有效手段之一。” “真的如此？” “当然，对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就未必如此了。” “那么，什么是‘美国的国家利益’？” “这……” “显然，这不只是你的看法，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特别是绝大多数美国人看待战争的眼光。”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在这些美国人眼里，只有通过战争，打败任何敢于挑战美国的敌人，才能称霸全球，确保美国的霸主地位，也才能用全世界的资源让六亿美国人生活在天堂中。如果失去霸权，如果没有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资源，就算美国不会因此沦落为人间地狱，也不再是天堂，六亿美国人的生活质量会降低，再也无法用低廉的价格购买到各种各样的商品。当然，这也意味着，美国在世界各地的利益将得不到保证，美国人再也不可能高人一等了。如果说为身为美国人感到自豪，那也是为美国的霸权，为美国的地位干扰骄傲与自豪。”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问题是，平民百姓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 “真相？” “霸权带来的，不是让广大的美国人过上了好日子，而是给极少数人创造了难以估量的价值。当然，战争只是实现霸权的手段。”罗迪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曼哈顿恐怖袭击本身就是一场战争，或者说是在为战争创造理由。发动恐怖袭击的那些人，企图以这种方式，让美国继续称霸全球。”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到是事实。 “没有霸权，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至少是其中之一，而且绝大部分美国人的生活品质不会降低。” “你这么认为？” “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事实。”罗迪克叹了口气。“你认为，没有了霸权的美国就不再是世界级大国？显然不是！美国有六亿人口，仅次于中国与印度。虽然美国的经济总量已被中国超越，但是在人均产值上，依然远远高于中国。在其他方面，特别是在资源上，美国比中国更有优势。要知道，早在十多年前，美国就成为了石油的净出口国，中国早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在粮食产量上，美国与中国相当，不过人均粮食却高得多。还有其他的方方面面，美国都存在优势。至于科技上的优势，就更加不用说了。由此可见，即便没有世界霸权，没有通过霸权获得的那些利益，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美国人完全可以依靠本国的资源过上好日子。霸权给美国人带来的只是伤亡，而真正从中获益的是各个利益集团。” 罗迪克有这样的思想，他是怎么住进白宫的呢？唐旭宸对此很是疑惑。 “有这种认识的人很多，但是能够想到解决办法的却很少，而在想到办法之后敢于采取行动更是凤毛麟角。”罗迪克叹了口气，也注意到了唐旭宸看他的目光。“怎么，你觉得我能当上总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确实觉得很奇怪。 “不怕你不相信，在参加竞选之前，我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当时，我没有想过能够住进白宫，更没想过能够以总统的身份来改变美国的未来。在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联邦参议员。”罗迪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很天真的认为，如果能有一些志同道合者，我们就能在联邦参议员，通过法律的方式来改变这一切。当然，我当时也确实在这么做。只是做为一名政治家，在来到华盛顿之前，我就知道，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可以说，任何一名政治家都是很出色的演员，去好莱坞的话，肯定能拿到最佳演员奖。” “别人都没看出来？” “如果被看出来了，我还能成为联邦参议员？”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现实比理想更加残酷。” 看到罗迪克的神色发生变化，唐旭宸就没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有件事改变了我，也改变了玛格丽特的命运，而且这件事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也就与你有关。” “跟我有关？”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我能当上总统，也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如果没有发生那场袭击，或者科波菲尔没有在处理危机的时候表现得犹豫不决，而是像那些家伙需要的那样，发动了针对中国与日本的战争，民主党根本不可能在大选中获胜，我也没有机会住进白宫。”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罗迪克说下去。 “客观的讲，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中，科波菲尔的处理方法很得体，没有大错。虽然最后的结果很糟糕，但是与他的处理方式没有直接关系。如果一定要有人为此负责，也不应该是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只可惜，他没有让那些家伙得逞。到最后，在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就成了替死鬼。当然，对美国人来说，在此之后根本不可能把选票投给共和党，因此不管是谁代表民主党参加选举都能获得胜利。” “为什么是你？”唐旭宸问了一句。 “这是个好问题。”罗迪克笑了笑，说道，“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机会，我也因此决定参与党内选举。只是，能不能在党内选举中获胜，对我来说是个大问题，毕竟我太年轻了，资历太浅。”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等着罗迪克说下去。 “当然，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我是最理想的人选。原因很简单，我跟科波菲尔的形象截然不同，更容易被选民接受。对于当时的美国人来说，需要的是改变，而一个年轻总统带来的改变更大。” “所以……” “这些，只是摆到台面上的光鲜话。我要想在党内选举中胜出，成为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就必须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我开始提到的那件事。”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锁紧眉头。 显然，罗迪克提到的是最关键的事情。 第1008章明智决定 “那是一场慈善晚会，为伤残军人募集善款。你知道，像我这样的政治家，会经常参加这样的社交活动。”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在这场晚会上，我收到了邀请，参加了一次内部讨论。” “内部讨论？” “一个小圈子，就几个人，最多十几个人参加，讨论的是一些敏感话题。当然，只有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在华盛顿，这样的小圈子有很多，而且大多与政党有关，只有具备潜在价值的人才会收到邀请。”罗迪克瘪了瘪嘴，说道，“虽然我当时是联邦参议员，但是是党内最有竞争力的总统候选人之一。就像我开始说的，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我的个人形象具有很高的价值。至少对那些在幕后操纵美国政权的大人物来说，我是一个具有发展潜力的新人。当然，在他们看来，我也是一个刚刚来到华盛顿，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也很容易被控制的新人。” “只不过，并非如此。” 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在这次内部会议上，讨论的是一个当时几乎所有美国人都在讨论的事情。” “什么？” “一项法案。”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罗迪克说下去。 “其实，这项法案也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罗迪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应该知道，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之后，全球金融体系遭到了致命打击，美元时代宣告结束，欧元与人民币受到追捧。随着经济危机到来，我们面对的问题，不再是如何保证美元在全球范围内的购买力，而是如何保住美国的经济。” “你是说……”唐旭宸突然明白了过来。 “从根本上讲，这场经济危机是由金融危机引发的，虽然根本问题不是金融，而是现在的经济体系，但是要想化解经济危机，或者说把经济危机的影响限制在最小范围之内，首先就得重建金融体系。”罗迪克长出口气，又说道，“这就意味着，必须在美元的发行方式上做出改变。”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猛然明白了过来。 “那些利益集团能在幕后操控美国的证据，靠的不是拉拢选票，而是通过经济与金融手段来影响选民，让选民按照其意志投票选出总统与议员，再通过总统与议员来推行对其有利的法案，或者是发动一场更给其带来丰厚收益的战争，或者是别的什么。总而言之，他们能够把控美国，主要依靠的就是发行货币的权力。如果没有这种权力，那么再强大的利益集团也不可能控制所有美国人，更不可能主宰美国的未来。”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还认为北约集团是关键吗？能够结束霸权时代的不是解散北约集团，而是从利益集团手里夺得发行美元的权力。”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当然，没有曼哈顿恐怖袭击，也就不会有这项法案。如果说美国是一艘大船，在这艘大船即将沉没的时候，船上的乘客都会忙着逃生，因此即便是铁板一块的利益集团，也会灾难面前产生分歧。如果没有曼哈顿恐怖袭击，没有由此引发的‘沉船危机’，那些利益集团绝不会分道扬镳。” “你是说……” “当时，以银行、投资公司为代表的金融利益集团依然死死抓住货币发行权，不肯向联邦政府妥协。只是，随着局势恶化下去，以军火、重工业、化工为代表的实业派利益集团认识到，如果继续采用以往的模式，就没有办法阻止‘美国号’沉没，也就无法维护其自身的利益。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或者说是让‘美国号’继续浮在水面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强联邦当局在经济与金融中的话语权，由联邦当局动用整个美国的力量来控制、化解与消除这场危机。当然，看得更加深入一点，其实就是通过联邦当局进行干预，由美国的纳税人为这场危机买单。” “对你来说，这是个机会。” “不是我，至少当时不是。别忘了，我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一名联邦参议员，而不是美国总统。”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在这些实业利益集团的推动下，首先在众议院推出了该法案，并且在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讨论与辩论之后，获得了多数众议员的支持。” “货币发行权收归国有？”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把联邦储备银行置于联邦政府之下，受联邦政府监管。也就是说，对联邦储备银行进行严格控制，禁止其随意发行货币，等于由联邦政府决定发行多少货币，而联邦储备银行将因此转变成为一个执行机构，在美国的金融与经济中失去主导权。” “然后呢？” “按照美国的制度，该法案要想正式生效，还需要在参议院获得支持，并且由总统签署实施。”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迪克的意思。 “虽然总统是科波菲尔，而共和党在这类法案上，一直偏向于金融利益集团，但是以当时的情况，除非科波菲尔打算放弃大选，不然就会签署这份法案。很明显，科波菲尔没打算放弃大选。” “也就是说，只要在参议院获得支持，该法案就将生效？”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参议院的情况很微妙，九十七名参议员中，支持与反对该法案的几乎各占一半。” “这……” “你应该知道，参议员的任期是六年，而且几乎所有参议员都有自己的派别，在关键法案上不会轻易改变立场，特别是那些在参议院呆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面孔。要让他们改变立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对而言，像我这种只有四十来岁，刚刚来到华盛顿的参议员就成了值得争取的对象。” “你的选票……” “很重要，可以说具有决定性。” 唐旭宸所紧眉头，等着罗迪克说下去。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不过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根据我的了解，有四十八名参议员会投赞成票，四十七名参议员会投反对票。我跟另外一名参议员之中，只要有一个人投了赞成票，该法案就将在参议院获得通过。” “你投了……” 罗迪克压了压手，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的慈善晚会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因为那些家伙已经说服了来自内华达州的那名参议员，只剩下我还没有做出决定，而我的选票将决定该法案的生死。当然，那次内部讨论也是为我准备。进入吸烟室，见到参加内部讨论的那些人，在他们拉开话题之后，我就知道，这场晚会没有那么简单。此外，那些家伙肯定调查过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也就知道必须在这里，在这场讨论中拉拢我。” “你的决定……” “如果我当时就做出了决定，恐怕连参加总统竞选的资格都没有。” “这……” “我说过，在此之前，我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不过没有愚蠢到四处宣扬一直坚持的理想。在讨论中，我没有表态。”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现在看来，那不是一个明智决定。” “什么意思？” “晚会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受到了威胁。” “威胁？” “准确的说，是在上车之后。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看到他的面孔，甚至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他坐在我的车上，在后排位置上。在我上车后，他用一把手枪顶住我的脑袋，然后告诉我，让我不要在华盛顿做蠢事，还提到了我的家人。当时，我一下蒙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去找了蒂姆？”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告诉玛格丽特，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万分担心。我需要找人商量，而能够信任的只有蒂姆。可惜的是，我没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蒂姆。” “这……” “没过多久，也就在该法案进行最后表决的前几天，我收到了噩耗。” 唐旭宸长出口气，他当然知道罗迪克说的“噩耗”是什么。 “我不想屈服，但是我必须做出选择，为我的家人做出选择。”罗迪克也长出口气，说道，“我不愿意放弃理想，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家人成为这场政治战争中的牺牲品，更不想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你……” “在表决中，我投了反对票。”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我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也在儿子的葬礼上跟玛格丽特做出了一个决定。”罗迪克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做为一名参议员，我的能力很有限。不管是实现理想，还是为冤死的儿子复仇，都需要更大的权力。只有住进白宫，只有成为总统，才拥有这样的权力，也才能扳倒那些家伙。” “现实并非如此。” 罗迪克苦笑了起来，说道：“显然，我低估了他们，低估了那些家伙的野心与实力，更低估了他们为了捍卫利益所能做的事情。所幸的是，他们同样低估了我，至少在最初的时候没有看清我的真实面目。” “你……” “解散北约集团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分散注意力的幌子。”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显然，罗迪克还有b方案。 第1009章中毒 “北约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帮助美国称霸的工具，而不是美国霸权的基础。”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认识。 “美国的霸权，更多的体现在经济与金融上，而不是军事领域。虽然美国拥有全球最强大的军事实力，但是没有强大的经济与金融实力支撑，美国的军事实力就是空中楼阁，根本无法维持下去。”罗迪克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美国在经济与金融领域的霸权，主要由美元来实现。” “美元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地位。” 罗迪克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美国在全球金融领域通过美元获得的霸权地位，为美国人带来了一些很现实的好处，比如用纸币换来的廉价商品，但是美国人也为这点点利益付出了极为巨大的代价。更重要的是，由美元构成的金融霸权早已成为利益集团的工具，不但被用来压榨其他国家，也用来剥削美国人。”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罗迪克说下去。 “关键就是，发行美元的权力不在美国人手中，至少不在由所有美国人选举出来的政府手里。” “这很重要？” “当然。”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怎么看待美国的民主制度，哪怕认为只是一个虚伪的谎言，但是必须承认，美国人有选举权，总统是由美国人选举出来的，而现在控制联邦储备银行的那批人根本不是选举出来的，而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银行家。他们没有为美国人谋福利，而是在为银行，为剥削美国人的机器服务。只要他们仍然掌握着发行美元的权力，美国就没有真正的民主与自由可言。只要他们仍然掌控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就得听其使唤。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这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只有终结利益集团在金融领域的霸权，才能让美国成为真正的民主国家，也才能让美国人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终结？” “把发行货币的权力收归国有。”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并不觉得惊奇，因为之前就通过蒂姆得知了这件事。 罗迪克叹了口气，说道：“开始我已经说了，早在三年多前，就有人试图把联邦储备银行置于联邦政府之下。为此，那些家伙杀害了我的儿子，还以此要挟我。虽然我屈服了，做出了妥协，但是我没有放弃，更没有退缩。做为联邦参议员，我没有跟他们对抗的实力。可是做为总统，我总能做点什么。” “总统……” “也许，这是终结美国霸权时代的唯一机会。即便再过几十年，也未必能够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罗迪克压了压手，说道，“这一切都与曼哈顿恐怖袭击有关。在那场袭击之后，美国人开始求变，原本铁板一块的利益集团出现分化。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再也不可能出现的机会。” “机会？” “你认为，如果没有得到足够多的支持，就算我是总统，又能做什么？” “这……” 罗迪克勉强笑了笑，说道：“过去两年里，我设法说服了足够多的利益集团，争取到了它们的支持。如果没有发生这场袭击，在我从布鲁塞尔回到华盛顿之后，就将正式向国会提交一项新的法案。不是把联邦储备银行置于联邦政府之下，而是让联邦储备银行破产，然后由联邦政府成立一个类似于中央银行的机构，由联邦政府掌握货币发行权。当然，出于权力上的平衡，这将是一个完全**运行的机构，由总统指派负责人，且需要获得国会的认可与支持。简单的说，这是一个为美国人某福利的机构，不再受任何利益集团控制，也不再为任何利益集团服务。” “总统，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天真？” “你这么认为？”罗迪克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建立美国的时候，华盛顿、杰弗逊等开国元勋根本没有想到美国会发展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且美国的民主制度，也不是在建国那一天就建立起来的。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开始，我能做的，只是让这个开始更加理想一点。”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呢？” 这下，罗迪克沉默了。 “总统，我承认你的理想很伟大，设想也很美好，可是我们得面对现实。”唐旭宸不想打击罗迪克，却不得不让罗迪克认清现实。“现在，就算你能安全回到华盛顿，北约集团也不会在今天解体。在这场恐怖袭击之后，不管有没有查明真相，都没有人会认为解散北约集团是一个好主意。” 罗迪克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很明显，那些原本支持你的利益集团未必会继续支持你。” “你是说……” “我承认，从长远来看，你做的事情都没错。现在的问题是，你能战胜那些阻挠你的利益集团吗？再退一步，你能战胜那个叫托马斯的对手吗？就算你是总统，你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托马斯？” “据蒂姆所说，你认为是他害死了你的儿子。可是两年多来，你们连他是谁都没有查清楚。” 罗迪克看着唐旭宸，神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这次的恐怖袭击，其实也是由他指使的。”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找不到他，如果不能将他绳之以法，至少是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你说的那一切都是空谈。” “你能找到他？” “我会尽力而为，但是不能保证什么。” 罗迪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然，要想找到他，我们需要联邦调查局，以及其他情报安全机构的支持。显然，你得安全返回华盛顿，重新掌握大权，才能调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为我们提供支持，帮助我们找到托马斯。” “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罗迪克长出口气，说道：“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显然，这得看你的意思。” 罗迪克沉默了，似乎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 唐旭宸也没有追问，毕竟这个决定并不简单。 “找到他，”罗迪克朝唐旭宸看了过来，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眼神中全是怒火。“让他永远……永远……” “总统？” 罗迪克突然张大嘴，用力握住下颌，双目怒瞪。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扶住了罗迪克。 “总统！？” 罗迪克的面色胀得通红，呼吸很困难，看上去就像快要被憋死了。 “小鬼？” 谭滔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说道：“是中毒症状。” “中毒？” “你开始给他吃什么，或者喝什么了？” “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 “应该是一种剧毒物质，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那还愣着干什么？” 谭滔没再多说，立即让驾车的行动人员前往最近的医院，然后联系了在后面车辆上的范华东等人。 “小鬼，你过来。” 谭滔钻到了后排位置上，扶住了罗迪克。 “看好他，尽量让他坚持住，搞清楚中的什么毒。” 唐旭宸已经掏出了电话。 罗迪克在没有半点征兆的情况下突然中毒，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关键是，他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肯定不是现在。 上车之后，罗迪克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水。 显然，肯定是在上车之前。 在此之前，他跟比利时首相见过面，还单独谈了几分钟。也许在此期间，他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东西。 当然，毒药未必通过食物或者饮料进入他的体内，也许是一根毒针。 现在怎么办？ “老唐？” “有发现了？”唐旭宸没有立即联系田皓桐。 “身上没有针眼。”谭滔已经仔细检查了罗迪克身上裸露的部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氰化物。” “氰化物？”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是一颗很小的氰化物胶囊，在进入胃里之后，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被胃液溶解。” “这……” “显然，他肯定在上车前中毒，下毒的人曾经接近过他，不然不可能把毒药放到他喝的水里面。” “比利时首相。”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是一名特勤人员，也许是一名服务员。” “妈的！” “不过还好。” “什么？” “毒药的剂量不会太大，最多几十毫克。虽然足以致死，但是只要及时到达医院，就能把他救活。” “还有多久？”唐旭宸对驾车的行动人员问了一句。 “十分钟。” “快点，争取五分钟内赶到。” “老唐，你得联系其他人。”谭滔提醒了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谭滔的意思，随即就打开了手机。 如果下毒的是比利时首相身边的某个人，而且使用的是“慢性毒药”，那就意味着毒死罗迪克不是最主要的目的，而是要借此嫁祸唐旭宸他们，因为没有人相信罗迪克是被比利时首相身边的人毒害的。更重要的是，只要罗迪克死在唐旭宸身边，唐旭宸就是杀害美国总统的头号嫌疑人。 显然，唐旭宸此时的处境极为凶险。 第1010章自投罗网 下了车，唐旭宸就叫住了范华东。 “马上带着行动人员离开这里。” “什么？” “我已经联系了田皓桐，他会让老木安排撤退渠道，你们得尽快离开比利时。此外，欧阳他们也已经离开会场，在老木那边跟你们会合。”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时间不多了，你得尽快赶过去。” 范华东朝医院那边看了一眼，谭滔正与两名行动人员把罗迪克抬上手推车。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跟你们解释，不过不是现在。” “你不走？” “我得留下来。”唐旭宸拍了拍范华东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小鬼跟着我。等罗迪克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我会跟你们联系。不管怎么样，你得保证行动人员的安全，尽量不要惹上麻烦。” “可是……” “下毒的那个家伙，不是为了毒死罗迪克，不然罗迪克活不到现在。” 范华东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让他带着行动人员上车。 此时，罗迪克已被送进急救中心。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谭滔守在急救中心外面，还有两名医院的警卫人员。 看到唐旭宸，谭滔微微摇了摇头。 唐旭宸没有多问，罗迪克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脉搏非常微弱。 在谭滔提到罗迪克是中毒之后，唐旭宸就想到，这是一个用来对付他们的圈套。 说白了，如果那个家伙打算毒死罗迪克，只需要增加毒药的剂量，罗迪克就会死，连上车的机会都没有。下毒的人没有这么做，而是使用一种胶囊类的毒药，即在服下后要过上一段时间，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在胶囊被胃液溶解之后，毒性才会发作，从而毒死罗迪克。 很明显，这个家伙的目的就是让罗迪克死在唐旭宸身边。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唐旭宸的第一想法就是带人员离开。虽然这会让他失去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但是比起活命来说，辩解根本不重要。被美国联邦当局悬赏通缉五年，唐旭宸从没想过为自己辩解。 问题是，罗迪克没有死。 更重要的是，如果罗迪克逃过这一劫，活了下来，唐旭宸就得留下来。 想到过去五年的生活，唐旭宸愿意为此一搏，但是他不能让其他人冒险，也就联系了田皓桐与欧阳凤鸣，让他们赶紧离开比利时。如果局势恶化，比如罗迪克死了，他们至少能够及时逃走。 那么，罗迪克还有救吗？ 谭滔的表情，让唐旭宸心里忐忑不安。 要不要立即离开这里？ 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谭滔把一样物品递了过来，是一个小型无线耳机。 这是什么东西？唐旭宸有点疑惑。 因为有两名医院的警卫在场，所以谭滔没说什么，只是指了下自己的耳朵，让唐旭宸戴上耳机。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语声，唐旭宸立即明白了过来。 谭滔在罗迪克身上放了一个微型窃听器，也就能够通过这个无线耳机听到急救室里面那些医护人员的对话。 谭滔又指了下自己的耳朵，示意也戴了一个这样的无线耳机。 急救正在进行，因为毒药已经进入血液，而且罗迪克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所以医护人员首先给罗迪克上了维持生命的设备，使用了常用的解毒药。只是能否救活罗迪克，还得搞清楚毒药的性质，然后针对性的用药。 此时，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赶到木林森那边。 在收到消息之后，木林森就下达了撤退命令。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赶到的时候，行动人员正在为出发做准备。 “老木？” “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木林森看了眼手表，说道，“已经联系上范华东了，他们在十分钟后赶到。” “老唐呢？” “还在医院。” “什么？”欧阳凤鸣很是惊讶。要知道，在他们几个当中，最不应该去冒险的就是唐旭宸。 “罗迪克还没有死，不过情况不大理想。” “妈的。”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我得去找他。如果罗迪克完蛋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唐落到美国人手上。” “他让我们撤退。” “老木，你没想过吗？” “什么？” 欧阳凤鸣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五年来，这样的日子，老唐已经过腻了。为了回到老婆孩子身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也愿意承担巨大的风险。他现在是孤注一掷，认为只要罗迪克挺过来，就有希望继续调查下去，找到那个叫托马斯的家伙，来一个了结。你认为他现在足够清醒吗？” 木林森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在以身犯险。”杨诗琪说了一句。 “肯定是托马斯的人下的毒，目的就是对付我们。不管怎么样，我得去找到老唐，阻止他做傻事。” “可是……” “等范华东回来，你让他带人前来接应。” 木林森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其实，用不着欧阳凤鸣多说，他都知道，绝对不能让唐旭宸落到美国当局手上。在这个团队里面，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唯独不能少的就是唐旭宸。 “我跟你一起去。”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得做好准备，至少不能以这个样子去。” 因为在解救人质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换上了恐怖份子的衣服，而在行动结束之后又没有更换外衣，所以他们现在穿的是恐怖份子的衣服。别说去救唐旭宸，走出去就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我为你们准备了几套衣服。” 几分钟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换上了便装，离开了临时指挥中心。 此时，医院里面。 当急救中心的房门被推开，急救医生与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跑出来的时候，唐旭宸迅速朝里面瞟了一眼。 维持生命的设备还开着，但是急救已经结束。 “老唐？”谭滔提醒了唐旭宸。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才跟着谭滔转身走开。 虽然罗迪克还没有断气，但是离死已经不远了。因为大脑已经死亡，所以只要关闭维持生命的设备，罗迪克就会立即完蛋。 现在，留下来已经毫无意义。 就算罗迪克挺了过来，也会变成植物人，在回到美国之后不可能继续担任总统，也就不可能重新掌握大权。 更重要的是，罗迪克能够挺过来的概率极为渺茫。 不管唐旭宸是否愿意，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两名警卫没有跟过来，他们得守着罗迪克，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急救室。 绕过走廊的拐角，谭滔率先加快脚步。 “小鬼，等等。”唐旭宸叫住了谭滔，朝左前方的房门指了一下。 那是一个储物间，用来存放各种医疗设备，包括医护人员的工作服。 谭滔没多罗嗦，直接进了那个房间。 他们都穿着恐怖份子的衣服，走到哪里都很醒目。美国特勤人员与比利时军警正在赶来的途中，随时有可能到达。要想从这里逃走，就得换套衣服，至少不能穿着恐怖份子的衣服走出去。 “现在怎么办？” “赶在特勤人员与军警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唐旭宸翻出了两套工作服，抛了一套给谭滔。“罗迪克已经完蛋了，就算要继续调查下去，也得首先离开这里。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落到美国当局手上。” “早知道，我们就不该留下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谭滔叹了口气，脱掉了外套。 “丢下武器，只带一把手枪。”唐旭宸也脱下了外套。“等下，直接去停车场。那边有几辆救护车，如果能够搞到一辆救护车，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记住，尽量不要惹上麻烦，也没有这样的必要。” 谭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范华东已经带着行动人员离开，他们就两个人，如果与军警交火，就算带上全套武器装备也没用。 当然，对他们来说，这不是难事。 别忘了，唐旭宸与谭滔都是情报人员出身。 很快，两人换上了医护人员的工作服。 唐旭宸走到门边，仔细倾听了一阵，确认走廊上没有异常响动之后，才推开房门。 这只是一家普通医院，虽然美国总统住了进来，但是消息没有扩散，医院里人员都在按照正常秩序工作。 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夜间。 唐旭宸走在前面，谭滔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得都不是很快，也没有那个必要。 来到通往停车场的门口时，唐旭宸指了下放在门口的手推车。谭滔跟了上来，与他一起推着手推车走了出去。 门外就停着一辆救护车，而唐旭宸与谭滔穿的是医护人员的工作服。 停车场里没有异常，美国特勤人员与比利时军警还没有赶到。只要上了救护车，就能顺利离开这里。 朝救护车走去的时候，唐旭宸长出了口气。 虽然罗迪克已是凶多吉少，但是不等于就此结束。唐旭宸非常清楚，等待他的，也许是另外一个五年。不过无论如何，他只能坚持下去，直到查清楚“上帝之子”的底细，直到彻底瓦解“上帝之子”。 这不是为了国家与民族，而是为了个人。 “站住，举起手来！” “举起手来！” 突然传来的吼叫声，把唐旭宸与谭滔都吓了一跳。 十几名特勤人员与军警埋伏在大门外的墙壁后面，他们早就发现了唐旭宸与谭滔，就等着两人自投罗网！ 第1011章被捕 谭滔在第一时间就拔出了手枪，唐旭宸的动作也不慢，只是他没有拔出手枪。 “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带队的特勤人员再次大喊了一声。 特勤人员与军警都盯着唐旭宸，没有留意谭滔。 “不要开枪！” 电光石火之间，唐旭宸做出了决定。 “不要开枪！”又喊了一声，唐旭宸才把手从枪把上拿开。“是自己人，是我们救了总统与其他首脑。” “我知道你们是谁，放下武器！”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谭滔点了点头。“我现在慢慢的取出手枪，不要开枪，不要向我们开枪。” 那名特勤人员点了点头，只是仍然用枪瞄准唐旭宸，而且提高了警惕。 唐旭宸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如果不想被特勤人员与军警当场击毙，就只能老实交出武器。 谭滔很不情愿，不过也没有别的选择。 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被十几把枪瞄准的情况下进行反抗。只要有半点异常，那些特勤人员与军警就会把他们打成筛子。死在这里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唐旭宸慢慢拔出了手枪，丢到了地上。 谭滔也丢下了手枪。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几名军警就冲了上来，将他们强行摁到了地面上，踢开了他们丢下的手枪。 紧接着，一辆比利时军警的装甲车开了过来。 在唐旭宸与谭滔被押上装甲车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刚刚赶到。 “欧阳！”杨诗琪一把拽住了准备下车的欧阳凤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妈的！”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那些家伙没有直接开枪，也就不会加害老唐与小鬼。如果这是托马斯设下的圈套，就会审问老唐与小鬼，获得他们的口供，证明是他们害死了罗迪克。” 这时候，前方传来了警笛声。 “到急救中心紧急通道外面等我。”欧阳凤鸣没再迟疑，推开了车门。 “欧阳，你要干嘛？” “罗迪克肯定死了，要不然，那些特勤人员不会逮捕老唐与小鬼。我们必须搞清楚罗迪克的死因，才能证明老唐他们的清白。”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说道，“不只是老唐，难道你觉得在过去五年里，我们过得很舒服吗？要想结束这一切，我们就得抓住这个机会，绝不能就此罢休。” “你……” 欧阳凤鸣下了车，没再理会杨诗琪。 “妈的！”杨诗琪低声咒骂了一句，钻到驾驶员的位置上，把轿车开走了。 医院内，到处都是特勤人员与军警，只是警惕性不是很高。显然，那些特勤人员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范华东已经带着心动人员离开，只有唐旭宸与谭滔留下，因此在抓住唐旭宸与谭滔之后就放松了警惕。 欧阳凤鸣先去了问询中心，避开了两组在大厅内巡逻的军警。 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欧阳凤鸣溜进了医护人员的休息室。 此时，杨诗琪已经驾车来到了紧急通道外面。 她能理解欧阳凤鸣的做法，只是不想让欧阳凤鸣去冒险。不管怎么样，现在不可能把唐旭宸与谭滔救出来，如果欧阳凤鸣有个三长两短，木林森与李金明未必能挑起重担，到时候这个团队就完蛋了。 只是，欧阳凤鸣说得没错，必须搞清楚罗迪克的死因。 虽然这对营救唐旭宸与谭滔没有多大帮助，但是对接下来的调查有很大的帮助。简单的说，这是查到凶手与调查幕后主使的一条线索。如果罗迪克死了，也就无法利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到时候，任何一条线索都极为重要。 杨诗琪也没闲着，准备好了一把mp7冲锋枪，还组装好了一把m4卡宾枪。 医院内外到处都是特勤人员与军警，如果出了意外，她可不想落到军警手上，也不会让欧阳凤鸣落到军警手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诗琪未免有点焦急。 她相信欧阳凤鸣的能力，可是再厉害的情报人员也是血肉之躯。只要被特勤人员跟军警认了出来，他们就插翅难飞。 看到那名军警走过来的时候，杨诗琪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卡宾枪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下面，冲锋枪放在车门上的储物格里面。因为轿车内部的空间较为狭小，所以手枪是第一选择。 军警敲了敲车窗玻璃，示意让杨诗琪放下车窗玻璃。 杨诗琪装着没有听到，等到军警第二次敲打车窗玻璃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放下了车窗玻璃。 “女士，这里不能停车。” “什么？”杨诗琪摘下了耳机，让军警认为她在听音乐。 “这里不能停车，你得把车开走。” “我在等人。” “对比起，这里不能停车，你要么把车开走，要么让我叫人来把你的车拖走。” “可是……” “你可以把车开到停车场去。” 这时候，杨诗琪看到了从紧急通道里走出来的欧阳凤鸣。 “女士？” “好吧，我现在就把车开走。停车场在哪？” 那名军警没有认出杨诗琪，还很热心的给她指出了停车场的方向。 当然，杨诗琪没有驾车去停车场，在离开这条支路之后就接上了欧阳凤鸣。 “怎么样？”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欧阳凤鸣坐下后，才发现放在坐位下面的卡宾枪。“罗迪克已经死了。” 杨诗琪暗自叹了口气，不过并没感到惊讶。 “我拿到了急救报告，还有一些**组织。”欧阳凤鸣掏出了一个病历本与一个装着一支试管的塑料口袋。“罗迪克是中毒身亡，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氰化物毒药。我们得尽快找到田皓桐他们，让他们对**组织进行检验，查明罗迪克的死因。当然，我们还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唐他们怎么办？” “抓走他们的是美国特勤人员。” 杨诗琪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一眼。 “显然，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下毒的，肯定是托马斯的人，而且使用的是一种很独特的毒药，让罗迪克在跟老唐他们返回万国酒店途中毒发身亡。” “从而让全世界认为是我们杀害了罗迪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些特勤人员没有击毙老唐与小鬼，只是带走他们，也就会把他们送回美国。” “这……” “显然，我们得去美国。” 杨诗琪锁紧眉头，似乎不大赞同欧阳凤鸣的观点。 “你知道，我们欠老唐很多，绝不能丢下他不管。就算不再追查，我们也得把老唐与小鬼救出来。” “怎么救？” “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们就算去了美国……” “现在不知道。”欧阳凤鸣有点不耐烦了。“到了美国，等我们查清楚罗迪克的死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欧阳……” “你说，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下，杨诗琪沉默了。 虽然欧阳凤鸣毫无头绪，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除了查明罗迪克的死因，找到那个害死罗迪克的人，去美国把唐旭宸与谭滔救出来，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至少，他们不能就此放弃唐旭宸与谭滔。 此时，押送唐旭宸与谭滔的装甲车已经到达美国大使馆。 在完成交接之后，四名特勤人员把唐旭宸与谭滔押进了大使馆。负责押送的比利时军警没有留下，因为美国当局已经正式提出引渡唐旭宸与谭滔，介于罗迪克身亡，比利时当局没有反对。 接下来，唐旭宸与谭滔将被送往美国。 只是，事情并没就此结束。 因为罗迪克是在跟唐旭宸返回万国酒店的途中毒发身亡的，而且初步检验表明，罗迪克是被氰化钾毒死，而这种毒药能在几十秒内毒死一个成年人，所以跟唐旭宸一起行动的其他人也成了嫌疑犯。 在唐旭宸被押送过来之前，美国大使就照会了比利时当局，要求比利时当局立即展开搜捕行动，抓捕唐旭宸的同伙。 显然，比利时当局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推诿。 只是，抓捕行动没有立即展开，因为大部分军警都在会场那边，还需要更多的人手去保护其他国家的首脑。一时半会之间，比利时当局根本抽调不出更多的人员来搜捕唐旭宸的同伙。即便美国当局已经提出，派遣联邦特工前来协助调查，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到比利时。 比利时当局能做的，只是封锁布鲁塞尔，在主要道路上设置检查站。 显然，这种级别的封锁，根本对付不了欧阳凤鸣他们。 等到比利时当局能够抽调出更多人手的时候，欧阳凤鸣他们早就逃走了。 唐旭宸与谭滔被关进了大使馆的地下室。虽然大使馆有几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但是没有真正的审讯专家，也就没有立即审问他们。按照安排，联邦调查局将派人前来把他们接回美国。在此之前，会对他们进行第一次审问。到了美国之后，联邦调查局会安排审讯专家好好招待他们。 此时，尼古拉斯与皮蓬已经收到消息。 显然，两人都不敢相信是唐旭宸害死了罗迪克。问题是，特勤局拿出了极为确凿，根本不容质疑的证据。 第1012章殉道者 看了眼皮蓬，尼古拉斯站了起来。 两人已经争吵了十多分钟，谁也没有说服谁。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尼古拉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尼古拉斯……” “我得去找马威尔。”尼古拉斯的态度很坚定。“你应该知道，绝对不是唐旭宸他们杀害了罗迪克。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调查就无法进行下去，也就无法查出真凶，罗迪克的死将毫无价值。” “你认为，马威尔会相信你说的话？” “他见过唐旭宸的人。” “他是政治家，是华盛顿最老练的政客之一！”皮蓬也来火了。“如果罗迪克还活着，马威尔会支持我们，因为罗迪克能够回到白宫主持大局。现在，罗迪克已经死了，马威尔绝不会支持我们。对他来说，最佳选择就是保持中立。等到副总统宣誓就职后，把这个烂摊子丢给白宫。” 尼古拉斯沉默了，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你去找他，就是自投罗网。” “问题是，不去找他的话，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难道，在这里等死？” 皮蓬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半点主张。如果知道该怎么办，他就不会带着尼古拉斯离开胡佛大厦，来到荒郊野外了。 “我知道，去找马威尔有很大的风险，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能理解。” “尼古拉斯，你认为我是那种人？” “这件事，原本与你就没有多大关系。”尼古拉斯朝停在一旁的轿车走了过去。“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你可以把真相告诉联邦调查局的人，也可以选择离开美国。只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如果需要某个人站出来说出实情，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 “你……” “皮蓬，你能协助我们进行调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尼古拉斯拉开车门，回头看了眼皮蓬。“你应该好好活下去，在将来的某一天，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全世界知道发生的事情。” 皮蓬还想阻止尼古拉斯，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只是，皮蓬非常清楚，尼古拉斯去找马威尔不会有好结果。就算马威尔没有逮捕他，也绝对不会听取他的意见。 在尼古拉斯坐上轿车的时候，皮蓬走了过去。 收到消息，皮蓬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尼古拉斯离开胡佛大厦。罗迪克已经死了，唐旭宸落到了特勤局手上。虽然联邦调查局还没有参与调查，但是在副总统宣誓就职之后，肯定会展开调查。到时候，像尼古拉斯这种与唐旭宸有过直接接触，还一直在帮助唐旭宸进行调查的人员将受到重点关注。 当然，皮蓬知道，杀害罗迪克的不是唐旭宸。 道理很简单，如果唐旭宸要对付罗迪克，而且是他在布鲁塞尔发动了恐怖袭击，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完全应该直接干掉罗迪克。再说了，比利时军警在会场里找到了很多恐怖份子的尸体，联邦调查局正在进行身份甄别。在已经查明身份的恐怖份子里面，没有一个跟唐旭宸有关。也就是说，发动恐怖袭击的不是唐旭宸。如果是唐旭宸把罗迪克等首脑救了出来，更加没有理由杀害罗迪克。很明显，有人要陷害唐旭宸，给罗迪克下了毒，而且让罗迪克死在唐旭宸身边，让唐旭宸有口莫辩。此外，特勤局如此积极的介入，还迅速得出是唐旭宸杀害了罗迪克的结论，表明在特勤局里面有人在暗中为幕后主使做事，并且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 如此一来，尼古拉斯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别说去找司法部长马威尔，在皮蓬看来，尼古拉斯应该立即从人间消失。只要落到联邦特工手上，他就会成为“叛国者”。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那些加害罗迪克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在这种情况下，马威尔能做什么？ 就算马威尔是罗迪克的人，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知道罗迪克是被其他人害死的，也打算为罗迪克报仇，也最多只是放走尼古拉斯，而不是按照尼古拉斯的设想，以司法部长的身份继续展开调查。 当然，马威尔更不可能下令释放唐旭宸。 要知道，只要特勤局掌握了确凿证据，就算马威尔下达命令，特勤局也不会释放唐旭宸等人。做为一名精明的政治家，马威尔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只会把他自己置于“叛国者”的位置上。 皮蓬费了很大的功夫，希望说服尼古拉斯，让尼古拉斯立即离开美国。 显然，尼古拉斯根本没有听进去。 尼古拉斯发动了轿车，皮蓬叹了口气，替他关上了车门。 皮蓬非常清楚，尼古拉斯此时的所作所为，更像一个“殉道者”。罗迪克已经死了，唐旭宸落到特勤局手上，即便说服了马威尔，等到副总统宣誓就职，调查也难以进行下去。逃亡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却永远不可能查明真相。尼古拉斯没选择逃亡，不是他不想活命，而是需要某个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尼古拉斯……” “你跟我们走得太近了，而且之前遭到过绑架。”尼古拉斯看了皮蓬一眼，说道，“你得尽快离开美国。” 皮蓬勉强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很凶险。 虽然他没有直接跟唐旭宸合作，但是他与尼古拉斯、克里斯蒂安的关系，让他成为了敌人的主要目标之一。再说了，被唐旭宸的人救出来之前，那些家伙正打算处决他，所以留在美国也是死路一条。 只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逃亡之后，又能怎么样？ 皮蓬咬了咬呀，拉开了车门。 “你干嘛？” “跟你一起去找马威尔。”皮蓬上了轿车。“逃亡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唐旭宸还活着，至少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你……” “开车吧。”皮蓬淡淡一笑，说道，“有我陪着，至少有个照应。如果马威尔没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到时候还得想别的办法。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抛弃一切亡命天涯，也就得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尼古拉斯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尼古拉斯与皮蓬都是一愣，是尼古拉斯的手机在响。 在离开联邦调查局总部的时候，皮蓬就丢掉了他的手机，因为那部手机会被联邦调查局查到。 “谁的电话？” “不知道。”尼古拉斯掏出了手机，却没有接通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而且是公用电话的号码。 皮蓬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让他接通电话。 尼古拉斯长出口气，把手机调到扩音模式才接通了电话。只是，他没有出声，皮蓬也没有说话。 “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皮蓬也立即瞪大了眼睛。 “尼古拉斯，说话。”这次，说话的是童福贵。 “童，开始……” “尼古拉斯，是我。” 这下，尼古拉斯与皮蓬才相信，跟童福贵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你……你还活着？” “算是活着吧，剩下一条命而已。”童福贵又说了一句。 “尼古拉斯，我们已经收到消息，罗迪克死了，唐旭宸与谭滔落到了特勤局手上。不过此事已经由中央情报局接关，几个小时之后，中央情报局的飞机就会把他们送回美国，关入一处秘密监狱。” “什么？”皮蓬很是惊讶。“这事与中央情报局有什么关系？” “皮蓬？” “对，是我，跟尼古拉斯在一起，我们刚从胡佛大厦逃出来。” “此事确实与中央情报局无关，把唐旭宸他们交给中央情报局也很不合理。显然，真正的凶手要借此灭口。” “灭口？” “那些家伙会审讯唐旭宸与谭滔，在获得了他们的口供之后就会杀人灭口。”童福贵接过话题，说道，“显然，中央情报局已经被‘上帝之子’的人控制，劳勃只是为托马斯卖命的众多人员中的一个。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法在布鲁塞尔展开营救行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们为营救做好准备。” “我们该怎么办？”尼古拉斯直接问了出来。 “首先得想办法让中央情报局把人交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消息放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罗迪克在布鲁塞尔遇刺身亡，而且已经抓到凶手，只不过凶手在中央情报局手上，而不是在联邦调查局手上。” “这……” “中央情报局不是执法机构，无权扣押嫌疑人。”克里斯蒂安说了一句。 “然后呢？”皮蓬问了一句。 “消息扩散后，如果有人向总统施加压力……” “等等，你说的是……” “现在的副总统。” “到时候，就会把嫌疑人移交给联邦调查局？” “对，而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救出唐旭宸他们。”童福贵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就是说，皮蓬得返回联邦调查局，尼古拉斯得去找马威尔，让马威尔相信杀害罗迪克的不是唐旭宸。等到消息扩散后，马威尔得出面向总统施加压力，由总统下领，让中央情报局把唐旭宸与谭滔移交给联邦调查局。” “问题是，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皮蓬说了一句。 “那么，你就得悄悄溜回联邦调查局，查清楚转交嫌疑人的情况。有问题吗？” 皮蓬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 第1013章最后机会 眼罩被取下，耳机被拿走之后，唐旭宸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对面是一块单向玻璃幕墙，另外三面是墙壁，房门在右边，面前是一张铁皮桌，天花板的角落处挂着两台监控摄像机。显然，这是一件审讯室。那些人对唐旭宸比较客气，没有一开始就进行拷问，而是使用了这种较为温和的审讯手段，搞乱他对时间的判断。 过去多久了？ 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虽然有明显的饥饿感，但是唐旭宸没有因此断定已经过去了几天，因为在给他戴上眼罩与耳机的时候，那个家伙还给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一个针头，把一些液体输入他体内。那里面肯定有用来抑制或者刺激饥饿感的药物，从而让他无法通过饥饿感来判断时间。这也是审讯中经常使用的手段。 “这是你的最后机会。”那个家伙走到了唐旭宸对面。 四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联邦特工或者特勤人员。只是，他未必是审讯专家，因为他认为能够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手段让唐旭宸屈服。 “等下，你将被押上飞机，送往美国。到时候，会由另外一个人来审问你。”他坐到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你以前是一名情报人员，所以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坚持到最后。你迟早会开口招供，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现在说出来的话，能够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唐旭宸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会否认一切，但是在事实面前，否认也没有用。”他把拿在手上的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这是尸检报告，总统是中毒身亡，体内有氰化钾，而我们在你的人，也就是那个叫谭滔的人身上找到了氰化钾。” 唐旭宸仍然看着对方，什么都没说。 “你应该知道，氰化钾是剧毒物质，能在几十秒内致死。在总统中毒之前，是你与谭滔跟总统在一起。”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是不可辩驳的证据，就算你不肯认罪，也足够给你定罪。” 唐旭宸想说什么，不过忍住没有开口。 对方不是在审讯他，只是要他开口说话。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只要唐旭宸开口说话，就能伪造出他的供词。 “看来，你打算什么都不说。”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你只能乞求好运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那个家伙提到的事情，让他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圈套，一个早就设定好的圈套。很简单，在对付恐怖份子的行动中，谭滔没有携带任何毒药，也没有那个必要。也就是说，杀害罗迪克的人做了充分准备，调查了谭滔的底细，还伪造了一个无法辩驳的证据。 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快，房门再次打开，几名联邦特工或者是特勤人员来到，把唐旭宸架了起来，押着他离开了这个房间。 上车的时候，唐旭宸看到了谭滔。 与他一样，谭滔没有吃多少苦头，只是看上去很愤怒。显然，谭滔已经知道他被人栽赃陷害了。 看到唐旭宸，谭滔像有话要说，唐旭宸立即摇了摇头，让他闭上嘴。 押送他们的，仍然是比利时军警提供的一辆装甲车，除了来自大使馆的十多名联邦特工之外，还有数十名比利时军警。 押送力量极为强大，就算欧阳凤鸣他们还在布鲁塞尔，也无法把唐旭宸与谭滔救出来。 此时，美国华盛顿。 天色已经放亮，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马威尔，尼古拉斯放下了手上的报纸，朝马威尔招了招手。 马威尔来见他，让尼古拉斯有点意外。 在跟童福贵联系上，得知克里斯蒂安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尼古拉斯就给马威尔打了一个电话。按照童福贵提出的要求，尼古拉斯必须跟马威尔见面，告诉马威尔，杀害罗迪克的不是唐旭宸。因为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所以尼古拉斯认为，马威尔未必会出来见他，更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当然，尼古拉斯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马威尔把随行的特勤人员留在了外面，单独进入了尼古拉斯所在的咖啡店。 “尼古拉斯，你……” “马威尔，你肯来见我，就表示你相信我说的话。”尼古拉斯没有浪费半点时间。“杀害罗迪克的不是唐旭宸，是有人要嫁祸他。” “你真的这么认为？” “唐旭宸有什么理由杀害罗迪克？他干掉了劫持人质的恐怖份子，救出了所有人。如果他要对付罗迪克，就不会这么做，让那些恐怖份子动手就成了。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查出发动这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也就需要让罗迪克活着回到美国。不管怎么看，他都没有杀害罗迪克的动机。”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什么？” 马威尔长出口气，说道：“罗迪克是被氰化钾毒死的，而那种毒药能够在几十秒之内致死。” “这……” “在毒发之前，罗迪克与唐旭宸他们在一起，你认为会是别的人下的毒？还有，特勤人员在唐旭宸的随从，那个叫谭滔的人身上搜出了氰化钾胶囊，经过化验对比，里面的成分与在罗迪克的尸体内检出的毒药完全一致。”马威尔长出口气，又说道，“还有，那个叫谭滔的人本来就擅长使用毒药。” “这不可能。” “这是不可辩驳的证据。” “马威尔……” “尼古拉斯，我可以为你辩护，但是……” “这有用吗？”尼古拉斯一下激动了起来。“马威尔，你知道罗迪克要干什么，也知道是谁要除掉他。不管你说的那些证据是怎么弄出来的，杀害罗迪克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难道你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马威尔沉默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要来见我？” “这里面有疑点。” “疑点？” 马威尔把带来的一份文件交给了尼古拉斯。“这是特勤局提交的调查报告，里面有几处说不通的地方，你仔细看看。”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立即翻开了文件。 “此外，联邦调查局查到了几名恐怖份子的身份，都是职业杀手。”马威尔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唐旭宸在离开中国之后，在欧洲生活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干过这个行当。虽然暂时没有查到那些恐怖份子与唐旭宸的关系，但是看得出来，这之间有关联。” “他们是一个叫威克斯的人的手下。” “威克斯？” “一个很厉害的职业杀手，而且是布鲁塞尔恐怖袭击的主谋。” “你能肯定？”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上帝之子’的人，一直在为那个叫托马斯的神秘人物卖命。早在几年前，他就整合了杀手组织。那些被唐旭宸击毙的恐怖份子，大多都是他招募的职业杀手。” 马威尔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皮尔斯？”尼古拉斯发现了问题。 马威尔点了点头，说道：“我查过特勤局的记录，皮尔斯没有跟随罗迪克前往会场，而是留在了万国酒店。在恐怖袭击发生前，他到了会场，是诺亚给的通行证。只是，他死在了另外一个地点。” “等等……” “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恐怖份子就处决了所有特勤人员，并且把尸体堆放在主会场的一个房间里面。” “诺亚本来就有问题。” “你是说，皮尔斯也是恐怖份子？”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他没有被恐怖份子处决，而是在唐旭宸带着人杀出来的时候死在了别的地方，肯定有问题。” “这样的话，特勤局就有问题。” “诺亚是安全顾问，而且罗迪克没有设置幕僚长，由他负责幕僚长的工作，在特勤局里安排自己的人是很方便的事情。” 马威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等等……”尼古拉斯微微一愣，说道，“也许，死掉的那个不是皮尔斯。” “什么？” “他就是威克斯。”尼古拉斯看了马威尔一眼，说道，“你得派人去皮尔斯家里，也许皮尔斯早就遇害了。” “这……” “如果死在现场的那个人是威克斯，那就能够证明，发动恐怖袭击的不是唐旭宸，因此唐旭宸也就没有杀害罗迪克的动机。” “问题是，这些都不是证据，而且我们无法证明唐旭宸与威克斯是敌对关系。” “这……” “尼古拉斯，我相信你告诉我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就算我是司法部长，也必须拿证据说话。”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那么，你得设法让唐旭宸恢复自由。”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那就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 “机会？” “显然，你并不知道，唐旭宸将被移交给中央情报局，在送回美国之后，被关进中央情报局的秘密监狱。” 马威尔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尼古拉斯，表明尼古拉斯没有说错。 “我们会把消息透露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杀害罗迪克的嫌疑犯已经落网，却被一个根本没有执法权的机构看押。” 马威尔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得查出幕后主使。” “这也是我来跟你见面的原因。” “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不会再次见面了。”马威尔站了起来。“你应该知道，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除非查个水落石出，找到足够确凿的证据，或者是用别的办法让幕后主使从人间蒸发，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他当然明白马威尔的意思。 第1014章最有权势的人 对贝内托来说，在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做为一名南亚裔美国人，贝内托没有多大的野心。三年前，在罗迪克获得党内竞选提名之后，好几位很有声望的竞争者拒绝了罗迪克的邀请，因为这些政治家都知道，跟罗迪克搭档没有任何前途。原因很简单，罗迪克根本不会倚重副总统。只是法律规定，他必须跟某个人一起参加竞选。要知道，在担任过副总统之后，要想成为总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精明的政治家都不会当别人的副手，而会把机会留到下一次竞选。如果需要保持名望，最多会出任国务卿。结果就是，在南亚裔美国人中有很高声望，在政治上却没有多大前途的贝内托被推举出来。 在就任之后，贝内托的主要价值体现在维护党内团结上。 与所有人的认识一样，罗迪克从不让贝内托参与联邦政府的工作，贝内托只是不断的参与各种政治秀。 现在，突然要他接管大权，贝内托才发现，他根本不是罗迪克那种人。 正是如此，在恐怖袭击发生之后，罗迪克丧失了领导美国的能力，贝内托按理应该站出来接管大权时，他却犹豫不决。 只是，在罗迪克遇害之后，贝内托再无退缩余地。 在他回到华盛顿的时候，还在为是否需要临时接管总统权限发愁。等到他想明白，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的时候，问题已经不是那么简单。收到罗迪克遇害的消息之后，贝内托立即召集顾问开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按照美国宪法规定，在总统遇害之后，副总统就得宣誓就任。 虽然去国会大厦宣誓就职只是一个走过场的仪式，但是这个过场必须走，因为只有在宣誓就职之后，贝内托才能名正言顺的住进白宫，履行总统的职责，肩负起“总司令”的责任与义务。 要知道，在美国，总统也是总司令。 在贝内托去国会大厦宣誓就职的时候，白宫已经为迎接新的总统做好了准备。虽然工作人员没有换，但是贝内托的助手已经明确告知所有人，罗迪克已是“过去时”了，现在得以贝内托为重。 当然，贝内托要想住进白宫还需要等上几天。 贝内托到来的时候，白宫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面貌。 不管贝内托是否喜欢罗迪克的风格，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白宫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按照贝内托的爱好来重新装饰。再说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把白宫粉刷一遍，而是让贝内托尽快适应总统的工作。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给贝内托这么多时间。 正式担任总统之后，贝内托遇到的第一个棘手的难题，就是各大电视台对罗迪克之死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白宫的联邦官员只有国务卿与司法部长等六人，其他部长级联邦官员都通过视频电话参加会议。 其实，这也是贝内托就职后的第一次全体内阁会议。 贝内托显得异常愤怒，原因嘛，大家都很清楚。 在就任总统前，贝内托就下了命令，要求对罗迪克的死保密，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得向外界公布任何与死因有关的消息。为此，贝内托还专门让国务卿照会了比利时当局，让比利时当局在发布消息的时候，说罗迪克死于恐怖袭击。可是现在，不但美国的电视台，连其他国家的电视台都做了报道，提到罗迪克是在恐怖袭击之后被人毒害，而且凶手已经被美国特勤局的人员带走。因为比利时是美国的盟国，两国早就签署了引渡协议，所以凶手肯定会被引渡给美国。问题是，把凶手送回美国的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也不是特勤局的人，而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这下，问题严重了。 不管中央情报局有多么厉害，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即中央情报局是情报机构，而不是执法机构。 一个情报机构，有什么权力关押与审讯刺杀美国总统的嫌疑犯？ 再说了，如果此事由中央情报局负责，那么联邦调查局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如果只是在比利时抓捕凶手，中央情报局出面还有情可愿，毕竟在境外行动，中央情报局更有发言权。问题是，在把凶手押回美国国内之后，中央情报局就没有任何理由插手这件事了。 这件事，很快就牵扯到了贝内托。 用cnn的评论来说，罗迪克死后，贝内托还没有完全熟悉白宫，所以犯点小错误在所难免。 当然，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 有几家电视台在做评论的时候就直言不讳的提到，贝内托根本不是罗迪克那种精明的领导人，根本没有率领美国走出困境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在如此基本的问题上犯错，更不会让中央情报局随意妄为。 受到新闻媒体质疑，贝内托不发火才是怪事。 要知道，跟罗迪克搭档参加大选的时候，他就很不受重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罗迪克只是需要一个搭档，并不在乎搭档的能力。当时，就有新闻媒体拿此说事，认为罗迪克选择贝内托，就是因为贝内托才能平平，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在当上副总统之后，不会对罗迪克构成直接威胁。 “总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是理由吗？这不是理由！” 国务卿碰了一鼻子灰，也闭上了嘴。虽然在大选期间合作过，但是对联邦政府的大部分官员来说，贝内托是一张新面孔。在罗迪克当政期间，贝内托从来没有机会参与联邦当局的事情。显然，适应这位新总统还需要一些时间，至少得首先摸清楚他的脾气，才知道该怎么跟他谈话。 “总统，现在应该考虑如何解决这件事。”马威尔开口说道。“消息已经透露，就算查到是谁走漏了消息，我们也得面对新闻媒体的质疑，并且给新闻媒体一个交代。如果对此不理不管，只会让事态扩大。别忘了，国会里还有很多罗迪克的簇拥者。虽然我们已经抓到杀害罗迪克的嫌疑犯，查明真相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此事没得到妥善处理的话，只会让人认为罗迪克的死与阴谋有关。” “阴谋，什么阴谋？” “这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毕竟……” “我明白。”贝内托长出了口气，也打断了马威尔的话。“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相对而言，贝内托对马威尔客气得多，毕竟马威尔在民主党内有着崇高的地位。 “纠正错误，并且公布消息。” “这……” “因为罗迪克是在海外遇刺，而中央情报局更适合海外行动，所以由中央情报局把嫌疑犯押送回来更加问题。不管怎么说，嫌疑犯是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首先得确保将其安全的送回美国。相对而言，联邦调查局在这方面的能力比较有限，所以才把押送嫌疑犯的工作交给了中央情报局。”马威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这只是临时安排，中央情报局只负责押送工作，与其他的事情无关。新闻媒体不明就里，在报道的时候有所夸张，自然在所难免。在我们把情况说清楚，并且提到将把嫌疑犯移交给联邦调查局，由联邦调查局关押与审讯之后，新闻媒体就不会继续进行负面宣传。” 贝内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马威尔的意思。 “当然，还得公布一些消息。不管怎么样，罗迪克遇害的消息已经走漏，与其费心费神的保守秘密，还不如让新闻媒体知道一些消息。再说了，接下是审讯与审判，到时候也无法保密。” “这样的话，就得把嫌疑犯移交给联邦调查局。” “在罗迪克遇害之前，我已经下令，让反恐部门负责人皮蓬负责联邦调查局的工作，直到总统重新任命局长。”马威尔朝国务卿看了一眼，说道，“显然，罗迪克之死与布鲁塞尔恐怖袭击有直接关系，所以由皮蓬负责调查此事，我觉得是最合适的安排，毕竟我们要对付的恐怖份子。” 国务卿没再多说什么，他也没有理由反驳。 “总统？” 贝内托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 “如果没问题的话……” “马威尔，你是司法部长，这件事本来就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贝内托看了马威尔一眼，说道，“我要的只是结果，查明真相，把凶手绳之以法。再说了，中央情报局不是执法机构，根本没有在国内进行司法调查的权力。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记住，每半个小时给我一份调查报告。” 马威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贝内托是一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罗迪克搭档参加大选。问题是，他又是一个很虚荣的人。成为总统之后，一下成了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让他不太舍得下放权力。 相对而言，马威尔更了解贝内托，也就知道该如何让贝内托“听话”。 如果向贝内托施压，反而有可能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而巧妙的引导，更有可能让贝内托做出明智决定。 第1015章醒悟 马里兰州，安德鲁斯空军基地。 因为是离华盛顿特区最进的空军基地，也是“空军一号”的部署地点，所以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非常有名。 被人从飞机上押下来的时候，唐旭宸看到了停在不远出的美国总统专机。 只是，他不能肯定那就是“空军一号”。 美国总统专机有两架，以便在其中的某一架进行正常维护保养的时候，另外一架处于待命状态。只有在为总统服务的时候，那一架专机才被称为“空军一号”。如果是为副总统服务，则被称为“空军二号”。因为是总统专机，所以这两架飞机只为总统与副总统服务，其他政府官员出行的话，只能动用联邦政府的公务飞机。 也许，那是“空军二号”。 贝内托肯定回到了华盛顿，他的专机就停在这里。如果只过去了一天，那么罗迪克的尸体仍然在布鲁塞尔。 押送车辆到来时，跟出来的那个家伙推了唐旭宸一下。 他们不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也不是特勤局的人，而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在飞回美国的途中，唐旭宸就仔细观察了他们。虽然在穿着上没什么差别，使用的武器装备也一样，但是他们的举动，做事的方式与对待唐旭宸的态度，都表明他们是情报人员。别忘了，唐旭宸曾经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押送的车辆上涂着“dcpd”，表明属于华盛顿特区警察局。 当然，这些车辆肯定来自中央情报局，与华盛顿特区警察局没有任何关系。使用警察局的涂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把他们分别关押。” 带队的情报人员吩咐了一句，唐旭宸被送进了第一辆装甲卡车，谭滔则被押到了第二辆装甲卡车上。 是那种用来运送特警的卡车，而不是普通的越野车。 车厢内的空间非常大，足够容纳数十人。 卡车发动的时候，那名带队的情报人员进入了车厢。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那个家伙坐到了唐旭宸对面的位置上。“你认为，只要你开口说话，我们就会用录音制作一份假口供，所以你一直不说话。问题是，你觉得就算没有口供，我们就不能为你定罪了？” 唐旭宸看着他，仍然什么都没说。 “证据确凿，就算没有你的口供，同样可以给你定罪。而且你迟早得开口，哪怕是到了法庭上。”他笑了笑，说道，“很明显，是否有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你很快就会成为世界名人。” “为什么？”唐旭宸开口了。 “怎么，想说话了？” 唐旭宸冷冷一笑，等着对方说下去。 “不为什么，对我来说，这只是任务。”他长出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去找罗迪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结果？” “罗迪克必须死，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到美国，区别只是死在谁的手上。” 唐旭宸咬了咬牙，显得很愤怒。 “显然，就算你没有出现，罗迪克仍然得死，不过是死在‘恐怖份子’手上。只是，既然你出现了，那么罗迪克就不能死在会场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毫无疑问，你是最理想的替罪羔羊。” “这么说，结果已经无法更改了？” “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杀害罗迪克的凶手，还有你的同伙。你们会被送上法庭，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你们说的话。”他打量了唐旭宸一番，又说道，“当然，正常情况下，你们活不到宣判的那一天。” “已经想好怎么处置我了？” “这不是我的事。”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行动，就算你现在动手处决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是吗？” “还有，我知道是谁杀害了罗迪克，我的人也知道。不管威克斯逃到哪，我的人都会找到他。”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只是威克斯，还有所有参与这次恐怖袭击的人，包括像你这种为‘上帝之子’卖命的家伙。” “你说的是威克斯？如果你的人要去找他，就只能去地狱。” “什么？” 他收住笑声，说道：“威克斯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他。 “你认为，威克斯逃走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错，他确实打算逃走，而且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可惜的是，他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激怒帕尔默，并且打算在逃走之前干掉帕尔默，让帕尔默留下当替罪羊。当然，他还低估了帕尔默，认为帕尔默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没错，帕尔默确实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不过并不愚蠢，而且绝对心狠手辣。在威克斯打算干掉他的时候，他也有同样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帕尔默绝不会有半点迟疑。结果就是，威克斯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帕尔默干掉了。逃走的是帕尔默，不是威克斯。” “是吗？” “怎么，你不相信？”他又笑了起来。“其实，你们的人早就找到了威克斯，只是没有把他认出来。你干过职业杀手，应该知道，像威克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张面孔。在做这种事情之前，他肯定会改变面孔，换一个身份。其实，你们并不知道威克斯的相貌，所以才没有认出他。” “你是说……” “那个死在帕尔默所在房间里的特勤人员。”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其实，威克斯与帕尔默相互算计完全是多余的，如果他们知道你会杀出来，知道你们能把罗迪克救走，根本用不着相互残杀。当然，帕尔默能在被包围之后逃走，也与威克斯为自己留下的出路有关。” “妈的！” “显然，你们不可能找到威克斯。至于帕尔默，他也活不了多久，至少不会被你的人干掉。”他指了下唐旭宸，又说道，“只有你，还有那个叫谭滔的人见过我，而你们很快就会完蛋，所以你的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更重要的是，没有你的领导，你的那支团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这么认为？” “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们，一直在留意你们，非常清楚你在团队里的地位与重要性。” 唐旭宸知道，对方对他们了如指掌，而且这一切早就在计划之中。现在要想翻盘，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是，唐旭宸并没感到绝望。 只有他跟谭滔落网，欧阳凤鸣等人已经逃走。 “其实，你留在医院里面，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走，除了认为罗迪克还有一线希望，也与你的愿望有关。” “愿望？” “不可否认，你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像你这样，五年来不跟家人联系，像鬼魂一样活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早就想结束这种生活，像人一样活下去。所以你紧抓着最后一线希望不放，认为会有奇迹发生，认为能够在这一切结束后回到家人身边。可惜的是，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五年之前，在选择了这条道路的时候，你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关键不在时间上，而是你能否战胜那个强大的敌人。只要这个敌人还存在，别说五年，即便再过五十年，你也无法获得解脱。只可惜，这个敌人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你无法像打败某个人那样去战胜这个组织，你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也就是说，我不可能用这种办法获胜？” “没错。”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他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可惜的是，就算你现在明白了，也为时已晚。” 这时候，那个家伙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唐旭宸，才接通电话。 “是我……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唐旭宸注意到，他没有使用无线耳麦，而且那部手机安装了加密设备，并不是中央情报局给情报人员配发的手机。 “很可惜，你快到站了。” “现在？” “你的人没有放弃，他们向新闻媒体透露了相关消息。”他站了起来，“总统已经下达命令，把你与谭滔转交给联邦调查局，由联邦调查局来审问你们。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说完，他走到车厢前面，敲了敲通到驾驶舱的窗户。 唐旭宸看着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是，希望同样存在。如果是欧阳凤鸣他们把消息透露给了新闻媒体，以此向美国总统施压，由美国总统下令，让中央情报局把人交给联邦调查局，那么欧阳凤鸣他们肯定做好了营救准备。如果考虑得周全一点，欧阳凤鸣他们会在移交前动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 想到这，唐旭宸抓紧了座椅的扶手。 两名押送他的情报人员的注意力在那个家伙身上，没有看到唐旭宸这个微小举动。 当然，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会在乎，因为唐旭宸被铐在座椅上，还戴了脚镣，根本无法自由活动。 装甲货车开始转向，大概是离开了高速公路。 也就在装甲货车开始减速的时候，撞击发生了。 很突然，也很猛烈。车厢里面，除了唐旭宸，另外三个人都飞了起来，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前方的隔板上。 第1016章关键线索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猛烈的撞击，依然让唐旭宸叫苦不迭。 装甲货车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唐旭宸所在这一侧着地。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开始跟他谈话的那个家伙也爬了起来。虽然双手被铐在座椅上，但是脚镣没有固定。看到那个家伙伸手拔枪，唐旭宸立即侧过身。没等那个家伙反应过来，唐旭宸就双脚交叉，将脚镣套到了他的脖子上。 那个家伙抓住脚镣上的链条，开始拼命挣扎。 为了活命，唐旭宸忍住肋部的剧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这不是格斗，而是在拼命。 窒息前的刹那间，那个家伙才想到拔出手枪。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颈动脉受到压迫，让血液无法进入大脑。最多只要一分钟，他就会丧失意识，而一个人窒息身亡至少需要三分钟。 感觉到反抗的力量稍微小了一点，唐旭宸才猛的用力一扭，扳断了他的脖子。 随后，唐旭宸把尸体拖了过来，取出了尸体上的手铐钥匙。 “轰——” 装甲货车的后车厢门被炸开的时候，唐旭宸刚刚解开手铐。 几束刺眼的光芒照了进来，有几个人影在车门外面晃动。没等唐旭宸爬起来，两个人冲入车厢。 “是他！” “我们找到他了。” 唐旭宸被拽了起来，那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他的脚镣。唐旭宸也注意到，他们戴着黑色的头罩，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砰——” 枪声一向，脚镣应声而断。 唐旭宸被强行拖出去的时候，另外一名武装人员进入了车厢。 “砰——砰——砰……” 车厢内传来枪声，显然是那名武装人员在处决押送唐旭宸的人员。 “你们是谁？” 那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唐旭宸，径直把他带到了一辆越野车旁边。随后，其中一个去取来了一把液压剪。 “站好了，别动。” 虽然脚镣用高强度不锈钢制成，但是在液压剪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这时候，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唐旭宸转过身来的时候，灯光正好射到他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强看到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一男一女。 唐旭宸眯着眼睛，想看清楚他们的相貌。 “妈的！” 听到这句咒骂声，唐旭宸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走来的正是欧阳凤鸣。“老唐，你要趁英雄，就不要拖上我们。” “欧阳……” “这次，算你命大！”欧阳凤鸣捏紧拳头，看上去很想给唐旭宸一拳，只是有杨诗琪在旁边，他忍住了。“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了尼古拉斯与皮蓬，不是尼古拉斯说服了马威尔，不是贝内托优柔寡断，你已经被那些家伙处决了。你还笑得出来？为了救你，我们所有人都来到了美国。” “所有人？” “老木与老李都来了。” “他们在哪？” “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鬼呢？” “还活着，不过看上去，像是吃了不少苦头。” 唐旭宸微微一愣，在上车之前，谭滔还好好的，应该是在上车之后，那些押送他的人拷问了他。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 “干嘛？” 唐旭宸没多说，朝侧翻在路边的那辆装甲货车跑了过去。 押送他的三个家伙都已完蛋，为了保险起见，开始把他救出来的行动人员在朝他们的脑袋各开了一枪。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找到了那个家伙的手机。 “这是……” “田皓桐他们在哪？” “也在美国。” “能联系上他们吗？”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拨通后递给了唐旭宸。 “让大家上车。”唐旭宸已经恢复了状态。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吹了声口哨，让所有行动人员上车。 “田皓桐，是我。” “老唐？” “对，欧阳把我救了出来。” 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欧阳凤鸣拉开车门，让唐旭宸先上了车。 “现在，我这里有一条线索，你得马上追查。”上了车，唐旭宸才翻开那部手机，查到开始打进来的那个电话号码，然后告诉了田皓桐。“查到这个电话号码，具体的位置，然后告诉我。” “这是一部手机的电话号码。” “我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查到这部电话所在的位置。一定要快，使用这部电话的人也许是托马斯。” “什么？” “具体的情况，我今后跟你们解释，先查到这部电话。” “明白。” 唐旭宸收起卫星电话的时候，越野车已经上路。 欧阳凤鸣看着他，坐在前排的杨诗琪也回过头来看着他。 “在你们到来之前，那个家伙审问了我。从他说的话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可惜的是，他被我干掉了。”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他决定处决我。” “处决？”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在此之前，他的目的是获得我的口供，也就是让我认罪。”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显然，这与贝内托做出的决定有关。” “什么决定？” “你跟谭滔被抓住之后，我们查到，抓捕你们的是特勤局的人，只是押送你们返回美国的却是中央情报局的人。” “什么？”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当时，老木联系了军情局，爱田联系了情报本部，提到你跟谭滔落入美国人手里，很有可能会被送回美国。显然，不管是军情局、还是情报本部，都不希望你落到美国情报机构手上，毕竟你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被他们撬开了嘴，军情局与情报本部将承受巨大损失。” “也就是说，利用了军情局与情报本部的资源？”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通过军情局与情报本部，查到押送你的是中央情报局的人之后，我们立即联系了童福贵，克里斯蒂安跟他在一起，然后由克里斯蒂安出面联系了尼古拉斯与皮蓬。当然，尼古拉斯也不相信是你杀了罗迪克。随后，尼古拉斯去找了司法部长马威尔，设法说服了马威尔。” “然后呢？” “我们公布了相关消息，全世界的电视台都做了报道。迫于舆论压力，贝内托下令把你们移交给联邦调查局。” “这……” “皮蓬已经回到联邦调查局，而且负责调查工作。显然，那些家伙知道，把你们交给联邦调查局，就等于放虎归山。就算暂时没有可以指控他们的证据，联邦调查局也会用你们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也就有可能查明真相。”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这样的话，也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只是，这么一闹，我们就无法在美国呆下去了。就算罗迪克的死与我们无关，在我们把你跟小鬼救出来之后，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不，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老唐……” “你觉得我们应该一走了之？” “还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确实，”唐旭宸长出口气，才说道，“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我们之前采用的方式方法根本行不通，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具体的机构，而是一个不为世人知晓的秘密组织。只是，现在还不是一走了之的时候。就算调查下去没有大的意义，我们也必须搞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 “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庞大，我们是否能够战胜它。” “这……”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我向你、向你们所有人保证。如果这个组织庞大到我们无法战胜的程度，那么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也就是在我们离开美国之后，我就会解散这支团队，所有人都隐姓埋名的过完这一生。” “老唐……” “这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是为了我们大家。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可能跟无法战胜的敌人战斗。” “你认为，这就是结束？”欧阳凤鸣很是不解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叹了口气。 “你认为，解散团队，大家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吧。” “不管怎么样，只有搞清楚‘上帝之子’的情况，才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有反驳唐旭宸的这个观点。 “所以，我们得留下来，找到那个叫托马斯的人。”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获得的最有价值的线索。如果那个电话是托马斯打过来的，我们就有可能找到他。” “未必是他打来的。” “等我们找到那部手机的主人，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还得联系皮蓬，让联邦调查局提供协助，毕竟这里是美国。” “你给他打电话，让田皓桐直接跟他联系。”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立即给皮蓬打了个电话。 其实，就算唐旭宸没有坚持，欧阳凤鸣也知道找到托马斯的重要性。说白了，就算像唐旭宸说的那样，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解散团队，只要托马斯还活着，大家就别像安生。只有干掉托马斯才能消除威胁，才能过上安稳日子。更重要的是，这是调查开始之后，找到托马斯的最有价值的线索。 第1017章钱权 纽约，长岛。 虽然长岛的海滩远不如棕榈滩那么美丽，但是能够在这里拥有一座临海庄园，绝对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这座庄园在罗克韦帕克，西面是雅各布-里斯公园，面朝大西洋，北面不远处就是肯尼迪国际机场。庄园的占地面积超过一百英亩，主体建筑是一座五层高的别墅，远远看上去更像是一座用青石砌成的古堡。任何时候，这里都有数十名佣人与保安，只是现在显得特别拥挤，古堡附近有数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卫。此外，还有几批牵着警犬的巡逻队，大门附近停放着几辆架设了机关枪的装甲越野车。如此严密的安保，其实只是为了一个人，也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餐厅里，烛光跳动，晚餐的气氛很轻松。 坐在托马斯对面的女人年轻漂亮，她是今年才走红的影星，准确说是在今年的一部电影里扮演了一个花瓶性质的女配角，因为长像甜美、身材火辣，所以出了名，有望在下一部电影中出演女主角。 当然，她能不能成为女主角，还得看今晚的表现。 主菜是小牛肉，火候掌握得非常好，外焦里嫩。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那鲜嫩多汁的牛肉上。 对托马斯来说，搞几个电影明星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由他掌握的家族基金是华纳兄弟、米高梅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等几家美国电影公司的大股东。只要他打个响指，那些在世人面前高不可攀的女星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只是，托马斯早已厌倦了那些成名的女星，现在他喜欢的是还没有成名的。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时爱好。 严格说来，托马斯不算富有，根本算不上富豪。如果以个人资产为准，他连登上福布斯排行榜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没有任何人赶小看他，因为他拥有的不只是个人资产，还有庞大的家族基金。 其实，这也是“上帝之子”主要成员的共同特点。 对托马斯这样的人来说，抛头露面永远不是他们的特点。与那些身家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美元的超级富豪相比，托马斯低调得多。在他看来，那些抛头露面的富豪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富豪。 全球首富有多少身家？几百亿美元，最多一千多亿美元。 跟托马斯掌握的家族基金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托马斯的家族是美国历史最悠久，也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其祖上参与了美国的**战争，还是在《**宣言》上签字的五十六个人之一。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托马斯的家族走上了茁壮成长的道路。 事实上，美国的**战争也与此有关。 在很多人看来，美国的**战争与当年的英国殖民政策有关，即英国的苛捐杂税是迫使殖民地人民站起来反抗、争取**的主要原因。事实却并非如此，美国争取**，在很大的程度上与“上帝之子”有关。 准确的说，“上帝之子”的第一批成员就来自那五十六个签名者。 这就是，在美国争取**的那个年代，犹太人在英国很不受欢迎。出于长远考虑，在新大陆上站稳脚跟之后，第一批来到新大陆的犹太人就开始考虑，在此建立一个以犹太人为主的国家。只是，在经过长期建设之后，这些犹太人发现，要想建立一个完全由犹太人组成的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很简单，犹太人太少了，而且分散在世界各地，并非所有犹太人都愿意来新大陆，也并非所有犹太人都愿意为建立犹太人国家而流血牺牲。为此，当时的“开拓者”改变了方式方法，决定争取建立一个由犹太人控制，能够确保犹太人根本利益的国家。 在这个大背景下，“上帝之子”成立。 当然，这是狭义上的“上帝之子”。 其实早在数百年前，“上帝之子”就在欧洲诞生了，而且同样以维护犹太人的利益为根本目的。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上帝之子”的作用都不太明显，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讲，美国**，其实就是“上帝之子”的杰作。 当时，美国的缔造者，也是“上帝之子”的第一批成员认识到，在大英帝国的框架下建立一个以维护犹太人利益为核心的国家几乎是不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要想确保犹太人的核心利益，必须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一个由犹太人控制的国家。要想建立这样的国家，就必须进行武装斗争。 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表明决心，五十六个人在《**宣言》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以当时的情况，殖民地的武装力量以民兵为主，根本不是英军的对手，在《**宣言》上签名，等于亲手为自己签署了死刑通知书。知道要**战争失败，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战争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世界。 在美国**之后，托马斯的先祖与其他犹太人一样，依靠获得的权力，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到托马斯，已经传承了八代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帝国呢？ 最初的时候，也就是在托马斯的先祖创建这个帝国的时候，该帝国以贸易为主，主要就是把美国出产的棉花等农场品输往欧洲，从海外进口工业设备。不可否认，在美国的工业化进程中，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做出了极为巨大的贡献。事实上，此后的南北战争也与美国的工业化有直接关系。 在此后的数代人里面，这个商业帝国一直在扩张。 比如，托马斯的曾祖父把帝国的经营领域扩大到了军火，以投资的方式，资助了当时美国最主要的几家军火公司，其中就有后来大名鼎鼎的波音与西科斯基。托马斯的祖父则把帝国的疆域扩大到了能源业，成为美孚公司的主要投资人之一。再到托马斯的父亲，该帝国开始向电子与通信领域进军，同样以投资的方式，支持了英特尔、微软、ibm与戴尔等数家大型企业。简单的说，托马斯的家族始终走在时代的最前沿，在各个领域投资，而且都是该时代最有发展前途的领域。唯一不变的就是投资方式，即所有投资都通过由家族管理的基金进行，与私人无关。 名义上，基金由整个家族控制，实际上却掌握在家族中某个人手上。 到托马斯的时候，家族基金的总资产已经超过三万亿美元，其中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就多达上千已美元，此外还有大约一万亿美元的股票、债券、证券等能在短时间内兑现成现金的金融资产。 与之相比，即便是世界首富，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笔庞大的资产，并不属于托马斯。严格说来，托马斯也没有绝对的支配权。 不是要听命于家族里的其他人，而是托马斯的家族仅仅只是“上帝之子”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也就是说，托马斯首先得对“上帝之子”服务。 其实，不管是托马斯，还是其他某个人，只要坐上这个位置，首先就得对“上帝之子”负责。要不然的话，不管其影响力有多大，不管拥有多少资产，都不可能在“上帝之子”面前占到便宜。 说白了，如果没有“上帝之子”，也就没有托马斯的家族，更没有他。 当然，对托马斯来说，只要没有违背“上帝之子”的根本利益，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人管他。 至于跟某个刚出道的小明星吃顿晚饭，谈谈人生，做点生理活动，根本不算什么。 在厨师把佐菜送上来的时候，佣人撤走了放置牛排的餐盘。 佐菜是蔬菜沙拉，看上去很普通，不过做得很精致。 托马斯对生活很讲究，特别是对饮食。为了保持身材，更为了活得健康，他在任何时候都很克制。其实，对托马斯而言，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在拥有了惊人的财富与巨大的权力之后，托马斯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惜的是，财富与权力能带来一切，唯一无法带来的就是时间。在这个世界上，人无法战胜的也是时间。不管托马斯是什么人，终究是人，也终究会老去，终究会死亡。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保镖走到了托马斯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托马斯的眉头跳了跳，等保镖手完，才挥了挥手，让保镖退开。 “真是不好意思。”托马斯用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对坐在对面的女明星说道，“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得结束这顿晚餐了。等下，丽莎会带你去花园里转转，我在晚点的时候再来找你。” 女明星有点惊讶，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等对方回答，托马斯就跟着保镖，急匆匆的离开了餐厅。 此时，别墅的地下室内。 两名五大三粗的保镖已经把帕尔默拖了进去，铐在了椅子上。他们的动作很粗野，根本没把帕尔默放在眼里。他们都是托马斯身边的人，对他们而言，像帕尔默这样的雇佣兵根本算不上什么。 再说了，托马斯早就下了命令，他们也用不着对帕尔默客气。 如果不是托马斯打算亲手处决帕尔默，他早就完蛋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而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第1018章惩戒 托马斯进来的时候，帕尔默已经醒了过来。 他的样子很凄惨，左眼的眼珠被挖了出来，准确说是在遭到暴打之后爆了出来，脸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鼻梁已被打段，牙齿也掉得差不多了。至于身上，从伤口里渗透出来的鲜血早已浸透衣服，而且凝固在衣服上。确切的说，那不是衣服，而是一缕缕散发着血腥臭味的破布条。 托马斯刚要上前，跟来的保镖伸手拦住了他。 他朝保镖看了一眼，保镖有点尴尬，把手缩了回去。 “帕尔默，你应该知道叛徒的下场。” “我没有背叛。”帕尔默抬起头来，看着托马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之前面对威克斯那样的嚣张气焰。如果说之前的帕尔默是一头雄狮，那么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条被主人嫌弃的丧家之犬。 “是吗？” “是威克斯，不是我，相信我！” 帕尔默刚刚大声为自己辩驳，站在旁边的一名保镖立即朝他的肚皮上来了一拳，让他老实了下来。 托马斯的眉头跳了几下，朝那名保镖瞪了一眼。 “是威克斯，我没有背叛你，是他。” “你认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托马斯，你得相信我。”帕尔默还在为自己辩解，只是没再大声叫嚷。“威克斯首先算计我，打算在行动结束的时候除掉我，让我背黑锅。当时，是他首先拔枪，只是他低估了我的实力。” “你的实力？” “我是被迫自卫才杀了他，我也不想杀他，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能死在那里，如果我死在了会场里面，那么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带人发动了恐怖袭击，也就会跟你……” “放屁！” 帕尔默微微一愣，立即闭上了嘴。 “帕尔默，威克斯没有低估你，而是我高估了你。”托马斯长出口气，说道，“是我太相信你了。” “托马斯，我……” “如果不是你把事情搞砸了，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托马斯冷冷一笑，说道，“别忘了，我首先采用了你提出的方案。如果你在蒙大拿州干掉了唐旭宸，你认为，需要让你去背黑锅吗？” “可是……” “当初，是你告诉我，唐旭宸他们已经完蛋了！” “我……” “怎么，还要为自己辩解吗？如果不是你这么说，在做部署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你去布鲁塞尔。可惜的是，你把事情搞砸了，而且向我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还让我相信你，从而闹得不可收拾。更重要的是，你根本没搞清楚主次。如果你足够聪明，去了布鲁塞尔就应该知道，做主的不再是你。可惜的是，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还跟威克斯较劲，认为你才是掌控大局的人。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我会让威克斯去布鲁塞尔？如果你有清楚的认识，威克斯会算计你？从一开始，你就只为自己考虑，没想过大局，更没想过如果把行动搞砸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托马斯……” “我曾经非常信任你，可是你却让我非常失望。” “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托马斯冷冷一笑，说道，“我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你却没有把握住，还有什么脸面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托马斯……” “如果在蒙大拿州，你干掉了唐旭宸他们。如果你的手下没有让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活下来。如果你没有跟威克斯钩心斗角。”托马斯咬了咬牙，说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其实我也没有责怪你，毕竟对手比你厉害，而且我也早有准备，知道你未必能够完成任务，不然不会做出更多的安排。可惜的是，你却打算逃走，打算藏起来。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你藏身的地方吗？帕尔默，你跟着我也有好几年了，难道不知道，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不想死，更知道你为什么要藏起来。只可惜，既然你这么做了，我就不可能让你活下去。” “不……” “当然，我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不然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过来。既然你想活命，我就会让你好好活着。” 帕尔默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惊恐神色。 托马斯长出口气，朝旁边的保镖挥了挥手。 “不……托马斯，饶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求求你……” 托马斯转身离开了房间，大概是不想听到帕尔默的求饶声。 其实，在托马斯的手下，帕尔默算得上是个人才。至少在过去几年里，帕尔默为他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做得都很到位，从没让他费过心。如果可以，托马斯不想除掉帕尔默，毕竟像帕尔默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问题是，托马斯必须这么做，因为帕尔默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 在干掉威克斯之后，帕尔默伪装成唐旭宸率领的行动人员，赶在比利时军警冲入会场之前逃了出来。 到这一步，帕尔默依然有回头路可走。 这就是，立即联系托马斯，把情况告诉托马斯，然后返回美国，继续为托马斯服务。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威克斯却死了，因此托马斯不会责怪他，会留着他，以便今后用得着的时候让他去卖命。再说了，责任也不在他身上，毕竟是威克斯首先算计他，而不是他首先对付威克斯。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情况，完全在托马斯的预料之外，即唐旭宸率人发动突然袭击，打了威克斯与帕尔默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帕尔默没有干掉威克斯，然后逃出来，而是落到唐旭宸手上，不管是他、还是威克斯，都将导致局势失去控制，至少能够证明恐怖袭击与唐旭宸无关。 可惜的是，帕尔默根本不清楚情况。 在逃出来之后，他没有联系托马斯，而是找到了一名有些交情的雇佣兵，希望通过此人离开欧洲。 当时，帕尔默只想逃走，找个地方藏起来。 对他来说，非洲或者拉美是最好的选择。以他的能力，活下去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被托马斯找到。 问题是，帕尔默找错了人。 在他拿到机票，准备去机场的时候，被托马斯的人逮住了。 更要命的是，此事已经被“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知道，即帕尔默去找的那个雇佣兵也在为“上帝之子”卖命，只不过效忠的不是托马斯，而是另外一名成员。结果就是，托马斯受到了来自“上帝之子”的巨大压力。说得简单一点，如果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托马斯有什么资格在“上帝之子”里发号施令？ 对托马斯来说，只要帕尔默还好好的活着，就是莫大的耻辱。 当然，除掉帕尔默，对整个行动没有半点影响。 在唐旭宸把罗迪克等人救出来之后，托马斯就收到了消息，随后得知威克斯也死在了现场。 托马斯准备了第五套方案，只什么有告诉任何人。 只不过，这是一套只有在其他方案全都失败了的情况下才会采用的方案，可以看成是最后的手段。这就是，在局势失去控制之前，也就是在唐旭宸救出罗迪克，而贝内托又没有及时接管权力的时候，即在罗迪克回到华盛顿就能重掌大权，并且动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协助唐旭宸展开调查的情况下，用最为极端的方式阻止罗迪克回美国掌权，让唐旭宸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显然，就是除掉罗迪克。 毫无疑问，这么做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要知道，就算罗迪克死在比利时，短期之内无法查明真相，也只能掩盖一时。为了阻止真相大白于天下，需要做很多事情来善后，包括控制美国联邦政府。这就需要动用“上帝之子”的全部力量，也就有可能让“上帝之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是，相对于让罗迪克回到美国来说，这些代价都不算什么。 托马斯只负责下达命令，至于下面的人怎么做，他控制不了。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接下这个任务的杀手做得很出色，不但干掉了罗迪克，还嫁祸给了唐旭宸。 现在，罗迪克已经死了。 对托马斯来说，剩下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即坐实唐旭宸的罪名，让唐旭宸为罗迪克之死负责。 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唐旭宸是否认罪都没有关系。 只是，情况并不像托马斯预料的那么理想。消息走漏之后，贝内托顶不住来自新闻媒体的压力，决定把唐旭宸移交给联邦调查局。托马斯立即收到了消息，而且知道，这肯定是唐旭宸的人在搞鬼。 显然，只要唐旭宸还活着，那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为此，托马斯打了那个电话。准确的说，是让手下打了那个电话，让负责处置唐旭宸的人立即动手除掉唐旭宸。如果做成唐旭宸畏罪潜逃，被押送人员击毙的现场，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其他人在幕后搞鬼。唐旭宸本来就是美国的头号通缉犯，在落网之后畏罪潜逃，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唐旭宸一死，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至于帕尔默会在什么时候死，托马斯根本不关心。说白了，帕尔默就是个小丑，让他活下去，也只是让他多吃点苦头而已。惩治帕尔默，更多的是为了树立威信，让其他人不敢再做这样的蠢事。 第1019章突袭 拷打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审讯者的手段很高明，既让帕尔默吃到了苦头，也让他吊着一口气。 对托马斯的保镖来说，这样的事情并不常有。 大部分时候，他们都跟随托马斯，保护托马斯的安全。至于拷打别人，往往会交给帕尔默这样的人去做。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托马斯身边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跟托马斯有直接关系。为了避免惹麻烦，托马斯一般不会让他们去做这种会弄脏手的事。当然，这并不表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拷打。 要想成为托马斯的保镖，必须具有很强的能力。 帕尔默已经奄奄一息，当他再次昏迷过去的时候，拷打他的那个家伙转过身，去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注射器。 里面装的是一种类似于兴奋剂的药物，能够在几分钟内让帕尔默保持清醒。 托马斯说得很清楚，要让帕尔默吃足苦头。 房间的角落里架着一台摄像机，把整个拷打过程拍摄了下来。完事之后，这段录象会放到“上帝之子”的内部网络上，供其他成员观看。这么做，除了证明托马斯以最严厉的手段惩罚了不听话的手下之外，还能够起到别的效果。比如让其他为托马斯卖命的人知道，叛徒不会有好下场。 为此，行刑者戴着面罩。 大概是不想听到帕尔默的惨叫声，他还戴着一个很大的耳机，播放的是重金属音乐。 帕尔默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个房间在别墅地下室最低层，外面还有数十名保镖，根本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再说了，如果有人能够来到这里，就算察觉到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那个家伙走了过去，把针头扎进了帕尔默的胳膊。他没有为针头消毒，也没有往帕尔默的胳膊上涂抹酒精。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是否会感染根本就不是问题。 药物进入体内，几秒钟之后，帕尔默醒了过来。 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他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准备进行最后的工作。毕竟，没有多少人有耐心看完几个小时的录象。等下还需要对录象进行剪辑，把最为血腥与残忍的画面剪接下来。 “求求你，饶了我……” 帕尔默不想死，不然也不会逃出会场，更不会找人给他买飞往拉美的机票。 “求我没有用，要你死的不是我，是托马斯。”那个家伙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抓住了帕尔默的下巴，让帕尔默仰起头来。“其实，在你决定逃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托马斯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 “任何背叛托马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句话说得有点生硬，听上去更像是在背台词。 当然，这也是必须说的话。 “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是吗？如果我们不得好死，也是你先死！” 帕尔默没再求饶，他知道求饶没有任何用。 “记住，这就是背叛托马斯的下场，到了地狱里面，好好反省吧。” 也就在他拿起手术刀，准备割破帕尔默的喉咙时，帕尔默的眼神突然转到他身后，而且显得极为惊讶。 他注意到了帕尔默的眼神，稍微迟疑了一下，只有不到半秒钟。 只是，这半秒钟，已经足够让他完蛋了。 在他猛的回过头来的时候，握住手术刀的右手已被抓住。等他看到身后的那个人，手术刀插入了他的脖子。 那是一个人，一个戴着黑色头罩的武装人员。 电光石火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做别的动作。 脖子上的刺痛，让他奋起反抗，只是那只手的力气很大，而且随着血液流走的，还有他的力气。 世界迅速变暗，死亡降临了。 “妈的！”武装人员放下还在抽搐的尸体，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帕尔默。“老唐，过来看看。” 不多时，另外一个人来到了房间里面。 看到帕尔默，他摘下了黑色头罩，正是唐旭宸。 认出唐旭宸，帕尔默突然笑了起来。 唐旭宸也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拔出了手枪。 “杀了托马斯。” 唐旭宸没有吭声，把枪口顶在了帕尔默的额头上。 “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杀了他。” “噗……” 唐旭宸扣下了扳机，微笑凝固在了帕尔默的脸上。也许在死亡的那一刻，帕尔默已经不再抱怨什么。 站在一旁的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帕尔默伤得很重，就算立即送到医院也必死无疑。 此时，耳机里传来了范华东的呼叫声。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再迟疑，立即离开这个房间。 查到那个电话号码的不是田皓桐他们，而是皮蓬，准确的说是在皮蓬的协助下，查到了那个电话号码的具体位置。这就是，皮蓬为田皓桐他们开了一个后门，随后罗琳琳通过联邦调查局的内部网络，进入了美国情报安全系统的共享网络，利用国家安全局的通信监控系统查到了那个手机号码的使用情况。根据唐旭宸提供的时间信息，最终查到了那部手机的最后使用地点。 虽然在拨打了那个电话之后，手机就关机了，但是利用最后的位置信息，唐旭宸他们查到了这座庄园。 从华盛顿赶过来，花了几个小时。 在欧阳凤鸣看来，如果那部手机的使用者是托马斯，那么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就离开了这里。 显然，唐旭宸他们的运气很不错。 手机的使用者不是托马斯，而是托马斯的一名保镖。更重要的是，托马斯并不知道唐旭宸已经逃脱，也就没离开这里。 因为托马斯随时有可能收到消息，所以唐旭宸没有耽搁时间。在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赶到的之后，他就下令发起突袭。 虽然托马斯的保镖都很厉害，但是他们遇到的敌人更加强大。 在狙击手的掩护下，唐旭宸等人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庄园里的大部分保镖。随后，唐旭宸就潜入庄园。按照他的部署，在找到托马斯之后，李金明、谭滔与杨诗琪才率领其他行动人员发起进攻，干掉庄园里的其他保镖。 首先搜查的就是地下室，只是情况与唐旭宸预料的不大一样，托马斯没有藏起来。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范华东守在楼道里面，两名行动人员守在上面，还有两名行动人员守在房门外。 “怎么样？” “房间里有两个人，在床上，一男一女，女的应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男的应该是托马斯。” “你能确认？” 范华东点了点头，把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唐旭宸。 上面是用光纤窥视探头拍下来的画面，角度不大理想，不过看得出来，那对男女正在做生理运动。 当然，这是一段几分钟前拍下的录象。 “没有拍到男人的正面。”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那是主卧室，而且那个女的演过一部电影。能在这里搞电影明星的，不是托马斯还会是谁？”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范华东说得也有道理。 “准备行动。”唐旭宸没多罗嗦。“要活的。” “那个女的呢？” “没威胁的话，就别管她。” 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对范华东说道：“没有必要留活口，也不能留下可以上庭做证的目击证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范华东没再多问，给守在房间外面的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因为只是一扇普通的装饰门，虽然由木板制成，但是门锁不算牢固，所以行动人员没有使用炸门的爆破设备，用的是一具撞门锤。 在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行动人员撞开了房门。 唐旭宸首先冲了进去，范华东与欧阳凤鸣紧随其后。 床上，那对男女刚刚做完了生理运动，女的靠在男的身边，男的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非常疲惫。 在房门被撞开的刹那间，男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看到冲进来的唐旭宸等人，男人明显吓了一跳，随即就伸出手，准备拉开抽屉。 “噗……”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朝床头柜的抽屉开了一枪。因为不知道托马斯长什么样子，所以没有朝那个男人开枪。 “啊——” 这个时候，女的才吓得尖叫了起来。 确实很漂亮，虽然唐旭宸没有看过她演的电影，但是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 “噗——” 这次开枪的是范华东，他没有半点迟疑，让那个女明星闭上了嘴。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想滥杀无辜，但是欧阳凤鸣说得没错，不能留下可以上庭做证的目击证人。 欧阳凤鸣冲上前去，把那个男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我是无辜的，求求你……”男人开始求饶，而且看上去非常可怜。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让他联系李金明他们。 “求求你，不要杀我……” 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非常精致的自卫手枪。 男人抬起了头来，看着唐旭宸。 显然，他知道，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之间谁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唐旭宸做出了判断。 此时，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还有猛烈的爆炸声。在收到消息之后，李金明他们率领行动人员发起了进攻。 第1020章真身 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杨诗琪与谭滔赶过来的时候，李金明率领的行动人员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没有找到他的任何证件。”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无法证明他就是托马斯。”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田皓桐，查到什么了？” “一样，我们也没有查到这个男人的相关信息，不过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范华东说得没错，她是一名电影明星，今年拍了一部电影，女配角，算是小有名气。显然，能够让她上床的男人，肯定不简单。”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那个男人的身份高度保密，本身就有问题。” “这么说，他就是托马斯？” “极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托马斯的替身。” “替身？” “如果托马斯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你被人救走了，他就会离开这里。如果他猜到你会利用那个电话查到他的地址，而且会来找他。为了让这件事有个了结，他就会留下替身，让你认为已经干掉了他。”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也就在唐旭宸感到棘手的时候，范华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老唐，你得过来看看。” “什么？” “我们在书房那边找到了一个保险柜，是密码、指纹、视网膜与声纹四重锁。”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欧阳凤鸣也反应了过来，没等唐旭宸吩咐，就转身走了出去。显然，这是证明那个男人是不是托马斯的办法。 与主卧室一样，书房很是阔气。 等欧阳凤鸣把那个男人带过来的时候，一名行动人员已经破解了保险柜的密码。 “求求你们，我只是一个替身，我……” “闭嘴！” 被欧阳凤鸣呵斥了一句，那个男人立即闭上了嘴。 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他把那个男人带了过来。 “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你真是托马斯的替身，我会放了你。只是，你得证明。”唐旭宸朝已经打开的保险柜的控制面板看了一眼。“相信我，如果你说的是谎话，你会死得比帕尔默还要悲惨。” “不……不要……”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拽到了保险柜旁边。 他开始挣扎，只是根本没有用。 范华东走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摁在了扫描指纹的面板上。几秒钟之后，控制面板上出现了绿色的提示语，表明指纹锁已经解开。 “求求你们，我……” 欧阳凤鸣回过头来，唐旭宸朝他点了点头。 “老实点！”欧阳凤鸣把他的脑袋凑上前去，让他盯住扫描视网膜的窗口。只是，他闭上了眼睛。“你不肯合作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 “妈的！” “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到此，唐旭宸已经知道，他就是托马斯。 “欧阳，住手。”唐旭宸叫住了欧阳凤鸣，没让欧阳凤鸣殴打托马斯。 “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把托马斯从保险柜前面拽开了。 “杀了我，我都不会打开那个保险柜，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 “是吗？” “你们可以挖掉我的眼睛，开启视网膜锁，但是我不会所出打开保险柜的暗语，你们就无法打开保险柜。” 唐旭宸淡淡一笑，指了下旁边的沙发。 欧阳凤鸣把托马斯拽了过去，将他丢到了沙发上。 “当然，你们可以使用最野蛮的办法打开保险柜，但是绝对拿不到里面的东西。”托马斯朝走过来的唐旭宸看了过去。“保险柜有一个自毁装置，如果你们使用高温焊枪切割，会引起里面的气温上升，自毁装置就将启动，混合了氧化剂的高温燃烧剂会引燃，烧掉里面的所有东西。”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保险柜。” “我知道，不过你们拿不到里面的东西。” “你可以告诉我。” 托马斯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你也应该知道，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根本经受不住折磨。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求我杀了你。” “没错，你说得没错，我会求你杀了我。只是，我绝对不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是吗？”唐旭宸也笑了起来。 “因为这不仅仅与我有关，还关系到我的家族！” “家族？” “你是个聪明人，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日本的岩崎家族。所以你知道，如果我把一切都讲了出来，我的家族就会完蛋。再说了，落到你手上肯定是死路一条。不管我说与不说，最终都得死。只有我的家族还在，才有机会为我复仇。你会折磨我，拷打我，但是我不会开口。” “你已经说了很多。” 托马斯冷冷一笑，闭上了嘴。 “你说得没错，如果你说了，‘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会铲除你的家族。只是，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不，你不是那样的人。” “以前不是，不等于现在不是。” 托马斯微微一愣，随即仔细打量了唐旭宸一番，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相信？”唐旭宸收住笑容，朝站在旁边的范华东点了点头。 范华东把一台平板计算机拿了过来，递到托马斯旁边。屏幕上，男男女女几十个人跪在地上，就在别墅的大门外面。 “他们，应该是你的保镖与佣人，不过其中有几个，肯定是你的亲属。” “你……” “你认为，我不是那种人？”唐旭宸长出口气，朝范华东点了点头。 范华东没多说什么，给外面的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从窗外传来，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那些男女倒在了血泊之中。 “显然，跟你的亲人比起来，那些保镖与佣人更加无辜。现在，你还认为，我不是那种人吗？” 托马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你开始说得没错，你肯定得死，不管有没有招供，最终都是一死。”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你是一个非常聪明，也很有心机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早就把你的家人，特别是至亲送走了，还让他们藏在了某个很隐秘的地方。只是，你应该知道，对我们来说，找到你的家人根本不是难事。也许要花上一些时间，但是肯定能够找到他们。因此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也只是让他们在恐惧之下多活一段时间。再说了，在你死了之后，‘上帝之子’的人会在乎你的家族吗？显然，到那个时候，恐怕‘上帝之子’的人会把你的家族当成负累。” “如果我说了，他们会干掉我的所有亲人。” “那么，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交易？”托马斯看着唐旭宸，显得很疑惑。 “说实话，我不想跟你做任何交易，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上帝之子’的一名成员，而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我的敌人是‘上帝之子’，而不是其中的某个成员。简单的说，如果你肯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比如打开那个保险柜，我保证用你提供的情报，铲除掉‘上帝之子’的所有成员。” “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不但我会放过你的所有亲人，‘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也无法伤害他们。更重要的是，你的家族还将存在下去，甚至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填补‘上帝之子’其他成员，比如其他家族在完蛋之后出现的实力真空。” “你……” “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早就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过日子的生活。我的最大愿望其实跟你一样，跟亲人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上帝之子’的未来，甚至是美国的未来，根本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只是有一点很明确，只要‘上帝之子’还在，我就永远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托马斯沉默了，他知道唐旭宸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对我来说，要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得消灭掉‘上帝之子’，而不是对付其中的某个成员。当然，就我所知，‘上帝之子’的成员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家族，所以杀再多的人也没用。”唐旭宸长出口气，拔出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托马斯的额头。“我这个人比较爽快，而且道理也讲清楚了，你也是个聪明人，你也非常了解我，知道我这五年坚持活下来是为了什么，更知道一个男人为了家、为了亲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现在，做出决定吧，是跟我合作，还是让我再花五年时间铲除你的家族。相信我，如果是我的话，会做出明智选择。” “你……” “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好好考虑一下。”唐旭宸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只需要扣下扳机就能干掉托马斯。 托马斯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旭宸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坚定不移的信念，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对家的眷恋。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唐旭宸眷恋的就只有家，只有妻子儿女。为了回到妻子儿女身边，唐旭宸会做任何事情。 不管任何人，只要挡在唐旭宸与亲人之间，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1021章欺骗 唐旭宸的态度很客气，至少在托马斯看来，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唐旭宸完全不一样。 当范华东过来，在唐旭宸耳边低语的时候，托马斯一直看着他们，似乎能够通过辨认范华东的嘴型，知道他说的话。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托马斯只是有点紧张，不知道唐旭宸会不会兑现承诺。 做为一个聪明人，托马斯知道，他别无选择。 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他都得死。就算唐旭宸心慈手软，“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也不会放过他。不是他与唐旭宸有过正面接触，也不是他向唐旭宸招供，而是他搞砸了这次行动，而且他的存在对“上帝之子”构成了致命威胁。简单的说，只要他还活着，唐旭宸就能利用他来证明“上帝之子”的存在，从而把罗迪克之死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上帝之子”才是杀害罗迪克的元凶。只有他死了，“上帝之子”受到的威胁才会消除。也只有他死了，才没有人能够用他来对付“上帝之子”。按照利益游戏的基本原则，在他被淘汰出局之后，他的家族也会遭到清洗。到时候，完蛋的就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这个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家族。 虽然托马斯很自私，但是知道轻重，也知道厉害关系。 在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保全家族。不管怎么说，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整个家族。 与两百多年前，他的先祖一样，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做出了对家族最有利的选择。 说了一阵，范华东才转身离开。 唐旭宸站起身来，朝托马斯走了过来。 “我的大限到了吗？”托马斯有点不安的看着唐旭宸。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是在结局即将到来的时候，他仍然有点害怕。不管怎么说，在几十分钟前，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我们的人已经打开了保险箱，正在处理里面的东西。” “什么时候动手？”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吧，你肯定得死。” 托马斯咬了咬牙，说道：“你知道，我别无选择。只是你也应该知道，‘上帝之子’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容易对付。”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托马斯的意思。 “其实，我并不指望你能消灭‘上帝之子’。两百多年来，有无数个像你这样的人，企图消灭‘上帝之子’，可是到最后都失败了。当然，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有一支强大的团队，有很多人愿意为你卖命。只是在过去两百多年里，同样有很多强大的组织试图让‘上帝之子’从地球上消失，而这些组织无一例外的彻底消亡了。”托马斯长出口气，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兑现承诺，放过我的家族。不管怎么样，在这次事情之后，我的家族肯定会被踢出‘上帝之子’。如果我死在你手上，其他成员不会会把我当成烈士，即便不会让我的家族再次掌握大权，也不会迫害我的族人。对你来说，我的族人是无辜的，他们大多是妇女儿童，没有参与‘上帝之子’的任何行动。再说了，他们的存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这么说，你唯一的愿望就是你的族人能够平安无事？” “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保护家族。” “其实，我不知道。”唐旭宸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才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来自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准确的说也不普通，因为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别说家族，连家庭概念都不是很强。对我来说，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并且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其实，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父母抛弃了我，让我从小寄人篱下。我不希望让我的子女有同样的经历，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保护我的家庭，一直在努力让妻子儿女过上好日子。可惜的是，即便是如此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我能够回到家人身边，但是给他们带去的只会是灾难与危险。” 托马斯很是惊讶的看着唐旭宸，不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只要证明你提供的那些资料很有价值，我会兑现承诺，放过你的族人。” 托马斯微微一愣，听出了唐旭宸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只是，对你的承诺，”唐旭宸瘪了瘪嘴，说道，“你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什么？” “杀了你，是便宜了你。” “你……”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私下处决。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如果我私下处决了你，你就会成为美国的英雄，至少在‘上帝之子’里，你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托马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我之前就说过，我的敌人不是你，也不是你们种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你们所有人，是整个‘上帝之子’。为了打垮‘上帝之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上帝之子’的罪行告诉世界上的所有人，让你这样的幕后主使受到公正的审判，让美国人知道，罗迪克不是死在一名恐怖份子手里，而是死在了一个阴谋家的手上。也只有这样，罗迪克才死得有价值，他的意愿才能在他死后实现。” “你……” “这不是为了罗迪克，也不是为了几亿美国人，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这个团队里的所有人。如果我现在杀了你，那就得再花几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来对付‘上帝之子’，而我不想为此事多花一天时间。”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之前给你的承诺，其实是在骗你。” “你……你怎么能骗我？” “为什么不能骗你？”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对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将什么信用。虽然我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但是你是‘上帝之子’的人，也就是我必须打败的敌人中的一个。对敌人，欺骗就不是欺骗，只是战胜敌人的手段之一。我说过，你会死，不过是以叛国罪被处死。”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怎么样？” “你……”托马斯急了，目光转到了茶几上。 只是，没等他下定决心，唐旭宸已经上前，挡在了他面前。守在房间里的两名行动人员也立即走上前去，架住了托马斯。 “我已经联系了皮蓬，他很快就会赶过来。”唐旭宸朝两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绑住托马斯的手脚。“等下，我会把你交给皮蓬。当然，你很有钱，所以你可以花钱为自己请最好的律师。” “唐旭宸，你不得好死。” “用你开始的话来说，以前有很多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不过他们都完蛋了。” “你……你给我站住……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把我交给联邦调查局的人……唐旭宸，你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不要害我的家人……唐旭宸，你不要害我的家人……” 唐旭宸没有理会托马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确实欺骗了托马斯，只是算不上是“欺骗”，而是一种审讯手段，虽然不太光彩，但是总比拷问好得多。 关键是，这种手段非常有效。 书房内，几名精通技术的行动人员正在处理从保险柜里获得的那些资料。 托马斯没有撒谎，保险柜确实有一套自毁装置，如果没有输入正确的密码，而是强行打开保险柜，就会触发自毁装置。混合了氧化剂的高温燃烧剂能在几秒钟内，把保险柜里的所有物品烧成灰烬。 放在保险柜里的，全是与“上帝之子”有关的资料，以托马斯的家族为主。 当然，所谓的“处理”，就是把纸制文件扫描或者拍照之后发给田皓桐他们，由他们利用后方的资源进行调查。 此外，这些资料足够证明“上帝之子”的存在，也足够证明罗迪克的死。 “老唐？” “怎么样，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都很有价值。” 唐旭宸点了点头，对走过来的杨诗琪说道：“把所有文件准备一份复印件，等下交给联邦调查局的人。” “复印件做不了证据。” “没关系，如果皮蓬需要证据，我们可以给他传真件。只是，这些原始文件必须由我们保管，不能交给他。”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朝范华东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然后说道：“去安排我们的人，先让一批行动人员撤走。等到皮蓬带着人赶来之后，把现场移交给他们。不管查到什么，我们都得尽快离开美国。” “离开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走司法程序的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们仍然是杀害罗迪克的主要嫌疑犯。再说了，为了把我跟谭滔救出来，你们干掉了一大帮中央情报局的人。” 范华东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其实不管查到什么，他们都不能留在美国，因为要对付他们的不只是美国联邦当局，还有“上帝之子”。至于如何利用在托马斯这里找到的资料，那是今后的事情。 第1022章转变 随同皮蓬到来的，除了一大队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还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 移交了现场之后，唐旭宸就给范华东下达了命令，让他首先带着行动人员撤离，免得跟联邦调查局的人发生冲突。 “你们打算离开美国？”尼古拉斯找到了唐旭宸。 “这里，已经没有让我们留下来的理由了。”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的找到托马斯。” 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托马斯交给我们处理。” “你觉得，我应该处决他？” 尼古拉斯看了唐旭宸一眼，他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这么想过，至少在被托马斯的那些家伙从机场带走的时候想过。只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的敌人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砍掉一个脑袋会立即长出两个来。就算我杀了托马斯，也无法打垮‘上帝之子’，反而会让‘上帝之子’变得更强大，至少会遇到一个新的对手。” “问题是，‘上帝之子’依然存在。”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关键，在托马斯被送上法庭之后，至少会有一个短暂的平静期。” “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我的事。”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唐旭宸看了尼古拉斯一眼，说道：“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只要你是我认识与熟悉的那个尼古拉斯，只要你按照法律处置托马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期内，‘上帝之子’都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我现在想做的，只是回到家人身边，陪着老婆孩子，弥补在过去五年里对他们的亏欠。”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让唐旭宸回心转意了。 “其实，只要你们能够充分利用我提供的证据，就能重创‘上帝之子’，让罗迪克的死变得有价值。也许，在我的有生之年里，‘上帝之子’都无法恢复元气，也就用不着我这样的人继续浴血奋战。” “你应该知道，不只是‘上帝之子’。”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有句俗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炎黄之子’的存在本身就与‘上帝之子’有关。至少就我们所知，‘炎黄之子’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在应付‘上帝之子’的挑战。既然没有了‘上帝之子’，‘炎黄之子’也就没有了生存空间，自然不会构成威胁。” “你真的这么认为？” “相信我。”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将成为敌人。” “是吗？”唐旭宸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至少在我的认识中，‘炎黄之子’的价值不仅仅是对付‘上帝之子’。如果将来的某一天，‘炎黄之子’演变成了‘上帝之子’那样的组织，只是为中国的利益服务。你认为，我们现在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吗？”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尼古拉斯看着唐旭宸，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我知道，你在捍卫美国的利益，而我一直在捍卫中国的利益。除非中国与美国成为盟友，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只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点，即我们都相信，邪不胜正。” “这……” “一个国家的利益，只能靠正当的手段去争取与维护，而不是走歪门邪道。如果需要靠阴谋，靠玩弄手段，靠牺牲平民百姓的利益才能获得利益，那么不管这个国家有多强大，迟早都有衰败的一天。更重要的是，决定一个国家根本利益的其实是这个国家的实力，而不是任何秘密组织。”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有一天，中国的总体实力远远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也最有威望的国家，那么不管使用什么阴谋手段，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我相信，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像你这种理智的人会平静的接受现实，而不是选择与现实对抗。” 尼古拉斯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唐旭宸的这番话。 “当然，如果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做出了不明智的决定，我们就会成为敌人。” “唐……”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说完，唐旭宸朝尼古拉斯伸出了右手。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握住了唐旭宸的手，说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是我最不愿意得罪的，那就肯定是你。” “希望如此。” “肯定如此。”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过了一阵才松开。 唐旭宸也没再耽搁，在所有移交工作完成之后，他坐上了由欧阳凤鸣驾驶的越野车，离开了现场。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唐旭宸根本不关心。 就像他开始说的那样，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家人身边，用行动弥补过去五年里对家人的亏欠。 尼古拉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了几个小时。 天快亮的时候，在联邦特工处理好现场，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之后，他才与克里斯蒂安一道，坐上了联邦调查局的装甲车。 不只是尼古拉斯，连克里斯蒂安与皮蓬都没想到，唐旭宸会把托马斯交出来。 在皮蓬收到消息，开始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帮助田皓桐查找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尼古拉斯就意识到，唐旭宸找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也许很快就能找到托马斯，不然不会冒险让皮蓬动用联邦调查局的资源。当时，皮蓬找来了几名可靠的技术人员，打算通过技术手段搞清楚唐旭宸他们调查的线索。可惜的是，那些技术人员没有能够及时破解罗琳琳使用的病毒程序。更让尼古拉斯担心的是，在通过国家安全局查到线索之后，唐旭宸没再跟他联系。很明显，唐旭宸查到了托马斯的行踪，而且打算采取行动，却没让联邦调查局参与，意味着将秘密处决托马斯。 在尼古拉斯看来，这也在情理之中。 要知道，托马斯是这一系列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从苏格兰到美国，再到比利时，一直是托马斯在对付唐旭宸他们。到最后，也是托马斯的人陷害了唐旭宸，让唐旭宸成为了杀害美国总统的凶手。 在过去，任何一个对付唐旭宸的人都没落得好下场。 因为证据确凿，而且托马斯是遥控指挥，唐旭宸未必会从他那里获得能够为自己洗清罪名的证据，所以在尼古拉斯看来，唐旭宸肯定会处决托马斯，然后离开美国，而不是把托马斯交给联邦调查局。 直到接到唐旭宸打来的电话，尼古拉斯才发现，唐旭宸不是他想像的那种人。 想到这，尼古拉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显然，唐旭宸还是唐旭宸，只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尼古拉斯。” “怎么？”尼古拉斯回过神来，朝克里斯蒂安看了过去。 “我大致看了一下。”克里斯蒂安把手上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尼古拉斯。“在托马斯那里找到的资料，足够证明‘上帝之子’的存在，而且能够证明是他直接与间接下达命令，发动了布鲁塞尔恐怖袭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认真看了起来。 “问题是，这些资料里面，没有一条能够帮助唐旭宸洗清罪名。” “什么？” “显然，刺杀罗迪克，并且嫁祸给唐旭宸，原本不在托马斯的计划之中，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也许，他是通过网络或者电话，向刺客下达了命令，没有留下纸面证据，也就无法证明是他派人刺杀了罗迪克。” “这……” “显然，这是唐旭宸他们离开的根本原因。” 尼古拉斯锁紧眉头，沉思了起来。 “当然，证据肯定存在，如果能够找到那名刺客，就能证明唐旭宸他们的清白，只是这需要时间。”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们首先得把‘上帝之子’的存在告诉所有人。” “你觉得，审判有用？” 尼古拉斯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说道：“不管有没有用，我们不能私下处决他。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与他有什么区别？克里斯蒂安，我明白你的感受，知道你很想亲手干掉他，其实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们是执法者。更重要的是，私下处决托马斯，只会为我们塑造更多的敌人。”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希望他们再也不要来到美国，再也不要来找我们。毕竟，跟随他们一起到来的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克里斯蒂安勉强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你去告诉皮蓬，把这些资料整理好，然后发给白宫、司法部与最高法院。有需要，我们还得找唐旭宸索要正本的传真件。还有，正式开庭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托马斯，他必须活着站到法庭的被告席上。” “还得把消息透露给新闻媒体。”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做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让罗迪克死得毫无价值。” 克里斯蒂安没再多说什么。 几分钟后，装甲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都很疑惑。 “嗵嗵嗵……” “嗵嗵嗵…” …… 枪声骤然响起，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密集的弹雨就横扫了装甲车的车厢。 那不是普通的枪弹，而是大口径穿甲弹！ 第1023章挑战 费城国际机场，贵宾候机厅。 目光从那个到拿着一瓶饮料，从小商店里出来的年轻女人身上挪开后，唐旭宸才放下了手上的报纸。 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候机厅内，有不到二十名旅客，其中有五个是唐旭宸的“保镖”。 虽然联系上了尼古拉斯，把托马斯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但是唐旭宸没有让皮蓬提供额外的帮助。原因很简单，他不但是美国的头号通缉犯，而且在托马斯那找到的资料里，没有可以证明他清白的证据。按照美国的法律，即便托马斯在受到审讯时招供，承认是他派人刺杀罗迪克，也无法证明唐旭宸的清白。为了避免让联邦调查局受牵连，唐旭宸才决定带人员离开美国。 当然，他不可能利用联邦调查局提供的渠道离开美国。 按照他的安排，所有重要人员分头撤离。木林森与李金明一起，在纽约搭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范华东与唐映霞去了芝加哥，将在十多个小时之后乘船前往加拿大。爱田玲子没有立即离开美国，而是去了纽约的日本领事馆，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然后乘坐日本外交专机离开美国。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波士顿，很快就会搭上飞往开罗的航班。田皓桐他们乘坐的商务飞机没有来美国，而是在古巴降落，补充燃油之后将飞往开罗，在那里跟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会合。唐旭宸与谭滔一起来到费城，他们将在半个小时后登上租用的商务飞机，飞往开罗与其他人汇合。 此时，谭滔就坐在登机口附近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的玩着手机。 其实，唐旭宸小心得有点过头了。 在托马斯落网之后，联邦调查局将把重点转到恐怖袭击事件上，暂时不会安排太多的人追捕唐旭宸他们。此外，尼古拉斯做出了保证，至少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不会让联邦调查局找唐旭宸他们的麻烦。 只是，在唐旭宸看来，小心一点总没错。 “嗨，伙计，能把声音开大点吗？” 听到从柜台那边传来的话语声，唐旭宸转过头去。是一名男性旅客，看上去在三十岁左右。虽然只看到背影，没有看到他的相貌，但是唐旭宸立即排除了他的威胁，朝坐在附近的两名行动人员递了个眼神，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公共场合，闹出事来肯定有麻烦。 咖啡店里的服务员走了过去，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大了一点。 很快，唐旭宸的目光就落到了电视屏幕上。 正在报道的是一则实时新闻，记者在现场做的报道。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十几辆车挤在一起，其中几辆已经烧成了骨架。事情是在几个小时、甚至更早之前发生的，警察早已赶到，而且清理了现场。只是，唐旭宸立即注意到，几部撞毁的车辆上有联邦调查局的标志。 “……这是cnn新闻频道记者梅琳娜为你带来的现场报道。我们可以看到，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这些车辆属于联邦调查局，事发时正在押送一名重要的嫌疑犯……” 唐旭宸站了起来，那两名跟他一起在咖啡店里的行动人员也先后起身。 外面，谭滔也看到了新闻报道，正朝这边走过来。 “现在怎么办？”谭滔没有慌张，那不是一名情报人员应该有的反应。 “发出红色警报。” 谭滔没多罗嗦，用手上的手机发出了一条短消息，内容只有一个感叹号。在走出候机厅的时候，他拆掉了手机，把零部件分散丢到了几个垃圾箱里面。随后，他还把手机卡扳成两截。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异常情况。 离开航站楼，唐旭宸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谭滔跟他上了车，随行的四名行动人员上了另外两部出租车。 唐旭宸随便说了个地点，就让司机开车了。 “现在去哪？” “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唐旭宸瞟了眼车内的后视镜。司机是一名黑人，不像那种能听懂汉语的人。 “妈的！”谭滔低声咒骂了一句。 “联系其他人，如果已经离开，就不要返回。如果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确保所有人员的安全，其他的等会再说。” 谭滔点了点头，又掏出了一部手机。 唐旭宸也没闲着，掏出手机，启动了网络功能，开始在网上查找相关信息。 出事的，正是尼古拉斯他们。 车队在离开托马斯的庄园之后不久就遭到袭击，遇袭地点离庄园不到十千米，而且袭击者使用了重机枪。警察赶到的时候，袭击者已经逃脱，包括尼古拉斯、克里斯蒂安与皮蓬在捏的所有押送人员遇袭身亡。只有两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没有被当场击毙，只是都在送到医院之前丧生。 只是，在警方公布的消息中，没有提到托马斯。 这也很正常，因为这次押送行动没有在联邦调查局备案，所以没有人知道托马斯已经落网。 当然，公开的消息很有限，也许是警方故意隐瞒。 不管怎么样，尼古拉斯已经死了，克里斯蒂安也死了，连皮蓬都没能幸免。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托马斯也死了，那么这起事件将就此宣告结束。虽然托马斯不会受到审讯，也许美国当局会隐瞒所有与之有关的事情，但是对唐旭宸来说，美国当局如何处置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问题是，如果托马斯活着，那就截然不同了。 事实上，即便托马斯死了，情况也会变得很糟糕。 袭击车队的，肯定是“上帝之子”的人。只要那些家伙找到了唐旭宸给尼古拉斯的那些资料的复印件，“上帝之子”的人就会知道，唐旭宸已经撬开了托马斯的嘴，掌握了对“上帝之子”极为不利的证据。 显然，唐旭宸的存在，对“上帝之子”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上帝之子”的人袭击了尼古拉斯的车队，除掉了尼古拉斯、克里斯蒂安与皮蓬，其实是在灭口。 毫无疑问，“上帝之子”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唐旭宸。 这样一来，即便唐旭宸打算就此罢休，也不可能过上安稳日子。 想到这，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说，在此之前，唐旭宸还能撒手不管，把这些麻烦丢给尼古拉斯去处理。那么在尼古拉斯死后，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到这一步，唐旭宸与“上帝之子”的关系已经是你死我活。 “老唐？” 听到谭滔的招呼声，唐旭宸回过神来。 “联系上他们了，只是欧阳、老木与老李要跟你通电话。” “找我？”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你是这支团队的领袖，现在只有你能站出来告诉大家该怎么办。” “怎么办？”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显然，我们得给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谭滔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告诉他们，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回到家人身边。既然‘上帝之子’的人挑起了这场战争，我们就奉陪到底。”唐旭宸看了眼谭滔，说道，“这不是为尼古拉斯他们报仇，而是在为我们自己，为我们的家人战斗。虽然我们不想为此赔上一切，但是我们也不会因此而畏惧退缩。” “就这么说？”谭滔仍然有点疑惑。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每一个人为战斗做好准备。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也是决定结局的战斗。”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告诉他们，在打完这一仗之后，我们就能跟家人团聚。” 谭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如果说，在此之前的所有行动，都是唐旭宸积极主动的参与，那么这一次，他是被迫接受了“上帝之子”的挑战。 其实，在把证据交给尼古拉斯的时候，唐旭宸就萌生了退意。 在被欧阳凤鸣他们救出来之后，唐旭宸想了很多，特别是过去五年里的经历。虽然他并不后悔，但是也意识到，不管他做出多么巨大的努力，不管他多么拼命，恐怖威胁并不会彻底消除。只要中国还在发展壮大，只要中国的发展壮大跟西方利益集团发生冲突，那么针对中国的恐怖威胁就始终存在。仅靠唐旭宸，靠他率领的团队，永远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消除恐怖威胁。做为一名中国人，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至少问心无愧。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们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迟早都有结束的一天，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追查“上帝之子”的存在。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决定就此结束。 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然，唐旭宸也意识到，他的想法有点天真。五年前，在他决定对付“上帝之子”的时候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他被“上帝之子”派来的人干掉，二是“上帝之子”被他摧毁。在这两个结果之间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因为在战火点燃后，停不下来的是“上帝之子”。 想明白这一点，唐旭宸也做出了决定。 既然要拼个你死我活，那就好好的干上一场吧！ 第1024章理想工具 加拿大，圣约翰斯。 虽然是纽芬兰-拉布拉多省的首府，但是这只是一座海港小城，人口不到三十万，大部分居民都是渔民。这也是一座很宁静的城市，即便在周末也很安静。相对于繁华喧嚣的大城市，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 其实，几十年前，圣约翰斯非常有名。 依靠纽芬兰渔场，圣约翰斯在二十世纪六零年代之前是全球最有名的渔港之一。在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期里，即西方的工业革命时期，纽芬兰渔场出产的各种鱼类为欧洲，甚至是整个西方世界的数亿平民提供了生存必须的蛋白质。按照历史学家统计，英国在工业革命时期，平民食用的蛋白质有三分之二来自纽芬兰渔场。一些历史雪茄甚至认为，如果没有纽芬兰渔场，就没有英国的工业革命，因为没有充足的蛋白质供应，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拥入城市成为工人，会有更多劳动力被束缚在土地上。没有足够的劳动力，英国也就不会成为第一个工业国家。 只是，过度捕捞导致纽芬兰渔场的资源迅速枯竭，也就葬送了圣约翰斯。 在鼎盛时期，驻泊圣约翰斯的渔船超过五千艘，从业渔民多达六十万。在二十世纪六零年代后期，随着纽芬兰渔场的最后一次鱼汛结束，圣约翰斯开始走下坡路。虽然部分渔民坚持了下来，但是剩下的渔船已经不到一百艘，而以捕鱼为生的渔民不到一万人，大部分居民转做他行。 其实，这也成就了现在的圣约翰斯。 做为一座宁静的小城市，在此生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对于一名职业杀手来说，这里也是避世的好地方。 劳伦斯就是一个这样的职业杀手。当然，“劳伦斯”是他的化名，而他的真名，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用过了。 十四年前，在干这一行的第二年，劳伦斯就在这里买下了一套面朝大西洋的房屋。 算不上豪华，与附近的其他洋房没什么两样。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此居住，所以装修得也很简单。 做为一名出生在德塔的加拿大人，劳伦斯早就习惯了孤独。 当然，在成为职业杀手之前，劳伦斯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德塔是加拿大西北地区首府，而那里是世界上最荒凉的地方之一。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死于车祸，由祖父将他抚养成人。与很多本地人一样，劳伦斯的祖父平常为伐木公司当向导，主要工作就是为伐木公司的勘探人员带路，去森林深处寻找昂贵的木材，有的时候得用猎枪对付神出鬼没的狼群。在当地，有很多人以此为业。在工作之余，劳伦斯的祖父经常带他去打猎。特别是在冬季，即伐木公司歇业的时候，劳伦斯往往跟随祖父到森林里住上三个月。受祖父影响，在五岁那年，他就学会使用猎枪。七岁那年，祖父为他买了一把小口径猎枪。到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用猎枪击毙两百米外的兔子。十六岁时，他成了当地最有名的神枪手。只是，在他十八岁那一年，祖父在护送伐木工人去森林里的时候，遭到狼群围攻。等他赶到医院，祖父已经去世。留给他的，除了几把猎枪，就只有那栋根本不值钱的房屋。 安葬祖父之后，劳伦斯去了多伦多，在那里通过了兵役体检。 在军队里，劳伦斯找到了归宿。他不仅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职业军人，还与连队里的战友建立起了极为牢固的友谊。 当然，这得益于那场由美国总统发动的战争。 在阿富汗，劳伦斯做为连队里的狙击手，创造了二千四百五十米的射杀记录，还保持了数年之久。 只是，他没有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多的机会。 在服役的第六年，他回到加拿大。不久之后，他就收到了退役通知书。虽然他是连队里最厉害的狙击手，而且通过了特种部队选拔考核，但是反恐战争已经结束，加拿大国防军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军人。因为不是军官，只是一名枪械士官，加上扩编特种部队的计划在加拿大议会遭到否决，所以劳伦斯，以及很多跟他相似的军人成为了重点裁撤对象，也就丢掉了饭碗。 离开军队之后，劳伦斯回到了德塔。 最初半年，他的生活过得很平静。虽然没有找到工作，但是他有一笔积蓄，足够让他安稳过上好几年。如果他愿意，还可以用这笔钱买一片森林。只要给他一把猎枪，他就能靠狩猎维生。 只是，一件意外的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个找到他的人，自称是伐木公司的勘探人员，要去被冰雪覆盖的森林里寻找一种用来制造名贵家具的木材。因为不熟悉当地的环境，还要面对在严冬里受到饥饿逼迫，敢于攻击棕熊的狼群，所以他需要一名向导，还是一个胆子足够大，枪法足够好，非常了解狼群生活习性的向导。 显然，劳伦斯就是最佳人选。 当然，他也开出了一个让劳伦斯无法拒绝的条件。即在一个月内，无论有没有找到那种名贵木材，都给劳伦斯两万美元，而且预先支付一万美元，在劳伦斯把他送回德塔之后再给一万美元。此外，他还明确提到，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他会向伐木公司推荐劳伦斯，让劳伦斯当伐木公司的向导。 虽然劳伦斯不缺钱，但是他需要一份工作，一份做得了的工作。 对劳伦斯来说，当伐木公司的向导，正是他做得了的工作。 收下对方给的一万美元之后，劳伦斯就带上全套武器装备与野外生存用品，带着那个自称“张伯伦”的人进入森林。 在森林里，时间过得很快。 几天之后，劳伦斯就发现，张伯伦找的不是名贵木材，而是另外一种东西，准确的说是某个人。 十多天后，劳伦斯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个晚上，张伯伦说出实情，让劳伦斯做出选择。 这就是，张伯伦在寻找一群藏在西北森林里的人，干掉他们的话，能够拿到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佣金。如果劳伦斯肯帮忙，能分到五十万美元。当然，如果劳伦斯不肯帮忙，就得永远留在这片森林里。 显然，张伯伦是一名职业杀手。 劳伦斯别无选择，而且他要做的，只是用带来的步枪掩护张伯伦，干掉那个营地里的所有人员。 因为是突然袭击，而且张伯伦早有准备，所以战斗进行得很快。 在退役之后，劳伦斯第一次杀人，而且干掉的不是塔利班，也不是恐怖份子。只是，他没有半点慌张，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张伯伦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 在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有一个家伙离开了营地，张伯伦却没有察觉到。结果就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那个家伙突然出现。当时，劳伦斯还没有赶过去。等他听到枪声，赶到营地的时候，张伯伦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虽然张伯伦干掉了那个家伙，但是在此之前，被对方射出的子弹打中。 不是致命伤，只是恶劣的环境害死了张伯伦。 三天之后，张伯伦的伤势严重恶化。虽然他忍住剧痛，让劳伦斯砍断了被子弹打中的左腿，但是严重失血，加上极度虚弱，张伯伦没有支撑下去。当天晚上，他就请求劳伦斯给了最后的解脱。 必须承认，张伯伦是一个很慷慨的人。 临死前，他不但把这次行动的佣金全都给了劳伦斯，还留下了在职业杀手组织的网站上接任务的账号。当然，他也有所求。这就是，恳求劳伦斯找到他的家人，把他的存款交给他的儿女。 走出森林之后，劳伦斯找到了张伯伦的家人，把上千万存款交给了张伯伦的儿女。 此后，利用张伯伦提供的账号，劳伦斯成为了职业杀手组织的一名成员。 与所有的职业杀手一样，劳伦斯从头做起。在最初几年里，他接的都是普通任务，赚的佣金不是很多。随着技能增强，特别是不再用狙击步枪在几百米之外干掉目标任务后，他才开始接高难度任务。 十五年下来，劳伦斯成为了职业杀手组织里最有名的杀手之一。 他赚了不少的钱，只是很多习惯并没改变。比如，在平常时候，他跟生活在这里的普通居民没有两样。除了偶尔驾驶那艘一百二十英尺的帆船出海之外，大部分时候，他都呆在家里，摆弄各种各样的枪械。没有绝对的必要，他不会去外面吃饭，都是去超市或者市场购买食材，回家自己做饭。他很少跟邻居往来，最多只是遇到的时候打声招呼。他没有固定交往的异性朋友，如果有需要，他会花钱解决。他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像他这种人，也不需要朋友。如果说他有什么爱好，就是搜集枪械。在洋房的地下室里面，至少储存了上千把各种各样的枪支。 其实，劳伦斯甚至不知道赚那么多钱的目的是什么。 在他看来，当职业杀手，接下任务，然后去干掉某个人就像呼吸与睡觉一样，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否缺的组成部分。 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能够活满十五年的职业杀手，绝对是凤毛麟角。 当然，这也让他显得非常特别，让他受到了某些人的器重，让他成为了其他人用钱就能买来的理想工具。 第1025章职业道德 与往常一样，这天下午五点左右，劳伦斯回到了住所。 对他来说，这里只能算是一处住所，也许是最像“家”的住所。 只要在此长住，劳伦斯就会在每天清晨出门，傍晚的时候回家。在邻居眼里，他是一个深居简出的普通人，在一家贸易公司当销售顾问，经常出差。如果在家里，每天会按时去公司上班。 五天前，劳伦斯来到这里。 当然，他没有去公司上班。清晨出门后，他会驾车前往郊外，然后背上装满各种必备品的旅行包，到森林里徒步走上一天。这么做，除了能够锻炼身体，还能让他了解城镇周边的情况，以便在必要的时候逃走。如果住的时间比较长，比如一个月，他偶尔会去一家射击俱乐部，在训练场连连枪法。周末的话，他会呆在家里，摆弄那些花高价钱从世界各地买来的枪械，或者改装几把枪支。到了冬天，他会带着一把猎枪，到森林里蹲上几天，带一头驼鹿或者驯鹿回来。到了夏天，他会驾船出海，往往在海上生活好几天，在钓到五十磅的金枪鱼之后才会返回。 这次回来的时间比较短，劳伦斯没有外出。 进门之前，他仔细检查了留在门上的印记。是一根黑色的细丝线，卡在门锁下面。如果有人撬动门锁，丝线就会掉落。 丝线还挂在门锁上，表明门锁没被人动过。 劳伦斯觉得自己有点多疑。他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虽然只是偶尔回来，但是从来没有被人偷盗过。这只是一座宁静的港口城市，居民大多安居乐业，治安非常好，一年下来也没有几起罪案。 其实，劳伦斯当初选择这里，就与治安有直接关系。 房屋里面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放下外套，劳伦斯径直去了厨房。 已经到了秋季，这里又处在北方，昼间室外气温不到十摄氏度，夜间会降到零摄氏度左右。如果在美国与欧洲，这种气温已经算得上入冬了。只是在圣约翰斯，真正的冬天还没有到来呢。 暖气已经自动开启，室内温度正在缓缓上升。 厨房里也很整洁，根本不像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劳伦斯常年独具，而且从不把外人带到家里来。他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人，大概所有像他这样的人都有一点洁癖。即便经常自己动手做饭，他也会把厨房收拾得光洁明亮。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习惯，因为这让他在任何时候都能注意到细节。 其实，不够细心的人，也干不了这份职业。 把装满食品的纸袋放到餐桌上之后，劳伦斯去打开了冰箱。因为已经回来几天，所以冰箱里有一些食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劳伦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是呼吸声，很平稳，也很微弱，但是劳伦斯听得很清楚。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应该在储藏室的门口，靠着墙壁，所以他在进入厨房时没有看到那个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身体强壮。 劳伦斯只迟疑了半秒钟，就猛的转过身来。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手枪。 不是随身携带的手枪，而是放在冰箱里的手枪。 拔枪的话，肯定会被那个人看到，而拿起放在冰箱储物格里的手枪，不会把发现，而且速度更快。 在这套房屋里，有好几处地方放置了用来自卫的手枪。 是一个东方男人，站在储藏室门口，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不算很高，也不算魁梧，不过很强壮。 不是健美运动员那种强壮，而是一种隐藏在体内的强大力量。 “咔……咔……” 劳伦斯扣了两下扳机，不过发出的都是清脆的金属撞机声，是撞锤打到子弹的底火上发出的声响。 不是枪声，手枪也没有射出子弹。 劳伦斯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在拿起手枪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手枪的分量，知道手枪里装着子弹。那是一把装了十三发枪弹的格洛克17手枪，而十三发九毫米手枪弹的重量差不多两百克，拿到手上就能分辨出来。 这个时候，那个人上前一步，把一个小物件丢到了餐桌上。 是手枪的撞针！ 劳伦斯暗自叹了口气，丢掉了手枪，目光落到了餐桌另外一端的刀架上。只是，他马上放弃了去拿刀的念头，因为对方手里有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枪口对着他。虽然没有瞄准，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根本不用瞄准。 “劳伦斯，你可真会挑地方。”那人挥了挥手上的手枪，让劳伦斯离开餐桌。“为了找到你，我可花了不少功夫。” 劳伦斯往旁边挪了两步，他已经认出了那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 不久之前，他们见过面，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劳伦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比利时首相身边的一名特勤人员。 “自己动手吧。”唐旭宸把一具索套丢到了劳伦斯面前。 劳伦斯咬了咬呀，弯腰拣起了索套，然后戴在了手上，只是没有拉紧，而是朝唐旭宸走了过来。 “自己动手，用嘴咬住拉紧。” 看到唐旭宸举起手枪，劳伦斯停了下来，咬住索套的一端，将索套系紧了。 “坐下。” “动手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杀你的话，在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动手了。”唐旭宸又挥了挥手枪。 劳伦斯咬了咬牙，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知道，是你杀害了罗迪克。”唐旭宸退到墙边，与劳伦斯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当时，你伪装成比利时的特勤人员，在比利时首相跟罗迪克见面的时候，你就在场，是你把毒药放到了罗迪克喝的水里面。没错，你是一名拿钱做事的职业杀手，我了解你这种人，因为我曾经也是职业杀手。只是，要想伪装成特勤人员，弄到那种氰化物胶囊，肯定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办到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是谁给了你特勤人员的证件，还有那种氰化物胶囊，我就放了你。”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要对付的人不是你，而是雇佣你的人。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你知道的线索。” “如果你以前真的是一名职业杀手，你就应该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这么说，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证件是我自己动手伪造的，毒药也是我自己制作的。雇主只是给了我任务，我们没有见过面。”劳伦斯的语气很平静，一点都不慌张。“我只是按照雇主的要求完成任务，其他的都不知道。”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的个人账户。” “什么？” “收取佣金的银行账户。” 劳伦斯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相信你说的话，只要交出你的个人账户，我就放了你。显然，你为钱卖命，却不会为钱丧命。” “我收取的现金。” “是吗？” “就在地下室里。” “你说的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那几十万美元？” 劳伦斯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显然，有人雇你去刺杀美国总统，表明你是一个非常出名的职业杀手，甚至是超级职业杀手，任务佣金不会低于五百万美元。再说了，你干这一行已经有十多年了吧。别告诉我，十多年来，你只赚了几十万美元。我说过，我以前也是你这样的职业杀手，所以我非常了解你。” “你……” “虽然收取现金更加保险，但是你肯定有一个秘密私人账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劳伦斯，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只是谁往那个账户里汇了钱。如果你认为能骗过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说过……” “我会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劳伦斯长出口气，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 唐旭宸举起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做出决定吧，是要钱，还是要命。” “在我的口袋里。”劳伦斯的态度突然转变，看上去已经被唐旭宸“说服”了。“上衣的口袋里。”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跳，上前两步。 “是一张明信片，用隐形药水写在背面，加热后就能看到。是一个电子信箱，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是吗？” “你说过，我为钱卖命，但是不会为钱丧命。”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劳伦斯发难了，朝唐旭宸撞了过来，企图撞倒唐旭宸。 可惜的是，唐旭宸早有准备，也早就看出他没有打算老实交代。在劳伦斯低头撞上来的时候，他迅速退后。紧接着，唐旭宸抬上朝劳伦斯的后颈窝砸下去，让劳伦斯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地板上。 劳伦斯翻过身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让开。 “我说过，会给你一次机会，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看到对准自己的枪口，劳伦斯咬紧了牙关。 “噗……” 枪声响起，劳伦斯再也无法爬起来了。子弹打在他的额头上，鲜血从枪眼里冒出来，在地板上四散流淌。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才收起了手枪。 其实，从一开始，唐旭宸就没打算让劳伦斯招供，也知道像劳伦斯这种人，根本不会老实招供。他只是想碰碰运气，事实证明，一名真正的职业杀手绝不会轻易出卖雇主，也许劳伦斯什么都不知道。 第1026章应战 此时，多伦多。 虽然劳伦斯没有招供，但是不等于唐旭宸没有半点收获。 在唐旭宸打来电话的时候，田皓桐正在让宫浩宁利用他在圣约翰斯找到的资料，调查劳伦斯的个人账户。 查到劳伦斯，只是第一步，也是最容易的一步。 在“上帝之子”的人杀害尼古拉斯、克里斯蒂安与皮蓬之后，唐旭宸当机立断，决定利用在托马斯那里找到的资料，把“上帝之子”操个底朝天。到了安全地点之后，唐旭宸立即联系了其他人员。与五年前一样，唐旭宸给了所有人一次选择的机会，即留下来跟他并肩战斗或者离开团队。结果与五年前一样，没人选择离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上帝之子”不会放过他们，要想过上安稳日子就得铲除“上帝之子”。显然，离开团队不能于能够就此置身事外。再说了，对团队里的大部分人来说，跟唐旭宸并肩作战早已成为一种习惯，是通常的生活方式。 做出决定之后，唐旭宸首先联系了还在美国活动，而且没有暴露的童福贵，让他利用自己的关系网，也就是在当情报人员时建立起来的谍报网络，查明情况，主要就是托马斯是否还活着。 通过以前的关系网，童福贵找到了最先赶到现场的那名警察。在使用了情报人员的惯常手段，并且开出了一个让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之后，童福贵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与唐旭宸猜测的一样，托马斯还活着。 警察赶到的时候，袭击者已经带走了托马斯。正是如此，警方才没有公布任何与托马斯有关的消息。 因为皮蓬没有在联邦调查局为这次行动备案，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抓捕托马斯。 此外，袭击者使用的武器装备非常先进，比如使用了大口径钨合金穿甲弹。 接下来，童福贵通过那名警察，搞到了几样物证，主要就是警察在现场找到的弹头与弹壳。 利用这些线索，田皓桐他们查到，这些弹药全都来自美**方。 唐旭宸并没因此觉得奇怪。 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钨合金穿甲弹本来就比较少见，别说在黑市上购买，即便是军方也没有大量装备。主要是这种枪弹对枪管的磨损特别严重，会降低枪械的使用寿命，而且实战用途不是很大。特别是在美军中，如果遇到要用穿甲弹对付的装甲目标，一般会呼叫空中支援与炮火支援。 这些线索，并没有对调查提供太大的帮助。 袭击者肯定是“上帝之子”的人，而美军中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因此袭击者搞到美军的穿甲弹并不奇怪。 通过这条线索，唐旭宸搞清楚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袭击是早有预谋的，袭击者对尼古拉斯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比如知道他们乘坐的是装甲车。 显然，在联邦调查局内部，肯定有“上帝之子”的人。 尼古拉斯他们离开联邦调查局的时候，“上帝之子”的人就收到了消息，然后派遣人员发动袭击。 问题是，那些家伙为什么没有去托马斯的庄园？ 如果他们早就埋伏在了离庄园十多千米的地方，那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庄园，对付唐旭宸他们，而不是样唐旭宸把托马斯移交给联邦调查局的人，再扬长而去，毕竟他们最应该对付的是唐旭宸，而不是尼古拉斯。 有了这个疑问之后，唐旭宸做出了一个推测。 这就是，袭击者的目的不是干掉尼古拉斯等人，而是托马斯。简单的说，那些“上帝之子”的人只是不想让托马斯被送上法庭。至于唐旭宸他们是否逃离了美国，根本就不在其计划之内。 如此一来，袭击者的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保守秘密，让这起关联到美国总统遇刺的袭击事件就此结束。要不然的话，他们就会直接袭击托马斯的庄园，对付唐旭宸他们。在袭击中干掉尼古拉斯等人，只是“附带伤害”。原因很简单，他们不可能让尼古拉斯等人活下来上庭作证。 果真如此，“上帝之子”其实是想跟唐旭宸他们休战。 当然，这只是唐旭宸的推测。 不管这个推测是否正确，找到托马斯仍然是重中之重。 在此期间，谭滔证明了之前做出的推断，即劳伦斯用来毒害罗迪克的是一种特制的氰化物胶囊。 这种胶囊非常小，跟米粒差不多，而且是白色的，混在饮料里面很难被发现。通过在外面喷涂一种防酸涂料，就能控制胶囊在胃液里的融化速度，从而使胶囊里面的氰化物在特定的时间断内释放出来。 为了证明这一点，谭滔亲手制作了一颗类似的氰化物胶囊，还用一头牛做了实验。 此外，根据军情局提供的情报，罗迪克在跟比利时首相见面的时候，确实喝了一杯碳酸饮料。 显然，正是劳伦斯把那颗胶囊放到了罗迪克喝的饮料里面。 接下来，唐旭宸让木林森与爱田玲子分别联系了军情局与情报本部，利用两家情报机构的谍报网络，查清楚罗迪克跟比利时首相会面的时候有哪些人在场，从中找到杀害罗迪克的凶手。 几天之后，军情局与情报本部查到了劳伦斯，军情局还提供了一张劳伦斯站在比利时首相身边的照片。 通过这张照片，田皓桐他们很快就查到，劳伦斯不是比利时的特勤人员，而是一个很有名的职业杀手。 锁定目标之后，唐旭宸让已经离开美国，在欧洲待命的李金明去找到了一名小有名气的职业杀手。因为威克斯已经完蛋，由他控制的职业杀手组织群龙无首，所以通过这名职业杀手提供的信息，罗琳琳轻易入侵了职业杀手组织的任务网络，在网站的服务器里找到了劳伦斯的个人资料。 利用这些资料，唐旭宸大致确定了劳伦斯的行踪。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确定劳伦斯藏在圣约翰斯之后，唐旭宸亲自出马，去了劳伦斯的住所。当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田皓桐他们负责调查劳伦斯的背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在美国查找托马斯的相关线索，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为抓捕托马斯做准备，木林森与李金明则在欧洲负责搜集罗迪克遇害的证据。 在圣约翰斯呆了几天之后，唐旭宸找到了劳伦斯。 此时，离罗迪克遇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劳伦斯做了局部整容手术，相貌有所变化，只是与那张照片的区别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早就有所了解，唐旭宸肯定不会相信，一个深居简出的中年男人会是杀害美国总统的职业杀手。 又观察了两天，在摸清楚了劳伦斯的生活规律之后，唐旭宸才“登门拜访”。 他并没指望劳伦斯会开口招供，只是需要劳伦斯的指纹，因为田皓桐已经查到了劳伦斯的所有个人账户，其中一个银行账户要用劳伦斯的指纹开启。显然，那个账户里有很主要的信息。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在通过劳伦斯查到托马斯之后，就立即进行抓捕。 第一步已经迈出去，只是接下来的第二步该怎么走，唐旭宸还没确定，主要是无法肯定一定能获得与托马斯有关的线索。 “老唐？” “查到什么了？” “与你猜测的一样，劳伦斯确实有一个私人账户，在瑞士银行。现在查到的，只是这个账户里有七千多万美元，还有大约三千万欧元。要想查到账户明细得派人去银行，无法在通过网络调查。” “什么意思？” “银行账户的详细资料储存在一个单独的服务器里面。”罗琳琳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连入网络，也就无法通过网络查询。” “那是一家什么样的银行？” “伯恩兄弟银行，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以为顾客提供私密服务为主。规模不大，但是保密性非常高。” “联系老木与老李，让他们去瑞士。” “现在？” “对，把我们查到的资料发过去。既然是私人银行，而且劳伦斯有那么多的存款，肯定有专门的金融或者投资顾问。找到那个家伙，查清楚那个账户里的每一笔资金的来历，特别是在罗迪克遇害之前的巨额汇款。” “好的，我马上联系老木与老李。” “有消息了，再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唐旭宸叹了口气。 查到这一步，资金往来，特别是劳伦斯收的佣金是唯一的线索。唐旭宸相信，劳伦斯只是一个单纯的杀手，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害罗迪克，也不知道是谁要杀害罗迪克。只是雇佣他的人，肯定支付了一大笔佣金，也许几百万美元，说不定上千万美元。这么多的钱，绝对不可能给现金。 只要查到这些资金的来源，就能获得找到托马斯的线索。 问题是，托马斯还活着吗？ 虽然托马斯很厉害，策划了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但是他已经暴露，被唐旭宸盯上，他的存在本身就对“上帝之子”构成致命威胁。他只是“上帝之子”的成员之一，为了保全整个组织，“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没理由让他活下去。说白了，如果他完蛋了，唐旭宸就不可能查到“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 也许，这条线索根本走不通！ 第1027章射杀 瑞士，伯尔尼。 把车停在路边之后，李金明点上了一根香烟。 在这个团队里，李金明的身份最为特殊。早在五年前，也就是唐旭宸改组团队时，李金明就可以选择离开。别忘了，他来自一个庞大的家族。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回去跟老婆女儿过上安稳日子。也许得隐姓埋名，但是在家族庇护下，至少不会有后顾之忧，用不着时刻提心吊胆的活着。 李金明没有离开团队，而是决定留下来，不是他不想过上安稳日子，而是有自己的价值观。在他看来，如果跟家人在一起，他能做的只是当一个好丈夫与一个好父亲。留在团队里面，他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其实，在过去五年里，李金明经常回国，远远的看着妻子与女儿。 对他来说，只要家人平安，那就足够了。 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车上是协助李金明的行动人员。他们大多来自情报机构，以前都是情报人员。 “老木，我们到了。” “收到，五分钟后开始行动。” 放下对讲机，李金明把烟头丢到旁边的下水道里，然后下了车，对后面轿车里的行动人员招了招手。 他们要找的那名银行家，准确说是私人投资与理财顾问就主在前面那栋别墅里面。 田皓桐已经把此人的个人资料发了过来，他有家室，妻子是全职主妇，嫁给他之前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职业模特。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儿与一个七岁的儿子，女儿住在学校，儿子住在家里。 他很有钱，做为一名成功的投资与理财顾问，他有数十名客户，由他管理的私人资产高达数十亿美元。即便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收益提成，他每年的收入也在一千万美元以上。即便在到处都是富豪的瑞士，他也算得上真正的富豪。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娶到那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更不可能买下那栋豪华别墅。 此时，别墅里灯火通明，只是非常安静。 李金明有点奇怪，有的时候甚至无法理解这些富豪的想法。 欧洲人，特别是在富裕的西欧国家，很多人非常在乎环保，有很多民间环保组织，在全世界宣扬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可是在个人生活方面，这些人根本不在乎环保。就以李金明他们要找的那个叫费耶罗的家伙来说，现在根本没必要点亮那么多的电灯，浪费的电力会造成多大的环境污染？ 当然，他是富豪，根本不在乎要缴多少电费。 李金明动手组装手枪的时候，一名行动人员把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投入了夜空。 田皓桐只提供了目标人物的个人资料，没有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无法提前搞清楚别墅里的情况。 很快，李金明组装好了手枪。 是一把很普通的格洛克17自动手枪，在黑市上购买，枪身上的编号已被磨掉，而且使用的弹药也做了处理，确保无法被警察查到。当然，李金明没有打算使用这把手枪，带上手枪只是为了已防万一。 在李金明戴上手套，细心抹掉手枪上的指纹时，一名行动人员把平板计算机送了过来。 无人侦察机已经到达别墅上空，平板计算机上现实的正是拍摄下的画面。有两个人在别墅后花园的恒温游泳池里面，一男一女。女的在游泳，而且一丝不挂。男的躺在游泳池旁边的沙滩椅上面，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确实很奢侈。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伯尔尼的夜间气温不到十摄氏度。维持游泳池的水温，需要耗费大量能源。 再说了，现在已是半夜。 那名行动人员看了李金明一眼，显得很是无语。李金明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也感到很无语。 半夜出来裸泳，也许是脑袋进水了吧。 不过，那个女人的身材确实很不错。虽然已经三十多岁，还生了两个孩子，但是仍然是凸凹有致。看得出来，她平时肯定非常注重饮食与锻炼。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她靠的就是身材。 “老李？”对讲机里传来了木林森的声音。 “我们准备好了，两分钟后就位。” “等我的命令。” “明白。” 收起对讲机，李金明朝围过来的行动人员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黑色头罩。 那栋别墅与一套安保系统，与伯尔尼警察局、以及一家私人安保公司连网。只要触发了警报，警察与私人安保公司的人员将在五分钟内赶到。此外，别墅里还有很多摄像头，有些安装得非常隐蔽。李金明他们能够解除安保系统，但是不能被摄像头拍到，也就得遮住自己的面庞。 木林森率领的行动人员在前门，李金明他们在后门。 几分钟后，木林森发来了行动开始的信号。 李金明没多罗嗦，立即带着行动人员冲了进去。安保系统已经解除，而进入后门之后就是后花园。 躺在沙滩椅上的男人大概是睡着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 女人还在游泳，而且处于忘我警戒。直到游到暗边，她才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黑衣人。 “啊——” 在寂静的夜晚，女人的尖叫声显得很刺耳。 李金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游泳池里拽了出来，丢到旁边的地面上。一名行动人员立即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嘴鼻。毛巾已被乙醚浸透，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李金明，很快就昏了过去。 此时，另外两名行动人员已经制服了躺在沙滩椅上的男人。 在女人尖叫起来的时候，男人就醒了过来。只是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是那块迎面而来的毛巾。 “怎么回事？”木林森带着一名行动人员赶了过来。 “那个女的被吓破胆了。” 木林森看了眼躺在地面上的那个女人，显得有点惊讶，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半夜裸泳。 李金明没多说，拿起一条摊子，盖住了女人的**。 很快，跟随木林森的两名行动人员赶了过来。他们已经搜查了别墅，找到了已经入睡的那个七岁大的男孩。 “把他送到地下室去，看好这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 “我去外面守着。”李金明不想参与审讯，有木林森在，也用不着他插手。再说了，那个家伙只是一名投资与理财顾问。以木林森的手段，很快就能撬开他的嘴，让他把知道的去那都说出来。 在李金明转过身来的时候，两名行动人员把那个男人架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现了一点闪光。 李金明愣了一下，准确的说是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砰——” “爬下！” 枪声传来时，李金明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很快，木林森的反应也很快，几名行动人员几乎同时闪开。 只是，迟了。 男人倒在了地上，子弹打中他的胸口，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砰——” 枪声再次传来，这次被打中的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此时，李金明与木林森等人已经隐蔽了起来。 从看到闪光，到第一次枪声传来，大约间隔了两秒多钟。也就是说，那名狙击手埋伏在七百米外。 这个距离，超过了李金明他们携带的所有武器的有效射程。 “怎么样？” “他已经死了。”爬在男子尸体旁的那名行动人员回答了木林森的问题。 “妈的！” 那名行动人员抓住男子的胳膊，打算把他拖到沙滩椅后面。 “不要乱动！” “砰——” 幸亏有李金明提醒，在狙击手第三次开火前，那名行动人员就缩了回去，子弹落在他与男子尸体之间的地面上。 “老木，掩护我！” 木林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随即朝附近的三名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 等到木林森与三名行动人员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后，李金明以最快的速度朝后门跑去。 “砰——” 狙击手第四次开火，不过瞄准的不是李金明。 李金明也没有时间理会是否有人中枪。因为没有想到有狙击手，所以他们只携带了手枪与冲锋枪。在李金明驾驶的轿车上有一把hk417步枪，而且配备了瞄准镜，能够当做狙击步枪使用。 此时，附近几栋别墅里都亮起了灯光。 显然，枪声惊动了周围的居民。 肯定有人打电话报警，最多几分钟之后，警察就会赶到。 一口气跑到轿车旁，李金明取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步枪，以最快的速度组装好，然后朝街道对面的别墅跑去。 受到建筑物遮挡，那名狙击手无法朝李金明开火。 狙击手在击毙了费耶罗之后，没有立即离开，显然是要等到警察赶到，让李金明他们落入警察手里。 “退回去，呆在房间里面！” 在李金明的呵斥下，那栋别墅的主人立即退了回去。李金明也冲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楼上。 “老木，我快到了，把那个家伙引出来。” “明白。” “砰——” 狙击手第五次开火。 “砰——” 李金明没有给狙击手第六次开火的机会，虽然对hk417步枪来说，七百多米的射程稍微有点远，但是没有难住李金明。别忘了，在为军情局做事的时候，李金明就是最有名的神枪手之一。 “老木，安全了。”听到从远方传来的警笛声，李金明又说道，“警察即将赶到，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在车上等我。” 李金明没多罗嗦，现在也不是罗嗦的时候。 第1028章歧途 伯尔尼警察局。 第一批警察赶到现场之后，这起案件就被移交给了刑事犯罪科。两名受害者，而且是夫妇，被大口径枪械从远处射杀。警察在现场找到了很多子弹壳，不过全都是手枪子弹。目击者声称看到了数名穿黑色衣服、戴黑色面罩的嫌疑人，其中一名嫌疑人还进入了附近一栋别墅，在楼上向外面开枪。在第二现场，警察找到了一具尸体，同样被大口径枪械击毙，以及一把狙击步枪，五个子弹壳与一些其他物品。虽然弹道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任何一名刑警都看得出来。在第二现场被击毙的男子是杀害费耶罗夫妇的凶手，而目击者看到的几名嫌疑人试图绑架费耶罗夫妇。 显然，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 在瑞士，这绝对是一起特大案件。要知道，瑞士是世界上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像这种灭门惨案，几年都不会发生一次。 在鉴定专家赶到现场开始搜集线索的时候，木林森他们已经在离开伯尔尼的路上了。 费耶罗被狙击手射杀，完全在木林森与李金明的预料之外。因为警察即将赶到，所以木林森在离开别墅之前，只带走了费耶罗的手机与笔记本计算机。李金明则赶往狙击手埋伏的地方，赶在警察之前找到狙击手的尸体，获得了狙击手的指纹，拍了几张照片，记下了狙击步枪上的编号。 为了避免惹上更多的麻烦，李金明没有破坏现场。 再说了，让瑞士警方去调查，也许还能查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老木？” “我在，老李也在。” “我们查到了那名狙击手的身份，是一名职业杀手。” 木林森看了李金明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木，是我。”唐旭宸开口说了一句。 “是我们疏忽大意，没想到有人在监视费耶罗。”木林森长出口气，说道，“不过，这也证明，费耶罗确实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而且肯定与我们的调查有关，不然没有理由杀他灭口。” “为什么在你们找上门的时候？” “这……” “也许，费耶罗就是‘上帝之子’的人。”李金明说了一句。 “如果他是‘上帝之子’的人，而且托马斯是通过他，把佣金支付给了劳伦斯，那么在劳伦斯干掉罗迪克之后，‘上帝之子’就会除掉他。至少在我们找到托马斯的时候，就得杀他灭口。” 这下，李金明也沉默了。 “还有，为什么要干掉他的妻子？” “或许，费耶罗把他做的事情告诉了他的老婆。” “老木，你会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你的老婆吗？” “这……”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金明转移了话题。 “很明显，我们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前进。” “什么意思？” 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也许，托马斯已经死了。‘上帝之子’的人袭击了尼古拉斯的车队，不是为了干掉尼古拉斯，而是不让托马斯被联邦调查局送上法庭，也就是针对托马斯。不管托马斯在‘上帝之子’里的地位有多高，他已经失败了，像‘上帝之子’这样的秘密组织，容不下失败者。其实，托马斯已经承认，就算我放了他，‘上帝之子’也会除掉他。” “问题是……” “尼古拉斯他们是目击证人，而且拿着我们给他的资料，所以‘上帝之子’的人顺带干掉了他们。” “为什么没有直接袭击我们？”李金明问了一句。 “显然，我们错误的理解了‘上帝之子’的意图。‘上帝之子’的人没有到托马斯的庄园袭击我们，只对托马斯下手，其实是想跟我们和解，结束这起事件，我们却认为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问题是，我们从托马斯那里获得了大量与‘上帝之子’有关的资料。” “如果那些资料只跟托马斯有关，没有关联到‘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也就没有对其他人构成威胁呢？” 李金明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就此罢手？”木林森问了一句。 “现在，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劳伦斯，还找到了费耶罗。‘上帝之子’的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就会怀疑我们的企图。即便我们现在罢手，‘上帝之子’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至少不会认为我们将就此罢手。” 木林森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此外，那只是我的推测，现在还无法证实。也许，‘上帝之子’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麻痹与欺骗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派人对付我们。说白了，如果我们认为危险已经过去，那么危险就即将到来。” “问题是，费耶罗已经死了，意味着这条线索已经断了。” “我开始说过，这条线索本来就有问题。”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即便是托马斯私下雇佣劳伦斯去刺杀罗迪克，而且只有费耶罗知情，在罗迪克遇刺身亡之后，‘上帝之子’的其他成员也不会一无所知。正常情况下，‘上帝之子’的人应该在一个月前就派人去干掉劳伦斯。说白了，像这样的事情，所有参与者都没有好下场。事实却并非如此，劳伦斯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费耶罗也活着，直到我们找到他，才被干掉。你们不觉得这些都是早就设下的陷阱吗？” “什么陷阱？”田皓桐立即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继续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遇到大麻烦。” “老唐，这里面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李金明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上帝之子’的人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干掉费耶罗。” “这……” “很简单，费耶罗死后，我们找到的线索不足以让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陷阱，那就应该让费耶罗活着，让我们获得足够的线索。很明显，他死得有点突然。” “关键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木林森把话题拉了回来。 “偃旗息鼓。” “什么？” 木林森很是惊讶，李金明也一样。 “老唐，你的意思是……”田皓桐也很惊讶。 “如果我们前方是一个陷阱，我们现在就得停下来。再说了，费耶罗已经死了，我们没有获得继续调查下去的线索。不管费耶罗的死是否早了一点，我们都得立即停下来，然后静观其变。” “什么都不做？” “不，当然不是。”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 “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 过了片刻，唐旭宸才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采用的都是通常的调查手段，也就是不断的寻找与搜集线索，跟着线索走下去，有点像破案。毫无疑问，这样的调查方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别说是‘上帝之子’的人，即便是普通罪犯也能猜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比如在费耶罗完蛋之后，我们肯定会调查由他管理的私人资金，还会去他供职的银行，争取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我们仍然用这种方式，那么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会被对手猜到，也就永远无法超越对手。” “超越？” “你们不觉得，这像是一场赛跑吗？” 木林森与李金明都有点无语，不过唐旭宸的这个比喻也没错。 “显然，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战胜对手。” “怎么出其不意？”田皓桐直接问了出来。 “就算这是一场比赛，也没有任何的规则限制。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为自己加上条条框框。” “你是说……” “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去做。” 田皓桐沉默了，木林森与李金明也等着唐旭宸说下去。 “老木，你们尽快赶往柏林，在那里等我们。” “明白。” “田皓桐，你得马上联系范华东他们，安排他们前往柏林。” “所有行动人员？” “对，所有。不过得分开行动。” “没问题。” “我亲自去找欧阳他们，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在柏林会合。到时候，我会给所有人安排任务。”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田皓桐，你们得利用这一天，把我们在托马斯那里获得的资料整理好。” “怎么整理？” “以人员为核心，搞清楚有哪些人与‘上帝之子’有关，以及这些人的具体情况。” “一天的话，也许来不及。” “按照重要程度分类，至少得查到基本信息。” “明白，我们尽力而为。” “还有，联系童福贵，让他到波士顿跟我会合。” “没问题。” “暂时就这么多，到了柏林，我会详细解释。从现在开始，结束所有调查行动，与外界断绝联系。”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木林森等人也没多问，他们知道，唐旭宸肯定有所安排。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唐旭宸部署任务。 当然，到底该怎么做，木林森与李金明心里也有数。 他们不是警察，也不是特工，甚至连情报人员的身份都放弃了。他们最擅长的，显然不是调查罪案。按照唐旭宸的说法，如果按照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展开行动，接下来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第1029章转变 波士顿，贫民区。 虽然不是美国最大的城市，但是波士顿很有名。不仅因为引发美国**战争的倾茶事件发生在这里，还与这里的贫民窟有关。波士顿的贫民窟不仅在美国是最大的，即便在全球范围内都排得上号。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为前往柏林做好了准备，童福贵也来了，还带来一个人，也就是跟他一起把克里斯蒂安救出来的斯诺。很明显，童福贵想把斯诺介绍给唐旭宸认识。 “我们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欧阳凤鸣看了眼跟着童福贵的斯诺。“那个家伙看上去不大可靠。”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欧阳凤鸣的肩膀，才朝童福贵走了过去。 “老唐，他是斯诺，帮我把克里斯蒂安救了出来。”童福贵介绍了斯诺，因为已经向斯诺介绍了唐旭宸，他就没有多费唇舌。“以前是一名职业杀手，被人出卖后，遭到‘上帝之子’追杀，是我救了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斯诺一番。 “对了，他精通各种武器装备。”童福贵说出了重点。 “各种？”唐旭宸有点惊讶。 “老童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一名军火掮客，贩卖改装过的枪械，以及一些特殊的武器装备。” 唐旭宸这才明白过来，同时朝童福贵看了过去。 “显然，我们需要斯诺这样的人才。”童福贵说得很客观，也非常了解唐旭宸的为人。 别忘了，在介绍的时候，童福贵就重点提到，斯诺曾经遭到“上帝之子”的人追杀，是他救了斯诺。 这时候，欧阳凤鸣走了过来，对唐旭宸说道：“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让大家去准备吧，我们五分钟后出发。”对欧阳凤鸣说了一句，唐旭宸才回过头来对童福贵说道，“他今后就跟着你，到了柏林，再做具体安排。赶紧去收拾一下，我们得去赶飞机。” 斯诺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被童福贵推了一下，才明白唐旭宸已经接纳他了。 唐旭宸没有把斯诺挡在门外，是看在童福贵的面子上。至于斯诺能不能融入团队，成为团队里的一员，还得看他自己的表现，以及团队里的其他人能否接纳他。在团队里面，没有才能的人根本没有位置。 一个小时后，唐旭宸他们赶到了机场。 飞机是田皓桐用一家皮包公司租来的，是一架能够搭载一百多名乘客与十多吨货物的客货两用飞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塞下留在美国的所有行动人员，而且能够从波士顿直接飞抵柏林。 起飞后，欧阳凤鸣找到了唐旭宸。 “那家伙，油嘴滑舌的，我觉得靠不住。”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跟你说正事。” “欧阳，你以前不也一样吗？” “我？”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你怎么能拿我跟他比，怎么说，我们是在战场上认识的，过命之交。” “放心吧，老童不会看走眼。” “老童这个人是不错，只是你也知道，他加入团队才几年，而且……”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管他是否靠得住，我们得拿事实说话，总不能连机会都不给吧？”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再跟唐旭宸理论。 “此外，接下来的行动，我们用得着他。” “行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老木他们已经赶过去了，在那边等我们。之前，老木与老李找到了那个为劳伦斯打理资金的家伙，只是算漏了一手，那个家伙被埋伏在附近的一名狙击手击毙了。” “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获得了他的手机与笔记本计算机，里面的资料，田皓桐他们正在分析，不过找到线索的机会非常渺茫。”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似乎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在你们把我救出来之前，押送我的那个家伙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才说道，“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把‘上帝之子’当成了一个具体的存在，比如像托马斯这样的人来看待，也就用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付‘上帝之子’。很明显，这是错的，而且错得有点离谱。” “难道，‘上帝之子’不是由人组成的？” “不能这么说。” “那该怎么说？” “没错，‘上帝之子’的成员都是人，可是‘上帝之子’的核心绝对不是人。” “那是什么？” “利益。”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也闭上了嘴。 “说得更直接一点，‘上帝之子’在本质上是一个利益集合体，其成员只是各个利益集团的代表。显然，如果我们只是除掉其中的一些成员，比如托马斯，对‘上帝之子’造成的影响简直是微乎其微。只要利益关系存在，不管我们干掉‘上帝之子’多少成员，或者把多少成员送上法庭，都无法让‘上帝之子’彻底完蛋，因为在利益的趋势下，各个利益集团会派新的成员顶替。”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正是如此，我才认为，如果只是针对托马斯这样的人下手，我们永远也无法取得胜利，特别是想要保持当天的团队规模。如果我们要想战胜‘上帝之子’，要么转变成‘上帝之子’那样的秘密组织，成为另外一个‘炎黄之子’，要么改变与‘上帝之子’的战斗方式。” “什么方式？”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一个多月前，我决定继续调查，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选择了后一种方式。”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很明显，这种方式行不同，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能够战胜‘上帝之子’的方法。” “这……” “其实，我们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量变引发质变。” 欧阳凤鸣看着唐旭宸，显得很惊讶。 “在此之前，我们对付‘上帝之子’的人，都是小打小闹，而且被我们干掉的全是外围人员。托马斯是我们找到的第一个‘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他最后的结局，等于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他的结局？” “你认为，他还活着？”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跟你打赌，他已经死了，即便没有死，也是生不如死。” “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甚至把他交给了联邦调查局的人。虽然尼古拉斯他们死了，没人会继续调查托马斯，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对‘上帝之子’就是巨大的威胁。从维护利益的角度出发，他必须死。” “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对‘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来说，保持低调是最为重要的，只要暴露身份就没好下场。”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托马斯那里获得了很多资料，虽然算不上全面，但是能够通过这些资料查到‘上帝之子’的其他核心成员，也许得为此花费一些功夫。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对付托马斯的方法，来对付‘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如果说，损失一些外围成员，对‘上帝之子’来说无关痛痒。哪怕损失几个核心成员，也不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那么，当‘上帝之子’的所有核心成员，至少是大多数核心成员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当然，根本到不了那一天。只要我们这么做了，‘上帝之子’就会不惜代价的对付我们。” “这是引火烧身。” “不，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等于交换了位置。”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才说道，“在此之前，我们调查‘上帝之子’，等于站在电灯下面，把自己暴露得一览无余。现在反过来，我们在暗中对付‘上帝之子’的人，等于藏在了阴影里面。‘上帝之子’要想对付我们，就得动用大量资源来追查我们，也就等于站到电灯下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我们该如此开始呢？” “这就是我们去柏林的原因。”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对我们来说，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 “威克斯已经死了，由他控制的职业杀手组织分崩离析。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逼迫‘上帝之子’的人来找我们进行谈判。只要能走到这一步，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大提升。” “你要成立一个杀手组织？” “不可以吗？” “老唐……” “与‘上帝之子’相比，我们的团队太小了。我说过，如果只靠自己的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团队规模，让我们成为另外一个‘炎黄之子’。显然，这是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也不会这么做。要跟‘上帝之子’抗衡，就得借助外界的力量，而成立一个杀手组织是最简单的办法。” “问题是……” “这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杀手组织，在铲除‘上帝之子’之后，我会亲手将其解散，绝不会成为我们的负累。” “希望如此。”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欧阳凤鸣已被说服，接下来就是让木林森等人同意。 第1030章分红 柏林是团队在欧洲的总部，唐旭宸在此开设了好家做掩护的公司，包括一家注册资金达到一千五百万欧元的贸易公司。因为没把李瑞佳牵扯进来，团队里面又没有第二个擅长经营的人才，所以这几家公司都在亏损，每年要赔掉一千多万欧元。只是，这些公司为团队的行动提供了掩护，有存在的价值。 集合地点，就在贸易公司总部。 木林森与李金明最先赶到，以财务审计为由，给公司的员工放了几天假，只留下了几名负责照管公司的团队成员。在唐旭宸等人陆续到来前，木林森还以公司的名义为他们在酒店订了几套房间。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等人最后赶到。 这是五年前离开美国之后，团队里的核心成员第一次聚在一起。在过去的五年里，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也通过网络视频系统开会。 与唐旭宸改组团队的时候相比，除了欧阳凤鸣、木林森、李金明、杨诗琪、谭滔、田皓桐、宫浩宁、罗琳琳、范华东、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等老面孔之外，核心成员还多出了童福贵等十多名后期加入的成员，而且以来自情报机构的人员为主，只有少数几个是范华东带出来的特种兵。 不可否认，经过五年的发展，团队的规模扩大了许多。 五年前，算上所有行动人员，团队成员还不到一百人。现在，即便不算行动人员，核心成员都有数十人。如果把那些负责经营团队产业的外围人员算上，团队成员超过五百。某些时候，唐旭宸还会根据行动需要，临时雇佣一些人员，包括请军情局与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提供协助。 只是，这仍然是一个松散的组织。 其实，团队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资产，唐旭宸心里都没数。对他而言，要做的只是管好核心人员。至于基层与外围人员，那是其他人的事情。如果所有人都得由唐旭宸来管理，他会被累死。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会议开始后，首先由爱田玲子对过去五年的“经营”情况做了一个大致介绍。 当然，这也意味着“分红”。 在李瑞佳被排除在外之后，所有人都认为，应该由一个女人来管理团队的资产，毕竟像唐旭宸这样的大男人，根本做不了管家婆的事。杨诗琪首先被排除掉了，而且她本人也不愿去做那种跟数字打交道的工作。唐映霞也不是合适人选，因为与做会计相比，她更愿意拿枪打爆敌人的脑袋。剩下的只有爱田玲子了，而且她做过日本前任首相的首席助理，比较擅长文书方面的工作。就算她对数字不太敏感，也没有当过会计，但是她能学会，而且她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团队里面，完全依靠唐旭宸的信任，所以不用担心她跟其他人合伙贪污。 其实，对“财务汇报”，几乎所有核心成员都没有兴趣。 虽然这意味着，五年来，唐旭宸第一次给团队成员“发工资”，但是对团队里的核心成员来说，根本没有经济问题。在改组团队之后，唐旭宸就通过成立的公司，给所有核心成员安排了一份对应的工作。此后每个月，爱田玲子会把一笔资金转入对应的“工资卡”，确保每个核心成员在任何时候都有足够的活动经费。如果遇到大规模行动，需要提前准备，爱田玲子还会以“奖金”的方式，为核心成员提供额外经费。显然，在过去五年里，团队里的核心成员从来不缺钱。更重要的是，做为团队的核心成员，没有任何一个是为了钱才与唐旭宸并肩作战。 只是，对于非核心成员，钱就很重要了。 虽然开设的公司几乎都在亏损，每年都要赔进去很多钱，但是团队有别的收入，比如通过行动获得敌人的资金。总体而言，团队不但没有亏损，还赚了不少钱。只是，到底赚了多少，唐旭宸也没数。 当然，他也从不过问。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在过去五年里，团队的总收入超过了五十亿美元，开支却不到十亿美元。也就是说，赚了四十多亿美元！ 当爱田玲子说出来的时候，不但唐旭宸不相信，其他人也很惊讶。 虽然大家都知道团队一直在赚钱，但是没有人想到，竟然赚了这么多钱。如果平均分配给每一个成员，相当于每人能够分到差不多八百万美元。即便美元严重贬值，这也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当然，对团队里的非核心成员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那些非核心成员的“佣金”并不高。 拿范华东招募来的行动人员，也就是特种兵来说。不出任务的话，一年的收入不会超过二十万美元，相当于美国的人均收入。经常参加外勤行动，收入能够达到五十万美元，不过也算不上高。要知道，硅谷计算机工程师的平均年薪超过一百万美元，美军特种部队的高级士官也能拿到三十万美元。 虽然所有核心成员都不是为了钱才追随唐旭宸，但是在非核心成员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为了钱。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很多成员都有家庭，都有一家人要养活。 对他们来说，奋战了五年，拿到分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爱田玲子公布“财务报表”的时候，范华东手下的几名行动人员就显得格外兴奋。他们不是在为自己高兴，而是在为他们手下的人员高兴。不管怎么说，赚了这么多钱，分红肯定不会太少。 唐旭宸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意识到，他不能用自己才标准来要求所有人。 说白了，这支团队就是一支雇佣军，只是性质较为特殊，不是完全为钱，而是为了更加崇高的目的。 只是，人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也就得面对各种各样的现实问题。 也许，唐旭宸没这样的问题。在“假死”之前，他就给李瑞佳留下了一大笔钱，而且李瑞佳是一个非常善于经营的女人。即便他从来没往家里汇过钱，李瑞佳也不会因为缺钱而生活窘迫。 问题是，其他人也是如此吗？ 虽然唐旭宸对非核心成员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那些由范华东从中国与日本招来的退役军人，大部分的家境并不好。说白了，如果有可靠的经济来源，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背井离乡，跟着唐旭宸亡命天涯。 如果说，以前没有机会，那么现在就得认真处理这件事情。 想明白这个问题，唐旭宸做出了决定。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在这四十三亿美元的收入中，大约有三十亿美元是现金，剩下的是债券类的金融资产。虽然变现不算麻烦，但是需要一些时间，最好有几个月，毕竟大量抛售金融资产很容易被监管机构发现。”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当然，短期内也不需要这么多现金。” 说完后，爱田玲子把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此时，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唐旭宸身上。 虽然在行动之外，唐旭宸不是那种武断的领袖，经常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但是在这个团队里，他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不是说他有多高的威信，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团队能有今天主要是他的功劳。 “老木，你怎么看？”唐旭宸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你了解我，钱是身外之物。”木林森笑了笑，他知道唐旭宸首先询问他的意见，是尊重他的表现。别忘了，当初创建这支团队的是木林森，而不是唐旭宸，所以木林森在团队里的地位仅次于唐旭宸。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凤鸣。 “别问我，我对钱从来没有明确的概念。再说了，如果我要用钱的话，根本不需要从团队里获取。”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打算征求欧阳凤鸣的意见，然后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说实话，我现在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尽快结束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我的那一份来交换过去的五年时间。”李金明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虽然还没说完，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你们那么高尚，该分给我的，我不会拒绝。”谭滔很主动。“不是我贪财，只是在干完这件事之后，我想去太平洋或者加勒比海买下一座岛屿，在上面建造一座宫殿，过上帝王般的生活。” “还得养三千佳丽。”欧阳凤鸣接了一句。 谭滔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欧阳凤鸣。 “我跟欧阳一样。”杨诗琪的回答爽快明了。 “老唐，你就直接说吧。”范华东有点不耐烦了。虽然他也不在乎钱，但是他得为手下的行动人员着想。 “哥，别问我。如果为了钱，我早就脱离团队了。” “老童？”唐旭宸把目光转向了童福贵。 “我听从安排，说实话，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缺钱。不怕你笑话，在军情局工作的时候我就有一大笔存款。跟着你干，不是为了钱，而是想做点事情。不然的话，我这个人闲下来就会憋得慌。” “看来，大家不是有钱人，就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雅人士。”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只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所有人对钱的态度，特别是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那些跟随我们浴血奋战的兄弟。虽然我们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土匪，但是让团队里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成员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能够做的到的事情，更是我们奋战下去的根本目的。” 唐旭宸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第1031章动员 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唐旭宸爽快的做出了决定。 在这五年里，赚到的四十多亿美元将分成三分。最多的一份，也就超过半数的二十二亿美元留下做为团队未来发展与活动的基金。十亿美元做为抚恤金，由木林森安排，经秘密渠道交给牺牲行动人员的家属，多余的部分则用来建立一个专门的抚恤基金，解除所有行动人员的后顾之忧。剩下的则做为红利，按照在过去五年里为团队做出的贡献，分发给团队里的所有成员。 虽然没有精确计算过，但是按照唐旭宸的估计，即便是基层人员也能分到上百万美元。 相对而眼，分到每个人手上的钱并不多，特别是按照五年计算的话，基层人员的年均分红就二十万美元左右。只是，除了谭滔与几个后期加入的核心成员之外，包括唐旭宸在内的所有核心成员都表现出了高姿态，即放弃分红权，把所得的收益捐出来，用于充实计划成立的抚恤基金。更重要的是，唐旭宸通过此举表明了态度，只要团队发展得好，今后就会有更多收益。简单的说，团队很有前途，值得所有人为之奋斗与付出，而且肯定能获得相应的回报。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此事就交给老木与爱田去处理，我们争取在最近几天，就把分红发到大家的账户上。当然，我也希望你们把消息传达下去，让所其他人知道，这样的分红不会就此一次。”唐旭宸清了清嗓子，又在桌上敲了几下，才说道，“召开这次会议，其实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人吭声，核心成员都知道，唐旭宸不会为了分红专门召开一次全体会议。 “五年多来，我们一直在大张旗鼓的调查‘上帝之子’。虽然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是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特别是人员。”唐旭宸叹了口气，神色也低沉了下来。“在来此的路上，我大概统计了一下。包括这次行动在内，在过去的五年多里，我们总共损失了一百八十四名行动人员。也就是说，平均每十天，我们就要埋葬一名兄弟。也就是说，包括在坐的所有人在内，每四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在战斗中牺牲。我相信，跟我并肩作战的都不是怕死的懦夫。可是，这样的局面能够维持下去，或者说还能够维持多久？我们需要胜利，但是我们需要的不是用牺牲堆积起来的胜利。以前的方式，现在行不通了，我们必须改变战术，用更有效的手段打击敌人。” 木林森等知情者并没感到惊讶，但是范华东等不知道情况的人员很是惊讶。 “问题，到底出在哪？”唐旭宸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虽然这只是个小动作，但是立即让气氛轻松了许多。“通过这次行动，我们可以看出，问题就出在行动方式上。说得简单一点，我们在明处，而我们要对付的敌人，也就是‘上帝之子’的人却藏在暗处。我们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找到敌人，而敌人不用花费半点力气就能找到我们，还提前给我们设下圈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暗我明，我们自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不做改变，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就算我们拼光最后一个人，也未必能够让‘上帝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哪怕我们取得了胜利，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必须改变方式，必须用我们擅长的方式跟敌人战斗。” “什么擅长的方式？”范华东首先提出问题。 “范华东，你在跟随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范华东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你是一名特种兵，而且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特种兵。如果我没有记错，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你最初是一名狙击手，后来才成为多面手。也就是说，你最擅长的，其实是在几百米之外把子弹射入敌人的脑袋。” 范华东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不需要多说什么。 “显然，你的手下，就算并非都是狙击手，所擅长的也是拿起武器去战斗，而不是跟敌人钩心斗角，更不是相互暗算。” “团队里，并非只有特种兵。”童福贵说了一句。 “没错，团队里还有很多我的同行，包括你在内。”唐旭宸朝童福贵指了一下。“我们以前都是情报人员，也许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问题是，你擅长钩心斗角，擅长跟敌人相互暗算吗？” “至少不陌生。”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么，你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敌人吗？” 童福贵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有得选择，他会用更直接的方式，而不是跟敌人玩弄阴谋诡计。 “事实上，在这支团队里面，包括我在内，都是行动派。我们擅长的，其实都是采取实际行动。就算我们有谋略，就算我们能够考虑得更加长远，至少在算计上，我们比不上那些该死的家伙。”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在付出了极为巨大的代价之后，却始终没有能够掌握主动权，始终被‘上帝之子’的人牵着鼻子走的根本原因。如果继续以这种方式战斗下去，我们肯定会失败，甚至死无葬身之地。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我们擅长的方式去战斗，迫使敌人不得不用他们不擅长的方式跟我们作战。” “什么意思？”范华东再次提出问题。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直奔主题。” 这下，不只是范华东，连木林森等人都有点疑惑了。 “我们是行动派，而且擅长用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我们就这么做，不再跟敌人周旋。” “老唐？”木林森忍不住了。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我的想法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化整为零，首先把自己藏起来，而且藏好，不被敌人发现。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活动，以最猛烈的方式让‘上帝之子’知道我们的存在。” “什么方式？”童福贵问了出来。 “在同一时间，发动一次让‘上帝之子’无法招架的突然袭击。” “这可能吗？”童福贵很是惊讶。 “显然，以团队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可能，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范华东也很惊讶。 “我会给你们几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像范华东这样的特种兵，需要学会用较为隐秘的方式铲除敌人，而像童福贵这样的情报人员，则需要掌握基本战术技巧。在此期间，我将组建一个杀手组织。” “让我们转变为职业杀手？”范华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你们的伪装，简单的说，让你们以职业杀手的身份出来活动是为了保护你们，同时也是为了麻痹敌人。当然，在消灭了‘上帝之子’之后，我会亲手解散杀手组织。如果有必要，我还会解散这个团队。到时候，你们都将获得自由选择的权力。对我们来说，这也是终极目的。” 这下，会议室里热闹了起来。 显然，包括范华东与童福贵在内的大部分核心成员都没想到，都对唐旭宸做出的决定感到万分震惊。 “当然，你们现在就可以做出选择，要么跟随我继续战斗下去，要么离开。” “老唐……”木林森真的坐不住了。在他看来，唐旭宸这么做，是在毁掉团队，而不是改造团队。 “老木？” “这是不是太急了？” “不是我急于求成，而是敌人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唐旭宸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过来之前，我联系了潜伏在瑞士的一名情报人员。”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负责调查费耶罗遇害案的警长已经在昨天晚上身亡，在回家的路上，他驾驶的轿车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到了立交桥下面。此外，瑞士警方在第二现场找到的那些关联到狙击手的证据，也在昨天丢失。” 木林森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很明显，‘上帝之子’已经开始行动。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等待我们的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说实话，如果我们不做任何改变，那么几天、最多几个月之内，我们就会被敌人逐一铲除。” 这下，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硝烟，但是这是一场战争。战火已经点燃，不管我们想怎么样，敌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对我们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下去，干掉所有敌人，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取得最后胜利。”唐旭宸敲了敲桌子。“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战斗，可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用行动告诉那些企图消灭我们的敌人，如果认为能够如此轻易的干掉我们，他们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只要我们努力奋战，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终究会取得胜利，而且是在不远的将来。你们应该知道，在所有人当中，最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切的人就是我。你们一直相信我与支持我，那就再相信我一次。虽然我们还没有取得胜利，但是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我们该做些什么？”范华东首先表明立场。 唐旭宸的目光从会场中扫过，从其他人的眼神中，他看了出来，至少在士气与斗志上没有半点问题。 第1032章自由落体 亚利桑那州，大峡谷国家公园。 虽然才到北半球的春季，冬天的寒意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是在烈日的炙烤下，峡谷内的地面温度已经上升到了摄氏四十摄氏度。强烈的光照还带走了地表水，让此处成为世界上最干旱的地方之一。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别说人烟，连一只野兽都没有。 固定好岩钩，德怀特缩到了岩壁的阴影里面。虽然气温还很凉爽，但是强烈的阳光让他难以忍受。 登山不仅是一项运动，更是一种挑战。 挑战的不是山的高度，而是人的极限。 登山是德怀特最大的爱好，甚至超过了大麻与美女。 缓过气来之后，德怀特拉下额头上的护目镜，抬头看了眼已经越过天顶，正在缓缓向西偏移的太阳。在他上面还有一个人，是此次登山的向导，一名土生土长的卡瓦霍人。下面还有两个人，是伴随德怀特来征服这座高山的登山爱好者，也是德怀特的保镖，三角洲部队的退役军人。 再往下，在山脚的营地里，有十多个人，全是德怀特的保镖与随从。 看了眼上方的向导，德怀特挂好安全扣，继续向上攀登。 德怀特不是那种天生的登山者，在他的家族里面，没有一个登山家。他的父亲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胖得走路都会喘粗气，他的母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交际花，而他的两个姐姐更喜欢被一群男人追捧的感觉。 其实，三十岁前的德怀特也是这样的人。 优越的出身，加上是家里唯一的男性继承人，德怀特从小养尊处优。可以说，他是那种拉了屎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擦屁股的人。任何时候，他身边总有成群结队的保镖与随从。即便在跟女人做生理运动的时候，在隔壁的房间里面，肯定有两名保镖盯着监视器的屏幕，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是偷窥，而是在暗中保护他，因为他太高贵、太重要了，他是这个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在他父亲之后，他将成为家族的所有者，成为数万亿美元家族资产的实际支配者。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已经存在两百多年的大家族将就次没落，将成为其他大家族猎食的对象。 与很多有着类似出身的年轻人一样，在二十岁之前，德怀特就成了一名花花公子。 虽然他拥有哈佛大学的双博士头衔，不过两个学位都是花钱买来的，因为他的父亲每年都会给哈佛大学捐献一笔资金。他还是几个公益基金与慈善基金的理事，不过同样是花钱买来的，就算经常参加这些基金举行的募捐晚会，也经常捐献善款，但是他的目的无非是要引起某个美女的注意。 在那段时期，德怀特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 其实，那也不是生活。 十一岁那年被送入伊顿公学，在十七岁的时候进入剑桥大学，拿到学士文凭之后回美国到哈佛大学攻读经济与管理学位，再到后来出身社会，接管家族名下的公益基金，全都是德怀特的父母为他做的安排。 包括他的婚姻。 二十七岁那年，在走进教堂前的一天，德怀特才知道未婚妻的姓名，而且第一次见到未婚妻。 那不是正常的婚姻，而是一个政治与利益的婚姻。 父母为他挑选的妻子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在美国与英国都很有影响力，甚至跟英国王室有血缘关系。显然，这正好弥补了德怀特家族自身的不足。通过这段婚姻，德怀特的家族将变得更高贵。 这段婚姻，其实只维持了三年。 在德怀特三十岁，也就是他当上父亲的第二年，他才猛然发现。那个所谓的高贵妻子其实是一个荡妇，跟他上床只是应付，暗地里跟司机搞在一起。一怒之下，德怀特派人处决了那名司机，并且给妻子下了禁足令。 正是这件事情改变了德怀特。 半年后，德怀特的父亲因心脏病去世，他接管了整个家族。对他不忠的妻子，被送到郊外的一栋庄园里面，由他安排的亲信看管，而他那个交际花母亲则去了纽约，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德怀特爱上了登山。 虽然在接管了家族之后，德怀特拥有了巨大的权力，而且再也没人能管束他，但是接踵而至的烦琐事务，也让他认识到，管好这个庞大的家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他拥有的财富与权力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危险。 对德怀特来说，只有在登山的时候，在征服山峰的时候，能够抛开一切烦恼，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事情。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被德怀特征服的“高峰”已经不多了。 在财富上，德怀特就算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是最富有的人之一。管理着数万亿美元的家族资产，意味着他能够买到任何用钱能够买到的东西。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买下一个国家。在权力上，德怀特也没什么追求。如果他肯放下现在的身份，加入某个政党，绝对能在四十岁左右成为美国总统。 对德怀特来说，也许只有现实世界里的山峰，才值得他去征服。 在过去七年里，他登上了珠穆朗玛峰、麦金利山、厄尔布鲁士峰、阿空加瓜山、威廉山与乞立马扎罗山。在七大洲的最高峰中，只有南极洲的文森山还没被他踩在脚下，只不过那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每年，德怀特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享受登山的乐趣。 一般在春季与秋季，有的时候会在春秋两季各安排一周的时间去登山，只有在实在安排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在夏季或者冬季登山。 德怀特享受的不仅仅是登顶后的成就，还有攀登过程中的艰难险阻。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对他来说，也许除了登山，就没有别的值得他去挑战的现实困难了。 当然，德怀特从不单独登山。 任何时候，都有保镖跟着他。为此，他专门雇佣了两名擅长登山的保镖，而且给了他们很高的薪酬。他还需要向导，即便是最优秀的登山运动家，在攀登陌生的山峰时，也需要向导带路。其实，向导也是登山家，而且是最优秀的登山家。不然，也没有资格带领其他人登上山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山顶也越来越近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西边的山尖上，傍晚已经到来。 德怀特朝上面看了一眼，向导离山顶还有大约二十米，而他离山顶还有大约五十米。 虽然这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但是在悬崖峭壁上，也许得花上半个小时。 朝落日看了一眼，德怀特加快了速度。 他选择在中午出发，就是想在傍晚的时候登上山顶，站在山顶上欣赏落日，然后在山上过夜，明天再观赏日出时的美景。 在离山顶还有几米的时候，向导停了下来，拽动了安全绳，让后面的人停下。 德怀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他离地面超过了三百米。远远看去，营地里的随行人员像蚂蚁一般大小。 当德怀特仰起头来的时候，看到向导解开了安全带。 怎么回事？ 向导头顶上面是一块光滑的绝壁，难道他准备爬到右侧的平台上，绕过那块绝壁？ 问题是，为什么要解开安全带。 也就在这个时候，向导朝他看了过来，还比划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德怀特有点疑惑，不过并没感到紧张。他系着安全带，下面还有两名保镖，只要其中一个人的安全带挂在岩扣上，他们就不会有危险。其实，这也是需要几个人结伴登山的根本原因。 也就在这个时候，被向导抛开的安全绳燃烧了起来。 确实是燃烧，发出了明亮的火光。 德怀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正在迅速逼近的火焰。在熊熊烈火之下，能够吊起一头大象的安全绳化为了灰烬。 “快解开锁扣！”下面的保镖大声吼叫了起来。 德怀特猛的回过神来，立即伸手去解开挂在安全带上的锁扣。只是，太迟了。在德怀特解开锁扣之前，火焰就蔓延了过来。燃烧起来的不仅仅是安全带，挂在安全带上的锁扣，还有掉在德怀特身上的那些岩扣都燃烧了起来。随着卡在岩缝里的岩扣着火燃烧，德怀特失去了着力点。 “不——” 从岩壁上掉下去的时候，德怀特才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只是，上帝也帮不了他。 下方三百多米处是坚硬如铁的岩石！ 十了秒的自由落体运动，成为了德怀特人生中的最后片断。 当他掉落下去，在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向导已经爬到了山顶上。 岩壁上，两名保镖及时解开了安全绳，保住了性命。只是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他们已经不可能登顶了。 地面上的营地里，十多名随从与保镖也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在德怀特惨叫着从空中跌落下来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向导已经从山顶上跳了下来。 不是自杀，而是逃跑。 向导穿了一件滑翔飞行服，而且背着一具小型降落伞。依靠滑翔飞行服，能够在着地之前飞到几千米之外。 显然，就算德怀特的保镖立即驾车追赶，也追不上那名向导。 第1033章铁皮棺材 芝加哥，西尔斯大厦。 做为新世贸大厦建成之前，美国最高的建筑物，西尔斯大厦能够容纳上万人。天起好的时候，站在顶楼，能把整个芝加哥收于眼底，甚至能看到密歇根湖对岸。在这栋大厦里，有数百家公司。 只是，威尔金斯来这里不是为了办公。 虽然由他直接管理的那家贸易公司的总部就在这栋大厦里面，但是从成为公司总裁的那一天开始，威尔金斯就没管理过公司。十多年来，公司的一切事务都由他花钱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处理。即便是年报，他也从不过目，而是交给管家，一个六十多岁，已经为他的家族服务了四十多年的老头去处理。 对威尔金斯来说，来这里只是走走过场。 当然，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为此，他将大厦的顶层买了下来，而且改装成私人空间。每天，他会来这里呆上几个小时，让其他人认为他在这里办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威尔金斯还没有成为发号施令者。 做为芝加哥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威尔金斯在圈子里很有名，而他的阔绰与大方，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厅里面回荡着重金属摇滚乐。 威尔金斯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两个妖冶女子正在接吻，还有几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在随着音乐扭动屁股。房间里弥漫着烟雾，大麻与酒精的气味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只是今天，几乎每一天，这里都是如此。 那些女人，都是威尔金斯的手下找来的，有的是交际花，有的是小明星，还有一些是来自欧洲的高级妓女。 威尔金斯自认为是很有品位的人。 至少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很有品位，因为他身边的女人总在变换，不管多么漂亮，多么高贵的女人，只能来这里一次，绝对不会重复出现。至于要花多少钱，那不是威尔金斯关心的事情。 对威尔金斯来说，最不缺的、或者说唯一不缺的就是钱。 做为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威尔金斯是那种含着金钥匙降生的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他就拥有了其他人没有的优越条件。此后的每一天，威尔金斯都生活在由祖父为他缔造的世界里面。 虽然他进过学校，也上过大学，还在公司里工作过，但是对于外面的世界，他没有半点兴趣。 他要做的，只是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至于怎么个活法，没人在乎，特别是在祖父瘫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对他的生活方式说三道四了。 当然，威尔金斯也乐于如此。 在他的认识中，活着的唯一追求就是享受生活。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然后生下几个孩子，至少得生下一个儿子。 只是在那之前，生活属于他，至少他这么认为。 拿起一瓶威士忌，威尔金斯坐到了沙发上。那两个吸入了过量大麻，神智已经有点模糊的女人立即粘了上来。其中一个把点燃的大麻烟放到威尔金斯嘴上，另外一个像泥鳅一样溜到他的两条大腿之间。 威尔金斯从来没有想过未来，因为在他看来，未来就像过去一样，早已注定。 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就离开了人世，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父亲，所以对父亲的印象非常模糊。在他出生后不久，他的母亲也离开了他，此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成年之后，他才知道母亲早就死了。 他唯一的直系亲人就是祖父。 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由祖父安排，而且由祖父的管家监督执行。从吃饭睡觉，到上学交友，全都由祖父亲手安排，像时钟一样精准。用祖父的话来说，他是家族继承人，就得有家族继承人的样子。 在威尔金斯的记忆中，童年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断。 直到他长大成人，在祖父的公司里工作了两年之后，他才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把压抑了二十八年的**全都发泄了出来。这就是，他的祖父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除了能够说话之外，其他的都无法自理。 如此的成长经历，造就了现在的威尔金斯。 随着大麻里的古柯碱进入血液，威尔金斯有点飘飘然了，下身也变得火热。 不是他来了感觉，而是那个女人的口头功夫确实很厉害，让他在吸入了大麻之后依然能变得坚硬如铁。 他坐直身体，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的脑袋。 自从获得解脱之后，威尔金斯从不压抑自己的**，只要感觉到了，他就会发泄出来。 比如现在。 随着威尔金斯的动作加剧，那个女人开始挣扎。异物塞入咽喉的痛苦，取代了由大麻产生的快感。只是，她的挣扎，反而刺激了威尔金斯的**，让威尔金斯死死抓住她，更加猛烈的运动起来。 在女人的身体变得僵直的刹那间，威尔金斯爆发了。 他发泄了**，那个女人却付出了最为昂贵的代价。 “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 威尔金斯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那些人。他没有惊慌，因为那些人全是他花高价请来的保镖。 看到最后进来的老头，威尔金斯才坐了下来。 躺在地板上的女人已经停止抽搐，双眼暴凸，嘴角流出了白色的泡沫，看上去到死的时候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人锁紧眉头，朝旁边的两名保镖点了点头。 保镖走上前去，拖走了女人的尸体。 “老爹，不就是死个妓女嘛，有必要大惊小怪？” “少爷，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回家？”威尔金斯有点惊讶的看着老人，因为夜幕还没有降临呢。在以往，他一般是在夜间离开这里。 “这里很不安全。” “老爹，你认为警察会来找我的麻烦？” “不是警察。” “有你，还有他们在，有什么不安全的？”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收到消息，德怀特已经死了。” “德怀特？” “一个跟你有着相同身份的人。”老人又朝保镖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把威尔金斯的衣服拿过来。“我已经给老爷打了电话，他让你现在就回去。我已经准备好车辆，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爷爷醒了？” 老人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威尔金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接住了保镖递来的衣裤。 这个老人是他的管家，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倚重的人，因为没有管家的话，他恐怕连生活都无法自理。只是，他并不害怕管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感到害怕的，也就只有卧床不起的祖父。 虽然威尔金斯放荡不羁，但是他非常清楚，只要祖父动动手指头就能毁掉他。 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在他七岁的时候，祖父当着他的面，砍掉了他最喜欢的那只小狗的脑袋之后，他就知道绝对不能违背祖父的意愿。至少在祖父活着的时候，他得当一个乖顺的孙子。 穿好衣服，威尔金斯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要如何处置那些女人，他也不在乎，而且管家有分寸，绝对不会让他为这样的事情操心。 当然，他知道，那些女人的下场不会比那只小狗好多少。 别忘了，她们都是目击证人，而她们的存在已经对威尔金斯构成威胁。 楼道里还有几名保镖，连电梯里都有保镖。 威尔金斯不是笨蛋，如此的阵容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虽然他很重要，但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管家从来没有如此大张旗鼓的派人来保护他。 “老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跟着威尔金斯走出了电梯，但是没有回答威尔金斯的问题，只是招了招手，让保镖把车开过来。 那是一辆卡迪拉克轿车，与美国总统的防弹轿车几乎一模一样。 这样的车，威尔金斯有三辆，比美国总统还要多一辆。不管他在哪，总会有一辆这样的轿车跟着。 也许，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防弹轿车。 后车厢由六十毫米厚的钛合金装甲、以及二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包裹起来，别说是各种枪械，即便是火箭弹，也未必能够打穿。此外，轿车的底盘、动力系统与悬挂系统都得到了加强。就算轮胎被打爆了，也能够以每小时上百千米的速度行驶一个小时以上，确保能够及时离开危险区域。 其实，威尔金斯并不喜欢这辆轿车，因为他觉得就像个罐头盒，而坐在里面的人，就像是罐头里的沙丁鱼。 只是现在，他必须上这辆车。 轿车停下后，管家走上前去拉开了车门。 “我在后面的车上。” 威尔金斯没有多问，上了轿车。因为是祖父下达的命令，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找管家问这问那。 轿车开走后，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管家上了车。 随行的保镖多达二十人，而且个个全副武装。即便在路上遭到袭击，也能应付，至少能够坚持到警察赶到。 越野车跟在轿车后面，在来到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时，管家才暗自松了口气。 收到消息后，他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把威尔金斯带走。 不管威尔金斯有没有危险，小心一点总没错。 “轰——” 爆炸发生的很突然，管家根本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直到保镖将他从车上拽下来，炙热的气浪迎面扑来，他才意识到，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防弹轿车被炸成了碎片，烈火吞没了整部车辆。 车上的人，死无全尸！ 第1034章主宰者 直升机刚刚降落，守在机库门口的年轻女子立即小跑着迎了上去。 “海神”号是一艘超级游艇，准确的说是一艘战舰。这艘长度接近两百米，排水量超过八千吨的“游艇”，完全按照美国海岸警卫队巡逻舰的标准建造，能容纳三百多人，在加满燃油之后能航行上万海里。虽然在交付的时候没有安装武器，但是在此后，“海神”号的主人设法搞来两套“密集阵”近防系统、一门七十六毫米舰炮、两具四联装“捕鲸叉”反舰导弹发射系统与两套三联装轻型反潜鱼雷发射系统，以及几部对海与对空搜索雷达，一套拖拽式声纳系统，把这艘大船武装了起来。经过这番改装之后，“海神”号的战力甚至超过了很多小国家的战舰。 有能力打造一艘私人战舰的，显然不是普通人。 汉密尔顿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那个年轻女人已经跑到舱门旁边。 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中年发福。如果只看外表，会认为他是一名保镖。 其实，他就是“海神”号的主人。 虽然身家巨亿，掌握着数万亿美元的家族资产，但是汉密尔顿与那些花花公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原因很简单，汉密尔顿不是含着金钥匙诞生的家族继承人。 他的父亲是家里的次子，名义上是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但是只要他的伯父还在，他的父亲就永远别想掌管家族。正是如此，在他诞生之前，他的父亲就离开了家族，独自外出创业。 虽然汉密尔顿的家境不算贫穷，与绝大部分美国家庭相比，算得上富裕，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受到特别照顾。当然，这也与他的母亲有关，即他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给予了他组够的关爱与照顾。 在二十八岁之前，汉密尔顿与其他同龄人没有两样。 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个性，高中毕业之后，汉密尔顿就离开了家庭，并且在四年后成为了一名海军军官。在军队服役四年之后，汉密尔顿以上尉军衔退役，回到洛杉矶，用积蓄开办了一家以生产战舰上的辅助设备为主的企业。虽然公司的规模不太大，但是汉密尔顿投入了大量心血。 两年后，汉密尔顿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那一天，汉密尔顿永远不会忘记。 在他赶到教堂的时候，葬礼已经开始。不是一个人的葬礼，而是一家人的葬礼，他的伯父、伯母与三个堂兄。他们死于空难，那架只用了三年的商务飞机在升空之后不久，就因为发动机故障坠毁。包括伯父全家五口在内，飞机上的十一名人员无一幸免，而且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就在当天，即伯父的遗体下葬之前，汉密尔顿的父亲接过了家族大权。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汉密尔顿成为了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正是如此，汉密尔顿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人物。 只是，直到七年之后，汉密尔顿才对他所在的家族有了全面了解。 当病入膏肓的父亲在临死之前将大权交给汉密尔顿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接管的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一个庞大的帝国！这是一个拥有数万以资产，在金融、军火、航空、航天、造船与电子产业等领域均具有巨大发言权的帝国。只不过，也只是另外一个庞然大物的组成部分而已。 汉密尔顿同时知道的，还有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就是，他曾经有一个哥哥，一个没有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兄长。 当年，汉密尔顿的父亲不是自愿离开家族，而是被赶了出来。原因很简单，汉密尔顿的伯父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汉密尔顿的父亲则是才华横溢。为了避免兄弟阋墙，汉密尔顿的祖父让他的父亲离开家族，还给了他的父亲一笔资金。靠着这笔资金，汉密尔顿的父亲建立了自己的企业。可是，汉密尔顿的伯父并没就此罢手，始终把汉密尔顿的父亲当成最大的威胁。在汉密尔顿出生之前，他的母亲怀上了一个孩子，结果意外流产。汉密尔顿的父亲花了很多周折才查清楚，凶手就是他的伯父。汉密尔顿的父亲等了三十年，才亲手为惨死的长子复仇。 当然，汉密尔顿的父亲做了更多的事情。 在他去世之后的一周之内，所有对汉密尔顿掌握家族大权构成了威胁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早就做好了部署，让最可靠的手下在他去世之后动手铲除那些觊觎家族大权的人员，包括汉密尔顿的十几个堂亲，还有更多的远房亲戚，以及那些意图肢解家族的元老级成员与潜在的敌人。 总而言之，在汉密尔顿上位时，已经无人能够对他构成威胁。 当然，这并非汉密尔顿的父亲为他留下的唯一遗产。 在掌权的七年间，汉密尔顿的父亲把家族的资产扩充了一倍有余，而且拓展了家族的业务范围。他给儿子留下的是一个极为庞大，也许是美国最强大的家族，以及一整套能让家族顺利运转下去的机制。 更加重要的是，他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汉密尔顿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放弃亲手打造的一切，放弃熟悉的生活，放弃所有的朋友，但是在认识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在认识到了自己肩负的职责之后，汉密尔顿平静的接受了这些，并且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这个家族里绝对的领袖。 接下来的六年内，汉密尔顿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在他主导下，家族重点进军造船、航空、航天与军火行业，通过由家族控制的基金大举收购像波音、洛马、诺思罗普、通用电气、巴斯钢铁等公司的股票，再加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与剂量，汉密尔顿的家族不但拥有了近十万亿美元的资产，还掌控了工业、能源、科技等领域掌握了绝对话语权。 与之一起到来的，这是汉密尔顿家族在整个组织中的地位迅速提升。 虽然在“上帝之子”两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一个家族能单独掌握主导权，都是由几个家族联合起来压制其他的家族，或者是建立起较为平衡的权力体系，但是汉密尔顿几乎改变了历史。至少在半年之前，汉密尔顿是“上帝之子”的主宰者，离主导这个庞大的组织仅一步之遥。 可惜的是，那些不受他控制的因素，让他的美梦化为泡影。 当时，汉密尔顿很愤怒。只是，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也不会受情绪控制。对局势做了全面分析之后，他做出理智的决定。不管怎么说，他只有四十一岁，而他的敌人已经年近五十了。如果这是一场持久战，优势在他手上。更重要的是，他不能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来打赢这场战争。 半年里，汉密尔顿的计划一直在顺利推进。 只是，在这一天里，他的美梦再次受到致命威胁。 收到消息后，汉密尔顿在第一时间离开住所，也就是位于洛杉矶郊外的庄园，搭乘直升机来到这里。 因为在海军服役数年，所以汉密尔顿对战舰独有情钟。 为了搞出这艘“超级游艇”，汉密尔顿不但用掉了几亿美元，还费了很大的周折，包括去以色列买来两套“密集阵”近防炮。要知道，那种武器，全世界总共就几百套，如果没有门道，不管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对汉密尔顿来说，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也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 至少对他的那些敌人来说，要想攻下这座堡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摧毁这座堡垒，也有很大的难度。 “刚收到消息，威尔金斯也死了。” 汉密尔顿的眉头跳了几下，年轻女子立即闭上了嘴。 她叫安娜，是汉密尔顿的秘书之一，也是汉密尔顿身边，对“上帝之子”的情况最为清楚的助手。从某种意义上讲，安娜就是汉密尔顿的军师。只要涉及到“上帝之子”的事情都由她出面处理，而不是让汉密尔顿去做。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让汉密尔顿避开法律上的问题。 “他是第几个？”走进直升机机库，汉密尔顿才问了出来。 “第五个。” “其他的呢？” “都已疏散，不过暂时没有收到更多的消息。”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我已经联系了相关人员，正在寻找线索。” “有发现吗？” “事发至今才几个小时。” “抓紧时间，我要知道是谁在下黑手。” 安娜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因为只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伙人有这样的能力。 汉密尔顿要知道的不是“谁”，而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与“什么方式”。 显然，安娜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也就没有给自己找麻烦。更重要的是，汉密尔顿已经到达“海神”号，再无安全之忧。至于其他的人是死是活，安娜根本不在乎，又不是那些人给她发工资。 第1035章苦果 虽然“海神”号按照战舰的标准建造，但是内部机构与战舰截然不同。比如，最大的舱室就不是船长住舱，而是汉密尔顿的住舱，准确说是一个面积在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套舱。跟豪宅相比，这个套舱的面积不是很大，可是在本来就很拥挤的游艇上，这绝对算得上是豪华与奢侈了。 除了卫生间，套舱分成里外，总共有三个房间。 面积最大的，就是外面的公共区域。在里面，还有两个稍微小一点的房间，一个是办公室，另外一个是卧室。 当然，这个套舱只属于汉密尔顿。 即便他没在船上，其他人也不能进入这个套舱。唯一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去的，只有安娜。 其实，安娜就是汉密尔顿的“管家”。 安娜把随行的人员留在了外面，如果汉密尔顿要某个人跟进来，自然会做吩咐。没有吩咐，就是不让其他人进来。 “你想喝点什么？”汉密尔顿走到了橱柜旁边。 虽然他是安娜的老板，但是从来不摆架子，只要是自己动手能做的小事，一般不会麻烦安娜。当然，这也是他的个人魅力。因为从不把别人当成手下看待，所以像安娜这样的人才会对他死心塌地。 “龙舌兰吧，加一块柠檬。”安娜也没有客气。在跟汉密尔顿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不会刻意保持对老板的尊重，更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女人。当然，她也是女人，受到男人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安娜来说，追随汉密尔顿，并不是为了钱。 事实上，汉密尔顿的很多亲信手下都与安娜一样。 在认识汉密尔顿之前，安娜是一名非常成功的职业经理人，在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一家大型跨国企业供职，年薪数百万美元。以安娜的能力，即便离开那家公司，去别的公司也能赚到高薪。 遇到汉密尔顿，完全是一次巧合。 安娜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中午，她像往常一样去员工餐厅用餐。虽然做为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她平常都是去外面的餐厅，还经常利用午餐时间约见重要客户，处理一些不方便在办公室做的事情，但是在那天，她有一个会议要参加，也就没有时间去外面用餐。员工餐厅很拥挤，大多数是公司的普通员工。在排队等待了几分钟之后才轮到她，也就在她点餐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因为忙着接电话，所以她在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出现在身后的那个男人，一下就撞了上去。她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普通员工，非常愤怒，把对方臭骂了一顿。只是在骂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跟那个男人到来的几名保镖立即围了上来。到这时候，她才知道对方的身份。让她万分惊讶的是，汉密尔顿不但没冲她发火，还主动道歉，说是自己不小心。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却彻底征服了安娜。 从此之后，安娜就追随汉密尔顿，并且在两年后成为了汉密尔顿的私人秘书。 “威尔金斯是怎么死的？” “在出车库的时候被炸死，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炸弹应该安装在轿车上。因为大厦早已被他的人控制，所以推测使用的是遥感引信。” “遥感引信？” “杀手应该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处安装了某种感应装置，也有可能是无线电信号，让炸弹在轿车驶出车库的时候就引爆。” 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别的线索？” “暂时没有。” 汉密尔顿看着安娜，似乎在沉思。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什么？” “第一个遇害的是德怀特，他的名字是瑞安，第一个字母是‘r’。第二个遇害的是格兰特，他在阿拉斯加列熊的时候被一名狙击手从一千米外射杀，而他的名字是恩里克，第一个字母是‘e’。第三个遇害的是伯纳汉姆，死在自己家里，被人割断了喉咙，而且他的家人根本没有发现凶手，他的名字是维克多，第一个字母是‘v’。第四个遇害的是道格拉斯，也是死在家里，不过是被人毒死，一种生物毒素，他的名字是埃林，第一个字母是‘e’。第五个遇害的就是威尔金斯，而他的名字是诺亚，第一个字母是‘n’。”安娜停了下来，看着汉密尔顿。 “复仇？”汉密尔顿有一百五的智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查过了，在活着的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规律。” “谁？” “福克斯。他的名字是格林，第一个字母是‘g’。”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只是……” “只是什么？”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你的名字是埃德加，第一个字母是‘e’，而且在剩下的人中只有你符合条件。” 汉密尔顿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 “我已经下令。” “安娜……” “不管怎么样，确保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虽然补给还没完成，但是早已加满油水。生活用品可以由直升机送过来。船上全都是我们的人，而且都是最可靠的手下。我们还准备了足够多的武器装备，船上的防御系统也已开启。只要到了远海，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你构成威胁了。” “我不是懦夫。” “我知道，只是在查清楚情况之前……” “需要查清楚吗？”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肯定是那伙人，而且逃跑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后果将不堪设想。” 汉密尔顿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有在查清楚情况之后，我们才知道该如何去打这场战争。这不是退缩，也没人会因此认为你是懦夫。” “安娜……” “汉密尔顿，你是统帅。这叫撤退，而不叫逃跑。撤退，也是为了胜利。”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去下令，到了外海之后，我再来找你。”安娜放下了酒杯。“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 汉密尔顿没再多说什么，在安娜离开之后，他也没有坐下休息，而是走到了舷窗旁。 其实，现在的处境，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 半年前，在托马斯把事情搞砸了之后，组织里的很多人要求发动一场全面战争，从根本上铲除潜在威胁。权衡利弊之后，汉密尔顿力排众议，决定就此罢手。虽然最终的结果与他设想的不大一样，联邦调查局的车队遭到伏击，包括尼古拉斯在内的所有人员丧生，托马斯也下落不明，但是汉密尔顿已经下定决心，认为这是停战的最佳机会，也就没有继续就此事跟唐旭宸他们对着干。在他看来，只要就此罢手，唐旭宸也不会纠缠不放。要不然，他们不会离开美国。再说了，找到托马斯比对付唐旭宸他们更重要，因为托马斯对组织的秘密是了如指掌！ 接下来的半年里，汉密尔顿的决策被证明是正确的。 只不过，仅仅是这半年。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汉密尔顿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而且无法弥补，更无法挽救。 肯定是唐旭宸那伙人，因为只有他们有复仇的动机！ 汉密尔顿没为此后悔，他不是那种会后悔的人。更重要的是，不能站在事后的角度来看待之前发生的事情。至少在半年前，跟唐旭宸他们休战，把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事件与罗迪克遇害惹出来的麻烦解决掉，并且集中力量寻找托马斯是正确、而且必要的决定。如果当时继续跟唐旭宸他们纠缠下去，结果将更加糟糕。别的不说，只要联邦调查局对罗迪克的死因展开深入调查，“上帝之子”就会被拖出水面。在整个组织暴露之后，必然会引发一场改变美国未来的政治地震。结果可想而知，别说汉密尔顿，即便是组织里的所有家族联手，也未必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让汉密尔顿头痛的，还是如何找到唐旭宸他们。 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告诉汉密尔顿，唐旭宸他们改变了战术，不再像以往那样大张旗鼓的调查“上帝之子”，而是藏了起来，开始用“上帝之子”的手段对付“上帝之子”的人。 还是突然发难！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有五名“上帝之子”的高级成员遇害。要知道，“上帝之子”总共只有十二名高级成员。因为托马斯失踪，而他的家族一蹶不振，所以实际上只有十一名高级成员。 如果安娜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在今天还会有两名高级成员遇害。 一下子少了七名高级成员，“上帝之子”就会瘫痪。 很明显，唐旭宸已经找到了对付“上帝之子”的办法，而且已经开始实施。 汉密尔顿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他已经来到“海神”号上，安全不再是问题。他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海神”号晃动了几下。 外面，传来了汽笛声。 “海神”号锚泊在港湾里面，此时已经起锚。因为配备有侧向推进器，所以不需要驳船顶推。 汉密尔顿看了眼手表，再过几分钟就是美国东部时间夜间八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安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第1036章应验 第六个遇害者，正是福克斯。 与汉密尔顿一样，他在接到消息后立即离开住所，在保镖陪同下赶往机场，并且顺利登上了私人飞机。可惜的是，他没能侥幸逃脱。就在飞机升空后不久，一枚单兵防空导弹从机场附近的树林里射了出来。飞机被炸成两截。在事发现场，警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福克斯的尸体拼凑到一起。 “复仇”的前六个英文字母已经“兑现”。 安娜很紧张，甚至有点慌张。汉密尔顿反而很平静，至少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 “我已经安排好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 “我不会离开这里。”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你说过，只要到了远海，就没有人能对我构成威胁。” “可是……” “或许，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机会？” “如果我是第七个人，那么刺杀我的人至少要到这艘船上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了。” “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 “安娜，相信我，如果我现在离开，那才是死路一条。” 安娜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汉密尔顿。 “你没发现吗？”汉密尔顿拿起了一根雪茄。安娜迟疑了了一下，拿起打火机，帮汉密尔顿点上了雪茄。“在德怀特遇害之后，其他人都收到了消息，而且都按照紧急事态预案进行疏散。结果是，他们都走上了不归路。格兰特是在准备登上前去接他的直升机时，被狙击手射杀。伯纳汉姆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潜伏在身边的杀手割破了喉咙。道格拉斯也是在出门前，喝下放了毒药的饮料。至于威尔金斯，则是在离开西尔斯大厦时，被一枚遥感引爆的炸弹炸死。福克斯同样如此。如果他们没有收到消息，没仓促离开，至少威尔金斯与福克斯不会惨死。” 安娜没有吭声，不过她知道汉密尔顿说得有道理。 “要不然，我们做个实验。” “实验？” “派一个跟我身材差不多的保镖登上那架直升机，然后让直升机起飞，我们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安娜没多罗嗦，立即联系了外面的保镖。 五分钟后，汉密尔顿跟着安娜来到了后面的船桥上。 直升机被拖到了飞行甲板上，发动机已经启动，那名身材跟汉密尔顿差不多的保镖正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朝直升机走去。 “他是谁？” “杰克-韦尔奇。” “另外两个呢？” “布鲁斯与马修。”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发生了意外，记得给他们的家人送去一笔钱。” 安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三个保镖都是汉密尔顿的亲信，是那种甘心情愿为汉密尔顿去死的人。 三名保镖上去后，直升机就升空了。 “海神”号还在港湾里面，直升机升空后就朝大陆方向飞去。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能看到航行灯发出的闪光。 仅仅半分钟，直升机还没有飞远，一道明亮的光芒就划破了夜空，迅速暗淡下来。紧接着，在闪光对准的方向上出现了一团火球。过了几秒钟，爆炸声才传过来，火球也已坠落到海面上。 安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汉密尔顿仍然是面无表情。 那枚导弹，来自集装箱码头。 “帮我联系其他人，召开紧急会议。准备好之后，再来找我。” 安娜没多罗嗦，立即去做安排。 当然，不只是召开紧急会议，她还要做很多事情，包括让船上的人员加强戒备，以及启动用于自卫的武器系统。那些家伙能够搞到单兵防空导弹，也就能搞到反坦克导弹。虽然无法用反坦克导弹击沉“海神”号，但是可以重创“海神”号，使其留在港口内，然后发动一场突然袭击。 只是，反坦克导弹没有出现，“海神”号也没有遭到重创。 十多分钟后，“海神”号驶出了港湾，来到开阔水域，并且开始加速。 虽然“海神”号拥有战舰的武器装备，但是终究不是战舰，加速性能不是很好，而且最高航速只有二十二节。花了几分钟，“海神”号才达到最高航速，劈波斩浪的朝着西面的太平洋驶去。 安娜一直守在船桥上，一直惴惴不安，因为危险并没消除。 要知道，搞到一枚反舰导弹不是什么难事。当年，黎巴嫩真主党就用反舰导弹重创了以色列的一艘护卫舰。为反舰导弹制导也不算不上是高科技，只需要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以及一套无线电通信设备就足够了。相对而言，“海神”号在港湾里面还不容易遭到攻击，因为港湾里有很多船舶，而大部分反舰导弹使用的是雷达导引头，也就未必能从众多的船只中找到“海神”号。到了外海，在孤零零的情况下，“海神”号成为了反舰导弹最为理想的攻击目标。虽然“海神”号的排水量超过一万吨，但是没有严格采用军用建造标准，一枚携带二百五十千克战斗部的反舰导弹就能将其击沉。 当然，对“海神”号构成最大威胁的不是反舰导弹。 “海神”号上有两套“密集阵”近防炮，分别部署在左右两舷。在离开港湾后，这两套近防炮就被启动。如果来袭的是反舰导弹，只要数量不是太多，根本无法突破由近防炮构成的拦截网。 最大的威胁，在看不到的海面下，也就是鱼雷。 当然，安娜并不相信会遭到鱼雷攻击。虽然搞到几条鱼雷不是什么难事，像伊朗这种遭到美国封锁的国家就经常通过军火商购买鱼雷，用来武装其反潜巡逻机与反潜直升机。但是要想搞到发射鱼雷的设备，那就太困难了。至少是一艘鱼雷艇，最好是潜艇，而这两种武器都无法在黑市上买到。 时间渐渐过去，安娜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远方的灯光从海天线上消失了。 直到这个时候，安娜才暗自松了口气。 给船长下达命令之后，安娜联系了运送给养的人员，让他们驾驶直升机，把没有提前送到船上的物资送过来，主要是新鲜食物与酒水。虽然“海神”号上的冰柜里面储备了够所有人消耗三十天的食物，但是汉密尔顿对生活的要求很高，而且没有理由让他像船员那样拿罐头食品当顿。 再说了，谁也不能保证一个月之后，“海神”号就会返航。 如果事态继续恶化，也许得在海上呆上几个月。 做好这些安排，安娜才按照汉密尔顿的吩咐，联系了另外四位“上帝之子”的成员，准确的说是这些人的秘书。 “海神”号上有几十套通信设备，其中几套是卫星通信系统，而用来转发信号的卫星属于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一家通信公司。此外，采用的都是定向通信天线，即直接指向位于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通信卫星，确保通信信号不会被探测到，更不会被截获。显然，保密根本不是问题。 等安娜安排好这会议，来到套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不是她的办事效率不够高，而是另外四位成员有点疑神疑鬼，似乎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暴露行踪。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就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已有六名成员遇害。 更重要的是，“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身份都很隐秘，行踪更是绝对机密。能够搞清楚这些人住所与行踪的，肯定是“上帝之子”内部的人，还是某个核心成员。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而且相互猜疑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事实上，嫌疑最大的就是汉密尔顿，因为他在十一个人中最有话语权。 所幸的是，另外四名成员都不是笨蛋。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与信任。如果他们都相互猜疑，那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敌人。 要知道，“上帝之子”能够存在两百多年，关键就是团结与信任。 虽然在这里面有很明显的功利性，即所谓的团结与信任，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如果没有了共同利益，也就不可能有团结与信任，但是共同的敌人，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即把所有人团结起来。 不管怎么样，汉密尔顿还活着，还有人发号施令。 安娜赶过来的时候，汉密尔顿正在用平板计算机上网，看上去像是在看新闻。 虽然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六名“上帝之子”的成员被暗杀，但是发生在不同的地方，而且放眼整个美国，六起罪案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公开身份都不算醒目。网络上只出现了与威尔金斯跟福克斯有关的新闻，主要是他们死得很壮烈，不可能不被新闻媒体注意到。 汉密尔顿的神色不大好看，安娜知道是为什么。 那些家伙不但在对付“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而且还要把“上帝之子”公开化，即引起新闻媒体注意。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干掉威尔金斯与福克斯，以及击落那架直升机。 显然，这是一整套早就策划好的暗杀行动，关键就是最后三次。 如果说，前面四次刺杀行动还可以当成凶杀案处理的话，那么后面三次刺杀行动会被当成恐怖袭击。 唐旭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1037章内忧外患 安娜没有打扰汉密尔顿，把带来的笔记本计算机放到了茶几上，启动了网络设备，然后关闭了摄像头。虽然“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之间不再相互保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在进行网络通信的时候，都会屏蔽掉视频信号，并且对音频信号进行加密处理，以免被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身份。 “准备好了？” “十五分钟之内，他们就会加进来。”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又朝安娜挥了挥手，让她关闭计算机的麦克风。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犯了错误？” 安娜有点疑惑的看着汉密尔顿，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在托马斯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深入研究过唐旭宸。按照我的判断，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此外，他还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在某些方面，他跟我很相似，比如我们都很在乎自己的家人。正是如此，我才相信，只要我们主动让步，他会就此罢手，放下一切，回到家人身边。”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们的敌人。” 汉密尔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私人恩怨，我与他也没有私人恩怨，这只与利益有关。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对他的认识是错的，至少不够完全。别的不说，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根本不像他的风格，至少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死，还有那架原本应该载我离开的直升机被击落，与他之前处理这类问题的手段截然不同。难不成，他在这半年里变了一个人？” “每个人都会改变，也时刻在改变。比如几年前，你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问题是，这只有半年。” “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感觉是，这六件事情不是一伙人所为。” “什么意思？” “有人在趁火打劫。” 安娜锁紧眉头，显得万分疑惑。 “前面四个人的死，很可能是唐旭宸所为，那也是他的一惯风格。问题是，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死，根本不像是他干的。再说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他有什么好处？即便我们按兵不动，只要联邦调查局认定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死与恐怖袭击有关，唐旭宸他们就无法在美国开展其他活动。很明显，他的目的不是干掉我们，而是打垮我们的组织，也就有后继行动。可以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如果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就不会这么做。显然，能够在一天之内干掉几名‘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人，绝对很理智，也不会犯低级错误。” “这……” “还有，如果我在那架直升机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你没在那架直升机上。” “我说的是如果。” 安娜沉默了，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我被干掉了，谁是最大获益者？” 安娜微微一愣，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显然，不会是我的儿子，他还太小了。也不是我的妻子，她根本不是那种有野心的女人。”汉密尔顿的目光落到了安娜身上，让安娜心里有点发毛。“当然，也不会是你，因为你永远不会背叛我。至于家族里的其他人，更不可能。早在六年前，那些企图取代我的人就被送进了地狱。” “那只能是……” “杰克逊。” “如果真的是他……” “我们不能对此做出假设，因为这会让我们产生先入为主的观点。” 安娜咬了咬牙，没再说下去。 杰克逊是“上帝之子”里的二号实权人物，地位仅次于汉密尔顿，而且一直企图取代汉密尔顿。半年前，就是他首先发难，提出向唐旭宸他们开战。在过去半年里，汉密尔顿查到了很多对杰克逊不利的线索。只是，杰克逊与汉密尔顿的矛盾并非在组织里的地位，仍然是利益。这就是，杰克逊的家族也在军火、航空、航天、化工、造船、能源与电子等领域占据了巨大的份额。虽然在很多时候，两大家族联手合作，通过控制这些产业牟取暴利，但是在涉及到利益分配问题时，两大家族的矛盾就凸显出来。简单的说，只要汉密尔顿拥有最大的发言权，杰克逊就不可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只有除掉汉密尔顿，他才能够通过组织成为这些领域的主宰者。 显而易见，如果汉密尔顿死了，杰克逊就是最大获益者。 “问题是，为什么是威尔金斯与福克斯？”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威尔金斯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生活规律一成不变，他那个心狠手辣的祖父又常年卧床不起，管家也上了年纪。显然，找到他，并且干掉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福克斯胆小如鼠，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逃走。半年前，他就藏了起来，直到危机过去才露面。只要掌握这一点，干掉他也不困难。当然，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家族相对来说比较小，而且在走下坡路，在组织里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他们完蛋了，其他人会乐于坐享其成，而不是站出来跟凶手拼命。最后，威尔金斯的家族里没有人可以挑起大梁，而福克斯全家人都完蛋了。” “也就是说，没人会为他们查明真相，更没有人去为他们复仇？”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是杰克逊，而且打算利用这次机会，我也会拿威尔金斯与福克斯开刀。” “那么，杰克逊是怎么知道会在今天发生袭击的呢？” “显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安娜锁紧眉头，她也这么认为。 “半年前，杰克逊首先提出跟唐旭宸他们开战。在被我否决之后，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就遭到袭击，托马斯下落不明。” “你是说……” “你不觉得，这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吗？” “杰克逊干的？” “很有可能。”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挑起战争。” “可是……” “当然，这会让他卷入战争，不过也能够让他利用唐旭宸。” “什么意思？” “在潜伏半年之后，唐旭宸他们卷土重来，显然不是来为尼古拉斯报仇，而是认为不把我们干掉，他们就不得安宁。简单的说，在尼古拉斯等人遇害之后，唐旭宸就认为，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我们做出妥协，也只是暂时停火。对他那样的人来说，绝对不会等到我们做好准备之后再开战。” “你的意思是，杰克逊在利用唐旭宸来铲除异己？”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即便如此，他也得事先做好准备，不然不可能把炸弹装到威尔金斯的轿车上，更不可能派人击落福克斯乘坐的飞机。” “他早就准备好了，比如买通福克斯身边的某个人，以及在车辆进行维护保养的时候做一些手脚。在他身边，绝对不缺这样的人手。他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在唐旭宸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趁火打劫。” “这……” “显然，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 安娜暗自叹了口气，她听出了汉密尔顿的意思。 其实，在汉密尔顿看来，唐旭宸那伙人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在“上帝之子”诞生之后的两百多年里，遇到过更加强大的对手。比如在美国**战争前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利益集团差一点就把“上帝之子”扼杀在摇篮之中。此后，还有来自墨西哥的军阀，为德意志第二帝国服务的日耳曼人利益集团，日本的军国主义份子以及红色帝国的战争狂，可是没有一个敌人打败过“上帝之子”。与这些强大的敌人相比，唐旭宸那伙人也许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可以说，汉密尔顿从来没把唐旭宸放在眼里，最多只是觉得唐旭宸给他制造了一些小麻烦。 真正对汉密尔顿构成威胁的，是来自内部的敌人。 要知道，任何一个庞大帝国都是因为内乱而分崩离析。在人类文明数千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例外。 显然，汉密尔顿把杰克逊当成了头号敌人。 对他来说，内忧远大于外患。 这个时候，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通信窗口，第一名核心成员已经进入通信网络。 安娜朝汉密尔顿看了过去，只是汉密尔顿没有表态，她就没接入通信网络。 “派人去查清楚杰克逊的行踪，以及他在近期做的事情。安排最信得过的人去做，不要打草惊蛇。”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等其他人到齐了，再连进去。”汉密尔顿揉了揉额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在撕破脸皮之前，还得把现在的关系维持下去。” “如果真是杰克逊干的，我们就应该……” “我说过，我们不能对此做假设。杰克逊不是威尔金斯，也不是福克斯。没有足够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对付他。” “可是……” “不用多说了，这是我的决定。” 安娜暗自叹了口气，只要汉密尔顿做出决定，就没人能让他改变。 当然，安娜也明白汉密尔顿的用意。如果无缘无故的对付杰克逊，就会引发内战，而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内战。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运送给养的直升机到了，安娜没有离开，她早就做了安排，有人在飞行甲板上接应送来的给养。 第1038章本能 在安娜启动通信软件时，麦克风里传出了电流的沙沙声。她在计算机上调试了一番，干扰声并没消失。 “也许是通信天线的问题。”安娜有点尴尬。“我出去看看。” 汉密尔顿没有责备她，而是很有耐心。其实在“海神”号建成之后，汉密尔顿就只来过三次，这是第四次。虽然有专人负责维护保养，但是长期不使用，加上潮湿等因素，那些精密的电子设备出故障也是正常的事情。 在安娜走到门边的时候，船身剧烈晃动了几下。 紧接着，低沉的爆炸声从船体下方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安娜愣了一下，汉密尔顿也站了起来。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推开了。看到冲进来的人，安娜松了口气，是守在外面的几名保镖。 “发生什么事了？” “船体内部发生爆炸，应该是在底舱。”带队的保镖回答了问题。 “查清楚原因，立即向我汇报。” “不，你们去飞行甲板，把那架直升机留下来，让飞行员做好起飞准备。”安娜已经反应了过来。 保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听谁的。 “船上肯定有敌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得马上离开。”安娜对汉密尔顿说道，“只是暂时离开，直升机不会飞走。我会带人展开搜查，等到安全之后，你再回来。只是现在，你得跟保镖离开。” 汉密尔顿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想离开，但是安娜说得没错，这里已经不够安全了。 保镖没再迟疑，立即带着汉密尔顿与安娜前往飞行甲板。 爆炸惊动了船上的所有人，也等于发出了警报。在汉密尔顿赶到的时候，保镖已经控制了那架运送给养的直升机，扣留了直升机的飞行员。更多的保镖正在赶过来，还有一些已经深入船舱。 “找到那些家伙。”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还有，注意安全。” 安娜又点了点头，虽然汉密尔顿的关怀让她很是感动，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不是表现出个人感情的时候。 等汉密尔顿坐好，安娜替他关上了舱门，然后转身跑开。 “安娜？” “找到敌人了？” “没有。”跑过来的那名船员跟着安娜朝机库走去，大声说道，“爆炸发生在轮机舱与锅炉舱里面，已经有三个舱室进水，而且还有四个舱室受到影响。也就是说，这艘船肯定会沉没。” “什么！？”安娜停下了脚步。 “只要有五个舱室进水，‘海神’号就会沉没。受损是舱室已经被海水淹没，而且爆炸引发的大火正在蔓延，损管人员根本到不了受损部位，也就无法阻止相邻舱室进水，我们保不住这艘船了。” “不可能，一定要保住这艘船。”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娜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直升机看去。 此时，直升机已经升空。 这难道只是巧合？不，不可能！ 安娜猛的反应了过来，随即转身跑了过去。只是，直升机已经离开飞行甲板上空，正向东飞去。 此时，直升机上面。 看到安娜转身跑回来，汉密尔顿很是疑惑，随即就对旁边的保镖说道：“看到了吗？联系安娜，问她有什么事。” 保镖掏出了对讲机，他也看到安娜在朝直升机挥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右侧的副驾驶转过身来。他握着一把手枪，而且枪口对准了保镖的额头。 “噗——” 保镖看到了这一切，却来不及做出反应。他还没能握住手枪，子弹就钻进他的额头，夺走了他的性命。 汉密尔顿盯着甲板上的安娜，在听到枪声后才回过头来。 “你……” 刚刚张开嘴，汉密尔顿就感到胸口一阵麻木。他低下头一看，胸前有一根银针，看上去像是注射器的针头。 麻木感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在昏迷之前，他只看到副驾驶钻了过来，挪开了保镖的尸体。 “海神”号的飞行甲板上。 在连续呼叫了几遍，都没有得到答复之后，安娜知道，那不是巧合，而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那架直升机送来的不只是给养，还有几名敌人。 肯定是那些家伙把炸弹安装到船舱里面，通过爆炸制造了混乱，然后让汉密尔顿仓促离开。因为只有那架直升机，所以汉密尔顿肯定会登上那架直升机。结果就是，安娜亲手把汉密尔顿送到了敌人手上。 现在，怎么办？ 安娜有点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船体再次猛烈震动了几下。 “轰——” 爆炸声仍然来自船舱内部，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紧接着，脚下传来了船体断裂时发出的恐怖声响。 安娜从甲板上爬起来的时候，爆炸产生的火球已经升入空中，而且照亮了夜空。 有人在呼救，还有人在大声惨叫，不过更多的人集中在船体中央的甲板上，准备把救生艇放入海中。 “海神”号上，只有两条救生艇。 要知道，在此之前，没有人相信“海神”号会沉没。那两条救生艇只是个摆设，最多能装载一百人，而“海神”号上有三百多人。更要命的是，救生艇固定在舯部的甲板上面，需要用吊车放到海面上。 船体已经严重倾斜，这是即将沉没的征兆。 此时，直升机已经飞远了。 看了眼飞走的直升机，安娜咬了咬牙，迅速脱掉外衣，跳入了海中，然后不顾一切的朝着东面的大陆游去。 虽然她没想过苟且偷生，但是汉密尔顿还活着，她就不能死。 她没有丧失理智，而是非常冷静。 那两艘救生艇装不下所有人，加上汉密尔顿不在这艘船上，三百多名船员与保镖显然不会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其他人。再说了，第二次爆炸就发生在船体中部，那团火球就是从烟囱附近冒出来的，也许两条救生艇都被炸坏了。即便没有被炸坏，因为吊车损坏，也无法把救生艇放到海上。 当然，安娜没有打算游到岸上去。 “海神”号已经出海大约两个小时，而且一直以最快速度航行，此时离洛杉矶的长滩港有四十多海里。别说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即便是最强悍的海豹突击队员，也不可能在冰凉的海水里游出四十多海里。 安娜只想保住性命。 “海神”号是一艘大船，标准排水量超过一万吨，在加满燃油与各种物资之后，大概有一万二千吨。在沉没的时候，会产生一个巨大的旋涡，强大的吸引力，会把船上与附近的所有人拽到海底。这里已经是外海，水深超过五百米。沉下去的话，在窒息之前，巨大的水压就能把人压扁。 后面，传来了枪声，还有惨叫声。 听到身后传来的怪响声，安娜不顾一切的挥舞起双臂。 不多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像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一样，安娜被拖到了海面之下。 她没有放弃，仍然不断的划着水，奋力游向海面。 那股力量渐渐减弱，最终消失了，她也冲出了海面，重新接触到了空气。 缓过气来，安娜才发现，“海神”号已经消失了，海面上漂浮着很多木板，还有一些穿着救生衣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烟尘的气味，还有血腥味。 安娜游了回去，找到了一块足够巨大的木板。 虽然海水的温度很低，但是没有低到让鲨鱼无法活动的地步。那些汇入大海的鲜血，会把方圆几十千米范围内的鲨鱼引过来。当然，如果她一直浸泡在海水里面，也许在鲨鱼到来之前就会被活活冻死。 爬上木板，安娜才松了口气。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安娜哭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掉下了眼泪，没有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此时，在她头顶上方大约四百千米处，一颗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侦察卫星正以每小时上万英里的速度掠过。侦察卫星上的几台照相机以极快的速度，拍下了数百张照片，然后发给了地面控制站。 在更加遥远的地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让秘书关闭了笔记本计算机。 他就是杰克逊。 通信突然中断，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是，秘书说得很清楚，通过虚拟网络端口接入组织的专用通信网络，汉密尔顿能查到的只是那个虚拟网络端口的物理地址，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真实位置。此外，通信只持续了几十秒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便是最厉害的技术专家，也不可能用逆向追踪的方法查到信号来源。因为使用的是专用网络，所以只要有人进行逆向追踪，杰克逊这边就能收到反馈信号。总而言之，不会因为这次通信而暴露行踪。 沉思了一阵，杰克逊打了一个电话。 他仍然不大放心。 如果是别的人，比如威尔金斯那样的窝囊废，杰克逊不会有半点担忧。可是，对汉密尔顿，他不干有丝毫大意。在他的认识中，汉密尔顿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分量的对手，远远超过了那个叫唐旭宸的中国人。事实上，在杰克逊的认识中，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就是汉密尔顿。 如果把人类世界比喻成动物世界，他们就是雄狮，只有雄狮才能打败雄狮！ 第1039章猜疑 几分钟后，秘书赶了过来。 “这是刚刚收到的，‘海神’号已经沉没了。” “沉没？”杰克逊很是惊讶的看着秘书，认为听错了。 “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确凿无疑。” 秘书是个男人，大约只有三十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还戴着一副金丝眼睛，看上去很秀气。 当然，不是杰克逊喜欢男人。 杰克逊的身份很特殊，用中国话来说，他是一个“入赘女婿”。 虽然同样来自一个显赫的家族，但是跟“上帝之子”的家族相比，杰克逊的出身根本算不上高贵。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当选了联邦参议员，而且当上了国防预算委员会主席，杰克逊根本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与几乎所有类似家族的成员一样，在婚姻问题上，杰克逊只能面对现实。 他的妻子是家中的长女，而且没有兄弟。 对杰克逊来说，这算得上是一段“美满”的婚姻。虽然他对妻子的相貌与身材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妻子家族的财势弥补了所有的缺陷。更重要的是，结婚的第二年，他的丈人就去世了。 此后，杰克逊掌握了家族大权。 虽然在名义上，他只是这个王国的亲王，他的妻子才是这个王国的女王，但是他的妻子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人，根本没有管理这个庞大王国的能力。在家庭与家族之间，他的妻子选择了前者。 当然，掌握了家族大权，不等于能够为所欲为。 至少在个人问题上，杰克逊很有分寸。比如在他身边，没有一个女性助手，更别说年轻漂亮的女秘书。 看了秘书拿来照片，杰克逊的眉头锁到了一起。 “‘海神’号的沉没速度很快。从照片上看，船上发生了几次爆炸，五分钟不到就从海面上消失了。” “那肯定是很猛烈的爆炸。” 秘书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有幸存者吗？” “暂时还不清楚。” 杰克逊看了眼秘书，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搞清楚汉密尔顿的情况，是死是活都得有个说法。” “好的，我马上安排。” 秘书刚刚转过身，他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稍微迟疑了一下，秘书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好的，我明白了。” 杰克逊看着秘书，知道开始打来的电话很重要。 “海军国民警卫队的救援直升机已经赶到，发现了一名幸存者，是安娜。”秘书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肯定是在爆炸发生之后，船上的人发出了求救信号，不然救援直升机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现场。” “安娜？” “汉密尔顿的私人秘书。” “只有她一个人幸存了下来？” “目前只找到了她，但是搜救行动还在进行，不排除还有其他的幸存者。” “把她带过来。” “她已经被警卫队的人带走……” “把她带过来。”杰克逊重复了开始说的话。 秘书没再多说什么，他听了出来，杰克逊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再东说西说，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杰克逊确实有点不耐烦，他当然知道安娜是谁，开始只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其实，“海神”号的沉没，完全在杰克逊的预料之外，或者说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杰克逊确实把汉密尔顿当成了头号敌人，而且欲除之而后快。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在半年前就预料到了，而且为此耐心等待了半年。如果行动一切顺利，那么等过了今天，杰克逊就是“上帝之子”的执牛耳者。 只是，并非一切顺利。 在杰克逊的计划中，汉密尔顿早就死了。 半年前，在得知托马斯已经暴露，而且被唐旭宸盯上之后，杰克逊就提出向唐旭宸那伙人开战。在他看到，铲除掉唐旭宸那伙人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惜的是，汉密尔顿认为没必要扩大矛盾，认为应该集中力量消除托马斯产生的负面影响。结果就是，唐旭宸找到了托马斯，还把托马斯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的人。虽然随后发生的事情，化解了潜在的威胁，即联邦调查局的车队遭到袭击，押送人员全被击毙，托马斯下落不明，也就不存在走司法程序的问题了。但是托马斯去了哪里，以及他在被唐旭宸找到之后到底交代了些什么，唐旭宸是否搞清楚了“上帝之子”的底细，都是未知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杰克逊意识到，唐旭宸迟早会卷土重来。 其他人，看到的也许只是威胁，而杰克逊看到的是机会。 在他看来，只要唐旭宸卷土重来，汉密尔顿的威信就会受到挑战，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质疑他当初做出的决定。如果有几个“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因此遇害，汉密尔顿在组织里的地位肯定不保。 对杰克逊来说，这就是机会。 在接到安娜打来的电话，得知汉密尔顿还活着之前，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与他预料的一样，唐旭宸那伙人直接对核心成员下手，干掉了德怀特等人，而他安排的人也趁乱干掉了威尔金斯与福克斯。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他甚至认为，汉密尔顿也被他的人干掉了。当时，杰克逊还让秘书开了一瓶香槟，庆祝已经到来的胜利。现在，那瓶香槟就放在茶几上。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汉密尔顿没有登上那架直升机。 在接到安娜打来的电话之 第1040章屈服 汉密尔顿苏醒之后，首先恢复的是嗅觉。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味，有点像是烧焦了的大蒜。过了一阵，他才发现，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双手被牢牢的绑在身后，双脚也被固定住了，嘴巴被一块胶布封着。 使劲挣扎几下之后，汉密尔顿听到了从前方传来的脚步声。 眼罩被摘下，一股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汉密尔顿立即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双眼才适应了强光。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人，只是光线从男人背后射来，无法看清楚男人的相貌。 “汉密尔顿，你肯定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男人向右侧挪动了两步，暴露在了光线下面，汉密尔顿也看清楚了他的相貌。“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也可以用别的方式交流，明白吗？” 汉密尔顿看着他，认识那张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唐旭宸。 “看来，你还没有冷静下来。” 汉密尔顿又挣扎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了声响。 唐旭宸上前，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布。 “是你干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汉密尔顿很愤怒，只是他没有失去理智。 “你认为，有权提问的人是你？”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不管你有多么高贵，现在都是阶下囚。” “你……” “显然，你还没有冷静下来。”唐旭宸把手伸了过来，准备再次封上汉密尔顿的嘴巴。 “等等！” 唐旭宸把手缩了回去，只是没有退后，等着汉密尔顿说话。 “其他人怎么样了？‘海神’号上的人。” “差不多死光了。” “什么？”汉密尔顿瞪着唐旭宸。“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要对付我，那就冲着我来，不要……” “你认为，是我炸沉了‘海神’号？”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别人？” “汉密尔顿，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觉得，如果我要用这种方式干掉你，你能活到现在吗？没错，确实是我带人登上‘海神’号，并且制造了几次爆炸，不过绝对不会炸沉‘海神’号，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登上直升机，离开‘海神’号而已。” “可是，你开始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海神’号确实沉没了，而且下沉的速度很快，在爆炸发生后大约五分钟就从海面上消失了。我已经联系了海军国民警卫队，救援直升机能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只是，‘海神’号下沉的速度太快，而且第二次爆炸发生在船体中部，肯定炸坏了救生艇。” “你……” “不要看着我，那次爆炸与我无关。”唐旭宸把一张椅子拖过来放到汉密尔顿对面，坐下后又说道，“这也是我让你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显然，除我之外，还有人在对付你，准确说是在趁火打劫。” 汉密尔顿咬紧牙关，目光也从唐旭宸身上挪开了。 “怎么，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不要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 “你是我对付的第五个人，也是最后一个。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干掉了威尔金斯与福克斯？”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汉密尔顿朝唐旭宸看了过去。“难道，你会放了我？” “当然不会。” “那么，我就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你可以干掉我，但是别想威胁我。” “没错，我确实无法威胁你，至少无法拿你的家人威胁你。”唐旭宸叹了口气，“你把他们藏了起来，而且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到目前为止，我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们。如果你不打算招供，我会杀了你，也就没有必要去找到你的家人。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你关心的不只是你的家人。” “什么？” 唐旭宸冷冷一笑，掏出手机，递到了汉密尔顿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监控画面，而画面里是一个女人。虽然拍摄的角度不大理想，但是汉密尔顿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安娜！ “我知道，你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虽然安娜对你死心塌地，但是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对你来说，安娜仅仅是一名秘书。也许，只要你招一下手，她就会立即投怀送抱，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唐旭宸打开了手机的麦克风。“现在，她的死活由你决定，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 “你……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她是无辜的，她……” “在你身边，有无辜的人吗？就我所知，她知道‘上帝之子’的很多秘密，而且你一直通过她发号施令。像她这种助纣为虐的人是无辜的吗？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们都是很实在的人。” “你……” “怎么，做不出决定？”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只给了汉密尔顿半秒钟。“割掉她的一只耳朵！” 手机屏幕上，安娜被人抓住头发，摁到了桌面上。 紧接着，手机的喇叭里传来了她的惨叫声。几秒钟之后，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人丢到了桌子上。 “不……” “汉密尔顿，我不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 “你这个魔鬼，你……” “挖掉她的一只眼睛！” 手机喇叭里再次传来了惨叫声，安娜被人抓住头发，仰起头来，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了她的右眼。 “唐旭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即便你不肯说，我也能查到是谁在趁火打劫。” 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上，那把尖刀顶在了安娜的脖子上。 “你说过，她是无辜的，那就保住她的性命。难道，你认为那个炸沉‘海神’号，害死了几百人的家伙值得用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去保护？如果你真是这么认为的，我会为安娜的忠诚感到不值。” “不，住手！” “是谁！？” “杰克逊，是他，是他干的！” 唐旭宸冷冷一笑，把手机收了回来。 “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是吗？” “在我的手机里有一些东西，密码是‘240911’，是我女儿受洗的那一天。里面，你们能找到杰克逊的相关资料。”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可以随意处置我。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只要落到你手上，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她是无辜的。我保证说服她，让她保守秘密，绝对不把这些事情讲出去。” “我做不到。” “不，你不能杀害她。” “我没有杀害她。” “什么？”汉密尔顿猛的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叹了口气，拿起手机，说道：“小杨，你进来吧。另外，找田皓桐问清楚，把那些资料保存下来。” 不多时，“安娜”来到了房间里面，准确的说是装扮成安娜的杨诗琪。 当然，开始的那些是在演戏，杨诗琪没有被割掉耳朵，也没有被挖掉眼睛，她脸上的血只是红色颜料。 看到杨诗琪，汉密尔顿明白了过来。 “有什么话要告诉你的家人吗？” “不，等等……” “我开始就告诉你了，海军国民警卫队的救援直升机最先赶到，如果安娜还活着，那就肯定被救走了。至于她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唐旭宸站了起来，“你说过，像你这样的人落到我手上，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会冒险让你活下来，你必须死，我能做的只是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你认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消灭‘上帝之子’？” “不，当然不能。” 汉密尔顿看着唐旭宸，显得有点犹豫。 “但是在干掉你们这些家伙之后，我至少能够过上安稳日子，再也不用亡命天涯，而且在今后的几年、也许几十年之内，‘上帝之子’都无法恢复元气。等到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再次为非作歹的时候，恐怕‘上帝之子’早已无足轻重。当然，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也活不了那么久。” “你……” “其实，你应该比较了解我，因为我们在很多地方非常相似，比如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汉密尔顿沉默了，他确实了解唐旭宸。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等下，我的人会把毒药送过来。是一种神经毒剂，几秒钟之内就能致死，你不会感觉到痛苦。当然，如果有什么要告诉你的家人，那就尽快想好。” 说完这句话，唐旭宸就朝门口走去。 “等等……”这个时候，汉密尔顿终于做出了决定。 唐旭宸停下脚步，但是没有转过身来。 “我可以帮你，跟你合作。” 唐旭宸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给了汉密尔顿说下去的机会。 “你的目的是打垮‘上帝之子’，只要我出庭作证，把知道的秘密全都讲出来，而且拿出托马斯派人杀害罗迪克的证据，‘上帝之子’就必然完蛋。对你来说，这是最为理想的解决方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过，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其实，他跟汉密尔顿说了那么多，还让杨诗琪装扮成安娜演了那出闹剧，最终目的就是要让汉密尔顿屈服。 第1041章刺杀行动 “老唐，你相信他？” 杨诗琪提出了这个问题，不过不只是她有疑问，其他人也一样，没人相信汉密尔顿说的那些话。 屏幕上，所有人都在等待唐旭宸开口。 因为要同时干掉五个“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所以唐旭宸他们只能分散行动。 去对付德怀特的是范华东，他本来就是特种兵，在跟随唐旭宸之前就接受过系统的山地战训练，攀岩是他的拿手好戏。为了伪装成印第安人向导，范华东做了整容手术，还在当地以印第安人的身份生活了一个多月。因为德怀特不会印第安部落的语言，所以范华东不会当地语言也没问题。当然，范华东不是单独行动。在德怀特的手下来找他当向导的时候，他就找到唐旭宸。唐旭宸亲自制订了行动方案，派了几名行动人员，带着特制的绳索与岩扣前去协助范华东。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干掉德怀特，然后在德怀特的十几名保镖的追捕下逃走。 干掉格兰特的是李金明，他也为此吃了一些苦头。虽然早就查到格兰特的行踪，知道格兰特最大的爱好是猎杀猛兽，但是去什么地方，猎杀什么样的猛兽是临时决定，至少不会提前几个月预定机票。像格兰特这样的人，也不会乘坐航班，他有私人飞机。收到消息时，格兰特的私人飞机已经在飞往阿拉斯加的途中。李金明与几名行动人员立即出发，以伞降的方式到达目的地。即便如此，也只比格兰特早到了几个小时。所幸的是，这几个小时足够让李金明埋伏下来，并且隐蔽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格兰特瞄准那头因为进入发情期而没冬眠的北极熊，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李金明射出了夺走他性命的枪弹。因为格兰特在被子弹击中之前扣下了扳机，所以跟随他的保镖没能立即通过枪声做出判断，也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李金明。等到格兰特倒下，他的保镖才反应过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李金明在森林里潜伏了下来。等到警察把格兰特的尸体运走，他才跟协助的行动人员离开，也因此冻伤了手脚。 去对付伯纳汉姆的是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原本应该杨诗琪出马，因为要去演一出露肉的戏，所以欧阳凤鸣没有答应。杨诗琪也有自知之明，毕竟她比爱田玲子大好几随，就算平时保养得很好，年龄也不饶人。伯纳汉姆在年轻的时候就是花花公子，在上了年纪之后胃口变得更重。结果就是，那些名利场上的交际花不再愿意投入他的怀抱，让他不得不花钱解决问题。爱田玲子扮演的就是一名那种出场费高达上万美元的高级应召女郎，而且需要跟伯纳汉姆上床。欧阳凤鸣则扮演爱田玲子的司机。因为行动计划早已确定下来，大致的时间也已确定，所以在事发的时候，爱田玲子就在伯纳汉姆家里，正在让伯纳汉姆为所欲为。收到消息后，欧阳凤鸣发出了行动开始的信号。随后，她就用一把剔掉体毛的小刀片割破了伯纳汉姆的脖子，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伯纳汉姆的住所。在伯纳汉姆的保镖发现异常时，她已经乘车离开。 至于道格拉斯，那是谭滔的杰作。别忘了，在团队里面最擅长用毒的就是谭滔。与前面三次刺杀行动相比，谭滔的任务最为简单，也最轻松。因为早已定下行动时间，所以在行动前的那个晚上，谭滔就溜进了道格拉斯的住所。当时，他就可以干掉道格拉斯，只是在唐旭宸的计划里面，首先对付的是德怀特，而德怀特的死就是其他行动开始的信号。为此，谭滔没有立即动手，只是用镇静剂麻醉了道格拉斯，然后撬开道格拉斯的嘴巴，将一颗二元毒药粘在了他的牙齿上。这是一种特殊的毒药，单独服用没任何害处，绝不会毒死人，但是只要跟特定的化学物质接触，进行化学反应之后就会生成剧毒的神经毒素，而这种特定的化学物质就在道格拉斯最喜欢喝的碳酸饮料里面。也就是说，只要格兰特喝下一口那种饮料，他就会被毒死！道格拉斯毒发身亡的时候，谭滔早已离开，也就没有人知道是谁在道格拉斯喝的饮料里下了毒。 四次刺杀行动都由唐旭宸安排，而且在同一天实施。 这也是过去半年里面，唐旭宸他们努力准备的结果。 只是，在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却不仅仅是这四次暗杀。 在唐旭宸的计划里面，根本没有对付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部分。其实，这两个人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威尔金斯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别说宏图大略，连生活都得靠管家。像他那样的人，活着最多是危害一些无辜的少女，给贩毒份子创造更多的利润，根本掀不起大风浪。就算唐旭宸没有对付他，不久之后，也许几年、甚至几个月，他就会把自己玩死，也许某一天就会因为吸食过量的毒品而完蛋。 福克斯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而且把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只要唐旭宸干掉了其他核心成员，他就会夹起尾巴。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跟唐旭宸为敌，更不可能为组织的其他核心成员出人头地。再说了，他的家族是整个“上帝之子”里最弱小的一个。让他活着，总比让某个野心家接管他的家族好得多。 问题是，他们都死了，而且死得“轰轰烈烈”。 此外，也不是唐旭宸派人去击落了那架从“海神”号上起飞的直升机，唐旭宸也没有打算用那种方式干掉汉密尔顿。 要知道，行动在美国境内进行，必须低调行事。 如果阵仗搞得太大，惊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唐旭宸他们就会惹上麻烦。为此，唐旭宸在制订暗杀计划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做成凶杀案的样子，以免让联邦调查局认定是恐怖袭击。 针对汉密尔顿的暗杀计划也是如此。 因为汉密尔顿是头号目标，所以唐旭宸亲自对付他。 在唐旭宸制订的计划里面，到最后才对付汉密尔顿。主要就是，对付汉密尔顿的难度非常大。 当然，不是没有机会。 按照唐旭宸的判断，在得知德怀特等人遇害的消息之后，汉密尔顿就会离开住所，前往安全地点，也就是“海神”号。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对局势不够了解，所以“海神”号不会留在港口里面，在汉密尔顿到达之后就会出海。在没有足够的时间补充给养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直升机把给养送上去。那个时候，“海神”号已经离开港口，而且船上全是汉密尔顿的手下，所以警惕性会有所降低。唐旭宸利用的就是这个机会，即搭乘运送给养的直升机登上“海神”号，在船体内部制造一次小规模爆炸，让汉密尔顿认为“海神”号上已经不够安全。因为运送给养的直升机占据了飞行甲板，所以汉密尔顿要想尽快离开，就只能搭乘这架直升机。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唐旭宸的预料。 跟随他登上“海神”号的是童福贵，而且使用的是一枚威力很小的定时炸弹，只能炸穿船壳，导致发动机舱进水。唐旭宸没想炸沉“海神”号，毕竟船上有几百人，而且这么做太过招摇了。 结果却是，“海神”号上发生了第二次爆炸，而且几分钟后就沉没了。 显然，有人在暗中监视唐旭宸他们，而且趁火打劫。 正是如此，唐旭宸没有立即处决汉密尔顿。那个趁火打劫的家伙，显然在借此机会铲除异己。虽然唐旭宸首先想到了“炎黄之子”，因为“炎黄之子”的人也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来打击“上帝之子”，但是直觉告诉他，同样可能是“上帝之子”的人在搞鬼，目的是干掉与取代汉密尔顿。 真是杰克逊？ 即便没有杨诗琪的提醒，唐旭宸也不会完全相信汉密尔顿的话。 他当然知道杰克逊是谁，只是不太了解这个人。主要就是，杰克逊不是“上帝之子”那些家族的继承人，而是一个入赘女婿。此外，在“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里面，杰克逊的话语权远不如汉密尔顿。从托马斯那里获得的资料中，对杰克逊的介绍很少，而且主要是一些负面评论。 如果汉密尔顿没有撒谎，那么这个叫杰克逊的家伙就值得重视。 “老唐？”杨诗琪再次提醒了唐旭宸，大家都在等他说话呢。 唐旭宸长出口气，这才说道：“田皓桐，在汉密尔顿的手机里面找到了什么？” “一些人员的资料。” “杰克逊的？” “有他的个人资料，比较详细，不过还在逐一核对。” “把查到的资料发给所有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先弄清楚这个叫杰克逊的人的来历，再考虑汉密尔顿的话是否可信。不管怎么样，如果汉密尔顿没有撒谎，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当然，在确定他的话可信之前，我们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只是需要针对现在的情况做出适当调整。你们有十二个小时，等所有人返回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没人表示反对，毕竟现在大家分散在各地，暂时没有别的行动。 第1042章弥补 “老唐，我觉得汉密尔顿没有撒谎。” “发现什么了？” “我已经把查到的资料发到你的手机上，这个叫杰克逊的家伙很不简单。” 唐旭宸停下脚步，掏出了手机。 “重要部分都用红色字体标了出来，你仔细看看。按照我的推测，他肯定与其岳父的死有关。” “我在看。” “果真如此的话，他就是个野心家。此外，他与托马斯的关系很糟糕。” “糟糕？” “之前，托马斯是组织里的二号人物，只是他的家族，在实力上最多能排第三，比杰克逊所在的家族差了一大截。托马斯能够获得超越其实力的地位，与汉密尔顿有直接关系，即他在暗中跟汉密尔顿结盟。他帮汉密尔顿压制杰克逊，阻止杰克逊操控组织，而汉密尔顿则确保他在组织里的发言权。” “这很正常。” “那么，半年前的那场袭击，也就有可能是杰克逊所为。” “你是说……” “显然，你得找汉密尔顿搞清楚，是不是杰克逊派人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 “行，我去找他谈谈。别挂电话。” 收起手机，唐旭宸推开了旁边的房门。其实在田皓桐打电话来之前，唐旭宸就打算去找汉密尔顿好好谈谈。 直觉告诉唐旭宸，汉密尔顿没有对他撒谎。 要知道，汉密尔顿现在的处境与半年前的托马斯非常相似，甚至更加糟糕，因为他的敌人不止是唐旭宸。说得简单一点，不管他愿意为“上帝之子”做出多大的牺牲，像杰克逊这样的人不但不会感激他，还会落井下石。如果他完蛋了，那么他的家庭与家族都将成为他的殉葬品。到时候，杰克逊绝对会干掉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他的所有直系亲人，然后侵吞他的家族。 只要汉密尔顿在乎他的家人，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唯一的办法就是协助唐旭宸，让“上帝之子”完蛋，让杰克逊这样的野心家失去作恶的能力。 当然，这只是唐旭宸的直觉。 要知道，唐旭宸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上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而汉密尔顿显然不是普通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的思想与行为根本无法用普通人的观点去理解。 其实，唐旭宸早就遇到过这样的人，比如岩崎光一。在这种人眼里，家族，以及跟家族关联到一起的权势就是一切，为了保全家族，为了保住权势，他们会牺牲一切，包括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么，汉密尔顿到底是哪种人呢？ 唐旭宸进去的时候，汉密尔顿闭着眼睛。只是，他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也许在思考问题。 在唐旭宸关上房门的时候，汉密尔顿才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我认真考虑了你的提议，只是在做出决定之前，得搞清楚几个问题。”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坐下后，唐旭宸才说道：“半年前，我们找到了托马斯，然后把他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的人。” “我知道。” “那么，是谁干的？” “不是我。” 唐旭宸淡淡一笑，汉密尔顿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 “其实，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们回来的主要原因。” “我不是来为尼古拉斯报仇。” “我知道。”汉密尔顿看了唐旭宸一眼，才说道，“只是，那件事情让你认为，我们不会就此罢手，因此觉得，只要‘上帝之子’还在，不管你们躲在哪里都会受到威胁，为了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铲除‘上帝之子’。为此，你们在这半年里做了充分准备，然后回到美国，向我们开战。”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事实。 “你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原本不会发生。” “是吗？” “你认为，在发生了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事件，以及罗迪克遇害之后，我会继续跟你们纠缠下去？”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汉密尔顿说下去。 “当时，杰克逊主张向你们开战，理由很简单，你们查到了托马斯，因此托马斯的身份不再是秘密。即便你们没有在当时找到托马斯，也会在今后的某个时候找到他，并且通过他知道‘上帝之子’的所有秘密。简单的说，在杰克逊看来，你们的存在本来就是威胁，只有除掉你们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然后呢？” “显然，我认为他的判断并不准确，至少就我的了解，你只想回到家人身边，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如果我们主动妥协与让步，你很有可能一去不回，至少不会因为托马斯搞出来的事情跟我们纠缠下去。其实，在罗迪克遇害之后，就算你找到了托马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做不了什么。”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要你足够了解‘上帝之子’，就应该知道，只是除掉托马斯，根本没有用，因为有没有他，‘上帝之子’都不会发生改变。当然，就算证明你不是杀害罗迪克的凶手，你也不可能在美国定居。总而言之，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托马斯惹出来的麻烦就结束了。” “是杰克逊派人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 “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不是他干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干的？” “我调查过，而且调查得很彻底。” 唐旭宸微微一愣，让汉密尔顿说下去。 “事发后，我就知道，有人在借此事给我们制造麻烦。简单的说，就是把你塑造成我们的死对头。因为杰克逊曾经主张对你们开战，所以我首先怀疑他，并且花了很大的力气进行调查。只是半年来，我没有查到任何能证明是杰克逊所为的证据，而且他也没有发动袭击的动机。” “托马斯是他的死对头，而且正是有托马斯的支持，你才能压住他。” “没有托马斯的支持，我同样能够压住他。再说了，这是内部矛盾，如果杰克逊用这种手段来解决内部矛盾，他就会失去所有人的支持，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去招惹你们？如果没有组织的支持，只是单独行动，他能利用的资源非常有限，未必是你的对手。”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如果真是他派人干的，就会直接干掉托马斯，而不是绑架托马斯，更不可能救走托马斯。” “不是他的话，会是谁？”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想知道。”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照你所说，现在发生的一切，正是杀害尼古拉斯的凶手想要看到的结果。” “你不这么认为吗？”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杰克逊仍然有嫌疑。” “什么意思？” 汉密尔顿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在你找到托马斯，并且把他移交给联邦调查局的人时，杰克逊不在美国。随后，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就遭到伏击。显然，袭击者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也知道托马斯的藏身之处。即便这件事不是杰克逊所为，也肯定与他有关，也许是他泄露了消息。” “你是说，是他出卖了托马斯？”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说道：“你开始说了，托马斯与我一起对付杰克逊，因此他能从托马斯的死中获得很多好处。其实，在过去半年里，他一直在向我施压，希望动用组织的力量展开调查。” 唐旭宸没有吭声，如果汉密尔顿说的话没有假，问题就复杂了。 “此外，威尔金斯与福克斯的死肯定跟他有关。” “我知道。”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你就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你，因为只有跟你合作才能对付杰克逊。”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汉密尔顿看了过去。 “如果我死在你手上，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杰克逊。其实，在你之前，他的人差一点就干掉了我。”汉密尔顿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同样的道理，你的最佳选择其实就是跟我合作。” “是吗？” “如果我死了，杰克逊就将控制整个组织。到时候，你要面对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家族。”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不过没有否认汉密尔顿的说法。 “也许，公布‘上帝之子’的底细，未必能让你达到目的，但是至少能够对杰克逊的行动产生限制。” “我明白。”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家族，更不是为了组织。十多年前，我就有一次机会，可是没有把握住。如果让我重新做出选择，我不会走上条路。其实，现在拥有的一切并不是我想得到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但是可以弥补，至少可以重新做出选择。” 唐旭宸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不会立即做出决定，毕竟这个决定影响到的不是我一个人。”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我会尽力说服其他人。只是，你也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让其他人相信你确实想弥补以往犯下的错误。” “我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丢下这句话，唐旭宸就离开了。当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汉密尔顿，至少不认为汉密尔顿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第1043章本分的人 几个小时之后，欧阳凤鸣与爱田玲子首先赶了回来，然后是谭滔与范华东，最后是李金明等人。因为木林森的年纪最大，不再适合干外勤，所以唐旭宸让他留在柏林，没让他来美国。至于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三个人，本来就不是外勤人员，也就永远不用像唐旭宸他们那样以身涉险。 “就算他现在走投无路，都没有理由相信他说的话，更没有理由信任他。”欧阳凤鸣的态度很坚决。“别忘了，他是‘上帝之子’的人，而且是最有权势的核心成员之一。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跟我们合作，不等于会一直跟我们合作。把话说白了，他是在利用我们对付杰克逊。我敢打赌，只要局势转变，哪怕只有半点机会，他都会干掉我们，绝对不会因为曾经合作过就对我们手下留情。像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相信他，那就等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跟他合作。他是一条毒蛇，对待他的最好办法就是砍掉他的脑袋。” 唐旭宸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利用他呢？”谭滔嘀咕了一句。 “利用？”欧阳凤鸣瞪了谭滔一眼，说道，“如果我们抱着这样的想法，被利用的就是我们。” 谭滔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见到唐旭宸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又说道：“很明显，就算不跟汉密尔顿合作，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也得去找到杰克逊。”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没有反驳李金明的观点。 “老李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唐旭宸才开口说道，“不管是否跟汉密尔顿合作，我们都得找到杰克逊，查清楚半年前那起袭击事件的真相。如果是他所为，这次的行动就能宣告结束了。如果不是他干的，就得追查下去。至于是否跟汉密尔顿合作，暂时不做决定，找到杰克逊之后再说。” 欧阳凤鸣没有反对，毕竟唐旭宸没有把话说死。 “那么，如何才能找到他？”杨诗琪把问题抛了出来。 “显然，汉密尔顿提供的那些资料已经过时了。只要杰克逊不是十足的笨蛋，就不会留在家里，更不会去我们能够找到的地方。他肯定不是笨蛋，早就藏了起来，而且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爱田玲子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也许，得去找汉密尔顿问清楚，也许他没有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没这个必要。”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欧阳的观点有点极端，但是我相信他开始的推断。汉密尔顿并不是真心想跟我们合作，而是在利用我们。在杰克逊的问题上，他不会有半点保留。” “问题是……” “显然，我们需要别的线索。”唐旭宸看了爱田玲子一眼，对屏幕上的田皓桐说道，“你们那边有发现吗？” “刚刚收到一条与‘海神’号有关的消息。” “什么消息？” “在几个小时前，也就是救援直升机赶到沉船海域之后不久，海军国民警卫队曾经联系了长滩港的一家医院，让医院派救护车前往海军航空站，并且做好急救准备，只是医院没接到急救病人。” “‘海神’号有幸存者？” “至少有一名幸存者，不过我们查了医院的相关记录，没发现与之有关的线索，而且海军国民警卫队在半个小时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声称，没有在沉船海域发现幸存者，只找到了几十具尸体。” “能在海军国民警卫队那里查到相关线索吗？” “我们还没进入海军国民警卫队的数据系统，不过就算黑进去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相关线索。”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幸存者是汉密尔顿身边的人，而且做这件事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也许就是杰克逊，不然海军国民警卫队不可能不把受伤的幸存者送往医院急救。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恐怕所有相关记录都被抹除掉了。当然，这种事也肯定不会记录在案。” “谁在洛杉矶？” “现在，你们离洛杉矶最近。”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能查到相关人员吗？” “已经查到了。” “发过来。” “好的，我把信息发到你的手机上。” 此时，洛杉矶南面的阿纳海姆。 海军国民警卫队的基地就在阿纳海姆郊外，是一座综合性质的航空站，有一条能够起降大型运输机的跑道。驻扎在这里的官兵并不多，大概一千人。虽然国民警卫队是民兵性质的军事力量，但是常驻官兵全都是现役军人。费尔南德斯也不例外，他是一名上尉军官，准确的说是上尉飞行员。 与那些在舰队服役的飞行员相比，费尔南德斯的工作算得上轻松。 他就住在阿纳海姆，老婆儿女也住在这里。平常的工作，其实跟那些在企业或者公司上班的白领没啥区别，早上到基地报道，了解当天的任务安排。如果轮到出勤，就驾驶直升机到海上转一圈。如果没轮到出勤，就留在基地里面待命，要么去健身房消磨时间，要么去处理一些与工作有关的杂务。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会在傍晚的时候下班，在晚上七点前回到家里，跟家人一起吃晚饭。除非次日轮休，不然他会在十点前准时上床睡觉，以便在次日天亮前起床，精神饱满的驾车前往基地，然后投入当天的工作。因为是飞行员，所以他必须保持良好的状态。 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八年。 虽然有的时候非常厌倦，但是费尔南德斯能够忍耐。与很多情况类似的军官一样，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主要就是，他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而是波多黎各人。 与很多波多黎各人一样，费尔南德斯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在长大后去美国，在那个天堂般的国家成家立业，从此远离贫困与犯罪。只是与怀着同样梦想的波多黎各人一样，在长大之后，费尔南德斯发现，像他这种出身贫微的波多黎各人要想去美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加入美军。 按照美国的法律，波多黎各人在美军中服役满六年之后，就能获得永久居住证，而且是全家人的。 十八年前，费尔南德斯加入了美国海军陆战队，成为一名突击队员。 因为来自波多黎各，精通拉丁语，所以不久之后他被调往南美，以“翻译”的身份协助特种部队对付当地毒枭。虽然那段时期过得很辛苦，但是费尔南德斯认识了一些朋友，包括一名海豹突击队的上校军官，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服役满六年之后，费尔南德斯顺利拿到美国定居证，离开海军陆战队。只是在外面打拼两年之后，他才发现，美国不是天堂，像他这种人在美国谋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很多波多黎各人在退役之后，都义无返顾的加入了黑帮或者是贩毒组织。因为之前的经历，费尔南德斯没有走上这条路，而是找到那名上校军官。经上校介绍，费尔南德斯返回海军，并且通过了飞行员选拔考核，在八年前成为直升机飞行员。 此后，他就来到这里，以国民警卫队军人的身份生活与工作。 其实，费尔南德斯的生活压力很大。 他的妻子也是波多黎各人，而且在他到美国当兵之前就嫁给了他，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在拿到定居证之后，他就把妻儿接了过来，也让他们成为了美国人。只是，妻子没有外出工作，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全家的生活负担都压在了费尔南德斯身上，他必须赚到足够的钱养活家人。 上尉军官的收入不算高，不过足够让一家人过上温饱生活了。 因为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所以费尔南德斯做事一向用心，从不马虎，也从来不会做那些会让他丢掉饭碗的蠢事。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八年里由少尉晋升为上尉。 只是，就算费尔南德斯不想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他。 这天，正好是费尔南德斯执勤。与以往一样，在军官餐厅吃了晚饭之后，费尔南德斯回到办公室，给家里打电话，询问几个孩子的情况，特别是还没有满周岁的小女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将在办公室里呆上一整夜，到第二天上午八点与同事交班，然后回家享受两天的轮休假。 可惜的是，意外发生了。 他还没跟家人通完电话，警报就响了起来。 五分钟后，他就与搭档驾驶直升机出发了。 出发之后，他才收到消息，一艘私人豪华游艇在外海沉没，船上有三百多人，还有一名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在他驾驶直升机赶到的时候，游艇已经沉没。 因为最先出发，所以他是最先赶到沉船海域的搜救人员，也是他发现了爬在木板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安娜。 在让机组人员把安娜救上来的时候，费尔南德斯联系了长滩港的医院。 因为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而且安娜的情况非常危险，所以第二架直升机赶到后，费尔南德斯就驾机返航了。 回到基地后，他把安娜交给了基地的医护人员，再次驾机飞往沉船海域。 在连续出动三次之后，因为直升机已经达到最高出动率，必须维护保养，所以费尔南德斯终于能喘口气了。 麻烦也在这个时候到来。 第1044章杀身之祸 “不，绝对不可能，我肯定没有记错。是我发现了她，阿列克斯把她救了上来。如果你不相信，就去问阿列克斯。”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也许在回家的路上，不方便接电话。”站在费尔南德斯面前的少校军官显得有点不耐烦。他是费尔南德斯的直接上司，也是基地航空搜救部门的负责人。 “医院呢？我在返航的途中联系了港口医院，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我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他们没有接到女性急救病人，而且在整个搜救行动中都没发现幸存者。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个女人，也应该送她去海军急救中心，而不是港口医院。” “可是……” “费尔南德斯，我知道，你辛苦了几个小时，而且一直希望找到幸存者，也许她的存在只是你的幻觉。” “你认为，我是那种会产生幻觉的人？” “好吧，就算真的有那么个女人，也许她已经好了，自己离开了急救室。” “不可能，我找到她的时候……” “那么，也有可能是被送到了别的医院。”少校军官终于不耐烦了。“我保证会给洛杉矶的所有医院打电话，并且找到她。只是你现在得回家，好好睡一觉。要我派人开车送你回去吗？” “不用。”费尔南德斯知道，再争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离开少校军官的办公室，他去飞行员休息室换上了便装。 真的只是幻觉？ 因为在天上飞了几个小时，还参与了搜救行动，所以费尔南德斯非常疲惫，即便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也无法完整的回想起来。只是，他并不认为那是幻觉，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的面孔。虽然很是苍白，似乎没有一丝生气，但是很精致，是费尔南德斯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只是幻觉，绝对不会有如此清楚的印象。 费尔南德斯还记得，在返航途中，把那个女人从海里捞起来的阿列克斯还在感叹，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列克斯肯定记得那张面庞。 关上衣橱门，费尔南德斯掏出手机，决定打电话找阿列克斯问清楚。 阿列克斯是机组成员之一，工作就是下海救人。虽然比费尔南德斯小了十多岁，但是已经跟费尔南德斯合作六年。两人的关系很不错，周末的时候，两家人经常聚餐，费尔南德斯特别喜欢阿列克斯太太做的牛肉煎饼。 电话响了起来，而且就在休息室里面。 费尔南德斯有点疑惑，如果不是去跟少校理论，他早就回家了。显然，阿列克斯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寻着铃声，费尔南德斯来到了做里面的角落里。 地上有一部手机，而且是阿列克斯的手机。 这下，费尔南德斯更加疑惑了。阿列克斯的衣柜离这里很远，就算是不小心掉下的，也不会掉在这里。 费尔南德斯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里没有第二个人。 他们是第一个出发的机组，也是第一个结束搜救行动的机组。此时，基地里的其他机组都在外面。 费尔南德斯蹲了下来，伸手去拣起手机。 也就在接触到手机的刹那间，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他的手指头进入他的体内，瞬间就让他全身麻痹。 费尔南德斯倒了下来，一阵猛烈的哆嗦之后就昏了过去。 半分钟后，两名穿着飞行员制服的军人来到了休息室里。在把一支针药注射到费尔南德斯体内后，他们把费尔南德斯抬出了后门，放到一辆轿车的后备厢里面，而且就是费尔南德斯的轿车。 几分钟后，两人驾车离开了基地。 他们没有送费尔南德斯回家，而是一路向南。 又过了几个小时，在快要天亮的时候，轿车经过了圣迭戈，来到美墨边境附近。在到边境站的最后一个路口，轿车才驶下了高速公路。在崎岖的小路上行驶半个小时，轿车才在一处很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驾车的那个人下车后，把费尔南德斯从轿车的后备厢里拽了出来。 另外一个人往回走了几十米，在道路的弯角处把风。 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看上去像是经常做这种时，已经到了轻车熟路的程度。 把费尔南德斯绑好之后，那个家伙才拿出一瓶矿泉水，浇到了费尔南德斯头上。 受到凉水刺激，费尔南德斯醒了过来。 此时，东方的天际线上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你把这件事告诉了谁？” “什么？”费尔南德斯还有点迷糊，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个家伙没有手软，一脚踢在了费尔南德斯的肚皮上，剧烈的疼痛让费尔南德斯蜷缩成了一团。 “还有谁知道？” “我……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个家伙蹲了下来，一把抓住费尔南德斯的脖子。他本来想抓费尔南德斯的头发，只是费尔南德斯留的是板寸。随后，他掏出一张照片，递到费尔南德斯面前，让费尔南德斯看清楚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就是那个被费尔南德斯救回来的女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里……”费尔南德斯猛然明白了过来。 “还有谁知道？”那个家伙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费尔南德斯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回答他的是拳头，而且力量很大。 胸口遭到重击，费尔南德斯一下没能喘过气来。 那个家伙站起身来，踢了费尔南德斯一下，让他仰面躺在地上，然后拔出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就……就我们几个，我没有……没有告诉任何人……”躺着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才缓过气来。 “你在撒谎。” “不，我没有……没有撒谎，我……” “如果你在撒谎，我会杀了你的妻子与儿女，而且会在他们吃尽苦头，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不要伤害他们。我没有撒谎，我没有……” 这个时候，站在路口的那个家伙吹了声口哨。在同伴看过去的时候，他指了下手腕，示意时间不多了。 “不，不要杀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我保证……”费尔南德斯也猛然明白过来。 “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个家伙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只是我相信，只有死人才能做到什么都不说。” “不要……” “砰——” 枪声响起的刹那间，费尔南德斯闭上了眼睛。 一股热乎乎的液体落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一个沉重的物体压了下来，费尔南德斯觉得自己跌入了地狱。 难道，这就是死亡吗？ 不，不对。 “砰——” 枪声再次传来。 这次，费尔南德斯听得很清楚，枪声来自远方，而且不是手枪的枪声，听上去更像是步枪的枪声。 还有，他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砰砰的心跳。 费尔南德斯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压在他身上的那具尸体。 是那个家伙的尸体！ 怎么回事？ 费尔南德斯侧过身，从尸体下面滚了出来，脸部在地上擦了一下。 是血，不过不是他的血。 在离路口大约几米的地方，还有一具尸体，是那个望风的家伙，爬在地上，只剩下了半边脑袋。 不，不能死在这里！ 因为双手被索套绑在身后，加上受到惊吓，所以费尔南德斯费了一些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轿车就停在十多米外，而且没有熄火。 显然，那两个家伙没打算在他身上花多少时间。 “砰——” 在费尔南德斯朝轿车迈出第一步之后，枪声再次响起。只是，子弹没有打中他，而是落到了他的脚边。 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费尔南德斯立即停下脚步。 枪手就埋伏在一百多米外的沙丘后面，费尔南德斯能够大致判断出方位，却没能看到枪手。 强烈的恐惧，让费尔南德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会落到这种下场。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如果早知道会惹来杀身之祸，费尔南德斯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只是，有这么简单吗？ 惊慌之中，费尔南德斯的思维很混乱。 那三部越野车驶近，在他身边停下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才猛的回过神来。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些全副武装的军人，至少看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应该是来自某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首先下车的几名“特种兵”去检查了那两具尸体，拿走了尸体上的武器。 这个时候，费尔南德斯注意到，他们长着相同的面孔，准确说全都是东方人，也由此认识到，他们不是军人。 一名没有携带自动武器，看上去像是军官的人朝费尔南德斯走了过来。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蠢货，闭嘴！”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真的，我不认识她，我再也不会打听她的下落了，我发誓，我会忘记这一切……” “你认为，我会杀你？”那个军官开口了。 “你……你……” “如果我要杀你，为什么要干掉他们？” 费尔南德斯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 “她叫安娜。” “不……我不想知道，我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喂，蠢货，你想死在这里那？”跟着军官走过来的那个人显得很不耐烦，态度也很凶恶。 “我知道，是你找到了她，并且把她救了回来。当然，这也给你惹来了杀身之祸。” 费尔南德斯猛的哆嗦了几下。 “我不会杀你，还会给你一条活路，不过你得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要不然，连上帝都救不了你，明白吗？” 费尔南德斯立即点了点头，虽然他被吓破了胆，但是脑子没有坏掉。 第1045章灭口 快到九点的时候，雷恩少校才把工作移交给副手。 搜救行动已经进行了十二个小时，就算还有幸存者，也已经被活活冻死了，而寻找尸体的工作显然不需要雷恩亲自指挥。 离开办公室之前，他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是打给某个人，而是打给一家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一百五十万美元已经到账，他很满意，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 费尔南德斯没有产生幻觉，确实有一个幸存者，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在费尔南德斯把那个女人送回来的时候，雷恩正在赶往基地的路上。只是，在到达基地之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就驾车赶往了对方指定的地点，见到了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 对方没有威胁他，至少没有做得那么露骨，只是提到了一件发生在两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起特大安全事故，加州外海的一座石油开采平台失火。当时，雷恩正在跟妻子闹离婚，为分家产的事情烦心。那天晚上，他喝了一瓶白兰地。在接到警报之后，他没有立即派出直升机，而是耽搁了大约十五分钟。结果就是，平台上的二十三名石油工人被大火活活烧死。因为害怕被送上法庭，雷恩隐瞒了这件事情，还在几天之后杀害了接到警报，准备如实汇报情况的一名军官。这件事，雷恩做得很隐秘，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还把责任推到那名军官身上，连警察都认为那名军官是畏罪自杀。雷恩不但没有因此倒霉，还成为了这起灾难中的英雄，得到了提拔。 那个人，不但提到了这件事，还拿出了一件足够让雷恩把牢底坐穿的证据。 他杀害那名军官的手枪！ 虽然已经时隔两年，但是只要做弹道鉴定，就能确认那把手枪是凶器，而手枪上有雷恩的指纹。 对方没有以此对付雷恩，只是让雷恩替他做一件事情，还答应给雷恩一百五十万美元。 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虽然雷恩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当时他还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但是有人拿一百五十万美元交换她，表明她很重要。 雷恩没有多想，他也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到了基地，雷恩首先查清楚了情况，主要就是有哪些人接触过那个女人，知道那个女人是“海神”号的幸存者。随后，他把那个女人交给了对方，并且删除了所有相关记录，处理掉了有关的证据。 只是，他不知道，对方派人对付了阿列克斯，还绑架了费尔南德斯。 他也不需要知道，毕竟他已经做了对方吩咐的事情，还拿到了一百五十万美元，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 事实上，也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按照雷恩的判断，这件事到此结束。 现在，得好好想想如何花掉这笔钱。 也许，一次环球旅游最为合适。 是一个人的环球旅游，搭上一艘豪华邮轮，住头等舱，享受最好的服务。邮轮上肯定有很多美女，还有美酒美食。如果有赌场，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就算没有赌场，也可以去澳门或者摩纳哥。 反正，有钱就行了。 想着这些，雷恩来到了停车场。 也许，还应该换一辆车。 看到那辆趴满灰尘的别克轿车，雷恩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觉得应该立即去洛杉矶买下一辆大型越野车。 不过几万美元而已，不算什么。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冲动。 雷恩可不想开几个小时的车去洛杉矶，他只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再给基地司令官打个电话，请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年假。自离婚之后，他两年没休假，积攒了足够多的假期。 想到这，雷恩笑了起来。 两年来，他一直紧绷着神经，一直生活在不安之中。除了与两年前的那件事有关，还与他的经济状况有关。 离婚，让他失去的不只是妻子，还有几乎所有家产。 不管怎么样，这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走到轿车旁边，雷恩才掏出遥控钥匙。 那些家伙带走了阿列克斯，还有费尔南德斯那个机组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收治那个女人的医护人员，难道只是绑架他们？ 摁下遥控器上的按钮时，雷恩迟疑了一下。 也许，只是多心吧。 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雷恩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轰——” 突然发生的爆炸，惊动了基地里的所有人。火球迅速攀升，即便在基地另外一端也能清楚看到。 雷恩就在爆炸点上，猛烈的爆炸把他撕成了碎片。 一百多米外，停在基地外面的越野车上，沃克放下了望远镜。他看得非常清楚，在爆炸发生的刹那间，雷恩就被烈焰吞没，被冲击波抛出来的是残缺不全的肢体，还有碎裂的内脏与器官。 那种高能液体**在爆炸后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能把钢板震碎，更别说是人体。 远处传来警笛声，沃克发动了越野车。 在他看来，雷恩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一个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人，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只要稍微聪明一点，雷恩就能够想到，他知道得太多了，绝不可能活着享受拿到手的一百五十万美元。 其实，那一百五十万美元根本没有交到他手上。 驾车离开基地后，沃克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对他来说，一百五十万美元不算什么。雇主给了他五百万美元，让他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行动中的花肥另算。但是沃克不打算浪费那笔钱，毕竟那是行动花费，拿回来就相当于多赚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要知道，沃克不是“独狼”，他还有一大帮手下要养活呢。 事实上，绝大部分超级职业杀手都有自己的小团队，能够单独完成高难度任务的职业杀手绝对是少之又少。 这就意味着，沃克要跟其他人分享佣金，意味着每一次的收获都不会太多。 显然，一百五十万美元的额外收入有很大的诱惑。 通完电话，沃克看了眼手表，然后习惯性的朝后视镜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常，他及时的离开了基地，所以没有被基地警卫部队发现。再说了，没人会立即想到雷恩是被一枚遥控炸弹炸死的。 只是，行动还没有完成。 雇主只支付了半数佣金，剩下的二百五十万美元，要等沃克完成任务，也就是把那个女人交给雇主的手下之后才能拿到。 这是一件麻烦事，毕竟与雇主的人见面，意味着有很大的风险。 只是，沃克并没有感到害怕。他不是单独行动，可以让某个手下去“送货”，用不着亲自出面。 当然，还得做第二手准备，最好能够获得足以让雇主投鼠忌器的东西。 沃克没再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赶去与其他人会合，然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比如由谁去“送货”。 很快，越野车来到了高速公路上。 沃克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跟踪他的不是某辆车，而是一架飞机，准确的说是一架无人飞机，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大约一千米的高度上。 “老唐？” “找到那个家伙了？” “基本已经确定，无人侦察机正盯着他驾驶的越野车。” “在哪？” “前往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上。老李已经带人赶了过去，最多只需要五分钟，在到达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就能把他拦截下来。” “不，不能这么做。” “什么？” 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让老李按兵不动，由无人侦察机跟踪监视，让他带我们去找到安娜。” “明白。” “还有，通过他的行车路线，推测出他可能去的地方，然后把我们的人派过去。” “由谁指挥？” “范华东，不过在我下达命令之前，不得采取行动。” “好的，我马上联系老范。” “如果老李能够及时赶到，让他全权指挥，范华东只负责战术行动。” “明白。” “记住，首先找到安娜。” “我知道，有消息了，再跟你联系。” “好的，保持联系。” 结束通话，唐旭宸朝坐在对面的费尔南德斯看了过去。 费尔南德斯已经平静下来，在此之前，唐旭宸向他说明了情况，让他知道，不管他有没有找雷恩询问安娜的去向，因为是他把安娜救了回来，知道安娜还活着，所以那些家伙都会杀他灭口。 当然，费尔南德斯还知道，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在唐旭宸答应派人去他家里，把他的家人接出来之后，他立即答应跟唐旭宸合作，帮助唐旭宸找到安娜。 “雷恩已经死了，就在开始，被一枚汽车炸弹炸死。” 费尔南德斯哆嗦了几下，不过并没感到惊讶。 “显然，包括阿列克斯在内，所有的知情者都被灭口了。你很幸运，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找到你，恐怕你的结局也一样。” “他们是什么人？” “你得罪不起的人。”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在我们找到安娜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要几天、也许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等到风波过去，你才能带家人回来。” 费尔南德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会给你一笔钱，虽然不会太多，但是足够让你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当然，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有一天，假如有那么一天的话，你得站出来，到法庭上作证。” “这……” “我相信，你肯定不想亡命天涯，一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费尔南德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不可能拒绝唐旭宸提出的要求。 第1046章膨胀的欲望 临时落脚点是一座物流仓库，就在从洛杉矶到长滩港的高速公路附近，附近有数百座类似的仓库。 在座仓库，原本属于一名在洛杉矶很有名头的毒贩。大概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有人在杀手组织的网站上出五百万美元买他的人头，而接下任务的就是沃克。在干掉毒贩之后，沃克霸占了这座仓库。当然，包括存放在这里的上百千克可卡因与更多的大麻，沃克也因此多赚了上百万美元。 沃克赶回来的时候，他的两个手下正拔刀相向，另外一个手下在一旁看热闹。 “安亚、巴迪，你们在干嘛！？” 随着沃克一声怒呵，两个****着上身的手下立即收起刀具，各自退后了连步。看到手脚都被绑在桌子上，已经被拔光衣服，屁股高高翘起的那个女人，沃克立即明白了过来，知道两个手下在为谁放第一炮进行搏斗。 “你们都******疯了吗？戈里斯，把她带进去！” 第三名手下立即上前解开了女人手脚上的绳索，还给女人裹上了一条毯子。 安娜只是在跳海后被冻僵，没有受伤。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她就恢复了元气，却失去了自由。 “老大……” “头……” “都******给我闭嘴！”沃克非常愤怒。“你们让我感到很恶心，难不成，世界上只剩下一个女人了？要想发泄，去找站大街的女人。这次，你们的佣金减半。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给我滚蛋！” 两名手下都是有怒不敢言。 “戈里斯，你也一样。” “老大，我……” “给我闭嘴！”沃克指了下那个叫戈里斯的手下，深吸了口气，控制住了情绪。“卡特与德比怎么还没回来？” “我不知道。” “那就去搞清楚，给他们打电话！” 戈里斯愣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沃克气得浑身发抖，却拿这些手下无可奈何。 “老大，卡特没接电话。” “那就打得德比。” “德比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什么？” “也许是电池没电了。” “妈的！”沃克很想把戈里斯狠揍一顿，但是他忍住了。“联系恩佐与弗雷迪，让他们马上过来。” “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你说呢？” 戈里斯没敢多问，立即开始打电话。 “你们，都去收拾东西。恩佐与弗雷迪到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被叫到的两名手下没有迟疑，赶紧跑开了。沃克正在火头上，现在去招惹他，那就是自找苦吃。 “蠢货，一群蠢货！” 沃克大声咒骂了一句，才走进了关押安娜的房间，其实就是用合成板在仓库里面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 安娜蜷缩在角落里，紧紧裹着那条毛毯。 “对不起，是我的人太没有礼貌了。”沃克控制住了情绪，在任何女人面前，他都很有绅士风度。 安娜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在落海之后，一直咬牙坚持，没有睡着，但是在被送上救援直升机之后，她就昏了过去。这也可以理解，她早就坚持不住了，在意识到已经获救，随着绷紧的神经放松，也就立即崩溃了。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在被那两个家伙拖出去，绑到桌子上，并且被拔光衣服的时候，安娜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她知道，越是挣扎与反抗，越会激发那些男人的****。就算她没有豁达到闭上眼睛享受的程度，她也知道，与其遭受殴打折磨，还不如逆来顺受，至少不会因此被打成残废。 沃克及时出现，保住了她的贞节。 当然，她不会因此感谢沃克。 很明显，她被绑架了，而沃克就是这伙绑匪的头领。沃克制止了手下，不是因为他充满了正义感，而是安娜太有价值了。显然，绑匪不是因为安娜很有钱才绑架她，而是拿了别人的钱来绑架她。 那个雇佣绑匪的人，安娜一下就猜了出来。 “你很漂亮。”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不要误会，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太瘦了，不够丰满。”沃克勉强笑了笑，“你肯定不是电影明星，也不是千金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某个大人物的秘书，而且是很特殊的那种。” “呸——” 因为离得有点远，安娜吐出的唾沫没有落到沃克身上。 “让我觉得好奇的是，为什么有人拿五百万美元让我绑架你？” “只给了你五百万美元？”安娜开口了，而且笑了起来。 “怎么，还不够多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沃克没有吭声，他说这些，其实就是要让安娜开口。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秘书。那么，你知道我的老板是谁吗？还有，你知道我为老板做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洗耳恭听。”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你应该知道，我的价值绝对不止五百万美元。” “是吗？”沃克来了兴趣。 “在后面多加一个零都不够，连零头都算不上。”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那么，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什么？” “那艘船，你认为价值多少？” 沃克的眉头跳了几下，不再觉得安娜在说大话。 “‘海神’号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游艇，排水量超过一万吨，仅是基本造价就超过了一亿美元，而上面的那些设备，价值数亿美元。你认为，什么样的人能够拥有这样的游艇？” “你在吹牛。” “信不信由你。” 沃克咬了咬牙，说道：“你的老板是谁？” “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只不过，你被人愚弄了。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会给你五亿美元。” “什么？” “如果我的老板还活着，别说五亿，他会花五十亿美元把我赎回去。” “不可能！” “你有手机吗？” 沃克微微一愣，掏出了手机。 安娜说出了一个账户。“那是我的个人账户，用你的手机查一下里面的存款，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吹牛了。” 沃克有点迟疑，不过还是输入了账户号码与密码。 看到显示出来的数字，沃克立即瞪大了眼睛。大概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还认真数了一下那个数字的位数。 “你只是一个秘书？” “如果我是大人物，你认为能够绑架我？”安娜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被人当猴耍了。如果你肯放了我，那个账户里的钱就属于你了。” 沃克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就笑了起来。 “如果你肯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绑架我，你还能拿到更多的钱。” “我可不相信你说的话。” “难道，你还不相信账户里的钱？” “当然相信，不过我是一名有道德的职业杀手，既然接下了任务，就会完成任务。” “你……” “当然，我很感激你。如果不你的提醒，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价值。显然，那个雇佣我的人，肯定愿意开更高的价格把你买走。”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扑了上来。 只是，沃克的动作更快。在安娜靠近的时候，他已经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安娜的额头上。 “虽然你很值钱，但是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 “鉴于你提供的信息，我会确保你不再受到侵犯，并且会把你像女王一样供起来，直到交给雇主。当然，如果你认为，可以因此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敢乱来，我保证会第一个上你，然后让所有手下轮流着来。对了，开始非礼你的那两个家伙都很大，绝对能让你痛不欲生。” 安娜咬紧牙关，退到了墙角。 “哈哈……” 沃克大笑着走了出去。 在安娜提供的那个账户上，有一亿七千万美元，而且是现金存款。这让他认识到，安娜是个“金矿”。 显然，得重新为这次任务定价了。 沃克很贪婪，却没失去理智。 毫无疑问，安娜的老板更有钱。问题是，她的老板还活着吗？要知道，如果她真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至少从她的存款来看，她肯定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那么只要她的老板还活着，就会派人去基地把她接走，至少会派人去保护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遭到绑架。 显然，她的老板肯定凶多吉少。 虽然一亿七千万美元已经很多了，但是沃克知道，那个雇佣他去绑架安娜的人，肯定与安娜的老板是同一个级别的大人物。也就是说，如果沃克没有把安娜交出去，就算拿到了一亿七千万美元，他也无福享受。 问题是，雇主会为此提高佣金吗？ 沃克有点犹豫，毕竟他已经接下任务。如果半途返回，至少会败坏名生，严重的话还会遭到追杀。 不管有多少钱，如果没命享受，那就毫无意义。 思索了一阵，沃克有了主意。 雇主要的是安娜，而不是安娜的存款。如果能拿到那笔存款，不但不会得罪雇主，还能大赚一笔，甚至能就此结束杀手生涯。 当然，得想个办法让安娜交出那笔存款，最好是一个人独吞。 第1047章算计 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安娜立即缩到角落里，还紧了紧身上的毛毯。 他就是开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那名绑匪，也许不到三十岁，高高瘦瘦的，长得还算标致俊朗，看上去还有点懦弱。安娜没因此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是绑匪，而她显然不相信绑匪中有好心人。 走过来时，他先朝安娜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把一包东西丢到安娜脚边。 “赶紧穿上。” 安娜微微一愣，发现里面是几件衣裤。 “他们正在商量等下如何把你交出去，赶紧穿上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安娜很是疑惑的看着这个显得有点稚嫩的绑匪，没有去碰那些衣裤。 “我听到了你跟沃克说的话，如果我把你救了出去，你肯定会兑现承诺，是不是？” 这下，安娜才明白过来，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穿上衣服。”他退到了门口，通过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说道：“动作快点。” 安娜没再迟疑，立即拿起了衣裤。 虽然那个男人就在这里，但是安娜没有在乎那么多。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被那几个男人看了个遍。 等她穿好衣服，那个男人才回过头来。 只是，安娜知道，对方一直在悄悄偷窥她，似乎对她的**很感兴趣。 “好了吗？” 安娜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行了。”男人叮嘱了一番，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娜深吸口气，稳住忐忑不安的心绪，走出了房间。 外面没有人，不过仓库外面有人在说话，而且是几个人，包括那个叫沃克的匪首，还有之前想强暴她的那两个绑匪。 男人走到仓库门口，朝外面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回过头来向安娜招了招手。 安娜走了过去，不过走出几步后就停了下来。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站在门口的男人立即回头朝外面看去。 “戈里斯，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大……” 沃克已经出现，还有四名绑匪。 “没想到，你竟然想背叛我们。”沃克已经拔出手枪，面色很凶狠。 “老大，是你……是……” “砰——” 沃克根本没有给戈里斯辩解的机会，随着枪声响起，戈里斯倒下了。 安娜离戈里斯也就两三米，鲜血与脑浆立即溅到她身上。 “啊——” 刹那的震惊之后，安娜尖叫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景，但是这是最血腥的一次。 安亚与巴姆冲了上来，一个抓住安娜的胳膊，一个伸手来堵她的嘴。 “我有钱，我有一亿七千万美元！”安娜迅速回过神来，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谁肯放了我，我就把这笔钱给谁。” 这下，安亚与巴姆立即朝沃克看了过去。 此外，站在沃克身边的两名绑匪，也就是恩佐与弗雷迪的目光也落到了沃克身上。 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安娜竟然如此有钱，而且都对沃克起了疑心。 戈里斯在被沃克开枪击毙的时候就非常震惊，而沃克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这就非常奇怪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沃克冷笑了起来。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首先被击中的是恩佐与弗雷迪，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子弹打中，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安亚的脑袋被打爆。巴迪刚刚握住手枪，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也被子弹打中脑袋。 沃克不但是快枪手，也是神枪手。 “砰——砰……” 他又开了两枪，分别打在恩佐与弗雷迪的额头上。安亚与巴姆都被爆头，所以沃克没有给他俩补枪。 “你……” “臭娘们，你确实很狡猾，不过我早就料到了。” “是你，是你让他把我带走，你利用了他？”安娜不敢相信的看着沃克，知道自己中了沃克的圈套。 沃克冷冷一笑，说道：“戈里斯是个天真的蠢货，认为我会分他几千万美元。”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对那几个蠢货也是厌烦透顶。显然，你的那笔钱能够让我换一种生活方式。” 安娜微微一愣，说道：“你会放了我？” “当然，不过我得先拿到钱。”沃克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是能拿五百万美元让我绑架你的人，肯定有权有势。显然，我不想得罪那种人。放了你之后，我得马上离开美国，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而不是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时间。所以你得首先把钱给我。” “不。”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你得送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自然会把钱给你。在此之前，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婊子，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沃克来火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不但拿不到我的钱，还无法向雇主交差。到时候，你凭什么逃走呢？” “你……” “要杀我的话，就赶紧动手吧。” 沃克咬了咬牙，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安娜的衣领。那只是一件破旧的男士衬衫，被他那么用力一拽，领口就被拉开了。安娜没有穿内衣，那个叫戈里斯的绑匪也没有给她内衣，衬衫下面有就是细嫩的肌肤。 “怎么，你也想****？”安娜仰着头，没有半点畏惧。“我知道你的雇主是谁，那个家伙是我的仇人，准确说是我老板的仇人。虽然他雇佣你来绑架我，但是他肯定不想让我受到半点伤害。如果知道你监守自盗，他不但不会给你五百万美元，还会派人追杀你，亲手把你送入地狱。” “你在威胁我？” “不相信的话，那就动手吧。” 沃克犹豫了，雇主确实有这样的要求。 “其实，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了我，送我去那个地方。你干掉了所有的手下，还能完成这笔交易吗？你看上去不像是笨蛋，所以你应该知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雇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妈的！” 沃克暗自咒骂了一句，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说过的话绝对会兑现，只要你把我送到那个地方，我就把那个账户里的所有钱交给你，让你远走高飞。” “臭婊子，你早就算计好了！”沃克猛然明白了过来。 安娜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 沃克说得没错，她早就算计好了。 在沃克回来前，也就是被那两个绑匪拖出去的时候，安娜就注意到，那个叫戈里斯的绑匪与众不同。虽然也色迷迷的看着她，同样显得很躁动，但是与另外两个绑匪不同，更多的是在欣赏安娜的漂亮脸蛋与迷人身材。此外，他很胆小，也很懦弱，属于那种到最后才能喝到水的鸭子。 等到沃克回来，在被戈里斯送去里面的房间时，安娜故意靠到他身上，还装着无意的碰了几下他的要害部位。当然，也让他触碰到了自己的敏感部位。总而言之，安娜趁此机会撩拨了戈里斯。 结果就是，在沃克进来找安娜的时候，戈里斯就守在门外。 那只是一扇用合成板制成的门，根本隔绝不了声音，安娜对沃克说的那些话，戈里斯全都听到了。 安娜利用了戈里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沃克也利用了戈里斯，戈里斯却有自己的打算。 至少在被沃克发现之前，他想带着安娜逃走。也许，他想得到的不只是那笔钱，但是肯定不会跟沃克等人分享。只是对安娜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对付一个懦弱的绑匪显然要比对付一群凶恶的绑匪容易得多。再说了，如果戈里斯垂涎她的美色，那么干掉戈里斯就不是难事。 当然，意外发生后，安娜迅速反应了过来，也就有了开始那一幕。 在她说出“一亿七千万美元”的时候，结果就已经决定了，不是沃克干掉其他人，就是其他人干掉沃克。 最好的结果，肯定是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安娜好趁此逃脱。 虽然没有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是安娜没有慌张。雇用沃克的肯定是杰克逊，而沃克干掉了自己的所有手下，意味着没有人帮他去交差。以杰克逊的为人，绝对不会放过沃克，会杀他灭口。 安娜相信，只要沃克不是蠢得太离谱，就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可惜的是，安娜并不知道，沃克还有两名手下。 只是迟疑了片刻，沃克就松开了手。 安娜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她马上发现，自己想错了。 “脱掉衣服。” “什么？” “脱下衣服，还有裤子，全都脱掉！” 安娜咬了咬牙，看到沃克举起手枪，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动手脱掉衣裤。 “转过身去。” “你喜欢从后面干女人吗？” “臭婊子，少废话，转过身去！” 安娜咬紧牙关，转过身去。 “你敢乱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脑袋！”沃克用手枪顶住了安娜的后脑勺，然后把一个索套戴到了安娜的右手上。 显然，他没打算放走安娜，而是要把安娜绑起来。 让安娜脱光衣服，只是为了防止安娜逃脱。在一丝不挂的情况下，至少会让安娜在打算逃跑的时候有所顾虑。 “沃克，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是吗？” “雇主会杀了你。” “我知道，不过把送你去见雇主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手下。” “你……” “我说过，如果你不肯先交钱，我就不会相信你。虽然少了许多，但是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享受赚来的钱。” 安娜知道，她失算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把钱交给沃克。原因很简单，拿到钱之后，沃克同样会把她交给雇主。 第1048章不顾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沃克也越来越不耐烦。 他一直在打电话，准确说是在给某个人打电话，却始终没有打通或者对方没接。 当车辆的声响从外面传来时，沃克立即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在他看来，除了两个外出的手下，没有人知道他藏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提防什么。 至于开始的枪声，根本不会被人听到。 沃克也利用这点时间想清楚了。他必须把安娜交给雇主，至于能不能拿到安娜的那笔存款根本不是重点。不是沃克不贪财，而是他更怕死。就算拿到了安娜的存款，没命享受那也没有意义。 当然，能够拿到那笔存款自然再好不过。 沃克很想拷打安娜，让安娜说出转账密码，但是他没有失去理智。雇主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安娜，而不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如果安娜不是秘书，而是某个大人物的女儿，拷打她就等于自寻死路。 现在，沃克只想早点完成这个任务，带着五百万美元离开。 准确的说是四百万美元，因为他还得拿出一百万美元分给两个手下。 来到门口，沃克没有急着打开仓库的大门，而是靠到卷帘门上，还拔出了手枪。虽然相信没人知道他藏在这里，但是卡特与德比这么晚才回来，肯定发生了预料外的事情，小心一点总没错。 外面传来了关上车门时发出的声响，而且先后两次。 沃克打开了手枪的保险，透过卷帘门上的透气孔，他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开来的那辆越野车停在另外一部车辆后面，下来了两个人。只是被车辆挡住，他们还戴着帽子，沃克没有看到他们的相貌。 关上车门后，那两个人从越野车旁边走开了。 大概是被挡住了去路，所以他们离开了沃克的视野。 沃克有点疑惑，端平了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卷帘门上的小门。 安娜一直看着他，也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因为沃克没有答应放她走，所以安娜知道，她必须抓住机会逃走，绝不能跟着沃克离开这里。至于机会将在什么时候到来，她不知道。她只能耐心等待，时刻做好准备，也许机会马上就要到来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只是，沃克没有看到有人走近。 他深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随后回头看了安娜一眼。 经历了开始的事情，沃克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那么在安娜说出“一亿七千万美元”的时候，他就会被那几个手下干掉。对任何一个职业杀手来说，要是有一亿七千万美元，让他们去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问题。显然，那些为了钱而跟着沃克的人也会为了钱而干掉他。 “砰——” 也就在这个时候，还没能沃克回过头去，枪声从外面传来，沃克应声倒下。 卷帘门上，多出了一个明晃晃的窟窿。 子弹是从外面射来的，而且正好打中沃克的脑袋。因为在穿过卷帘门的时候，子弹的弹道变得很不稳定，所以在打中沃克的时候，产生了达姆弹的效果，几乎将他的整个脑袋炸得粉碎。 安娜先是一愣，随即就朝门口冲去。 虽然一丝不挂，虽然门口躺着沃克的尸体，虽然知道外面有人，但是安娜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这只是一间物流仓库，只有一个出口，其他方向都是墙壁。干掉沃克的人，很有可能是雇主派来的手下。安娜早就想到，雇用沃克的是杰克逊，以杰克逊的为人，绝不会让沃克这种人活太久。 也许冲出去是送死，但是留下来也是等死。 跑到门口，安娜没有立即冲出去，她也无法立即冲出去，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根本无法拉开卷帘门上的小门。她在沃克的尸体旁坐了下来，蜷缩起身体让双手从身下绕过，然后拣起了地上的手枪。 地上全是从沃克尸体里流出来的鲜血，糊到了她的身上。 安娜根本顾不了这些，检查了一下手枪后，她打开门锁，拉开了门板。 外面没有人！ 安娜很是疑惑，也提高了警惕。 观察清楚情况，她的目光落到了仓库外面的那辆越野车上。不是开始到来的那辆，而是沃克的越野车。 沃克的尸体上没有车钥匙，表明钥匙在越野车上面。 只要上了那辆越野车，就能驾车逃走。 也许，车上还有衣裤。 安娜没再迟疑，端着手枪走了出去。 只是，在她跨出门洞的时候，手枪就被夺走了。 袭击来得很突然，对方的动作也很快，安娜只看到一个影子从面前闪过，紧握着的手枪就不见了。 紧接着，头发被抓住，然后被摁到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安娜才看清楚，袭击她的是两个人，而且就藏在卷帘门外面，而且在袭击之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们似乎知道安娜就在门洞里面，所以在安娜出来的刹那间就动手了。 是两名武装人员，一个带着黑色面罩，另外一个没有戴面罩，脸上有一道伤疤。 “放开我，放开我……” 安娜大声吼叫起来，也开始奋力挣扎。可惜的是，跟那两个强壮的男人比起来，她的力气太小了。 “臭娘们，老实点，我们不是来杀你的！” “放开我……” 安娜根本没听进去，她只想挣脱那几只强有力的大手，从这里逃走。 “妈的！” 随着一声咒骂，安娜终于安静了下来。动手的是那个没有戴面罩的武装人员，使用的是从安娜手里夺走的手枪。又恨又准的一下重击，没有让安娜丧命，不过足够让她昏迷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人，就是范华东。 “把她拖进去，绑结实点，别忘了给她穿上一件衣服。”范华东很是恼火，为了制服安娜，他弄得满手都是鲜血。 那不是安娜的血，而是沃克的血。 协助的行动人员把安娜拖进了仓库，范华东掏出了一叠纸巾，擦掉了手上的鲜血。 这个时候，李金明提着一支狙击步枪，在几名行动人员的陪同下赶了过来。狙击步枪上安装了一具硕大的瞄准装置。那是一种超声波回声探测仪器，能隔着墙壁探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更别说是一扇卷帘门。虽然精度不是很高，但是只要距离不是太远，用来瞄准人头大小的目标也足够了。 不用范华东吩咐，行动人员就开始清理现场。 开始驾车赶来的不是沃克的手下，而是范华东与那名行动人员。他们这么做，其实就是把沃克引到门边，给李金明创造机会。因为安娜也在仓库里面，所以直接杀进去的话，沃克很有可能劫持安娜做人质。 “她怎么样了？” “毫发无损，只是看上去精神有点不正常。”范华东瘪了瘪嘴，说道，“也许，她被那些家伙侵犯过。” 李金明朝门洞里看了一眼，那名行动人员正把衣裤套到安娜身上。 “不过，冷静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老唐他们正在赶过来，不过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准备车辆，你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行，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李金明没多罗嗦，进了仓库。 寻找线索，其实就是获取那些职业杀手的指纹，给尸体拍几张照片，最多再把他们的武器与个人物品搜集起来。 当然，还得处理好现场。 其实，在沃克回来之后不久，范华东就带着行动人员赶到了，还放出了一架小型无人侦察机，监视那些职业杀手的一举一动。在李金明赶到后，范华东带着几名行动人员来到仓库附近。在戈里斯准备带着安娜离开的时候，范华东他们就在附近。虽然当时有一个很理想的机会，也就是在沃克干掉几名手下的时候，范华东就有机会干掉他，把安娜救出来，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范华东根本没预料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沃克已经带着安娜进入仓库。因为不清楚仓库里面的情况，比如有没有其他人在仓库里面，所以范华东没有冒险杀进去。 所幸的是，沃克没有杀害安娜。 范华东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李金明已经把安娜带了出来。大概是不想让她发疯，李金明没有弄醒她，而是把她扛在肩膀上。当然，她不再赤身**，穿了一件宽大的汗衫，刚好遮住屁股。 与以往一样，范华东让李金明率先带人离开。 虽然由李金明搜集线索，但是一般情况下由范华东处理现场。办法很简单，放一把火烧掉那些尸体就行了。只是这次，范华东没有使用这种粗暴的手段，而是文明了许多。他使用的是一种化学药水，能够溶解有机物，也就能破坏尸体的指纹与相貌，让警察无法顺利查清楚这些职业杀手的身份。别忘了，这里是仓库区，如果放火焚烧尸体，很有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火灾。要是造成了严重财产损失，警察肯定会展开全面调查，也就能查到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纵火案。唐旭宸说过，在行动中必须避免惹上麻烦，特别是美国情报安全机构，能低调就得低调。 处理好现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后，范华东才带着行动人员离开。 此时，李金明已经联系上唐旭宸，正赶去与唐旭宸会合。 第1049章合作 “老唐，你真的认为她会跟我们合作？” “不管怎么样，总得找她谈谈。”唐旭宸知道欧阳凤鸣的立场，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说服他。“你去联系田皓桐，让他尽快查明那几个职业杀手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查清楚雇主的身份。”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知道唐旭宸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当然，这也是经常的事。如果唐旭宸是那种别人一说就会改变立场的人，也没资格领导这支团队。 此时，安娜已经洗了澡，还穿上了一套衣服。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只是唐旭宸在赶过来的路上去超市买的廉价货，款式很老土，型号也大了许多，但是总比衣不蔽体，或者穿一件男士汗衫要好得多。当然，唐旭宸没有忘记购买女士内衣内裤。 房间里面，安娜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着。 原本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在洗澡的时候，她袭击了看守的行动人员，试图逃跑，李金明也就只能给她戴上手铐。 唐旭宸进去的时候，安娜的目光立即落到了他身上。 其实，在冷静下来之后，安娜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杰克逊的手下，而是唐旭宸的人，因为她认出了范华东。 只是在她看来，落到唐旭宸手上跟落到杰克逊手里没有区别。 “冷静下来了吗？”唐旭宸的语气很温和，不像生气的样子。 安娜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被你袭击的那名行动人员伤得很重，你差点就咬断了他的颈部动脉。”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不然的话，我的人也不会把你铐起来。当然，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还好好的活着。”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安娜故意撩动了一下手铐。 “如果你肯老老实实的听我把话说完，我可以解开手铐。到时候，我甚至会放你离开这里。”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来到美国。”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连汉密尔顿的死活都不管了？” “什么？”安娜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她知道是唐旭宸的人绑架了汉密尔顿，至少存在这种可能。只是不相信汉密尔顿还活着，至少在她看来，唐旭宸不会让汉密尔顿多活一分钟。 “炸沉‘海神’号的不是我。” 安娜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吭声。 “你知道我是谁，也就应该了解我做事的风格。没错，是我派人干掉了德怀特，还有格兰特、伯纳汉姆与道格拉斯。为了干掉汉密尔顿，我在‘海神’号上制造了一次威力不算太大的爆炸。不然的话，汉密尔顿不会登上我驾驶的直升机。只是，炸沉‘海神’号与干掉威尔金斯、福克斯的人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你还活着。”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因为要利用我，所以你让我活着，还编出了这个谎言，让我相信你。” “你认为，我有必要利用你吗？” 安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汉密尔顿的秘书，而她的死活根本不算什么。 “汉密尔顿还活着，只是还能活多久，得由你来决定。” “你在骗我。” 唐旭宸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了视频通信软件，然后把手机递到安娜面前。屏幕上正是被关在房间里的汉密尔顿。 “这是录象。”安娜仍然不肯相信。 “小杨，你到房间里面去。” 不多时，杨诗琪出现在了屏幕上。她掏出手机，走到汉密尔顿身边，把手机放在了汉密尔顿耳边。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等她开口说话。 “汉密尔顿？” “安娜，是我，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你呢，你还好吗？” “我还好。安娜，是杰克逊干的。我已经答应跟唐旭宸他们合作，要想对付杰克逊也只能跟他们合作。” “汉密尔顿，我们……我们是在哪一天认识的？”安娜仍然没有完全相信。 “那件西装，我至今都保留着，而且从来没有清洗过。安娜，敌人不是唐旭宸，而是杰克逊。” 这下，安娜才相信屏幕上的那个人就是汉密尔顿。 唐旭宸拿开了手机，但是没有急着开口。 安娜显得有点激动，不过唐旭宸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 过了一阵，在情绪平静下来后，她才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解开了手铐。 “你要我做什么？”安娜揉了揉手腕，上面有一圈明显的印记。不是手铐留下的，而是沃克给她戴上的索套。 “帮我们找到杰克逊。” “你不知道他的住所？” “你认为，他现在在家里？” “这……” “我已经派人去他的住所察看过了，他早已离开，在我们干掉德怀特之后，他与汉密尔顿一样，藏了起来。”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可惜的是，他不在我的刺杀名单里面，所以我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有很多藏身之处，而且都很隐秘，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 “那么，你就得带我们去找到他。” “怎么带？” “绑架你的人是职业杀手，并不是杰克逊的手下。显然，他们会把你交给杰克逊派来的人，而杰克逊不知道他们是谁。” “你是说……” “我的人会伪装成职业杀手，把你送去杰克逊指定的地点。” “问题是，他们已经死了，你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唐旭宸淡淡一笑，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录音。是沃克与几个手下的谈话，里面提到了交货地点。 “这是……” “我的人早就盯上了沃克，在沃克干掉他的手下时，我的人就在附近，并且录下了他们之前的谈话。” 安娜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 “当然，对你来说，这意味着将有巨大的风险。” “我知道。” “虽然按照我的判断，杰克逊雇用职业杀手绑架你，而不是干掉你，很有可能是想审问你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用来控制汉密尔顿家族，或者是窃取汉密尔顿家族的财富。但是这只是我的推测，他可能抱有别的目的，比如想亲手杀了你，或者垂涎你的每色，想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是那种急色之人。” “那么，他的人也有可能立即杀了你，或者直接拷问你，而不是带你去见杰克逊。” “只要能够找到杰克逊，能够帮助汉密尔顿，我愿意冒险。”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胆量，只是你未必清楚到时候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 “我的人可以伪装成职业杀手，但是无法伪装成杰克逊的手下。此外，去跟职业杀手见面的人很可能是杰克逊的信服手下。也就是说，就算抓住那些家伙，并且拷问他们，也未必能够让他们开口招供，至少无法立即让他们开口招供。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返回，杰克逊就会换个地方藏起来。” “这……”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他。” 安娜咬了咬牙，她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所以，你不但要去见杰克逊的手下，还要设法让他们带你去见杰克逊。” “我该怎么做？” “让他们相信，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安娜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按照我的推测，杰克逊雇用职业杀手绑架你，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通过你搞清楚汉密尔顿的死活。他没有派自己的手下来绑架你，而是找来职业杀手，表明他并不清楚汉密尔顿的情况，至少认为汉密尔顿有可能活着。这样一来，就算职业杀手把事情搞砸了，也不会连累他，至少无法证明是他干的。”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在我把你交给杰克逊的人之后，他们会审讯你，甚至会对你用刑，让你尝到痛苦滋味，让你痛不欲生。” “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杰克逊呢？” “这……” “你必须告诉他们，不过不是受到拷问之后就开口招供，而是在吃足了苦头，在他们觉得你已经承受不住的时候才开口招供。但是，你不能直接说出来，而是得让他们相信，你已经没有了靠山，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样一来，他们会拿不定主意。即便没有因此带你去见杰克逊，也肯定会联系杰克逊。” “这就够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会带着人守在附近，而且做好充分准备。只要他们跟杰克逊联系，不管使用什么方式，哪怕使用的是保密电话，我们都能找到杰克逊，至少能够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他们没有带你去见杰克逊，在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后，我会把你救出来。” “不，不用管我。” “这是汉密尔顿的要求，你应该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家人之外，他最关心的人。” 安娜微微一愣，脸色立即变红了。 “好好想想我开始说的话。”唐旭宸站起身来，说道，“等下，我的人会来找你，告诉你该怎么做，并且帮你做好准备。记住，不管吃多少苦头，你必须得坚持到最后关头。不要当成在演戏，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些家伙能一眼看出来。你必须相信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安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第1050章灭口 洛杉矶北面，圣巴巴拉。 那辆越野车驶近的时候，看到车里的人之后，马尔斯才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息，然后下了车。 随同马尔斯前来的四名手下已经下车，其中两人朝那辆越野车走过去，还有两人留在了马尔斯这边。附近还有四名武装人员，带着狙击步枪。只要车上的人胆敢轻举妄动，他们就会开枪将其击毙。 驾车的那个人下来后，去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后排位置上的那个女人拽了下来。 女人的双手被绳索绑在身后，嘴巴被一块胶布封着，不过能看清她的眉目，就是杰克逊要的那个人。 马尔斯朝身边的一名手下点了点头，让他把手提箱送过去。 其实，“马尔斯”不是他的真实名字，只是他的绰号。他是希腊人，长着一张典型的古希腊面孔。此外，他还是杰克逊最厉害的手下之一，最为擅长器械格斗。在几年前，他用一把看上去有点像罗马短剑的砍刀干掉了三个试图刺杀杰克逊的亡命之徒，此后，杰克逊就给他取了这个绰号。 可笑的是，“马尔斯”是古罗马神话里的战神，古希腊神话里的战神叫“阿瑞斯”。 当然，他没有为此斤斤计较。 马尔斯觉得，这种小事，根本没必要让他亲自出马，他应该留在杰克逊身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只是，杰克逊亲自下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马尔斯惧怕的人，只有杰克逊。 不是说杰克逊有多厉害，而是拥有其他人没有的狠辣。因为经常为杰克逊做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马尔斯知道杰克逊有多么的狠毒。比如有一次，一个没眼光的家伙，在慈善晚会上称呼杰克逊的时候，用的是杰克逊老婆的姓氏。结果就在当天晚上，杰克逊带着马尔斯去了那个家伙家里，还有四条凶猛的西班牙斗牛犬。虽然那个家伙苦苦哀求，但是杰克逊根本不为所动。当着那个家伙的面，杰克逊把野狼的尿液涂到那个家伙的妻子儿女身上，然后把他们跟四头斗牛犬关在一个笼子里。等到那个家伙亲眼目睹家人惨死之后，才让马尔斯割破他的喉咙。 虽然马尔斯杀了很多人，但是从来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其实，马尔斯对杰克逊的忠诚，更多的是源于惧怕。 像杰克逊这种人，绝不会饶恕叛徒。不仅是马尔斯，对所有追随杰克逊的人来说，背叛就等于找死。 那名手下走了过去，把箱子放到越野车的引擎盖上。 里面是一百万美元现金与价值不低于四百万美元的无记名等价债券，主要是，五百万美元现金重数十千克，一个手提箱装不下。在这种大额现金交易中，能够随时变现，而且不会被追查的债券很受欢迎。 来的那个人仔细检查了手提箱里的现金与债券。 与此同时，马尔斯派过去的手下也仔细搜查了那个女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个手下在她身上摸得很彻底，连最隐秘的部位都没放过。这么做很有必要，不过看他的动作更像是在揩油。 很快，对方合上了手提箱。 马尔斯派过去的手下在搜查了女人之后，朝马尔斯点了点头，表示那个女人身上没有跟踪定位设备。 交接顺利完成，双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制造麻烦。 在马尔斯的手下把那个女人带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驾驶越野车离开。 马尔斯抓住女人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虽然挣扎了几下，但是她根本不是强壮的马尔斯的对手。 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就是杰克逊要的人，马尔斯才放手。 不用他吩咐，手下把女人押上了车。 上车前，马尔斯朝越野车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家伙开得很快，越野车已经到了弯道附近。 马尔斯淡淡一笑，掏出手机，启动了一个遥控程序。 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是谁，其实也不需要知道，但是杰克逊说得很清楚，知情者全都得死。 在越野车进入弯道后，马尔斯摁下了程序上的启动键。 转眼间，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远方的夜空。过了几秒钟，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炸弹没有装在手提箱里面，而是那只手提箱就是炸弹。箱体是用一种很独特的复合炸药制成，电击发引信装在手提把里面。虽然箱体净重不到一千克，但是那种复合炸药的爆炸当量是TNT的二十倍。 别说是车上的人，那辆越野车都会被炸得粉碎。 火球升入夜空的时候，马尔斯上了车。 没有必要派人去爆炸现场，那个家伙肯定死了。至于他的同伙，暂时还不需要马尔斯操心。只要那些职业杀手不是十足的蠢货，就会立即离开美国，至少会找个地方藏起来，因此花力气去找他们是最笨的办法。对付职业杀手，马尔斯很有一手。只是需要一点耐心，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去对付他们。 车队来到高速公路上，马尔斯才看到第一辆警车。 交接地点在郊外，邻近工业区，最近的居民区在十几千米外，夜间没人会来这里，连流浪汉都很少见到。 显然，爆炸引来了警察。 只是，等警察赶到，恐怕越野车已经烧得只剩下骨架了。 等警车过去，马尔斯掏出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息。没过多久，他收到了回信，内容很明确。 “去港口。” “什么？”驾车的手下大概没有听清楚。 “港口，‘蒙娜丽莎’号。” 这下，驾车的手下听明白了，也没再多问。 虽然圣巴巴拉不是港口城市，但是靠着大海，有一个规模不算太小的游艇锚泊地，很多富豪的游艇都在这里。 “蒙娜丽莎”号是一艘只有几十英尺长的小游艇，属于马尔斯，而不是杰克逊。 当然，马尔斯不是富豪，也没有富裕到能够买得起游艇的程度。 这艘游艇是杰克逊送给他的，准确说是用他的名义购买，而且注册在他的名下，方便他去做一些事情。比如把某个不听话的家伙送入太平洋喂鲨鱼，或者把某个见不得光的人或者东西运入美国。 因为很小，所以必要的时候，一个人就能操作。 只是不能因此小看这艘游艇，在开足马力的情况下，航速能超过五十节，海岸警卫队速度最快的巡逻艇都追不上。如果装载了额外的燃油，这艘游艇能从圣巴巴拉出发，直接航行到夏威夷群岛。 不到半个小时，车队来到了游艇锚泊地。 “蒙娜丽莎”号停在一条较为偏僻的码头上，周围还有几艘游艇，不过都已经在此停泊了很长一段时间。 并非所有富豪都有足够的时间搭乘游艇出海游玩。 再说了，现在是冬季，已经过了出海游玩的最佳时节。 因为到了夜间，所以码头上空无一人。 马尔斯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把那个女人送上了游艇。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那个女人一下。 等他上了游艇，一名手下解开了缆绳。 很快，游艇就离开了码头。 等到游艇驶出锚泊地，也就是由防波堤围起来的港湾，马尔斯才离开驾驶舱，让一名手下驾驶游艇驶往外海。 杰克逊已经发来指示，问清楚汉密尔顿的情况，然后处理掉那个女人。 对马尔斯来说，这无疑是最简单的工作。他也由此知道，那个女人是汉密尔顿的人。至于汉密尔顿是谁，他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杰克逊没有说怎么处理，所以该怎么办，由马尔斯自己决定。 当然，马尔斯明白“处理”的含义。杰克逊在乎的只是结果，也就是让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在“消失”之前发生的事情，杰克逊没有提要求，马尔斯也觉得直接杀了她实在是太可惜了。 也许，她是马尔斯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 虽然身材稍显单薄了一点，特别是胸部，根本无法与杂志封面上的那些美女相比，但是其他方面没有半点瑕疵，长得还有点像奥黛丽-嘉宝。再说了，杰克逊没有让马尔斯尽快赶回去，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好这件事情，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享受这个曾经为汉密尔顿服务过的女人。 其实，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马尔斯兴奋起来了。 汉密尔顿是什么人？要知道，那可是与杰克逊相提并论，甚至比杰克逊更有权势的一个大人物，也许是美国最有权势的人。为他服务的女人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有机会玩弄那样的女人，对马尔斯这种人来说，就如同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在此之前别说玩弄，哪怕只是想想都不大现实。 当然，马尔斯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等游艇到了外海，他有的是时间来品尝这个漂亮女人的味道。 他没有急着去找安娜，而是去了设备舱，翻出了一套拷问工具。 杰克逊说得很清楚，首先得搞清楚汉密尔顿的情况，简单的说就是汉密尔顿的死活。在此之后，马尔斯才能为所欲为。当然，马尔斯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汉密尔顿身边的女人，即便不是金枝玉叶，也没有吃过半点苦头。以马尔斯的手段，撬开她的嘴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这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游艇航行到外海也需要一些时间。 那点耐心，马尔斯还是有的。 第1051章入戏 出港后，快艇没有全速航行，也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航行速度不算快，所以快艇来到公海，停下来的时候，拷问已经持续半个小时，安娜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马尔斯没有太过残忍，用的是比较文明的方式，也就是水刑。 对安娜来说，在这半个小时里遭受的折磨绝对是她这一辈子，准确说是前半辈子三十多年里的最大苦难。别说是一个普通女人，即便是受个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也未必能坚持半个小时。中央情报局做过实验，如果没有明确的认识，比如知道有人会来救他，即便是意志坚定的情报人员最多就能坚持几个小时。 安娜坚持了半个小时，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那名手下到来的时候，马尔斯才放开手，拿掉了盖在安娜嘴鼻上的毛巾。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安娜把进入气管的水咳了出来，也喘过起来。 使用水刑，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让受刑者窒息，因此需要给受刑者喘息的机会，让受刑者缓过气来。 那名手下在马尔斯耳边低语了一番，只是目光多次落到安娜身上。 为了便于用刑，马尔斯拔掉了安娜的外衣，只留下了内衣。此时，内衣已经被水完全浸透了。 只是一件蕾丝胸衣，很薄，完美的勾勒出了胸部的轮廓。 等那名手下说完后，马尔斯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我很佩服你，像你这么坚强的女人非常少见，特别是还长得这么漂亮。”马尔斯笑着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只是，你的坚持不会有任何好结果。我把消息放了出去，汉密尔顿却没派人来救你，甚至没有半点动静。很明显，他要么抛弃了你，要么已经死了，或者是自顾不暇。” “呸” “当然，我相信，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谁都不会轻易抛弃，所以汉密尔顿很有可能已经死了，随着‘海神’号沉入了海底。” “不，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是吗？” “那么，他为什么没来救你呢？” “他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 “不管怎么样，这都意味着，你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马尔斯冷冷一笑，把刀尖顶在了安娜的胸口上，然后缓缓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了两个罩杯中间的连接处。“杀了你这样的大美人，确实是太可惜了。别说我的那些手下，即便是我，也很想知道像汉密尔顿这样的大人物平常所享受到的乐趣。” “他会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 “凭什么来杀我们？”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过你们。” “只要？哈哈……”马尔斯大笑了起来。“你在自欺欺人吧？搜救行动已经结束，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只不过，在海军国民警卫队公布的消息中，‘海神’号上的人全死了，没找到幸存者。这里离‘海神’号沉没海域不到一百千米。几天之后，即便你的尸体在这里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产生怀疑。” 安娜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马尔斯。 “怎么，没话可说了？”马尔斯用小刀挑起胸衣，只是没用太大的力气。“其实，你早就知道汉密尔顿已经死了，在‘海神’号沉没的时候，他没能及时逃出来，随同‘海神’号沉入了大海。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你一直认为他逃了出来，还将此当成活下去的动力。” 安娜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尔斯轻轻用力，挑断了胸衣中间的连接带。 “不……” “你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一个依附在汉密尔顿身边的玩偶。汉密尔顿死了，你还有价值吗？” “不，不要，求求你……” “怎么，你没有为汉密尔顿做过？” “你是个禽兽，不要，不要碰我。” “哈哈……” 马尔斯大笑了起来，拔掉了安娜的裤子，然后解开了腰带。 安娜的手脚都被绑在那张用来施刑的桌子上，平躺在桌子上，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挣扎反抗。 其实，这个姿势对马尔斯来说也很方便。 虽然唐旭宸的预测全都变成了现实，而且在此之前，安娜表演得非常到位，她甚至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但是在最后关头，在马尔斯准备施暴的时候，她失去了控制。 必须承认，安娜的表演确实非常逼真。 她开始的反应，让马尔斯相信，汉密尔顿确实死了，而且随同“海神”号沉没。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结束拷问。杰克逊只想知道汉密尔顿的死活，并不关心安娜的结局。既然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也就用不着急着向杰克逊汇报。再说了，如果继续拷问安娜，那还得花上几个小时呢。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下体传来，安娜惨叫了起来。 虽然她不是处女，在上大学之前就已偷尝禁果，但是在追随汉密尔顿之后，她就与前男友断绝关系，此后再也没有交过异性朋友，也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关系。如果有需要，她会用手指头或者棍棒类的工具解决。她不是不想拥有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而是这个男人早就有了家室。 当然，这也与马尔斯的尺寸有关。 在惨叫出来的时候，安娜的精神防线差一点就崩溃了。 只是，剧痛同时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愿意为汉密尔顿去死，也就不会在乎是否遭到强暴。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把实情说了出来，马尔斯也不会放过她。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忍耐。 对一个已经走投无路的女人来说，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忍耐，哪怕遭受了难以言表的****。 安娜咬紧牙关，忍受着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冲击。 渐渐的，疼痛变成了麻木。 说不上爽快。 即便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在精神上，没有半点爽快可言。 安娜只是希望马尔斯能够早点结束，因为在发泄了之后，马尔斯肯定会联系杰克逊，向杰克逊汇报情况。 如果唐旭宸他们已经赶到，就能借此找到杰克逊。 安娜并没指望自己能够活下来，因为在上船的时候，她就看到，游艇上有七个人，而且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都色迷迷的盯着她。也许根本用不着割破她的喉咙，或者朝她的脑袋开一枪。七个强壮的，如同野兽般的男人，就足够让她完蛋了。反正是死，怎么死，安娜并不在乎。 她只有一个愿望。 唐旭宸能够找到杰克逊，并且干掉杰克逊。不是为她报仇，而是替汉密尔顿铲除最有威胁的敌人。 想到这，安娜闭上了眼睛，也没再叫嚷与呻吟。 “嗷”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冲击结束了。虽然没有半点快感可言，但是安娜的身躯依然哆嗦起来。她感觉到了那股进入体内的热流，却不为所动，因为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看来，汉密尔顿把你留在身边，简直就是浪费！”马尔斯喘着粗气，还在笑，笑得很丑陋。“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值得任何男人好好宠爱。只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让你活下去就是一个威胁。” “不……不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也舍不得杀你。”马尔斯系好了腰带。“至少在让我的手下爽快之前，你得好好活着。”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怎么，像你这么高贵的女人，想以这个样子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是吗？” “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在为杰克逊卖命。告诉我，我可以帮他拿到汉密尔顿家族的所有财富，但是他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马尔斯微微一愣，没想到安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要他肯放过汉密尔顿的家人，并且向组织内的所有人保证，绝不加害他们，他就能得到汉密尔顿家族的所有财富。”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这是汉密尔顿的遗愿，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家族的继承人。如果不是他的伯父，还有几个堂兄遇难，根本轮不到他来接管家族。他只希望家人能够平安的活下去，所以他从来没有让家人知道家族的事情。” 马尔斯锁紧眉头，安娜没有说谎。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清楚汉密尔顿家族的情况，也只有我知道如何才能获得汉密尔顿家族的财富，特别是最贵重的那笔财富。汉密尔顿只相信我一个人，他在临死之前把这些全都告诉了我，而且让我去找杰克逊，拿这些交换他的家人。如果你杀了我，或者加害了汉密尔顿的家人，杰克逊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到时候，汉密尔顿家族的所有财富都会转交给慈善组织，用来救济非洲的孤儿与难民。如果你认为我在说谎，你可以去查与汉密尔顿有关的那些慈善基金。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去查，那就告诉杰克逊。问问他，对汉密尔顿家族十几万亿的资产是否有兴趣。”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你认为，我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就算你没有杀我，我都会自我了断。” 马尔斯仔细打量了安娜一番，觉得安娜没有骗他。 他知道汉密尔顿家族有多少财富，也知道汉密尔顿一直没让他的家人参与家族事务，更知道安娜与汉密尔顿的关系。如果安娜说的是真的，那么杰克逊对汉密尔顿家族十几万亿的资产肯定很有兴趣。 第1052章动心 外面，马尔斯的六名手下正摩拳擦掌，准备享受今晚的“大餐”。 “你们在干嘛？” 马尔斯出来的时候，六个家伙正在猜拳，应该是在用这种方式决定先后顺序，其中三个家伙已经胜出。 “老大，你爽完了？” “放屁！”马尔斯一下就来火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进去。” “可是……” “可是什么？”马尔斯瞪了眼那名看上去很不服气的手下。“她很重要，在杰克逊做出决定之前，得让她活着，你们谁都不能碰她。如果让杰克逊知道了，别说我，上帝都救不了你们。” 六名手下都吓了一跳，不过也都显得有点惊讶。 “都给我滚开！” 被马尔斯呵斥了一顿，六名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马尔斯也没留下，他得去联系杰克逊，向杰克逊汇报情况，征求杰克逊的意见。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无权做决定。 只是，马尔斯没有察觉到，他的六名手下并没离开。 在他离开底舱之后，那六个家伙就溜了回来。 虽然马尔斯说得很严重，但是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开始的时候，他们听得很清楚。在马尔斯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荷尔蒙气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不能碰，马尔斯为什么要强暴她？ 难不成，马尔斯要特殊一些？ 没错，马尔斯确实是头领，不过在杰克逊面前，他与其他手下没什么区别，犯了错误同样会受到惩罚。 既然马尔斯都能为所欲为，为什么其他人不能？ 再说了，马尔斯已经做了，那么其他几个跟着做一遍，要完蛋的话，也是他们几个一起完蛋。 当然，那个叫安娜的女人确实太漂亮了。 马尔斯没有注意到的，还有几个出现在游艇附近的蛙人。 不只是马尔斯，他的那些手下同样没有察觉到正在逼近的危险。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船上除了安娜与马尔斯，就他们六个人。他们全在底舱，没有人在驾驶舱里。 因为游艇已经下锚，离海岸有十几海里，又不在国际航道上，所以根本没必要让人留在驾驶舱里。至于派人到桅杆上去了望，更加没有必要，也没人愿意去。要知道，外面的气温只有几摄氏度，还在刮大风。更要命的是，马尔斯他们没有为远航做准备，也就没有带防风外衣。就算是强壮的男人，站到桅杆顶部在海风里吹上几分钟也会被冻僵。既然马尔斯没有要求了望警戒，也就没人蠢到去自找苦吃。 马尔斯去了上面的住舱。因为这只是一艘很小的游艇，所以只有一间住舱，而且面积不是很大。 把手机放到架子上，启动前置摄像头，马尔斯才打开了视频通信软件。 过了一阵，杰克逊的头像才出现在屏幕上。 “马尔斯，事情办完了？” “还没有，我们还在海上。” “是吗？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不，我没有忘，只是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屏幕上的画面晃动了几下，背景也发生了变化，看上去杰克逊像是坐了起来，而且坐在床沿上。 马尔斯没有耽搁，把安娜说的那些如实告诉了杰克逊。 显然，这让杰克逊感到非常意外。 过了好一阵，杰克逊才开口说道：“这么说，汉密尔顿已经死了？” “她没有反抗，甚至不想活下去。如果汉密尔顿还活着，她不会这么消极，至少不会完全绝望。” “你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我不是很了解汉密尔顿，不过她是汉密尔顿最信任的人，也是汉密尔顿身边最了解组织的人。如果汉密尔顿要找人托孤，她是最佳选择。也许，这正是支撑她，让她坚持活下来的原因。” “坚持活下来？” “海军国民警卫队的搜救人员找到她的时候，她爬在一块大木板上，已被冻僵，而且奄奄一息。如果她没有爬上那块木板，在救援人员感到前，她就会被冻死。她铁了心要追随汉密尔顿去死，为什么要爬到木板上？” 杰克逊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马尔斯的观点。 “只是，我认为，还是查清楚为好。” “我知道。”杰克逊长出口气，说道，“你去盯着她，我会让人调查。等下，我再给你打电话。” “明白。” 关闭视频通信软件，马尔斯点上了一根香烟。 显然，杰克逊把他的建议听了进去，准确说是对汉密尔顿家族的十几万亿资产产生了浓厚兴趣。 其实，这早就在马尔斯的预料之中。 虽然在组织里，杰克逊的地位仅次于汉密尔顿，但是他的一切都来自他的老婆，也就是他老婆的家族。不管他有多么心狠手辣，因为没有足够扎实的根基，他一直不敢对他的老婆三心二意。说白了，如果他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情，家族里的那些元老就会罢废他，让他的儿子上位。 如果把家族比喻成狮群，过气的雄狮绝对没有好下场。 只要杰克逊想出人头地，比如像其他那些核心成员在外面包养情妇，随心所欲的玩弄钱权，他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对他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亲手开创一个家族，因此需要足够雄厚的资本。 显然，汉密尔顿家族的资产，为他提供了这样的资本。 如果能够拿到汉密尔顿家族的资产，他就有了自己的家族，不再依靠老婆的家族，也不再需要对老婆唯命是从。 也许，到时候他会换一个老婆。 总而言之，杰克逊需要这些资产。 当然，杰克逊也不是那种会被利益蒙蔽双眼的人。 他会按照马尔斯提到的，调查与汉密尔顿有关的那些慈善基金，搞清楚安娜有没有胡说八道。如果汉密尔顿确实预先对家族资产做了安排，比如委托某个律师所，立下了一份处置遗产的遗书，他就得让安娜活着。到时候，他要么让马尔斯继续拷问安娜，要么接受安娜开出的条件。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干掉安娜。 当然，如果安娜在撒谎，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需要花一些时间进行调查，所以马尔斯没有急着去找安娜。 他需要休息一阵，开始那顿发泄，耗费了一些精力。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以他的体能，别说一次，再来几次也不会要酸悲痛。事实上，马尔斯希望安娜说的是谎言，因为他可以再发泄几次。 现在，马尔斯需要认真考虑一个问题。 这就是，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 马尔斯为杰克逊卖命，其实不是为了钱，而是迫不得已。他不是美国人，严格说来也不是希腊人，而是马其顿人，马其顿的希腊人。在为杰克逊卖命之前，他是当地一个黑帮的成员。因为得罪了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十多年前，他不得不达成偷渡船离开故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 那次巧合，让他认识了杰克逊，并且被杰克逊收留。 严格说来，是他救了杰克逊。也就是前面提到的，他用一把丛林刀，干掉了几个追杀杰克逊的亡命徒。 最初的时候，他认为杰克逊是一个很不错的老板，至少比以前的黑帮老大好得多。比如出手大方，而且对手下非常慷慨。还有，杰克逊是真正的大人物，跟着他，让马尔斯觉得自己也成了大人物。 这种幻觉只持续了几年，马尔斯就认清了杰克逊的本来面目。 对杰克逊来说，马尔斯不过是一条豢养的看门狗。即便马尔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把马尔斯当成自家人。 也许，在杰克逊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家人”。 这些年，马尔斯存了一些钱，只是还不够多。他早就想好了，存下足够多的钱之后，只要有机会，就离开杰克逊。 现在，机会来了。 汉密尔顿的家族有十几万亿美元的资产，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无法变现的固定资产，以及不可能立即脱手的金融资产，还有一些受到监管，但是肯定有不少现金与值钱的东西，比如珠宝与黄金。 如果能够搞到一笔钱，那就能摆脱杰克逊了。 只是，马尔斯看到的不只是机会，还有危险。 要知道，跟随杰克逊十多年，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他没有保留任何能够用来指控杰克逊的证据，杰克逊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只要知道他有离开的打算，杰克逊就会像对付那些职业杀手一样对付他。 显然，要想摆脱杰克逊，需要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一样能够给杰克逊定罪，并且让法官判他死刑的证据。只要有了这样东西，杰克逊就会投鼠忌器。 那么，该如何获得这样东西呢？ 马尔斯认真的思索着。 虽然在来到美国的时候，他是一个头脑简单，不懂得算计的愣头青，要不然也不会被那个家族的人逼得走投无路。但是在跟随了杰克逊十多年后，他不但变老了，也变得更加善于算计。 在杰克逊身边，不会算计的人早就死光了。 沉思了很久，马尔斯都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听到从下面船舱里传来的惨叫声，马尔斯才猛的回过神来。 是女人的惨叫声，游艇上就只有一个女人，而且那种惨叫声太熟悉了，马尔斯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053章欲望与理智 看到正在发生的兽行，马尔斯立即愤怒了。 他冲了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把正在施暴的三个手下揍得爬不起来。这些家伙，竟然连一点耐心都没有！ “滚，全都给我滚！” 马尔斯那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吓住了六个手下。他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禽兽，都******是禽兽！” 安娜已经侧过身，躺在了地板上。她忍住剧痛，没再惨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马尔斯。如果不是那三个排在后面的家伙同时施暴，她不会惨叫，因为她的身体早就麻木了。直到****的括约肌被强行顶开，然后被撑裂，她才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也就惊动了马尔斯。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发现安娜盯着他，马尔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安娜没有开口，仍然冷冷的看着他。 “我会约束他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用假惺惺的，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马尔斯咬了咬牙，控制住了愤怒的情绪。 “我说过，在完成这件事之后，我会自我了断。”安娜冷笑了起来。“当然，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可能为我杀了他们。” “你……” “所以，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好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知道你会怎么对待我。你甚至连那些绑架我的职业杀手都不如，至少他们为钱卖命。如果我开得起足够高的价钱，他们会替我卖命。你呢？不过是杰克逊的一条看门狗，他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当然，他会偶尔赏你几根骨头。” “够了！”马尔斯气得浑身发抖。不是因为辱骂，而是安娜说的全是事实。 “显然，杰克逊要我活着。”安娜爬了起来，动作有点麻木，看上去她开始吃了不少的苦头。“我知道被人说中短处的时候会很不舒服，但是你能怎么样呢？杀了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胆量。” “你真的很想死吗？” “失去了最爱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触动了马尔斯，他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 “怎么，你也有类似的经历？” “闭嘴！” “是个女人，是不是？应该很漂亮，也许比不上我，但是在你眼里，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是十年前，你当时很年轻，对未来充满了幻想与期望，认为爱情能够战胜一切，认为只要深爱着对方，你们就能战胜所有困难。可惜，现实太残酷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安娜闭上了嘴。 “哈哈……” 只不过，仅仅是几秒钟。安娜大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 马尔斯咬紧牙关，压制住了扭断安娜脖子的冲动。“你说得没错，杰克逊让你活着。不过只是暂时的，在他不需要你的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你，而且会让你在死之前后悔自己是个女人！” 丢下这句话，马尔斯转身朝舱门走去。 “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看门狗？” 马尔斯微微一愣，在门边停下了脚步，没有推开舱门。 “杰克逊派你来处置我，表明你是他的心腹，也表明你至少在他身边呆了十年，非常了解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显然，除非你没长脑袋，或者天生白痴，不然像你这种能够跟随杰克逊十年以上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不是你值得追随的那种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早就想离开他了。” 马尔斯没有吭声，因为安娜没有猜错。 “可惜，你没有足够多的钱。” “你认为，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马尔斯说了一句。 “当然不是，不过肯定需要钱。不知道，一亿七千万美元够不够。” 马尔斯微微一愣，转过了身来，惊讶的看着安娜。 “那是我的存款，与汉密尔顿家族无关。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你认为，做为汉密尔顿最信任的人，我连这点钱都没有？” “这笔钱，救不了你。” “我也没打算活下去。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你做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马尔斯确实有兴趣，而且非常有兴趣。有了一亿七千万美元，他就不再缺钱了。 “干掉那六个家伙，把他们的脑袋送过来。” “什么？” “当然，如果你想跟他们均分这笔钱，我也没有意见。” 马尔斯咬了咬牙，安娜这句话说到了关键点上。 “你认为，我是那种为钱卖命的职业杀手？”只是，马尔斯没有动心，至少没有蠢到被安娜摆布的地步。 “那么，永久的解脱呢？” “什么？” “老皮特与小皮特死于他杀的证据。” 马尔斯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安娜。皮特是杰克逊老婆娘家的姓氏，老皮特是杰克逊的岳父，小皮特是杰克逊的小舅子。杰克逊的老婆不是没有兄弟，而是有一个比她小二十岁的弟弟。只是在她跟杰克逊结婚的第二年，老皮特与小皮特就在一个月内相继去世，一个死于突发心脏病，一个死于车祸。正是如此，皮特家族没有了男性继承人，杰克逊的老婆以长女身份继承了整个家族。要不然的话，杰克逊也不可能有今天，最多是一个以老婆马首是瞻的窝囊废。 难道是杰克逊杀了老皮特与小皮特？ “怎么，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如果你没有开玩笑，为什么不直接拿来对付杰克逊？” “对付杰克逊？哈哈……”安娜笑了起来。 “至少，你可以以此保住性命。” “首先，我不想苟且偷生。其次，已经过去十多年，早就过了申诉期，就算我把证据公布于众，最多只能给杰克逊制造一点麻烦。再说了，这无法让老皮特与小皮特死而复生，出于维护家族利益，恐怕连皮特家族的人都不会站出来指控杰克逊。别忘了，与十几万亿的资产相比，杰克逊显然不会在乎这点点麻烦。他不但不会放过我，还会让我生不如死，让我求死不能！只是，对你来说，这份证据的价值就不一样了。至少，你没有能力从杰克逊手里夺走那十几万亿美元的资产。其实，你只是个小人物，杰克逊不会为了你这样的人去给自己惹上麻烦。” 马尔斯看着安娜，衡量着安娜说的话。 “一亿七千万美元，加上能够保你一生平安的护身符，交换六个只会给你制造麻烦，还会跟你分赃的手下，我认为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确实很划算。” “这么说，你答应了？” “啪” 在安娜靠近的时候，马尔斯做了回答，而且直接明了。 他出手很重，而且那一巴掌又快又准。安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还吐出了两颗牙齿。 “你认为，我会上当吗？”马尔斯冷笑了起来，说道，“你愿意拿出全部积蓄，还有所谓的证据来除掉开始侵犯你的人，那么接下来，你会把这一切告诉杰克逊，借杰克逊的手除掉我！” 安娜捂着脸，看着马尔斯。她没有爬起来，看上去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你很聪明，也很狡猾，只是小看了我。也许，杰克逊不会立即对付我，但是在知道我起了二心之后，肯定会在今后的某个时候干掉我。拿你的钱，就等于为自己挖掘坟墓，你认为我有那么蠢吗？” “也聪明不了多少。” “你……” “我会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你得有那个本事！” 安娜冷冷的笑了起来，她确实没有那个本事，不过只是暂时没有。 这个时候，马尔斯的手机响了起来。 游艇上有一套用来增强手机信号的无线电发射装置，所以即便在底舱里面，也能够与外界通电话。 是杰克逊打来的电话。 马尔斯推开舱门，准备去外面接电话。 也许杰克逊会找安娜，但是暂时没有理由让他跟安娜通话。不管怎么说，如果安娜说了不该说的话，都会引来大麻烦。 马尔斯已经想清楚，就算要摆脱杰克逊，也绝对不能背叛杰克逊。 要知道，不管他有多少钱，不管他逃到哪里去，只要成为叛徒，杰克逊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以杰克逊的实力，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想在离开杰克逊之后，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他尝过亡命天涯的滋味，知道在任何时候都得绷紧神经，都得提防危险的日子有多么痛苦。 与其沦落到那种地步，还不如跟着杰克逊。 当然，开始发生的事情，也让马尔斯意识到，安娜根本信不过。 也许，应该重新考虑她说的那些事情。 想到这，马尔斯察觉到了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虽然他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但是下体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怪。只过去了十多分钟，又产生了难以克制的欲望，这种生理反应很不正常。虽然马尔斯的欲望很强烈，有的时候一晚上能做好几次，但是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不是没有自制力。 怎么回事？ 马尔斯有点奇怪，只是手机发出的铃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走出舱室，马尔斯顺手拉上舱门，同时接通电话。因为在做好几件事情，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他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保持警惕，毕竟游艇在公海上，附近只有茫茫大海。 第1054章处决 马尔斯侧过身来，刚要说话，一根硬邦邦的物体塞到了他的嘴里。 是一支特大号消声器。 他首先看到的是连接到消声器的手枪、握着手枪的那只手、以及那只手的主人，然后才看到在通道里跪成一排的六名手下。他们都被绑了起来，嘴上帖着胶布。那个人就站在舱门外面，穿的是深灰色作战服，一动不动的站在消防柜旁边的阴影中，所以马尔斯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马尔斯一下愣住了，握着手机的左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那个人朝马尔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他不要手话，然后伸手接过手机，摁下了手机上的静音键。 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尔斯的后脑勺被一个物体顶住了。 紧接着，马尔斯的手枪就被搜走了。 显然，在他身后还有一名敌人，顶住他后脑勺的也是一把手枪。 “杰克逊打来的电话？知道该怎么说吗？只要说错一个字，你的脑袋就会开花。”那个人摁下手机的扩音键，把手枪消声器从马尔斯的嘴里取了出来，然后把手机递到了马尔斯面前。 “马尔斯，你在干嘛，怎么半天不说话？” “我们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那个人把枪口顶在了马尔斯的额头上，手指压住扳机，而且已经轻轻压下，再用一点力就能击发。 看了眼跪在过道里的几名手下，马尔斯才说道：“是莫布里他们，趁我不注意，强暴了那个女人。” “什么？” “也是我的错，我没有管住他们。” “那就好好管教他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还有，搞定之后，给我打电话。” “老板……” “还有什么事吗？” 马尔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没事，等那个女的醒了，我跟你联系。” “处理好这件事情。” “明白。” 等到杰克逊挂断电话，那个人才拿走手机。 “她在里面？” 马尔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打开舱门，动作慢点。” 转过身来的时候，马尔斯看到，身后确实还有人，而且不只一个，是好几个，全都穿着灰色作战服。 他打开了舱门，走了进去。 “妈的！”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咒骂声，马尔斯知道自己死定了。同时被几把手枪指着，而且那些家伙绝对不是庸碌之辈，不然不可能来到游艇上，他连半点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开口求饶都办不到。 “不要杀他。” 安娜大喊了一声，站在马尔斯身后的那个人，也就是唐旭宸才没有开枪。 虽然没痛下杀手，但是唐旭宸也没手软。在关上手枪的保险之后，他挥起手枪，狠狠的砸在马尔斯的脖子上。 重击之下，马尔斯跪到了地板上。 没等他爬起来，范华东就踩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这时候，安娜爬了起来。虽然一丝不挂，但是她似乎没意识到，径直走了过来。 唐旭宸朝她看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安娜的遭遇，他有很大的责任。 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把杨诗琪叫了进来。 因为唐旭宸他们都在手枪上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拍下了现场情况，所以留在外面的杨诗琪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赶过来的时候，她带来了一件外套。是在游艇上找到的一条宽大的男士汗衫，即便不是马尔斯的，也属于他的某个手下。还好，很干净，没有污渍，也没有半点异味。 套上汗衫，安娜找杨诗琪要了一把手枪。 “安娜，不要杀我，我只是……” “砰” 枪声震耳欲聋，那把手枪没有安装消声器，而且狭窄的舱室产生了共振效应，让枪声的强度提高了好几倍。 “啊” 伴随着枪声响起的，还有马尔斯的惨叫声。 那一枪，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准确说是后腰上。子弹穿透了他的臀部与盆骨，把前面的命根子打得粉碎。 范华东与杨诗琪都吓了一跳，守在外面的欧阳凤鸣与谭滔也出现在了舱门口。 唐旭宸摇了摇头，制止了他们，却没有制止安娜。 “安娜，求求你，不要杀我，不……” “砰” 第二枪打在马尔斯的肩膀上，让他举起来的、准确说是朝安娜伸来的右手落下，允许那只手已经报废了。 “不要……” “马尔斯，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砰砰砰……” 安娜接连开了好几枪，在打光了子弹之后，她还扣了几下扳机。 这个时候，唐旭宸才朝杨诗琪点了点头，让杨诗琪取走了手枪。 安娜浑身哆嗦着，虽然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但是看得出来，她很愤怒，情绪很不稳定。 “他已经死了。”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另外六个在外面。” “我不想看到他们。” 唐旭宸点了点头，给范华东递了个眼神。 范华东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舱室。几秒钟后，外面传来枪声，很轻微，使用的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你得去洗个澡。” 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杨诗琪取下了安娜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盖，其实是一个做成指甲盖模样的跟踪定位装置。因为知道杰克逊的人会仔细搜查安娜，所以唐旭宸没给她那种容易被发现的跟踪定位装置。为此，安娜拔掉了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盖，装上这个假指甲盖。只要用力压一下，就能激发里面的无线电信号发射器。被送上游艇的时候，安娜就触发了跟踪定位装置，让唐旭宸知道她被送上了游艇。虽然受功率限制，作用距离只有几百米，但是足够被小型无人侦察机截获了。 安娜没多说什么，跟着杨诗琪出去了。 等安娜走开，唐旭宸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只是近距离接触，而且时间很短，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反应。 不是说唐旭宸对安娜有不轨企图，那只是正常生理反应。 很简单，安娜身上有一种没有气味的激素。 那是一种合成激素，对人的影响类似于雌性激素，而且效力更强。任何男人，只要嗅入一点就会产生生理反应。对不知情的人来说，会认为是受到安娜吸引，不会多想，毕竟安娜确实非常漂亮。 那种激素，就涂抹在安娜穿的内衣与内裤上面，并且沾到了她的身上。 唐旭宸没有告诉安娜，也没有告诉其他人，除他之外，只有谭滔知道，因为是谭滔提供的那种激素。 显然，唐旭宸早就知道安娜会遭到强暴。 从一开始，唐旭宸就没想过杰克逊的人会带安娜去见杰克逊，最多只会在安娜抛出诱饵之后向杰克逊汇报。接下来，他会继续拷问安娜，或者代表杰克逊跟安娜做交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安娜送到杰克逊面前。至于截获通信，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因为唐旭宸他们没有那么强大的技术手段。 唐旭宸的目的，其实只是找到杰克逊的手下。 让安娜沾上那种激素，只是为了引开那些家伙的注意力，让他们始终盯着安娜，而不是看着四周。 结果也是如此，不只是马尔斯，他的六个手下都被安娜勾走了魂魄。 只要能抓住那些家伙，审讯他们就能查到杰克逊的行踪。 安娜去了上面的住舱，由杨诗琪陪着。虽然游艇不是很大，但是有一间浴室，而且有热水供应。 唐旭宸来到甲板上的时候，范华东已经把那个家伙带了上来。 开始，范华东只处决了五个人，留下了一个，而且是胆子最小的那个。 “这里离海岸只有十几海里，如果你奋力游的话，也许能游到岸上去。”唐旭宸绕着那个家伙走了一圈。“如果你肯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就松开你的双手。那样的话，你还有一线生还希望。” “不……不要杀我……” 唐旭宸没多罗嗦，把他拖到了船舷边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 “你的体力应该很充沛，游上岸的希望非常大。只是，如果双手被绑住，你连一海里都游不了。” “不要……” “杰克逊在哪？”唐旭宸把他往船舷外推了推，让他的上半身悬在空中。 “我不知道，我……” 唐旭宸松开了手。 “啊” 在那个家伙惨叫起来的时候，他才握紧正在滑动的绳索。 “不……不要杀我……” “杰克逊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你已经活腻了。” 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范华东把一桶鲜血倒进了海里。显然，那些鲜血很快就能引来成群的鲨鱼。 “最多几分钟，第一条鲨鱼就将赶到。如果你现在跳下去，奋力游的话，还有机会游到远处去。”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一架飞机上，而那架飞机一直在天上飞行，谁也不知道在哪。” “飞机？” “对，一架大型私人飞机。” “一直在天上飞行？” “那架飞机能够进行空中加油，空军里有杰克逊的人。只要危险还存在，他就不会让飞机降落。” “一架什么样的飞机？” “很大，能装一百多人，加满燃油之后能飞行十几个小时，而且有六台发动机，维护保养后能持续飞行好几天。” “老唐？”范华东喊了唐旭宸一声，还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你在骗我。”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是如何从那架飞机上下来的？” “跳伞。” “那架飞机是从哪里起飞的，什么时候？” “昨天，在德怀特遇害之后不久，从西雅图起飞。” “西雅图？” “波音飞机公司的总装厂，那里有一条几千米长的跑道，那架飞机之前就停在那边的一座机库里面。”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然后拔出了匕首。 “不要杀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 “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是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得看你自己了。” 话刚说完，唐旭宸就割断了那个家伙手上的绳索，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救……救命……” 落水后，他大喊了两声，不过马上就朝东面游去。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人，游泳的速度显然比不上鲨鱼。 片刻之后，海面上一阵翻腾，他从海面上消失了。 第1055章办法 游艇冲上海滩的时候，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已经赶到。 “在我们找到杰克逊之前，不要让她见到汉密尔顿，两人分开看押。只要他们没有制造麻烦，就别为难他们。”唐旭宸对爱田玲子吩咐了一番。“当然，如果他们认为现在就能为所欲为，你也不要客气。”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看了唐映霞一眼，唐旭宸才上了车。有爱田玲子在，不用担心什么，至少唐映霞还是比较听她的话。 越野车驶出海滩，来到公路上，唐旭宸才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他们没有把游艇开回圣巴巴拉的锚泊地，而是随便找了一处海滩。马尔斯等人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游艇内部也用消毒药水清洗了一遍。就算警察发现游艇，也找不到任何跟唐旭宸他们有关的线索。此外，范华东在游艇上藏了几袋可卡因。如果警察找到那些毒品，就会认为这是一次贩毒活动，然后把案件移交给缉毒局，而不是联邦调查局，也就不会被认定为恐怖袭击。以缉毒局的办案方式，也许要到几个月之后才能查清楚来龙去脉，然后由联邦调查局接管。显然，那个时候，唐旭宸他们已经离开美国。即便联邦调查局展开追查，也查不到什么了。 “田皓桐，是我。查到什么了？” “那个家伙应该没有撒谎。” “是吗？” “我们找到了一段监控录象，波音公司总装工厂附近的一个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虽然角度不是很好，图像也不够清晰，但是能够勉强辨认出来，在大约二十二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德怀特被干掉后大约两个小时，有一架飞机从那里起飞，而且是一架拥有六台发动机的大型飞机。” “把录象发过来。” “正在发送。” 很快，唐旭宸的平板计算机收到了那段监控录象。 与田皓桐说的一样，拍摄的角度不够理想，而且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即便用图像软件做过处理，也不是很清晰。 只是，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一架非常大的飞机。 “A-380？” “不是，那是波音的飞机，应该是7X7，‘梦幻’。” “什么？” “波音公司正在研制的一种大型客机，最多能搭载上千名乘客。还在试飞阶段，总共只有四架。” “其中的一架？” “是第五架。” 唐旭宸没再多问，以杰克逊的实力，搞到一架飞机不算什么难事。别忘了，汉密尔顿为自己建造了一艘战舰。 “有那架飞机的相关数据吗？”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等等，我发给你们。” 很快，唐旭宸他们就搞清楚了。 那个家伙确实没说谎，如果杰克逊在那架飞机上，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杰克逊都会呆在空中。即便几天之后，那架飞机必须得降落进行维护保养，也不会在地面停留太久，也许就几个小时。那架飞机在以每小时接近一千千米的速度飞行，能去任何地方，谁也不知道其具体位置。 怎么办？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实施起来很麻烦。 即便那是一架私人飞机，也需要接受地面航管中心的调度与指挥。就算美国空军有杰克逊的人，可以安排军用航线，也同样需要接受调度指挥。只要能进入航管中心，或者美国空军的中央数据库就能查到那架飞机的行踪。问题是，黑入航管中心与美国空军的中央数据库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还有，那架飞机肯定没有沿固定航线飞行，每隔一段时间，也许平均几个小时就会调整一次飞行线路。如此一来，就算查到了飞机的行踪，也未必能及时获得准确的信息。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问题。 就算查到那架飞机的行踪，知道其确切位置，如何登上那架飞机？ 显然，唐旭宸不可能等上几天。 最多几个小时之后，杰克逊就会知道，他派去的人已经被干掉了。就算他不知道是谁干掉了马尔斯，也会想到，汉密尔顿还活着。只要他不是特别愚蠢，或者特别狂妄自大，就会立即离开那架飞机，去另外一个安全地点。如果知道汉密尔顿已经跟唐旭宸联手，他还会发动“上帝之子”来对付唐旭宸。 也就是说，必须在几个小时之内找到那架飞机，然后登上那架飞机。 “显然，我们需要一架飞得足够快的飞机。”欧阳凤鸣嘀咕了一句。 “还要能容纳足够多的人员与装备。”范华东也说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他俩一眼，说道：“自此之前，得搞清楚那架飞机的去向。可以的话，最好在地面动手。” “或者让杰克逊来到地面。”杨诗琪补充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田皓桐，能找到那架飞机吗？” “我们正在努力。” “有发现了？” “老唐，是我。”说话的是宫浩宁。 “说。” “我们已经进入西雅图航管中心的数据库，获取了当时的雷达信号。那架飞机起飞之后向西飞行，六个小时后到达夏威夷群岛，在夏威夷岛北面转向朝北飞行，在十二个小时前到达阿留申群岛，并且在六个小时前回到美国本土上空。如果那个家伙没有撒谎，他们是在四个小时前来到地面上的，当时那架飞机应该在旧金山南面，离圣巴巴拉不太远。显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跟杀手见面。” “这应该是杰克逊找职业杀手绑架安娜的主要原因，他的人无法及时赶到。”田皓桐说了一句。 “那架飞机还在美国本土上空。” “在经过圣巴巴拉之后，转为向东飞行，在大约两个小时前到达内华达州上空，并且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 “已经降落了？” “说不准，那边有几座美军的空军基地，没有航管中心，而且航管中心的地面雷达经常受到干扰。” “如果那架飞机再次出现，你能认出来吗？” “不能。”宫浩宁回答得很干脆。“那是一架大型客机，雷达反射信号跟其他大型客机没有区别，跟美军的运输机也没有区别。我们按照时间结点，才找到了那架飞机。如果再次出现在航管中心的雷达屏幕上，除非主动应答航管中心发出的闻讯信息，不然我们无法认定那架飞机的身份。”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 “那就想个办法出来。” “老唐……” “田皓桐，你有办法？” “如果能够让那架飞机临时改变飞行线路，也许我们就能辨认出来。不管怎么说，航班与军用运输机在起飞前会制订好飞行计划，沿固定航线飞行，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不会临时改变航线。” “也就是说，得想办法让那架飞机改变航向。” “办法不是没有。”田皓桐只是提醒了唐旭宸，没有直接说出来。 唐旭宸当然明白田皓桐的意思，就是把消息放出去，让杰克逊知道汉密尔顿还活着，让他感受到威胁。 问题是，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 要知道，放出消息之后，唐旭宸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在杰克逊挪窝时下手。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别想找到杰克逊。到时候，杰克逊会全力对付汉密尔顿，也会对付唐旭宸他们。 唐旭宸有点犹豫，他可不想站在明处被敌人瞄准。 “田皓桐，你们能黑入美国空军的中央数据库吗？”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现在？” “不需要进入机密数据库，只是通过美国空军的航空管制系统，发布一条信息提高西部与中西部地区所有空军基地的战备级别，让升空巡逻的作战飞机返回基地，在短时间内不让其他飞机升空。” “应该可以。” “那就这么做。” “这么做有用？” “显然，杰克逊会利用安插在美国空军里面的人，通过美国空军为他乘坐的飞机安排一条军用航线。只有这样，那架飞机才不需要向民航机构提交飞行计划，也就不受航管部门的管制。” “你是说，只要空中没有军用飞机，就能用排除法找到那架飞机？” “没错。此外，如果那架飞机冒充军用运输机，那么在美军下达了禁飞令后，肯定会找个地方降落。” “明白了，我们马上处理。” “田皓桐，给我们安排一架飞机。”唐旭宸也明白了过来。“还有必要的武器装备，特别是降落伞。” “需要跳伞？” “显然，那架飞机不会去民用机场，也不会去大型军用机场。如果必须降落，会选择一处较为偏僻的军用机场，或者是由其手下控制的军事基地。显然，我们不可能让乘坐的飞机直接飞过去。” “明白，你们现在在哪？” “刚刚离开圣巴巴拉，正在赶往洛杉矶的路上。” “去贝克斯菲尔德，两个小时后，接应你们的飞机就将到达，我会派人把降落伞等武器装备送过去。” “好的，我们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赶到。” 说好之后，唐旭宸就没再罗嗦，让驾车的范华东在前方路口下道。 虽然欧阳凤鸣说的办法未必行得通，但是总比公布消息，让全世界都知道汉密尔顿还活着，而且在跟唐旭宸合作要好得多。即便行不通，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至少得抓住这次机会。 第1056章麻烦缠身 秘书进来的时候，杰克逊正在沉思。 虽然对马尔斯说的那些话将信将疑，但是杰克逊确实动了心。当然，这也与当时的情形有关。看到躺在身边、细嫩胴体一览无余的漂亮空乘小姐，杰克逊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不管这个女人把他服侍得多好，不管有多么的可人，几天后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杰克逊必须这么做，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切，都与他的妻子，与他妻子的家族有关。 虽然掌握着数万亿美元的资产，但是那些钱不属于他，甚至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只要他的婚姻破裂，那么现在属于他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显然，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此，在妻子面前，杰克逊是个忠诚的丈夫。 只是，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也不是没有欲望。他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保密，不让妻子知道他做的好事。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其实，杰克逊原本就是花花公子。为了保守秘密，他还亲手除掉了小舅子，并且杀害了丈人。 十多年前，在结婚之后不久，杰克逊就忍受不了妻子的蛮横，而且对那具肥硕的身躯与那个丑陋的脸蛋毫无兴趣。结果就是，他趁着老婆外出，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时候，被还不到十岁的小舅子碰巧看到。当天晚上，他就亲手策划了那起交通事故，把那个还没醒事的孩子送入了天堂。几天之后，他的丈人听到传闻，把他叫过去，询问孩子的死因。杰克逊一不作二不休，用一根毛巾闷死了老皮特，还弄成心脏病突发死亡的样子。因为做得很隐秘，没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杰克逊的妻子从来没怀疑过他，只知道弟弟死于意外，父亲承受不了丧子之痛而病亡。 只是，杰克逊没能因此掌握家族大权。 严格说来，他的妻子才是家族的领袖，他只是代替妻子行使管理家族的权力。因为还有众多元老，加上杰克逊本来就没有牢固的根基，所以十多年来，他用尽手段，也没能成为真正的家族领袖。 如果能够霸占汉密尔顿的家族，那就另当别论了。 马尔斯的那些话，点燃了杰克逊的欲望，只是没让他丧失理智。就算汉密尔顿死了，要想夺得汉密尔顿家族的资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谨慎行事，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错。 当然，关键在那个叫安娜的女人身上。 让杰克逊异常愤怒的是，马尔斯带去的那几个手下，竟然如此没有轻重，马尔斯也有很大的责任。 “马尔斯打电话来了？”杰克逊朝秘书看了过去。 秘书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收到从空军司令部发来的消息，我们得降落。” “降落？” “空军司令部下达了禁飞令，要求中部与中西部地区的所有军用飞机返航，并且禁止其他军用飞机升空，说是系统故障，让所有飞机返回基地进行维护检查。”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仍然在空中飞行，那么我们的身份就将暴露。” 杰克逊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安排吧，不要声张，找个偏僻的基地着陆就行了。” 秘书没再多说什么，他需要的就是杰克逊做出决定。 “对了，给马尔斯打个电话，问清楚他那边的情况。告诉他，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 “他怎么说？” “他没有接。” “什么？”杰克逊立即站了起来。 “打了两次，他都没接，大概还没处理好。” “再打一次，就在这里。”杰克逊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那部电话。 秘书没敢多说，走过去拿起话筒，摁下免提键，拨了马尔斯的手机号码。 这次，不是没有接，而是根本没有拨通。 秘书微微一愣，看到杰克逊朝他看过来，他赶紧掏出手机，重新拨了号码，只是传出来的依然是盲音。 “之前是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我？” 杰克逊瞪了秘书一眼，觉得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大约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在你给他打电话之后大约一个小时。”秘书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我查了他提供的那些信息，汉密尔顿家族确实赞助了很多慈善基金，而且汉密尔顿一直在给慈善基金捐款，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立下了处理家族资产的遗嘱，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权力。他只是家族资产的管理者，而不是所有者。他要想处置家族资产，必须征求家族里成员的意见。此外，汉密尔顿家族的很多资产都无法捐赠给慈善基金，也没有哪家慈善基金会接纳。我觉得有问题，所以认为应该找他问清楚情况，就给他打了电话，只是他没有接。” “你是说，汉密尔顿不可能通过立下遗嘱的方式来处理家族资产？”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他立下了这样的遗嘱，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当然，在理论上，他的子女是优先继承人，不过能够继承的只是对家族的管理权，而不是所有权。汉密尔顿家族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是属于家族的所有人，所有家族成员都持有家族基金的一部分股份。” “妈的！” “要我联系其他人，去找到马尔斯吗？” “不，不用，已经晚了。” “晚了？” 杰克逊看了秘书一眼，说道：“你认为，马尔斯还活着？那个女人骗了他，他却信以为真，还差点让我信以为真。他没有接电话，现在打不通他的手机，他肯定死了，说不定已经进了鲨鱼的肚皮。” “可是……” “让飞机尽快降落。” “这附近没有机场，而且……” “那就去最近的机场。不，去最近的空军基地。联系拉瓦罗将军，让他派几架战斗机护送我们前往空军基地。还有，安排我们的人赶过去。” “最近的空军基地在大盐湖，半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我们的人无法及时赶到。” “那就让拉瓦罗把特种部队派过来。” “特种部队？” “蠢货，我们被盯上了，知道吗？”杰克逊终于忍不住了。“马尔斯很厉害，不过不是那打死不说的人。显然，安娜是故意落到他手上的，而救出安娜的人，肯定抓住了他，并且审问了他。他知道我们在这架飞机上，就算不清楚飞机的航线，也足够让那些家伙确认我们的行踪了。” “这……” “那道命令。” “什么命令？” “空军司令部下达的命令，肯定有问题。” “可是，命令确实来自空军司令部。” “那又怎么样？”杰克逊咬了咬牙，说道，“马上去联系拉瓦罗将军，让他派特种部队去基地接应我们。要最好的特种部队，而且是他亲自指挥的特种部队，不管有多少人，全都给我派过去！” 杰克逊发火，秘书哪敢罗嗦，赶紧去打电话。 等秘书离开，杰克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来自谁。 汉密尔顿？ 如果安娜在撒谎，那么汉密尔顿肯定还活着。问题是，如果是汉密尔顿安排的，他舍得让安娜以身犯险？ 要知道，安娜是他最看重的秘书，算得上是他的半个情人。 虽然他与安娜的关系很正当，他甚至连安娜的手都没摸过，但是在跟随他之后，安娜就没再跟异性交往过，他俩的关系没有问题那才真的有问题。就算汉密尔顿是个保守、传统的男人，没在行为上背叛妻子，也肯定在精神上背叛了妻子。如果不喜欢安娜，他也不会对安娜那么好。 显然，汉密尔顿不会让安娜去冒险。 再说了，这也不是汉密尔顿的作风。 如果要对付杰克逊，他会光明正大的动手，而不是搞阴谋诡计。以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与影响力，只要确定是杰克逊派人杀害了威尔金斯与福克斯，而且对他下毒手，他会发动一场针对杰克逊的战争。 不是汉密尔顿的话，那是谁，唐旭宸吗？ 有这种可能。 炸沉“海神”号的人不是杰克逊派去的，他没做那样的安排，也没有那个能力，也许是唐旭宸干的。如果唐旭宸去救了安娜，通过安娜知道是谁在幕后搞鬼，他就会利用安娜。如果安娜认为是杰克逊派人炸沉“海神”号，害死了汉密尔顿，她就有可能跟唐旭宸合作，以此为汉密尔顿复仇。 用安娜做诱饵，把杰克逊的人引出来，正是唐旭宸擅长的手段。 想到这，杰克逊意识到，汉密尔顿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他的敌人是唐旭宸。 这下，杰克逊松了口气。 与汉密尔顿一样，他根本没有把唐旭宸放在眼里。就算唐旭宸给他制造了很多麻烦，也只是麻烦。唐旭宸拥有的只是一支小团队，没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对杰克逊来说，对付唐旭宸，显然比对付汉密尔顿容易得多。 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 沉思一阵之后，杰克逊把秘书叫进来，给秘书安排了一件事情。 解决这个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除掉唐旭宸，花钱就能办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为了钱去杀人，而且都是很厉害的人。杰克逊相信，只要开出足够的佣金，全世界的职业杀手都将成为唐旭宸的敌人。 遭到全球的职业杀手追杀，唐旭宸还能做什么？ 当然，杰克逊并没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而且是一个低级错误。 第1057章刺杀任务 随着禁飞令生效，美国西部与中西部地区所有已经升空的军用飞机纷纷返航，并且按规定向基地汇报了情况。 这个时候，田皓桐他们也忙了起来。 因为只有一个多小时，所以就算罗琳琳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计算机专家，也来不及入侵美国空军的通信系统，更别说是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通信系统了。要知道，那些美国的军用飞机大多在北美防空司令部管辖之下。只是，他们能利用中国与日本情报机构的侦察卫星，特别是日本情报本部的电子侦察卫星。 虽然无法破解美军的通信密码，但是并不重要，需要的只是美军战机的通信频率。 因为进行远程通信，所以美军战机使用的全是卫星电台，即通过美军的通信卫星与后方基地联系。只要日本情报本部的电子侦察卫星在无线电信号的接收范围之内，就能截获美军战机发出的无线电信号。 一个多小时，足够田皓桐他们调整几颗电子侦察卫星的运行轨道。 大屏幕上，一个接一个的黄色光点变成了绿色。每个光电都代表一架飞机，变成绿色表明已经跟基地通信，正在返航途中。 “这里，这架！”田皓桐朝屏幕上那个黄色的光点指了一下。 宫浩宁没多罗嗦，立即调出了那架飞机的相关信息。 是一架“C-17”军用运输机。 虽然美军有自己的航管系统，北美防空司令部也有自己的一套，但是在美国本土，为了避免跟民航班机发生冲突，只要在特定区域之外，军用飞行计划都得在民航机构备案，以便对航班做出调整。 入侵民航机构的数据库要比入侵军事机构的数据库容易得多。 田皓桐与宫浩宁都有点疑惑，只是两人没有马上做出判断。 那只是一架运输机，从中国湖空军基地飞往蒙大拿州的一座军用机场。因为航程已经过了一半，所以就算要执行禁飞令，也不会返回中国湖空军基地，而是应该就近降落，也许还没有跟附近的基地取得联系，或者说还在等待中国湖空军基地的命令，暂时没有因为禁飞令而改变航向。 这时候，罗琳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小罗，你查查这架飞机……” “你们看看这个。”罗琳琳把带来的平板计算机递给了田皓桐。“刚刚出现的，是不是太巧了？” 看到计算机屏幕上的信息，田皓桐立即锁紧了眉头。 那是一条在杀手组织内部网站上公布的任务，目标人物就是唐旭宸！虽然用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使用的是唐旭宸的照片，而且雇主提供的目标任务信息也与唐旭宸的一模一样。 开价一千五百万美元！ 这是什么含义？ 要知道，五百万美元就能请来顶级职业杀手，而一千五百万美元是在内部网络上发布任务的上限！如果继续提高佣金，就需要鼓铸亲自出面，至少派手下去跟接下任务的职业杀手面谈。 谁会花一千五百万美元买唐旭宸的人头？ “不只这一个，还有很多，几乎所有杀手组织的网站上都出现了这个任务，而且开价都不低。” “你能确定？” 罗琳琳点了点头，伸手在计算机屏幕上划了一下，让田皓桐看到了其他杀手组织内部网站上的任务信息。 果然如此！ 在好几个世界级的杀手组织的内部望站上，都有针对唐旭宸的任务，开出的佣金在一千万美元到两千万美元之间，主要由各个杀手组织通过网络发布任务的佣金上限决定。不管是一千万美元，还是两千万美元，都非常高了。 “还有，雇主没对杀手等级做限制，而且是后付费任务。” 田皓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琳琳的意思，而且他已经注意到了。 这就意味着，这些杀手组织的任何一个职业杀手都有资格接任务。因为雇主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就把佣金汇入了杀手组织的公开账户，所以职业杀手在完成任务之后，只需要找杀手组织兑现佣金。当然，这种任务有时间限制。一般是一周，最长不超过半年。到了期限之后，如果没有职业杀手完成任务，杀手组织会把佣金原封不动的还给雇主。也就是说，雇主会留下一个用来收退款的账户与一个电话号码，以便在出现异常之后，杀手组织能够及时跟雇主取得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最高级别的任务，也意味着雇主对完成任务的时间要求很苛刻。 “我查过了，一千五百万美元已经到账，来自几十家银行的上百个账户，每一笔汇款都不到十五万美元，而且是通过批处理的方式汇款。简单的说，我们不可能在短期内查清楚这些账户。” “妈的！” “还有，雇主没有留下退款账户，也没有留下电话号码。” 田皓桐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很明显，对发布任务的那个家伙来说，钱不是问题。我大致统计了一下，这些任务的佣金总和在两亿美元左右。如果在其他杀手组织的情况也一样，意味着雇主打算用两亿美元除掉老唐。” “老唐的性命肯定不止这个价。” “那是当然，美国当局开出的悬赏都不止这一点。”宫浩宁说了一句，不过他马上吐了下舌头。 “会不会是杰克逊？” “现在还不能做出判断，不过他肯定不缺钱。”田皓桐长出口气，说道，“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然后发给老唐，让他们提高警惕。” “已经整理好了，我马上发给他。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什么？” “这些钱，全是电子汇款。我追查了汇入的那一千五百万美元的通信信号，并且有了一点发现。”罗琳琳接过平板计算机，调出了一个程序。“这些钱，都是某个人通过网络进行转帐，也就可以追查网络信号。所有的网络信号，都有一个物理地址标注，标明了信号发射端的物理属性。” “重点。”田皓桐可不想在这些技术问题上浪费时间。 “这些网络信号，来自一个移动卫星通信平台。” “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通过几颗通信卫星接收到信号的时间差，大致确定了这个信号的发射区域。” “在哪？” 罗琳琳把宫浩宁赶了起来，坐下后，在计算机键盘上操作了一番。 随即，显示在大屏幕上的地图上面出现了一个大致是圆形的区域。 那个黄色光点，就是在这个区域内。 田皓桐微微一愣，宫浩宁也露出了惊讶神色。在那个区域里，只有一个黄色光点！ “把搜集到的资料发给老唐了吗？” “正在发送。” 田皓桐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盯住那架飞机，查清楚附近有哪些机场可以让大型飞机降落。” 宫浩宁没多罗嗦，立即让罗琳琳起身让开。 “老唐，是我，收到小罗发给你的资料了吗？” 电话接通后，田皓桐没有走开，而是打开了手机的喇叭与麦克风，然后把手机放到了台座上，好让宫浩宁与罗琳琳听到唐旭宸说的话，也方便他们向唐旭宸说明情况，田皓桐也不用当传话筒。 此时，那架飞机上。 一下花掉两亿美元，让杰克逊有点肉痛。要知道，他开始只用了五万美元，就让那个漂亮的空乘小姐乖乖的躺到了床上。严格说来，那五万美元根本没有用出去，因为死人是不会收钱的。只是，杰克逊知道这笔钱该花，而且不算多。要知道，在罗迪克遇害之后，美国联邦政府把通缉唐旭宸的赏金提高到十亿美元，而且活捉他，并且把他移交给美国司法机构还能多拿到五亿美元。当然，没有哪个职业杀手会去美国联邦政府那里领取赏金，因为美国联邦特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发布完任务，秘书收起了笔记本计算机。 “还要多久才能到大盐湖？” “很快，最多半个小时。” “拉瓦罗将军把特种部队派过去了？”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特种部队已经出动，是空军的一支侦察部队，大约有一百人。” “就这么点人？告诉拉瓦罗，多派点人过去。让他也过去，我要见他，有些事得当面告诉他。” 秘书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虽然拉瓦罗是空军中将，但是在杰克逊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还有，”杰克逊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秘书。“到了大盐湖，在见过拉瓦罗之后，召开核心成员会议。” “现在就通知其他人？” “不，到了大盐湖再通知他们。”杰克逊长出口气，说道，“既然汉密尔顿已经死了，就得重新选出一个当家做主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到时候再告诉他们，免得让他们有所准备。” 秘书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离开了杰克逊的房间。 在杰克逊眼里，唐旭宸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自然没有必要再为唐旭宸带来的威胁感到担忧。 要知道，那些杀手组织，总共有数千名职业杀手。 虽然并非全是最厉害的职业杀手，但是总有一些顶级职业杀手，而且数千名职业杀手一起出动，就算没干掉唐旭宸，也能让他应接不暇，让他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做别的事情，至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缩起脑代躲藏一阵时日。 杰克逊需要的就只是这点时间。 等到公布了汉密尔顿已经身亡的消息，在掌握了组织的大权之后，杰克逊就不会害怕任何人了！ 第1058章多手准备 接到田皓桐打来的电话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飞机已经升空。 是一架商用运输机，前面的客舱能够容纳一百多名乘客，后面的货舱大到足够装进四辆载重卡车。 在田皓桐介绍情况的时候，欧阳凤鸣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范华东等几个人也忍不住了。 唐旭宸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是因为欧阳凤鸣等人在笑他，而是杰克逊竟然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如果不是唐旭宸搞了一个杀手组织，而且杰克逊不清楚那个组织的情况，恐怕在被职业杀手找到的时候，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首先找上门来的是一名顶级职业杀手，唐旭宸恐怕会凶多吉少。 “可以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童福贵说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即表态。 在之前的行动中，把安娜送过去的就是童福贵。在唐旭宸身边，经验最丰富，而且至今没有暴露身份的只有童福贵。虽然唐旭宸没有把暗中做的手脚告诉童福贵，但是跟安娜在一辆车里呆了几个小时，童福贵早就察觉到问题。所幸的是，他保持了沉默，没有把猜疑告诉其他人。 在把安娜交给杰克逊的人之后，童福贵驾车离开。因为唐旭宸早就警告了他，所以在进入弯道，也就离开了马尔斯的视野范围之后，童福贵就下了车。结果就是，没等他跑到一百米之外，越野车就被炸上了天。如果当时马尔斯带人前去查看，就会发现车上没有人，也就会提高警惕。 “这个办法行不通。”沉思了一阵，唐旭宸才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有杰克逊的照片，能够发布针对他的任务，也不缺钱。问题是，对公众而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算得上富豪。如果开出的佣金太低，未必会有职业杀手来接任务，更不可能让顶级职业杀手出面。就算开出高价，请出顶级职业杀手，也未必能干掉他。再说了，干掉他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么做，反而会让他知道我们控制着某个杀手组织，也就有可能通过以往发生的事情找到我们。至少现在，我们得保守秘密，不能这么做。今后要不要这么做，由实际情况决定。” 童福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田皓桐，能不能查到那架飞机的去向？” “我们正在查，飞机还没有转向。沿着这条航线飞下去，离得最近，能够让那架飞机降落的空军基地在大盐湖附近。如果美国空军里有杰克逊的人，而且位高权重，能调动空军的资源为杰克逊服务，也就有权安排那架飞机在空军基地降落，甚至有资格调动警卫部队去保护杰克逊。” “果真如此的话，谁的嫌疑最大？” “我们还在调查，需要一些时间。” “查到了，立即通知我们。” “没问题。” “现在，我们需要大盐湖空军基地的相关资料，最好是那架飞机到达的时候，侦察卫星拍下的实时照片。” “我们正在安排。如果那架飞机去了大盐湖空军基地，在其到达之前大约五分钟，情报本部的一颗侦察卫星将从基地上空通过，有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窗口，应该能够拍到飞机降落时的照片。” “如果拍到了从飞机上下来的人员，记得进行身份甄别。”欧阳凤鸣插了一句。 “明白，我们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我们要进入基地抓人，有没有较为理想的进出途径？”范华东问了一句。 “基地很大，不过戒备森严，混进去的难度不是很大，要把人带出来就不容易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进直出。当然，需要基地的通行证，最好能有一张警卫人员认识的面孔。我们尽量设法搞到通行证，但是不能保证。毕竟没有多少时间，小罗未必能够在那架飞机到达之前进入美军的数据库。” “尽力而为吧。”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有把握，田皓桐会直接答应。 范华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显然，我们得制订一套行动方案。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冲进去抓走杰克逊。”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可不想带着行动人员攻打一座严密设防的军事基地。 “老田，你那里有没有基地的地图或者航拍照片？” “有，你们也可以在网上搜索，有很多那座基地的商业照片。” 范华东微微一愣，取出了平板计算机。显然，他已经习惯了找田皓桐，不知道其实能自己动上完成。 “老唐？” “我在。”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虽然在很多时候，他并不赞同范华东的观点，但是他必须承认，某些时候，范华东那种直来直去的做事方式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因为很多问题根本无法用取巧的方式解决。 “在大盐湖空军基地南面，大约三十千米处，有一座国民警卫队的营地。虽然从照片上看，那里能够驻扎上千名官兵，但是那座营地的位置太过偏僻，离城镇很远，所以驻扎在那里的官兵不会超过一个排。” “什么意思？” “那里应该是一座军械仓库，用来储存国民警卫队过剩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坦克战车之类的重武器。因为气候干燥，而且没有污染，所以就算露天摆放，也能让重型武器装备长期储存，所需的维护量非常少。虽然大部分武器装备已经过时落后，但是用来对付空军基地的警卫部队肯定绰绰有余。” “你是说……” “如果你们需要重武器，可以去那里寻找。”田皓桐直接说了出来。 “把那座营地的地图发过来。”范华东抢着说道，“等侦察卫星到了，把拍下的照片发给我，搞清楚营地里有多少驻军。” “没问题。” 范华东看了唐旭宸一眼，让唐旭宸做决定。 “就这么安排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去那里获取重武器。”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田皓桐，你们得为支持行动做好准备。如果别无选择，我们就只能攻打大盐湖空军基地，把杰克逊抓出来。” “明白。” “行动计划由范华东制订，有什么需要，他会跟你联系。” “好的。”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范华东也没罗嗦，起身走开。他不是万能的，他得几名主要手下商量。 “老唐，针对你的那些刺杀任务……” “暂时不去管。” “我们控制的那个杀手组织……” “也不要管，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杰克逊知道我们控制了一个杀手组织。我会提高警惕，而且有欧阳他们跟着我。” “我可不想给你陪葬。”欧阳凤鸣嘀咕了一句。 唐旭宸瞪了他一眼，接着开始的话说道：“不过，你得去准备好一笔钱，四亿美元，越多越好。” “干嘛？”田皓桐有点惊讶。虽然四亿美元不是拿不出来，但是对团队来说，这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在过去半年之中，团队基本没有收入，可以说是入不敷出，那二十多亿美元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了。 “如果杰克逊没有去大盐湖空军基地，或者是我们没有在那里抓到他，或者出了别的意外情况，你就得在所有杀手组织发布针对他的刺杀任务，而且开出两倍于我的佣金，以此转移职业杀手的注意力。” “问题是，我们的目的是活捉他。” “我知道，你认为职业杀手能干掉他？” “这……” “他发动全世界的职业杀手来对付我，无非想让我无暇他顾，让我无法继续追查与对付他。既然这是个行得通的办法，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你是说……” “显然，被全世界的职业杀手追杀，就算他身边有成群的保镖，也肯定不会在某个地方呆太久。再说了，我们会盯住大部分职业杀手，特别是顶级职业杀手，等于让全世界的职业杀手帮我们寻找他。不管怎么说，数千名职业杀手找到他的概率，要比我们几百个人找到他的概率高得多。” “明白。” “就这样吧，有别的事，我们再联系。” 等唐旭宸挂断电话，欧阳凤鸣才笑着摇了摇头。唐旭宸没有理会他，而是立即给爱田玲子打了电话。 此时，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已经带着安娜回到安全屋。 按照唐旭宸的吩咐，她们没有让安娜见到汉密尔顿，而是把安娜软禁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 “老唐？” “对，是我。你们到了？” “刚到。” “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小唐跟她在一起。” “汉密尔顿呢？” “已经睡着了。”爱田玲子看了眼监视器的屏幕，她就在关押汉密尔顿的房间隔壁。 “你得找几个人，准备好一辆车。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你就带汉密尔顿去机场，那边有一架飞机。你还得告诉唐映霞，让她带安娜离开洛杉矶，去另外一处安全地点，并且等我的电话。” “干嘛？” “我们找到杰克逊了，不过情况不大妙。他在网上发布了针对我的刺杀任务，而且在所有杀手组织的内部网站上发布任务。也就是说，他知道是我在搞鬼，不然不可能花两亿美元来对付我。这样的话，他肯定认为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不然安娜不会跟我们合作。如果我是他的话，现在就会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篡权。”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也明白了唐旭宸为什么要她带走汉密尔顿。 如果杰克逊打算篡夺“上帝之子”的大权，那么能阻止他的只有汉密尔顿！ 第1059章摆架子 大盐湖空军基地。 那架庞大的飞机还没有降落到跑道上，就吸引了基地里所有官兵的眼球。因为这里是空军基地，所以很多官兵在杂志上见过那种飞机，知道那是波音公司研制的世界上最大的，目前只有四家原型机的“梦幻”客机。因为载客量比A380多出了百分之三十，所以这种客机非常有名。根据波音公司宣称，虽然要等到三年后，第一架量产型才会下线，但是至今已经拿到上千架的订单，与更多的意向订单。言外之意，这种超级客机能在未来数十年内给波音公司带来丰厚收益。 因为早已公布消息，所以基地里的官兵没有感到奇怪。 他们只知道，那架飞机是来这里做一次临时安排的外场测试，飞机上全是波音公司的工程师。 至于是什么测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必要让那些官兵知道。 飞机停稳的时候，杰克逊已经来到舱门口。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仍然按照秘书的要求换上了工程师的制服。 这架飞机，原本就在做工程测试。 事实上，杰克逊就是“梦幻”客机的第一名用户。 早在几年前，波音公司启动“梦幻”客机的研制项目时，杰克逊就下了订单。因为他控制的家族基金是波音公司的第三大股东，排在他前面的是汉密尔顿与托马斯，而他们对飞机没有太大的兴趣。汉密尔顿花重金打造了“海神”号，而托马斯认为脚踏实地更可靠，情愿用钱来建造庄园。虽然杰克逊也认为脚踏实地更稳妥，但是在被邀请到“空军一号”上参观之后，他改变了主意。用一架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做自己的专机，肯定很有派头，而且可以把这架飞机打造成空中宫殿。更重要的是，在起飞之后，他的老婆就不可能知道他在飞机上做的事情。 首先走出舱门的是几名保镖，他们也穿上了工程师的制服。 杰克逊走在队伍中间，很不起眼，至少那些围观的军人没注意到他，主要盯着那几名漂亮的空乘小姐。其实，杰克逊长得很不起眼，不但相貌平平，还有点矮，而且中年发福，看上去有点想肥皂剧里的戏剧演员。很多时候，如果没有人专门介绍，其他人很难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也许，杰克逊的乖戾性格就与他的相貌有关。 等到大部分人下了飞机，几辆大巴开了过来。并非所有人都下了飞机，杰克逊留下了十几名保镖。他们将监督基地里的地勤人员对飞机进行维护，以及补充油水，以便在需要的时候让飞机再次起飞。 与其他人一样，杰克逊上了大巴。 当然，几名贴身保镖始终跟着他，还有那名专门负责“上帝之子”事务的秘书。 等到大巴启动，杰克逊才松了口气，也摆起了架子。 虽然他对秘书的安排很是不满，但是没有责备秘书。其实，秘书这么安排也没错，至少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美国最富有的人来到了这里。在汉密尔顿死后，杰克逊就是美国最富有的人。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军官餐厅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拉瓦罗中将还没有赶到，不过他派来的人已经为迎接杰克逊做好准备，在餐厅里等着杰克逊的是一名上校军官。 “你好，我是约翰逊上校，拉瓦罗将军让我来接应你。” 杰克逊微微一愣，仔细打量这名上校一番，确认不是认识的那个约翰逊上校，也许“约翰逊”只是他的化名。多年之前，他就认识一个叫约翰逊的上校，而且安排那个约翰逊上校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上校，你带了多少人过来？”秘书主动发问。有资格跟杰克逊交谈的是拉瓦罗，而不是一名上校。 “一百多人。” “就这么点人，难道拉瓦罗将军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将军正在赶来，他还召集了另外两支部队，大概有三百人。” 秘书这才点了点头，朝杰克逊看了过去。 “我想单独呆一会。” “这边请。”上校并没有因为杰克逊的冷淡态度而生气，他像机器人一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在秘书耳边低语了一番，杰克逊才跟随上校朝里面走去。 因为是空军基地，飞行员全是军官，所以驻扎在这里的数千名军人中，大约有六分之一是军官。 军官餐厅很大，被一堵墙壁隔开，分成里外两个用餐区。 外面的用餐区，向所有军官开放，而里面的用餐区只向少校以上级别的军官开放，还有几个隔出来的房间。因为离最近的城镇有几十千米，所以有宴请需求的话，就用得着那些包房了。 约翰逊上校带杰克逊去了最大的包房。 虽然在杰克逊看来，陈设算不上奢华，但是以美军的标准，这个房间肯定算得上是五星级。 杰克逊并不知道，只有基地司令、航空部队司令、以及将领才有资格在此用餐。 当然，不管杰克逊是否满意，没有别的选择，至少在这座基地里面，没有比这个房间更加舒适的地方了。 房间里有一张圆形餐桌，几张椅子。在另外一侧，摆放着一张大得跟单人床差不多的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与一个小茶几。旁边的角落是一个水吧，有柜台与橱柜，里面放着一些酒水饮料。 “我们就在外面，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没等杰克逊开口，秘书就把约翰逊上校请了出去。 杰克逊带了足够多的保镖，就算有什么需要，也不会找约翰逊上校，至少除安全之外的问题，用不着麻烦他。 送走了约翰逊上校，秘书也离开了。 杰克逊给他安排了事情，他得尽快搞定。 此时，基地到盐湖城的高速公路上。 虽然路上的车辆本来就不多，但是在那支车队呼啸着驶来的时候，原本在正常行驶的车辆都纷纷避让。 当然，车上的司机都会大声咒骂几句。 也只是咒骂，因为那是一队军车。 看了眼手表，拉瓦罗对驾车的司机吩咐了一句，让司机再开快点。 其实，他说了也没用。 虽然他乘坐的悍马军车的最高速度能达到每小时一百六十千米，但是车队里面，大部分是“斯特瑞克”轮式战车，最高速度只有每小时一百千米。车队的速度，显然由最慢的车辆决定。 拉瓦罗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可不会丢下后面的轮式战车不管。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显得很平静。当然，他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 做为空军中将，拉瓦罗已经有十一年没有穿过野战服了。虽然他来自空军特种部队，也就是专门营救在敌后跳伞的飞行员的一支突击部队，与其他的空军将领很不一样，但是早在十一年前，晋升为准将之后，拉瓦罗就再也没有穿过野战服。即便亲自指挥了几次行动，也是在后方发号施令。 只是现在，他却得亲自带着特种部队上阵。 来自杰克逊的命令，让拉瓦罗很不爽。 他不是杰克逊的人，而是为整个组织服务。以前，向他发号施令的是汉密尔顿，而不是杰克逊。 接到杰克逊的秘书打来的电话，拉瓦罗立即给汉密尔顿打电话，却没有打通。 随即，他就知道出事了，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虽然他对汉密尔顿的印象很不错，但是他知道，如果汉密尔顿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在组织里发号施令的就是杰克逊。 也就是说，他必须听从杰克逊的命令，哪怕很荒唐。 确实很荒唐！ 要知道，大盐湖基地是一座大型空军基地，任何时候都有数千名官兵，守卫基地的是一个有差不多五百名官兵的警卫营，配备了装甲战车与高射炮。如果有必要，还能呼叫驻扎在附近的国民警卫队。再说了，他已经按照要求派了一支特种部队过去，而且由他最信任的约翰逊上校率领。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与中国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拉瓦罗派去的人手都能保护杰克逊。如果约翰逊上校带去的一百多名特种兵都保护不了他，那么这个世界上也没人能保护他了。 说白了，拉瓦罗根本不想亲自出马。 不是他嫌麻烦，而是得避嫌。他是在役将领，应该跟组织的人保持距离，如果被别人知道他在为“上帝之子”卖命，即便国防部里的同伴能够保护他，新闻媒体也未必会对他高抬贵手。要知道，罗迪克遇害之后，所有秘密组织都成了新闻媒体关注的对象。成千上万的记者想一举成名，其中肯定步伐胆大的。要是让记者发现了，拉瓦罗的最佳结局就是在家里吞枪自杀。 只是，拉瓦罗不得不去。 汉密尔顿肯定发生了意外，说不定已经死了。在他看来，杰克逊在这个时候直接向他下达命令，不只是要他去做好某件事情，还是在考量他。简单的说，就是借此事搞清楚他的立场。如果他没按照杰克逊的吩咐去做，就会被杰克逊看成是异己。等到杰克逊上位，他的下场肯定很悲惨。 显然，拉瓦罗还没有愚蠢到去得罪“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地步。 别说只是一名中将，哪怕拉瓦罗是美军总司令，也就是美国总统，杰克逊要对付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别忘了，罗迪克就是死在“上帝之子”的人手上。平民不知道，拉瓦罗却非常清楚。凶手不是美国联邦当局出十五亿美元悬赏的唐旭宸，而是“上帝之子”雇用的一名职业杀手。 此时，那颗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已经离开了拍摄区域。 第1060章临时计划 “这是什么，这里。” 在田皓桐把手伸过来，指着屏幕的时候，宫浩宁把那照片上的那处区域放大十倍。 “再放大一点，看到了吗？是一支车队。” “全是军车。一、二、三……有十几辆轮式装甲车，还有更多的军用越野车。” “这条路，是不是通到空军基地？” “对。” “做清晰化处理，然后把这一部分截下来，发给老唐他们。”田皓桐拍了拍宫浩宁的肩膀，又说道，“跟前后拍摄的几张照片进行对比分析，计算出车队的行驶速度，然后估算出到达基地的时间。” 宫浩宁点了点头，即便田皓桐没有吩咐，他也会做这些事情。 “对了，如果那些军车上坐满了人，总共有多少？” “等等……”宫浩宁迅速心算了一番。“如果全部坐满，接近四百人，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坐满，大约在三百人左右。” 田皓桐没再多问，拨通了唐旭宸的电话。 “田皓桐，收到你发来的照片了，那是什么？”唐旭宸首先发问。 “一支车队，全都是军车，大概有三百名军人，目的地很可能就是大盐湖空军基地。” “妈的！” 田皓桐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朝宫浩宁看了过去。 “车队将在什么时候抵达基地？” 在计算机上操作一番，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测算结果，宫浩宁朝田皓桐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十分钟。” “不到三十分钟，如果保持这个速度，二十五分钟就能赶到。不过，到基地之前有一段普通公路，所以……” “行了。”唐旭宸打住了宫浩宁的话，说道，“能查到那支军队的来历吗？” “能，不过需要时间，三十分钟肯定办不到。” “能不能设法为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怎么争取？”田皓桐苦笑了起来。“欧阳，你不会打算袭击那支车队吧？你们也就一百多人，对方至少有三百人，而且有装甲战车，其中几辆还是自行火炮。就算伏击，也未必能打赢。” “那可不见得。” “老唐，我们应该放弃去基地抓捕杰克逊的计划。你们无法及时赶到，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发起攻击。” “我知道。” “不管怎么样，杰克逊不会一直呆在大盐湖空军基地里面。他的公开身份是平民，而基地里有数千名官兵。就算有他的人打掩护，也无法把他藏起来。我们只需要盯住基地，等他离开基地，就能知道他将去什么地方。”田皓桐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在外面动手，比袭击基地更稳妥。” “田皓桐，你告诉我，怎么盯住他？” 田皓桐没有回答欧阳凤鸣提出的问题，也回答不了。 “你还能调来一颗侦察卫星，并且让卫星一直停在基地上方吗？不要告诉我，你们能够黑入基地的安保系统，利用基地里的监控摄像头盯住杰克逊。还有，他未必会搭乘车辆离开基地。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会搞清楚，是我们搞出了禁飞令。然后，那架飞机就会载着他从基地起飞。”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情况确实如此。 “田皓桐，把基地附近的卫星照片发给我，还有那条公路的照片。” “老唐……” “欧阳说得没错。这是我们抓住杰克逊的唯一机会，如果让他溜走了，我们恐怕再也找不到他。” “可是……” “风险很大，不过收获也不小。” 田皓桐咬了咬牙，朝宫浩宁点了点头，让他把照片发过去。 “你们能够监视基地里的无线电活动情况吗？” “能，但是无法破解美军的通信密码，也就无法知道通信内容。” “用不着知道。等下，如果基地里的无线电通信突然暴增，你马上通知我们。” “这……” “杰克逊肯定不会在此久留，迟早都会离开。我们推他一把，让他在做好准备之前就仓促逃走。” 田皓桐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乘坐的飞机很快就会返航，所以你还得尽快建立起一套保密通信系统，以便掌握前线情况，为我们提供情报信息支援。” “明白，我让小罗马上处理。” “我让所有行动人员打开卫星电台，弄好了，直接通过战术频道跟我联系。” “好的。” 通话结束，田皓桐立即把罗琳琳叫了过来，还让宫浩宁协助她，以最快的速度为唐旭宸他们建立起保密通信网络。因为起到信号中继作用的飞机即将返航，所以只能依靠通信卫星来转发信号。 此时，唐旭宸他们乘坐的商用运输机上。 “你带人去袭击国民警卫队的营地，如果有还能使用的坦克战车那就再好不过了，即便没有，也要搞到火箭筒、反坦克导弹之类能够打掉装甲战车的武器，然后去基地外围等我的命令。” “老唐，你……” “欧阳与小杨跟我一起行动。” 范华东点了点头，既然有欧阳凤鸣跟着，也就不怕唐旭宸乱来。 “三分之二的行动人员跟我去袭击那支车队，目的是拦截车队，尽可能的杀伤车队里的人员。把动静搞大些，得让基地里的人知道。”唐旭宸扫了眼围过来的几名队长。“这是一次危险任务，即便一切顺利，在完成任务之后，我们都只能徒步离开战场，甚至需要穿越整个荒漠。我不能保证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我只能保证，我会跟你们一起战斗，不管死活都会一起行动。” “老唐，就别这么狗血了，直接安排任务吧。”欧阳凤鸣翻了下白眼，认为唐旭宸是在浪费时间。 唐旭宸没多罗嗦，取出平板计算机，调出了田皓桐他们发来的卫星照片。 当然，有范华东，轮不到他来做战术策划。 因为时间紧迫，而且掌握的信息并不充足，所以范华东只花了五分钟，给各个小队安排了任务。 这算不上计划，在实施的时候，更多的是看各个小队长，以及行动人员的个人发挥。 做完这一切，范华东就带着三分之一的行动人员去了后面的货舱。 虽然货舱没有加压，但是运输机的飞行高度已经降到五百米以下。飞高了，就会被基地里的防空雷达发现。 “记住，等我的命令！” 范华东点了点头，唐旭宸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检查了他背上的降落伞。 舱门打开，跟随范华东去袭击国民警卫队营地的三十多名行动人员依次跳了出去，范华东是最后一个。 随后，运输机就转向了。 唐旭宸没有把舱门关上，因为几分钟后，他们也要跳伞。 “老唐，说实话，这次才像样。” “点燃第三次世界大战？”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凤鸣也笑了起来，只是没有摇头，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行动失败了，比如唐旭宸在战斗中阵亡或者被美军俘获，让美国当局知道是他们袭击了大盐湖空军基地。即便他们早就不是中国公民，美国当局也会认为是中国当局指使他们发动了这场袭击。要知道，大盐湖空军基地里有十架战略轰炸机，还经常升空巡逻，所以基地里面肯定储备了核武器。 显然，没人相信唐旭宸他们袭击基地只是为了抓捕一个“平民”。 再说了，用“针对核武器的恐怖袭击”来掩盖真相，肯定不会引起民众猜疑，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手段。 在做出决定之前，唐旭宸有点犹豫不决，其实就与此有关。 “欧阳。” “干嘛？” “你得跟着我。” “放心吧，我会一直跟着你。”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你这人有失心疯，鬼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说道：“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得干掉我，还要毁掉我的面容，不能让人认出我的遗体。” “什么？” “我们都做过骨髓移植手术，基因早就变了。我们还做过手部植皮手术，指纹也跟以往不一样。唯一能确认身份的就是我们的相貌。你知道，我绝对不能落到美军手上，即便是尸体也不行。” “老唐……” “如果是你，我会这么做。”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如果我没能活下来，而你……” “闭嘴！”欧阳凤鸣知道唐旭宸要说什么，他却不想听。 “欧阳……” “老子知道，别******像女人一样多愁善感。只要有一丝机会，哪怕是背着你走到墨西哥去，我也不会放弃。在我们所有人中，最有资格活下去，在后半辈子好好享受生活的人就是你。你了解我，知道我会为你挡子弹。所以就算我死了，你都会活着回去跟你的老婆孩子团聚。你必须有这样的信念！”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再纠缠这件事的话会激怒欧阳凤鸣。 这时候，机舱内亮起了红色灯光，表示即将到达伞降地点。 “开始的话，不要告诉杨诗琪。”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显然，欧阳凤鸣不是害怕杨诗琪，只是不想让杨诗琪为他担忧。 两人也没再多愁善感，相互检查了对方的降落伞。 随着机舱内亮起绿灯，唐旭宸率先跳了出去。欧阳凤鸣没有立即跟上，因为他要留在其他行动人员之后。 第1061章伏击 车队离开高速公路之后，拉瓦罗才掏出手机，准备给约翰逊打电话。 虽然车上有军用电台，杰克逊他们也携带了单兵电台，而且军用电台的安全性很好，但是拉瓦罗觉得这样的事情，最好是做得隐秘一点，不能太过招摇。引起别人关注，肯定不是好事。 再过十来分钟就将到达基地，先问清楚情况，等下见到杰克逊的时候才免得尴尬。 拉瓦罗刚刚拨通电话，军车就突然减速。 怎么回事？ 抬头一看，拉瓦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军车刚刚驶出弯道，道路被一辆装满货物的小卡车给堵死了。因为装了很多货物，所以卡车的速度慢得出奇。 “嘀嘀……” 驾车的士兵摁响了喇叭，显得很不耐烦。 还好，卡车司机不是聋子。卡车开始靠边，只是速度仍然很慢。此外，这条通往基地的道路并不宽敞，即便靠右行驶，左侧的路面也只能让一辆军车勉强通过。显然，车队不得不减速行驶。 没等到卡车靠边，拉瓦罗乘坐的悍马军车就冲了上去。 因为拉瓦罗一路上都在催促，所以驾车的士兵是分秒必争。再说了，悍马军车的越野性能非常不错，公路两边又是平坦的荒漠，就算冲出了公路也没什么大碍，总比被堵在路上好得多。 这个时候，电话接通了。 “将军？” “约翰逊，你那边的情况如何？”拉瓦罗朝车窗外看去，他想知道驾驶那辆卡车的是什么人。 “还好吧，我把他安置在军官餐厅里面。他带了不少的手下，不过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就好，只要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不管他要求什么，都可以答应。” “明白。” 悍马军车已经朝了上去，与卡车并排行驶。只是，卡车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似乎驾驶卡车的司机不想被军车超过。 拉瓦罗注意到，卡车的车厢与后轮的间距很大，看上去不像装满货物的样子。 此时，卡车已经靠边。 驾车的士兵把油门踩到底，悍马军车咆哮着开始加速。 虽然在军车里面，悍马的加速性能算得上是非常出色，但是跟民用车辆相比，就算不上突出了。要知道，很多民用轿车能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一百千米，悍马需要十几妙。 “约翰逊，我将在十分钟内赶到，你……快转向！” 拉瓦罗一直盯着卡车的驾驶室，所以在悍马军车超上去的时候，他立即看到，卡车的驾驶室里没有人！ 虽然是身居高位的将军，但是拉瓦罗立即做出了反应。 在大声吼叫出来的同时，他侧过身，把方向盘向左猛推了一下。 “轰” 爆炸发生的时候，悍马车已经转向，只是没有跟卡车拉开距离。 夹杂着高温气流的爆炸冲击波袭来，把悍马军车抛入空中，飞出了十多米，然后重重的砸落下来。 后面的军车立即减速。 因为道路狭窄，只能依次超车，所以除了紧跟在后面，由拉瓦罗的警卫驾乘的三辆悍马军车遭到波及之外，其他的军车离卡车都比较远，而且及时刹住，只有几辆悍马车的玻璃被震碎。 发生爆炸的，正是那辆卡车。 爆炸威力非常巨大，至少有上百千克TNT炸药被引爆。 车队停下来的时候，卡车也停了下来，被彻底炸毁的车身横在道路中央，而且燃起了熊熊大火。 空气中，弥漫着塑料与橡胶燃烧时发出的恶臭。 前面几辆悍马军车里的官兵首先下车，大部分官兵分头奔向被炸飞的四辆军车，一名军官留了下来，一面组织官兵部署防线，一面指挥车辆靠右，腾出左侧路面，好让车队后面的装甲战车到前面来开路。 “砰” 枪声传来。 那名军官立即藏到了旁边的悍马车后面，随即才看到，被打中的是一名正在试图把拉瓦罗从悍马车里救出来的士兵。 枪声从远处传来，狙击手埋伏在数百米之外。 “哒哒哒……” “嗵嗵嗵……” “轰……” …… 车队里的官兵立即开火还击，还有一辆“斯特瑞克”自行火炮用上了搭载的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 怎么回事？ 尼尔森少校朝枪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挥了挥手，下令停止射击。 “斯特瑞克”打出的炮弹落到了一千多米之外，其他官兵也没朝同一个方向开火，显然是在盲目射击。 随即，尼尔森给附近的官兵下令，让他们去察看拉瓦罗的情况。 在尼尔森少校的指挥下，拉瓦罗带来的那些特种兵拉开了防线，扩大了防御范围，密切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虽然尼尔森不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但是做为警卫部队里级别最高的军官，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一个小队的十名警卫官兵分成两组，朝拉瓦罗乘坐的军车跑去。 虽然只发生了一次爆炸，但是场面有点混乱。在那名狙击手开活之后，开始赶过去的那几名警卫官兵退到了公路边。被狙击手打中的那名士兵躺在拉瓦罗乘坐的悍马车旁边，看上去已经死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找到狙击手，而是搞清楚拉瓦罗的情况，如果他还活着就得把他救出来。 一辆“斯特瑞克”开了过来。 这是一辆战车型，主要武器是一门二十五毫米机关炮，还有一挺兵力机枪，只是没有安装遥控武器站。 尼尔森已经做出判断，认为这是一次针对拉瓦罗的刺杀行动。 如果这是一场伏击战，那么藏在附近的肯定不止一名狙击手，还有更多的敌人，而且在爆炸发生之后，战斗就会打响。 只是，尼尔森的判断完全错了。 那个小队的警卫官兵靠近拉瓦罗乘坐的悍马军车时，伏击战打响。 虽然听到了火箭弹发射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但是被“斯特瑞克”战车挡住视线，尼尔森没能看到飞来的火箭弹。 “轰” 直到“斯特瑞克”战车被火箭弹打中，高温射流在穿透了战车的装甲，引爆战车里面的弹药，猛烈的爆炸将战车的炮塔抛飞之后，才被尼尔森看到，也让他意识到，埋伏在附近的不止一名狙击手。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顷刻间，枪声响成一片。 “轰轰轰……” 爆炸也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最先被摧毁的都是“斯特瑞克”战车，发动袭击的敌人没有对付悍马军车。 显然，那些敌人非常清楚，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是装甲战车。 “稳住战线，全都稳住。”尼尔森开始下达命令。 当然，即便尼尔森没有下达命令，车队里的官兵也知道稳住战线的重要性。 很快，附近的几辆悍马军车开了过来，用车体构成了一道环形防线。虽然悍马军车不是装甲车，但是车体牢固，能够抵挡小口径枪弹。再说了，躲在军车后面，总比暴露在空旷的公路上好得多。 这个时候，尼尔森也发现，袭击不是来自一个方向，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敌人就埋伏在附近，而且隐蔽得非常好，之前没有被他们发现。 尼尔森看得很清楚，敌人穿的是沙漠作战迷彩服，有的还披着伪装斗篷，埋伏的地点离公路至少有一百米。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只是局势还不算糟糕，主要是敌人的数量不是很多。 这个时候，尼尔森佩带的耳机里，传来了约翰逊的询问话语。 爆炸发生的时候，约翰逊在军官餐厅外面，跟几名手下的特种兵在一起。虽然军官餐厅早就腾了出来，他们可以去里面休息，但是杰克逊到来之后，保镖与秘书霸占了餐厅。约翰逊不想跟杰克逊的人发生冲突，也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他带着手下离开餐厅，在外面等待拉瓦罗到来。 其实，约翰逊根本没把杰克逊带来的那些保镖放在眼里。 接到拉瓦罗的电话，约翰逊松了口气。不是说杰克逊给了他多大的压力，而是他觉得很不自在。 简单的说，约翰逊是个很纯粹的军人，而杰克逊不对他的胃口。 听到爆炸声，看到出现在远方天空中的火球，加上电话突然中断，还有拉瓦罗突然喊出来的那句话，立即惊醒了约翰逊。 他首先回拨了电话，只是没有拨通。 随后，他就启动了军用电台。可惜的是，仍然没能联系上拉瓦罗。 接下来，约翰逊打了两个电话，才知道跟随拉瓦罗过来的是尼尔森少校，并且查到了尼尔森少校的通信频道。 正是如此，约翰逊才联系上了尼尔森少校。 “少校，少校，尼尔森！？” “约翰逊，是你吗？” “对，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遭到伏击，”尼尔森探出脑袋，朝外面扫了一眼，又立即缩了回来。“大约有六十名敌人，有火箭筒与重机枪，装备非常精良，而且隐蔽得很好，埋伏在道路两旁，在袭击发生前没有被我们发现。” “将军呢？” “将军的车被炸毁了，不过现在还不清楚将军的情况，我们无法靠近那辆车。” “找到将军，搞清楚将军的情况。我马上带人赶过来，无论如何，坚守下去，等我带人赶到。” “你们最好快点，我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最多十分钟。” 虽然约翰逊还没有带人赶到，但是尼尔森像是吃了定心丸，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以前就在约翰逊的部队里服役，所以很了解约翰逊，知道只要约翰逊带着人马赶到，就能轻易干掉那些敌人。 只是，尼尔森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一支狙击步枪瞄准了。 第1062章低级错误 欧阳凤鸣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美军官兵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他只开了一枪，击毙了那个试图救人的美国大兵。只可惜，在他看到那个指手画脚的美国军官，没来得及瞄准，炮弹就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 虽然欧阳凤鸣不是狙击手，但是他知道暴露之后就不能久留。 美军有火炮，还有几十挺重机枪，只要发现他，就能压制他，干掉他也不是很难。 欧阳凤鸣没耽搁半点时间，立即从藏身的沙丘上溜下来，借助地形掩护朝早已选定的另外一个狙击阵位跑去。 只是，在他重新埋伏下来，架好狙击步枪的时候，那名军官已经藏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欧阳凤鸣看得很清楚，那名军官在朝别的官兵指手画脚，肯定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虽然没有看清楚军官的军衔，隔着几百米，就算有瞄准镜，也无法看清楚军官的军衔，但是在袭击发生后，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并且给官兵发号施令的，不是指挥官，又能是什么人呢？ 欧阳凤鸣很有耐心，没有急着开枪。 唐旭宸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寻找与干掉高价值目标，主要是指挥官。 在分到任务的时候，欧阳凤鸣很不放心，认为唐旭宸是在用这个办法支开他。只是唐旭宸说得很清楚，如果不派他去，就只能亲自动手。主要是人手太少了，而且其他行动人员对战场局势的把握都不是很准确。因为通信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所以在战斗打响后，才能使用电台进行通信联络。这样一来，谁打第一枪就很重要了。欧阳凤鸣开始打的那一枪，其实就是行动开始的信号。这个任务，并不适合交给行动人员。相比之下，让唐旭宸跟行动人员呆在一起，总比让他单独行动好得多。 此时，战斗已经打响，进行得如火如荼。 虽然没有坦克战车，但是行动人员带上了足够多的反装甲武器。主要是火箭筒，还有一些反坦克地雷。 当然，能派上用场的只有火箭筒。 行动人员带来的反坦克地雷，全都装在了那辆卡车上面。 那辆卡车是由一名行动人员驾驶，因为在军车追上来的时候已经靠边，而且速度有所降低，所以在引爆炸弹前，他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滚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面。受车体阻挡，加上已经靠边，卡车上面还有很多货物，所以附近军车上的美军官兵没有看到他。紧接着，爆炸发生，美军官兵的注意力全都在那辆被炸飞的军车上。等美军官兵拉开战线，那名行动人员已经藏了起来。为了制造那场爆炸，唐旭宸用掉了所有反坦克地雷。如果早知道，就会带上一些塑胶炸药。只不过，就算有反坦克地雷，在战斗打响后也没用，总不能让行动人员抱着地雷炸坦克吧。 所幸的是，对付装甲战车，反坦克火箭筒就足够了。 必须承认，那些范华东招募来的行动人员都很厉害。战斗打响之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面，车队里半数以上的装甲战车就被摧毁，而且全都位于车队前方。留在车队后面的那些装甲战车，因为受到遮挡，所以很难为在前面苦战的美军官兵提供火力支援与掩护，只能干着急。 只是，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多久。 美军官兵的素质也不差，特别是在回过神来之后，立即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没有给对手更多的机会。更重要的是，美军的数量多得多，即便有很多官兵伤亡，也有足够的兵力守住由军车构成的防线。 速战速决，几乎不可能。 除非干掉美军的指挥官。 要知道，交战地点里基地也就几千米。即便在战斗打响之后，基地里的警卫部队才整装出发，也能在十分钟内赶到。只要拖下去，等警卫部队赶到，就算所有人都拼命，也绝对胜不了。 欧阳凤鸣非常清楚，决定这场战斗结果的就是他，准确说是他手上的那把狙击步枪。 耐心等待一会之后，欧阳凤鸣再次发现了那名对其他官兵指手画脚的指挥官，只是一直没有获得机会。 那个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军人，有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 他躲在一辆悍马军车后面，而且藏在轮胎旁边。也就是说，即便欧阳凤鸣为狙击步枪装上特制的钨合金穿甲弹，能够打穿悍马军车的车体，也无法干掉他，因为穿甲弹无法在打穿车体后再穿透厚实的防爆轮胎。此外，那个家伙每次探头朝外面张望的时间都很短，几乎是把脑袋伸出来扫上一眼就立即缩回去，前后不会超过零点五秒。欧阳凤鸣埋伏的地点离那辆军车有大约七百米，弹头飞万全程需要接近两秒钟。如果那个家伙的活动很有规律，欧阳凤鸣还能跟着感觉走，也就是提前开枪。问题是，那个家伙的活动没有半点规律，至少在几分钟内表现不出规律。 所幸的是，耐心等待总算有了回报。 当前面的几辆军车开动起来的时候，欧阳凤鸣立即深吸了口气，把手指头轻轻的压在了扳机上面。 此时，尼尔森少校已经下达命令，让警卫部队的官兵向道路前方推进。 虽然弹雨纷飞，而且局势很混乱，但是在开始的时候，尼尔森清楚看到，在那辆翻覆的悍马军车，也就是拉瓦罗乘坐的军车里面，有人动了几下，而且从其所在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拉瓦罗将军。 也就是说，拉瓦罗还活着！ 做为警卫部队的指挥官，尼尔森当然知道该在这个时候做什么。 按照他的命令，前面的两部悍马军车齐头并进，把警卫官兵夹在中间，帮助警卫官兵抵挡来自道路两侧的弹雨。后面的两部悍马军车负责火力压制，主要就是用架在车顶上的重机枪扫射两旁的敌人。 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战术。 在跟随拉瓦罗之前，尼尔森是约翰逊的手下，追随约翰逊去过很多国家，包括到伊拉克与阿富汗，给当地的官员当私人保镖。在与当地反政府武装作战的时候，他们就经常用这种方式应付突然袭击。 只要配合得当，就能用这种办法离开危险区域。 如果全是特种兵，做起来就不是难事。问题是，在尼尔森身边，大部分是警卫部队的官兵。跟随拉瓦罗的那些特种兵在车队后面，而且在几辆“斯特瑞克”被火箭弹打掉后，无法及时来到前面。 尼尔森只能不断的给驾车的士兵下达命令，还得照顾好身边的官兵，免得让他们因为低级错误而丢掉性命。 “保持好速度，别太快。”尼尔森对左侧悍马军车上的司机说了一句，又一把拽住了旁边的那名士兵。“别走太快，尽量躲在车体后面，用车体做掩护。看前面，如果有敌人出现就开枪！” 那名士兵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慌张。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因为长得标致，而且身材也很不错，才被警卫部队挑中。 在今天之前，在警卫部队服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现在，没有一名警卫官兵感到轻松。 在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上过战场，平常只是佩枪巡逻，只有到射击场练枪法的时候有机会开上几枪。 尼尔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稳住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右侧的悍马军车向前行驶了大约两米。 虽然尼尔森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还立即推了下那名士兵，让他加快脚步。但是尼尔森没有立即迈开脚步。 在拍士兵肩膀的时候，他还站直了身体。 这是一个低级错误，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尼尔森丢掉性命了。 他刚刚低下头，准备藏到悍马军车后面的时候，夺命的枪弹飞到。 开枪的，正是欧阳凤鸣。 瞄准点是尼尔森的上半身，而不是脑袋。其实在隔着七百米的情况下，即便安装了高倍率瞄准镜，狙击手也只能瞄准目标的上半身，而不是脑袋。如果恰好打中了脑袋，那绝对是运气，与枪发无关。 因为使用的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枪弹的狙击步枪，而且是一颗钨合金穿甲弹，所以只要打中尼尔森，就能干掉他，至少能让他受伤。要知道，即便是加装了陶瓷插片的C级防弹衣也挡不住这种穿甲弹。 尼尔森确实穿了防弹衣，不过是便于行动的***防弹衣。 在他倒下的时候，枪声才传了过来。 只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开枪，靠近尼尔森的几名警卫官兵一下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名警卫官兵差点被绊倒。 前后四部悍马军车立即停下。 那一枪，打在了尼尔森的脑袋上。 虽然他戴了头盔，但是美军制式头盔是通过一次性整体成型工艺用凯夫拉材料制成，主要用来抵挡弹片，而不是用来抵挡子弹。别说是狙击步枪的枪弹，即便是威力大一点的手枪子弹，也能将其打穿。 子弹削掉了尼尔森的半张面庞。 他已经死了，没半点悬念。 虽然受到车体遮挡，欧阳凤鸣没有看清楚尼尔森的情况，但是在悍马军车停下来后，他就知道，那一枪打中了。 欧阳凤鸣又开了一枪，干掉了一辆悍马军车上的机枪手。 有几颗枪弹飞了过来，落在离他不远的地面上。这等于提醒了他，欧阳凤鸣没有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立即退到了沙丘后面。 已经干掉美军指挥官，接下来就是尽可能的杀伤美军官兵。 第1063章患难兄弟 欧阳凤鸣赶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指挥行动人员包围了残余的美军。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跑完六百多米，也就三分钟的事情，但是战场上弹雨纷飞，又不能给美军当活靶子，欧阳凤鸣得迂回前进，也就多花了点时间。只是，战局的发展与他之前预料的不大相同。 有上百名美军官兵被打死打伤，但是剩下的不但没有放弃抵抗，还利用军车构筑起了几个环形防御圈。 更要命的是，行动人员已经用光了火箭弹。 虽然只剩下几辆运兵型的“斯特瑞克”没被摧毁，美军也没有重火力，但是行动人员手上的枪械啃不动那些军用车辆。此外，战场上很空旷，公路两旁都是荒漠，没有办法逼近美军的防御圈。 “老唐，我们该撤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开了几枪，在打光弹匣里的子弹之后才缩了回来。他趴在地上，旁边的岩石上有上百个枪眼。美军早就发现了他，只是在遭到火力压制的情况下，没有机会瞄准他。 “老唐！” “砰” 再次喊叫出来的同时，欧阳凤鸣扣下了扳机，干掉了那个趴在军车地盘下面，准备朝这边开火的美军。 “去找你老婆。”唐旭宸迅速为卡宾枪更换了弹匣。“按计划撤退，我们在南面汇合。” “不行，我得跟着你。” “欧阳……” “我们撤走了，杨诗琪就会撤退。” 按照唐旭宸的部署，杨诗琪率领半数行动人员埋伏在公路对面。 “你说过，你最重要，我们都可以牺牲，只有你不能死在这里。” “行，我们撤退。”唐旭宸没再罗嗦，也没有时间让他罗嗦。 虽然他们在场面上占据了优势，但是美军有人数上的优势。也就是说，这种场面上的优势维持不了多久。随着伤亡的行动人员越来越多，美军很快就会扭转局面。再说了，这里离大盐湖空军基地也就几千米。战斗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分钟，基地警卫部队随时可能赶到，再不撤就没机会了。 唐旭宸向后爬行了几米，才爬了起来。 借着那块岩石，欧阳凤鸣猫着腰退了下来。 “呜……” 也就在欧阳凤鸣转过身来，准备跟唐旭宸退下去的时候，空中传来了怪异的声响。 “小心！” 唐旭宸首先反应过来，在卧倒的同时，把欧阳凤鸣摁到了地面上。 “轰轰轰……” 两人刚刚爬下，还没来得及抱住脑袋，爆炸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起。 落下来的是炮弹，根据飞来时发出的声响，应该是迫击炮的炮弹。如果那些迫击炮部署在空军基地里面，能够打到这里来，肯定是大口径迫击炮。如果是连一级的迫击炮，射程没有这么远。 爆炸很猛烈，地面也在随着爆炸震动。 显然，那是口径为一百二十毫米的迫击炮炮弹！ 要知道，这种迫击炮弹的威力相当于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算得上是步兵手里最有力的支援火力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很幸运，他们没有被炮弹直接砸中。 此外，打来的是普通的高爆弹，而不是安装特种引信，能够在离地面几米高的地方引爆的末敏弹。 如果是的话，就算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爬下卧倒，也会被弹片与弹丸打成筛子。 炮击持续了几分钟，几乎所有炮弹都落在公路两旁的荒漠里面。没有明确的目标，是覆盖式炮击。 显然，是那些美军呼叫了炮火支援！ 最后一枚炮弹落下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才爬了起来。 只是，当他们看清楚战场上的情况之后，立即意识到，真正的灾难还没有到来。 打来的，不只是高爆弹，还有很多的烟雾弹！ 战场已被烟雾笼罩，能见度不到五十米。因为没有刮风，烟雾没有迅速散开，所以在烟雾集中的几出地点，能见度甚至不到二十米。 “你赶紧离开这里。” “欧阳……” “我去找杨诗琪。”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最多等我们几个小时，如果我们没有在天黑前赶到，就不要等我们了。” “不行。” “你******给我听好了！”欧阳凤鸣一把抓住了唐旭宸的衣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去冒险，甚至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杨诗琪，也就只有你，能够让我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当然，以我的本事，未必会死在这个地方。只是，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就不能让我白白牺牲掉！” “欧阳……” “虽然你未必听得进去，但是你应该离开美国，不再管这些事情，回去跟你的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说完，欧阳凤鸣推了唐旭宸一下，然后转身跑开了。 唐旭宸想拉住他，只是动作满了一点，在他伸出手来的时候，欧阳凤鸣已经冲进了白色的烟雾里面。 看着正在迅速消失的背影，唐旭宸咬紧牙关，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知道欧阳凤鸣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就在开始，在欧阳凤鸣让他离开的时候，他也打算说同样的话。 很简单，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同时猜到了美军使用烟幕弹的原因。 基地警卫部队即将赶到，说不定已经赶到了。 更重要的是，肯定来了很多官兵。 开始的炮火压制，不是为了干掉多少敌人，只是为了压制住敌人，打乱敌人的部署，减轻遭到围攻的美军官兵的压力。赶来的增援部队已经散开，正在包围战场。打来烟幕弹，就是要让唐旭宸他们无法准确掌握战场情况。现在，不管是留下来奋战，还是突围，结果都好不到哪里去。 继续战斗，肯定是死路一条。 也许能够打死更多美军官兵，可是对结局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不管死了多少人，都威胁不到杰克逊。 撤退的话，同样是死路一条。 分散突围，只会被美军各个急迫。如果集中起来突围，必然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也就会被增援的美军包围。 说白了，因为不了解战场情况，甚至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突围，做什么都是徒劳。 当然，逃出去的机会不是没有，不过绝对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最多只有几个人能够逃走。 唐旭宸想到了逃走的办法，欧阳凤鸣也想到了，而欧阳凤鸣把机会留给了唐旭宸。 欧阳凤鸣留下来，不是为了找到杨诗琪，更不是为了带杨诗琪逃走。他肯定会去找到杨诗琪，但是他会跟杨诗琪死战到最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美军吸引过去，也才能让唐旭宸逃走。 如果留下来的是唐旭宸，他也会率领行动人员战斗到最后，让欧阳凤鸣逃走。 只是片刻的彷徨与悲痛，也就几秒钟而已，唐旭宸立即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必须冷静下来。 枪声已经不再密集，在能见度不好的情况下，双方都没胡乱开火。 唐旭宸没有直接离开战场，而是朝最先被炸飞的那辆悍马军车跑了过去。 那辆悍马军车上有四名官兵，其中两个在军车被炸飞的时候，从车里摔了出来，早就完蛋了。司机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军官还在车上，司机已经死了，脑袋在方向盘上撞得粉碎。 那名军官还活着，不过已经奄奄一息。 唐旭宸先找到了一名从车里摔出来的美军士兵。 那个家伙死得很惨，应该是在落地的时候，摔断了几根肋骨，其中一根刺破肺膜，导致肺部积水。 也就是说，他是被自己的血给呛死的。 虽然在死之前，从他嘴里流出来的鲜血沾到了军服上，但是没有外伤，军装整体上还很干净。 唐旭宸没多耽搁，立即换上了那个家伙身上的军装，然后穿戴整齐。 随后，他回到军车旁，取出了放在军车里面的防毒面具。 在他把那名军官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传来了轮胎碾过沙石地面的声响，开来的是几辆装甲战车。 这个时候，唐旭宸才注意到，受伤的不是一名军官，而是一名将军！ 拉瓦罗？ 对，就是拉瓦罗！ 唐旭宸见过拉瓦罗的照片，虽然他受了重伤，脸上有一道被玻璃划开的伤口，还沾满鲜血，但是唐旭宸把他认了出来。 当然，唐旭宸也明白了那些美军为什么要拼命去救他。 公路对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还有爆炸声。 显然，欧阳凤鸣已经找到杨诗琪，也许还聚集起了一批行动人员，正在跟赶来的美军增援部队交火。 “快来人，快来人，军医，军医！” 唐旭宸大声吼叫起来，声音有点沙哑，听上去像是战斗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顾得喝水。 几名美军官兵跑了过来，随后一辆装甲战车也开了过来。 “叫军医，叫军医过来，将军快不行了！”唐旭宸戴着防毒面具，而赶来的那些美军官兵也戴着呼吸面罩。 拉瓦罗确实快不行了，呼吸很微弱，随时可能断气。 美军官兵的注意力在拉瓦罗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唐旭宸，也没人会相信把拉瓦罗救出来的会是敌人。 很快，一名军医跑了过来。 “快，把将军送上车，立即送往基地。”军医只简单检查了一下。“还有，让基地准备一架直升机。” 唐旭宸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即与一名美军士兵把拉瓦罗抬了起来，放到了担架上。 装甲战车的内部空间很大，在放下单价之后，还能容纳包括军医在内的四个人，而唐旭宸占用了其中一个位置。军医没把他赶下去，因为他的军装上有血，看上去像是受了伤，需要救治。 此时，约翰逊已经赶到。 第1064章报恩 进行炮击与使用烟幕弹是约翰逊的主意，跟遭到围攻的那些美军无关。 其实，约翰逊并不知道遭到攻击的是哪支部队。 在此之前，他只是按照拉瓦罗下达的命令，率领自己的部队赶往大盐湖空军基地接应与保护杰克逊。虽然知道杰克逊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但是在约翰逊看来，由他亲自率领一百名特种兵提供保护，必然是万无一失。约翰逊有自信的资本，在他的认识中，他的这支部队能够对付任何非国家性质的武装力量。再说了，这里是美国本土的军事基地，根本不可能遭受外国军队的攻击。 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接到拉瓦罗打来的电话，得知拉瓦罗也要过来，还会带另外一支部队过来。 当时，拉瓦罗没有多说，约翰逊也没有多问。 其实，约翰逊也没多想。 在他看来，拉瓦罗亲自赶过来，带来的应该是警卫部队，而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那个大人物足够的面子。 正是如此，约翰逊不知道拉瓦罗带来的是一支特种部队。 在跟尼尔森联系上之后，约翰逊立即率领部队出发。 只是，基地外面的战斗还在进行，而且从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判断，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约翰逊觉得很奇怪。 要知道，如果拉瓦罗带来的只是警卫部队，人数就不会太多。在高强度的战斗下，恐怕早就被消灭掉了。 随后，约翰逊收到了基地发来的照片。 不是航拍照片，而是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 因为所有飞机都已返航，而侦察机在出动前需要做准备，所以在短短几分钟内，根本无法派出侦察机。恰巧的是，一颗国防部的侦察卫星从基地上方经过，而基地里就有一座地面控制站。 这下，约翰逊才搞清楚情况。 拉瓦罗带来的不只是警卫部队，还有特种部队，已有很多官兵伤亡，还有差不多两百名官兵遭到围攻。 紧接着，约翰逊就做出了部署。 按照他的命令，支援部队的用四门迫击炮打出了数百发炮弹，而且间歇性的发射了一些烟幕弹。 其实，约翰逊心里也没底。 虽然他有一百多名手下，但是除掉支援炮兵，跟随他前去救援的也就八十多人。 这点兵力，解围没有问题，但是要想消灭掉所有敌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约翰逊没有轻敌。照片上的情况一目了然，围攻那些美军的敌人，也就几十个。在人少的情况下能占据优势，表明他们都是精英，也许是特种兵。与这样的敌人交手，约翰逊带去的那点兵力肯定不够。 正是如此，约翰逊想到了使用烟幕弹。 效果与他预料的差不多。 在无法准确掌握战场局势的情况下，那些武装人员开始撤离。 只是，让约翰逊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伙武装人员留了下来，而且主动袭击了他们。 约翰逊赶到的时候，打头阵的那个小队已经被挡住，有四名特种兵阵亡，还有三人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有装甲战车做掩护，恐怕另外几个也会被打死。受烟雾影响，他们甚至不知道在跟多少敌人作战。 所幸的是，约翰逊及时赶到，而且带来了两个小队与四辆装甲战车。 约翰逊立即调整了部署，由守转攻。 他已经意识到，那些主动反击的武装人员，不是在朝这个方向突围，而是在为其他人创造突围机会。要知道，即便是最厉害的特种兵，也不会盲目到跟正规军较量。在不了解战场局势的情况下，特种兵往往会选择主动撤退，避免在战斗中遭受巨大伤亡，而不是盲目的留下来跟敌人拼命。 当然，有其他目的就另当别轮。 再说了，突围不是逃跑。突围的时候，必须有人殿后，牵制住敌人，为主力部队创造突围机会。 赶过来的时候，约翰逊就已搞清楚，在这边坚持战斗的也就十多名武装人员。 显然，他们负责断后，其他武装人员正在设法突围。 只是，约翰逊同样不了解战场情况，也就无法及时掌握那些武装人员的突围方向。按照他的判断，应该是在断后部队那边，也就是由断后部队阻击美军，为其他武装人员争取到突围的时间。 这样一来，就得首先消灭掉断后的武装人员。 因为断后的武装人员不会太多，不可能构筑起一道严密的防线，而突围的武装人员需要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这些断后的武装人员没有采用被动的防守打法，而是主动出击，通过进攻来争取时间。 在双方都不够了解战场局势的情况下，这种战术最为有效。 如果是约翰逊指挥断后作战，他也会这么做。 能否消灭掉所有武装人员，就得看能否及时消灭掉那些断后的武装人员。 此时，战场对面。 等到杨诗琪退到后方十多米处，欧阳凤鸣才停止射击，转身跑了过去。 其实，欧阳凤鸣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赶过来的时候，杨诗琪正在组织跟随她作战的行动人员撤退，因为按照唐旭宸之前制订的计划，在美军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后，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都得立即撤退，前往南面几十千米之外的会合点。 在欧阳凤鸣说明情况之后，杨诗琪立即决定留下来。 当然，跟随她的那些行动人员也留了下来。 只是，总共就十多名行动人员，而其他的行动人员已经被打散，有的恐怕已经离开了战场。 所有行动人员都知道，在跟大部队走散之后就去会合地点。 欧阳凤鸣只是在为唐旭宸争取时间，因为在所有人当中，唐旭宸的价值最高，绝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为了引来美军，欧阳凤鸣选择了主动进攻。 他也没有想什么，遇到第一支美军增援部队之后，他就发动了袭击。 反正是打，打谁都一样。 “你还有多少弹药？” “三个弹匣。”杨诗琪退下了打空的弹匣，迅速换上了一个满弹匣。 “我还有两个弹匣。”欧阳凤鸣已经为卡宾枪更换了弹匣。他早就丢掉了狙击步枪，现在使用的卡宾枪来自一名牺牲的行动人员。 “撤吗？” “撤得了吗？”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举起了卡宾枪。 “哒哒哒……” 随着枪声响起，反回来的却是子弹打在装甲战车上发出的叮当声。 “不要让我落到敌人手上。”杨诗琪也端起了自动步枪。与以往一样，她使用的是一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北约标准步枪弹的HK417自动步枪。只要对武器装备没有要求，她就会使用这种步枪。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眼神很复杂。 “虽然我已经人老珠黄，但是我不想遭受****。” “哒哒哒……”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诗琪打出了一个短点射。这次，没有传来叮当声，子弹打中了一名敌人。 “哒哒哒……” 欧阳凤鸣继续开火，没有答应杨诗琪。真的到了那一刻，他会留下两颗子弹，一颗给杨诗琪，一颗给自己。 这时候，几名行动人员退了回来。 那几辆装甲车还在逼近，欧阳凤鸣他们只能稳步后退。 “欧阳、杨姐，我们掩护你两。”一名行动人员跑了过来，“美军集中在西面，东面暂时没有敌人，现在撤还来得及。” “不行，要撤就一起撤。” “杨姐，不要逼我们。” 杨诗琪微微一愣，欧阳凤鸣也很是惊讶。 “我们是战士，早就有战死沙场的觉悟。虽然这不是战争，但是能跟你们一起并肩战斗是我们的荣幸。”那名行动人员说得很朴实。“你们赶紧撤走，我们留下来断后。如果要报答我们的话，就照顾好我们的家人。” “你……”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你们不肯撤，我们就冲上去与敌人拼命。” 杨诗琪呆住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姐，我们一直把你当成大姐，你也很照顾我们。现在，让我们为你做一件事，算是报答你。” “可是……” “别罗嗦了，赶紧走。” 杨诗琪还想说什么，欧阳凤鸣抓住了她的胳膊。 “欧阳，放开我。” “会合地点，我们会等到天黑。”欧阳凤鸣拍了拍那名行动人员的肩膀。“如果你们撤了出来，却无法及时赶到会合地点，就去拉斯维加斯的金字塔赌场。我会安排人员在那里等一个月。” 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取出最后一个弹匣交给行动人员，欧阳凤鸣才拽着杨诗琪跑开。 杨诗琪挣扎了一阵，不过在被拽出十几米之后，她就没再挣扎。其实，她也知道，留下来是一起死，而他们现在离开，还有生还希望。如果必须有人牺牲，就应该给一部分人留下希望。 现在，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只是，杨诗琪心里很不舒服。她认识那名行动人员，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杨诗琪的记忆中，他是范华东在三年前从国内招来的，以前在特种部队服役，家境不太好，经常给家里汇款。因为需要保密，所以在汇款的时候有很多麻烦。杨诗琪帮过他，有一次还帮他把钱送到家人手上。过了很久，杨诗琪才知道。他的母亲患了癌症，做手术要很多钱，而那次回国帮他把钱送给家人就很及时。如果晚几天的话，他的母亲就会病故。虽然做了手术，只让他的母亲多活了半年，但是在老人家最后半年的生命中，尝到了生活的甜头，至少他认为汇回去的钱让母亲过上了好日子。 杨诗琪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他却记住了杨诗琪的恩情。 第1065章打草惊蛇 随着烟幕渐渐散开，战斗也宣告结束。 “不要，让他安息吧。” 听到约翰逊的吩咐，那名特种兵放下了取出来的吗啡针。在他旁边，最后一名倒下的武装人员慢慢闭上了双眼。 虽然他们是敌人，还打死了约翰逊的几名手下，但是约翰逊很佩服他们，因为他们全是货真价实的战士。 打到最后，在丧失了一切逃脱的机会之后，他们没有投降，直到全部战死！ 坚持到最后的三名武装人员，在被约翰逊的几十名手下包围之后，仍然在战斗，打光了卡宾枪里的所有子弹。两名武装人员冲了出来，还用手枪开火，只是迎接他们的是密如雨点的枪弹。最后一名武装人员为自己留下一颗手枪子弹，只是在朝自己的脑袋开枪前，握枪的右手被打中。在倒下的时候，他拔掉了一枚手榴弹的拉环。他被拦腰炸断，约翰逊的手下赶上去的时候，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很勇敢，跟他一同战死的那些武装人员也很勇敢，约翰逊最佩服的就是勇敢的战士。换个位置，约翰逊都未必有足够的勇气，在最后关头拉响挂在胸口上的手榴弹！ 他肯定得死，上帝都救不了他。 给他打一支吗啡，只是让他遭受更多的折磨。 对他来说，死亡就是解脱。 “上校？” “给他们拍照，提取指纹，还有基因样本。”约翰逊长出了口气，说道，“然后，送回基地。找最好的验师，整理好他们的遗容。他们不但是优秀的战士，也是勇敢的战士，我们应该尊重这样的对手。” 既然约翰逊这么说了，那几名手下也就没再多问。 他们都是特种兵，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与约翰逊一样，他们也同样敬重那些不怕死的战士。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样的战士已经不多见了。 约翰逊也没再耽搁，用电台联系了基地。 现在，他得搞清楚拉瓦罗将军的情况，而不是关心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军人，特别是那些与他无关的军人。 此时，运送拉瓦罗的那辆装甲战车已经回到大盐湖空军基地。 装甲战车直接开到了医疗中心外面。 唐旭宸下了车，而且进了医疗中心。一名女护士主动找到他，带他去了急救室，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其实，唐旭宸身上没有伤口，军装上的那些鲜血，属于军装的主人。 当然，对唐旭宸来说，制服一名女护士根本不是问题。 在约翰逊打来电话，询问拉瓦罗的情况时，唐旭宸已经溜出了医疗中心。 虽然基地里的官兵并不认识他，但是没有理由留下来。再说了，他的目的是找到藏在这里的杰克逊。 在来基地的路上，唐旭宸就意识到，这是找到杰克逊的最佳机会。 当然，他没有蠢到去寻找杰克逊，而是决定守株待兔。 袭击拉瓦罗的车队，其实就是为了刺激杰克逊，让杰克逊觉得这里不够安全，然后搭乘那架飞机离开。拉瓦罗受了重伤，离死不远，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要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呆几天。至于康复痊愈，恐怕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如果伤到脊柱或者大脑，他到死都不会痊愈。 显然，只要知道拉瓦罗受了重伤，已经不省人事，杰克逊就会离开这里。 如果查到禁飞令是唐旭宸他们搞出来的，加上拉瓦罗的车队遭到袭击，杰克逊就会登上那架飞机。 目标很明确，就是那架飞机。 唐旭宸知道，欧阳凤鸣他们肯定凶多吉少。他不想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还有那些行动人员白白牺牲。要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价值，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与干掉杰克逊，结束这一切！ 欧阳凤鸣说过，让他回去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只有干掉杰克逊，才能回去过上安稳日子！ 此时，一支由六辆M1A2主战坦克、八辆M2A3步兵战车组成的队伍，正在以每小时六十千米的速度赶往大盐湖空军基地。 这些坦克战车，全都是国民警卫队的涂装。 当然，驾驶这些坦克战车的不是国民警卫队的官兵，而是范华东他们。 因为全是履带式车辆，所以范华东他们没有走公路，而是操近路，准确说是沿着直线杀往大盐湖空军基地。 此时的范华东，已经是心急如焚。 他一直没有跟唐旭宸他们联系上，只是看到了远处腾起的火球，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爆炸声。 显然，唐旭宸他们按照计划伏击了那支车队。 只是，战斗持续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钟，而且在结束前大约十五分钟，大盐湖空军基地的警卫部队动用了火炮。 也许是迫击炮。 离得太远，范华东看不清楚是什么性质的火炮。 很明显，情况不大妙。 范华东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只是每一种都很糟糕。他了解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知道他们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如果他们没有在美军增援部队赶到之前撤走，就算没有战死，也落到了美军手上。 几分钟前，在看到了那辆返回基地的装甲战车之后，范华东肯定了这个推断，认为唐旭宸或者欧阳凤鸣就在那辆装甲战车上面。 他做出这样的推断，也在情理之中。 别忘了，范华东并不知道拉瓦罗在那支车队里面，也不知道拉瓦罗在伏击打响的时候就被炸成重伤。 一辆装甲战车单独返回基地，显然是用来运送重要人员。 在范华东能够想到的人里面，只有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算得上是重要人员，也许杨诗琪也算得上。要知道，美国当局开出十五亿美元悬赏活捉唐旭宸，死的都值十亿美元，而针对欧阳凤鸣的悬赏也增加到五亿美元。杨诗琪的悬赏低一点，不过也有一亿美元。他们的身价绝对算得上大人物。 再说了，杰克逊就在基地里面。 只要知道抓住了唐旭宸他们，杰克逊肯定会让美军把他们立即送回去。 当然，范华东没有犯傻。 一路上，他都在呼叫唐旭宸，还让其他行动人员呼叫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只是始终没有人答复。 范华东没有联系田皓桐他们。 很简单，如果联系了田皓桐他们，就会让木林森与李金明知道这边的情况。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失联”之后，木林森与李金明就成了团队的最高指挥官。以木林森的性格，还有李金明的精神，他们肯定会让范华东带着人撤退，放弃抓捕杰克逊的行动。如果唐旭宸他们已经逃了出去，范华东会放弃行动，他不会蠢到为了抓住杰克逊而去送死。问题是，唐旭宸他们未必逃了出去。如果他们落到了美军手上，而范华东在这个时候撤走，就等于让杰克逊随意宰割他们。 显然，杰克逊绝对不会手软。 就算不会立即处决唐旭宸他们，也会拷问他们，让他们吃够苦头，在认为无法让他们招供之后，再处决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值得范华东去拼命，唐旭宸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另外一个人也与唐旭宸有关，那就是唐旭宸的义妹唐映霞。如果范华东在战场上抛下唐旭宸，就算活着逃了回去，唐映霞绝对不会放过他。以唐映霞的性格，她会凭一己之力去营救唐旭宸，等于前去送死。 该怎么办，范华东心里有数。 此时，基地的军官餐厅里面。 秘书赶过来的时候，杰克逊已经在房间里面走了几十个来回。守在房间里面的四名保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房间外面，还站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保镖。一个个的都很紧张，而且高度警惕。 “问到什么了？” “遭到袭击的是拉瓦罗的车队。” 杰克逊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没有感到惊讶，他早就猜到了。 “拉瓦罗受了重伤，已经送到医疗中心。我过去看过，情况很糟糕，已经不省人事，等下会被送往盐湖城的大医院。只是看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及时送到医院，恐怕也没人救得了他。” “妈的！” “还有，约翰逊带人赶了过去，现在还没回来。” “知道是谁发动的袭击吗？” “还不清楚，不过这不算问题。” 杰克逊看了眼秘书，秘书立即意识到，他开始说错话了，因为他不应该在杰克逊面前表现得这么自负。 那是杰克逊的特权，做为杰克逊的秘书，必须低调。 “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吗？”秘书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飞机加满燃油了？”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早已加满燃油，而且做了基本维护。” 杰克逊点了点头，没有急着说什么。 “还有，空军司令部已经展开调查。” “调查？” “下达禁飞令的不是空军司令部，只是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是谁干的。” 杰克逊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现在下令的话，飞机能在十五分钟内起飞。” “去做安排。还有，”杰克逊没再迟疑，说道，“去找到约翰逊，搞清楚是什么人袭击了拉瓦罗的车队。” “现在？” “对。你留下来，等他回来。” “可是……” “他肯定能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回来，不然你就得用别的方式离开这里。” 秘书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杰克逊已经决心离开这里，也就不会为了一个秘书，在此多耽搁半分钟。 当然，在杰克逊眼里，秘书只算得上是一件工具。 第1066章抛弃 几分钟后，拉瓦罗被直升机送走，约翰逊也赶了回来，带回了那些武装人员的照片，准确说是一个电子储存器。他没等杰克逊的秘书来找他，而是去找到了杰克逊的秘书，因为他也想搞清楚那些武装人员的身份。 虽然照片拍得不太清晰，但是能够看得出来，那些武装人员全是东方人。 其实，看了几名武装人员的照片后，秘书心里就有数了。只是，他没有吭声，耐心看完了所有武装人员的照片。 “他们是谁？”约翰逊也很耐心，等到秘书看完照片才问了一句。 其实，秘书的神色已经告诉约翰逊，就算他不认识那些人，也知道是谁袭击了拉瓦罗的车队。 秘书抬头看了眼约翰逊，迟疑着没有开口。 这时候，约翰逊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约翰逊往门口走了几步，才接通电话。 秘书当然知道是谁干的，能够率领那么多东方人发动袭击的，只有一个人。 问题是，在约翰逊带回来的那些照片里面，没有那个人！ 难道，他只是派手下发动了袭击，没有来这里？还是说，他逃走了，没有被约翰逊的人击毙？ 想到这些问题，秘书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约翰逊。 不管怎么说，约翰逊只是一名特种兵，而关于唐旭宸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他知道。再说了，只要约翰逊不是太笨，很快就能想到，武装人员对付的不是拉瓦罗，而是杰克逊。如果让他知道是唐旭宸发动了袭击，就会让他联想到唐旭宸与杰克逊的关系，也就会追查杰克逊来这里的原因。 结果显而易见，不管约翰逊查到什么，都会对杰克逊构成威胁。 “拉瓦罗将军已经死了。”约翰逊走了过来。“直升机没能及时把他送到医院。现在，你得告诉我，那些家伙是谁！” “我不认识他们。”秘书没有撒谎。他认识的是唐旭宸，而不是那些武装人员。 “你知道吗？我能有今天，全靠将军栽培。”约翰逊走上前来，面色凶狠的说道，“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将军对我有恩，我肯定会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如果有人阻拦我，或者给我制造麻烦，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让他为所做的事情后悔。我再问你一遍，那些武装人员是谁派来的？” “我不知道。”秘书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是杰克逊的秘书，像约翰逊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只要约翰逊不是十足的笨蛋，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约翰逊一下就被激怒了，冲上去抓住了秘书的衣领。 他知道秘书认识那些人，至少知道那些人为谁卖命，也知道秘书不肯说，其实是在保护杰克逊。 秘书仰起头来，没有退缩。他比约翰逊矮了一个脑袋。 因为杰克逊是个矮子，所以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保镖，其他人员都不是很高。高个子的人，在杰克逊面前不吃香。 约翰逊很愤怒，不过理智很快就战胜了情绪。 “轰” 也就在约翰逊放开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爆炸声，来自基地大门那边。 “轰轰轰……” 不但有爆炸声，还有火炮射击时发出的声响。 约翰逊没多耽搁，立即冲了出去。 秘书被吓了一跳，不过也立即跟着冲了出去。 此时，杰克逊的那架超级私人飞机已经滑行到跑道上，即将起飞。 基地大门那边发生了战斗，而且有炮击声与爆炸声，表明战斗进行得很激烈。 看到飞机就要起飞，秘书哪敢迟疑，立即钻进杰克逊留给他的那辆轿车，让留下来等他的司机开车。 基地遭到袭击，必须搭乘那架飞机离开，也就得阻止飞机起飞。 轿车朝跑道冲去，飞机已经启动，正在缓缓滑行。秘书哪敢迟疑，立即掏出收集，准备给杰克逊打电话。他相信，只要杰克逊知道他在这边获得的发现，就会让飞机停下，等他登上飞机。 此时，基地大门附近。 打了几炮，摧毁了机枪堡垒、门岗与了望塔之后，由坦克与战车组成的“装甲部队”冲进了基地。 虽然范华东他们不是坦克兵，但是他们会驾驶坦克战车。 当然，与真正的坦克手相比，他们的技术还是差了一些。此外，他们比较熟悉的是中国的坦克战车，而现在驾驶的是美军的坦克战车。结果就是，在开火之前，他们得让坦克停下来，而不是在行进中开火。 所幸的是，他们面对的基地警卫部队只有轻武器。 杀入基地之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装甲目标”，一辆基地警卫部队的“斯特瑞克”轮式战车。 虽然那辆战车上有反坦克导弹，但是在情急之下，战车上的官兵首先使用了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如果用来对付人员，这种机关炮绝对是杀人利器。问题是，用来对付坦克，就形同隔靴挠痒了。别说是M1A2主战坦克，即便是M2A3步兵战车的正面装甲也扛得住机关炮打出的穿甲弹。 对“斯特瑞克”战车来说，不管是M1A2的坦克炮，还是M2A3的机关炮，都有致命的威胁。 基地警卫部队的官兵贸然开火，暴露了“斯特瑞克”的位置。 在范华东控制坦克炮，瞄准“斯特瑞克”战车的时候，伴随战斗的两台M2A3步兵战车已经用机关炮向“斯特瑞克”开火。 “斯特瑞克”也在开火，有几枚炮弹打在了范华东所在的M1A2坦克上。 “轰” 范华东打的这一炮有点多余，因为在他开火前，M2A3的机关炮已经把“斯特瑞克”打成了马蜂窝。 “斯特瑞克”战车上的基地警卫官兵根本来不及使用反坦克导弹。 “装甲部队”继续推进，而且不时停下来，用坦克炮或者机关炮摧毁附近具有威胁的目标，比如机枪堡垒与装甲车辆。如果遇到反抗的基地警卫官兵，范华东会使用坦克的并列机枪。不管怎么说，坦克炮的炮弹不是很多，而且以穿甲弹为主。用穿甲弹对付人员，就如同用高射炮打蚊子。 约翰逊带着一帮手下赶到的时候，“装甲部队”已经突破了基地的两道防线，正在朝停机坪与跑道挺进。 见此情形，约翰逊也是目瞪口呆。 虽然他是特种兵，他的手下也是特种兵，但是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们根本对付不了那些坦克战车。 徒步的步兵根本追不上坦克战车，如果驾乘车辆追击，只会成为坦克炮与机关炮的打击目标。至少，那些驾乘军车追击的基地警卫人员全都倒了大霉，追上了也会被飞来的炮弹炸上天。 约翰逊没有去送死，而是带着手下去了基地警卫部队的武器仓库。 就算没有反坦克导弹，也要搞到几具火箭筒，总不能拿步枪去对付坦克战车吧。 其实，范华东的目的很明确。 在杀入基地之后不久，他就看到了那架滑行到跑道上，即将升空的飞机。那是杰克逊的私人飞机，如果唐旭宸落到了美军手上，而且没有立即被处决，就肯定在那架飞机上，绝不能让那架飞机升空。 坦克战车再厉害，也飞不起来。 当然，范华东相信，如果唐旭宸还活着，杰克逊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处决他，因为杰克逊需要人质。 只是，如果杰克逊搭乘飞机逃走了，他就会立即处决掉唐旭宸。 战斗已经打响，范华东别无选择，只能率领“装甲部队”杀过去。 其实，严格说来应该是“碾过去”。 虽然基地里有供车辆通行的道路，但是从大门到跑道，最短的距离是直线前进。中间有很多碍事的东西，比如停放在大门附近的车辆，还有整齐摆放在停机坪上的飞机，不过对坦克战车来说，都不算什么。 这只是一座空军基地，又不是堑壕密布的战场。 那些坦克战车，如同钢铁猛兽，所有挡在其前进道路上的物体都被碾碎，包括十架价值巨亿的战略轰炸机、二十多架同样价值不菲的隐身战斗机、三十多架直升机、几架大型无人飞机、上百部基地官兵的私人车辆与几十部勤务车辆。因为坦克战车边推进边开火，所以还有很多建筑物倒了大霉。虽然这一路碾压过去，没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没长眼睛的人，这个时候也会躲开，但是财产损失就难以估量了，只是那十架战略轰炸机的价值就超过五百亿美元，二十多架隐身战斗机的价值也在一百亿美元以上，算上其他武器装备与设备物资，总损失不会低于一千亿美元。 当然，范华东根本不在乎，那又不是他家的东西。 此时，那架飞机上。 杰克逊已经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准确说正在跟秘书通电话。 在秘书提到，已经查清楚是谁发动袭击之后，杰克逊确实打算让飞机停下来，而且秘书乘坐的轿车很快就能赶到。 只是，在看到杀来的坦克战车之后，他立即改变了主意。 很明显，驾驶那些坦克战车的人是冲着他来的，不只是来搞破坏。在坦克战车面前，停在地面上的飞机就如同纸糊的玩具。留下来是等死，杰克逊显然不会为了一个秘书，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轿车已经追了上来，只是飞机没有停下，还开始加速。 追着飞机行驶到跑道另外一端，司机才把车停了下来。看着已经升空的飞机，秘书感到的不是绝望，而是失望。 杰克逊抛弃了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虽然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秘书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第1067章心狠手辣 虽然在飞机升空的之前，范华东已经用坦克炮瞄准，装填的还是一枚高爆弹，但是在最后关头，他没摁下发射按钮。 那枚炮弹绝对能把飞机打下来，但是也会害死飞机上的所有人。 要知道，那架飞机装了上百吨航空燃油，坠毁之后肯定会起火，没人能在航空燃油引发的大火中幸存下来。 虽然无法肯定唐旭宸一定在飞机上，但是范华东不敢冒险。 只要唐旭宸还活着，就有机会把他救出来。如果他死了，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轰” 爆炸声传来，范华东立即转动车长周视潜望镜。 发生爆炸的是一辆M2A3步兵战车，炮塔已被炸飞，还燃起大火，看上去，像是被一枚反坦克导弹打中。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坦克猛的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战斗舱里亮起了红色灯光。 范华东扫了眼面前的显示器，炮塔尾部的弹舱变成了红色，还有警告符号，表示弹仓被摧毁。 打中坦克的不是反坦克导弹，而是火箭弹。 如果是反坦克导弹，能够打穿坦克炮塔尾部的装甲，打死坦克里的所有人，而不只是摧毁弹舱。 弹舱里的弹药已被引爆，只是泄压门自动打开，排除了爆炸产生的高压高温气体。安装在弹舱里的“哈龙”灭火器也已自行启动，喷出了惰性气体，抑制住了火势，没有让坦克遭受更大破坏。 回过神来，范华东没再迟疑，立即下达了撤退命令。 大盐湖空军基地里有数千名官兵，警卫部队也有数百人。就算他们有几辆坦克，也绝对打不过这么多的敌人。再说了，警卫部队的官兵开始使用反坦克武器，再不撤退就会成为反坦克手的靶子。 弹舱被毁，坦克炮成了摆设。 虽然车体里还有几枚炮弹，不过存放在下面的吊篮里，在战斗的时候无法使用，也就不要指望了。 当然，坦克上还有一挺与主炮并列的同轴机枪，炮塔上面还有两挺重机枪。 “向南面突围，直接冲过去，不要停。联系其他人员，全都给我跟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对驾驶坦克的行动人员吩咐了一句，范华东推开头顶上的舱盖钻了出去。 没用他说，负责装填炮弹的行动人员也钻了出去。 安装在车长舱盖上的是一挺M2H重机枪，由装填手操控的则是一挺M240重机枪，坦克上储存了几千发机枪子弹。 “嗵嗵嗵……” “哒哒哒……” 两挺机枪同时咆哮起来，把子弹洒向了附近那几个试图发射火箭弹的官兵。 虽然机枪的威力远远比不上坦克炮，但是火力密度更高，对付暴露的人员，绝对比坦克炮管用。 不多时，另外几辆坦克上的行动人员也用上了架在炮塔上的机关枪。 在头车的带领下，“装甲部队”迅速转向，朝基地南面冲去。 驾驶员没有沿着道路前进，也没这个必要。对靠履带行走的坦克战车来说，平坦的地面就是道路。 见此情形，约翰逊气得直咬牙。 火箭弹能摧毁步兵战车，能够打穿坦克的后部装甲，却无法打穿坦克的正面装甲。 更要命的是，AT-4火箭筒的有效射程还不到四百米，而坦克上的重机枪与战车上的机关炮能对几千米内的人员构成致命威胁。加上基地内的地势非常平坦，大部分车辆与飞机都被摧毁，根本没有可以供特种兵藏身的地方，让约翰逊的手下无法隐蔽接近，也就无法用火箭筒发起攻击。 约翰逊没有下达撤退命令，战斗还在继续。 其实，“装甲部队”的突围速度并不快。虽然没有什么能够将其挡住，但是在开始的战斗中被摧毁的车辆与飞机，成了其突围的最大障碍。坦克战车的通过性能再好，也无法从轰炸机的残骸上翻过去。 按照约翰逊的命令，一部分特种兵盯住“装甲部队”，减缓其突围速度。 当然，约翰逊没有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带着另外一部分特种兵离开了战场。 约翰逊不是傻子，跟那些钢铁怪兽正面较量，绝对是送死。只是，那些钢铁怪兽，特别是那几辆主战坦克的燃油很快就会用光。没有了燃油，再好的坦克也只是摆设，那些家伙到时候会抛下坦克。 此时，约翰逊已经知道，那些坦克战车来自国民警卫队的营地。 即便几辆M1A2主战坦克在出发的时候加满了燃油，开过来有几十千米，而M1A2全速前进的话，最大行程还不到两百千米。除掉战斗中消耗的燃料，那些坦克在冲出基地之后最多还能行驶几十千米。 当然，对突围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基地里的所有直升机都被摧毁，而邻近基地的直升机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赶到。 约翰逊已经想到，那些家伙会前往南面的某个地方，在那里抛下坦克战车，然后搭乘其他交通工具离开。 只要行动迅速，他们就能赶在美军的武装直升机到达之前逃走。 约翰逊要做的，就是拖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及时逃走。只要陆军的武装直升机赶到，那些坦克战车就是挨打的靶子。 “装甲部队”还没有冲出基地，约翰逊与一帮手下就搭乘军车冲出了基地。 接下来该怎么办，约翰逊心里有数。 此时，已经起飞的那架飞机上。 虽然飞机还在缓慢爬升，再过几分钟才能到达巡航飞行高度，但是杰克逊已经冷静了下来，因为那些坦克战车再也威胁不到他了。 只是，该何去何从，杰克逊心里没底。 他已经收到消息，拉瓦罗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亡故。 显然，这绝对不是好事。 虽然在杰克逊眼里，拉瓦罗只是一条走狗，但是不管怎么说，拉瓦罗是一名将军，而且是空军特种部队的将军。他死在了去大盐湖空军基地的路上，空军司令部、特种作战司令部与国防部都会对他的死因展开调查，也许白宫都会过问此事。就算没有查到是唐旭宸带人干掉了拉瓦罗，也能查到拉瓦罗去大盐湖空军基地的原因，也就能查到杰克逊，以及杰克逊来这里的原因。如果查到是唐旭宸袭击了拉瓦罗，还能把杰克逊跟唐旭宸联系起来，从而带来很大的麻烦。 显然，杰克逊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只要有人查到他，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出所料的话，他会成为第二个托马斯。 就算汉密尔顿已经死了，组织里的其他核心成员也容不下他，更别说让他当家做主。 怎么办？ 也就在杰克逊感到万分头痛的时候，一名保镖来到了他的房间里面。因为秘书留在了地面上，所以杰克逊把相关事情交给了一名信得过的保镖。他叫马里奥，是一个拉美人，不过身材极为魁梧。 “马里奥，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 “刚刚收到的消息。” 杰克逊微微一愣，朝马里奥看了过去。 “空军司令部已经撤消了禁飞令，而且已经查到，之前的那道命令是伪造的，有人入侵了空军司令部的命令系统。” “有人？” “还在调查，暂时没有找到那名黑客。” 杰克逊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其实，开始的是，秘书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 马里奥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跟乔尼在一起的是谁？”杰克逊叫住了保镖，乔尼就是他的秘书。 “马库斯。” “他可靠吗？”杰克逊又问了一句。他有很多的保镖，还有很多的随从，而他不可能记住每一个手下的名字。 当然，杰克逊也从来没有用心记过手下的名字。 “非常可靠。” “能联系上他吗？” 马里奥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告诉他，处理掉乔尼，别出任何纰漏。办好这件事，我会奖赏他。办不好，就再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处理？” “你认为有别的含义吗？” 马里奥明白了过来，也就没再多问。 杰克逊挥了挥手，让马里奥出去了。 如果军方与联邦当局对拉瓦罗的死展开调查，有麻烦的不是杰克逊，而是乔尼，因为是乔尼给拉瓦罗打的电话，也是乔尼给拉瓦罗下的命令，军方与联邦当局能够查到的，只是乔尼的手机号码。 杰克逊相信，乔尼对他忠心不二，但是他更加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只要乔尼死了，军方与联邦当局就获得任何可以用来指控杰克逊的证据，也没有人会站出来指控他。按照以往的惯例，调查会到此结束。接下来，杰克逊只需要动用点关系，就能彻底了结这个麻烦。 乔尼必须死，只要他还活着，就随时有可能站出来指控杰克逊。 再说了，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做为知情者与直接参与者，乔尼等于抓住了杰克逊的小辫子。 有了这个凭借，恐怕他再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杰克逊当牛变马。 只要他有了野心，那就不只是威胁了。 做为一个善于玩弄阴谋手段的人，杰克逊非常清楚，他身边的人都受到他的影响，都是阴谋家。 对付阴谋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送入地狱。 别说只是一个秘书，哪怕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杰克逊也会这么做。别忘了，十多年前他就亲手铲除了对他构成威胁的两个亲人，其中一个还是只有几岁、根本不懂事的孩子，另外一个也是垂垂老人。 要说心狠手辣，没人比得上杰克逊。 第1068章暗算 枪声已经远去，爆炸声也正在消散。 看着西面的天空，乔尼忍不住暗自叹息。 虽然在很早以前，也就是在成为杰克逊的秘书，接触到“上帝之子”的事情，对杰克逊的为人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乔尼就意识到，迟早有一天会被杰克逊抛弃，但是让乔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如此早。要知道，他在两年前才成为杰克逊的秘书，而且一直受到杰克逊重用。 “我们得离开这里。” 乔尼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司机收起手机。他认识司机，叫马库斯，其实是杰克逊的一名保镖。 当然，只是普通保镖，不然也不会留下来给乔尼当司机。 “谁打来的电话？”乔尼问了一句。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至少他认为，杰克逊不会这么绝情。 “马里奥。”马库斯发动了轿车。“这里不安全，他让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乔尼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这里确实不够安全，虽然发动袭击的武装人员已经离开，但是军方会封锁基地，然后会控制基地里的所有人员。拉瓦罗已经死了，在此之前跟他联系的人必然会受到调查，甚至是重点怀疑对象。 想到这，乔尼的眉头跳了几下。 难道，杰克逊怀疑他走漏了消息，或者是出卖了情报？ 要知道，只有他知道拉瓦罗的行踪，连杰克逊都不是很清楚。拉瓦罗的车队在即将到达基地的时候遭到伏击，不但他被打成重伤，随行的官兵也伤亡惨重，袭击者肯定掌握了准确情报。 显然，杰克逊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乔尼出卖了情报。 对于叛徒，杰克逊从不手软。 当然，乔尼非常清楚，他没有出卖情报。问题是，他无法向杰克逊解释，而且杰克逊也不会听他解释。 这时候，轿车驶出了跑道。 只是，没有行驶到基地外围的公路上，也没有朝基地大门驶去，而是离开了公路，朝基地北面驶去。 虽然这是一辆采用电子悬挂系统，能升高底盘的卡迪拉克轿车，具有远远超过普通轿车的通过能力，必要的时候在野外都能行驶，但是越野性能肯定比不上越野车，现在也没有必要仓促逃跑。 基地警卫部队的官兵知道乔尼是谁，就算他乘车离开，也没人敢阻拦。 马库斯为什么不走正路？ 乔尼多了一个心眼，也握住了放在口袋里的那把小口径转轮手枪。 这把枪，其实并不属于他。 做为杰克逊的秘书，他没有佩枪，杰克逊也不会让秘书携带枪支。 这是在来到基地时，乔尼去飞机上取来的。当时，杰克逊让他去调查拉瓦罗的底细，如果有必要就派人去控制拉瓦罗的家人。杰克逊这么做，只是想借此控制拉瓦罗，让拉瓦罗老老实实的听他使唤。在乔尼离开飞机之前，外面就传来了爆炸声。他多了一个心眼，取走了这把专门为杰克逊准备的自卫手枪。 虽然杰克逊很少用枪，特别是在这几年里，但是他身边随时都有一把自卫手枪。 因为乔尼是杰克逊的秘书，所以他知道这把手枪放在什么地方，也有打开那个密码箱的密码。 这只是一把非常小巧的转轮式自卫手枪。发射的是点二二口径的小威力枪弹，弹仓只能容纳四发枪弹，比一个成年人的手掌还要小，放在裤兜里根本看不出来。如果手掌大一点的话，握在手上都看不出来。当然，这把手枪的威力很小，有效射程最多就二十米，打中要害才能毙命。 不多时，轿车离开了基地。 因为基地建在大盐湖旁边，地势非常平坦，所以就算在基地外面的荒漠里，卡迪拉克轿车也能快速行驶。 开出几十千米，马库斯才把轿车停下。 在湖岸边上，旁边就是蓝色的大盐湖。 “马里奥派了一架直升机过来，我们在这里等着。” 直升机？ 乔尼明白了，这里就是处决他的地方。 基地遭到袭击，驻扎在基地里的直升机全被摧毁了，就算离得最近的军事基地派直升机过来，也要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能赶到。显然，就算马里奥安排了直升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 其实，这里也是处决的好地点。 杀了他之后，马库斯可以把他的尸体抛入大盐湖。虽然盐水的比重很高，但是只要在他的衣服里塞进几块石头，就能让他沉到湖底。要不了多久，湖里的微生物就能分解掉尸体上的有机物。虽然骨骼不会被分解掉，但是也不会浮上水面。也许，几千年之后才会以化石的形态重见天日。 “你得换掉身上的衣服。”马库斯回头看了眼乔尼。“马里奥说了，你得藏起来，以普通人的身份过上一段时间。显然，你现在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至少没有哪个普通人会穿价值几万美元的意大利手工西装。” 乔尼点了点头，推开了车门。 看到乔尼没有起疑，马库斯回过头去。他已经拔出手枪，就等乔尼下车，然后朝乔尼的后脑勺开上一枪。 只可惜，乔尼根本没有下车。 听到压下撞锤发出的声响，马库斯立即回过头来。 “砰” 他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那把银色的、外观极为精致的小手枪，以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乔尼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迅速扣下了扳机。 虽然子弹的威力不够大，但是足够打穿一个人的头盖骨了。 “砰砰砰……” 乔尼又开了三枪，全都打在马库斯的脑袋上。其实，这有点多余，只能说明乔尼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到死，马库斯都没想明白，乔尼是从哪里搞到的那把手枪。 做为杰克逊的保镖，马库斯早就知道，在杰克逊身边，只有保镖才能携带枪支，其他人都没有佩枪。 也正是如此，马库斯根本没有想到乔尼会有一把手枪。 如果早知道，他会在停下轿车之后立即干掉乔尼，不会为了不让鲜血留在车上，而先把乔尼骗下车。 打光子弹之后，乔尼又扣了两下扳机。 看到从马库斯手里掉下来的那把手枪，乔尼就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杰克逊让马库斯杀他灭口。 他浑身都在颤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近距离射杀，马库斯的脑袋就在他面前被子弹打爆。 过了一阵，乔尼才猛的回过神来，随即就丢掉了手枪，似乎握着的是一枚炸弹。 他的手还在颤抖，只是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等到呼吸平稳，他才拣起手枪，下了车，把手枪丢进了湖里。当然，需要处理掉的还有马库斯的尸体。 十多分钟后，乔尼做了必须做的事情。 虽然这是第一次，但是在此之前，他见过杰克逊的手下做类似的事情，也就知道该如何处理尸体与清理现场。 只是，他不能处理掉那辆轿车。 这里是荒漠腹地，最近的城镇在几十千米之外。如果没有车辆，就算没有遭到追杀，乔尼也走不出去，他会在走到最近的城镇之前脱水。也许在夜幕降临之后，他就会因为无法取暖被活活冻死。 他把马库斯的尸体丢进了大盐湖，没有忘记往衣服里塞入几块大石头。 随后，他用湖里的盐水清洗了轿车上的血迹与脑浆，还给自己洗了个澡，准确的说是洗掉了溅在手上与脸上的鲜血。 清晰血迹，盐水比清水的效果好得多。 轿车的后备厢里有几件衣裤，是那些保镖为自己准备的，因为在某些时候，他们需要更换外衣去执行特殊任务。 此外，轿车的后备厢里还有一些瓶装水、食物与武器，以及一桶备用燃油。 换好衣服，乔尼才发动了轿车。 他没驾车向北行驶，而是转为向南行驶。 虽然马库斯没有提到其他人，但是肯定有人前来接应，而且很可能就在北面某个地方等着马库斯。在跟接应的人员会合之后，马库斯会处理掉这辆轿车，然后搭乘接应人员的车辆离开。 向北行驶，遇到那些接应人员的概率很大。 往南，才能避开他们。 虽然乔尼还没有想清楚该何去何从，但是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杰克逊的人找到。 此时，大盐湖基地南面。 看到远方升起的尘土，约翰逊启动了单兵电台，同时朝爬在旁边的特种兵点了点头。 那名特种兵放下了望远镜，举起了放在旁边的激光指示器，对准正朝这边赶来的那些坦克战车。 虽然携带了足够的火箭筒，但是约翰逊不打算冒险跟那些亡命之徒交战。 只要有别的选择，他就没有理由去冒险。 现在，他就有别的选择。 几分钟前，他联系上了北面的陆军基地，得知赶来的不是武装直升机，而是一架“炮艇机”。 那是一架携带了十几枚“硫磺石”空对地导弹的AC-22旋翼炮艇机。 与武装直升机相比，AC-22不但飞行速度更快，能达到每小时六百千米，而且携带的武器弹药更多。虽然“硫磺石”导弹配备的不是聚能破甲战斗部，但是巨大的装药量，足够炸毁主战坦克。 如果打中坦克的顶甲，肯定能炸穿，至少能震死里面的坦克兵。 当然，用激光指示器为炮艇机指引目标，能够大幅度提高命中精度，免得在战斗中浪费昂贵的导弹。因为要确认攻击效果，确定是否需要再次进行打击，所以也得让约翰逊他们进行目视甄别。 “鹰爪01，目标已经确认，随时可以攻击。” “鹰爪01收到，三十秒后到达。” “明白。” 约翰逊拍了拍旁边那名特种兵的肩膀，让他启动激光指示器。 一束绿色的激光射了出去，准确照射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上。 第1069章埋伏 听到轰鸣声，约翰逊拿起望远镜，朝炮艇机飞来的方向看去。 虽然“硫磺石”导弹的最大射程超过二十千米，但是得在高空发射。在低空发射，射程不会超过十千米。 很快，约翰逊就看到了正在飞来的炮艇机。 在大约三千米外，飞行高度还不到一百米，而且速度很快。 虽然AC-22能飞得更高，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在跟飞行员联系上之后，约翰逊就专门提出低空飞行。很简单，如果被坦克战车上的那些亡命之徒看到，他们就会下车逃跑，也就得让约翰逊带手下去追捕他们。再说了，M2A3步兵战车上的“大毒蛇”机关炮能够当做高射炮使用，对飞机有一些威胁。 此时，“装甲部队”在北面大约五千米之外。 已经进入射程，炮艇机即将发射导弹。 也就在约翰逊打算转过身来的时候，远方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线。 光线的源头在大约一千米外的一座山丘后面，笔直的指向那架炮艇机，只是在空中只延伸了大约一千米。 那是什么东西？ 约翰逊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炮艇机猛的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就朝左侧，也就是那道光线所在的方向坠落。 等约翰逊看过去的时候，炮艇机的左侧发动机冒出了黑烟。 那道光线是一颗枪弹发出的，准确说是一颗曳光弹！ 枪弹打中了炮艇机的左侧发动机，导致发动机损坏。虽然炮艇机有两台发动机，但是安装在机翼两端，在失去一台发动机之后，另外一台发动机不可能让炮艇机平稳飞行。如果有足够的高度，飞行员还能够通过放下左侧襟翼与减速板的方式来平衡阻力，让炮艇机继续飞行。问题是，在高度不够的情况下，飞行员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动作，也就无法阻止炮艇机坠毁！ 飞机都要坠毁了，飞行员更不可能发射导弹。 在坠落前，炮艇机已经恢复平衡，只是高度实在是太低了，飞行员根本来不及把炮艇机拉起来。 炮艇机撞到了地面上，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妈的！”约翰逊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爬在旁边的特种兵站了起来，举起激光指示器，朝炮艇机坠毁的地点看去。激光指示器上有一部高倍率望远镜，能够看清楚几千米之外，车辆大小的目标，比一般的军用望远镜还要好用。 爆炸声还没有传过来，炮艇机坠毁在几千米之外，要过十多秒，爆炸声才会传到。 约翰逊没再关注炮艇机，而是朝光线出现的地方看了过去。 那里有敌人，而且有一支大口径狙击步枪。 只是，敌人藏在哪？ 也就在约翰逊用望远镜搜寻那名狙击手的时候，旁边的特种兵倒在了他身上。 约翰逊微微一愣，回头一看，才发现特种兵已被击毙。 接着，他听到了枪声。 约翰逊哪敢迟疑，立即就地卧倒。 第二颗子弹从约翰逊的头顶上飞过，如果他的反应慢一点，就会被那颗子弹打中。狙击手首先朝拿着激光指示器的特种兵开枪，表明认为那名特种兵的威胁更大，不然就会首先朝约翰逊开枪。 仍然是一颗曳光弹，而且在飞过之后，光芒才消失。 枪声，也惊动了附近的特种兵，所有人都爬了下来。 几秒钟后，爆炸声传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 约翰逊很是头大，他们埋伏在一座小山丘上面，开来的装甲车停在山丘后面，在一百多米之外。 显然，那名狙击手不会让他们跑到装甲车旁边。 约翰逊朝“装甲部队”那边看了一眼。 那些坦克战车已经停了下来，也许里面的亡命之徒没有听到爆炸声，但是肯定看到了炮艇机坠毁爆炸后升起的火球。 “上校？” “全都爬下，不要乱动！” 约翰逊取下了被击毙的特种兵身上的电台，现在能做的就是呼叫支援。如果附近还有一架炮艇机，哪怕不是炮艇机，只是一架普通的战斗机，只要及时赶到，都能吓跑那些亡命之徒。 也就在这个时候，“装甲部队”里的坦克战车开火了。 炮弹落了下来，一枚坦克炮打出的高爆弹就落在离约翰逊不到十米的地方。 所幸的是，那是坦克炮，不是榴弹炮，更不是迫击炮。虽然炮弹威力巨大，炸飞了很多石块，但是弹道很平直，没对约翰逊构成威胁。至于步兵战车用机关炮打出的炮弹，威胁就更小了。 “不要动，全都不要动！” 约翰逊大声喊叫起来，只是并非所有特种兵都听到了。 几十米外，一名特种兵爬了起来，朝停在山坡下的装甲车跑去。显然，他认为能够趁此机会跑过去。只要上了装甲车，就能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对付一千米外的狙击手，掩护约翰逊他们撤退。 问题是，炮弹落在山丘北坡上，而狙击手埋伏在山丘南面。 也就是说，炮弹爆炸扬起的尘土，根本起不到掩护作用。 那名特种兵只跑出了十多米，就倒下了。虽然他充分利用了地形，也没有跑直线，但是那名狙击手的枪法非常精确。 特种兵没被击毙，只是被射伤，倒下后还在抽搐呻吟。 又有两名特种兵冲了出去，不是奔向装甲车，而是奔向倒下的同伴。 “全部撤退！” 约翰逊别无选择，打到这个地步，除了尽快冲到山坡下，搭乘装甲车离开，没有别的办法了。 狙击手还在开火，又有两名特种兵倒下。 此时，约翰逊也判断出来，埋伏在一千米之外的狙击手有两名，而不是一名，其中一个使用的应该是半自动狙击步枪。 虽然七点六二毫米枪弹在飞行一千米之后，依然有足够的杀伤力，但是对半自动狙击步枪而言，一千米的射程明显远了一点。世界上最精确的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也只有八百米，一般只有六百米。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枪弹，而且有效射程超过一千米的全都是栓动狙击步枪。 对约翰逊，对跟随他的特种兵而言，到山坡下的一百多米，绝对是一段遥远的距离。 当然，约翰逊他们也在开火还击。 虽然对他们使用的武器，特别是M4A3卡宾枪而言，一千米的距离太远了，只要超过四百米，卡宾枪就没准头可言，但是卡宾枪打出的子弹在飞行两千米之后，依然有足以毙命的威力。 没有哪个特种兵指望能用卡宾枪干掉一千米外的狙击手，只是在用这种方式，给狙击手制造一点麻烦，让狙击手变换位置。哪怕只是让狙击手的开火速度慢一点，也能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生存机会。 十分钟过去了，这一百米只走完了一半。 不是约翰逊不想跑快点，而是快不起来。 应付狙击手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非常麻烦。枪弹飞行一千米，大约需要二点五秒，加上瞄准的时间，狙击手从瞄准开火到子弹打中目标大概要三秒。只要每次把暴露时间控制在三秒以内，被子弹打中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这就意味着，每次的移动距离都要控制在十米左右，而且得找好隐蔽地点。此外，每次停下来之后，还得朝狙击手所在的方位开火，掩护其他特种兵。结果就是，每移动一次至少需要两分钟。如果有人在移动时被子弹打中，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救治伤员。 对约翰逊他们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冲到离装甲车还有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约翰逊停了下来，朝附近的几名特种兵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做好准备。 到此，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显然，已经没有时间让约翰逊他们耽搁了。等到“装甲部队”赶到，就算上了装甲车也无处可逃。 只是，局面比约翰逊预料的还要糟糕。 他还没来得及下达冲刺命令，山丘两侧就传来了坦克战车开动时发出的声响。 “装甲部队”已经赶到，而且从两侧包抄。 “上校，快跑！” 那名特种兵冲了出去，只是没有朝装甲车跑过去，而是侧向移动。显然，他这么做是为了引开狙击手。 没等约翰逊反应过来，又有几名特种兵冲了出去。 有两名特种兵还扛起了火箭筒，准备对付包抄过来的坦克战车。 显然，他们把生还的希望留给了约翰逊。 虽然不想丢下这些手下，但是约翰逊没有选择。如果他不能趁此机会冲上装甲车，然后驾驶装甲车逃走，那些特种兵的牺牲就没半点价值。既然必须有人留下来牺牲，就不能放弃逃生的机会！ 最先冲出去的那名特种兵倒下了，枪弹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约翰逊没再迟疑，立即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向装甲车跑去。 因为穿着与别的特种兵一样，携带的武器装备也一样，野战服上没有军衔标志，所以约翰逊与其他特种兵没有区别，至少在狙击手眼里，他就是一名普通的特种兵，而不是这些特种兵的指挥官。 二十米的距离，即便全副武装，约翰逊也能在三秒钟之内冲过去。 约翰逊很幸运，狙击手没有朝他开火。 装甲车的门没有锁上，而且屁股对着狙击手埋伏的方向。当然，狙击步枪打出的枪弹肯定打不穿装甲车的外壳。 约翰逊发动了装甲车，只是没有立即开走。 他可以用装甲车掩护其他特种兵，让其他特种兵上车。不管怎么样，他不打算抛弃那些舍命保护他的手下。 第1070章投降的下场 “轰” 虽然踩下油门，装甲车就能冲出去，但是那枚在旁边炸开的炮弹，让约翰逊把脚从油门上挪开了。 瞄准装甲车的，不止是一辆坦克，而是三辆。 紧接着，两部战车开了过来，将机关炮对准了装甲车。 “车上的人听着，不管你们是谁，立即下车缴械投降。我给你们五秒钟！” 喊话声来自一辆坦克，喊话人的上半伸露在炮塔外面，只不过升起的舱门盖板恰好挡在他身前。 “上校，跟他们拼了！” 约翰逊回头看了一眼，车里还有四名特种兵，其中两人受了重伤，一人受了轻伤，另外一个也是灰头土脸。 拼吗？ 约翰逊不怕死，只是他不想害死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 “上校！” “你们留在车上，全都留在车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下车。” 说完，约翰逊推开车门，下了车。 走出几步后，他才取下挎在身前的卡宾枪，丢到了地上，然后是手枪、武装带与别在胸口的匕首。 又走了几步，他才停下脚步，举起了双手。 “让车上的人全都下来。” “要杀我们的话，就开炮吧！”约翰逊大喊了一声。“老子不是怕死的孬种，但是休想让我下令投降。” “让他们把武器丢出来。”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有种就杀了我们，不要羞辱我们。” “让他们立即把武器丢出来，不然我就下令开火！” 约翰逊咬了咬牙，回头朝盯着他的手下点了点头。他主动下车，就是要给那些手下争取生还的机会。如果激怒了那些亡命之徒，让那个家伙下令开火，那么他做的这些努力就没有半点意义了。 不多时，那些特种兵就把武器丢了出来。 “告诉你的人，如果谁敢轻举妄动，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已经缴械，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这个时候，那些坦克战车发动。行驶到距离约翰逊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开始喊话的那个人才从坦克上跳了下来。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已有十几名武装人员把约翰逊与装甲车包围了起来。 约翰逊注意到，他们戴的是伞兵头盔，不是装甲兵的头盔，也不是特种兵的头盔。 因为在空军的特种部队服役，约翰逊经常使用伞兵头盔，所以对其非常了解，也就一眼认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戴伞兵头盔？ 要知道，伞兵头盔几乎没有防弹效果，别说挡子弹，连弹片都应付不了，主要功效是在跳伞的时候保护伞兵的脑袋。 如果没有跳伞，就没有必要使用伞兵头盔。 显然，他们是跳伞来到这里的。 当然，那些亡命之徒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对约翰逊来说并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会不会搞抬贵手。 对方没有直接开枪击毙他，表明还有商量余地。 只是，约翰逊立即认识到，这个判断也许错了。 那个人走了过来，摘下头盔的同时拔出了手枪。是一把Mk23战斗手枪，发射威力惊人的ACP枪弹。 走近之后，他才把头盔挂到腰带上，然后掏出手机。 “见过这个人吗？”那个人在离约翰逊大约三米的地方站住，然后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是一个东方人，而手机屏幕上也是一个东方人的照片。 约翰逊看着他，没有看手机。 “见过他吗？”对方又问了一句，同时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约翰逊的脑袋。 约翰逊这才仔细看了眼手机屏幕，然后摇了摇头。 “确定没有见过他？” “非常确定，如果我见过他，肯定会告诉你。” “好好想想，不仅仅是为你自己，也是为了你的那些手下。” 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伙亡命之徒把几名特种兵押了过来。他们全是约翰逊带来的手下，而且都受了伤，有几个伤得还很重。显然，他们是在负伤之后丧失了战斗力才被对方俘虏。 约翰逊很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东方人。 他挥了挥手，那些亡命之徒就摁住带来的特种兵，让他们全都跪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好好想想。”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其实，那是一把双动手枪，根本用不着打开保险，只需要使劲扣下扳机就能解除保险，然后击发枪膛里的子弹。手动打开保险，只是为了在开火时更方便一点。 “我说过，我没有见过他。” “死的也算。” “我说过，我没有见过他。放了我的人，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 “砰”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从约翰逊的嘴巴里吐出来，枪声响起，约翰逊倒了下去，子弹打爆了他的脑袋。 “妈的。”范华东咒骂了一句。 “砰砰砰……” “砰砰砰……” 在范华东转过身来的时候，两台步兵战车同时朝那辆装甲车开火，二十五毫米机关炮打出的炮弹将装甲车打成了马蜂窝。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装甲车里的四名特种兵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目睹同伴被杀害，跪成一排的那几名特种兵立即愤怒了。只可惜，看押的行动人员立即抡起枪托招呼了上去。 范华东走了过去，再次举起了手机。 行动人员抓住范华东面前那名特种兵的脑袋，让特种兵抬起头来，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 不是别人的，正是唐旭宸的照片。 范华东相信，如果唐旭宸落到了美军手上，这些特种兵里面肯定有几个见过他，知道他的下落。 就算不知道，也要搞清楚唐旭宸是否落到了美军手上。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礼貌一点呢？” 听到这似笑非笑的话语，范华东微微一愣，立即转身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欧阳凤鸣，站在坦克旁边。把他带过来的那名行动人员朝范华东瘪了瘪嘴，示意是欧阳凤鸣让他不要声张。 “欧阳，你还活着？” “怎么，你想让我死吗？” “你……” “怎么，没有接到老唐？” 范华东的眉头跳了几下，收起了手机。 注意到他的表情，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开始，用狙击步枪打掉了那架炮艇机，为范华东他们指明敌人的藏身之处，对敌人进行压制的就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看到“装甲部队”赶到，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才停火。欧阳凤鸣赶了过来，杨诗琪则赶去查看那架坠毁的炮艇机。当然，欧阳凤鸣赶到之后，派了几名行动人员去找杨诗琪。 遇到范华东，准确说是发现约翰逊这伙人，纯粹是巧合。 离开战场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就径直赶往南面的会合地点。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小心谨慎。只是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发现没有美军追上来，两人才松了口气，知道美军没有发现他们。 也只是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他们就停到了从基地那边传来的爆炸声与炮击声，然后看到了那架升入空中的飞机。 显然，那场战斗跟范华东有关。 欧阳凤鸣提出过去看看，杨诗琪却觉得太危险了。 其实，两人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欧阳凤鸣已经想到，唐旭宸在离开战场之后会去找范华东。以唐旭宸的性格，肯定会带着范华东他们攻打基地。显然，发生在那边的战斗也与唐旭宸有关，也许就是唐旭宸下达的命令。如果进行得顺利，自然不必多说。在杰克逊搭乘飞机离开后，唐旭宸不会继续跟美军死磕。问题是，如果打得不太顺利，唐旭宸他们未必撤得下来，很有可能被美军缠住，也就需要有人前去接应。虽然就两个人，但是欧阳凤鸣没丢掉狙击步枪，杨诗琪的HK417也能当成狙击步枪使用。只要把握住了机会，比如干掉美军指挥官，或者炸掉基地里面的几座重要建筑物，就能帮唐旭宸他们突围。 只是，杨诗琪并不这么看。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想让欧阳凤鸣去冒险。开始的时候，欧阳凤鸣把逃生的机会让给了唐旭宸，杨诗琪没半点怨言，因为欧阳凤鸣留下来，更多的是为了她。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逃了出来，杀回去就不再是为了杨诗琪，而是为了唐旭宸。站在杨诗琪的立场上，欧阳凤鸣在这些年里为唐旭宸做了很多事情。就算欧阳凤鸣欠了唐旭宸很多，比如，当年如果不是唐旭宸坚持，欧阳凤鸣肯定会被墨西哥毒枭活活折磨死。为了营救欧阳凤鸣，唐旭宸甚至对木林森与菜菜子痛下杀手。可是欧阳凤鸣为唐旭宸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还清人情，不再欠唐旭宸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杨诗琪是女人，而且是欧阳凤鸣的妻子。 她很欣赏欧阳凤鸣对待友谊的态度，但是并不喜欢欧阳凤鸣的一些做法，至少在跟她结婚之后，欧阳凤鸣应该有所改变。 南下，还是北上？ 两人为此吵了一架，虽然双方都控制着脾气，没有乱发火，但是两人都知道，这很有可能让他们分道扬镳。 也就在这个时候，基地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欧阳凤鸣也被杨诗琪说服，或者说是主动放弃。因为不管那边的情况如何，他们现在赶过去也迟了。 两人继续向南撤退，并且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发现了那几辆开过来的装甲车。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没犯糊涂，立即找地方藏了起来。随后，两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唐旭宸，也不是范华东，而是一伙特种兵。发现那些特种兵在山丘上埋伏下来，两人立即明白过来。 接下来，就是开始发生的事情。 第1071章拿主意 杨诗琪与那几名行动人员赶过来的时候，范华东已经解决掉了那几名特种兵。 虽然可以让行动人员动手，但是跟以往一样，范华东没有让人代劳。这种会弄脏手的事情，范华东一般不让行动人员来做。不是他嗜血成性，而是不想让行动人员背上包袱，减轻他们的压力。 要知道，在战场干掉敌人与处决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那边的问题解决了？” 杨诗琪点了点头，把两套身份牌丢给了欧阳凤鸣。那是两名飞行员的身份牌，表明他们已经死了。 打掉炮艇机的是欧阳凤鸣，而且那一枪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虽然欧阳凤鸣的枪法不错，但是没到指哪打哪的程度。再说了，那是一架以每小时数百千米的速度飞行的飞机，而不是静止不动的靶子。如果炮艇机飞得再高一点，如果炮艇机没有因为要发射导弹而沿着直线飞行，如果别的因素发生了变化，哪怕是风速再快一点，或者是有突发紊流，欧阳凤鸣开的那一枪都不可能打中炮艇机的发动机，最多也就打在炮艇机的机身上。显然，对炮艇机来说，机身挨一枪根本无关痛痒，绝对不会被一颗七点六二毫米枪弹击落。 其实，扣下扳机之后，欧阳凤鸣就大叫不好。 打出的是一颗钨合金枪弹，而他在瞄准的时候没有考虑弹道差异，也就没有对瞄准点做出调整！ 如果瞄准的是几百米外的静止目标，那还好说，一点点偏差不会影响结果。 问题是，瞄准的是一千多米外的高速移动目标！ 显然，细微的偏差，结果将截然不同。 当时，欧阳凤鸣瞄准的是炮艇机的驾驶舱，而且正是如此，才使用了钨合金枪弹，因为只有钨合金枪弹能打穿驾驶舱的防弹玻璃，干掉里面的飞行员。如果是普通枪弹，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没有用。 结果，歪打正着。 必须承认，欧阳凤鸣的运气非常好。 钨合金的密度很高，所以弹头的质量高于普通枪弹。在装药不变的情况下，同一支狙击步枪打出的钨合金枪弹的初速，比普通枪弹稍微低一点。只是，得益于更高的质量，钨合金弹头的存速性能好得多。在一千五百米之外，钨合金弹头的速度比普通弹头高。如果射程超过两千米，钨合金弹头的飞行时间比普通弹头还要稍微少一点。当然，没有哪个狙击手会用七点六二毫米狙击步枪射击两千米外的目标。因为存速性能好，加上质量与密度大，作用在单位面积上的能量更多，所以用来对付装甲目标，钨合金枪弹更理想，而对付人员，用普通枪弹就足够了。 这点细微差别，导致弹头在飞完一千多米之后，偏差了大约五米。 结果就是，弹头没有打中驾驶舱，却打中了发动机！ 更重要的是，弹头打穿了发动机的外壳！ 如果是一枚普通枪弹，打穿发动机外壳的概率非常低，也就无法重创发动机，让发动机立即停车。 只要那台发动机还能工作几秒钟，炮艇机就会把导弹发射出去，也不会坠毁。 显然，欧阳凤鸣做了一件在平常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其实，就算再来一次，他肯定办不到。 目睹炮艇机坠毁，欧阳凤鸣也是目瞪口呆。 在被杨诗琪提醒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朝那些美军特种兵开火，因此没有来得及为狙击步枪更换弹匣。 那些钨合金枪弹，都涂了曳光粉。 这次，同样是歪打正着。 虽然范华东没有立即判断出那是曳光弹发出的亮光，但是注意到了那道明亮光线，也发现了藏在沙丘上的敌人。 当然，直到欧阳凤鸣赶过来，他都没有想明白，也没有用心去想。 他只想搞清楚唐旭宸他们的死活与去向，对别的不大关心。再说了，那些特种兵已经被他们包围，不需要想得太多。 “现在怎么办？”范华东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只要唐旭宸不在，就由欧阳凤鸣做主，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在杨诗琪赶过来之前，欧阳凤鸣把大致情况告诉了范华东。当然，他也由此知道，唐旭宸没去找范华东。 “显然，老唐不可能单独前往会合地点。”杨诗琪说了一句。在过来的路上，她询问了前去接应的行动人员，知道是范华东率领他们杀入了大盐湖空军基地，而且没有在那里找到唐旭宸。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他不会单独去会合地点，也没有去找你们，那就有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 “基地里面？” “显然，他混了进去。” “可是……” “也许，已经在那架飞机上了。” 范华东微微一愣，说道：“如果他落到了美军手上，那么在我们……” “不是落到美军手上，而是混了进去，没有被美军发现。” “这怎么可能？” 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你认为，在他身上还有不可能的事情吗？” 虽然很是震惊，但是范华东知道，即便别人不可能做到或者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对唐旭宸来说都有可能。 仔细回想了一下，范华东就不再怀疑欧阳凤鸣的推测。 那架飞机明显是紧急起飞，如果唐旭宸落到美军手上，被带到杰克逊面前，杰克逊绝对不会仓皇逃走。就算范华东带着人杀入基地，杰克逊也会用唐旭宸做人质，让他们乖乖的缴械投降。 也许，杰克逊根本不知道唐旭宸已经混入基地。 如果知道，他不会等到范华东带人杀过去的时候才逃走，而且当时基地警卫部队也不会那么松懈。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杨诗琪把话题拉了回来。 欧阳凤鸣看了范华东一眼，范华东也看了他一眼。当然，两人的心思不太一样。 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的选择肯定是杀回去搞清楚情况，比如找基地指挥官询问那架飞机的去向。 问题是，杨诗琪肯定不会答应，不会让他去冒险。 这个时候，如果由范华东提了出来，而不是欧阳凤鸣提出来，杨诗琪就算反对，也未必会坚持。 只是，范华东不是那种拿主意的人。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轮到范华东做决定。唐旭宸在，自然是唐旭宸说了算。就算唐旭宸不在，也是欧阳凤鸣、木林森与李金明说了算。哪怕他们也不在，还有谭滔与杨诗琪，甚至连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都排在范华东前面。简单的说，范华东是行动者，他也没有当决策者的能力。 显然，范华东希望欧阳凤鸣拿决定，他去执行就行了。 “怎么，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拿不定主意，要我来做决定吗？”杨诗琪扫了两人一眼，明显在蔑视他们。 “小杨……” “杨姐……”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特别是你。”杨诗琪指了下欧阳凤鸣。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们就得搞清楚那架飞机的去向。要是能查明上面的情况，那就更好了。显然，留在这里，还是去会合地点，都不可能搞清楚情况。”杨诗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我们得去基地。” “老婆……” “之前是情况不明，所以我不想让你去冒险。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老唐就在那架飞机上。也许，他没有被杰克逊的人发现，但是只要他打算对付杰克逊，就肯定需要我们的支持与协助。” 范华东点了点头，很是赞赏杨诗琪的观点。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理由撤走。不管能不能帮上老唐，只有搞清楚情况，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杨姐，我听你的。” 范华东这么一说，欧阳凤鸣立即翻了下白眼。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天黑之后。” “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那架飞机……” “现在赶过去，也未必能够混进去。老唐是个聪明人，就算有的时候做的事情让我们很难理解，但是他从不会丧失理智，更不会盲目的冒险。他肯定会设法跟我们联系，即便找不到办法，也会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再说了，肯定要等到十多个小时之后，那架飞机才会在某个地方降落。”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欧阳凤鸣对杨诗琪的话做了总结。 杨诗琪白了欧阳凤鸣一眼，不过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即便如此，我们也得现在出发。要想找到基地司令官，我们得了解基地里的情况。显然，肯定有增援部队到达。”范华东看了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一眼，才说道，“再说了，提前返回才能在天黑后及时行动。”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看着我干什么？” “这是你提出来的，现在由你发号施令。” 杨诗琪愣了一下，笑着说道：“现在，你肯听我的话了？” “老婆，你不觉得，我一向都很听你的话吗？” “我可不觉得。” “咳咳……”范华东赶紧干咳了两下，提醒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不但有他，附近还有很多行动人员呢。 “小范，你负责战术策划。”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小队长商量。” “还有，处理掉这些坦克战车，等下驾乘特种兵的装甲车。”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诗琪的意思。其实，就算杨诗琪不说，他也会派人炸掉那些从国民警卫队营地里弄来的坦克战车。原因很简单，坦克战车太醒目，而且几辆主战坦克剩下的燃油已经不够返回基地了。 第1072章信号 喝了口水，就着咽下嘴里的饼干，唐旭宸才放下瓶子，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工程手册。 现在，他在“梦幻”客机的货舱里面，而且已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 混入基地之后，唐旭宸没有花时间去找杰克逊。以当时的情况，就算知道杰克逊的藏身之处，唐旭宸也拿他无可奈何。发生在基地外的战斗肯定惊动了杰克逊，就算杰克逊没立即逃走，身边也有大批保镖。唐旭宸单独行动，又无法联系上范华东，也就对付不了杰克逊身边的保镖。 只有一点能肯定，杰克逊不会在此久留。 关键不是范华东会不会带人杀过来，而是拉瓦罗能不能活下来。 要是拉瓦罗死了，为了避嫌，杰克逊就得离开。如果让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来过这里，而且拉瓦罗来这里是为了见他，他就会受到质疑，暴露身份。要知道，托马斯就是在身份暴露之后完蛋的。 显然，杰克逊只能搭乘飞机离开。 那架飞机属于他，如果让飞机留在这里，等于承认来过这里。 找到那架飞机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这是一座大型空军基地，但是要把一架翼展超过八十米、长度超过七十米，质量高达数百吨的飞机藏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那架飞机就停在一座大型机库外面。 那是一座用来维护大型运输机的机库，只是“梦幻”客机的翼展太大了，无法进入机库内部，只能停在外面。 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地勤人员正在为起飞做准备。 在飞机旁，停了十几辆加油车，还有数十名地勤人员在忙碌。 基地的地下油库里储备的是军用航空燃油，成分与民用航空燃油有区别，也就无法直接使用。“梦幻”客机一次能装载上百吨燃油，即便在降落的时候还剩下了很多燃油，现在也需要十几辆油罐车才能把飞机的油箱加满。因为进行加油作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地勤人员穿着特制的防静电服。 对唐旭宸来说，伪装成地勤人员，混上那架飞机，显然不是难事。 当然，他没有走登机舷梯，而是从维护舱门钻了进去。很简单，飞机机舱的舱门处有保镖守卫。 没过多久，飞机就滑动了起来。 在范华东的“装甲部队”杀过来的时候，虽然唐旭宸没有看到，但是听到了，而且猜到是范华东所为。 当时，唐旭宸可以从起落架上溜下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杰克逊已经上了飞机，而且飞机即将起飞，如果他溜下来，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杰克逊去了哪，更别说抓住杰克逊。只是，唐旭宸不是什么都没做。在他飞机升空的时候把头盔丢了出去，还在上面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以及一个家族徽章。那是唐映霞以前效命的岩崎家族的徽章，范华东认识那个徽章。只要发现了那个头盔，范华东就能知道，唐旭宸已经上了那架飞机。 在飞机爬升的时候，唐旭宸还有点担心。 要知道，多数客机的货舱没有加压。如果飞行高度超过八千米，很多人都会窒息。到了一万米以上，没人能够存活。 所幸的是，唐旭宸的担忧有点多余。 这架“梦幻”是原型机，而不是量产型。因为需要进行飞行测试，也就需要让工程人员进入货舱，所以货舱也做了加压，能保持大约零点八个大气压的压力，确保工程师能在里面工作。 此外，唐旭宸还找到了那本工程手册！ 绝对的大部头，有数千页，重量超过十千克，里面有这架飞机上所有子系统的详细构造与说明。 显然，那是工程师留下来的。 当然，在进行飞行测试的时候，工程师未必会使用这本工程手册，也许只是按照规定放在了飞机上面。 只是，唐旭宸不可能看完那本手册，更不可能靠这本手册成为航空工程师。 他花了几个小时，也才大致搞清楚了这架飞机的构造。要想搞清楚所有子系统，即便再花几年也不可能。 也不需要唐旭宸完全搞清楚这架飞机的构造。 需要的，只是找到启动全球定位系统的方法。 在任何一架客机上，都有全球定位系统。因为这是一架原型机，所以就算有全球定位系统，也未必会打开。 再说了，杰克逊在这架飞机上，为了不被发现，飞行员很有可能关闭了全球定位系统。 几个小时，总算没有白费。 当然，唐旭宸早就饿了。饼干与矿泉水也来自货舱，而且都已打开，肯定是某个工程师留下来的。 饼干已被风干，口感很糟糕，不过没有变质，而且饿着肚皮更加难受。 再次仔细看了一遍通过硬件启动打开全球定位系统的说明之后，唐旭宸才站了起来，朝货舱前方走去。 虽然“梦幻”是全球最大的客机，货舱的容积接近一千立方米，能容纳十几个航空集装箱，但是航班的大部分电子设备集中安装在机头附近，也就是驾驶舱下面，没有挤占用来装载货物的空间。 其实，绝大部分客机的内部构造都大同小异。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找到了飞机的中央计算机。 可以说，这是飞机的大脑。 飞行员做的所有操作，都转化为数字电子信号，发送给中央计算机，经过处理之后再发送给控制各个子系统的计算机，在此转化成为控制信号。其实，也是数字电子信号，并且由此来控制各个子系统。很复杂，不过也很可靠。四余度的电传系统，能够为这架飞机提供最可靠的安全保障。 全球定位系统，也是子系统。 正常情况下，飞行员可以通过中央计算机关闭全球定位系统。只是，在必要时，也能通过硬件来关闭或者开启全球定位系统。 按照说明，唐旭宸首先切断了中央计算机与全球定位系统的数据连线。随后，他取出了手机，把数据线接到了手机上。因为端口型号不一样，所以只能用最基本的办法，也就是把几根电线连接起来。 虽然唐旭宸不是电子技术专家，但是对电子设备多少还是懂一点。 接下来，就简单得多了。 编写好发送的信号，唐旭宸就启动了全球定位系统。因为已经跟中央计算机断开，所以飞行员无法关闭全球定位系统。如果飞行员发现了异常，比如全球定位系统的指示灯发出了故障信号，就得到下面来检查。因为全球定位系统是上百个子系统中的一个，而且平常不会使用，所以飞行员未必能及时发现异常。再说了，飞机还没有完成工程测试，子系统出故障也是很常见的事情，飞行员就算发现了，也未必会下来检查。当然，飞行员是否下来，唐旭宸并不关心。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信号发出去。 只是，唐旭宸得把他的手机留下，因为需要用手机来控制全球定位系统，即不断的发出定位信号。 唐旭宸的那部手机也有定位功能。 简单的说，飞机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就是一个信号放大器，把手机的定位信号放大之后发射出去。 手机还有三分之二的电量，能持续工作几个小时。 在此之后，手机就会关闭，全球定位系统再不会发出任何信号。 也许，几个小时应该够了。 要知道，这架飞机已经起飞了六个小时，再过六个小时，也就是十二个小时，而跨洋飞行也就十四个小时。 这架飞机装载的燃油，最多能使其持续飞行十四个小时，也许只有十二个小时。 不管怎么样，杰克逊不可能等到燃油耗光，才让飞机降落。通常情况下，飞行员会留下一个小时以上的备降燃油，以便在目的机场无法降落的时候飞到邻近的机场降落。因为可以供“梦幻”客机降落的只能是大型机场，需要长度在三千米以上的跑道，而这种机场即便在美国也不多见，所以出于安全考虑，飞行员很有可能会留下更多的备降燃油，把飞行时间控制在十二个小时以内。如果有明确的目的地，比如某个安全的藏身之处，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降落。 当然，如果进行空中加油，就另当别论。 只是，在拉瓦罗丧生之后，杰克逊未必能调动美国空军的加油机。他要避嫌的话，就更不会这么做。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些，唐旭宸才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件事情。 把设备归位之后，唐旭宸没有离开，而是在附近的角落里蹲了下来。 前面几个小时，他在寻找发出信号的办法，也就没有精力考虑别的事情。现在，他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只是，想到欧阳凤鸣，唐旭宸的情绪立即低落下来。 范华东肯定还活着，不需要为他担心。在把头盔丢出去的时候，唐旭宸看得很清楚，冲入基地的是一大群坦克战车，还如入无人之境，在基地里横冲直撞，杀得前去拦截的警卫部队人仰马翻。只要范华东的脑袋没有发热，在折腾一番之后，他就会撤走。毕竟，他得为手下的行动人员负责。 关键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还有跟随他们战斗的行动人员。 他们撤走了吗？ 唐旭宸心里没底，因为在离开战场的时候，他只知道美军的增援部队赶到，却不知道增援部队的规模。此外，在飞机起飞之前，基地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如果美军增援部队的规模不够大，战斗不会这么快结束。还有，在他离开时，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跟美军的增援部队交战。 由此，唐旭宸觉得，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肯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唐旭宸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只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悲伤，无法让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起死回生。如果因此错过了抓住杰克逊的机会，他们的牺牲就毫无价值。唐旭宸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抓住杰克逊！ 第1073章谋定而后动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响，唐旭宸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随即拔出了手枪。 那是泪水，不是汗水，只是唐旭宸没有哭出声来。 舱门打开，一个人走了下来，穿的是白色衬衫。唐旭宸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只能断定是个男人，年纪不会太大。从穿着来看的话，应该是一名飞行员，也许是副驾驶，因为机长一般不会下来。 唐旭宸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藏在阴影里面。 旁边是一个用来放置设备的柜子，很大，照明的LED灯在柜子另外一边，也就形成了很大一片阴影。 那个人走下来的时候，唐旭宸肯定了之前的推测。 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胡子也刮得很干净，穿着整洁，肯定是这架飞机的副驾驶。 他走到了中央计算机旁边，打开了机箱外板，仔细检查了一番。 过了一阵，他站了起来，还嘀咕了一句，好像在低声咒骂。显然，他发现了问题，搞清楚了原因。 只是，他没有去检查全球定位系统，而是回到了楼道口。 “鲍尔，我发现问题了。” “怎么回事？” “肯定是在开始维护的时候，那个家伙往了把数据线接回去。” “上来吧。” “不用重新接上去？” “不用，现在用不着。” 在那个家伙上去的时候，唐旭宸迅速溜了出来。电子设备舱的上面就是驾驶舱，准确的说，那扇水平舱门上面是驾驶舱后面的乘员舱。要想进入驾驶舱，还得通过驾驶舱与乘员舱的那扇防爆门。 唐旭宸没有跟上去，只是在舱门关上前的刹那间，把早已准备好的塑料板放到了锁眼的位置上。舱门还是能够关上，而且塑料板很薄，不会让舱门翘起来。只要那个副驾驶没仔细检查舱门是否锁好，就不会发现问题。 耐心等了一阵，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唐旭宸才退了回来。 开始，他故意拔掉了那条数据线，就是考虑到，如果飞行员下来检查，发现数据线没有接上，就会认为是在维护的时候，检查电子设备的地勤人员没有把工作做到位，不会想到有人在飞机上搞破坏。当然，如果飞行员打开放置全球定位设备的柜子，看到放在里面的那部手机，就会知道有人藏在飞机上，至少会想到有人在全球定位设备上做了手脚，以此掌握飞机的行踪。很幸运，那个飞行员肯定有点疲惫了，毕竟已经飞行六个小时，在此之前也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此外，他应该是杰克逊雇来的飞行员，而且是副驾驶，肯定不是很了解这架飞机。 其实，唐旭宸可以干掉他，然后进入驾驶舱，控制这架飞机。 驾驶舱的门很牢固，需要用定向爆破装置才能炸开，而飞机上的那些保镖未必携带了定向爆破设备与材料。只要能够控制飞机，也就能够让这架飞机在某座机场降落，还能用飞机的电台联系田皓桐。 只是，唐旭宸没有冒险。 他不清楚上面的情况，如果有几名保镖守在驾驶舱外面，上去就等于送死。 再说了，之前在游艇上被唐旭宸丢到海里喂鲨鱼的那个家伙提到，他们是跳伞来到地面上。 显然，这架飞机上应该有一个供伞兵离开的减压舱，还有足够多的降落伞。 就算唐旭宸杀出去，控制了飞机，杰克逊也肯定会跳伞逃生。显然，唐旭宸未必能够跳伞追上杰克逊。 当然，还与武器有关。 为了混入基地，唐旭宸穿上了美军的作战服，使用的也是美军的制式装备，把带来的武器装备全都丢掉了。他使用的是一把M9自动手枪，而且是普通型号，没有配备消声器，也没有使用能够安装消声器的枪管。只要开枪，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也就会被飞机上的其他人听到。 现在，得找一把顺手的武器。 去找来一根绳子，准确的说是一根较为结实的电缆，把舱门拴住之后，唐旭宸才去了后面的货舱。虽然按理来说，在查明了情况，而且暂时用不着全球定位系统，飞行员不会再次下来，但是唐旭宸可不想在货舱里寻找武器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偷袭。当然，他也没有指望用一根电缆锁死舱门。如果有人想下来，而且发现舱门打不开，就会弄出很大的动静，被唐旭宸察觉到。 货舱很大，放的货物却不是很多。 开始的时候，唐旭宸就发现，在几个货盘上放着很多行李箱。大部分码放得很整齐，而且是名贵的箱包，那些应该是杰克逊的行李。虽然是仓皇出逃，但是像他这种人，走到哪都会带上很多行李。还有一堆是随意码放着的，而且是普通箱包。很明显，那些是保镖等随行人员的行李。 保镖不会把所有武器带在身上，特别是尺寸较大的自动武器，也就会放在行李箱里面。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在那堆行李箱里面翻出了几个用来放置武器的箱子，不过装在里面的是狙击步枪、机关枪与突击步枪等长枪。显然，在些尺寸较大的枪械在飞机上使用的话并不方便。 翻出那只放置了一支UMP冲锋枪的箱子，唐旭宸才动手把冲锋枪组装了起来。 虽然冲锋枪也是自动武器，但是尺寸小得多，而且枪托能够折叠。在不安装消声器，而且把枪托折叠起来之后，UMP的长度只比大号战斗手枪稍微长一点，而威力与火力都远远超过手枪。 箱子里不但有一支冲锋枪，还有就个装满子弹的弹匣与两盒散装子弹。 在一个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大小合适的野战副，以及配套的武装带，唐旭宸才把冲锋枪的弹药装上。 费了一些功夫，他才在一个行李箱里找到了一把配备了消声器的手枪。 是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生产的PX4，而且是没有手动保险的小巧型，发射ACP枪弹，安装的是一根可以加装消声器的枪管。手枪上了油，保养得非常好，不过膛线磨损了很多，看上去经常使用。这把手枪的主人肯定是杰克逊的一名保镖，而且经常被派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刺杀某个人。 当年，在干职业杀手的时候，唐旭宸也有一把这样的手枪，只不过他更喜欢HK公司出产的武器。不是PX4不精良，而是唐旭宸用惯了USP这类比较大的手枪，而且重量较大的手枪在射击时的稳定性更好。 组装好手枪，唐旭宸又安装好了消声器。 是一支特制的消声器，尺寸大得有点吓人，长度超过了手枪本身，而且横截面是一个切角三角形。在三个较宽的侧面上，各开了十几个椭圆形的泄压孔，而且有一个倾斜角度，能起到防止枪口跳动的作用。 显然，这是一支手工制作的消声器，效果比批量生产的消声器好得多。 当然，因为是发射ACP枪弹的手枪，所以对消声器的要求比较高，一般的消声器很难把枪声降下来。 唐旭宸几乎能够断定，这把手枪的主人就算不是职业杀手，也经常做职业杀手的事。 要不然，根本用不着准备一把这样的手枪，与一根特制的消声器。 枪盒里还有三个装满子弹的备用弹匣，不过没有散装枪弹。当然，这不是问题，因为那把UMP冲锋枪使用的也是ACP枪弹，两种武器的弹药通用。两盒散装枪弹，足够唐旭宸干掉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保镖了。 只是，唐旭宸没打算与上百名保镖为敌。 随后，他又在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些用得着的东西，比如一个属于某个女性空乘人员的化装盒，里面的那块小镜子大有用场。还有一把属于某个保镖的陶瓷匕首，很锋利，而且握持的手感很不错，必要时能够当飞刀使用。只是，他没找到最想要的东西，即一部能够使用的卫星电话。 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自己武装起来之后，唐旭宸回到了电子设备舱。 电缆还在那里，舱门没有被人动过。 唐旭宸取下了电缆，轻轻用力顶了下舱门，让舱门隙开了一条缝。 舱门是朝墙壁方向开启，唐旭宸恰好能够看到乘务舱里的情况。 他首先看到的是几条腿，纤悉修长、白嫩光滑，腿毛剃得很干净。显然，那是几名空乘小姐。 当然，空乘小姐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没人会盯着地板上的舱门。 仔细观察了一阵，唐旭宸才缩了回去。 至少有五名空乘小姐，虽然只看到了其中三个人的面孔，不过个个年轻漂亮，属于那种能让任何男人动心的美女。只不过，唐旭宸同样注意到，她们似乎有点紧张，也许为杰克逊服务给了她们很大的压力。 唐旭宸没有看到保镖，但是不能肯定乘务舱里没有保镖。 从舱门往外看，只能看到乘务舱中间的部位，看不到两侧。正常情况下，两侧应该有几个为空乘人员提供的座位。如果有保镖守在乘务舱里面，而且几个小时下来，肯定不会一直站着，会坐下休息。 这样的话，唐旭宸就看不到他们。 此外，驾驶舱的门关着。 也许，里面的两名飞行员不是杰克逊的人，只是杰克逊请来的飞行员，他们严格按照飞行手册办事，没有因为这是杰克逊的专机，飞机上面没有外人，没有被劫持的危险而把驾驶舱的门敞开。 现在，该怎么办？ 唐旭宸没有轻举妄动，在考虑清楚之前，他不会乱来。 第1074章受审 大盐湖空军基地。 虽然夜幕已经落下，但是基地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美军官兵。除了基地的驻军，还有很都宪兵。 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不过美军内部调查已经开始。 首先接受审问的是基地司令官，罗基少将。 其实，罗基少将很无辜。接待杰克逊的事情由拉瓦罗中将安排，他只是听命行事。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来基地的人是谁，因为拉瓦罗只告诉他，那架波音公司的“梦幻”客机要来这边做外场测试，飞机上是波音公司的工程师。再说了，拉瓦罗派来了约翰逊上校，还有很多特种兵，专门负责接待那些“工程师”。罗基少将只是腾出了军官餐厅，给了约翰逊上校相应授权。至于其他的事情，罗基少将没过问，拉瓦罗也没有告诉他，而约翰逊上校只跟他见了一面。随后的几场战斗，罗基少将也不太清楚，因为一直是约翰逊在指挥战斗，根本没向他汇报。 问题是，罗基是基地的司令官，要对这里的所有事情负责。 再说了，拉瓦罗已经亡故，约翰逊则不知去向，根本没人替他背黑锅。如果要某个人出来承担责任，那就只能是罗基。 当然，受到调查的不止是罗基，还有基地警卫部队的指挥官，以及所有参与了战斗，以及跟约翰逊他们有过接触，还有见过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些工程师的官兵都受到调查，而且是单独审问。 这个时候，美国空军司令部已经查到，波音公司根本没有派“梦幻”客机的原型机去大盐湖空军基地进行外场测试，而且负责开发“梦幻”客机的工程师都在西雅图，没有一个去了大盐湖空军基地。 显然，来到这里的不是波音公司的人，而且那架“梦幻”客机也有问题。 美国空军已经派了人去西雅图，只是调查进展得很不顺利，波音公司根本没有把调查当回事。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空军不是执法机构。 虽然去西雅图的是情报官员，而且美国空军是波音公司最大的客户，但是没有执法机构出面，波音公司有足够的理由拒绝配合，而且美国空军情报局不敢乱来，至少不敢直接审问波音公司的人。 让执法机构参与调查，暂时还没有得到空军司令与国防部长批准。 道理很简单，如果让执法机构，比如联邦调查局参与调查。这起事件就不再是空军与军方的内部安全问题，将上升为案件。只要联邦调查局立案，就得由联邦调查局主导完成调查工作。虽然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但是在移交给执法机构之前，美国空军与国防部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基已经在审讯室里呆了几个小时，虽然贵为空军少将，但是他已经失去自由。 主导调查的不是宪兵，而是空军情报局的人。罗基不认识那些人，对方也没有做自我介绍。很明显，在他们眼里，罗基什么都不是，也不会因为罗基是空军少将就对他格外客气一些。 所谓的调查，就是不断的询问相同的问题。 那些调查人员提了很多问题，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每次进来，他们都会询问这些问题，只是顺序不同。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罗基不是笨蛋。 那些家伙根本不相信他，认为他在撒谎，所以才反复询问相同的问题。如果他在同一个问题上做的几次答复不一样，就能证明他在撒谎。当然，罗基没撒谎，他说的是实情，因此并不担心说错话。 房门推开，罗基回头看了过去。 进来的，还是开始审问他的那名情报官员，不过手上拿着一瓶水。 情报官员走过来，把水瓶放在了罗基面前。 罗基有点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多次提出口渴，那名情报官员却像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有理会他。 “我们找到约翰逊了。”情报官员坐到了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他说什么了？”罗基拿起了矿泉水。 “什么都没说，也说不了。”情报官员把带来的文件夹丢到了罗基面前，然后示意罗基翻开。 罗基迟疑了一下，放下矿泉水，翻开了文件夹。 里面是一叠照片，最上面的那张就是约翰逊的，不过只能勉强辨认出来，因为脑袋被子弹打得粉碎。 “他已经死了，而且跟他一起离开基地的特种兵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 “这……” “显然，他们是被处决的，至少约翰逊，还有几名特种兵是被人处决。”情报官员指了下约翰逊的那张照片。“子弹从前额射入，掀飞了头盖骨。面部有火药的残留物，表明是近距离射杀。此外，还有几名特种兵是被人从身后射杀，全都是头部中弹，而且被处决的时候还被绑住了双手。” 罗基有种想吐的感觉，他推开了文件夹。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吗？”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罗基忍住呕吐的冲动。“当时的情况很乱，约翰逊在离开基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他带走的都是自己的手下，没带走警卫部队的官兵，使用的也是他们开来的装甲车，加上是拉瓦罗将军派他来的，他没有理由告诉我。同样的道理，我也没有理由询问他。” “你是基地司令官。” “没错，我是基地司令官，可是约翰逊不是我的人，根本不听我的命令。” “难道，你就什么都不管吗？” “这些事情都是拉瓦罗安排的，他是空军特种部队司令官，而且下达了命令，我只能服从命令。” “你就没有质疑？” “你也是军人，你会质疑上级下达的命令？” 情报官员仔细打量了罗基一番，才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罗基说的话。 当然，罗基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此之前，情报官员有过同样的表情，却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要不然，也不会反复审问他。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罗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可以。”情报官员站起身来。“不过，你得留在基地里面。我会派人跟着你，在调查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基地，也不能跟外界联系。不管做什么都得向我或者我的人汇报，并且听从安排，明白吗？” “这与把我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将军，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情报官员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如果你想留在这个房间里面，我不会反对。” 罗基咬了咬牙，起身走了出去。 其实，那名情报官员对他确实很客气，至少没有给他戴上手铐，只是让他交出进出基地的通行证。 当然，罗基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死了那么多的军人，还有价值上千亿美元的武器装备被毁，连基地里的很多基础设施都受到破坏，别说是区区少将，如果这事落到空军司令身上，也肯定是个大麻烦，隔离调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情报官员安排了两名情报人员跟着罗基，而且一男一女。 罗基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回到了司令官公寓。 虽然没住在这里，但是基地离城镇很远，平常只有周末能够回家，有的时候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 司令官公寓是一间套房，有客厅、卧室、餐厅与浴室，还有一个不太小的茶厅。 有的时候，罗基会在这里跟基地里的军官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在基地开放日，他的家人还会来这里看望他。 因为有勤务兵照顾日常起居，所以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其实，罗基也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在成为将军之前，他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飞行时间长达五千个小时，驾驶过十多种飞机，包括美军最先进的隐身战斗机。如果不是晋升成为将军，他会在十多年前退役，去某家航空公司工作，驾驶客机继续在天上飞行。当然，他也可以去航空租赁公司，或者给某个大老板驾驶私人飞机。 当然，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从离开一线部队，罗基就很少上天，即便上天也是乘客，而不是飞行员。只是有些习惯，永远也改不掉，比如爱整洁。事实上，几乎所有飞行员都很爱整洁，这也是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两名情报人员，男的留在了外面，女的跟着罗基进了房间。 不是给他做********，而是罗基的勤务兵也受到调查，所以得派人照顾他，而女性显然合适一点。 罗基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来监视他，而不是照顾他。 他径直去了卫生间，被隔离审问了几个小时，虽然审讯室里有空调，但是他还是出了一身的臭汗。 还好，基地住宅区没有遭到破坏，锅炉房也在运作，还能提供热水。 在罗基脱掉衣服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拉开了。 看了眼站在外面的女人，罗基有点无语，不过他没有把门关上，因为那名情报官员说得很清楚，不管他做什么，都得由他的人盯着。当然，做为一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罗基也不会因为脱光了被陌生女人看到而脸红。其实，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除了肚皮有点大，其他都算得上完美。 中年发福，即便是军人也很难避免。 只是，在进入淋浴区之后，罗基还是拉上了帘子。他需要一点空间，更需要仔细考虑今后的事情。 第1075章真相 罗基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只是想来想去，他都没有找到可以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管空军情报局的人能不能查清楚真相，只要此事涉及到空军、甚至是国防部的高层，罗基的结局就很悲惨。原因很简单，他是可以牺牲的那种人。 拉瓦罗是谁？ 虽然罗基跟拉瓦罗的接触并不多，也不是很了解拉瓦罗，但是他知道，空军特种部队司令绝对不是任何人都能当的。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肯定策划、部署、指挥与参与过很多秘密行动，其中肯定不乏见不得光的任务。为了保守秘密，空军司令部、国防部、甚至是白宫都会保住拉瓦罗，哪怕他已经死了。结果显而易见，因为必须给国会一个交代，还得给民众一个说法，所以就得牺牲一个位高权重，且没有多大价值的将军。事实上，由空军情报局派人来调查这件事，已经说明了问题。只有在空军情报局搞清楚了情况之后，才会让联邦调查局参与进来。 只是，到那个时候，罗基恐怕已经完蛋了。 不管他知道什么，做为这起事件的经历者，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迫使他来承担责任，还存在更大的风险。 罗基不想背黑锅，更不想在某一天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处理这起事件的人要他闭紧嘴巴，甚至会拿他的家人做要挟，让他知道乱说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没人愿意背黑锅，没人愿意成为凶杀案的受害者，更被说连累家人。 问题是，该怎么办？ 罗基毫无头绪，他只是一名从飞行员晋升起来的少将，在空军司令部与国防部没有什么靠山，更没有接触过什么机密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手里根本没有可以保住他，让他置身事外的筹码。 这时候，浴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将军，快一个小时了。”那个女人提醒了罗基。 “知道，我马上出来。”罗基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冲了几分钟，罗基才关掉淋浴。 那个女人已经从门外走开，很明显，她对罗基的身体毫无兴趣，毕竟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还有点姿色，她喜欢的是那种年轻强壮，能让她得到极大满足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 也许，她看过很多男人的身体。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让罗基觉得很可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胡思乱想！ 擦掉身上的水珠，罗基穿上了浴衣。这里算得上是他的家，干净衣服都放在卧室的衣柜里面。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罗基看到，那个女人正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因为她被对着浴室，所以罗基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要找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罗基有点无语。他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而且空军情报局的那些人应该在几个小时前就搜查过了。显然，那个女人现在做的事，让罗基觉得有点无法理解。 罗基也没有理会她。 说实话，就算罗基有问题，也不可能把见不得光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寓所里面。 当然，那个女人要找的也许不是罗基藏起来的东西，而是某中日常用品。也许是她的例假来了，却没有带卫生巾。 显然，罗基搞错了。 浴室在客厅与卧室之间，在他转过身来，准备去浴室换上军装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罗基吓了一跳，同时张大了嘴。 只是，没等他喊出来，嘴巴就被胶布封上了。 那个女人在找的确实不是罗基藏起来的东西，而是强力胶布。此外，她也不是空军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紧接着，罗基感到后颈窝一阵剧痛，随即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罗基依然能够感觉到后颈窝处的疼痛，而他首先看到的是躺在面前地板上的那个女人。 就是那个女性情报人员。 她已经死了，脖子上有一条绳索，还有很深的勒痕。看得出来，她是被那根绳索给活活勒死的。裤裆是湿的，那是在死亡降临之前，因为窒息导致小便失禁。只是，空气中弥漫着芳香气味，像是空气清新剂。 这个时候，罗基才看到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是一个东方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他不但戴着手套，还穿了鞋套，而且就来自门口的鞋柜。 他用力挣扎了两下，想冲过去，不过动弹不了，因为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封住嘴巴的那块胶布也没被拿掉。 “浴室里面还有一具尸体，而且是被水果刀割破了喉咙。很不幸的是，水果刀上有你的指纹。而且在这根绳索上，”那个男人指了下女尸脖子上的绳索，“有你的皮削，做基因鉴定就能确认是你杀了她。” “呜……呜……”罗基很恐慌，也很愤怒。 “怎么，要我帮你松绑，让你离开这里吗？”男人站了起来，走到罗基跟前。“虽然不是你干的，就算你能给出合理解释，也能让那些情报局的调查人员相信，必须你的手腕与脚踝处有被绳索绑过的痕迹，你的嘴巴上还有胶布的残留物，足以证明你遭到了袭击，这只是嫁祸给你的现场。问题是，有用吗？想要你死的人不是我，不然我早已干掉你，根本不会跟你废话。更重要的是，那些情报人员肯定会收到命令，把你带到基地外的某个地方，做成畏罪逃跑，被追捕的情报人员击毙的样子。这个房间里的两具尸体，还有那些证据足够让最精明法官信以为真。其实，就算你没有见到我们，他们都没死，也没有那些证据，最多几天之后，你也会完蛋，而且死得更惨。我这么做不是在害你，而是为了救你。对了，还有你的老婆孩子。” 罗基瞪大眼睛，再次开始奋力挣扎。 “怎么，还没想明白吗？” “呜……呜……” “如果想跟我好好谈谈，就点下脑袋。”男人拔出了一把匕首。“如果不想谈，我可以让你死得爽快一点。” 罗基怒视着男人，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听好了，如果你敢大喊大叫，或者是有半点异常举动，我的人就会扣下扳机，子弹将打破你的脑袋。”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罗基右侧的太阳穴上，那是一把手枪的枪管，准确说是安装在手枪上的消声器。 罗基不是笨蛋，他立即想到，只要乱来，对方会毫不迟疑的杀了他。 朝太阳穴开枪，能够做成自杀的样子，而朝后脑勺开枪，显然没人会认为罗基是畏罪自杀。 这时候，那个男人才摘掉了罗基嘴上的胶布。 “你们是什么人？”罗基立即问了出来，只是控制住了嗓门。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要考虑的只是自己的死活，还有你的家人。” “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也不会伤害他们。当然，那些调查你，以及准备让你背黑锅的家伙会不会放过他们，我就不知道了。” “你……” “怎么，你认为那些家伙会放了你？没错，今天发生的事情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不应该由你来负责。如果说一定要某个人来负责的话，应该是拉瓦罗。可惜的是，他已经死了，而且处理这起事件的人绝不会把他牵扯进来。你应该想得到，像拉瓦罗那样的人，做了很多不干净的事情，如果对他展开调查，哪怕他已经死了，联邦调查局也肯定能查到足以让很多大人物完蛋的东西。你认为，那些大人物会在乎你的死活？为了让你管住嘴巴，他们肯定会拿家人要挟你。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比如你的家人遭到绑架或者要挟，你认为，在你死了之后，他们还有活命机会？” 罗基沉默了，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得这么透彻。 “现在，想明白了？” 罗基咬了咬牙，说道：“我该怎么办？” “说实话，就算上帝降临，也未必帮得了你。上千亿美元的武器装备，还有数百名官兵阵亡，其中一个还是中将。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到最后都得由某个人出来背黑锅，而且肯定是你。” “那么，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说的是‘未必’，而不是‘绝对’。虽然我不是上帝，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保住你的性命，让你的家人免受牵连，就肯定是我。”那人笑了笑，说道，“只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要我做什么？”罗基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能为自己做什么。换句话说，如何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并且保住你的性命？” “这……” “毫无疑问，首先得查明真相。” 罗基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能找到我，而且干掉了那两名情报人员，难道不知道真相？” “当然知道，而且我是参与者。” “什么？” “袭击拉瓦罗的那场战斗就是我指挥的，袭击基地的那些武装人员也是我的手下，干掉约翰逊的也是我。” “你……” “当然，我不是真相。” 罗基咬了咬牙，控制住了情绪。 “引来着场灾难的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叫杰克逊的人。” “杰克逊？”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他就在那架飞机上，而且正是他给拉瓦罗下达了命令，让拉瓦罗把约翰逊那伙人派了过来，还亲自带部队赶来。如果他没有来这里，也就不会有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是谁？” “一个你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罗基沉默了，不过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个人要找的是“杰克逊”，而不是他，而且这是查明真相的必要条件。 第1076章勇气 “你能确定？”欧阳凤鸣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才说道，“好的，我明白了。等下，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进了客厅。 杨诗琪守在罗基，在欧阳凤鸣进去的时候，文件已经拷贝好了。取下那个军用电子储存器的时候，罗基微微迟疑了一下，才交到杨诗琪手上。从基地的服务器里拷贝下来的，正是欧阳凤鸣他们想要的东西。 “都在里面？” “对，你们要的那些信息与数据都在里面。只是做了硬件加密，只有军方的计算机才能打开。” “我知道，这不是问题。” 欧阳凤鸣说这话的时候，杨诗琪拔出手枪，顶在了罗基的额头上。 罗基猛的一愣，立即说道：“你们不是说过……” “将军，难道你天真的认为，我们救得了你？我说过，就算是上帝降临，也未必救得了你。虽然我不是上帝，但是我绝对没有上帝那么厉害。发生了这些事情，你不死的话，只会害死你的家人。显然，你没有勇气自我了断，所以我帮你一把。不管怎么样，你死了，你的家人才能平安。” 罗基看着欧阳凤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他不想死，但是他知道，欧阳凤鸣没说错。他不可能从这起事件中脱身，只要他还活着，就对那些试图掩盖真相的人构成了威胁，也对那些与此次事件有关联的大人物，比如那个叫杰克逊的人构成致命威胁。为了让他闭上嘴，让他守口如瓶，那些家伙肯定会对付他的家人。 就如同欧阳凤鸣之前说的，只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家人就会被灭口。 看到杨诗琪递给欧阳凤鸣的电子储存器，罗基猛然明白过来。自始至终，这两个人都没打算救他。道理很简单，是他以基地司令的身份搞到了那些信息，空军情报局的人迟早能够查到，从而知道他在跟某些人合作，泄露了机密情报。结果显而易见，那些掩盖真相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留下来，他得背黑锅。 逃走的话，等于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显然，留下与逃走，他都没有好下场。 相对而言，来个痛快，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在他死后，那些家伙就没有理由去对付他的家人了。 想明白之后，罗基反而轻松了下来。 “让我自己动手吧。” 杨诗琪刚要扣下扳机，只是罗基这么一说，她就稳住了。 “我必须是畏罪自杀，如果你们动手，就算得非常到位，也有破绽。如果知道我是被人杀害的，这件事就无法在我这里了结。虽然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是你们至少能够让那个叫杰克逊的家伙付出代价。”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朝杨诗琪点了点头。 杨诗琪咬了咬牙，把手枪递到罗基面前。 “在衣柜的抽屉里面有一把手枪，那是我的佩枪，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了。” 欧阳凤鸣去拿来了那把手枪，是一把普通的M9自动手枪，美军的制式装备，不但广泛配发给基层官兵，也是飞行员的标准配备。从样式上来看，那应该是罗基在当飞行员时使用的手枪。 “你们带走这台笔记本计算机。” “不用，我们能够搞到军用计算机。” 罗基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能够混入基地，伪装成情报人员找到他，搞到一台军用计算机肯定不是难事。再说了，那是罗基办公用的计算机，如果被欧阳凤鸣他们拿走了，就没人相信罗基是自杀，至少会知道，罗基在自杀之前跟外面的人见过面。 “能帮我一个忙吗？” “如果能办到。” 罗基长出口气，说道：“在门口的鞋柜里有一个工具箱，里面有一架还没有完全组装好的玩具飞机。那是我给儿子准备的生日礼物，他在下个月满八岁。他的梦想就是能在长大之后成为一名飞行员，像我一样，驾驶战斗机在蓝天中翱翔。如果可以，请帮我把玩具飞机组装好，寄给他。”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们先走吧。” 杨诗琪朝欧阳凤鸣摇了摇头，示意等罗基自杀后再离开。 “放心吧，虽然我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但是为了我的家人，我会鼓起勇气。枪声会把外面的人引来，你们最好先离开这里。”罗基握紧手枪，把枪口顶在了下巴上。“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这些。”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带着杨诗琪离开了。 他相信，像罗基这样的男人，为了保护家人，肯定有赴死的勇气。 两人径直上了车，那是一辆空军情报局的越野车，而他们的穿着打扮跟那些情报人员没有两样。 在两人驾车离开之后，枪声才从司令官公寓里传了出来。 欧阳凤鸣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停下车。杨诗琪跟他一样，心情也很复杂。 “他肯定会死。” “我知道。” “如果我们不去找他，不向他说清楚情况，他会死得更惨。” “我也知道。” “要是落到杰克逊的人手上，死的就不只是他，还有他的家人，包括那个还没有满八岁的孩子。” “欧阳，不要说了。”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田皓桐怎么说？” “解密不是问题，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跟他联系。到时候，罗琳琳会告诉我们怎么做。能不能找到老唐，还得看罗基提供的那些信息有多少价值。”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能找到的，其实是那架飞机。老唐有没有在那架飞机上，罗基也不知道。如果他在那架飞机上，恐怕杰克逊同样不知道。” “果真如此，他现在就需要我们的支持，至少得跟他取得联系。”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跟田皓桐他们取得联系再说。” 此时，基地里面已经热闹了起来。 枪声响起后，附近的警卫官兵与情报人员立即赶了过去。 在欧阳凤鸣驾车从基地里出来的时候，情报人员已经封锁了现场，负责调查的那名情报官员也赶了过去。 因为欧阳凤鸣他们有情报人员的证件，所以离开基地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 这辆越野车，还有证件，甚至是他们身上的衣裤，并不属于他们。 天黑前，准确说是下午四点半左右，欧阳凤鸣他们就赶了回来。为了避免被发现，欧阳凤鸣只让范华东带了几名行动人员，刚好塞满一辆装甲车，其他行动人员则赶往南面的会合地点。 这么做，有两个理由。一是去基地找司令官“谈话”是秘密行动，不管带多少人，只要被发现就会倒霉，所以人少反而是优势。二是无法断定唐旭宸上了杰克逊的飞机，也许他正在赶往会合地点，也就需要派人去会合地点等着。如果唐旭宸去了会合地点，才好让欧阳凤鸣他们不去冒险。 当然，人手少，赶路的速度还能快一点。 只是，他们仍然来晚了。主要就是，他们不能驾乘装甲车直接开到基地，得在离基地较远的地方处理掉装甲车，然后步行走完最后的路程。结果就是，他们在最后几千米花了一个多小时。 情报人员已经到达基地，还有大量宪兵在维持秩序。 基地的警卫力量大幅度增强，别说是欧阳凤鸣他们，即便是美军官兵，要想自由进出基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幸的是，欧阳凤鸣他们的运气非常好。 日落之后，也就是夜间七点半左右，负责在外围警戒的行动人员发现了这辆越野车，还有这辆车上的两名情报人员。 一男一女，而且是情侣。 当时，越野车停在路边，离基地大概有十千米。两人好像发生了矛盾，在为什么事情争吵。女的在闹情绪，男的也很是火大。也许，他们想先把问题扯清楚，也就在去基地的路上把车停了下来。 欧阳凤鸣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即带着行动人员袭击了那辆名情报人员，制服了他们。 问清楚情况之后，欧阳凤鸣当机立断，决定与杨诗琪伪装成情报人员混入基地，而那两个家伙则交给范华东处置。 他们是美国空军情报局的人，而且是本地人，就住在盐湖城，平常的工作只是留意飞行员的动向。准确的说，其实是监视那些驾驶战略轰炸机与隐身战斗机的飞行员，以及能够接触到机密装备的嫡亲人员，防止他们泄密，比如被他国情报人员策反，或者是窃取军事机密拿去贩卖。 接到命令之后，他们就赶了过来。 两人确实是情侣，而且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女的提出换个工作，男的却认为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事业。如果没有怀孕，女的还能忍耐，毕竟找一份类似的，轻松、还能拿高工资的工作并不容易。可是女的已经怀上孩子，只想有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而现在的工作显然不太合适。 在欧阳凤鸣他们杀到的时候，两人就在为此事争吵。 女的提出立即辞职，不然就去墨西哥或者某个拉美国家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在美国堕胎是犯罪。男的不想辞职，也不想让女的去堕胎，只是保证在孩子出生前会给女的一个明确说法。 显然，这个答复让女的很不满。 如果在以往，欧阳凤鸣会手下留情。只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那是范华东的事。要怎么处置他们，欧阳凤鸣没过问，也没有给范华东明确的指示。 也许，范华东会高抬贵手吧。 第1077章准父亲 看到越野车从基地大门开出来，范华东才松了口气，随即叫上行动人员，赶往约定好的会合地点。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伪装成情报人员混入基地的时候，范华东没有闲着，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到基地外面埋伏了下来。虽然欧阳凤鸣与杨诗琪都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伪装成情报人员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但是基地里有很多情报人员，还有很多宪兵与警卫官兵，他们未必能骗过所有人。 如果他们暴露了，就得让范华东把他们救出来。 开始的时候，也就是罗基吞枪自杀时，范华东的心就悬了起来。他埋伏的地点只能看到基地的大门，看不到司令官公寓那边。再说了，他也不知道司令官公寓在哪。枪声惊动了基地里的所有人员，宪兵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传出枪声的那栋房屋，随后就有大批情报人员赶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基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如果是欧阳凤鸣或者杨诗琪开了那一枪，表明他们遇到了大麻烦。就算没遇到麻烦，那一枪也让他们惹上了麻烦。被那么多的宪兵与情报人员包围之后，欧阳凤鸣与杨诗琪肯定逃不出来。说不定，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情急之下，范华东给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 唐旭宸已经失踪，木林森又上了年纪，李金明又不是那种喜欢带头的人，如果欧阳凤鸣有个三长两短，这支团队就算完蛋了。虽然这是个解脱，但是也意味着，再也没人可以帮唐旭宸脱困。 范华东很清楚，能帮助唐旭宸的是欧阳凤鸣那样的情报人员，而不是他这样的特种兵。 所幸的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在范华东做部署的时候，负责监视基地内部情况的行动人员看到了那辆越野车，还看到车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范华东没有头脑发热，决定耐心等上一阵。 当越野车从基地里开出来的时候，行动人员也辨认出，驾车的就是欧阳凤鸣，坐在旁边的是杨诗琪。 会合地点就在基地东面十千米外。 按照欧阳凤鸣之前的部署，他跟杨诗琪从基地里出来之后就会去那里，并且处理掉那辆越野车。范华东得带着人及时赶过去，或者在那里等他们。会合之后，再一同前往南面的会合地点。 当然，范华东没有严格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去做。 在他带着行动人员赶到的时候，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到了，而且见到了留守的那名行动人员。 “你们去哪了？” “基地那边。开始是你们开的枪？” “不是。” “那是……” “基地司令官。他帮我们搞到了与那架飞机有关的信息，然后开枪自杀，以免他的家人遭到迫害。”欧阳凤鸣简单解释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联系了田皓桐，他们正在处理那些信息，有结果之后会联系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如果那些家伙发现我们去过基地，还见过罗基，就会派人追捕我们。”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那对男女怎么办？” “他们还活着？”欧阳凤鸣有点惊讶的看了范华东一眼。 “虽然杀了他们最保险，但是那个女的有身孕。”范华东叹了口气，说道，“我下不了那个手。” “他们在哪？” 范华东朝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看了过去。 欧阳凤鸣没再多问，拔出匕首，朝那边走了过去。 “欧阳，你要干什么？”杨诗琪立即喊了他一声。 只是，欧阳凤鸣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杨诗琪。 杨诗琪咬了咬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欧阳，你不能这么做。干掉军人、干掉情报人员不算什么，因为我们不那么做的话，就会死在他们手上。虽然那个女人是情报人员，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她不是想去堕掉孩子吗？”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也没有做出决定！” 欧阳凤鸣看了杨诗琪一眼，继续朝那块大石头走去。 “欧阳！”杨诗琪急了。“你给我站住，我……我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了！” 欧阳凤鸣猛的一愣，停下了脚步。 “我已经怀上孩子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 “已经有五个月了，是个男孩。”杨诗琪走上前去，抓住欧阳凤鸣的手，摁在了她的肚皮上。 “你……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问过医生，已经过了危险期，而且怀得很稳。” “可是……” “当时，我们在巴黎。”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五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不该瞒着你，但是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把我送走，肯定会让我离开团队。” “你现在这样子，难道……” “你认为，我想离开你吗？”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我会跟你一起离开，不会有半点迟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能在老唐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 “老唐是我的兄弟，我欠了他很多，可是我欠你的更多，而且你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不会……” “不会什么？老唐做出的牺牲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大。” “可是……” “你还没有当上父亲，孩子还没有出生，而老唐是跟家人分别了整整五年，而且从没回去看过他们。”杨诗琪咬了咬牙，说道，“他恐怕已经被儿女忘掉了，也许李瑞佳已经成为了别人的老婆。别说是你，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老唐为我们、为了所有人牺牲自我，我们能那么自私？” 欧阳凤鸣沉默了，他知道杨诗琪说得没错。 “而且，老唐需要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包括我。” 欧阳凤鸣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两名行动人员把那对男女押了过来，让他们跪在了欧阳凤鸣旁边。男的仰着头，一副不肯屈服的样子。女的埋着脑袋，看上去像在哭泣，只是没有哭出声来，肯定是被吓坏了。 “欧阳……” 欧阳凤鸣朝杨诗琪看了一眼，转身走到了男女面前。 扫了一眼，他朝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让行动人员把男的拽了起来。 “显然，你知道我是谁。其实，不管你是否知道我是谁，你都不会向我求饶。”欧阳凤鸣绕着男人走了一圈。“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就算我高抬贵手放了你们，你也会回到空军情报局，向上司汇报在此发生的事情，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带着人来追捕我们，直到抓住或者干掉我们。” 男人冷冷一笑，朝欧阳凤鸣的脚边吐了口唾沫。 “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欧阳凤鸣走到了女人身后，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让女人仰起头来，然后把匕首架在女人的脖子上。“我会杀了你，不过在此之前会让你为傲慢付出代价。” 男人一下就慌张了，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凤鸣，似乎想把欧阳凤鸣生吞活剥。 只是，他根本无法动弹，抓住他的那名行动人员也不会给他半点机会。 “记住，落到敌人手里之后，永远不要把自己当成英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英雄能够长命百岁。” “不……不要……” 匕首飞快的从女人的脖子上划过，一道鲜血涌了出来。在欧阳凤鸣松开手的时候，女人倒了下去。 “不……安吉丽娜，不要死……不要，我不要你死……” 欧阳凤鸣此举，惊呆了周围的所有人，男人也趁机挣脱行动人员的舒服。他没有借此机会逃跑，也没借此机会袭击欧阳凤鸣，只是跑到女人旁边跪下，似乎能够用这种办法让女人活过来。 “欧阳，你是个禽兽！” 杨诗琪冲了过来，不过欧阳凤鸣一把拦住了她。 看清楚欧阳凤鸣的左手，杨诗琪一下就呆住了，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猛的动了几下，然后回过了气来。 “安吉丽娜，你……你……” “布拉德，我……我们已经死了吗，这……这里……” “不，我们没有死，我们还活着，我们……”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走了上去。 男人猛的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着欧阳凤鸣，眼神很复杂。 杨诗琪已经取出急救包，走过来为欧阳凤鸣包扎被割伤的左手。 开始那一刀，没有割破女人的喉咙，而是割在了欧阳凤鸣的左手掌心上，流的是欧阳凤鸣的血。 “现在，你想明白了吗？在这个世界上，你放不下的不是事业，而是你的爱人。” 男人浑身哆嗦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悔恨。 “我会放了你们，不过你得知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欧阳凤鸣朝一名行动人员招了招手，做了个拍照的动作。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拍下男女的照片。“我知道你们的姓名，有你们的社会保障号码，还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有你们的照片。如果你敢回去汇报情况，就算我完蛋了，我的手下也会找到你们，为我报仇。到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怜悯你们。当然，我给你一个忠告。你见过我，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所以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你是那种可以被牺牲掉的小人物。你想活命的话，最好立即离开美国，让其他人认为你们已经死了。” 说完，欧阳凤鸣才转过身来。 “为什么？” 男人开口，欧阳凤鸣没有立即走开。 “为什么要放了我们？” “你该感谢她，感谢她为你怀上的孩子。因为我跟你一样，几个月后也将成为父亲。我不想让你的孩子在出世之前就失去父亲。你很爱她，那么就好好珍惜这份感情，珍惜今后的每一天！” 第1078章潜移默化 装甲车停在几千米之外的一座废弃矿坑里面，欧阳凤鸣他们得走过去。 一路上，杨诗琪都紧靠着欧阳凤鸣，而且目光始终落在欧阳凤鸣身上。最初，欧阳凤鸣还有点得意，只是一路走下来，他终于受不了了。要知道，随行的范华东与那些行动人员都在暗自窃笑。 “老婆，能不能不要这么亲密？” “怎么，不喜欢？” “当然喜欢，只是我们在执行任务。再说了，你挨着就挨着，总得盯路，不要一直盯着我。” “你会让我摔倒吗？孕妇摔倒的话，那是会流产的。” “你……”欧阳凤鸣很是无语。 显然，不能用普通孕妇的标准来衡量杨诗琪。别说摔倒，上午的时候，她还从那架货机上跳了下来呢。她做了特殊防护，小腹部被一块看上去有点像是防弹衣的加强板材，由高强度复合材料整体浇铸成型的护腰裹着，里面还填充了大约五厘米厚的海绵。因为穿的是宽松的野战服，外面套了一件防弹衣，所以看上去不是很明显。有这个按她的身材，专门为她制作的护腰，别说是摔倒，即便是摸爬滚打也没问题。当然，杨诗琪很注重锻炼，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显然，不能把她跟那些娇滴滴的孕妇相提并论。要比的话，恐怕也只有农耕时代的村妇了。 要知道，在古代，妇女怀孕之后照样得下地劳作，还孩子生在田地里也是常有的事。 “到现在，我才相信一句话。” “什么话？”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什么意思？”欧阳凤鸣不大明白的看着杨诗琪。 “以前，在我眼里，你是那种不着调的男人。很有个性，很有能力，也很自私，没有家庭观念。” “怎么可能，我……” “你认为，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杨诗琪笑了笑，说道，“即便在结婚之后，你也没有多大改变。” “你要这么说的话……” “只是，现在看来，你一直在改变，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很明显，你今后得多跟老唐这样的男人接触。” “你不是说……” “如果不是受到他的影响，你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还有老木与老李，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他们绝对是三好男人。跟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就连你这样的人都受到了影响，那句话自然没错了。”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受到了唐旭宸他们的影响。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范华东停下了脚步。 “发现什么了？” “老田的电话。”范华东指了下耳朵，让欧阳凤鸣打开无线电通信设备。 在跟杨诗琪聊天的时候，为了不被别人听到，欧阳凤鸣关闭了单兵电台。 “还有多远？” “不到一千米，绕过那座山丘就到了。” “派人去把车开过来。” 范华东点了点头，朝一名行动人员吹了声口哨，然后比划了两下。 “田皓桐，是我。” “欧阳，我们有发现了。” “找到那架飞机了？” “不只。” “什么？” “也许，我们已经找到老唐了。”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招手把范华东叫了过来。 范华东没多迟疑，在走过来的时候，朝附近的几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后在四周警戒。 “老田，我也在。” “知道。”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罗基交出来的那些信息都是真的，那架飞机上确实有一套全球定位系统，只是在测试期间没有开启。如果没有错，那架飞机装载的燃油只够飞行十二个小时。除掉至少可以飞行一个小时的备降燃油，那架飞机得在起飞之后的十一个小时内降落。” “能飞行上万千米，而且在这个范围内有上百座大型机场。” “没错，所以靠这条线索的话，我们找不到那架飞机。只不过，我们有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 “一个持续发出的全球定位信号。”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田皓桐的意思，而且这种技术上的问题，欧阳凤鸣一向不感兴趣。 “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大约三个小时前，我们就截获了那个信号，只是当时没有引起我们注意。所有航班上都有全球定位系统，而且在起飞后就会开启，自动发送定位信号，以便让地面……” “重点！” “那个信号，就来自杰克逊的那架飞机！” “你能确定？” “每台全球定位系统都有一个机器代码，如同人的身份证，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会编入发出的信号里面……” “能，还是不能？”欧阳凤鸣有点不耐烦。 其实，这也是他跟唐旭宸的区别。只要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唐旭宸一般会让田皓桐做详细的说明，而欧阳凤鸣只想知道结果。 “能。” “那架飞机在哪？” “还在解码。” “解码？” “我们只破解一部分电码，跟罗基提供的信息做对比之后，确认那个信号就是由那架飞机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发出来的。更重要的，也是能够确认飞机所在位置的数字编码，暂时还没破解出来。” “要多久？”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 “半个小时之内。”罗琳琳说一句。 “到时候，跟我们联系。” “欧阳。” “还有事吗？” “你们得尽快离开那里。就算你们之前没有被发现，现在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很有可能已经被美军截获了。”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基地附近，至少有三架美军的电子战飞机。” 欧阳凤鸣抬头看了眼夜空，不过立即意识到这个举动有点愚蠢。 要是能看到美军的电子战飞机，离大祸临头也就不远了。 不用欧阳凤鸣招呼，范华东就给附近的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提高警惕，留意异常现象。 “田皓桐，我们有一辆装甲车，不过剩下的燃油已经不多了，而且我们不可能驾乘车辆追上那架飞机。” “往南一百五十千米有一座小型简易机场，能够供商务飞机起降。” “我们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到。” “好的，我会安排一架商务飞机去接你们，最多三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 “越块越好。” “明白，我会联系飞行员。” “还有，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与武器装备。此外，你得派人去会合地点，把去那边待命的行动人员接走。” “我会安排。” “查到那架飞机的去向后，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 这时候，行动人员把装甲车开了过来。 欧阳凤鸣没耽搁半点时间，立即带人上车出发。 此时，缅因州上空。 虽然能够飞得更快一点，但是在不知道目的地的情况下，飞行员让“梦幻”客机以最长滞空时间的速度飞行。这会让航程缩短大约两千千米，不过能把滞空时间延长两个小时，达到十四个小时。 只是，这架飞机不可能一直在空中飞行。 即便安排了空中加油，也得在发动机达到维修周期的时候降落进行维护保养。 再说了，飞了快十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们目的地在哪，也没有说在什么时候进行空中加油。 副驾驶很担忧，已经询问了几次。 虽然摩尔斯表现得很镇定，一直是不慌不忙的，但是他也很担忧，表现得镇定只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罢了。 其实，摩尔斯根本不知道杰克逊是谁，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老板权势滔天。 “最多还能飞行四个小时。”副驾驶指了下油料表上的读数。“摩尔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飞下去。” “我知道。” 副驾驶看了摩尔斯一眼，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去找他。” “现在？” “我们在向东飞行，十多分钟后就将到达大西洋上空。如果没有足够的燃油返回，大西洋上可没有能让这架飞机降落的陆地。”副驾驶咬了咬牙，又说道，“显然，剩余的燃油无法让我们飞到英国，连冰岛都到不了。” 摩尔斯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他给了你多少钱？” 摩尔斯微微一愣，朝副驾驶看了过去。 “我只拿了十万美元，不过我觉得，再多的钱也不能让我们为他陪葬。” “这不是我们该说的话。” “我也不想说，只是我得知道目的地在哪！” “行，我去问他。”摩尔斯知道，副驾驶已经动摇了。再不去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恐怕他得一个人驾驶这架飞机。 那不是办不到，只是他不想害死摩尔斯。 “把门关上，等我回来，再给我开门。”走到门边，摩尔斯对副驾驶吩咐了一句。 副驾驶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在摩尔斯出去之后，他没有去关上舱门，大概他觉得这架飞机上不会有危险人物。准确的说是劫机的危险人物，那些带着枪的保镖，肯定不会劫持老板的飞机。 显然，副驾驶错了，而且错得有点离谱。 舱门自动关上，并且自动落锁，只是没有锁死，用乘务长的钥匙就能从外面打开。只有从内部锁上后，才无法从外面打开。 此时，乘务舱里面。 在机长出来的时候，唐旭宸别过头去，没让机长看到他的面孔，只是机长压根就没有看他，而是在关注那几个笑得很开心的空乘小姐。被机长盯住，她们立即收住笑容，只是在机长离开后，又开心的笑了起来。挨着唐旭宸的那名空乘小姐还在他胸口上抚摩了一下，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第1079章坑蒙拐骗 唐旭宸摸了摸红得发烫的耳郭，觉得有人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不过应该是喝下那些昂贵的苏格兰威士忌后产生的副作用。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空乘小姐，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雌性荷尔蒙起到推波助澜的催化效果。 “你真的把他拔光后，丢进了粪坑？” “怎么，不相信吗？” 那个眼神蒙胧的空乘小姐看了眼躺在旁边的那名保镖，又仔细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明显认为唐旭宸在吹牛。 这也可以理解，即便在东方人里面，唐旭宸也算不上魁梧，而那个保镖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至少有两百磅，而且肌肉发达的壮汉。哪怕唐旭宸坐在沙发上，看上去也比躺着的黑人壮汉瘦小了好几圈。 “我会功夫，我告诉过你们。怎么，我没有说过吗？”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还伸手比划了一番。“货真价实的中国功夫，不是你们在电视与电影里看到的那一套，专门用来对付比我强大的敌人。” “能让你变得更强壮？” “当然，不过功夫讲究的不是强壮，而是……” “能不能让你变得更男人呢？”那个空乘小姐的手顺着唐旭宸的身体摸了下去。 唐旭宸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等下了飞机，我会让你知道。” “我可有点等不及了，我们都想知道你有多强大呢。” 唐旭宸笑着走到了橱柜旁边，拿起了一瓶还没开封的波尔多香槟。标签上注明产自一九八二年，这瓶香槟至少价值十万美元。显然，能喝得起这种香槟，而且经常喝的人，肯定是杰克逊。 “我们得庆祝一下。”唐旭宸打开了香槟的瓶塞。 “庆祝什么？” “相互认识，怎么样？” 几个空乘小姐在乎的不是庆祝什么，而是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跟这个“大款”的关系更进一步。 虽然在她们眼里，唐旭宸不是杰克逊那样的大人物，但是绝对算得上是有钱人。 当然，唐旭宸早就知道，而且利用的就是她们的这个心态。 耐心观察了几个小时，唐旭宸搞清楚了很多问题。 比如，这架飞机上的乘务人员，包括两名飞行员，其实都不是杰克逊的人，而是一家航空租赁公司的雇员。也许，那家航空租赁公司就是杰克逊开办的，只是公司的雇员并不知道他们的大老板是谁。也就是说，这些空乘小姐其实不是真正的乘务员，更像是专门搞服务的公关小姐，简单的说就是高级妓女。 她们也是那家航空租赁公司的雇员，只不过属于一家专门提供私人服务的子公司。她们大多来自经济不是很发达的中西部地区，有的还在好莱坞混过，只是没有混出名。为了能够轻松简单的赚到大钱，过上好日子，也有的是为享受生活，她们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大城市，认为在大城市里有更多机会。虽然没成为影星或者歌星，但是凭漂亮的脸蛋与火辣的身材，还有开放的思想，她们很快就被相中，获得了这份工作。当然，正式上岗之前，她们接受了至少半年的培训。所谓的“培训”，也就是掌握服务技巧，特别是为男人提供********的技巧。 显然，对她们来说，人生理想就是傍上一个大富豪。 能够嫁入豪门，成为富豪太太，自然再好不过。即便没有这么幸运，能够被某个富豪包养也不错。 在唐旭宸观察期间，她们就在谈论一个叫“艾丽丝”的女人。 花了一些功夫，唐旭宸才搞清楚，那个叫艾丽丝的女人也是一名空乘小姐，而且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当然，有几个空乘小姐并不这么认为，只是觉得艾丽丝的胸最大、屁股最翘，而且最会卖弄风骚，所以很受男人喜欢。当然，艾丽丝肯定很漂亮，属于那种能够让男人产生欲望的女人。 她之前也在这架飞机上，只不过在到了大盐湖基地之后，她就离开了。 根据那些空乘小姐在谈论中提到的事情，艾丽丝很幸运，得到杰克逊“宠幸”，而且让杰克逊很满意，所以杰克逊给了她一大笔钱，还派人送她去纽约，给她安排了一套价值上千万美元的豪华公寓。简单的说，杰克逊包养了艾丽丝。从今往后，艾丽丝就再也不用为金钱发愁了。 是不是这么回事，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至少就唐旭宸所知，杰克逊是个“妻管严”，一向洁身自好，至少从来没有被别人知道他跟其他女人有染。如果那个叫艾丽丝的女人确实跟他发生了关系，恐怕得到的也不是金钱与豪宅。 只是，其他空乘小姐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而是相信了从那个叫马里奥的保镖嘴里说出来的话。 搞清楚这一点，唐旭宸也明白了过来。 那些空乘小姐不是紧张，而是兴奋，或者说是在暗自窃喜，因为她们都想成为第二个艾丽丝。 唐旭宸还搞清楚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就是，在乘务舱里确实有一名保镖，而且只有一名，就坐在沙发上，而且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从没离开，甚至没有上厕所。也没有别的保镖来这里，也许其他保镖都认为有他看着就行了。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进出乘务舱的，除了那个保镖与两名飞行员，全是空乘小姐，即全是女人。 如果说，这架飞机是杰克逊为自己打造的飞行宫殿，那么这座宫殿里的所有女人都是他的禁脔。 显然，杰克逊绝对不允许保镖染指他的女人。 那些保镖肯定很了解杰克逊，知道得罪杰克逊的下场。显然，他们不来这里，只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此外，唐旭宸还注意到了很多细节。 掌握了情况之后，唐旭宸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大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趁着所有空乘小姐离开乘务舱，去给分散在飞机上的人员送饭菜，唐旭宸悄悄的溜了出来。当时，那个保镖正在埋头吃饭，是一大盒自热米饭。唐旭宸没有给他半点机会，在他看到唐旭宸的时候，脖子就被唐旭宸扭断。他没有来得及喊叫，而且死得很干净。 唐旭宸没有把尸体搬走，而是让他躺到沙发上，在他身上洒了一些威士忌，还把酒瓶放到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结果就是，空乘小姐陆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喝醉之后睡着的保镖，以及一个替换的保镖。 也就是说，空乘小姐把唐旭宸当成了保镖。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些空乘小姐肯定没有见过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也记不住所有人的面孔。她们不是杰克逊的手下，自然不知道唐旭宸长什么样子。再说了，这架飞机上肯定有几个东方人。 既然是来替换的保镖，唐旭宸自然不用急着离开。 当然，他得耐心等待，也就得应付那些空乘小姐。 虽然唐旭宸不是那种花心男人，不管是跟刘雪丽、还是跟李瑞佳，在确认关系之后，唐旭宸都很忠诚。但是对他来说，应付几个被钱迷了眼，而且靠脸蛋与身材谋生的漂亮女人绝不是问题。 别忘了，唐旭宸在军情局干了很多年的外勤工作，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当然，临时编造几个一时半会不会被揭穿的故事，同样不是难事。 为了稳住那些空乘小姐，关键是让她们不去探究底细，唐旭宸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很有钱的人。比如，他有上千万美元的存款，有一座农场式庄园，而且认识很多大人物，为很多大人物做过事。 这个谎言，竟然被那些空乘小姐信以为真！ 不过，这也正常。 做为杰克逊的帖身保镖，有钱并不奇怪。再说了，唐旭宸穿的是意大利手工西装，戴的是瑞士手工表，领夹都是纯金的，上面还镶嵌了一颗胡豆大小的蓝宝石，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颗戒指上有一颗很大的钻石。这些全都表明，他是一个有钱人。当然，这些东西并不属于唐旭宸，是他在货舱的一个行李箱里翻出来的。因为那个行李箱里没有枪械，所以很可能属于杰克逊的某个秘书。 此外，唐旭宸还很“健谈”。 总而言之，这些弥补了他在个人形象上的不足，至少能让那些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的空乘小姐忽视他的高度。 “能够认识你们，我也很高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 在唐旭宸往杯子里倒香槟的时候，身后的嬉笑声嘎然而止，他也闭上了嘴，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是高跟鞋的脚步声。 “你们，全都出去！” 听到这句略带愤怒的话，唐旭宸才转过身来。 到来的，正是乘务长。 其实，乘务长也是空乘小姐，只不过是经验丰富的空乘小姐。当然，与其他空乘小姐相比，乘务长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对漂亮的女人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年龄，因为上了年龄就谈不上漂亮了。 严格说来，乘务长的年龄并不大，最多三十岁。 只是跟那些二十岁出头的空乘小姐相比，她就是一个老女人。 “你挺能说的嘛。”乘务长走上前来，拿起一个已经倒入香槟的酒杯，一甩头，喝了个精光。 “一般而已。”唐旭宸也拿起了一个酒杯。 “这么有兴趣，什么时候，我们好好谈谈？”乘务长的目光从唐旭宸身上扫过，随即靠上前来。 虽然只是把酒杯放回去，但是她靠得很近，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挑逗举动。 唐旭宸淡淡一笑，放下酒杯，一把搂住了乘务长的腰。没等乘务长反应过来，他就把嘴巴堵了上去。 当然，唐旭宸的两只手都没闲着，在乘务长身上摸了个遍。 吻够了，乘务长才推开唐旭宸。 “你的胆子真够大的。” “怎么，你不喜欢，还是不够刺激？” “有本事就在这里等着，等下来找你算账。” 唐旭宸笑了笑，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乘务长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身上少了一样东西，一个很小的东西。 第1080章控制飞机 等乘务长离开，唐旭宸才朝驾驶舱走了过去。 开始，唐旭宸不是在挑逗乘务长，而是为了乘务长身上的钥匙。 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乘务长三次进入驾驶舱。第一次是用钥匙开的门，后面两次是敲的门。唐旭宸注意到，乘务长把钥匙放在制服里面的一个小口袋里。很明显，那把钥匙能打开驾驶舱的门锁。 唐旭宸挑逗那些空乘小姐的时候，乘务长多此出现在乘务舱外面。虽然没有进来，但是也没走远。她一直在偷偷观察唐旭宸，明显对唐旭宸感兴趣，只是没像轻浮的空乘小姐那样表现出来。她不是在怀疑唐旭宸，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唐旭宸，与空乘小姐一样，把唐旭宸当成了杰克逊的保镖。 如果说，那些刚刚踏入这个名利场的空乘小姐很轻浮，追求的是金钱与名利。那么对已经算得上人老珠黄的乘务长来说，追求的就是更加现实的东西，比如一个可以让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男人。 显然，一个四十多岁，有稳定职业，还有一大笔积蓄的男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想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乘务长在乎的就不是这个男人的相貌与身高，而是其银行户头里的数字位数。 唐旭宸心里非常有数，也就有了开始那一幕。 晚餐已经结束，空乘小姐得去收拾餐具，还得打扫整理各个房间，乘务长则要检查她们的工作，一时半会回不来。 舱门锁着，唐旭宸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了一下。 根据之前几个小时的观察，唐旭宸已经肯定，这架飞机只需要两名飞行员，机长已经离开，留在里面的是副驾驶。 门锁卡得很紧，再用力的话就会发出明显的声响。 唐旭宸停了下来，拔出手枪，拉开套看了眼枪膛。 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门缝，唐旭宸才转动钥匙。 “咔咔咔……” 门锁被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很明显的声响。其实在此之前，也就是乘务长进入驾驶舱的那几次，唐旭宸听得很清楚。 这么明显的声响，肯定会被驾驶舱里的人听到。 “知道去哪了吗？”副驾驶确实听到了门锁打开时发出的声响，只是没回头看，认为是机长回来了。 唐旭宸有点惊讶，不过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难道，他们没有给一个明确的说法？”副驾驶这才回过头来，“摩尔斯……” 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副驾驶吓了一跳，随即就看到了对准他额头的手枪。 “咔嚓……” 此时，房门关上了。 “识趣的，最好不要乱来。”唐旭宸首先警告了副驾驶。“打开自动驾驶仪，双手抱住脑袋。” “你……你是什么人？” “照我的话做，没有你，我照样能够驾驶这架飞机。” 副驾驶信以为真，打开了自动驾驶仪，然后抱住了脑袋。他也不敢乱来，毕竟他只是为了十万美元。 用索套绑住副驾驶的双手，唐旭宸才退到门口，锁死了房门。 “你是什么人，你……” “这架飞机飞往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唐旭宸左到了左侧的机长位置上，把手枪放在了左边的平台上。他驾驶过飞机，包括大型客机，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是一架专机。“梦幻”客机的驾驶系统与其他的客机有很大区别，比如没有那些繁杂的仪表盘，几乎所有飞行数据都由两大六小八个液晶屏幕显示。也没有太多的操作按钮，因为那些都是触摸屏，与使用手机的方式差不多，操作起来比较方便。 迅速扫了眼屏幕上的数据，唐旭宸就知道，副驾驶没有撒谎。 自动驾驶仪只是控制飞机沿在当前的方向飞行，并且保持高度与速度，没有预先设置飞行线路。 唐旭宸朝副驾驶看了过去，他有点头大。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名飞行员，我……” “砰” 唐旭宸打出的一拳，让副驾驶闭上了嘴，也让副驾驶昏了过去。 显然，现在的情况在唐旭宸的预料之外。 在此之前，唐旭宸认为，这架飞机肯定有目的地，而且在起飞之后，飞行员就会为自动驾驶仪设好飞往目的地的航线。因为只有两名飞行员，如果飞行时间超过十个小时，肯定会非常疲惫，所以飞行员会使用自动驾驶仪，从而把自己解脱出来，以便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控制飞机着陆。 果真如此，那就好办了。 搞清楚目的地，唐旭宸就可以联系田皓桐，让欧阳凤鸣或者李金明赶去接应。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的主要原因。按照他的推测，飞机剩余的燃油还能飞行两个小时，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在拉瓦罗死后，杰克逊未必能召来空军的加油机进行空中加油。飞机肯定得在燃油耗光前着陆，因此目的地不会太远。因为行动人员赶往目的地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唐旭宸必须在这个时候搞清楚，然后联系田皓桐，让田皓桐把人派过去。太早动手的话，被发现了，杰克逊就会跳伞逃跑。太晚动手的话，行动人员未必能在飞机降落的时候赶到。提前两到三个小时动手，只要没有立即被人发现，唐旭宸就有把握把杰克逊带到地面上去。 现在的问题是，这架飞机根本没有目的地！ 怎么办？ 这时候，舱门被敲响了。 机长，还是乘务长？ 应该是机长，因为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乘务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驾驶舱。因为在检查与督促空乘小姐做正事，所以乘务长未必能及时发现钥匙被人偷走了。就算发现了，也不会立即来驾驶舱，她会去找唐旭宸，也许会去找杰克逊的其他保镖，因为要是把事情闹大，她就会丢掉饭碗。 把昏迷的副驾驶拖开后，唐旭宸关闭了驾驶舱内的所有照明灯。 其实，驾驶舱里只有一盏照明灯，光线本来就很暗。如果太亮的话，就会对显示器产生干扰。 舱门再次被敲响，而且明显急促了一些。 唐旭宸走了过去，靠到门轴的一侧，然后推开了舱门。 “怎么现在才来开门？” 机长进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转过身。机长没有关注唐旭宸，而是转身关上舱门，这应该是他的习惯。 等到机长转过身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把手枪对准了他。 “你……” “过去坐下。” 那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而且舱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唐旭宸开枪，外面的人也听不到枪声。 机长很震惊，不过仍然老老实实的过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当然，他也看到了趟在角落里的副驾驶。 “把自己铐上，”唐旭宸把一副手铐丢给了机长。“铐到操纵杆上，锁紧，千万不要有半点侥幸的念头。” “你是什么人？” “我要对付的人不是你，而是给你薪水的那个家伙。他给了你多少钱？” 机长看着唐旭宸，什么都没说。 “多少？”唐旭宸又问了一句。 “二十万美元。” “你缺这笔钱吗？” 机长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那么，你显然不会为了这笔钱卖命。”绑好了副驾驶的手脚，唐旭宸才走过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机长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唐旭宸手里的那把手枪。 “目的地是哪？” 机长的嘴皮动了几下，明显有点犹豫。 “不要告诉我不知道，你看到他的下场了。”唐旭宸说的是副驾驶。“你得知道，我要对付的是杰克逊，如果无法活捉他，我会让这架飞机坠毁。对我来说，杀了他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你是职业杀手？”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你的问题问完了？目的地在哪？” 机长咬了咬牙，这才说道：“格陵兰。” “显然，你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说谎比不说更加恶劣！” “我没有说谎。” “那么，证明给我看。” “我才去问的，杰克逊亲口告诉我，目的地是格陵兰。那边有一块很大的冰原，他的人已经赶到，开辟出了一条冰上跑道，足够让这架飞机降落。” “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他的人会在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飞过了加拿大，在快要到达格陵兰的时候才会来告诉我。” 唐旭宸看着机长，衡量着机长说的话。 “你没说错，我不会为了二十万美元卖命。我只是一名飞行员，上这架飞机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是谁给了我这笔钱。” “把电台打开。” “电台？” “这架飞机没有能够跟外界联系的通信设备？” 机长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知道唐旭宸说的是卫星通信设备。 唐旭宸知道，机长没有撒谎。他只是杰克逊花钱请来的飞行员，因此杰克逊没理由提前把目的地告诉他。再说了，这架飞机是紧急起飞，在离开大盐湖空军基地的时候，恐怕连杰克逊都没想好要去哪。 此外，剩下的燃油足够让这架飞机飞到格陵兰。 没花多少功夫，机长启动了卫星通信设备。是一部数字电台，不过能够用飞机上的对讲设备发送语音信号。 “好了，你可以跟外界联系。” “谢谢你了。” 除了感谢，唐旭宸还掐住了机长的脖子，摁住了颈部动脉，让机长昏了过去。他不想让机长听到他跟田皓桐的对话，毕竟让机长知道得太多，不但会害死机长，还可能引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第1081章擦屁股 此时，后面的机舱里。 杰克逊很烦恼，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原因很简单，马里奥不是秘书，而之前替他安排这些事的秘书已经死了！ 还好，在杰克逊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备份。 摩尔斯过来的时候，杰克逊正在跟那名秘书通电话。当时，杰克逊还没有考虑飞到哪里去的问题，而是在了解外面的情况，即拉瓦罗之死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引来了多大的麻烦。其实，杰克逊根本不知道飞机还有多少燃油，他也不会关心这样的事情，而且在他的认识中，这架飞机能载着他飞往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根本不存在燃油不够的问题，自然不会多虑。 在摩尔斯提出来后，杰克逊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梦幻”客机已经飞到了美国与加拿大边境附近，如果继续向西北方向飞行，剩下的燃油肯定到不了冰岛。要么飞往加拿大的某座机场降落，要么返航。当然，如果能够进行空中加油，还可以飞往英国。 摩尔斯提出了三套方案，杰克逊当即通过电话，询问了那名秘书。 飞回美国，肯定不是很安全，至少在处理好拉瓦罗之死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所产生的麻烦之前，杰克逊最好不要留在美国。去加拿大也不太安全，因为加拿大当局肯定会全力配合与支持美国执法机构展开调查。至于安排加油机，就算空军里还有杰克逊的人，在拉瓦罗死后，杰克逊也得有所收敛，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为一次空中加油，让那些暗中为组织卖命的将军暴露。 也就是说，摩尔斯提出的三套方案都不可行。 所幸的是，那个顶替乔尼的秘书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而且做了准备。 这就是，在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杰克逊乘坐的飞机紧急起飞之后，他就派出了一帮人员，让这些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冰岛。当时，他并不清楚飞机装载了多少燃油，认为能够飞到冰岛。按照他的安排，那些人员将去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控制那里的机场，为迎接杰克逊做好准备。 只是，飞机在起飞前根本没有装满油箱，装载的燃油不足以飞到冰岛！ 更要命的是，为了延长滞空时间，飞机在起飞之后没有以最佳经济速度飞行，而是以最长滞空时间的速度飞行。这就意味着，飞机的航程缩短了两千多千米，根本不可能飞到北大西洋中部。 当然，有人就好办。 按照那名秘书的建议，飞机去格陵兰岛，他将派人赶过去，能提前一个小时赶到。这些人员由几架战术运输机送过去，还有一些重型设备，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能够在本来就很平坦的冰面上平整出一条足够长的跑道。虽然在降落之后，“梦幻”客机肯定无法在冰面跑道上重新起飞，而且没有足够的燃油飞往最近的机场，但是杰克逊可以搭乘战术运输机去雷克雅未克。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好说。到时候，可以安排另外一架民用客机，或者是一艘游艇。如果有需要，动用军队里的关系，甚至能派一艘美国海军的核潜艇过去。至少核潜艇没有续航力的问题。 杰克逊没多想，立即采纳了秘书提出的方案，并且让秘书在雷克雅未克准备一架足够大的飞机。 至于要不要联系海军中的人，派一艘核潜艇过去，杰克逊还没考虑。 其实，这根本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杰克逊接到了几十个电话。那几个核心成员都在询问，还有军方内部人员打来的电话。 显然，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消息还没有走漏，但是杰克逊做的事情，瞒不了所有人。要知道，那架“梦幻”客机太显眼了。 可以说，杰克逊遇到了大麻烦。 在开始的电话会议里，几名组织的核心成员都表示，此事与他们无关，如果杰克逊没能妥善处理惹上的麻烦，他就不再适合留在组织里面。虽然杰克逊明确提到，汉密尔顿已被唐旭宸干掉，当务之急是选出新的领袖，动用组织的力量对付唐旭宸，但是那几个核心成员并不相信他的话，而且认为杰克逊是想借此夺权，用组织的力量来解决当前的麻烦，而这对他们没半点好处。至于唐旭宸构成的威胁，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至少在他们看来，唐旭宸已经盯上杰克逊，暂时不会对付他们。再说了，如果连唐旭宸都解决不了，杰克逊就没有资格替代汉密尔顿。 说白了，那些核心成员不想给杰克逊擦屁股。 其实，杰克逊也没有把唐旭宸放在眼里。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依然是解化解拉瓦罗之死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产生的麻烦。 要知道，拉瓦罗是空军中将。一名中将遇害，军方肯定会展开调查，要不然就无法向国会交代。 更重要的是，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损失了上千亿美元的武器装备。就算美国军方财大气粗，也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国会与新闻媒体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别说空军参谋长与国防部长，恐怕连总统都会倒霉。要不了多久，总统就会让执法机构，比如联邦调查局接管调查工作。要想掩盖真相，空军司令部就得在此之前递交一份至少能说得过去的调查报告。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死鬼来承担责任，然后声称遭到了恐怖袭击，而且恐怖份子的目的是抢走储存在基地里的核武器。只要与“恐怖袭击”、“核武器”扯上关系，国会与新闻媒体就不会关注别的问题。再说了，大盐湖空军基地里确实储存了一些核弹头，而且是公开的秘密。 至于替死鬼，肯定是基地司令官罗基少将。 只是，在杰克逊着收安排的时候，罗基少将“自杀”了，而且在“自杀”前干掉了两名空军情报局的情报人员。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虽然杰克逊看得很简单，认为可以借此机会，宣称罗基是畏罪自杀，毕竟他犯了严重的失职罪，只要被定罪，至少得蹲几十年大牢，而他是一名将军，显然不想在监狱里耻辱的度过余生，选择自杀也就在情理之中。但是几个协助他解决这件事的秘书，还有那名空军情报官员都认为这么做行不通，因为罗基杀害了两名看押他的情报人员，如果只是畏罪自杀，他没理由这么做。如此一来，就算空军情报局提交调查报告，声称罗基畏罪自杀，国会的那帮人也不会相信。如果此事引起新闻媒体重视，又遇到一个喜欢刨根究底的记者，到最后恐怕会穿帮。 问题是，这些人也没有提出可行的解决办法。 如果说罗基在杀害了看押他的行动人员之后试图逃跑，那么他就不会自杀，而且此事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也不可能做成他在逃跑时被击毙的样子。 那名情报官员明确提到，罗基在公寓里自杀，而且在自杀前干掉了两名情报人员，存在很大的问题，应该深入调查。只是，杰克逊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脱身的结果，而不是查明罗基的死因。 显然，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按照杰克逊的安排发展下去了。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杰克逊只能让情报官员处理罗基的事情，并且及时递交一份调查报告，认定罗基是畏罪自杀。 当然，如果就这么把调查报告递交上去，肯定不会被国会采纳。 为此，杰克逊就得做一些工作，至少得说服国会军事委员会的成员，让他们采纳空军提交的调查报告。就算无法阻止联邦调查局插手此事，也要尽量争取一些时间，让那名情报官员处理掉对杰克逊不利的证据。到时候，就算联邦调查局接管调查工作，也未必能够对杰克逊构成威胁。 其实，这已经是杰克逊能够想到的最稳妥的处理办法了。 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得处理掉这架“梦幻”客机。波音公司只生产了四架原型机，在任何资料与档案里都没有第五架。只要处理掉这架飞机，就算联邦调查局查到另外四架，也无法证明还有第五架。还需要不在场证据，最好是去一个足够远的地方，一个在事发的时候，杰克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前往大盐湖空军基地的地方。需要足够多的证人，而且是有身份的大人物，证明杰克逊在事发的时候跟他们在一起。最好能够弄出一些证据出来，毕竟在法律上，证据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可以的话，还得查出负责调查工作的联邦调查局的官员，然后让他有一个足够清楚的认识。 面对这些麻烦事，杰克逊有点后悔。 如果早想到会如此麻烦，他会让乔尼上飞机，而不是把乔尼丢下，因为在他身边，最擅长处理这类事情的就是乔尼。两年前，乔尼能够取代前一位秘书，就是因为展现出了处理棘手事件的能力。在过去的两年里，乔尼也为他处理了很多类似的事情，还做得很漂亮，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只是，乔尼已经死了。 一时半会之间，杰克逊找不到像乔尼那样的人，就算能够找到，他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来做这些足够让他完蛋的事情。说白了，像杰克逊这样的人，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绝不会给予绝对信任。 沉思了好久，杰克逊把马里奥叫了进来。 他不能留在美国，但是必须留下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做一些必要的事情，阻止事态继续扩大。 第1082章暴露 走到舱门旁，马里奥又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那名保镖，才敲了门。 虽然给杰克逊做事能赚到很多钱，即便是打外围的保镖，比如那些在杰克逊外出时驾车在后面远远跟着，永远用不着为杰克逊挡子弹的随从，每年都能轻松赚到上百万美元。但是高收入，意味着需要忍受杰克逊随心所欲下达的命令，以及异想天开做出的安排，也就是随时可能遇到麻烦。 现在，马里奥就遇到了麻烦。 杰克逊让他去纽约，然后带一批人前往华盛顿。至于做什么，杰克逊没有说，只是让他在华盛顿待命。 显然，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充满危险。 不是背着降落伞从飞机上跳下去，而是在去了华盛顿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知道，在此之前，马尔斯就从飞机上跳了下去，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说不定他的尸体已经被埋葬掉了。 只是，马里奥别无选择。 他只是一名保镖，他能有今天，靠的是杰克逊的栽培。如果不是遇到杰克逊，恐怕他还在利比里亚的村庄里，跟叛军或者土匪战斗，保护他的家园与他的亲人，说不定早就被叛军杀害了。 马里奥有点抱怨，不过没有拒绝执行杰克逊下达的命令，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此时，驾驶舱里面。 “他是谁？”舱门外有一个摄像头，能让飞行员看到外面的情况，以此决定是否给外面的人开门。 听到敲门声，唐旭宸就把机长弄醒了。 “马里奥。” 唐旭宸看了摩尔斯一眼，让他说明白点。 “杰克逊的贴身保镖。”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事，能让他来这里？” “我说过，我不知道。” 这时候，舱门再次被敲响，而且有点急促。显然，那个叫马里奥的保镖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认识你们吗？” “只认识我，他之前没有来过这里。” “不认识副驾驶？” 摩尔斯摇了摇头，表示马里奥不认识副驾驶。 “不要乱动，敢乱来的话，我会首先干掉你！” 摩尔斯没有吭声，他的左手被铐在操纵杆上，也无法乱动。 起身后，唐旭宸拔出了手枪。只是，他没有举起手枪，只是把握枪的右手放到身后，朝舱门走了过去。 如果那个叫马里奥的保镖不认识副驾驶，唐旭宸就可以冒充副驾驶骗过他。 这个时候，摩尔斯回头看了眼唐旭宸。 虽然他相信，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这个东方男人会让炸掉飞机，至少会让飞机失控坠毁，但是摩尔斯更加清楚，他不可能劫持这架飞机，至少无法对付飞机上的所有人，不然也不会躲在驾驶舱里面。 显然，对摩尔斯来说，跟他合作，还不如找机会扭转局面。 不是为了二十万美元，而是为了活命。如果那个东方男人是来对付杰克逊的，那么在得逞之后，未必会留下活口。按照摩尔斯的理解，他在达到目的之后，肯定会灭口，也许会干掉飞机上所有人。办法也很简单，让飞机失控，并且在坠毁前跳伞逃生。到时候，其他人都得完蛋。 此时，舱门外。 马里奥再次举起手，准备第三次敲门。只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准确的说是朝坐在沙发上的那名保镖看了过去。 那个家伙是他的手下，叫雅克，也来自利比里亚，以前是马里奥的邻居。 跟随杰克逊来到美国，并且得到了杰克逊的信任之后，马里奥带着一帮杰克逊的手下回到利比里亚，歼灭了当初袭击他的村庄，杀害他的亲人的叛军，并且在叛军的地牢里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雅克。他把雅克带回了美国，把雅克送到了最好的医院。康复之后，雅克就跟随他为杰克逊卖命。 显然，雅克是马里奥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正是如此，马里奥才派雅克来这里，盯住空乘人员与飞行员。因为他知道，雅克对女人没有半点兴趣。严格说来，雅克已经不是完整的男人了。被马里奥救出来之前，他遭到叛军严刑拷打，还被割掉了生殖器。 雅克一直坐在那，马里奥过来的时候，仍然埋着头，没有看马里奥。 现在也一样，低着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开始的时候，马里奥没有觉得奇怪。雅克已经在此呆了十来个小时，又没事可做，不打瞌睡才是怪事。 问题是，马里奥已经敲了两次舱门。 做为一名保镖，而且是杰克逊的贴身保镖之一，雅克从来不会睡死，在听到敲门声之后就该醒过来。 难道看到是马里奥，他又开始打瞌睡？ 不大可能！ 在马里奥面前，雅克一向很本分，做事也很踏实。就算他很疲惫，也应该在马里奥面前打起精神。 想到这，马里奥再次朝雅克看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被推开了。 几乎同时，飞机猛的晃动了一下。 在回过头来之前，马里奥看到，雅克斜着倒下。 舱门里，唐旭宸也是一惊，不过立即反应了过来。他没有稳住，而是在倒下的同时举起了手枪。 “噗……噗……”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连开两枪，只是站在舱门外面的马里奥已经回过头来，而且看到了他举起的手枪。也就在唐旭宸开枪的刹那间，马里奥侧过身来，避开了第一颗，也是朝他的胸口射来，最致命的枪弹。虽然在狭窄的过道里，马里奥没能避开第二颗枪弹，但是被打中的是左侧肩膀。 “砰” 中弹的刹那间，马里奥开了一枪。 在握住手枪的刹那间，马里奥就扣下了扳机。他没有瞄准，电光石火之间，他也不可能瞄准。 再说了，这一枪不是为了干掉驾驶舱里的那个人，而是为了警醒飞机上的其他保镖。 子弹没有打中唐旭宸，而是打在了旁边的舱壁上。 “噗噗噗……” 唐旭宸也没迟疑，又连续开了好几枪。只是在他倒地的时候，马里奥也已倒下，所以那几枪全都打空了。 等到唐旭宸坐起来的时候，马里奥已经退回乘务舱。 开始的枪声，惊动了附近的保镖。 “噗噗噗……” 唐旭宸立即爬了起来，在朝乘务舱与座舱的连接处连续开枪的同时，他把驾驶舱的舱门拉了回来。 “乓乓乓……” 子弹打在舱门上发出的撞击声很刺耳，不过没有打穿舱门。 驾驶舱的舱门用一整块防弹钢板制成，别说是威力很小的手枪子弹，即便是机枪子弹也打不穿。 在唐旭宸为手枪更换弹匣的时候，摩尔斯回过头来看着他。 “显然，你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唐旭宸轻轻压了下扳机，解脱了扳机保险，退开的套筒自动归位，同时把弹匣里的第一颗枪弹装进了弹膛。只需要再次扣动扳机，就能击发那颗子弹。 开始，飞机猛烈晃动的那一下就是摩尔斯搞出来的。 如果摩尔斯没有这么做，唐旭宸已经干掉了马里奥。接下来，唐旭宸会把马里奥的尸体拖进驾驶舱。 因为外面没有空乘小姐，所以唐旭宸不会被发现，至少暂时不会。 “不，你不能杀我，没有我，你无法驾驶……” “噗……” 虽然摩尔斯开口求饶，但是唐旭宸没有手软。他给了摩尔斯机会，摩尔斯却由此认为他心慈手软。 “哒哒哒……” “乓乓乓……” 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随着枪声响起的是密集的撞击声。 显然，那些保镖用上冲锋枪与卡宾枪之类的自动武器，认为能够打穿舱门，只是结果肯定会让他们很失望。 唐旭宸没有理会，就算保镖有爆破器材，也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炸开舱门。 拖开机长的尸体，唐旭宸坐到了机长的位置上。 他已经联系上了田皓桐，而且把飞机的目的地告诉了田皓桐。只是现在看来，杰克逊绝对不会等到飞机降落之后再走下去。在发现他之后，杰克逊会立即离开这架飞机，绝对不会多耽搁半分钟。 “田皓桐，是我。” “老唐？我们还在寻找你说的那个地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我已经联系上老李，他带着行动人员出发了，肯定能够……” “我被发现了。” “什么？” “我被杰克逊的保镖发现了，也就是说，这架飞机到不了格陵兰。” “现在怎么办？” “我会让飞机坠毁。” “可是，飞机上有那么多人，你也在飞机上。” “只是让杰克逊相信飞机即将坠毁，让他带着人跳伞离开飞机。现在，你知道这架飞机的准确位置吗？” “知道。” “把人派过来。” “明白，我马上联系老李。” “还有，告诉我，怎么关闭自动驾驶仪。” “等等，我帮你联系飞行员。” “快点，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别挂断。” 唐旭宸长出口气，起身来到舱门旁边。驾驶舱很宽敞，后面还有一个位置，应该是留给领航员的。只是，这架飞机有完善的导航设备，而且自动化程度非常高，根本不用安排专门的领航员。 在舱门旁，有一个很大的柜子，里面放着三个救生包，那是为飞行员准备的。 取出一个救生包，背上里面的降落伞包之后，唐旭宸才回到机长位置上。此时，田皓桐也找到了一名飞行员。 要让飞机坠毁，办法很简单，改变飞机的高度表，把高度值增加一万一千米。 接下里，就不需要唐旭宸去管了。自动驾驶仪会根据新的高度数据，自动调整飞机的飞行高度，让飞机在“一万米”的高度上飞行。结果就是，飞机会自动降低飞行高度，最终撞上地面。 第1083章逃命 “就这样？” “对，就这样。现在，你得重新设置自动驾驶仪，把改变高度的速度控制在每秒二十米以内。” “为什么？” “那只是一架客机，不是战斗机，如果急剧降低高度，很可能会失速，或者进入俯冲状态之后无法拉起来。” “然后坠毁？” “只要失速，肯定会坠毁，甚至有可能在拉起来的时候解体。” 唐旭宸咬了咬牙，开始重新设置自动驾驶仪。 也就在这个时候，舱门那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声。 不是枪声，也不是爆炸声，像电钻的声音。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起身走了过去，确实是电钻的声响。 仔细查看了一下，唐旭宸就明白了过来。 舱门只有一个门锁，而不是整体式门锁。毕竟，这只是一架原型机，厂商没有为驾驶舱的舱门安装无法切割的整体式门锁。显然有保镖知道这一点，也就知道，破坏门锁就能打开舱门。 唐旭宸伸手在发出声响的部位摸了一下，有点烫手。 显然，要不了多久，外面的保镖就能打开舱门。 怎么办？ 只要那些保镖冲了进来，别说抓住或者干掉杰克逊，唐旭宸能不能多活半秒钟都是个问题。 “老唐？” “田皓桐，联系上老李他们了吗？” “已经联系上了。” “标注飞机现在的位置，记下速度与高度数据，计算出飞机的坠毁地点，让老李尽快带人赶过去。不管死活，都要找到杰克逊。” “老唐？”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为自动驾驶仪设置好了参数。“现在，飞机以每秒一百米的速度降低飞行高度。” “你不能这么做，以这个速度降低飞行高度，飞机会直接进入俯冲状态！”负责协助的那名飞行员大声喊叫了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那些家伙快把舱门弄开了。”唐旭宸长出口气，摁下了启动自动驾驶仪的按键。“田皓桐，记住我说的话。” “老唐” 飞机猛烈抖动了两下，那是尾翼上的扰流板放下时产生的震动。唐旭宸摘下了耳机，已经用不着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让唐旭宸做的事了。 这是一架自重超过两百吨，最大起飞重量超过五百吨的客机，只要进入急剧俯冲状态就无法改出。 虽然无法活捉杰克逊，但是总能干掉他。 想到这，唐旭宸笑了起来。 能跟一个掌握数万以资产，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大人物同归于尽，这样的死法也值得了。 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必死的决心，也并非所有人都想死。 如果说，在得知飞机被劫持，而且劫机者很可能是唐旭宸的时候，杰克逊只是感到万分震惊，并没有害怕的话，那么在飞机的飞行状态突然改变，以很大的角度向下俯冲时，他就完全慌神了。 就算是白痴也能猜到唐旭宸想干什么。 在杰克逊带着重要的个人物品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马里奥赶了过来。 他伤得不轻，不过不算致命。因为中枪部位在防弹衣的肩带外侧，所以那颗子弹没有打中防弹衣，径直穿了过去。相对而言，贯穿伤不算严重。如果弹头留在了身体里面，肯定更麻烦。 马里奥没有处理伤口，准确说只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干掉他了？” “没有，我们还没有打开驾驶舱的门，也来不及了，你得赶紧离开这里。”马里奥抓住杰克逊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带着他朝飞机尾部走去。准确的说不是“走”，而是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飞机倾斜了十多度，根本站不稳，跟别说正常行走。 虽然马里奥用的力量很大，掐痛了杰克逊，但是他没有责怪马里奥，逃命的时候，一点疼痛算什么呢。 到尾部紧急逃生舱门不到四十米，他们花了足足五分钟。 来到舱门旁，马里奥先让杰克逊站稳，然后才帮杰克逊背上了降落伞包。 “蓝色的是主伞，等下跳出去后，数十下，再用力拉开。” 杰克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马里奥的意思。他不是那种喜欢极限运动的富豪，根本没有跳伞经验。 “这根，红色的是备伞。”马里奥指了下左侧肩带上的那根红色绳索。“如果主伞正常打开了，就别动这根绳索。只有主伞没有正常打开，才拉这根绳索。主伞与备伞，只要有一个正常打开就能安全着陆。” “如果都没有呢？” “那就祈祷吧。” 杰克逊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马里奥的意思。 接下来，马里奥与跟过来的保镖都背上了降落伞。他们有跳伞经验，也就不需要马里奥多做说明。 只是，马里奥没有打开舱门。 “还在等什么？”杰克逊很是焦急，他只想立即离开这里。 “现在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 “飞机的高度在五千米以上，外面的气压很低，如果现在跳出去，你就会像气球一样被体内的高压气体撑爆。此外，外面的气温是零下四十摄氏度，你会被冻僵，然后像冰雹一样砸下去。” “什么时候才能跳伞？” “等高度降到四千米以下，最好是两千米以下。”马里奥看了眼手表。“以飞机俯冲的速度，再等一分钟就行了。” 杰克逊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个东西交到了马里奥手上。 看到是一把钥匙，马里奥有点惊讶，一下没有明白杰克逊的意思。 “纽约中央火车站的一个寄存柜，钥匙上有号码。里面有很大一笔现金，还有价值数亿美元的钻石。” “我不需要这么多的钱。”马里奥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杰克逊给他这么多的钱，肯定有别的目的。 “拿着！”杰克逊的态度很坚决。“干掉那个家伙，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就属于你了，而且再也不用回来找我，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 “干掉他！” 马里奥没再拒绝，他确实需要这笔钱。 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了。 马里奥之所以忠心耿耿的为杰克逊卖命，是因为只有杰克逊能帮他，能够让他找到失散的亲人。 当年，马里奥的村庄遭到叛军袭击。他藏了起来，没有被叛军发现。流落到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的时候，他遇到了当时还是单身汉，在蒙罗维亚处理生意的杰克逊，并且被杰克逊收留。几年之后，他成为杰克逊最信任的保镖之一。得知他的经历后，杰克逊出面为他请来一伙雇佣兵，跟他返回利比里亚，袭击了叛军营地，打死了所有叛军，还在那里找到与救出雅克。只是，马里奥没能干掉当时不在营地里面的叛军首领。多年来，马里奥一直认为他的亲人全被叛军杀害了。直到三年前，马里奥从一名军火贩子那里获得消息，叛军首领逃到了欧洲，藏在法国南部的一座小城镇里面。马里奥没有放过他，几天之后就带着雅克等手下找到那个家伙。在为亲人复仇的时候，马里奥得知，他的亲人没有全部身亡，至少他的妻子没被当场杀害，而是被卖到另外一个部落。只是过去了这么久，叛军首领也不清楚他的妻子是不是还活着。后来，马里奥查到，那个部落拥有当地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就算他的妻子还活着，也需要足够多的人手，才能打败部落武装，才有希望把妻子救出来，而找雇佣兵帮忙需要很多钱。 几亿美元，足够请来世界上最强大的雇佣兵！ 有了几亿美元，马里奥也不会继续为杰克逊卖命。 这个时候，站在舱门旁的保镖点了点头，示意飞机的高度已经降低到四千米以下，可以跳伞了。 此时，机舱前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马里奥没再迟疑，让保镖打开舱门。 这架飞机上有差不多两百人，降落伞却不到一百个。并非所有人都能逃生，大部分人会死。 显然，没有人想死。 舱门打开，一股强大的寒流涌了进来。 虽然高度已经大幅度降低，但是外面的气温依然在冰点以下。要知道，正常情况下，高度上升一千米，气温降低六摄氏度。此时已经是冬天，北大西洋上的海平面气温最多只有几摄氏度。 “红色先，蓝色后！”马里奥再次叮嘱了杰克逊。 杰克逊点了点头，显得有点紧张。 马里奥没再耽搁，因为从前面机舱传来的枪声变得更加密集了。那些保镖不像是在跟劫机者战斗，更像是在对付失去控制的人员。也许，有人发现杰克逊不见了踪影，意识到这架飞机即将坠毁。虽然跟保镖拼命等于送死，但是留下来也必死无疑，拼上一场，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两名保镖首先跳了下去，在被马里奥推了一下之后，杰克逊才跳了出去。 等另外几名负责贴身保护杰克逊的保镖跳出去之后，马里奥关上了舱门。 此时，几名保镖跑了过来。 他们都背着降落伞，而且端着冲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很明显，他们开始使用了手里的冲锋枪。 马里奥没有猜错，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为了争夺用来逃生的降落伞，飞机上的所有人都疯狂了。那些保镖也是在干掉很多随行人员之后，才抢到降落伞。他们只想马上离开这架飞机，根本不在乎别的，哪怕挡住他们的是马里奥。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不是手无寸铁的随行人员与空乘小姐，而是马里奥。 第1084章求生 唐旭宸已经放弃了逃生的想法，只是突然大作的枪声，让他看到了希望。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虽然枪声是从外面传来的，但是不是来自乘务舱，而且子弹没有打在舱门上，是来自后面的舱室。 此外，有好几支冲锋枪在开火。 内讧？ 破坏了自动驾驶仪的控制面板之后，唐旭宸还是不放心，又砸坏了所有显示器，这才来到舱门口。 开始的时候，为了不让唐旭宸知道外面的情况，保镖破坏了舱门外的摄像头。 仔细倾听了一会，确认外面没人之后，唐旭宸才打开门锁，把舱门推开一点。稳了几秒钟，他才推开舱门。 乘务舱里没有人，准确说只有一具尸体，就是那个被唐旭宸扭断脖子的黑人壮汉。 门口有一个电钻，还很烫。地板上有很多弹壳，全是手枪子弹的弹壳，不过有好几种口径。 显然，保镖使用的是手枪与冲锋枪，没有发射步枪子弹的卡宾枪。 这也在唐旭宸的预料之中。步枪子弹的威力更大，即便是卡宾枪发射的小口径枪弹，穿透力也远远超过冲锋枪发射的手枪子弹。步枪子弹很可能打穿飞机的壳体，导致机舱内部气压急剧降低，甚至会由此引发坠机事故。手枪子弹的穿透力不足，打穿飞机壳体的风险就要低得多。 乘务舱里没有枪支，也没有子弹，表明那些保镖不是仓促离开。 唐旭宸提高了警惕，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已经破坏了自动驾驶仪的控制面板，还破坏了所有显示器，加上两名飞行员都死了，就算那些保镖冲出来干掉他，也无法阻止飞机坠毁。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看到了从舷窗外传来的几点闪光。 他立即走到舷窗旁边，靠近后用手挡住乘务舱里面的强光，仔细看了一番。 那些光电在快速移动，准确的说是在下坠，肯定不是星光。已经离得很远了，看上去有点像飞机上的导航灯。 当然，那不是导航灯，因为太暗了。 降落伞背包上的指示灯！ 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严格说来，不是指示灯，只是一根荧光棒，发出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主要在夜间跳伞的时候能够被附近的伞兵看到。飞机在云层上面，还是满月，加上那些光点在飞机下方，背景是漆黑的云层，所以才被唐旭宸看到。如果飞机已经进入云层，或者是半月，或者背景稍微明亮一点，唐旭宸都不会注意到。 跳伞的，肯定是杰克逊，以及他的贴身保镖。 “啊” 尖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唐旭宸立即回头转身，同时调转枪口。 只是，在看清楚尖叫的那个人之后，他没有扣下扳机。其实在回过头来之前，他就有所准备，因为那是女人的尖叫声。 至少在唐旭宸的认识中，杰克逊身边没有女性保镖。 是乘务长，而且身上沾满鲜血，脸上都有很多鲜血。 看到唐旭宸，准确的说是唐旭宸手上的枪，她先是一愣，随即就转过身。显然，她被唐旭宸吓住了。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她。 “不要杀我，不要……” 唐旭宸捂住乘务长的嘴巴，同时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拖了回来。乘务长开始挣扎，只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 “不要怕，我不会杀你。听好了，我不会杀你。” 过了片刻，乘务长才停止挣扎。 “现在，我放开手。不要大声喊叫，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明白？” 乘务长使劲点了点头，准确说只是这么做了，因为已经被唐旭宸控制住，所以她根本无法点头。 “不要杀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 唐旭宸刚刚松开手，乘务长就开始求饶，他不得不再次捂住乘务长的嘴巴。 “没有听明白我开始说的话？如果我要杀你，你还能说话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敢大喊大叫，我就杀了你！” 等了几秒钟，在乘务长明白过来后，唐旭宸才松开手。 这次，乘务长没再开口说话。 “其他人呢？” “死了。” “什么？” “死了很多人，也许还有人活着，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我……我藏了起来，不然我也死了。” “谁干的？” “你……你这样的人。”乘务长回头看着唐旭宸。虽然她之前一直认为唐旭宸是杰克逊的保镖，但是现在起了疑心。 “那些保镖？” “你……你不是……” “你说呢？”唐旭宸推开了乘务长。“那些人，是不是去了后面？” 乘务长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也许在后面。开始，有人打开了后面的紧急逃生舱门，不过已经关上了。” “关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已经关上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肯定有人留了下来，而且是杰克逊让其留下来的，不然不会关上紧急逃生舱门。 很简单，跳出去的那些人，显然不可能关上舱门。 “带我离开这里，救救我。” “什么？” “不要丢下我，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旭宸打量了乘务长一番，觉得很荒谬。 “虽然我比那些女人年长一些，也许没有她们那么漂亮，但是我的经验更丰富，更懂得男人的需求。我会让你……” “闭嘴。”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我只想好好活着。” “呆在这里。”唐旭宸把靠过来的乘务长推开了。“能救你的话，我会救你。只是，现在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不，你不会回来，你……” 乘务长的目光落到了唐旭宸的肩膀上，她早就看到了唐旭宸背上的降落伞包。 “驾驶舱里还有两具降落伞，在门口的柜子里面，去找一个出来穿上。” “我……我不会跳伞……” “你******再罗嗦，我现在就杀了你。” 唐旭宸突然变得凶狠，乘务长被吓住了。 跳伞逃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在此之前，得找到那个杰克逊留下来的家伙，搞清楚杰克逊的去向。 “砰砰砰……” “哒哒哒……” “哒哒哒……” …… 这时候，后面的机舱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首先是手枪的枪声，紧接着才是冲锋枪的枪声。 有人在交火？ “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唐旭宸咬了咬牙，又对乘务长说道，“最多还有一分钟，这架飞机就将坠毁。如果我没有在半分钟内赶回来，你就得去后面的机舱，从紧急逃生舱门跳出去。降落伞有红蓝两条绳索，拉红色的是释放主伞，拉蓝色的是释放备伞。记住，千万不要从机翼前方的舱门跳伞。” “为什么？” “会被吸入发动机，不然也有可能撞到机翼上，必须从后面的舱门跳伞。” 说完，唐旭宸没再理会乘务长。 其实，此时飞机的下降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主要是，低空的空气密度更高，也就产生了更大的阻力与升力。就算在自动驾驶仪的控制之下，六台发动机都在全速运转，加快飞机的俯冲速度，只是随着阻力增加，并且超过了发动机产生的推力，飞机的俯冲时高度降低的速度也无法达到每秒一百米。 同样降低的，还有飞机的俯冲角度。 因为是民航客机，所以在设计时首先考虑的就是经济性，即降低燃油消耗率，让航空公司能赚到钱。为此，“梦幻”客机的气动设计以提高升阻比为主，除了机翼，机身也能产生很大的升力。此外，处于安全上的考虑，客机都是静稳定飞行体，重心在升力中心后面，因此在进入俯冲状态之后，会自动产生配平的抬头升力，让飞机保持稳定，避免过早进入失速状态。这些设计，使得“梦幻”客机在进入俯冲状态之后，只要有足够的速度，就能逐渐减小俯冲角度。就算受到自动驾驶仪控制，客机最终也会以一个较小、也是较为安全的角度降低飞行高度。 不到半分钟，唐旭宸跑完了四十米的距离。 其实，他根本没有打算带乘务长逃走，开始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乘务长。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经过机身中部的时候，唐旭宸看到了很多尸体，包括之前跟他打得火热的空乘小姐。 当然，更多的是杰克逊的随从。 他们都死得很惨，多数被乱枪打死，有的是被处决。 除了尸体，还有一些被子弹打中，已经损坏的降落伞包。 很明显，这些人在争抢降落伞包，对那些携带了武器的保镖构成威胁，也许只是给保镖制造了一些麻烦，结果被保镖杀害了。为了逃生，那些保镖显然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杰克逊肯定逃走了，而且走得很匆忙，甚至没有给保镖下达命令。 要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来到尾舱，看到那几具倒在地板上的尸体，唐旭宸立即停下了脚步。 是保镖的尸体，而且都被枪械击毙。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带着武器，还是冲锋枪，尸体旁边还有很多弹壳。也就是说，在被击毙之前，他们开火还击，只是没打中敌人，反而被敌人干掉了。 是谁干掉了他们？ 还有，那个家伙去哪了？ 紧急逃生舱门就在几米之外，但是唐旭宸格外小心谨慎。 这是尾舱，没别的出口。紧急逃生舱门关着，表明杀害那些保镖的人还在飞机上，而且就在这里。 他没有逃走，显然是留下来对付唐旭宸！ 第1085章真命天子 如果时间充足，唐旭宸会仔细搜查尾舱，找到那个家伙。 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看清楚尾舱里的情况，唐旭宸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噗……” 枪弹准确射入了门边那名保镖的脑袋，准确说是一具尸体。 “噗……噗……” 朝前迈出一步之后，唐旭宸又朝两具尸体的脑袋各开了一枪。 尾舱不是很大，虽然摆放了一些东西，比如空乘小姐用来送食物与饮料的小推车，但是没有能让人藏身的地方。如果那个家伙就在这里，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在装死，等唐旭宸走近后偷袭。 “噗……” 又迈出一步，唐旭宸朝左地板上的尸体开了一枪。右边有两具尸体，而且重叠着，只有一具尸体的脑袋露在外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袭击发生了。 “噗噗噗……” 唐旭宸早有准备，而且反应非常迅速，察觉到异常后就连开了几枪。只可惜，子弹全都打在了尸体上。 那个家伙的力气非常大，压在他身上的那具尸体至少有一百八十磅，却被他一下就掀了起来。 在唐旭宸丢掉手枪，拔出匕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扑了上来。 确实是一个壮汉，而且唐旭宸认识他，就是马里奥！ 与马里奥相比，唐旭宸像儿童一般瘦小。 巨大的冲击力，加上被左侧的尸体绊了一下，唐旭宸没能及时推开，倒在了地板上，马里奥也顺势压上来。 显然，他精通格斗。 虽然偷袭让他占据了优势，但是他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盯上了唐旭宸手上的匕首。 力气再大的人，也不可能在近身搏斗中干掉一名持有利器，同样精通格斗，哪怕瘦小得多的对手。 对格斗专家来说，别说是匕首，一只铅笔都能反败为胜。 扑上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唐旭宸左手。 虽然唐旭宸是右手习惯，但是开始用右手握枪，在情急之下，他用左手拔出匕首，而且同样能用左手持楔格斗。 两人面对面，所以马里奥是用右手抓住唐旭宸的左手手腕。 显然，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也是不可避免的失误。 别忘了，开始的时候，马里奥的左肩挨了一枪。也就是说，他的左手使不上力，至少无法使出全力。 在用右手制止唐旭宸使用匕首的情况下，他能用的就只有左手了。 唐旭宸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 其实，唐旭宸根本没有多想，因为他能用的是右手。 “啊” 在唐旭宸抓住马里奥左肩处的伤口，而且使劲掐下去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让马里奥惨叫了起来。 在人的肩胛处有一个神经交汇区，而马里奥的伤口就挨着肩胛。 生死攸关，马里奥根本没有多想，把脑袋当成了武器，朝着唐旭宸的额头撞了上去。 被压在地板上，唐旭宸根本无法躲避。 马里奥比唐旭宸强壮，头盖骨肯定要厚一些。唐旭宸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撞击落到天灵盖最厚实的部位。马里奥在拼命，唐旭宸也只能拼命。被撞击了三下之后，唐旭宸也不可能保持清醒了。他能做的，就是死死掐住马里奥的伤口，希望能够在天灵盖被马里奥撞碎前让马里奥痛昏过去。 当然，这只是本能。 马里奥没有停下，虽然他没有练过铁头功，但是接受过头顶开砖的训练，还因此剔了个光头。 “哒哒哒……” 枪声突然响起，猛烈的撞击也停下了。一股热乎乎的液体留到了唐旭宸的脸上，让他清醒了过来。 “别开枪！” 开枪的是乘务长，她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应该是在地板上拣起来的。 被打中的，不但有马里奥，还有旁边那具尸体，以及唐旭宸身边的地板。 显然，乘务长以前没有使用过枪械，至少没有使用过自动武器。如果不是马里奥比唐旭宸魁梧，而且把唐旭宸压在下面，恐怕开始那轮扫射就会有几颗子弹落在唐旭宸身上。更幸运的是，马里奥厚实的头盖骨挡住了打中后脑勺的那颗子弹，留在了颅腔内。如果他的头盖骨没有那么结实，那颗枪弹就会贯穿脑袋，然后干掉唐旭宸。要知道，就算唐旭宸没有被当场打死，在额头中枪之后也会引发严重脑震荡。显然，他不可能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跳出这架飞机。 “他……他……” “他已经死了。”迅速摸索一番之后，唐旭宸才推开马里奥的尸体。爬起来后，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你没事吧？”说这话的时候，乘务长举起了手里的冲锋枪。 “把枪放下。”唐旭宸有点害怕，主要是担心乘务长会胡乱开枪。 乘务长猛的回过神来，立即丢掉了冲锋枪，仿佛握着的是一条毒蛇。 唐旭宸吓了一跳，所幸的是，冲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落下的时候才没走火。 “你受伤了。” “这不是我的血。” “背后。”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发现，降落伞包已经爆开，降落伞被拽了出来。显然，这个降落伞包已经无法使用了。 扫了眼马里奥的尸体，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开始那一轮扫射，干掉了马里奥，也打坏了他背上的降落伞。 随即，唐旭宸的目光落到了乘务长身上，准确的说是乘务长背上的降落伞包。 似乎意识到什么，乘务长立即退后两步，还同时拔出了匕首，用刀刃顶起降落伞包的肩带。只要用力划一下，就能割断降落伞包的肩带。如果肩带断了的话，那个降落伞包也作废了。 “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乘务长咬了咬牙，说道，“别过来，不然我就割断肩带，你也逃不了。” “你……” “我知道，你开始在骗我，根本没打算把我救走。现在，让开，立即从门口让开。” “你会跳伞吗？” “你告诉过我。” “那么，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降落伞吗？还有，着陆的时候要怎样才不会把腿摔断，你知道吗？” “摔断腿，总比死了好。” “如果我不让开呢？” “你……”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割断肩带，你也得死。如果我不让开，同样得死，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 “别过来！” 唐旭宸没有理会，继续朝乘务长走去。 “要死，那就一起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飞机猛烈震动了几下，还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不是枪声，也不是喊叫声，而是机体的承力结构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发生形变时所产生的声响。 显然，在巨大的外力作用下，这架飞机就要解体了。 其实，这也意味着，高度已经非常低了，飞机也许会在解体之前坠毁。很简单，低空的大气密度更高，产生的阻力更大，作用在飞机上的力量也就更大，也就有可能达到使飞机解体的程度。 “过来！” “不……” “妈的，快过来！”唐旭宸丢掉手枪，朝紧急逃生舱门跑去。 这个举动，是为了得到乘务长的信任。 乘务长也跑了过去，因为她不想死。不过，她没有丢掉匕首，因为她不相信一具降落伞能让两个人生还。 在乘务长走近的时候，唐旭宸推开了舱门。 一股强大的气流涌了进来，乘务长一下没有站稳。趁此机会，唐旭宸一把夺走了她手上的匕首。 “你……” “转过身去。” “不，我不会让你单独逃走。” “妈的，想活命，就转过身去！”唐旭宸丢掉了匕首，表示没有恶意。 乘务长咬了咬牙，转了过去。 不仅仅是唐旭宸没有恶意，还与现在的处境有关，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下面的光亮，飞机在一座小城镇上方。 显然，飞机离地面就只有几百米了，就算没解体，也将在几秒钟内坠毁。 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取下乘务长背上的降落伞包，然后套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他可以直接跳出去，但是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开始的时候，如果不是乘务长及时赶到，他已经死在了马里奥手上。 “转过身来。” 这次，乘务长没有迟疑。 唐旭宸没再罗嗦，用降落伞包的腰带从乘务长的跨下穿过，使劲拉了一下，才固定在自己身前。 “抱紧我。” “什么？” “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松手！” 乘务长立即抱住了唐旭宸，还帖到了唐旭宸身上。 还好，唐旭宸的身材本来就不算魁梧，乘务长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所以把腰带放到最长之后恰好能把两人拴在一起。 这个时候，飞机的左侧机翼脱落了。 唐旭宸没再迟疑，抱着乘务长跳了出去。 因为高度已经很低，所以在下坠了不到两秒钟，避开了飞机解体时产生的碎片之后，唐旭宸就拉开了降落伞。 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两人，减缓了下降速度。 “会游泳吗？” “什么？” “希望你会游泳，而且是冬泳爱好者。” 乘务长微微一愣，这才朝下面看了一眼。 在他们下方，不是城镇，而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虽然没有结冰，但是河水的温度肯定不会太高。 城镇在西南方向不远处，灯火不是很明亮，应该是一座小镇。 “我叫莉莎。”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接话。需要他考虑的问题多了去了，他可没有心情跟一个萍水相逢，还打算跟他同归于尽的女人搭讪。 “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死在那架飞机上，所以还是你救了我。”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乘务长也闭上了嘴。她已经知道，唐旭宸不是杰克逊的保镖，因此不可能是她的真命天子。 第1086章交换条件 等到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唐旭宸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衣裤，搭到放在篝火堆旁边，用树枝制成的架子上。 那个叫莉莎的乘务长蹲在篝火堆旁边，冷得瑟瑟发抖。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后再穿上。”唐旭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衣服里的水分正在蒸发，就算靠着篝火堆，也会带走你身体里的热量，让你消耗大量体能。很明显，这附近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不要告诉我，在此之前没有男人看到过你的身体。” “你……” “道理已经告诉你了，听不听由你。”唐旭宸一边说着，一边绕着篝火堆走动起来，还在不停的搓着双手。“等衣服烘干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你想留下等待救援的话，我不会反对。只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天真。除了在此之前逃走的杰克逊等人，我们是那架飞机上仅有的幸存者。如果让杰克逊知道你还活着，他会派人来杀了你。” “我该怎么办？”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而且在杰克逊丧命之前，不要跟家人、朋友、同时等任何认识你的人联系。” “可是……” “虽然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处理这起空难的机构才会知道，在飞机坠毁的时候，乘务长没有在飞机上。但是只要那一天到来，而且杰克逊还活着，他就会用尽办法找到你，因为他绝对不会让知情者活着。显然，找到你的最佳办法就是跟踪监视认识你的人，特别是你的亲人与好友。”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去找他们，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你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他们。” “可是，我能去哪里？”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你……” “说实话，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再说了，我给了你忠告，你却未必听得进去，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我。” 莉莎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脱下了上衣。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过没有理她。 虽然动作有点别扭，但是在脱掉内衣与裤子的时候，她没有半点迟疑，最后只剩下了遮羞的小内裤。是一条丁字裤，前面就巴掌大小，那点破布头，就算被水浸透了，也不会带走多少热量。 “现在，还有别的建议吗？” “我说过，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是男人吗？”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我一个老婆，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 “这不能证明你是男人。” “再废话，我就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不会把我从飞机上救出来，也不会在落水之后把我从河里救出来，更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点燃这堆篝火让我取暖。”莉莎稍微迟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是职业杀手，你是一个好人，而且心底善良。虽然在对付敌人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但是你不会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好不容易救出来，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女人。” “你没去从政，简直是浪费。” “既然救了我，那就救到底。”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他确实没想过干掉莉莎。 只是，唐旭宸也不会轻易答应莉莎提出的要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理她。 跑了几圈，唐旭宸才回到放衣裤的架子旁，取出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准确说是一部卫星电话。 那不是他的卫星电话，原本属于马里奥。 虽然被水浸泡过，但是没有大问题，那是一部防水卫星电话。 绕到篝火堆另外一边，唐旭宸才拨通了田皓桐的号码。 过了好一阵，电话才接通，而且田皓桐没有吭声。 “小田，是我。” “老唐？”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对，我在地上了。能看到电话号码吗？” “能，那是谁的电话？” “杰克逊的一个贴身保镖，把号码记下来，然后查清楚。” “好的。” “还有，这个号码不安全，能不能设置一条安全通信频道。” “稍等。”停顿了几秒钟，田皓桐才说道，“你先挂断电话，设置好安全线路之后，我再给你打过来。” “快点，快没电了。” “明白，很快就好。” 唐旭宸没多罗嗦，立即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莉莎已经走了过来，而且看着唐旭宸。 “你最好不要缠着我。” “是你的手下？” “我没有杀你，你应该感到万分庆幸。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已经告诉你。” “但是，我能去哪？” 唐旭宸咬了咬牙，转身走开。 莉莎没有罢休，立即跟了上去。“我的护照已经丢了，而且按照你开始说的，我就不能用那本护照。没有护照，我无法去别的国家。虽然我有一笔存款，但是很少，而且按照你开始说的，我肯定不能去银行把钱取出来。我可以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我需要钱，更需要你的帮助。” “我已经帮了你很多。” “那就帮到底。” 唐旭宸没有理会莉莎，走到架子旁，从裤兜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如果你不肯帮我，我就去找杰克逊的人，把……” 莉莎还没把话说完，唐旭宸就转过身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杀……杀了我，就算……就算你没有杀我，只是……只是丢下我不管，与……与亲手杀了我有……有什么区别……” 唐旭宸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莉莎，因为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带着莉莎跳伞，后悔把她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捞出来，后悔带她来到这里，后悔告诉她活命的方法，更后悔点上这堆篝火。 要知道，他们离飞机坠毁的地点也就几千米，搜救人员很快就会赶到。 在发现这堆篝火之后，搜救人员就会立即赶过来。虽然唐旭宸能及时离开，但是只要搜救人员找到莉莎，杰克逊就会收到消息。要不了多久，莉莎就会被杰克逊的人带走，然后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杀了她？ 已经迟了！ 没有足够多的时间让唐旭宸抹掉所有线索，在找到莉莎的尸体，确认死于他杀之后，杰克逊同样能够想到唐旭宸还活着。 想到这，唐旭宸的手渐渐松开了。 莉莎退后了两步，张大嘴喘着粗气，还咳嗽了几下。不是着凉，而是开始差一点就被唐旭宸给掐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卫星电话响了起来，田皓桐把电话打了过来。 “是我。” “老唐，现在安全了，不过通话时间不能超过六十秒。” “我在坠机地点西南大约七千米处，附近有一座城镇，等下我会去那边，你得派人过来接我。” “明白。” “安排两名女性行动人员。” “什么？” “照做就行了。”唐旭宸看了莉莎一眼，又说道，“我在杰克逊的保镖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跟卫星电话放在一起，应该很重要。” “什么钥匙？” “有点像飞机场与火车站寄存柜的钥匙，上面有一个编号。” “什么编号？” 唐旭宸把那个编号告诉了田皓桐，又说道，“这是唯一的线索，你得设法查清楚这把钥匙能够打开的那把锁在哪。” “明白，我尽量查。” “我知道。”莉莎突然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莉莎看了过去。 “老唐，她是谁？” 因为唐旭宸已经把卫星电话拿开，所以田皓桐说的这句话也被莉莎听到了。其实，他们开始说的话，莉莎也听得很清楚。现在是夜间，又在野外，还是冬季，根本没有噪音，电话发出的声响能传到几米之外。 “一个女人。”莉莎大声回答了一句，才对唐旭宸说道，“纽约中央火车站。” “你能肯定？” 莉莎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纽约人，而且就住在中央火车站附近，小的时候经常去那边玩耍。那里有一排寄存柜，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也许至今还在，使用的就是这种样式的钥匙。” “听到了吗？” “很清楚。” “立即派人赶过去，但是不要轻举妄动，盯住那个寄存柜就行了。” “明白。” “我们现在就去城镇，尽快派人过来。” “接应人员在半个小时后就能赶到。” “行，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挂断电话，唐旭宸看了莉莎一眼，觉得有点讽刺。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也不是免费提供帮助。我会带你去找到那个寄存柜，不过你得给我一笔钱，一本护照与一张机票。” “这么简单？” “你说过，我得离开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不用你带我去，我的人能够找到那个寄存柜。不过，我会派人送你离开美国，并且给你一笔钱与一本护照。此外，我还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直到我们干掉或者抓住杰克逊。做为交换条件，你再也不能返回美国，还得保守秘密，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面。” “这么简单？” “非常简单，不过你应该知道，管不住嘴巴会有什么下场。” 莉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去穿上衣服，我们五分钟后离开这里。” “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意思？”说这话的时候，莉莎还扭动了一下身子，看上去像是在挑逗唐旭宸。 必须承认，她的身材保养得很好，特别是胸部。 “我说过，我有老婆，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如果你想裸奔，我不会反对。”唐旭宸穿上已经烘干的裤子，没再多看莉莎一眼。 莉莎翻了下白眼，明显觉得唐旭宸不是男人。他要是男人，怎么会对展露在面前的诱人胴体毫无兴趣呢？ 第1087章最后的线索 天亮前，唐旭宸就与前来接应的李金明赶到了纽约。 在“梦幻”客机坠毁的时候，李金明正带着行动人员赶过去。按照唐旭宸的安排，他的任务是赶到坠机地点，找到杰克逊，哪怕是尸体。当时，唐旭宸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也就做了这样的部署。在收到消息之后，李金明立即带着行动人员赶往那座小镇，把唐旭宸与莉莎接走了。 当然，没有必要让李金明去寻找杰克逊。 杰克逊是在唐旭宸之前大约两分钟跳伞，在这两分钟内，飞机飞出了二十千米。因为在高空跳伞，所以杰克逊着陆的区域很大。李金明只带了几名行动人员，根本不可能及时搜索整片区域。再说了，李金明赶到的时候，飞机已经坠毁了近一个小时，杰克逊早就跟着前去接应的手下离开了。 在警察与国民警卫队的搜救人员赶到之后，李金明他们也不能在此逗留。 唐旭宸兑现了承诺，安排两名女性行动人员送莉莎离开美国，还给了她一笔钱。 虽然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消息已经传开。唐旭宸他们到达纽约之前，电视台就做了相关报道。的一名记者还赶到坠机现场，做了直播。结果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起坠机事故。 这不算是坏事。 道理很简单，事情闹得越大，杰克逊的麻烦就越大。 如果说，在此之前，杰克逊还能找人“顶包”，利用关系化解由拉瓦罗之死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引来的麻烦。那么，在此之后，他就无法解决这些麻烦了，因为坠毁的那架飞机，证明了他的存在。 显然，杰克逊已经暴露了。 以托马斯的结局来看，即便是“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在暴露之后，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说白了，这起坠机事件，等于把杰克逊挖了出来，让他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在情急之下，也就是在不可能抓住杰克逊，甚至不可能赶掉他的时候，决定让飞机坠毁的原因。 对付杰克逊这样的人，首先就得把他挖出来，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当然，现在的情况与唐旭宸在飞机驾驶舱里设想的不大一样，至少他还活着，杰克逊也逃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旭宸还没想好，他只想知道放在那个寄存柜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重要，杰克逊的贴身保镖马里奥就不会把那把钥匙跟卫星电话放在一起，而且是西装里面，一个有拉链的口袋。 那名行动人员从中央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他没有上唐旭宸与李金明乘坐的轿车，而是朝另外一名行动人员驾驶的越野车走去，然后上了越野车。 看到越野车开走，李金明才发动轿车跟了上去。 附近，还有五部由行动人员驾驶的车辆，他们会陆续跟上来，确保唐旭宸他们不会被人跟踪。 几分钟后，唐旭宸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李金明给他带来的一部手机。 “田皓桐？” “放在寄存柜里的是一些现金，大约有一百五十万美元，还有一小袋钻石，价值不会超过一百万美元。” “就这些？” “只有这些，而且看上去，已经在那里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确定没有别的东西？” “非常确定，如果有，也被人拿走了。” “妈的！”唐旭宸咒骂了一句。显然，他们白白浪费了几个小时。 “不过，我们查到了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唐旭宸立即问了出来，而且很想把田皓桐臭骂一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线索，而不是一笔现金与一小袋钻石。 “那部手机的号码，属于一家私人安保公司。” “这也叫线索？” “在游艇上被你们干掉的，那个叫马尔斯的家伙使用的卫星电话，也属于这家公司。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其实是杰克逊的，用来为其保镖提供一个合法身份，至少能够让他们合法拥有持枪证。” “就这些？”唐旭宸明白田皓桐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美国没有禁枪，但是任何人要想拥有枪支，都需要有持枪证，而且只有拿着持枪证才能去武器商店购买到枪支。此外，只有在政府机关备案，并且获得了执照的保镖、私人侦探等性质的人员，才能购买、持有与使用自动武器。如果没有持枪证与执照，购买、持有与使用自动武器就是联邦重罪。 “我们正在调查那家公司，目前只查到了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已经没有价值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听到田皓桐明显叹了口气。 “那家公司的老板在昨天晚上被人枪杀，警察只找到了尸体，而且认为是一起抢劫凶杀案。” “灭口？” “很明显，杰克逊在清理门户。” “什么时候的事？”李金明问了一句。 “警察在凌晨的时候发现尸体，不过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后，也就是飞机坠毁后两个小时。” 李金明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显然，杰克逊还活着，他是在跳伞之后做的这个安排。”田皓桐直接说了出来。 “那家公司在哪？” “就在纽约，第五大街与东二十三街交汇处，离你们现在的位置不太远。不过，公司总部已被警察查封。” “这么快？” “那是一家雇佣军性质的私人安保公司，公司总部有一座军火库，老板遇害，警察肯定不会有半点马虎。” “不过，这也太快了一点。”李金明又说了一句。 “显然，这也许是杰克逊做的安排。” “把那家公司的相关资料发给我，查到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另外，我们需要几份可以进入公司总部的证件或者法官签署的搜查令，伪造的都可以。”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查到那个警官之后，重点调查他在事发前后接过与打过的电话，也许能够获得找到杰克逊的线索。” “我们已经在查了。只是，你们现在赶过去……” “很危险，我知道。不过，这是获得线索的最佳办法。如果马尔斯与马里奥都是那家公司的雇员，那么杰克逊身边的其他保镖，也肯定一样。事实上，这是杰克逊除掉公司老板的主要原因。如果我们能够在那家公司找到其他保镖的资料，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杰克逊，至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如果有，也储存在计算机里面，而且做过加密处理。” “让小罗做好准备，到时候协助我们。” “老唐……”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已经耽搁了几个小时，再也不能浪费时间。准备好之后，立即跟我联系。” 没等田皓桐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又看了唐旭宸一眼，才说道：“其实，你知道去那家公司未必能够找到线索。” “老李……” “而且，你早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瞒过远在几千千米之外的田皓桐，却瞒不了坐在身边的李金明。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杰克逊要做什么，我们都能猜到。”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那该怎么办？”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这么做，而且其他人也会反对。”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不到别无选择的时候，我不会相信汉密尔顿，更不会跟他合作。” “你觉得，现在还有选择吗？”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在飞机坠毁之后，杰克逊要做什么，唐旭宸早就想到了。 对杰克逊来说，当务之急不是对付唐旭宸，而且他很可能认为唐旭宸已经死了，也就不会继续提防唐旭宸。因为身份已经暴露，而且跟拉瓦罗之死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遭到袭击扯上了关系，还留下了无法辩驳的证据，所以现在需要杰克逊担忧的是来自“上帝之子”内部的威胁。为了保住性命，他会对付“上帝之子”的其他核心成员，至少会说服他们，获得他们的支持。当然，杰克逊最终的目的，正是取代汉密尔顿，成为“上帝之子”的领袖。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即汉密尔顿已经死了。只要汉密尔顿还活着，而且被其他核心成员知道，杰克逊不但不可能成为“上帝之子”的领袖，还会成为丧家之犬，甚至会被灭口。 显然，对付杰克逊的最简单办法就是把汉密尔顿搬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唐旭宸就得跟汉密尔顿合作，甚至得放了汉密尔顿，结果与放虎归山没有差别。 在唐旭宸看来，杰克逊不及汉密尔顿的百分之一。 如果必须在他们两个当中选一个做对手，唐旭宸肯定会选杰克逊，绝不是汉密尔顿。 不是说汉密尔顿更会玩弄阴谋诡计，而是他更具有做领袖的天赋，而且能够把“上帝之子”团结起来。 杰克逊上位，只会搞得一团糟，而汉密尔顿回归，就能让“上帝之子”重振旗鼓。 如果不是杰克逊还活着，如果不是要通过他深入了解“上帝之子”，如果不是其他核心成员仍然有威胁，唐旭宸早就除掉汉密尔顿。至于跟他联手对付杰克逊，唐旭宸自始至终都没考虑过。 问题是，现在还能把他排除在外吗？ 第1088章飞来横财 虽然忙了一整夜，而且早餐店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招待依然对他爱理不理，但是格兰特的心情很不错，不但格外点了一份加配菜的早点，还很大方的给随行警员买单，让他显得与往常很不一样。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要知道，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很吝啬的人。 格兰特今天这么大方，不是中了彩票，他也从不买彩票。不过，他确实发了财，还是一笔飞来横财。 做为分局的一名警长，格兰特的收入不算很高，每年也就十多万美元。虽然高于平均水平，但是比中产阶层还是差了一截。为了这十多万美元的薪水，格兰特需要把大部分时间与精力花在工作上。虽然在生活上没有怪异癖好，但是这份工作葬送了他的三次婚姻，还卷走了他的多数财产。 这三次婚姻都很短暂，三位前妻跟他离婚的理由都一样，无法忍受他的事业对家庭生活产生的负面影响。因为三位前妻都是全职家庭主妇，所以按照美国的相关法律，格兰特在三场离婚官司中赔掉了几乎所有家产。结果就是，快到四十岁的格兰特依然孑然一身，跟七十岁的老母亲住在一起。 第三次离婚对格兰特的打击最大，因为在离婚之后，他才知道，前妻在离婚前已经有了身孕，为了跟他离婚，以度假为名偷偷去巴哈马做了人流手术。是个男孩，而且已经长成了人形。 那是三段婚姻中，格兰特唯一的孩子。 这件事，也差点毁了格兰特。 那天晚上，在前妻留下的私人物品中翻出那份做人流手术的医疗单之后，格兰特喝了很多酒。半夜的时候，他去了前期下榻的酒店，把前妻从睡梦中叫了起来。因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所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格兰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第二天清晨，当他醒来的时候，前妻就躺在浴缸里面，里面全是鲜血！现场到处都是格兰特的指纹、毛发与皮削，而且在他手边有一把沾满鲜血的餐刀，刀柄上也有他的指纹。这些全都表明，杀害前妻的人就是他。 格兰特立即清醒过来，只是他怎么也回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来找前妻的时候非常愤怒，可是他没想过要杀害前妻，他也没有那种胆量，他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冷静下来之后，格兰特立即意识到，现场的证据，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 格兰特不想坐牢，没有警察想坐牢，更何况是一个把数百名罪犯送入监狱的刑警。只要进了监狱，那些被他逮捕、被他提供的证据定罪的罪犯肯定会把他活活整死，更会让他生不如死。 问题是，格兰特没法单独处理现场。 他打了个电话，把搭档奥尼尔叫了过来。因为他救过奥尼尔几次，所以他相信，奥尼尔不会出卖他。 在格兰特说清楚情况之后，奥尼尔帮他处理了现场，还去酒店保安那里拿走了头天晚上的监控录象，抹掉了格兰特前妻在酒店的入住记录。随后，两人把格兰特前妻的尸体搬到车上，在当天晚上抛进了纽约湾。此外，奥尼尔还在尸体上留下了一小包可卡因，与一包已经拆开了的大麻烟。就算尸体被发现了，警方也会认定，她的死与毒品有关，不会跟格兰特扯上关系。 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虽然几天之后，格兰特前妻的家人报警，但是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警方按照失踪处理。因为格兰特前妻也不是个好东西，至少算不上良家妇女，所以警方没有花太大的力气去寻找她。 在美国，类似的失踪案数不胜数。 因为在离婚案中胜诉，分走了格兰特的大部分家产，大概有二十万美元，所以她可能去任何地方。按照受理这起案件的警察所说，在格兰特前妻的家人报警的时候，她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挥霍那笔飞来横财呢。 当然，格兰特前妻的家人也不是真的想找到她，想要的是她在离婚时拿到的那笔钱。 只是，这件事没有就此结束。 大概一个月之后，奥尼尔把格兰特叫了出去，告诉了他一件事情。 这就是，奥尼尔一直在暗中为某个大人物做事，对方很慷慨，每次都给他很多钱。他愿意把格兰特介绍给那个大人物，让格兰特也能赚到外快。前提是，格兰特得帮他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 其实，格兰特对奥尼尔的提议没有半点兴趣。 只是，格兰特别无选择，因为奥尼尔握着他的把柄，而且手上有一件足够把他送入监狱的证据，也就是那把餐刀！奥尼尔说得很清楚，他已经处理掉所有看到他进入酒店帮助格兰特的人，因此他不会陪格兰特坐牢。此外，那个大人物也不会让他坐牢，最终完蛋的只会是格兰特。 几天之后，格兰特跟随奥尼尔去了斯塔腾岛，干掉了一名毒枭。在警察与缉毒局的特工赶到之前，两人清理了现场，还带走了大约一百千克大麻与可卡因，一箱违禁药品，以及几口袋现金。 奥尼尔没有亏待格兰特，把半数现金分给了格兰特。 只是，格兰特并没因此感到满足。他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另外一样东西。为了控制格兰特，让格兰特为他卖命，奥尼尔没有交出那把餐刀，还威胁格兰特，要格兰特今后继续跟他干。 格兰特答应了下来，还拿走了现金，却没有就此罢休。 又过了几天，奥尼尔带他去见了那个大人物。是一个黑人，很魁梧。不过格兰特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为大人物卖命的人，也许是个保镖，也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 当着那个黑人的面，格兰特用匕首割破了奥尼尔的喉咙。 因为奥尼尔私吞了半数毒品，而且那个家伙需要一个像格兰特这样的人，所以他没有处理格兰特，而是让格兰特顶替奥尼尔，继续为他服务。当然，以前给奥尼尔的好处，现在全归格兰特所有。 事后，格兰特去了奥尼尔家里，找到了藏在地板下的那把餐刀。 虽然警察找到了奥尼尔的尸体，但是同时找到了奥尼尔从毒枭那拿走的毒品，以及大量参与贩毒、谋杀与凶杀的证据。结果就是，没人关心奥尼尔的死因，都认为他是被某个毒枭给干掉的。 当然，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在过去的两年里，格兰特为那个黑人做了几件事，不过拿到的好处并不多，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万美元。因为都不是很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拿到多少好处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了，格兰特还没获得对方的绝对信任呢。 昨天晚上打来的那个电话，改变了这一切。 虽然无法肯定打来电话的是那个黑人，但是对方叫出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谁，还说了一些足够让他相信的事情。随后，格兰特就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五百万美元，也同时获得了一个重要任务。 说重要，此事必须立即完成，而且要做得天衣无缝。 只是，在格兰特看来，根本不算重要，因为对方只是要他去杀一个人，而且做成凶杀案或者抢劫杀人案件的样子。 对格兰特来说，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对方提供了目标人物的详细资料，包括照片、姓名、工作地点、居住地址与联系方式等等。 只是简单准备了一番，格兰特就去干掉了那个家伙。 做成了抢劫杀人案件的样子，而且格兰特在现场留下了几个大麻烟头，上面还有几名瘾君子的唾液，干掉那个人的武器是一把小口径手枪，而且在使用之后就被格兰特丢进了下水道。就算警方展开调查，也会认为此人是在半夜回家的时候，被几个瘾君子盯上，在遭到抢劫的时候奋力反抗，然后被杀害。 显然，这不是麻烦。 再说了，这是凶杀案，而且发生在格兰特的辖区内，所以这个案件肯定会交给他，由他负责侦破。 事实也确实如此。 几个小时后，两名巡警发现了受害者的尸体，随即就联系了格兰特。 在格兰特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警察到达，封锁了现场，鉴定人员正在搜集与凶杀有关的证据，也就是格兰特留下的证据。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立案之后，格兰特严格按照规程处理这起案件。 直到这个时候，格兰特才知道，他干掉的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老板，而且那家安保公司的总部就在纽约。虽然凶杀案与安保公司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那家公司与很多雇员，而且具有雇佣军的性质，总部大楼的地下室里还有一座军火库，储备了大量武器装备，所以格兰特还是下令查封了公司总部。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要不了多久，警方就能在那几个大麻烟头上的唾液里提取出DNA，然后跟在附近找到了瘾君子做对比。在找到了凶手之后，调查工作就会结束，也就不再需要派人去安保公司展开调查。 只是，即便只是暂时的，也得按照规定来做。 结果就是，格兰特忙了一整夜，带着人把安保公司总部搜查了一遍。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总比闲着好。格兰特也累坏了，他只想吃了早饭就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在回家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去应付来自地方检察院的检察官。 第1089章煽风点火 因为证据确凿，线索明确，所以这起案件不算太麻烦，剩下的只是找到那个瘾君子。在地方检察院，格兰特没有耽搁多少时间。检察官很是配合，认同了格兰特的推断，在抓住嫌犯之后就提起上诉。 这样的话，二十四小时一到，就能撤走查封安保公司总部的警员。 搞定这件事，格兰特去了安保公司总部。此时离案发快十二个小时了，因此只需要再安排一班警员，也就需要格兰特去给那些警员说明情况，让他们在撤走之后回警察局提交一份相关的报告。 安保公司的总部大楼是一栋砖瓦结构的八层楼房，有上百年的历史。虽然看上去显得很破旧，但是非常牢固。大楼属于纽约的一个房产大亨，安保公司只是租了下大楼，并且将其改造成办公场地。 当然，这里只是安保公司的总部。 根据格兰特的了解，这家有上千名雇员、专门为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提供私人安保服务的公司还有几座训练营地，在哈得孙河对岸的新泽西州还有一座军营，而且很多雇员都是退役军人。 公司总部，其实只是一个办公地点。在这里工作的主要是文职人员，以律师为主。 很简单，像这样的安保公司肯定经常遇到法律上的问题，也就需要足够多的律师来应付各种各样的官司。 在被警察查封之后，这里的工作人员全都回家了。 格兰特赶到的时候，守在大门口的两名警员正在聊天，好像在说笑话，两人的警惕性都不是很高。 “格兰特，你怎么来了？” “有异常吗？”格兰特没有责备警员，毕竟只是暂时查封，而且大楼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来了两名地方检察官。” “地方检察官？”格兰特很是疑惑。 “他们有法官签名的搜查令，说是来这里寻找线索。” “他们进去了？” 那名警员点了点头，还拿出了那份搜查令。签名的确实是一名地方法院的法官，而且格兰特认识那名法官，也认识法官的签名，看上去不像是伪造的。问题是，格兰特刚从检察院过来，而负责这起案件的检察官根本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还答应在警方找到嫌疑犯之后就发起公诉。 “联系局里，把附近的警察全都叫过来。” “什么？” “快去打电话。”格兰特对那名警员吼了一句，在走开几步之后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那名法官的电话。 很快，格兰特就知道，这份搜查令是伪造的。 这个时候，两名警员也已经联系了警察局，附近的警察正在赶来。 此时，安保公司总部里面。 唐旭宸与李金明就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已经把田皓桐发来的程序输入计算机，由罗琳琳进行远程遥控操作。 “老唐？” “查到什么了？”唐旭宸走到了办公桌旁边，看了眼计算机屏幕。 “服务器的硬盘已经被格式化，里面的文件全都被删除了。小罗正在设法恢复分区，也许能够找到一些没有被完全删除的文件，不过别抱太大的指望。就算能够恢复，也需要很多时间。” “要多久？” “几天，也许几个月。此外，你们得拿到服务器的硬盘，而且带回来。” “服务器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一台大型计算机，耗电量惊人，还会发出很多热量。从这栋大楼的结构来来，应该在地下室里，离中央空调机房不会太远，以便散热，同时墙体能够屏蔽电磁波，避免电磁干扰。” “知道了，我们会设法搞到硬盘。” “也许办不到。”这时候，站在窗边的李金明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走了过去。 没等他走近，李金明就朝他晃了晃手，让他不要靠近窗户。 外面，已有几辆警车到来。虽然全是巡警，但是人数不少。显然，等会还会有更多的警察赶到。 “老唐？”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得离开这里。”唐旭宸没多罗嗦。“我们会尽量设法拿到服务器的硬盘，不过未必能够做到。你得让小罗尽力查找线索。还有，查到负责这起案件的那个警官。” “正在查。” “查到了，把消息发到我的手机上。” “明白。” 唐旭宸没多耽搁，立即朝房门走去。李金明先他一步，而且联系了留在外面负责接应的行动人员。 他俩冒充地方检察官，也无法带上行动人员进入大楼。 此时，警察已经进入大楼，只是格兰特没跟进去。他留在了外面，负责协调指挥，以及等待特警到来。 也许，其他警察不太清楚情况，可是格兰特心里非常有数。 别忘了，是他干掉了安保公司的老板，而且伪造成抢劫凶杀案。此外，还是他率先带警察来到这里，并且按照那个人的吩咐，用低级格式化的方式删除了公司总部服务器里的所有资料。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但是格兰特很清楚，冒充地方检察官进入大厦的那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要找的不是公司老板遇害的线索，而是藏在这家公司里的不能见光的秘密。显然，那个人让格兰特去干掉公司老板，也与那些秘密有关，用杀人灭口的方式保守秘密。那两个家伙就算不是联邦特工，也肯定是职业杀手，甚至可能是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 要知道，这家安保公司本身就很神秘，肯定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许得罪了某个强大的机构。 警察肯定对付不了那两个家伙。 正是如此，在让警员联系警察局，把附近的警察派过来的时候，格兰特还把特警召了过来。 不管那两个家伙是谁，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走。 格兰特这么做，不是在为那个神秘人物卖命，而是在为自己着想。如果那两冒充地方检查官的家伙在安保公司总部找到了一些线索，证明老板不是被瘾君子杀害，这起案件就得重新调查，而且很可能由联邦调查局接管。到时候就会查到格兰特，而那个神秘人物显然不会出面帮助格兰特。 只要秘密败露，格兰特的结局与被他干掉的那个老板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格兰特没有愚蠢到去冲锋陷阵的地步。 按照他的部署，首先赶到的巡警控制了一楼大厅与几个出口，并且在大楼附近拉起了封锁线，在路口设置了障碍。特警将在五分钟之内赶到，然后才是搜查大楼，找到那两个冒充地方检察官的家伙。 当然，格兰特在大楼外面设置了一个临时指挥中心。 也就是他开来的那辆警车。 警车上有对讲机等通信设备，后备箱里还有一件防弹衣、一把M4A3卡宾枪，前面则放着一支十二号霰弹枪。 这些，其实是便衣刑警的标准配备。 在巡警封锁大楼的时候，格兰特已经穿上了防弹衣，还组装好了那支卡宾枪。 他已经想清楚，特警到来之后，就得进入大楼。不能活捉那两个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毙他们。 只是，情况与他预料的截然不同。 “轰” 爆炸发生得很突然，而且爆炸地点离他不到一百米，威力非常惊人，被引爆的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如果不是站在警车后面，正埋头准备武器，格兰特肯定会被横飞的钢珠打中。 爆炸本身的破坏力不是很大，但是在爆炸中飞散的钢珠绝对致命。 转眼之间，附近的几名巡警就倒下了，周围建筑物上的玻璃全被打碎，墙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窟窿。 “轰” 仅仅隔了几秒钟，那些在第一次爆炸中侥幸逃脱的警察刚刚回过神来，第二次爆炸就发生了。 在街道的另外一端，也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与第一次爆炸一样，飞散的钢珠让附近的警察死伤惨重，而且打坏了停在路口，做为路障的几部警车。 “轰” “轰” 又是两次爆炸，在大厦另外一边。 过了一阵，在确认不会再次发生爆炸之后，格兰特才爬了起来。 因为警察已经收到消息，在赶过来之后就穿上了防弹衣，所以被炸死的警察并不多，只是有很多警察被炸伤。 在四次爆炸发生之后，能够站起来的警察寥寥无几。 此外，四次爆炸的地点都在路口附近，也就是警车最有可能停放的位置。结果就是，在四次爆炸之后，所有警车都瘫痪了。 格兰特没有受伤，不过他的警车被钢珠打成了马蜂窝。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很多人在开火，而且几乎同时开火，使用的还是卡宾枪之类的自动武器。 这个时候，格兰特看到了从大楼里跑出来的那两个人。 是两个东方人，身高体形都很普通，戴着墨镜，穿的是黑色西装。他们没有携带自动武器，使用的是手枪。 显然，开火的那些人是他们的手下。 “哒哒哒……” 格兰特刚要举起卡宾枪瞄准，一排子弹就落在了警车上。他立即缩了回去，随即听到了车辆开过来时发出的声响。 “哒哒哒……” 对方还在开火，而且是短点射。子弹不断飞过来，没有给格兰特半点机会。 枪声消散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是一辆越野车，与之前在几十米外爆炸的那辆越野车一模一样。 看了眼已经驶远的越野车，格兰特咬了咬牙，转身跑进了后面的巷子。 他没去追捕逃走的那些人，因为根本追不上，而且追上了也等于送死。格兰特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那么多的警察受伤，这已经不再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肯定会被联邦调查局接管。要不了多久，联邦特工就能查到，昨晚遇害的安保公司老板不是被抢劫杀害，而是被人谋杀。 只要调查下去，查到格兰特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当然，也许在此之前，格兰特就会被人灭口。 第1090章灭口 李金明给行动人员做了安排，把他们送走之后，才上了车。 虽然动作很大，但是在逃出来之后，却没有遇到警察。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有点奇怪，不过两人没多想。按照李金明的安排，协助他们的那些行动人员两人一组，分头离开纽约，去费城的安全屋待命。如果没有新的任务，他们将在二十四小时之后离开美国，避免遭到美国执法机构追捕。 关键就是，在开始的行动中，他们被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 没有绝对必要，就不需要让他们留在美国。 按理说，唐旭宸与李金明都应该离开，因为他们从大厦里出来的时候，也很可能被交通监控摄像头拍到了。虽然在引爆了四辆越野车上的炸弹之后，行动人员按照李金明的吩咐首先朝交通监控摄像头开火，让他们在从大楼里出来时不会被拍到，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都被打坏。此外，大楼附近有一些店铺，而这些店铺里面也有用于安保的摄像头，也就有可能拍到大街上的画面。总而言之，在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为了能尽快离开现场，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没怎么注意，被拍到面貌的可能性很大。只要被发现，他俩就会遭到追捕。 只是，两人必须留下来。 等李金明上了车，唐旭宸才发动轿车，离开了停车场。 这些车辆早已放在这里，而且都是偷来的，还更换了牌照，虽然无法长期使用，但是短期内不会被警察查到。 “现在去哪？” “等田皓桐的消息。” 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你是故意的。” 唐旭宸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在进入大楼之前是唐旭宸做的部署，让那些行动人员留在外面，并且在四辆越野车上安装炸弹，把四辆越野车停在大厦四周的路口附近，以及发生意外之后的撤退行动，都由唐旭宸部署。 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你想把事情搞大？” “我们对付的是‘上帝之子’这个组织，而不是组织里的某个人。”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才说道，“现在，处境不利的不是我们，而是杰克逊。那家安保公司肯定是他的，而公司的老板只是个傀儡。杰克逊派人去除掉他，是为了杀人灭口。对我们来说，这是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 “这么一搞，那就不是单纯的凶杀案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联邦调查局肯定会介入，接管这起案件，也许会认定是恐怖袭击，由此对安保公司进行深入调查。不管联邦调查局查到什么，只要展开深入调查就会对杰克逊构成威胁。结果显而易见，杰克逊会设法控制联邦调查局，至少会控制调查这起案件的联邦探员。如果他没这个能力，就得动用组织的资源，也就需要获得组织里其他核心成员的支持。从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汉密尔顿告诉我们的那些，其他核心成员未必会支持杰克逊，他们更希望能坐享其成。说白了，对他们来说，杰克逊完蛋了未必是坏事，很有可能是天大的好事。” “让他们自相残杀？” “你认为呢？” 李金明微微一愣，说道：“问题是，杰克逊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以他的为人，恐怕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就算如此，对我们有什么坏处？” “这……” “他要这么做的话，就是在帮助我们，至少不需要我们去对付其他核心成员，只要干掉他，就能让‘上帝之子’瘫痪。” “汉密尔顿呢？” “到那时候，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问题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我明白，所以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 “那是什么？” “现在是杰克逊被架在篝火上烧烤，局势越不利，他就越疯狂，也就有可能丧失理智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来。” “你是说……” “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联邦特工，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很乐意帮助警察与联邦特工把罪犯绳之以法。” 李金明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如果杰克逊依然犹豫不决，那么开始发生的事情，等于推了他一下，让他不得不尽快采取行动。”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尽快找到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为了做成普通的凶杀案，杰克逊需要雇用一名职业杀手，还需要买通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官。显然，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肯定有问题。就算他不是杰克逊的人，也在为杰克逊做事。” 这时候，唐旭宸的电话响了起来。 不是有人打电话过来，而是一条短消息。内容是一张照片、一个名字、一个地址与一个电话号码。 是田皓桐发来的短信息。 此时，格兰特已经回到家里。 因为警车被炸坏，所以他是乘坐出租车回来的。他给了出租车司机一百美元，让出租车在外面等着他。 格兰特的家在昆斯区，离长岛区很近，是一片以独栋洋房为主的居民小区。 其实，这栋防止不属于格兰特，而是属于格兰特的母亲。因为没有家室，在上一次离婚时又输掉了官司，赔掉了几乎所有家产，所以格兰特跟母亲住在一起。其实，他也没有想过搬出去居住。主要是他的母亲已经上了年纪，还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虽然格兰特每天在家呆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但是总能照顾一下年老的母亲。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他眷恋的人，也就只有他的母亲了。 格兰特回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在楼上看电视。 他没上去打扰，而是去了后面花园里的小木屋。那里放了很多日常用到的工具，比如割草机。 当然，里面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地下室。 不是很大，也就几平方米，高度也刚好能让格兰特站直腰杆。藏在地下室里的，除了一些枪支弹药，全是现金与值钱的东西。当然，也不是很多，现金只有二十万美元，值钱的东西无非是几袋毒品。格兰特不是瘾君子，也不是毒贩。那些毒品为特殊行动准备，免得在需要的时候再去寻找。 收拾起现金，格兰特离开了地下室。 他没有给母亲留下一笔钱，因为他的母亲有退休金，而且他早就给母亲买了一份巨额医疗保险。 出租车停在街对面。 格兰特告诉司机，等下要去机场，所以司机把车开到了街对面，免得等下再来调头。 虽然很想带上母亲一起离开，但是格兰特知道，带上一个患有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他绝对逃不掉。 他不想死，更不想坐牢，也就必须逃走。 根据经验，格兰特知道，留给他的时间最多几个小时。首先找到他的，未必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物派来的杀手。不管怎么说，他知道得太多了，如果受到调查，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为了避免牢狱之灾跟联邦调查局达成秘密协议，然后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联邦特工。 站在门洞里面观察了一阵，确认外面没有异常之后，格兰特才走了出去。 他已经换上一套便装，帆布夹克与牛仔裤，看上去跟这附近的居民没有两样，还戴上了一副墨镜。 这副装扮，没人会把他跟一个工作了十多年的刑警联系起来。 旅行包里装着二十万美元的现金，一本护照与几条内裤。其实，格兰特不是那种非常爱整洁的人，干警察这个职业的人，特别是刑警，经常死尸与凶案现场打交道，也不可能特别在乎整洁。带上那几条内裤，只是便于在逃亡途中更换。搞到外衣不是难事，而去别人家里找到合适的内裤显然不容易。 大街上，只有几部车辆停在路边。 走出来后，格兰特就加快了脚步。 “格兰特？”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格兰特停下了脚步，因为那是他母亲的声音，而且明显是在叫他。 格兰特转过身来，朝二楼的窗户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越野车朝他冲了过来。 那辆车之前就停在路边，车上没有人，至少格兰特没看到车上有人，要不然他早就提高了警惕。 格兰特没注意到那辆越野车，而是盯着窗户，因为他没有看到他的母亲。 虽然只是迟疑了不到一秒钟，但是足够让他丧命了。 此时，几百米外的路口处。 唐旭宸驾驶的轿车刚刚转过路口，他就看到了前方的惨剧。 在撞上格兰特之前，那辆越野车没有减速，反而加快速度。把格兰特撞飞后，越野车还从他的身体上碾了过去。越野车的左前轮从格兰特脑袋上压过，鲜血与脑浆溅了一地，也许格兰特到死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越野车没有停下，而是呼啸着开走了。 虽然没看清楚死者的相貌，但是发生在格兰特的家门外，被越野车撞死的那个人肯定是格兰特。 “从那边过去。”李金明指了下右前方的路口。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格兰特已经死了，不能去凶案现场，现在得追上那辆肇事越野车。 显然，这不是一起交通事故，而是谋杀，越野车的司机肯定是杰克逊的人，至少是杰克逊请来的职业杀手。 第1091章机会 “妈的！” 使劲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头，仍然没让唐旭宸泄愤，只是他没有失去理智，随即就驾车右转。 虽然跟上了那辆越野车，但是就在开始，那辆越野车从布鲁克林大桥上冲了下去。 为了不被发现，唐旭宸没跟得太近，他驾驶的轿车还没有上桥。驾驶那辆越野车的人不是发现了他们，而是大桥已被警察封锁。他是在看到警察设置在前面的路障之后，才突然驾车冲出了大桥。 越野车掉入东河之后，很快就沉没了。 “前面左转，沿着滨河大道往上游方向行驶。”李金明一直很冷静，那是他的性格，他似乎从来没有冲动过。 虽然很愤怒，但是唐旭宸很快就控制住情绪。他已经想到，那个杀害格兰特的家伙不会轻易自杀。 就算那个家伙不是杰克逊的手下，只是花钱请来的职业杀手，他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警察手上。要知道，他杀了一名警官。也许在杰克逊派来灭口的人到达之前，他就会被那些愤怒的警察活活折磨死。 问题是，他没有理由在被警察拦下来之前自杀。 还有，他为什么要去布鲁克林大桥？ 要知道，他完全可以去长岛区，在那边摆脱追捕他的警察，而不是驾车上桥，因为在桥上无路可逃！ 如果是唐旭宸来做，他就不会驾车上桥。 “开慢点，看到那艘驳船了吗？”李金明把单目望远镜递给了唐旭宸，还朝大桥上游方向的河面指了一下。 唐旭宸拿起单目望远镜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一艘平底驳船，主要在内河航道航行，运送散装货物，船上装了很多废钢材，船舷都快到河面了。 越野车坠河之后，附近的船只要么停了下来，要么开始减速，只有那艘驳船还在向上游方向航行。虽然驳船的速度本来就不是很快，但是根本没有减速的迹象。驳船上的人不可能没看到坠河的越野车，就算没有理由停下来，也应该减速，并且离开主航道，给正在赶来的巡逻艇让路。 “能看到船名吗？” “‘海鸥217’。”李金明已经接过了单目望远镜，唐旭宸在开车，不可能一直盯着那艘驳船。 “联系田皓桐，让他们查出那艘驳船的来历。” 李金明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田皓桐，是我。” “老唐，我们正在查。” “快点，我们快要离开滨河大道了。前面是一条隧道，而且出来后在市区内，无法看清楚河面上的情况。” “明白。” 唐旭宸早已降低车速，而且转到了最右边的行车道上，以免挡住后面的车辆。 滨河大道很宽敞，双向八车道，最高限速是每小时六十英里，而轿车现在的速度还不到每小时二十英里。 正条大道上，没有别的车开得这么慢。 “查到了。” “说。” “那艘驳船属于哈萨维内河航运公司，总部在克利夫兰，在纽约有一家分公司，主要经营从纽约到克利夫兰的货运。” “纽约的分公司在哪？” “斯塔腾岛。” 唐旭宸微微一愣，李金明的眉头也锁到了一起。 显然，这艘驳船是从斯塔腾岛出发的，目的地是克利夫兰。克利夫兰有几家钢铁厂，而船上运载的是废钢铁。 “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还有……” “等等……” “有新的发现？” “这艘船已经卖掉了。” “什么？” “这艘船已经运营了十五年，达到了使用年限，半年前就挂牌出售，而且一直停靠在斯塔腾岛的码头上。” “什么时候卖掉的？” “等等……今天，今天上午，几个小时之前。” “挂牌半年都没卖掉，今天就卖掉了？” “我们还在查，公司的账户没有收到汇款，买家肯定付的现金。那是一艘已经报废的驳船，只能拆了卖废钢铁，不会太贵，也就几千美元吧。航运公司只是在航管局的官方网站上登记备案，没提供买家的信息。这才几个小时的事情，航运公司也不会急着处理，在二十四小时内办好手续就行了。” “也就是说，无法查到买家？” “现在不能，不过明天应该可以。” “我们等不到明天。”唐旭宸有点急了。如果那艘驳船已经被人买走，就肯定不会去克利夫兰。 从纽约到克利夫兰，内河航道有几百千米，沿途有足够多的地方让那艘驳船停靠。 “附近有没有我们的飞机？”李金明问了一句。 “没有，而且现在无法出动侦察机。” “为什么？” “你们惹出了大麻烦。”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侦察卫星呢？”唐旭宸也问了一句。 “最快要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到那个时候，那艘驳船未必还在东河上航行，而且能在四个小时内航行大约四十海里。在这个范围内有很多码头、造船厂与修船厂，还有好几家拆船厂。” “等等，”李金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艘驳船只能拆了卖废钢铁？” “就算还能使用，也要进行全面维护与修缮，花的钱说不定比购买一艘新船还要多，谁会这么做？” “最近的拆船厂在哪？” “上游十五海里处，在昆斯区，离布朗克斯区很近。” “把地图发过来，尽量查清楚这家拆船厂的情况，比如内部构造。此外，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赶到？” 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样，他已经猜到了李金明的想法。 因为在越野车坠河之后，警方会立即封锁东河，然后搜查过往船只，如果干掉格兰特的那个家伙在那艘驳船上，驳船就会去最近的拆船厂。就算警察查到了驳船的去向，也只能找到被拆掉的驳船，肯定无法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当然，到那个时候，干掉格兰特的凶手早已逃走了。 “离得最近的行动人员已经被你送走了。” 李金明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就不会让那些行动人员立即离开纽约。 “附近们有别的行动人员了？”唐旭宸又问了一句。 “没有，除了他们，离得最近的行动人员在波士顿，而且是看管安全屋的人员。大部分行动人员跟欧阳与范华东他们在科罗拉多州，虽然他们已经上了飞机，但是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 “在这附近有没有存放武器的仓库？” “在布朗克斯去，是一套公寓，里面储存了一些行动中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 “把地址发过来。” “老唐……” “还有，联系爱田玲子，给她安排一架飞机，让她把汉密尔顿与安娜带过来。如果我们没能抓到那个杀害格兰特的家伙，没有获得追查杰克逊的线索，就只能利用汉密尔顿，让他把杰克逊引出来。” “利用？” “对杰克逊来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控制‘上帝之子’，然后利用组织的力量解决惹上的麻烦。如果得逞了，他就能控制‘上帝之子’，我们也将失去最后的机会。只有一个人能阻止他。” 田皓桐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记得告诉老木与欧阳，千万不要相信汉密尔顿，我们可以利用他，但是绝对不能跟他合作。” “老唐……” “现在，把那套公寓的地址发过来。那个家伙不会留在拆船厂，我们得争分夺秒，没时间可以耽搁。” 田皓桐没再多说什么，把地址发给了唐旭宸。 不管怎么说，至少有李金明跟唐旭宸在一起。 收到地址，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说实话，我可不想跟你去冒险。” 唐旭宸看了眼李金明，说道：“这不是冒险，而是机会。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打垮‘上帝之子’，结束这一切的最佳机会。” 李金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关键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杰克逊的野心。说白了，要想凭借外部的力量打垮“上帝之子”这样的组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够让“上帝之子”完蛋的是内讧，而杰克逊正在创造这样的机会。唐旭宸看准了这个机会，也就不会错过。其实，李金明也一样，他开始只是抱怨一句而已。 “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你想干什么？” “什么意思？” “回到老婆孩子身边？不管怎么说，总得找点事情做吧。孩子很快就会长大，然后离开你们。如果整天无所事事，夫妻感情肯定会出问题。再说了，不管是你，还是李瑞佳，都是闲不住的人。”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考虑也不迟。” “也许，我会买下一座农场，或者去某个地广人稀的国家买下一大片森林，然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农夫？” “没那么无聊，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上几年。至于过完这几年之后做什么，我现在也想不出来。” “你认为，李瑞佳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她？” 李金明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很了解你们以前的事情，不过你现在了解她，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唐旭宸沉默了，他确实不知道。 看了唐旭宸一眼，李金明才说道：“别担心，她过得很好，而且相信你还活着，五年多里从来没动摇过。” “什么？” “她在等你，等你回到她身边。她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去。” 唐旭宸很是惊讶的看着李金明，因为李金明说的这番话，表明他见过李瑞佳，知道李瑞佳现在的生活状况。 第1092章隐瞒的秘密 “别看着我，是老木。” 唐旭宸把目光转到了前方，轿车已经进入隧道。 李金明叹了口气，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不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而是再也不能瞒着唐旭宸了。那艘驳船上有好几个人，而且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也许有更多的人，在船舱里面，没被唐旭宸与李金明看到。如果带了一大批行动人员，李金明不会担心什么。可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敌人却有很多。即便不是厉害的职业杀手，也不会差多少，至少不会束手就擒。此外，唐旭宸肯定会设法活捉干掉格兰特的那个家伙，意味着他们将遇到更大的危险。别说是李金明，唐旭宸心里也没底，不然不会在开始的时候把对待汉密尔顿的态度告诉田皓桐。 早在五年多前，也就是唐旭宸改组团队之后不久，木林森就去找过李瑞佳。 木林森不是去拉李瑞佳入伙，因为这么做只会害了李瑞佳，而且绝对不可能得到唐旭宸的原谅。当时，木林森的想法有点天真，认为把李瑞佳请出来就能让唐旭宸回心转意，从而阻止唐旭宸走上这条不归路。事实已经证明，这确实是一条不归路。在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与罗迪克遇害前的五年里，唐旭宸率领团队做了很多事情，结果却很不理想。即便现在，也看不到出头的那一天。至少站在木林森所处的层面上，看不到在将来的某一天解甲归田的半点希望。说白了，以团队的实力，别说五年，即便再过五十年，也未必能战胜已经存在两百多年的“上帝之子”。 当时，木林森只是希望通过李瑞佳让唐旭宸回头。 只是，李瑞佳没有答应，而且给出的理由让木林森无法辩驳。这就是，她是唐旭宸的妻子，是最应该无条件支持唐旭宸的人。如果她站出来反对唐旭宸，等于动摇了她与唐旭宸的夫妻关系。李瑞佳还告诉木林森，当初她义无返顾的追求唐旭宸，并且嫁给唐旭宸，还为唐旭宸生下了两个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孩子，不只是她深爱着唐旭宸，还因为她相信唐旭宸的判断与眼光。其实，也正是如此，她才深爱着唐旭宸。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唐旭宸。即便唐旭宸装死，再也不跟她见面，她也能够理解，而且会等下去，等到唐旭宸回来找她。 李瑞佳不肯答应，木林森只好作罢。 虽然只是一次秘密会面，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但是木林森不是那种疏忽大意的人。李瑞佳已经知道唐旭宸活着，就算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而且很出色，也有可能在无意中透露出这个消息。到时候受到威胁的不会是唐旭宸，而是她自己。那些一直在寻找与打算对付唐旭宸的人不但不会放过她，还会利用她来对付唐旭宸。为此，木林森找了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在暗中监视与保护李瑞佳，并且定期向他汇报李瑞佳的情况，让他知道李瑞佳没有受到威胁。 这个人，唐旭宸也认识。 就是多年前，唐旭宸与木林森一起去美国保护薛震远，伪装成木林森的情人，让木林森回到菜菜子身边的那名情报人员。她叫房雅婷，在那次行动之后就离开了军情局，此后一直独居。在木林森成为军情局局长之后，她才回到军情局，担任地方情报官员，主要从事文职性质的内务工作。在木林森从军情局辞职之后，她也离开了军情局，用多年的积蓄在上海开了一家美容中心，生意做得不错，虽然算不上是大老板，但是也赚了不少钱。只是，她一直没有结婚，甚至没有长期交往的男性朋友。被木林森找到之后，她没有推迟，当天就卖掉了美容中心，去了欧洲。 因为干过外勤，在经营美容中心的时候主要为外国人服务，所以她到了欧洲之后，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只是，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她才赢得了李瑞佳的信任，成了李瑞佳的挚友。 当然，李瑞佳早就看穿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木林森派来的人。 这件事，木林森瞒了足足五年，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半年前，在布鲁塞尔恐怖袭击发生之后，欧阳凤鸣找来所有人，提出联合起来让唐旭宸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谭滔提到去找李瑞佳，让李瑞佳出面说服唐旭宸，木林森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房雅婷每天都会给老木打一个电话，汇报李瑞佳与两个孩子的情况。如果老木不方便接电话，她会把一些当天拍下的照片发到一个微博上。”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过得很好，也很安全。” “有他们的照片吗？” 李金明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手机，打开了那个微博，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唐旭宸。 接过手机看来一眼，唐旭宸就把轿车停到了路边。两人交换了位置，因为唐旭宸不能一边开车，一边看老婆孩子的照片。 有很多照片，而且标注了日期。 不多时，唐旭宸的眼眶就湿润了。 显然，李瑞佳早就猜出了房雅婷的身份，还知道房雅婷在暗中给他们拍照，只是认为房雅婷是唐旭宸派去的，或者认为这些照片会送到唐旭宸手上，也就用这个机会，传达了一些只有唐旭宸看得懂的信息。比如，在他们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李瑞佳会给孩子做一个很大的蛋糕，而且在蛋糕上画一个心的图案。在唐旭宸过生日的那一天，她会带孩子去小镇的教堂祈祷，并且把家里布置成举办生日晚会的样子。在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她会在生日蛋糕上写上两个英文字母，分别是“D”与“M”，即“父亲”与“母亲”单词的首字母，代表唐旭宸为孩子送上祝福。 她不但是一个好妻子，还是一个好母亲。 别忘了，那两个孩子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唐旭宸很想哭，却忍着没有苦出来。李金明想安慰他几句，只是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安慰。 其实，唐旭宸也是人，有人的感情。 此时，那艘驳船上面。 布鲁克林大桥从视野中消失之后，伯恩才来到甲板上。他已经换了一套衣裤，而且剪掉了长发，洗掉了黑色染发剂，让头发恢复成棕色。虽然没有做整容手术，但是他相信，就算站到目击者面前也不会被认出来。 做为一名顶级职业杀手，伯恩精通伪装技巧。 格兰特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坐在那辆越野车上，只不过缩在座椅上，而越野车又停在一棵大树下面，枝叶的阴影恰好落在越野车的前挡上，因此格兰特没有看到他，认为车里没有人。 那一声喊叫不是来自格兰特的母亲，而是来自放在窗台上的一个小喇叭。昨天晚上，在格兰特出门暗杀私人安保公司的老板时，伯恩就在他的家门外，用一个收集声音的仪器监听他说的话。在他出门的是，他的母亲喊了他一声，被伯恩录了下来，也就有了那一声让格兰特停下脚步的喊叫。 当然，这是技巧，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 在伯恩看来，货真价实的职业杀手靠的是技巧，而不是技术。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伯恩的任务不只是监视格兰特，还要在必要的时候，比如格兰特打算逃离纽约的时候干掉他。 如果格兰特没有试图逃跑，伯恩不会出手。 当然，在格兰特提着旅行背包，而且换了一身便装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伯恩就知道他打算逃跑。其实，在格兰特回来的时候，伯恩就提高了警惕，因为他是打车回来，而不是开他的那辆警车。还有，格兰特在下车的时候告诉出租车司机等下去机场的那番话，也被伯恩清楚听到。 可以说，干掉格兰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让伯恩没有想到的是，警察的反应竟然如此神速！ 在他驾车离开后不久，大概不到三分钟，第一辆警车就赶到，随后根据目击者，也就是那名出租车司机提供的线索，联系了附近的所有警察，并且提供了伯恩驾驶的那辆越野车的详细信息。 进入警方的通信频道不是难事，掌握警方的通话内容也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伯恩是单独行动，而且毫无准备，他肯定逃不掉。要知道，格兰特是纽约警察局的高级警官，纽约的所有警察都不会放过杀害他的凶手。加上事发地点在昆斯区，被警察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伯恩并非单独行动，而且早有准备。 几乎所有顶级职业杀手都不是单枪匹马，有自己的团队，因为很多高难度任务需要团队才能完成。 刺杀一名警官是低难度任务，雇主却开出了五百万美元的佣金。 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伯恩就起了疑心，为最坏的情况做了准备，也就是为逃脱警察的追捕做好了准备。跟警察飙车是找死，去机场也不可能登上飞机，用直升机接应就太醒目了，而且成本高昂。从水路逃脱是最理想的选择，而且伯恩在干职业杀手之前是一名海豹突击队员，最擅长的就是游泳。当然，那艘报废的驳船也就几千美元，可以说是物美价廉，符合伯恩对待金钱的态度。 只是，就这么结束了吗？ 在伯恩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女人从船舱里钻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她穿得很单薄，身上就一件半透明的睡裙。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特别是圆润、挺拔的胸部，没有松弛下垂，以及裸露在睡裙外面，不但光滑、而且线条优美的大腿，表明她平时经常进行锻炼。 她靠到了伯恩的肩膀上，一副沉溺于伯恩的样子。 伯恩笑了笑，抛开杂念，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带着她返回了船舱。 第1093章亡命之徒 门板被敲响的时候，伯恩坐在床上抽烟，那个女人躺在旁边，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她叫艾丽丝，与一部恐怖电影里的女主角同名。当然，那只是她的化名，而且与那部恐怖电影有关。与扮演那个角色的女演员相比，她不但更加漂亮，身材也更好，至少不是飞机坝一样的平胸。 艾丽丝不是伯恩的女友，而是伯恩的手下，还是唯一的女手下。 跟伯恩搞在一起，除了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拿到更多佣金，主要还是为了满足那种发自生物本能的欲望。如果别的男人能够满足她的欲望，而且给她同样多的钱，她不会介意换换口味。 对此，伯恩心知肚明。 他也没有把艾丽丝当成能够一起生活的女朋友，除了满足生理欲望，他需要一个像艾丽丝这样的手下。 在某些时候，比如要跟某个不是同性恋的男人上床时，男人无法替代女人。 伯恩已经抽了三根烟，夹在手指间的是第四根。 虽然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操劳之后，伯恩很想躺下睡一觉，但是他睡不着，因为他一直在想开始发生的事情。 关键就是，那些警察来得太快了！ 虽然只观察了一个晚上，但是伯恩注意到，格兰特居住的小区很安静，大部分居民都安分守己。别说是在白天，即便在夜间，也很少有巡警过来。再说了，就算附近的居民在目睹格兰特被撞死之后，立即打电话报警，而且在居民区外面就有巡警，也至少要五分钟才能赶到现场。如果附近没有巡警，而是从警察局赶过来，就需要十五分钟，甚至半个小时才能赶到现场。这些，伯恩早就观察清楚了，还据此决定开车撞死格兰特，然后驾车离开。警察那么迅速的赶到，就只能说名一个问题，那两名巡警就在居民区里面，在接到报警之后立即赶了过来。 仅仅是巧合？ 也许是，毕竟那是一个很大的居民区，住了几千户人，也许在事发的时候恰好有巡警过来巡视情况。 只是，伯恩并不相信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预谋的，即那两名巡警早就等在那里了，就等伯恩开车撞死格兰特。 果真如此的话，麻烦就大了。 “砰砰砰……” 门板再次被敲响。 “头，你最好出来看看。” 大概是担心伯恩睡着了，敲门的那个家伙还大喊了一声。 灭掉烟头，伯恩才站起身来，去打开了舱门。 看到伯恩，敲门的那名手下明显愣了一下，因为伯恩身上一丝不挂。舱室里很暖和，又刚做了运动，伯恩没有穿上衣裤。 “什么事？” “新闻报道，与你有关。” 伯恩的眉头跳了几下。“我去穿衣服，还有多久才到？” “十多分钟。”那名手下没多罗嗦，只是在离开时，他朝舱室里扫了一眼，明显在看躺在床上的艾丽丝。 与波恩一样，艾丽丝同样光着身子。 “穿上衣服。”伯恩并不介意，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艾丽丝当成自己的女人，最多算得上是一起做生理运动的伴侣。 两分钟后，伯恩来到了前面的船舱。 他的几个手下都在，而且都盯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是的新闻频道，正在报道的格兰特遇害的案件，警方已经发布通缉令，而且有伯恩的照片。 伯恩的眉头跳了几下，注意到那些手下都在看着他。 “怎么，很害怕吗？受到通缉的是我，不是你们。”伯恩把右手放到了腰上，手枪就别在腰带上。“显然，我们被人陷害了。只不过，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上岸后，你们就能拿到这次的佣金，然后离开美国。至于去哪里，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你们也不回告诉我。” “头……” “我说过，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也许几天或者几个月之后，我会跟你们联系，一起执行下一个任务。如果我没跟你们联系，你们最好换一种生活方式。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存了足够多的钱，能富足的过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平时节约点，过普通人的日子，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 “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一名手下说了一句。 伯恩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拖累你们。” “头，这不只是你的麻烦。”开始来敲门的那名手下说了一句，而且看上去，他与其他人不大一样。 “暴露的只有我，警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你开始说，这是被人陷害。那么，是谁？”另外一名手下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找到他，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雇主？”那名手下直接说了出来。 伯恩长出口气，才说道：“很有可能是雇主，不过肯定与组织里的人有关，不然搞不到那张照片。” “干掉那个家伙之后呢？” “也许，我会休息一段时间。” “你一个人能干掉雇主？” 伯恩看了眼那个问题不断的手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回答，因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我们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个家伙直接问了出来。 伯恩淡淡一笑，迅速扫了眼其他手下。大家都看着他，而且看上去，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不止一个人。 这些家伙都是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只要能赚到大笔钱，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什么。 “出五百万美元让我们去杀一个警官的雇主，肯定很有钱。”那个家伙上前一步，走到伯恩跟前。“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帮你对付雇主，只是在干掉他之前，得让我审问他。不管从雇主那里拿到多少钱，我们均分。” 伯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说道：“显然，对此感兴趣的人不止你一个。” “没错，包括其他人，到时候每个人都有一份。” 目光从几名手下脸上扫过的时候，伯恩看到了出现在舱门口的艾丽丝，而且她已经在那里站了一阵。 “怎么样？杀了雇主，你能报仇，而我们能赚到很多钱，对我们都有好处。” “如果杀不了雇主呢？”开始那敲门的手下问了一句。 “我们不是为钱卖命吗？怕死的话，就别搀和进来。”那个家伙把目光转向了伯恩。“你需要我们的帮助，而我们需要钱。” 伯恩注意到，其他人都持这样的观点。 “行。”伯恩没再迟疑，答应了下来。“上了岸之后，我们先离开纽约，然后去找组织里发布任务的那个家伙。” 伯恩不得不答应，因为他的手下不是为他卖命，而是为钱卖命。 几分钟后，驳船到达了拆船厂。打出信号之后，留在这里的两名手下打开闸门，让驳船进了船坞。 虽然遭到警方通缉，但是伯恩没有立即带着手下离开，还得做好善后工作。 拆掉那艘驳船不是什么难事，排出船坞里的河水之后，用那个挂在吊车上的大铁球把驳船砸碎，然后洒上用来清洗油漆的香蕉水，就能破坏掉他们在驳船上活动过的痕迹，不会给警察留下半点线索。 伯恩早已为此做好准备，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 在他们下船之后，船坞开始排水。 伯恩没有留下，而是去了船坞旁边的工棚。他得打几个电话，还得上网查找信息，才能找到那个发布任务的家伙。 此时，布鲁克林区。 唐旭宸与李金明已经到达那套用做仓库的公寓，说是仓库，其实根本不是，至少在内部装饰上与公寓没有两样。 两人首先更换了行头，然后去了书房。 因为面积有限，还不能做太大的改动，所以存放在这里的武器不是很多，就放在书柜后面的墙壁夹层里面。 “老唐，你不能怪老木。”李金明取下了一把G36K卡宾枪，举起试了试，又放下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直接拿起了一把SCAR-H自动步枪。 “老木去找李瑞佳，还有做的安排，都是在为你考虑。他瞒着你，我们在知道之后也瞒着你，也是在为你考虑。”李金明叹了口气，拿起了一把HK417自动步枪。“这么多年，你为大家做出的牺牲，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团队早就解散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只是，这样的坚持值得吗？我们都是有信念的人，都有过崇高理想，可是我们已经过了追求理想的年龄。我们不怕死，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可是我们一直坚持的，现在做的事情有意义吗？如果几年之后，我们还活着的话，再回头看现在做的这些事，我相信你会后悔。” “那是几年之后。”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行动。不管成败与否，都将就此结束。” “在什么时候结束？或者说，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唐旭宸系上了武装带，把几个弹匣插到上面。“就算我们不能打垮‘上帝之子’，也能干掉所有像杰克逊那样的核心成员。至少在今后几十年、在我们的有生之年里，再也不用担心遭到暗杀。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不完全为了我们的祖国与民族，还是为了我们最在乎的家人，特别是我们的子女。” 李金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也系上了武装带。 “我不会责怪老木，还会感谢他。”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至少，他让我知道了在过去五年多里，李瑞佳与孩子们都过得很好，过得很幸福。不怕你不相信，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前，我根本回想不起她与孩子的相貌，更想不到，两个孩子竟然长那么大了，而且女儿长得很像我。” “你认为，他们过得很幸福？”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1094章二心 香蕉水的气味很刺鼻，虽然站在几十米外的船坞大门口，伯恩依然觉得很难受。 艾丽丝蒙着嘴鼻走过来的时候，伯恩看到，开始在驳船上挑战他的威严的那个家伙正盯着艾丽丝。 他叫维京，也是化名，而且与他的民族有关。 两年前，他与艾丽丝一同入伙，成为伯恩的手下。 当时，伯恩接了一个五十万美元的特殊任务，去瑞典寻找一名失踪的少女。虽然他当时不是顶级职业杀手，而且比现在天真，手下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他很谨慎，做任何事情都很小心，在做好充分准备之后才会动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随后的两年里成长为超级职业杀手。 经过数个月的周密调查，伯恩锁定了一个居住在瑞典北部城市吕勒奥的土豪。 是一个当地的富豪，而且有很大的影响力，只能用“土豪”来形容。在他名下，除了拥有包括三座庄园在内的数十套房产，还有七座矿山、上万亩的森林、一个小湖泊与一条上百千米长的河流。全是他的私人财产，而且这些土地、湖泊与河流上的东西都属于他，价值难以估量！ 做好充分准备，伯恩带着当时已经追随他的奥利奥，也就是开始去敲门，而且一直维护他的那名手下，装扮成一名来自挪威的木材商，以收购名贵的冷杉为名，前去登门拜访，还受到热情款待。 当然，这只是为了接近土豪。 那个晚上，伯恩不但收获了很多东西，还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一切都拜土豪所赐。 控制住局势后，伯恩审问了土豪，准确说是拷问。在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后，土豪吐露了很多东西。 其实，他是个富二代，严格说是富三代。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来自他的祖父，一个没有被送到纽伦堡接受审判的纳粹党卫军军官。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他的祖父就是党卫军军官，专门负责甄别、寻找、逮捕与迫害犹太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才去了瑞典，成为纳粹德国驻瑞典的一名高级外交官，负责在瑞典采购铁矿石、木材与煤炭等物资。也正是如此，大战结束的时候，才没被送到纽伦堡。 战后，他留在了瑞典，并且成为了瑞典公民。 依靠在战前收刮的财富，特别是通过迫害犹太人获得的财富，包括几十千克黄金、大量股东与艺术品，还有足足装满几只大箱子的珠宝，他在瑞典买下了很多地产，为三个儿子建造了三座庄园。 俨然，他成了这里的土皇帝。 只是，上帝没有忘记他。 在他五十岁之前，长子与幼子相继去世。在他五十岁的那一年，第四个儿子，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也因为患上严重的败血症病亡。即便次子还活着，也疾病缠身，没有活到他去世之后。在他的几个孙子里面，也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其他的要么病亡、要么死于意外、要么离奇失踪。活下来的那一个，也是因为幼年时父母离异，跟随母亲回德国定居，而且更换了姓氏，才得以幸存下来。到死的时候，他才向上帝忏悔，认为是做了太多恶事，是上帝在惩罚他。因为没有别的继承人，所以那个仅存的孙子，也就是被伯恩找到的土豪，继承了他的全部家业。 即便他亲手埋葬了所有的儿子，还埋葬了几乎所有的孙子，在临死前还向上帝忏悔，但是上帝没有原谅他。 他忏悔时说的那些话，还有留下来的日记，对最后一个孙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当然，那个土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然伯恩也是白人，但是并没有因此歧视有色人种。在海豹突击队服役的时候，他就有很多黑人战友。 显然，土豪跟他截然不同。 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白人至上论者，认为白人高人一等，是人类文明的领袖，是全世界的主宰。 此外，土豪还有很多癖好，比如特别喜欢年轻的女人，说是少女也不为过。 只是，伯恩没找到那个失踪的少女，只找到一具被埋葬在河岸边上的骸骨，最后经过基因鉴定才确认是他寻找的那个少女。 虽然雇主没有要求干掉杀害少女的凶手，但是伯恩没有放过那个土豪。 当然，这与伯恩在庄园地下室里的发现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在土豪接管之前，他的祖父就处理掉了大量非法所得，也就是当初从遭到迫害的犹太人那里窃取的贵重物品，但是其中一些根本无法处理掉，特别是那些在战争期间失踪的知名艺术品与珠宝。这些物品都有备案，只要被拿出来贩卖，就会受到追查，然后遭到犹太人组织追杀。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很值钱。 此外，还有几十千克黄金，塞满了几个箱子的欧元与美元，以及装满了一个小布袋的钻石与宝石。 这些东西的总价值在一千万美元以上。 也就在土豪的地下室里，伯恩发现了艾丽丝与维京。 当时，艾丽丝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维京比她还要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伯恩原本可以处理掉他们，只是当时的伯恩还很单纯，而且当时的艾丽丝也很漂亮，所以伯恩没有处理他们。 康复之后，艾丽丝与维京入伙，成为伯恩的手下。 当然，伯恩也搞清楚了他们落入土豪手里的原因。 维京也是一名职业杀手，只是比伯恩差远了，而且单干，没有手下。他首先接下了这个任务，而且佣金只有二十万美元。在他失败之后，准确说是没在规定期限内完成任务，雇主才重新发布任务，并且将佣金提高到五十万美元。与波恩一样，维京也查到这个土豪，只是不像伯恩那样小心与谨慎。为了接近土豪，维京装扮成来自巴尔干的人口贩子，然后花钱请来艾丽丝，以贩卖女人的名义，带着她去见土豪。本来很顺利，可是在维京准备把艾丽丝交给土豪的手下时，艾丽丝被吓坏了，认为维京真的要把她卖掉。结果就是，土豪识破了维京的伎俩。 当时的艾丽丝，其实只是一个高级妓女。维京找上她，除了她的身材很好，还与她有一张娃娃脸有关。因为稍微打扮一番，她看上去像十多岁的少女。当然，提前发育的少女并不少见。 这些都只是艾丽丝的外表，在本质上，她是一个很放荡的女人。 在跟随伯恩之后，艾丽丝才学会了使用枪械。只是对她来说，最大的资本不是杀人的技巧，而是讨好养活她的男人。在这方面，她做得很不错，让伯恩很满意。只是，也给伯恩制造了一些麻烦。 喜欢把她压在身下的不只是伯恩，还有维京。 虽然在过去的两年里，维京从伯恩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从某种一样上讲，伯恩可以说是维京的老师，但是维京并不甘心永远做伯恩的手下，早就有取代伯恩的野心，只是一直没得到机会。 维京的野心，在很大的程度上与艾丽丝有关。 别的不说，开始在驳船上，艾丽丝兴奋起来后发出的尖叫声，船上的人都能听到，维京的感受肯定很不舒服。 要知道，是他首先找到艾丽丝，而艾丽丝投入了伯恩的怀抱。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维京做了老大，艾丽丝同样会投入他的怀抱，哪怕他的命根子又短又小，充血之后也比不上松弛状态下的小伯恩。关键，其实是由地位直接决定的利益关系。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伯恩拿走半数佣金，剩下的一半在扣出了行动花费后，再分给其他人员。此外，在分配的时候将根据在行动中做出的贡献决定分到的佣金，而且由伯恩判定每个人的贡献。虽然维京的能力不算差，特别是在摸清楚套路之后，往往能在行动中发挥重要作用，但是伯恩一向看他不顺延，特别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结果就是，伯恩往往刻意减少分给他的佣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维京想取而代之，伯恩早有防范。 这种关系能够维持下来，主要是伯恩能够接到佣金超过五百万美元的高级任务，而维京只能接到二十万美元的任务。即便伯恩分给他的佣金不算太多，也不会低于二十万美元，而且跟着伯恩干，风险低得多。当然，如果他想离开，艾丽丝肯定不会跟随。艾丽丝那样的女人，显然看不起维京。 只是，这种关系还能维持下去吗？ 伯恩非常清楚，维京认为机会已经到来了。 开始在驳船上，维京主动挑衅伯恩的权威，还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让其他几个手下动心，其实是在逼迫伯恩。准确的说是在利用伯恩，即利用伯恩带出来的团队，为自己创造更加光明的未来。 伯恩敢断定，在他找到雇主，并且干掉雇主之后，维京就会干掉他。 也许，在此之前，维京会联合几个对伯恩不是很忠诚，而且同样觊觎艾丽丝那具姣美胴体的手下。 到那个时候，伯恩肯定会死得很惨。 至于艾丽丝，也许会得到她这辈子都不想得到的满足与充实。 当然，艾丽丝的结局如何，伯恩根本不关心。对他而言，艾丽丝就是一个玩物，一个让他随时能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伯恩根本没打算去找雇主算账。 他已经拿到五百万美元的佣金，还逃了出来。对一名职业杀手来说，找个地方藏起来不是什么难事。躲上一年半载后，雇主就会忘了他。对雇主来说，在事情过去后，也没有理由为了对付他而浪费金钱与时间。 当然，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得彻底摆脱这帮手下，特别是维京。 第1095章放生 艾丽丝是北欧人，即便此时的室外气温只有几摄氏度，她依然穿得很单薄，也许是为了展示她那诱人的身材。此时，她穿的是一条连屁股都没有完全裹住的短裤，上面是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衬衫。从胸部的形状，特别是两个凸起的圆点，里面没穿内衣。很明显，这是夏天的着装。 “有心事？”艾丽丝靠了过来。 “是啊，有很多事需要想清楚。”伯恩把手放到她的腰间。虽然身材丰满，但是艾丽丝的腰很细，而且皮肤细腻，不像是白人女性，反到跟东方女人比较相似，也许她有东方人的血统。 “维京就是那种人，你别跟他计较。” “我怎么会跟他那种人计较？”伯恩看了艾丽丝一眼，笑着说道，“外面的越野车上有一件外套，去穿上吧。” “我不冷。” 伯恩取出一把钥匙，塞到艾丽丝手上。“越野车的后备厢里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一样东西，帮我拿来。”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伯恩都这么说了，艾丽丝只好照做。 在艾丽丝走开的时候，伯恩转过身来，目送她离开。与此同时，伯恩取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迅速检查了一番。 此时，伯恩的心情很复杂。 虽然他知道，要想活命就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当机立断，但是他不想艾丽丝回来，因为只要艾丽丝回来，就得死！伯恩只希望，看到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之后，艾丽丝会驾驶那辆越野车离开。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不过不是听不到。 伯恩收起了手枪，等到脚步声靠近，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才转过身来。 走来的，正是维京。在伯恩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从走开的艾丽丝身上转移到了伯恩身上。 “头，处理好了。” “我们进去吧。” “艾丽丝去干嘛？” “我让她到车上取一样东西，等会就过来。” 伯恩没跟维京罗嗦，走进了船坞。过了一阵，维京才跟上来，他似乎不大明白伯恩为什么要把艾丽丝支走。 船坞里面，香蕉水的气味已经淡了许多。 所有手下都在，而且分成三批，这也代表了他们的立场。守在门口的是奥利奥，还有两名留守船坞的手下，他们是伯恩的心腹，追随伯恩多年，与伯恩有过命之交，对伯恩忠心不二。左侧是几个在驳船上跟维京一同向伯恩发难的手下，他们与维京差不多，都是在这两年里，也就是伯恩成为顶级职业杀手之后才加入，只是觉得跟着伯恩能赚更多的钱，没忠诚可言。右边几个是中立派，虽然他们跟随伯恩的时间更长，但是对伯恩的一些做法不满。只是他们非常了解伯恩，而且对伯恩心存畏忌，所以没有愚蠢到跟随维京挑战波恩的地步，而是想坐山观虎斗。 他们都在等着伯恩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已经联系上组织的人了，等下去跟他们见面。只是，你们应该知道，这违反了组织的规定。那些家伙未必会跟我们见面，也许只是在忽悠我们，好让我们疏忽大意，所以我们得有所准备。” 伯恩开口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仔细倾听。 虽然在维京站出来挑衅伯恩的威严，而且伯恩没有当即收拾他之后，这个团队的凝聚力已经消失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其他人还是得听从伯恩的安排，因为只有伯恩能够跟杀手组织取得联系，也只有伯恩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没人可以取代伯恩，即便是维京，也没有那个能力。 此时，船坞外面。 李金明把轿车停在了拆船厂外面一处比较隐蔽，又方便离开的地方。虽然拆船厂里面有很多建筑物，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把车停在外面。还好，行业不景气，拆船厂早就停工了。 进入拆船厂，李金明在前面带路，唐旭宸在后面跟随。 快要到达船坞的时候，李金明突然停下。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他就退了回来，同时举起握成拳头的右手。 唐旭宸立即停下。 前面是一块空地，停着几部车辆，而且都是高大的越野车。李金明退回来的时候，一个女人从船坞那边走了过来。 看到那个女人的打扮，唐旭宸与李金明都很惊讶。 虽然还没到寒冬腊月，但是那个女人穿得也太少了吧。 女人朝一辆越野车走了过去，从车上取下了一件皮草外套。在她走到越野车后面，打开越野车的后备厢时，李金明取出单目望远镜仔细观察一番，才把望远镜递给了唐旭宸，让唐旭宸看清楚。 “车上有什么东西。” “是个大箱子，而且是上了锁的箱子。” 唐旭宸点了点头，把望远镜还给李金明，然后朝右侧指了指，比划出偷袭的手势。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那个女人，就是艾丽丝。 虽然比一般的人更耐寒，但是她不是不怕冷，只是习惯了。更重要的是，她得时刻保持魅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伯恩手下，她就是一个花瓶。 虽然在过去两年里，伯恩让她执行了一些任务，比如去年在法国巴黎，她装扮成一个高级妓女，也说不上装扮，因为她本来就是高级妓女，成功诱惑了一个富豪，还让富豪带她去了酒店。在她躺在富豪身下娇喘呻吟的时候，伯恩用一根绳索勒住了富豪的脖子，然后割掉了富豪的命根子。虽然杀人用不着这么残忍，但是雇主，也就是富豪的妻子明确提出，要拿富豪的命根子去交差，才能拿到五百万美元。艾丽丝知道，伯恩拿到的不只是五百万，他还搞了那个富豪的老婆，拿走了一串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钻石项链。伯恩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他不想跟别的人分赃。 当然，伯恩让艾丽丝去执行的，大多是这种性质的任务。 说不上有什么难度，只是躺下之后，双腿一分，然后等伯恩下手。每次，艾丽丝都把这种任务当成享受。她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她不去做的话，伯恩可以花钱去请妓女，她将因此失去存在的价值。 如果伯恩没有把她当成宠物，她早就被赶走了。 艾丽丝也早就想明白了，不管是伯恩、还是维京领导这支团队，她都选择都一样，做团队首领的花瓶。 这些，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能够过上舒坦的日子，不再为钱发愁。 艾丽丝有一笔存款，不过不是很多，毕竟她做的贡献很小，即便参与行动，分到的佣金也很少。当然，为了控制她，伯恩也不会给她太多的佣金。如果有足够多的钱，她会毫不迟疑的离开伯恩。 为了能够分到更多的钱，她就得诱惑伯恩，让伯恩离不开她。 打开后备厢，艾丽丝穿上了皮草外套。在船坞里还好，毕竟那里不透风。在外面，站在寒风里面，确实有点冷。 那个箱子很大，而且上了锁。 艾丽丝没有多想，取出伯恩给他的钥匙，打开了箱子。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她一下就呆住了。 不是什么可怕或者肮脏的东西，而是满满一箱子现金，全是百元面值的美元，而且看上去有几百万之多。 这是怎么回事？ 艾丽丝确实很惊讶，因为以伯恩小心谨慎的态度，绝不会把这么多的现金带在身边。 随即，艾丽丝明白了过来。 这是此次任务的佣金，至少是半数佣金。因为按照伯恩的计划，行动将到此结束。像以往一样，伯恩会在行动结束时，把佣金分给其他人。不出所了的话，他们将各奔东西，歇息几个月，至少是几十天。在接到下一个任务的时候，伯恩会联系其他人，让所有人到某个地方集合。 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方便，伯恩会直接给现金。 当然，其他人也喜欢拿现金，毕竟转账汇款都不够安全，大部分职业杀手都没有属于自己的银行账户。 果真如此，箱子里就有两百多万美元。 对艾丽丝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在过去两年里，她在伯恩那里分到的佣金总共还不到五十万美元，而且被她挥霍了很多，留在银行里的存款连二十万美元都没有。这里的两百多万美元，足够让她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了。至于几年之后的事情，艾丽丝从来不会考虑。 伯恩是要她把这笔钱带过去？ 艾丽丝有点疑惑，因为在此之前，伯恩已经提到，将去寻找雇主，而且把收益均分给所有人。 也就是说，这次行动还没结束，也就没到分钱的时候。 那么，伯恩是什么意思？ 艾丽丝很惊讶，也很害怕。她感到心脏在快速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冰凉的四肢有种麻木的感觉。 有了这笔钱，她就再也不用讨好伯恩了。 只是，就这么离开吗？ 虽然跟着伯恩，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为了生存下去，但是艾丽丝还是很喜欢伯恩，哪怕只是肉体上的喜欢，因为在她接触过的男人里面，伯恩是最“男人”的一个，每次都能把她填得满满的。至少维京就比伯恩差远了，也许是小的时候吃了太多含雌性激素的食品，他那玩意小得有点离奇。 还有，艾丽丝非常清楚，如果她拿走了这笔钱，伯恩绝对不会放过她，维京与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只要抓住她，就会把她碎尸万段，而且在干掉她之前，会让她后悔在投胎的时候做了女人。 那些家伙，非常清楚该怎么这么女人。 怎么办？带着钱离开，还是把钱送过去？ 第1096章痛下杀手 那个女人把箱子从车上搬下来的时候，唐旭宸就在右侧的一辆越野车后面，只离那个女人还有几米。因为那个女人是朝右边转身，所以除非直接干掉她，不然唐旭宸冲出来的时候肯定会被她看到。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女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尖叫。这里离船坞不远，肯定会被船坞那边的人听到。 此时，李金明在另外一边，不过离那个女人也有好几米。 看到李金明举起已经装好消声器的手枪，瞄准那个女人，唐旭宸立即朝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金明使用的是一把发射九毫米枪弹的P99手枪，消声器是由童福贵带回来的那个军火掮客专门为他制作的，比普通的消声器大了一圈，即便在使用常规弹药时，也能把枪声降低到八十分贝以下，比普通的消声器低了十几分贝，相当于噪声强度降低了百分之七十，很适合用于暗杀。 干掉那个女人很容易，而且枪声不会被船坞那边的人听到。唐旭宸不是下不了手，而是不清楚那个女人是否重要。如果她是一个重要人物，也就不能直接杀了她，而是得设法活捉她。 看到唐旭宸比划出的手势，李金明放低了枪口。 女人没有发现唐旭宸与李金明，甚至没有四下张望。关上越野车的后备厢之后，她提着箱子朝船坞走去。 看上去很吃力，那个箱子肯定不轻，也许里面装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等到女人走出几米，唐旭宸才朝李金明比划一番，让李金明从左侧逼近船坞，他从右侧包抄。 虽然两人最好呆在一起，好相互掩护，但是没有行动人员支持，两人只能分散行动。 此时，船坞里面。 伯恩已经大致说明情况，给手下安排了任务。要想找到雇主，首先就得找到杀手组织的负责人，至少是发布任务的那个家伙，因为只有他掌握了伯恩的详细资料，也只有他有机会拍下伯恩的照片。警方在发布通缉令时使用的那张照片是在几年前拍下的，也就是伯恩刚刚加入杀手组织的时候。显然，肯定是杀手组织的人透露了伯恩的信息，提供了照片，不然警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发布通缉令。事实上，就算联邦调查局插手调查，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搞清楚凶手的身份。伯恩的计划很简单，找到杀手组织的人，查到雇主，然后去干掉雇主。 与以往的行动一样，伯恩根据每个人的情况，给手下安排了任务。 “五分钟后出发，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线索。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到这个地方，我可不希望在寻找鼓铸的时候被警察盯上。”伯恩挥了挥手，又说道，“到达安全地点之后，我会把这次任务的佣金分给大家，不会少给你们一分钱。只是现在，全都行动起来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没有人起疑，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为了处理掉那艘驳船，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些时间。警察会扩大搜寻范围，很快就会调查在事发时从布鲁克林大桥附近经过的船只，然后查到这艘驳船。也许警察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查到驳船的去向，不过难度并不大。接下来，警察就会赶来，封锁拆船厂，找到藏在里面的人。 因为已经掌握伯恩的照片，所以甄别出凶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还需要跟伯恩在一起吗？ 维京有点迟疑，理智告诉他，最佳选择是现在就干掉伯恩，把伯恩的尸体留下，让警察就此结案。也许警察会继续调查，只是在没有掌握其他人的照片的情况下，继续调查不会对维京他们构成威胁。 此外，在安排任务的时候，伯恩提到了跟组织人员见面的地点。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做部署的时候，必须提到某个地方，因此查到会面地点不是什么难事。 维京有点犹豫，是因为伯恩提到，组织的人只肯跟他见面。 果真如此，现在杀了伯恩，就算维京去了见面地点，组织的人也不会出来见他，也就无法查到雇主。 问题是，如果伯恩没说实话呢？ 其实，这也正是维京犹豫不决的原因。 显然，这同样是他的性格缺陷，而这个缺陷让他注定无法成为顶级职业杀手，也会让他丢掉性命。 一个优秀的职业杀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只要抓住重点，绝不会犹豫不决。 伯恩就是这样的职业杀手。 在维京转过身去，犹豫着是去收拾行头，还是拔枪干掉伯恩的时候，伯恩已经拔出了别在腰带上的手枪。 虽然维京只是片刻犹豫，但是足够让他丧命了。 “砰” 第一枪就打中了维京，而且命中后脑勺，用不着补枪。 “砰砰砰……” 短短两秒之内，伯恩连开四枪，接下来的三枪全打中了跟维京一伙的那些手下，而且全都命中头部。 伯恩不但是神枪手，也是快枪手。 在海豹突击队服役的时候，他就是难得的全能型突击队员，既能用狙击步枪在几百米外打穿敌人的脑袋，也能端着卡宾枪冲锋陷阵。如果有必要，他还能执行暗杀任务，用手枪在近距离射杀敌人。 伯恩能够成为顶级职业杀手，与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期间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枪声突然响起，维京等四人倒下，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只是，伯恩没就此收手。 他使用的是一把伯莱塔F92手枪，弹匣能容纳十三发子弹，加上提前装进枪膛的，总共十四发。 “头……” “砰” 首先转过身来，看到伯恩的那名手下很是惊讶。他张开嘴，似乎想询问伯恩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还没有问出来，伯恩就给出了答案。干脆明了，伯恩不再需要他们，不需要这些手下了。 “砰砰砰……” 伯恩又连着开了三枪，干掉了另外三个中立的手下。 其实，伯恩早就知道，这些家伙只是在观望。如果哪一天，维京势大，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朝伯恩开枪。 已经开了八枪，枪膛里还剩下六颗子弹，活着的手下则有三个。 “头，你在干嘛？” “砰砰……” 伯恩又开了两枪，干掉了那两个忠于他，之前留守船坞的手下。 他不需要的，不只是维京那些起了二心，以及另外几个保持中立的手下，而是所有，包括那些忠于他的手下。 冷酷无情的伯恩，吓坏了奥利奥。 只是，奥利奥不是笨蛋。 在伯恩干掉维京，以及那些骑墙派的时候，奥利奥还抱有一线希望，认为伯恩是在铲除异己。其实，他早就想劝告伯恩，干掉维京那些家伙，他们的团队不需要那么多人，更不需要一群有二心的手下。 问题是，伯恩干掉的不仅仅是那些家伙。 “砰” “哒哒哒……” 也就在伯恩把枪口对准奥利奥的时候，奥利奥也举起了挎在肩膀上的卡宾枪，两人几乎同时扣下扳机。 只是，伯恩已经瞄准他，而奥利奥却来不及瞄准。 “砰砰砰砰……” 在奥利奥中枪之后，伯恩又连续开了四枪。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手枪，因为F92其实就是美军制式的M9。在开枪的时候，他一直数着打出去的子弹，因此在打出第十三发枪弹之后就没再扣动扳机。 其实，此时手枪里还有一发子弹。 五枪都打中了奥利奥，只是与之前不一样，没有直接打爆奥利奥的脑袋，因为在伯恩开枪之前，奥利奥已经反应过来。此外，在奥利奥举起了卡宾枪的情况下，伯恩也不可能在瞄准之后开枪。 不过，五枪都打中了奥利奥的上身。 伯恩退出了手枪的弹匣，最后一颗枪弹在套筒归位的时候就装入了枪膛，所以弹匣里没有子弹。 也就在伸手去取备用弹匣的时候，他感到肋部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伯恩才发现，他被子弹打中了。 是奥利奥那把卡宾枪射出的一颗子弹，打穿了防弹衣。伯恩伸手摸了一下，子弹在他的右肋处留下了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不过没进入肺部，弹头卡在了防弹衣上面，不过流了很多血。 虽然不是重伤，但是也伤得不轻。 伯恩有点后悔，因为在三个手下里面，奥利奥的能力最强，开始应该先干掉奥利奥，再对付另外两个。 当然，现在干掉奥利奥也不迟。 忍住疼痛，伯恩走了过去。 奥利奥还没死，不过比他伤得更重。虽然防弹衣挡住了四颗手枪子弹，但是有一颗枪弹打在左侧肩带内侧，也就是靠近脖子的地方。那个部位没有防护，而且子弹留在了奥利奥的身体里面。 伯恩走过去的时候，奥利奥用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 其实，奥利奥已经快要死了。 鲜血正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来，看上去应该是动脉血管被枪弹打断了。几分钟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只是，伯恩没打算让他多活几分钟。 在伯恩举起手枪，准备把弹匣装进手枪的时候，奥利奥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伯恩会处决他。 “奥利奥，不要怪我，我没有别的选择，你必须死。” 伯恩叹了口气，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不会处决奥利奥，毕竟奥利奥跟了他好几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可是，他要结束这一切，摇摆脱追杀，就必须除掉所有知道他还活着的人。 “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从大门那边传来，是女人的尖叫。 第1097章走投无路 “砰” 伯恩扣下了扳机，在准备为手枪更换弹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少算了一颗，知道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 转过身来的时候，伯恩已经把备用弹匣装进手枪。在解开保险之后，套筒自动归位，把弹匣里的第一颗子弹装进了枪膛。也就是说，不需要拉套筒为手枪上膛。用力扣下扳机，就能打出枪膛里的子弹。 听到尖叫声，伯恩就知道是艾丽丝。 伯恩很惋惜，在这些手下里面，他最不想杀的就是艾丽丝。不是说艾丽丝对他没有构成威胁，而是艾丽丝是女人，还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伯恩相信，只要艾丽丝拿走了放在越野车上的钱，就再也不会回来。开始的时候，他把艾丽丝支走，其实就是不想因为迫不得已而干掉艾丽丝。 可惜的是，那个笨女人竟然回来了！ 伯恩别无选择。 在他设的这个局里面，绝对不能有目击者，更不能有人看着他逃走。 其实，伯恩的计划很简单。干掉所有手下，把尸体留下，并且留下一些现金。等警察找到这里，发现尸体与现金，查明死者的身份后，会认为他们是因为分赃不均而相互残杀。如果伯恩还活着，肯定能控制住局面，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相互残杀，所以警察会由此推断伯恩已经死了。 显然，肯定有某个警察是雇主的人。 即便没有，等到警方结案，哪怕有找到伯恩的尸体，雇主也会认为伯恩已经死了，尸体被水流冲进了纽约湾。 到那个时候，伯恩就安全了。 这也正是伯恩要干掉所有手下的原因，只要有一个手下活着，不管落到警察手上，还是被雇主派来的人抓住，都会供出实情，让雇主知道伯恩还没有死。为了灭口，雇主绝对会派人追杀伯恩。 当然，艾丽丝例外。 严格说来，她不是伯恩的手下，而是伯恩养的一个宠物。再说了，她很少抛头露面，即便偶尔被派去执行任务，也装扮成应召女郎。雇主未必会派人去找她，也许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其实，这也与伯恩的欲望有关。 至少，艾丽丝是他遇到的最有“味道”的女人之一，而且艾丽丝的床上功夫确实让他流连忘返。 伯恩很惋惜，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艾丽丝目睹他杀害了所有手下，就算不会去报案，更不可能向警察自首，她的存在也对伯恩构成了严重威胁。 要知道，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艾丽丝再也不会相信伯恩。 换句话说，就算伯恩带她离开，她也会时刻提防，也许会在今后的某个时候，在伯恩睡熟之后用匕首割开伯恩的喉咙，或者是在伯恩不注意的时候把毒药放入喝的水里，反正再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伯恩。 再说了，她也从没对伯恩死心塌地。 就伯恩所知，艾丽丝与维京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的状态，她甚至主动引诱维京，目的无非是在维京取代了伯恩之后，能像伯恩那样收留她，让她能继续过上舒坦日子，而她并不在乎被维京压在身下。 转过身来的同时，伯恩就举起手枪，瞄准了艾丽丝。 艾丽丝站在门口，准确说，已经走进了船坞。提着那个装了两百多万美金的箱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伯恩。 虽然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两个人，但是伯恩的手指已经压下了扳机。 “砰” 随着枪声响起，艾丽丝倒下了。 到死的时候，她都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会死在伯恩手上。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不过不是伯恩开的枪，而是门口的一个人。在那个人开枪之前，伯恩已经卧倒。 “砰砰砰……” 在顺势滚开的同时，伯恩朝大门方向连开了好几枪。虽然没有瞄准，但是他也没有指望能打中那两个家伙。 “别开枪！”唐旭宸叫住了李金明。 开始朝伯恩开枪的是李金明，不是唐旭宸。在伯恩开枪之后，李金明没有多想，立即朝他开了两枪。只是在唐旭宸低声喊出来的时候，李金明已经反应过来，即伯恩瞄准的不是他们，是那个女人。 唐旭宸朝河岸那边指了指，李金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船坞就在河岸上，半截伸入东河。因为唐旭宸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大门，所以伯恩要想逃走，就只能游到河对岸去。 “你已经被包围了，逃不掉的。”唐旭宸大喊了一声。 “砰砰砰……” 回答他的是刺耳的枪声，不过几颗子弹的落点离他非常远。 “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来对付你的职业杀手。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职业杀手，而且遭到陷害，要不然的话，警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现场，更不可能在一个多小时后发布针对你的通缉令。”唐旭宸进了船坞，而且埋低身子，没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我们只想知道是谁雇佣你去暗杀格兰特。” “你说得没错，我是职业杀手。”伯恩是朝着东河方向说的这句话，回声能让对方无法判断出他的位置。“你应该知道，就算抓住我，也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雇主是谁。” “但是，你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什么线索？我不知道。既然你不是警察，也不是来对付我的职业杀手，就没有理由跟我拼命。” “只要给我线索，我就放你走。”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伯恩知道，他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那两个家伙就算不是职业杀手，也肯定不比职业杀手差劲。 当然，伯恩没有害怕。 他一直在留意喊话的那个人，只是对方也是朝着天花板大声喊话，受回声干扰，很难判断出对方的准确位置。 “凭这把枪。” 听到这话，伯恩猛的回过头来。 在他看清楚站在面前的那个人，已经对准他额头的手枪时，已经来不及举起握着的手枪了。 “丢下手枪，动作慢点。” 伯恩咬紧牙关，不过没有丢下手枪。 那人退后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两米多的距离。“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迟疑。敢乱动，我就废了你的右手。” “噗……” 在那人把枪口转开的时候，伯恩做了最后的尝试，只是对方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扣下了扳机。 子弹打在了伯恩的右肩上，而且就在肩胛处。 虽然伯恩没打算丢掉手枪，但是手枪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那一枪，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肩膀上的神经束。 “不要怀疑我的枪法，更不要怀疑我的对人体构造的了解程度。” 伯恩咬紧牙关，放弃了用左手去拣起手枪的念头。虽然他的左手枪法同样出色，但是对方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唐旭宸赶了过来。 在被唐旭宸拽起来，双手被绑住的时候，伯恩没有反抗。当然，反抗也没用，只会让他尝到更多苦头。 把伯恩绑好，唐旭宸才检查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虽然伤得比较重，弹头还留在了身体里面，但是算不上是致命伤，避开了主要血管，只是打断了主神经。就算死不了，伯恩的整条右臂都废了。显然，他肯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学会用左手拿纸擦屁股。 “这件事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从你开始做的事情来看，你非常清楚惹上了什么样的敌人，所以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怎么抵抗，到最后，你都会把知道的说出来。” “到时候，你同样会杀了我。”伯恩看着唐旭宸，他已经看了出来，这两个人里面，唐旭宸是做主的那个。 “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当然，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不肯说，我肯定会杀了你。”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是雇主派来的人，就不会跟你废话。在你撞死格兰特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而且一直跟着你，直到你驾车冲出布鲁克林大桥，上了那艘驳船。” “你……” “不然，我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伯恩咬了咬牙，说道：“就算你没有说谎，我也不会相信你。” “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 伯恩看着唐旭宸，没有吭声。 “你已经见过我了，也不可能处理这个现场。要不了多久，警察或者雇主的人就会来到这里，发现你做的好事。当然，也会发现我们来过这里的痕迹。我可以告诉你，只要雇主知道你见过我，哪怕没有跟我们谈话，什么都没做，也绝不会放过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雇主的人也会找到你。” “雇主要对付的人是你，不是格兰特？” “你说呢？” 伯恩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不信任唐旭宸，但是他知道，唐旭宸没有骗他。很简单，雇主给了他五百万美元，却只是让他去干掉一个不出名的警官，本身就说不过去，而他也早就产生了怀疑。 “你的雇主，应该是一个叫杰克逊的家伙。被你干掉的那个警官叫格兰特，其实也在为他卖命。只可惜，格兰特把事情搞砸了，而且知道太多秘密，所以杰克逊才花钱雇你去干掉格兰特。”唐旭宸看了伯恩一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顶级职业杀手，雇主给你的佣金不会少于五百万。” 伯恩没有吭声，不过也没有否认。 这个时候，李金明忍不住了，说道：“你跟格兰特一样，都是知道太多秘密，所以雇主才设下圈套对付你，让你在逃跑途中被警察击毙。显然，我们不可能从一具尸体上获得找到雇主的线索。” 听到这，伯恩已经明白过来，要想活命，他就得跟这两个人合作。 第1098章杀手组织 “就是这里？” 伯恩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家伙只肯见我，如果你们跟进去的话，他不会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唐旭宸朝街对面的夜总会看了过去。 在唐旭宸答应办完这件事就放了他之后，伯恩才说出跟杀手组织人员见面的事情，并且答应去见杀手组织的人，套出雇主的情报。伯恩提出了一个额外要求，即把那个箱子里的钱还给他。唐旭宸没有拒绝，那本来就是伯恩的钱，而且对一个逃命的职业杀手来说，也确实需要钱。 这时候，李金明朝唐旭宸递了个眼神。 唐旭宸没有做声，伸手替伯恩推开了车门。 只是，伯恩没有下车。 唐旭宸取出从伯恩那里缴获的F92手枪递了过去。 “记住，我们能听到你跟那个家伙说的话。不要耍任何花招，我敢对付你的雇主，就比你厉害得多。就算你能够从这里逃走，我也会找到你。”在伯恩抓住手枪之后，唐旭宸说了这番话，才松开手。 伯恩没有吭声，揣起手枪，他就下了车。 “你相信他？”等唐旭宸拉上车门，驾车的李金明才问了出来。 “当然不，只是现在我们需要让他进去找到那个杀手组织的人。”唐旭宸取出耳机，递了一个给李金明。 “就算找到了，他也会逃走。” “不，他不会逃走。”唐旭宸拍了拍耳朵，启动了无线耳麦。 李金明回头看了唐旭宸一眼，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他是个聪明人，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精明，而且经验丰富。”唐旭宸取出手枪，迅速检查了一下。“知道他为什么要干掉所有手下吗？” “自保。” “就这么简单？” 李金明锁紧眉头，说道：“杀光所有认识他的人，加上他驾驶的越野车坠河，所以雇主会认为他已经完蛋了。” “你认为，像他那么精明的人，会想不到是谁在对付他？” “当然能想到，不然也不会跟我们合作。” “那么，他不想报仇吗？” “既然干掉了所有手下，他就没打算报仇。” “为什么不去报仇？他是职业杀手，被雇主陷害，就此忍气吞声？” “这……” “其实，这也是他精明的地方。就算他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是他肯定猜到，雇主是一个他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有了这样的认识，他肯定会选择暂避风头，而不是去找雇主算账。只是，这并不等于他会忍气吞声。等风波过去，他肯定会去找雇主算账。” “所以，他跟我们合作？” “不是合作，而是在利用我们。” 李金明又是一愣，回过头来，看到唐旭宸把手枪藏到了衣服下面。 “他会去见那个杀手组织的人，尽最大的努力套出雇主的消息，但是不会告诉我们，也不会出来跟我们会合。” “妈的！”李金明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去后门守着，别让他跑了。”唐旭宸掏出手机，递给了李金明。“我在他身上放了一个定位芯片，作用距离不到一百米，不过足够了。不要杀他，至少在获得能找到杰克逊的线索之前，得让他活着。” 李金明点了点头，跟着唐旭宸下了车。 唐旭宸没去后门，他得进入夜总会。 此时，夜总会里面。 还是下午，不过夜总会里面已有不少红男绿女。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伯恩一眼就看了出来，夜总会里的人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是某个帮派的小混混，也有可能是为毒枭卖命的毒贩。 那些家伙身上肯定有武器，说不定人人一把手枪。 在伯恩进入夜总会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盯着他，看模样像是保安，不过也有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保镖。 伯恩没有害怕，而且害怕也没有用。 绕过堵在门口的两个壮汉，伯恩朝吧台走去，要了一杯蓝莓汁。 在把蓝莓汁递过来的时候，酒保仔细打量了伯恩一番，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后面的厨房走去。 伯恩喝了一口蓝莓汁，很酸，这才跟了过去。 要蓝莓汁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给伯恩的暗号，在夜总会里，只有来了大姨妈的女人才会喝那东西。 显然，那个杀手组织的人肯定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 其实，伯恩早就想到了。 虽然杀手组织多如牛毛，全球范围内，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但是规模较大，特别是养得起顶级职业杀手，也就是能拉来肯出五百万美元雇用职业杀手的雇主，而且有良好信誉的杀手组织，扮着手指头就能够数过来。这样的杀手组织，一般都有很悠久的历史，有的甚至存在了数百年。虽然有些信誉很好的杀手组织的规模并不大，为其效劳的职业杀手也就几十个，但是不管规模大小，这类杀手组织都需要一个总部，一个能让其正常经营且不会被人盯上的办公地点。道理很简单，杀手组织也需要人来管理，也就需要给管理人员提供工作的地方。 当然，往往是夜总会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 一些历史悠久，或者规模巨大的杀手组织，甚至会在世界各地，特别是业务较多的国家与地区开设分部。 厨房门口，两名壮汉堵住了去路。 伯恩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已经进入厨房的酒保回头对两个壮汉说了一句，是一种伯恩听不懂的语言，有点像巴尔干地区的某种方言。 仔细打量了伯恩一番，两个壮汉才让开。 厨房很大，不过没有几个人。这只是一家夜总会，虽然提供食物，但是以水果、糕点为主，没有新鲜饭菜。 进入厨房，伯恩注意到，两个壮汉跟了进来。 来到厨房后面的那扇门旁边，酒保首先停下，回头朝伯恩看了一眼，又对两个壮汉点了点头。 伯恩知道规矩，握住双手，然后举了起来。 没花多少功夫，壮汉就找到了伯恩身上的那把手枪。在伯恩全身上下仔细摸了一遍，壮汉才罢手。 还好，没有使用探测电子设备的仪器。 酒保推开房门，门板很厚实，而且里面夹了一块钢板，能够抵挡子弹。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伯恩的眼睛一下没适应过来，只看到吊灯下面有一张桌子与一把椅子，没有看到面对着房门的那个人。 在酒保从门口让开的时候，后面的壮汉推了下伯恩。 伯恩进去后，一个壮汉跟了进去，另外一个壮汉留在了外面。等到酒保进来，伯恩才看到那个人。 酒保走过去，在那个人耳边低语了一番。 等酒保说完，那个人挥了挥手。酒保没多罗嗦，离开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伯恩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壮汉堵在门口。只是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看上去气势十足，不过一点都不专业。 “你应该知道，你不该来这里。” “你也不该把我的信息透露出去。” “你认为，是我透露了你的个人信息？”那个人招了招手，然后指了下对面的椅子，让伯恩过去坐下。 伯恩没有客气，他也不想站着说话。 “因为你是我遇到的最出色的职业杀手，所以我才答应跟你见面。只是，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在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伯恩听到了打开手枪保险时发出的咔嚓声。 来自对面，那个人已经把手枪举了起来，而且枪口对着伯恩的脑袋。 “怎么，你打算亲自动手？” “这只是防止你先下手为强。”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个壮汉走了过来。 “这么说，我是自寻死路了？” “我说过，你不该来这里。虽然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职业杀手，但是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好吧，告诉我，是谁？” “怎么，你想诅咒他，还是认为死了之后能找他复仇？”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陷害我。”说这话的时候，伯恩把手伸到了口袋里。 那个家伙立即提高了警惕。 “不要慌，我只是想抽根烟。”伯恩把香烟掏了出来，取出了一根香烟后，才说道，“有火吗？” 那人没多说什么，掏出打火机丢到了伯恩面前。 “你说过，我是你手下最厉害的职业杀手。这些年，我为你赚了很多钱。就算现在要杀了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伯恩拿起打火机，却没急着点上香烟，而是看着对方，等着对方开口。 “是一个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这时候，伯恩使劲捏扁握在手里的烟盒，把打火机拿到了嘴边，做出点烟的样子，同时说道：“杰克逊？” 那个家伙明显愣了一下，显然对伯恩能说出这个名字感到万分惊讶。 也就在这个时候，伯恩摁下了打火机。 香烟被点燃，而且猛的蹿起一股巨大的火苗。几乎同时，伯恩用力在地上一蹬，身体向后倒下。爆燃的香烟从他的嘴里吐了出去，扑向那个壮汉的面部，让壮汉一下没法看清楚他的动向。 “砰砰砰……” 枪声响起，那个家伙连开了好几枪，只不过被子弹打中的不是伯恩，而是站在伯恩身后的壮汉。 爆燃产生的刺眼光芒，让那个家伙的眼睛无法适应，也就没看清楚伯恩的举动。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开火的是伯恩，使用的是壮汉身上的手枪。 在他爬起来的时候，那个家伙已被击毙。 第1099章脱身 朝壮汉的额头上补了一枪，伯恩才走了过去。 坐在对面的那个家伙是一个老头，而且坐的轮椅，两条腿几乎完全萎缩了。伯恩开的那几枪，全都打在他身上，其中一枪还打中了他的额头。当然，那只是运气，因为伯恩在开枪的时候不可能瞄准。 拿起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水瓶，伯恩迅速清洗了被烧伤的左手。 因为右手已被废掉，所以伯恩只能使用左手。 那个家伙给他的是一个乙炔打火机，而且是塑料壳体，如果是烧油的打火机，或者金属壳体，伯恩将一筹莫展。那根香烟没有问题，只是在打火的时候，伯恩捏碎了打火机，爆燃的是扩散出的乙炔气体。 伯恩需要的，只是那么一个机会。 突然爆燃的火焰，会改变房间里的光照强度。那个老头，还有站在身后的壮汉都盯着伯恩，因此在爆燃的刹那间，他们的视觉都会受到影响，至少在接下来的刹那间无法看清楚伯恩的举动。 对伯恩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当然，伯恩也很狼狈，不但左手被烧伤，眉毛胡子也被烧掉了，连头发都被烧焦了一大片。 在老头身上仔细摸了一遍，伯恩掏出了放在内衣口袋里的手机。 是一部只能用来打电话的非智能手机，可以说是股东。记住最前面几个接听与拨打的电话号码之后，伯恩取出手机卡，扮成两段，再把手机砸碎，将瓶子里剩下的水倒在了手机的残骸上。 虽然外面还有一个老头的保镖，但是伯恩没有一直盯住房门。 在进来的时候，伯恩就注意到，房门很厚实，不但夹了钢板，还填充了海绵，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再说了，那个家伙打算处决他，因此就算外面的壮汉听到了枪声，也未必会进来。 伯恩又搜查了壮汉的尸体，只是很失望，那家伙没有带备用弹匣，而他使用的是一把只能装七发子弹的M1911A1手枪。开始的时候，伯恩已经打出了四发子弹，手枪只剩下三发子弹。 还好，壮汉身上有一把折叠军刀。 伯恩打开折叠军刀，来到房门口，用脚后跟在门板上踢了两下。 房门是朝外开启的，而且外面是一条近两米长、只比房门略宽一点的巷道。 房门被拉开的时候，壮汉就站在门板后面，还侧过身，好让里面的人出来。因为外面的灯光更亮，加上被房门遮挡，所以壮汉没有立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至少没有发现站在门口但是伯恩。 其实，伯恩也很强壮，在身高上与壮汉差不多，只是横想尺寸小了许多。 与预料的完全一样，伯恩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没等壮汉反应过来，折叠军刀就刺入了他的咽喉。虽然壮汉没有立即毙命，但是肯定无法开口喊叫。因为右手无法使用，所以伯恩使出全身力气顶住门板，把壮汉卡在门板与墙壁之间，让壮汉无法拔出手枪。 直到壮汉断气，伯恩才松开手。 他没有把军刀拔出来，因为那会让壮汉的鲜血喷到他身上。 随后，伯恩把壮汉的尸体拖进了房间。 这个家伙使用的也是一把M1911A1手枪，而且没有备用弹匣，不过伯恩找到那把属于他的F92手枪。 其实，伯恩不太喜欢大威力手枪。 对一名神枪手来说，能够保证枪枪爆头，威力偏小，不过能装更多子弹的手枪肯定更受欢迎。 没花多少功夫，伯恩布置好了现场。 只是简单布置了一番，让警察或者那个老头的手下会首先认为是一个保镖杀了老头，用军刀袭击了另外一名保镖，而那个保镖在丧命之前开枪击毙了对方，结果三个人都死在了密室里面。虽然只能瞒一时，在仔细勘察现场之后就能发现很多破绽，加上那个酒保，确定有第四个人存在也不是难事，但是伯恩只需要一点时间，因为真正让他害怕的，不是那个老头的手下，而是外面的那两个人。如果没办法摆脱他们，就算逃了出去也得死，说不定还会死得很惨。伯恩不想死，更不像死在这里，因为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复仇，而他已经知道仇人是谁了。 “喂，警察局吗？”伯恩用一个壮汉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我听到了枪声，还有求救的叫声，我……啊……” “砰砰砰……” 打光M1911A1手枪里的几发枪弹后，伯恩把手机丢在了被刀刺死的壮汉身边，然后将手枪放到了另外一个壮汉手上。 耐心等了大约两分钟，伯恩才走到门口。 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后，伯恩才用脚尖顶开房门，走了出去。 密室的隔音效果确实很好，加上在厨房后面，所以外面的人没有听到枪声。 伯恩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酒保看到了他，而且显得有点惊讶，似乎认为伯恩不应该活着走出来。 在伯恩的计划里，酒保也得死。 当然，得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干掉他。 办法，伯恩已经想好了。 只是，在他抬起手，准备把酒保叫过去的时候，却把手放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坐在吧台旁的唐旭宸。 按照约定，唐旭宸应该等在外面，而不是来夜总会里面。 当然，伯恩早就想到，唐旭宸肯定会进来找他，因为窃听器放在烟盒里面，而他开始捏扁烟盒就是要弄坏窃听器，让唐旭宸无法听到杀手组织人员说的话。虽然那个老头在被伯恩干掉之前没说什么，但是在察觉到异常之后，唐旭宸肯定会进入夜总会，还会认为伯恩已经获得关键线索。 显然，他绝对不会放过伯恩。 伯恩没有迟疑，立即转身退入了厨房。 夜总会的后门就在厨房后面，外面应该是一条僻静的背街小巷。就算逃不远，也能找个地方藏起来。 伯恩没有慌张，也不用慌张。 他已经打了报警电话，虽然为了获得干掉酒保的时间，他没有说出地址，但是警察会追踪手机信号。因为格兰特遇害，加上发生在安保公司总部外的袭击事件，所以警方会高度重视凶案。最多几分钟，第一批巡警就会赶到。那个时候，唐旭宸肯定会悄然离开，不会继续寻找伯恩。 打那个报警电话，其实就是为了赶走唐旭宸。 做为一名顶级职业杀手，还非常小心谨慎，伯恩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没有半点疏忽，更不会有半点遗漏。 对方就两个人，肯定会留一个在车上，以便在遇到麻烦时立即逃走。 显然，只有一个人跟了进来，而他装扮成来此喝酒玩乐的顾客，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进入厨房。 只要他朝这边走来，就会被夜总会的保安拦下。 等到他对付了那些保安，伯恩已经溜出去了。 当然，他也许会被那些保安干掉。 至于那个酒保，已经不在伯恩的考虑范围之内，当务之急是离开夜总会，离开这个即将被警察塞满的是非之地。 退入厨房之后，伯恩没有回头，径直朝后门走去。 他听到了跟上来的脚步声，肯定是酒保。 伯恩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因为只要酒保跟出来，他就可以在后门外干掉酒保，消除后顾之忧。 想到这，伯恩加快了步伐。 如果他不慌不忙的走出去，酒保未必会跟上来，也许会先去那个密室，而伯恩不可能返回干掉酒保。 加快步伐，显得有点慌张，也许能把酒保引过来。 当然，这只是伯恩的推测。根据他的观察，那个酒保的真实身份应该是老头的管家，或者类似于秘书，只是替老头做一些普通的事情，不大像保镖。如果是保镖，他就不该做那种需要经常跟顾客打交道的工作。别的不说，他没有携带枪支。如果只是普通人员，他未必会跟出来。 这个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在伯恩走到后门处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已经离得很远了。 虽然有点惋惜，但是伯恩没有迟疑。他已经抹掉了留在密室里的所有线索，就算酒保告诉警察，是另外一个人杀害了老头与两名保镖，因为没有证据，警察也未必会立即相信酒保说的话。 当然，为了一个酒保丢掉性命，肯定不值得。 要知道，如果落到唐旭宸手上，他开始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干掉杀手组织的人，只回让唐旭宸下决心杀了他。当然，在此之前，肯定会拷问他，让他尝够苦头。如果他熬不住把知道的说了出来，会早一点死。如果他承受住了拷打折磨，唐旭宸也会在失去耐心之后送他下地狱。 因为已经失去信任的基础，所以到最后，唐旭宸肯定会杀了他。 其实，捏碎窃听器的时候，伯恩就想到了这一点。当然，如果没有捏碎窃听器，他也未必能活下来。道理很简单，只要那个老头透露了与雇主有关的信息，而且被唐旭宸听到，他就没有可以跟唐旭宸讨价还价的资本了，也失去了活命的资格。果真如此，他恐怕连走出夜总会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只有他知道找到雇主的办法，至少唐旭宸不会立即除掉他。 正是想明白这个道理，在跟老头谈到要紧话题的时候，伯恩才捏碎了窃听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头没透露半点与雇主有关的信息。以当时的情况，伯恩也不可能冒险再问一句。 这下，他的处境就更加糟糕了。 唐旭宸肯定认为他掌握了关键信息，只要抓住他就会用尽手段撬开他的嘴，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那时候，肯定是生不如死！ 第1100章欠揍 拔出F92手枪，打开保险之后，伯恩才推开房门。 那两把M1911A1手枪都留在了密室里面，用来布置现场。当然，伯恩更习惯用F92这种后坐力稍微小一点的手枪。 “咔嚓” 也就在他推开房门的刹那间，身后传来了泵动式霰弹枪上膛时发出的声响。 伯恩哪敢迟疑，立即侧过身，在用身体撞开后门的同时，举起了手枪。 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那名酒保，而且手上端着一把十二号霰弹枪。子弹已经上膛，扣下扳机就能干掉伯恩。 不到十米的距离，霰弹枪绝对不会打片。 要知道，伯恩就在门洞里，根本没地方可以躲藏，也没时间让他躲藏，飞散的铅弹能把他打成筛子。 “噗” “砰” 两次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酒保的额头被子弹打中，向后倒下。 因为首先中弹，而且是致命伤，所以酒保扣下扳机的时候，枪口偏了一点，铅弹打在了后门旁边的墙壁上。 只是，干掉酒保的那一枪与伯恩无关。 那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在开火时发出的枪声，而伯恩的手枪没有安装消声器，他也没有消声器。 为了不被酒保手里的霰弹枪打中，伯恩在撞开房门的同时就向后倒下。 倒地的刹那间，他举起手枪，瞄准了开枪击毙酒保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站在门外，离伯恩不到两米。 “咔……咔” 扣了一下扳机，子弹没有射出去。伯恩不甘心，又抠了一下扳机，传来的仍然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给伯恩半点机会，在伯恩试图爬起来的时候，一个影子飞快的朝他的面庞飞了过来。 那是一只脚，准确的说是一只皮鞋。 头部遭到重击，伯恩立即昏了过去。 开枪击毙酒保，并且袭击了伯恩的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李金明。 那一脚的力道恰到好处，让伯恩昏了过去，却没踢断他的脖子。当然，下巴脱臼、掉几颗牙齿是肯定的事情。在李金明看来，早就该让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尝点苦头了，唐旭宸有的时候就是下不了狠手。 当然，唐旭宸也不是毫无准备。 那把F92手枪就被唐旭宸做了手脚，取掉了击针。要不然的话，李金明会朝伯恩的脑袋开一枪，而不是活捉他。 在李金明把伯恩拖到路边的时候，唐旭宸把轿车开了过来。 前面，传来了警笛声，第一队巡警已经赶到。 唐旭宸下了车，与李金明一起把伯恩抬上车。不是李金明的力气不够大，而是伯恩的体重至少有一百八十磅。 半分钟后，轿车驶出了夜总会后面的背街小巷。 只有两名巡警赶到，没来得及封锁夜总会，也不可能阻止附近的车辆离开。 “他死了？” “没有，只是昏过去了。”李金明迅速检查了伯恩一番。“我就说过，这个家伙不值得信任。” 唐旭宸没有理会李金明，知道李金明只是在抱怨。 开始的时候，看到伯恩出现在厨房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了酒保的神态变化。在伯恩退入厨房，酒保跟上去之后，唐旭宸没追上去，而是从正门离开了夜总会，并且联系了守在后门外的李金明。因为唐旭宸在伯恩身上放一个定位芯片，所以就算不知道夜总会里面的情况，李金明也知道伯恩在哪。 当然，就算没有抓住伯恩，他们也得立即离开这里。 驾车驶出几条街，唐旭宸才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老唐？” “我们抓到了杀害格兰特的那个家伙，是个职业杀手，而且很狡猾，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审讯他的地方。” “纽约的安全屋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得去纽瓦克。” “在哪？” “我把地址发给你，那边的看守人员会去接应你们。” “查到那些家伙的来历了吗？”在带伯恩过来之前，唐旭宸把被伯恩杀害的那些人的指纹与照片发给了田皓桐。 “其中一个是职业杀手，另外的没有查到，不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伯恩的手下？” “应该是，至少那个叫伯恩的职业杀手很有名。” “是哪个杀手组织的？” “炼狱。” “什么？” “一个很古老的杀手组织，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而且与‘上帝之子’关系密切。就算不是‘上帝之子’的下属机构，也一直在为‘上帝之子’效劳。总部就在纽约，不过我们查到的线索很少。” “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多花一些时间应该能查到，不过现在没有。至于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查到，我们也无法肯定。”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对了，欧阳他们已经赶过来了。” “他们的情况如何？” “牺牲了很多行动人员，不过欧阳、杨姐与老范都没事，还有十几名行动人员跟他们在一起。” “让他们去安全屋。” “好的，我跟他们联系。” “爱田那边有消息了吗？” “她们刚上飞机，晚上十一点之后才能到达，暂时没有她们的消息。” “派人去接她们，等方便的时候跟她们联系，告诉爱田，如果我们没有在伯恩这里获得找到杰克逊的线索，她就得去找汉密尔顿或者安娜好好谈谈，探听他们的口风，设法套出一些有线索。” “让爱田去跟他们谈？” “只是试探他们，如果套出了有价值的线索，那就再好不过。如果没有，到了之后由我来审问汉密尔顿。” “明白。” “有任何发现，记得立即联系我。” “知道。”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挂断电话，唐旭宸朝坐在后面的李金明招了招手，说道，“老李，你来开车。” “现在就审讯他？”李金明有点惊讶，去安全屋，最多只需要一个小时。 “我们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再也不能浪费时间了。”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钻到前面来，伸手抓住了方向盘。 “抓稳了？” 李金明点了点头，让唐旭宸放手。 唐旭宸放倒了座椅的靠背，溜到了后面，李金明立即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就算时间紧张，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 “今天晚上就会有大事发生。” “只是预感？” “当然不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杰克逊在清理门户，为自己擦屁股。问题是，事情越闹越大。只要杰克逊不是十足的笨蛋，就会想到我还活着，至少我的手下，也就是你们没就此罢休。当然，对他来说，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事情。他的私人飞机在美国境内坠毁，一名为他卖命的警官被杀害，发生在纽约市区的爆炸事件，还有死在船坞里的十二个职业杀手。这些麻烦，远远超出杰克逊的能力范围，局势正在失去控制。如果无法解决这些问题，他就会完蛋。” “要想解决这些问题，他需要动用组织的力量。” “可惜的是，如果其他核心成员支持他，局势早就得到控制。” “为此，他会对付其他核心成员。” “至少会迫使其他核心成员承认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也就是让他坐上原来属于汉密尔顿的位置，让他掌握调动与使用组织资源的权力。”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要快。” “今天晚上？”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离坠机已经过去了快十个小时，只要杰克逊还活着就肯定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会着手处理组织的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再耽搁半点时间。”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唐旭宸说得没错。 跟李金明交谈的时候，唐旭宸把伯恩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掏出弹簧刀，划开了后排座位的靠背，伸手取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急救箱。里面有一些急救药品与用品，这些东西都能用来拷问伯恩。 此时，美国本土另外一端。 商务飞机起飞之后，花了大约五分钟就到达了九千米的巡航飞行高度。 汉密尔顿在后面的机舱里睡觉，他肯定累坏了。为了让他睡着，安娜在给他的饮料里加了一点安眠药。 当然，不会有副作用，只是让他能够熟睡几个小时。 安娜没有睡，虽然也很疲惫，但是她不会在汉密尔顿睡着的时候进入梦乡，因为现在只有她在汉密尔顿身边。 显然，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没有睡觉。 虽然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安娜已经赢得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的初步信任，还说了很多汉密尔顿的事情，包括她是怎么认识汉密尔顿的。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说了一些自己的，以及跟唐旭宸有关的事情。但是这仅仅是初步信任，田皓桐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唐旭宸不信任汉密尔顿，也不会跟汉密尔顿合作，只是在利用汉密尔顿，要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不要因为暂时的缓和而放松警惕。也正是如此，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才一直守着汉密尔顿与安娜，没有去休息。也许，爱田玲子没把田皓桐的话听进去，毕竟汉密尔顿非常配合，安娜也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女人。只是，唐映霞跟爱田玲子不一样。田皓桐说的那些，其实是唐旭宸的意思，而唐映霞只在乎唐旭宸的态度。既然唐旭宸说汉密尔顿不可信，而且没打算跟他合作，就绝不能放松警惕。 当然，唐映霞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大多数时候，她对安娜更加热情，而且更喜欢提问题，因为她觉得，可以用这种办法从安娜嘴里套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就算办不到，也能够借此机会对安娜、对汉密尔顿有更加全面的了解。 第1101章水火不容 爱田玲子出来的时候，唐映霞才把目光从计算机屏幕上挪开，朝她看了过去。 “她睡着了？”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走过来压下了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这里由我看着。” “我不累。”唐映霞勉强笑了笑，不过没有掀起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 她不是在计算机上看东西，而是在监视汉密尔顿与安娜。后面的机舱里有四个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就在笔记本计算机的屏幕上。当然，安娜在这里时，唐映霞没有打开笔记本计算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唐映霞拿起了放在小桌子上的香烟。虽然舱壁上有一个醒目的禁烟标志，但是她根本没有理会。 “你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其实是想从安娜那里打听一些情报。” 唐映霞勉强笑了笑，点上了香烟。她原本不抽烟，在姓岩崎的时候还非常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抽烟，只是跟随唐旭宸这么多年，又跟范华东混到一起，还受到其他烟民影响，她也学会了抽烟。范华东反对过，提出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抽烟对孩子不好，但是唐映霞压根听不进去，还说没有打算要孩子。说了不管用，久而久之，范华东也不说她了，其他人更没资格说她。至于唐旭宸，跟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而且每次聚会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会关注这样的小事。再说了，唐旭宸是团队里的头号烟民，就算说了，唐映霞也听不进去。 爱田玲子想说唐映霞，不过还是忍住了。 “你去休息吧，这里由我守着。” “你不觉得，她跟我们很相似吗？” 唐映霞微微一愣，没想到爱田玲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特别是你。”爱田玲子没有就此打住。“虽然我加入团队的时间比你晚，但是我知道你的过去。” “爱田。” “当然，我没有资格对你的过去说三道四。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的安娜与过去的你几乎一模一样吗？” “我跟她没有可比性。” “认识老唐之前，你对岩崎次太郎同样死心塌地！” “够了！”唐映霞一下就愤怒了，因为她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解她的人也不会在她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对不起。”爱田玲子立即知道，开始说错话了。 唐映霞长出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你认为，那个人跟汉密尔顿有可比性吗？”唐映霞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安娜对汉密尔顿的忠诚，肯定不可动摇。”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说得没错，过去的我，与现在的安娜确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但是存在一个非常巨大的区别。对我，那个家伙只是利用。准确的说，收养我，其实是要让我成为追随他一辈子的附属品。在他身边，我连‘人’都算不上，最多只是一件工具，一个听话的、可以召之及来呼之即去、用起来非常顺手的工具。在认识老唐之前，我将此当成了存在的价值，认为这是我的宿命，甚至为此感到骄傲自豪。在认识老唐之后，我才醒悟过来，知道‘人’拥有选择权，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还知道，我是一个‘人’，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去做自己想做，但是以前根本不敢去做的事。老唐还让我知道，效忠不是愚昧的去追随某个人，而是与那个跟你有种相同理想、有着相同价值观、有着相同认识的人并肩战斗。忠诚不是单向的，我们对老唐忠诚，他对我们何尝不是？当然，这些都扯远了。你现在还认为，过去的我跟现在的安娜是一样的人吗？”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知道唐映霞说得有道理。 安娜与那个叫“岩崎智子”的女人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当然，关键不是在安娜与“岩崎智子”身上，而是在她们效忠对象的身上。 岩崎家族的人，哪怕是岩崎次太郎，也从来没有把“岩崎智子”当人看待，哪怕是身份低微的佣人。在他们眼里，“岩崎智子”只是一件工具，也许连豢养的宠物犬都不如，自然不会善待她。当时，“岩崎智子”受到重用，在岩崎次太郎身边的地位也很高，只是因为她的能力很强。 显然，汉密尔顿对待安娜，根本不是这种态度。 在攀谈中，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都听了出来，虽然汉密尔顿对妻子的忠诚从来没有因为安娜而动摇，但是他一直很关心安娜，也很在乎安娜。就算他没把安娜当成伴侣，也把安娜当成了知交。安娜为他效力，那是因为拿了他的薪水，属于工作职责。工作之外，他俩的关系更像挚友。 其实，这也是安娜对汉密尔顿忠心不二，甚至愿意为汉密尔顿去死的根本所在。 通过攀谈，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认识到，汉密尔顿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领袖，与唐旭宸有很多相似之处。 要知道，在团队里，大家对唐旭宸忠心耿耿，就与唐旭宸的人格美丽有很大的关系。 就拿唐映霞来说，虽然她是日本人，还曾经是唐旭宸的死敌，但是这么多年来，唐旭宸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就算这几年，两人聚少离多，几个月都难见到一次，可是只要有机会见面，唐旭宸就会问一些与行动无关的事情。即便只是寥寥数语，可是给人的温暖却是任何物质都无法取代的。 当然，爱田玲子也有类似的感受。 在加入团队之后，唐旭宸从来没有因为她是日本人，以及与日本前任首相的特殊关系而排挤她，反而给了她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让她赢得了团队里其他人的承认，最终成为了这个大家庭的一员。虽然唐旭宸没有对她嘘寒问暖，至少不像对待唐映霞那样直接，但是针对她做的一些安排，能产生同样的效果。比如只要需要派人去日本办事，唐旭宸首先想到的就是爱田玲子，而且每次都会给她更多的时间，让她能去看望山口野司，享受到在团队里永远得不到的那种回家的感觉。 如果汉密尔顿也是这样的人，安娜绝对不会背叛他。 这样一来，如果汉密尔顿不可信任，那么不管她们现在跟安娜有多么谈得来，在汉密尔顿成为唐旭宸的敌人时，安娜就会成为她们的敌人。到那时，如果占据优势的是安娜，她会毫不迟疑的干掉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绝不会因为现在谈得来，在开枪的时候下不了手，放她们一条生路。 同样的道理，如果汉密尔顿是唐旭宸那样的人，就绝对不可能跟他合作。 要知道，唐旭宸最大的特点不是对身边的人有多么好，优秀的男人都会善待与保护身边的亲人。他的最大特点是目的性，即他是一个目的极为明确的人，而且在定下目标之后就不会轻易改变。 汉密尔顿要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跟他们合作，只会利用他们。 当然，这注定汉密尔顿与唐旭宸将成为死敌。 一个是“上帝之子”最有权势的核心人物，一个以消灭“上帝之子”为终极目标，两人怎么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就算一方妥协，那也只是受局势所迫，不得不这么做。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不相信汉密尔顿，而且没有打算跟他合作。 换个角度，汉密尔顿何尝不是如此？ 这就意味着，汉密尔顿在利用唐旭宸去对付杰克逊。更意味着，在杰克逊完蛋后，汉密尔顿将成为唐旭宸的死敌！ 想到这，爱田玲子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唐映霞一直看着她，只是什么都没说。有些问题，别人说了没用，就像戒烟一样，要自己想通了才行。 “我去睡一会，两个小时后叫醒我。”爱田玲子站了起来，她确实累坏了。当然，她也不可能一直撑着，因为在安娜醒来之后，她与唐映霞至少得有一个人醒着，不能两人都在睡觉。 唐映霞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多睡一个小时，六个小时后才到。” “你比我想得多，更需要休息。” 唐映霞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爱田玲子在调侃她。 只是，在爱田玲子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走开，放在小桌子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唐映霞微微一愣，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因为那是爱田玲子的卫星电话。 “是我……你能确定吗……好的，我知道了。” “谁打来的？”等爱田玲子挂断电话，唐映霞才问了出来。 “田皓桐，老唐抓到了一个职业杀手，已经查到此人所属的杀手组织与‘上帝之子’关系密切，只是暂时还没获得有价值的线索。”爱田玲子长出口气，才说道，“如果老唐他们没能及时获得找到杰克逊的线索，我们就得找汉密尔顿好好谈谈。按照田皓桐所说，到时候恐怕只能让汉密尔顿出面了。” “是田皓桐的意思，还是老唐的意思？” “你认为，田皓桐是那种能拿主意的人吗？” 唐映霞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田皓桐最缺乏的就是主见，让他做琐碎的事没问题，可是要让他做决策，恐怕得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等会就把安娜叫起来，先跟她谈谈。我去煮咖啡，你要吗？” “多加点咖啡粉，浓一点，不要糖与奶精。”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去了前面的乘务舱。 第1102章不可信任 跟爱田玲子与唐映霞谈了之后，安娜去了后面的舱室。显然，她拿不定主意，得去把汉密尔顿叫醒。 只是，她已经进去了几分钟。 唐映霞站了起来，准备过去看看。爱田玲子朝她摇了摇头，让她少安毋躁。唐映霞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安娜在汉密尔顿喝的苏打水里加了一小片安眠药，把汉密尔顿叫醒肯定得花点时间。 很快，安娜与汉密尔顿出来了。 汉密尔顿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没有睡醒，应该是药效还没过去。 爱田玲子去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唐映霞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的录音软件，准备把汉密尔顿说的话录下来。因为在飞机上只能使用铱星公司的卫星电话，容易被查到，所以不能一直跟田皓桐保持联系，只能在询问了汉密尔顿之后，把谈话内容的录音发给田皓桐，让他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安娜已经告诉我了，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是我大致明白了。”汉密尔顿拿起水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杰克逊肯定需要借组织的力量来平息事端，也就得掌握组织的大权，让其他核心成员承认他在组织里的领袖地位。这么大的麻烦，绝对不能耽搁，他肯定会在今天晚上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爱田玲子问了一句。 “召开一次核心成员会议，宣称我已经死了。” “这……” “托马斯早已失踪，而组织里能够制约他的几个核心成员已经被你们干掉了，加上我现在的处境，剩下几个核心成员除非打算跟他开战，不然就得向他妥协。因为在实力上远远比不上他所在的家族，以及组织完蛋了对其他核心成员也没有半点好处，所以今天晚上，杰克逊就会成为主宰者。” “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你们能够找到他，并且干掉他的话，就能阻止他上位。” “他成了主宰者，会有什么后果？”唐映霞问了一句。 “现在，他动用的只是家族力量。如果成为组织的主宰者，他就能动用组织的力量。你们根本无法想像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汉密尔顿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显然，到那个时候，就没人能阻止他了。” “你都不行？”爱田玲子很是惊讶。 “组织只有一个主宰者，不需要第二个。只要他上位，就算我复出，也无法动摇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当然，按照最基本的游戏规则，到那个时候，要除掉我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组织里的其他核心成员。” “为什么？”爱田玲子追问了一句。 “他们把杰克逊推上位，等于背叛了我。如果我复出，而且夺回了大权，你认为我会放过他们？就算我没有跟他们斤斤计较，决定既往不咎，他们也不会相信，而除掉我是最稳妥的办法。” 爱田玲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无法及时找到杰克逊，就只能让你复出。” “还得在他上位之前，至少得让组织的核心成员知道我还活着。” 唐映霞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只要知道汉密尔顿还活着，那些核心成员就不会让杰克逊上位。 “现在几点了？” “东部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分。” “杰克逊也在东部地区？” “不太清楚，不过他的那架飞机是在缅因州坠毁的，离加拿大不太远。” “你们最多还有几个小时。” “什么？”爱田玲子立即锁紧了眉头。 “最多三个小时，甚至不到三个小时。”安娜这个时候说道，“按照组织的规定，核心成员每天都会在东部时间晚上八点上线。虽然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但是要召开会议的话，也往往会安排在这个时候。就算需要花点时间做准备，比如建立一条安全的通信线路，也最多十几分钟。” “只要会议召开，杰克逊会立即宣称我已经身亡，逼迫其他核心成员表态。” “他们会立即表态？” “他们别无选择。”汉密尔顿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因为在这个时候，杰克逊会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让其他核心成员知道，只要他完蛋了，其他人也没有好处，最多大家一起完蛋。” “妈的。”唐映霞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们现在在哪？” 爱田玲子刚要开口，唐映霞就给她递了个眼神。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说道：“我们从洛杉矶出发，飞往纽约，现在应该在堪萨斯州上空，大概在威奇托北面，离堪萨斯城不会太远。” “这么说，到纽约还需要两个小时。”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说道：“是四个小时，这架飞机的速度只有每小时四百多千米。”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因为大多数商务飞机的巡航飞行速度都在每小时九百千米左右。 “这是一架螺旋桨飞机。”爱田玲子没有多做解释。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神色低沉了下来。 “现在还不迟。”安娜咬了咬牙，看了汉密尔顿一眼。 “安娜！”汉密尔顿叫住了安娜，还摇了摇头。 只是，安娜没有听汉密尔顿的话，还是说了出来。“我们得去俄克拉何马城，就在南面几百千米外，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去那里干嘛？”唐映霞问了一句。 安娜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杰克逊的妻子就住在那里，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能制约杰克逊。” 唐映霞微微一愣，朝汉密尔顿看了一眼。 汉密尔顿暗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显然，他不想对付杰克逊的家人，认为这是错误的做法。 “我去告诉飞行员。”爱田玲子当机立断，起身后对唐映霞说道，“你得联系田皓桐，告诉他，让他派人过去接应我们。还有，跟老唐联系，询问他，在找到杰克逊的妻子之后该怎么办。” 唐映霞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 因为要跟唐旭宸联系，还得询问接下来的行动安排，所以不能在汉密尔顿与安娜面前打这个电话。 爱田玲子去了前面的驾驶舱，唐映霞习惯性的朝后面的舱室走了过去。 这只是一架商务飞机，虽然能乘坐十多个人，但是内部空间并不宽敞，在驾驶舱与乘务舱之间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如果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去了驾驶舱，就很容易被后面的人堵在过道里面。 自始至终，唐映霞都不相信汉密尔顿会跟他们合作，也就时刻保持着警惕。 两人分开行动，汉密尔顿与安娜就无法同时对他们下手。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及时反应过来，比如拔出手枪，就能控制住局面。 拨通电话的时候，唐映霞朝汉密尔顿与安娜看了一眼。 爱田玲子已经进入驾驶舱，而汉密尔顿与安娜仍然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异常。 “老田，是我。” “小唐？”其实，唐映霞的年龄比田皓桐大，不过已经有一个“老唐”了，所以大家都叫她“小唐”。 “对。我们得去俄克拉何马城。” “去哪里干嘛？”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大致说明了情况。田皓桐没有答应，只是让她等着，由唐旭宸跟她联系。 在爱田玲子回来的时候，唐映霞也回到了前面的机舱里面。 有些事情，该当机立断，唐映霞就不会迟疑，哪怕没有得到唐旭宸的指示，爱田玲子也是如此。 飞机已经开始转向，机身稍微有点倾斜。 “我问了，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达俄克拉何马城，我们在郊外的一座农用机场降落。”爱田玲子朝安娜看了过去，让安娜提供更多关于杰克逊妻子的线索。 虽然目的地是纽约，但是不是肯尼迪国际机场，也不是拉瓜迪亚机场，而是纽约北面的一座小型机场。为了便于在小型机场降落，田皓桐才给他们派来这架螺旋桨飞机，而不是喷气式商务飞机。 安娜没有保留，把知道的关于杰克逊妻子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杰克逊的妻子叫罗琳，是家里的长女，在弟弟与父亲死后继承了家族，只是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她没有成为“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资格，也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了丈夫，而且由丈夫管理家族。当然，她不是一个漂亮女人，而且跟“漂亮”根本扯不上关系，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对应的则是一百九十磅的体重。长相算不上丑陋，不过也绝不是美丽。杰克逊跟她结婚在很大程度上与她的身份有关，而不是身量。她还是一个妒忌心态十分明显的女人，妒忌所有脸蛋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的女人。当然，她也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女人，至少会被杰克逊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 安娜说得很详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听得很认真。 当然，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提出了一些问题。 十多分钟后，安娜说完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也问完了。因为说了很多话，所以她们都喝了很多水。 唐映霞觉得有点头昏，大概是几天没有睡觉的缘故吧。 “我去问问飞行员……”爱田玲子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移动脚步，就颓然倒下了。 坐在她旁边的汉密尔顿立即扶住了她，没有让她栽到地板上。 见此情形，唐映霞很是惊讶，立即把手放到了别在腰间的手枪上。只是，头昏脑胀的感觉让她连拔出手枪的力气都没有。 在昏倒的时候，唐映霞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几只玻璃杯。 开始的时候，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爱田玲子跟她一样。 难道，是那些水有问题？ 还没想明白，唐映霞就昏了过去。 第1103章醒来 伴随着巨大的噪声，一股刺骨的寒风刮入机舱。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唐映霞醒了过来，只是仍然头脑发胀，无法集中精力。她躺在沙发上，爱田玲子斜靠在对面的椅子上。汉密尔顿与安娜已经不见踪影，噪音与寒风来自前面的乘务舱。机舱内的气温在迅速降低，只是气压没降低，至少能正常呼吸。过了一阵，神志清醒一点之后，唐映霞低头看了眼腕表。 麻木感正在缓缓减轻，不过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 飞行高度肯定在四千米以下，不然会有明显的高原反应，也许不到两千，不过外面的气温仍然在零下十摄氏度以下。因为在机舱里面，所以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穿得很单薄，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僵。 随着麻木感减轻，唐映霞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趴了起来。 爱田玲子仍然昏迷不醒。 在昏倒的时候，唐映霞注意到，爱田玲子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而她只喝掉半杯水。如果是水有问题，准确说是汉密尔顿或者安娜在水里下了药，爱田玲子的昏迷时间会更长，先醒过来的就是唐映霞。 “爱田，醒醒！” 唐映霞抓住爱田玲子的衣领，使劲摇晃了两下。 爱田玲子睁开了眼睛，只是神志很模糊，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唐映霞没多想，拿起放在地板上的一瓶矿泉水，浇到了爱田玲子的脑袋上。 这下，爱田玲子醒了过来。 “小唐，你……” “赶快起来。”唐映霞又在爱田玲子的脸上拍了几下。“汉密尔顿与安娜逃走了，后面机舱里面有降落伞。” 爱田玲子很是惊讶，不过马上明白了过来。 “我去前面看看，找到降落伞之后，到乘务舱等我。” 既然爱田玲子已经醒了过来，唐映霞就没再守着她，也没有那个必要。 驾驶舱的门关着，而且上了锁。不过，这只是一架普通的螺旋桨飞机，驾驶舱的门板与门锁都不算牢固。 这个时候，唐映霞才发现手枪已经不见了，连备用弹匣都被拿走了。 只是，这没有难住唐映霞。因为一直提防着汉密尔顿与安娜，所以上飞机的时候，她把一把小巧的自卫手枪藏在了乘务舱的食品柜里，而且没有被汉密尔顿与安娜看到。食品柜没有被动过，手枪还在那里。 “砰砰砰……” 连开三枪，打坏门锁，唐映霞一脚踹开门板，同时蹲了下来。 两名飞行员都在，端坐在椅子上，驾驶舱里面没有第三个人。 “降低飞行高度，转向飞回去。” 唐映霞走了过去，只是两名飞行员都没有理会她。 这时候，唐映霞也认识到了问题，因为开始开枪的时候，飞行员肯定听到了枪声，就应该有所警觉。 走近一看，唐映霞才发现，两名飞行员都死了。 不是被手枪击毙，而是被利器割破了喉咙。 下手很重，伤口很深，都能看到里面的颈椎了。 飞机处于自动飞行状态，高度不到两千米，速度已经提高到每小时五百四十千米，达到这架飞机的最快速度。 这时候，唐映霞注意到，仪表盘上的一个红色指示灯在不断闪烁着。 虽然跟着唐旭宸学过驾驶飞机，但是唐映霞从来没有亲自驾驶过飞机，而且对这架飞机也不太了解，不知道那个指示灯的含义。 “小唐？” 听到招呼声，唐映霞回过头去。 爱田玲子赶了过来，提着一个降落伞包，不过已经打开了，准确的说是伞包的外层被割破了。 显然，这具降落伞已经不能使用了。 “现在怎么办？” “那个指示灯表示的是什么？”唐映霞朝一旁退开，让爱田玲子到了前面。虽然驾驶舱并不宽敞，但是两人的体形都很瘦小，站在一起不但不拥挤，还有足够的空间让两人对换位置。 在爱田玲子上前时，唐映霞退到了门边，打开了飞行员放置个人行李的柜子。 “飞机快没油了。” “什么？” “那是油料指示灯。” 唐映霞回头朝仪表盘看了一眼，又继续在柜子里翻找。 “油箱里的燃油被放掉了，剩下的燃油最多还能用几分钟。”这个时候，飞机猛的震动了几下。爱田玲子立即朝舷窗外看了一眼，左侧的一号发动机已经停车。“也许，还只能用几十秒。” “去乘务舱。” “干嘛？” “跳伞。”唐映霞爬了起来，手上多了一个降落伞包，不过尺寸很小，里面只装了一具降落伞。 爱田玲子有点惊讶，她并不知道飞机上还有一具降落伞。 “这是我准备的。”唐映霞迅速背上降落伞包。“我就知道，那两个家伙迟早会对我们下手。”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只有一具降落伞，但是我俩的体重都很轻，应该能够让我们安全着陆。” “等等……” “干嘛？” “去乘务舱等着，我马上过来。” 唐映霞没有迟疑，立即去了乘务舱。不管爱田玲子要做什么，不管她来不来，唐映霞都会在飞机坠毁前跳伞。她不会为了爱田玲子留下来，因为她得去追上汉密尔顿与安娜，绝不会让他们逃走。 爱田玲子不是想留下来等死，她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 仔细查看了仪表盘之后，爱田玲子离开了驾驶舱。 此时，右侧机翼上的二号发动机也已停车。所幸的是，这是一架高弦展比，即升力系数很大的螺旋桨飞机，即便在失去全部动力之后，也能靠惯性滑翔飞行一段距离，不会立即进入失速状态。 再说了，在失去动力之前，飞机在以最快速度飞行。 唐映霞已经做好跳伞准备，在爱田玲子过来后，她把腰带系到了爱田玲子身上，两人面对面的帖在一起。 “抱紧我，不要乱动。”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她接受过跳伞训练，知道在跳伞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探头朝外面观察了一眼，唐映霞才抱着爱田玲子，跳出舱门，笔直的朝地面坠去。 跳伞不难，关键是避开后面的机翼，还有机翼上的发动机与发动机上的螺旋桨。 要知道，舱门在机翼前面，而这架飞机是下单易结构。因为失去动力，所以此时处于埋头状态。跳出去后，受到空气阻力影响，速度会迅速降低，如果不能迅速降低高度，就有可能撞上机翼。 当然，跳出去之后，做什么都没用了。 还好，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有跳伞经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因为跳伞时的高度不算低，所以唐映霞没有急着拉开降落伞。下坠了上千米，在能够看到地面上河流反射的月光之后，唐映霞才拉开降落伞。此时，飞机还在向她们头顶上，不过已经飞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你开始在干什么？” “搞清楚他们的去向。” 唐映霞有点惊讶的看着爱田玲子。 “飞机在向北飞行，而不是向南飞行。事发前，飞机已经向南飞行了十多分钟，而在我们醒过来之前，大概昏睡了十分钟。也就是说，他们的跳伞地点，其实在原来航线南面不远处。” “威奇托。”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把肚皮缩一点。” “干嘛？” “我要把卫星电话取出来。” 唐映霞微微一愣，吸了口气，缩起了肚皮。其实，她一点都不胖，只是跟爱田玲子帖得太紧了。 费了点劲，爱田玲子才把揣在衣服口袋里的卫星电话掏了出来。 “妈的！” “怎么了？” “电池被拔掉了。”爱田玲子把卫星电话递到唐映霞面前，让唐映霞看到了。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爱田玲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你必须承认，汉密尔顿与杰克逊不一样，他至少没有干掉我们。” “如果我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没有及时醒过来呢？”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们放掉了飞机的燃油，只要我醒来的时间晚了几分钟，哪怕只是五分钟，我们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唐映霞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他们用匕首割破了两名飞行员的喉咙，却没有使用手枪，显然是要伪造成飞机失事坠毁的样子。为此，才没有杀我们，让我们跟飞机一起坠毁。” “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肯定去了威奇托，而且在那里有他们的藏身之处。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跳伞。到了地面，首先设法联系上田皓桐，让他调查汉密尔顿在这边的产业。如果能够找到汉密尔顿的藏身之处，我们就去登门拜访。”唐映霞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他肯定认为我们已经死了，而田皓桐他们要几个小时之后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要我们能及时找到他们，就能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我很想看到他们的惊讶表情，然后问问那个婊子，为什么不在飞机上干掉我们。”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知道唐映霞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这件事发生之后，唐旭宸与汉密尔顿的关系也彻底决裂了。就算唐旭宸暂时不会对付汉密尔顿，在收拾了杰克逊之后，两人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而且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想到这，爱田玲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她不是偏袒汉密尔顿，而是认为唐旭宸未必是汉密尔顿的对手，拼到最后，倒下的很可能是唐旭宸。 第1104章局势转变 新泽西州，纽瓦克市。 安全屋在贫民区，是一栋破败的五层楼房。没人知道房东是谁，几年前，唐旭宸他们选中这里的时候，大楼被几个毒贩霸占，还有很都流浪汉。为了掩人耳目，唐旭宸没让行动人员赶走毒贩与流浪汉，只是霸占了最上面两层，在楼道里设置了大量监控器，并且安排人员在此看守。 此后，负责看守这个安全屋的行动人员花了几年时间对上面三层做了全面改造。花了很多钱，不过很有价值。比如被改造成审讯室的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就算在里面开枪，外面也听不到。 拷问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只是伯恩是个硬骨头，没有开口招供。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肯定有办法撬开伯恩的嘴巴。问题是，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唐旭宸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拷问手段。 唐旭宸走过来的时候，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 “他不会招供。” 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什么都没说。 “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杀手组织的人在被他干掉之前，根本没有说出与杰克逊有关的事情。” “你能肯定？” 李金明瘪了瘪嘴，要是能肯定，他早已向伯恩的脑袋开上一枪了。 “田皓桐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李金明看了眼手表，说道，“不过，欧阳他们快到了。” “他死不开口，肯定知道些什么。”唐旭宸回头看了眼伯恩，因为他与李金明说的是汉语，而且是一种江西的方言，所以不用担心被伯恩听到。“不管是什么，都肯定与杰克逊有关。” “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他就得死。” 李金明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 “显然，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老实交代。” “这么下去，他会被活活打死。” “反正是死。” “老唐……”李金明抓住了唐旭宸的胳膊。 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我有分寸，只是不压垮他的抵抗意志，我们就得不到需要的情报。” 李金明咬了咬牙，松开了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田皓桐打来的。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李金明点了点头。他手上沾满了伯恩的鲜血，无法接电话。李金明拿起手机，在接通电话前戴上了无线耳麦。唐旭宸一直戴着无线耳麦，所以能够与田皓桐通话。 “田皓桐，是我。” “老李？” “我也在。”唐旭宸说了一句。“有发现了？” “汉密尔顿与安娜逃掉了。” “什么！？”李金明立即瞪大了眼睛。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呢？” “她们从飞机上跳了下来，都没事。只是，两名跟随她们的行动人员遇害，那架飞机也坠毁了。” “妈的！”唐旭宸这才咒骂了一句。 “只是，我们查到了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在此之前，汉密尔顿提到，杰克逊的妻子住在俄克拉何马城。我们调查过了，不是俄克拉何马城，而是威奇托，而飞机就在威奇托北面坠毁。很明显，汉密尔顿与安娜肯定会去找杰克逊的妻子。” “能查到吗？” “已经查到了，而且发给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 “威奇托那边有没有我们的人？”李金明立即问了一句。 “没有，离得最近的行动人员在休斯敦，最快也要在天亮的时候才能赶到。” “就她们两个？”唐旭宸很是惊讶。 “就她们两个，不过那边也没有汉密尔顿的人。” “杰克逊呢？” “杰克逊夫妻的感情并不好，两人一直分居，大部分时候天各一方。显然，杰克逊并不在乎妻子的死活。至少现在，他不会将此当成重要的事情。只要成功掌握组织大权，他就不再需要依靠妻子的娘家。” 唐旭宸明白田皓桐的意思，可是这并不表示杰克逊的妻子没有保镖。 “老唐？” “在，还有事？” “显然，找到汉密尔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首先对付的肯定不是我们，而是妄图篡权的杰克逊。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让他们去狗咬狗，我们作壁上观，何乐而不为？”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李金明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田皓桐说得没错，只要汉密尔顿出面，不管他俩谁死谁活，到最后都会拼个鱼死网破。等他们拼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去收拾残局，能把代价降到最低。” “没这么简单。”唐旭宸摇了摇头。 虽然他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是李金明与田皓桐都听到了。 “他们会相互残杀，但是不会演变成持久战，更不会演变成消耗战。汉密尔顿出面，其实只是让‘上帝之子’的其他核心成员站队。不管是他保住诸位，还是杰克逊笑到最后，都会速战速决，甚至不会爆发战争。简单是说，其他核心成员也不会让他们打内战，因为这只会消耗组织的资源。更何况，我们在一旁虎视眈眈，至少汉密尔顿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向杰克逊开战。只要有可能，他会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解决掉杰克逊，好集中力量对付我们。别忘了，不管他与杰克逊谁死谁活，‘上帝之子’都将存在下去，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元气。如果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我们，而且会导致‘上帝之子’完蛋，到最后所有核心成员都将完蛋。”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田皓桐也沉默了。 唐旭宸也叹了口气，又说道：“很明显，只要汉密尔顿说服了其他核心成员，杰克逊就会服软。也许，汉密尔顿会除掉杰克逊，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更有可能暂时把此事搁置起来。” “首先对付我们？”田皓桐问了一句。 “就像我开始说的，我们的存在，已经对‘上帝之子’构成致命威胁。就算汉密尔顿他们在此之前对我们的认识不够深刻，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在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再也不会轻视我们。为了对付我们，他肯定会暂时放杰克逊一马，甚至以此争取到杰克逊的支持与配合。” “杰克逊会跟他合作？” “显然，在这件事上，杰克逊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现在暴露了的是他，那么只要事情闹大了，首先完蛋的也是他。” “这样的话，该怎么办？”田皓桐把话题拉了回来。 “首先得找到杰克逊与汉密尔顿，特别是汉密尔顿。通过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可以相信，杰克逊是个十足的蠢货，像他那样的角色，对我们的威胁不太大，反而是汉密尔顿更危险。如果让他归位，重新掌握‘上帝之子’的大权，我们肯定会有大麻烦，说不定都会死在他手上。” “妈的。”李金明低声咒骂了一句。 “田皓桐？” “在。” “你得重新调查汉密尔顿在威奇托的势力，深入仔细的调查。他去威奇托，未必是去找杰克逊的老婆。你开始说了，杰克逊与他老婆的感情本来就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杰克逊绝对不会因为老婆落到汉密尔顿手上就向汉密尔顿屈服。说白了，要真是褥子，杰克逊睡着了都会笑醒，因为只要汉密尔顿动他的老婆，他就能顺利接管老婆的娘家，并且让其他核心成员认为不能依靠汉密尔顿。以汉密尔顿的风格，他也不会去对付杰克逊的老婆，所以他去威奇托肯定有别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在那边肯定有他的人，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不会冒险过去。” “明白，我马上查。” “还有，密切监视‘上帝之子’的活动。也许几个小时之内，汉密尔顿就会出现，杰克逊将做最后一搏。” “好的，我知道了。” “就这样吧，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说完，唐旭宸朝李金明点了点头，让他挂断电话。 “当初，我们就该干掉他。”李金明这个时候才说了出来。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早知道，就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李金明叹了口气，朝正偷偷盯着他们的伯恩看了过去。 “显然，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我来吧。”李金明咬了咬牙，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匕首。 “老李，不要勉强。” “这样的事，我早就做顺手了。”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再说了，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热闹。” “行，我去下面，欧阳他们应该快到了。” 李金明点了点头。“等他们到了，派两个行动人员上来。” 唐旭宸没多说，他知道需要有人来清理这个房间，总不能事无巨细都让李金明动手吧。 等唐旭宸出去，李金明才放下匕首，拔出了手枪。虽然用刀也能杀人，而且更节约，但是李金明不在乎多用一颗子弹，主要是用枪更加痛快，也不会有多少麻烦，而且比用刀更加文明。 这个时候，伯恩闭上了眼睛。 “别装了。”李金明走了过去。“你早就醒了，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们。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伯恩微微一愣，睁开眼睛看着李金明。 “杰克逊即将完蛋，就算你知道怎么，也未必能让我们及时找到他，而且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也不再急着找他。”李金明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伯恩的额头。“显然，我们不需要你了。” “等等！” 伯恩大声喊叫了出来，李金明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 第1105章安排 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范华东安然无恙，跟他们回来的十几名行动人员也毫发无损，伤员都留在了丹佛。 得知欧阳凤鸣即将当爹，唐旭宸很是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欧阳凤鸣会有所转变。 李金明下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跟欧阳凤鸣开玩笑，说他连老婆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都不知道，也太失败了。 “欧阳，快当爹了？” “是啊，小杨都怀上五个月了，如果不是主动说出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你这也太疏忽大意了。” “这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欧阳凤鸣有点尴尬。“要怪，得怪老唐。” “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把我派到这、支到那，联系在外奔波了五个月，让我忙得连跟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因为真要接着说一句，就会得罪欧阳凤鸣。 李金明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唐旭宸叫到了一边。 “怎么？” “那家伙肯招供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拉着李金明走到了门外。欧阳凤鸣他们刚刚回来，唐旭宸不想让他们为这些事操心。 “不过，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会首先提供一条情报，让我们去证实。然后由我们提供一个人质，他会在安全离开之后把最重要的情报告诉我们，然后释放人质。这么做，主要就是防止我们对付他，让他能活着离开。”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那家伙是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说出来的，显然不想死，也许他真的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你这么认为？” “如果他提供的第一条情报没有价值，就立即干掉他，不再跟他废话。”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价值呢？” “这……” “到时候，我跟他离开。” “老唐……” “欧阳已经回来了，还有你在。就算没有我……” “不行，不能这么做，你绝对不能去冒险。” “那该怎么办？”唐旭宸逼近一步，低声说道，“你说过，如果那个家伙提供的情报没有价值，就直接杀了他，不再跟他废话。如果他提供的情报有很大的价值呢？难道，让别人去冒险？” “我去。” “你？老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是那种放得下一切的人。在我们当中，你最有资格离开。可是这么多年来，特别是这五年多来，你却没有离开，跟我们并肩作战，你已经付出很多，我没有资格再让你做出更大牺牲。你也应该知道，团队不可一直以现在这个样子存在下去。在那一天到来时，只有你能替大家找到一条出路，能安顿好所有人，而且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也许，现在是我更重要，可是在将来，从团队里所有人员的角度来看，你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你绝不能有半点闪失，不只是为你，而是为了所有人。” 唐旭宸说完的时候，李金明也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你先上去，我跟田皓桐联系上了就上来找你。” “你不打算告诉欧阳？” “不是现在。” 李金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等李金明走开，唐旭宸才回到房间里面。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时候，一个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其实，唐旭宸早就有安排，给团队里的所有人做了安排，而且与李金明有关。 只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唐旭宸与李金明。唐旭宸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欧阳凤鸣都不知道。李金明本来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平常很少乱说话，要说什么也是之奔主题，寥寥数语而已。 这也是李金明仍然留在团队里的最重要的原因。 事实上，在团队里，李金明的位置一直很模糊，而且并非不可取代。唐旭宸自然不用多说，他做为这支团队的领袖，拥有不可取代的价值。欧阳凤鸣是唐旭宸的备份，而且平常表现得很积极，同样不可替代。木林森一向稳重，还是团队的创始人，现在还肩负起了后勤保障工作，自然不可替代。杨诗琪是欧阳凤鸣的老婆，而且是团队里能力最全面、战斗力最强的女性成员，有很多特殊任务只能由她去完成。谭滔在战术指挥与协调上很有一手，而且是团队里唯一擅长使用毒药的行动人员。即便是范华东、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都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专长。 相对而言，李金明的地位最为尴尬。 他擅长的是暗杀，而很多行动人员都能替代他。此外，他在团队里也不是很积极，既不是唐旭宸的左膀右臂，又不不愿做繁杂的后勤工作，甚至懒得去做协调指挥工作，自然没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换句话说，就算李金明离开了团队，也不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 只是，他没有离开，原因就是唐旭宸开始提到的事情。 来到楼上的审讯室，李金明支走了两名行动人员，然后把伯恩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只是没有给他松绑。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你没有杀我，表明你已经答应了？” “是否答应，不是我的决定。”李金明退到了门边，与伯恩保持了一段距离，而且手始终放在枪套上面。 伯恩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抹掉了脸上的鲜血。 虽然双手被索套绑着，但是可以自由活动。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没有价值，你会死，而且死得很惨。到时候，我会亲自动手，让你知道一个在情报战线上干了十几年的情报人员都掌握了哪些折磨人的手段，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怕死吗？” 李金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不甘心。”伯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要杀我，我会认命，毕竟栽在你们手上，也不算吃吃，因为你们确实比我强，而且强了很多。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竟然被陷害！” “这只是迟早的事。” “那也来得太早了。” “早？” “他以前也跟你一样，而且比你的名气大得多。” 伯恩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李金明。 “‘影子刺客’或者‘影子杀手’，听说过？” “你是说……” “就是他。” “不可能，那是十多年前了。” “你认为，他很年轻？十多年前，他为了追杀仇人，干了两年的职业杀手，而且只花了一年就成为顶级职业杀手。”李金明淡淡一笑，说道，“显然，你栽在他手上确实不亏，他比你厉害多了。” 伯恩叹了口气，然后苦笑了起来。 “要怪的话，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你们会放了我？” “如果你提供的情报确实有价值，会放了你，而且他会跟你离开。” 伯恩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金明。 “他是我们的头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让别人去冒险。至少，在这方面，你远远比不上他。” “那也是因为他有你们这样的手下。” 这个时候，房门被拉开，唐旭宸赶了过来。 李金明没再说什么，在唐旭宸朝伯恩走去的时候，他闪到了一边，好让伯恩始终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现在，我不想跟你废话。”唐旭宸走到伯恩面前。“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我会做你的人质，确保你安全离开这里。当然，你是个聪明人，肯定能想到，就算杀了我，然后逃走，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将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中，因为我的人会追杀你，哪怕需要为此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他已经告诉我了。” 唐旭宸朝李金明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伯恩身上。 “是电话号码，我先告诉你们其中一个，由你们去证明其价值。在放了我之后，我再把其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们。”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伯恩的意思。 也就在这个时候，伯恩的目光从唐旭宸身上挪开，朝门口看了过去。 唐旭宸回头一看，立即锁紧了眉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那个人，李金明也很惊讶，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是杨诗琪！ 此时的她，穿的是一套很宽松的运动服，因为取掉了硬壳护腰，所以有点显怀，至少看上去有点胖。她才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而且她的装扮根本不像行动人员。 “小杨，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来找老唐的，不知道这里……”杨诗琪显得有点慌张，而且还迅速瞟了伯恩一眼。 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有点疑惑，杨诗琪是出了名的女汉子，现在却像个小女人。 “不过，得让她做人质！” 伯恩这么一说，唐旭宸与李金明同时明白了过来，知道杨诗琪为什么要装成一个手无扶箕之力的小女人了。 开始，在楼道里偷听的就是杨诗琪！ 虽然没搞明白唐旭宸为团队成员的未来做的安排，但是杨诗琪非常清楚，唐旭宸会做出自我牺牲，绝不会让其他人去冒险。正是如此，他才瞒着欧阳凤鸣与范华东，因为只要被他们知道了，就会站出来顶替唐旭宸。如果唐旭宸做伯恩的人质，很可能被伯恩干掉，因为伯恩不会相信他。 如果换一个人，比如一个行动不便，而且看上去很柔弱的孕妇，那就未必了。 只要伯恩没有丧尽天良，至少在下手的时候会有所迟疑。因为错判了孕妇的能力，所以他会死得很惨。 第1106章醒悟 把车停下后，伯恩下了车。 只是，他没有绕到越野车的另外一边，而是在下车前，解开了将杨诗琪的双手绑在车顶扶手上的绳索。 “下车。” 面对伯恩举起来的手枪，杨诗琪只能乖乖下车。 伯恩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他开走的是一辆高大的越野车，而且停车的时候很讲究，车体挡住了后面的来车方向。虽然一路上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但是不能排除有人远远跟在后面、此时藏在几百米外用狙击步枪瞄准他的可能性，所以他没有绕过越野车，而是让杨诗琪绕过去。 受车体阻挡，就算狙击手能够看到他，也不敢贸然开枪，因为子弹很有可能首先打中越野车，如果弹道发射改变就有可能打中杨诗琪。显然，唐旭宸那伙人绝对不会向一个柔弱的女人开枪。 绑住手腕的绳索没有解开，杨诗琪无法自由使用双手。 “跪下！” 杨诗琪咬了咬牙，往越野车的车头处走了几步，才停下脚步。她从车尾那边绕过来，其实是想让伯恩从越野车后面走出来。 显然，伯恩没有上当。 “不，不是这里。”伯恩朝旁边的地面指了一下。 杨诗琪咬了咬牙，走了过去，然后跪了下来。 伯恩确实很精明，而且经验丰富。他指的地方在车体旁边，而且离车体有好几米。在这个位置上开枪击毙杨诗琪，至少不会让脑浆与鲜血溅到越野车上面。此外，能给他留下一个适当的空间。 与杨诗琪预料的一样，伯恩绕到了她身后。 如果有人跟踪，而且此时埋伏在几百米之外用狙击步枪瞄准了伯恩，那么在伯恩站在杨诗琪面前，在他举起手枪的时候就会被狙击手看到。因为杨诗琪即将被处决，所以不管能否打中伯恩，以及会不会误伤杨诗琪，狙击手都没有选择，只能开枪，也就有可能击毙、至少射伤伯恩。 绕到杨诗琪身后，伯恩举起手枪的时候，未必会被狙击手看到。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也不要说我没有人性。其实，在你之前，我只杀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让我很喜欢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杀她？” “跟你一样。” “什么？” “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你为此杀了她？” “不杀她，我就得死。” “我呢？” “一样。如果不杀你，我同样得死。” “你认为，我有能力干掉你？” “你没有，不过你的那些同伴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们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到我，然后干掉我。” 杨诗琪浑身都在哆嗦，不过是装出来的。“我能提供什么线索？我只是一个蠢女人。你开始说了，我是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这些，难道对你构成了威胁？” “你知道我在哪里放了你，知道我的行车路线。” “你可以逃走，在我的同伴赶到前就能逃到很远的地方，他们根本找不到你。只要我平安无事，他们也不会追杀你。” “你认为，我会相信？” “你太多疑了。” “没错，我确实很多疑，还因此多次死里逃生。” “这次，只会害死你。” 杨诗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伯恩明显迟疑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个房间吗？” “我不在乎。” “你应该在乎，因为只要我有个差池，哪怕没被你杀死，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也不会放过你！” “什么！？” “我已经怀上他的孩子，是个男孩。你认为，他会放过杀死亲生儿子的凶手？” “你……”伯恩震惊了。杨诗琪说的是“他”，没有点名道姓，所以伯恩认为杨诗琪怀上的是唐旭宸的儿子。 “放了我，你还有一条生路。如果杀了我，他会用余生追杀你，绝不会放过你。” 伯恩确实犹豫了。如果杨诗琪没有撒谎，他就算逃走了，也会遭到追杀，而且永生不得安宁。 “你不信的话，就过来摸摸我的肚皮。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能够摸到心跳。” “不，你在骗我！”伯恩没去摸杨诗琪的肚皮，因为他已经想到一个问题，知道杨诗琪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偏你？” “如果你是他的女人，还怀上了他的骨肉，他会让你来这里，会让你受到威胁，会让你做我的人质？” “他是领袖，而且我不是他的女人！” “那么，他根本不在乎你。” “但是他会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错，你确实怀有身孕，不过不是他的孩子，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像他那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险。你最多是他的朋友，跟他的关系很好，也许是他的手下，在为他做事。” “你……” “对他来说，你只是一颗可以牺牲的棋子！” “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杀害一个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吗？” “我别无选择。”伯恩举起了手枪。 “就算我在撒谎，就算我不是他的女人，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难道你就下得了手？”杨诗琪大声喊叫了起来，还在哭泣，完全是一个弱女子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应该有的表现。“就算你逃走了，就算不会遭到追杀，就算能够长命百岁，在回想起来时，你不会感到悔恨吗？” “我从不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魔鬼！” “遇到我，只能怪你命不好。” “啊” “扑通……” 杨诗琪大声吼叫了起来，只是从身后传来的不是枪声，而是倒地时发出的声响。杨诗琪的反应很快，立即就地滚倒。随即，她才看到，伯恩已经倒下，手枪掉在身边，而他用左手捂住了胸口。杨诗琪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滚了过去，抓起手枪后才爬起来。只不过，她这么做有点多余。 此时，枪声才从远方传了过来。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伯恩的眼神里全是惊讶与疑惑。 很简单，杨诗琪开始那番动作，根本不想一个娇弱的孕妇。 这个时候，杨诗琪也看清楚了。子弹是从伯恩身后射来的，先是打穿了越野车两扇后门上的玻璃，才打中伯恩的后背，而且就在背心处。虽然在穿透两块玻璃之后，子弹的速度大幅度降低，而且弹道也发生了改变，但是狙击枪弹的弹头很重，储存的动能很大，而且弹道本来就很稳定。 关键是，伯恩没穿防弹衣。 唐旭宸给了他一辆越野车，甚至给了他一把手枪，却没有给他防弹衣。因为只是带着人质离开，所以伯恩也没有理由索要防弹衣。如果伯恩穿了防弹衣，那颗子弹未必能够进入他的体内。 心脏被枪弹打中，伯恩不想死都难。 因为是突然遭到枪击，而且在此之前没有听到枪声，所以伯恩毫无防备，在他察觉到被子弹打中时，已经没有力气扣下扳机了。要知道，即便是最强壮的人，在心脏被枪弹打中之后都会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丧失活动能力。虽然扣下扳机只需要几千克的力量，但是伯恩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伯恩的身体开始抽搐，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显然，弹头在进入他的体内之后碎裂，弹片打穿了肺膜，导致血液进入肺部，然后从嘴里涌了出来。 杨诗琪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伯恩的额头，却没有扣下扳机。 伯恩一直盯着杨诗琪，惊讶的神色已经消失了。在临死前，他终于意识到，杨诗琪不是他想像的那种弱女子。 “砰砰砰……” 直到伯恩的身体停止抽搐，放在胸口上的左手滑落到地面上，杨诗琪才扣下扳机。 一口气打光全部子弹，杨诗琪才丢掉手枪，靠到越野车的车门上。 开始的时候，杨诗琪确实认为自己死定了。 在下车之前，她就意识到，伯恩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职业杀手。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是，她没有放弃。下车之后，她跟伯恩说了那么多的话，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争取一个机会。 很简单，唐旭宸与李金明绝对不会放过伯恩，更不会让伯恩伤害她。 只要唐旭宸与李金明跟了上来，就会带上一把狙击步枪，在伯恩试图杀害她的时候，开枪击毙伯恩。只是，他们需要一些时间。伯恩在停车的时候，故意挡住了来路方向，因此他们需要时间找到一个能开枪击毙伯恩的位置。虽然不清楚他们需要多少时间，但是肯定是越多越好。 结果，证明了杨诗琪的推断。 只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杨诗琪突然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当上母亲更重要。 她已经四十七岁了！ 虽然一直活得很年轻，稍微装扮一下，别人会认为她只有三十多岁，但是那仅仅只是心态，正在老去的身体，让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到十多年前。对她来说，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肉！ 那是她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亲骨肉。 就算在此之前，她很害怕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猛然明白了过来。是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靠想，而是靠做。只要肯用心去做，她相信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好母亲。 同样的，欧阳凤鸣也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现在，她只想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只想做一个好母亲，享受到跟孩子在一起的酸甜苦辣。 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1107章退出 “你******，我要杀了你！” “拉住他，把他拖开！” 虽然李金明及时喊了一声，但是在离得较近的几名行动人员反应过来之前，欧阳凤鸣已经冲上去，一拳把唐旭宸打翻在地。随即，他又扑到唐旭宸身上，轮起拳头不由分说的一顿暴打。 唐旭宸没有还手，甚至没用胳膊护住脑袋。 还好，几名行动人员迅速赶到，强行把欧阳凤鸣拖开了。 “放开我，谁******敢抓住我，别怪我不客气！” 几名行动人员有点不知所措，不过都没松手。 “放开他！”李金明跑了过来。“欧阳，你要泄愤，就冲我来。原本是我去当人质，老唐不让我去。”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欧阳凤鸣朝唐旭宸指了一下。“我之前就说过，不管让我做什么，哪怕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眨下眼睛，但是别******让我老婆去送死。唐旭宸，要是李瑞佳，是你老婆，你******还能这么坦然，还能这么冷静吗？第一次，我原谅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还这么做！” “欧阳，你知道吗？老唐，他早就……” “老李，够了！”唐旭宸爬了起来，叫住了李金明，让李金明闭嘴。 李金明咬了咬牙，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拔出手枪丢到了地上，还解下了腰上的武装带，连同一些证件一起丢到了唐旭宸面前。 “欧阳，你干嘛？”李金明很是震惊。 “老子不干了！” 丢下这句话，欧阳凤鸣就朝杨诗琪所在的房间走去。 “欧阳，你给我站住！”李金明一下就急了。“你******要走，没人会阻拦你，不过先把话说清楚。” 唐旭宸拉住了李金明，没让他去追欧阳凤鸣。 “老唐，就让他这么离开？” “这是他的选择。”唐旭宸长出口气，扫了眼周围的几名行动人员。“你们也一样，如果想退出，现在就离开。” “放屁，老子不是欧阳，不会做这种半吊子的事情。” 听到话语，唐旭宸与李金明回过头来，才发现是范华东赶了过来。开始的时候，击毙伯恩的那一枪就是范华东的神来之作。接到杨诗琪之后，唐旭宸与李金明率先赶回来，范华东与几名行动人员留下处理现场。 “再说了，映霞下落不明，就算要退出，也要先找到她。” 范华东表明立场，那些行动人员就没多说什么，他们都是范华东招来的，也是范华东的手下。 “老唐？”李金明朝唐旭宸看了过去，意思很明确，应该告诉大家。 唐旭宸摇了摇头，表示还不是时候。 “你们都没事做了？呆在这干嘛，看热闹，还是看笑话？滚，都给我出去做正事，没事就去楼下呆着！” 被范华东呵斥了一通，几名行动人员立即离开了。 这个时候，唐旭宸才叹了口气。 “老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是欧阳的话，我会一枪甭了你，绝对不会有半点迟疑。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 “范华东，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金明立即站出来维护唐旭宸。“你认为，老唐想这么做？” “不管他想不想，都真么做了！还有，我对你们隐瞒的秘密不感兴趣。干完这一票，我也会离开。”范华东长出口气，说道，“我也是人，我们大家都是人。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 丢下这句话，范华东就出去了，还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老唐，开始为什么不说出来？” “有用吗？”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到李金明跟前。“有烟吗？” 李金明叹了口气，掏出香烟，先给唐旭宸点上了一根。 为了获得伯恩掌握的情报，在他提出让杨诗琪当人质，而且杨诗琪摆明了是故意来到审讯室被伯恩发现，唐旭宸只能顺水推舟。如果当时拒绝了，伯恩就会起疑，也就不会提供真正的情报。 当然，唐旭宸也立即做了安排。 他与李金明驾车跟在伯恩后面，范华东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在后面跟随，而且带上了一支高精度狙击步枪。 按照唐旭宸的安排，如果伯恩放了杨诗琪，自然再好不过，到时候将由范华东开枪击毙伯恩。如果伯恩没有释放杨诗琪，他与李金明会设法争取一些时间，范华东得赶在伯恩动手之前开枪。 虽然出了点意外，主要是伯恩驾车去了郊外，唐旭宸与李金明无法逼近跟踪，但是范华东没让他失望。那一枪打得很准，而且使用的是钨合金穿甲弹，弹道更平直，在穿透了玻璃之后没有严重偏移，还非常幸运的打中了伯恩的背心，让他没能伤害杨诗琪。当然，杨诗琪的反应也很快。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唐旭宸就知道，欧阳凤鸣绝对不会原谅他。 哪怕这是杨诗琪自己做出的决定，而且是她突然出现，搞砸了唐旭宸的部署，让唐旭宸别无选择。 抽了几口烟，唐旭宸又苦笑了起来。 “老唐，你一个人扛着，太累了。” “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现在能做什么？牺牲的不是我，是你！” “你也看到了。”唐旭宸丢掉烟头，踩上去使劲蹭了几下。“不只是欧阳凤鸣，还有范华东，甚至是所有人。这件事，其实只是一条导火索。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你认为会有什么结果？” “所有人都会明白，会理解。” “是吗？显然，你把人性看得太高尚了。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支团队会立即垮掉！”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正是因为没有回头路可走，大家才卯足劲往前冲。如果知道回头是岸，你认为大家还有拼劲吗？我不是害怕牺牲，既然早就做出了决定，我就不会害怕失去什么。如果团队在这个时候分崩离析，我们几个肯定能够找到出路，至少能够躲起来，即便担惊受怕，也能活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还能长命百岁。可是范华东、还有他招回来的那些行动人员能有这么幸运吗？团队肯定会解散，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威胁消除之后，在让我们走回头路的机会到来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得保守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老唐……” “老李，你是一个分得出轻重的人，不然我不会找你。” 李金明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时候，唐旭宸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田皓桐打来的电话。 走到窗户旁边，唐旭宸才取出手机。楼下，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上了一辆轿车，没有行动人员跟随。 “老唐，是我。你们那边有发现了？” “什么发现？” “开始，欧阳找我要了两个新身份，是给他与杨姐的，但是没有说干什么。那个家伙是不是提供了……” “他们退出了。” “什么？” “你把新身份给他们了？” “给了，不过随时可以……” “删除相关记录，今后再也不要提到这件事。” 田皓桐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立即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你们查到了什么？”唐旭宸转移了话题。那两轿车已经绕过路口，离开了唐旭宸的视野。 “他后面提供的那几个电话号码都没有价值。” “你能确定？”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回头朝李金明看了一眼。 李金明也锁紧了眉头，他戴着无线耳麦，能够听到田皓桐说的话。 显然，这是伯恩要干掉杨诗琪的根本原因，因为他撒了谎，并且认为唐旭宸绝不会放过他，反正是死，多杀一个人没有区别。虽然他可以带着杨诗琪逃亡，用杨诗琪当人质，但是带上一个孕妇，肯定逃不了多远。再说了，就算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比如在某个地方藏了一本护照与一笔现金，也不可能预料到会带一个女人逃亡，自然不可能提前为杨诗琪准备好护照。要是花时间为杨诗琪准备护照，还不如杀了杨诗琪。如果他能离开美国，就有很大的把握藏起来，至少在短期之内不会被唐旭宸找到。因为唐旭宸还要对付杰克逊，所以他认为只要熬过这段时期，不管是唐旭宸干掉了杰克逊，还是杰克逊干掉唐旭宸，针对他的威胁都会消除。 “完全可以确定，不过他提供的第一个电话号码还在使用。” 唐旭宸微微一愣，李金明也立即走了过来。 “我们正在追查那个电话号码，虽然对方使用了保密设备，干扰了信号，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肯定能找到。” “要多久？” “小罗？” “也许几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不要催我，催了也没用，我已经尽了全力。” “老唐，听到了？” “听到了。能够确定一个大致范围吗？” “就在纽约。”罗琳琳又说了一句。 “小罗，查到具体地址之后，立即发到我的手机上。” “没问题。” “田皓桐？” “我在。” 唐旭宸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我们需要几架直升机，最好是电视台的直升机，能够在纽约上空飞行。还需要执行战术突击行动所需的全部支援，包括保密通信线路，监视警方的部署等等。” “撤退方案。”李金明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安排。小鬼乘坐的飞机就快到了，是我们的飞机，上面有配套设备，由他负责战术指挥吗？” “联系他，老规矩，让他负责战术协调指挥。” “明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我们将在十五分钟内出发，搞定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确定集合地点之后，尽快把直升机派过来。” “没问题，我立即安排。” 挂断电话，唐旭宸才走出房间。 第1108章精神追求 威奇托，郊外。 虽然是堪萨斯州人口最多的城市，但是在美国，威奇托很普通，与中国西部与西北地区的城市，比如西宁、兰州、银川等差不多。别说外国人，就连很多美国人都没听说过，就算听说过也不知道这座城市在哪。 与美国中部地区，也就是密西西比河平原上的很多城市一样，威奇托以农业为主，在城市外面是成片成片的农田。这些农田属于不同的农场，而农场之间的距离，往往在十多千米以上。只有在播种与收获季节，才能看到忙碌的农民与各种各样的弄用机械设备，平常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当然，零星分布在田间地头的不只是农场，地里种植的也不只是庄稼。 在城市西面，阿肯色河北岸就有一座很独特的农场，准确说是一座建在河岸上，被葡萄园围起来的庄园。 现在已经过了葡萄种植与收获的季节，搭在架子上的只是光秃秃的葡萄藤。 其实，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种植葡萄。 做为原产地在地中海的农作物，葡萄适合在光照充足、温度较高、比较干燥的地方，也就是地中海气候下生长。如果降雨充沛，就算产量会大幅度提高，但是葡萄的甜度也会因此降低。用来酿酒，甜度越高、酿出来的酒就越好。正是如此，一些高端葡萄酒的价格会受到酿造年份的气候影响。 堪萨斯州是一个多雨的地方，自然不适合种植葡萄。 只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根本不在乎这些，拥有这片土地根本不是为了种庄稼赚钱，仅仅只是拥有。 当然，这个主人嗜酒如命，还有严重的疑心病，总是认为会遭到毒害。 结果就是，大片大片的土地用来种植葡萄，而用葡萄酿出来的酒，品质最好的全都进入了主人的肚皮。 能消耗掉那么多的葡萄酒，主人肯定非常好客，也经常款待客人。 也许，根本不是好客，只是请一大帮狐朋狗友来排解寂寞，顺带物色几个愿意为其操劳的伪君子。 夜幕早已落下，庄园里灯火辉煌，像在举行一场晚宴。 其实，已经是这场晚宴的第三天了。 放下望远镜，唐映霞拍了拍爱田玲子的肩膀，才从葡萄架下面溜了出去。因为夏天的时候经常遭到飓风袭击，所以葡萄架比较低矮。大规模种植葡萄也不需太高的架子，在收获的时候才方便采摘。 走了十几分钟，两人才来到葡萄园外面的一条小路上。 只是一条很窄的道路，勉强能让车辆通过。收获的时候，农用机械就从这里通过，她们开来的皮卡停在路上。 “现在怎么办？” “显然，晚宴才开始，肯定会持续很久，我们得混进去。” “问题是，我们没有晚礼服。”爱田玲子开了一句玩笑，意思是没办法混进去，因为庄园大门口有武装警卫。更重要的是，她们观察了近一个小时，没看到一名宾客进去，表明宾客都已到了。 “这是问题吗？”唐映霞看了爱田玲子一眼，把一个口袋从皮卡上提了下来。 里面，装的全是衣服，不过是脏衣服！ 这辆皮卡，属于一个女人。在被唐映霞开走之前，皮卡的主人正在往上面搬东西，主要就是衣服。显然，那个女人已经有很久没洗过衣服了，准备去某家洗衣店，一次性洗完积攒下来的脏衣服。 其实，这也是很多美国人的生活习惯。 虽然有很多女士外衣，但是对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来说，都太大了。那个女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而且身材很壮硕。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是小个子，跟“壮”根本沾不上边，所以之前没有理会这些脏衣服。 现在，显然用得上了。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就把一条黑色连衣裙改成了一件很时髦的晚礼服。那条连衣裙肯定是在夏天穿过之后就丢到了某个角落里，在不久前才被翻了出来，上面有些霉板，还散发着一股臭气。只是，唐映霞根本没有多关，三下五除二的脱掉外衣外裤，只留下了内裤，然后套上了“晚礼服”。 虽然对那个女人来说，这条连衣裙最多包住肥硕的屁股，但是在唐映霞身上，裙摆都快到膝盖了。 “愣着干嘛？” “你受得了？” “现在还在乎这些？”唐映霞又拿出了一个女士手提包，翻出了里面的香水，这些东西也属于那个女人。 把香水喷到身上，唐映霞开始化装。 因为只是临时改出来的“晚礼服”，所以需要搭配合适的装扮。 既然是时尚丽人，自然得稍微张扬一点。 爱田玲子没再耽搁，挑选出了一白色、准确的说已经变成灰色的风衣，照着唐映霞的办法改出了一件“晚礼服”。 “把枪藏好。”唐映霞坐到车上，张开大腿，把手枪绑在了左腿内侧。因为没有绑腿的枪套，所以她使用的是强力胶。还好，她的大腿很光滑，没有腿毛，在撕掉胶布的时候不会太痛。 在爱田玲子用同样的方法藏起手枪时，唐映霞还把匕首绑在了右腿内侧。 站起来走了几步之后，她把匕首取了下来。在大腿中间夹一把手枪就很别扭了，再加上一把匕首，走起路来就像一个十足的荡妇。虽然唐映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是不能冒险被人看出破绽。 “给我。” “你塞得下？”唐映霞打量了爱田玲子一番，准确的说是爱田玲子的两条大腿。 虽然与唐映霞一样，爱田玲子的身材也很纤瘦，但是长期锻炼，特别是格斗训练，让她俩的大腿都很圆润，准确的说是粗壮。要知道，女人的上肢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在格斗时更加注重利用下肢。 “是这里。”爱田玲子接过匕首，帖到了胸口。 这下，唐映霞有点瞠目结舌，或者说是无话可说。 虽然爱田玲子的胸部不算大，最多只是D罩杯，但是比唐映霞的飞机坝大多了，而且坚挺圆润，没有自然下垂。这样一来，在她的胸部中间就有一个足以容纳下那把陶瓷匕首的空间。 还好，那是一把很小巧的匕首，而且在设计的时候就以女性顾客为主。 藏好匕首，爱田玲子才拿起改好的灰色晚礼服。 “别急着穿上，到了庄园里面再穿也来得及。” “就这么过去？” “你怕冷的话，就把外套带上。” 爱田玲子翻了下白眼，她当然不会带上外套。虽然确实很冷，但是她不可能穿着外套进入庄园。如果留在外面，被巡逻的警卫发现，她们就会暴露行踪，至少会让警卫知道有人偷偷潜入庄园。 “先做做热身运动，等会过去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混进去，别被冻僵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什么？”唐映霞已经开始挥舞手臂，还在扭动身子，像是在做广播体操。 爱田玲子打量了唐映霞一番，觉得唐映霞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你有一个干了十几年情报工作的哥，还有一个在特种部队服役十多年的男人，而且跟他们混了十多年，保证什么都能学会。” “他们教你的？” 唐映霞笑了笑，说道：“他们没有教我这些，只是让我学会了临机应变，把手边的东西都利用起来。” 爱田玲子瘪了瘪嘴，觉得唐映霞在开玩笑。 “你应该知道，当年出走之后，我离开了一段时间。”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当时她已经加入团队。在离开了几年之后，唐映霞在最关键的时刻回归。 “在那几年里，我认识了一些人，都是好人，对我也很好。”唐映霞叹了口气，换了一套热身动作，又说道，“有那么一段时间，大概几个月吧，我甚至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曾经在乎、还拼命去保护的所有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那是在自欺欺人。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如果忘记过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逃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东西，只会让你失去很多，包括你最在乎、也是最在乎你的人。虽然人是因为物质而存在，但是真正的人都有精神上的追求。” “这是你的感悟？” “虽然晚了一些，但是总比永远失去要好得多。” “你爱他？” “哪个他，哪种爱？”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如果是唐旭宸，我确实爱他，不过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他是我的哥哥，我对他的爱是亲人的爱。如果是范华东，我也确实爱他，而且是男女之间的爱。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唐映霞笑了笑，又说道，“其实，我爱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你，以及我身边的所有人。” 爱田玲子笑着摇了摇头，她当然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让我坚持下来的不是仇恨，而是爱。”唐映霞停了下来。“够了，不要出汗，汗水会带走更多的热量。” “如果汉密尔顿与安娜也在这里，你会怎么处置他们？”爱田玲子也停了下来。 “虽然我不再计较过去的得失，但是不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此外，对他们，我没有仇恨。他们对付我们，也不是因为私仇。”唐映霞从车里拿出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爱田玲子。“不是给你喝的，等下用来洗掉身上的泥土。我会杀了他们，不是复仇，只是必须杀了他们。”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没再多问什么。 其实，这也是她的想法。 不是仇恨，只是双方的阵营不同。 第1109章酒池肉林 这是一座半开放式的庄园，虽然设置了院墙，但是没有多少警卫，安保主要依靠设置在外围的各种传感器。这些高科技设备用来对付一般的蟊贼是绰绰有余，对唐映霞来说就形同摆设了。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就溜进了庄园。 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两人用矿泉水洗掉身上的泥土，穿上了“晚礼服”。 “会说菲律宾语吗？”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她跟随山口野司多年，又跟着唐旭宸干了好几年，掌握了好几个亚洲国家的语言。 “等下，我们说菲律宾语。”唐映霞给自己补了妆，然后把化妆盒递给爱田玲子，让她也仔细修饰一下。“出去的时候，得装成有点醉的样子，要若无其事，如果遇到保镖，千万不要惊慌。” “我知道该怎么做。” 爱田玲子都这么说了，唐映霞也没再多说什么。 相互检查了一番，确认妆容没有问题之后，两人挽着胳膊，摇摇晃晃的从藏身的小树丛里走了出来。 运气不大好，出来就碰到了两名正在巡逻的警卫。 两人立即嘻嘻哈哈的大声说了几句，在扭着屁股朝灯火辉煌的豪宅走去的时候，唐映霞朝警卫指指点点，爱田玲子则捂则嘴笑了起来。两人的样子确实很峰巅，跟喝得半醉的轻浮女子没两样。 虽然两人长得并不像菲律宾人，她们都是日本人，而日本人与菲律宾人在相貌上有较为明显的差别，但是两人的妆容都很妖娆，穿的“晚礼服”更是前卫，加上光线昏暗，两名警卫并没辨别出来。 其实，警卫未必能够搞清楚日本人与菲律宾人的相貌差别。 他们都是白人，对东方人的了解并不多，如同很多东方人无法区分出德国人与英国人的相貌差别一样。 警卫只是多看了她们几眼，而且目光落在她俩胸部与屁股上，没有注意她们的相貌。 骗过警卫，两人顺利进入豪宅。 在走进大门的刹那间，两人就傻眼了。 这哪是晚宴，简直就是酒池肉林！ 看到豪宅大厅里的情形，唐映霞立即联想到一部描写古罗马贵族生活的纪录片，爱田玲子也有类似感受。 在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大厅里面，摆放着十几张用来放置酒水与食物的桌子，到处都是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女，而且穿着都很暴露，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挂。与他们相比，唐映霞与爱田玲子的着装显得太保守了。几乎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女性多一些，但是以男性为主。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还有大麻的刺鼻气味，以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只是稍微的迟疑，两人就走了进去。只是，她们没有脱掉“晚礼服”，虽然大厅里没有几个穿着整齐的女人，但是携带的手枪与匕首就藏在“晚礼服”里面，脱掉后肯定会被别人看到。 显然，这里不是她们呆的地方，至少不能久留。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两人朝楼梯走了过去。 楼梯口，守着两名穿西装的警卫，不过更有可能是保镖。他们没有把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拦下来，只是仔细打量了一番。 内部警戒很松，也许是主人不想得罪高贵的宾客吧。 上了楼，两人才松了口气。 爱田玲子刚张开嘴，准备说话，唐映霞就朝她摇了摇头，然后指了下前面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门缝里透出了灯光，还发出了一些怪异的声响。 爱田玲子准备拔出手枪，立即被唐映霞制止了。她走了过去，伸手在爱田玲子的胸口处摸了一下，摘下了那把匕首。 撕掉胶布的时候，肯定很痛，爱田玲子咬紧牙，没有叫出来。 唐映霞笑着在爱田玲子的胸口上捏了一把，这才把手拿开。爱田玲子气得直瞪眼，却拿她没办法。 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外，唐映霞朝跟上来的爱田玲子压了压头。 仔细观察了一阵，她才把爱田玲子叫了过去。 是一个卧室，准确说是一间客房。面积不是很大，不过有一张很大的床。衣柜靠着门边的墙壁，挡住了视线，不过能够看到，一个身材火辣、浑身****的女人坐在床上，正在拼命扭着腰、甩动着屁股。在她身下，是一个躺着的男人，从挺起的肚皮高度看，应该是一个异常肥胖的男人。 那怪异的声响，就是床架摇晃时发出来的。 那个女人肯定受过训练，扭腰与磨臀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每一下的力量与方位都把握得很好。 唐映霞有点瞠目结舌，不过爱田玲子立即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一层楼还有几个房间，从房门的位置来看，应该都是面积差不多的客房，还有几个房间里传出了怪异声响。 来到下一个房门外，唐映霞仔细聆听了一阵，然后朝爱田玲子摇了摇头。 当她们来到第三个房门外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是皮鞋发出的声响，而在这里穿皮鞋的都是警卫。 走廊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被警卫发现的话，她们就完蛋了。 情急之下，爱田玲子抓住了唐映霞的胳膊，准备玩一出虚龙倒凤的游戏，从而骗过那名警卫。 唐映霞也抓住了爱田玲子的胳膊，只不过没有跟她糊搞，而是顺手推开了房门。 房门没有锁，而且房间里只有一个男人。 两人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被对着房门，正在脱衣服，而且床上摆放着一件皮质紧身衣与一套玩情趣游戏的工具。 虽然只扫了一眼，但是唐映霞立即看了出来，那是一套女王的装扮。 “换上衣服吧。”男人根本没有回头，他已经脱掉上衣，正动手脱下外裤。 不用唐映霞多说，爱田玲子就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拿起放在床上的皮鞭。那个男人还没回过神来，皮鞭就勒住了他的脖子。此时，唐映霞已经锁上房门，跟了上去。男人刚想张嘴喊叫，唐映霞手上的匕首就塞到他的嘴里。 “赶乱叫，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男人惊恐的看着唐映霞，同时意识到身后还有一个人。他赶紧点了点头，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很惊讶，因为这确实是太巧了。她们只想进来暂避一下，没想到那个警卫会来找这个男人。 扫了眼放在床上的女王装，唐映霞咬了咬牙，一把将男人推到了墙角。 爱田玲子松掉了绳索，不过同时拔出了手枪，对准了男人。 面对枪口，那个男人自然不敢乱来。 唐映霞没多迟疑，迅速脱下“晚礼服”，换上了床上的女王装。见此情形，那个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准备走过来，却被爱田玲子用手枪逼了回去。显然，他错误的认为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在跟他完情趣游戏。 “斯托克先生？” 房门再次被敲响，警卫还喊了一声。 “敢乱说一个字，我就割破你的喉咙！”唐映霞走到男人跟前，把匕首顶在了男人的咽喉上。 “斯托克先生？” “我在，稍等。” “艾薇尔到了，要她进来吗？” 男人微微一愣，朝站在对面的唐映霞看了过去。 “让她在外面等一会。” “让她在外面等一会。”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男人不敢乱说话。 “好的，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 “让他离开。” “让……让她等着，你先走吧。”男人差点说错话，不过反应很快，立即纠正了过来。 这时候，爱田玲子走到门口，仔细聆听了一阵，才朝唐映霞点了点头。 “爬下！” “什么？” “趴到地板上，双手抱住脑袋。不准抬头，也不准回头看。” 男人很老实的趴到了地板上，用双手抱住脑袋。 “盯着他，敢乱来就杀了他。” 爱田玲子接过匕首，很是疑惑的看着唐映霞。 唐映霞没有多做解释，等爱田玲子退到墙角，才过去打开了房门。 警卫已经离开，门外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白人女子，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真丝连衣裙，里面是一条丁字裤。 看到唐映霞，她显得有点惊讶。 唐映霞没有多说什么，拉开房门，往旁边让了一步。 年轻女子没有多问，进入了房间。 在她看到趴在角落里的男人，以及守在男人旁边的爱田玲子之前，唐映霞已经关上了房门，还用手枪顶住了她的后脑勺。 “我……我该扮演什么角色？”年轻女子显然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还认为这是一场游戏呢。 唐映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抡起枪把砸在了她的后颈窝上，让她昏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 在爱田玲子问出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走了过去。那个男人正侧过脑袋，朝唐映霞看过来。 他看到的是一只迎面踢来的鞋子！ 唐映霞没有使出全部力气，只是踢昏了那个男人。 “抓住他的脚，把他抬到床上去。”唐映霞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费了一点力气，两人才把男人抬到床上，随后，又把那个女人抬了上去。 看到唐映霞接下来做的事情，爱田玲子猛然明白了过来。唐映霞在布置一个现场，看上去，这对男女在玩情趣游戏，男人用皮鞭绞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在窒息前将女王套装上的那支尖锐的簪子刺进了男人的太阳穴，而男人在临死前仍然死死抓住皮鞭，没有松手，结果两人一起完蛋了。 “有这个必要？” “他们这种人，值得怜悯？而且，我们不可能留下来盯着他们。只要我们一走，那个家伙就会把警卫叫来。” “他已经昏过去了。” “你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吗？”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没再阻止唐映霞。 第1110章暗算 直升机刚刚降落，唐旭宸与李金明就跑了过去。 田皓桐搞来了四架直升机，不过只有三架来自电视台，最后飞来的这架属于警察局，机身上有“NYPD”四个硕大的英文字母，表示属于纽约市警察局，而且从机身编号来看，应该是一架备用直升机。 “田皓桐？” 在唐旭宸联系田皓桐的时候，李金明对驾驶直升机的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让直升机升空起飞。 “老唐，快了。” “还要多久？” “马上……查到了，在纽约警察总局。”说话的是罗琳琳。 “什么？” “下曼哈顿，那个地方你去过，应该很熟悉。” 唐旭宸回头朝李金明看了一眼，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小罗，我们需要更加确切的情报。你得设法入侵警察局的内部监控系统，至少得查到那部手机的确切位置。” “我正在查。现在，我把警察局的内部结构图发给你，查到之后，我会把那个人所在位置标在结构图上。” 唐旭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警察局的结构图已经发了过来。“抓紧时间。” “明白。” 唐旭宸没再罗嗦，打开了战术通信电台，切换到了保密通信频道。现在，他得给范华东等人安排任务。 此时，纽约警察总局。 “你不应该来这里。” 看着坐在对面的警长，乔尼的面色很难看。 “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据目击者声称，酒保在事发前带了一个人进入厨房，此后出来呆了不到十分钟又进了厨房，然后就被射杀。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遭到破坏。” “是谁干掉了那个酒保？” “不知道，也许是他带进去的那个人。” “找到弹头了？” “找到了，不过还没做弹道测试，几天后才知道结果。” 乔尼微微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事，打个电话就行了，没有必要来这里。” “有些事情，得当面问清楚。”乔尼看了眼手表，说道，“我得去机场，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现在？” “对，我的专机即将起飞，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赶过去。”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给你安排一架直升机，等下派人来送你去楼顶。” 乔尼点了点头，那名警长也没多罗嗦，起身离开了。 这是警长的办公室，其他警察不会贸然闯进来。 等警长离开，乔尼才点上了香烟。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从大盐湖空军基地逃出来，干掉那个试图杀害他的保镖之后，乔尼没有跑多远，去了几十千米外的盐湖城。 如果不出意外，乔尼已经离开了美国。 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是跟随杰克逊两年，乔尼早就意识到，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所以迟早会亡命天涯。乔尼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除了一本足以乱真的假护照，他还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在银行开了一个户头，存了上千万美元，购买了数千万无记名债券，存了几百万现金。只要发生意外，他随能带上这些钱离开美国。只可惜，现金存放在纽约，他却困在盐湖城。虽然就算没拿到那比钱，损失也不太大，他带了一笔现金，还从那个被他干掉的保镖那获得一些现金，足够他购买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只要离开了美国，就能取出存在银行里的钱。 其实，在到了盐湖城之后，乔尼就准备前往机场。 只是，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他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杰克逊乘坐的专机在缅因州北部的美加边境附近坠毁，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杰克逊死了？ 乔尼很是高兴了一阵，因为只要杰克逊死了，他就安全了。 只是在冷静下来之后，乔尼意识到，杰克逊肯定没死，因为他可以从飞机上跳伞，不会随同飞机坠毁。 乔尼没有赶往机场，而是回到市区，以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身份购买了一部手机。 没花多少功夫，他就证明了之前的猜测，杰克逊还没有死，也许在跳伞时受了伤，不过肯定活着。 继续逃亡？ 这个时候，乔尼意识到，也许用不着逃亡，一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 在此之前，没人能证明杰克逊去过大盐湖空军基地，至少没有证据。可是在那架飞机坠毁后，已经证明“梦幻”有第五架原型机。飞机上肯定有很多杰克逊的个人物品，他在仓促跳伞的时候不可能全部带走，特别是放在货舱里的行李。这样一来，执法机构就能把杰克逊与大盐湖空军基地遇袭事件联系起来。 显然，杰克逊现在的处境很凶险。 虽然以杰克逊的能力，还有组织的实力，平息这起事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只要有人在暗地里推一下，让杰克逊无论如何都无法跟此次事件洗脱关系，那么组织的其他核心成员就会除掉杰克逊。 他们要对付的是杰克逊，不是杰克逊的一个秘书，何况是一个已经“身亡”的秘书。 对乔尼来手，陷害杰克逊不是什么难事。 深思熟虑之后，乔尼想到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 给格兰特打电话，让格兰特干掉安保公司的老板。通过杀手组织雇佣伯恩，让伯恩去对付格兰特，都是乔尼的安排，与杰克逊没有半点关系。在那架飞机坠毁后一个小时，也就是看到新闻报道后不久，乔尼就给格兰特打了电话，并且在杀手组织的网站上发布了一个五百万美元的任务。 当然，他为此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即在盐湖城取出了存在银行里的那笔钱。 如果杰克逊还活着，而且知道他没有死，就会派人追捕他，也就能查到他用那个虚拟身份开的账户。 只是，这个冒险很有必要。 乔尼的计划很简单，让格兰特去干掉安保公司的老板，警察就会调查安保公司。如果唐旭宸那伙人收到了消息，就会去找格兰特。到时候，如果唐旭宸的人干掉了格兰特，警察肯定会深入调查，甚至会让联邦调查局介入，就算唐旭宸的人没干掉格兰特，只是惊动了格兰特，那么在格兰特打算逃亡的时候，乔尼雇用的职业杀手也会干掉他，警察同样会由此展开深入调查。到最后，肯定会查清楚那家安保公司的底细，从而查到杰克逊，认为是杰克逊在杀人灭口。只要受到执法机构调查，就算杰克逊通过组织的力量，让军方的情报机构摆平了大盐湖空军基地遇袭事件，也会惹上大麻烦。到这一步，组织里的其他核心成员未必会救杰克逊于水火之中，落井下石的概率更大。被组织抛弃的杰克逊什么都不是，而且会悄无声息的从世界上消失。 计划很简单，实施的难度并不大。 对乔尼来说，要做的只是打几个电话，以及把佣金转入杀手组织的秘密账户。 因为他是杰克逊的秘书，以前经常替杰克逊做类似的事情，所以做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当然，乔尼充分利用了这个身份。 杰克逊只是派人除掉他，却没有正式解雇他，因此他仍然能够以杰克逊秘书的身份发号施令。那些为杰克逊或者组织卖命的人，只会认为是杰克逊下达的命令，绝不会怀疑乔尼的动机。 这套计划，实施得很顺利。 在乔尼乘飞机来到纽约前，格兰特干掉了安保公司的老板，伯恩干掉了格兰特，还在逃避警察追捕的时候驾车冲出了布鲁克林大桥。 问题是，并非一帆风顺。 安保公司总部外面发生了几起爆炸，十多名警察被炸死炸伤，还有几名警察被突然杀出来的武装人员击毙。 来到纽约，乔尼还收到消息，杀手组织的负责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干掉了！ 显然，发生了意外，只是这些意外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乔尼还没有想明白。 袭击安保公司总部的肯定是唐旭宸的人，附近几处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几名武装人员的照片，全是东方人。 这一点，在乔尼的预料之中。 问题是，去夜总会干掉杀手组织负责人的不是唐旭宸的人，至少根据目击者声称，之前被带进去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西方人。在整起事件中，没有出现东方人，而且也没人看到有东方人进入厨房。 乔尼确实有点后悔，因为早知道的话，他不会做这些事情。 只是，现在离开美国也不算迟。 他已经取到了存放在纽约的那笔现金，还用虚假身份包下了一架商务飞机，最多一个小时之后就将飞走。 只要离开了美国，不管是杰克逊、还是唐旭宸、或者警察，都不会盯上他。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盯上一个如同丧家之犬的秘书。 当然，在搞出这些事情之后，杰克逊说不定已经被其他核心成员处理掉了，唐旭宸也已离开纽约。随着组织出面，要不了多久，警方就会结案。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忘掉曾经为杰克逊卖命的乔尼。 不管怎么说，乔尼只是一个小角色。 想到这，乔尼暗自松了口气。他已经给杰克逊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麻烦，甚至会导致杰克逊走投无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杰克逊被人干掉，但是他已经满足了，至少不再为被杰克逊抛弃而愤怒。 其实，他也不想亲眼目睹杰克逊的末日，因为在那一刻到来时，杰克逊身边的人都会为他陪葬。 乔尼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已经脱身，还有一大笔钱。 第1111章软骨头 为了避嫌，警长没有送乔尼去楼顶的直升机起降平台。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虽然对乔尼来说，警长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在纽约警察总局，警长是重大刑事案件的主要负责人，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乔尼的计划里面，警长的任务是干掉那个杀害格兰特的职业杀手。虽然放走职业杀手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把格兰特之死嫁祸给杰克逊，就得干掉职业杀手。证明格兰特死于谋杀，警方才会展开深入调查，也才有可能查到杰克逊与杀手组织的关系，以及安保公司的真实面目，从而把杰克逊当成头号嫌疑犯，然后对杰克逊展开调查。如果格兰特死于意外，警方未必会追查下去，很有可能草草结案，也就未必会对杰克逊构成威胁。 乔尼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却无法预测未知因素产生的影响。 直升机已经到了，有两名飞行员，上面还有两名警察，看着装，有点像特警。 乔尼没有多想，应该是警长做的安排，因为警长认为他仍然是杰克逊的秘书，一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送乔尼来楼顶的警察没有跟上，留在直升机起降平台下面。 平台不是很大，刚好够一架小型直升机降落，而且那只是一架小型警用直升机，旋翼还在转动。 朝直升机跑过去的时候，乔尼弯下了腰。 虽然直升机的旋翼离地面接近三米，但是下洗气流非常强劲，像是站在狂风里面。 等到乔尼走近，直升机的舱门拉开，他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去拉瓜迪亚机场。” 乔尼是在航空租赁公司包的一架商务飞机，而不是民航公司的航班，所以用不着去肯尼迪国际机场。 坐好后，乔尼关上了舱门。 旁边的特警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让直升机起飞，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乔尼注意到，后排的两个特警都戴着面罩。虽然那是特警的标准装扮，但是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戴上面罩。没有执行任务，特警一般不会戴上面罩，毕竟遮住口鼻会影响呼吸。 还有，特警根本没有告诉飞行员去机场。 虽然乔尼说了，但是机舱内的噪音很大，而且飞行员戴着头盔与耳麦，未必能够听到他说的话。 这个时候，旁边那名特警侧过头，摘下了面罩。 看到特警的相貌，乔尼吓了一跳，同时伸手去开舱门，只是没等他抓住舱门的把手，一把手枪就顶住了他的额头。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升空，飞到了大楼外面。 坐在旁边的不是特警，而是唐旭宸。用枪顶住他额头的是唐旭宸的一名手下，应该是李金明。 乔尼当然认识唐旭宸，以及唐旭宸最信任的那几个手下。 被手枪指着，乔尼把手缩了回来。其实，就算打开了舱门，他也不敢跳下去，因为直升机离地面有一百多米。 怎么办？ 乔尼显得很惊讶，不过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相信，唐旭宸不认识他，也就不知道他是杰克逊的秘书。 也许，能够骗过唐旭宸。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唐旭宸没有废话，伸手掏出了乔尼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朝坐在对面的李金明点了点头。 “你们……” 李金明没有给乔尼撒谎的机会，抡起枪把砸到了他的额头上，让他昏了过去。 “田皓桐，我们抓住他了。”唐旭宸掏出自己的手机，李金明则抓住乔尼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等唐旭宸拍了照，才松开手。“现在，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尽快查清楚他的身份。” “好的，我们马上查。” 在唐旭宸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金明在乔尼身上摸了一番，搜出了一本护照。 “等等……”接住李金明递来的护照，唐旭宸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拍了一张照片。“我们有他的护照，照片也发给你了。” “收到了。” “查清楚之后，立即跟我们联系。另外，让范华东他们撤走，不要惊动警察。” “已经联系了谭滔，正在安排撤退行动。” “就这样，保持联系。” 唐旭宸没多罗嗦，能够这么顺利的抓住这个家伙，让他都有点意外。 在赶往警察总局的路上，唐旭宸对行动做了部署。在田皓桐查到那个家伙之后，范华东率领行动人员发动袭击，引开警察的注意力。唐旭宸与李金明装扮成特警，从空中进入，找到那个家伙。只是，在他完成部署之后，田皓桐发来消息，警察总局申请了一架直升机，送一名VIP前往机场。唐旭宸当机立断，决定直接去警察总局。当然，田皓桐得切入警察总局的通信网络，让警察总局认为唐旭宸他们乘坐的直升机是派去接VIP的那架。虽然来得早了一点，但是警察总局负责调度的人员并没因此起疑。紧接着，罗琳琳锁定了那个手机发出的信号，确定了其准确位置。在乔尼出现在楼顶上朝直升机走过来的时候，唐旭宸就知道中了大奖。 十多分钟后，直升机飞到了纽瓦克。 又花了一点时间，唐旭宸与李金明才带着乔尼回到安全屋。因为派去接VIP的直升机仍然会去警察总局，所以要不了多久，警察总局的人就会知道乔尼被绑架，而且绑匪使用的是一架警用直升机。 为了安全起见，唐旭宸他们不能直接飞往安全屋。 “田皓桐，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李金明把乔尼带进了审讯室，唐旭宸留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那本护照是假的，虽然查到了护照上的那个人，但是是一个虚假身份，即叫那个名字的人根本不存在。” “这么说，我们逮到了一条大鱼？” “应该是。” “应该？” “我们还没有查到他的身份，不过发现了一些线索，即他的个人资料也许不存在，至少与相貌吻合的没有。” “这能说明什么？” “显然，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如果与杰克逊有关，就肯定是杰克逊身边的人，不然他的身份没有必要保密。” “你能确定他是杰克逊身边的人？” “不能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 “能联系上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吗？” “我跟她们联系过，但是她们没有接电话。此外，她们使用的手机在威奇托郊外的一座庄园附近。” “什么庄园？” “那座庄园在杰克逊妻子的名下，准确说属于家族。” “妈的！” “我已经派行动人员过去了，天亮之前就能赶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们。” “有她们的消息了，马上跟我联系。” “我知道。” “继续调查那个家伙，把查到的资料发给我。如果有重大发现，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 收到田皓桐发来的资料，唐旭宸才进了审讯室。 李金明已经把乔尼绑在了用来拷问的十字架上，而且把乔尼弄醒了。 看到唐旭宸进来，李金明摊开了放置拷问工具的口袋，然后取出了一把小巧得，有点像餐刀的小刀。 “你来？”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他细皮嫩肉的，应该是个软骨头，很快就会招供。” 唐旭宸打量了乔尼一番，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李金明想动手，他也没有理由反对，站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李金明走了过去，慢条斯理的割开了乔尼的上衣。 在他们几个当中，李金明的手法最细腻，而且非常了解人体构造。欧阳凤鸣就经常跟李金明开玩笑，说他不应该做情报工作，完全可以去当外科医生，再不成都能成为一个很出名的屠夫。 虽然李金明还没有动手，但是乔尼已经被吓坏了。 刀片接触到皮肤，那种冰凉感觉所产生的恐惧比直接割开皮肉还要强烈，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割下去！ 要知道，普通人更容易受被未知事物吓到。 拔掉乔尼的上衣，李金明在他的左侧肩胛上摸了摸，似乎在寻找下刀的合适位置。 “不……不要……”乔尼大声尖叫了起来，就像一个遭到强暴的女人。 李金明没有停下，用手指头在乔尼的肩窝处摁了摁。确实是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吃过苦头。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啊” 话还没有说完，乔尼就惨叫了起来，因为李金明已经把尖刀插进了他的肩窝，而那里是神经束所在的部位。 “啊” 随着李金明缓缓转动刀柄，乔尼叫得更加大声了。 整条胳膊的神经在肩窝处交汇，形成神经束，这也是被挠胳肢窝会感觉到痒的原因，直接刺激神经束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感。 “啊……” 在李金明把尖刀拔出来后，乔尼才停止惨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的这条胳膊，差不多已经废掉了。”李金明走到乔尼右边，抓住了他的右肩。“我们需要的只是你的嘴巴，所以我会废掉你的另外一条胳膊，然后是你的两条腿。如果你仍然认为能够欺骗我们，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还不会让你死掉。那种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 “我说，我说，我说！”乔尼大喊了三声，他确实不是那种扛得住折磨的人。 李金明淡淡一笑，回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唐旭宸已经走了过来，现在轮到他出面了。 “我认识你们，你是唐旭宸，你是李金明，我认识你们……” “这么说，你是杰克逊的人？” “对，不过是以前。” “以前？” “在大盐湖空军基地，我没有登上那架飞机，杰克逊要杀我灭口，不过他派来的那个家伙被我干掉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李金明也露出了惊讶神色。 第1112章讲道理 搞清楚情况，唐旭宸与李金明都有一种很无语的感觉。 他们一直认为是杰克逊在幕后搞鬼，可是搞了大半天，花了这么多的时间，竟然是一个丧家犬搞出来的麻烦！ “现在怎么办？” 唐旭宸看了乔尼一眼，对李金明说道：“如果他没有撒谎，就没有必要留着他了。现在得看爱田玲子与唐映霞那边的情况。如果她们在杰克逊的老婆那里找到汉密尔顿，还能继续调查。如果没有，我们得尽快离开美国。不管是汉密尔顿、还是杰克逊笑到最后，都会全力对付我们。”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是只要离开美国，只要行动结束，团队就将解散。 李金明也叹了口气，拔出手枪朝乔尼走了过去。 “不，不要杀我！”虽然听不懂唐旭宸与李金明说的话，但是乔尼看得出来，他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李金明举起了手枪，他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 “我知道杰克逊在哪，我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李金明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眼唐旭宸。 “他在哪？”唐旭宸走了过来。 “你得答应放了我，我……” “你认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唐旭宸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乔尼的下巴。“就算我答应了又怎么样？等你说出来之后，我照样能杀了你。如果你老实合作，帮我们抓住杰克逊，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因为到时候，你可以做警方的误点证人，去法庭指控杰克逊，说出杰克逊犯下的罪行。如果我们没有抓住杰克逊，就算他死了。你认为，你还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那么，你们就得抓紧时间。” 唐旭宸松开了手。“不是我们，而是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杰克逊肯定会为自己擦屁股。如果那架飞机没有坠毁，他还能控制住局势。可是现在，他的能力已经办不到了。特别是安保公司的事情发生之后，只要联邦调查局查到了那家安保公司的底细，跟他联系起来，他就无法靠自己的资源化解危机，必须动用组织的资源。” “那家安保公司是什么来头？”李金明问了一句。 “你们没有查到？”乔尼有点惊讶，不过立即说道，“杰克逊身边的所有人，特别是保镖都是那家安保公司的雇员，而且很多都不干净，有的是职业杀手、有的是雇佣兵、还有在逃通缉犯。为了避免跟他们扯上关系，杰克逊出资成立了那家安保公司，找了一个很可靠的人当老板。这样一来，就算警方展开调查也只能查到那个老板，等于有了一个缓冲。如果安保公司受到调查，杰克逊就有足够的时间，通过各种关系平息事态。问题是，安保公司的老板被人暗杀，而杰克逊麻烦缠身，加上发生在安保公司总部外面的爆炸，他根本不可能及时加以阻止。如果联邦调查局介入，那几次爆炸肯定会让联邦调查局介入，查到他，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李金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提出问题。 “现在，局势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杰克逊肯定会召开紧急会议，让其他核心成员承认他在组织里的领袖地位。因为汉密尔顿已经死了，托马斯又下落不明，其他核心成员的实力都差了很多，加上杰克逊肯定会威胁他们，让他们知道，只要他落网就会供出组织里的所有人，所以其他核心成员别无选择，只能支持他，并且协助他平息事态，避免整个组织因此完蛋。” “就这么简单？” “他需要一个安全地点，一条保密通信线路，与一些可以信任的人。当然，如果他认为其他核心成员不会倾力相助，他甚至会干掉其他核心成员。只是，这需要一些时间，至少得提前做好准备。” “如果汉密尔顿还活着呢？” 乔尼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不但还活着，而且还会跟其他核心成员联系，甚至会去找杰克逊的老婆，动摇杰克逊的根基。” “这……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而且……” “他还活着。” 乔尼咬了咬牙，明白了过来。“这样的话，杰克逊已经死了。” “为什么？” “虽然汉密尔顿不是杰克逊那样的人，因为会失去道义上的支持，所以他也绝对不会拿杰克逊的老婆来要挟杰克逊。再说了，杰克逊与他老婆的感情很糟糕。但是只要汉密尔顿还活着，杰克逊肯定得死。” “他会干掉杰克逊？” “不是他。” 唐旭宸皱起眉头，不大明白乔尼的意思。 “严格说来，杰克逊是一条寄生虫。虽然他过得很风光，但是他拥有的一切，其实全都来自老婆的娘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一个打工仔，为老婆的娘家打工，不然他也不会紧盯住汉密尔顿。只有吞掉汉密尔顿的家族，他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家族，也就不再为老婆的娘家卖命。” “汉密尔顿会怎么做？” “釜底抽薪。” 唐旭宸看着乔尼，让他把话说明白一点。 “虽然这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是在这个时候，为了平息事态，消除威胁，牺牲掉杰克逊是唯一的办法。只要汉密尔顿还活着，而且站了出来，为了保住家族利益，那些家伙在除掉杰克逊的时候绝不会有半点迟疑。当然，杰克逊死后，他的老婆就会改嫁，说不定还能通过联姻增强家族实力。” “这么说，汉密尔顿会去找杰克逊的老婆？” “不，不会。” “什么意思？” “你认为，在那个家族里，当家做主的是杰克逊的老婆？”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乔尼说下去。 “虽然老皮特老年得子，但是他有好几个女儿，而且儿子是第二个老婆所生，所以在杰克逊入赘之前，老皮特就成立了一个家族委员会。如果不是儿子夭亡，而且老皮特在死前没指定由家族委员会接管，加上杰克逊以心狠手辣出名，根本轮不到他的老婆主宰家族，也就轮不到由他来管理家族。即便他的老婆是家族管理者，却不是所有者，只要涉及动用家族资产就得首先在家族委员会获得支持与同意。此外，家族的大笔资产全都属于家族基金，而家族基金则由家族委员会管理。很明显，即便是杰克逊的老婆也不能随意动用家族资产，家族根本不由她做主。” “你是说，汉密尔顿会去找皮特家族委员会？” 乔尼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汉密尔顿这么做了，杰克逊就必死无疑。如果是单独的一个人，还会受感情影响。可是对一个由几十个长老组成的机构来说，看重的就是利益，而且只是利益。现在，杰克逊的存在已经对皮特家族构成严重威胁。不管是被排挤出组织，还是被执法机构盯上，只要皮特家族浮上水面，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会袒护皮特家族。为了保护家族利益，其实也是他们的利益，家族委员会的人必然跟汉密尔顿秘密进行合作。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杰克逊，或者说牺牲掉杰克逊，让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在他那里终止。” “家族委员会的人在哪？”李金明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你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我愿意出庭做误点证人，我会当场指认杰克逊，我……” “你觉得我们是联邦特工？” 乔尼微微一愣，说道：“你们不能杀我，我知道很多杰克逊的事情，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出来。” “可惜的是，你没有我们想知道的。” “不、不、不，等等……”乔尼急了，他再不争取的话，李金明就会扣下扳机。“家族委员会的人，未必是家族的人。其实，在经历了这么多代人之后，很多皮特家族的人都更名改姓了。他们分散在美国各地，甚至分散在世界各地。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他们所有人。要不然，杰克逊找就动手对付他们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不过，如果汉密尔顿找到他们之后，如果与他们达成了秘密协议，决定在组织里对付杰克逊，他就得利用一样东西。” “什么？” “组织的内部网络。” 唐旭宸微微一愣，李金明也锁紧了眉头，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我知道组织的内部网络，不过我的口令已经实效了。如果你们这里有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也许能黑进去。” 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确实有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 “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进去，不过你们得给我准备一架加满燃油的上午飞机，并且把我送上飞机。在飞机起飞之后，我就把进入组织内部网络的办法告诉你们。我相信，到那个时候，你们不会花心思对付我。” “乔尼，你认为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吗？” “这是我的护身符，如果我现在说出来，你们就会杀了我。” “你认为，你可以不说？”李金明来火了。 唐旭宸拉了李金明一下，对乔尼说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不肯说，我们会继续拷问你。只是，我可以答应放了你，不过不是现在，是在抓到杰克逊之后。到时候，你得出庭做误点证人。” “你们不是联邦特工。” “没错，所以你也可以选择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反正，要到正起事件结束后，我才会放了你，以此确保你不会对随后进行的行动构成威胁。当然，我可以为此发誓。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我就只能继续拷问你，让你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如果到那时候，杰克逊已经死了，我会直接杀了你。” 乔尼看着唐旭宸，知道唐旭宸没有撒谎，也知道他别无选择。 第1113章怪癖 “田皓桐，怎么样？” “确实是一个保密度很高的内部网络，需要专用设备上的硬件接口才能联入，使用的是一种与时间关联的数字密码，破解难度非常大。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就算能黑进去，也得花一些时间。” “有结果了，跟我联系。” “好的。” 看到唐旭宸挂断电话，李金明才走了过来。 “你真的打算放了他？”李金明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唐旭宸。 “到时候再说吧，他至少还有点价值。”唐旭宸点上了香烟。“不管怎么说，他是一本活字典，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总比另外抓一个人回来审讯好得多。如果现在杀了他，遇到问题就没人可问了。” 李金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现在需要他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 “我查过了。” “什么？” “欧阳他们没有带走团队的钱，把分到的钱都留下了。”说完，李金明叹了口气。“如果当时说出来……” “老李！” “当然，他们也不需要团队的钱，以他们的能力，搞到钱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当初在青红帮，欧阳应该有一笔存款，而且不会太少。”李金明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看看范华东他们，以欧阳他们的能力，只要藏起来，就没人找得到他们，至少暂时很安全。杨诗琪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他们肯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希望如此。”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唐旭宸的背影，李金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独自背负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其他人却无法理解。很的时候，李金明根本想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此时，堪萨斯州，威奇托郊外的庄园里面。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藏在窗帘后面的窗台上，已经耐心等了半个小时，那场********的真人秀总算结束了。 这半个小时下来，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对杰克逊的老婆，也就是罗琳有了更多的了解。 罗琳是一个很肥胖的女人，而且身材矮小。不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以她的出生也不可能营养不良，而她的肥胖显然是营养过剩。身材矮小，肯定是基因上的问题，她的父母都不高。 她是一个欲望很强的女人，不过却很清高。 也许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满足的原因，她更愿意观看，而不是亲历亲为。 当然，有着类似癖好，而且身份与她相似的女人还有很多，要不然这场真人秀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观众。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从窗户溜进来的时候，真人秀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男主角身材魁梧、肌肉发达，长像却不敢恭维，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杀人狂魔。女主角娇小柔弱，身材算不上丰满，不过肤色很好，跟男主角形成鲜明的反差。或许，这样的搭配能够给观众更多的遐想空间。 虽然没有看到开始，但是两人知道，那两名主角肯定磕了药，至少男主角吃了药。 不是毒品，而是某种能提高持久性的药物。 唐旭宸与爱田玲子都是过来人，知道男人的极限。别的不说，范华东算强壮的了，而且耐力惊人，能背负八十千克的装备，连续行军一百千米不休息。可是在做那事的时候，最多也就半个小时。不是不能更久，而是太久的话根本就没了感觉，只是机械的重复运动，双方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当然，那是真人秀，只是当众表演，关键是观众的感受，而不是演员的感受。 对此，唐映霞与爱田玲子还是有所了解，毕竟她们都是日本人，而日本的这种产业极为发达。 其实，连续观看这么久，即便是观众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真人秀结束之后，两名主演，加上几名配角就自觉的离开了。罗琳没有起身，其他观众很自觉的告辞离去。 看上去，罗琳也很疲惫了。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并不知道，这场饕餮盛宴已经连续进行了三天，即便罗琳是个精力旺盛的女人，也会吃不消。更何况，以体形来看，她的精力不会很旺盛，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几天不睡觉的女人。 很快，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房间在顶楼，而整层顶楼都是罗琳的私人空间。没有走廊，房间相互连通，只是用墙壁与门板隔成了不同的功能区。进行真人秀表演的房间明显是会客厅或者娱乐厅，罗琳的卧室是另外一个房间。 等罗琳离开，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才悄悄溜了进来。 “怎么样？” “还好，再呆几分钟，恐怕就完全冻僵了。” 唐映霞扶住了爱田玲子，让她活动手脚。 两人是从窗户钻进来的，因为打开窗户会发出声响，还会让外面的寒风灌进来，所以唐映霞用了另外一个办法。她用胶布粘住一块玻璃，在表演进行到中期小高潮的时候，也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男主角与女主角身上，她用匕首握顶端上的钻石划开了玻璃，然后把玻璃取了下来。因为是唐映霞先钻进去，爱田玲子跟在后面。为了不让寒风吹进来，爱田玲子一直用身体挡住那个漏洞。结果就是，半个小时下来，爱田玲子已被冻僵，从窗台上下来时还差点跌倒。如果不是紧靠在唐映霞身上，能从唐映霞身上获得热量，恐怕爱田玲子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等爱田玲子的手脚能够自住活动了，唐映霞才脱下“晚礼服”，用胶布粘到窗户上。 如果让寒风吹进来，等下又有人进入这个房间，就会发现窗户上的问题，从而知道有人钻了进来。 当然，唐映霞拉上了窗帘，遮挡住了窗户上的“晚礼服”。 “我们得首先找到她，等下再去找几件能穿的衣服。”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她的身体已经暖和了许多，不像开始那样瑟瑟发抖了。 唐映霞拔出了手枪，朝另外一端的房门指了一下。 她们不熟悉顶楼的构造，只是认为罗琳去了卧室。问题是，卧室在哪，以及罗琳会不会先去洗漱，她们并不清楚。 再说了，这个房间有好几扇房门。 等爱田玲子拔出手枪，盯住那扇房门之后，唐映霞才走到罗琳进入的那扇房门旁，轻轻握住了门栓。 房门很精致，门锁也很高级，而且经常维护保养。 在唐映霞转动门栓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隔壁就是一间卧室，而且从面积与陈设来看，肯定是罗琳的卧室，也许是顶楼唯一的卧室。 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宽度超过两米，而且非常结实。 只是，罗琳没有在卧室里面。 听到从另外一扇门里发出的声响，唐映霞悄悄溜了进去，然后让爱田玲子跟了进去。 那是一个浴室，而且面积也很大。 有人在唱歌，声音很难听，却唱得很大声。 显然，敢在这里唱歌的只会是罗琳。 唐映霞的目光从卧室里扫过，然后指了指浴室的房门，让爱田玲子过去守着。她去床边拿起了一个枕头，才走了过来。 罗琳在洗澡，而且是在浴缸里面泡澡，不是淋浴。 搞清楚情况，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有点无语。显然，罗琳不是疲惫了，只是开始的时候太过兴奋，需要洗掉身上的骚味。就算她很疲惫，泡了澡之后，说不定又来了精神，或许有别的安排。 再说了，罗琳要在浴缸里泡多久，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不清楚。 她们已经在窗台上耽搁半个小时，再耽搁下去的话，庄园的警卫很有可能发现二楼那个房间里的两具尸体，也就会来找罗琳。 怎么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歌声消失了。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是一愣，同时帖到了墙壁上。如果罗琳没有在浴室里擦掉身上的水珠，就会直接走出来。 只是，浴室里没有传来脚步声。 过了一阵，唐映霞才探头看了一眼。 罗琳竟然趟在浴缸里睡着了！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唐映霞没再耽搁，立即叫上爱田玲子溜了进去。 浴缸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两支空酒瓶，罗琳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酒味，从她嘴巴里呼出来的气体很是刺鼻。 显然，她有口臭！ 把枕头放到罗琳的脑袋上，唐映霞抡起手枪的把手砸了下去。 她的力道把握得很好，而且落点很准，即能让罗琳昏过去，又不会让她断气。 虽然罗琳是个矮子，但是身材很壮，力气肯定不小。要是她拼命反抗，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未必能制住她。 现在还不能杀她，也就不能让她反抗。 拿开枕头，唐映霞在罗琳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还有脉搏，然后朝爱田玲子点了点头。 两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罗琳抬出去，放到了床上。 爱田玲子刚要开口，唐映霞就朝她摆了摆手，让她不要说话。 把罗琳的手脚绑好，又在她的嘴巴里塞了一条毛巾，唐映霞才仔细搜查了这个房间，找到了一个监听器。 其实是一个麦克风，通过数据线把录下来的声音传出去。 这也是唐映霞不让爱田玲子说话的原因。 在外面的娱乐室里，不会有监听器。虽然那些警卫不敢监视罗琳，但是会为了安全，在罗琳的卧室里放一个监听设备。只要有异常响动，警卫会立即赶过来。只是，在进入卧室之后，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就没有发出响动。 唐映霞没有破坏那个麦克风，只是用枕头裹了起来，放到音箱旁边，打开音响开始播放流行歌曲。 第1114章可怜的贵妇 罗琳不但是一个肥胖、愚蠢的女人，还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 醒过来之后，见到****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小内裤、拿着匕首站在跟前的唐映霞，她又昏了过去，是被吓昏了。 费了一些功夫，唐映霞才再次把罗琳弄醒。 很快，唐映霞就搞清楚了，罗琳什么都不知道。 她跟杰克逊已经有差不多一年没联系过了，而且她几乎从不离开这里，每次都是杰克逊过来看她，而且带的时间从不超过一天，几乎从来不在这里过夜。用她的话来说，只要不跟别的男人搞出野种，杰克逊根本不管她做什么。当然，她对杰克逊的态度要严格一点，即杰克逊不能在外面有女人，至少不能养情妇。其他方面，两人都是各管各的，根本不需要依靠对方。至于杰克逊在外面做什么，只要没有危害到皮特家族，罗琳根本不会过问，她也没有那么精明的头脑。其实，杰克逊有没有做危害皮特家族的事，罗琳也不知道，因为该由家族委员会操心。 对她来说，生活就只是享受。 当然，只是物质上的享受。 在精神上，她很空虚，不然也不会搞出那么多的名堂。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很多与她身份相似的贵妇都有类似的问题，而且很多贵妇的条件还比不上她。 结果就是，她在圈子里很受欢迎，很多贵妇都乐于到她这里来享受。 当然，罗琳也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对她来说，家族的资产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更要命的是，她与杰克逊没有孩子，以她的身材，也未必能够生出孩子。虽然在她活着的时候，可以尽情享受，但是在她死后，继承家族的将是她的外甥，也就是她妹妹的儿子。加上对家族资产没有处决权，所以罗琳在用钱的时候非常大方。 只是，唐映霞没有就此罢休。 她相信罗琳知道些什么，即便与杰克逊无关，也肯定与“上帝之子”有关，只是没有说出来。 “汉密尔顿来过吗？” “汉密尔顿？”罗琳微微一愣，立即摇了摇头。“虽然我很喜欢他，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许是我见过的唯一能够算得上是男人的男人，但是他跟杰克逊不和，他从来不来我这里。” “没有给你打电话？” “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认为，像他那样的男人，会为了皮特家族的资产而跟妻子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当然不会。”唐映霞打量了罗琳一番。虽然她不知道汉密尔顿的妻子长什么样，但是肯定比罗琳更像女人。 “你是什么意思？”罗琳有点生气，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审视她。“就算他肯，我也不肯，而且家族委员会也不会同意。那帮老不死的，都想在我死后瓜分家族，他们绝对不会让我跟汉密尔顿结合。现在由杰克逊代管家族，他们还能控制住局势。如果是汉密尔顿，他们一个字都别想得到。” “这么说，他没有来找过你，也没有跟你联系过？” “肯定没有，我发誓……” 罗琳还没有发誓，就闭上了嘴，因为唐映霞已经举起了手枪。 “不，你不能杀我。我有很多钱，只要肯放了我，你们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认为，钱能买来一条命？” “我没做过丧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害过任何人。我只是一个肥胖、愚蠢、而且虚荣心特别强，还非常空虚寂寞的女人。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我只想活着，在酒精的麻痹下过完此生。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什么都不说。在衣柜里面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很多值钱的首饰，你们全都拿走，全是你们的了。求求你，让我活着，对我来说，活着就是在遭受煎熬。如果你们要惩罚我，要让我吃尽世间苦头，就让我继续遭受煎熬，让我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吧。” 罗琳苦苦哀求的时候，爱田玲子走过去打开了衣柜。 她不是想拿走那些首饰，只是想找几件衣服，毕竟唐映霞还光着身子呢。 只是，罗琳的衣服都太大了，即便是帖身的内衣，让唐映霞当大衣穿都嫌大。 翻了一阵，爱田玲子才找到几件稍微合适一点的，看上去不像是罗琳的衣服，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在爱田玲子把那几件衣服拿过来的时候，嗅到了一股尿骚味。 是罗琳，她尿了裤裆。准确的说是小便失禁，因为她赤身裸体，没有穿裤子。 “放了她吧。”爱田玲子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女人，虽然她很有钱，但是她比我们更可怜。” 唐映霞收起了手枪，只是她没有打算放了罗琳。 主要是，没有消声器，开枪的话，枪声会被外面的警卫听到。 当然，就算要干掉罗琳，她也得首先穿上衣服，在离开的时候下手。 穿上衣服之后，唐映霞拔出了匕首。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你是杰克逊的老婆，你会是无辜的？” “小唐？”爱田玲子叫住了唐映霞，她看了出来，唐映霞没有打算放过罗琳。 “爱田，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唐映霞对爱田玲子说了一句，又回过头来，对罗琳说道，“不是我心狠手辣，我也很同情你，毕竟在这个世界，你连一个爱你的、与你爱的男人都没有。像你这么活着，确实是在受罪。不管你拥有多少财富，享受到什么，你的精神世界是一片空白。” “那就放了我，让我继续……” “只是，你必须死。” “不要杀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因为你嫁给了杰克逊，因为杰克逊做了很多事情，因为汉密尔顿逃走了，因为他对我们的威胁比杰克逊更大，所以你必须死，只有这样，汉密尔顿才会被质疑，也才无法对付我们。” 罗琳瞪大眼睛看着唐映霞，根本不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只是，爱田玲子已经明白过来，唐映霞这么做是要嫁祸汉密尔顿，让皮特家族的人认为是汉密尔顿派人杀了罗琳。 当然，这也会促使杰克逊与汉密尔顿开战。 虽然罗琳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但是她的死将导致“上帝之子”分裂。 唐映霞一直很冷静，也很理智。进入庄园前，她就意识到，汉密尔顿不在这里，不然不会搞得那么的热闹。她来这里，就是要干掉罗琳，用罗琳的死成为引爆“上帝之子”内战的导火索。在相互厮杀的情况下，不管是汉密尔顿、还是杰克逊，都无法盯住唐旭宸，也就无法对付唐旭宸。 这个厉害关系一目了然，爱田玲子却没想到。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而且没有唐映霞那么复杂的经历。 只是，还没等唐映霞动手，外面传来房门开关时发出的声响，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爱田玲子立即走到门口，朝外面扫了一眼，随即就关上了卧室的房门，还锁上了。 “是警卫人员，来了好几个，还携带了冲锋枪。”爱田玲子走到窗户旁，站在窗帘后面朝外面看了一眼。“庄园里的警卫人员全都被惊动了，正在重新部署。肯定是警卫发现了那两具尸体。” “把那张椅子搬过去。”唐映霞指了下梳妆台旁边的椅子。 “干嘛？” “等下用来砸碎窗户！”唐映霞没有罗嗦，从衣柜里翻出了所有衣服，动手将这些衣服制成了绳索。 爱田玲子明白了过来，把椅子搬过去之后，过来帮唐映霞。 这时候，警卫到了卧室外面，还敲了门。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罗琳大声尖叫了起来。 唐映霞没有迟疑，立即上去给了她一拳，让她闭上了嘴，也昏了过去。 只是，那一下出手太重，唐映霞的右手被扭了一下。 “你没事吧？” “没事。”唐映霞甩了甩手。“差不多够了，去把窗户砸开，然后丢出去，我们顺着溜下去。” 爱田玲子没多罗嗦，唐映霞的右手受了伤，肯定使不出力气。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房门外传来了枪声，子弹打在门板上啪啪着响。肯定是警卫听到了罗琳的呼救，只是子弹没有打穿门板。 显然，那扇门里面镶嵌了钢板。 “啪” 爱田玲子抓住椅子，旋转着挥舞了几圈，才砸到了窗户上。 虽然窗户很结实，但是没有装防弹玻璃，一下就被砸碎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映霞走到了罗琳跟前。 “不，不要杀我，不要……” “小唐！” 爱田玲子听到罗琳的叫喊声，回过头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割破了罗琳的喉咙，准确说是颈部动脉。 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你……” “她必须死，而且她的死很有价值，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也许还能给我们一个逃生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唐映霞走到了衣柜旁边，拿起了那个放有首饰的檀木盒子。 “你这是……” “这入室抢劫案，如果我们是汉密尔顿请来的职业杀手，也会这么做，至少汉密尔顿会让职业杀手这么做。”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砰” 房门遭到撞击，而且力道很大。显然，那些警卫在发现子弹无法打穿门板之后，开始用重物撞门，也许是外面房间里的那张桌子。 两人没再迟疑，爬出窗户，顺着绳索溜了下去。 第1115章孤独 罗琳遇害，不但惊动了庄园里的警卫，还惊动了威奇托的警察。 只是，罗琳没有立即身亡。 在颈部动脉被割断之后，她还有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以她的身材，特别是身体里的血量，也许会稍微长一点。只要能及时送到医院，缝合伤口，再给她输血，就有很大的机会保住她的性命。 庄园里市区太远了，只有一名保健医生，而且没有手术器材。 要是等救护车，恐怕罗琳会在救护车到达之前丧命。 更要命的是，庄园里没有直升机！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没有准备一架直升机。 大部分警卫都在搜寻凶手，不过几名贴身保镖没有参与搜捕行动。 他们的首要职责是保住罗琳的性命，而不是给罗琳报仇。如果罗琳死了，而且是因为他们失职，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对皮特家族的人来说，几个玩忽职守的保镖根本没有活命的资格。 不到一分钟，罗琳就被两个强壮的保镖抬到了楼下。 很快，一辆很大的，足够让罗琳平躺下的厢式货车开了过来。因为出了庄园有一段碎石子路，所以这辆车的底盘很高，与越野车差不多。保镖没有用越野车或者轿车，主要是得让罗琳躺着。 紧接着，厢式货车就在几辆越野车的陪同下驶出了庄园。 从警卫撞开房门，到车辆出发，总共不到两分钟。 此时，搜捕凶手的行动还在继续。 问题是，警卫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这就是，他们习惯性的认为凶手是男人，至少有一个是男人，毕竟大部分顶级职业杀手是男人。再说了，能把罗琳从浴室里抬出来，放到床上的肯定是力气很大的男人，不可能是两个瘦弱的女人。 此外，为了及时把罗琳送到医院抢救，警卫没有仔细搜查那辆厢式货车。 其实，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根本没有逃离庄园。唐映霞身上沾了血，而且在罗琳的房间里面留下了她们的气味。只要警卫动用警犬，就能找到她们。徒步逃跑，肯定逃不远，很快就会被追上。如果驾车逃跑，那就太明显了，到时候需要对付的不只是警卫，恐怕还有威奇托的全部警察。 在警卫开始搜捕凶手的时候，她们大摇大摆的去了停车场。 等到保镖把罗琳送上厢式货车的时候，她们就挂在厢式货车下面，用绳索把身体固定在了底盘上。 只是，两人没有在途中下车。 厢式货车前后都有保镖驾乘的越野车，不但跟得紧，速度也很快。再说了，夜间的能见度很差，而且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根本看不清后面的车辆。如果从厢式货车上溜下去，就算没被发现，也很可能被越野车碾死。 不到半个小时，车队来到了医院。 只是一家很小的医院，不过有急救中心，还有外科手术室，缝合伤口足够了，也有输血的设备。 等到保镖把罗琳送入急救室，厢式货车开到停车场，两人才溜了下来。 “不急，我们过去看看。”唐映霞叫住了准备走开的爱田玲子。 “看什么？”显然，在爱田玲子看来，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避免被罗琳的那些保镖发现。 “看她死没死。” “你……” “我们问了那么多的问题，还相互说出了对方的姓氏，提到了汉密尔顿。如果她活了下来，肯定会告诉其他人，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干的。果真如此，杰克逊与汉密尔顿就会联手对付我们。”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知道唐映霞说得有道理。 唐映霞没再说什么，她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五分钟后，两人进入了医院。当然，唐映霞换上了一套住院病人穿的病服，爱田玲子穿的是一套护士制服。 去急救室的不是唐映霞，而是爱田玲子。 在割破罗琳喉咙的时候，鲜血溅到了唐映霞身上。虽然她已经丢掉了那几件衣服，但是身上依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也没走远，就坐在急救室出来右侧走廊里的椅子上，刚好能够看到站在急救室外的保镖。 爱田玲子走过去的时候，一名保镖叫住了她。 她解释了几句，才进了急救室，而且那名保镖跟了进去。 唐映霞有点担心，不过这个时候担心也没用。如果发生意外，比如某个保镖觉得爱田玲子有点眼熟，把她拦了下来，唐映霞就得杀过去，干掉医院里的所有保镖，然后在罗琳的脑袋上补一枪。 所幸的是，没有发生意外。 不到两分钟，爱田玲子端着一个放置手术器械的托盘走了出来。 这次，保镖没拦下她，而是直接放她离开了。 等爱田玲子来到走廊上，而且走出了好几米，确认没有保镖跟上来之后，唐映霞才起身追了上去。 “怎么样？” “已经死了。” “你能确定？”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说道：“医生受到保镖威胁，还在抢救，不过在我进去的时候，医生已经给罗琳打了肾上腺素，还做了心肺复苏。罗琳已经死了，心跳至少停止了十分钟，绝对不会活过来。” 唐映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正常人，在心跳停止五分钟之后，大脑就会死亡。就算罗琳命大，被救了回来，也会变成植物人。 不多时，两人驾驶一辆偷来的轿车离开了医院。 “现在怎么办？” “显然，我们得设法联系上老唐与田皓桐。”因为右手被扭伤，所以就算唐映霞不相信爱田玲子的车技，也没有争着去驾驶轿车。她钻到了后排，放下靠背，在后备厢里仔细翻找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找到。“妈的，这辆车的主人绝对是个穷鬼，要么就是吝啬鬼，后备厢里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 爱田玲子看了唐映霞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不是唐旭宸的亲妹妹，但是跟随唐旭宸多年，她深受影响，在很多方面与唐旭宸确实有点相似。 其实，在她身上能看到很多人的影子。 “先离开威奇托，去堪萨斯城。”唐映霞叹了口气，在身上摸了几下，才想起早就把香烟丢在了那辆皮卡上。“出城后，找个加油站停一下，我们得弄点吃的与喝的，顺便买包香烟。” “你最好把烟戒掉。” “等哪天，我想通了，自然会戒烟。”唐映霞看了爱田玲子一眼，说道，“别超速，控制好速度。就算那些警卫长的是猪脑袋，在发现了皮卡之后都会想到，刺客未必是男人。再说了，警察已经接到报警，会密切留意所有出城的车辆。我们是女人，暂时不会被关注，不过只是暂时。” 爱田玲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爱田。” “干嘛？” “你说我该戒烟，你自己呢？” “我又不抽烟。” “我说的不是烟，是男人。” 爱田玲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唐映霞会这么直接。 “你对欧阳有意思，是吧？” “当然不是。”爱田玲子否认得很干脆。 “别骗我了，也不要骗自己。我们都是女人，而且是日本女人，我还是过来人。虽然你的经历跟我不大一样，但是你骗不了我。也许在此之前，你爱的是其他男人，比如曾经追随的山口野司。不过在加入团队之后，你受到了影响，也改变了许多。加上当初与欧阳一起在纽约做卧底，还在一个房间里睡了那么多年。如果说你对他没半点意思，别说是我，老天爷都不相信。” “我觉得，你才配得上他。” “我？”唐映霞很是惊讶。 “你这张嘴，跟他有得一拼。” 唐映霞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要是没有这么说，我还只是猜测。你这么说，明显是在吃醋。” “吃醋？”爱田玲子看了唐映霞一眼，说道，“就算我要吃醋，也不会吃你的醋。” “至少，我有男人了，而且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你呢？” “唐映霞，我们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日本人，所以对你很客气。可是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跟你翻脸。” “行，不说他了，说别的男人。” “你……” “说实话，他配不上你，而且他也不会爱上你。”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本来想发火，不过还是忍住了。 “像他那样的男人，只要爱上了某个女人，就会死心塌地，绝对不会改变，哪怕那个女人死了，他也不会变心。” “够了。” “其实，在团队里，还有不少的好男人。就我所知，童福贵就不错，很稳重，与当年的老唐差不多，而且能文能武，在个人能力上不比欧阳差。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结婚，也没爱上某个女人。” “说实话，我很想堵住你的嘴巴。” “也许你没发现，不过我早就看到了。他对你还是有意思的，只是你这个人，对不熟悉的男人一向不冷不热。” “够了！”爱田玲子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行，我不说了，反正是你的事。我们都是老女人了，再不找个好男人依靠，恐怕这辈子就会孤苦伶仃了。” 说完这句，唐映霞就闭上了嘴。 爱田玲子也没再说什么，她当然明白唐映霞的意思。说了这么多，唐映霞无非是在告诉她，团队不会一直存在下去。以现在的状态，很快就会解散。到时候，大家各奔东西。对那些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对爱田玲子这种女人来说，意味着将从此失去可以依靠与寄托的同伴。 最害怕孤独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罗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1116章地下堡垒 安娜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视频电话会议还在进行。因为会议进行到关键阶段，所以安娜没有进去打扰汉密尔顿。 从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手中逃脱，即在预料之中，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被唐旭宸从职业杀手手中救出来的时候，安娜对他说的话信以为真，认为汉密尔顿在跟他合作。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营救安娜。以当时的局势，为了对付杰克逊，汉密尔顿与唐旭宸合作也很正常。正是如此，安娜才答应了唐旭宸提出的要求，把自己送到了那个叫马尔斯的家伙手里，还为此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在安娜看来，只要能帮汉密尔顿脱困，做出再大的牺牲都值得。直到在上车去机场的时候见到汉密尔顿，安娜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唐旭宸没跟汉密尔顿合作，而是在利用汉密尔顿。同样的，汉密尔顿也在利用唐旭宸，毕竟两人有共同敌人。 当时，安娜就意识到，必须逃走，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干掉杰克逊之后，唐旭宸绝对不会放过汉密尔顿。如果到时候，汉密尔顿仍然在他的控制之中，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去机场的路上，安娜以汉密尔顿的精神状态不佳，急需休息为由，向爱田玲子索要安眠药。只是普通的安眠药，不是镇静剂。爱田玲子答应下来，只是她没有安眠药，就安排了两名行动人员去药店购买。那两名行动人员并不了解安眠药，也就买来了好几种，而且全都给了安娜。 飞机升空之后，安娜确实给汉密尔顿服用了安眠药，不过只是其中一种。 趁此机会，安娜把剩下几种安眠药混合到一起，而且捏成粉末。 其实，平常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的不是汉密尔顿，而是安娜。她有轻微的忧虑症，经常整夜都无法入睡。过去十几年里，安娜一直在服用安眠药。俗话说，久病成医。她很清楚各种安眠药的成分。 虽然能在药店里买到的安眠药，副作用都很弱，而且对人体无害，但是把几种安眠药混合起来，其中的成分会在进入人体之后产生类似于催化效应的副作用，从而让药效大幅度增强。 对此，安娜有切身体会。 她有好几次误服几种安眠药，幸运的话，只是昏睡几十个小时。如果严重，还得送往医院抢救。 行动人员买来的都是常见的安眠药，安娜非常了解那些安眠药的成分。 接下来，就是让爱田玲子与唐映霞不知不觉的把安眠药吃下去。 为此，安娜花了一些功夫讨好她们，赢得她们的信任。 爱田玲子还好说，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而且很容易相信别人。麻烦的是唐映霞，虽然也是女人，但是非常多疑，始终对安娜保持警惕。此外，她还与安娜保持着距离，没有过分亲近。 为了赢得唐映霞的信任，安娜不得不吐露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比如，在汉密尔顿醒来之后，她不顾汉密尔顿的反对，说出了杰克逊的老婆，也就是罗琳的住处。 经过种种努力，安娜终于获得了机会。 在她透露出罗琳的住址之后，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决定立即采取行动，一个去了前面的驾驶舱，一个去了后面的机舱。趁此机会，安娜把安眠药放入两人的咖啡杯里面，而不是水杯里面。 很简单，安眠药有味道，放入清水里肯定能尝出来。 因为即将采取行动，所以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回来之后都喝掉了咖啡，毕竟她们已经很疲惫了。 在两人昏倒之后，安娜才把她做的事告诉了汉密尔顿。 虽然不太赞同安娜的方法，但是汉密尔顿没有责备她，毕竟逃走是最重要的。 随后，安娜去干掉了两名飞行员。她没有用枪，用的是唐映霞的匕首。如果枪杀两名飞行员，在飞机坠毁之后，就不会被认为是一起航空事故。用刀割破飞行员的喉咙，就算搜救人员找到飞行员的尸体，也会认为是在坠机的时候被碎玻璃或者其他硬物划破的，不会跟谋杀联系到起来。 在干掉飞行员之后，安娜放掉了油箱里的燃油。依靠紧急备降燃油，飞机最多还能飞行五分钟。 此外，她与汉密尔顿各带走了一具降落伞，并且破坏了另外四具降落伞，没给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留下逃生机会。 只是，安娜算漏了一点。 这就是，与她一样，唐映霞也经常服用安眠药！ 在离开岩崎家族、追随唐旭宸之后，唐映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正常入眠，几乎每天都要服用安眠药。更要命的是，这段时期大约有一年之久。她服用过几乎所有安眠药，而且到后期服用的剂量非常大。直到跟唐旭宸住在一起，受到李瑞佳的影响，渐渐融入唐旭宸的生活，唐映霞才渐渐恢复正常，然后戒掉了安眠药。只是在此之后不久，也就针对山口野司的那次恐怖袭击发生之后，唐映霞脱离了团队，单独在外闯荡了好几年。在此期间，她认识了一些不入流的家伙。因为不想染上毒瘾，又不想遭到排挤，所以她开始滥用药物，而且主要是安眠药与止痛药。 正是有了这些经历，唐映霞对安眠药有很强的免疫能力。 再说了，行动人员买来的只是普通安眠药，就算混合服用的药效很强，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此外，在昏倒之前，唐映霞就提高了警惕，知道被安娜下了药。 如果唐映霞没有及时醒过来，后果将难以设想。 当然，安娜并不知道唐映霞及时醒了过来。至少在跳出飞机前，她没有看到唐映霞从昏睡中醒过来。 在她看来，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飞机坠毁之前醒过来。 只要她们随同飞机坠毁，那么在飞机上告诉她们的话就无关紧要，至少她们不可能紧咬不放。 去威奇托，不是去找杰克逊的老婆。 安娜知道，汉密尔顿不会对付罗琳，也不能对付罗琳。很简单，罗琳首先是皮特家族的人，其次才是杰克逊的老婆。如果罗琳有个三长两短，而且是汉密尔顿所为，意味着与皮特家族开战。到时候，杰克逊可以用为罗琳复仇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接关皮特家族，甚至能借此发动其他核心成员对付汉密尔顿。 来威奇托，是因为这里有汉密尔顿的人。 虽然威奇托是一座典型的农业城市，但是便利的内河航运与丰富的水资源，使其成为了美国中部地区有名的化工城市之一。在市区南面就有一座特种化工厂，主要为军方生产特殊性质的炸药。 这座化工厂不在汉密尔顿名下，也不归他的家族，而是由当年跟他一起创业的一名合伙人开办。 当然，这个合伙人是汉密尔顿的人。 十多年前，在回归家族的时候，汉密尔顿放弃了亲手创立的企业，准确说是把自己的股份以原始价格卖给了哈雷，跟他一同创业的合伙人。几年后，在汉密尔顿接管家族时，哈雷已经将这家生产船用设备的企业的规模扩大十几倍，还进军相关产业。因为有共同创业的经历，所以汉密尔顿很信任哈雷。随着汉密尔顿的家族在军火领域大展拳脚，哈雷也以汉密尔顿代言人的身份进军军火产业。只是，哈雷没跟汉密尔顿的家族企业竞争，而是选择了发展周边产业。这家以生产特种炸药为主的特种化工厂就在这个时候成立，现在已经是全美产能最大的特种化工厂。 只是，没有人知道哈雷与汉密尔顿的关系。 就算有人在暗中调查汉密尔顿，也未必能够查到这家化工厂，毕竟化工厂的老板不是汉密尔顿，也不是汉密尔顿家族的人。至于哈雷，只是一个不太有名的小商人，而且他做事做人都很低调。 汉密尔顿来找哈雷，不是别无选择，而是这里最安全。 因为主要生产危险性很高的特种炸药，而且以军用炸药为主，所以化工厂有一支很强大的安保力量。化工厂总共只有不到一千名员工，其中四百多人是保安与警卫，而且两百名警卫全都有持枪证。保安配备的是手枪、电击枪与警棍，而警卫配备了冲锋枪或卡宾枪，而且每人都有防弹衣。 在美国，只有持有持枪证的警卫才能携带自动武器。 这些人，其实都是汉密尔顿的人，是汉密尔顿为自己准备的“预备队”。 保安是哈雷在社会上招聘的，虽然有一些是退役军人，不过大部分是平民。警卫都是退役军人，而且全由汉密尔顿安排，准确说是由安娜派过来，安排他们在此工作，在必要的时候为汉密尔顿卖命。 此外，化工厂里还有一个安全屋，就在办公大楼下面，位于地下数十米处。 不是地下室，而是一座能容纳数百人的地下堡垒。由钢筋混凝土整体浇铸，上面是数十米厚的土层，别说是化工厂里的炸药发生爆炸，就算是被核弹头直接打中，地下堡垒也不会被炸塌。此外，堡垒里还储存了足够五百人消耗三个月的食物，能让三台大型发电机持续运转半年的燃料，一套用来处理地下水的净化器与一部中央空调。当然，还有用来联系外界的各种通信设备，为警卫准备的军火库。甚至有一个能够做小型手术的急救中心，以及大量常用药。可以说，就算外面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全球都被核武器摧毁了，汉密尔顿也能在这里逃避末日惩罚。 哈雷花了五年时间营造这座地下堡垒，为的就是在汉密尔顿需要的时候为其提供蔽护。 现在，这座地下堡垒发挥了作用。 第1117章轻重缓急 “汉密尔顿，我们明白你的意思。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只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我们需要在详细讨论之后才能做出决定，希望你能理解。” “哈根，我相信，你们肯定能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怎么选择，你们都得尽快做出决定。” “汉密尔顿，这不是选择题。” “我明白，我也非常尊重你们的意愿，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做出明智的决定。”汉密尔顿看了眼手表，又说道，“我给你们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后，你们没有跟我联系，我就当你们已经做出决定。” “汉密尔顿……” “你说得没错，这不是选择题。所以你们应该能够想到，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就会成为选择题，而且是必选题。” 说完，汉密尔顿挂断了电话，屏幕上的那些人的头像也消失了。 这个时候，安娜才走了过去。 汉密尔顿揉了揉额头，他听到了安娜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看安娜。 虽然来到这里才几个小时，但是汉密尔顿已经理清了头绪，而且抓住了重点。开始跟他进行视频电话会议的是皮特家族的元老，也就是家族委员会里最重要的几个成员，而且全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有事吗？”等安娜走近，汉密尔顿才开口问道。 “刚收到消息，罗琳死了。” 汉密尔顿先是微微一愣，大概一下没想起罗琳是谁。猛的明白过来后，他立即回头朝站在旁边的安娜看了过去。 “昨晚的事，在家里被人割破了喉咙，送到医院之前就死了。” “是谁干的？” “还没找到凶手，不过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也许是职业杀手所为。” “职业杀手？” “手法很专业，避开了庄园里的所有警卫，还骗过了罗琳的保镖。此外，还有两个人在庄园里遇害，一个是一家企业的老板，另外一个是妓女。事发的时候，庄园里正在举行私人晚会。罗琳邀请了很多宾客，都是经常跟她往来的朋友。当然，都是狐朋狗友。此外，杀手拿走了罗琳的首饰，都是很值钱的珠宝，价值在一亿美元以上。现场被清理过，没留下什么线索。此外，警卫在庄园外面的一条小路上找到一辆皮卡，警察已经证实，那是一部失窃的车辆，车主在事发前几个小时报案。警卫在车上找到很多女人的衣服，由此可以推断至少有一名女性杀手。” “女性杀手？” “至少有两个杀手。” 汉密尔顿锁紧眉头，神色非常难看。 安娜的神色也不大好看，因为罗琳的死会带来很多预料之外的麻烦。 “消息已经传开了？”过了好一阵，汉密尔顿才打破沉默。 “早就传开了。” “这么说，杰克逊、甚至是皮特家族的人会认为是我干的。” “也许，只是杰克逊。”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除非杰克逊认为我是蠢货，不然他肯定不会相信是我派人去杀了他的老婆。” “问题是，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说道：“杰克逊已被逼入绝境，而罗琳的死，给了他一线希望。” “你是说……” “你觉得不可能？” 安娜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杰克逊与罗琳根本没有感情，结婚之后，特别是在老皮特死后，两人就各过各的，几个月才见一次。”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局面，杰克逊已是穷途末路，他需要这样的机会。” “问题是，他不知道你还活着。”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肯定能猜出你要做的事情。为了稳住后方，特别是家族委员会的那些家伙，他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毕竟，只要罗琳死了，而且是被你派的人干掉，皮特家族的那些人在道义上就绝对不能跟你合作。问题是，如果你死了，杰克逊就不可能把罪名嫁祸给你。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也许，他知道我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知道你还活着？” 汉密尔顿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肯定不可能是唐旭宸告诉他的。”安娜把汉密尔顿的疑惑说了出来。“那架飞机，现在还没到达目的地。就算唐旭宸知道飞机失事了，也不清楚我们是否还活着，因此他没有理由透露消息。”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难道是唐旭宸干的？ 想到这，汉密尔顿朝安娜看了过去。 “她们把罗琳的住址告诉了唐旭宸，但是我觉得不是唐旭宸干的。首先，唐旭宸知道杰克逊与罗琳的感情不好，即便对付罗琳，也不会影响到杰克逊。其次，就算唐旭宸派了人过去，也不应该直接杀了罗琳，更应该绑架罗琳，搅乱局势，至少能够让皮特家族的人投鼠忌器。最后，唐旭宸跟你一样，不会做这种事情。不管是杀害罗琳、还是绑架罗琳，对他来说都没有多大帮助。” “可以嫁祸给我。” 安娜微微一愣，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当然，除非他知道我已经逃走了。”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他不知道，或者认为我在坠机的时候死了，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 “显然，不管是谁做的，都是为了嫁祸我，让我成为皮特家族的敌人。” “这么说，就看谁知道你还活着了。” “唐旭宸知道我还活着，至少在事发前，他认为爱田玲子与唐映霞正把我送往纽约，并不知道飞机已经失事。” “那就是杰克逊？”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杰克逊不可能在事发前知道我还活着。” “如果知道呢？” 汉密尔顿看了安娜一眼。“很明显，如果他早就知道了，别说罗琳是他的妻子，哪怕是他的亲娘，他也会狠下杀手。”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罗琳已经死了，现在找到凶手，查明真相也没用，关键得让皮特家族的那些老狐狸明白厉害关系。” “放心吧，他们非常清楚厉害关系。” “问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未必会帮你火中取栗。” 汉密尔顿的眉头跳了几下，却没有吭声。 “厉害关系很清楚，就算杀害罗琳的是唐旭宸的人，杰克逊也得死。不管怎么样，杰克逊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权力，而罗琳死后，他必须交权。如果他不肯交出权力，皮特家族必然会爆发内战，甚至会从此一蹶不振。至于家族委员会的那些家伙，就算没有被干掉，也成不了大气。” “为了避免家族沦丧，他们会除掉杰克逊。” “问题是，在道义上，他们不能这么做。不管怎么说，杰克逊是家族成员，不管是谁去做最后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只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出手除掉杰克逊，加上唐旭宸构成的威胁，至少皮特家族的那些老狐狸暂时不会跟我们翻脸。” “今后呢？” “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今后，而且只要杰克逊活着，今后会更加糟糕。”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安娜说得很有道理。 “或许，我们该做准备了。” 汉密尔顿看了安娜一眼，却显得有点犹豫。 “必须当机立断，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恐怕……” “安娜，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的风格，如果……” “如果你继续犹豫，受到伤害的就不只是你，而是我们所有人。你觉得，如果你输给了杰克逊，像我们这样的人会有好下场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那坡为你去死，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如果你是那种只在乎自己，而不在乎别人的人，也没人会追随你，大家早就离你而去了！” 汉密尔顿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再说了，是杰克逊首先试图害死你，而不是你挑起了这场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就得有个结束。除掉杰克逊是最理想、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让他活着，让他主宰组织，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安娜……” “你明白这些道理。”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去准备吧。” 安娜微微一愣，没再多说什么，按照汉密尔顿的吩咐去做准备。 等到安娜离开，汉密尔顿使劲搓了搓脸。他不是做不出决定，更不是妇人之仁，而是觉得还没有到除掉杰克逊的时候。 关键不是杰克逊，而是唐旭宸。 在听到罗琳遇害的消息之后，汉密尔顿首先想到的不是杰克逊，而是唐旭宸，即认为是唐旭宸派人去除掉了罗琳。原因很简单，这是把汉密尔顿逼入绝境的好办法。只要成为皮特家族的死敌，汉密尔顿就不可能通过皮特家族对付杰克逊，也就得亲自出面，也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当然，这也与之前的经历有关。 如果说，在落入唐旭宸手里之前，汉密尔顿还没有把唐旭宸当成威胁的话。那么，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汉密尔顿已经意识到，最强大的敌人不是杰克逊，而是唐旭宸。如果现在集中力量对付杰克逊，等于给了唐旭宸机会。 问题是，如果没能迅速解决掉杰克逊，汉密尔顿就无法利用组织的力量对付唐旭宸。 正是如此，在安娜提出建议之后，汉密尔顿没再迟疑。 靠个人力量对付唐旭宸不是问题，但是汉密尔顿不想赤膊上阵。要知道，唐旭宸是光脚的，而他是穿了鞋的。如果双方赤膊上阵，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汉密尔顿笑到了最后，他也不是真正的赢家。 唐旭宸搞出这么多名堂，明显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像汉密尔顿与杰克逊这样的人不会跟他死磕。 要想利用组织的力量，首先就得除掉杰克逊！ 第1118章关键进展 准备好之后，安娜才来找到汉密尔顿。 找到杰克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有办法联系上杰克逊，即由汉密尔顿出面召开核心成员会议。 当然，负责具体操作的是安娜。 此时，纽瓦克的安全屋。 在李金明的劝说下，唐旭宸去休息了一阵。只是，他没有睡多久，两个小时不到，李金明就来把他叫醒了。 田皓桐打来了电话，不是罗琳琳已经入侵了“上帝之子”的内部网络，而是找到了爱田玲子与唐映霞，准确说是她们联系了田皓桐。当然，在让田皓桐安排交通工具的时候，她们把干掉罗琳的事情告诉了田皓桐。 “罗琳已经死了？” “肯定死了，爱田亲眼所见，在送到医院之前就死了。用唐映霞的话来说，就算上帝不肯接收她的灵魂，她也会成为植物人。” “妈的！” “唐映霞这么做没有错。” “你这么认为？”唐旭宸看了眼木林森，拿起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她自认为很聪明，觉得这一手做得很漂亮。用常人的眼光来看，确实很漂亮。杰克逊会怀疑是汉密尔顿干掉了罗琳，汉密尔顿则会认为是杰克逊痛下杀手。杰克逊是个笨蛋，真要这么想也不足为奇。问题是，汉密尔顿会这么认为吗？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杰克逊，而是我们，认为是我们在嫁祸他，在借刀杀人！” “这……” “显然，汉密尔顿会因此把我们当成头号敌人。” 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唐映霞没有干掉罗琳，汉密尔顿也会把我们当成头号敌人。” 唐旭宸长出口气，没有反驳李金明的观点。 “再说了，罗琳死后，汉密尔顿必须除掉杰克逊，绝对不会让杰克逊利用罗琳的死来对付他。”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至少，他不会首先对付我们。” “给田皓桐打电话。” 李金明没有多问，立即掏出手机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田皓桐，是我。” “老唐，我已经给爱田与小唐安排了……” “她们自己会回来，暂时不用担心她们。小罗那边搞得怎么样了？” “快了。” “还要多久？” “几分钟，最多十来分钟，还剩下最后两位密码没有破解。我们已经建立了一条保密通信线路，你得准备一台平板计算机，最好是笔记本计算机。等到接入‘上帝之子’的内部通信网络，我就把信号转发给你。” 唐旭宸朝李金明看了过去，李金明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本计算机。 “另外，我们查到了一条与汉密尔顿有关的线索，准确的说是一个人，或许汉密尔顿与安娜就在威奇托。” “什么人？” “哈雷，汉密尔顿以前的合伙人。” “把他资料发过来。” “正在发送，看到了吗？” “看到了。这个家伙跟汉密尔顿的关系如何？” “非常亲近，就算不是基友，也是挚友。”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无语，现在连田皓桐都会开玩笑了。 “他也是海军的退役军官，十多年前跟汉密尔顿一起创业。汉密尔顿回归家族之后，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把他的股份卖给了哈雷。随后，汉密尔顿掌管家族，而他也由船舶设备进军特种化工，在威奇托开了一家专门生产特种炸药的化工厂，而且主要给军方供货，是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几家军火公司的下游厂商。因为只生产特种炸药，所以化工厂不是很大，只有一千多名员工。虽然利润率很可观，但是产值不是很大。第三页里的红色字体部分，看到了吗？这家化工厂有两百名武装警卫，名义上是负责押送危险化学品，可是需要那么多的武装警卫吗？” “你是说，那里是汉密尔顿的一个巢穴？” “很有可能。” 唐旭宸锁紧眉头，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在威奇托有多少我们的人，如果派遣增援的话，要多久才能赶到？” “去接应爱田玲子与唐映霞的行动人员将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不过只有十多人。如果现在派遣增援，就算乘坐飞机过去，最快要两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人手也不是很多，不到五十人。” “把增援派过去。” “问题是，那边没有指挥官，领队只是一名小队长，没有多少经验。”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离得最近的战术指挥官在哪？” “你们这边。现在出发赶过去的话，至少需要四个小时。”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罗琳遇害，汉密尔顿会立即动手对付杰克逊。只要杰克逊完蛋，汉密尔顿受到的主要威胁就将消除，因此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那里，更不可能呆上四个小时。 “老唐？” “怎么？” “有一个合适的指挥官，只是……”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联系爱田玲子与唐映霞，让赶过去接应她们的行动人员跟她们会合。战术行动由唐映霞负责，爱田玲子负责支持与协助。告诉她们……帮我联系她们。” “现在？” “对，联系上之后，把电话转过去。” “稍等。” 李金明朝唐旭宸看了过来，神色很复杂。 “老李，有话就说吧。” “你打算把范华东也逼走？”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根本不是同样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再说了，我只是让她们去盯住那家化工厂。” “问题是，她们会服从命令，特别是唐映霞。”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现在赶过去。”李金明站了起来。“就算赶不及，至少也有个说法。” “老李……” “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这个团队。欧阳与小杨走后，要是再少了范华东，恐怕就转不动了。”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他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李金明赶过去，其实是让唐旭宸能给范华东一个交代，让范华东知道，唐旭宸这么安排不是在害唐映霞。如果在以前，问题还不大，毕竟唐映霞也是行动人员，肯定会被派去执行外勤任务。可是在出了杨诗琪的事之后，如果唐旭宸仍然像以往一样安排任务，就很有可能导致范华东误解。 这时候，田皓桐把唐映霞的电话转了过来。 “映霞，是我。” “哥，老田跟我说了，我们正在返回威奇托。”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监视那座化工厂，在增援赶到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还有，老李已经出发了，他会尽快赶到。”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欧阳与杨诗琪已经离开了团队，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什么？” “你听到了。” “这怎么可能。” “不要怪他们，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哥，你……” “记住我开始说的话，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还有爱田。田皓桐他们正在设法黑入‘上帝之子’的内部通信网络，而且快要成功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通过网络地址找到杰克逊与汉密尔顿的藏身之处。你们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去冒险，哪怕汉密尔顿就在那里，也不能去冒险。” “我知道了。” “千万不要乱来，不仅仅是你的安危，明白吗？” “行了，我明白，就这样吧。” 没等唐旭宸回话，唐映霞就挂断了电话。 “老唐？”田皓桐也在通信线路里面，听到了唐旭宸与唐映霞的对话。 “把化工厂的地址发给她们，然后联系前去接应的行动人员，尽快与她们会合。告诉那名小队长，随时报告他们的行动。” “明白。” “还有，给老李安排一架飞机。” “好的，我马上安排。” “没别的事……” “等等……”田皓桐叫住了唐旭宸。“小罗，还要多久？” 唐旭宸微微一愣，田皓桐明显是在询问罗琳琳。 “老唐？” “在。” “搞定了，我们已经黑入‘上帝之子’的内部通信网络，现在把信号转给你。” 唐旭宸立即把笔记本计算机拖了过来，只是屏幕上什么都没有。 “稍等……看到了吗？”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多方视频会议的对话框，分成三排、每排四个，总共有十二个通信窗口。 “看到了。怎么没有图像？” “老唐，是我。”这时候，罗琳琳开口说道，“这是我们在‘上帝之子’内部通信网络里截获的实时信号，我已经分析过了，图像做了处理，也许进行视频通讯的那些人根本没有打开摄像头。” “声音呢？” “没有收到音频信号，也许视频会议还没有开始。我已经做了充分准备，这要接收到音频信号就能及时破解。” “能不能通过网络地址查到具体的位置？” “正在查，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我也不清楚，现在还没有人接入这个网络。等到有人接入，才能确定。如果没有使用特殊的安全手段，几分钟之内就能破解。如果对方使用了高级安全手段，比如通过物理设备来虚构网络地址，就需要更多时间。” “到时候抓紧时间，查到地址后，立即发给我。” “明白。” “田皓桐？” “在。” “联系小鬼，让他做好准备。在找到那些家伙之后，立即发起抓捕行动，让他负责战术协调与指挥。” “明白。” 唐旭宸没再跟田皓桐罗嗦，用对讲机把范华东叫了过来，让他去安排行动人员，为抓捕行动做好准备。 忙了这么久，总算有望找到“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了，还有可能将其一网打尽！ 第1119章对质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所有接到消息的人都启动了视频通信系统。 看到几个指示灯都亮了起来，即那些指示灯代表的核心成员已经上线，安娜才启动了网络设备。 “打开摄像头。” “什么？”安娜很是惊讶的看着汉密尔顿。 以往进行通信的时候，不是屏蔽掉了视频信号，而是关闭了摄像头，因此根本没有上传视频信号。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保密，即便有人黑入了“上帝之子”的内部网络，也无法看到核心成员的相貌。 当然，对所有核心成员来说，其他人长什么样子，根本不是秘密。 汉密尔顿朝她点了点头，说道：“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如果我不露面的话，没人会相信我还活着。” “可是……” “这是我们的内部网络，绝对安全，对吧？” 安娜没再多问什么，启动笔记本计算机上的摄像头，对准了汉密尔顿，然后朝汉密尔顿点了点头。 “各位，相信你们都很惊讶，特别是杰克逊先生。” 喇叭里传出了惊叹声，与汉密尔顿说的一样，其他核心成员都很惊讶。 “显然，在此之前，你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或许是误信了某人的话，认为我已经被人干掉了。杰克逊先生，你说是不是？” “汉密尔顿，你还活着？” “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就是汉密尔顿？” “你们不用相信，我也不需要你们相信。我就是我，如果我不是汉密尔顿，你们还会跟我说话吗？” 这下，提出置疑的两名核心成员闭上了嘴。 “杰克逊先生，你无话可说吗？” 这个时候，一个通信窗口上的图标消失，出现了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随即杰克逊就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他显得很平静，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也确实如此。 在收到消息，得知是汉密尔顿的秘书安娜在召集核心成员会议之后，杰克逊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不相信汉密尔顿还活着。 德罗尼，也就是被杰克逊提拔起来取代杰克逊的那个秘书还告诉他，之前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安娜落到了唐旭宸手上。因为汉密尔顿惨死，为了给汉密尔顿复仇，所以安娜投靠了唐旭宸。 也就是说，那是安娜搞出来的鬼把戏。 其实，这也是杰克逊做出的判断。 在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时候，杰克逊就意识到，唐旭宸能够找到他，甚至能够登上他的飞机，肯定得到了某个人的帮助，而且这个人很了解他。想来想去，杰克逊能够想到的只有安娜。安全来到地面之后，杰克逊让随行的保镖给马尔斯打了电话。马尔斯没有接电话，杰克逊立即猜到，马尔斯已经死了。 这个判断，对杰克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说白了，就算安娜不是他的人，对他的了解也足够了。如果安娜开始协助唐旭宸，那么找到他就只是迟早的事情。 结果就是，杰克逊决定藏起来。 之前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藏在纽约州北部的一座农场里面，挨着安大略湖，离美加边境不远。只要发生意外，他将立即前往加拿大，在渥太华乘飞机离开。只是，几个小时过来没有发生意外。 走到这一步，杰克逊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虽然他很清楚，仅靠个人能力，肯定无法解决惹上的模范，但是他同样知道，不管是皮特家族的元老，还是组织的核心成员都恨不得踩着他的尸体爬上去，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在他看来，最需要提防的不是唐旭宸，而是这些家伙。 只要他暴露行踪，就会被他们找到，然后被他们干掉。事实上，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杰克逊。 说白了，只要杰克逊死了，那么他惹出来的麻烦就将烟消云散。 问题是，杰克逊不想死。 深思熟虑之后，杰克逊看到了一线希望。这就是，只要藏起来，不被人找到，皮特家族的元老与组织的核心成员就会出面解决麻烦。道理很简单，只要美国当局、特别是执法机构介入调查，而且查到了杰克逊，却没抓住杰克逊，就会继续调查下去，那么查到皮特家族与组织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让执法机构追查下去，而且引来新闻媒体关注，大不了一起完蛋。虽然杰克逊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些元老与核心成员同样会倒霉，而他们显然不想因为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完蛋。只要无法找到杰克逊，他们就必须在事态失控之前出面，替杰克逊擦屁股。 想明白后，杰克逊就铁了心的做缩头乌龟。 虽然这很可耻，但是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当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杰克逊根本不关心。 可惜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秘书把消息送来的时候，杰克逊正在跟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女人鬼混，她们都是这座庄园的佣人。 此时的杰克逊，可以说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杰克逊想出了一个保命的办法，但是他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就算保住性命，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知道，他没能拿到汉密尔顿的家产，也就没有能力跟皮特家族的元老抗衡。等事态平息下去之后，就算皮特家族为了遮丑，留下杰克逊的小命，也绝对会剥夺他的所有权力。 到那个时候，杰克逊能活命，也将失去一切。 有了这样的想法，杰克逊自然会抓紧时间享受。 虽然杰克逊没有因为丧气而有半点悲伤，但是在秘书劝说下，杰克逊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机会。 要知道，罗琳死了，而且是被人杀害的！ 如果能够让家族委员会的人相信，是唐旭宸的人杀害了罗琳，那么出于道义，还有家族威信，家族委员会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授予杰克逊更多的权力，让他去对付唐旭宸，从而让他有能力解决惹出来的麻烦。 当然，还有可能获得跟家族委员会抗衡的机会。 杰克逊再次活跃了起来，虽然他只想活下去，但是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可惜，这个机会太短暂了。 安娜突然冒了出来，还召集了组织核心成员会议，彻底打乱了杰克逊的安排。 震惊之后，杰克逊在次采纳了德罗尼提出的建议，立即跟其他核心成员联系，宣称安娜已经投靠了唐旭宸。 正是如此，在汉密尔顿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那些核心成员才会万分惊讶。 当然，杰克逊也很惊讶。 到这一步，杰克逊已经没有退路。 虽然汉密尔顿没有证实自己的身份，但是从那两个提出质疑的核心成员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相信汉密尔顿还活着。 这个时候，如果杰克逊保持沉默，等于是坐以待毙。 只是，该怎么办？ 杰克逊已经彻底乱套，出了站出来面对汉密尔顿，一时之间，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杰克逊先生，沉默与回避都解决不了问题。” “大家不要相信他，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他不是汉密尔顿，他是唐旭宸，或者是唐旭宸的某个手下！”杰克逊急了，他必须反抗。 “是吗？你怎么知道汉密尔顿已经死了？” “汉密尔顿乘坐的直升机……” “别你的人用导弹击落了？就像对付威尔金斯与福克斯那样，你派人刺杀汉密尔顿，想趁乱除掉组织里的所有人？” “你……” “事发的时候，也就是在我们开始疏散的时候，你在哪？不要告诉我，你在长滩港的码头上，也不要告诉我，你的人在长滩港的码头上监视我。当时，你已经上了飞机，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的呢？” “你……” “你认为，在唐旭宸出来给我们找麻烦的时候，干掉我们，还有可怜的威尔金斯与福克斯，就能嫁祸给唐旭宸，让其他人认为我们死在唐旭宸手上。当然，只要我死了，你就能接管组织，对吧？” “汉密尔顿，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是怎么知道我在那架直升机上面，又怎么知道那架直升机被击落了？” “你……” “这些，都是你的安排。杰克逊，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之前，出于组织的利益，我没有对付你。你这种人，也不值得我出手。让我万分失望的是，你竟然趁火打劫，还想趁此机会除掉我。” “汉密尔顿，我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你说的。” “这些，全都是事实。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是人，不是神，所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怎么，你想干掉我吗？” “不只是想。” “什么？” 杰克逊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一根钢丝绞住。是一根很细，强度非常高的钢丝，而且正在缓缓收紧。 虽然杰克逊立即伸手抓住了钢丝，但是没能把钢丝从脖子上取下来。 “大家都看好了，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杰克逊开始挣扎，不过根本没有用。钢丝连接在一个电动马达驱动器上，并且由此缓缓收紧。 不到半分钟，杰克逊抓住钢丝的三根手指头就被切断了。 紧接着，颈部动脉被割破，鲜血喷了出来。 他死得很惨，因为钢丝会一直收缩，直到完全收紧。结果就是，他的脑袋被钢丝从脖子上切了下来！ 一个人出现在屏幕上，拣起了掉在地板上的脑袋，递到了摄像头面前。 杰克逊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被人以这种方式干掉！ 第1120章大智慧 会议结束后，安娜关闭了计算机，汉密尔顿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对他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安娜低声说了一句。 “你认为，我是在为杰克逊悲哀？”汉密尔顿抬起头来，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这么干掉杰克逊，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 “不干掉他，才是麻烦。” 汉密尔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没有想明白。没错，就算我不出手，皮特家族的人，还有其他几个核心成员也会想办法干掉杰克逊。问题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至少在我复出之前，他们有的是时间。” “也许，他们没有找到杰克逊。” “你认为，杰克逊能够藏起来吗？就算能够躲过组织的人，皮特家族的那些老狐狸也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这……” “说白了，这些老狐狸才是真正的麻烦。杰克逊藏了起来，摆明了丢掉烂摊子，让皮特家族与组织出面帮他擦屁股。那些老狐狸非常清楚这一点，却什么都没做，等于是逼迫组织出面。当然，那几个核心成员不是笨蛋，他们按兵不动也是在等皮特家族出面。显然，谁能耗到最后，谁就能成为最大的赢家。虽然从短期来看，没人能够获得好处，但是从长期来看就不是如此了。” “长期？” “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有那么容易解决吗？”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谁站出来为杰克逊擦屁股，谁就会惹上一身骚。要是被人落井下石，恐怕出面解决麻烦的人会死得很惨。” “这……” “可惜的是，我们首先迈出了这一步。” “问题是……” 汉密尔顿压了压手，说道：“是我们的人杀了杰克逊，因此就得由我们出面平息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你认为，那些家伙会帮助我们？他们不但不会帮助我们，还会在我们背后推上一把。” “你是说……” “不要说是我，就算是你的身份暴露了，我们也会遭到孤立。到时候，我们的结局不会比杰克逊好多少。” 安娜锁紧眉头，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还有，我们杀了杰克逊，等于给了皮特家族一个对付我们的理由。” “问题是，这是帮他们解决了麻烦。” “你认为，那些老狐狸会因此感恩？他们看中的只是利益，而刚刚发生的事情，等于让他们占领了道义的制高点。别忘了，罗琳也死了，而且没人知道杀害罗琳的是谁。如果皮特家族把这些全都算到我的头上，两个家族之间的战争将不可避免。如果是皮特家族出面干掉了杰克逊，其他人还会相信是杰克逊为了自保杀害了罗琳。现在由我们出面，恐怕那些核心成员会认为是我们干掉了罗琳，至少会起疑。事实上，这是皮特家族的元老不肯出面干掉杰克逊的根本原因。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对付我们的良机。要知道，盯上我们的不只是杰克逊，还有他们。” “他们想借此发难？”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说道：“越富有的人越贪婪，对他们来说，十几万亿美元的资产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这……” “不过，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什么机会？” “如果没有解决办法，我不会让德罗尼干掉杰克逊。”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只有一条出路。”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找到唐旭宸？” 汉密尔顿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 “不是找到唐旭宸，而是利用唐旭宸。” “利用？” “他的目的是铲除‘上帝之子’，也就得除掉所有核心成员，打垮构成‘上帝之子’的所有家族。” “这……” “如果他能达到目的，就能替我们铲除对手。” “问题是，他现在盯上的是你。” “那是之前，不是现在。”汉密尔顿看了安娜一眼，说道，“除非他是笨蛋，不然在我们逃走之后，他会改变战术部署，不会对我们穷追猛打，会首先对付其他核心成员，最后才是我们。” “为什么？” “虽然只有我能把组织里的所有家族联合起来，但是没有其他家族，他需要面对的就只是我。在我们逃走之后，他肯定能够想到，我会立即除掉杰克逊，消除后顾之忧，然后把组织整合起来，动用组织的力量对付他。如果他仍然盯着我，等于跟组织对抗，而他明显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他会首先对付其他核心成员。”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知道杰克逊已经死了的话，那么首先对付的肯定是皮特家族。” “这……” “杰克逊与罗琳死后，皮特家族群龙无首，那些元老未必能够及时选出新的领袖，也就未必能把家族的力量整合起来。只要唐旭宸足够聪明，他就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以最快的速度瓦解掉皮特家族。当然，他还能够借此机会，通过皮特家族的人，特别是那些元老获得其他家族的情报。”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所以，我们得让他知道杰克逊已经死了，还得让他获得足够多的情报。” “我现在就去安排。” “不，你得去找他。” “什么？” “如果只是把消息透露出去，他未必会相信，甚至有可能以此猜出我们的企图。” “问题是，如果我去找他……” “他仍然会知道我们的目的，但是不会因此起疑。” “什么意思？” “就算知道被我利用，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对付皮特家族，也就有跟我们合作的可能。” 安娜很是惊讶，不过觉得汉密尔顿的话确实有道理。 “当然，这是合作，不是相互利用。如果我们只想利用他，合作就无法维持下去，他也不会朝我们希望的方向前进。” “你是说……” “既然是合作，就得给他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让他知道，在铲除掉皮特家族之后会得到什么。”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虽然他不像杰克逊那么贪得无厌，甚至不在乎钱财，但是他得为手下考虑，得为追随他的人着想。钱不是万能的，可是在很多时候，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而且追随他的人对他忠心耿耿。只要摆明了厉害关系，他会做出明智决定，也就会跟我们合作。”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这只会便宜了他，还等于树立了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 “安娜，你很聪明，可是你严重缺乏长远目光。” 安娜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反驳，她确实不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 “狮子为什么是百兽之王？因为狮子一直在战斗，跟鬣狗、跟花豹、甚至跟各种各样的猎物战斗。如果没有这些竞争对手，狮子还会进化吗？如果没有进化，狮子有可能成为百兽之王吗？”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组织已经存在两百多年，虽然一直很强大，但是在任何时期都有强劲的对手。先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然后是法兰西的拿破伦、德意志帝国的威廉家族、纳粹德国的希特勒、日本军国主意集团与红色帝国。正是在与这些对手战斗的过程当中，组织才渐渐发展壮大。如果没有这些对手，组织会发展壮大吗？显然，答案不用我说，你都知道。” 安娜没有吭声，她知道汉密尔顿说得没错。 “其实，现在发生的事情，也与此有关。在红色帝国崩溃之后的几十年里，一直没有出现一个强大的对手。虽然独霸带来了很多好处，但是也让我们松懈，让我们不再为了生存去战斗。”汉密尔顿淡淡一笑，又说道，“从这个角度来看，唐旭宸这伙人的出现，对组织来说未必是坏事。” “问题是，也不能让敌人发展壮大吧？” “你认为，我们能够消灭所有敌人？” “这……” “美国正在衰落，中国正在崛起，敌人迟早会出现。如果必须面对敌人，我更愿意面对熟悉的敌人，而不是陌生的敌人。” 安娜叹了口气，她无法反驳汉密尔顿的观点。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唐旭宸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人。他现在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早点结束这一切。他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他会不顾一切的回到家人身边。如果能安定下来，跟家人团聚，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这样的人，显然不会对我们构成严重威胁。” “我该怎么做？”安娜没再多说什么。不管这么做是否正确，只要是汉密尔顿让她做的事情，她就会去做。 “去找他。” “怎么找到他？” “走出去就行了。” “什么？” 汉密尔顿笑了笑，说道：“如果到现在，唐旭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逃走了，还没有查到这里，他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我敢打赌，他的人已经赶到，就在工厂外面，所以你走出去就行了。” 安娜苦笑了起来，汉密尔顿的推测是否正确，等下走出去就知道了。 当然，以安娜对汉密尔顿的了解，他的推断从来没有错过。就如同汉密尔顿所说，如果唐旭宸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跟汉密尔顿抗衡。果真如此，也就不用因为唐旭宸发展壮大而担忧。 只是，该怎么跟唐旭宸说？ 第1121章招摇过市 “田皓桐？” “别急，已经查到了。” 唐旭宸招了招手，让范华东去把行动人员组织起来。 “好了，我发到你的手机上。” 唐旭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朝关押乔尼的房间走去。“地址呢？” “还在查。” “查到后，发给我。” 进了审讯室，唐旭宸径直朝乔尼走去，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乔尼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这是我们在‘上帝之子’内部网络上截获的视频信号，杰克逊已经死了。”唐旭宸用手指头在屏幕上滑了一下，翻出下一张照片。“干掉杰克逊的是这个家伙，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第一张照片是杰克逊的人头，第二张照片是那个家伙在拣起人头时露出来的侧面。 虽然用图像软件处理过，但是摄像头没有对焦，不是很清楚，而且只是一个侧面，没有拍到正面。 乔尼盯着仔细看了一眼，才把目光转向唐旭宸。 “他是谁？” “我……我……” “不认识？”唐旭宸拔出手枪，将枪口顶在了乔尼的额头上。“杰克逊已经死了，所以你没有机会上庭作证。如果你不认识他的话，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认识他，至少在抓到他之前，我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是德罗尼。”乔尼没再迟疑，立即说了出来。 “谁？” “杰克逊的秘书，以前在我手下做事，准确说是由我给他安排工作。显然，杰克逊让他顶替了我。” “他为什么要干掉杰克逊？” “我……我不知道……” “乔尼，你应该知道。他杀了杰克逊，而给他下命令的人是汉密尔顿。你觉得，汉密尔顿会让他长命百岁吗？做了这种事情，他肯定会被灭口。如果他死了，我找不到任何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乔尼咬了咬牙，说道：“他肯定是汉密尔顿的人。” “放屁！如果他不是汉密尔顿的人，为什么会在汉密尔顿下令之后干掉杰克逊？” “这……” “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唐旭宸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他住在纽约州，在北面，在靠近加拿大的地方有一座庄园，是杰克逊买下的，只不过写在他的名下。” “什么地方？” 乔尼哪敢隐瞒，立即把那座庄园的确切位置说了出来。 唐旭宸收起了手枪。“我说过，如果我们抓到了他，你就能活下去。如果他被灭口，你的结局也一样。”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 唐旭宸没再理会乔尼，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老唐？” “听到了？”在审问乔尼的时候，唐旭宸没有挂断电话。 “那里确实有一座庄园，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杰克逊那边的信号就是来自那里。” “那边有我们的人吗？” “没有，离得最近的行动人员在缅因州，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 “我现在带人过去。” “老唐？” “怎么，还有事？” “我们查到了另外一个信号源，汉密尔顿的图像信号就来自威奇托，而且就在那家化工厂的办公大楼里面。” “能够确定？” “非常确定。” “联系唐映霞，让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汉密尔顿没有出来，就在外面守着，等老李赶到。” “如果老李没有及时赶到呢？” “那就让他们撤回来，反正在增援到达之前，不能跟汉密尔顿的人交火。” “也许，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得告诉她，明白？”这时候，唐旭宸来到下面一层，范华东正在等他。“好了，我们现在出发，有消息跟我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田皓桐叹了口气。 在团队里的这些人中，恐怕最不听指挥的就是唐映霞。要知道，在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之前，只有唐映霞出走过，而且是不辞而别。虽然她在团队里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只有她敢这么做。 其实，这一点很像唐旭宸。 别忘了，唐旭宸也经常做出格的事情。 在田皓桐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唐映霞刚把车停下来。 在赶往化工厂的路上，她们遇到了从休斯敦赶过来的行动人员。因为这些行动人员的任务原本就是接应她们，所以针对各种可能遇到的意外情况做了充足准备，不但带上了大量武器装备，还携带了一些特种作战需要用到的器材，比如小型无人侦察机。在赶往化工厂的路上，唐映霞让行动人员放出小型无人侦察机。 化工厂的规模很大，只是自动化程度很高，不需要太多的工人。 即便没有田皓桐提供的情报，唐映霞也会盯上办公大楼，因为工厂里的大部分人员都集中在办公大楼附近。 “老田，是我。”下车后，唐映霞才接通电话，同时才附近的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按部署去监视化工厂。 “我们已经确定，汉密尔顿的那个信号源就来自化工厂，而且在办公大楼里面。” “能更加确切一些吗？” “办不到，办公大楼用的是一个局域网络。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杰克逊，老唐正带人赶过去。” “我会抓住汉密尔顿。” “不是现在，老唐的命令很明确，你们负责监视汉密尔顿，不要采取行动，等老李到达之后再做部署。” “你认为，汉密尔顿会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唐映霞明显有点惊讶，也没有把田皓桐的话听进去。 “杰克逊已经死了。” “什么？”唐映霞停下了脚步。 “是他的秘书下的手，不过是汉密尔顿下的命令。也就是说，汉密尔顿早就在杰克逊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 “显然，杰克逊是个蠢货。” “汉密尔顿早有安排，为什么没有在此之前下手？” “我会找他问个清楚。” “小唐，你不能乱来。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汉密尔顿早就料到了现在发生的事情，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的干掉杰克逊。如果他早就做了准备，他就未必在化工厂里，也许那里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 唐映霞锁紧眉头，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进入化工厂，只会掉入陷阱。” “那该怎么办？” “等老李赶到。老唐已经带人去抓捕那个叫德罗尼的家伙，只要抓住他，就能搞清楚汉密尔顿的安排。” “要多久？” “最多几个小时。” “显然，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小唐……” “我不会冒险，不过只要汉密尔顿出现，我就会采取行动。” “你不能……” “就这样吧，保持联系。” 唐映霞没跟田皓桐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除了被唐映霞派去监视化工厂的那几名行动人员，其他在一辆越野车旁边，跟爱田玲子在一起。 因为人手有限，所以唐映霞得恰当安排每一名行动人员，争取把行动人员的效能全都发挥出来。赶过来的时候，唐映霞只来得及给几名行动人员安排监视任务，现在她得给其他行动人员安排任务。 显然，在战术指挥才能上，爱田玲子远远比不上唐映霞。 虽然唐映霞也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跟着唐旭宸与范华东那么多年，还跟随很多行动人员一起接受训练，更是经常与范华东一起执行任务，就算从来没有指挥过战术行动，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在我下达命令之后，所以人都得按照计划采取行动。记住，虽然我们的目标是活捉汉密尔顿与安娜，但是不等于为此去冒险。因为我们的人数比敌人少得多，所以在无法活捉的情况下，击毙也可以。总而言之，不准任何人为活捉他们而丧命。大家都是人，他们并不高人一等。” “映霞……” “现在，我们说撤退方案。” “唐映霞！” 爱田玲子大吼了一声，唐映霞才回过头去。 越野车的后备厢里，摆着一只大箱子，上面放着两台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是无人侦察机上的两部摄像机拍下的画面。 看清楚画面，唐映霞立即走了过去。 一个女人从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有两名警卫跟随，不过在女人走到外面广场上时，那两名警卫停下了脚步。 又走了几十米，那个女人才停了下来。 虽然无人侦察机拍摄的角度不是太理想，几乎就在女人头顶上方，但是微光摄像机拍下的图像非常清晰，那个女人留着与安娜一样的发型，而且体形也与安娜非常相似，看上去很像安娜。 爱田玲子看了唐映霞一眼，她也很疑惑。 唐映霞没多罗嗦，立即联系了已经派出去的“侦察兵”。很快，一名行动人员用便携式摄像机拍下的画面发了过来。 这次，角度很理想，就是安娜，至少相貌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唐映霞很是疑惑，不过她没多耽搁，叫来了几名行动人员。 “这或许是个陷阱！” “管他是不是陷阱，抓住那个女的，问个清楚就行了。” “映霞……” “你负责掩护，如果是陷阱，首先开枪击毙那个女的，然后掩护我们撤回来。”唐映霞已经做出决定。“打不过这些家伙，至少逃得了。如果是陷阱，也是针对我们两个，而不只针对我。只要你没有出去，那些家伙未必会动手。放心吧，我不会乱来，至少在这个时候不会做傻事。” 爱田玲子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唐映霞给两名行动人员安安排了任务，让他们跟随自己过去，另外的行动人员留下来协助爱田玲子。 如果是陷阱，他们就得逃走，也就留下一些行动人员驾车接应。 只是，直觉告诉唐映霞，这不是陷阱。很简单，如果知道受到监视，汉密尔顿与安娜早就逃走了，绝不会让一个女人伪装成安娜出来招摇过市。那个女人就是安娜，她主动现身肯定有别的目的。 第1122章谨慎过头 当那三个人出现在工厂大门口，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安娜不得不佩服汉密尔顿。 虽然安娜从未怀疑过汉密尔顿的判断，但是在她看来，汉密尔顿这次未必说对了。就算唐旭宸能查到这家化工厂，也未必能如此迅速的派人过来。再说了，如果真的有人在附近监视，也早就被警卫发现了。 显然，汉密尔顿的判断很准确。 只是，当那三个人走近的时候，安娜觉得看花了眼，根本不敢相信。 中间那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就是唐映霞。 “你还活着？” “怎么，你认为自己见到鬼了？” 没等安娜反应过来，唐映霞已经冲上前去，抡起枪托砸到了她的额头上，将她当场砸翻在地。 如果安娜没有表现得那么惊讶，没有说这句话，唐映霞还有所怀疑。 爬起来之前，安娜就伸出了手，让那两名警卫不要过来，同时也阻止了附近的警卫朝唐映霞开枪。 “安娜，多亏我们那么信任你。要死的话，我也死在你后面。”唐映霞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安娜的额头。 只是，唐映霞没有扣下扳机。 她很想一枪干掉安娜，哪怕会被埋伏在附近的警卫击毙，但是她不得不为跟随前来的两名行动人员着想。 “开枪吧。怎么不开枪？”安娜爬了起来，伸手在额头上摸了一下。有血，唐映霞那一下使足了力气。虽然在被砸中之前，安娜做了闪避，但是没能完全躲开。如果没有闪避，她肯定会昏过去。 唐映霞咬紧牙关，后退了一步，与安娜保持了安全距离。 “这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算是还给了你。”安娜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这附近还有你们的人，不过不会太多，不然你们早就攻进来了。现在，带我去见唐旭宸，我有话跟他说。” 唐映霞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搞明白安娜的用意。 “怎么，不敢了？”安娜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干掉我。不过，为了对跟随你的行动人员负责，你忍住了。那么，就带我去见唐旭宸。等到离开这里之后，你就能干掉我了。” “你想引开我们，让汉密尔顿逃走！” “有这个必要吗？”安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招了招手。 不多时，几辆装甲越野车冲了过来，把唐映霞他们围了起来，而且每辆车上有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唐映霞还注意到，在办公大楼里面、以及附近，至少还有数十名警卫，总共在一百人以上。 “没错，汉密尔顿就在这里，不过根本用不着让我出来引开你们。我们现在杀出去，你有什么办法？” 唐映霞咬紧牙关，安娜确实没有说错。 “怎么，担心我们会由此找到唐旭宸？”安娜展开双手，走到唐映霞跟前。 这个举动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唐映霞搜身。 “说实话，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我会跟你与爱田玲子做朋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是针对你与爱田玲子，只是公事公办。我相信，如果换个立场，是你的话，也许会做得更直接，比如朝我的脑袋开上一枪。”安娜的语气很平静。“如果没有很重要的原因，我不会站出来，更不会站到你面前。我要跟唐旭宸谈的事，不但对我们很重要，对你们也很重要。你明白轻重，知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到时候，如果我说的事情不重要，唐旭宸肯定会把我交给你，由你处置。就算你想杀了我，也不用急于一时。再说了，你肯定不想让他们两个给你陪葬。”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会立即杀了你。” 安娜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够安全，我可以脱光了跟你走，就像你们把我从仓库里与游艇上救出来的时候一样。” “你……” “如果真要对付唐旭宸，汉密尔顿也不会让我做牺牲品，更不会把我送到你们手上做人质。” 唐映霞长出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同时朝围住他们的越野车扫了一眼。 安娜明白了过来，随即挥了挥手。 转眼间，几辆越野车就开走了，而之前出现在附近的那些武装人员也藏了起来。 “你们两个断后，如果有人跟踪，就朝他们开枪。” 那两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绕到了安娜身后。 “记住我开始说的话，如果你敢耍花招，只要我察觉到不对劲，哪怕只是风吹草动，我也会立即干掉你。” “放心吧，我的人不会跟上来。” “过来。” 安娜愣了下，不明白唐映霞的意思，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等她走近，唐映霞取出了一把手铐，铐住了安娜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同时用右手拔下了挂在胸口的手榴弹，咬掉了手榴弹的保险拉环。那是一枚进攻型手榴弹，由延迟时间引信控制引爆。也就是说，只要唐映霞松手，保险弹簧片脱离，引信开始工作，手榴弹将在四秒钟内爆炸。 显然，唐映霞的经验很丰富。 如果她用手枪威胁安娜，只要附近有狙击手，一枪打中她的脑袋或者打断她的手，都能解救安娜。 毫无疑问，狙击手解决不了手榴弹构成的威胁。 当然，唐映霞这么做明显有点多余。 直到唐映霞带着安娜走出化工厂，负责接应的行动人员把车开过来，那些武装警卫都没跟出来。 唐映霞先把安娜推上越野车，回头看了一眼，她才上了车。 “这是怎么回事？”驾车的是爱田玲子。 “等下再说，先离开这里。” 爱田玲子没再多问，立即驾车离开。 “开快点，别管限速。”唐映霞对爱田玲子说了一句，又朝安娜看了过去，把安娜铐在了车门上。 “放心吧，我们已经支走了警察，在离开威奇托之前都不会遇到公路巡警。” 爱田玲子把油门踩到了底，她也想开快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快速行驶还能更快知道是否受到跟踪。 一路上，唐映霞都在观察后面的情况，还让几名行动人员轮番断后。 如果有人跟踪，肯定能发现。 “唐映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开南郊的工业区之后，爱田玲子又问了出来。 “我要见唐旭宸，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闭嘴！” 被唐映霞呵斥了一句，安娜闭上了嘴，爱田玲子却很是惊讶。 “不要上高速公路，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干嘛？” “照我说的做。” 爱田玲子没再多问，唐映霞则摇下车窗，探出头手朝后面车上的行动人员比划一番，让他们跟上。 几分钟后，唐映霞让爱田玲子把车停在了路边。 很快，行动人员驾乘的几部车辆赶了过来。 “取下你们的所有通信设备，包括正在使用的手机、战术电台与对讲机，还有一切能够用于网络连接的电子设备。” 行动人员都有点惊讶，不过都照着唐映霞的话把通信设备与电子设备取了出来。 唐映霞把这些东西丢到了路边，然后拿来了一只汽油桶，把汽油浇了上去，然后点燃了汽油。 “映霞……” “这些设备都有可能受到跟踪。”唐映霞对爱田玲子说了一句，然后招了招手，把行动人员叫了过来。“你们，每三个人一队，分别朝不同方向前进，找到第一辆车之后，立即驾车离开。” 那些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映霞的意思。 “我那辆车上，还有一些备用手机，每个小队带走一部，在确定安全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的电话。如果被人跟踪，你们得想办法摆脱。只有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手机发出求救信号，我们会尽快赶来接应。记住，除非我开始说的特殊情况，不然不能主动与田皓桐联系。” 这下，爱田玲子明白了过来，唐映霞仍然不相信安娜。 当然，她也不相信安娜。 “你们两个，”唐映霞指了下最矮的两名行动人员。“把鞋子脱下来。” “干嘛？” “跟我与爱田交换，你们各在一个小组里面。在找到车辆，驾车离开之前，都得穿着我跟爱田的鞋子。”唐映霞已经开始动手脱掉鞋子。“还有，徒步行走的时候，把你们的武器装备交给同行的伙伴，尽量减轻负重。” 两名行动人员明白了过来，也立即动手脱掉鞋子。 “你，把鞋子脱了。” “干嘛？”安娜一直都很惊讶，觉得唐映霞有点神经过敏。 “叫你脱，你就脱，不然我就让你在这些男人面前脱光衣服。” “脱就脱，又不是没有脱过！”虽然很来火，但是安娜还是脱下鞋子。当然，她没有赌气脱光衣服。 唐映霞也没客气，穿上了安娜的鞋子，把那名行动人员脱下的鞋子丢给了安娜。 随后，她去越野车上取出了很多备用弹匣，还有十几枚手榴弹，全都塞进背包，至少有数十千克。 做完这一切，唐映霞才取出备用手机，分发给了几名带队的行动人员。 几分钟后，六支三人小分队就分头出发了。 虽然唐映霞做的这些安排有点多余，但是她并不知道安娜的意图，也不敢冒险把安娜送到唐旭宸面前。如果被人跟踪监视，直接去找唐旭宸就等于引狼入室，说不定还会因此害死唐旭宸。 唐映霞早就想明白了，在确认没有被人跟踪之前，绝不带安娜去见唐旭宸。 至于要花多少时间来证明没有被人跟踪，唐映霞并不在乎。不管安娜要告诉唐旭宸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也不会比唐旭宸的安全更重要。再说了，安娜诡计多端，也许在带她去见唐旭宸之前，应该花点功夫搞清楚她的意图。如果她在用这个办法找出唐旭宸，那就绝不能轻饶她。 果真如此的话，唐映霞很乐意朝安娜的脑袋开上一枪。 第1123章阳谋 天亮的时候，唐映霞才停了下来。 虽然抓住安娜的时候已是凌晨了，但是在天亮之前的四个小时里，她们仍然在田间的小路上行进了二十千米。 这个速度，绝对不算慢，特别是对三个女人来说。 “我说，你玩够了没有？”安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唐映霞小心得有点过头了。 “什么叫玩？如果落到你的手里，那才叫玩！”唐映霞看了安娜一眼，把一袋方便口粮抛给了爱田玲子。 “我也饿了。” “那就饿着吧。” “你……如果我饿得走不动了，你会背我？” “背你？”唐映霞冷冷一笑，说道，“我会杀了你。” “你……” “如果你真的肩负着重大的使命，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唐旭宸，你就会坚持下去，就算走不动了，爬也得跟上！” 安娜很是无语，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 爱田玲子叹了口气，拆开真空食品袋，递到了安娜面前。 “爱田，你干什么？”唐映霞立即叫住了爱田玲子。“我没有准备她的口粮，你要是给她吃了，你就得饿肚皮。” “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我们不可能背着她走下去。” “那也不行！” “你怎么不讲道理？” “跟她讲道理？”唐映霞很是来火的样子。“你以前不是一直跟她讲道理吗，结果如何呢？” 爱田玲子沉默了，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安娜，你骗得了爱田，却别想骗过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怕你不信，我以前跟你差不多，也是死心塌地追随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你现在也一样，只是换了一个追随对象。” 这句话，激怒了唐映霞。 安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连爱田玲子都没意识到唐映霞会突然爆发。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映霞已经冲上去，一脚将安娜揣翻。没有等安娜爬起来，唐映霞已经压住她。等到爱田玲子上前，唐映霞已经拔出匕首，架到了安娜眼前，刀尖离右眼眼珠不到一厘米，随时能挖掉安娜的右眼。 只是，安娜没有眨眼，而是死死的盯着唐映霞。 “唐映霞！” 爱田玲子冲了过来，只是见此情形，也不敢上前把唐映霞拖开。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那就动手吧，干什么还在犹豫？”安娜没有丝毫的畏惧。“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死在你手里的准备。只是，你要杀了我，唐旭宸就得为我陪葬。”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不只是唐旭宸，还有你们所有人，包括范华东。” “你******再乱说一句，我就挖了你的两只眼睛。你只是要跟唐旭宸说事，所以我会留下你的舌头。” “你认为，这么做跟杀了我有区别吗？”安娜咬了咬牙，说道，“我只是替汉密尔顿代话给唐旭宸，关系到我们、也关系到你们所有人的未来与生死。显然，你没收到消息，并不知道杰克逊已经死了。” 唐映霞的眉头跳了几下，爱田玲子趁此机会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安娜身上拽开了。 “怎么，现在相信了？” “起来！”唐映霞不是相信，而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是一个被汉密尔顿收买了的秘书干掉了杰克逊。 当然，那个家伙很可能原本就是汉密尔顿的人，只是一直潜伏在杰克逊身边。 “虽然我们干掉了杰克逊，但是不等于你们的处境有所改善。”安娜站了起来，拍掉了屁股上的泥土。 “你们也一样！” “没错，所以你得带我去见唐旭宸。” “你认为，我们会跟你们合作？” “为什么不能合作？” “你……” “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你必须得承认，如果没有我提供的情报，你们不可能知道杰克逊会去大盐湖空军基地，也就不会发生随后的事情。果真如此，你们别说找到杰克逊，恐怕早被杰克逊的人干掉了。”安娜上前了一步，逼近唐映霞。“没错，我欺骗了你跟爱田，甚至利用了你们，但是我没有直接干掉你们，而且你们都活着。反过来，难道你们没有欺骗我？不要告诉我，最后会放了我跟汉密尔顿。只要杰克逊完蛋，如果我们还在你们手上，肯定会被你们除掉。说白了，不管我做了什么，全都是为了自保，与我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无关。” 唐映霞看着安娜，没有吭声。 “还有，你反思过吗？我们之前为什么无法合作？没错，我们都不相信对方，都在算计对方。不过，最关键的并非如此，而是我们的关系并不平等。我跟汉密尔顿没有话语权，一切都由你们决定，甚至包括我跟汉密尔顿的生死。你不觉得，像这样的关系，根本不可能让合作维持下去吗？” “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现在？”安娜笑了起来。“你认为，杀了我就能一了百了？我开始就说了，如果杀了我，不只是唐旭宸，你们所有人都得为我陪葬。你很聪明，应该能够想到，在杰克逊死了之后，局势已经发生转变。现在，你们面对的不再是杰克逊，也不只是皮特家族，而是整个组织。你认为，你们有多少胜算？” 唐映霞咬了咬牙，她当然明白安娜说这番话的意思。 “那么，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爱田玲子问了一句。她一直在思考安娜说的话，也一直理智冷静。 “很简单，是我们杀了杰克逊，而不是皮特家族的人。” “汉密尔顿会害怕皮特家族？” “不是害怕，而是没有理由跟皮特家族对耗。” “这么说，你仍然想利用我们。”爱田玲子对安娜说的话做了总结。 “通过你们来为我们争取利益，而且你们得不到半点好处，还要做出很大牺牲，那才叫利用。” “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唐映霞直接问了出来，而且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她不是关心能够得到的好处，而是只有把话挑明，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才能知道安娜是否可信。 “让你们发展壮大的资本与资源。” “什么意思？”爱田玲子很疑惑。 唐映霞也很疑惑，同样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爱田玲子抢先问了出来。 “皮特家族拥有的一切。” 这下，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更加惊讶了。 “怎么，不相信？” “你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爱田玲子立即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避免一场会导致组织衰败，至少会让我们遭受惨重损失的内战，同时为整合组织提供有利条件。” “你们将借此机会吞并其他家族？” “不是吞并，而是联合。” “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映霞仍然不大相信。 “为什么不这么做？”安娜反问了一句。“就算我们从中得到的好处更少，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更大。简单的说，你们是赤膊上阵，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而我们却截然相反。两百多年来，你们只是组织遇到的众多敌人中的一个，而且不是最强大的。如果因为你们导致组织衰败，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么当下一个敌人出现时，该怎么办？我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代价，即便能战胜你们、而且干掉你们所有人，我们得到的也不是胜利，而是朝着没落迈出了第一步。当然，就算你们由此发展壮大，成为强大的对手，也总比面对陌生的对手好得多。” 这下，唐映霞提不出问题了。 她朝爱田玲子看了过去，爱田玲子也找不出安娜这话的破绽。 “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我知道，如果不把这些说出来，你们不会带我去见唐旭宸。现在，决定吧，杀了我，还是带我去见他。” “如果你在撒谎……” “你会杀了我，我知道。如果发现半点风吹草动，你也会杀了我。放心吧，我既然敢单独跟你们离开，就不会乱来。不怕你们不相信，汉密尔顿很佩服你们。以他的为人，就算要对付你们，也会通过战斗打败你们，而不是玩弄阴谋诡计。我开始说的这些，都是阳谋，绝不是阴谋！” 爱田玲子朝唐映霞点了点头。 唐映霞没再迟疑，其实在天亮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被跟踪。 一路上，唐映霞都在留意后面的情况，如果有人跟着，她早就发现了。至于头顶上有没有侦察机，唐映霞无法肯定，不过就算有，在去纽约的路上也能摆脱，因为侦察机无法一直跟着她们。 当然，唐映霞仍然没有疏忽大意。 又徒步行进了大约一个小时，她们才在威奇托郊外的一座农场里找到了一辆皮卡。 驾车上路后，唐映霞仍然没有急着跟田皓桐联系。在此之前，她得换一辆车，最好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比如某座商业大厦的地下车库。她们还得换一身行头，总不能荷枪实弹的去市中心吧。利用这些时间，唐映霞得好好考虑安娜说的那些话。如果找出破绽，那就得花一些时间来审问安娜。 只有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唐映霞才会跟田皓桐联系，让田皓桐给她们安排飞机。 其实，只要安娜没有撒谎，就没有必要赶时间。 杰克逊已经死了，汉密尔顿打算跟唐旭宸合作，局势肯定有所缓和，至少汉密尔顿不会在近期主动挑起事端。至于汉密尔顿与皮特家族、以及‘上帝之子’其他家族的关系，唐映霞根本不在乎。其实，在唐映霞看来，拖上一点时间反而更有利，因为只要汉密尔顿与其他家族开战，就只能跟唐旭宸合作。此外，唐旭宸还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找到干掉杰克逊的那个家伙，也就是那个为汉密尔顿卖命的家伙，然后通过他了解汉密尔顿的真实企图，以免被汉密尔顿暗算。即便汉密尔顿没有别的想法，到时候跟他谈合作的事情，唐旭宸也有更多讨价还价的筹码。 第1124章晚来一步 直升机在中途补充了一次燃油，才飞到了目的地附近。 虽然唐旭宸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途中只花了不到四个小时，但是仍然来晚了一步。在他们到达庄园前，警察已经赶到，而且封锁了现场。杰克逊的尸体装在一只大口袋里面，被抬上了警车。 出现在现场的，还有很多联邦特工。 观察清楚情况，唐旭宸就从藏身的灌木丛里溜了出来。 有那么多的警察与特工，唐旭宸没冒险过去，范华东也不会让他以身犯险。他们藏在离庄园主体建筑大约一千五百米的山坡上，用高倍率望远镜才能看清楚现场情况。不过这已经是能够安全到达的最近军力，警察设置的警戒范围高达一千米，而且还有几队警察牵着警犬在外围巡逻。 虽然去不了现场，无法掌握第一手线索，但是不等于没有办法了。 在唐旭宸他们赶到之前，从缅因州赶来的行动人员就已到达。虽然同样晚了一步，没能赶在第一批警察到达前进入庄园，但是他们来得很及时，还是由童福贵带队，他懂得该如何处置突发情况。 此时，童福贵就在庄园北面的森林里面。 昨天，他跟随李金明去了缅因州。只是，唐旭宸在“梦幻”客机坠毁之前跳伞，并且联系上了田皓桐。在李金明带着一部分行动人员去接应唐旭宸的时候，童福贵与其他行动人员留了下来。虽然唐旭宸没有给他安排任务，李金明也没做明确部署，但是童福贵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此后，他一直在坠机现场活动，寻找与杰克逊有关的线索。 可惜的是，他的努力没有收到成效。 当然，这也阴差阳错的让他成了离庄园最近的行动人员。如果当时跟随李金明去接应唐旭宸，然后留在纽约，他就不可能留在缅因州，也就不可能在杰克逊遇害之后，成为最先赶到的行动人员。 自然的，也就不可能发现逃离现场的那些家伙！ 在童福贵带着行动人员赶到的时候，那些家伙刚刚离开庄园，徒步进入了庄园北面的森林。 留下两个行动人员等待唐旭宸他们到来之后，童福贵带着其他行动人员跟了上去。 虽然没有看清楚那几个家伙的相貌，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在警察之前离开，肯定有问题。 进入森林后，童福贵的这个判断得到了证实。 那些家伙清理掉了留在雪地上的足迹！ 要知道，现在是冬季，庄园在美国北部地区，离加拿大这有几千米，一个多月前就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森林里的积雪很深，那些家伙的行进速度却很快。 更重要的是，他们处理足迹的手法非常专业。如果跟随童福贵的行动人员里面，没有那个叫付小波，来自高原特种部队，非常精通雪地追踪的特种兵，就以童福贵的能力，很快就会跟丢。 进入森林深处，付小波给出了一可结论。 那些家伙当中，只有一个例外，其他都是全副武装，而且是特种兵，还是精通雪地作战的特种兵。从足迹的深度能判断出，例外的那一个没有背负太多的装备。此外，从步伐的间隔距离与落下步点的位置，还能推断出这个家伙绝对是外行，因为他多次将原本在雪面上的树枝踩入雪里。如果不是其他人精通雪地作战，知道该怎么清理掉足迹，童福贵这种外行都能看出来。 显然，那些特种兵在保护那个外行，护送他离开庄园。 也许，他们的目的地是加拿大。 看到付小波停下来，而且竖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童福贵与附近的几名行动人员立即停下脚步。 仔细观察了一阵，付小波才招了招手，把童福贵叫了过去。 前方是陡坡，山脚下有一块界碑。 “他们在那边，十点钟发祥，那排冷杉后面，看到了吗？” 童福贵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与之前看到的一样，七个人，六个携带了武器，被围在中间那个没有武器。不同的是，六名特种兵已经换上雪地迷彩服，另外那个家伙也穿上了一件浅灰色的雪地服。 显然，他们早有准备。 如果遇到的不是童福贵他们，而是追上来的警察，恐怕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因为他们穿的衣服与背景太相似了。 “那边，界碑的一点钟方向，那片灌木林里面。” 听到付小波提醒，童福贵朝那个地点看了过去。 “至少有六辆雪地摩托，每辆能坐两个人。不过，我只看到了四个人，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 “也许只有四个。” “可能吗？” 童福贵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六辆雪地摩托至少需要六名驾驶员。 “显然，那是来接应那些家伙的，他们肯定会去那里。只要上了雪地摩托，我们就肯定追不了。” “能不能抄近路？” “那边。”付小波朝右侧指了一下。“我们只能从那边绕过去，而且得全速行进，不然无法提前赶到。” 童福贵朝那边看了一眼，那是一条地质活动形成的山坳。 “不过，我们得首先找到藏起来的那两个家伙。如果不止六辆雪地摩托，还有一辆没被我看到的话，就有第七个人。” 童福贵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去把那些家伙引出来。” 付小波有点惊讶，因为这绝对不是好办法。 “他们为什么要从左边过去？那边的山坡没有这么陡峭，很明显，那些特种兵在照顾他们护送的VIP。” 付小波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们提前到达，就能让狙击手干掉那几个藏起来的敌人。” “枪声……” “使用消声器，而且等他们绕到山那边的时候开火。风声很大，就算听到了，也未必会提高警觉。” 付小波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表示童福贵提出的战术行得通。 童福贵没再罗嗦，把后面的七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首先给两名狙击手安排了任务。 李金明离开的时候，只给童福贵留下了一个小队，也就是十名行动人员，而童福贵把两名行动人员留在了庄园附近接应唐旭宸他们，所以跟他过来的只有八名行动人员，幸好没把两名狙击手留下。 部署好之后，童福贵再次让付小波在前方带路。 此时，冷杉林里面。 德罗尼已是非常疲惫，甚至连抬起脚都觉得困难。如果不是被两名保镖搀着，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他没有受伤，只是很疲惫。 当然，德罗尼能坚持下来，主要依靠的还是精神力量。 德罗尼首先认识的不是汉密尔顿，而是杰克逊。早在八年前，从大学毕业，到华尔街的一家金融公司担任财务会计之后不久，他就因为表现出色，准确说是在处理账目上所体现出来的才能，引起了杰克逊的注意，然后被人介绍给杰克逊。因为被抓住了把柄，所以德罗尼只能为杰克逊卖命。 别说是德罗尼，对任何一个人来说，为杰克逊卖命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此外，德罗尼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为杰克逊卖命。 在底层干了三年，德罗尼才有了出头之日。这就是，五年前的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过去之后不久，杰克逊亲自找到他，让他为公司做一笔假账，把数十亿美元的不良资产归入恐怖袭击损失，从而让政府与保险公司买单。虽然杰克逊很慷慨，给了他一千万美元，但是德罗尼并不认为他的劳动只值这么点钱。再说了，赔偿的几十亿美元被转入一个私人账户，摆明了是杰克逊在侵吞公司的资产。德罗尼觉得，就算没有资格与杰克逊平分，他至少也该获得十分之一。德罗尼不甘心，而且运气也不错。在处理那笔坏账的时候，德罗尼发现有一笔十亿美元的不良资产没有被计算进去。他自作主张，把这十亿美元算了进去，然后把赔偿款转入自己的私人账户。虽然德罗尼做得很谨慎，也觉得无懈可击，但是他搞错了，这笔不良资产最后被查了出来。 不是杰克逊的人，而是一个为汉密尔顿工作的联邦会计师！ 德罗尼拿到了那笔钱，十亿美元至今还在他的私人账户里，只是从此之后，他就得听从汉密尔顿摆布。 虽然同样是受到要挟，但是相对而言，德罗尼更喜欢汉密尔顿。 很简单，汉密尔顿只是让他在某个时候偿还人情，而不是把他当成工具使用。 其实，五年来，汉密尔顿从来没有找过他。直到今天凌晨，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他才接到汉密尔顿打来的电话。 当然，他也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偿还这个人情。 汉密尔顿说得很清楚，在他干掉了杰克逊之后，就送他离开美国，而且让他带走那个私人账户里的钱。只要他没有落到美国警察手里，不管他去哪、做什么，汉密尔顿都不管，也不在乎。 德罗尼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汉密尔顿的吩咐去做。 在干掉了杰克逊之后，在那几名警卫进来的时候，德罗尼认为自己完蛋了，因为他觉得会被灭口。只是，那几名警卫没有对付他，只是及时带他离开庄园，还干掉了很多试图阻拦他们的保镖与警卫。 直到进入森林，一路向被行进，德罗尼才相信，汉密尔顿不会杀他灭口。 要不然的话，那些警卫早就干掉他了，至少在来到森林深处就会处决他，然后埋掉他的尸体，或者留给饥饿的美洲狮。 虽然一路往北，德罗尼越来越疲惫，但是他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 带队的警卫已经告诉他，接应人员就在边境线对面，只要越过边境线，他们就能乘坐雪地摩托离开。 已经走了几千米，剩下不到一千米，不管有多么疲惫，德罗尼都会坚持下去。 第1125章自投罗网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乔治停下脚步，回头朝两个搀扶德罗尼的手下看了过去。 德罗尼趴在雪地上，不过那两名特种兵也很无辜，不是他们的错，是德罗尼在落下脚步的时候根本没站稳。就算德罗尼没携带武器装备，他也是一个大男人，体重至少有一百七十磅，身上的衣服也不轻。 乔治没有责怪他们，只是吹了声口哨，把断后的两名手下叫上来，让他们搀扶德罗尼。 已经在森林里行进了几千米，加上德罗尼拖累了整支队伍，如果有人发现了他们，早就追了上来。 队伍继续前进，只是速度并没加快。 对乔治来说，这是一件苦差。 当然，他的真名不是乔治，那只是他的化名。这个化名，来源于两任与他很有缘分的总统。这就是，老布什当选总统的那一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小布什卸任的那一天，他成为了海豹突击队员。因为老小布什的名字都是乔治，所以在离开海豹突击队，为汉密尔顿卖命之后，他取了这个化名。 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期间，他没在大名鼎鼎的第六分队，而是在第四分队。 也就是说，他是擅长雪地作战的特种兵。服役十二年，他有八年在阿拉斯加，还多此去西伯利亚执行秘密任务。只是，在跟随汉密尔顿之后，他就很少去阿拉斯加，也很少去其他寒冷的地方，因为汉密尔顿喜欢温暖的气候与明媚的阳光，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去寒冷的北方。 这次，也只是奉命执行任务。 按照汉密尔顿的安排，乔治得把那个叫德罗尼的家伙送到加拿大，交给在边境线对面等待的接应人员。 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治没有问，他也不会问。 虽然乔治不是那种擅长钩心斗角的人，但是跟随汉密尔顿这些年，他明白了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 为汉密尔顿这样的大人物卖命，知道的秘密越多，不但会死得早，还会死得很惨！ 他只需要按照汉密尔顿的吩咐去做，至于做什么，为什么要做，都不他应该问与应该考虑的问题。 当然，对汉密尔顿，乔治是死心塌地。 不只是他，还有他的那些手下。 很简单，汉密尔顿关心所有为他效命的人，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甚至知道每一个人的家庭状况。 当初，乔治从海军陆战队退役，只是因为军队给的薪水，不够女儿的医疗费。 他的女儿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最初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但是到了后期，在并且恶化之后，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疼痛，得长期使用止痛药，不然连睡觉都做不到。 显然，这种病会要了他女儿的性命。 要知道，所有的止痛药都有副作用，而且效果越明显的止痛药，副作用越大。长期服用与等于吸食毒品，不但会上瘾，还会诱发各种各样的病症。事实上，很多瘾君子就拿止痛药顶替毒品。 虽然没有治愈的办法，但是有控制病情的办法，即不让病情恶化，只是需要很多钱。 为了给女而治病，乔治借了很多钱，可以说是债台高筑。因为受不了这种生活，他的妻子，也就是他女儿的母亲离家出走，还卷走了仅有的几千美元存款。当时，乔治差一点就去抢银行。 在乔治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的上司把他介绍给了汉密尔顿。在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汉密尔顿立即雇用了他，而且开的薪水是服役津贴的十几倍。更让乔治感动的是，汉密尔顿给他预付了一年的薪水，还请来了美国最好的医生为他的女儿症断病情，并且送他的女儿去了治疗这种疾病的专科医院。 虽然他的女儿没能熬过来，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两年里，并没受到疼痛折磨。 此后，乔治就铁了心的为汉密尔顿卖命。 别说把一个人送往加拿大，就算汉密尔顿让他去杀人，他也不会迟疑。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期间，他就杀了很多人。 前进了不到三百米，队伍再次停了下来。 仍然是德罗尼，看上去他已经走不动了。 其实，其他人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他们在昨天晚上才收到消息，然后搭乘直升机从纽约赶过去。到了之后，还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潜入庄园。找到德罗尼，把他从庄园带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保镖，经历了一场很激烈的战斗。 当然，对乔治这样的特种兵来说，这些本来都不算什么。 问题是，他们之前没有接到命令，也就没做好准备。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乔治正在跟女朋友做生理运动，而且就快要高潮了。此外，在此之前的一天里，他几乎没休息，因为他的女友是一名空姐，隔几天才回来一次。乔治本来就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所以每到女友回来，他就会尽情发泄。 其他几名特种兵的情况也差不多，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个个都很疲惫。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为汉密尔顿打工，平常没事情做，只有在接到汉密尔顿的电话之后才会忙碌。以往，汉密尔顿都会提前好几天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很少像这次临时下达命令。 当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前几天里发生的事情。 电视台只报道了杰克逊的事情，没有报道汉密尔顿的事情，而杰克逊是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乔治叹了口气，回头朝德罗尼走了过去。 “头，他快不行了。” “我来背他。”乔治取下了挎在胸前的卡宾枪，递给了右边的特种兵，然后把装有弹药的背包递给了左边的特种兵。 在他们六个人当中，乔治最魁梧，力气也最大。 其实，这也是他能当队长的原因。 另外五名特种兵，分别来自不同的特种部队，有两个还是加拿大人。因为都为汉密尔顿卖命，所以他们才走到一起。认识的那一天，乔治就让这五个手下心服口服，准确说是把他们揍趴下。 虽然乔治的力量很大，但是德罗尼也不轻。 如果在平时，这不算什么。问题是，在跟女友操劳了一整天，精力发泄一口之后，背上一个一百七十磅、连同衣服恐怕有两百磅的大男人，对乔治来说还是有点吃力。还好，离界碑也就几百米了。 背起德罗尼走了几步，乔治突然停下了脚步。 “头，走不动了？” “别说话。” 那名跟乔治开玩笑的特种兵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了乔治的严肃表情。 “你们开始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你们没有听到？” “头，你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出了风声，还有你的喘气声，我什么都没听到。” 乔治看了眼那名手下，他觉得听到了枪声，不过不敢肯定，因为是从远方传来的，而且很微弱。 再说了，一直在刮风，而且背上德罗尼之后，他还在大口喘气。 扫了眼附近的两名手下，乔治没再胡思乱想，继续前行。 如果真的是枪声，其他人肯定听到了，也就会提高警惕。大家都一副没事的样子，应该是听错了。 其实，另外五名特种兵跟乔治一样，只想早点把德罗尼送过边境线。 不是他们不够尽心尽力，而是已经在森林里走了几千米，如果后面有人追赶，早就追了上来。 很快，队伍来到了山坡下，准确说是一条冰冻的河面上。 界碑在河对岸，而这条河就是美国与加拿大的天然国界。 河面早已封冻，冰层的厚度超过一米，别说几个人，就算是车辆也承受得住。 上了冰面，乔治放慢了步伐。 不是他不想走快点，界碑就在前面，已经能看到了，还有守在界碑附近的那几名武装人员。虽然乔治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肯定是前来接应的人员。只是冰面太滑，而且德罗尼已经昏了过去，乔治不想在最后时刻犯错。跌倒出洋相是小事，要是摔断了德罗尼的脖子，那就麻烦了。 乔治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两名接应的武装人员走到界碑附近，另外四名武装人员分别朝两侧散开。这是一个很自然的防御阵型，乔治没有多虑，因为他来接应的话，也会做这样的部署。 当然，乔治没让他们过来接应，毕竟乔治根本不认识那些武装人员。 做为一名特种兵，乔治没有求人的习惯。只要自己能做到，哪怕要费很大的劲，吃很多的苦头，他都不会请求别人的帮助。只有超出了能力范围，而且别人主动伸出援手，乔治才会接受帮助。其实，即便是当初为了给女儿治病，乔治也没求过人，是汉密尔顿主动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这不是高傲，而是军人的固执。 其实，这不是乔治一个人的毛病，很多特种兵都跟他一样。毕竟在战场上，特别是在跟敌人战斗的时候，除了并肩战斗的战友，根本不能指望其他人。如果抱有侥幸心理，阵亡就是迟早的事。反过来，如果有人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帮了他一把，他就会百倍、千倍的报答，甚至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 走到界碑旁边，乔治才把德罗尼放了下来。 他已经越过国境线，而且接应的人员就在面前，已经完成任务了。 也就在转过身来的时候，站在对面的两名武装人员同时拔出手枪，而且枪口对着他。 怎么回事？ 乔治万分震惊，立即伸手去抓枪，却抓了个空，因为他已经把卡宾枪交给了手下，而手枪插在大腿的枪套里面。 “砰”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乔治倒下了。 其实，在枪声响起之前，乔治就倒下了，而且打中他的子弹是从身后射来的，而且打在他的腰上。 周围，跟随他的五名手下纷纷中枪倒下，没有一个来得及开枪还击。 第1126章预料之外 一个人走了过来，乔治伸出手，想拔出大腿上的手枪。 那个人没有制止，只是乔治摸到的不是手枪，而是一些沾满了黏稠液体、还散发着热量的柔软物体。 他朝下半身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摸到的是一截肠子。 绑着枪套的大腿，准确说是下半身在大约一米之外，散开的肠子铺在血面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开始冻结。 乔治抬起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 打中他的那一枪与童福贵无关，而是来自埋伏在山坡上的狙击手。如果乔治没有伸手去摸枪，狙击手不会朝他开火。此外，他背对着山坡，狙击手没看清楚，也就不知道他没有携带卡宾枪。 狙击枪弹的威力非常大，而且恰好打中了他的脊椎，弹头碎裂后切断了他的身躯。 要不然，他不会死得这么惨。 严格书来，乔治是被吓死的。 “砰”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童福贵仍然扣下了扳机，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这是童福贵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当然，也有可能是恐怖电影与恐怖小说看多了的缘故。反正没事的时候，童福贵就喜欢看一些其他人都觉得很恶心的恐怖电影，特别是丧尸类的电影与电视剧。几十年前的那些老掉牙的电影与电视剧，比如什么“生化危机”、“行尸走肉”，童福贵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从不觉得腻味。他的这个特殊癖好早就出了名，也没人敢恭维，毕竟有这种癖好的人不是很多。其实，这也是童福贵至今没结婚，没有女朋友的主要缘故，因为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有他那样的癖好。 “砰” “砰” …… 又响起了几次枪声，是行动人员在给其他特种兵补枪。 “老童，就是他。” 听到付小波的话，童福贵才走了过去。 抓住德罗尼的下巴，侧过脸仔细观察了一番，童福贵才松开手。确实是他，跟田皓桐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驾驶雪地摩托，去把狙击手接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童福贵站了起来，吩咐一番之后，取出了卫星电话。 在这个荒郊野外，手机根本用不了。 很快，他就联系上了唐旭宸。 “好的，我明白了。”童福贵朝把雪地摩托开过来的一名行动人员招了招手，让他把德罗尼放到摩托上。“好的，我知道。到了之后，跟田皓桐联系……红色烟雾弹……明白，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说完，童福贵就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他们就驾驶七辆雪地摩托离开了。 他们就七个人，而对方准备了七辆雪地摩托，确实很巧。 此时，唐旭宸已在返回纽瓦克的途中。 虽然童福贵没有向田皓桐通报情况，但是唐旭宸他们赶到之后，见到了那两名留下来接应的行动人员，知道有一伙人逃入了北面的森林，童福贵带人追赶。因为童福贵他们已经出发两个多小时，所以唐旭宸没有让范华东带人去追赶。在森林里追上提前出发两个多小时的行动人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来了那么多警察与特工，而且扩大了警戒与搜索范围。如果范华东带行动人员进入庄园北面的森林，很有可能被警察发现，也就会因此惹上麻烦。此外，警察与特工如此迅速的赶到，很有可能是汉密尔顿做的安排，更加不能在此时被警察发现。 还好，童福贵没有让唐旭宸失望。 四个小时后，在唐旭宸回到纽瓦克的安全屋时，田皓桐发来消息，接应的行动人员已经找到童福贵他们。两个小时之后，运送他们的飞机就会到达。为了保险起见，唐旭宸让范华东带人前去接应。 只是，不好的消息随之而至。 田皓桐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范华东刚刚带着行动人员离开，唐旭宸也刚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会。 “你说什么？” “老李就在线上，他跟你说吧。” “老李？” “我在。”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到了化工厂，而且完成了第一次全面搜索，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 “汉密尔顿已经走了，化工厂的工人也都离开了。” “唐映霞她们呢？” “没有找到她们，不过在办公大楼外的广场上有很多刹车印，从轮胎的尺寸来看，应该是大型越野车，而且载重很大，也许是装甲越野车。只是，我们没有在现场找到弹壳，也没有发现任何战斗过的痕迹。这里离市区不太远，如果发生过激烈战斗肯定会惊动警察，而事实并非如此。” “妈的！” “老唐？” “找到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唐映霞与爱田玲子。” “如果她们还活着，肯定离开了。只是我觉得，她们没有落到汉密尔顿手上，不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她们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田皓桐？” “我已经给她们打了电话，只是她们的手机、还有所有行动人员的手机，甚至是战术电台都已关闭。” “所有？” “对，所有，我连行动人员携带的平板计算机都尝试过了，全都关闭。” “妈的！”这次，唐旭宸咒骂得更大声了。 “老唐，他们应该没事的。”李金明知道唐旭宸的情绪就要失去控制了。“他们有十多个人，就算遭到突然袭击，也不可能一下子全军覆没。不管怎么样，他们会发出信号，至少会跟田皓桐联系。” “我也这么认为，他们应该是撤走了。也许遇到了麻烦，才处理掉了所有通信设备。” “什么样的麻烦能让他们处理掉所有通信设备？” 田皓桐沉默了，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老李。” “我在。” “你那边有多少人？” “六十多个，第一批增援的行动人员已经到达。” “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是工厂附近的偏僻地点，特别是车辆无法行驶的小路。如果他们遇到了麻烦，因为害怕被跟踪，不得不处理掉所有通信设备，他们就会抛弃车辆，然后分散从小路逃离。” “明白。” “还有，用上我们那一套。” “我们？” “情报人员必须掌握的逃生技巧。” “这……” “唐映霞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我把情报工作技巧全都教给了她。显然，在这方面，爱田比不上她，所以肯定是她在部署与指挥撤退行动。她会用上从我这里学到的技巧，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 “找到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们。” “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有发现了，不管是什么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 “田皓桐。” “在。” “密切监视‘上帝之子’的内部通信网络。如果汉密尔顿之前就在化工厂，那么他肯定会在到达下一个安全地点之后有所行动。杰克逊死后，他得抓紧时间整顿组织，绝对不会耽搁太久。” “明白。” “有他的消息了，马上告诉我。” “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他。” “就这样吧。” 没等田皓桐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沉思了一阵，他去了审讯室。 乔尼还在那里，不过没有被绑在十字架上面，而是铐在了墙角的一根水管上，有两名行动人员盯着他。 行动人员没有为难他，毕竟唐旭宸还没打算除掉他。 支走行动人员，唐旭宸去解开了乔尼的手铐，让他坐到了椅子上。虽然在楼顶，但是地板冰凉，肯定不如椅子舒服。 唐旭宸的态度突然变得温和，乔尼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害怕。 “我们抓到了那个叫德罗尼的家伙。”唐旭宸掏出香烟。“抽烟吗？” 乔尼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抽烟，只是不敢抽唐旭宸的烟，觉得抽了唐旭宸的烟，就会完蛋。 “我说过，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放了你，还让你带走那笔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唐旭宸点上香烟，抽了两口，才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时候结束？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之后？” “我会帮你，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乔尼立即表明了立场。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知道，是汉密尔顿派人杀了杰克逊，而且是一个在杰克逊身边潜伏了多年，深受杰克逊信任的人。当然，我们也知道汉密尔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干掉杰克逊。在我们之前，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还带走了杰克逊的尸体。显然，由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就此结束。” “不会就此结束。” “是吗？” 乔尼点了点头，说道：“杰克逊是皮特家族的人，虽然是入赘的女婿，但是他惹出来的麻烦肯定会牵连皮特家族。” “罗琳已经死了。” “什么？” “再说了，皮特家族藏得很隐秘，就算警方要深入调查，也就查到罗琳那里，不会牵连整个家族。” “这……” “现在的问题是，汉密尔顿接下来会做什么？” 乔尼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杰克逊的秘书，我……”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研究过汉密尔顿，你对他的了解还不如我。果真如此，杰克逊抛弃你也就很正常了。” 乔尼咬了咬牙，说道：“汉密尔顿与杰克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给汉密尔顿卖命，哪怕汉密尔顿没有给我一分钱，也不会拿杰克逊给的高薪。显然，汉密尔顿才是你的敌人。” “我的敌人？” “我也研究过你，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那么，接下来，汉密尔顿会做什么？” “做别人都预料不到，而对他来说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意思？” “你觉得，现在最不可能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杰克逊死后，他成了你的死敌，而你也是他的头号敌人。显然，没有人相信，你俩能够走到一起。” “你是说……” “这就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第1127章今非昔比 李金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正在吃方便面，一个坐在轿车的引擎盖子上，一个靠在后备厢上。安娜坐在路边，看她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馋得直留口水。她手腕上裹着一条围脖，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遮住手铐，毕竟她们所在的这个汽车旅馆经常有人进出。 这情形，让李金明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她们三个竟然会在这里！ 要知道，现在至少有上百名行动人员在找她们。如果不是及时联系上，李金明恐怕得带着行动人员去攻打威奇托警察局了。 “老李，来一碗？” 李金明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平安无事，他也松了口气。 “别急，等我们吃饱了再说。” 李金明笑着摇了摇头，朝跟来的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去找汽车旅馆的老板，因为唐映霞她们吃的方便面是赊来的，还没付账呢。 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汽车旅馆。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李金明他们装扮成联邦特工，而且告诉汽车旅馆的老板，唐映霞她们三个是缉毒局的探员，因为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才会来这里，并且要求汽车旅馆的老板保守秘密。 当然，行动人员出示了证件，还付了账，汽车旅馆的老板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情。如果记住了什么，那也只是三个漂亮得一塌糊涂、却又失魂落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的女人竟然会是缉毒局的联邦特工。 很快，他们就到了郊外的一座小型机场，田皓桐派来接应的飞机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 过来的路上，唐映霞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在确认安娜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唐旭宸之后，唐映霞她们返回了威奇托，还去了市中心的商业中心，在一栋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里面找到了那辆很不起眼的别克轿车，然后驾车离开威奇托。在路上跑了几个小时，别克轿车的油快要烧尽的时候，她们才来到了开始所在的汽车旅馆，在老板那赊了两碗方便面，然后用公用电话联系了田皓桐，才让李金明知道她们在哪。在李金明带着人赶够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外面晃荡了十多个小时，如果真的有危险也早就到来了。当然，唐映霞对安娜很不客气，至少在找老板赊方便的时候，没把安娜考虑在内。 飞机起飞之后，李金明立即联系了田皓桐，而且让田皓桐把电话转给唐旭宸。 此时，唐旭宸已经离开审讯室。 虽然对乔尼说的那些将信将疑，但是唐旭宸也知道，如果汉密尔顿找上门来，主动提出跟他合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道理很简单，杰克逊完蛋后，“上帝之子”的内部平衡已被打破。汉密尔顿独大，其他几个核心成员根本无法跟他对抗。对汉密尔顿而言，这是整合组织的最佳时机。可是对其他的核心成员而言，这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他们不能阻止汉密尔顿趁机扩张，就会被干掉，至少会被边缘化。到时候，“上帝之子”就成了汉密尔顿的组织。为了跟汉密尔顿抗衡，他们不但需要联合，还需要借此机会发展壮大，也就得瓜分皮特家族。问题是，皮特家族的那些元老绝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全力自保。在三方都想扩张的情况下，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如果汉密尔顿是杰克逊那种人，他会趁此机会发动内战。可他不是杰克逊那种人，所以他很有可能想办法避免内战，而最理想的办法就是为组织树立一个敌人。 有了外敌威胁，“上帝之子”至少暂时不会发生内乱。 显然，这个共同的敌人就是唐旭宸。 现在的问题是，唐旭宸的实力太弱了，别说跟整个“上帝之子”抗衡，哪怕只是对付其中的一个家族都很勉强。 如果唐旭宸被迅速打败，内战同样无法避免。 简单的说，这个敌人必须存在一段时间，好让汉密尔顿重新整顿组织，消除爆发内战的潜在威胁。 显然，这就是汉密尔顿与唐旭宸合作的基础。 唐旭宸没有这个实力，汉密尔顿就给他这个实力。 当然，唐旭宸得到的不会太多，最多只是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在汉密尔顿整顿“上帝之子”之后，他就会被消灭掉。 想到这些，唐旭宸很是头痛，因为这意味着，与“上帝之子”的战争还会持续很久。 接到田皓桐打来的电话，得知唐映霞与爱田玲子都安然无恙，唐旭宸松了口气。只是在知道安娜跟她们在一起，而且代表汉密尔顿来跟他谈判，还事关重大，唐旭宸就意识到乔尼的推断没有错。 回到自己的房间，唐旭宸打开了笔记本计算机，接入了视频通信网络。 “爱田、映霞，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老唐，安娜有事跟你说。” “让她说吧。”因为田皓桐已经提了醒，所以唐旭宸也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 屏幕上，爱田玲子让到一边，给安娜腾出了位置。她们使用的也是笔记本计算机，而且飞机上的空间不算宽敞。 “唐先生，我们需要面谈。” “有必要吗？”唐旭宸觉得有点好笑。一天前，安娜还是一条落魄的丧家之犬，现在却摆起了架子。 “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 “如果不方便在电话立即说，那么见面之后也未必方便。这条线路很安全，不用担心被人窃听。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见面。”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坚持要面谈，我就派人送你回去，让汉密尔顿来跟我谈。说实话，你没有跟我面对面交谈的资格！” 安娜明显有点恼怒，毕竟唐旭宸这番话说得太露骨了。 “没话可说，就让……” “我们打算跟你、或者说你们合作。” “合作？”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收住笑声。“你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不脸红吗？上次，汉密尔顿说跟我合作，我相信了他的话，结果我的两名手下被你们割破了喉咙，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差点坠机身亡。你认为，我是那种蠢到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的人吗？” “唐先生……” “别这么称呼我，虽然唐映霞与爱田玲子没有杀了你，但是你说的那些话，让我很想一刀捅死你。” “你认为，现在与过去是一样的吗？” “有什么不一样？” “没错，在此之前，汉密尔顿提出过合作，不过那只是为了保住性命的权宜之计。如果当时没提出合作，恐怕你早就杀了他。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至少你没对汉密尔顿的人身安全构成直接威胁。只有在地位对等的情况下才能谈合作，地位不对等的话，就不是合作，而是利用。” “说实话，我真的看不出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可能。” “虽然我们没有共同的利益，也没有共同的目标，但是通过合作，我们双方都能得到更多好处，或者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是吗？” “对你来说，可以早点结束这一切，回到家人身边。当然，如果你的部分手下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们同样能早点回到家人身边。如果你的一些手下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就能获得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至少再也不用为前途担忧。”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对我们来说，这意味着减少了麻烦、降低了损失。” 安娜这么一说，唐旭宸才表现出了兴趣。 当然，唐旭宸只是装出来的，在安娜提到合作的时候，他心里就有数了。 “怎么样，感兴趣吗？” “我在洗耳恭听。” 既然唐旭宸表现出了兴趣，安娜就没再罗嗦，把早就想好的话，也就是之前告诉唐映霞与爱田玲子的那些话，再加上一些关键信息讲了出来。当然，她没有忘记提到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事情，即合作所要得到的基本目的。唐旭宸必须得把团队发展壮大，让他的团队成为一个强大的组织。 显然，唐旭宸早就猜到了，乔尼也说得很清楚。 问题，就在这里。 看上去，安娜的提议很有价值，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唐旭宸他们确实能够从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只是，这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 吃下去的时候很甜，而毒性发作时会要命。 很简单，唐旭宸的团队里面，主要成员都想通过这次行动结束这一切，而安娜的提议却是背道而行。 团队的基础不是唐旭宸，而在所有人。 如果唐旭宸做出了违背大家意愿的事情，他就会被其他人抛弃。 没有了像木林森、李金明、谭滔与范华东这样的同伴，唐旭宸什么都不是，而且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出走，也与此有关。 “唐先生，怎么样？” “我在考虑。”唐旭宸一直在思索。“在正式考虑你的提议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只要能回答的，我绝对是知无不言。” “是你们干掉了托马斯？”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绝对不是我们，至少不是汉密尔顿。” “那么，会不会是杰克逊，或者你们组织里的其他核心成员？”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如果是杰克逊，那么杰弗逊家族的所有资产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而他的实力将超越汉密尔顿，甚至能够组建自己的家族，不再依附皮特家族。其他核心成员的可能性更低。唐先生，你得相信，托马斯是我们的人，而汉密尔顿没有任何理由加害他。”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然后给你一个答复。” “那么，希望你能早点做出决定。” “放心吧，很快就会做出决定。” 第1128章相互利用 因为唐旭宸还没有答应安娜提出的合作请求，所以在通话结束之后，唐映霞就押她去了后面的机舱，把她铐了起来，还给她戴上头罩与耳机。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动作很粗怒，因为唐映霞并不希望唐旭宸跟汉密尔顿合作。 等到唐映霞返回时，田皓桐已经召集其他人，准备召开视频电话会议。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简单扼要的向木林森、谭滔、范华东与童福贵等主要成员说明了情况。 汉密尔顿开出的条件很慷慨，他将协助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铲除皮特家族，并且由唐旭宸的团队接管皮特家族的所有资产，准确的说是掌握皮特家族的全部基金，让他们获得迅速发展壮大的基础条件。唐旭宸他们要做的，只是暂时与汉密尔顿休战，为汉密尔顿有时间扫荡其他家族。 显然，对唐旭宸这些铁了心要脱离的人来说，汉密尔顿开出的条件根本没有诱惑。 问题是，对童福贵这些没有打算退出，还想继续干下去的人来说，汉密尔顿开出的条件就很有诱惑了。 要知道，发展到现在，团队的最大问题就是缺乏资源，准确的说是资金。 虽然这些年来有一些节余，而且不算少，大约有数十亿美元，但是跟“上帝之子”的家族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要知道，在“上帝之子”中，即便是最弱小的家族，资产也在一万亿美元以上。如果不是需要保护的利益太多，无法放开手脚对付唐旭宸他们，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其实，我们不能相信汉密尔顿说的话。”李金明这次一反寻常，首先表明立场，毕竟他是亲历者之一。“看是去，汉密尔顿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问题是，皮特家族的大部分资产在美国，就算我们拿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不可能把皮特家族的全部资产转移走，甚至不能变现。只要稳住了阵局，汉密尔顿随时能剥夺我们得到的一切，把我们打回原形。那么我们现在跟他合作，就算掌握了皮特家族的资产，也只是替他代管。结果很简单，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只是被他利用了。搞到最后，我们还要为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负责，而他却能坐收渔利。” “老李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木林森也表明了立场。 “至少，不至于白干一场吧。”童福贵显然不这么认为。“就算老李说得没错，我们不可能拿走皮特家族的全部资产，但是总能得到一部分，特别是流动资金。此外，就算什么都拿不到，如果能够借此机会铲除皮特家族，也是一个很大的售后。不管怎么说，皮特家族都是组织的一员。” “其实，这正是汉密尔顿希望我们产生的想法。” “什么意思？” 李金明长出口气，说道：“看上去，‘上帝之子’是由十二个大家族联合而成。可是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知道，真正掌权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就是汉密尔顿，是否需要十二个家族，根本不是关键。换句话说，即便没有十二个家族，‘上帝之子’依然存在，而且依然强大。很明显，就算我们铲除了皮特家族，对‘上帝之子’来说，特别是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没有多大意义，反而帮了汉密尔顿的大忙，让他不再需要亲自动手，除了不会担负起道义上的责难，还能省去很多麻烦。在此之后，他只需要铲除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吞并皮特家族。” “哪怕我们得到了一些好处，也不及汉密尔顿的百分之一。”木林森补充了一句。 “很明显，如果我们跟汉密尔顿合作，那么最大的受益者是他，不是我们，而且相对的实力差距会扩大许多。”李金明做了总结。“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不但没有半点好处，还有巨大的危害。” 这下，童福贵无话可说了。 当然，李金明、木林森与童福贵说了都不算，得由唐旭宸拿主意。 “老李，还记得我给安娜提出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托马斯的事。” 李金明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忽略了一点，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我们需要那么多资产吗？显然，我们不需要，我们也不在乎。至少，我相信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不是为了钱在卖命。”唐旭宸点上了一根香烟。“汉密尔顿肯定知道，也就应该能够想到，仅用钱的话，肯定无法打动我们。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冒险让我们去铲除与吞并皮特家族呢？” “冒险？” “关键不是资产，而是皮特家族与‘上帝之子’的关系。说得简单一些，铲除皮特家族的关键是干掉家族会议里的那些元老。在此过程中，我们肯定能找到很多对‘上帝之子’不利的证据。如果我们公布了这些证据，受到打击的不只是皮特家族，还有‘上帝之子’，汉密尔顿也无法幸免。” “这……” “这难道不是我们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吗？既然汉密尔顿知道我们不是为了钱，那就肯定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难道只是不想惹麻烦？要知道，如果‘上帝之子’曝光，那才是大麻烦。为了避免小麻烦，而惹上大麻烦，显然说不过去。” 李金明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或许，他只是在用这个办法蒙蔽我们，只要我们答应合作……” “他能做什么？就算不跟他合作，我们也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皮特家族。再说了，即便是合作，我们也用不着跟他直接接触，还是各干各的，只是不给对方找麻烦。他不可能借此机会对付我们。” 木林森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那么，汉密尔顿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合作？”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原因。” “什么原因？” “对汉密尔顿构成致命威胁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如果无法摆脱我们，消除我们构成的威胁，他就无法集中力量应付另外的威胁。结果一样，‘上帝之子’同样会曝光，同样会遭受致命打击。两害相权取其轻，因为我们不是主要威胁，所以汉密尔顿决定妥协，以合作的方式来稳住我们。” “这……” “只有这样，他才能集中力量应付更严重的威胁。” 李金明的眉头跳了几下。“你说的是……” “‘炎黄之子’。”唐旭宸直接说了出来。 这下，木林森、谭滔、范华东与童福贵等人也锁紧了眉头。 “其实，这就是我向安娜提出那个问题的主要原因。为了获得我们的信任，跟我们展开合作，安娜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当初对付托马斯的是‘炎黄之子’的人。” “问题是，‘炎黄之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我们留下来。” “什么？” “半年前，我们非常天真的认为，只要把托马斯交给尼古拉斯，让联邦调查局展开全面调查，再让新闻媒体曝光，就能打垮‘上帝之子’，我们就能获得解脱。很明显，事实并非如此。‘炎黄之子’比我们跟加了解‘上帝之子’，而且在我们对付托马斯的时候，一直暗中监视。在发现我们准备退出的时候，他们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干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带走托马斯，还让我们相信是‘上帝之子’在灭口，从而让我们跟‘上帝之子’全面开战，也就有了现在的事情。结果显而易见，我们与‘上帝之子’拼得两败俱伤，‘炎黄之子’就会出面收拾残局。” 没有人吭声，因为唐旭宸的分析合情合理。 “显然，汉密尔顿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我们杀回来的时候，他采取了较为保守的防御部署，先让我们把事情闹大，让我们除掉一些核心成员，甚至纵容杰克逊。他的根本目的不是对付我们，也许我们根本没有被他看在眼里。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把‘炎黄之子’的人引诱出来，从而对付‘炎黄之子’。可惜的是，局势失去了控制，杰克逊做的蠢事，加上我们产生的影响，让他的计划落空。要不然的话，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跟我们合作，更不会做出那么大的妥协。正是因为‘炎黄之子’的威胁更大，所以他才愿意冒险让我们获得‘上帝之子’的把柄。” “这么说，我们只能跟他合作？”童福贵问了一句。 “不是只能。”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打算跟我们合作，只是以合作为名在利用我们。” “老唐……” “老李，在我把想法说出来之后，如果你认为不可行，再提意见。”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也闭上了嘴巴。 “汉密尔顿打算利用我们，同样的，我们也得利用他。我们不会跟他合作，但是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只要牢牢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要得到的是什么，我们就不会被汉密尔顿算计。只要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获得足够整垮‘上帝之子’的证据，那么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 李金明没有提出意见，木林森与范华东也保持了沉默。 当然，童福贵对唐旭宸的决定没有半点意见。至于谭滔，在得知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离开之后，他已经产生了离去的念头。 第1129章见面 走近之后，唐旭宸才朝唐映霞点了点头，让她取掉安娜的眼罩。 虽然唐旭宸决定跟汉密尔顿合作，但是唐映霞对安娜的态度依然非常恶劣。唐旭宸没有说她，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安娜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唐旭宸明确提到，跟汉密尔顿合作只是权宜之计。 过了好一阵，安娜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看清楚站在面前的唐旭宸，同时发现这是一间审讯室。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你暂时还算不上是我们的客人。”唐旭宸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站在安娜身后的唐映霞等人递了个眼神，让他们暂时离开。 唐映霞有点不放心，不过还是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安娜回头看了一眼，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走到她跟前，剪断了绑住她双手的索套。 “你没有杀我，表示打算跟我们合作。” “是否跟你们合作，我还没有做出决定。”唐旭宸指了下摆在桌子旁的椅子，示意让安娜坐下。“虽然你是汉密尔顿身边的人，深得汉密尔顿器重与信任，我没有丝毫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得跟汉密尔顿见面，得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你们真的打算跟我们合作，肯定会答应。”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旭宸坐到了另外一张椅子上，等安娜说下去。 “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汉密尔顿不会跟你见面，我也不会带你去见他。”安娜朝四周扫了一眼，意思很明确。唐旭宸处处防备着她，根本不信任她，因此她也没有理由相信唐旭宸。 “这么说，我们的合作就无从谈起了。” “一定要跟汉密尔顿见面？”安娜显然认识到，不答应唐旭宸的要求，这次谈判将无果而终。 “我会派人送你离开这里。”唐旭宸站了起来。“到时候，会给你一辆车、一部手机与一些现金，让你能够回到汉密尔顿身边。只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好自为知吧。” “等等……”看到唐旭宸准备离开，安娜也立即站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急着离开，他只是表明了态度。 “我可以安排你跟汉密尔顿见面，不过不是在现实中。” “我会派人把需要的设备送过来。”唐旭宸点了点头，走出了审讯室。 看着唐旭宸离开的背影，安娜叹了口气。很明显，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要想赢得唐旭宸的信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唐旭宸不但不相信她，也不相信汉密尔顿，不然不会坚持跟汉密尔顿见面。显然，唐旭宸的目的不是找汉密尔顿问个清楚，而是要搞清楚汉密尔顿的意图。 不多时，两名行动人员把一台笔记本计算机与一套网络设备送了过来。 准备好之后，唐旭宸再次回到了审讯室。 “还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 “我也不知道。”安娜已经启动了网络视频通信软件。“在唐映霞把我带走之后，汉密尔顿就离开了化工厂，前往下一个安全地点。安顿下来之后，他们会察看信息。在看到我的留言之后，就会跟我联系。”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顺手掏出了香烟。 从安娜在化工厂跟唐映霞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三天，汉密尔顿肯定到达了下一个安全地点。只要看到安娜的留言，他就会在几分钟内做出答复。显然，几分钟的耐心，唐旭宸还是有的。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快就被烟雾填满。 “如果我跟汉密尔顿没有逃走，你会杀了我们？”安娜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会。”唐旭宸回答得很果断，而且看都没看安娜一眼。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你就不能怪我们。不管我们之前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了自保。” 唐旭宸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 “当初，如果你真心诚意的跟我们合作，也许……” “你认为，说这些话有意义吗？”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不只是我们，你跟汉密尔顿也一样。” 安娜闭上了嘴，知道跟唐旭宸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时候，计算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视频通信窗口。 设置好视频通信软件，安娜主动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唐旭宸。等唐旭宸坐下时，通信窗口里出现了汉密尔顿的头像。 “唐，我们又见面了。” “这算得上‘见面’？”唐旭宸摁灭了烟头。“汉密尔顿，我们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不开门见山的把你的真实意图告诉我？不要是，你真的打算跟我合作。说实话，如果你真的这么说，那就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怎么，安娜没有把话说清楚？”汉密尔顿显得有点惊讶，也有点无辜。 “她说得很清楚。”唐旭宸朝站在一旁的安娜看了一眼，又说道：“只是，我一向认为女人说的话不大可信。”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决定给你合作。” “是吗？”唐旭宸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显得有点不耐烦。 “杰克逊已经死了，罗琳也死了，皮特家族乱成一团。如果没有果断采取行动，不但皮特家族的人会大动干戈，其他家族也会趁机发难。”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没错，这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皮特家族越乱，给你的好处越多。只是，这样的局面不可能持续下去。不管是皮特家族的某个元老成功上位，还是被其他家族瓜分，这场闹剧终究有结束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你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当然，我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着共同利益，也就有合作的基础。我也因此相信，你会把握住这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 “一个能够让你们走上正轨，让你们……” “放屁！” 唐旭宸突然爆发，汉密尔顿也闭上了嘴。 “汉密尔顿，如果你认为靠这些花言巧语就能让我相信你，那就错大了。”唐旭宸丢掉烟头，踩上去使劲蹭了几下。“我会放了安娜，不过只是这一次。下次遇到你们，我绝对不会手软。” “等等……你想知道什么？” “真相。” 汉密尔顿咬了咬牙，说道：“什么真相？” “汉密尔顿，我已经对你玩的这一手感到非常厌烦了。如果你不打算说，我完全可以通过审问安娜的方式获得真相。当然，我没有那么卑鄙，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如果你认为可以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骗过我，获得我的信任，那就大错特错了。告诉我，托马斯是怎么回事？”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虽然汉密尔顿的这个表情并不明显，但是被唐旭宸看到了，也让他相信，开始提出的问题很关键。 “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过，真相。” “我们一直认为，是杰克逊在暗中对付托马斯……” “可是现在已经查明，对付托马斯的绝对不是杰克逊。不然的话，杰克逊不会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你早就知道了，至少那个叫德罗尼的家伙早就告诉你了。”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对了，德罗尼已经死了，还有你派去接应他的人。” “你……” “怎么，你觉得，我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清楚？你让德罗尼干掉了杰克逊，而且在事后主动报警，让警方知道杰克逊已死，从而化解由杰克逊惹上的麻烦。当然，你不是杰克逊那种人，所以派人接走了德罗尼，还打算把他送往加拿大。你的安排很巧妙，虽然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没能在警察之前赶到，但是我的人找到了德罗尼，还跟踪他到了美国与加拿大边境附近，干掉了你派去护送德罗尼的人。不信的话，你可以跟你的那些手下联系，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德罗尼一直潜伏在杰克逊身边，早就把杰克逊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你早就知道对付托马斯的不是杰克逊。” “那只是现在。” 唐旭宸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 “在乔尼之前，德罗尼只是为杰克逊打杂。”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事实。现在告诉我，对付托马斯的是谁？”唐旭宸把问题拉了回来，没有继续向汉密尔顿透露信息。很简单，德罗尼没有死，而且童福贵已经审问了他，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 “汉密尔顿，是你在找我合作，而不是我在找你合作。” 汉密尔顿咬了咬牙，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至少无法肯定。” “什么无法肯定？” “关于我们查到的那些线索。”汉密尔顿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些事，安娜全都知道，你可以问她。”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安娜？” “我在。” “把你知道的全都讲出来，不要有任何保留。”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唐？”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在安娜告诉你之后，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跟我进行合作，我们再做联系。到时候，我会提供你需要的所有资料，帮你们对付皮特家族，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唐旭宸没有吭声，关掉了视频通信软件。 他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这才把目光转向安娜，等待安娜开口。 第1130章万全准备 “怎么，无话可说吗？” 被唐旭宸盯着，安娜有点尴尬。 “你想知道什么？”安娜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不是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只是得搞清楚汉密尔顿的真实意图。只是，他为什么要询问托马斯的事情？安娜想不明白，毕竟托马斯早就出局了。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把开始跟汉密尔顿说了几遍的话再说一次。 “半年前，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也进行了调查，而且首先怀疑杰克逊，因为他有除掉托马斯的动机。”安娜瘪了瘪嘴，说道，“你已经知道，杰克逊早想取代汉密尔顿，而托马斯为了保住在组织里的地位，一直在协助汉密尔顿。在他的身份暴露之后，杰克逊有足够的理由趁机除掉他。”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安娜说下去。 “只是，在深入调查之后，我们基本上排除了杰克逊的嫌疑。” “基本上？” “关键是，杰克逊没有对杰弗逊家族下手。” “什么意思？” “如果是杰克逊派人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并且劫走了托马斯，他肯定会审讯托马斯，然后掠夺杰弗逊家族的资产。问题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直到你们回来，杰克逊也没有获取杰弗逊家族的资产。” 唐旭宸锁紧眉头，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只是，我们也没有查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安娜，你认为……” “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谎，汉密尔顿说了，让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你。在调查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却与杰克逊没有半点关系。”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做这件事的人很厉害，而且考虑得非常周全，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而且是一个强大的组织。” “是吗？”唐旭宸控制住了情绪。 “其实，我们还怀疑过你们。只是，当初是你们把托马斯交给了尼古拉斯，也就没有理由再去对付他们。”安娜叹了口气，又说道，“综合这些因素，我们觉得，最有可能是‘炎黄之子’。” “有证据吗？” “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 “那么，为什么肯定是‘炎黄之子’？” “我没有说‘肯定’，只是说‘最有可能’。”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关键就是，‘炎黄之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么做能够给‘炎黄之子’带来什么好处？”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关键问题。 “当时，你们把托马斯交给了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显然是用联邦调查局，将‘上帝之子’的事情公布于众。对于‘炎黄之子’而言，这是天大的好事，毕竟这是打败‘上帝之子’的理想办法。以当时的情况，只要托马斯被送上法庭，受到审判，‘上帝之子’就会浮上水面。就算汉密尔顿亲自出面，也未必能够立即平息整起事件。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期之内，我们要面对的是美国的司法机构。如果局势失去控制，‘上帝之子’恐怕得重组。也就是说，在这段时期之内，我们肯定无法跟‘炎黄之子’抗衡，也就无法继续存在下去。” “你的意思是，‘炎黄之子’没有理由对付托马斯？” “至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出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问题是，除了‘炎黄之子’，还有别的组织有这样的能力吗？” “我们会搞清楚这个问题。”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在考虑好之后，我会过来找你商讨合作的事情。”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唐旭宸没再跟安娜罗嗦，离开了审讯室。 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守在外面，李金明与谭滔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审问乔尼。唐旭宸赶过去的时候，审问已经结束。准确的说是通过乔尼，证明汉密尔顿有没有在德罗尼的事情上撒谎。 结果显而易见，汉密尔顿没有撒谎。 按照乔尼的说法，在他被杰克逊抛弃之前，德罗尼只是一名普通秘书，替杰克逊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主要是做假账。如果他登上了“梦幻”客机，仍然在杰克逊身边，德罗尼肯定没有机会接近杰克逊。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汉密尔顿只能通过德罗尼获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你怎么看？”让谭滔把乔尼押走之后，唐旭宸才对李金明问了出来。 “汉密尔顿肯定有所隐瞒，不过安娜没有说谎，也许她知道的并不多，汉密尔顿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这么说，当初劫走托马斯的就是‘炎黄之子’的人。” “问题是，动机呢？”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显然，这是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只能假设，确实是‘炎黄之子’的人袭击了尼古拉斯他们。” “也就是说，我们得搞清楚‘炎黄之子’这么做的动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关键。” “什么？”李金明有点疑惑的看着唐旭宸，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炎黄之子’知道托马斯在‘上帝之子’里的地位，就有这么做的动机，毕竟让托马斯受审，无法摧毁‘上帝之子’，而通过托马斯获得的信息，能够让‘炎黄之子’掌握主动权。” “这……” “换个角度，如果当时我们知道托马斯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还会把他移交给尼古拉斯吗？” 李金明锁紧眉头，沉思了一阵，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关键是，汉密尔顿到底隐瞒了什么。”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如果不跟他合作，我们就无法搞清楚他在隐瞒什么。” “那么，我们就得做好万全准备。” “老李，你得回去。” “什么？”李金明猛的一愣，在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之后，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们必须提前安排好退路，绝不能让所有人都栽在这里。” “可是……” “我们没有理由相信汉密尔顿，更不能相信他。所谓的‘万全准备’，其实就是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能够让我们的人安全脱身。”唐旭宸看了李金明一眼，说道，“显然，只有你能办到。” “可是……” “老李，现在这种局面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需要给团队里的兄弟们做好安排。”唐旭宸拍了下李金明的肩膀，说道，“我会让安娜提供所有与托马斯有关的资料，设法查出汉密尔顿的真实意图。如果无法查明，就得走一步看一步，而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我们所有人的基本安全保障。”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唐旭宸说得没错。 “还有，你得找小鬼好好谈谈。” 李金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团队里最不稳定的就是谭滔，主要是欧阳凤鸣与杨诗琪离开，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影响。 别忘了，欧阳凤鸣是谭滔的领路人，而杨诗琪一直很照顾他。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李金明的肩膀，离开了这个房间。 过了一阵，李金明才把谭滔叫了过来。 “你要回去？”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欧阳与小杨已经走了，老木又没有赶过来。在我离开之后，你就成了最有经验的行动人员。我知道，欧阳他们离开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这么多年来，老唐从没让我们失望过。我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怎么坚持？”谭滔苦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相信老唐。” “老李，我不是不相信老唐，只是欧阳与杨姐已经走了，你也要离开，而老木又一直负责后方的事情，你让我……” “那就再相信一次，到最后……”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早就离开了。虽然欧阳他们离开，主要责任不在老唐身上。我已经听范华东说了，是杨姐主动要求替换老唐，而且以当时的情况，老唐根本无法拒绝。但是现在这种局面能一直维持下去吗？有怨言的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觉得现在做的事情已经毫无意义。” 李金明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谭滔的意思。 可以说，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出走，对整个团队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影响，特别是对谭滔这样的人。 人心一散，要想带好队伍，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李金明叹了口气。 谭滔一直看着李金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意思很明白。要想让他留下来，必须给出一个足够充足的理由。 注意到谭滔的目光，李金明知道，如果什么都不说，肯定留不住谭滔。 显然，以现在的情况，如果谭滔选择离开，后果将难以想像。至少在这个时候，唐旭宸需要谭滔这样的助手。 怎么办？ “去把门关上。” “什么？” 李金明叹了口气，然后指了下房门。 谭滔没再多问，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虽然唐旭宸让李金明保密，但是到这个时候，李金明觉得继续保密已经没有价值了，至少得让谭滔知道。 第1131章快刀斩乱麻 “老李，你在开玩笑？” “你认为，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谭滔惊讶的看着李金明，根本不敢相信李金明开始说的话。 “我劝过老唐，让他早点告诉大家，可是他觉得，如果让大家知道了，只会对团队士气产生负面影响。”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一直由我安排，其他人都不知道，欧阳与老木也一样。我知道，你很难立即接受，但是你必须承认，老唐一直在为我们着想，绝对不是那种自私的人。” 谭滔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没错，在过去五年里，我们过得很艰难，可是你应该知道，在我们当中，最想结束这种生活的不是我们，而是老唐。”李金明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为了大家，他甘愿做出这样的牺牲。” “老李……” “如果你决定离开，我不会阻止你，老唐也不会。只是，我希望你能留下，坚持到结束的那一天。”李金明拍了下谭滔的肩膀。“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结束，而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去。” 谭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金明的意思。 “好好想想。” 李金明也没再多说什么，他说得已经够多了，而谭滔会不会留下来，他也无权替谭滔做出决定。 此时，另外一个房间里面。 “田皓桐，怎么样？” “正在分析，稍等。” “快点。”唐旭宸朝坐在桌子旁的安娜看了一眼。 在答应合作之后，唐旭宸提出了一个要求，即让汉密尔顿提供托马斯的资料，让他们调查托马斯。汉密尔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即就把相关资料发了过来，而唐旭宸则转手发给了田皓桐。 “老唐？” “在。” “这些资料都没问题，不过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们需要时间。” “多久？” “我也不大清楚，毕竟要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等下，我去找爱田。”唐旭宸朝门口走了几步。“你把收到的资料处理好之后，交给爱田，让她去找情报本部协助调查。还有，给老李一份。等他回去之后，让军情局也着手展开调查。” “明白。” “有任何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没问题。” 挂断电话，唐旭宸朝安娜走了过去。 “还需要什么？” “你得留在这里。”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开始，在跟汉密尔顿通话的时候，唐旭宸就提出让安娜留下。他不是要安娜做人质，而是要通过安娜与汉密尔顿联系，以及在必要的时候询问安娜。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唐旭宸把椅子拖过来，坐到了安娜对面。 “做什么？” “你们提出合作，总不能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吧？” 安娜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了过来。“杰克逊与罗琳死后，皮特家族肯定会因为控制权爆发内乱。你们要做的，只是找到皮特家族的元老，然后除掉他们。当然，在此期间，我们会提供全面协助，帮你们掌握皮特家族的资产。虽然有点麻烦，但是问题不太大。你们获得的不是资产，而是皮特家族那些基金的支配权。” 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安娜说下去。 “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走那么多的资产。” “我明白。” “当然，你们实际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皮特家族的资产大概在一万四千亿美元左右，虽然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以及难以立即变现的各种股票与债券，但是肯定有很多流动资金，大概有几百亿美元。也就是说，在完成对皮特家族的控制之后，这些流动资金都归你们了。” “你认为，我在乎能赚到多少钱？” 安娜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不在乎，可是你手下的人呢？”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们会协助你们控制皮特家族。” “却要我们去做最肮脏的事情。” “即便没有跟我们合作，你们也会抓住这个机会。不管怎么样，在托马斯的杰弗逊家族衰败之后，皮特家族是‘上帝之子’的第二大家族。如果你想打垮‘上帝之子’，就得首先铲除皮特家族。”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看得更长远一点，你更得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唐旭宸冷笑了起来，安娜这话说得很实在。 “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们需要相关资料。” “没问题，我会替你准备好。” “如果想让我们尽快解决掉皮特家族，你就得提供足够详细的资料，毕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调查皮特家族的元老。”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如果你敢耍花招……” “我在这里，不是吗？”安娜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耍花招？”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的人就在外面，准备好之后，让他们来叫我。” “唐……”安娜叫住了唐旭宸。“其实，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安娜。 “你跟汉密尔顿是一种人，如果你足够了解他的话，你就会知道，他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你说这些话，有用吗？”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关押安娜的审讯室。 外面，唐映霞、爱田玲子、范华东等人都在等着唐旭宸，李金明与谭滔也赶了过来，还有童福贵等一帮行动人员。 显然，唐旭宸根本不会把安娜的话当真。 就算他知道，汉密尔顿不是他之前想像的那种人，但是他同样清楚，他与汉密尔顿永远都成不了朋友。不是说两人有私仇，而是两人的立场不同。为了各自的组织与团队，他们永远都是敌人。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照安娜提供的资料对付皮特家族的元老，铲除皮特家族，并且控制皮特家族的资产。 对唐旭宸他们来说，这正是最拿手的事情。 做了简单安排之后，唐旭宸就让其他人去做准备，把李金明留了下来。 “我已经联系田皓桐，他会给你安排一架飞机。” “田皓桐给我打了电话。” 唐旭宸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我跟小鬼谈了。” “怎么样？” “他会留下来，坚持到行动结束，只是在此之后，他会离开。”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他的决定，我无权反对。只是，到那时候，我希望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好的结局。老李，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全得拜托你了。”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 “老李，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除了我，没有人应该为此负责。当初是我把你们拖下水，让你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在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此而亡命天涯。我们都经历过，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管我们的所做所为能不能得到承认与接受，我都希望团队里的兄弟能够过上好日子，至少在老去的时候能够安享天年。” 李金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派人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李金明咬了咬牙，说道，“老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不能独自扛下所有负担，你……” “够了。” 唐旭宸态度坚决，李金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且说了也没用。 在李金明离开后，谭滔找了过来。 安娜已经提供了皮特家族的相关资料，谭滔转发给了田皓桐，正在进行分析处理，主要就是甄别这些资料的真假。虽然没有理由怀疑安娜在这些资料上做手脚，但是小心一点总没坏处。 唐旭宸没再耽搁时间，让谭滔去把其他人叫了过来。 现在，也没时间可以耽搁。 杰克逊与罗琳死了之后，因为他们没有子女，所以按照规矩，皮特家族将由罗琳的妹妹安吉拉继承。问题是，安吉拉早已离开美国，住在澳大利亚。此外，安吉拉也没继承家族的意愿。结果显而易见，皮特家族仍然在家族委员会控制之下，而委员会里的那些元老会为了争夺控制权而杀得头破血流。 要想夺取皮特家族，就得抓紧时间。 如果等到皮特家族的内斗结束，某个元老掌握了家族大权，再动手就来不及了，至少无法顺利接管皮特家族的资产。当然，对汉密尔顿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因为一个新的皮特家族会对他构成严重威胁。 认清了这个问题，唐旭宸也就给接下来的行动定下了一个方针。 很简单，快刀斩乱麻。 干掉几个皮特家族的元老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要同时动手，而且得保证全都得手，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显然，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欧阳凤鸣与杨诗琪已经离去，李金明也回国了，而剩下的人员当中，能够单独执行刺杀任务的并不多。对唐旭宸来说，他得把留下来的每一个人，特别是童福贵这种来自情报机构的行动人员全都动员起来。 第1132章从天而降 佛罗里达州，棕榈滩。 虽然远没有迪拜那么出名，在规模上也小了很多，但是在美国，这里绝对是富豪最集中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在棕榈滩拥有一座临海别墅就是富豪的象征。在这里，即便是一栋普通别墅也价值数千万美元。如果位置比较好、视野开阔的临海别墅，市场售价在一亿美元以上，而且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 住在这里的富豪，身家至少得有数十亿美元。 可以说，在棕榈滩，最不缺的就是富豪。 当然，富豪也有区别。 也许，对常人来说，拥有几十亿美元的身家，就算得上是顶级富豪了。只是，对真正的富豪来说，几十亿美元根本不算什么。 比如，在钱伯斯眼里，几十亿美元只算得上是一个零头。 严格说来，钱伯斯算不上富豪，他本身没有多少钱，包括他居住的那栋面朝海湾的别墅都不属于他。与家族里的所有元老一样，钱伯斯拥有的只是管理与处置家族资产的权力，而不是所有权。当然，这已经足够了。由他直接管理的三个家族基金，总价值在一千五百亿美元以上，持有包括伯克希尔-哈撒维公司在内的，数百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以及价值数百亿美元的政府债券。做为基金的直接管理者，钱伯斯-皮特能在不经家族委员会审议的情况下做十亿美元以内的投资。他要保证的，只是在每年年底的家族内部审核中，买通几名负责审核的家族成员。 显然，钱伯斯很有钱。 如果用常人的眼光来看，站在他的高度上，已经是别无所求了。 其实，这也是钱伯斯当前的生活状态。 所有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掌管着几个大型基金，很有钱，从不跟邻居往来，属于那种深居简出的人。当然，他有非常良好的生活习惯，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典范，比如一直坚持晨跑。 不管什么时候，钱伯斯都会在每天清晨，在海滩上慢跑一个小时。 几十年来，这种习惯从来没改变过。 其实，这也是钱伯斯在棕榈滩定居的主要原因，因为这里的气候非常好，即便是夏季也很少有暴风雨。 这天，与以往一样。天刚亮的时候，钱伯斯就出现在了海滩上。 在海滩上慢跑，除了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还与安全有关。这就是，方圆几千米之内都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那些临海别墅，全都属于有权有势的富豪，而没有一个富豪会冒险去得罪钱伯斯。也就是说，就算有人要对付钱伯斯，比如花钱请来一名顶级职业杀手，也无法接近钱伯斯。至于埋伏在几千米之外，使用狙击步枪对付钱伯斯，更加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那么厉害的狙击手。至于设法靠近钱伯斯，更是异想天开。不管在什么时候，钱伯斯身边总有一大群保镖。比如在他晨跑的时候，就会五名保镖跟随，携带了武器，任何人都别想靠近他。 虽然已是冬天，但是棕榈滩清晨的气温仍然在十摄氏度以上。 这是一个非常舒服的温度，不太冷，而且在运动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热。 天气很好，钱伯斯来到海滩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就在东方的海天线上方，碧空完里，只有几多云彩。 慢跑了几分钟，在身体热起来之后，钱伯斯才开始加速。 事实上，这也是他一天中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候。对他而言，这也许是生活中最大的享受了。 并不是说，他的生活没有别的享受，只是他并不在乎其他的。 对一个年过五十，而且掌握着上千亿美元资产的中年人来说，在钱伯斯看来，真正值得他费力去追求的东西并不多。 金钱？ 他缺的不是钱。就算那些资产并不属于他，但是只要他愿意，照样能够像皇帝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权力？ 依靠金钱，还有掌握的家族基金，以及在家族里的地位，钱伯斯拥有的权不会低于佛罗里达州的州长。事实上，州长会隔三插五的来拜访他，让他为州里的某些慈善基金捐款，或者是通过他获取一些投资。 女人？ 那是年轻时候的追求，而且钱伯斯不是那种欲望过于强烈的男人，他还有一个曾经拿过奥斯卡小金人的老婆。当然，在三十年前，他也风流过，有过很多女人，只是现在他已经看淡了。 地位？ 因为不是嫡系后裔，所以在进入了家族委员会，成为家族元老之后，钱伯斯已经不可能获得更高的地位。不管是谁掌管家族，他都不可能成为家族继承人，更不可能取代老皮特的那些女儿与女婿。 对钱伯斯来说，值得追求的，只是好好活下去。 至少，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这是他唯一的追求。 其实，这也是他坚持锻炼的主要原因，而且在他的认识中，很多跟他相似的富豪都很注重健康。 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法战胜时间。 身体开始冒汗，钱伯斯再次加快步伐。 紧随其后的几名保镖都有点惊讶，因为钱伯斯不是在慢跑，而是在快跑，以往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当然，保镖没有阻止钱伯斯，只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对这些年轻力壮的保镖来说，追上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不算什么难事。 十多年来，钱伯斯的生活一成不变，只是现在发生了改变。 虽然可以继续埋头过太平日子，但是钱伯斯知道，如果他保持沉默，像以往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那么这样的太平日子也不会持续多久。不是他希望改变，而是当前局势让他不得不改变。 杰克逊已经死了，罗琳也死了，而安吉拉又远在澳大利亚，家族变得混乱不堪。 收到消息的时候，钱伯斯并没感到惊讶。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杰克逊迟早会残死在某个刺客手里。至于罗琳，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因为酗酒死于肝癌。问题是，钱伯斯没想到，他们会同时完蛋。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钱伯斯已经上床，正准备睡觉。 如果说，杰克逊与罗琳活着的时候，家族的内部关系还勉强能够维持。那么在他们突然完蛋之后，局势就失去了控制。关键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已经去了澳大利亚，而且根本不关心家族的事情。虽然罗琳还有两个妹妹，但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明确过两人的继承顺序。此外，当初为了防止大权旁落，老皮特组建家族委员会，并且由家族委员会掌握家族资产，导致家族元老的野心急剧膨胀。正是如此，安吉拉出走澳大利亚，主动放弃了家族继承权。虽然钱伯斯没有多少野心，因为无论如何轮不到他上位，但是并非所有元老都与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钱伯斯不想做出选择，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在这个关键时刻，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无法保持中立。 对其他元老来说，他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选择。 选对了，还能再活几十年，也许能够掌握更多的家族资产。选错了，不但会死无葬身之地，还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问题是，钱伯斯不是那种擅长选择的人。 当年，加入家族委员会的时候，也不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是老皮特的安排，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想好好活下去。 可是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钱伯斯想了一整夜，却没想出个名堂来。他有点苦恼，更加烦躁。当然，在快速奔跑的时候，他能忘记一切。 至少，在专注于迈出的步伐时，能够暂时忘记那些烦人的事情。 狂奔了几百米，在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的时候，钱伯斯放满了步伐。 几名保镖跟了上来，只是依然跟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虽然海滩上已经有了一些清晨出来锻炼的男男女女，而且很多都很年轻，但是保镖认识这些人，知道他们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当然，他们也认识钱伯斯，知道钱伯斯的来头。没有绝对必要，他们不会靠近钱伯斯，也就没有威胁。 像往常一样，保镖自觉的在钱伯斯四周散开。 虽然保镖的警惕性都很高，但是他们并不相信有危险存在。 风刮得很大，而且风向紊乱。就算有狙击手埋伏在几百米外的别墅里面，也无法保证一枪击毙钱伯斯。 显然，没有一个保镖认识到，钱伯斯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几秒钟。 “轰” 爆炸突然发生，没有一个保镖及时反应了过来。强大的冲击波，把离钱伯斯最近的两名保镖抛入空中。虽然另外两名保镖离得稍微远一点，但是也被抛出了好几米。等他们爬起来的时候，钱伯斯已经不见了。他开始站立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弹坑，四周散落着被炸碎的人体器官。 海滩上，顿时乱成一团。 晨跑者被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那几个年轻女人。 袭击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空中。击中钱伯斯，并且将其炸成碎片的是一枚从天空中落下来的炸弹！ 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架投下炸弹的无人机已经飞走。 只是一枚小当量的激光制导炸弹，装填几千克炸药，要不然的话，附近的所有人都会被炸死！ 第1133章无可奈何 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郊外。 别墅建在山崖上，只有一条通往山脚的盘山公路，另外一侧是高达上百米，而且近乎垂直的绝壁。 看上去，除了地势险要之外，这座别墅没什么独特之处。 当然，做为别墅，该有的全都有。比如，在楼顶上有一个标准大小的恒温游泳池，前面有一个网球场，以及一个可以用来起降小型直升机的篮球场。后花园里种了很多树木，而且修剪得很独特。 只是，这仅仅是能从外面看到的。 在通往别墅的盘山公路上有两处关卡，分别在山脚处与别墅外面，除了设置了可以阻止车辆通过的升降路障，还设置了岗亭，由全副武装的保镖看守。山路两侧，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动态传感器，能探测到极轻微的运动。此外，在山路所有弯道处都设置了监视器，对整条道路进行实时监管。 虽然别墅没有设置围墙，也没有被铁丝网之类的障碍包围起来，但是在别墅外面，有上百个安放得极为隐秘的传感器与监视器。此外，围绕别墅，准确的说是在山坡这一侧，还有一道宽度超过十米的压力传感带。别说是人，即便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只要来到这条弧形地带上，就会触发藏在地面下的压力传感器，然后发出警报。随后，隐秘安装在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就会调转方向，拍下警报发出地点的情况，让别墅里的警卫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发了压力传感器。 在悬崖一侧，同样设置了传感器与监视器，即便是一只猴子也别想悄悄爬上去。在悬崖顶部还别有玄机，即在一个隐藏在地面下的暗槽里，乘方了大量重油。如果敌人试图从悬崖爬上去，守卫别墅的保镖就会放出重油，再点上一把火。当然，在保镖占据制高点之后，也没人能够爬上去。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玄机藏在别墅里面。 别墅所在的山体形成于数千万年前，是一次火山喷发的结果，除了表面的土层，下面全是坚硬的花岗岩。除了地上部分，在看不到地表下，还有一个被花岗岩包裹着，由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地下室，准确的说是地下掩体。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有一套完善的生命维持系统，能够提供人员生存所必须的氧气，还储存了足够消耗数日的水与食物，以及一条通往外界的电话线。如果遇到危险，在保镖无法抵抗入侵的时候，别墅的主人可以躲进去，然后联系外界人员。即便入侵者有所准备，也需要花上数天时间才能挖开地下室，而外界人员将在数个小时之内赶到。 当年，耗费巨资建造这座别墅的时候，马克斯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只是，让马克斯没想到的是，杰克逊竟然死了！ 虽然不到四十岁，但是做为老皮特的侄子，马克斯是最有权势的元老之一，而且在家族委员会里有很大的发言权。此外，马克斯还是家族的第七顺位继承人，排名在老皮特的几个女儿与三个堂兄之后。在家族中，马尔斯是最想杰克逊完蛋的人之一，而且也为此做了很多的努力。 这些，其实与老皮特与小皮特的死有关。 当初，在小皮特与老皮特相继离世之后，马克斯在暗中做了大量调查，而查到的线索全都指向杰克逊。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获得确凿证据，也就无法证明是杰克逊害死了皮特父子。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斯耗费巨资，建造了这座“堡垒”。 在他看来，杰克逊会逐一铲除皮特家族的人，确保其在家族里的地位，从而霸占整个皮特家族。虽然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但是马克斯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很简单，杰克逊没有对皮特家族的人下手，不是没有这个胆量，而是时机还没到来。只要罗琳活着，而且站在家族委员会这边，杰克逊就不会冒险跟家族委员会开战。如果他敢于跟整个家族为敌，又没得到罗琳的支持，下场会非常悲惨。 在收到罗琳遇害身亡的消息之后，马克斯就来到了这里，还带来了数十名保镖。 当时，他相信，害死罗琳的就是杰克逊，因为只有在除掉罗琳之后，杰克逊才有理由接管整个家族。如果把罗琳的死嫁祸给其他某个人，比如汉密尔顿，杰克逊能以复仇的名义控制整个家族。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马克斯倍感意外。 仅仅几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在他主动联系汉密尔顿，试探汉密尔顿的底细，试图跟汉密尔顿联手对付杰克逊的时候，杰克逊被身边的秘书杀害，而且消息很快就透露给警方，凶手也在警察赶到之前逃走。 杰克逊就这么完蛋了！ 马克斯很是惊讶，却一点都没放松。虽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杀害罗琳的不可能是杰克逊，因为要是杰克逊所为，他就不会死得这么悲惨，但是杰克逊死后，并不等于威胁已经消除。 到这个时候，就算马克斯是个十足的蠢货，也能想到此事跟汉密尔顿有关。 这下，问题出来了。 跟杰克逊对抗，马克斯多少还有点把握。不管怎么说，杰克逊的根基很浅，不然早就跟家族委员会开战了。汉密尔顿却不一样，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敢跟汉密尔顿为敌，至少马克斯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更要命的是，汉密尔顿的实力很强大，即便是整个皮特家族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只要汉密尔顿愿意，趁机吞并皮特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搞清楚这一点，马克斯意识到，皮特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干掉杰克逊的，肯定是汉密尔顿的人，而汉密尔顿在这个时候发难，也就不会给皮特家族第二次机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哪怕汉密尔顿没有亲自出手，也会用其他方式铲除皮特家族。更让马克斯担心的是，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至少大部分家族元老都盯着杰克逊与罗琳死后的实力真空，想着如何趁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没有想过来自外界的威胁。如果皮特家族在这个时候爆发内乱，即便遇到的不是汉密尔顿这样强劲的对手，后果都难以设想。到时候，即便家族没有完蛋，也会元气大伤，根本无法保住在组织里的地位。 显然，对任何一个元老来说，家族都是其利益的基础。 没有了家族，他们什么都不是。 马克斯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至少得稳住整个家族，联合其他元老，共同对抗外来威胁。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几个立场不够鲜明或者没有太大野心，像钱伯斯这样的元老。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马克斯还没想好。以他掌握的信息，也不可能做出准确预测。 只有一点很明确，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当然，马克斯同样知道，不管面对的是来自外面的敌人，还是家族内部的敌人，只要失败了，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马克斯非常清楚，关键是保住性命。 为此，带着二十名贴身保镖来到这里之后，他又打电话叫来了三十名警卫，还送来了大量武器装备。虽然说不上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是马克斯相信，有人想要对付他，肯定得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如果汉密尔顿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发动袭击。 不管怎么说，杰克逊惹上的那些麻烦，已经足够让汉密尔顿头痛了。短期内，汉密尔顿没有理由大张旗鼓的发动袭击。 在冷静下来之后，马克斯还想到，现在应该静观其变，而不是当出头鸟。 盯上皮特家族的，显然不只是汉密尔顿，还有组织里的其他家族。杰克逊的死，让组织的内部关系变得十分微妙。汉密尔顿没顺势铲除皮特家族的元老，必然是有所顾忌。如果有人在此时出头，只会给汉密尔顿提供出面整顿秩序的理由，然后就会名正言顺的接管与吞并整个皮特家族。 当然，在此之前，汉密尔顿必然会除掉皮特家族的所有元老。 想明白这些，马克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在他看来，只要汉密尔顿敢于出手对付皮特家族，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联合组织里的其他家族，或者以利益交换的方式获得其他家族支持，一起对付汉密尔顿。只要有足够的家族站出来，汉密尔顿就不敢轻举妄动。闹到最后，汉密尔顿只能承认皮特家族的存在，并且给予皮特家族相应的地位。 只是，马克斯必须活到那一天。 再过几个小时，天色就要放亮了。虽然一夜未睡，但是马克斯根本不觉得累，而且他也睡不着。 别墅的安保非常严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正需要马克斯考虑的是其他元老的立场。虽然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没有一个元老给出明确答复。他们不是不明白当前局势，而是不想听命于马克斯，而且每一个元老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对此，马克斯很感叹，也无可奈何。 要知道，虽然老皮特给予了马克斯很高的地位，却没有给他太多别的东西，比如家族的资产。由他直接掌握的家族资产还不到一千亿美元，在八个元老中，排第七位，而这决定了他在家族委员会的话语权。 第1134章袭击到来 “轰” 爆炸声从外面传来的时候，马克斯正在书房，考虑是否再打几个电话。别墅轻微晃动了几下，爆炸发生在山脚下，离得很远。马克斯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朝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火球已经升起，正在渐渐变暗。 确实离得很远，爆炸声隔了十多秒钟才传过来。从火球的大小来看，应该是一次很猛烈的爆炸。 马克斯有点惊讶，不过并没感到害怕。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前后有两道关卡，都有全副武装的保镖守卫。虽然保镖没有配备重武器，但是每个人都有冲锋枪，而且关卡处有机关枪。即便来了很多的敌人，只要没有坦克战车这类重装备，就不可能顺利突破两道关卡。在敌人攻上来之前，马克斯有足够多的时间搭乘直升机离开。 在篮球场上，就有一架装满燃油的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 从别的方向上山，更加不可能。 至少，没有人能够在不触动设置在别墅外围的那些传感器的情况下接近别墅，也就没有什么威胁。 爆炸，惊动了别墅里的保镖，已经有人朝大门跑去。 不多时，几盏大功率探照灯点亮，全都朝向别墅外面的山坡。 那些探照灯设置在几根立柱顶部，由保镖遥控操作，而且都有配套的高清摄像头，即便在夜间也能拍下清晰的画面。只是相对而言，探照灯起到的是威慑作用，即让藏在附近的敌人打消靠近别墅的念头。 马克斯没有离开窗户，即便敌人就在外面，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窗户上，安装的是二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能挡住二十毫米穿甲弹，没有一种狙击步枪的口径超过二十毫米。虽然无法挡住火箭弹与反坦克导弹，但是一般的杀手很难搞到这样的重型武器。 再说了，没人知道马克斯在哪个房间里面。 是汉密尔顿派人干的？ 马克斯有点疑惑，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汉密尔顿也太急了。要知道，杰克逊才死了两天。 问题是，汉密尔顿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与汉密尔顿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马克斯很了解这个能压制住杰克逊，把组织管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 事实上，汉密尔顿是马克斯认识的，最有才干的人之一。 在马克斯看来，如果汉密尔顿没有接管家族，肯定有资格竞选总统。当然，对于“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来说，总统只是一个傀儡，没有哪个把总统放在眼里。可以说，没有汉密尔顿的话，“上帝之子”在五年前就已经没落了。在这个世界上，马克斯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汉密尔顿。 门外传来脚步声，马克斯回过头来。 赶来的是他的贴身保镖米诺，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山下发生了爆炸，我已经派人过去查探情况了。”米诺没有关上房门，外面还有两名保镖。“出于安全考虑，你得去地下室。” “有这个必要？” 米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 “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克斯……” “仅仅是一次爆炸。” 米诺咬了咬牙，退出了书房。 让两名随同前来的保镖留在书房外面，并且吩咐他们，在发生危险之后，立即送马克斯去地下室之后，米诺才下了楼。 在追随马克斯之前，米诺做过很多事情。他在美国陆军的三角洲特种部队服役过，还执行过多次秘密任务，表现非常不错。退役后，他通过以前的上司介绍，加入一个由中央情报局控制的私人安保公司，当了几年的雇佣兵。在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他去了南加州，买下一座庄园，过上了逍遥快活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五年前那场恐怖袭击，以及随后发生的全球性金融与经济危机，让他卖命赚来的钱大幅度缩水。四年前，他来到马克斯身边，开始为马克斯卖命，并且在一次意外事件中救了马克斯一命，从而得到马克斯的信任，成为马克斯的贴身保镖。 当然，马克斯对米诺很不错。 别的不说，只要跟着马克斯，什么都不做，每年就能拿到数百万美元的酬劳，让米诺觉得很舒服。 只是，米诺没想过跟着马克斯干一辈子。 保镖这份职业，也干不了一辈子。 米诺仍然留在马克斯身边，在很大的程度上，与他的积蓄有关。在经历了五年前的那场风波之后，米诺认识到，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有足够多的钱，而且得趁还能打拼的时候，好好干上几年。只要有了足够多的存款，他就能离开马克斯，不再为钱卖命。 来到楼下，米诺给其他保镖分派了任务。 虽然没有想过跟着马克斯一辈子，但是米诺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拿了马克斯的钱，就得做好分内工作。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到达爆炸地点，暂时没有收到消息。 只是，米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马克斯为什么要来这里，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保镖，但是昨天晚上，在第二批保镖到达，并且送来了大量自动武器的时候，米诺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然马克斯不会如此紧张。 给其他保镖安排了任务之后，米诺去了篮球场。 那架直升机是马克斯特意要求派来的，米诺还为此专门安排了一辆油罐车，把航空燃油运了过来。 飞行员就在篮球场旁边的更衣室里面，只有一个。 那只是一架小型直升机，一名飞行员就足够了，而且米诺与几名贴身保镖都会驾驶直升机。 米诺到来的时候，飞行员显得有点慌张，肯定是听到了爆炸声。 让飞行员做好准备起飞的准备之后，米诺去检查了那架直升机。 能保护马克斯的不是别墅的地下室，而是这架直升机。米诺非常清楚，如果敌人有能力攻上来，也就有办法攻入地下室。只要有机会，就得让马克斯搭乘直升机离开。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让马克斯藏入地下室。 米诺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空中传来了怪异的响声。 像是布匹被大风吹动时发出的声响。 米诺微微一愣，抬头朝天空看去。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准确的说，是米诺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漆黑的夜空，也就没法看清楚。 不对劲！ 米诺皱起眉头，朝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点光芒闪过，像是一可闪烁的星星。 不好！ “快闪开！” 大声喊叫出来的同时，米诺转过身来，飞快的朝篮球场外跑去。 在快要冲出篮球场的时候，他跃了起来，从篮球场所在的坡地上滚了下去。 “轰” 爆炸几乎同时发生，而且就在篮球场上。明亮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除了猛烈的冲击波，米诺还感受到了灼热的火焰。他没有停下，一直滚到山坡下的排水沟里面，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经验，久了米诺一命。 爆炸引燃了直升机里的航空燃料，被点燃的燃油顺着山坡流了下来。如果米诺的反应稍微慢一点，没被炸死，都会活活烧死。更加幸运的是，昨晚下了一场雨，排水沟里有很多积水。 直到憋不住了，米诺才爬了起来。 大火来得凶猛，去得也很快。不管怎么说，那只是一架小型直升机，只能装载几百千克航空燃料。 显然，那名飞行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篮球场。虽然没有被炸死，但是立即被大火吞没，被烧成了焦碳。 是一枚导弹，而且是一枚小型导弹！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起，来自空中。 虽然跳动的火苗产生了影响，但是米诺看到了枪口闪光。确实来自空中，是一群空降兵在开火。 显然，不是普通的空降兵，而是特种兵！ 能在伞降的时候向地面目标开火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空降兵，即便很多特种兵，也未必能够做到。 米诺爬了起来，猫着腰朝别墅方向跑去。 地面上，已经有很多保镖投入战斗，只是面对占据了高度优势的敌人，而且在无法看清楚敌人方位的情况下，保镖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可以说，那些保镖只是盲目在向空中的敌人开火。 不断有保镖中枪倒下。 米诺没有朝空中的敌人开枪，当务之急是找到马克斯，把马克斯送入地下室。 虽然开始的爆炸，震得他头昏眼花，也许有轻微的脑震荡，但是米诺没有丧失理智，知道发生在山脚下的爆炸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引开别墅里的保镖。就算那些来自空中的敌人是冲着马克斯的，也不会放过马克斯的保镖。要想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逃入地下室，至少能在里面坚持一阵。 米诺不想死，没有人想死。 等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别墅大厅里的时候，剩下的几名保镖也退了回来。 敌人已经着陆，而且包围了别墅，还占据了周围的制高点。暂时没有攻进来，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守在这里，所有人都守在这里，不要让敌人攻进来！” 大声吩咐其他保镖的时候，米诺冲上了楼梯。马克斯在楼上的书房里面，而进入地下室必须经过大厅。 第1135章保命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密集的枪声从楼道里传来，米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两名保镖已经跟来，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跑过来，而是在向追来的敌人开火。 “关上门，快关上门！” 米诺打开了控制开关的面板，但是没有摁下关上大门的按钮。 “你在等什么？”马克斯大声吼叫起来，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哒哒哒……” “哒哒哒……” “轰” 两名保镖同时打光了冲锋枪里的子弹，在他们退到楼道外面，动手为冲锋枪更换弹匣的时候，爆炸发生。 是一枚进攻型手榴弹，靠冲击波杀伤人员。 爆炸就发生在楼道外面，两名保镖根本没有办法躲避。 看到他们倒下，米诺才把按钮摁了下去。 “砰” 厚实的钢质大门砰然落下，紧接着，几道门闩同时锁死。 大门的主体是三块高强度装甲钢，中间是陶瓷与贫铀合金强化层，厚度为八百毫米，实际防御超过世界上最先进的主战坦克，能够抵挡现有的各种穿甲武器。因为贫铀合金具有放射性，而且是易燃物品，所以入侵者使用激光切割机，只会害死自己。可以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强行打开这扇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 “我不知道。”米诺回头朝马克斯看了过去。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而且他觉得应该由马克斯来回答。 在大门关上的刹那间，米诺看到了从楼道里冲出来的敌人。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两个家伙的相貌，但是他们的穿着与携带的武器，表明他们都是特种兵。能干掉外面的保镖，杀到这里来的，绝不是平凡之辈。 开始的时候，如果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晚一点，哪怕几秒钟，也来不了这里。 要知道，在篮球场上的爆炸发生之后，只过了不到三分钟，那些从天而降的敌人就攻入了别墅。此外，那些家伙还干掉了留守的三十名保镖。在整个交战过程中，那些家伙没有一个伤亡！ 在米诺的认识中，即便是最强悍的特种部队，也没有这么厉害。 被米诺盯着，马克斯一下就沉默了下来。 “现在，你得马上联系外面的人。”米诺冷静了下来。虽然他很愤怒，觉得马克斯在隐瞒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再说了，冲着马克斯发火也对付不了外面的敌人，更别想干掉那些敌人。 “对、对、对，得马上把消息发出去。” 马克斯似乎想到了什么，朝摆放在角落的柜子走去。 米诺没有跟过去，而是打开了控制面板上的显示器。 外面有三名敌人，米诺看得很清楚，他们都是特种兵的装扮，不过都戴着头罩，没有露出眉目。 他们正在查看大门，似乎想打开大门。 显然，这是徒劳之举。 “米诺？” 米诺回头看了过去，马克斯已经打开那个柜子，取出了放在里面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 “什么？” “我试过了，电话打不通。” 米诺微微一愣，又朝屏幕看了一眼。 第四名敌人到来，而且看上去像是领队，对另外三名敌人说了几句话，是一种米诺听不懂的语言。 紧接着，屏幕上的图像消失了。 “他们是什么人？”米诺回头朝马克斯看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马克斯很是焦急。“不过，他们开始说的应该是汉语，也许是一种方言。” “他们是中国人？” 马克斯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时，地下室外面。 收起手枪，范华东才摘下了头罩。那个摄像头就安装在墙角处，而之前进来的三名行动人员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们来晚了一步。” “能打开这扇门吗？”范华东早有预料。 那名行动人员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门里面有贫铀合金夹层，我们就无法以切割的方式打开这扇门。” 范华东朝四周扫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 “不过，里面有两个人。” “两个？” “除了目标人物，还有一名保镖。” “你能确定？” 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说道：“我亲眼看到的，他把目标人物送了进去，而且在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关上了大门。” 范华东没多罗嗦，立即联系了田皓桐。 几分钟后，田皓桐就查到了，跟随马克斯进入地下堡垒的保镖叫米诺，而且提供了相关信息。 这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拿着安娜提供的资料，逐一对比被击毙的那些保镖，就能确定谁还活着。 “老范？” “在。” “这个家伙在特种部队干过，还当过雇佣兵。他是在破产之后才跟随马克斯，只是为钱卖命，你可以利用他。” “明白。” “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找到他的家人。” “暂时没有这个需要。”范华东招了招手，把几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 挂断电话，范华东给那些行动人员安排了任务。 几分钟后，一名行动人员修好了被范华东用手枪打坏的监控摄像头，让藏在堡垒里面的人能够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另外几名行动人员拿来了焊枪，不是切开门板，而是准备焊死门板。 做好准备，范华东走到了摄像头前面，敲了敲连接在摄像头上的麦克风。 “米诺，我知道是你在里面。” 堡垒里，米诺与马克斯都站在监控屏幕前。 “你们已经知道，密室的电话线已经被我们切断了。也就是说，你们无法向外界发出任何信息。当然，你们肯定相信，要不了多久，马克斯的人就会来到这里，把你们从密室里解救出去。此外，密室有一套制造氧气的设备，还有一些水与食物，足够让你们在里面呆上好几天了。只是，别对此抱任何幻想。皮特家族就要完蛋了，没人会来救你们，甚至没人会想到你们。”范华东转动摄像头，对准放在旁边的焊枪。“我要对付的是马克斯，不是你。如果你肯打开大门，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没打开门，我会焊死这扇门。” 米诺与马克斯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住，只有五分钟。” 没等米诺与马克斯反应过来，屏幕上的图像就消失了。 “不要相信他的话。”马克斯首先明白了过来。“只要你打开大门，他们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你。” 米诺看着马克斯，什么都没说。 “他们杀害了所有保镖，绝对不会放过你。相信我，那些家伙是在骗你，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 “救援呢？” “要不了多久，皮特家族的人就会知道我们出事了，然后……” “然后什么？” “米诺，你必须相信我。” 米诺长出了口气，他不是不想相信马克斯，只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相信马克斯会害死自己。 “米诺，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必须相信我，要不了几天，也许几个小时之后……” “他们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 “马克斯，到这个时候，你仍然有所隐瞒。” “不，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我发誓，我……” “他们是中国人，为什么要来对付你？” 马克斯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他们是一个叫唐旭宸的中国人的手下，肯定是唐旭宸派他们来的……” “唐旭宸？”马克斯立即锁紧了眉头。 “他是美国的头号通缉犯，而且……” “我知道。唐旭宸为什么要对付你？” “我……我……” “为什么？” “杰克逊已经死了，而且……” 刚说出这句话，马克斯就意识到说漏了嘴。虽然米诺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但是肯定能听出这句话的含义。 此时，马克斯已经退到了柜子旁边。 柜子里面有一把自卫手枪。 “砰” 就在马克斯想到那把手枪，伸手去拿手枪的时候，枪声响起。 米诺确实听出了那句话的含义，并且由此意识到，外面那个人没有骗他，皮特家族的人根本不会到来。看到马克斯伸手拿柜子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米诺没有半点迟疑。 为了保命，像马克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同样的，米诺也做得出来。 外面，在听到枪声后，范华东立即让行动人员散开。 如果被打死的是米诺，他们就得焊死大门。如果被打死的是马克斯，那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半分钟不到，大门里传来了门闩开启时发出的声响。 随即，大门升起。 几名行动人员同时举起卡宾枪，对准了门洞。 “放下武器，立即放下武器！”范华东大吼了一声。 一把手枪从门洞里丢了出来。 “双手抱头，走出来。” 在大门完全升起的时候，米诺走了出来，而且双手抱头。 范华东挥了挥手，让两名行动人员从两侧靠过去，只是没有放松警惕，手枪依然对准了米诺。 “小心！” “砰” “砰砰砰……” “哒哒哒……” “哒哒哒……” 在右侧的那名行动人员大声喊叫出来的时候，米诺首先开枪。范华东的反应非常快，在侧身倒下的同时连开了三枪。紧接着，另外两名行动人员也用卡宾枪开火了，子弹如同雨点般的射向米诺。 “妈的！” “老范，你没事吧？” “没事！”范华东爬了起来，扣出了被防弹衣挡住的弹头。 米诺倒在血泊里面，身体还在抽搐。虽然他干掉了马克斯，但是他并不相信外面的人会放了他。 第1136章一锅端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唐旭宸正在检查武器装备。 机舱内的噪声很大，虽然把耳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唐旭宸也不得不捂住另外一只耳朵才能听清楚。 “老唐，现在能听到了吗？” “能。” “老范那边已经得手了。” “一切顺利？”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很好。童福贵那边怎么样了？”唐旭宸看了眼手表，现在是美国东部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分。 “暂时没有收到消息，不过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有他的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我们将在四个小时之内赶到，联系范华东，让他带着行动人员赶过去。” “明白。” “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唐旭宸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谭滔一直盯着他。 “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就看最后一击了。” “你不觉得，这来得太顺利了吗？”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利用安娜提供的资料，唐旭宸他们很快就搞清楚了皮特家族的情况。虽然家族委员会有数十名成员，而且全都是皮特家族的人，但是真正掌握大权的只有八个，他们是皮特家族的元老。当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皮特”。在这八个元老中，有三个是老皮特的侄子，还有五个是远房亲戚。 显然，逐一除掉八个元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的不说，唐旭宸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再说了，就算能够找到他们，也未必能在同时下手。 在跟谭滔等人商量之后，唐旭宸决定来个一锅端。 显然，这就需要创造一个有利条件，即让大部分元老聚集在一起，也就需要给他们一个聚首的理由。 相对而言，不管是那个叫钱伯斯的远亲，还是那个叫马克斯的家伙，在家族委员会里的地位都不是很高。钱伯斯与世无争，没有明确的立场。马克斯很有野心，却缺少主宰家族委员会的资本。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决定拿他们开刀。 原因很简单，少了他们，家族委员会依然能够正常运行。如果他们的死，能够让其他元老相信是汉密尔顿或者其他某个大家族在暗中铲除皮特家族的人，那么要不了多久，剩下的元老将聚到一起。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的矛盾，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他们的唯一选择就是团结起来。 显然，在局势不够明朗的情况下，六个元老要想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必然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虽然通过视频电话也能商讨，但是为了保证相互信任，特别是在网络通信不安全的情况下，也就只能面谈。为此，需要一个足够安全的会谈地点，还是一个六个元老都能接受的地点。 这个时候，安娜提供的那些信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点。别忘了，汉密尔顿的“海神”号已经沉没，而杰克逊的“梦幻”客机也坠毁了。如果以安全为主，那就只能是一个临时的，而且最好是移动的场所。 飞机太小，因此轮船成了理想选择。 此时，旧金山港。 在最后一批船员登船之后，“维多利亚”号在几艘驳船的帮助下，缓缓离开了码头，来到了主航道上。 十五年前，“维多利亚”号是世界上最大的邮轮。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世界上最大的邮轮，但是“维多利亚”号依然十分庞大。超过十万吨的排水量，使其能够搭载两千多名船员与服务员，所有客舱装满的话，能够容纳接近三千名游客。在鼎盛时期，这艘邮轮每两年环绕地球航行一圈，前往全球数十个港口，接待上万名游客。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艘邮轮就是一座活动的海上城市。 可以说，一座城市里应有的东西，在这艘邮轮上都能找到，而且还能提供很多城市不提供的服务。比如，邮轮上有一个能容纳五百名赌徒的豪华赌场，而且只要到了外海，就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又比如，邮轮上提供完善、周全的私密服务，只要有钱，能够享受到在别的地方都享受不到的快感。 其实，这也是邮轮存在的主要价值。 原因就是，只要到了公海，除了注册国，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在邮轮上都成了摆设，而这艘邮轮的注册国又是一个太平洋上的岛国，没有健全的法律。也就是说，游客可以在邮轮上做一些在本国无法做的事情。 只是，在运营十五年之后，“维多利亚”号已是老态龙钟。 虽然邮轮上提供的服务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与后来建造的那些超级邮轮相比，“维多利亚”号就像一个年愈古稀的老妇人。 再过几年，这艘曾经辉煌一时的邮轮就会被送入某家拆船厂。 当然，做为邮轮的拥有者，皮特兄弟航运公司不会急于让邮轮退役，会在最后几年里榨干这艘邮轮的剩余价值。 按照安排，这艘邮轮将前往韩国，在一家造船厂里呆上一年半，在完成了延寿大修后再运营几年。也正是如此，邮轮在离港的时候，只搭载了几十名船员。接下来的十多天里，邮轮将横渡太平洋。 只不过，这趟旅程不会如此顺利。 皮特家族，正是靠造船业与航运业起家。 虽然皮特兄弟航运公司早已没落，但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皮特家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与手段，几乎垄断了美国的航运业。在其鼎盛时期，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航行在世界各地的船舶当中，有三分之一属于由皮特家族控制的航运公司。如果不是为了避免触犯反垄断法，皮特家族恐怕会把所有航运公司整合到一起。当然，分散经营，对垄断航运业并没产生太大影响。 经过上百年的发展，皮特兄弟航运公司早已退出货运领域，致力于发展旅游业。 除了“维多利亚”号，皮特兄弟航运公司名下还有数十艘豪华邮轮。当然，为了降低税赋，以及避免触犯美国的法律，这些邮轮全都在其他国家注册，而且大多是一些法律体系不太完善的小国。 这也无可厚非，别说是邮轮，即便是货轮，也很少在本国注册。 “维多利亚”号驶出港湾，来到外海的时候，除了大副与几名负责航行的船员，其他船员全都去了餐厅。 其实，这艘邮轮上有好几个大型会议室，只是不对船员开放。 在正常航行中，船员的活动都受到了严格约束。没有绝对的必要，船员不能进入游客的活动区域。 船员只是确保邮轮正常航行，不是为游客服务。 船长纳尔逊最后一个到来，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已经在这艘邮轮上工作了十四年。在此之前，他还在另外几艘邮轮上工作了二十多年。虽然脾气很古怪，但是他是一名优秀的船长。 他确实姓纳尔逊，只不过与历史上那个非常有名的英国海军将领没有任何关系。 餐厅里有四十多名船员，除了少数几个老手，其他的都是工作时间不到一年的新手。 面对这些新手，纳尔逊很是感慨。在他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起身致敬，有几个家伙还在谈笑。要知道，在他还是船员的时候，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想像。对船长不敬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在几百年前，如果哪个水手敢在船长面前说笑话，肯定会吃鞭子，至少也会被罚清洗甲板。只是现在，时代已经变了。这些年轻的水手根本没有把船长放在眼里，而且船长也不能随便体罚船员。再说了，现在肯到海上吃苦受累的年轻人本来就很少，招到优秀的船员更是一件难事。 纳尔逊轻咳了两声，餐厅里才安静了下来。 其实，纳尔逊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只需要把目的地告诉船员，并且像以往一样，强调在航行途中注意安全。 这只是一艘邮轮，不是战舰。 会议很简短，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有一名船员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即在到了釜山之后，能否自由活动。因为不需要随同邮轮返回，所以只要持有护照，船员都能在韩国逗留一段时间。 当然，纳尔逊也懒得跟这些船员多费唇舌。 其实，这是他以船长身份，陪同“维多利亚”号进行的最后一次航行。到了釜山，他就将搭乘航班回国。虽然公司没有解雇他，但是至少要等上几个月，他才会去另外一艘邮轮担任船长。 纳尔逊很是感慨，他是“维多利亚”号的第二任船长，也是邮轮正式运营之后的第一任船长。“维多利亚”号就像他的女儿，他却不得不与这艘邮轮告别，也许是永别，而他只能接受现实。 在甲板上逛了一圈，在看到那架直升机飞过来的时候，纳尔逊才去了船台。 等他赶到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降落到了前方的起降平台上，而且搭乘直升机到来的两个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们是航运公司的人，至少有航运公司的工作证件，以及相关的手续。 纳尔逊有点惊讶，因为在出航的时候，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并不知道这次航行会有别的安排。 第1137章伪君子 直升机一架接一架的到来，每次都送来一大批人员。渐渐的，邮轮上热闹了起来。整个白天都没消停，直到夕阳西落，最后一架直升机到来后，才有了片刻安宁。夜幕落下，邮轮顿时灯火辉煌。 看到那个保镖模样的家伙走过来，童福贵埋下头，继续卖力擦洗地板。 这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体力活，别说那些跟随大人物到来的保镖与随行人员，即便是邮轮上的船员，也没几个愿意干。一般情况下，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劳动会交给资历较浅的船员。 现在的童福贵就是一名临时招募的水手。 那个家伙走了过来，仔细打量了童福贵一番，然后又走开了。 童福贵看得很清楚，在他的西装下面有一把手枪，腰带上还有一把折叠军刀，肯定是一名保镖。 他没有起疑，也没再留意童福贵。 邮轮出航的时候，计划前往韩国釜山，然后是延寿大修，因此没有考虑接待游客，也就没有做相应准备。那些大人物陆续到来的时候，船长才安排船员去做清洁，主要是清洗肮脏的甲板。船舱里面的清洁由大人物的随行人员负责，那些守着舱门的保镖不会让童福贵这样的船员进去。 过了一阵，快到七点的时候，童福贵拧起清洁工具离开了。 船长明确提到，所有船员都得在七点之前回到乘员舱，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外出，也不得跟外界联系。 至于为什么，船长没有提到。 其他船员早已回到乘员舱，有几个在玩扑克，有几个在聊天，还有几个躺在床上看成人杂志。因为是临时招募的水手，所以童福贵没有什么人缘。放好工具，童福贵走到了那几个玩扑克的船员旁边。 玩的是德州扑克，不过赌额不算太大。 童福贵显得很有兴趣，只是没有人邀请他。 七点半左右，童福贵离开了乘员舱。其他船员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关注他，也没人留意他。 就算有人看到他离开，也会认为他去了洗手间。 乘员舱很大，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要想解便，得去走廊另外一端的公共卫生间，或者去上面一层甲板。 童福贵确实去了卫生间，而且在里面呆了很久。 白天，他用随身携带的微型照相机拍下了所有登上邮轮的大人物的照片，准确说是所有人的照片。这也是船长在分配任务时，他主动去飞行甲板做清洁的主要原因。只是，他没有立即把这些照片发出去。 卫生间很大，有十多个蹲位。 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童福贵去了最里面的蹲位。在马桶水箱侧面，有一个很不显眼的标记。 在拿到安娜提供的资料之后，童福贵就按照唐旭宸的安排，给几名来自情报机构的行动人员部署了任务。昨天，一名行动人员在夜间来到邮轮上，将一把手枪与一部具有网络功能的卫星电话藏在了这里。虽然童福贵能带着卫星电话登上邮轮，但是他没有冒险，毕竟他装装扮的水手最多会携带一部手机，没理由使用昂贵的卫星电话。如果在登船时被搜身，那就会惹上麻烦。再说了，童福贵更加不会冒险带着手枪登船。因为总得提前派遣一名行动人员把武器送上邮轮，所以童福贵也就不用单独携带一部卫星电话。在那些大人物到来前，童福贵也用不着使用卫星电话。 取出用防水塑料口袋裹好的手枪，童福贵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是一把改装过的57式手枪，发射五点七毫米手枪子弹，弹匣容量二十发。配备的消声器也是特制的，在使用减装药子弹的时候，枪口噪声不会超过八十分贝，相当于人大声说话时发出的声响。虽然减少发射药，将大幅度降低子弹的威力，但是五点七毫米手枪子弹本身就有很强的穿透力，正常情况下，能在五十米的有效射程范围之内打穿标准防弹衣。即便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发射药，也能够在二十米内打穿表转防弹衣。在狭窄的船舱内，射程很少超过二十米。关键是，童福贵绝对不想因为枪声引来大批保镖。即便配有消声器，他也不会随意使用这把手枪。 塑料口袋里面还有一把小巧的折叠军刀。 高强度陶瓷制成的刀身，非常锋利，而且不会生锈，也不用打磨。只有一个缺点，陶瓷的韧性不是很好，不能用来砍劈。当然，也没人会将一把刀刃长度不到十厘米的折叠军刀当成斧头使用。 童福贵又在水箱里摸了一阵，才找到了藏在下面的塑料口袋。 是一部特制的数字卫星电话，有一个SD卡插槽，能用来发送数字信息。只是，在发送数字信息的时候，为了防止信号受到干扰，导致传输中断，得站在天空下面，确保信号不会受到遮挡。 电池已经充满电，能够持续工作数个小时。 准备妥当，童福贵才离开了卫生间。 他没有返回乘员舱，而是去了上面一层甲板。 还没走出楼道，一名船员从上面下来。童福贵很自然的掏出香烟，却没有跟那名船员打招呼。 别说是邮轮，在任何船只上，都禁止在船舱内吸烟。 显然，那名船员会想当然的认为，童福贵是去外面的甲板上吸烟。只要没有离开船员活动区，就不算违反规定。 说是甲板，其实就是一个设在舱门外的露台。 来到露台上，童福贵首先点上香烟。 耐心等了一阵，确认附近没人之后，他才取出卫星电话，拨通预先设置好的号码，开始发送用微型照相机拍摄的照片。 这需要一些时间，大约几分钟。 其实，童福贵已经认出了几个大人物，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就在这艘邮轮上，只是无法肯定六个目标人物是否全都到来。 按照唐旭宸的计划，在确认了六个目标人物的身份之后，就将采取行动。 到时候，童福贵得去夺取邮轮的船桥，特别是驾驶舱，把航速降低到十节以内，以便让唐旭宸率领的行动人员登上邮轮。在唐旭宸他们到来之后，童福贵得让邮轮停下来，然后与行动人员会合。 因为童福贵的身份还没暴露，所以只有他能执行这个任务。 露台在邮轮的右前方，虽然位置不是很高，但是能看到后面的船舱，甚至能清楚听到从船舱里传来的音乐。 至少来了数百人，大多数是保镖，还有一些秘书性质的随行人员。 童福贵有点想不明白，那些家伙来这里是为了商讨应付威胁的办法，而现在搞得像是在举行一场隆重的晚会。别的不说，跟随那些大人物到来的人员中有很多女人，还有一些小有名气的明星，童福贵还认识其中几个。不明就里的话，还会认为这是某些富豪举行的一场海上派对。 几分钟过去了，卫星电话发出了滴答声。 童福贵取出卫星电话看了一眼，又收了起来。照片全都发了出去，田皓桐还发来了行动开始的信号。这表明，他们已经完成了甄别工作，确认六个目标人物都在邮轮上，唐旭宸他们即将到来。 灭掉烟头，童福贵离开露台，回到船舱里面。 此时，邮轮的舞厅里面。 穿过人群的时候，克里克感到很厌恶，却不得不保持应有的礼貌，跟那些主动上前的人打招呼。 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他，而他却并不认识所有人。 如果有别的选择，克里克不会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打交道，因为他非常清楚，那些对他非常热情的家伙，特别是打扮妖冶、穿着暴露的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看中了他的钱、权势与地位。 在这个舞厅里面的几百人，全都是伪君子！ 只可惜的是，克里克别无选择。 其实，从生下来的那一天，他身边就从没少过伪君子。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克里克被看成皮特家族的希望。原因很简单，他的伯父，也就是被杰克逊残忍杀害的老皮特在六十岁前只有四个女儿，而按照家族里不成文的规矩，女性没有继承权。如果老皮特没有在六十岁那年生下小皮特，克里克将继承整个家族，根本没杰克逊的机会。可惜的是，老皮特老年得子，而且在死前没有明确家族继承权。当时，克里克恰好在国外。等到他回到美国时，杰克逊已经篡夺家族大权。为了避免引发内战，克里克与杰克逊达成妥协，承认了杰克逊在家族里的地位，准确说是承认了罗琳的继承权，同时也获得了在家族委员会里的头把交椅。 多年来，克里克一直在跟杰克逊对抗。 事实上，只有克里克有这个资格。 从某种意义上讲，克里克才是皮特家族最有权势的人。由他直接控制的家族基金，拥有近五千亿美元的资产，相当于家族总资产的四成，而由杰克逊直接控制的家族基金总共还不到三千亿美元。 只是，克里克没有为此感到满足，因为在他看来，他才是皮特家族的继承人。 如果杰克逊与罗琳还活着，克里克会继续耐心等待。现在，他已经失去耐心，而且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等待下去了。只是，在他准备出手夺取家族大权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局势与他预料的不大一样。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不是那些同样怀有野心的家族元老，而是一个来自外界的强敌。 受到威胁的不只是他，而是整个皮特家族。如果没能顶住外来威胁，就算夺取了家族大权，克里克也会成为皮特家族的末代皇帝。他很有野心，但是并不愚蠢，知道当前最要紧的是什么。 第1138章化解 舞会已经开始，不过只是个排场。 别说在外界，即便在皮特家族内部，元老的身份都严格保密。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在家族领袖发起号召之后，元老才会聚在一起。因为杰克逊与罗琳已经死了，所以克里克出面召集其他元老。为了给其他元老提供足够的安全保证，克里克不得不做出这种安排，即邀请众多社会名流。 不管怎么说，克里克不可能杀了邮轮上的所有人，也就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社会名流的面杀害其他元老。 当然，邀请社会名流，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 一场社交舞会，显然是最合适的理由。 在舞池里转了一圈，跟认识的名流打了招呼，克里克才去了楼上。 虽然邮轮很大，但是空间依然有限。赌场就在舞厅上面，占据了一层甲板，被分隔成数个很大的舱室。 进了电梯，克里克才松了口气。 虽然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而且备受瞩目，但是克里克并不喜欢这种花天酒地的菲糜生活。 也许，这与他的母亲有关。 克里克的父亲是家里的次子，名义上是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但是只要兄长健在，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家族领袖。受此影响，克里克的父亲从小就不太受重视，至少不像他的伯父那样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结果就是，在成年之后，克里克的父亲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跟另外一个大家族的女性成员结婚，而是迎娶了一个来自丹佛的中产阶级家庭，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同学，也就是克里克的母亲。虽然这段婚姻并不被人看好，但是克里克的父母一直很恩爱，而且相守到老。从母亲那里，克里克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放下架子，像平民一样去看待人生。 只可惜，做为皮特家族的成员，而且是同辈中的长男，克里克永远不可能像平民一样生活。因为这个姓氏，克里克放弃了很多，包括跟相爱了多年的女友分手，包括迎娶一个有着高贵出身的老婆。 克里克想过改变，却始终没有获得机会。 当然，在这么多年之后，他也改变了许多，比如放弃年轻时的梦想。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做为家族元老，而且是最有权势的元老，克里克随时都要面对数不胜数的麻烦，包括与其他人钩心斗角。 其实，这并不是克里克想要的生活。 在成为家族元老之前，克里克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虽然很多人都看好他，认为他是最有可能继承整个家族的人之一，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继承家族，更没有想过从堂亲手里夺取家族。让克里克觉得啼笑皆非的是，正是因为与世无争，伯父才最信任他，并且给予了他足够巨大的权力。 当时，克里克很想离家出走，但是想到已经年老的父母，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有的时候回想起来，克里克觉得当时没有理家出走是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赌场里面，另外五位元老都已到来。他们都是克里克的亲戚，有一个是他的堂弟，另外四个是远房亲戚。 当然，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皮特”。 在克里克进去之后，守在外面的保镖关上了房门。 总共有八名元老，只是另外两个永远不可能到来。克里克已经收到消息，其他元老也收到了消息。 其实，这也是克里克召开元老会议的主要原因。 不是为了选出新的家族领袖，而是共同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 当然，现在的皮特家族需要一个领袖，至少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把家族团结起来，一起面对外来威胁。 这个人，只能是克里克。 问题是，其他元老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听从克里克的指挥调遣，特别是他的堂弟，掌握着三千亿美元资产的梅森。 走过去的时候，克里克一直盯着梅森，而梅森也看着他。 梅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野心家，与已经死了的马克斯一样，一直觊觎着家族大权。与马克斯不同的是，梅森更加低调，做事更加隐秘。如果说马克斯是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梅森就是一条毒蛇。 显然，克里克更愿意面对马克斯那样的蛮牛，至少不用提防遭到暗算。 “克里克，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不应该聚在一起。如果我们完蛋了，那么整个皮特家族就完蛋了。”首先发言的是一个胖子，叫波尔。克里克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因为他是一个典型的懒汉。 “是啊，马克斯与钱伯斯已经死了，如果有人要对付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符合的是一个矮子，叫德比。当然，那只是他的小名，大概是因为身材矮小，所以小的时候被别人取了这么个绰号。 “各位，我知道现在不是聚会的时候。”克里克走到了空着的那张椅子旁边，没有急着坐下。“只是现在，我们必须碰头。很明显，网络通信不够安全，而且很多事情只有当面才能说清楚。” 在克里克坐下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杰克逊与罗琳已经死了，而且组织没有对怎么处理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给出说法。你们已经知道，马克斯与钱伯斯在今天遇害。”克里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很明显，有人在暗中对付皮特家族，而且肯定与杰克逊惹上的麻烦有关。毫无疑问，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管你们在此之前有什么样的想法与打算，我们遇到的不仅仅是内部矛盾，而是外来威胁。在坐的任何一个人，其根本利益都建立在家族权势的基础之上。简单的说，没有家族，我们什么都不是。我请你们来到这里，就是希望大家能够放弃前嫌，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外来威胁。不管将来如何，我们都得以家族利益为首，共同保护整个家族。” 克里克说完的时候，没有人吭声。 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落实到细节上，那就是问题了。 说白了，如果接受了克里克所说，也就等于承认了克里克在家族委员会，也就是在整个家族里的领袖地位。就算克里克还不是家族领袖，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也会成为新的家族领袖。 “克里克，你是不是把问题说得太严重了？”梅森打破了沉默。“没错，钱伯斯已经死了，而且没有能够联系上马克斯，但是这并不等于家族受到了威胁。别说他们两个，在坐的哪一个没有仇敌？杰克逊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那些藏在暗处的仇敌肯定会趁此机会向我们发难。或许，这只是个体事件。” 克里克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梅森看了过去。 “再说了，有能力对付我们的，只能是组织里的其他家族。问题是，组织里有那么多的家族，如果某个家族出手对付我们，等于向其他家族宣战，等于跟整个组织为敌。别说那些实力较弱的家族，即便是汉密尔顿，也不敢跟整个组织对着干。我们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最大的麻烦是家族失去了领袖。” 克里克暗自叹了口气，选举家族领袖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说白了，只有家族领袖才有权发号施令。即便是权势最大的元老，也没有权力给其他元老下达命令。 问题是，现在是选举家族领袖的时候吗？ 克里克的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扫过，随即意识到，梅森早有准备。 在安吉拉不肯回国接管家族，而罗琳的另外两个妹妹又没有这种能力的情况下，新的家族领袖只能在元老中诞生。不管是以实力，还是以亲缘关系，只能是克里克与梅森当中的一个。 梅森有备而来，克里克却没有这样的念头。 问题是，克里克的实力明显在梅森之上，而且号召力也超过了梅森。 这下，场面变得很尴尬了。 另外四位元老中，有两个明确支持克里克，另外两个却站在梅森那边。不管谁成为家族领袖，都意味着会有三位元老出局。 “梅森说得没错。”克里克淡淡一笑，说道，“要战胜来自外界的敌人，我们确实需要一位领袖。也只有选出新的家族领袖，才能把整个家族团结起来，也才能够集中家族的力量战胜强敌。” 克里克这么一说，气氛变得紧张了。 “那么，我们投票表决吧。”梅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用急。”克里克压了压手，说道，“既然是选举家族领袖，就得明确选举对象。有谁愿意竞选家族领袖？” 四位远房亲戚都避开了克里克的目光，只有梅森没有回避。 “这么说，只有梅森了？” 听到这话，梅森明显愣了一下，其他四位元老也显得有点惊讶，因为克里克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显然，在只有梅森愿意竞选的情况下，根本用不着选举。” “克里克……” “我说过，我们的利益建立在家族繁盛之上。如果家族完蛋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既然梅森在此时挺身而出，率领家族走出困境，我肯定支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位领袖，而不是为了选举领袖爆发内战。”克里克淡淡一笑，又说道，“如果没有异议，那么梅森就是新的家族领袖。” 克里克主动退出，化解了这场危机。 只是，梅森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克里克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让他承担起了家族兴旺的责任。 第1139章恶战 看清楚下方的邮轮，唐旭宸摁下滑翔翼的解脱按钮，在自由下坠了几秒钟之后，他才拉开了降落伞。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附近，谭滔与几十名行动人员也陆续拉开了降落伞。 因为开启降落伞会发出声响，所以唐旭宸他们把开伞高度控制在两百米以上。 邮轮的航速已经降低到十节以内，唐旭宸他们在邮轮前方，位于船桥前面的直升机起降平台很醒目。 控制好降落伞，唐旭宸稳稳的落在了直升机起降平台上。 等他收起降落伞，取出携带的武器时，谭滔等几名行动人员也成功着陆。虽然直升机起降平台不是很大，但是足够让几名伞兵同时着陆。照明灯光早已关闭，表明童福贵已经控制了船桥。 唐旭宸朝谭滔挥了挥手，然后朝船桥方向跑去。 虽然制订了周密的计划，但是情况与计划有一些出入，主要是没有考虑到会有那么多的人来到邮轮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后面传来了枪声，很密集，而且主要是冲锋枪在开火。肯定是在邮轮后面着陆的行动人员被保镖发现了。 唐旭宸加快步伐，行动已经开始，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两名行动人员冲到了前面，为唐旭宸与谭滔开路。 还好，那些大人物带来的保镖都在后面，留在船桥里的几个已经被童福贵干掉，没有给唐旭宸他们制造太大的麻烦。 “老童？” “你们总算来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给四名行动人员下达了命令，让他们留在船桥，守住驾驶舱，确保邮轮沿现在的航线航行。 “他们在赌场里面。”童福贵接住一名行动人员为他带来的武器装备，迅速套上了防弹衣。“六个家伙全在邮轮上面，不过后面还有一处直升机起降平台，得派人过去，防止他们搭乘直升机逃脱。” “已经派人过去了。” “那么，我们去赌场吧。” 时间紧迫，唐旭宸他们没有耽搁，立即跟随童福贵前往赌场。 此时，邮轮上的战斗已经全面打响。 在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保镖就冲了进去，带着克里克等人离开。只是，前往直升机起降平台的通道已被堵死。 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都在拼命。 等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在邮轮中部着陆的行动人员已经控制了赌场上方的甲板，只是没能攻入赌场。 必须承认，克里克等元老带来的保镖都很厉害。 虽然保镖的装备不像唐旭宸他们那么全面，但是所有保镖都携带了自动武器，主要是小巧方便的冲锋枪，而且以MP7与P90为主。这两种冲锋枪发射的都是小口径枪弹，具有很强的穿透力，能在一百米内打穿标准防弹衣，而船舱内的空间极为狭窄，交战距离不可能超过一百米。 唐旭宸他们的优势，只是携带了大量手榴弹。 在室内战斗中，手榴弹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 只是，保镖的数量多得多，是唐旭宸他们的十倍。 连续冲击了几次，唐旭宸他们依然被挡在赌场外面，只是打死打伤了十几名保镖，还有几名行动人员受伤。 “老唐，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童福贵，又朝谭滔点了点头。 谭滔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叫上几名行动人员，去了旁边的舱室。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没有赶上。所幸的是，唐旭宸他们做了充分准备，带上了一些爆破器材。 无法从通道攻入赌场，就只能炸开舱壁，开辟一条通道。 邮轮的内部舱壁主要由木板构成，算不上牢固，进行定向爆破就能炸开。 “轰” “砰” 爆炸发生之后，硝烟还没散去，一名行动人员就把一枚眩晕弹丢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谭滔与两名行动人员立即从炸开的缺口冲了进去，击毙了几个被眩晕弹炸得失去了方位感的保镖。 在他们清理的时候，唐旭宸与童福贵带着其他行动人员从正门进入。 离赌场还有几个舱室，唐旭宸等人如法炮制。他与童福贵负责守住通道，谭滔带着行动人员进行爆破作业。 此时，赌场内已经乱成一团。 虽然敌人还没有攻进来，但是在逃路被封死之后，别说其他人，连克里克都乱了手脚。 “大家不要慌！” 听到这话，克里克立即朝梅森看了过去。 “大家不要慌，也不要怕！”梅森走了出来。“他们攻不进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所有人都朝梅森看了过去，而且都很惊讶。 梅森笑了笑，朝旁边的保镖点了点头。 看到那名保镖从怀里去出遥控器，克里克微微一愣，立即走上前去。“梅森，这是怎么回事？” “有备而无患。” “什么？” “克里克，你觉得现在是追究过去的时候吗？在你宣布召开会议的时候，你认为我会完全信任你吗？” “你……” “当然，如果我没有早做准备，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克里克咬了咬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梅森没再理会克里克，朝那名保镖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保镖手上的遥控器。 “轰轰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很猛烈，还是连环爆炸。 船体开始剧烈摇晃，通道与舱室内的灯光也熄灭了。在唐旭宸爬起来的时候，应急灯亮起。 “大家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我没事。” “我也没事。” 童福贵与谭滔先后回答了一句，其他行动人员也陆续爬了起来。 爆炸发生在船体下方，而赌场在船体上方。 “老唐！” “怎么？” “船身开始倾斜，邮轮正在沉没！” “妈的！”唐旭宸扶住了墙壁。“让所有人撤退，立即撤退。” 童福贵没再多说什么，立即给外面的行动人员下达了撤退命令。 “带着大家离开这里！”唐旭宸一把抓住了童福贵的衣襟。“到了安全屋，再跟田皓桐他们联系。告诉他们，我们中了圈套，让他们立即按照紧急预案行动。记住，千万不要盲目采取行动。” “你呢？” “我得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福贵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唐旭宸就冲进了下一个舱室。 “哒哒哒……” 枪声传来，不过是卡宾枪的枪声。开始的爆炸，也影响了守在舱室里的保镖，而且保镖没有夜视仪。 “老童，你们快离开这里。” “小鬼……” “快走！” 丢下这句话，谭滔也冲了进去。 “妈的！” 童福贵别无选择，现在他成了指挥官，必须为其他行动人员负责。 邮轮已经右倾了十多度，而且严重进水。 露天甲板上，战斗还在进行。 在童福贵的指挥下，行动人员聚集到一起，开始向左侧甲板运动，并且控制了位于左侧甲板上的救生艇。虽然在唐旭宸的计划中，完成任务之后，范华东将率队赶到，用直升机接走他们，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无法等范华东赶到，得夺取一条救生艇，至少不能跟邮轮一起沉入到海底。 “守住这里，所有人都守住自己的位置！你们两个，把爆破器材拿过来。” 两名负责爆破的行动人员跑了过来，他们带来了几十千克炸药，开始只用掉了不到一千克，还剩了很多。 “安放在这里，每个点上多放点炸药，下面就是赌场。” 童福贵这么一说，两名行动人员立即会意。 此时，赌场外面。 在爆炸发生之后，梅森立即带着人员离开。目的地不再是后面的直升机起降平台，而是露天甲板上的救生艇。 “哒哒哒……”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梅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幸的是，跟随他的那名保镖看到了从通道里杀来的那两名敌人。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那名保镖一把将梅森推了出去。梅森很幸运，避开了射来的子弹。 “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鱼贯而出的保镖立即朝通道开火，封锁了整条通道。 梅森爬了起来，他没有理会倒在旁边的保镖，他也不会把保镖的死活放在心上。 在保镖的掩护下，梅森等人依次进入了通往露天甲板的楼道。 “老唐，他们逃走了！” “拖住那些保镖！” 谭滔拔出了两枚手榴弹，拔掉保险栓，然后一起丢了出去。 “轰” “轰” 两次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只是唐旭宸没有冲过去，而是进入了侧面的一条通道。 那些家伙没有去后面的直升机起降平台，肯定是去了露天甲板。开始的时候，唐旭宸看得很清楚，而且认出了梅森。 谭滔还在与保镖交火，枪声依然非常密集。 跟随六位元老来到露天甲板上的，只有六名保镖，而且是他们的贴身保镖。 唐旭宸没有走楼道，而是从顶部舱室的通风口钻了出去。保镖都在关注下面舱室里的战斗，没有留意别的地方。 “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根本没有时间让唐旭宸多想，在爬上露天甲板之后，他立即朝最近的几名保镖开火。在打光了卡宾枪里的子弹之后，他用上了手枪。 “砰” 枪声从身后传来，唐旭宸只感到背上一阵剧痛，随即就倒在了甲板上。 他只干掉了五名保镖，而第六名保镖在他后面。 “别杀他！” 那名保镖没再开枪，只是走上来，踢走了掉在唐旭宸身边的手枪。 “带他上直升机，我们得搞清楚这些家伙的来历！” 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只是当唐旭宸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只大脚迎面踢来，他当即昏了过去。 第1140章野心家 虽然这是一架十九座的直升机，在塞进了克里克等人之后，还有十多个位置，但是梅森没让飞行员去救助邮轮上的其他人。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连克里克都没有反对，毕竟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些名流的死活。 “梅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认为呢？” 克里克没有退缩，虽然这架直升机属于梅森，但是他在直升机上最有发言权，因为只有他的保镖上了直升机。 “好吧，看来我得好好解释一番了。”梅森也立即认清了当前的局势。 唐旭宸突然杀出来的时候，干掉了包括他的贴身保镖在内的五名保镖，如果不是克里克的保镖留在楼道口，他们都会被唐旭宸干掉。因为没有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梅森没有安排保镖随同直升机前来接应，只安排了两名飞行员。结果就是，在直升机上只有克里克的保镖手里有枪。 “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跟汉密尔顿联系过。” 克里克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别这么看着我，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换个角度，如果是我召集元老会议，你会相信吗？还有，钱伯斯与马克斯死得很蹊跷，特别是钱伯斯，在海滩上被一枚从天而降的导弹炸死，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汉密尔顿趁机对付我们，他也没有理由如此明目张胆。” 克里克看着梅森，没有吭声，等着梅森说下去。 “总而言之，以当时的情况，我并不认为是汉密尔顿在对付我们。其实，我相信这里的其他人也会认为，干掉钱伯斯与马克斯的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而他的目的，其实是要称霸整个家族。”梅森看了克里克一眼，又说道，“显然，有这个能力的人就两个，不是我，那就只能是你。” “梅森，你要这么认为，那就太小看我了。” “没错，我现在已经知道，确实错怪了你。不过，你必须承认，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我们都会死在那艘邮轮上。” 克里克暗自叹了口气，梅森说得没错。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搞清楚这些家伙的来历。”波尔说了一句。 克里克微微压了压手，让一直高度警惕的保镖放松下来。这下，机舱里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许多。 保镖走了过去，抓住唐旭宸的头发，让唐旭宸仰起头来。 看清楚唐旭宸的相貌，克里克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其他几个元老把唐旭宸认出来之后，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克里克就回头朝梅森看了过去。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克里克显得很愤怒，又扫了一眼其他四位元老。“这次会议是临时安排的，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才确定了会议地点，而且只告诉了你们。显然，肯定有人透漏了消息。” 这下，其他四位元老都朝梅森看了过去。 “怎么，你们认为是我透漏了消息，让唐旭宸知道我们在邮轮上，来干掉我们？”梅森一下就急了。“果真如此的话，你们根本不可能登上这架直升机，我也不会让你们登上这架直升机。” “是吗？” “克里克，你得相信我。”梅森看了眼站在克里克身后的保镖。 “我会相信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克里克……” “梅森，你一直很有野心，而且很聪明，不过是小聪明。你联系汉密尔顿，显然是想借助外界的力量来夺取整个家族。不要告诉我，你打电话给他只是相互问好。你还知道，要想控制整个家族，除了得干掉我，还要干掉家族委员会的所有元老，因为只要家族委员会依然存在，你就无法掌握家族大权。为此，你把消息透露给了唐旭宸，让他知道我们在‘维多利亚’号邮轮上。也许，你没有跟唐旭宸直接联系，只是把消息放出去，所以你并不知道袭击在什么时候到来，只是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在邮轮上安装炸弹，安排直升机前来接应。如果我们没有被困在赌场里面，你早就逃走了，而我们都得死。你的安排很巧妙，却没有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克里克……” “砰” 克里克根本没有给梅森解释的机会，他也不需要梅森的解释。 随着枪声响起，梅森倒下了。 “克里克，你……你杀了梅森，你……”波尔一下就慌了手脚。 “他是叛徒，而叛徒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候，保镖的枪口对准了波尔。 “克里克，你……” “只是，背叛的不只是梅森。” “不要……” “砰” 枪声再次响起，波尔也倒下了。 “德比，梅森给了你什么好处？” “不，我没有，我……” “不要告诉我，他什么都没有给你，或者没有做出承诺。” “克里克，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支持梅森，他是个野心家，如果让他管理家族，只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不过是死了的你！” “砰” 德比刚刚张开嘴，保镖就再次扣下扳机，子弹从他的嘴巴里钻了进去。 剩下的两名元老目瞪口呆，不过他们都没有慌张，因为他们一直拥护克里克，从来没有支持过梅森。 只是，保镖没有放下手枪。 “克里克，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没错，你们会支持我，不过得拿出行动来，而死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支持。” “你……” “不要……” “砰砰……” 保镖连开两枪，击毙了两名元老。 这时候，克里克才长出了口气。 “要干掉他吗？” “不，留着他。” 保镖点了点头，放下了手枪。 “把你的匕首给我。” 保镖愣了一下，拔出匕首递给了克里克。 “去前面的机舱，盯住飞行员。” 保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去了前面的驾驶舱。 克里克走到唐旭宸旁边坐了下来。 “你已经醒了，就别装了。”克里克伸手在唐旭宸的脸上拍了几下，让唐旭宸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保镖开第一枪的时候，唐旭宸就醒了过来。 “我知道，透露消息的不是梅森，也不是其他人，对不对？” 唐旭宸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克里克。 “梅森很有野心，不过是个蠢货，竟然认为能够联合汉密尔顿来对付我。”克里克冷冷一笑，说道，“在你们到来之前，他就向我逼宫。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我主动退让，让他成了家族领袖。就算你们没杀过来，我同样会干掉他与其他元老。皮特家族只需要一名家族领袖，不需要家族委员会。” “这么说，我还帮了你的大忙？”唐旭宸也冷笑了起来。 “确实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至少我现在相信，杰克逊为什么拿你没办法了。” “他是个蠢货。” “没错，不然也不会死在汉密尔顿手上，而且到死的时候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不只是梅森，连杰克逊都低估了你。” “是你干掉了钱伯斯与马克斯？”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用不着回答。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至少在此之前不知道，而且在杰克逊死了之后，你没理由对付我们。这样的话，我不得不相信，你在暗中跟汉密尔顿合作，是汉密尔顿为你提供了我们的信息，让你知道了钱伯斯与马克斯的住处，以及我们会去‘维多利亚’号。” “这只是你的猜测。”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跟汉密尔顿合作？”克里克没有理会唐旭宸开始说的话。“换句话说，汉密尔顿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果你的目的是铲除‘上帝之子’，那么你就不应该跟汉密尔顿合作。说得简单一点，不管汉密尔顿承诺给你什么好处，到最后都不可能兑现，他只是在利用你。”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当然，你不需要承认。”克里克长出口气，说道，“你只要知道，汉密尔顿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么说，你会放过我？” “当然。”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克里克。 “虽然你试图干掉我，但是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在认清了汉密尔顿的本来面目之后，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选择。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会去对付汉密尔顿。那么，我有什么理由除掉你呢？” “你……” “等下，我会让你离开。不过，你得记住，只有这一次。”克里克站了起来。“汉密尔顿一直想整合‘上帝之子’。他曾经找过我，提出干掉杰克逊，让我掌管皮特家族，条件是必须听从他的使唤，帮他铲除其他家族。只是，我没答应，因为在铲除了其他家族之后就轮到皮特家族了。” 唐旭宸暗自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克里克。 “我所做的，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家族。对‘上帝之子’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那是一个早该消亡的组织，也只有像汉密尔顿这样的野心家才会将其当回事。当然，你用不着相信我说的话，只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特别是前后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你不是梅森那种愚蠢透顶的人。” 第1141章贵人 直升机缓缓降落，最终平稳的落到了海滩上。 “记住，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克里克推了唐旭宸一下，又对打开舱门，已经跳下直升机的保镖说道，“带他离开这里，找一部车辆，然后放了他。只要他没乱来，就不要为难他。” 保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里克的意思。 “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丢下这句话，唐旭宸跳下了直升机。 保镖推了唐旭宸一下，让他离远一点，然后关上了直升机的舱门。等到直升机升空，保镖才朝唐旭宸走来。 两人没有在海滩上逗留，唐旭宸在前，保镖在后，朝海滩外面走去。 虽然有点难以思议，但是唐旭宸很快就明白过来，知道克里克为什么没有杀他。原因很简单，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唐旭宸不再可能通过汉密尔顿提供的信息找到克里克，对克里克不再构成威胁。因为梅森暗中串通汉密尔顿，试图借助汉密尔顿的帮助，对付克里克这样的元老，从而控制皮特家族。不管汉密尔顿有没有与梅森联合，唐旭宸都不会继续跟汉密尔顿合作。只要唐旭宸去对付汉密尔顿，克里克就没理由除掉他，而放了他，显然就是最理想的选择。不管怎么说，只要唐旭宸把矛头对准汉密尔顿，克里克就能渔翁得利，坐等唐旭宸与汉密尔顿斗得两败俱伤。 克里克很聪明，却把唐旭宸当成了傻子。 在想明白之后，唐旭宸就知道，汉密尔顿确实在利用他。只是，他同样没有相信克里克说的那些话。 公路离海滩不远，而且附近有一座露天停车场。 来到停车场，保镖才叫住唐旭宸。 “转过去！” “有这个必要吗？”话是这么说，但是唐旭宸依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保镖。 “你敢乱来的话，我会立即扣下扳机，打爆你的脑袋。”保镖将枪口顶在了唐旭宸的后脑勺上。 唐旭宸瘪了瘪嘴，他可不会乱来。 用匕首割断绑住唐旭宸双手的索套之后，保镖迅速后退了两步，与唐旭宸拉开距离。显然，保镖的经验很丰富，知道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而且绝对不能跟唐旭宸这样的对手离得太近。 “这附近有很多车辆，以你的能力，开走其中一辆应该不是难事。” “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保镖晃了晃手枪。“现在，去给自己选一部车辆。” 唐旭宸没有多说什么，保镖会让他首先离开。 附近有很多车辆，唐旭宸选了一辆毫不起眼的别克轿车。保镖一直盯着他，而且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撬开了门锁。 拉开车门的时候，唐旭宸回头朝保镖看了过去。只是，他的目光立即挪开，转向了远方的夜空。 看到唐旭宸的震惊神色，保镖微微一愣，随即提高警惕，将枪口对准唐旭宸，他认为唐旭宸是故意为之。 “轰” 直到爆炸声传来，保镖才意识到，唐旭宸不是在骗他。 爆炸发生在空中，虽然离得很远，但是火球依然明亮刺眼，而且爆炸很猛烈，正是开始飞走的那架直升机！ 保镖侧过身，朝爆炸方向看去。 他没有放松警惕，枪口依然对着唐旭宸，而且没有让唐旭宸离开他的视野。 也就在这个时候，保镖颓然倒下。 没有任何征兆，如果唐旭宸不是一直盯着保镖，根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旭宸看得很清楚，在倒下之前，保镖的额头上溅起了血花，而且整个头盖骨被抛飞，显然是被子弹打中。 唐旭宸根本没有多想，立即钻进了别克轿车。 “砰” 这时，枪声才传了过来。 间隔了大约三秒钟，而且从保镖中枪后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枪弹的狙击步枪。也就是说，狙击手埋伏在一千米之外。能够在这个距离上，一枪打中保镖脑袋的，肯定是很厉害的狙击手。 当然，运气也很重要。 至少就唐旭宸所知，在使用普通狙击步枪朝一千米外的人员开火的时候，狙击手根本不可能瞄准目标人员的某个部位，而是瞄准整个人。至于枪弹打中人体的哪个部位，那就完全看运气了。 只是，能用普通狙击步枪打中一千米外的人员，绝对不会太差。 撬开方向机的下护盖，唐旭宸扯出了里面的几根电线，启动了轿车的发动机。 “乓……” 随着一声碎响，轿车的车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枪眼。 所幸的是，唐旭宸埋着身子，子弹从他上方飞过。 他没有爬起来，挂好挡、松开驻车刹车之后，用手摁下了油门踏板，轿车在发动机的咆哮声中冲了出去。 只是，轿车没有开出多远。 撞上停在对面的越野车之后，轿车又撞开了停车场外围的护栏，然后冲出了停车场。虽然外面是一块平地，但是地面很松软。没有开出多远，轿车就停了下来，陷在了一个巨大的泥坑里面。 几束灯光从远处射来，几部车辆正朝这边驶来。 离得很远，唐旭宸看不清楚那些车辆的型号，只是从灯光移动的速度，还有传来的发动机轰鸣声，能大致判断出，那些车辆的行驶速度很快，肯定在每小时一百千米以上，而且很有可能是重型车辆。 唐旭宸没有迟疑，推开右侧车门，从轿车里钻了出去。 他没有立即跑开，而是钻到了轿车下面。 保镖中枪倒地的时候，唐旭宸没有判断出狙击手的方位。在狙击手开了第二枪，也就是打中轿车车窗玻璃的那一枪之后，他才大致判断出狙击手的方位。就这么跑走的话，肯定会被狙击手击毙。 用保镖给他的一字螺丝刀捅破轿车的油箱之后，唐旭宸又把点火导线拽了出来，把正负极绑在了一起，然后把一字螺丝刀绑在负极导线上。在他送手后，螺丝刀开始摇摆，正负极导线在接近的时候，擦出了电火花。 做好这些，唐旭宸没再耽搁，立即匍匐着爬开。 “轰” 过了十多秒钟，在唐旭宸爬出了大约二十米的时候，爆炸发生。电火花引爆了汽油扩散后形成的油气，随后引燃泄露的汽油，点燃了整辆轿车。火光很刺眼，肯定对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产生了影响。 又爬出了几十米，唐旭宸才爬了起来，朝远方狂奔。 此时，那些车辆已经到来。 唐旭宸的判断没错，全是重型越野车，而且车上全是武装人员。更要命的是，那些家伙还带着一条猎犬！ 看清楚之后，唐旭宸哪敢耽搁。 虽然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那些家伙的来历，但是很明显，如果被他们逮住，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肯定是那些家伙击落了克里克乘坐的直升机，击毙了克里克的保镖，而他们要对付的不是克里克，而是唐旭宸！ 显然，他们不是雇佣兵，就是职业杀手。 唐旭宸跑得很快，根本没有时间掩盖行踪。 再说了，敌人有猎犬，而唐旭宸又没有任何准备，也就无法消除留下的气味，被找到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在这边！” “汪汪”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喊叫声与狗叫声，唐旭宸没有回头，继续发腿狂奔。 现在，他根本想不了别的事情，除了奔跑，没有别的办法。 前面有一条公路，而且不远处有一座大桥。如果能够到达大桥，跳到河里，就能够摆脱后面的敌人。 只是，唐旭宸的步伐越来越慢，而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 不是唐旭宸的体力不够好，而是在被克里克的保镖抓住的时候，他背上挨了一枪。虽然防弹衣挡住了子弹，但是弹头的巨大冲击力完全作用在他身上，也许撞断了一根肋骨，说不定还导致肺部损伤。 快要到公路了，唐旭宸咬紧牙关，鼓起最后的力气。 这时候，公路上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 唐旭宸微微一愣，因为他只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声，没有看到车辆，也没有车灯。 也就在他冲上公路的时候，一辆超级跑车冲了过来。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没有打开车灯。 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中，超级跑车停了下来。 车窗放下，驾车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戴着墨镜。 因为车顶挡住路灯灯光，所以唐旭宸只能看出是一个女人，没办法看清楚她的相貌。 “上车！”驾车的女人大喊了一声。 车门没有打开，只右侧的车窗已经放下，足够唐旭宸钻进去了。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只是唐旭宸一下没有想起来。 “愣着干嘛，想活命就上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拔出了手枪，而且枪口对着唐旭宸。 “砰” 枪声响起，子弹没有打中唐旭宸，而是从他身边飞过。唐旭宸立即回头，才看到了那条被子弹打中的猎犬。 “砰砰砰……” 那个女人又连开了三枪，打中的是追过来的武装人员。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武装人员立即开火还击，子弹如同雨点般的洒了过来。只是情急之下，武装人员都没有精确瞄准。 这下，唐旭宸没再迟疑，立即冲过去，从车窗钻了进去。 驾车的女人放下手枪，随即踩下了油门，超级跑车咆哮着冲了出去，把追赶唐旭宸的武装人员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第1142章共同敌人 手枪就放在中控台上，她的注意力在前方的道路上，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低级错误。 唐旭宸没有迟疑，立即抓起了手枪。 “你认为，手枪里还有子弹？” “你是……” “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的想了起来。 这时候，驾车的女人摘下了墨镜，朝唐旭宸看了一眼。她的相貌有所变化，不过不是太明显。 不是别人，正是苏菲。 “你觉得，我会把一支装了子弹的手枪放在你面前？” “砰” 唐旭宸扣下了扳机，只不过没有朝苏菲开枪，而是把子弹射向了车窗外。其实，在拿起手枪的时候，唐旭宸就知道里面还有几发子弹。那是一把小巧的格洛克37式自卫手枪，却能装十一发枪弹，一般情况下只装十发。开始的时候，苏菲只开了四枪，因此弹匣里肯定还有子弹。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菲踩下了刹车。 超级跑车迅速停下，等唐旭宸稳住身子，苏菲已经熄灭了引擎。 “动手吧，杀了我。” 唐旭宸很想朝苏菲的脑袋开上一枪，但是他忍住了。 “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他们并没跑远，那些武装人员就在后面两千米处，而且正在跑过来。还有一些武装人员正驾车赶过来，那些越野车很快就会到达。 这时候，唐旭宸注意到，这辆超级跑车没有启动引擎的钥匙！ 显然，是用别的方式启动。 “这是我的车，声控启动。杀了我，你就得徒步逃跑，你认为能够跑过那些越野车？” “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这里。”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你还有价值，没有到死的时候。” “你……” “当然，你想死的话，我可以陪你。到了阴曹地府，有人做伴，也不至于寂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要我现在跟你解释，还是等我们摆脱了那些家伙，再好好谈谈？” 唐旭宸咬了咬牙，放下了手枪。苏菲笑了笑，把手伸了过去。唐旭宸别无选择，只能把手枪还给苏菲。 “引擎，启动！” 随着苏菲发出语音指令，超级跑车的引擎自动点火。虽然超级跑车的通过性很糟糕，但是在公路上，能轻易摆脱那些越野车。 不多时，他们就跑远了。 “你还活着，确实很幸运。”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梅森等几个元老已经完蛋了，放走你的是克里克。如果活着的是梅森那个不自量力的蠢货，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很了解他们？” “不了解敌人，如何战胜敌人？反正，如果是我的话，就绝对不会相信汉密尔顿说的任何话。” “你……”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并不了解他，在几个月之前，甚至不知道他才是‘上帝之子’的主宰者。”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也没办法反驳。 “早在半年之前，我就想警告你，让你提高警惕，不要认为扮倒了托马斯，就万事大吉了。只可惜，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我发出警告，你也不会相信。再说了，你一直把我当成头号敌人。”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等着苏菲说下去。 “随后，我们一直在监视你们，还有‘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特别是汉密尔顿。”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必须承认，你们藏得很好。我动用了大量资源，也花了将近三个月才搞清楚你们的去向。只可惜，在我发现你们做的事情，猜出你们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你们了。” “阻止？” “从一开始，你就掉入了汉密尔顿设下的圈套。” 唐旭宸锁紧眉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时，我能做的只是盯紧汉密尔顿，准确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帮你们度过难关。” “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觉得，这是个问题？”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上帝之子’是我们的共同敌人，不帮你，难道去帮他们？”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想喝点什么？” “什么？” 苏菲朝前方指了一下。“那边有一家汽车旅馆，应该有咖啡卖。想喝点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他确实想喝一杯咖啡。 汽车旅馆的规模不是很大，外面有一个能够停放几十台车辆的停车场，还有一家通宵营业的餐厅。 当然，这个时候，餐厅里根本没有客人。 苏菲把超级跑车停到了餐厅后面，刚好被餐厅的阴影遮住。 店主也是服务员，是一个四十多岁，胖得出奇的中年妇女。两人进去的时候，她正靠着柜台打瞌睡。 苏菲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而且朝外面坐下。 唐旭宸不想挨着她，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店主走过来的时候，地板都在震动，还喘着粗气，唐旭宸甚至怀疑她能不能走完这段不到十米的距离。 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店主就没好气的离开了。 “其实，这是汉密尔顿早就设下的圈套。” “什么意思？” “半年之前，也就是你们销声匿迹的时候，汉密尔顿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卷土重来。当然，在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他，‘上帝之子’的其他核心成员都没有把你们这伙人当成威胁。就算你们挖出了托马斯，对他们而言，也只是给他们增添了一点小麻烦。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早就把你们忘记了。只可惜，汉密尔顿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就算他同样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有托马斯的事在前，他也不会掉以轻心。”苏菲掏出了香烟，不过她没有点上，而是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唐旭宸。是一包男士香烟，还是烤烟型，不是那种加了香料的美式香烟。 唐旭宸有点惊讶，不大明白苏菲的意思。 “怎么，你戒烟了？” “没有。” “那就不用客气，为你准备的。” 唐旭宸没有客气，毕竟苏菲要杀他的话，用不着在烟里下毒。 “以当时的情况，汉密尔顿肯定能想到，只要你们卷土重来，倒霉的将不只是其他核心成员，他也在所难免。即便只是一些小麻烦，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加上托马斯的前车之鉴，他就做了准备。” “什么准备？” “你觉得，托马斯的悲惨结局只是一个偶然结果？或者说，在你看来，‘上帝之子’是铁板一块？”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确。 “当然，半年之前你不知道，现在应该很清楚。其实在你们对付托马斯之前，‘上帝之子’就出了大问题。对于一个由十二个家族组成的组织来说，不出问题才是怪事。虽然汉密尔顿是组织的领袖，掌握着生杀大权，但是他能控制的，除了自己的家族，也就只有几个实力不算太强的家族。想取代他的，不止杰克逊，还有托马斯。要不然的话，托马斯也不会策划与实施布鲁塞尔恐怖袭击。可以说，汉密尔顿面对的是一个无解的死局，而你们出现给了他解开这个死局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你们没有杀出来，汉密尔顿遇到的麻烦要严重得多。”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大明白的看着苏菲。 “怎么，没想明白？”苏菲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样的事情，在‘上帝之子’的历史上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你的表情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组织，至少不了解这个组织的历史。” “我在洗耳恭听。” 这时候，店主把两杯咖啡送了过来。 苏菲主动买单，而且没让店主找零，算是给了小费。 唐旭宸没有跟苏菲客气，他身上连一个钢蹦都没有。 拿到小费，店主的态度好了很多，笑呵呵的走开了。 “知道‘上帝之子’存在了多久吗？” “你以前跟我说过。” 苏菲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没有把‘上帝之子’的历史全都告诉你，要不然你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苏菲说下去。 “怎么说呢。”苏菲稍微思索了一番，才说道，“这么说吧，‘炎黄之子’能够出现，而且成为‘上帝之子’的劲敌，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由‘上帝之子’造成的，准确的说是‘上帝之子’的分裂造成的。”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苏菲以前跟他提到过，当初有一批“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非常看好中国，并且帮助中国与西方国家关系正常化。如果没有这些人，中国不可能在上个世纪七零年代与美国建交。 “只不过，‘上帝之子’不只分裂了一次，而是分裂了很多次。从某种意义上讲，分裂是进行自我淘汰与自我演变的必要手段，而且是最简单的手段，还能让幸存下来的家族变得更加强大。” “自相残杀？” “可以这么说。”苏菲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把‘上帝之子’比喻成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比如狮子与鬣狗，那么在食物匮乏的时候，这些猛兽也会相互残杀，从而获取更多的食物，确保自身的生存。” 唐旭宸锁紧眉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不过很直观的说明了问题。 第1143章分裂 “在历史上，‘上帝之子’分裂了五次。” “这么多？” “如果算上这次，应该是六次。”苏菲淡淡一笑，说道，“第一次是美国南北战争，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一些核心成员的家族成为了北方的工业巨头，而另外一些核心成员的家族在南方拥有大量的种植园。在国家发展方向上，这些成员间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战争也就爆发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他能够想出当时的局面。 “第二次分裂在美西战争之前，一些核心成员认为利用本土资源就能发展壮大，没有必要跟列强争夺殖民地。当然，目光更加长远的核心成员则认识到，虽然美国不需要广大的殖民地，也不需要殖民地的资源与劳动力，但是需要能够消化掉本国工业产能的市场，也就得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 “然后呢？” “第三次分裂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也就是美国参战前后。只是原因，与我们认识的不大一样，即矛盾不是美国是否应该参战，而是应该以哪种身份参战，也就是到底帮助哪一方。结果不用我多说，支持英法联盟的家族取得了胜利，支持德奥联盟的家族则从此销声匿迹。”苏菲笑了笑，又说道，“显然，以当时的情况，如果美国向英法开战，第一次世界大战肯定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人类文明的历史也将改写。至少就我所知，如果不是威尔逊总统被英法派控制，而且支持德奥的几个核心成员在关键时刻遇刺，美国很有可能在一九一六年就参战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只是没有接话。 “第四次分裂很快就到来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 苏菲摇了摇头，说道：“提前了十年。” “这……” “一九二九年的经济危机。”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严格说来，这场危机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当时，‘上帝之子’内部在如何化解危机的问题上发生了严重分析。至少就我所知，很多核心成员都不赞成扩大联邦政府的权力，也就是凯恩斯主义。原因很简单，这会导致政府权力增强，从而削弱各个家族在美国的影响力。” “然后呢？” “当时，主导‘上帝之子’的就是汉密尔顿家族。” “这……”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其他十一个家族中，有八个家族的领袖被刺杀，剩下三个家族的领袖也离奇失踪。在汉密尔顿家族的强力推动之下，罗斯福上台，美国联邦政府也由此发生蜕变。在此之前，美国一直是小政府，特别是在经济领域，更多的是依靠市场的内在动力来推动紧急发展。在此之后，美国建立起大政府。只是，汉密尔顿家族没有把至关重要的权力交出来。” “铸币权？”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总而言之，没有汉密尔顿家族，也就没有罗斯福总统，更不可能有罗斯福推行的新政。当然，从事后的角度来看。如果没有罗斯福，美国将在德国之前成为战争策源国。” “果真如此，汉密尔顿家族早就控制了‘上帝之子’，根本没有其他家族的空间。” “同时吞并十一个家族？”苏菲笑了笑，说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一个多世纪之前，没人能办到。” “这……” “当然，这一直在汉密尔顿家族的目标。” “你是说……” “其实，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在击败轴心国集团之后，美苏完全能够建立起一个相对平等的世界秩序。”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意识形态，还有……” “你认为，这是关键？”苏菲淡淡一笑，说道，“虽然在所有人看来，战后的冷战是意识形态的结果，但是在当时，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至少那些有着长远目光的伟大科学家已经看到这条路。” “什么意思？” “建立现在这个信息化世界的基础技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就已诞生了。” “计算机？”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就有科学家提出，计算机将彻底改变人类文明，把人类文明的生产力推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上，而且将在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内，确保人类文明繁荣昌盛。发现、开拓与应用一种全新的科技手段，除了改变国家间的关系，还能让全世界的所有人在数十年之内有事可做。简单的说，过去那种通过建立殖民地，并且掠夺殖民地的生存发展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这种大背景下，战争不再是解决国家之间矛盾的唯一手段，甚至不是必要手段。国家之间的对抗，不再以军事手段为主，而是由经济、科技、文化等实力决定。” “这……” “这不就是现在的国家关系吗？” 唐旭宸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苏菲的观点。 “当然，还有核能。至少在原子弹问世，而且氢弹的理论研究完成之后，再也没有爆发世界大战的可能。所有国际的政治家，首先考虑的都是本国的生存问题，没有任何一个政治家会发动一场根本不可能赢得胜利的战争。在建立起了相互摧毁的威胁机制之后，世界大战就成了历史。”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可以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如果‘上帝之子’肯舍弃一些利益，根本不会有后面的冷战。” “这与‘上帝之子’有关？” “你认为，丘吉尔会心血来潮的发表‘铁幕演说’？”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没有了战争，至少是战争威胁，谁会花钱武装军队，谁会花钱采购昂贵的武器，谁会把国家利益看得至高无上？没有这些，像‘上帝之子’这样的利益集团，还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土壤与空间吗？” 唐旭宸沉默了，不管苏菲说的话是否可信，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 “汉密尔顿打算铲除其他家族？” “不是打算，而是必须。”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苏菲说下去。 “我开始说了，‘上帝之子’正面临第六次分裂。” “第五次分裂呢？” “与我们有关。” “这……” “我以前跟你说过，只是没有告诉你，当初那些看好我国，并且认为应该以我国为重点的家族，在不久之后全都销声匿迹了。当然，铲除这些家族的就是汉密尔顿家族，操刀者是汉密尔顿的祖父。”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引发第六次分裂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你，而是大势。” “什么大势？” “冷战结束。” “这……” “以冷战为名，‘上帝之子’能够十分轻松的控制整个美国，让美国联邦政府按照其意愿出台各种政策。当然，在安全威胁下，国会里的那些议员也绝对不会唱反调，至少不会把自己摆在国家利益的对立面上。可以说，在整个冷战期间，‘上帝之子’的十二个家族牟取了惊人的利益。拿汉密尔顿家族来说，在冷战爆发前，其总资产还不到五百亿美元，而到现在已经超过两万亿美元。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接近半个世纪的冷战，让‘上帝之子’那些家族的资产暴增数十倍。受到掠夺的不仅是美国的纳税人，还有世界各国，特别是美国阵营之外的国家。”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说白了，冷战只是为‘上帝之子’创造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让‘上帝之子’获得了生存的土壤与空间。问题是，在冷战结束之后，随着红色帝国轰然倒下，这个能够让‘上帝之子’名正言顺的把持大权的对手消失了。更重要的是，中国没有成为第二个苏联，并没跟美国进行正面对抗。” “与你们有关？” 苏菲笑了笑，说道：“与我无关，但是中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与我所在的组织有关。” 唐旭宸并不觉得奇怪。 “你不觉得，没有对手的话，‘上帝之子’也就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理由？”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没有对手，‘上帝之子’很快就会四分五裂。其实，这一点，早在几十年前就显现了出来。” “几十年前？” “反恐战争。” 唐旭宸微微一愣，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他没有问出来。 “当然，关键不是缺少对手，而是对手根本不应战。” “你是说……” “汉密尔顿也在关注我们，而且一直想把我们扯出来，把我们塑造成对手，让‘上帝之子’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只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一直在避免与‘上帝之子’发生正面对抗。” “这……” “当然，这么做有点窝囊，不过却是最有效的办法。”苏菲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无法战胜‘上帝之子’，那么打败‘上帝之子’的唯一办法就是等其自行消亡。显然，你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唐旭宸看着苏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明白，你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吗？” “愚蠢？” “你不觉得，汉密尔顿比你之前想像的还要难以对付？”苏菲淡淡一笑，说道，“所幸的是，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第1144章证明 虽然很无语，但是唐旭宸知道，苏菲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说。 当然，苏菲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个问题，即汉密尔顿一直在利用唐旭宸。 按照苏菲的意思，汉密尔顿早就料到唐旭宸他们会卷土重来，而且知道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核心成员都会受到威胁。也许在最初的时候，汉密尔顿确实没有把唐旭宸他们放在眼里，只是想通过唐旭宸铲除其他核心成员，特别是杰克逊这种对他构成了严重威胁的家伙。到了后期，特别是在杰克逊完蛋后，汉密尔顿才发现唐旭宸的价值，也就有了让安娜前来谈判的安排。汉密尔顿的目的很简单，把唐旭宸这伙人培养成一个能让“上帝之子”存在与发展下去的对手。既然“炎黄之子”不肯应战，那么“上帝之子”就需要一个像样的对手。 “照你这么说，汉密尔顿应该让我活下去。” 苏菲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对付你？” “不要告诉我，开始那些武装人员不是汉密尔顿派来的。” “你认为，他会爱上你？” “苏菲，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 “唐旭宸，你凭什么认为汉密尔顿会放过你？”苏菲笑着摇了摇头。“你别搞错了，他要的是你的团队，而不是你。” 唐旭宸微微一愣，知道开始想错了。 “就算他之前不太了解你，至少不像我这样清楚的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特别是落到你手上之后，他肯定对你有了全新的认识，对你的团队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换个立场，如果你跟汉密尔顿交换位置，你会留下他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显然，你已经想明白了。” “问题是……” “怎么，还有问题？”苏菲苦笑了起来。“杀了你，你的那些手下，哪怕都想立即回家抱老婆，他们也会留下来为你复仇。这意味着，你的团队不会立即解散，会存在下去，而且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当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汉密尔顿足够精明，而且他本来就非常精明，他会嫁祸给皮特家族，让你的手下认为是皮特家族的人害死了你。接下来，你的手下会按照他设计好的路线接管皮特家族，掌握皮特家族的资产，从而获得跟‘上帝之子’对抗所必须的实力。当然，在‘上帝之子’内部，他会把摧毁皮特家族的责任全部推到你们这伙人身上，从而发动其他家族来对付你们。等到你的那些手下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就太晚了。” “妈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面前。”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苏菲看了过去。 “当然，你还活着，所以汉密尔顿没有占到便宜。”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为什么？”苏菲很是惊讶。“怎么，你觉得我在骗你？” 唐旭宸没有吭声，不过态度很明确。 “这么说，你要让我证明给你看？” 看了唐旭宸一眼，苏菲淡淡一笑，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跟了上去。 苏菲没有上车，而是径直走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远方，几部车辆正在飞速驶来。虽然看不清楚车辆的型号，但是肯定是那些武装人员驾乘的越野车。 “你在干嘛？” “证明给你看！” 唐旭宸很是惊讶。“你******疯了吗？” “怎么，害怕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不是害怕，至少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得害怕。 那些车辆迅速驶近，在两百米外开始减速，最后停在了离唐旭宸他们大约一百米外的地方。 确实是那些越野车。 十几名武装人员下了车，朝两边散开，呈扇形朝两人包抄过来。 唐旭宸没有武器，手枪在苏菲手上。只是，苏菲没有朝那些武装人员开火，而是在武装人员逼近的时候丢掉了手枪。 “不想死的话，就把手举起来。”苏菲提醒了唐旭宸，同时举起了双手。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举起了双手。 那些武装人员极为小心谨慎，似乎他们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追捕对象会在这里，而且主动站出来投降。 在逼近之前，十几名武装人员已经散开，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跪下，两个都跪下！” “我们身上没有武器。”苏菲大喊了一声。“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认识他。” “闭嘴，立即跪下！” 苏菲跪了下来，同时回过头，朝唐旭宸递了个眼神。 唐旭宸没有立即明白过来，只是看到苏菲突然趴下，才猛然反应过来，立即跟着苏菲趴到了地面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砰” “砰” …… 枪声骤然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全是卡宾枪与轻机枪，其中还夹杂着狙击步枪开火时发出的声响。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那些围上来的武装人员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在遭到来自外围的袭击之后，武装人员也无法对付苏菲与唐旭宸。几个试图朝苏菲与唐旭宸开火的武装人员根本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就被枪弹打中，而击毙他们的都是埋伏在远处的狙击手。 也不是很远，最多只有三百米。 显然，苏菲早就准备，也才带唐旭宸来了这里。 “砰” 随着最后一次枪声传来，一名中弹倒地的武装人员的额头被子弹打中。 在爬起来的时候，苏菲顺手拣起了开始丢掉的手枪。 唐旭宸也爬了起来，虽然几米外就有两名武装人员的尸体，但是他没有愚蠢到去拣起尸体上的卡宾枪。 “砰” 唐旭宸看过去的时候，苏菲已经处决了那名被子弹打中，而且奄奄一息的武装人员，同时踢开了另外一名武装人员手边的卡宾枪。只是，她没有朝那名武装人员开枪，只是踩住了武装人员的右手。 苏菲朝唐旭宸看了过来，让唐旭宸过去。 “你自己问他吧。”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苏菲退后了两步。 那名武装人员试图爬起来，只是他腹部挨了一枪。虽然不致命，至少不会立即完蛋，但是也让他无法动弹。 “呸” 没等唐旭宸发问，那名武装人员就做出了回答，而且明确果断。 唐旭宸知道，根本不需要问。这些家伙就是汉密尔顿派来的，而且是来对付他的，也许是要活捉他。 “怎么，没问题可问？”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苏菲看了过去。 “砰” 苏菲根本没有半点迟疑，处决了那名武装人员。“不用搜他们，就算有一些可以调查的线索也不会在他们身上。如果是我，会追查这些车辆的来历。当然，以你的团队，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应该不是难事。” “你早就料到了？” “要想获得你的信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问题。” 这时候，几名身上披着野战伪装的武装人员出现在了公路两旁，他们大多携带的是轻机枪。 一辆越野车从汽车旅馆的停车场里开了出来，驾车的也是一名武装人员。 “上车吧，我送你离开这里。” 唐旭宸没有多问，跟着苏菲上了越野车。 “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不想让你犯第二次错误，而且是同样的错误。”驾车上路之后，苏菲才说道，“不管我们之前的关系如何，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想铲除‘上帝之子’，所以我不是你的敌人，至少在这个时候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并且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不想让你被汉密尔顿利用。” “仅仅如此？” “当然，你也可以将此看成是我在利用你。”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笑着说道，“我比汉密尔顿坦诚得多，至少不会拐弯抹角的欺骗你。说白了，你跟汉密尔顿杀得两败俱伤，我就是受益者。” 唐旭宸也勉强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至少你再也不会相信汉密尔顿，还会设法干掉他。” “不是为了你。” “当然，你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跟随你的那些人。”苏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可以提醒你，不要为难安娜。” “什么？” “她也是一颗棋子。”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苏菲的意思。 “你认为，像汉密尔顿这样的人，真的会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汉密尔顿的妻子早就死了。” “什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调查。反正，你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设法说服安娜，而不是拷问她。虽然你的情商不太高，但是你应该知道。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被欺骗，而且被深爱的男人欺骗了十多年，肯定会非常愤怒。很明显，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女人。” “你……” “安娜是你击败汉密尔顿的唯一机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唐旭宸沉默了，虽然他无法认同苏菲的观点，但是他同样知道，苏菲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你在前面的路口下车。”苏菲朝后面指了一下。“那个口袋里有一些现金，还有一部卫星电话。只是，没有充电。你得首先找一家旅馆，为电话充电。需要一些时间，正好让我可以安全的离开。” “我们还会见面？” “我希望不会，不过谁说得准呢？” 第1145章大局 苏菲把车停下，唐旭宸却没有立即下去。 “这里离奥克兰不远，步行的话一个小时就能走到。往东三千米有一家汽车旅馆，那里有几部投币公用电话。”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即便不肯相信我，你们也再也不能相信汉密尔顿。不要把自己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说实话，汉密尔顿也许是你遇到的最强大，也最难应付的对手。” “最后一个问题。”唐旭宸推开了车门。 苏菲看着他，等他提出问题。 “托马斯在你们手上？” “他已经不重要了。”苏菲没有正面回答唐旭宸提出的问题。 “我不是不愿意信任你们，而是你们的做法，让我无法信任你们。” “什么意思？”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有理会苏菲，下了车。 “你要我们交出托马斯？”苏菲也跟着下了车，而且追上了唐旭宸。“这没问题，只是托马斯已经没有价值了。” 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他显然不这么认为。 “没错，是我们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只是，我并不知道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也在车队里面，而且下达命令的不是我。发起袭击的人员不认识他们，而且以当时的情况也不能留下活口。” “是谁下达的命令？” “我不能告诉你。” 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再次迈开了步伐。 “如果可以告诉你，我不会隐瞒。再说了，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去干掉那个家伙，为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复仇？他们已经死了，就算你杀了下达命令的人，也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 “把托马斯交给我们。” “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又我决定。要想让我相信你，你得用行动来赢得我的信任。” 苏菲咬了咬牙，说道：“给我一些时间。”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苏菲的意思。就算托马斯还活着，也未必在苏菲手上，也许在其他人手上。 “带上那部卫星电话。”苏菲停下了脚步。“找到托马斯之后，我会跟你联系。” “什么时候？”唐旭宸回头朝苏菲看去。 “很快，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我没有在明天这个时候之前跟你联系，就不用等我的电话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苏菲也没再罗嗦，驾驶越野车离开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觉告诉唐旭宸，苏菲没有撒谎，告诉他的都是事实，而且没有利用他。只是，苏菲开始的表现，让唐旭宸意识到，“炎黄之子”不像他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而且苏菲在“炎黄之子”的地位不是很高。 回去找田皓桐？ 唐旭宸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算苏菲没有利用他，也可能有别的人会利用他。如果他被“炎黄之子”的人盯上，现在去找田皓桐，就会被一锅端。 或许，这正是苏菲救了他，又放走他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唐旭宸就知道，至少在苏菲把托马斯送过来之前不能跟田皓桐联系，也不能跟其他人联系。 此时，旧金山外海。 行动人员把谭滔固定在吊索上之后，范华东拍了拍机长的肩膀，让机长立即驾驶直升机离开。 虽然来得稍微晚了一点，但不是太晚，至少在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赶到的时候，童福贵等人已经搭上了救生艇。接下来，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漂在海面上的谭滔，却没有找到唐旭宸。 “小鬼，老唐呢？” “我不知道。”谭滔爬进了机舱。“不过，他还活着的话，也肯定落到了皮特家族的那些元老手上。” “什么？” “当时，他一个人冲了出去。我赶出去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搭乘直升机离开了，甲板上有五具尸体，不过全都是保镖。在邮轮沉没之前，我没有找到老唐，他肯定是被那些家伙抓走了。” “妈的！”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海岸警卫队的搜救直升机很快就会赶到。” 范华东咬了咬牙，给机长下达了撤退命令。 “老范，不能就这么离开。”童福贵大喊了一声，同时朝海面指了一下。 在邮轮沉没前，船员放下了三条救生艇，大约有两百人上了救生艇，而这些人都是目击证人。虽然他们未必看到了行动人员的面孔，但是他们都知道邮轮是在遭到袭击之后发生了爆炸。 范华东没有多说什么，挥舞了几下手臂，让机长绕过去。 童福贵也没罗嗦，操起了架在舱门上的重机枪，同时让一名行动人员使用架在另外一侧舱门上的自动榴弹发射器。 “哒哒哒……” “嗵嗵嗵……” 随着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开火，海面上腾起了大量水柱，很快就笼罩住了那三艘靠在一起的救生艇。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虽然在幸存者中，有一些携带了武器的保镖，但是他们使用的冲锋枪，根本无法对直升机构成威胁。 一些反应较快的幸存者跳下了救生艇，只是没能幸免。 直升机在三艘救生艇上空盘旋了几圈，在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停火的时候，两艘救生艇已经沉默，另外一艘燃起了大火。海面上漂浮着上百具尸体，还有一些没断气，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又绕了一圈，范华东才让机长驾驶直升机离开。 此时，谭滔已经联系上了田皓桐，并且通过田皓桐找到了木林森与李金明。 没花多少功夫，谭滔就简单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你是说，老唐还活着？” “如果他死了，那些家伙没理由带走他的尸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肯定落在了那些家伙手上。” “逃走的都有谁？” “六个元老。” “妈的！”李金明低声咒骂了一句。 “老李，你现在在哪？” “回国的路上，大概四个小时之后到达上海。”李金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会尽快赶回来，在此之前，你得稳住大局。” “我？”谭滔有点惊讶，他一直不是领袖，也没有当领袖的天赋。 “老木，你能尽快赶过去吗？” “我现在就出发，不过最快也要十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美国。”木林森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暂时不要公布老唐失踪的消息。还有，让所有行动人员返回安全屋，做好紧急撤离的准备。” “小鬼，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老范与老童。”谭滔朝范华东与童福贵看了一眼。虽然范华东有资历，但是缺乏当领袖的魄力。童福贵的情况恰好相反，他在团队里的资历很浅，因此在很多行动人员面前缺乏威信。 显然，范华东与童福贵都不适合当领袖。 “你得去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 “西雅图北面，靠近加拿大，一个叫贝灵汉的小镇。往北大约二十千米的森林里有一座庄园。” “去哪里干嘛？” “欧阳他们在那里。” “让我去找欧阳？” 李金明叹了口气，说道：“能及时站出来，而且有能力稳住局面的只有欧阳。你必须找到他，说服他。” “怎么说服他？” “欧阳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只要知道老唐为大家做的事情，知道现在的情况，他肯定会站出来。” “老李……” “小鬼，该怎么做，你得拿主意。” 李金明这么一说，谭滔就明白了。 “还有，从现在开始，禁止一切行动。在欧阳回来主持大局之前，让所有行动人员返回安全屋。范华东？” “在。” “你得回到纽瓦克安全屋，找到安娜。” “明白。” “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肯定与汉密尔顿有关。不管安娜是否知情，你都得搞清楚，这是不是汉密尔顿设下的圈套。只是，不要太为难她，等到欧阳回来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没问题。” “童福贵？” “在。”童福贵暗自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唐旭宸生死未卜，团队很可能会分崩离析。 “你得留在西海岸地区。你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所以你最适合去搜集线索。” “什么线索？” “那只是一架普通直升机，最大飞行距离也就几百千米。如果老唐还活着，皮特家族的人肯定会带他去附近某个地方，或者机场。总而言之，他们不可能就这么逃走，也就有办法找到他们。” “明白，不过需要更多的支持。” “田皓桐他们会协助你。”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跟老木会尽快赶回来。如果欧阳回来主持大局，就由他牵头，不然就等到我跟老木回来。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范华东，你得盯住唐映霞，千万不要让她乱来。” “我能盯住她？” “那就暂时不要告诉她。” “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保密。” “那是你的事。” “老李……”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盯住她。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出乱子的就是她，而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出乱子。” 范华东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当然清楚，如果唐映霞知道唐旭宸被皮特家族的人抓走了，会认为是汉密尔顿设的圈套。在杀了安娜之后，她会去对付皮特家族的人，搞出很多事情来。 只是，唐旭宸还活着吗？ 第1146章隐居 庄园就挨着国境线，与其说是一座庄园，还不如说是一栋隐藏在森林里面，由栅栏围起来的大棚屋。通往庄园的公路，以及所有的小路上都设了禁止外来人员进入的标志，表明这块土地已经有主人了。 当然，主人不是欧阳凤鸣，也不是杨诗琪，而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早在多年前，也就是来美国组建了青红帮之后，欧阳凤鸣就用一个伪造的身份买下了这块土地，派最信任的手下来此建造了这栋木结构的小洋楼。在青红帮解散之前，每年都有人来次维护与保养，更换储存在这里的物资。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欧阳凤鸣没有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也没打算来这里定居。建造这座庄园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安全，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来此躲避。但是现在，这里成了他与杨诗琪的世外桃源。至少得在此住上几个月，等到杨诗琪生产后再离开。因为离贝灵汉镇不远，镇上有一座不算太小的医院，所以能在半个小时内将杨诗琪送过去。如果有危险，他们还能驾驶雪地摩托越过边境，去加拿大暂避。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在风平浪静之前，他们得呆在这里。至于今后何去何从，欧阳凤鸣还没有认真考虑过。 因为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所以过来后，欧阳凤鸣就忙碌了起来。 前几天，他一直在东奔西跑，主要是采购生活物资。 庄园里储存了一些大米面粉，还有不少的腌肉，不过是五年前的存货了。自从青红帮完蛋之后，再也没人来过这里。如果不是退出了团队，欧阳凤鸣与杨诗琪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此躲避。 当然，采购物资不算麻烦。 贝灵汉镇不算小，有数千居民，除了一有座较大的医院，还有一家超级市场，能买到各种生活物资。即便买不到，去西雅图与埃弗里特肯定能买到。从庄园开车去西雅图，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这些事，欧阳凤鸣没有让杨诗琪操心。 虽然杨诗琪不是一般的女人，在怀上孩子之后，照样跟着行动人员作战，但是在欧阳凤鸣看来，她就是一般的女人。以往是以往，在脱离了团队之后，欧阳凤鸣再也不会让杨诗琪干重活。 忙碌了几天，收获也不小。 欧阳凤鸣买来了数百千克大米与面粉，还有装满了一个大冰柜的各类肉制品，牛奶这些更加不会少。他甚至买来了一大箱婴儿用的纸尿布，还有婴儿奶粉与奶瓶，以及各种各样的孕婴用品。 用杨诗琪的话来说，仿佛世界末日快要到来了。 最后一趟，欧阳凤鸣用皮卡拉回来了一头奶牛，几十只母鸡，还有差不多一吨的草料与饲料。如果不是太肮脏，而且难以照料，他还会买几头肥猪回来，在旁边搭一座猪圈，当一个货真价实的农夫。 杨诗琪对欧阳凤鸣做的这些事情很无语，不过也很幸福。 其实，这也是她向往的生活。这么多年，总算过上了安宁的日子。 虽然以往的欧阳凤鸣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但是当他把心思花在杨诗琪身上，花在两人的小世界上的时候，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时候，杨诗琪甚至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似乎陪伴着她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几天前才认识，还没有深交的陌生人。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 这两天，欧阳凤鸣没有外出，而是在庄园外平整出了一块土地，种上了一些适合在冬天种植的蔬菜。 很多东西都能买到，只是新鲜的食材很难买到，准确的说是不可能每天都外出采购。 杨诗琪并不觉得是问题，因为欧阳凤鸣买回来了很多维生素，而且是孕妇型，足够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发育。可是欧阳凤鸣觉得是问题，认为孕妇应该多吃新鲜蔬菜，而不是只靠药片获取维生素。 当然，杨诗琪知道，欧阳凤鸣是闲得没事，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整个白天，欧阳凤鸣都在地里劳作。不认识他的人，肯定会把他当成农夫，而且他的模样看上去也确实像个农夫。 傍晚，欧阳凤鸣才停了下来。 当然，这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他会花上两个小时，为杨诗琪准备一顿不算丰盛，不过非常健康的晚餐。 杨诗琪觉得很奇怪，因为欧阳凤鸣不是那种在闲下来的时候自己动手做饭的男人。 就她所知，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除了吃现成的，欧阳凤鸣会去饭店，而不是自己在家里做饭。其实，他很少呆在家里。中国的那个家，根本算不上家。在美国，他也没有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家的地方。 还好，至少欧阳凤鸣做的那些饭菜的味道，杨诗琪还能忍受。 晚餐之后，他们会在庄园附近散步，一般是半个小时，有的时候会稍微长一点，主要看杨诗琪的反应。 这样的日子很无聊，不过也很轻松。 “今天吃什么？” “老三样。” 杨诗琪有点无语。“又是煮鸡蛋，煎牛排与蔬菜萨拉？难道就不能换个花样吗？” “怎么，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当然不是，只是再好吃的饭菜，吃久了也会腻的。” “那么，就先上煎牛排，再上蔬菜萨拉，最后是煮鸡蛋。” 杨诗琪翻了下白眼。“要不，我们去镇上吃晚饭吧。” “不行。”欧阳凤鸣回答得很干脆。 杨诗琪叹了口气，知道欧阳凤鸣不会答应。 “我不是不想带你出去，而是现在不行。”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说道，“你也非常了解老唐，他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虽然我们退出了，但是有很多人想对付我们。我们必须低调，没有理由给自己找麻烦。” “躲起来，也不是个办法。” “最多几个月。”欧阳凤鸣走了过来。“你现在怀着孩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今后就方便了？” “不管怎么样，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就离开这里。”欧阳凤鸣把住杨诗琪的肩膀，把杨诗琪拉到胸前。“到时候，我们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我会让你跟孩子活得很幸福。” 杨诗琪点了点头，靠到了欧阳凤鸣的肩膀上。 “你去看会电视吧，晚饭做好了，我来叫你。” “欧阳……” “别想太多，我们已经退出了。” 杨诗琪咬了咬嘴唇，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其实，这些天，她一直想告诉欧阳凤鸣，当初不是唐旭宸要求她去做人质，而是她自己设下的局，让伯恩选择了她。可是每次想说出来的时候，杨诗琪都犹豫了，或者说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她非常清楚，欧阳凤鸣与唐旭宸的关系非同一般，在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会回去找唐旭宸。虽然杨诗琪不是那种自私的女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站出来，但是她不想失去欧阳凤鸣，更不像失去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回去的话，将永远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说杨诗琪还在乎什么，就只是欧阳凤鸣。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欧阳凤鸣去送死。 回到客厅里，杨诗琪打开了电视。 只是，她的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 一直瞒着欧阳凤鸣，让杨诗琪很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瞒下去，迟早会被欧阳凤鸣知道。 到那个时候，欧阳凤鸣会原谅她吗？ 要知道，为了她，欧阳凤鸣不但退出了团队，还与唐旭宸翻脸，等于放弃了过去，一切从头开始。 更重要的是，欧阳凤鸣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他只是一时之怒，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怎么想？ 此时，厨房里面，欧阳凤鸣已经开始煎牛排。 虽然以前没有做过饭，但是欧阳凤鸣的学习能力很强。再说了，西餐比较简单，照着菜谱做就行了。 其实，欧阳凤鸣并没放下。 在离开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唐旭宸。虽然唐旭宸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损害过其他人的利益，他不是那种会牺牲朋友来达到目的的人。在很多时候，他宁愿单独承担所有责任，也不会让别人受到伤害。以欧阳凤鸣的头脑，不难想到，杨诗琪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是，欧阳凤鸣没有找杨诗琪询问，因为他已经退出了，而且杨诗琪是他的妻子。不管怎么选择，他都会以杨诗琪为重。再说了，他即将成为父亲，而他不想给自己的子女一个更加稳定的未来，至少是一个正常、圆满与幸福的家庭。那是做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与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多时，牛排就煎好了。 在欧阳凤鸣把牛排盛到餐盘里的时候，一束灯光从远处的道路尽头射了过来，是汽车大灯发出的灯光。 欧阳凤鸣放下了平底锅，盯着灯光看了一阵。 只有一辆车，而且从灯光的高度来看，应该是一辆越野车。 “小杨。” “干嘛？” “去准备一下，有人来了。” 杨诗琪微微一愣，立即站了起来。 “只有一辆车，不过也许其他车辆停在弯道里面。”欧阳凤鸣脱下了围裙。“等下，看我的信号。” 杨诗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然后去了楼上。 欧阳凤鸣也没耽搁，立即去了地下室，取出了武器装备。 虽然在此隐居，但是欧阳凤鸣不会忘记准备一些枪械，以及对付不速之客需要用到的武器装备。 第1147章复出 “砰” 随着枪声响起，那辆越野车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了几十米外的空地上。 “车上的人，把武器丢出来！” 几把手枪从越野车里丢了出来，只不过没有自动武器。 “从左侧下车，双手抱头。司机首先下来，然后一个一个的下来，别耍花招。” 越野车的左前门打开，司机双手抱头，从车上下来。在他关上车门后，左后门打开，两个人下了车。 “转过身去，跪下！” “欧阳，我知道是你，用得着吗？” “转过身去！” 谭滔很无奈，另外两名行动人员也一样。不过，他们都照着做了，毕竟欧阳凤鸣手里的枪对着他们。 在三人跪下后，欧阳凤鸣才走了出来。 开始开枪的不是他，而是埋伏在楼顶阁楼里的杨诗琪。欧阳凤鸣端着卡宾枪，穿的是野战服。 “欧阳，是我！” “我知道是你。”欧阳凤鸣走到了谭滔身后，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没有找到武器，然后又搜了另外两名行动人员，也没找到武器。“谭滔，我已经退出，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赶紧上车离开吧。” “欧阳……” “我知道，肯定是李金明告诉你的。只有他知道这个地方，也只有他知道我跟杨诗琪会来这里。趁我没有改变主意，马上给我滚！” “老唐失踪了，而且生死未卜！” “关我什么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我为什么要在乎？” “行，当我没有来过。”谭滔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对欧阳凤鸣说道，“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种人。”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只是后退了几步。 “虽然老唐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谭滔走到越野车旁边，才对欧阳凤鸣说道，“他早就给我们所有人做好了安排，而且是以牺牲自我的方式来成全我们。他没有告诉我们，是害怕我们会反对。为了我们，他愿意牺牲一切，甚至是跟老婆孩子团聚的机会。他不欠我们什么，是我们欠他。” “你说什么？” “当然，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因为这与你无关，你已经退出了。” “站住！” 谭滔已经拉开车门，只是在欧阳凤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停下了。 “把话说清楚再走。” “这里是说话的地方？”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看了眼两名行动人员，说道：“他们留在外面，你跟我进去。” 谭滔朝两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留在外面。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杨诗琪已经来到大厅里面。她也换上了野战服，而且带着一把狙击步枪。 “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需要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鬼。”杨诗琪主动跟谭滔打了招呼。 “杨姐，你胖了。”谭滔笑了笑，说道，“不过，这是好事，至少欧阳没有亏待你。” 杨诗琪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们。想喝点什么？” “不用跟他客气。”虽然这么说，但是欧阳凤鸣还是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丢了一瓶给谭滔。“小鬼，我让你进来，只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不等于我会对你客气。如果你敢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滔叹了口气，把去“维多利亚”号邮轮对付皮特家族元老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重点是唐旭宸落到了那些家伙手上。 “为什么要对付皮特家族的元老？” “这是汉密尔顿提出的，我们在跟他合作。” “跟他合作！？” “当然，只是暂时合作。不管怎么样，要对付‘上帝之子’，就得铲除‘上帝之子’的所有家族，而且……” “愚蠢！” 谭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只是，老唐下落不明，我们现在需要一名领袖。” “老李与老木呢？” “老李已经回国，老木在欧洲，他们都无法及时赶过来。”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 “别看着我，你知道，我不是当领袖的那块料，而且也没人会听我的指挥。虽然范华东很有威望，但是他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让他去冲锋陷阵没有问题，可是让他策划组织行动肯定不行。童福贵有当领袖的才干，不过他的资历太浅了，而且与很多行动人员的关系处得不是很好。” “那就让团队解散得了。” “不是现在。”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看着谭滔，等谭滔说下去。 “老李回国，其实就是为了给我们安排退路。”谭滔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在决定跟汉密尔顿合作之前，老唐就知道绝对不能相信汉密尔顿，也就想到为我们安排退路，才让老李回去。” “什么退路？” “让我们能够全身而退。”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杨诗琪也朝谭滔看了过去。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产生了退出的想法，老李也不会告诉我。在我之前，这件事只有老李与老唐知道。”谭滔叹了口气，才说道，“早在五年多前，也就是老唐改组团队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而且知道，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所有的责任，才能让其他人全身而退。” “所有责任？” “你认为，我们这些年做的事情全都合法吗？” 欧阳凤鸣沉默了，杨诗琪也沉默了。 “不可否认，我们做了必须做的事情，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合法。我们不但在美国是遭到通缉的要犯，在其他数十个国家都是通缉犯。哪怕有一天，我们取得了胜利，也要面临法理的制裁。没错，我们可以逃亡，可以藏起来。可是这样的生活能够维持多久，我们能忍受多久？虽然我没结婚，但是我跟你们一样，追求的是安宁幸福的生活。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会找个女人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为此，我们就不能逃亡，还得光明正大的活着，也就需要某个人去担下所有罪名。只可惜，我们没有一个人考虑过这个问题，而老唐想了，而且还做了准备。” “什么准备？”杨诗琪问了一句。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会自首。” “自首？”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他会主动站出来，接受所有国家司法机构的审判，并且承担所有的罪名。” 欧阳凤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杨诗琪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谭滔。 “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 “到时候，老李会通过军情局，为我们安排新的身份，并且伪造我们的死亡证明。只要老唐站了出来，只要他承担了所有罪名，并且接受法律的制裁，其他国家就不会继续追捕我们，至少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够过上安宁生活，老唐将失去珍惜的所有东西！”谭滔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首先在美国受审，老唐很有可能被以间谍罪判处死刑。” “妈的！” “只是，老唐现在下落不明。”谭滔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是死是活，至少他做的那些安排是无法实现了。” “抓走他的人是谁？” “皮特家族的元老，总共有六个，不过到底是哪一个，现在还说不准。”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吗？” “我开始说过，自始至终，老唐都不相信汉密尔顿，知道汉密尔顿在利用我们。但是问题到底出在哪，我们也不清楚。” “一点头绪都没有？” “果真有问题，那就得找到皮特家族的元老。”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朝杨诗琪看了过去。 “欧阳，现在大家更需要你。”杨诗琪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当初不是老唐让我去做人质，是我自己这么做的。” “你自己？” 杨诗琪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害怕失去你。可是现在，你得站出来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欧阳凤鸣并没感到惊讶，也没有表现得愤怒。 “你错怪了老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瞒着你，早就应该告诉你了。” “这不是你的错。”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而且应该听老唐的解释。” 杨诗琪埋下了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鬼，其他人呢？” “都去了安全屋。” “你得安排几个靠得住的人，送杨诗琪离开这里。” “外面的两名行动人员是老范安排的，都靠得住。”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等下就出发。我去收拾一下，你得跟田皓桐联系，让他搜集皮特家族那些元老的线索。还有，盯住汉密尔顿。如果这是一个陷阱，肯定与他有关。” “安娜在我们手上。”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汉密尔顿派她来跟我们谈判，然后留下做了人质。老李已经做了安排，让范华东回去审问她。当然，要怎么处置他，等你回去之后再做决定。不过，我觉得，她知道的应该不太多。” “不管怎么样，我得找她好好谈谈。” 谭滔点了点头，起身说道：“你去准备吧，我联系接应人员，把直升机开过来，这样能够节约很多时间。” 第1148章掌权 歌舞厅里，嚣声震天，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大多是东方人，还以华人为主。 在苏菲走过去的时候，一名壮汉侧过身来，挡住了去路。虽然苏菲没有动怒，但是跟着她的两名武装人员却很是来气。 “妈的，你们没长眼睛吗？” “按照规矩，你们得交出武器。苏菲小姐，你也不例外。” “你说什么？” 苏菲伸出手，拦下了那名来火的手下，然后拔出手枪，调转枪口之后，递给了挡在前面的壮汉。 “你们留在外面，今晚算我请客，去玩个痛快，但是别惹出麻烦来。” “苏菲……” “没事，都去吧。” 两名手下仍然很是火大，不过苏菲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再纠缠，悻悻然的离开了。 “苏菲小姐，对不起了。” 在那名壮汉拿出金属探测器的时候，苏菲很是配合的举起了双手。壮汉也很客气，没有在苏菲身上乱摸，只是用金属探测器扫了一遍，让苏菲取出了口袋里的车钥匙。确认苏菲身上没有武器之后，他才从门口让开。 门后面是一条笔直的通道。 歌舞厅只是掩饰，这里是“炎黄之子”在美国西海岸地区的总部。除了守住几处主要通道的保安之外，歌舞厅里还有很多“炎黄之子”的人。此外，在歌舞厅外面的大街上，也有很多人员。 其实，歌舞厅只占了这层楼的三分之一。 通道的尽头也是一扇门，而且同样有保安守卫。虽然保安都认识苏菲，但是还是对她做了第二次搜查。 在这扇大门后面，是一个面积超过五百平方米的大厅。 有很多人在这里，而且全都是武装人员。半数以上的武装人员处于戒备状态，另外的武装人员则在检查武器装备。 苏菲进来的时候，他们都看了过来，不过都没有关注她。 他们不是苏菲的手下，而是属于组织里的另外一名头领。当然，他们都认识苏菲，知道苏菲的来历。 苏菲没有自己观察，不过把看到的都记了下来。 很明显，这些武装人员是临时召集起来，正在为一次大规模行动做准备。 经过大厅，又是一条通道。只不过，这条通道里守着两名武装警卫，而且在苏菲进去之后，他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苏菲小姐，请吧。”带苏菲进来的那名壮汉推开了房门。 通道里面，也只有这一扇房门。 苏菲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才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类似于书房的房间，很空旷，只摆放了一张书桌与两张椅子，连放置酒水的橱柜都没有。 “你不应该来这里。”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背对着苏菲。 “怎么，来得不是时候？” “确实不是时候。”她转过身来。很漂亮，而且气场很强，即便苏菲在她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如果说有什么不足，只是上了年纪。看相貌，她至少比苏菲大十岁，神色中多了一丝沧桑。“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美国。接下来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外面有很多人，有新的行动？” “我说过，与你无关。” “克里克已经死了。” 她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神色立即恢复如常。 “就我所知，皮特家族的其他元老也完蛋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早在预料之中。” “显然，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按照部署，我的任务是查清楚皮特家族的情况，并且暗中保护唐旭宸。虽然我把唐旭宸救了出来，没有让他死在汉密尔顿手上，但是皮特家族的元老全都完蛋了，我必须查明原因。” “有这个必要吗？” “只要唐旭宸还在美国，还在跟汉密尔顿战斗，就有这个必要。” “这么说，你已经说服了唐旭宸？” 苏菲淡淡一笑，说道：“他是个聪明人，就算没有相信我说的话，也应该知道，汉密尔顿根本靠不住。”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离开美国。” “为什么？” “你与唐旭宸有过直接接触，如果他完蛋了，肯定会牵扯到你，也就会牵扯到组织，而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他不会出卖我。” “你能保证？” “当然能。” “凭什么？” “他知道我们是谁，知道我们在与‘上帝之子’战斗，他没有任何理由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汉密尔顿。” “这只是你的猜测。” “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她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你不肯离开，我只能派人送你去机场。” “你没有这个权力！” “自己看吧。” 看到女人递过来的信封，苏菲迟疑了一下，才接住。 “从现在开始，在美国的所有行动由我负责。也就是说，你得听从我的命令。如果你认为有问题，可以向上面询问。” 看完命令书，苏菲长出口气。 “现在，还有问题吗？” “托马斯在哪？” “你无权询问。” “我想找他谈谈。”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跟他谈了之后，我就去机场。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我。” “很有必要？” “我开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组织派我来暗中保护唐旭宸，我就会尽职尽责，做该做的事情。如果说汉密尔顿有什么部署，那么最有可能猜出来的就是托马斯，所以我必须跟他谈谈。” 她打量了苏菲一番，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五分钟，并且派人跟着你，然后就送你去机场。” “没问题。” 在苏菲答应下来之后，她才把一名手下叫了进来。 此时，欧阳凤鸣与谭滔已经登上了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谭滔把随行的两名行动人员留了下来，让他们护送杨诗琪去加拿大，然后从加拿大前往别的国家。 “田皓桐？” “小鬼？” “对，是我。我们已经接到欧阳，正在赶往西雅图的路上，预计半个小时后到达，我们需要一架飞机。” “已经安排好了。” “田皓桐，是我，欧阳。” “欧阳……”田皓桐打了招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鬼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告诉我了。”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帮我联系老李与老木。” “稍等，他们就在线上。好了。” “老李？” “欧阳，我在。” “老木？” “我也在。欧阳，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老李，你该早点告诉我。” “欧阳，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老唐不让我说。你也知道老唐的为人，而且我相信他的判断。” “什么事？”木林森很是疑惑。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找到他。”欧阳凤鸣转移了话题。“按照小鬼告诉我的，你们很有可能中了圈套。” “圈套？” “从一开始，这就是汉密尔顿设下的局。很明显，在皮特家族的元老中，至少有一个在为汉密尔顿卖命，说不定他们早就跟汉密尔顿达成秘密协议。即便没有，汉密尔顿也利用了他们。显然，如果老唐在那些家伙手上，肯定会被交给汉密尔顿。如果没有老唐的线索，那就得设法找到汉密尔顿。” “安娜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拷问她。”范华东说了一句。 “老范，现在还不能拷问她。如果这是汉密尔顿设的圈套，那么安娜就是一颗可以牺牲的棋子。换句话说，安娜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不拷问她，如何能确定？” “她不知道汉密尔顿的计划，但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汉密尔顿。我们要对付汉密尔顿，显然需要她的帮助。” 欧阳凤鸣这么一说，范华东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不过，你得找她好好谈谈，探下她的口风。” “明白。” “老李？” “在。” “你不用返回，得去找军情局的人。” “现在？” “对。”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事的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能力。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支援，而能够为我们提供支持的只有情报机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量说服军情局的人，至少得为我们提供情报支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需要军情局在美国的情报网。” “这个未必能够办到。” “尽力而为吧。” 李金明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田皓桐，能联系上爱田玲子吗？” “他跟老范在一起。” “范华东？” “在，不过她没在这里。我还没有把老唐的事情告诉她，主要是不能让唐映霞知道。” “你得找她，让她去联系情报本部。与老李一样，设法说服情报本部，如果能够获得情报本部在美国情报网络的支持，那就最好不过了。” “明白。” “我们预计能在明天上午赶到。”欧阳凤鸣朝谭滔看了一眼，谭滔点了点头，表示时间充足。“在我回来之前，所有人都得藏好，不得擅自行动。只要我们还活着，哪怕老唐落到了汉密尔顿手上，汉密尔顿也不会立即加害他。如果我们暴露了，就算逃出美国，老唐也活不了多久。” 没有人接话，大家都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没别的事情，就这样吧。在我们回来前，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用通信联络。” 欧阳凤鸣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需要他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时间并不充裕。 第1149章反水 “哈哈……” 托马斯笑得很大声，也很狂妄，根本没把苏菲放在眼里。看上去，半年的囚禁生活并没让他变得安分。 苏菲没有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他竟然会愚蠢到相信汉密尔顿？”托马斯收住了笑声。“说实话，如果他是我了解的那个唐旭宸，就绝不会相信汉密尔顿。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人就是他。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蠢到那种程度。” “你是他的盟友。”苏菲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没错，我跟他是盟友，不过只是相互利用。”托马斯长出口气，看上去开始的狂笑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有烟吗？” 苏菲瘪了瘪嘴，朝站在身后的那个家伙招了招手。 他是那个女人派来的，负责盯住苏菲。稍稍迟疑了一下，他掏出了香烟与打火机，递给了苏菲。 苏菲把香烟与打火机丢到了托马斯面前。 “所谓的同盟，其实就是相互利用。”托马斯点上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很贪婪，似乎很久没抽过了。“跟我结盟，汉密尔顿主要是想让我替他牵制住杰克逊。很明显，只要有我在，杰克逊就无法直接挑战汉密尔顿在组织里的地位。也只有这样，汉密尔顿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其他家族。” “对付？” “你认为，汉密尔顿没有野心？”托马斯冷冷一笑，说道，“不只是他，他的祖父与他的父亲，都试图整合组织。简单的说，就是消灭与吞并其他家族，让汉密尔顿家族成为组织的唯一。也许，在回归家族之前，他与他的父亲没有这样的念头。可是在接管家族之后，这就成了他们的人生理想。” “是吗？” “怎么，你认为我在骗你？”托马斯看了苏菲一眼，说道，“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上帝之子’爆发过五次内战，而且每一次的损耗都十分巨大。在上一次内战中，三个家族灰飞烟灭，剩下的九个家族也损失惨重。即便是汉密尔顿家族，也死了很多成员，包括汉密尔顿的几个叔父。” 苏菲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什么都没说。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延续下去，‘上帝之子’迟早会因为内战而分崩离析。早在大约一百年前，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汉密尔顿家族就开始谋求整合组织，而且在经过了两代人的尝试之后，最终认识到，通过联盟的方式无法杜绝内战，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铲除其他组织。”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什么意思？” “如果汉密尔顿的目的是铲除组织里的其他家族，杰弗逊家族能够独善其身？” “当然不能。” “那么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你认为，我是汉密尔顿的帮凶？”托马斯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 “这很好笑吗？” “在我的位置上，你该怎么办？不要告诉我，你会跟汉密尔顿对着干。”托马斯猛吸了两口烟，才说道，“组织就是一条船，上船容易、下船难。显然，杰弗逊家族不可能脱离组织。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因为离开了组织，我们什么都不是。没有了组织的庇护，别说是汉密尔顿，任何一个核心成员都能把我捏死。当然，到那个时候，像杰克逊这样的家伙会非常乐意替我收尸。如果我没有接住汉密尔顿递来的橄榄枝，杰克逊就会接住。你认为，我会有好下场？任何人在我的位置上，都没有第二种选择。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保住在组织里的地位，我只能跟汉密尔顿合作。” 苏菲微微点了点头，等着托马斯说下去。 “当然，只是相互利用。”托马斯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在其他家族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之后，肯定会轮到杰弗逊家族。我能做的，除了让杰弗逊家族最后一个完蛋，还能尽量推迟这一天到来的时间。如果我真的像汉密尔顿要求的那样，帮助他对付杰克逊，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说，你没有其他的打算？” “什么打算？” “总不能说，像你这样的人会听天由命吧。” 托马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怎么，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放弃了？” “那得有这样的机会。”托马斯咬了咬牙，说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证明你一点都不了解汉密尔顿。我不会听天由命，也没有打算让别人来主宰我的命运，可是只要你足够了解汉密尔顿，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也无力反抗。不是说我胆小怕事，而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就我所知，你确实调查过他。” “没错，只是调查。” “那么，为什么放弃了呢？” 托马斯咬了咬牙，说道：“有件事，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的人了，也许你不知道。” “什么？” “汉密尔顿的妻子与子女早就死了，他现在的老婆只是一个花钱请来的老婆，而那些孩子都是领养的孤儿。” 苏菲锁紧眉头，她知道这件事，而且告诉了唐旭宸。 “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苏菲摇了摇头，她也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其实，我也一直没有想明白。”托马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我完全无法相信。虽然大家都知道，汉密尔顿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即便在回归家族，掌握了家族大权之后，他也没有在外面乱搞女人，哪怕身边有安娜那种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他的妻子与子女都死了，就算他很爱他们，也没有理由找人扮演他们。不管怎么看，他这么做根本说不通。要知道，安娜一直对他有意思，可他却始终没有动情。” “这能说明什么？” “显然，他的妻子与子女的死，肯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是很明显的。” “还有，这足以证明，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铁石心肠？” “你想想看，像他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畏惧的？对付他，跟他为敌，跟他对着干，基本上就是在自寻死路。” “杰克逊已经死了。” 托马斯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苏菲。 “被一个秘书干掉的，而那个家伙早就投靠了汉密尔顿。” “哈哈……” “怎么，很好笑吗？” “显然，杰克逊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确实如此。” “确实没什么好笑的。”托马斯收住笑声。“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而且这也是汉密尔顿的一惯风格。不做不说，真要让他动手的话，绝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说实话，杰克逊死得一点都不冤。” 这时候，站在门边的那个家伙走了过来。 “苏菲，时间到了。”其实，早就过了五分钟。苏菲跟托马斯谈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个家伙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苏菲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给你一个忠告。”托马斯指了一下苏菲，说道，“没有绝对把握，千万不要去对付汉密尔顿。” “谢谢你的忠告。”苏菲弯下腰，拿起了放在托马斯面前的香烟与打火机。 这时候，那个家伙也走到了苏菲身后。 他的警惕性并不高，毕竟苏菲没有携带武器，而且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对他没有半点威胁。 显然，他想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也就在苏菲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团火焰朝他扑了过去。虽然火焰不是很猛烈，但是把他吓了一跳，也干扰了他的视线。仅仅半秒钟，而这已经足够让苏菲把他放倒在地，用腿夹住他的脖子。 他开始拼命挣扎，只是没有多少作用。 虽然他的力气比苏菲大得多，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了，苏菲看上去很瘦弱，却很有力量。 不到一分钟，他就昏了过去。 苏菲没有杀他，只是让他无法呼吸，同时扼住了颈部动脉，让血液无法流入大脑。 当苏菲爬起来的时候，托马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自己解开镣铐。”苏菲把钥匙抛给了托马斯。“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 “不，我不会跟你离开这里。” “怎么，你想死在这里？”苏菲看了托马斯一眼，取出了保安身上的手枪。“现在，外面有上百名武装人员，他们将去对付汉密尔顿。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提供了关键情报。干掉了汉密尔顿，你就没有价值了。要是没有干掉汉密尔顿，他们同样会杀了你，因为是你提供的情报导致行动失败。” “你……” “你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就算你把我救了出去，我同样会死。” “如果我们能够干掉汉密尔顿呢？” 托马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苏菲。 “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干掉汉密尔顿的人是谁？” “你是说……”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如果你能帮助他干掉汉密尔顿，而且尽心尽力，也许他会给你一条活路。” 托马斯明白了过来，也没再迟疑，立即解开了手脚上的镣铐。 “跟着我。”苏菲穿上了保安的防弹背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跟着我。如果走散了，你绝对逃不掉。” 托马斯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慌张，但是不再犹豫。 苏菲也没再耽搁，带着托马斯冲了出去。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外面的保安很快就会赶过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第1150章叛徒 “开火，干掉他们，别让他们逃走！”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那个女人一声呵斥，那些不知所措的武装人员才猛的回过神来，纷纷朝那辆正在远去的越野车开火。 可惜的是，已经迟了。 虽然已经发出警报，但是在苏菲带着托马斯从歌舞厅里出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那些武装人员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他们都认识苏菲，知道苏菲是组织的人，而且是一个大人物。在苏菲带托马斯上车的时候，没有人上来阻拦。等到他们有所禁绝的时候，苏菲乘坐的越野车已经冲了出来。 在枪声响起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已经到了路口，拐到了另外一条道路上。 “全都上车，追上他们！” 那个女人已经从歌舞厅里跑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把冲锋枪。 “那是苏菲。” “我知道是苏菲，她已经背叛组织。愣着干嘛？全都给我上车，不管死活，把她给我抓回来！” 周围的武装人员面面相觑，不过他们都知道这里是谁说了算。 “轰轰轰……” 也就在这个时候，连环爆炸发生，停在路边的车辆逐一被炸上了天。虽然每次爆炸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足够炸毁车辆。 这下，连那个女人也目瞪口呆了。 “丽莎，我们该走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几辆警车正在朝这边驶来。显然，肯定有人提前报警，不然警察不会来得如此迅速。 “全都离开这里，带上必要的武器装备。” “丽莎，明天的行动……” “按照计划进行。”那个女人转身朝歌舞厅走去。“所有人都是临时安全地点，为行动做好准备。” 命令已经下达，就没人继续询问。 此时，逃走的那辆越野车上。 “开慢点，别被警察盯上。啊”苏菲回头看了一眼，才对驾车的手下说道。只是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腹部的剧痛让她惨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下回头看了过来。 苏菲伸手摸了一下，手上全是鲜血。 “你中枪了？” “没事，死不了。”苏菲咬紧牙关。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而且伤口的剧痛让她冒出了汗水。 “不行，我们得送你去医院。” “不……不能去医院。这是枪伤，医生会报警。还有，丽莎会派人盯住医院，我们不能去冒险。” “可是……” “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先把托马斯送过去。” “苏菲……” “小森、建志，你们愿意跟着我，为我卖命，我非常感激你们。只是，在走出这一步之后，我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如果不能证明我们是对的，我们就是叛徒，遭到整个组织追杀。”苏菲咬紧牙关，低声说道，“必须把托马斯交给他，只有他能证明我们是对的，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丽莎毁掉整个组织。” “苏菲……” 苏菲没有回答，她已经昏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驾车的手下问了一句。 “妈的！” “我们应该去医院，至少得去一家诊所。” “不，你给他打电话。”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手下钻到了后排。“联系上之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 “可是……” “我们为苏菲处理伤口，把托马斯送走之后，再送苏菲去医院。” 驾车的手下没再多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轻重缓急，也知道如果没有把托马斯送出去，就算救了苏菲也于是无补。 他们都是苏菲的人，对苏菲忠心不二。 开始的时候，就是他们驾车接应苏菲，而且是他们在其他车辆上安装了遥控炸弹，才没让组织的人追上来。跟着苏菲十多年，两人非常了解苏菲，知道苏菲绝不会背叛组织，而且她把托马斯带出来，而且把托马斯交给唐旭宸，不是背叛组织，而是在拯救组织，阻止丽莎毁掉组织。 至于丽莎是什么人，两人心里都有数。 其实，唐旭宸根本没有离开，就在奥克兰郊外，也就是苏菲提到的那家汽车旅馆。 接到电话，唐旭宸立即离开了汽车旅馆，准确说是开走了一辆轿车，当然，那不是他的轿车。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赶到了约定好的会合地点，一处早已废弃的化工厂。 托马斯被关在车上，两人正在为苏菲处理伤口。 子弹打中了苏菲的后腰，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脾脏与肝脏，只是打断了肠子。在唐旭宸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取出弹头，接上了肠子，还缝合了伤口。虽然车上的急救包里面有做手术必须用到的工具，但是没有抗生素。此外，两人不是外科大夫，手法很粗糙，肯定得做第二次手术。 “他在车上。”来跟唐旭宸打招呼的是小森。这是他的姓，他是一名日本人，准确说是日裔美国人。“苏菲让我们把他交给你，至于怎么处置他，那是你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们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情况怎么样？” 小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菲就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唐旭宸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苏菲冒险把托马斯带了出来，已经说明了问题。再说了，唐旭宸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帮我们？如果不是你，苏菲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小森突然发作，一把抓住了唐旭宸的衣襟。“为了你的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要求，苏菲不但冒险把他带了出来，还成了组织的叛徒。你能怎么帮我们？” “我有资源，而且有最可靠的外科医生，还有抗生素。” “你……” “再说了，你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地点。”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也就是建志。这是他的姓，他叫张建志。 “放屁，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 “小森。”张建志叫住了同伴。“苏菲的情况很糟糕，严重失血，需要输血，而且伤口有可能感染，我们需要帮助。” “不……” “我们不需要，苏菲也需要。” 小森咬紧牙关，松开了唐旭宸的衣襟。虽然很愤怒，但是他没有丧失理智。 “你认识的那名医生在哪？” “旧金山，有一家小诊所，医生是我们的人。” “如果你敢骗我们，”张建志上前一步，说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去开车。”张建志指了一下唐旭宸开来的那辆轿车。他们驾驶的越野车上有很多枪眼，很容易引起警察主意。 虽然唐旭宸可以带着托马斯离开，不管苏菲的死活。至于苏菲那两个手下，更加没有必要搭理。但是苏菲为了兑现承诺，冒险把托马斯带出来，不但挨了一枪，还因此成为“炎黄之子”的叛徒。就算唐旭宸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更何况他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小森与张建志不相信唐旭宸，至少对唐旭宸抱有怀疑。唐旭宸也不想多问，毕竟问得太多的话，会让别人起疑。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来到了那家诊所。 现在是夜间，诊所已经关门。唐旭宸在路上就打了电话，所以在他们到来的时候，医生已经为手术做好了准备。 其实，这名医生不是团队的人，而是唐旭宸在为军情局卖命时结识的一个朋友。 虽然过去了差不多三十年，但是他依然住在旧金山，还在经营这个小诊所。当然，他依然记得欠唐旭宸很大一个人情，以及三十多年前做出的承诺，即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唐旭宸找到他，他都会帮忙。 “她需要输血，你们谁是B型血，或者O型血？” 小森与张建志都摇了摇头，他们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AB型血。 “这附近有没有血库？” “有，不过现在已经关门了，而且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往返，也需要两个小时，而她坚持不了两个小时。她的腹腔里还一个出血点，得立即给她做手术。以她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同步输血，她会死在手术台上。” “妈的！”小森咒骂了一句。 张建志冷静得多，朝缩在角落里的托马斯看了过去。 “我是A型血，不要看我。”托马斯马上说了一句。 “我是B型血。”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让我给她输血。” 张建志点了点头，他没有征求小森的意见。 “老唐……” “抽我的血吧，需要多少就抽多少。”唐旭宸看了医生一眼，说道，“她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必须救活她。” 医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让唐旭宸去更换衣服。 因为是同步输血，所以不用给唐旭宸抽血，只是需要把唐旭宸提供的血液过滤一遍，然后输入苏菲体内。这也意味着，在整个手术过程当中，唐旭宸一直要为苏菲供血，也就不是抽掉几百毫升那么简单了。这也是医生开始有点犹豫的原因，毕竟唐旭宸算不上魁梧，他身体里的血液不会太多。 当然，小森与张建志对唐旭宸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唐旭宸站了出来，苏菲肯定会死在这里。唐旭宸此举，至少表明他确实想救苏菲。 第1151章相互信任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在天色放亮的时候才结束。 所幸的是，在此之前，小森与张建志做的临时救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控制住了内出血。控制住了创伤，苏菲在手术中的失血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唐旭宸输给她的血不到六百毫升。 “这几天，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医生说得没错，不过他办不到。 “还有，要注意饮食。” “我知道。”唐旭宸站了起来。“她怎么样了？” “麻药还没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会醒过来。她的体质很好，意志也很坚强，只要度过前三天的危险期，就应该没事了。我去准备一些抗生素，让她按时服用，最多一个月就能基本康复。” “谢谢你了。” “哪里的话，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现在。” “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等下就离开，不过需要一辆车。”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在今天就离开美国，找个借口，比如去国外度假。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把车送回来。如果没有的话，你得在回国之后报警，就说被人偷走了。” “有这个必要。” “很有必要。”唐旭宸看了医生一眼，说道，“留意这段时间的新闻，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 医生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小森推开了房门。 “我去给你们买早点，外面的冰箱里面有一些饮料。”医生很识趣，知道唐旭宸与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有话要说。 等医生离开，张建志过去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他与小森都有点尴尬，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还把唐旭宸当成敌人。 “等下，我就带托马斯离开。”唐旭宸很虚弱，虽然只走了几步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量汗珠。 “你这样子，能带他走？” 唐旭宸看了眼缩在墙角里的托马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当初是我找到他，并且抓住他，就有办法控制住他。” “你现在能够走出诊所的话，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张建志又说了一句。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他确实办不到。 “你要去哪，我们送你去，然后就离开。” 唐旭宸看了张建志一眼，没有答应。 “我知道，你也在怀疑我们，认为这是我们设下的苦肉计。”张建志是个聪明人，知道唐旭宸没有完全相信他们。“所以，你不用带我们去你的藏身地点。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可以联系你的人。” “是谁打伤了她？”唐旭宸问了一句。 张建志迟疑了一下，又朝小森看了过去。 “丽莎。” 唐旭宸微微一愣，也朝小森看了过去。 “关于她的过去，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在组织里的地位跟苏菲相当，而且有一帮自己的人。” “托马斯原本在她手上？” 小森点了点头，说道：“半年前，就是她派人去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车队，把托马斯抓了回来。” 唐旭宸锁紧了眉头，在此之前，他问过苏菲，而苏菲没有告诉他。 “其实，如果苏菲没有坚持自己的主张，根本轮不到丽莎来管这件事。” 唐旭宸朝张建志看了过去，这番话意味深长。 张建志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当初，在丽莎提出插手干预，利用你们跟托马斯斗得死去活来的机会对付托马斯的时候，苏菲就坚决反对，认为这么做只会是火上浇油，对组织没有半点好处。可惜的是，上面的人没有把苏菲的建议听进去。因为苏菲反对，所以行动权落到了丽莎手上。” “她跟苏菲是死对头？” “算不上，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张建志掏出了香烟，不过又收了回去。 “给我一根。”唐旭宸把手伸了过去。 “你这样子……” “抽根烟，少不了几个红细胞。” 张建志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香烟，给了唐旭宸一根，然后帮唐旭宸点上。当然，他与小森也各点上了一根。 “我们只是苏菲的手下，按照苏菲的吩咐办事，对组织内部，特别是高层的情况不大清楚。不过，从苏菲发生的变化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张建志抽了两口烟，才说道，“早在五年多前，也就是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苏菲就变了很多。在此之前，她是最积极的主战份子，认为对付‘上帝之子’就必须赶尽杀绝。大概是那件事影响了她，让她认识到，这种办法根本行不通。也确实如此，我们干掉一个‘上帝之子’的人，就会多出两个。不管我们多么卖力，都杀不完。当然，还有很多人持这种观点。正是如此，苏菲认为应该停下来，等待更好的机会。” “机会？” “简单的说，就是让‘上帝之子’的那些家族自相残杀。”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个意思。 “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这么看，至少丽莎就认为，这种不作为的办法，等于是坐以待毙。即便‘上帝之子’的家族会相互残杀，但是最后剩下的那个家族绝对十分强大，我们同样无法战胜。如此一来，我们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打击‘上帝之子’，在关键时刻干掉‘上帝之子’的核心成员。” “所以，她提出抓住托马斯？” 张建志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如此。这半年来，一直是她的人在审问托马斯，而且她充分利用了从托马斯那里获得的信息，也一直在为最后的行动做准备，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后的行动？” “干掉汉密尔顿。” “她知道汉密尔顿在哪？” “之前，在汽车旅馆外面伏击那些雇佣兵的武装人员，大部分是丽莎的人。她知道汉密尔顿要对付你，也就能够通过那些雇佣兵找到汉密尔顿。其实，就是她提供的信息，我们才知道你落到了皮特家族那些元老手上，苏菲才赶了过去。不然的话，就算你没有死，也会落到丽莎手上。” “她要对付我？” “不是对付你，而是利用你。当然，如果你不肯合作，她会想办法让你合作。”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当然，她没有想到，苏菲会站在你这边。” 唐旭宸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建志。 “按照安排，苏菲应该把你带回去。虽然她没有这么做，但是丽莎也没有理由因此怀疑她。因为在丽莎看来，苏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你合作。别忘了，你一直在找苏菲，还一直把苏菲当成头号敌人。果真如此的话，苏菲放了你，其实也给了她一个机会，即你会帮她对付汉密尔顿。”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建志的意思。 “只是，她没有想到，苏菲会答应把托马斯交给你，而且冒险把托马斯劫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认为，丽莎能够干掉汉密尔顿吗？”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虽然就算丽莎失败了，苏菲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能够从中获益，至少丽莎的失败能够证明苏菲之前的观点。但是这对组织没任何好处，因为这等于把组织推到风口浪尖，让我们跟‘上帝之子’直接对抗。反过来看，只要丽莎失败，汉密尔顿就获得了一个把‘上帝之子’各个家族团结到一起的理由。如果汉密尔顿是个野心家，他会趁此机会铲除与吞并‘上帝之子’的其他家族。结果显而易见，我们不可能战胜‘上帝之子’，而一个完全由汉密尔顿控制了的‘上帝之子’就有足够的能力打败我们，甚至是彻底消灭我们。到时候，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么认为？” “不止是她，而是我们。”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们认为我能阻止丽莎？” “不是阻止丽莎，而是干掉汉密尔顿。”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苏菲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你身上，她甚至为此背上了叛变的罪名。如果你没能干掉汉密尔顿，她做的牺牲与努力将毫无意义。”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他做什么，不需要对苏菲负责。 “当然，对你们而言，干掉汉密尔顿也是唯一的出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汉密尔顿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不是私人恩怨。” “你们奋战了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私人利益？” 唐旭宸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一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管是为了国家民族，还是为了你的小团队，为了那些追随你的人，为了你的妻子与儿女，为了你自己，你都得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张建志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不然的话，苏菲也不会如此信任你。” “信任我？” “至少就我所知，你是第一个能够让她为之卖命的男人。” 唐旭宸愣了一下，觉得张建志的这句话有点好笑。 “不是在夸奖你，虽然追求她的男人多的是，但是她从来没有为哪个男人做过像现在这样的事情。” “你这话，让我受宠若惊。” “你说过，这不是私人恩怨。”张建志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好好想想，如果你仍然是以前那个唐旭宸，你会怎么做？” 唐旭宸也苦笑了起来，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第1152章身世 医生把早点买回来之后就去了后面的检验室。虽然手术已经做完，但是要等到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该给苏菲用什么药。张建志与小森去了病房，因为苏菲快要醒了。唐旭宸没过去，他得盯住托马斯。当然，他更需要好好想想张建志说的那些话，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出决定。 很明显，“炎黄之子”也发生了分裂。 当然，张建志透露的信息，不只这么简单。 按照张建志所说，“炎黄之子”的实力与规模都远远比不上“上帝之子”，甚至不在一个级别上。要不然的话，苏菲不会主张偃旗息鼓。如果“炎黄之子”的实力足够强大，就应该跟“上帝之子”正面较量。其实，这完全能够理解，毕竟“炎黄之子”的根基薄弱，而“上帝之子”存在了近三百年。 如果张建志说的没错，那个叫丽莎的女人所做的事情，只会毁掉“炎黄之子”。 显然，这正是苏菲决定帮助唐旭宸的原因。 其实，这也反映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就是，丽莎已经把控“炎黄之子”，苏菲遭到排挤。如果让丽莎随心所欲的干下去，“炎黄之子”覆灭就只是时间的问题。有别的选择，苏菲不会把唐旭宸当成救命稻草。因为别无选择，苏菲才会冒险把托马斯劫出来，从而赢得唐旭宸的绝对信任。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苦肉计。 接下来，该怎么办？ 联系田皓桐？ 唐旭宸有点犹豫，毕竟他还无法肯定苏菲的用意。如果是苦肉计，那么联系田皓桐就等于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唐旭宸都觉得，首先得证明张建志说的话。 看了眼托马斯，唐旭宸放下了餐盘。 医生买回来的是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有热可可，还有牛奶。虽然唐旭宸仍然很虚弱，但是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 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托马斯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汉密尔顿，托马斯最害怕的就是唐旭宸，至少只有唐旭宸抓住过他。 “老唐。” 听到医生的喊叫，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你最好过来一下。”医生的神色有点慌张，或者说有点惊讶。 看了托马斯一眼，唐旭宸才转过身，朝医生走了过去。 医生没有急着说出来，等唐旭宸进了检验室，医生立即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 “你得看看这个。”医生把一张检验单递给了唐旭宸。 “这是……” “你跟苏菲都是B型血，不过B型血分为阴性与阳性，而你们都是东方人中较为罕见的阴性。” “罕见？”唐旭宸不是医生，当然搞不明白。 “每一个万个人当中，才有一个。”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扫了眼手上的报告单，不过上面全是一些缩写的学术词汇，他根本看不懂。 “当然，这也许是巧合，不过我这里刚好有一台亲子鉴定仪器，我就多了个心眼，拿你跟她的血液做了鉴定。” “结果呢？” 医生指了下唐旭宸手上的报告单。 “什么意思？”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你们是兄妹。” “什么！？”唐旭宸立即瞪大眼睛，差点跳了起来。 “同母异父的兄妹。” “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我……” “这是事实，检验结果绝对没有错。你们的基因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二十五，而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最多只有百分之几。因为你的X染色体与她的一条X染色体高度吻合，所以你们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不……这……这不可能……” “老唐！”医生一把扶住了唐旭宸，没有让唐旭宸倒下。 唐旭宸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推开医生，径直走了出去。 病房里面，苏菲刚刚醒过来，张建志与小森守着她。因为肠子被子弹打断，所以他们没有让苏菲进食。至少一个月之内，也就是在痊愈前，苏菲不能进食，只能靠葡萄糖与氨基酸液体维生。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唐旭宸突然冲了进来，而且怒气冲天，张建志与小森都吓了一跳。两人的反应很快，立即拦住了唐旭宸。只是，他们没有接住唐旭宸朝苏菲扔过去的报告单，毕竟那只是一张毫无威胁的纸。 “苏菲，你早就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你要干什么？”张建志很惊讶，不过没有放开唐旭宸。看唐旭宸的样子，他觉得唐旭宸会掐断苏菲的脖子。 苏菲看到了报告单上的内容，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唐旭宸，你再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放开他。” “什么？”张建志回头看了眼苏菲。 “放开他，你们都出去。”苏菲刚刚醒过来，根本没有力气，连说话都很困难。 “苏菲……” “这是命令，你们都给我出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 “出去！” 见到苏菲发火，张建志咬了咬牙，朝小森点了点头，这才放开唐旭宸，然后与小森离开了病房。 当然，他们没有走开，就在病房外面。 “扶我起来。” 唐旭宸很愤怒，只是开始发泄了出来，现在也冷静了下来。 “怎么？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份报告，总不能连亲妹妹都不认吧。” “你……” “扶我起来。” 唐旭宸长出口气，走过去把苏菲扶了起来，然后将枕头垫在了她身后。 “没错，你是我的哥哥，我们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如果不是被你发现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当然，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所以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苏菲叹了口气，说道，“关于母亲的事情，我没什么可以说的，在见到她之后，她会告诉你。” “见到她？” “小森已经打了电话，她正赶过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她还活着？” “怎么，你认为她已经死了？” 唐旭宸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且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影响你。” “影响我？” “唐龙。”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虽然我跟唐龙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显然，在你知道有那么一个弟弟，而且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如果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妹妹，肯定无法接受，至少会把我跟他当成同一种人。” “你们本来就是一种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我也不想承认，因为只要想到你是我的哥哥，我就会受到影响，至少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 “为此，你才决定帮我？” “当然不是。”苏菲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还没有伟大到大义灭亲的地步，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血缘关系就站在你这边，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对我们来说，亲缘根本不是最重要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你……” “别忘了，我多次试图干掉你，只是没有成功。”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苏菲说的确实是实话。 “当然，我也救过你几次，不过是迫不得已。换句话说，就算我们不是兄妹，我照样会救你，也照样会设法干掉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苏菲回答得很干脆。 “你……” “我说的是实话。”苏菲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的经历跟我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无法理解我的想法。同样的道理，我也无法理解你的观点。其实，对我而言，你跟其他陌生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唐旭宸看着苏菲，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决定一个人的思想、习惯与价值观的不是血缘关系，而是从小经历过的事情。”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也希望你把我当成陌生人看待。至少这样能让我们都轻松一点，不会对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就算现在把关系挑明了，我们也是对手，而不是朋友，更别说是亲人。” “你……” “当然，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很理智，即便在最愤怒的时候，也不会受到情绪控制。”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如果你要对付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为我输血。你仍然留在这里，表明你已经打算跟我合作。当然，你还在犹豫，因为你觉得这是苦肉计，不敢贸然跟手下联系，害怕遭到算计。” “你说得没错，我跟你有很多的相似之处。既然你认为，我们是陌生人更合适一点，我就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而信任你。” 苏菲笑了笑，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唐旭宸。” “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轻易相信你。至少在你通过行动，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之前。” “我已经证明了，只是你不肯相信。”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知道苏菲的意思。 “当然，你怎么想，我无法决定。只是，你得明白，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果让丽莎采取行动，后果将难以设想。”苏菲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的话，我不会冒险把托马斯带出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在唐旭宸回过头去的时候，房门已被推开，一个看上去大约有六十岁的女人在两名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第一眼，唐旭宸就认了出来，她就是那个生下他，却抛弃了他的女人！ 第1153章重逢 对任何人来说，母子在阔别多年之后重逢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唐旭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连一个清晰相貌都没有。小的时候，唐旭宸非常羡慕别的小孩。每次想到母亲的时候，他能够想像出来的，只是某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母亲形象。 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早就死了！ 她也看到了唐旭宸，只是面无表情，似乎唐旭宸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随后，她的目光又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苏菲。 唐旭宸注意到，她看苏菲的眼神也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根本没把苏菲当成亲生女儿。 她的目光只在苏菲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就挥了挥手。 一名保镖立即走上前去，把苏菲抱了起来，另外一名保镖则去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的盐水袋。 “你们干什么？”医生终于忍不住了。 她回过头朝医生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 唐旭宸朝医生摇了摇头，让医生不要乱来。 这个时候，两名保镖把苏菲带了出去。 “他是你的人？”她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的一个朋友，是他救了苏菲。”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赔偿所有损失，包括这家诊所，但是他得跟我的人走。等到安全的时候，我的人会放了他。只是在此之前，最好老实一点。虽然他救了我的女儿，但是我不会因此对他格外客气。” “你是什么人，你……” 唐旭宸立即给医生递了个眼神，让医生闭上嘴。虽然很是无语，但是唐旭宸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你跟我来。”丢下这句话，她就走出了病房。 “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走到门口，唐旭宸对医生说道，“相信我，只要听她的吩咐，你就不会有事。” 医生很气愤，不过也很无奈。 外面还有几名保镖，而且正在清理现场。他们把苏菲用过的物品全都收了起来，还带来了几桶汽油。 显然，他们会烧掉这家诊所。 托马斯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被那些保镖带走了。 唐旭宸来到外面的时候，苏菲已被送上一辆救护车。小森与张建志站在门外，不过已经被控制了起来。路边停放着一部加长型的豪华轿车，还有几辆越野车，附近路口都有跟随那个女人到来的保镖。 她径直上了轿车，却没有关上车门。 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也上了轿车。里面很宽敞，唐旭宸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没有跟她靠得太近。 很快，车队就出发了。 “轰” 诊所那边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然后燃起了大火。 “你不应该见她，更不应该救她。” “什么？”唐旭宸很是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没错，她是你的亲妹妹，不过你们不应该相认。”这个时候，她的神色才有了一点明显的变化。长出一口气之后，她拉开了旁边的扶手柜，取出了放在里面的香烟与打火机。“抽烟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抽烟，而是不抽女士香烟。 她也没再客气，点燃了香烟。“还记得我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想起，母亲姓“苏”，而全名是什么，就算父亲说过，他也忘记了。 “我知道，你恨我，而且也应该恨我，因为当初是我抛弃了你，还有你的父亲。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根本不会见面，你也不会知道我还活着。”她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只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你应该知道，毕竟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对你来说，我这个儿子很重要吗？”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否重要，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了。” 唐旭宸没有笑，他根本笑不出来。 “我跟你的父亲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批从小就接受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很多事情，像你这种在改革开放之后出生的人根本无法理解。那个年代，中国是四面楚歌。整个国家，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似乎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毁灭随时有可能到来。”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但是看过相关资料。 “简单的说，在那个年代，国家与民族的存亡高于一切。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像我跟你父亲这种，家庭背景良好的新一代被挑选出来，从很小就开始接受各种专业训练，为将来做准备。” “将来？” “应该是五岁左右吧，我是四岁多，你父亲是刚过五岁。”她叹了口气，说道，“从被选中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注定。也许你觉得很难置信，不过这是现实，很残酷，却很真实。虽然我们没有脱离社会，像所有同龄人一样，到学校去念书，跟家人住在一起，但是我们过得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什么生活？” “被选中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亲生父母，抚养我们的‘父母’其实是我们的教官，一些在情报战线上干了几十年的情报人员。虽然我们看上去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但是过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简单的说，我们除了要学习知识与生活技能，还必须在十年之内掌握情报工作的基本技巧。” “这……” “当然，我们受的教育比普通孩子好得多。比如，从六岁开始学习外语，而且至少得精通四种外语。我与你父亲是最出色的，我们都掌握了八种外语。当然，我们还需要经受其他孩子无法想像的考验。比如，为了让我们能够冷静的面对死亡，七岁的时候，教官就让我们解剖小动物。十岁那年，我第一次杀人。当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只是代替刽子手，给死刑犯行刑。十三岁那年，我们就被送上战场。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被送上前线，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抢救伤员。很明显，这些是你无法想像的事情，而这就是我跟你父亲的成长经历。” 唐旭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这只是开始。” “然后呢？” “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基辛格秘密访华的那一年，我被送了出去，经瑞士与法国，最后去了美国。接应与安顿我的是一名潜伏在美国的情报人员，而我的身份是这名情报人员的表妹，越南华侨。” “越南？” “当时，越南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很多华侨都在想法逃离，因此有很多越南华侨千方百计的去了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干过情报工作，应该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其实，潜伏的那几年，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他呢？” “你父亲？”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在国内的时候，我住在北京，而他住在上海，除了几次集训，我们从没见过面。当然，在集训的时候，就算见过，也不会留下深刻印象。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孩子，而且受到严格的管束。就算对身边的事物充满好奇，也不敢表现出来。就我所知，在我去美国的那一年，他也离开中国，只不过去的不是西方国家，而是俄罗斯，当时还叫苏联。与我一样，他也潜伏下来，为今后的行动做准备。” “行动？” “潜伏的情报人员，随时有可能接到任务。”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的轻松生活只持续了六年。一九七七年，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开始解冻。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你的父亲。” “怎么认识的？” “他的潜伏身份已经暴露，在被克格勃抓住之前，他逃了出来，辗转来到美国，而掩护他的那名情报人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当时，他住在我的家里。当然，那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与我一样，他也装扮成越南华侨，以投奔亲戚为名来到美国，并且在美国定居。” “然后呢？” “最初的时候，我对你的父亲没有一点好感。在苏联生活了六年，他的思想变得非常僵化，而且很顽固，喜欢指手画脚，而且总是认为我们的生活太过菲糜。他也与新环境格格不入。如果不是从小受过专业训练，而且还年轻，恐怕他根本呆不长久。当然，他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动手能力上比我强了很多，还是个典型的行动主义者，只要想到什么就会立即采取行动。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有点大男子主义。虽然我很讨厌这一点，不过这也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肯站出来维护女人，并且保护女人的男人。” “你爱上了他？” “没有这么快，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轻易爱上某个男人的。再说了，以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 “什么意思？” “名义上，他是我的远房表哥。” “这……” “随后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也造就了你。” 唐旭宸微微一愣，想到开始提到的时间点，他猛然明白了过来。 第1154章合作与决裂 “你的父亲来到美国还没有一年，我们就接到了潜伏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去麻省理工大学就读。” “读大学？” “当年，我二十岁，你父亲二十一岁。”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是在大学校园里面，没人会把我们当做成年人看待。至少跟那些大学生相比，我们并不显得太老。” “这……” “当然，我们的任务是去监视一个人。” “谁？” “帕特里克-汉密尔顿。”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他就是汉密尔顿的父亲。” “这……” “当时，我跟你的父亲都认为这是一个简单任务。我们成了帕特里克的同学，而且没花多少功夫就成了朋友。虽然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大学生，但是我们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美国大学里的课程并不难。”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我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盯着帕特里克，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前，什么都不做。” “这……” “你是情报人员，应该能够明白。”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帕特里克一直没有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除了没有带我们去他家里，他把我们当成最好的朋友。可以说，几乎什么事都会告诉我们。当然，他从来不说自己家里的事情，特别是他的家族。我们也没有询问，毕竟那么做很不礼貌。总而言之，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跟帕特里克建立起了很深厚的友谊，简直就是死党。”她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放松过，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特别是在了解了他的出身，知道他是汉密尔顿家族的人之后，我们就知道，当命令到来的时候，我们就得除掉他。” “什么？”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知道了‘上帝之子’的存在，而且通过各种渠道，对该组织有了一些肤浅的了解。” 唐旭宸沉默了，心里的感受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时，我跟你父亲还很年轻，把问题看得很简单。” “什么意思？” “虽然上面没有给出明确指示，但是我们都认为，监视帕特里克，其实就是要通过他打入‘上帝之子’。你也年轻过，应该能够想到，年轻人都有一股冲劲，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此外，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任务，而你的父亲刚刚来到美国，我们都想抓住这次机会。” “你们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而是你的父亲。”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她说下去。 “虽然我也很冲动，不过终究是个女人，但是在美国生活了七年，对美国已经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与认识，特别是美国人的思想。你的父亲恰好相反，他在苏联生活的几年，养成了一些坏习惯，比如自大。” “这……” “结果可想而知，他认为这是个机会，而且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怎么抓住这个机会？” “接近帕特里克，通过帕特里克打入‘上帝之子’，至少获得‘上帝之子’的承认，成为‘上帝之子’的成员。” “这……” “当时，如果我也这么认为，我们早就完蛋了，也不会有你。” “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你完全能够猜到。”没等唐旭宸开口，她又说道，“这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我们接近帕特里克的时候，上面下达了命令，让我们马上回国。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情况很紧急。只是，你父亲不想就此放弃，决定留下来。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只能单独离开。当时，不但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也就是你。” “什么！？” “那是一九七九年，在我回到国内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 “因为不再适合参与行动，我暂时退出了情报机构，也就是军情局。他没有回来，也就与我断绝了联系。”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一直在寻找他，想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就将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相信，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回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等待孩子降生。” “你找到他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但是当时国内还比较封闭，与国外联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了，跟合作的情报人员怀上孩子违反了军情局的规矩，我没有被踢出去已经是万幸了。虽然负责照顾我，也是监视我的情报人员对我很客气，也帮了不少的忙，但是要她违反军情局的规矩，暗中帮助我寻找你父亲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在这段时期里，我有了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 “当初，局里让我们去监视帕特里克，其实不是要对付他，只是一种防备行动。” “这……” “你已经知道，那个时候，‘上帝之子’的人已经找到我国领导人。其实几年前，也就是在我去美国的那一年，‘上帝之子’的人就来到中国，为在中国发展、以及跟中国合作做准备。” “基辛格？” 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上帝之子’很神秘，但是对我国的领导人来说，他们的意图并不神秘。说白了，在进行了初次接触之后，我国领导人就认识到，这个把持美国，甚至整个西方文明两百多年的秘密组织盯上了中国，而跟中国合作，其实是打算利用中国，甚至是控制中国。” “这……” “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军情局安排我们这样的情报人员去监视‘上帝之子’的人。因为我跟你的父亲都是第一次执行谍报任务，而且还很年轻，所以分配给我们的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任务。军情局并不是想用这种办法反制‘上帝之子’，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干掉帕特里克，也不会对大局产生半点影响。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国家领导人还没有在跟‘上帝之子’合作的问题上做出决定，也就需要更多的了解这个组织，并且为将来的合作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简单的说，我们的任务其实就是通过帕特里克这样的边缘人物去了解与认识‘上帝之子’。” “什么意思？” “如果历史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那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 “当然，历史没有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也不可能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我所知，在我回国之前，我国与‘上帝之子’的秘密谈判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 “什么？” “当时，已经在合作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至少双方都认为合作能够共赢。” “这怎么可能！？” “以现在的目光来看，确实不可能，可是在当时，有这种可能。别忘了，在改革开放开始的时候，我们国家是一穷二白，十年动乱耗光了所有家底。要不然，也不会走上改革开放这条道路。当时，我们需要国外的资金与技术，需要先进的生产力，而‘上帝之子’能够提供我们需要的所有东西。我们要做的，只是开放本国市场，让‘上帝之子’进入，并且占得先机。” “这……” “只是，‘上帝之子’太贪婪了。” “什么意思？” “开放是必然的，不过得有个度，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开放，总得有个先后顺序，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说别的，以当时国内民众的思想，如果变化来得太猛烈，必然会导致社会动荡。事实上，十年之后，这个担忧就变成了现实。我国的领导人看到了这一点，而‘上帝之子’的人却不在乎。” “这……” “也就是这个问题，导致谈判破裂。当然，不是完全的破裂，只是为随后的决裂埋下了祸根。必须承认，大环境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如果当时冷战已经结束，恐怕改革开放根本不可能实现，我们也无法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上帝之子’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去打击最主要的敌人，而我们也需要‘上帝之子’提供的资金与技术，更需要拓展海外市场，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实现工业化。简单的说，我们与‘上帝之子’依然有共同利益，也就有合作的基础。只是在谈判中出现的问题，让我们双方都认识到，这种合作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 “然后呢？” “你已经知道了。” “这……” “我们与‘上帝之子’的合作持续了十年，虽然付出了极为巨大的代价，特别是在众多国际企业进入之后，我国的民族企业遭受重创。特别是大批没有跟上时代步伐的国企，在改革浪潮中纷纷倒下，使得数千万工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工作。但是我们的收获也不小，不但基本实现了工业化，还解放了思想。特别是后者，当十多亿人觉醒过来之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们追求幸福生活的努力。直到冷战结束前夕，也就是那场动荡前，在苏联出现崩溃的征召之后，‘上帝之子’才发现，如果继续支持我们，等于树立一个新的敌人，而且是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与‘上帝之子’分道扬镳。所幸的是，我国的领导人很有远见，早在十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 “什么准备？” 第1155章命运转折点 “如果说，去美国之后的那几年，是我这一生最轻松的时光，那么在怀上你，并且等待你降生的那几个月，就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幸福的事情总是很短暂。”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回国半年之后，也就是剩下了之前的两个月，当时的军情局局长，以及专门负责秘密行动的杨怀烈来找到了我。” “杨局？” 她点了点头，说道：“杨怀烈跟我们一样，也是从小接受谍报训练。只是，他是我们那批人当中最拔尖的一个，也就受到了格外照顾。可以说，他从小就被当成领袖培养。在集训期间，他就是我所在的那支分队的队长。当然，我跟他的关系很一般，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个级别。只是，他与你父亲的关系很要好。” “这……” “他们的父母就是至交，两人自小就认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当时，杨怀烈告诉我，军情局也费了很大的功夫，但是没有找到你父亲，所以只能将他列入失踪者名单。” “这……” “当然，这只是当时。杨怀烈来找我，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我返回美国。”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很是惊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把‘上帝之子’的事情告诉了我，而且提到，我在美国生活了几年，而且及时回国，所以我的身份没有暴露。换句话说，我是去美国执行任务的最理想的人选。” “什么任务？” “组建‘炎黄之子’。” 唐旭宸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怎么，难以置信？”她笑了笑，说道，“准确说是让我去美国筹建‘炎黄之子’的分部，也就是为‘炎黄之子’在美国展开行动打下基础。当时，‘炎黄之子’已经成立，只是规模很小。” “这……” “我已经提到，在‘上帝之子’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国的领导人就意识到，不管现在有多么的亲密，迟早有一天会跟‘上帝之子’分道扬镳。如果我国发展壮大，还会成为‘上帝之子’的死对头。到那个时候，我们需要一个秘密组织来跟‘上帝之子’抗衡，去做一些无法由国家出面做的事情。” “所以，成立了‘炎黄之子’？” 她点了点头，又说道：“不只是我，连杨怀烈都只是执行者。就我所知，杨怀烈对‘炎黄之子’的了解很肤浅。不是他不够格，而是他将成为军情局的局长，而‘炎黄之子’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所以必须划清界线。如果不是跟你父亲的关系密切，也轮不到他来找我谈这件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月后，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虽然我很不想丢下你，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在你出生之后，我就去了美国。”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可笑的是，在我离开之后没有几天，你父亲回来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她说下去。 “他是专程赶回来的。” “为了你跟我？” 她点了点头，说道：“他收到了消息，知道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当然，算出预产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比预产期提前了一周来到这个世界上。结果就是，他回到国内时，我却去了美国。” 唐旭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我不相信命运，但是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情根本不由自己决定。当时，如果我晚走几天或者他早几天回来，我们的命运、还有你的命运将截然不同，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 “我已经接下了任务，而且去了美国。关于我的一切，都成了最高机密。就算你父亲跟杨怀烈的关系很好，杨怀烈也不会军情局的规定，把我的去向告诉他。很简单，如果他知道我去了美国，肯定会去找我，也就会对我执行的任务产生威胁。再说了，军情局已经给我安排了后事。” “后事？” “死于难产。” “这……” “你干过情报工作，应该能够明白。”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你父亲不是那种好欺骗的人。虽然杨怀烈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但是他根本不相信我会死于难产。问题是，不管他怎么追问，杨怀烈都没有说出实情。无奈之下，他丢下了你，返回美国。”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些他都知道。 “以你父亲的头脑，如果相信我还活着，就不难想到，我被派去执行任务，而且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美国。”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也能够猜出来。 “他去找你？” 她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在最初几年里，他一直在找我。只不过，他没找到我，也不可能死咬着不放。” “为什么？” “很简单，他还活着。” “这……” “如果没有回国，那么军情局会认为他已经死了。毕竟，很多情报人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丧生。可是，他回去了，而且见了杨怀烈。” “你是说……” “杨怀烈没有出卖你父亲，只是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保密。相反，杨怀烈尽了最大的努力保护他。” “什么意思？” “让他重返军情局，而且给他安排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从而让他免于惩罚，继续以情报人员的身份活动。” “这……” “当然，这也与他之前做的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 “成为帕特里克的心腹。”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在我回国之后，他伪造了我的死亡现场，是一次车祸，不过被烧焦的是一具来自医院太平间的女尸。此后，他一直追随帕特里克。当然，你应该知道，帕特里克其实不是‘上帝之子’的成员，至少在其兄长完蛋之前，他连‘上帝之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在你父亲回国的时候，军情局已经搞清楚，控制‘上帝之子’的就是汉密尔顿家族，帕特里克是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此外，在与我们合作的问题上，汉密尔顿家族一直持反对意见，即认为跟我们的合作不会长久，而中国发展壮大，将成为‘上帝之子’的劲敌。” “然后呢？” “正是因为他与帕特里克的特殊关系，杨怀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回到帕特里克身边，继续当卧底。” “这……” “虽然当时还没有跟‘上帝之子’决裂，而且双方的合作才刚刚开始，但是未雨绸缪是军情局的一惯作风。其实，这也是我返回美国，在美国为‘炎黄之子’工作的原因。等到决裂的那一天，像我与你父亲这样的情报人员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事实上，也确实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意思？” “你觉得，帕特里克为何能够成为汉密尔顿家族的领袖？”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说道：“与他有关？” 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帕特里克不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但是在年轻的时候，他在家族企业里工作，一家军火公司。通过这层关系，你父亲也进入了这家军火公司，而且靠着在麻省理工大学获得的博士文凭，成为了该公司的高级技术人员。也正是在这里，他认识了唐龙的母亲。” “这……” “虽然他的主要任务是盯住帕特里克，在将来某一天，通过帕特里克获得‘上帝之子’的相关信息，但是不等于不做别的事情，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仍然会被派去执行一些次要任务。比如，窃取这家军火公司的绝密资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他在此之前已经多次执行过类似的任务，而且每一次都成功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杨怀烈与展鹏图成为军情局三杰，而且是身份最神秘的一个。只是这次行动不是很顺利，你对此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你不知道的是，帕特里克夫妇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在他逃亡的时候提供了巨大帮助。” “什么？” “他们仍然把你父亲当成最好的朋友，而且相信你的父亲是被人陷害，认为你父亲的妻子，也就是唐龙的母亲才是间谍。” “这……” “没有他们的帮助，你父亲根本逃不出来。” “然后呢？” “他逃了出来，但是帕特里克夫妇却成了替罪羊，准确说是帕特里克的妻子。当时，是她把你父亲送往机场，而且以她的名义为你父亲安排了一架直升机。在联邦调查局查到她做的事情之后，‘上帝之子’的人认为是她在暗中协助你父亲。结果就是，在你父亲离开美国的第二天，她就被一辆卡车撞死了。” “这……” “不管怎么说，帕特里克是汉密尔顿家族的人，如果此事泄露，必然会对汉密尔顿家族的声誉产生负面影响。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是处置此次事件的理想办法，至少不会导致事态失控。” 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就是这件事情，彻底改变了帕特里克。如果说，在此之前，帕特里克对家族大权没有一点想法的话，那么在此之后，他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可笑的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有怀疑你父亲。” “这……” “其实，这也是你父亲再次返回美国的主要原因。” 第1156章悲剧人物 “其实，你父亲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唐旭宸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当年，在带着唐龙回国之后，他原本可以放弃一切，从此过上安宁的生活。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而且遭到联邦调查局追捕。就算留在军情局，也不适合继续执行外勤任务。以他跟杨怀烈的关系，就算没有机会当上局长，也能成为部门负责人，甚至是杨怀烈的副手。”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命运弄人。在他回到国内后不久，帕特里克主动跟他联系。” “什么？” “这也是他丢下唐龙，再次返回美国的原因。” “可是……” “当时，帕特里克只想为惨死的妻子复仇，根本没想别的。再说了，在‘上帝之子’的干预下，联邦调查局没有公开这起谍报安全的调查结果，还销毁了相关资料。也就是说，帕特里克并不清楚你父亲扮演的角色，一直认为你父亲遭到迫害，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离开美国。” “可是……” “别忘了，当时的帕特里克不是‘上帝之子’的人，如果不是姓汉密尔顿，而且是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他也会完蛋。” “然后呢？” “你父亲回到了美国，成为了帕特里克的左膀右臂。在他的协助下，帕特里克高姿态的离开了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企业，创建了自己的公司，摆出与家族划清界线的姿态，从而消除了家族里其他人，特别是其兄长的怀疑。当然，通过经营自己的公司，帕特里克成为了汉密尔顿家族的一颗新星。”她勉强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帕特里克的兄长是个窝囊废，典型的二世祖，出了玩乐享受，别的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家族的头号继承人，而且没有犯什么大错，恐怕早被清理掉了。与之相比，帕特里克算得上是个人才，给其他家族成员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她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帕特里克所做的事情，全是由你父亲策划的，他不但是帕特里克最信任的人，还是帕特里克的军师。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你父亲，帕特里克根本不可能重返家族。” “这……” “离开家族，只是以进为退。以当时的情况，如果帕特里克采取更直接的手段，比如跟兄长对抗，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别忘了，他的妻子惨死，其他家族成员肯定对他有所顾忌。说白了，如果帕特里克对家族大权表现出强烈兴趣，他的兄长就不会放过他，肯定会除掉他。”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脱离家族，跟家族划清界线，除了能够自保，还获得了一个证明自身实力，赢得家族成员支持的机会。” “这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帕特里克能够想到这个道理，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你父亲让他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当然，不管是复仇，还是上位，都需要足够的耐心，而你父亲与帕特里克都是很有耐心的人。” “什么意思？” “他们等了足足二十四年！”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也就不觉得惊讶。 “说实话，我很佩服他们，因为有这种耐心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在这二十四年里，帕特里克的事业越做越大，而他的兄长却一如既往的大肆挥霍家族财富，还一事无成，连守业都谈不上。虽然对汉密尔顿家族来说，挥霍一点钱财算不了什么，而且任何一个人上位，都挥金如土。只是两厢比较之下，两个兄弟的优劣就显得很明显了。可以说，帕特里克的存在已经对他的兄长构成严重威胁。别忘了，所谓的领袖，只是舵手，掌管家族的前进方向，引领家族发展壮大，而不是家族的所有者。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单独拥有数万亿美元资产。更重要的是，家族是所有成员的基础，是所有成员的共同财富。如果某个领袖不再适合领导家族，那么更换领袖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一个好吃懒做，而且没有半点才干的二世祖来说，一个才华横溢的弟弟绝对是致命的威胁。只要帕特里克活着，就随时可能上位。” “这……” “当然，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更容易得到同情。” “你是说……” “在这件事情上，你父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作用？” “就我所知，你父亲一直在为帕特里克上位做铺垫，而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一个心腹手下安插到帕特里克的兄长身边。是个女人，而且是帕特里克兄长的情妇。受这个女人误导，帕特里克的兄长相信，帕特里克迟早会取代他，而一个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的皇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要想保住皇位，就得铲除最有威胁的对手。当然，这种事情肯定是先下手为强。” “那个家伙就这么愚蠢？” “你认为，这种观点是错的？”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任何人都会这么想，而且这本身没错。只不过，他信错了人，而且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结果显而易见，他不但没有铲除帕特里克，反而留下了把柄。” “这……”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抓住那个杀手之后，帕特里克成功说服绝大部分家族成员。第二天，他的兄长就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凶手就是你父亲派去蛊惑的那个女人。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支持帕特里克兄长的家族成员全都被清洗，而且帕特里克兄长的家人无一幸免。” 唐旭宸看着她，显得有点惊讶。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是权力更迭的必然结果。” “然后呢？” “在帕特里克上位之后，你父亲的地位更加稳固。说实话，到这个时候，帕特里克最离不开的就是你父亲。” “难道，他还没有搞清楚？” 她笑了笑，说道：“你认为，帕特里克是那种聪明决定的人？没有你父亲，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 “当然，到这个时候，你父亲也得到了军情局的重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包括杨怀烈在内，没人指望你父亲能够走到这一步，甚至没人认为他能活到第二年，但是在帕特里克成功上位，你父亲成为他的头号军师，就再也没人会怀疑了。更重要的是，到这个时候，我们与‘上帝之子’已经决裂。虽然没有像现在这样斗得你死我活，但是在暗地里你争我夺是肯定的。当然，看得更长远一点，与‘上帝之子’全面开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很明显，你父亲所扮演的角色极为重要，甚至可以说，他的成败具有决定性作用。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局里决定把重点放到你父亲那边，通过他对付‘上帝之子’。” “可是……”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已经想到了。 “你父亲没有背叛，只是持不同的观点。” “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包括杨怀烈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父亲获取的情报能够帮助我们战胜‘上帝之子’，至少能够在我们跟‘上帝之子’开战的时候，让我们获得一些优势。以当时的眼光来看，这种判断本身没有错。只不过，这是很传统的思想，本身就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上帝之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一个国家、一个机构、一个联盟，看得见与摸得着吗？” “这……” “显然，都不是。‘上帝之子’是一头庞大的怪物，却看不见、摸不着。那么，用传统手段能够将其打倒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只可惜，当时有这种认识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父亲。包括我与杨怀烈在内，都没有认识清楚。”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时，杨怀烈专程前往美国，约见了我跟你父亲。其实，这也是从我回到国内生下你之后，第一次跟你父亲见面。” 唐旭宸沉默了，又暗自叹了口气。 “当时，我们发生了争执。因为我与杨怀烈的立场相同，所以你父亲的主张没得到我们的支持与认同。” “为此，他选择了背叛？” “不，他没有背叛，他也绝对不会背叛。” “可是，他随后做的事情……” “这是一场战争，伤亡再所难免。就算要牺牲一些人，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也是值得的。” “你……” “你可以不认同这种观点，但是对我们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认识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控制住了情绪。 “此后，他断绝了与军情局的联系。当时，我们都认为他背叛了。如果不是杨怀烈已经掌握军情局，他肯定会遭到追杀。” “这……” 她叹了口气，又说道：“显然，我们都错了，而且错得有点离谱。他是第一个对‘上帝之子’有全面认识的人，也是第一个想出了战胜‘上帝之子’办法的人，更是第一个去执行的人。我们都错怪了他，可是等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 第1157章唯一的机会 “照你这么说，他当年发动恐怖袭击，也是为了打击‘上帝之子’？” “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明确了目的之后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旭宸终于忍不住大声吼叫了出来。 “你只搞清楚了一个问题，却没有搞清楚另外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她没有动怒，仍然很平静。 唐旭宸控制住情绪，他也知道大声吼叫根本没有用。 “你已经知道，‘上帝之子’是一个存在了近三百年的庞然大物，而且在历史上，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组织试图打败它，最终都一败涂地。换句话说，要想打败‘上帝之子’这样的怪物，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惜的是，你并不知道‘炎黄之子’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这下，唐旭宸彻底冷静了下来。 “你觉得，‘炎黄之子’很强大？”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没错，跟你的那支团队比起来，‘炎黄之子’确实很强大。如果从掌握的资源，或者资金来看，‘炎黄之子’相当于‘上帝之子’的某个家族。只是，跟‘上帝之子’相比，那就差得太远了。不管怎么说，‘炎黄之子’不是国家性质的组织，也不会得到正式承认。虽然我们拉拢了很多人，但是要想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超越‘上帝之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你们，就算是我们，也没有跟‘上帝之子’抗衡的实力。如果正面交锋，我们很快就会败下阵来，连一丝取胜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你们在坚持什么？” “当然，这只是我们在近期才有的认识。” “你……” “你只是不了解‘炎黄之子’，但是没有必要高估。”她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是在最近才对‘上帝之子’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并且得出了这个结论。在此之前，我们跟你一样。” “这……” “很惊讶吗？当然，这得感谢你，因为是你把托马斯挖了出来，还抓住了他，把他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的人。要不然，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上帝之子’的真实实力，说不定早就被打垮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沉默了。 “由此可见，你父亲确实没有做错。” “我可不这么认为。” 她笑了笑，没有理会唐旭宸，继续说道：“早在十多年前，他就知道，用我们的方式根本不可能打败‘上帝之子’。要想达到目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上帝之子’玩火自焚，或者说自取灭亡。” “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唐旭宸没再提问，反正问了也没用。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 “在了解了‘上帝之子’之后，你觉得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其打垮？”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你觉得，‘上帝之子’为何有了今天的规模？”她没有等唐旭宸回答，这也不是提给唐旭宸的问题。“其实，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就是，‘上帝之子’能够在两百多年中，一步一步的发展壮大，不是控制了多少资源，也不是掌握了多少财富，而是始终在跟强敌交战，并且在战斗中不断的成长。当然，通过击败敌人，‘上帝之子’获得了发展壮大所需的资源与空间。如果没有竞争，没有残酷的战争，‘上帝之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今天的规模。至于控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并且通过这个国家来支配整个人类文明，更加不可能。” 唐旭宸沉默了，他无法反驳这个论点。 “说白了，‘上帝之子’需要对手。如果没有了对手，那么‘上帝之子’也就没有了存在下去的基础。当然，‘上帝之子’不会因此而立即崩溃，但是没有外忧就有内患，内都迟早会让其毁灭。”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上帝之子’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么说，那就应该什么都不做。” “这是个办法，不过代价十分高昂。” “时间？” “不只是时间。”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了对手，‘上帝之子’会想方设法的创造出一个对手，而且也正是这么做的。至少在冷战结束之后，‘上帝之子’就在创造与制造这样的对手。对我国进行打压，还有发动反恐战争，以及鼓吹伊朗与朝鲜核问题，干掉伊拉克的萨达姆政权等等，无一例外的在制造对手。当然，真正够级别成为‘上帝之子’对手的只有我们。” 唐旭宸没有坑声，等着她说下去。 “问题是，我们能够避而不战吗？虽然我国的领导人很睿智，抓住了重点，在国家发展战略上找准了方向，但是随着国家实力增强，我们不可能一直当缩头乌龟，更不可能一直妥协退让。简单的说，关键是经济建设，而要让经济发展下去，需要资源、资金、市场、技术等等。如果我们一直妥协退让，就将失去这一切。到那个时候，即便没有‘上帝之子’，我们也会完蛋。显然，妥协退让只是一时之计，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得站出来争夺发展经济所必须的资源与市场，必须跟‘上帝之子’较量。更重要的是，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而且已经到来。” 唐旭宸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你认为，我们还能不作为吗？” “也不是这么作为！” “你认为该怎么办？” 唐旭宸沉默了，他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作为等于坐以待毙，但是要有所行动，必须找准方向。你父亲，是第一个找准方向的人。” “是吗？” “西方有句谚语，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事实上，‘上帝之子’已经快要疯狂了。在反恐战争进入收尾阶段的时候，‘上帝之子’就遇到了没有对手的窘境。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上帝之子’对美国政府的控制力度将大幅度削弱，然后边缘化。因为由十二个家族组成，所以家族之间的矛盾肯定会在某个时候爆发。到那个时候，一场内部战争就足够让‘上帝之子’分崩离析。结果可想而知，就算‘上帝之子’没有因此毁灭，也会元气大伤。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也就有可能超越‘上帝之子’，至少获得跟其进行正面对抗的实力。” “这是机会？” “确实是机会，而且你父亲一直在为此努力。”她叹了口气，才说道，“要想战胜‘上帝之子’这样的庞然大物，必须积极主动。机会不是等来的，而要积极争取与努力奋斗。你父亲看得很清楚，除了等待‘上帝之子’自取灭亡，还要为其灭亡创造有利的条件，准确说就是大环境。” “什么大环境？” “让‘上帝之子’成为全世界的敌人。”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这也是你的努力方向。‘上帝之子’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那么要想战胜它，就得发动全世界的力量，让其成为整个人类文明的公敌。”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现在，你认为你父亲做错了吗？” “他的目的没有错，手段却极端错误。”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 唐旭宸没有开口，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理解你的想法，而且也没有打算就此事跟你争论。”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你确实应该感谢你父亲。” “什么？” “虽然他失败了，但是他为你打下了基础。” 唐旭宸很是惊讶，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新的机会已经到来，而能否把握住，就得看你的所作所为了。” “什么机会？” 她长出口气，才说道：“帕特里克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即便在他死后，帕特里克都认为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虽然他失败了，但是他在此之前查清楚了一个问题，找到了一个能够彻底打败‘上帝之子’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 “什么！？” “在汉密尔顿家族，由家族领袖掌握。如果能够搞到这份文件，并且将之公布于众，就能让‘上帝之子’土崩瓦解。” 唐旭宸不大明白的看着她，而且很是怀疑。 “我见过这份文件的一部分内容，确凿无疑。”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她笑了笑，说道：“同样的道理，我也怀疑你有没有这个魄力。” “你……” “虽然你是我的亲生儿子，而且我一直在关注你，但是你过去做的事情，确实让我无法完全相信你。” 唐旭宸有点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我们永远也无法翻身。显然，你未必是那个能够把握住机会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 她叹了口气，说道：“因为除了你，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 “前提是，你得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第1158章继承人 “丽莎-布鲁斯。” 唐旭宸微微一愣，才想起是谁。 “你认识她，而且非常熟悉。” “什么？” 她看了唐旭宸一眼，笑着说道：“怎么，没猜到吗？” 唐旭宸很是疑惑，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刘雪丽。” “什么！？不可能，你……” “为什么不可能？” “可是……” “你把她救了回来，却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 “你是说……” “当然，她并不恨你，也没有资格恨你。如果有谁值得她去憎恨的话，那就肯定是汉密尔顿。”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她跟你一样，以前也是军情局的人，还担任过国土安全局局长。” “这有什么关系？” “我老了，而你又拒绝了邀请。” 唐旭宸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怎么，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看上去就六十多岁，但是我的实际年龄是多少，你应该算得出来。我在二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你，所以你的年龄加上二十三，就是我的年龄。五年多前，我就打算退出。正是如此，苏菲才邀请你，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你不缺少才干，有足够的能力，只要能够转变思想，最多五年，你就能顶替我，成为‘炎黄之子’的领袖。可惜的是，你拒绝了。虽然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你是我的儿子，就算不是由我亲手抚养成人，在你身上也能看到我的影子，还有你父亲唐祖渝的影子。” “性格能遗传？” “你说呢？” “就算我没有答应，你也可以培养苏菲。如果我没猜错，你一直在培养苏菲，想让她接班。” “你没有猜错，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她不是纯正的中国人，而且她的父亲很不寻常。”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 她叹了口气，才说道：“当初，按照局里的安排来到美国之后，我没有立即着手建立组织的分部。首先是，这个任务并不迫切，毕竟当时还没有跟‘上帝之子’决裂。其次是，我需要花一些时间来适应新身份，或者说让局里安排的身份变得更加真实。接下来的几年，我想普通人一样生活，还找了一份不算太差的工作，在一家大型跨国公司做销售。虽然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以我接受的教育与训练，上手并不难。在此期间，我认识了苏菲的父亲。他原本是我的上司，一个很有礼貌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不过很有魅力。虽然我并没打算跟他结婚，也没有跟他结婚，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我需要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从而让我的掩饰身份变得更完美。” “你跟他……” “只交往了几次，很快就分手了。” “这……” “当时，冷战已经结束，我们跟‘上帝之子’决裂。按照当初做的安排，我得尽快把分部建立起来。因为已经在美国潜伏了十多年，加上之前一直过着平凡的生活，所以我不再需要留在那家公司。当然，我也有了一笔不算太少的存款，大概有几百万美元，所以就算我主动辞职，也没人会怀疑。”她叹了口气，才说道，“离开之后，我一直很忙碌，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合不了眼。虽然你不少女人，但是应该知道，太过操累会扰乱女人的生理周期。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接近三个月了。当时，我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美国法律不准堕胎，而我没有时间去别的国家。以当时的情况，我也不能为了堕胎而离开美国。几个月后，在我忙完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是害怕危险，而是在做彩超看到胎儿的样子之后，我失去了打掉她的勇气。” “她的父亲是谁？” “马布里-杰弗逊。” 唐旭宸微微一愣，他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托马斯的父亲。” “什么！？”唐旭宸差点跳起来。 “当时，我们对‘上帝之子’的了解并不多，而且当时的杰弗逊家族并不出名，至少我们不知道杰弗逊家族是‘上帝之子’的成员。当然，姓杰弗逊的人很多，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这……” “我没有告诉她，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可是……” “马布里已经死了，而且他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也只跟你提到过，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 唐旭宸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答应我，不要告诉她。” “可是，托马斯也是她的哥哥。” “不是。” “什么？” “托马斯是马布里的养子，而不是亲生儿子。” “这……” 她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离开之后，马布里找过我，还继续追求我，曾经三次向我求婚，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为了你，他终生为娶？” “怎么，你不认为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吗？虽然现在老了，但是在年轻的时候，我绝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反驳。 “马布里一直没有结婚，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只是小儿子，只要他的三个兄长活着，或者哪个兄长生下了儿子，那就轮不到他来继承家族。可惜的是，他的三个兄长都很短命。大哥在结婚当天，因为喝得太多、玩得太疯，从楼顶上跌下来摔断了脖子。大约半年之后，他的二哥在一场赛车比赛中丧生。那家伙是个速度狂，出了赛车，还喜欢其他的高速运动，就算没死于车祸，也会死于飞行事故。不久之后，他的三哥在例行体检时被查出已经是肝癌晚期，而且肝脏完全硬化。虽然找了最好的医生，还及时做了手术，但是只让他多活了半年。” “马布里为此收养了托马斯？” “算不上是收养，托马斯是他的堂侄，也是杰弗逊家族的人。当然，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接管家族，托马斯被过继给了他，并且由他抚养。当然，他从来没有把家族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很少过问家族的事情。至于托马斯，他更加不会当回事。反正以家族的情况，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有其他的人去照顾托马斯。” 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显然，有这层关系，苏菲不可能成为我的继承者。”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没错，不过只是现在不知道，谁知道今后呢？” “这……” “虽然她从来没有问过我，毕竟在她面前，我是一个严厉得过头的母亲。她知道，如果我要告诉她，会主动找她。如果我不想告诉她，就算她找我询问也没用。但是她肯定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一直在暗中查询，甚至动用过组织的资源。如果不是我保密，加上没人能想到这层关系，恐怕她找就查到了。” “就算知道了，她也未必会……” “未必会什么？”她粗暴的打断了唐旭宸的话，说道，“你了解她吗？显然，你没有我了解她。”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难道，你就因此放弃？”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的两个子女都不肯接班，我该怎么办？” “你……” “还有，这件事也不是完全由我决定。” “难道，你不是组织的领袖？” “当然是，早在十多年前，我就是‘炎黄之子’的领袖，现在也是。只不过，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有多复杂？”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虽然‘炎黄之子’与‘上帝之子’不一样，并不是由十二个家族组成，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即组织的领袖不是组织的所有者，更像是一家企业的总经理。” “这……” “我开始提到过，‘炎黄之子’的规模相当于一个大家族，与杰弗逊家族差不多。那么你觉得，能在几十年之内聚集起上万亿美元的财富，而且没有被外界察觉，靠我们这些创始人能够办到？” “当然不能。”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组织能够有现在的规模，在很大的程度上，靠的是那些为我们提供资金的‘赞助者’。当然，说他们是组织的股东也没错，因为没有他们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炎黄之子’。” “他们？” “华人中的精英，以商界人士为主，而且主要是大企业家。当然，还有一些其他行业的人才，比如一些科学家与政治家。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炎黄之子’更像一个平台，说是黏合剂也没错。通过‘炎黄之子’，这些华人中的精英走到了一起，为着共同的目标与共同的利益而奋战。”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就是说，在我之上还有一个类似于委员会的机构。虽然日常事务又我决定，不需要请示，但是在涉及到组织根本利益的大事上，我无权决断，必须获得这个机构的支持与准许。要不然，刘雪丽也不可能不受我控制，在组织里为所欲为。” 唐旭宸锁紧眉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不管你是否相信，现在的刘雪丽，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刘雪丽了。至于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迟早会搞清楚。” “她做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 唐旭宸看着她，如果不想知道，就不会问出来了。 第1159章目的 “在明白你父亲的用意之后，我设法说服了一部分‘赞助者’，然后着手调整‘炎黄之子’的总体战略。当然，没什么秘密可言，就是避免与‘上帝之子’发生直接冲突，以退为进，不去做‘上帝之子’的对手，让‘上帝之子’失去存在的基础，并且以此引发‘上帝之子’的家族战争。”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并非如此。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明白，我也不可能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要想说服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争取多数支持也很不容易。总而言之，我做了艰苦努力，而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叹了口气，又说道，“只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我的主张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什么意思？” “以退为进，意味着我们必须低调行事。只要‘上帝之子’将我们当成敌人，而且不依不饶，哪怕只有少数几个家族采取行动，也会让我们遭受巨大损失，包括放弃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利益。对于‘赞助者’，特别是那些商人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结果。当然，这也不符合大趋势。” “她的立场与你相反？” 她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她的立场更有市场，至少能够被那些目光短浅的‘赞助者’接受与支持。从短期来看，她提出的方法确实能够带来一些极为明显的好处。可是从长远来看，这只会让我们在发展壮大之前被‘上帝之子’剿灭。关键是，我们根本没有跟‘上帝之子’抗衡的资本。” “但是，这也不能说她错了。” “你认为应该跟‘上帝之子’正面对抗？” “你说过，‘上帝之子’也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是在击败了更强大的对手之后，才有了今天。” “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错了吗？” “你能拿现在的国际局势跟三百年前相提并论吗？‘上帝之子’诞生的时候是工业革命初期，而现在呢？”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个时候，用几门大炮就能砸开一个国家的大门，而现在呢？我不是害怕跟强敌交战，而是得以正确的方法去战斗。即便是‘上帝之子’，也是在做好了充分准备之后才迈出了第一步，挑战当时如日中天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利益集团。要不然的话，根本没有‘上帝之子’，也没有现在的美国。如果我们盲目的认为已经拥有了挑战‘上帝之子’的实力，然后盲目的与‘上帝之子’开战，那么曾经的德意志利益集团、日本军国主义集团与红色帝国的悲惨结局，就是我们未来的写照，或许我们还没那么幸运。” “幸运？” “别忘了，我们信仰的不是上帝。”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然，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也不能因此而责难她，毕竟做出决策的不是她，而是整个组织。” “她想干什么？” “其实，这也与你有关。” “我？” “半年前，如果你没有把托马斯移交给联邦调查局，而是处决他，哪怕放了他，也不会有今天。” “这……” “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她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获得了部分‘赞助者’的支持，还成功说服了更多的‘赞助者’，让更多的人相信，打垮‘上帝之子’的机会已经到来，由恐怖袭击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与经济危机，会重创‘上帝之子’。利用这个机会，我们就能取得胜利。”她长出口气，说道，“显然，这也与你有关，至少你是那场恐怖袭击的经历者，而且没能妥善处理。” “你这是血口喷人！”唐旭宸一下就愤怒了。“当初，是你们策划了整个行动，而且在暗中控制松下武藏等人。如果不是你们，根本就没有那场恐怖袭击，也就不会有随后的金融与经济危机！” “你认为，真是如此？” “难道不是？” “没错，我们确实利用了松下武藏。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出面，恐怖袭击照样会发生，而且后果更加严重。”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 “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中，‘上帝之子’依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别忘了，约翰逊就是‘上帝之子’的人。如果没有他提供的支持，松下武藏凭什么控制曼哈顿，凭什么发动后面的袭击？当然，我们也有责任，毕竟在当时，我们对局势的认识不够清楚，认为这是一个对付‘上帝之子’的机会。只不过我们所做的，最多只是煽风点火。就算我们没参与，恐怖袭击照样会发生，而且松下武藏会被‘上帝之子’控制，至少会受到利用。结果就是，这场袭击将成为打击我国与日本的依据。别忘了，在袭击发生之后，美国就准备发动战争。如果没有我们提供的线索，你凭什么阻止美国总统发动战争？在战争爆发之后，你认为世界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唐旭宸一下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当时，如果你接受了苏菲提出的邀请，我们就会全面介入。也许，我们无法阻止灾难发生，但是至少不会如此严重。” “你……”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至于结果如何，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就算没有曼哈顿恐怖袭击，也会有别的恐怖袭击，全球性金融与经济危机照样会爆发。”她看了唐旭宸一眼，才说道，“如果说，你要负责的话，也只应该为托马斯的事负责。” “为什么？” “如果没有托马斯，准确的说是从他那里获得的与‘上帝之子’有关的情报，你认为会有现在的事情？” “这……” “虽然她说服了大部分‘赞助者’，说是鼓动也没错，但是在抓住托马斯之前，她没有提出任何明确的行动方案。简单的说，她当时提出的只是一个大方向，具体该怎么做，她也不清楚。” “所以，你们只能耐心等待。” “没错，不过不只如此。她一直在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要不然的话，半年前也不可能抓住尼古拉斯。” “什么？” “你认为是苏菲绑架了尼古拉斯？” “可是……” “我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而我能做的，就是让苏菲去找你，让你认清局势，免得被她牵着鼻子走。在苏菲出面之后，她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也就有所收敛，没做得太过分。当然，你不用为此感谢我，因为我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更重要的是，我低估了她，认为她已经放弃，没想到她只是故意示弱，让我做出错误判断。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瞒着我袭击联邦调查局的车队。”她叹了口气，说道，“在收到消息后，我让苏菲赶了过去，只是你们已经离开了。随后，你们集体失踪。直到不久之前，在‘上帝之子’的几名核心成员在同一天遭到刺杀，我才知道，你们回来了。” “然后作壁上观？” “如果你干掉了汉密尔顿，我就没有理由出面干预。” 唐旭宸微微一愣，等她说下去。 “虽然干掉汉密尔顿不等于打垮了‘上帝之子’，而且你们将成为众矢之的，必然会遭到‘上帝之子’的全面报复，但是你们的最终结果能够证明她的观点是错的，我们还没有战胜‘上帝之子’的实力。” “你是说……” “你们会死，或者说是牺牲，不过你们的牺牲很有价值。” 唐旭宸已经想到了，也就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很惊讶吗？就算你的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不可能为了你而背叛组织。再说了，你根本不会认我这个妈。” “你……” “只可惜，你不但没有干掉汉密尔顿，还试图跟他合作。” “你认为我会跟他合作？” “至少认为可以利用他。” 唐旭宸一下就沉默了。 “你觉得，像他那种人会被别人利用吗？跟他斗心眼，你还差得太远了，不被他利用就是万幸。” “说够了？” “当然，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来得很及时的教训，至少你还活着。”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干脆闭上了嘴。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干掉汉密尔顿。” “什么？” “怎么，不相信？你觉得，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复仇？” “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 “可是……”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极为充分的理由？她所遭遇的磨难，全都与‘上帝之子’有直接关系，虽然并非所有责任都应该由现在这个汉密尔顿承担，但是汉密尔顿家族在之前的那些恐怖袭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那么悲惨的遭遇，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早就成了你的妻子，也许为你生下了好几个孩子，根本轮不到李瑞佳。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心爱的男人，肯定是人生中最大的损失。她的目的就是复仇，而且在她看来，干掉汉密尔顿与复仇是同一件事情。至于组织的未来，她根本没考虑，也不会去考虑。只要有机会，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干掉汉密尔顿。” 唐旭宸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1160章丧亲 “你仍然爱着她。”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至少，你没有忘记她。” “你忘记了唐祖渝吗？” “没有。”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还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而且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认为我能忘记她？” “不能。”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这一点上，你跟你父亲很相似。” “什么？” “你认为，你对她现在的处境负有主要责任，而且觉得有义务去帮助她，如同当年不顾一切的去把她救出来一样。”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你与你父亲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而且很难放下过去的感情。”她叹了口气，“虽然他后来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那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别的女人。” “我爱的是李瑞佳，不是她。” “当然，这也是你与你父亲不一样的地方。” “你……” “不管你在想什么，也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救不了她。” “为什么？” “在我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队伍出发了。她认为，根据托马斯提供的情报，已经找到汉密尔顿的藏身之处。如果苏菲没有把托马斯劫出来，她会等上几天，不过现在，她会立即采取行动。” “托马斯提供的情报是假的？” “不是，不过已经过期了。除非汉密尔顿是个十足的笨蛋，不然他绝对不会留在托马斯知道的地方。当然，他不但不是笨蛋，还很聪明。很明显，他会设下一个陷阱，等我们的人钻进去。” “这……” “只要她去了，汉密尔顿就能断定托马斯在我们手上，也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妈的！” “还有，我也不会让你去救她。” “你能阻止我？” “我不会阻止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不明白！” “如果她干掉了汉密尔顿，等于帮你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哪怕她失败了，我们也能扭转局面，至少‘炎黄之子’不会继续跟‘上帝之子’对抗。从长远来看，这不但对你，对你一直维护的国家与民族都有好处。我相信，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分清楚轻重缓急，更能看到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真要这么认为，那就错看我了。” “是吗？”她摁下了手边的按钮，前面的窗户落了下来。“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搞清楚她的意思。 “带上这部卫星电话。”她把放在柜子里的电话拿了出来，递到了唐旭宸面前。“下车之后，你就能跟你的人联系，让他们来接你。” 唐旭宸没有接。 “怎么，你觉得我会趁此机会对付你的人？果真如此，我就不会放了你。没有你，在欧阳凤鸣出走，李金明回国，木林森已经年老，谭滔、范华东与童福贵那几个要么缺乏领袖气质，要么缺少资历的情况下，没有你，你的团队很快就会土崩瓦解。显然，我根本没有必要在卫星电话上做手脚。” 唐旭宸想了想，才接住了卫星电话。 “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 “开始已经提到了，不要让苏菲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唐旭宸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候，轿车停了下来。 在唐旭宸推开车门的时候，她开口说道：“记住我说的那些话，好好想想，你已经犯了很多错误，不要再犯错误。我能够帮你一次，未必能够帮你第二次。你也知道，苏菲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继续在暗中保护你。给你一个忠告，现在离开美国还不迟，至少你们还能全身而退。” “你认为，我会放过汉密尔顿？” “你这么想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确实是唐祖渝的亲生儿子，跟他一样倔强。” 唐旭宸没再罗嗦，下了轿车。 他没有急着走开，而是等到轿车开走，才拿起了那部卫星电话。 虽然相信她不会在卫星电话上做手脚，但是唐旭宸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卫星电话上有一个电子加密装置，能够屏蔽信号源，安全性非常高。没有其他的附加设备，看上去应该没有问题。 此时，轿车已经驶远。 唐旭宸没再迟疑，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只是，电话没有立即接通。 等到铃声响到第三遍，唐旭宸挂断了电话，然后看了眼腕表。等了大约一分钟，他再次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这是约定好的暗号，用这个办法就能让田皓桐知道，这个陌生来电是唐旭宸打来的。 “喂？”电话接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很沙哑，肯定使用了音频干扰设备。 “是我。” “你是……” “田皓桐，你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 “老唐？”这个时候，声音恢复正常，接电话的确实是田皓桐。 “除了我，还能是谁。” “可是……” “我还活着，在奥克兰郊外，离市区大约有三十千米。你得联系附近的行动人员，让他们来接我。” “你在哪？” “一条公路上，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朝北行走，前面应该有汽车旅馆，确定了具体位置之后再跟你联系。” “好的。老唐？” “怎么？” “欧阳回来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而且，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做的安排。” 唐旭宸又是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小鬼去把欧阳找回来的，不过是老李做的安排。老唐，你早就该告诉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 “田皓桐，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我知道，只是……” “让来接应我的行动人员带上保密通信设备，另外准备好一条安全线路。如果能够找到一台可以上网的计算机，我会通过网络把一些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的信息发给你，你们得立即着手处理。” “明白。” “还有……” “轰” 在爆炸声传来的时候，唐旭宸就看到了远方升起的火球，正是车队离去的方向。 “老唐，我听到了爆炸声，发生什么事了？” “别挂电话！” “老唐？”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朝那边跑去。 这里是郊外，还是一条偏僻的公路，路上没有别的车辆。虽然有点远，但是唐旭宸看得很清楚，一部车辆被炸上了天。 确实是她的车队，被炸上天的是那辆加长的豪华轿车。 唐旭宸赶到的时候，保镖已经把现场包围了起来。 保镖把唐旭宸拦了下来，没让他靠近。 “放开我，让我过去。” 虽然唐旭宸拼命想冲过去，但是两名魁梧的保镖没有退让。 “妈的，你们再拦着我，我就杀了你们！” 不管唐旭宸怎么用力，那两名保镖就是没有放开他。 不多时，一名保镖跑了过来。“放开他，苏姐要见他。” 这下，挡住去路的两名保镖才放开了唐旭宸。 轿车没被炸毁，包裹住后面坐舱的装甲挡住了爆炸产生的所有碎片，而且悬浮式结构分散了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只是，轿车依然严重受损，车头已经被炸飞了，前面的两名保镖被炸成了碎片。 后面的坐舱里，她躺在座椅上，腹部全是鲜血。 一块尖锐的玻璃插在她的肚子上，还划出了一条很长的伤口，被刺中的是肝脏，而且刺得很深。 保镖已经处理了伤口，但是没有拔出玻璃，因为那会导致大出血。 “快叫医生，联系最近的医院！” “没用了。”她抬起手，朝唐旭宸伸了过来。 唐旭宸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知道……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吗？” 唐旭宸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因为医生告诉我，她……她很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最后一个孩子。我怀……怀上她的时候，已经四十……四十四岁了，如果……如果做人流手术，我……我再也不可能怀上……怀上孩子。在看到她的小模样的时候，我……我想到了你。我已经……已经舍弃了一个孩子，我……我不想舍弃第二个。虽然……虽然你没有叫我一声‘妈’，但是我没有……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让……让你喊我‘妈妈’。我……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我不该丢下你。你……你能原谅我吗？” 唐旭宸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握着的那只手软了下去。 “不……不……” 她闭上了眼睛，胸口不在起伏。 “妈妈妈，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唐旭宸再也控制不住。“不要走，不要走，我原谅你，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已经走了，不管唐旭宸怎么呼喊，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妈” 惊叫声从身后传来，在唐旭宸回过头来的时候，苏菲已经瘫倒。所幸的是，跟来的小森与张建志扶住了她。 唐旭宸抹掉眼泪，从轿车里钻了出来。 他很悲痛，但是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他是男人，不能像娘们一样，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坚强。 第1161章交代 虽然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语，但是爆炸声很明显。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唐旭宸不会突然终止通话。田皓桐立即把罗琳琳与宫浩宁发动起来，当务之急是找到唐旭宸，确认他所在的地点。 “附近没有侦察卫星，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有一颗侦察卫星从奥克兰上方通过。” “附近有多少行动人员？” “不到十人，有一架直升机，但是没有明确地点，他们很难及赶到。” “想别的办法。” 宫浩宁暗自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 “在瓦利霍北面，离纳帕大约十千米。” 罗琳琳突然冒了一句出来，田皓桐与宫浩宁立即朝她看了过去。 “在瓦利霍到纳帕的公路上。”罗琳琳把笔记本计算机转了过来，屏幕上正是爆炸现场的照片。“交通监控摄像头。已经有人报警，警察将在十分钟内赶到。得联系老唐，让他们尽快离开那里。” 田皓桐点了点头，立即接通了与唐旭宸的电话。“老唐？老唐，在吗？” 这时候，宫浩宁展开手掌，朝田皓桐比划了三下，表示前去接应的行动人员要在十五分钟之后才能赶到。 “警察来自纳帕，他们得去瓦利霍。”罗琳琳提醒了田皓桐。 “老唐，听到没有？听到请回答！” 唐旭宸没有回答，田皓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处于接通状态，没有挂断，唐旭宸只是没有回答。 “小罗，他没有接电话。有没有办法把电话打到附近人员的手机上？” 罗琳琳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使用的要么是卫星电话，要么安装了加密装置，时间太短了，我没办法……” “田皓桐？”这时候，唐旭宸回话了。 田皓桐微微一愣，立即朝罗琳琳压了压手。“老唐，是我。已经有人报警，纳帕的警察正在赶过来，几分钟之内就将到达。你们得前往瓦利霍，我安排的行动人员将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有一架直升机。” “瓦利霍？” “你们在瓦利霍到纳帕的公路上，往北就是纳帕，所以你们得原路返回。” “苏菲跟我在一起，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需要医疗救助。” “明白，我会安排。”田皓桐朝宫浩宁挥了挥手。因为听到了唐旭宸的话，所以宫浩宁直接把信息显示在了田皓桐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上。“行动人员将送你们去萨克拉门托，那里有我们的安全屋，还有急救设备，我会安排医务人员在那边等你们。乘坐直升机过去，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明白，我们现在就原路返回。” 计算机屏幕上，唐旭宸等人上了一辆越野车，其他车辆也原地调头。 “老唐，你怎么跟苏菲在一起？” “我会向你们解释。现在，你得让所有行动人员做好准备。还有，联系欧阳他们，建立起保密通信线路。到了萨克拉门托，我们再联系。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说法，只是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老唐……” “就这样吧，到了萨克拉门托，我们再联系。” 没等田皓桐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推了下旁边的托马斯，让他上了车。 “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现在都得跟我离开这里。纳帕的警察正在赶过来，肯定是引爆炸弹的那些家伙报的警。”唐旭宸回过头来，对开始把他叫过去的保镖说道，“显然，你们也不想被警察盯上。” “你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不过能够查到。” “你会为她复仇？” 唐旭宸走到那名保镖跟前。“你认为，复仇是最要紧的？为了你们的组织，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复仇，而是阻止丽莎毁掉整个组织。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人，但是我不会让她做这种蠢事。如果你们想单独行动，我不会反对，但是你们最好别被警察盯上。” 保镖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跟你去萨克拉门托，但是是否帮助你，我们无权决定，得由苏菲做主。”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上车，让你的人全都上车。” “关鹏飞。”保镖把手伸了过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才跟保镖握了握手，然后上了越野车。 虽然没有人明说，而且事发到现在也就几分钟，那些保镖也没有马上想明白，但是唐旭宸已经想到，炸毁轿车的是一枚遥控炸弹，只是凶手未必在附近，也许是通过一架小型无人飞机在监视现场，并且在爆炸发生之后打电话报警。也许是一名职业杀手，不过首先得离开这里，避免与警察遭遇。 是谁下的毒手？ 唐旭宸已经猜到了，而且知道绝对不会有错。 在这个时候，想要她死的人只有一个！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唐旭宸还没有想好。 虽然在得知丽莎就是刘雪丽，而且她加入“炎黄之子”的目的是复仇的时候，唐旭宸的第一想法就是找到她，放她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但是理智的一面却告诉唐旭宸，现在还不是阻止她的时候。 再说了，有必要为了刘雪丽，让整个团队去冒险吗？ 不到十五分钟，那架直升机就飞了过来。是一架普通的民用直升机，除了飞行员，只能搭乘六名乘客。 问清楚安全屋的地点后，唐旭宸找到了关鹏飞，也就是保镖队长。 “到了那，我的人会找你们，带你们去安全屋。到时候，你们得交出武器装备。如果你信任我，就去那里找我。如果不信任我，就不用过去了。”唐旭宸的态度很诚恳。“你们得做出决定，我不希望在今后因为不信任对方而发生不好的事情。当然，我得带走苏菲，她需要医疗救助。” “我们会去找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转身上了直升机。苏菲已经被小森与张建志送上直升机，还有被绑起来的托马斯。 直升机升空的时候，关鹏飞也带着其他保膘上车了。 “她怎么样了？” 张建志摇了摇头，表示苏菲的情况很糟糕。 苏菲本来就受了重伤，刚做完手术，还没有度过术后危险期。在见到母亲身亡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就能到达安全屋。那边有医生，还有医疗设备，她会没事的。” 张建志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唐旭宸也朝他点了点头，就没再跟他罗嗦，把目光转向了托马斯。 “不是我干的，不要怀疑我，我……”托马斯觉得自己很无辜，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命悬一线。 “你向她交代了什么？” “她？” “丽莎。” “我……” “很明显，在过去半年里，丽莎没有让你吃多少苦头。你本来就是个软骨头，用不着用重刑，就能让你开口招供。”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只是，你再次落到我手上，我对你就不会这么客气。”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她要去对付汉密尔顿。” “什么？” “显然，她在你这里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不然不会冒险去对付汉密尔顿。所以你得好好想想，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我……” “如果你想不起来，我会帮你想起来。” “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了。” “是吗？” “汉密尔顿有一艘超级豪华游艇。” “‘海神’号，我知道，而且已经沉没了。我就是在那里抓住了汉密尔顿，只不过炸沉游艇的不是我。” 托马斯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唐旭宸。 “之前，我认为是杰克逊派人炸沉了游艇，不过杰克逊已经死了，而且是别汉密尔顿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名秘书干掉的。当然，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家伙，还抓住了杰克逊的另外一名秘书，知道不是杰克逊干的。” “可是……” “不是杰克逊、也不是我，那就只能是她，对吧？” 托马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她没有就此罢休。很明显，她知道汉密尔顿还活着，而且认为自己知道汉密尔顿藏在哪里。” “丹佛。”托马斯根本没有迟疑，立即说了出来。 唐旭宸冷冷一小，等着托马斯说下去。 “在丹佛北面的落基山国家公园里面，有一座战略掩体，是冷战时期建造的，位于地下数百米，能够抵抗一千万吨级的氢弹。虽然很牢固，但是早就过时了，而且每年的维护费用高达数千万美元。几年前，汉密尔顿通过由家族控制的能源公司买下了那座掩体，名义上用来储存核电站使用过的核废料。我派人去查过，那里根本没有核废料，而且掩体内部已经修缮一新。” “你是说，汉密尔顿藏在那里？” 托马斯点了点头，说道：“即便爆发核战争，那座掩体也不会摧毁，而且储存在里面的食物足够数百人使用好几年。此外，掩体内有一座小型地热发电站，能为空调、照明、净水与通信设备提供电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最安全的话，肯定就是那里。汉密尔顿绝对藏在那里。” “如果你撒谎……” “你会杀了我，所以我不会撒谎，而且我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在托马斯说这些话的时候，唐旭宸一直盯着他。很明显，托马斯没有撒谎，而且也没有撒谎的理由。 第1162章指挥权 唐旭宸还活着，并没让欧阳凤鸣他们觉得惊奇，只是他跟苏菲在一起，而且苏菲受了重伤，着实让欧阳凤鸣等人想不明白。如果是唐旭宸下的狠手，他就没有理由让田皓桐安排医护人员。如果不是唐旭宸，那是谁？还有，唐旭宸明明是被皮特家族的元老带走了，怎么会跟苏菲在一起？ 在罗琳琳建立起安全通信网络之后，欧阳凤鸣、李金明、木林森与范华东等人都连入了网络。 此时，欧阳凤鸣正在飞往纽瓦克的飞机上，同行的还有谭滔与十多名行动人员。 在众人耐心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唐旭宸才进入通信网络。 “老唐？” “欧阳……” “你早该告诉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不过，确实是我错怪了你，杨诗琪已经告诉我了。” “欧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唐旭宸没有纠缠过去的事情。“我跟苏菲在一起，还有托马斯。此外，刘雪丽已经加入‘炎黄之子’，而且就在开始，‘炎黄之子’的领袖遇刺身亡。因为苏菲受了重伤，所以‘炎黄之子’已经落到刘雪丽手上。根据托马斯交代，她会去对付汉密尔顿。”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知道汉密尔顿在哪？”李金明打破沉默，问了一句。 “丹佛北面的落基山国家公园，那边有一座战略掩体，按照托马斯的交代，汉密尔顿早就买下了那座掩体，而且做了改造。当然，刘雪丽早就知道了，所以她认为汉密尔顿藏在那里。” “她有多少人手？” “不会太少，两百左右，也许更多。根据苏菲的两名保镖所说，在旧金山的分部就有两百多名武装人员。” “这样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老李，你这么认为？” “如果她能干掉汉密尔顿，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欧阳凤鸣插了一句。 唐旭宸闭上了嘴，让欧阳凤鸣说完。 “很明显，汉密尔顿利用了我们，让我们去对付皮特家族，同时把消息透露给皮特家族的元老，从而让我们跟皮特家族拼个鱼死网破，他好从中获益。如果他死了，至少我们受到的威胁会大大降低。” “皮特家族的元老已经死光了。” “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欧阳说得没错，汉密尔顿确实利用了我们，然后把消息透露给一个叫梅森的元老。可惜的是，梅森不是那种能成气候的人物。虽然他设下陷阱，但是没有害死我，也没有害死其他元老，反而被克里克识破。在我落入他们手里之后，克里克杀了另外五个元老。” 这下，连欧阳凤鸣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克里克放了我，原因很简单，我已经知道真相，会去对付汉密尔顿，所以让我活着对他有很大的好处。” “可是……” “只是，克里克没能幸免。在放了我之后，他乘坐的直升机被击落。随后，汉密尔顿的人袭击了我。如果不是苏菲及时赶到，我已经被干掉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为了获得我的信任，苏菲去‘炎黄之子’在旧金山的分部把托马斯劫了出来，被刘雪丽发现，在交火的时候被射伤。我带她去了一家诊所，然后‘炎黄之子’的领袖找到了我们。她是苏菲的母亲，也是我的亲生母亲。” “什么？” “我跟苏菲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显然，欧阳凤鸣他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按照她所说，刘雪丽现在化名丽莎-布鲁斯，肯定做了整容手术。她鼓动‘炎黄之子’的‘赞助者’，让那些人相信，现在是打垮‘上帝之子’的最佳机会，而且能从中获得惊人的利益。只是，她的真实目的是复仇。” “复仇？” “她把自己的遭遇全都归咎于‘上帝之子’。” “可是……” “欧阳，你最了解我跟她的关系，也很了解她，你应该能够猜到她现在的想法，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还有，‘炎黄之子’的实力没有我们之前猜测的那么强大，不然也不会一直跟‘上帝之子’周旋。按照我现在掌握的情况，‘炎黄之子’的实力最多相当于‘上帝之子’中的一个普通家族。如果全面开战，肯定会惨败。事实上，这也正是汉密尔顿的目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一个能够让‘上帝之子’名正言顺的存在下去，而且继续操控大局的对手。显然，我没有资格成为‘上帝之子’的对手，汉密尔顿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通过我们把‘炎黄之子’引出来。很明显，汉密尔顿不在那座战略掩体里面，那是一个陷阱。如果我们没能阻止刘雪丽，让她发动了袭击，后果难以设想。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赶过去，阻止她发动袭击。”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李金明问了一句。 “很少，也许已经晚了。” “这样的话，就算立即采取行动，也未必能……” “不采取行动，那就肯定无法阻止她。” 李金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田皓桐？” “我在。” “在丹佛附近，有多少行动人员？” “算上前去接应你们的，总共不到五十人。另外，欧阳他们能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他们那边有十几名行动人员，算上的话，也只有七十人。”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的人手太少了。” “总比没有好。” “老唐，你得考虑清楚。”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的推断错了，汉密尔顿就在那座掩体里面，那么我们带这点人赶过去，也起不到半点作用。就算你的推断没错，刘雪丽也会发现那是一个陷阱。” “她肯定不知道，而且等她发现的时候，肯定为时已晚。” “老唐！”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 “为了她一个人，让这么多的兄弟去冒险？”欧阳凤鸣直接说了出来。“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了她，所以想弥补。你想过没有，她早就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刘雪丽了。你认为，救了她能怎么样？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我们无法改变她，也没有理由让其他人为此冒险。如果你要去，我会陪你一起去，但是我觉得，没理由让整个团队去冒险。就算必须去，也得制订一套能行得通的计划。” 唐旭宸沉默了，他知道欧阳凤鸣说得有道理。 “我已经让飞机转向，一个小时后到达丹佛。我会把那边的行动人员集中起来，为行动做好准备。”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只是，你得在此之前想清楚。你不再是以前跟刘雪丽要好的那个唐旭宸，李瑞佳与孩子还在等你回家。她也不再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刘雪丽，她现在想到的只是复仇。就算你救了她，就算你帮她复仇，你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更加不可能让她进入你的生活。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动感情，不能有半点私人想法。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阻止汉密尔顿得逞，阻止刘雪丽毁掉‘炎黄之子’。如果你没有想清楚，我建议你不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老唐，欧阳说得没错，你得想清楚。”李金明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我认为让欧阳负责这次行动比较合适。”木林森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老唐，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此事涉及到刘雪丽，而你跟她的关系，我们都知道。既然你不方便出面，那么……” “我会前往丹佛。”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们说得都没错，我确实不适合指挥这次行动，不过我得参与行动。” “没问题，我会等你到来。”欧阳凤鸣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欧阳凤鸣答应了下来，李金明与木林森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田皓桐，我们需要行动中用到的武器装备，还需要保密通信线路。如果可以，你得尽快搞到那座战略掩体的相关资料，最好有几张航拍照片。如果能搞清楚那边的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 “明白，我们会尽快准备好。” “到时候，跟我联系。” “好的。” “老唐，你们要多久才能赶到？” “至少四个小时。” “我们在安全屋会合，在制订好行动方案之后，我会跟你联系。” “行，我现在就出发。” “没有别的事情，就这样吧。大家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欧阳凤鸣才叹了口气。 显然，在这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他没有回归，李金明与木林森又没在美国，谭滔与范华东肯定无法控制住唐旭宸，后果将难以预料，至少唐旭宸会带人前去救刘雪丽。虽然唐旭宸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欧阳凤鸣完全能想到，现在的刘雪丽就是一个复仇女神。 为了复仇，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白了，就算唐旭宸找到了她，只要阻止她去对付汉密尔顿，她也会跟唐旭宸翻脸，甚至会干掉唐旭宸。 可以说，不管是谁，只要阻止她复仇就是她的敌人。 欧阳凤鸣没打算阻止她，只是不想让局势失去控制。 第1163章为了复仇 丹佛，郊外。 硕大的仓库里面，数十名武装人员正在检查武器装备。附近的几座仓库里，还有更多的武装人员。仓库外面的空地上，停着数十辆做了改装的民用悍马越野车。全都加装了防弹装甲，换上了防弹玻璃，部分越野车上还架设了重机枪与自动榴弹发射器。虽然不是军车，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接完电话，丽莎才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十五分钟后出发。” 听到吩咐，附近的武装人员全都加快了速度，几名领队还联系了分散在其他仓库里的武装人员。 这些武装人员只知道她叫丽莎，并不知道她的过去。 其实，连她自己都快把过去忘掉了。 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想过，因为那会让她动摇，让她变得脆弱。 当年，在被唐旭宸救回去之后，她有过美好的幻想，不过那只是幻想。 康复期间，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望，认为唐旭宸会回来，跟她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她还相信，唐旭宸再也不会离开她。虽然唐旭宸不在她身边，但是那段时期，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总有梦醒的一刻。 康复之后，她才知道，唐旭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虽然唐旭宸还活着，但是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 费了很大的功夫，她才打听到，唐旭宸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而且有了两个孩子。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那个女人曾经是他们的敌人，一个背叛国家的情报人员，一个被唐旭宸挖出来的叛徒！ 她有什么资格夺走唐旭宸！？ 刘雪丽想不通，也根本想不明白。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在愤怒过后，她没有因此责怪唐旭宸，也没有责怪那个夺走唐旭宸的女人。在她看来，这些都是那个暗中策划与发动恐怖袭击的秘密组织的过错。如果没有那些恐怖袭击，她没有被病毒感染，没有落到恐怖份子手上，没有因此跟唐旭宸分开，就不会有这种结局。 当然，她还知道，唐旭宸一直在跟那个秘密组织抗争。 由此，她想到，如果能够打垮那个秘密组织，也就有可能让唐旭宸回到她身边，至少有这样的机会。 明确了目标，如何实现，那就不是难事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刘雪丽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是必须的，因为军情局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其实是监视她。如果她有半点异常表现，军情局的人会立即出面，把她送往某个地方软禁起来。当然，这与她感染的病毒有关。即便在康复之后，也得长期观察，以免病毒扩散。 当然，在这几年里，她没有闲着。 虽然已经离开了国土安全局，但是她有很多关系，特别是在军情局内部，有很多情报人员认识她。通过这些人，她获得了一些与唐旭宸有关的消息，知道唐旭宸一直在跟恐怖份子战斗，也知道唐旭宸早就脱离了国土安全局，还离开了中国，组建了自己的团队，在世界各地寻找“上帝之子”的人。 五年多前，也就是曼哈顿恐怖袭击之后不久，她摆脱监视的情报人员，离开了中国。 当时，天下大乱，而且随后的金融与经济危机所产生的影响，更是让包括军情局在内的所有国家的情报机构忙得不可开交。此外，观察期早就结束，疾病防控中心已经确认她身上的病毒失去了传染性。 为了安全起见，她做了妥善安排。 在逃走的时候，她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等到监视她的情报人员赶到现场时，车里的那具女尸已经被烧焦。因为感染病毒导致基因变异，所以军情局的人无法通过基因鉴定的方式确认那具尸体是否是她。 当然，她留下了大量个人物品，还有一些身份证件。 只要军情局没有深入调查，就会认为她已经死了。 离开中国之后，她去了韩国，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做了六次整容手术，不但完全改变了相貌，还改变了指纹，并且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东西方混血儿。在完成整容手术之后，连她都无法认出自己。 在此期间，她为自己搞了一个新身份，使用了丽莎-布鲁斯这个化名。 此后，她去了美国，找到了苏谨，也就是唐旭宸的母亲。 只是，接下来并不顺利。 虽然她使用了假身份，还是一个很有来头的身份，即她是美籍华人，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但是这个假身份没有能够骗过苏谨，反而给她惹上了麻烦。查出她用的是假身份之后，苏谨派人把她控制了起来。如果不是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苏谨肯定会把她当成奸细，然后下令处决她。 苏谨没有杀她，不过也没让她加入“炎黄之子”。 这段经历，让她意识到，仅仅投靠“炎黄之子”是行不通的。要想达到目的，她得拥有更多的筹码。 当然，这段经历也让她搞清楚了一件事情，即“炎黄之子”并不属于某个人。 必须承认，她是一个意志坚定，而且很有魅力的女人。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她设法战胜了时间。 离开美国之后，她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往日魅力。 虽然没再做整容手术，但是她使用了很多的办法，让自己恢复年轻时的光彩，包括大量注射羊胎素。 等她再次返回，没人会相信她是一个老女人，最多认为她只有三十岁。 当然，她返回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 这个时候，由曼哈顿恐怖袭击引起的金融危机已经转化为经济危机，不但美国经济遭受重创，其他国家也没能幸免。全球局势变得非常微妙，所有国家，特别是几个大国都在寻找出路。即便是最乐观的学者都认为，世界格局将重新洗牌，像美国这样的老牌帝国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霸主的宝座，而像中国这样的新兴大国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如果几个大国无法通过谈判与协商化解已经存在数十年的矛盾，为重建世界秩序共同努力，那么战争无可避免。战争没有爆发，只是没有一个大国能够成为真正的赢家。可是随着经济环境恶化，即便是最理智的政治家，也因为国内矛盾激化，从而选择对外战争来缓解国内局势，从而确保政权的合法性。 显然，如果战争爆发，人类文明就将彻底毁灭！ 在这个大背景下，像“上帝之子”与“炎黄之子”这种具有国家背景，而且与国家利益绑定的秘密组织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对任何一个秘密组织，特别是“炎黄之子”这种新兴的秘密组织来说，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只要世界秩序重新洗牌，“炎黄之子”就有可能成为最大受益者。 她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当然，苏谨的保守立场，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在她出现之前，“炎黄之子”内部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一些“赞助者”，特别是那些为组织提供了大量活动经费的商人与企业家，认为苏谨奉行的“不作为政策”会让组织措施良机。 以当时的世界环境来看，这种认识也没有错。 美国正在走下坡路，特别是在美元的信誉崩溃之后，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中国与欧盟去争夺由美国退缩所产生的势力真空。即便美国当局能力挽狂澜，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跟中国与欧盟三足鼎立。在这个大变革的时期，如果中国的企业没有抓住机会，势必成为最弱的一方。相反，如果抓住这个机会，就算不可能立即超越美国，中国也将在新的世界格局中获得更多发言权。对中国企业来说，这就意味着获得更多的市场与资源，为接下来跟西方资本抗衡打下基础。即便对“炎黄之子”来说，也意味着能迅速发展壮大，获得与“上帝之子”平起平坐的资格。 问题是，这些人看到的只是“利”，却没有看到跟“利”相伴相成的“害”。 有利，就必有害。 在她出现之前，苏谨还能控制大局。不管怎么说，苏谨是“炎黄之子”的领袖，而且苦心经营数十年。虽然“赞助者”的影响越来越大，但是在组织内部，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取代苏谨。换句话说，苏谨与“赞助者”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关系，只要这种平衡还存在，“炎黄之子”就在苏谨控制之下。 只是，她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很明显，她给了那些“赞助者”另外一个选择，一个可以绕开苏谨，控制“炎黄之子”的选择。 虽然资历比不上苏谨，但是在能力上，她不比苏谨差。 至少在那些“赞助者”看来，如果苏谨不再适合领导“炎黄之子”，那么同样来自情报机构，而且担任过国土安全局局长，还多次与恐怖份子交手的刘雪丽就是最为合适，也最为理想的替代者。 当然，还有她的手段。 在获得了大部分“赞助者”的支持之后，她加入了“炎黄之子”，利用“赞助者”提供的资金，拉起了一支队伍，获得了跟苏谨分庭抗礼的实力，也在“炎黄之子”内部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圈子。 只是，她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帮助那些“赞助者”获取利益，也不是为了让“炎黄之子”发展壮大。她的目的很明确，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对她而言，“炎黄之子”只是达到目的所必须的工具！ 第1164章付出与回报 “轰” 车队浩浩荡荡的上路之后，她摁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后方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大火顷刻间吞没了几座仓库。 行动结束之后，这支队伍就将解散，用不着回到这里，不能留下可以追查的线索。 对于这支队伍，她没抱太大的指望，因为那些武装人员都是她花钱请来的雇佣兵，全都是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认识很多军情局的情报人员，还跟一些国土安全局的外勤人员有联系，以及在军情局干外勤的时候结识了一些朋友，但是为了跟过去划清界线，她没去找这些人。要想在组织内与苏谨平起平坐，或者说获得那些“赞助者”的支持，她必须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能在几年之内拉起一支队伍的办法只有一个，花钱让别人为她卖命。当然，她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她也没多少钱。当然，在她许下了美好的承诺，保证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之后，那些“赞助者”很慷慨，给了她足够多的钱，让她能找来世界上最厉害的雇佣兵，并且把这些亡命之徒拼凑成一支队伍。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用钱收买。 “好的，我知道了。”驾车的那名雇佣兵放下对讲机，对坐在旁边的丽莎说道，“侦察兵已经部署就位，等下就把影像发过来。”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取出了放在背包里的平板计算机。 “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 “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丽莎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退让，态度很坚决。 “里奇，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你一直不肯给我明确的答复。”那个家伙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 “你是说奎罗？如果你认为我能看得上他那样的男人，那就太小看我了。” “不是他。” “里奇，你跟着我有三年了吧，难道还不了解我？” “没错，我确实不了解你。”里奇迟疑里一下，才说道，“至少，‘丽莎’不是你的真实名字。” 她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笑了起来。“没错，你也不叫里奇。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几个会用真实姓名？” “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又何必提起呢？” “我跟着你卖命，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 “那么，你应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说过，现在……”这时候，平板计算机的屏幕上出现了几幅图像，是侦察兵用微型摄像机拍下的，她也没再说下去。 “如果你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在完成这次行动之后，我会离开。” “在那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里奇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是一名雇佣兵，当然，“里奇”只是他的化名。三年前，他在里约热内卢对付一个黑帮老大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遭到黑帮追杀。虽然他很厉害，干掉了所有追杀他的枪手，但是也身中数枪。在他奄奄一息，因为严重失血而休克之前，“天使”出现了。数日后，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见到了“天使”，也就是救了他的丽莎。此后，丽莎不但帮他干掉了那个黑帮老大，还帮他找到到了出卖他的雇主。从此之后，他就跟着丽莎，而且一直把丽莎当成自己的天使。虽然丽莎没有少给他钱，而且每次都让他拿走最多的一份佣金，但是他为丽莎卖命不是为了钱。 他爱上了这个天使。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经历过三次不成功的婚姻，还有两个子女，但是里奇相信，丽莎才是他这辈子等待的女人。 为了她，里奇愿意做任何事情。 只是，不管多么热烈的爱，如果得不到回复，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只会缓缓降温。 三年来，里奇为丽莎做了很多事情，也付出了很多，收获却寥寥无几。如果说最初的时候还不够了解丽莎，那么在相处了三年之后，里奇早就意识到，丽莎的内心早就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据了，根本没有其他男人的空间。此外，跟丽莎相处的时间越久，里奇越发觉得她是一个神秘的，怎么都摸不透的女人。她有太多的秘密，而且从不跟任何人提起。她在努力隐藏过去，从不向别人敞开心扉。即便在床上，在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她也不是很投入，似乎那只是在满足对方。这些发现让里奇相信，不管他付出多少，丽莎永远不会回报，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女人。 显然，付出总有个限度。 几天前，在丽莎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下达行动命令的时候，里奇就找到她，把藏在心里三年的话说了出来。 当然，里奇是一个很直接的人，说得也很直接。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有一笔存款，丽莎也有不少钱，所以他决定退出，希望丽莎能跟他一起离开。当然，他做出了承诺，还提到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国买下了一座岛屿，他们可以去那里生活，而且会让丽莎过得很幸福。如果丽莎不习惯这种隐居生活，他们还可以去伦敦、巴黎、罗马、法兰克福，或者世界上任何一座繁华的大都市，而他们的存款足够让他们富足的过完余生。 显然，里奇已经向丽莎摊牌。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丽莎不肯答应，他就立即离开。 丽莎没有给他明确答复，只是提到，希望他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至少在这次行动之后再做决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来，也许还是放不下吧。 “还要多久？” 听到丽莎的话，里奇朝她看了过去。 她把平板计算机递到了里奇面前。屏幕上有四幅图像，每幅图像上都有很多人员，而且全是武装人员。 “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开快点。” 里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越野车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我想好了。” “什么？” 丽莎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们顺利完成了这次行动，我就跟你离开，去你说的那座小岛。”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丽莎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必须完成这次行动，不能带着遗憾离开。” 里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我没有把我的过去告诉你，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觉得没到时候。”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里奇，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之一，现在是唯一。”丽莎叹了口气，说道，“在认识你之前，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些是你根本无法想像，也想不到的。简单的说，在做职业杀手之前，我是一名情报人员。” 里奇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这并不奇怪，因为在成为雇佣兵之前，里奇是一名特种兵。 “我曾经爱上过一个男人，还准备跟他结婚，但是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把我们永远的分开了。” “永远？” 她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段很痛苦的经历，我一直不想去回想。在遇到你之前，我无法接受任何男人。你应该能够明白，在此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从失去他的阴影里面走出来。直到遇到你，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还有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去爱的男人不只有一个，还有第二个。如果没遇到你，恐怕直到现在，我还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面。” “丽莎……” “我不是没有对你动心，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里奇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能想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丽莎勉强笑了笑，又长出口气，才说道：“我不可能一直像过去那样活着，现在该是跟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完成这次行动，我就再无牵挂。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里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很激动，也很兴奋，只是没有完全表露出来。不管怎么说，三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丽莎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的神色也很平静。在里奇回过头去，她才暗自叹了口气。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到达丹佛。 飞机降落在一座简易机场上，虽然跑道的长度还不到一千米，但是那架战术运输机的适应性能很出色。 在田皓桐的安排下，丹佛附近的行动人员已经赶到，还带来了行动所需的武器装备。 虽然行动由欧阳凤鸣指挥，但是战术计划来自范华东。在飞过来的途中，欧阳凤鸣就与范华东取得联系，让他根据田皓桐搜集到的资料，制订突击战略掩体的战术，并且给行动人员安排任务。 不是欧阳凤鸣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们需要一套最可靠的战术。 别忘了，刘雪丽至少有两百多名手下。如果汉密尔顿在战略掩体里面，身边至少有数百名保镖与武装警卫，而欧阳凤鸣最多只能召集七十名行动人员。如果没有可靠的战术，欧阳凤鸣带队过去等于飞蛾扑火。其实，用范华东的话来说，就算做了最佳战术部署，行动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1165章狡兔三窟 尤金进去的时候，汉密尔顿正在参与核心成员的视频电话会议。因为会议还没结束，所以尤金没有过去。 当然，汉密尔顿看到了尤金。 “各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很明显，你们仍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所以我不妨再次强调，而且这是最后一次。此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汉密尔顿长出口气，给了另外几名核心成员一点时间，然后说道：“皮特家族的元老全都完蛋了，包括克里克。虽然皮特家族的人还没死完，老皮特的三个女儿都健在，但是很明显，皮特家族已经没有资格继续留在组织里。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愿意出面解决由杰克逊惹出来的那些麻烦，并且承诺妥善处置，我不会跟你们争夺皮特家族的任何东西。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面，那就只能由我出面处理。如果到时候，有人对我吞并皮特家族提出异议，那就是与我、与整个组织为敌。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杰克逊惹出来的麻烦对组织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现在必须得有人站出来。这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整个组织。如果组织完蛋了，不但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想占便宜。如果有人敢拖我的后腿，或者暗中对付我，在采取行动之前，最好想想杰克逊的下场。” 这番话，汉密尔顿说得很直接，也很露骨。 只是，没有人吭声，也没人敢表示反对。虽然汉密尔顿表现得很大度，但是那些核心成员都知道，皮特家族已经是汉密尔顿的禁脔，不管谁在这个时候出面，提出为杰克逊惹出的麻烦善后，都是跟汉密尔顿为敌。结果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不被汉密尔顿干掉就是万幸了。 当然，杰克逊的下场，等于警告了其他核心成员。 别说他们不是笨蛋，就算是十足的蠢货，也能看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在汉密尔顿的预料之中，甚至是汉密尔顿故意设计的结果。杰克逊那么嚣张，最后都身首异处，而另外几个核心成员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杰克逊，别说真的挑战汉密尔顿，他们连跟汉密尔顿叫板的资本都没有。 “虽然我很有耐心，但是形势逼人。”汉密尔顿敲了敲桌子，说道，“我给你们二十四小时，足够让你们考虑清楚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你们没有做出答复，我只能相信，你们并不满意我的安排。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会做出明智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你们必须做出决定。” 说完这句话，汉密尔顿直接关掉了计算机。 这时候，尤金才走了过去。 “有事吗？” “我该离开这里了。”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我们发现了四个行踪可疑的家伙，应该是侦察兵。不出所料的话，大部队将在一个小时内赶到。” “有多少人？” “总共有四十多部车辆，而且全都是改装过的装甲越野车，不会少于两百人。” “我们有多少人？” “五百多，不过战斗人员只有四百左右。” “对付不了他们？” “没有这个必要。”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去安排吧，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已经安排好了。” 汉密尔顿看了尤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我先送你离开这里，其他人员随后离开。” “有安娜的消息吗？” “没有。”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找她。” “没这个必要。”汉密尔顿勉强笑了笑，说道，“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而且这只会增添麻烦。” 尤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可惜了。”汉密尔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她的牺牲很有价值。” “确实很可惜。” “派人去接走我的家人了吗？” 尤金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把他们接走了，而且按照你的吩咐，送他们去了蒙大拿州的庄园。” “多派几个人盯住他们，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或许，他们会带来一次机会。” “放心吧，我已经做了安排。” “行，就这样吧。”走到门口，汉密尔顿才停下。“让列车做好准备，等我五分钟，我去换套衣服。” 这座战略掩体建于上个世纪六零年代，也就是冷战爆发之后。当时，苏联不但成功研制出原子弹，打破了美国的核垄断，还在几年之后研制出氢弹，最后在新地岛上进行了人类历史上威力最大的一次核试验。爆炸当量高达五千万吨，被称为“疯狂伊万”的氢弹，在顷刻间摧毁了方圆数百公里内的所有人造建筑物。这次核试验吓坏了所有美国人，也让美国当局认识到，建在西弗吉尼亚州的战略掩体非常脆弱。结果就是，美国联邦当局拨款数亿美元建造了这座战略掩体，其抗打击能力按照当时的最高标准设计，能够抵挡两千万吨级氢弹的直接轰击。 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战略掩体之一。 只是，在运行了几十年之后，随着苏联解体，冷战结束，这座坚固的战略掩体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事实上，在其使用的数十年间，美国总统从没来过这里。 原因很简单，只要总统在华盛顿，“空军一号”就在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待命。在接到战略袭击警报之后，总统能够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然后搭乘“空军一号”离开华盛顿。即便美国本土遭到战略打击，“空军一号”也能把总统送到安全的地方。有必要的话，还能通过空中加油延长飞行时间。 显然，在“空军一号”上面比在任何一座战略掩体里都要安全。 在设计的时候，美国军方考虑得非常周全。战略掩体里丹佛不算太远，到丹佛机场的直线距离仅三十千米。因为丹佛并不是美国首都，所以军方修建了一条从机场直达掩体的地下铁路。美国总统在乘坐“空军一号”到达丹佛之后，就能从这条地下铁路，在十五分钟内到达战略掩体。 虽然在把战略掩体出售给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那家能源公司的时候，美国军方按照保密规定，用水泥封堵了地下铁路，但是没有拆除铁轨，也没破坏基础设施，而汉密尔顿派人修复了地下铁路。 当然，还搞来了一台电气机车。 尤金陪着汉密尔顿赶来的时候，保镖已经发动机车，而且把汉密尔顿的个人物品装了上去。 只有三节车厢，一节属于汉密尔顿，一节用来装载贵重物品，另外一节留给随行保镖。 跟随汉密尔顿一起离开的保镖不是很多，只有几十人。 当然，这也足够了。 在丹佛机场，一架B-747客机已经加满燃油，做好了起飞准备。那边还有汉密尔顿的几十名保镖。 虽然在离开化工厂之后，汉密尔顿就来到了这里，但是他没有打算在此久留，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说得上是绝对安全。在汉密尔顿看来，只有不断的换地方，才有安全可言。 别忘了，安娜在唐旭宸手上。 在派安娜去跟唐旭宸谈判的时候，汉密尔顿就想到，如果没有干掉唐旭宸，安娜就会遭到审问。虽然她忠心耿耿，但是谁能保证她会守口如瓶？还有，托马斯落到“炎黄之子”手上，被审讯了半年，早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就算他不知道这座掩体，也会供出一些与之相关的信息。 有了之前的经历，汉密尔顿再也不会小看唐旭宸。 几个小时前，汉密尔顿还觉得已经稳操胜券。只是在收到了消息，得知派去对付唐旭宸的手下全都死了之后，汉密尔顿就意识到，唐旭宸还活着，而且肯定会来找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外，汉密尔顿还想到了一个问题，即唐旭宸没有能力干掉他派去的所有人员，肯定有人在暗中相助。显然，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救走唐旭宸的，只会是“炎黄之子”。如果唐旭宸与“炎黄之子”合作，不但能获得“炎黄之子”的资源，还能获得托马斯提供的所有信息。依靠这些，就有可能找到这座战略掩体。 为此，汉密尔顿才让尤金提高戒备，密切留意外面的情况。 果不其然，那些家伙找到了这里。 想到这，汉密尔顿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他的计划很周密，但是没有赶上变化。归根结底，还是低估了唐旭宸。如果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正确衡量唐旭宸的能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尤金。” 尤金走了过来。 “到了机场之后，你得回去。” “干嘛？”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干掉那些家伙，一个都不能放过。最好找到他，不管死活，带来见我。” 尤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记住，必须干掉那些家伙，一个都不能放过。如果他们进入了掩体，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我知道该怎么办。”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又在尤金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如果说安娜是他最信任的秘书，那么尤金就是他最信任的保镖。相对而言，汉密尔顿更信任尤金。不是说尤金是男人，而是在他之前，尤金就在为他的父亲卖命，还是他父亲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尤金对汉密尔顿家族的忠诚。 第1166章死忠 战略掩体到机场，往返一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因为运载了很多贵重物品，卸货花了一些时间，所以尤金回到战略掩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列车运走了非战斗人员，剩下的全都是保镖与武装警卫。 虽然汉密尔顿走了，但是尤金留了下来，人心没有散。 对那些保镖与警卫来说，尤金才是领袖，汉密尔顿不过是给他们发薪水的老板。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他们会跟尤金并肩作战，而不是追随汉密尔顿。很简单，尤金给他们带来的是生存的希望。 没花多少功夫，尤金就给所有人员安排了任务。 虽然外界认识尤金的人很少，即便在“上帝之子”内部，听说过他的人也不多，但是在汉密尔顿家族，尤金绝对是个大人物。很简单，他为汉密尔顿家族，准确的说是汉密尔顿父子效命三十年。汉密尔顿还是懵懂少年的时候，尤金就是他父亲的贴身保镖，而且为他父亲挡了几次子弹。在汉密尔顿的父亲去世后，他继续为汉密尔顿效命，做了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虽然没为汉密尔顿挡过子弹，但是做了更多的事情，特别是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几天前，如果汉密尔顿没派尤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是带他上了“海神”号，唐旭宸绝对无法如此轻易的抓住汉密尔顿。 其实，了解尤金的人并不多，连汉密尔顿也不例外。 在汉密尔顿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尤金的时候，他被吓坏了。当时，他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正值青春叛逆期。因为母亲早已去世，父亲又忙于事业，所以缺乏管教，让他染上了很多坏习惯。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汉密尔顿的父亲把尤金送了过来。当时，汉密尔顿没把这个身高超过两米、体重不低于二百五十磅、长得像头大猩猩的家伙放在眼里，觉得他不过是一名保镖。次日，尤金跟着汉密尔顿去了学校，在他面前把两个向他贩卖软毒品的小混混打成了残废。当时，汉密尔顿就被吓傻了。此后，再也没有地痞流氓敢去向他兜售不良物品。 当然，关于尤金的过去，汉密尔顿从来没有询问过。 只是，尤金确实很重要。 汉密尔顿在临终的时候，只向他提到两个家族之外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尤金，要他善待与尊重尤金。 其实，尤金对汉密尔顿父子的忠诚，正是因为得到了绝对的信任。 他来自巴尔干半岛的一个小山村，因为异于常人的体格，让他从小就受歧视。在他十岁那年，科索沃战争爆发，而他所在的小山村正好在塞族与克族的边界线上。在一个晚上，山村遭到突然袭击。他在睡梦中被惊醒，却没能逃脱。因为体格强壮，又是个孩子，所以在屠杀结束后，他被留下来负责掩埋尸体。事后，那些家伙忘了他，也许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在亲手埋葬了父母与兄弟姐妹之后，尤金离开了山村。十多天后，在克服了饥饿与病痛的折磨之后，他到了克罗地亚的一座小港口。因为只需给他一口饭吃，所以一艘偷渡船的船长收留了他。一个多月后，他到了美国。因为被美国海岸警卫队发现，船长下令处决船上的所有走私客。混乱中，尤金掉到了海里。因为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有人在乎他，所以他没被捞上去。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他才踏上美国的领土。接下来的两年里，受语言限制，他一直靠流浪为生。 如果没有那个人，尤金绝对活不到三十岁，也许活不到二十五岁。 那是他来到美国的第二个冬天的一个深夜，与往常一样，在扫荡几条街的垃圾箱，找到了足够第二天果腹的食物之后，他回到了落脚的地方，一栋破败不堪的楼房里面。就在他准备享受当天的晚餐时，那个人闯了进来。尤金被吓坏了，本能的抓起了一根棍子。那个人先是用英语对他说，尤金根本听不懂。争执几句之后，那个人大概是听了出来，换成了尤金的母语。尤金这才知道，他遭到追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尤金愿意帮他，就能拿到两百美元。在他拿出两百美元之后，尤金把他藏了起来。几分钟后，几个家伙追了过来，只是尤金没有出卖他。不仅仅是两百美元，还因为他是尤金来到美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会说斯拉夫语的人。 这个人，就是唐旭宸的父亲唐祖渝！ 当时，唐祖渝已经在为帕特里克卖命，因为帮助帕特里克夺权，他遭到帕特里克兄长派来的杀手追杀。因为落单，他在见到尤金之前就受了重伤。如果不是遇到尤金，而且得到尤金帮助，肯定会被那些杀手追上。 唐祖渝给尤金的不只是两百美元。 第二天，唐祖渝就带尤金去见了帕特里克。当时，尤金才十二岁，只是他的身材跟十八岁的青年差不多。 在得知尤金救了唐祖渝之后，帕特里克立即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接下来的六年里，尤金不但获得了美国国籍，还完成了高中与大学学业，甚至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律学博士学位。 在他十八岁那年，唐祖渝找到他，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书本或者手枪。 选择书本的话，他将继续在大学里深造，并且在学成之后到帕特里克手下工作，因为他学的是法律，所以肯定会成为一名律师。如果帕特里克有需要，他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检察官或者法官。 如果选择手枪，他就得离开大学校园，去接受专门的培训。 在这个决定人生命运的关键点上，尤金选择了手枪。 虽然他知道知识更重要，但是他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站在唐祖渝或者帕特里克身边，做他们的保镖或随从。 在尤金做出选择之后，唐祖渝送他去了南非，让他加入了一支雇佣军。 随后三年，在经历了艰苦的训练与惨烈的战斗之后，尤金从什么都不会的菜鸟，变成了军团里最厉害的战士。 当他回到美国的时候，除了对唐祖渝与帕特里克的忠诚，其他的全都变了。 此后，他就成了帕特里克的贴身保镖。 其实，他效忠的不是帕特里克，而是唐祖渝。很简单，是唐祖渝改变了他的命运，所以他认为是唐祖渝给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效忠帕特里克，也就是效忠唐祖渝，至少他这么认为。 当然，在唐祖渝死后，他可以选择离开。 他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继续为帕特里克效命，然后为帕特里克的儿子效命，只是想给唐祖渝复仇。他知道，只有汉密尔顿家族有能力帮助他为唐祖渝复仇，因为害死唐祖渝的是一个强大的秘密组织。 为了给唐祖渝复仇，他还做了很多事情。 在帕特里克去世前，他就着手组建一支秘密军团。虽然帕特里克的意图是让这支军团成为今后扫荡与兼并其他家族打下基础，但是尤金没有关这么多，他要打造的是一台强大的战斗机器。即便在汉密尔顿接管家族后，尤金也没改变初衷。因为同样需要一支秘密武装，所以汉密尔顿非但没有阻止他，还给了他更多资源，让他把军团的规模扩大一倍，并且加强训练强度。 其实，几天前，尤金离开汉密尔顿，就是去组织与发动这支军团。 当时，汉密尔顿已经有所察觉，知道威胁即将到来，尤金组建的军团肯定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管是对付唐旭宸，还是跟“炎黄之子”开战，或者对付组织里的其他家族，汉密尔顿都需要这支军团。 现在，这个机会到来了。 虽然还不清楚外面那几个侦察兵是谁派来的，但是尤金觉得是“炎黄之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很简单，唐旭宸那伙人之前一直在东海岸地区活动，而且在中了圈套后，肯定会有所收敛。在这个时候，能够组织起一支军团，并且来这里的，只有“炎黄之子”，不可能是唐旭宸他们。 当然，尤金并不知道唐旭宸与唐祖渝的关系。 其实，连汉密尔顿父子都不知道唐祖渝的真实身份。在唐祖渝死后，帕特里克还为他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如果不是受到家族成员反对，帕特里克甚至会把唐祖渝安葬在家族目的里面。 “尤金，他们来了。” 尤金抓起了旁边的自动步枪，又顺手拿了几个弹匣，这才朝那名跟他打招呼的武装警卫走了过去。 车队已经到达掩体地面出口外面，而且把出口围了起来。 那些家伙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而是首先建立起防线，控制了附近的制高点，然后开始往一辆越野车上搬运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准备炸开大门。” “不，没有这么简单。”尤金摇了摇头，说道，“那扇大门能够抵抗核爆炸，根本不可能用炸药炸开，他们肯定有别的意图。” “装到车上的确实是炸药。” 这时候，越野车发动。在冲出了几十米后，驾车的武装人员跳了下来，越野车朝大门撞了上去。 “轰” 爆炸声传来，很沉闷，地面轻微摇晃了几下。 显然，爆炸的威力十分惊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 尤金抬头看了一眼，其他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也在逐渐消失，那些武装人员知道监控摄像头藏在什么地方！ 第1167章分头行动 “欧阳，他们到了。” 听到谭滔的招呼，欧阳凤鸣下了车。 直升机已经飞了过来，是一架能装二十多人的大型直升机。等到直升机落地，欧阳凤鸣立即猫着腰跑了过去。 到来的，正是唐旭宸，以及跟随他的十多名行动人员。 “老唐。”跟唐旭宸打了招呼，欧阳凤鸣的目光落在了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身上。 “小森、张建志。他们是苏菲的人，心腹手下，认识丽莎，以及那些武装人员。”唐旭宸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又对两人说道，“欧阳凤鸣，我之前跟你们介绍过了。如果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别往心里去。”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不过也跟两人打了招呼。 “怎么样？” “我们来晚了。” “战斗已经开始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在走出了直升机起降场之后，才迈开脚步，朝谭滔所在的指挥车跑了过去。 是一辆大型集装箱卡车，指挥中心就设在集装箱里面。 那些行动人员带来了一架无人侦察机，大约两个小时之前，欧阳封面把无人侦察机放了出去。此时，无人侦察机就在战略掩体上空盘旋，飞行高度超过五千米，因此不会被地面上的人员发现。因为是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所以不但配备了几台高分辨率摄像机，还携带了一部无线电探测设备。利用高速数据链，无人侦察机把拍下的画面与截获的无线电信号发了回来。图像由谭滔等几名懂得相关技术的行动人员处理，无线电信号则直接转发给了田皓桐他们。 “在你到来之前，我跟他们联系过。罗琳琳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仍然需要时间。双方使用的都是军用通信设备，破解通信密码的难度很大。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意外情况。” “战斗打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以上，最多不到一个小时。”谭滔回过头来，朝唐旭宸点了点头。“那些家伙用一辆越野车装着炸药撞击了大门，只是没炸开大门。随后，他们破坏了战略掩体外面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所有？” “很明显，他们非常了解那座战略掩体。” 唐旭宸立即锁紧了眉头。虽然从托马斯那里获得了情报，但是托马斯对那座掩体并不是很了解。 难道说，丽莎还有别的情报来源？ “他们已经攻进去了。” “什么？”唐旭宸回过神来，朝谭滔看了过去。 “应该是从东面的通风管道进去的，从田皓桐提供的掩体的结构图来看，那里也是最薄弱的地方。虽然按照抵抗核打击的标准设计，但是掩体里面没有制造氧气的设备，还得靠超压阻止外界的粉尘进入。通风管道很大，足够让人员通行。只有遭到核打击，探测到空气中的放射性尘埃之后，通份管道里的三道密闭耐压闸门才会落下，让战略掩体暂时与外界完全隔绝。这只是暂时，在空气净化系统启动后，这三道闸门就会开启。要想顺利攻进去，通风管道是最佳、也是唯一选择。” “显然，那也是理想的坟墓。”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看了他一眼，问道：“她带着人进去了？” “有很多武装人员，大概三分之二，已经钻进了通风管道，不过她有没有进去，我们也不知道。” “没有发现她？” “图像不够清晰，而且角度很不理想，除非那些家伙抬头仰望星空，不然拍不到他们的相貌。” 唐旭宸微微一愣，明白了谭滔的意思。 “显然，他们凶多吉少。”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去救那些家伙。” “什么？” “他们全都是雇佣兵。” 唐旭宸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谭滔。 “田皓桐已经查到，在过去几年，特别是最近三年里，有人在秘密招募雇佣兵，而且开出的佣金很高。根据你之前提供的情报，她就是在三年多前加入‘炎黄之子’，而且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站在旁边的小森与张建志看了过去。 “我们不是很了解她的那些手下，不过你们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她找回来的那些人鱼龙混杂，很多是亡命之徒。”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我问过范华东了。” “什么？” “如果汉密尔顿早有准备，比如掩体里面有足够多的武装人员，他们攻下掩体的希望极为渺茫。”欧阳凤鸣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守住通风管道，甚至在通风管道里预先安装好遥控炸弹。在他们进去之后就引爆。就算没这么做，只要守住通风管道的出口，就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她敢去攻打掩体，而且知道监控摄像头的安装位置，肯定有办法。” “即便如此，也不会有太大的胜算。”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战斗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且我们根本不了解掩体里面的情况，也许早就结束了。就算没有，我们现在赶过去，恐怕也晚了。” 唐旭宸没有吭声，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老唐，是田皓桐。” “用免提。” 谭滔接通了电话，说道：“田皓桐，是我，老唐已经到了。” “老唐？” “我在。” “我们已经分离出了那些无线电信号。” “什么意思？” “有数百个信号，而且大部分信号很微弱。很明显，那些微弱信号来自掩体内部。如果不是故弄玄虚，意味着掩体里面有数百名人员。”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全都是军用通信设备发出的无线电信号，而使用这种通信设备的肯定不是秘书之类的人员，他们要么是保镖，要么是警卫。” “妈的！” “还有，我们分离出了一个很独特的信号，一直没有改变过，根据我们判断，应该是一个遥控信号。” “遥控信号？” “如果守卫掩体的武装人员早有准备，提前安装了遥控炸弹，那么在这个信号发生变化的时候，炸弹就会引爆。”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明白了田皓桐的意思。 “显然，这是一个陷阱。” “你能确定开始的推测？” “完全能确认。” “密切留意那个信号，如果发生变化，立即通知我们。” “老唐，你们要过去？” “至少现在还不算太晚。” “等等……” “怎么？” “我们还有一个发现。”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挥了挥手，让他给外面的行动人员下达命令。 “掩体里面有一条直接通往丹佛机场的地下铁路。” “什么！？” “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美国军方在把这座掩体卖掉之前，已经按照保密规定，用水泥堵死了铁路日入口。只是在接管了之后，那家能源公司曾经以进行防辐射处理为由，跟一家特种建筑公司签署了一份价值一千五百万美元的工程合同。我查过了，如果是对掩体进行防辐射处理，工程费用不会低于一亿美元。” “你是说……” “显然，那一千五百万美元用在了别的地方。此外，那家特种建筑公司在五年前的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就倒闭了，公司老板因为破产，在家里吞枪自杀。此后，该公司被查封，所有资产都被法院变卖。” “这……”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也许那条地下铁路已被打通。” “直接通到丹佛机场？” “对，出口在西北旧航站楼下面，出来就是停机坪，离一号机库很近。此外，一号机库是‘空军一号’的固定停放地点。如果在冷战时期爆发核战争，美国总统就将来到这里，通过地下铁路前往战略掩体。” “田皓桐，你稍等。”唐旭宸摁下了暂停通话键，对欧阳凤鸣说道，“如果掩体里面真的有几百名保镖与警卫，那么在此之前，汉密尔顿肯定在那里。只是，在遭到袭击之后，他肯定离开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得分开行动。” “老唐……”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所以你带人去掩体。我相信你，只要她还活着，你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她救出来。”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保证，而且我不会让团队的兄弟为她送死。” “明白，你能尽力，就行了。” “你去机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与跟我过来的行动人员去机场，如果汉密尔顿在那里，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你会干掉他？” “你说呢？” “不要蛮干。” “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小看他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们现在就出发。直升机留给你，毕竟汉密尔顿不会在机场停留多久。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蛮干。就算错过这次机会，只要还活着，就有下一次机会。”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小鬼，你负责战术协调，我留下几个人协助你。记住，如果情况不对，你得赶紧带着人离开这里。” “放心吧，我可不像某个疯子。”说这话的时候，谭滔还故意看了唐旭宸一眼。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跟谭滔计较，毕竟谭滔本来就是这种德行，而且是他把欧阳凤鸣找了回来。 “联系田皓桐，让他知道我们的行动。”又吩咐了一句，欧阳凤鸣才下了车。 第1168章猜疑 “哒哒哒……” “哒哒哒……” “轰” “轰轰轰……” 在两挺机枪的掩护下，负责爆破的雇佣兵终于炸开了最后的铁栅栏。紧接着，两捆集束手榴弹投了进去。 爆炸声还在回荡，早已准备就绪的雇佣兵冲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变得更加密集，双方都在拼命开火。 里奇抓住了莉莎的胳膊，没有让她立即冲进去。等到枪声远去，他才松开手，而且抢在丽莎前面钻出通风管道。 “干掉他们所有人，一个都不要放走！” 在丽莎下达命令的时候，后面的雇佣兵蜂拥而入。 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守卫掩体的武装警卫没有一个后退，他们也无路可退，而放弃抵抗就等于受死。 丽莎没有到前面冲锋陷阵，也用不着。 与这座战略掩体有关的情报都来自托马斯，准确的说是来自一个电子文件。 按照托马斯交代，虽然他与汉密尔顿联手压制杰克逊，但是他早就看穿了汉密尔顿，知道汉密尔顿的真实目的是铲除其他家族。为此，在跟汉密尔顿合作的同时，托马斯也在搜集汉密尔顿的情报，并且把这些信息制作成了电子文件，存放在一个匿名电子信箱里，以便随时能用来对付汉密尔顿。 正是如此，丽莎才知道这座掩体的内部机构。 在制订好了突击方案之后，丽莎让里奇等雇佣兵做了充分准备，包括带上大量炸药在入口出制造了那起爆炸，还有大量爆破器材用来炸开通风管道里面的闸门，以及在室内战斗中最管用的手榴弹与眩晕弹。 虽然早就料到这里有大批保镖与警卫，但是丽莎信心十足。 以有备打无备，不胜才是怪事。 至于在战斗结束之后怎么离开这座掩体，她根本没有考虑，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只要干掉了掩体里的所有敌人，离开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如果没能干掉所有人，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此时，掩体的安保中心。 虽然内部的安保监控摄像头一个接一个的被入侵者打掉，但是通过保镖与武装警卫携带的微型摄像头，还有及时反馈回来的消息，尤金非常清楚交战情况，甚至对那些入侵者有了一些了解。 一伙雇佣兵！ 从交战方式就能看出来，那些家伙全都是雇佣兵，而不是唐旭宸的人。 半年前，在托马斯失踪之后，尤金就花了大量时间研究唐旭宸，特别是由他亲自指挥的那些战术行动。因为干了几年雇佣兵，还做得很出色，后来有组建了家族的秘密军团，所以尤金很了解雇佣兵，对战术技巧也很熟悉。在深入研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即唐旭宸那伙人与雇佣兵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在战术上。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很多行动中，唐旭宸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活捉敌人，有的时候还会刻意使用非致命攻击，让敌人丧失战斗力，而不是直接干掉敌人。毫无疑问，几乎没有雇佣兵会这么做。除非有特殊情况，雇佣兵肯定会直接干掉敌人。 当然，尤金更加了解雇佣兵。 那些入侵者的推进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在遇到抵抗的时候，他们会首先使用手榴弹这类爆破武器。即便使用的是闪光弹与眩晕弹，他们也会在进入房间之后干掉已经丧失战斗力的警卫人员。 只是，尤金一点都没害怕。 “他们已经攻入第二层。”那名警卫说出来后，还回头看了尤金一眼。 尤金没有坑声，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了一眼腕表。 战略掩体很大，总共有六层，而且每一层的面积都在一万平方米以上，被分隔成大大小小上百个房间。安保中心与地铁站都在第四层，往下两层是仓库、发电站、净水厂与其他功能区域。 显然，入侵者要想攻到第四层，需要很多时间。 对尤金来说，时间不是问题。 汉密尔顿说得很清楚，找到唐旭宸，不轮死活都要把他带回去。到目前位置，尤金还没有发现唐旭宸。 当然，唐旭宸有没有进入战略掩体，尤金心里也没底。 虽然尤金知道，救走唐旭宸的很有可能是“炎黄之子”的人，而唐旭宸的手下又集中在东海岸地区，无法立即赶过来，所以唐旭宸带来的很有可能是“炎黄之子”的人，也就是那些雇佣兵。但是就尤金所知，“炎黄之子”有自己行动人员，而且很少找雇佣兵做这种需要高度保密的事情。 那些雇佣兵是谁派来的？ 某个核心成员？ 尤金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在杰克逊完蛋之后，其他核心成员根本没有跟汉密尔顿叫劲的胆量。 皮特家族的人？ 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包括克里克在内的所有皮特家族的元老都完蛋了，而剩下的家族成员根本没有对付汉密尔顿的实力。再说了，皮特家族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座战略掩体，更不可能知道汉密尔顿藏在这里。 那么，到底是谁？ 尤金很是奇怪，也意识到，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因为一个陌生的敌人，等于一个新的威胁。 那么，就得抓住这伙雇佣兵的领队！ “尤金，他们到第三层了！” “让所有人去紧急通道那边。”尤金终于开口了。“守住紧急通道，绝对不能让入侵者进入第四层。” 那名警卫哪敢迟疑，立即下达了命令。 这个时候，尤金也离开了安保中心。 尤金已经观察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发现入侵者的指挥官。很明显，如果那个家伙进了地下掩体，那就肯定藏在后面。如果就这么打下去，肯定无法把他找出来。得给入侵者制造一点麻烦，逼迫指挥官来前面。 当然，尤金早就为此做了准备。 尤金赶到的时候，已有几十名保镖与警卫赶到，设置了三条防线，不过大部分都守在紧急通道的出口附近。 枪声从通道上方传来，入侵者已经攻了过来。 从电梯井直接通到最底层的紧急通道早就被堵死了，留下的紧急通道是分隔开的，只连接了上下两个楼层。虽然这会给日常行动带来很多不便，但是平常这里根本没人，而且就算有人进出，也会乘坐直达电梯。 “哒哒哒……” “哒哒哒……” “轰” 随着几梭子子弹飞过来，爆炸发生了。仍然是手榴弹，只是守在通道口的保镖与警卫早有准备，没人被炸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尤金摁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 “轰” 爆炸再次发生，而且极为猛烈，只不过在掩体的另外一端。被引爆的是安装在电梯井里的炸弹，足够炸塌电梯井，让入侵者无法从电梯井下到第四层。如果入侵者进了电梯井，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下，入侵者就只能从这条紧急通道来到第四层。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几名入侵者冲了出来，立即就被密集的弹雨放倒。 尤金朝那些开火的保镖与警卫比划了一番，让他们不要同时开火，以交替开火的方式相互掩护。 “轰轰轰……” 又有几枚手榴弹投了进来，不过依然没有太大威胁。掩体非常牢固，别说手榴弹，即便是炸弹也未必能破坏主体结构。 入侵者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只是依然是送死。 这时候，上面传来了吼叫声。 是女人的声音！ 尤金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很明显，入侵者的指挥官是一个女人！ 只是，尤金很快就想到，那个女人很可能是“炎黄之子”的人，因为“炎黄之子”有一个叫苏菲的女人。 入侵者的第三次冲击更加坚决，在把几枚手榴弹投进来的同时，就有几名雇佣兵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还以爆炸为掩护，干掉了守在出口旁边的几名保镖与警卫。只是，他们立即就被压制住了。 “后退，所有人撤退到走廊里面去！” 随着尤金下令，死守紧急通道的保镖与警卫开始撤退，而守在走廊里面的保镖与警卫立即开火掩护。 有尤金指挥，撤退进行得很迅速，而且很有秩序。 不到半分钟，保镖与警卫就撤了下来。 这时候，尤金再次掏出遥控器，调整了频道，然后摁下了开关。 “轰” 爆炸就发生在紧急通道上面，准确的说是第三层的走廊里面，依然是遥控炸弹。安装在走廊的天花板上，还是定向爆破。随着走廊的主承力支柱被炸断，天花板塌落下来，堵死了整条走廊。 尤金站了起来，操起了挎在胸前的自动步枪。 这次，他没有下达命令，他的行动就是命令。 在他的带领下，保镖与警卫立即跟上，争先恐后的冲入了紧急通道。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响了起来，很密集，不过几乎都是保镖与警卫在开火。开始的爆炸让紧急通道与上面楼道里的入侵者昏头转向，即便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在爆炸发生之后也会立即丧失方位感。 在这种情况下，入侵者根本无法开火还击。 指挥入侵者的确实是一个女人，她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中，右腿卡住了，而且额头上全是鲜血。 “别杀她！”尤金叫住了已经把枪口对准那个女人的保镖。 “这里还有一个活着。” “也留下，把他们带走。” 尤金看了眼那个女人，不是苏菲。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尤金知道她的来头肯定不小，也就很有价值。 第1169章错失良机 丹佛国际机场。 搞定了附近几个监控摄像头之后，唐旭宸等人溜了进去。旧航站楼已经停用，所以这边的安保力度弱得多。 田皓桐提供的情报没有错，在旧航站楼下面确实有一处地下火车站。 虽然美国军方封堵了战略掩体那边的地下铁路，但是机场这边的出口没有被堵死，只有一扇用铁栅栏制成的大门。大门已经打开，还有十几名携带自动武器的保镖，只是没有见到列车。 唐旭宸没有打草惊蛇，因为他无法肯定汉密尔顿是否已经到了机场。 留下几名行动人员盯住地下铁路出口处的那些保镖之后，唐旭宸带着几名行动人员去了楼上。 这座航站楼有七十多年的历史，设计标准是每日最多发送两万名旅客。随着丹佛市的规模逐年扩大，航站楼早已不堪重负。十多年前，丹佛市政府批准了新航站楼的建造工作。在经过数年的建设之后，新航站楼在七年前投入使用。又过了两年，在新航站楼的二期工程竣工后，这座旧航站楼正式退役。要是在中国，旧航站楼肯定会被拆除，然后建造一栋新的建筑物。只是，在美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旧航站楼被利用了起来，一楼变成了各种地勤车辆的停放场地，上面的楼层则变成了仓库，用来存放维护需要用到的设备与零件，以及一些机场日常需要用到的消耗品。 航站楼里没有人，就算原先有人在这里，也已经被那些保镖赶走了。 唐旭宸他们来到顶楼，在让几名行动人员守住几条楼道之后，他叫上了一名以前在特种部队当狙击手的行动人员，来到面朝跑道与停机坪这一侧。在行动人员动手组装狙击步枪的时候，唐旭宸取出工具包，用玻璃刀在落地窗上划出了一个直径大约十厘米的窟窿，然后将一块通明塑料膜蒙了上去。 塑料膜很薄，而且完全透明，不会影响狙击手瞄准目标。因为粘在落地窗外面，在开火的时候，从枪口喷出来的高压气体将先于弹头到达，将薄膜吹掉，所以也不会对子弹弹道产生影响。 粘上塑料薄膜，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外面的人发现。 要知道，玻璃之类的光滑表面在夜间反射的光线更加明显。如果在一整块玻璃上有一处明显暗一些，即便隔着几百米，也会被察觉到。只要有人拿望远镜朝这边看，就能发现落地窗上的异常。 随后，唐旭宸又架起了一个用来搜集声音的仪器。 航站楼在一条跑道的尽头，跑道旁边有一个“稻草人”，准确说是一种用来吓唬飞鸟的设备。通过“稻草人”身上那些被大风吹起来的布条，狙击手就能判断出风向与风速，也就用不着使用专门的测量设备。 此时，唐旭宸已经注意到，在一号机库旁边停放着一架B-747客机。 从前端隆起部位的长度，还有外形独特的翼尖来看，那是一架B-747-900型客机，即波音公司在“梦幻”之前研制的最大的民用客机。虽然采用了大量先进技术，但是受到初始设计限制，特是机体的基本结构，这种客机的市场占有率远不如空客的A380，波音公司才不得不研制“梦幻”客机。 当然，那是一架非常大的飞机。 “飞机前面有十几个，后面还有十几个，另外一侧也有不少。”狙击手已经爬下，通过瞄准镜看清楚了客机附近的情况。“全是保镖，大多数携带了冲锋枪之类的自动武器，警惕性非常高。” 唐旭宸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 确实如此，客机附近有很多保镖，而且戒备森严。最前面的舱门敞开，登机桥梯上站着两名保镖与两个秘书装扮的女人，机舱内亮着灯。从灯光来看，应该是一架包机，不是民用航班。 “有把握吗？” “还不到六百米，绝对不会放空枪。” “等下，听我的命令。” 狙击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过来的路上，唐旭宸就明确提到，此次行动的目标就是干掉汉密尔顿。如果汉密尔顿确实在这里，肯定会搭乘飞机离开，最佳时机就是在他登机时开火。干掉了汉密尔顿，肯定会引发骚乱。因为隔了几百米，所以就算人手不是太多，只要及时撤离，唐旭宸他们就有把握摆脱那些保镖。 当然，只有一次开火的机会。 狙击手使用的是一支M200型狙击步枪，其有效射程高达两千米，一名加拿大的特种兵曾经用这种狙击步枪在阿富汗创造过二千七百米的首发射杀纪录。虽然狙击手为狙击步枪装上了具有消焰功能的消声器，不但能够大幅度降低枪口噪声，还能抑制枪口焰，进一步降低暴露的风险。但是只要开了第一枪，如果没能打中汉密尔顿，保护他的保镖会立即发现落在附近的子弹。只要保镖的反应及时，比如立即将汉密尔顿摁倒在地或者挡住他，就没有再次开火的机会。显然，因为消声器而导致速度锐减的子弹在飞行六百米之后，绝对不可能在打穿保镖的身体之后再打死汉密尔顿。 还好，对狙击手来说，六百米的射程根本不算远。 虽然没有看到汉密尔顿，但是机场里的情况，让唐旭宸能够断定，汉密尔顿要么已经到了，要么即将到来。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那架飞机，还有那么多保镖？ “老唐？” 听到狙击手提醒，唐旭宸立即拿起了望远镜。 一名保镖模样的男人从飞机里走了出来，对外面的保镖大声吼叫了几句，然后朝停在不远处的几辆越野车招了招手。在越野车开过去的时候，更多的保镖从飞机里出来，然后陆续上了越野车。 有二十多人，而且全都携带了自动武器。 只是，守在飞机外面的那些保镖没有上越野车，也没有离开。 还有，保镖没有使用那辆豪华轿车，而且站在舱门口的两名秘书模样的女人也没有从飞机上下来。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行动人员的话语。“老唐，列车来了。” 汉密尔顿来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要行动，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采取行动。” 到来的，肯定不是汉密尔顿。不然的话，至少应该让那辆轿车过去，而且那两个女秘书也应该前去接应。 不多时，那些越野车就开了过来。 “老唐，不是汉密尔顿。”守在下面的行动人员汇报了情况。“全是保镖与警卫，他们带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的。” “什么？” “稍等，我把图像发给你。” 唐旭宸立即取出平板计算机，同时朝守在楼道口的张建志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很快，行动人员用微型摄像机拍下的画面传了过来。带队的是一名壮汉，他的手下把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列车上押了下来。 “就是她。”张建志点了点头，说道，“她就是丽莎，那个男的是她的手下，叫里奇。” “你能确认？” “千真万确。”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老唐，他们就要上车了。”楼下的行动人员提醒了唐旭宸。 “不要轻举妄动，所有人都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采取行动。” 唐旭宸打消了冲出去救人的念头，因为楼下至少有三十名保镖与警卫，而且飞机那边还有更多的保镖。如果汉密尔顿在那架飞机上，那么枪声响起后，他肯定会立即逃走，绝对不会从飞机里走出来。 很快，车队离开航站楼，朝飞机开了过去。 “准备好了？” 狙击手点了点头，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 唐旭宸拿起望远镜，朝飞机那边看去。 带队的保镖非常魁梧，身高超过两米，体重不会低于二百五十磅，而且是那种混身都是肌肉的壮汉。在他走上舷梯的时候，两名保镖把那对男女从撤上押了下来，然后押着他们上了舷梯。 也就在壮汉走上去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舱门口。 “老唐？” “等等……” 壮汉太魁梧了，挡住了半个舱门，让唐旭宸无法看到站在舱门里的那个人。 “老唐？” 那个家伙是不是汉密尔顿？ 对，就是汉密尔顿。 在壮汉转过身来，朝跟来的保镖招手的时候，唐旭宸看到了，站在舱门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汉密尔顿。 只是，这仅仅是一瞬间。 也就在壮汉转身的同时，汉密尔顿退入了机舱。 “别开枪！” “妈的！”狙击手低声咒骂了一句，关上了保险。 “现在怎么办？”张建志也很惋惜，毕竟那个机会太宝贵了。 “你们都留在这里。”唐旭宸爬了起来。“虽然没能抓住机会，但是我们已经知道，汉密尔顿在那架飞机上。” “你要干嘛？”狙击手也爬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外面，那些保镖正在陆续登上飞机。只是，列车送来了一些伤员，所以要过一会，飞机才会起飞。 “老唐，你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该做什么，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你……” 唐旭宸取下武装带，朝张建志指了一下，说道：“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虽然行动人员给了张建志一套武器装备，但是他仍然穿着西装，而唐旭宸穿的是一件不太像样的帆布夹克。 “老唐，在吗？”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欧阳凤鸣的呼叫声，狙击手也如释重负，因为这个时候就需要欧阳凤鸣来阻止唐旭宸做傻事。 第1170章忠言逆耳 第一百四十七章忠言逆耳 等到那架B-747客机升空，唐旭宸他们才离开了航站楼。 虽然列车就停在那里，而且没有受到破坏，但是唐旭宸他们没搭乘列车去掩体，因为战略掩体已被炸毁。 开始，欧阳凤鸣发来的就是这个消息。 一个多小时之后，唐旭宸他们赶到。 战斗早已结束，欧阳凤鸣他们赶到的时候，留在掩体外面的那些雇佣兵正在为是否进入掩体争吵。一些雇佣兵认为应该进去，毕竟丽莎是他们的雇主，还扣押了一大笔佣金。另外一些雇佣兵不想去冒险，认为不值得为丽莎去送死。欧阳凤鸣趁此机会发动突袭，在一部分雇佣兵被击毙之后，剩下的雇佣兵缴械投降。到这个时候，欧阳凤鸣才知道，留在外面的雇佣兵已经与进去的同伴失去联系。随后，爆炸发生。整个战略掩体都被炸塌，进入掩体的通道全部被堵死。因为担心唐旭宸会从地下铁路进入掩体，所以欧阳凤鸣立即联系了他，让他不要贸然进去。 两人没有耽搁，立即搭乘直升机离开，善后的事情交给了行动人员。 虽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没决定如何处置那些雇佣兵，但是行动人员知道该怎么办，不需要他们操心。 “田皓桐？” “老唐，我在。” “丽莎袭击了战略掩体，但是失败了。在此之前，汉密尔顿确实在那里。不过，他早就有所准备。丽莎落到了汉密尔顿手上，他们在一架从丹佛国际机场起飞的客机上面，起飞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左右，也就是大约一个半小时前。那是一架专机，你们得想办法查到那架飞机的去向。” “明白。” “还有，我把一份音频文件传给你。” “什么？” “这是我们在机场录下来的，隔得有点远，而且当时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启动，噪声非常大，无法听清楚汉密尔顿说的话。你们得进行技术处理，设法把汉密尔顿的语音从噪声中分离出来。” “我们试试看。” “尽力而为，也许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小鬼在吗？” “老唐，我在。” “丽莎掌握的战略掩体的情报来自托马斯，而汉密尔顿早有准备，所以你得马上审问托马斯。” “有必要？” “很有必要，我们必须搞清楚他都告诉了丽莎什么。” “行，我现在就去审问他。” “我与欧阳正赶过来，大约半个小时后到达。此事肯定会惊动美国当局，我们得尽快离开丹佛。” “明白。” “没别的事，就这样吧。” 结束通话，唐旭宸才长出了口气。 虽然没有干掉汉密尔顿，也没能把刘雪丽救出来，但是前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唐旭宸意识到了危险。 “老唐？”欧阳凤鸣看着唐旭宸，他开始一直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汉密尔顿的人没有干掉她，而是把她抓了过去，表明她还有价值，暂时不会杀她。”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什么都没说。他现在担心的不只是刘雪丽的死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要她还活着，我们……”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说道：“肯定有问题，只是我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毫无疑问，托马斯是她的主要情报来源，她掌握的与战略掩体有关的情报，主要由托马斯提供。从开始发生的事情来看，她非常清楚掩体外面那些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也很了解掩体的内部结构。换句话说，托马斯提供的情报非常准确。问题是，这座掩体是汉密尔顿通过家族控制的能源公司从美国军方手里买来的。就算托马斯在暗中提防汉密尔顿，搜集汉密尔顿的情报，掌握了大量这座战略掩体的资料，也不可能十分全面。再说了，如果汉密尔顿将此设为大本营，肯定会大动土木，进行全面改建，至少应该重新设置暗堡系统，比如重新部署监控摄像头。” “你是说……” “托马斯在半年前就被我们抓住了，然后被她劫走。在此之后，汉密尔顿难道一点防备都没有？”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很明显，托马斯提供给她的情报有问题。” “问题是，托马斯是个软蛋。” “如果不是托马斯提供了假情报，就是汉密尔顿做的手脚。” “什么意思？” “也许是汉密尔顿故意透露了战略掩体的信息，然后通过托马斯，或者别的渠道送到了她手上。” “这……” “有点匪夷所思，不过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别忘了，在此之前，汉密尔顿还落到了我们手上。”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很明显，汉密尔顿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很有胆色。” “果真如此，我们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乐观。” “所以我们得立即离开丹佛。” “然后呢？” “汉密尔顿抓住了她，却没有杀她。” “你的意思是……” “也许，我们可以把她换回来。” “拿谁去交换？” “我们手上有一个汉密尔顿的人。” “安娜？”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认为，汉密尔顿会跟我们交换？”欧阳凤鸣很是惊讶。“很明显，安娜是一颗可以抛弃的棋子，要不然的话，汉密尔顿不会让她来跟你谈判，更不会让她留下做人质。如果我没猜错，她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如果丽莎真的很重要，那么汉密尔顿绝对不会拿她来交换安娜。”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欧阳凤鸣说得没错。 “再说了，这样的交换，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就算对汉密尔顿而言，安娜已经失去了价值，可是对我们来说，她是一个宝贝。别的不说，她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了解汉密尔顿。如果能够策反她，我们也许就能抓住先机。相反，丽莎对我们有什么用？” “欧阳……” “我的话很难听，不过是事实。对我们来说，那个女人没有半点价值。” 唐旭宸叹了口气，他没有反驳欧阳凤鸣的说法。 “当然，我们无法跟汉密尔顿取得联系，也就无法交换人质。”欧阳凤鸣长出口气，又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汉密尔顿的去向。那架飞机不可能一直在空中飞行，总得找个地方降落。还有，他没直接干掉丽莎，肯定有别的安排。以你开始所说，如果这是他设下的圈套，要对付的恐怕不是你。” “你是说……” “至少，在此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这座战略掩体的存在，也就不会来踩这个圈套。” “他为什么要对付丽莎？” “显然，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没错，汉密尔顿要对付的是她，那么很可能已经知道她与我的关系。”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汉密尔顿会利用她。”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妈的！” “其实，这也是他让丽莎活着的原因。” “老唐，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不想出面，让我来处理。” “欧阳……” “至少，汉密尔顿不会白痴到用她来要挟我。”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从现在开始，你得让我来负责团队的行动。我不是想从你手里夺权，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只是现在的情况，你确实不再适合担任团队领袖。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她救出来，只是最终的结果如何，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老唐，其实我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明白。”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放心吧，我没事。”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毕竟当年是我把她救了回去，又丢下了她。她走到今天，我负主要责任。如果我没有抛下她，没有跟……” “放屁！”欧阳凤鸣一下就来火了。“把她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跟李瑞佳结婚，还有了两个孩子，难道应该为了她抛弃李瑞佳与两个孩子？再说了，现在这一切，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也是她自己的行为所导致的后果。难不成，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能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你也没那么伟大。我们都是人，有自己的生活与意愿。没错，你跟她相好过，甚至打算结婚，而你做出的选择只是出于自愿。再说了，分手的恋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女人在跟男朋友分手之后都要毁掉全世界，那那像话？你没有任何责任，如果说有，也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欧阳……” “好好想想李瑞佳，想想你的儿女。他们才是你要负责的人！” 唐旭宸沉默了，虽然欧阳凤鸣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是很有道理。当然，这也是欧阳凤鸣的特点。 显然，在这个时候，能够让唐旭宸认准方向的只有欧阳凤鸣。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欧阳凤鸣不可否缺的原因。 第1171章交权 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谭滔已经做好了准备。 因为那架被美国空军当成过剩装备卖掉的C-130运输机的载重量只有二十吨，所以谭滔不得不处理掉当做指挥中心的集装箱卡车。有点可惜，卡车并不值钱，也就几十万美元，可是里面那些电子设备价值上千万美元，而且有些根本买不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留下来成为证据吧。 还好，运输机能够容下所有行动人员。 等到运输机升空，唐旭宸才去找到了谭滔。 “这就是托马斯提供给她的情报。”谭滔打开了那个电子信箱，准确说是已经下载，并且做了处理的电子文件。 “发现问题了？” 谭滔点了点头，说道：“里面没有那座战略掩体的相关资料，我问过田皓桐他们，这份文件被人动过手脚。” “什么意思？” “而且是最近的事情，也就几天之前。”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 “我问过托马斯，他也不清楚文件的内容，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份文件。” “什么意思？” “这些情报都是他的手下搜集的，在被我们逮住之前，他只是浏览了一遍，所以不太清楚具体内容。按照他的交代，在受到拷问之后，他把这份文件交给了丽莎，并且提到里面有那座战略掩体的资料。” “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提供给丽莎的是什么资料？” 谭滔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不是他做的手脚？”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几天前，他还在丽莎手上，根本不可能做手脚。”谭滔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显然，做手脚的是汉密尔顿。”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 显然，汉密尔顿也在监视托马斯，至少知道托马斯有这么一个秘密信箱，而且里面储存了大量与他有关的资料。 “老唐？” “很明显，这是汉密尔顿设下的陷阱，因此他早就知道‘炎黄之子’的人会找到那座战略掩体，还做好了准备。如果他知道审问托马斯的是莉莎，而且知道丽莎与我的关系，就会利用这个机会抓住丽莎。” “抓住丽莎？”谭滔很是惊讶。 “用她来要挟我。” 谭滔又是一愣，不过立即明白了过来。 “显然，我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团队领袖。从现在开始，由欧阳接手，一切行动听他指挥。” 谭滔暗自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联系田皓桐，还有老李、老木与范华东他们。”欧阳凤鸣早跟唐旭宸说好，权力交接很顺利。“接下来，汉密尔顿也许会主动跟我们联系。我们的处境很被动，所以得设法扭转这种局面。” 谭滔没多罗嗦，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田皓桐，是我，欧阳。” “欧阳，老唐在吗？” “在。不过，现在由我指挥行动，老唐不再是决策者了。” “这……”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联系老李等人，让他们也上线。” “稍等……” “你们那边有发现了吗，有没有查到那架飞机的去向？” “还没有，不过有另外一个发现。” “什么？” “我们处理了老唐发来的那个音频文件，设法剥离了环境噪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勉强能够听出来。” “听出什么？” “我放给你们听。” 欧阳凤鸣没再多说什么，谭滔则调大了音箱的音量。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你能在半年前把托马斯从联邦调查局的手上劫走，有点太过幸运了吗……” 虽然噪声依然很明显，但是勉强能够听出这句话。 “只有这一句？” “干扰太严重了，我们只能分段处理，其他的还没有处理好。我们已经做了甄别，确实是汉密尔顿说的。这句话，他说得很大声，强度要高一些，不然的话，我们无法在背景噪声中辨别出来。” 欧阳凤鸣长出口气，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后面的机舱走去。 带上无线耳麦，让谭滔保持通信，欧阳凤鸣跟了过去。 托马斯被铐在座椅上，因为机舱内的空间有限，所以无法将他单独关押，由两名行动人员看守。 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支走了两名行动人员。 唐旭宸把托马斯拽了起来，只是托马斯的手被铐住，无法完全站起来。当然，唐旭宸的愤怒样子，让托马斯很是惊恐。 打量了托马斯一番，唐旭宸才松手。 他没有审问托马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不要杀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我……” “看住他。” 欧阳凤鸣没有理会托马斯，把两名行动人员叫过来之后，他朝唐旭宸走了过去。 “老唐？”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很明显，早在半年前，汉密尔顿就开始布局，很有可能是他把我们抓住托马斯，以及把托马斯移交给联邦调查局的事情透露给丽莎，让丽莎带人去劫走了托马斯。”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自始至终，托马斯都只是一颗被汉密尔顿利用的棋子。就算他知道什么，现在也没有多少价值。” “果真如此，汉密尔顿肯定知道她与你的关系。”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汉密尔顿会如何利用她。” “汉密尔顿知道我还活着，也就能够想到，救我的是‘炎黄之子’的人，甚至能猜到是苏菲。只要他不是十分愚蠢就能想到，我已经通过苏菲知道丽莎的真实身份。显然，汉密尔顿会用她来要挟我。”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许，汉密尔顿会用她来跟我达成一笔交易。” “交易？” “简单的说，就是通过我来控制整个团队。当然，如果汉密尔顿知道‘炎黄之子’的领袖已经死了。在丽莎落到他手上之后，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来，他还会通过我来控制‘炎黄之子’。” “让我们与‘炎黄之子’整合？”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我们对‘炎黄之子’有了深入了解，而且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汉密尔顿没有出面，我也会考虑这件事。至少为了战胜他，我们需要‘炎黄之子’的资源。” “可是，你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老唐……” “‘炎黄之子’的领袖是我的亲生母亲，而苏菲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再说了，我们根本不是汉密尔顿的对手，仅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汉密尔顿。同样的，‘炎黄之子’也不是‘上帝之子’的对手。在无法吞并皮特家族，利用皮特家族的资源发展壮大的情况下，除非就此罢手，不然我们就得跟‘炎黄之子’整合，利用‘炎黄之子’的资源与汉密尔顿对抗。” “这就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没错，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可是……” “关键就是，这绝不是汉密尔顿真正的目的。” “什么意思？” “没错，‘上帝之子’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但是汉密尔顿的目的，其实是要吞并‘上帝之子’的其他家族。他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不过只是为了创造一个迅速吞并其他家族的有利环境。说得简单一点，不管是我们、还是‘炎黄之子’，只要对他构成威胁，就会遭到打击。” “你是说，他会设法控制我们？” “很明显，这就是他设法抓住丽莎的根本原因？其实，如果能够找到李瑞佳，他就不会打丽莎的主意。” “这……” “其实，这也是汉密尔顿试图除掉我的原因。说白了，能否用莉莎来要挟我，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只是，在走到这一步之后，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觉得丽莎还不够分量，他也会尝试一下。” “如果你不受要挟，他会杀了丽莎。”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有一点是他无法预料到的。” “什么？” “我把权力移交给了你。”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一下没能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你不会为了丽莎而听从他的吩咐。” “可是……” “对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他会直接杀了丽莎。” “不，不会。” “为什么？” 唐旭宸淡淡一笑，说道：“也许，他调查过你，对你有所了解，但是肯定不像对我那样全面深入。再说了，他能拿什么来要挟你？如果他很了解你的为人，还会认识到，你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贬低我？” “欧阳，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这人做事，一向没有规律。再说了，你是那种很容易受到情绪影响与控制的人。说白了，如果把你惹毛了，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几天前，你还试图干掉我，而且头脑发热的退出了团队。汉密尔顿能够猜出我的一举一动，却很难对你的行为做出准确判断。” “你……” “关键是，汉密尔顿不可能再花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了解你。对他而言，唯一的选择就是干掉你。” “什么！？” “只有干掉你，我才有机会重新上位，对吧？” “这……”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在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之后，他立即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第1172章价值 “就用这种方式处理。”汉密尔顿朝进来的尤金招了招手，又对那名秘书说道，“不要再拿这种事来烦我。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就用就种方式处理。还有，去准备一份声明，态度强硬点。” 秘书没再罗嗦，接住汉密尔顿递来的文件，转身离开了。 “她冷静下来了？”汉密尔顿站起身来，朝橱柜走了过去。 尤金关上了房门，然后点了点头。 “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 “让我休息一会，等下再去找她。”汉密尔顿倒了一杯威士忌。他确实很疲惫，而且没有时间休息。 在发出了明确无误的威胁之后，其他几个核心成员都老实了下来。 对汉密尔顿来说，当务之急是完成对皮特家族的吞并行动。显然，这种事情不可能交给尤金这样的保镖，他们也处理不来。即便是汉密尔顿，也不可能通过杀人的方式，在短时间内侵吞上万亿美元的资产。他面对的是法律上的问题，只能用法律手段解决这些问题，也就得花费很多精力。 “她说了什么？”坐到沙发上，汉密尔顿才问了出来。 这是一架大型客机，虽然比不上杰克逊的“梦幻”，但是也没有小到哪里去。客机内部的装修跟“空军一号”非常相似，属于汉密尔顿的这个房间有五十平方米，相当于一间公寓的客厅。当然，这也是飞机上最大的一个房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汉密尔顿会一直留在这个房间里面。 “什么都没说。” “拷问她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朝尤金看了过去。 “她不是那种受到拷问就会招供的人。” “没办法让她合作？” “有，不过得由你亲自出面。”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放下酒杯，说道：“看来，我什么都得管。” 尤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拉开了房门。 其实，汉密尔顿没有责怪尤金，只是有点抱怨。如果安娜还在的话，这些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来操心。 丽莎被关在飞机尾部的一个舱室里面，原本是用来放杂物的，现在腾了出来。 尤金没有让保镖拷问她，只是把她铐在了椅子上。她的外衣已被拔掉，只剩下一件贴身的汗衫。里奇也在这个房间里面，只是受到的对待比她恶劣得多，双手被索套固定在了两个吊环上，只有脚尖触地。他的上衣已被拔光，袒露着身子，腹部与胸口血肉模糊，那是在战斗中受的伤。 汉密尔顿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过来，随即就用力挣扎起来。 两名保镖立即上前摁住了她。 汉密尔顿有点惊讶，朝尤金看了过去。 “你们都出去吧。”尤金对两名保镖说了一句，又对汉密尔顿说道，“放心吧，她什么都做不了。” 汉密尔顿瘪了瘪嘴，这才走上前去。 她又使劲挣扎了几下，不过随即就放弃了。双手被铐在椅子上，而且椅子被螺栓固定在地板上，根本动不了。 “看来，你已经冷静下来了。” 尤金把一张椅子拖了过来，放到汉密尔顿身后。 坐下后，汉密尔顿又说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认为是我害你失去了最爱的人，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总而言之，你遭遇的所有苦难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她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看着汉密尔顿，那样子像是想把汉密尔顿生吞活剥。 “其实，我很冤枉。”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十多年前，在我跟随父亲参加伯父的葬礼时，我才知道有‘上帝之子’这个组织。直到几年前，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才正式接管家族。显然，你过去的那些遭遇与我无关。哪怕与我的家族有关，也不应该由我来承担所有罪责。再说了，这不是私人恩怨。即便不是你，换任何一个人在你的位置上，这些事情也会发生。当初，你在协助唐旭宸应付恐怖袭击的时候，也与个人没有关系，你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与义务。很明显，你没有任何理由憎恨我，至少没有理由把我们之间的矛盾发展成私人恩怨。” “呸” “如果你没法接受这个观点，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汉密尔顿伸手擦掉了胸口上的唾沫。“你的目的其实不是干掉我，而是让唐旭宸回到你身边。显然，如果我们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你永远无法如愿。” 说完，汉密尔顿站了起来。 “站住！”她终于开口了。 “怎么，你接受了我的观点？” “你利用了我，而且这些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中了。” “没错。” “我会杀了你。” “显然，现在办不到。”汉密尔顿又坐了下来。“别装得那么无辜，是你首先将此当成私人恩怨。” 她盯着汉密尔顿，虽然依然万分愤怒，但是比开始平静了许多。 “很久以前，大概几年前吧，我就注意到了你。当然，这与你做的事情有关。当时，你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唐旭宸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他早就出了名，四处打听他的人，显然与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可否认，军情局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还有国土安全局。费了很大的功夫，我才查清楚你的身份。在我准备派人去找你时，你却遭遇了车祸。如果你没有去找‘炎黄之子’的人，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会认为你已经死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还活着，而且试图打入‘炎黄之子’内部，只是没有得到接纳。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在遭遇了挫败之后没有放弃，反而绕过了苏谨，直接找到了支持‘炎黄之子’的那些人，而且获得了他们的支持。随后，你还找来雇佣兵，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确认，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也才开始派人密切关注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对付我？” “为什么要对付你？”汉密尔顿笑了笑，说道，“只有你能打破僵局，给我带来一个宝贵的机会，我为什么要对付你呢？我不妨告诉你，如果没有你，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你……” “苏谨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而且眼光独到，对局势的判断非常准确。可以说，如果仍然由她掌握‘炎黄之子’，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遇到大麻烦。她早就看到这一点，才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当然，你也许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只是你的目的不是帮助‘炎黄之子’战胜我们，而是利用‘炎黄之子’复仇。” 她咬紧牙关，汉密尔顿明显说到了关键点上。 “如果没有你，苏谨会死吗？” “你杀了她？” “没错，不过没有人会这么认为，因为你比我更想她死。” “你……” “当然，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借助了你的所做所为。” “你认为，唐旭宸会相信是我杀了苏谨？” “他怎么想并不重要，对吧？” 她闭上了眼睛，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早在半年前，在你袭击了联邦调查局的人，干掉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劫走托马斯之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虽然唐旭宸不是他们的朋友，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杀害他们的人。在知道是你干的之后，你认为唐旭宸还会原谅你吗？”汉密尔顿笑了笑，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后果，知道从此之后，再也不可能跟唐旭宸复合。只可惜，你狠不下心，下不了狠手。你知道苏谨是唐旭宸的母亲，所以没有对她下手。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早就被你干掉了。说实话，这也是你必然遭受失败的原因。” “你认为我已经失败了？” “怎么，你还有翻本的机会吗？” 她看着汉密尔顿，没有接话。 “就算我放了你，你又能怎么样？‘炎黄之子’已经完蛋了，或者即将完蛋，而唐旭宸肯定容不下你。当然，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没有指望回到他身边。”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回到唐旭宸身边的机会。当然，能不能跟唐旭宸复合，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你……” “当然，这也能证明你是否还在他心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会把你交给他，用你来交换他手上的一个人。” “安娜？”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你认为，安娜比你有价值？没错，我很信任她，她对我也是忠心耿耿，不过她只是一颗普通的棋子，即便地位很高，也没有决定性的价值。用你去交换她，我就亏大了。” “你……” “怎么，你觉得我很无情？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如果多愁善感与妇人之仁，根本活不长久。” “你要拿我交换托马斯？” “没错。” “为什么？” “虽然他是一个废物，而且早就被你榨干了。现在，他落到了唐旭宸手上，同样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只不过，对我来说，他还有很重要的价值。用你把他换回来，是件很划算的买卖。” “你认为，唐旭宸会跟你交换？” “我说过，这能证明你是否还在他心里。” “你……”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汉密尔顿站了起来，说道，“有什么需要，可以向他们提出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客人。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当然，不要耍花招。” 第1173章心理战 来机场接唐旭宸他们的，不只有范华东，还有唐映霞。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见到唐旭宸，唐映霞才相信了范华东说的话，或者说是放过了范华东，因为在唐旭宸回来之前，她一直觉得范华东在骗她，有事瞒着她。如果唐旭宸没回来，或者晚几天，范华东肯定招架不住。 既然唐旭宸平安归来，唐映霞就没再跟范华东计较。 “汉密尔顿发来了消息。”一番寒蝉之后，范华东才提到正事。“电话打到了安娜的手机上，不过他找的人是你。他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只是说你肯定有兴趣跟他谈谈，让我转告你。” 唐旭宸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现在，由我指挥团队，老唐靠边站了。” 范华东微微一愣，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汉密尔顿抓住了丽莎。” “丽莎？” “刘雪丽。” 范华东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随后又朝唐旭宸看了过去。唐旭宸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汉密尔顿知道她跟老唐的关系，现在打电话来，肯定是要拿要挟老唐。” “可是……” “显然，老唐不再适合担任团队领袖。从现在开始，由我顶替老唐，直到这件事情得到圆满解决。” 范华东暗自叹了口气，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他是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 “大约两个个小时前。” “除此之外，他没有提到别的事情？” “安娜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而且整个通话过程都被录了下来，汉密尔顿没有多说一句话。” “问候都没？” “没有。”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跟他通了电话再说别的。” 唐旭宸这么说了，欧阳凤鸣也就没再多问什么。首先得搞清楚汉密尔顿的意图，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一路无话，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来到了纽瓦克的安全屋。 “你们去做准备，我先去跟安娜谈谈，等下过来找你们。” “要我去吗？” “不用。”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虽然唐旭宸不再是团队领袖，但是欧阳凤鸣没有把他排除在外。取代唐旭宸，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就算现在由欧阳凤鸣发号施令，唐旭宸的地位也没降低，至少欧阳凤鸣不是真的想取代他。 如果唐旭宸不去找安娜，欧阳凤鸣也会去。 因为唐旭宸早有吩咐，所以范华东没有为难安娜，只是将她关在审讯室里，不但没有拷问她，还为她提供了食物与饮水，甚至铺了一张床，有被子与枕头。因为没有卫生间，所以还准备了一只马桶。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屎尿臭味。 显然，在过去的两天里，没人清理过马桶。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对守在门外的行动人员吩咐了一番，才进了房间，并且径直朝安娜走了过去。 在唐旭宸为她解开手铐的时候，安娜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们得好好谈谈，跟我来吧。” 安娜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唐旭宸离开了审讯室。 来到隔壁房间，唐旭宸把行动人员留在了外面。这里原本是一间卧室，不过现在被改造成了看守室。 “我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用不着对我这么假惺惺的。” “确实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坐吧。”唐旭宸走到桌子旁，首先坐了下来。“汉密尔顿利用了我，也利用了你。” 安娜看着唐旭宸，明显不相信唐旭宸说的话。 “按照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干掉了两名皮特家族的元老，迫使其他六个元老去‘维多利亚’号邮轮上碰头。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邮轮上干掉另外六个元老，按照你说的办法打垮皮特家族。” “我提供的情报没有问题，我……” “你提供的情报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有人把消息透露给了一个叫梅森的元老，而这个家伙设下了陷阱。” “不可能……” “你认为我在骗你？”唐旭宸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我损失了很多手下，还差点被炸死。爆炸发生之后，我落到那些元老手上，被带上了直升机。只是，笑到最后的不是梅森，而是克里克。在直升机上，克里克干掉了其他元老，而且猜到我在跟汉密尔顿合作。他没有杀我，而是放了我，因为他相信，在知道了真相后，我不会再跟汉密尔顿合作。如果我杀了汉密尔顿，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惜的是，克里克依然低估了汉密尔顿。在放了我之后，他乘坐的直升机被一枚导弹击落，我也遭到追杀。如果不是苏菲及时赶到，我已经被汉密尔顿派来的人干掉了。” 安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你应该认识苏菲，至少知道她是‘炎黄之子’的人。” “这……这不可能，我……” “你不知道，我相信你根本不知道汉密尔顿有这样的安排。” “可是……” “很明显，被他利用的不只是我，还有你。” 安娜沉默了，虽然很震惊，但是她不再怀疑唐旭宸在骗她。 “苏菲不但救了我，还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并且把托马斯交给了我。” “托马斯？” “半年前，袭击联邦调查局车队的是‘炎黄之子’的人，不过不是苏菲，而是一个叫丽莎的女人。” 安娜微微一愣，眉头跳了几下。 她的神色变化被唐旭宸看得很清楚，也让唐旭宸相信，她知道丽莎是谁。 “根据托马斯提供的情报，她找到了位于丹佛北面的战略掩体，并且带人发起突袭。只可惜，这些早就在汉密尔顿的预料之中。在那里等着她的是几百名武装人员，她不但没能干掉汉密尔顿，还落到汉密尔顿手中。”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去晚了一步，汉密尔顿打电话找我，显然与此有关。” “你认为，我早就知道？” “你是否早就知道并不重要。”唐旭宸摁灭了烟头，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愿意为汉密尔顿做卖命。” “什么意思？” “毫无疑问，你对汉密尔顿忠心不二，甚至愿意为他去死。”唐旭宸淡淡一笑，又随手点上了一根香烟。“我非常了解你这样的人，遇到过很多你这样的人，比如唐映霞，以前的她跟现在的你几乎一模一样。” 安娜没有吭声，她知道唐映霞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告诉我，你为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跟以前的唐映霞一样。其实，你们根本不是一种人。她是被岩崎家族收养的孤儿，与岩崎次太郎一起长大，从小就被灌输对岩崎家族忠贞不二的思想。你是美国人，来自一个健全的家庭，接受过良好教育，以往跟其他美国人没半点区别。你有自己的理想，你规划了自己的人生。汉密尔顿只是给了你更多的机会，而你为他卖命，肯定有所图。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相信你追求的不是金钱、权力、名誉与地位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你是男人，我会认为你追求的是某种理想化的事物。只是做为一个女人，我相信，你追求的东西更加现实。” 安娜咬紧牙关，情绪已经有所起伏。 “告诉我，你为的是什么？” “你已经说了。”安娜的情绪有点激动，看得出来，她也在努力控制。 唐旭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明白，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想得到证实。”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老唐？”来叫唐旭宸的是范华东。 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起身后对安娜说道：“汉密尔顿会拿她来要挟我，不过未必会用她来交换你。” “交换？”安娜很是疑惑，似乎认为自己听错了。 “好好想想我开始跟你说的那些话。等下，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希望你能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你是什么意思？”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用不着回答。其实，唐旭宸一直在留意安娜的神色，知道开始的话说到了关键点上。留下一些问题，让安娜去想，效果会更好。如果把话说明，反而不会产生太好的效果。 说白了，安娜对汉密尔顿的忠诚很难动摇。要想动摇她的立场，首先就得让她对汉密尔顿产生怀疑。这是一种很巧妙的审讯手段。唐旭宸早就想到，要想改变现在的被动局面，关键就是安娜。只有动摇了安娜的立场，才能抓住汉密尔顿的要害。要不然，唐旭宸也不会立即来找安娜谈话。 在安娜追上来之前，唐旭宸已经离开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唐旭宸，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 “砰砰砰” 安娜已经失去控制，不但在大声吼叫，还在使劲砸门。 “盯着她，不要让她做傻事。如果发生意外，立即来告诉我。”吩咐了守在外面的行动人员，唐旭宸才跟着范华东走开。 “你跟她说了什么？” “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不过没有明说，让她先想想，等到她想明白了，我再去找她谈。” 范华东不大明白唐旭宸的意思，不过知道唐旭宸在设法攻破安娜的心理防线。 汉密尔顿已经打来电话，不是欧阳凤鸣把电话打了回去。显然，汉密尔顿知道唐旭宸他们已经回到纽瓦克。 第1174章交换 “我已经说了，现在由我做主。”欧阳凤鸣朝唐旭宸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才朝他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去。“要谈的话，就跟我谈。不想谈，那就算了。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接你的电话。” 等唐旭宸走过去，谭滔把无线耳麦递了过来。 “欧阳凤鸣，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只是没有出声。 “我没有资格？显然，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没等唐旭宸反应过来，欧阳凤鸣就挂断了电话。 唐旭宸很是惊讶的看着欧阳凤鸣。 “这个家伙不识抬举。”欧阳凤鸣掏出了香烟。“态度不够坚决的话，他不会相信现在由我做主。” 唐旭宸接住了欧阳凤鸣递来的香烟，说道：“如果他不再打电话来呢？” “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欧阳凤鸣思索了一番，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当我儿子的干爹。” “如果我赢了呢？” “还是当我儿子的干爹。”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这叫打赌吗？” “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可赌吗？”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请这里所有人吃饭，时间、地点与吃什么由我决定，你只管买单。当然，你得想办法搞几瓶好酒。” “没问题。” 这时候，那部手机响了起来。 “大家都听到了，老唐请客吃饭，酒管够。”欧阳凤鸣笑着说了一句，才朝谭滔点了点头，让他接通电话。 “欧阳……” “别叫得这么亲热，**********。再说了，当初我就反对跟你合作。如果不是唐旭宸那个傻二比拦着，我早就干掉你了。”没等汉密尔顿回话，欧阳凤鸣又说道，“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安娜在我手上，我没有为难她，也没有折磨她。说吧，时间地点。”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只能说你的屁股还不够大。” 欧阳凤鸣愣了一下，唐旭宸等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你舍得她？” “一个女人而已，你说呢？” 唐旭宸朝谭滔递了个眼神，谭滔点了点头，指了下摆在面前的计算机，表示一直在为通话录音。 “没错，一个女人嘛，这也是我们现在都面临的问题。只不过，对我来说，你手里的那个女人没多少价值。对你而言，我手里这个却不一样。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把安娜当人看待。” “这么说，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生死？”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跟唐旭宸呢？” “我管得了那么多？”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为了你的事，我已经跟唐旭宸闹翻脸，不然也不可能取代他。退一步，就算念旧情，看在过去几十年的兄弟情谊上，我也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这么说，我们确实没有谈判的余地。” “那得看你谈什么。如果你认为，可以用她来交换安娜，那就大错特错了。就算对你而言，安娜已经毫无价值，而且把她派过来跟我们谈判的时候，你就做出了决定，压根没想过要把她赎回去，我也不会用她交换那个女人。原因嘛，你应该想得到，她所知道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一座宝藏。” “那么，用她来交换一个对你们来说已经是毫无价值的人呢？”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唐旭宸也立即锁紧了眉头。谭滔用唇语说出了“托马斯”，欧阳凤鸣与唐旭宸都点了点头。 “明天下午五点，费城国际机场。如果你们愿意交换，就把托马斯带过来。在国际航站楼的C出口外面，让他下车走到停车场去。我会派人把丽莎送到停车场的出口，你派人过去接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交换？” “对你们来说，托马斯已经没了价值。就算你很讨厌她，也应该知道，她掌握的情报多少还有点价值。” “或许，对你来说，托马斯有很重要的价值。” “没错，杰弗逊家族的上万亿美元资产。显然，你们看不起这笔钱，而且你们也不会为此动心，对吧？” “如果我不肯交换呢？” “那么，就去那里为她收尸吧。” “你……” “嘟嘟嘟……” 汉密尔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才摘下了无线耳麦。 “现在怎么办？”谭滔关掉了手机。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欧阳凤鸣没有迟疑，也立即跟了出去。谭滔马上就明白过来，把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在此之前，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没想到，汉密尔顿竟然会用丽莎来交换托马斯。 不可否认，对唐旭宸他们来说，托马斯确实是个废物。被丽莎审问了半年，他早就没有秘密了。 那么，汉密尔顿为什么要交换他？ 只是为了杰弗逊家族的资产？ 显然不可能！ 要知道，杰弗逊家族早就选出了新的领袖。即便汉密尔顿盯上了杰弗逊家族，也没有必要把托马斯赎回去。 唐旭宸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托马斯躺在床板上，而且闭着眼睛。 虽然开门声惊醒了他，但是没等他坐起来，唐旭宸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拽了起来。 “老唐！”还好，欧阳凤鸣及时赶到。 唐旭宸咬了咬牙，才松开手。 “咳咳……你们……你们要干嘛，我……” “闭嘴！”呵斥了托马斯一句，欧阳凤鸣才抓住唐旭宸的胳膊，把他拽了出去。关上门之后，欧阳凤鸣才说道：“也许，汉密尔顿不是要我们拿托马斯去交换，而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杀了托马斯。” “为什么？” “杰弗逊家族的资产。”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汉密尔顿不是笨蛋，他知道我们对杰弗逊家族的资产没有半点兴趣。再说了，托马斯落到丽莎手上半年，‘炎黄之子’都没能拿走杰弗逊家族一分钱，我们更加办不到。我们在皮特家族上栽的跟头也说明了问题，至少能够让我们打消这样的念头。” “这……” “说白了，如果托马斯真的毫无价值，就算汉密尔顿没有这么做，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同样会处决他，绝不会利用他去窃取杰弗逊家族的资产。汉密尔顿不是笨蛋，肯定能够想到这些。他主动提出拿丽莎交换托马斯，不是想让我们处决托马斯，而是那个家伙有很重大的价值，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 “什么价值？” “显然，我们得找托马斯问个清楚。”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审问他。” “欧阳……” “你得去找安娜谈谈。我跟汉密尔顿的通话被录了下来，如果你能动摇她对汉密尔顿的忠诚，肯定有很大的意义。” 唐旭宸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等下，我们再商量，决定是否跟汉密尔顿交换。” “行，我去找小鬼，拿到录音后就去找安娜。” “记住，她是女人。”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欧阳凤鸣也没再多说什么，进了关押托马斯的审讯室。 去找谭滔拿到通话录音，唐旭宸才去了关押安娜的房间。 安娜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在见到唐旭宸之后，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唐旭宸很冷静，把录音笔丢给了安娜。“等你听完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你……” 唐旭宸坐下来，掏出香烟点上了。 安娜咬了咬牙，拿起了录音笔，播放了里面的录音。 不多时，她的神色就变了。在汉密尔顿说到那句至关重要的话时，她浑身一软，差点跌倒。 “你……你在骗我，这是伪造的，你……” “是不是伪造的，你心里有数。电话打到你的手机上，而且最初是你接的电话。”唐旭宸弹了弹烟灰。“这是刚才录下来的，我们都认为他会用丽莎交换你。没想到，他想要的人是托马斯。” “我能理解。”安娜坐了下来，面色已经恢复平静，准确的说是变得冰冷。 “理解？” “如果能够吞并杰弗逊家族，我愿意……” “吞并？”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他打算吞并杰弗逊家族，也没有理由把托马斯要过去。不要告诉我，在过去半年里，杰弗逊家族没有选出新的领袖，托马斯依然掌握着家族大权。再说了，家族不属于托马斯，就算他把托马斯要了过去，也未必能够对吞并杰弗逊家族的行动提供帮助。” 安娜没有吭声，她当然明白唐旭宸这番话的意思。 “说白了，在他眼里，你连一个废物都比不上。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托马斯毕竟是杰弗逊家族的人，而你呢？一件工具，一条走狗而已。对他来说，你恐怕连豢养的宠物都算不上。” “闭嘴！” 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可惜的是，你却认为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认为他会真心对你，认为为他做的所有事情最终都能获得汇报，认为迟早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女人，认为他同样爱着你。” “够了，够了” “对了，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不要说，不要说了……”安娜的情绪再次失去控制，只不过没有朝唐旭宸发火，而是痛苦了起来。 “汉密尔顿的妻子与儿女早就死了，他现在的妻子，不过是一个请来的演员，而他的那些子女，也是派人找来的孤儿。” “不……不可能……”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第1175章攻心 沉思了好一阵，汉密尔顿才让尤金去把丽莎带过来。 现在这种情况，也大大超出了汉密尔顿的预料。 虽然与唐旭宸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汉密尔顿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他。根据汉密尔顿的了解，唐旭宸在团队里的威望非常高，有着其他人都无法超越的地位。别说普通成员，即便是那些核心成员，对他都是忠心耿耿。这里面，又以欧阳凤鸣最突出。因此在汉密尔顿的认识中，唐旭宸是团队的绝对领袖，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够取代他。可是现在，当家做主的却是欧阳凤鸣。 显然，汉密尔顿对欧阳凤鸣的了解算不上透彻。 他会拿托马斯交换丽莎吗？ 汉密尔顿心里没底。 不多时，尤金把丽莎带了过来。 “你先出去吧。” 尤金看了莉莎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请坐，不用客气。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酒，我知道，你在过去几年里对酒很有研究。” “你也用不着对我客气。”她没有坐下。 “我已经联系了他们。”汉密尔顿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只是跟我通电话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 她微微一愣，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 “照他所说，他已经顶替唐旭宸，接管了整支团队。当然，我提出了交换要求，只是他没立即答应下来。”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在我们两个当中，你更加了解他。我想知道的是，他会不会拿托马斯来交换你？” “怎么，你都没有把握？” “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他。如果跟我交谈的是唐旭宸，我敢保证，他会跟我交换，而且会立即答应下来。” 她咬了咬牙，坐到了汉密尔顿对面的沙发上。 双手被铐着，还戴着脚镣，就算能够走动，她也不可能袭击汉密尔顿。再说了，尤金就守在外面。 “你想知道什么？” “不，你搞错了。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想得到什么。”汉密尔顿用端着酒杯的手指了下丽莎。“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对我来说，托马斯有很重要的价值。如果那个愣头青不想拿他来交换，你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在演戏，我会让尤金把你切成碎片，一块一块的寄给唐旭宸。” “你认为我会害怕？” “当然不会，不过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 她长出口气，说道：“你相信他说的话？”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等着她说下去。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我敢保证，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唐旭宸最忠诚的人，至少是其中的一个。此外，他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也没多大野心的人。如果不是唐旭宸，他早就离开了。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出生入死，都只是为了帮助唐旭宸。此外，他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说白了，他没有当领袖的天赋，临时顶替唐旭宸没问题，但是要想顶替唐旭宸肯定不可能。” “你是说，他们在演戏？” “显然，唐旭宸已经知道我是谁。” 汉密尔顿没有吭声，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虽然我曾经是他的女朋友，还打算结婚，但是他已经组建了家庭。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移情别恋。”她叹了口气，又说道，“欧阳凤鸣不但是他的手下，更是他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也就是说，欧阳凤鸣在阻止你回到他身边。” 她没有吭声，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汉密尔顿揉了揉额头，说道：“在你看来，他们拿托马斯交换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得看托马斯有多重要。” “对他们来说，托马斯一文不值。” “如果你这么看，那只能说明你是个蠢货。” “你……” “没错，对他们来说，托马斯确实一文不值。就算托马斯曾经是核心成员，被我审问了半年，早就把知道的秘密全都讲了出来。在落到他们手里之后，那个软蛋会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问题是，你提出用我交换托马斯，只会让他们相信，托马斯对你来说很重要。只要产生了这种想法，他们就未必会拿托马斯来交换我。”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由欧阳凤鸣出面跟你谈判，而不是唐旭宸，其实就是为了应付类似的情况。说白了，如果真由欧阳凤鸣做主，他会杀了托马斯。” “唐旭宸呢？” “现在不由唐旭宸做主。” “你都说了，他们在演戏，就算出面的是欧阳凤鸣，拿主意的还是唐旭宸。” 她咬了咬牙，说道：“我不知道。分隔这么多年，我对唐旭宸的了解并不比你多，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唐旭宸了。” “那么，你认识的那个唐旭宸会怎么做？” 她看了汉密尔顿一眼，说道：“当初，他为了找到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还冒险前往你们的秘密科研基地。如果他还是那个唐旭宸，就不会错过这个能够把我救出来的机会，更不可能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家伙而害死我。” 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只可惜，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唐旭宸了。” “是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汉密尔顿放下了酒杯。“飞机着陆之后，尤金会带你前往费城。明天下午，将在费城国际机场跟他们交换人质。如果他们去了，那就表明他还是以前那个唐旭宸。” 她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怎么，你觉得我找你来，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就算他们去了，唐旭宸也不会亲自出面，连欧阳凤鸣都不会露面，你不可能借此机会干掉他们。” “我为什么要干掉他们？” “难道，你真的打算拿我去交换托马斯？” 汉密尔顿笑了起来，说道：“没错，你还有一些价值，只是对我来说，你知道的那些秘密根本不是秘密。我开始说得很清楚，对我来说，托马斯有很重要的价值。别说是你，即便落到我手上的是苏谨，我也会拿她去交换托马斯。只可惜，她不是你，绝对不可能像你这样跟我合作。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派人杀了她。” “你……” 这时候，尤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把她送回去，客气点，等下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尤金点了点头，把丽莎拖了出去。 几分钟后，他赶了回来。 “等下，你带她去费城。如果顺利，就把托马斯带回来。如果不顺利，就干掉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那个东西给我带回来。” 尤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还有，派人去蒙大拿州的庄园，妥善处理，不要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现在？” “对，是时候了。我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做点贡献了。” 尤金没再多问，走出房间后就掏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此时，唐旭宸已经带着安娜离开安全屋，登上了一架飞往纽瓦克国际机场的直升机，随行的有范华东、唐映霞与几名行动人员。 欧阳凤鸣审问了托马斯，还用了一些手段。把托马斯折磨得半死之后，欧阳凤鸣不得不相信，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用谭滔的话来说，托马斯是个蠢货，不管汉密尔顿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都不知道。换句话说，如果托马斯知道自己掌握着某个很重要的东西，早就拿来保命了。 这下，安娜成了关键的关键。 唐旭宸已经攻破了安娜的精神防线，离彻底崩溃就差一点。 在与欧阳凤鸣商量之后，唐旭宸决定带安娜前往蒙大拿州，让她见见那个装扮成汉密尔顿妻子的演员。 如果能让安娜回心转意，说不定能够抓住汉密尔顿的要害。 当然，唐旭宸做了妥善安排。如果没有能够在安娜这里获得突破，欧阳凤鸣就不会带托马斯去费城国际机场。至于要不要借此机会把丽莎救出来，由欧阳凤鸣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做出决定。只有在安娜这里取得了突破，而且有重大发现，确认托马斯没有至关重要的价值之后，欧阳凤鸣才会去交换人质。 最终的决断权，在欧阳凤鸣手上，而不是在唐旭宸手上。 也正是做了这个安排，欧阳凤鸣才答应让唐旭宸带安娜去蒙大拿州，因为这表明，唐旭宸没丧失理智，也不会为了刘雪丽让团队的兄弟去冒险。要不然，欧阳凤鸣在这件事上绝不会相信唐旭宸。 唐旭宸不是不想把刘雪丽救出来，而是他知道，如果不惜代价的去救刘雪丽，他连欧阳凤鸣这一关都过不了。由此，他也认识到，能否把刘雪丽救出来，关键在于安娜，即能不能让安娜看透汉密尔顿。 一路顺利的来到机场后，他们登上了田皓桐安排的商务飞机。 “四个小时后，我们就将到达蒙大拿州。”唐旭宸把一个降落伞背包丢给了安娜。“那边没有机场，而且庄园在靠近加拿大的森林里，飞机无法降落。你跟我一起跳伞，我相信你更想知道汉密尔顿的真实面目。到时候，如果你不肯帮助我们，我也不会为难你，会派人送你去加拿大。” 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明显不相信唐旭宸说的话。 “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就算遭到拷问，你也不会开口招供，而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拷问你。再说了，在认清汉密尔顿的为人之后，我相信你至少不会跟我们为敌，所以我没有理由继续把你关起来。” “你不害怕我跟你一起完蛋？” “害怕，不过你不会这么做，对吧？” 安娜咬了咬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1176章演员 除了冬季严寒，这座位于米尔克河左岸的庄园可以说是世外桃源。 庄园就建在河岸上，挨着一个河湾，有一条伸入河道的码头。河面已经冻结，快艇早被拖进了船坞。虽然有一条通往哈佛镇的小路，但是在入冬的第一场雪之后，就被大雪彻底堵死了。 对卡萝尔来说，在这里的日子很无聊。 如果不是能赚到钱，就算这里是人间天堂，她也不会多住一天。 当然，“卡萝尔”不是她的真实名字。只是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这个身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字。 她是一个演员，而且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演员。 七年前，她还在好莱坞闯荡。虽然凭着漂亮脸蛋与火辣身材，在几部小成本的B级电影中扮演过类似于花瓶的角色，但是糟糕的演技与更加糟糕的脾气，让她受到排挤，很快就没落了。直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才认识到了问题，可是机会已经离她远去。为了混下去，她放下了身段，开始拍摄********。这是一段让她不堪回首的经历，不但需要把自己一览无余的展现在镜头前，以及收入少得可怜，她还染上毒瘾。仅仅干了半年，她就被那个丧心病狂的导演赶了出来。在饥饿的毒瘾逼迫之下，她只能再次放下架子，成了洛杉矶街头的一名低级妓女。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人生将在五年之内终结，很肯定死于艾滋病。 只是，命运在这个时候跟她开了个玩笑。大概把她玩弄够了，命运之神给了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是六年前，在她穿上比内衣还要暴露的性感服装走上大街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客人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个人就是尤金。 当那辆宾利轿车开过来，停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暗自窃喜，认为遇到了贵人。只是在看到尤金之后，她一下就被吓傻了。直到尤金掏出一千美元，她才回过神，然后为了一千美元上了车。 她得到的不是一千美元，而是一份年薪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工作！ 当天晚上，尤金把她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什么都没做，只是询问了她的情况，主要是她过去做的事情。 次日，她见到了汉密尔顿。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要给她这份高薪工作。很简单，她长得太像汉密尔顿的妻子了。不只是相貌，还有身高与体形，与汉密尔顿的妻子几乎没有半点区别，就像是双胞胎姐妹。 当然，她接下了这份高薪工作。 此后半年，她接受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然后以旅游为名去了韩国，做了几次局部整形手术。 等她回到美国时，已经与汉密尔顿的妻子别无两样。 当时，她还认为是做汉密尔顿妻子的替身。 直到那天晚上，在被带到汉密尔顿的房间，跟汉密尔顿发生关系之后，她才知道汉密尔顿的妻子早就死了。她还知道了一件事情，即汉密尔顿有两个孩子，四岁的女儿与两岁的儿子。她也由此认为，汉密尔顿花钱雇用她，让她装扮成已经去世的妻子，也许是在为两个孩子着想。 此后，她过上了女王般的生活。 给她的薪水，其实只是额外的酬劳。日常生活开支，全部由汉密尔顿提供，而且不管她想要什么，除了小白脸，全会得到满足。汉密尔顿非常有钱，也从不在乎她花了多少钱。短短几年里，给她买了几辆豪华跑车、一艘游艇、一架私人飞机与一套豪华公寓，至于其他奢侈品，一样都不少。 当然，汉密尔顿对她也有一些要求。其实也不多，主要就是扮演他的妻子，特别是在公众场合，必须演到位。最初的时候，她还不适应这个角色，有几次还差点演砸。汉密尔顿也没有客气，给了她惨痛的教训。两年之后，她才完全适应这个角色，甚至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汉密尔顿的妻子。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汉密尔顿的妻子。 至于汉密尔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有的时候想起来有点后怕，特别是想到因为露出破绽，汉密尔顿向她发火的时候，但是每每想到那些轻松得来的好处，她就不再胡思乱想。 如果没有遇到汉密尔顿，她早就死在某条偏僻的小巷或者某座破败的公寓里了。 只是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相对而言，在过去几年里，她的日子过得非常轻松。除了偶尔要陪同汉密尔顿去参加社交活动，绝大部分时候，她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就算要外出活动，比如旅游、购物与游玩，也有大量保镖陪同，而且往往搭乘专机去巴黎、伦敦、米兰、维也纳、日内瓦与慕尼黑等欧洲国家的城市。简单的说，她在美国抛头露面的时候并不多，也很少遇到汉密尔顿圈子里的人。 只是几天前，这一切都改变了。 尤金到来的时候，她在看电视。尤金没有向她解释，只是让她去把两个孩子叫醒，然后收拾好行李。 随后，他们就被送到这里。 把他们送过来之后，尤金留下了四名保镖，然后就离开了。至于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到这里来，尤金没解释，也没说什么时候来接他们离开。至于那四名保镖，都是尤金的人，也不会向她解释。 当然，庄园里什么都不缺。 储备在地下室里的食物，足够他们用到明年春天。庄园还有一座地下油库，能让发电机运转数个月。还有卫星电视，可以收看各个电视台的卫星频道。只是没有网络，无法上网获取新闻。 此外，那些保镖也非常严厉。 他们只能在庄园里面活动，最多到花园里玩雪，不能踏出庄园半步。 虽然她过着女王般的生活，但是她不是汉密尔顿的妻子，所以那些保镖绝对不会对她手软。只要犯了错误，她就会受到严厉惩罚。有一次，汉密尔顿甚至让保镖拔光她的衣服，用皮鞭抽打她。 她很害怕，知道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虽然以前也来过这里，但是只是来此度假，最多住几天，不但有保镖随行，还有大量前呼后拥的仆人。当然，也不会如此匆忙。 几天来，没有任何与汉密尔顿有关的消息，尤金也没有打电话来，让她更加担心。 虽然她对汉密尔顿没有半点感情，但是她知道，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她的性命都掌握在汉密尔顿手上。如果汉密尔顿完蛋了，她也没有好下场。只要汉密尔顿愿意，随时可以除掉她。 因为担心，所以她多了一个心眼。 她试图接近那几个保镖，只是对方没有给她好脸色，哪怕她故意穿得很暴露，也没能让那些保镖多看她一眼。 勾引不成，她开始留意那些保镖的一举一动。 她探听到了一些消息，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以证明她的猜测。确实发生了大事，汉密尔顿遇到了大麻烦。 那些保镖对她的态度，让她相信，尤金把她送到这里来，不是保护她，而是不想让她的身份曝光。换句话说，如果汉密尔顿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了。别忘了，她所装扮的卡萝尔是汉密尔顿的妻子，也就是第一继承人。汉密尔顿肯定很有钱，而尤金绝对不会让汉密尔顿的家产落到她手上。 三天天，她在无意中听到的一番对话，让她下定了逃亡的决心。 汉密尔顿遭到绑架，而且生死未卜！ 只是，逃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庄园离哈佛镇有一百多千米，而且大雪堵死了道路。就算往北，越过国界线，也要穿过森林与雪原，徒步行走数十千米，才能到达最近的城镇。虽然困难重重，但是总不能留下来等死。 她准备了御寒的羽绒服，足够吃五天的食物，还有逃亡需要用到的指南针，以及一把多功能军刀。那把刀属于汉密尔顿的儿子，是汉密尔顿在去年送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大，但是非常锋利。 当然，她还摸清楚了几个保镖的作息规律，知道什么时候最容易逃脱。 就是现在，夜间十点过。 四名保镖分成两班，两人在白天活动，另外两人守夜，而且在十点左右换班。轮到休息的保镖会去自己的卧室，而且很快就会上床睡觉。守夜的保镖首先巡查整座庄园，在十点半左右会合。 也就是说，在十点半之前，两名保镖不会呆在一起。 一般情况下，一名保镖会在外面检查各种安保设备，另外一名保镖留在里面，盯着她与两个孩子。 与前几天一样，她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 虽然庄园很大，而且每个卧室都有电视，但是只有客厅里的电视连接到卫星天线上，能够收看电视节目。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穿的是一件半透明的丝质睡裙，里面只有一条小内裤。 虽然外面的气温在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但是壁炉里的篝火燃得很旺，房间里的气温在二十摄氏度左右。 正在播放的是一挡已经热播了十几年的电视剧，这也是她来此之后唯一的娱乐项目。 她故意把声音开得很大，把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个保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已经准备好了那把多功能军刀，只要保镖过来，她就装成腹痛的样子。等保镖靠近，她就把军刀刺入保镖的脖子。 第1177章真相 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混身的力气，严寒还无时不刻的带走身体的热量，恐惧更像千钧巨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对生存的渴望依然迫使她继续奔跑，仿佛每再迈出一步，离生的希望就更近一些，就能摆脱那些穷追不舍的家伙。 “妈妈，我跑不动了。” “坚持住，就快到了，一定要坚持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跟在她后面的小女孩跌倒了。她很想丢掉小女孩继续逃命，可是她停了下来。 “妈妈……” “快站起来。瑞克，过来扶起你妹妹。” 小男孩跑了回来，与她一起把小女孩扶了起来。 “卡萝尔，你认为你跑得掉吗？” 保镖已经追了上来，而且其中两个已经绕到前面，堵住了他们逃跑的道路。 虽然万分恐惧，但是她的反应非常快。在追来的那名保镖冲过来之前，她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的胳膊，将多功能军刀架到了小男孩的脖子上。小男孩一下就惊呆了，甚至忘记了挣扎与反抗。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保镖放慢了步伐，却没有停下。“卡萝尔，你跑不掉的。” “不要过来……” “下得了手的话，你就动手吧。” “不……不要……”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只是她下不了手。虽然小男孩不是她的儿子，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根本下不了手。 再说了，她不是刽子手。 保镖走上前来，夺走了她手上的军刀。 “贱货！” 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耳光。随即，她只感到后颈窝一阵疼痛，就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温暖的房间里面。 虽然失去了时间感，但是她知道，没有昏迷多久。窗户外，依然是漆黑的夜空，而且墙上挂钟的时针还没有走到十二的位置。 她很后悔，如果没打算逃走，那些保镖就不会对付她。 更让她后悔的是，开始没有一刀刺穿那个保镖的脖子，还让他喊叫了起来，不然就能带着准备好的东西逃走，而且不会被立即发现。也许等到另外的保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逃远了。 只是，后悔也没用。 “啊” 看到旁边的两具尸体，她吓得尖叫了起来。 是那个小男孩，还有那个小女孩，他们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喉咙被割破，鲜血流了一地。 他们杀了那两个孩子！ 卡萝尔一下就蒙了，那是汉密尔顿的孩子，保镖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孩子？ 房间里，还有两个保镖，包括被她袭击的那个。 那个家伙的脖子上裹着绷带，血已经止住。他一直盯着卡萝尔，而且脸色很难看，似乎想把卡萝尔生吞活剥了。 不多时，另外两个保镖来到了房间里面。 低声商量一阵之后，他们朝卡萝尔走了过来，而且看着卡萝尔的目光很是怪异。 卡萝尔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她使劲挣扎了几下，不过没有用，双手被绑在架子上。 “臭娘们，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叫吧，叫得再大声一点。”带头的那个保镖冷冷一笑，让到一边，对脖子上裹着纱布的同伴说道。“本杰明，这个臭娘们偷袭了你，所以你先来。不过，抓紧时间，我们只有两个小时。” 卡萝尔已经明白过来，在那个家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本能的夹紧了双腿。 虽然养尊处优的过了几年，但是她依然是个光彩迷人的女人。做为汉密尔顿的妻子，她本来就很漂亮。再说了，这几年保养得很好，让她更加光彩夺目。其实，她早就注意到，那些形影不离的保镖对她早有意思了。只是在此之前，没有人敢对她非礼，毕竟她是汉密尔顿的女人。 绑住双手的绳索被解开时，她突然发力反抗。 只可惜，面对五大三粗的保镖，她的那点力气根本不算什么。 她被摔到桌子上，脖子被掐住。那个家伙用一只手摁住她，腾出一只手解开腰带，脱下了裤子。 “臭婊子，别乱动！” 她仍然在挣扎，只是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 虽然在最初半年里，汉密尔顿跟她住在一起，像正常夫妻那样，除了每次都会做好避孕措施，他会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任何事情。但是在那半年过去之后，汉密尔顿只在公众场合跟她亲密，平时别说碰她，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是，汉密尔顿禁止她跟任何男人往来。 多久了，五年，还是四年？ 被强行撑开时产生的撕裂般的剧痛，让她惨叫了起来。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那种感觉告诉她，那个家伙的尺寸绝对不小。 她被翻了过来，趴到了桌子上。似乎这种姿势，让那个家伙觉得更加舒服。 疼痛很快就变成了麻木，而她的神智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都停下来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感觉让她醒了过来，房门已经打开，寒风灌了进来。 她躺在桌子上，身上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一名保镖走了进来，不是被她袭击的那个，是另外一个。保镖提着一个东西，像是一只汽油桶。 她想爬起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而且稍一动弹，下体就产生了撕裂般的剧痛。 确实是一只汽油桶，而且里面装满了汽油，那名保镖把汽油倒了出来，泼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面。 他要干什么？ 她侧过头，朝保镖看了过去。 保镖也注意到了她，而且看了她一眼，只是什么都没说。 泼光汽油，保镖走到门口，掏出了一支香烟。 这个时候，她明白了过来。保膘要烧掉庄园，把她活活烧死。她咬紧牙关，忍住下体的剧痛，撑住桌面，使处全身力气爬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保镖点燃了香烟。 虽然看到了她的举动，但是保镖根本没有例会。在抽了两口之后，保镖把香烟从嘴上拿了下来。 只要把烟头丢进来，就能引燃地面上的汽油。 保镖侧过身来，准备丢出烟头。 她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只是，保镖没有把烟头弹出来。 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保镖走了进来，而且朝她走过来。 “求求你，放了我……” 保镖没有回答，而是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保镖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灰白色外套、面部涂成了灰色与白色、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的男人。 她一下就呆住了。 那个男人迅速收起匕首，同时拔出手枪，迅速搜查了整个房间，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活人之后，才朝她走过来。 她想爬起来，只是开始从桌上摔下来的时候，胳膊被摔断了。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男人蹲了下来，取出了一张很大的银色保暖毯，裹在了她身上，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寒冷的感觉消失，温暖笼罩住了她。 “你……你是……”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卡萝尔知道，他不是坏人，不然不会干掉那个保镖。 “你已经安全了。” 她看着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却一下昏了过去。 外面，范华东已经带着行动人员干掉了另外两名保镖，还活捉了一个，正在审问。唐映霞与安娜在那些保镖准备的雪地摩托车旁边，雪地摩托车上放了一些给养，看上去像是要准备出远门。 “她还活着。”唐旭宸把卡萝尔交给了唐映霞。“她被人侵犯，很虚弱。等她醒了，给她吃点东西。” “孩子呢？”唐映霞问了一句。 “都在里面，不过已经死了。”在唐映霞接住卡萝尔的时候，唐旭宸又说道，“她的胳膊脱臼了，小心点。” 唐映霞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卡萝尔走开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安娜看了过去。 安娜什么都没说，她当然认识卡萝尔，也知道这座庄园数语汉密尔顿，是汉密尔顿的避暑山庄。 “要进去看看吗？”唐旭宸有点惋惜，因为他们来晚了一步。 “他们是怎么死的？” “被割破了喉咙，不过那个家伙在房间里洒了汽油，看上去，打算在离开之前烧掉这座庄园。”唐旭宸朝四周扫了一眼，又说道，“从他们处理现场的手段来看，肯定是要伪装成仇杀的样子。” “他们……”安娜稍微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他们，而是汉密尔顿。” “他们不是汉密尔顿的孩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根本不是汉密尔顿的家人，现在相信了？” 安娜没有吭声，虽然万分震惊，但是她不得不相信。如果他们是汉密尔顿的家人，那些保镖绝对不会对他们下毒手。其实，安娜早就认出了那几个保镖，知道他们是尤金亲自训练的手下。虽然他们不像尤金那样忠心耿耿，但是就算给他们一个天做胆，也不敢残害汉密尔顿的家人。 唐旭宸耐心等着，真相已经呈现在安娜面前，用不着再做解释。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惨叫声。按照唐旭宸的吩咐，范华东留了一个活口。 显然，他已经开始拷问那个家伙。 第1178章醒悟 等到惨叫声停下来，唐旭宸才带着安娜赶了过去。 那个家伙脖子上裹着绷带，被折磨得很惨。虽然下手很重，但是范华东有分寸，没让他完蛋。 “他招了？” 范华东摇了摇头，说道：“是块硬骨头，要让他招供的话，恐怕得花很多时间。” 唐旭宸早有所料，回头朝安娜看了过去。 安娜什么都没说，走到了那个家伙跟前。 没用唐旭宸与范华东吩咐，站在旁边的行动人员抡起枪托朝他的肚皮砸了一下，然后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 看到站在面前的安娜，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显然，他认识安娜。 “是谁下的命令？” 他的目光落到了唐旭宸身上，虽然唐旭宸脸上涂着迷彩，但是他还是认了出来，随即就笑了起来。 “我不会问第二次。” 在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范华东拔出手枪，顶住了他的额头。 “呸”他的回答很直接。 安娜没有躲避，只是伸手擦掉了脸上的唾沫。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这个举动等于把答案告诉了安娜。 范华东没有立即扣下扳机，而是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安娜？” “他是你们抓住的，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 唐旭宸这才朝范华东点了点头。既然那个家伙是块硬骨头，加上安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啊” 范华东还没有扣下扳机，尖叫声就从门口传来。 唐旭宸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冲了进来。唐旭宸的反应非常快，立即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就是被唐旭宸救了的卡萝尔。唐映霞也跟了进来，她朝唐旭宸瘪了瘪嘴，表示自己没有看住卡萝尔。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冷静点！”唐旭宸抓住卡萝尔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 “他是个禽兽，我要杀了他……”虽然还很激动，但是被唐旭宸抓住，卡萝尔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可以让你杀了他，但是你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卡萝尔没有吭声，她现在只想杀了那个首先强暴她的家伙。 唐旭宸也没再多问，朝范华东点了点头。 范华东暗自叹了口气，把手枪递到了卡萝尔面前。 “砰砰砰……” 抓住手枪，卡萝尔根本没有迟疑，立即朝那名保镖扣下了扳机，直到打光子弹，她都没有送手。 “他已经死了。” 从卡萝尔手上拿走手枪，唐旭宸回头朝唐映霞看了过去。 唐映霞没有多说什么，过来把卡萝尔带走了。 “处理好现场，等下过来找我们。” 范华东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唐旭宸与安娜赶过去的时候，唐映霞正陪着卡萝尔，给她弄了一些吃的，只是她根本没有胃口。 还好，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开始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唐映霞有点无辜。“我去给她准备吃的，她趁机跑了出去，等我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你那边了。” 唐旭宸没再责怪唐映霞，走到卡萝尔旁边坐了下来。 卡萝尔没有看唐旭宸，虽然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她仍然本能性的保持着警惕，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唐旭宸这伙人。 “我们不是来对付你的，不然不会把你从他们手上救出来。”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面包。“你很虚弱，你得吃点东西。” 卡萝尔接住了面包，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安娜身上。 “你见过我。”安娜走了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萝尔看着安娜，满眼的疑惑与猜忌。 “她不再为汉密尔顿做事。其实，我们已经知道，汉密尔顿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而你比我们更了解他。”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伤害你的那些家伙，都是汉密尔顿的保镖。如果没有得到他的指示，那些家伙根本没有伤害你的胆量。相信我，只要汉密尔顿还活着，这种事情就会再次发生。只有帮助我们除掉他，你的安全才有保障。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就派人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干掉他之后，我会给你一笔安家费与一个新的身份，让你重新做人。当然，就我所知，汉密尔顿给了你一笔钱，你需要的只是安全。” 卡萝尔朝唐旭宸看了过来，显然她更加信任唐旭宸。 “我知道，让你把过去的事情说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你只想把过去的全都忘掉。但是我相信，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你知道，逃避并不能给你带来安全。” “你保证？”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汉密尔顿是我们的共同敌人，你帮了我，我肯定会帮你。” 卡萝尔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安娜，才下定了决心。 半个小时后，唐旭宸与安娜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你一直认为那两个孩子是汉密尔顿的子女？” “在我装扮成汉密尔顿的妻子时，他们就在了，所以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汉密尔顿的亲生子女。”卡萝尔说的是实话。在逃跑的时候，她带上了两个孩子。不是为了带孩子逃走，而是想拿两个孩子当人质。在她看来，那些保镖无论如何都不敢伤害汉密尔顿的子女，有他们就有了保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安娜看了过去。 “除了让你装扮成卡萝尔，汉密尔顿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朝安娜看了过去，大概是不明白安娜的意思。 “你跟他生活了好几年，而且就我所知，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平时也表现得像一个很顾家的男人。”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比如与卡萝尔有关的事情，还有与两个孩子有关的事情？” “他跟我说了很多与卡萝尔有关的事情，不过都是日常生活习惯，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装扮成卡萝尔。” “仅仅如此？” 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有没有提到妻子的死因？”唐旭宸更加直接。 她摇了摇头，说道：“有一次，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结果被他狠狠惩罚了一顿，此后我再也不敢问了。” “惩罚？” “那是夏天，他把我拔光之后，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在太阳下暴晒了一天，我差点中暑。”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除了让你装扮成卡萝尔，还让你做了什么事？” “最初半年，他还经常跟我同床。可是后面几年，他几乎不管我了，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是让尤金来找我。” “尤金？”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安娜看了过去。 “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在为汉密尔顿卖命之前，还为汉密尔顿的父亲效命二十多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又对卡萝尔说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你所知道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有极为重大的价值，能帮助我们干掉汉密尔顿。不管怎么说，你跟他生活了好几年。” “我确实想不起来了，我……” “再想想。” “我说了，我想不起来了，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 安娜还想说什么，唐旭宸拉了她一下，让她不要逼迫卡萝尔。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凌晨一点过。”唐旭宸锁紧了眉头，卡萝尔不会无缘无故的询问时间。 “开始那些保镖提到，他们只有两个小时。” “你能肯定？” 卡萝尔点了点头，说道：“是在强暴我之前，我听得很清楚。” “看着她。”唐旭宸没再多问，对唐映霞吩咐了一句，就起身朝外面走去。“田皓桐，是我。” “老唐，老范已经跟我联系了，我正在查那些保镖的底细。” “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你得把庄园附近的地图调出来。” “干吗？” “别多问，照我的话去做。”走出房间，唐旭宸才停下脚步。“保镖准备了雪地摩托，显然会在完事之后离开这里。也就是说，他们会去某个地方。卡萝尔提到，他们将在两个小时内完事，当时应该是凌晨之前，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你得高清楚，从庄园出发，雪地摩托在两个小时内能够到达的范围内，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或者适合撤离的地点。查到了，马上跟我联系。” “明白。” “还有，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最好能够尽快派过来。” “这附近没有我们的直升机，如果你们的推测没有错，那么最好现在就出发。” “现在？” “不是有那些雪地摩托吗？” 唐旭宸朝停在不远处的雪地摩托看了一眼。“行，我们尽快出发。赶紧查清楚，告诉我们该去哪。” “没问题，我已经调出地图，别挂电话。” 唐旭宸收起卫星电话，朝范华东等人吹了声口哨。 这时候，安娜走了过来。“给我一把手枪。”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她看了过去。 “我已经知道汉密尔顿是什么样的人了，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请这个女人来装扮成卡萝尔，以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她，但是我不会再为他卖命。如果你肯单应，到时候让我亲手干掉他，我会帮助你找到他。”安娜把手伸了过来。“相信我的话，就给我一把手枪，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吧。” 唐旭宸没有犹豫，拔出手枪递给了安娜。 第1179章偷袭不成 “老唐，图像已经刷新了。你们只有五分钟，卫星很快就会离开。” 唐旭宸取出平板计算机扫了一眼，说道：“明白，每十五秒刷新一次图像，有异常发生立即警告我们。” “收到。” “范华东？” “在。” “基本突袭战术，首先干掉外围的警戒人员，尽量不要发出声响。使用定向地雷，然后等我的命令。” “明白。” 扫了眼平板计算机屏幕上的卫星照片，唐旭宸才朝附近的两名行动人员比划了一番。 必须承认，唐旭宸他们的运气很不错。 只用了几分钟，田皓桐就查到，在河流上游大约十五千米处的加拿大境内，有一处木材囤积场。入冬下了第一场雪后，随着河道冻结，无法把木材运出去，所以这座木材囤积场早已人去楼空。因为附近能够供人落脚的就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囤积场里很空旷，还有一座能供大型直升机起降的场地，所以那些保镖在离开庄园之后肯定会去那里。更幸运的是，在唐旭宸他们赶到前，一颗情报本部的侦察卫星刚好从这附近通过，也就拍下了木材囤积场的照片。当然，为了及时赶到，唐旭宸他们冒了很大的风险，即驾驶雪地摩托在冰层还不够厚的河面上行驶。 还好，虽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是没有出大问题。 对唐旭宸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 除了范华东与唐映霞，只有四名行动人员，主要是那架送他们过来的商务飞机最多只能搭载九名乘客。因为携带了大量武器装备，还需要跳伞，所以在装上八个人之后，已经是超载起飞了。 唐映霞得盯着卡萝尔，唐旭宸也没让安娜参与行动。 这样一来，他与范华东只能各带两名行动人员。 侦察卫星拍摄的红外成像照片很清晰，能够辨别出来的，藏在木材囤积场外围的警戒人员就有八个，而且两人一组，分别守在四个方向上，隐藏得很隐秘。如果不是没有使用具有隔绝红外辐射的野战伪装服，即便侦察卫星也无法发现他们。此外，在木材囤积场最大的仓库里面还有一些敌人，只是仓库的屋顶上有很厚的积雪，而且里面有几个强热源，所以无法判断出里面有多少人。如果里面有很多敌人，那么只要唐旭宸他们暴露行踪，除了逃命，就不要想别的了。 靠近那两个暗哨，唐旭宸停了下来，朝跟来的两名行动人员比划一番，然后拔出了一把特制的手枪。 手枪的强管很粗，口径在二十毫米以上，只不过，发射的不是真正的子弹，而是一种高压气枪弹。简单的说，子弹里装填的不是发射药，而是液氮，底火里面装的则是一种能够把液氮的沸点提高数十摄氏度的催化剂。在激发后，受到催化剂影响，处于高压密闭状态的液氮将迅速气化，从而推动弹头，让弹头在枪管里加速。因为作用到弹头上的力量更均匀，加上枪管内部的气压会在弹头运动的时候逐渐降低，所以在弹头飞出枪管的时候，产生的噪声很小。虽然弹头的初速还不到每秒一百米，但是靠着巨大的质量，弹头在飞出二十米后依然有致死的动能。 当然，这把手枪只能装填四发子弹。 在常规战斗中，这把手枪没有任何价值，不过用来暗杀，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开火时依然会发出声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唐旭宸不会使用这把手枪。 两名行动人员包抄了上去，在他们就位之后，唐旭宸把一个小石子投了出去。 石子落下时发出的声响，立即惊动了左侧那名暗哨。只是，等到暗哨回头看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迎面刺来的匕首。右侧那名暗哨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并且看到了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根本没有来得及抓起卡宾枪，嘴巴就被捂住，脖子随后被割破。唐旭宸一直将枪口对准那个家伙，直到行动人员把尸体放下，他才收起手枪。 时间有限，唐旭宸没有去对付位于南面的那两名暗哨。 木材囤积场在河道南岸，暂时没有必要对付南面的敌人，首先得搞清楚那座仓库里有多少敌人。 如果实在是太多，恐怕得知难而退。 此时，范华东也干掉了他那边的两名暗哨。 在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范华东与两名行动人员已经到了仓库西侧，并且开始安装定向地雷。 不用唐旭宸吩咐，两名行动人员就开始安装定向地雷。 不管是打，还是撤，都得给敌人制造一点麻烦。 来到东南角上，唐旭宸才停下，取出了手机。在启动了一个应用程序之后，唐旭宸把手机帖到了仓库的墙壁上。 这是一个宫浩宁专门为唐旭宸他们开发的程序，让手机变成了一部超声波探测器。 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软件控制手机喇叭，让喇叭发出人耳听不到的超声波，并且通过手机上的两个麦克风来接收反射回来的超声波，从而搞清楚在看不到的墙壁或者门板后面的情况。更重要的是，由宫浩宁开发的相关软件，能够通过截获的回波绘制出图像，而不只是一些信号。 在以往，得使用专门的超声波探测设备，不但很不方便，而且功能单一。 仓库里面有很多人，不会少于二十个，也许更多。毕竟，超声波在遇到障碍物之后就会反射回来，因此无法探测到仓库里障碍物后面的情况。此外，这是一座能够容纳上万立方木材的仓库，而唐旭宸这部手机的功率不太大，探测区域也不是很大，无法探测到仓库另外一端的情况。 搞清楚情况，唐旭宸找到了两名行动人员。 敌人太多了，就算能够炸死一部分，也未必能够干掉剩下的。 撤，还是打？ “什么人！？” 吼叫声突然传来，不过是在仓库西面，范华东他们被发现了。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枪口火光十分刺眼。 “范华东？” “我们被发现了，不过没有人受伤。” “立即引爆地雷，到北面跟我会合！” “明白！” 唐旭宸操起了卡宾枪，带着两名行动人员迅速跑开。 “轰轰轰……” 爆炸首先在西面发生，范华东他们率先引爆了地雷。 虽然定向地雷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飞散的钢珠能够打死十五米范围内的所有人员，而第一批从仓库里冲出去的敌人都没能逃脱。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开火的是范华东他们，都是节奏感很强的点射。很明显，他们在朝那些没有被地雷炸死的敌人开火。 “轰轰轰……” 在敌人从这边冲出来的时候，唐旭宸引爆了地雷。显然，那些家伙试图从东边出来，然后去包抄范华东他们。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料到这边也有埋伏。结果就是，几名敌人全被炸上了天。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爆炸发生后，唐旭宸与两名行动人员就开火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搞清楚那些敌人是不是都被炸死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仓库里面的敌人开始还击，火力十分猛烈，而且根据枪声可以判断出，里面至少还有十几个敌人。 唐旭宸没有恋战，一边开火，一边向仓库西面运动。 虽然仓库里面没有车辆，但是有几台用来运送木材的叉车。如果那些家伙把叉车利用起来，就能冲出来。 唐旭宸他们总共就六个人，还分成了两批，而他根本不清楚仓库里有多少敌人。 只有十多个的话，那还好办。如果更多，那就麻烦了。 那些家伙不是普通的雇佣兵，至少按照安娜所说，尤金为汉密尔顿组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团。如果那些家伙属于那支军团，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便比不上范华东这样的超级特种兵，他们也能够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扭转局面，至少不会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再说了，唐旭宸没有理由跟他们死战。 来这里，只是为了搞清楚之前的推测，即那几个保镖在干掉卡萝尔之后，会不会有人前来接应，即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汉密尔顿指使，从而争取到安娜的信任与支持。因为安娜已经认清了汉密尔顿的真实面目，还决定帮助唐旭宸对付汉密尔顿，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跟这些家伙死磕。 如果范华东他们没被发现，唐旭宸根本不会去招惹那些家伙。 仓库西面，范华东他们已经赶到，而且占据了有利位置，封锁了仓库大门，没有让里面的敌人冲出来。 “交替掩护，先向西撤退，摆脱那些家伙在去找唐映霞她们。” “哒哒哒……” 扫出一梭子之后，范华东才向唐旭宸点了点头。“你们先撤，我们掩护。” 唐旭宸没跟范华东罗嗦，现在不是相互礼让的时候。再说了，每当遇到这样的事情，范华东都会让唐旭宸先撤。 后撤了十几名，唐旭宸藏到了一堆原木后面。 两名行动人员跟了上来，也在附近找好了掩蔽点。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随着他们开火，范华东带着两名行动人员跑了回来。 此时，仓库的大门被撞开，那些家伙用上了叉车。 “哒哒哒……” 身后传来枪声，表明范华东他们已经找到掩蔽点。 也就在转过身来，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唐旭宸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随即才感到大腿上的剧痛。 “老唐！” 唐旭宸想爬起来，却没能办到。 一名行动人员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肩带，将他拖到了原木后面。 “干掉他们，干掉所有人！”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范华东在大声吼叫，枪声也变得更加密集。身边有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开始那名行动人员。 第1180章猜疑的结果 “轰” 随着爆炸发生，一枚从后方飞来的火箭弹终结了那辆横冲直撞的叉车，连同炸死了叉车上面与附近的几名敌人。 这个时候，唐旭宸才爬了起来。 “哥！” “我没事。” “别动。” 唐映霞冲了过来，一把将唐旭宸摁到了地上。唐旭宸有点无语，虽然挨了一枪，但是有没有事，他自己清楚。 “他怎么样了？”安娜也跑了过来，还扛着一具火箭筒。 “命大，子弹穿过去了，没有打断骨头，也没伤到大动脉，只少了几两皮肉。”在撕开了裤管之后，唐映霞动作麻利的取出急救包，拿出装磺胺粉的袋子，一口就咬开了。“忍着点。” “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唐映霞把磺胺粉撒到伤口上的时候，唐旭宸依然痛得惨叫了起来。 还好，唐映霞的动作非常快。 撒上磺胺粉，她就把止血纱布压了上去。在让安娜压住伤口后，她取出了绷带，迅速包扎好。 这时候，范华东已经带着几名行动人员杀了出去。 叉车被摧毁，从仓库里面冲出来的敌人慌了手脚。再说了，唐旭宸受伤，要想顺利撤走已经不可能。虽然范华东没有丧失理智，但是他知道已经无路可退，除了干掉那些家伙，没有别的办法。 等到唐旭宸爬起来，重新参加战斗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仓库里面就十多名敌人，之前被炸死几个，又被干掉几个，剩下的那些根本不是范华东他们的对手。 “不要杀他，留个活口！” “砰” 唐旭宸大喊了一声，却晚了一步。虽然范华东听到了，但是已经扣下扳机。此外，那个家伙身中数枪，其中一枪打在脖子上，就算范华东没开枪，他也只能活几分钟，根本不可能审问他。 “妈的！”唐旭宸看了范华东一眼，对行动人员说道，“去南面，找到那两个暗哨，争取抓一个活口。” 两名行动人员没多罗嗦，立即朝南面跑去。 不用唐旭宸吩咐，另外两名行动人员开始打扫战场。 “唐映霞，她呢？” “在后面，我去找她。” “把她带过来。” “有必要吗？”唐映霞的意思很明确，那个装扮成卡萝尔的演员已经没有价值了，根本用不着留下她。 “我答应过她。” 唐映霞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女人，因为有安娜在。不然的话，她开始就会干掉那个女人，而不是让其留在后面。不管怎么说，唐旭宸得做个表率，绝不能让安娜认为他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当然，这些唐旭宸不好做的事情，对唐映霞来说却不算什么。 说白了，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的不说，她在逃跑的时候带上了两个孩子，其目的就是拿两个孩子做人质。如果她是个好人就不会这么做，至少不应该拿两个无辜的孩子做人质！ 回到开始藏身的地方，唐映霞傻眼了。 她没有留在这里！ “臭婊子！” 唐映霞很愤怒，那个女人肯定逃走了。 当然，她肯定没有逃远。北面是河道，虽然河面已经结冰，但是并不牢固。她不会愚蠢到逃入附近的森林，而且森林里面没有路，也很不安全。她要逃的话，只会去河对岸，找个地方藏起来。 没花多少功夫，唐映霞就发现了她的踪迹。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在逃跑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想到抹掉踪迹。 当然，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与猜测的一样，她朝北面逃跑，从步伐的间隔距离、还有沿途的一些痕迹来看，逃跑的速度并不快。 追到河岸边上，唐映霞看到了她。 已经上了冰面，正在朝北岸奔跑。 “站住！” 唐映霞大吼了一声，只是她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回头。 “再跑的话，我就开枪了！” “哒哒哒……” 第二次警告无果之后，唐映霞扣下了扳机，只不过没有朝她开火，只是朝天鸣枪，给了她最后一次警告。 她仍然没有停下。 唐映霞没再大声吼叫，举起卡宾枪瞄准了她。 不到两百米，打中她根本不是难事。 “唐映霞！”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吼叫声，唐映霞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开始的枪声把唐旭宸与安娜引了过来。 看到跑到冰面上的那个女人，唐旭宸立即明白了过来。 “放了她？”唐映霞朝唐旭宸看了一眼，说道，“最近的城镇在几十千米之外，而且森林里有棕熊、美洲狮与狼群，就算我们放了她，她也活不了，没被冻死，也会成为野兽的晚餐。” “妈的！” “朝她的大腿开枪！”安娜说了一句。 唐映霞回头看了安娜一眼，又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朝她附近开一枪，再警告她一次。” “砰” 这次，唐映霞没有迟疑。 她的枪法很不错，子弹落在了那个女人旁边的冰面上，距离不到一米。 这一枪，总算让那个女人停了下来。 “卡萝尔，现在停下还不迟。”唐旭宸往前走了几步。“你没有必要逃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不是卡萝尔，我不是卡萝尔，你们跟他一样，只想利用我，然后杀了我！” “你错了，我们不是那种人。” “不，我不相信你，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就算我放了你，你也活不了。最近的城镇在几十千米以外，你根本……” “咔咔……” 冰面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个女人吓了一跳，唐旭宸也吓了一跳。 “快回来，快！” “咔……” 冰面破裂，她掉了下去。 唐旭宸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冲了出去。只是刚跑出两步，他就被拽住了。抓住他的是安娜。 “不……我不想死，救我……救……” 随着呼叫声，那个女人从冰面上消失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冰面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浮冰。 没人救得了她，就算唐旭宸冲了过去，也救不了她。 “妈的！”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安娜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但救不了她，还会害死自己。” “她本来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这里！” 安娜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唐旭宸这番话其实是对她说的，即害死那个女人的正是毫无意义的猜疑。 “走吧，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唐映霞走了过来。 唐旭宸又朝河面看了一眼，这才朝木材囤积场走去。 范华东他们已经打扫了战场，做了必须做的事情，即提取那些敌人的指纹，为每一个敌人拍照。那两名行动人员也赶了回来，他们没找到木材囤积场南面的两名暗哨，不过发现了暗哨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在战斗结束之前，那两个家伙就逃走了，他们没有愚蠢到前来送死的地步。 “田皓桐？” “老唐，我在。我已经安排了一架直升机，不过你们得返回美国境内，接应地点在庄园南面通往哈佛镇的公路附近，我把地图发给你。直升机将在两个小时之后赶到，停留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没问题，我们会及时赶到。” “老范已经把那些家伙的指纹与照片发了过来，我们正在调查，暂时没有发现。” “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还有，找到欧阳。等我们上了直升机之后，我会向他说明情况。” “知道，我会做好安排。” “就这样吧。” 等唐旭宸挂断电话，范华东才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支外形奇异的步枪。 “这是他们使用的武器，G60，HK公司的最新成果，发射六点四毫米无壳枪弹，点射时的射速高达每分钟两千发，性能远远超过现有的所有突击步枪。只是，这种武器刚刚通过了国家验收，还没有大批量生产。虽然美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很有兴趣，但是至今没有采购这种武器。”范华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显然，能够搞到这种武器，而且用来武装一支军队的人，绝对不简单。” “汉密尔顿。”安娜直接给出了答案。 唐旭宸没有吭声，朝安娜看了过去，范华东也把目光转了过去。 “汉密尔顿家族拥有HK公司的股票，而且是最大的股东。当然，不是直接持有，而的通过家族控制的私募基金。”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去年年底的时候，尤金就购买了一批这种突击步枪，我知道的是一千五百支，不过是否更多，我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做什么不会向我汇报。” “你怎么知道的？”范华东问了一句。 “这批枪支的采购价超过十亿美元，而这笔钱必须走公司账户，还得做假账，也就得由我经手处理。” “只有这些？”范华东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止，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在路上说，毕竟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范华东瘪了瘪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把这些枪支都搜集起来，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然后处理好现场，我们在十五分钟后出发。”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又说道，“尽量搜集一些弹药，虽然不可能人手一把，但是今后恐怕用得上。” 范华东没再多问，带着四名行动人员去搜集武器装备。 这时候，唐旭宸才朝安娜看了过去。唐旭宸受了伤，轮不到他去做这种体力活，而十五分钟可以说很多事了。 第1181章自食其果 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安娜了。 “早在五年多前，也就是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汉密尔顿就开始着手策划。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受到他的高度关注。”安娜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当然，最初的时候，他没把你们放在眼里。那个时候，你们这支团队还不够强大，而且对局势的了解不够深入，甚至把‘炎黄之子’当成了头号对手。如果不是托马斯愚蠢到家，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中被‘炎黄之子’当成枪使，而且你们杀了出来，还差点改变整个事件的结局，汉密尔顿也不会关注你们。当然，他只是关注你们，至少在当时没有把你们当成主要威胁，也没有算计你们。” “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了主要威胁？” “半年前，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之后，你们把托马斯挖了出来，还找到了他，并且把他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在最初的计划中，汉密尔顿针对的是‘炎黄之子’。你应该很清楚，‘炎黄之子’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主要策划者是托马斯，但是没有‘炎黄之子’推波助澜的话，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的后果不会那么严重。就我所知，托马斯早已做了部署，在松下武藏发动袭击之后，约翰逊的人会出面控制局势，然后把罪名嫁祸给日本当局，为发动战争创造理由。因为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中国不会贸然参与。” “这还不严重？” “至少，储备在纽约的黄金不会倒霉。” “一场战争将夺去多少人的生命，将……” “这场已经持续了五年的金融与经济危机呢？” “你……” “这场危机持续下去，你认为战争可以避免吗？”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战争不可避免，只是晚了几年爆发而已。如果战争在五年前爆发，因为中美两国的实力差距较为明显，加上道义上的问题，中国未必会参战。没错，战争会夺去很多人的生命，会造成严重破坏，但是以日本的国防实力，根本无法挡住美军。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而中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的只是一个刚刚获得的盟国。虽然这意味着，中国需要再花几十年来打破美国的战略封锁，但是总比中美两国直接爆发战争好得多。拖上几年，当战争变得不可避免时，你认为结果会更好？” “荒谬，简直是一派谬论！” “你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这个观点。” “我不会承认你的观点。” “当然，你是否承认并不重要。” 唐旭宸看着安娜，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 “其实，也正是这个结果，让汉密尔顿改变了对你们的看法。” “什么看法？” “虽然你是中国国土安全局的创建者，还是第一任局长，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你阻止了多次恐怖袭击，但是在牵扯到日本前首相山口野司的那次恐怖袭击之后，你们悄然离开了中国，组建了一支不属于国家的团队。当时，汉密尔顿刚刚接管家族，对局势还不够了解，所以认为你们沦落成了雇佣兵。”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果真如此的话，你们就不再构成威胁。” “然后呢？” “显然，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证明，你们没有沦落成雇佣兵，而是打着雇佣兵的旗号在为国家服务。” 唐旭宸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总而言之，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是一个转折点。只是在此之后，汉密尔顿没有在你们身上花多少精力。原因嘛，你应该知道。接下来的五年中，虽然你们一直在暗中对付‘上帝之子’的人，但是你们没有找到其他核心成员，对付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外围人员，对‘上帝之子’的威胁微乎其微。”安娜长出口气，又说道，“当时，我们还遇到了一个比你们严重得多的问题。” “内部矛盾？” “当然不是。你觉得，汉密尔顿会把杰克逊放在眼里？”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汉密尔顿早在杰克逊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他显然不会把杰克逊当成威胁。 “在曼哈顿恐怖袭击后不久，我们就查清楚了托马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炎黄之子’发挥的作用。以当时的情况，‘炎黄之子’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至少应该在金融与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有所作为。我们害怕的不是挑战，而是没有对手。问题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发生。” “‘炎黄之子’从此销声匿迹？”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到这一步，局势变得对我们非常不利。组织内部，包括杰克逊在内，开始质疑汉密尔顿的领导能力，却没人指责托马斯。随着金融与经济危机爆发，组织内部的质疑声变得更大。此外，随着美国当局的调查逐渐深入，我们还需要面对来自外界的威胁。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把‘炎黄之子’挖出来，我们就得为曼哈顿恐怖袭击产生的后果买单。也正是此之后，联邦储备银行宣布破产，美国联邦政府盯上了铸币权，组织的核心利益受到严重威胁。如果再不想办法，就算没被美国联邦政府夺走铸币权，组织也会因此四分五裂。” “为此，你们盯上了‘炎黄之子’？” “最初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应该能够想到，‘炎黄之子’既然积极参与了曼哈顿恐怖袭击时间，在袭击成功之后就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趁此机会向我们发起更猛烈的攻击。所以在前两年里，我们一直在耐心等待。虽然‘炎黄之子’一直没有大的动静，但是策划、组织与实施一次大规模的行动肯定需要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在苦等了两年之后，我们才意识到，‘炎黄之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改变了总体战略，不会向我们发起挑战。直到这个时候，汉密尔顿才发现，如果我们仍然按兵不动，内部矛盾就会把我们打垮！” “然后呢？” “如果能够把‘炎黄之子’挖出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当时，我们已经根据托马斯提供的线索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资料与证据，能够证明‘炎黄之子’在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中发挥的作用，甚至能够证明你与‘炎黄之子’的关系，比如从昆斯大桥上跳下去后，你跟苏菲的秘密交易。”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什么都没说。 “总而言之，只要能够证明是‘炎黄之子’所为，就能转移美国联邦当局的视线，汉密尔顿也就能腾出手来整顿组织。虽然他没告诉我怎么处理托马斯，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托马斯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可惜，你们没有把‘炎黄之子’挖出来。” 安娜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又拖了一年，因为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汉密尔顿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什么意思？” “把矛头转向你们。”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汉密尔顿没有亲自出面，也轮不到他出面。这件事情是托马斯惹出来的，也就该由他出面解决。” “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事件？” “我没有参与，不太清楚。” 唐旭宸看着安娜，知道安娜没有说实话。 “当然，我们一直在留意托马斯，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我是了如指掌。”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们已经知道，你们没有就此罢休。只是，托马斯确实是一个十足的蠢货。虽然他做了精心的策划与部署，还动用了大量资源，甚至让帕尔默与威克斯各自组建了一支队伍。但是他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在明处，而你们藏在暗处。他策划的那些行动，除了让他受到牵扯，被你们一步一步的挖出来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说实话，对付你们这种团队，最理想的办法就是把你们逼入角落，让你们不得不站出来应战。” “你们没有警告他？” “我想警告他，但是汉密尔顿没让我这么做。” “为什么？” “怎么，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显然，托马斯完蛋了，对汉密尔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即便不考虑杰弗逊家族的资产，托马斯的死也能为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画上一个句号。虽然算不上圆满，但是比拖下去好得多。当然，如果算上杰弗逊家族的资产，汉密尔顿就更加没有理由帮助托马斯。没错，托马斯一直在协助汉密尔顿压制杰克逊，但是没有托马斯，汉密尔顿同样能够压住杰克逊。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接管杰弗逊家族，掌握杰弗逊家族上万亿美元的资产，汉密尔顿的地位将更加牢固。再说了，他也从没把杰弗逊放在眼里。”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安娜说的没错。 “当然，你得感谢汉密尔顿。如果他出面，你们绝对不可能把托马斯挖出来，半年前的那场恐怖袭击也不会如此简单。” “那会如何？” “你觉得，如果在半年前跟汉密尔顿正面交锋，你有多大的胜算？”安娜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你们到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半年前了。当然，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他没料到的。他把一切都算到了，却没算准你们这伙人，让你们获得了更多机会，等于是自食其果。” 第1182章价值所在 “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是在半年以前，也就是你们挖出托马斯之前，汉密尔顿一直在利用你对付托马斯。” “利用我？” “当然，你们没有察觉到。” “什么意思？” “我开始说了，托马斯要为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负主要责任。当初，如果不是他通过约翰逊暗中向松下武藏提供支持，这场恐怖袭击根本不会发生，‘炎黄之子’在其中起到的只是推波助澜的作用。虽然公布真相对组织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汉密尔顿根本没有打算放过托马斯。他没有在袭击事件结束之后立即处决托马斯，主要是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得有一个人来背黑锅。当然，你们在沉寂了几年之后重新出山，给了托马斯一个机会，他却没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在得知他策划的那些行动之后，汉密尔顿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完蛋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汉密尔顿决定借我们来除掉托马斯？”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在你们找到托马斯之前，汉密尔顿就开始为吞并杰弗逊家族做准备。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联邦调查局的车队遭到袭击，托马斯下落不明，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并没有让汉密尔顿改变初衷。在你们回来对付组织的和形成员之前，汉密尔顿已经完成了对杰弗逊家族的吞并行动，比如通过由家族控制的各种基金，收购杰弗逊家族控制的那些企业的股票，一步一步的让杰弗逊家族边缘化。其是正是如此，杰克逊才对汉密尔顿起了杀心，因为在杰弗逊家族倒下之后就轮到了皮特家族。换个角度，如果你们当初没有把托马斯挖出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显然，你们帮了汉密尔顿的大忙。所幸，汉密尔顿严重低估了你们的实力。如果他早点重视你们，至少给予正确的评估，你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在什么时候开始重视我们？” “落到你们手上之后。” 唐旭宸锁紧眉头，等着安娜说下去。 “虽然半年之前，你们再次销声匿迹，但是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的死，还有托马斯被人劫走，你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汉密尔顿不是笨蛋，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没把托马斯送上法庭，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以当时的情况，就算你们放弃，也未必能够获得长久的安宁。以你们的处境，肯定会卷土重来。汉密尔顿早有所料，而且知道你们杀回来的时候会对付组织的核心成员，不再是小打小闹。显然，他立即发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安娜叹了口气，又说道，“当时，因为托马斯的事情，核心成员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微妙。虽然汉密尔顿先发制人，争取到了多数核心成员，让他们相信是杰克逊在暗中对付托马斯，但是随着对杰弗逊家族的侵吞行动逐步展开，汉密尔顿扮演的角色将不再是秘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杰克逊再不得人心，为了家族的生存，其他核心成员也会对汉密尔顿群其攻之。结果显而易见，就算吞并了杰弗逊家族，汉密尔顿也绝不是其他核心成员的对手。”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杀回来，他会遇到大麻烦。”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汉密尔顿决定除掉杰克逊，并且着手策划。” “问题是，那个干掉杰克逊的家伙早就被他派过去了。” “你认为，派人杀了杰克逊就一了不了了？” “这……” “果真这么简单的话，杰克逊早就完蛋了。”安娜淡淡一笑，又说道，“汉密尔顿要对付的不是杰克逊，而是皮特家族。说白了，做为皮特家族的女婿，杰克逊只是一个傀儡，还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傀儡。汉密尔顿的目的是吞并皮特家族，就不能让杰克逊死得太容易，必须利用杰克逊的死把皮特家族逼入绝境。” “这……” “显然，他再次利用了你们。”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在断定你们会卷土重来之后，他就发现，这是打击皮特家的良机。办法嘛，其实也很简单。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是收获同样巨大。别忘了，杰克逊一直想取代汉密尔顿，也就可以被汉密尔顿利用。” “是你们炸沉了‘海神’号？”唐旭宸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我。” “什么意思？” “在‘海神’号沉没之后，我也怀疑过。首先，肯定不是你们干的，那艘船上有好几百人，你不会为了汉密尔顿杀害那么多人。其次，也不是杰克逊干的，如果他有那个能力，汉密尔顿早就完蛋了。当时，已有几名核心成员遇害，而跟汉密尔顿上船的人只有我，最该跟着他的人却没上船。” “那个保镖？” “对，尤金。” “这……” “尤金原来是汉密尔顿父亲的贴身保镖，也是汉密尔顿父亲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他为汉密尔顿父子效命三十年，忠诚度绝对没问题。以往任何时候，他都会跟着汉密尔顿，而且形影不离。”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么，在汉密尔顿最需要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登上那艘船？”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有问题。 “当时，我只是怀疑，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尤金不只是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他还是家族卫队的司令官。在其他核心成员遭到刺杀之后，肯定会天下大乱，汉密尔顿肯定需要家族卫队，也就有可能让他去把卫队组织起来，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再说了，那艘船上有足够多的保镖，少他一个也没问题。” “果真如此的话，就很有可能是汉密尔顿亲手炸沉了‘海神’号。” “不是亲手，只是做了安排。别忘了，是在你们来到船上之后，导致‘海神’号沉没的爆炸才发生。”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其实，我也是开始才想明白的。”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汉密尔顿算到你会去找他，而且做出了以身犯险的决定。因为他落到了你手上，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人会怀疑与他有关。更重要的是，杰克逊会将此当成一个机会，从而采取行动，也就会得罪其他核心成员，让其他核心成员把他当成敌人。在他成了众矢之的之后，汉密尔顿出面收拾残局，也就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当然，吞并了皮特家族之后，组织里也没有哪个家族有资格跟他对抗了。说白了，他把自己摆到了受害者的立场上，赢得了其他核心成员的支持，为整合组织创造了条件。” “问题是，是你救了他，而他不可能预料到这一点。” “没错，他确实无法预料到我还活着，也无法预料到我会落到你们手上，并且把他从你们手上救出来。”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又说道，“问题是，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会在事后杀了他吗？”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很明显，你不会杀他，至少不会私下处决他。很简单，只要你搞清楚了他在组织里的地位，知道他是组织的领袖，你会像当初一样，把他移交给司法机构。如果你对组织有更深入的了解，更加不会处决他。说白了，站在你的立场上，杀了他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而且你的目的不是干掉某个人。” 唐旭宸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别忘了，你没有抓住尤金。只要你下不了手，那么不管你接下来怎么处理他，都是同样的结果。” “到时候，救走他的不是你，而是尤金。”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当然，既然我出现了，而且救了他，也就轮不到尤金出面。其实，这是他派我来跟你们谈判的主要原因。不管怎么说，你已经相信我是他的心腹手下，因此不会对他的合作提议产生怀疑。特别是在我留下来当人质之后，你会认为他有足够的诚意。” “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没错，他不但利用了你，还利用了我。”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我们的最后价值，在你带着人员去‘维多利亚’号的时候已经显现了出来。现在，其他核心成员都认为是你干掉了皮特家族的全部元老。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名正言顺的吞并皮特家族，没人敢出面反对。”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 “现在也不迟。” 安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知道他为什么要交换托马斯吗？” 唐旭宸没有吭声，因为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不用看着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么做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不然，他绝对不会拿你的女人来交换一个废物。” “她不是我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没有特别重要的原因，汉密尔顿不会这么做。” “显然，我们得搞清楚这个问题。” “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什么意思？”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不是很重要，你就绝对不能把托马斯交出去。虽然托马斯是个窝囊废，也许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半点价值，但是对汉密尔顿来说，他肯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价值。”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如果你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得去洛杉矶。” “什么？” “通过我的办公计算机，可以进入一个秘密服务器，也许能够查清楚托马斯的价值。” 第1183章交换人质 费城，国际机场。 “田皓桐，有老唐他们的消息了吗？”扫了眼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欧阳凤鸣又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四点五十五分，离约定好的交换时间还差五分钟。必须得做出决定，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没有，没能跟他们联系上。” “妈的！” “欧阳，你得做出决定。” 欧阳凤鸣摘下耳麦，下了车。 这是一辆厢式货车，权且充当临时指挥中心。后面停着一辆越野车，托马斯就在那辆车上。 欧阳凤鸣走过去的时候，看守托马斯的那名行动人员下了车。 他没有走远，只是去了旁边的咖啡店。 附近还有很多行动人员，都做了巧妙伪装。在三百多米外的一栋楼房上，还埋伏了两名狙击手。 欧阳凤鸣上车的时候，托马斯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等下，你下车去停车场的出口，会有人来接你。” “接我？”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抓住托马斯的手，解下了手铐。 “什么人？” “汉密尔顿的人。” “你……你要把我交给汉密尔顿？” “不是交给他，而是用你去交换另外一个人。” “不，你不能这么做。”托马斯一下就慌了。“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他会杀了我，他肯定会杀了我。” “你们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要杀你？” “相信我，他绝对会杀了我。”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如果你不肯照我说的做，或者在下车之后试图逃跑，我也会杀了你，而且让你死得很惨。” “不，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求求你……” “不把你交给他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你已经把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诉我们了，所以对我们来说，你已经没有了价值。”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显然，我没有理由留着你这个废物。如果能用你交换一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不……”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留下你？” “我……我不知道，我……” “那么，你就得照我的吩咐去做。”欧阳凤鸣推了托马斯一下。“附近全是我的人，而且埋伏了狙击手。如果你敢逃跑，我不会让狙击手一枪打死你，会让你吃够苦头，让你求我杀了你。” “不要，不要让我出去……”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推开了托马斯那边的车门。 “求求你，不要这么做，我会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坐在前面的行动人员下了车，把托马斯拽了下去。 “求求你，不要把我交出去，求求你……” 欧阳凤鸣没有吭声，所以不管托马斯怎么求饶，那名行动人员都没有放开他，将他强行拽了下来。 “走过去，自然点。”欧阳凤鸣也从这边下了车。“记住，有几把狙击步枪对着你，千万别做傻事。就算汉密尔顿要杀你，也不是现在，所以乖乖的走过去，你还能活上几天，不然就得死在这里！” “求求你……” 托马斯彻底绝望了，在被行动人员推开的时候，他差点哭了起来。虽然他不想就这么走过去，但是当那个小红点出现在胸口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不按照欧阳凤鸣的吩咐做，他就会死在这里！ 从停车的地方到停车场的出口，也就几十米的距离，托马斯走了几分钟。 欧阳凤鸣回到厢式货车上的时候，他才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 “欧阳？” “小鬼，你那边有情况了？” “他们来了。” 此时，机场国际航站楼外面。 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航站楼的大门外。两名保镖模样的家伙首先下车，然后才是那个女人。 “是她吗？” “等等……”谭滔回头朝张建志看了过去。 张建志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番，才朝谭滔点了点头。 “对，是她。” “按照计划行动吧。” “明白。” 随着谭滔下令，一辆越野车开了过去，停在了那辆越野车后面大约十五米处，两名行动人员下了车，只是驾车的行动人员没下来。 两名行动人员走到越野车前面就停了下来。 前面，两名保镖押着她朝越野车走了过去。 此时，停车场外面，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离出口大约二十米的地方，两个保镖模样的家伙下了车，朝托马斯走了过去。 欧阳凤鸣拿起了对讲机，给埋伏在楼顶上的狙击手下达了命令。 对方也携带了通信设备，交换同时进行。 航站楼外面，那两名保镖把她押过去的时候，在停车场外面，两名保镖也走到了托马斯跟前。 她那边没有出问题，在走近之后，保镖停了下来，推了她一下。 只是，停车场外面出了问题。在那两个家伙试图把托马斯带走的时候，托马斯突然开始挣扎反抗。虽然托马斯根本不是两个保镖的对手，被带上车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这个突然的变化，意味着那两名保镖不可能及时把他带上车。也就是说，交换人质的结果肯定与预料的不大一样！ “小鬼，马上送她上车。一号，干掉托马斯，开枪！”欧阳凤鸣没有迟疑，立即下达了命令。 “砰” 随着枪声传来，托马斯倒下了。 两名保镖明显吓了一跳，立即就地卧倒。几乎同时，那辆越野车发动，冲到停车场的出口附近，用车身挡住了保镖。 “干掉他们！” “砰” 狙击手再次开枪，干掉了越野车的驾驶员。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下了车。 不用他吩咐，附近的行动人员也赶了过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只是，对方也早有准备。几辆越野车从不同的方向冲了过来，每辆车上至少有三名全副武装的保镖。 顿时，街头上一片混乱。 此时，航站楼外面，战斗也已大响。 因为欧阳凤鸣提前下达了命令，所以在那些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负责接应的两名行动人员已经把她送上越野车。在保镖开火之前，越野车就已发动。只是，没冲出多远，越野车就被打坏了。 还好，越野车做过改装，虽然没有安装防弹玻璃，但是车门上加装了防弹钢板。 更重要的是，那些保镖没有发现藏在附近的谭滔等人，也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干掉越野车里面的行动人员。 停车场外面。 在厢式货车的掩护下，欧阳凤鸣与几名行动人员稳步向停车场的出口处推进。 那辆越野车还停在那里，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前挡与车窗玻璃上全是鲜血与脑浆，那一枪打中了他的脑袋。车门依然关着，表明下车的两名保镖并没打算驾车逃跑。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也无法驾车逃跑。 不断有子弹射过来，不过厢式货车做了改装，车厢被装甲钢板包裹着。 来到越野车附近，欧阳凤鸣与几名行动人员散开，分别从前后绕了过去。虽然负责外围掩护的行动人员挡住了杀来的敌人，但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再说了，欧阳凤鸣他们必须在警察赶到之前离开。 托马斯倒在血泊之中，那一枪打在他的身躯上。 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旁边还有一具保镖的尸体，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脖子，也许是一颗流弹。 只是，另外一名保镖不见了！ “在那边！” 在行动人员喊出来之前，欧阳凤鸣就看到了那个逃入停车场的保镖。 “别管他，联系谭滔，准备撤退！”欧阳凤鸣叫住了跟随的行动人员，他们的目的只是不让托马斯落到对方手上。 托马斯已经死了，没必要跟那些家伙纠缠。 当然，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比如获取保镖的指纹，给保镖拍照，以及查看保镖的随身物品。 欧阳凤鸣搜查了驾驶员的尸体，有一个钱夹，不过里面只有几千美元现金，没有个人物品。一名行动人员搜查被流弹打死的那名保镖的尸体，也有一个钱夹，里面同样有几千美元现金，没有私人物品。 “欧阳？” “干嘛。” “你看这里。” 欧阳凤鸣朝行动人员指着的托马斯的尸体看了过去。 枪弹打中上腹部，也就是肝脏部位，而且弹头在体内碎裂，是致命伤。只是，托马斯的左腿裤管被割开，而且大腿上有一条明显是用利器割开的伤口，长度大约十公分，深度在五公分左右。 欧阳凤鸣蹲下来的时候，那名行动人员已经用手指头挖开了伤口。 “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不过内部的肌肉组织没被割断，也许以前有个东西在这里面。” “妈的！” “要带走他吗？” “多拍几张照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取出了微型照相机。 “小鬼？” “欧阳，我已经接到她。” “她没事吧？” “还好，没有受伤。” “去会合地点，我去引开警察，然后过来跟你会合。看好她，别让她耍花招，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明白。” 此时，远方传来了警笛声。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立即给行动人员下达了撤退命令。 警察即将赶到，那些赶来的保镖也没再跟欧阳凤鸣他们纠缠。不管是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警察。 没被对方缠住，撤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第1184章走投无路的女人 虽然没把她铐起来，但是谭滔安排了四名行动人员盯住她，而且与她保持了距离。 其实，谭滔与她并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别忘了，谭滔是最后参加由唐旭宸主导的反恐行动的核心人员之一。虽然认识刘雪丽，而且知道刘雪丽与唐旭宸的关系，但是谭滔用不着对她太客气。 当然，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你是谭滔？” 谭滔没有理会她，只是把水瓶放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唐旭宸在哪，我要见他。” “我不能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谭滔打量了她一番，说道，“合适的时候，他自然会来见你。” “这么说，现在真的由欧阳凤鸣掌事了？” 谭滔微微一愣，说道：“等下，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你最好老实点，那些行动人员并不知道你是谁。” 她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谭滔也没再理会她，因为欧阳凤鸣即将到来。 几分钟后，欧阳凤鸣带着行动人员赶到。 “我们得尽快离开费城，我已经联系了田皓桐，老唐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已经知道汉密尔顿为什么要拿她交换托马斯了。” “为什么？” “托马斯身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藏在大腿的肌肉组织里面。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前去接他的保镖已经取走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很重要，不然汉密尔顿没有理由这么做。” 谭滔点了点头，朝坐在越野车上的她看了一眼，又说道：“她有问题。” “什么？” “她知道现在是由你掌事。” 欧阳凤鸣立即锁紧了眉头。 “肯定是汉密尔顿告诉她的，问题是，如果她只是用来交换的人质，汉密尔顿为什么要告诉她？” “没事，我会搞清楚。”欧阳凤鸣拍了下谭滔的肩膀。“去把人叫过来，我们离开这里。” 几分钟后，队伍就出发了。 欧阳凤鸣跟她在一辆车上，谭滔带着人在前面开路，后面还有几辆由行动人员驾乘的越野车断后。 显然，欧阳凤鸣跟她是老熟人。 “唐旭宸在哪？” “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完了，自然会来见你。” “现在由你做主？” 欧阳凤鸣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你是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欧阳凤鸣一点都没客气，就算在以前，他也从来没有对刘雪丽客气过。 她看着欧阳凤鸣，显得有点愤怒。 “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无意间听到的。”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既然连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汉密尔顿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在怀疑我？” “不要装无辜，你根本不是无辜者。” “你……” “汉密尔顿肯拿你交换一个废物，肯定有很重要的打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欧阳凤鸣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知道现在由我做主，那么在搞清楚你的动机之前，我不会让你见到唐旭宸。” “你……” “我们都变了很多，所以不管你之前跟唐旭宸是什么关系，都无法证明你仍然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再说了，鉴于你之前做的事情，我必须多个心眼。像你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根本不会在乎那么多。” “你是什么意思？” “你要报复的只是汉密尔顿？”欧阳凤鸣看了她一眼，说道，“在你被‘上帝之子’的人绑架的时候，汉密尔顿还没有掌权。换句话说，你所遭遇的一切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也不应该由他负责。再说了，‘上帝之子’只是一个组织，而不是一个人。即便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未必能够将其摧毁，凭你一个人更加不可能。” “欧阳，有话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好吧，我就直说。”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我不得不怀疑，你要报复的人是唐旭宸。” “什么？” “没错，当初是他把你救了出来，但是他却离开了你，还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生下了一对子女。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不得不认为，你把所有的悲惨遭遇，特别是抛弃你这件事情的责任归于唐旭宸，认为他背叛了你。因为根本没有机会跟他复合，所以你决定报复他，甚至毁掉他！” “你……”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苏谨是他的亲生母亲，不知道苏菲是他的亲妹妹。” “我知道，但是不是我杀的苏谨。” “是吗？” “如果我要杀苏谨，不会等到现在。” “那是谁？” “汉密尔顿。”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 “是他派人去杀了苏谨，而且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嫁祸于我，让你们怀疑我，从而让我失去价值。” “你还有价值？” “我知道的比你们多得多。”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她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就算不是你杀的苏谨，苏菲呢？” “那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没有劫走托马斯……” “又会怎么样？当时，你不可能想不到苏菲劫走托马斯的原因。如果你真是我们之前想像的那种人，你就应该放了她。” “你……” “说白了，就算你没有害唐旭宸的念头，也没打算跟我们合作。”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了？”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做不了主。要不要相信你说的话，得由他做决定。当然，你也不要太过乐观。虽然他很在乎你，但是更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只是团队里的兄弟，还有等他回家的妻子与儿女。” 她咬紧了牙关，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我说过，我们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管你过去跟他有多么要好，他也不会为了你而舍弃家人。” “说够了吗？” “其实，你不应该来美国，更不应该想着复仇。以你的资本，找一个男人结婚成家绝对不是难事。” “闭嘴！” “虽然回想起来会很痛苦，但是总比现在好。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派人送你离开美国，让你……” “闭嘴” 在大声吼叫出来的同时，她扑了上来。 动作很快，虽然欧阳凤鸣反应了过来，却没能一下挡住她。等到欧阳凤鸣把她推开的时候，别在腋下枪套里的手枪已经被她夺去。 “你想干嘛……” “砰” 她的回答很直接，朝欧阳凤鸣的胸口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驾车的行动人员立即踩下刹车。越野车还没停下，她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只是，枪声也被前后车辆上的行动人员听到了。她冲下公路，跑出了几十米，就被赶来的车辆围住。 “哒哒哒……” 开枪的是谭滔，子弹落在了她脚边的地面上。 她停了下来，被几十名行动人员包围，被几十支卡宾枪瞄准，根本逃不掉。 “放下手枪，立即丢掉手枪！” 她朝谭滔所在的越野车看了过去，却没有放下手枪，反而举起了手枪。只是，没有朝向谭滔，而是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砰” 枪声响起，她倒下了。 谭滔吓了一跳，不过他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 枪声是从公路那边传来的，开火的是一名行动人员。子弹打中了她的右肩，没有打中要害部位。 在她爬起来之前，谭滔就带着行动人员跑了过去，踢开了掉在她身边的手枪。 “别杀她！”欧阳凤鸣跑了过来。 “你没事？” “没有，子弹被防弹衣挡住了。”欧阳凤鸣伸手抠出了卡在防弹衣上的弹头。“为她处理伤口，别跟她废话。” 谭滔点了点头，让行动人员把她扶了起来。 “欧阳，你现在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说实话，我已经后悔了。”欧阳凤鸣冷冷一笑，说道，“在老唐做出决定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她咬了咬牙，还想说什么，欧阳凤鸣却挥了挥手，两名行动人员把她拖走了。 “她在演戏。”谭滔走了过来，朝她看了一眼，才说了出来。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她想让我们相信，她已经走投无路，从而赢得我们的信任。如果开始的事情让老唐看到了，肯定会被她骗住。这件事，不要让老唐知道，你也知道他对女人一向没辙。” 谭滔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唐旭宸是哪种人。 “妈的！” “怎么了？” “差点死在一个女人手上。”欧阳凤鸣揉了揉胸口。“要不是开始参加了战斗，没有脱掉防弹衣，肯定完了。” 谭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根本不该跟她上一辆车。” “没跟她上一辆车，怎么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谭滔有点无语，不过这么一搞，至少他跟欧阳凤鸣都知道，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刘雪丽。 此时，洛杉矶。 唐旭宸已经收到田皓桐发来的消息，知道欧阳凤鸣他们接到了人，而且在混战中打死了托马斯，没让汉密尔顿的人带走托马斯。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其实田皓桐也不知道。 当然，这个时候，唐旭宸也没有心思管别的事情。 他们已经来到了安娜以前工作的地方，而要使用安娜办公用的计算机，就得进入这栋戒备森严的大厦。不但不容易混进去，等下出来也是个麻烦，而且能否获得有价值的信息还是个未知数。 第1185章防范 接完电话，尤金才进入汉密尔顿的房间。 “我知道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明天一早就得给我一个结果。”汉密尔顿朝尤金招了招手，让他关上房门。“对，没错。明天天亮的时候，如果没有办好这件事，你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等汉密尔顿挂断电话，尤金才走了过去。 “怎么样？” “托马斯已经死了，不过我们的人拿到了那样东西，今晚就能送过来。” “很好。你得去做准备了，拿到东西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尤金点了点头，又说道，“才接到电话，前去接应本杰明的那些人员遭到袭击，只有两个人逃了出来。”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朝尤金看了过去。 “没有等到本杰明他们，以我的猜测，恐怕本杰明他们已经死了。” “是谁干的？” “只有一种可能。” “妈的！”汉密尔顿低声咒骂了一句。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去庄园袭击本杰明他们？” 汉密尔顿压了压手，说道，“你的意思是，唐旭宸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对付卡萝尔，而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是，你已经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尤金的意思。 “如果唐旭宸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要找的人，就没有理由发动袭击。如果认为是，他就会打电话给你。” “他这么做，肯定有别的目的。” “那就只能有一个目的。” “安娜？” 尤金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安娜比他们更了解你。如果唐旭宸足够聪明，他就应该想到，如果能争取到安娜，就有更大的机会反败为胜。如果他已经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真的卡萝尔，以安娜对你的态度，他就会想办法证明这一点，也就有理由发动袭击，而且安娜肯定跟他在一起。” “妈的！” “也许，安娜已经背叛了。”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安娜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轻易背叛我。” “问题是，你确实抛弃了她，还没有拿丽莎交换她。别忘了，安娜也是女人，而她对你的忠诚，建立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上。当这个幻想破灭之后，她就会认识到，对你的忠诚没有半点价值。” 汉密尔顿朝尤金看了过去，目光很是阴狠。 虽然这番话说得非常直接，还触碰到了汉密尔顿的痛楚，但是尤金没有回避，也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 “如果你是安娜，在背叛我之后，会怎么做？” “即便不会帮着唐旭宸对付你，也绝不会继续为你卖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为了重获自由，安娜肯定会向唐旭宸透露很多信息。如果她选择帮助唐旭宸，就会利用对你的了解来对付你。” “具体点。” 尤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你最信任的人，参与了你策划的几乎所有秘密行动，还掌握了大量机密信息。” “她知道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把这些事情关联起来，猜出你的真实目的并不困难。再说了，以她掌握的那些信息，肯定能够制造出巨大的麻烦。” 汉密尔顿长出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是唐旭宸，你会怎么办？” “充分利用安娜掌握的那些信息。”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首先搞清楚安娜掌握了什么信息。” 尤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立即说道：“马上关闭那台服务器。” “关不了。” “什么？” “我已经询问过了，那台服务器属于组织，至少需要五名核心成员的密码，才能够用远程遥控的方式关闭。” “那就派人过去。”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不过肯定来不及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赶到。”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以用你的超级权限，限制某些人登陆服务器。” “还不动手？” 尤金把手伸了过来，汉密尔顿愣了一下，这才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了尤金。那是一长特制的身份卡，上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硬件密码。尤金没多说，转身拉开了房门。 “还有，派人过去。” 尤金回头朝汉密尔顿看了过来。 “登陆服务器，需要具有硬件解密功能的计算机，而安娜知道的，只有她在阿尔卡公司的那台办公计算机。如果安娜投靠了唐旭宸，试图帮助唐旭宸对付我，他们肯定会去阿尔卡公司总部。” 尤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如果他们已经得手，那么查到这里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安排好之后，我再来找你。” 汉密尔顿没再多说什么，尤金也没有耽搁。 此时，洛杉矶，阿尔卡公司总部。 虽然以员工数量、以及人员规模来衡量，这都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其总部占据了洛杉矶市中心的一整栋大厦，但是不管在美国、还是在全球，该公司的名气都不够大，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 当然，如果认为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那就大错特错了。 “阿尔卡”只是公司英文名称首字母缩写的发音，其全名是“美国技术资产托管服务责任有限公司”，其主要业务就是帮助其他的公司管理、处置、推销与经营技术性质之类的无形资产。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业务，也由此决定了该公司的重要性。 安娜的公开身份，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此外，该公司没有董事长，只有一个形同虚设的董事会。也没有必要设置董事长与董事会，因为该公司的所有股份由汉密尔顿家族的基金掌握，安排的董事也只是这些基金的代言人。汉密尔顿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安娜只是他的职业经理人。 以往，只要在洛杉矶，安娜就会来这里办公。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在洛杉矶，而是以各种名义出差，实际是陪汉密尔顿去处理别的事情。但是这栋大厦里面最大的那间办公室属于她，还有一名专职秘书，办公室里随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别忘了，安娜是一个很讲究的女人，还有一点洁癖，而且从来不在乎为此花多少钱。 进入大厦并不难。 安娜是公司的总经理，虽然没带身份卡，但是可以通过指纹确认身份，那些警卫也不敢为难她。唐旭宸装成她的保镖，唐映霞则装成她的私人秘书。因为经常换保镖，还经常带新面孔回公司，所以警卫没起疑。再说了，她已经离开一段时间，现在匆匆回到公司，带两个陌生人不是什么怪事。 “不要四处张望，那些警卫没有注意你们。”进了电梯，安娜才开口说道。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唐映霞也老实了许多。 “这不是第一次，以往在离开公司一段时间之后，如果没打招呼突然回来，我一般会带几个新人。” “现在不是以往。”唐映霞嘀咕了一句。 安娜勉强笑了笑，唐旭宸则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其实，不放心的不只是唐映霞，唐旭宸同样有点忐忑。要知道，他们袭击了那些前去接应保镖的武装人员，而且放跑了两个。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汉密尔顿肯定收到了消息。只要他想到安娜已经背叛，就能猜到安娜会带着唐旭宸他们来这里，然后就会派人来此加强防范。 为此，唐旭宸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即让范华东他们留在外面。 安娜也说得很清楚，她只能通过办公计算机联入一台属于“上帝之子”的服务器，在里面查找相关资料，但是无法保证一定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与线索，也就存在白跑一趟的可能性。 显然，唐旭宸不想在此丢掉性命。 要知道，在之前的行动中，原本部署在美国西海岸地区的行动人员要么撤走，要么跟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去了丹佛。现在别说洛杉矶，即便在整个加利福尼亚州，也没有团队的行动人员。唐旭宸他们只能靠自己，遇到了意外情况，就只能靠留在外面的范华东等人把他们从大厦里接出去了。 电梯一直向上，到了顶楼才停下。 与所有大公司的总经理一样，安娜的办公室在大厦顶楼。不同的是，这一层楼都属于安娜。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公司没有董事长，也就不用为董事长安排办公室。董事会也形同虚设，而且从来没有召开过全体董事会议。即便需要走走过场，对某些重大事情做表决，也只会通过视频网络让董事投票。 虽然办公室很大，但是只占了整层楼十分之一的面积。 此外，还有一个会客厅，一个影像会议室与一间摆放了一个大浴缸的私密浴室，甚至还有一个健身房与一个小酒吧。显然，安娜对生活的要求很高，而且看得出来，她把这里当成了家。 现在是下午六点过，秘书已经下班。 因为是突然回来，所以公司的人没有通知安娜的秘书。 “橱柜里有酒水，都是好酒，你们随意。” 唐旭宸可没有心思喝酒，唐映霞也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唐旭宸跟了进去，唐映霞则自觉的留在了外面。 “我去冲个澡。”安娜过去打开了办公计算机。“使用的是一个专门网络，而且是动态密码，解密与联入网络需要十分钟左右。不要使用通信与网络设备，这栋大厦里有完善的通信监控设备。无聊的话，那边有一些杂志与报纸。主要是一些时尚与时装杂志，也许跟你的爱好不搭边。” “你去洗澡吧，不用管我。” “行，想喝什么，自己动手，不用跟我客气。” 第1186章开导 安娜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规矩。是一套非常便于行动的紧身皮衣，还是黑色的，外面披了一件中长的风衣，主要是为了遮挡住腋下枪套，以及别在后腰上的匕首。这个打扮根本不像是公司的总经理。 “联入网络了吗？”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动那台办公计算机。 安娜走过去，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怎么了？” “出问题了，我的账号无法登陆服务器。” “什么？” 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有人用超级权限锁定了我的账号，让我的账号无法登陆服务器。” “谁有超级权限？” “汉密尔顿。”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安娜点了点头，唐旭宸没再多问，伸手去拔计算机的网线。 “没用的，在登陆的时候，我的账号就被锁定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把手缩了回来。“还有别的办法登陆服务器吗？” “汉密尔顿的账号，不过我不知道密码。” “妈的！”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他在这个时候锁定你的账号，除了猜到我们回来这里，也肯定与服务器里的资料有关。也就是说，确实有很关键的资料，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服务器。” “问题是……” “你开始说，大厦里的通信都受到监控？如果我们使用手机，会不会被发现？” “肯定会，安保中心的警卫能在一分钟之内发现与锁定信号源。” “然后呢？” “如果信号源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们会打电话前来询问。” “他们是汉密尔顿的人？”唐旭宸掏出了手机。 “不是，都是公司雇用的普通人员，他们甚至不知道汉密尔顿是谁。” “也就是说，汉密尔顿未必会让他们来抓你。就算要对付你，也会派人过来。”唐旭宸打开手机，拨了田皓桐的电话号码，又对安娜说道，“等下，警卫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唐旭宸也没再罗嗦，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田皓桐，是我。” “老唐，你们在哪，我一直在找你们……” “我们已经进入阿尔卡公司总部大厦，在安娜的办公室里面，只是遇到了麻烦，让罗琳琳接电话。” “稍等……” “老唐？”罗琳琳联了进来。 “安娜的账号被锁定了，无法登陆服务器。你能不能帮我们破解密码？” “什么密码？”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然后调为免提模式。 “由硬件加密的动态密码，根本无法破解。”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法破解的密码。老唐？” “我在。”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唐旭宸调整了手机的模式，并且朝窗边走过去，免得干扰安娜与警卫通话。 “你身上有手机的数据线吗？” “有。” “把手机连接到计算机上，不要关闭网络功能，我会往你的手机里面传送一个用来解密的软件。” “然后呢？” “等我的消息。” “明白。” 在唐旭宸走回来的时候，安娜已经放下了电话话筒。“警卫已经知道是我在使用一部没有在公司注册的手机，暂时不会起疑。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知道我们在这里，派的人很快就会到来。” “拿到那些资料之前，我们不会离开这里。” 安娜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汉密尔顿锁定了她的账号，已经证明那台服务器里面有很重要的信息。 把手机接到计算机上，唐旭宸去找到了唐映霞，让她去外面找范华东等人，做好迎接袭击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旭宸与安娜都很焦急。 还好，罗琳琳没有让唐旭宸失望。 “老唐？” “我在。”听到罗琳琳的呼叫声，唐旭宸立即走了过去。 “我想知道的是，这套系统存在多少年了，十年，还是十五年？”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明白罗琳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大概十年。”安娜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我为汉密尔顿工作，也就是来这里当总经理之前，这套系统就存在了，而且至今没有改动过。” “这确实是通过硬件加密的动态密码系统，在十年前的话，肯定无法破解，不过现在已经过时了。” “小罗？” “好了，我已经破解了密码，你们现在可以登陆服务器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还不到两分钟呢。 安娜也很惊讶，不过立即坐了下来，打开了登陆服务器的页面，输入了账号密码，然后朝唐旭宸点了点头。 “小罗？” “在。我已经进入服务器，正在拷贝里面的资料。你得让手机一直开着，不要断电与断网。” “知道，要多久才能全部拷贝下来？”唐旭宸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以现在的网速，也许要几个小时。” “什么？” “东西不是太多，这是网速太慢了。”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得找到最关键的文件。” “我怎么知道哪些文件最关键？” 唐旭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安娜看了过去。 “把你的网络地址发过来，我把重要文件传给你。” “稍等……好了，我建立了一个镜相虚拟分区，你把重要文件放到这个分区里面，我会拷贝下来。” “好的……看到我传上去的文件了吗？” “看到了。”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你最做几个备份。”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显然，罗琳琳根本不相信安娜，没有提供她的真实网络地址，而安娜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虚拟的网络地址。 还好，安娜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他们会信任你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唐旭宸摁下了手机上的暂停通话键，关闭了手机的麦克风。 “我明白，不用担心我。”安娜抬头看了唐旭宸一眼，目光又落到了计算机屏幕上。“其实，你不用为我操心。我不会加入你的团队，在干完这件事之后，我会离开，所以他们是否信任我并不重要。” “你打算去哪？”唐旭宸转移了话题，而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告诉安娜，到时候会让她离开。 “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还年轻……” “怎么，想收留我？”安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可怜我，像我这种人也不值得可怜。” “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差点害死你的妹妹。” “她只是我的义妹。” “不过，你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还有爱田玲子，你也把她当成家人看待。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即便死后被打入地狱，也是活该。” “那是汉密尔顿的错，你只是被他蒙蔽了双眼。” “有区别吗？就算站在法律的角度上，我也是从犯。”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能放下包袱。说实话，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那是你，不是我。” “我们都是人，有区别吗？” “当然有。”安娜抬头打量了唐旭宸一番，才说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你牵挂的家人、兄弟与朋友，而且为了他们，你甘愿做出任何牺牲，不会有半点迟疑。我呢？在看清楚了他的真实面貌之后，再也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你可以为家人与朋友奋斗，我又为谁奋斗呢？” “为你自己。” “人总有一死。” “人生的价值不在于最后的结局，而是从生到死的过程。” “没有追求的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价值？”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我，这只是你现在的想法。只要好好活下去，你会找到追求的目标与人生的价值。” “是吗？” “你调查过我，对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且比现在的你更加失魂落魄。” “当职业杀手的那两年？”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的世界彻底崩溃了，对我来说，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当时很傻。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很多，比如我现在的家人。我很幸运，因为在我醒悟的时候还不是太迟，她还在我身边。相信我，你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安娜沉默了，也许只是不想接这句话。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这种事，首先得安娜自己想明白，不然唐旭宸说再多也没用。 “老唐？” “怎么了？”说了一句，唐旭宸才想起没有开麦克风。打开手机的麦克风，他又问了一句。 “服务器出了问题，我只拷贝下了一部分文件，现在正在解密。” “什么？” 安娜朝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罗琳琳没有说错。 “你们最好马上离开那里，有人控制了我在服务器里设置的镜相分区，要不了多久，他们就知道有哪些文件失窃。” “我知道。要多久才能解密？” “无法肯定，也许几分钟，也许几个小时，也许更久。虽然网络登陆密码已经过时，但是里面很多文件的加密程序是最近开发的，破解难度不会小到哪里去。不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肯定能……” “哒哒哒……” …… 外面传来了枪声，很突然，应该是范华东他们在开火。 “老唐？” “我们现在就离开大厦，你们得调动所有资源，为我们提供战术情报。还有，有发现了立即跟我联系。” 第1187章壮烈 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从地下车库里冲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巷子里面，一辆越野车以飞快的速度蹿了出来，朝着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撞了过去。只是，那辆越野车还没逼近，一枚火箭弹从街对面飞了过来。 “轰” 爆炸很猛烈，而且就发生在几米之外。如果唐旭宸没有看到火箭弹、以及立即握紧了方向盘，爆炸冲击波就会把他驾驶的越野车抛翻。撞断了路灯的电线杆后，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才来到主路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变得更加密集，那些汉密尔顿派来的武装人员发现了逃窜的越野车，全都朝这边赶了过来。 “老唐，别管我们，你们先撤。” “范华东……” “别******罗嗦，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在安全屋会合。” 说出这句话，范华东就调整了通信频道。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没有停下，表明他把范华东的话听了进去。 以往遇到类似的情况，范华东也会掩护唐旭宸撤退。当然，他每次都能顺利脱险。 只是，这次不一样。 “老范？” “兄弟们，能够跟你们一起战死，是我的荣幸。” “老范，能跟你战死沙场，也是我们的荣幸。” “那就杀个痛快吧！” 跟着范华东，四名行动人员一起从藏身的大楼里杀了出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随着四支卡宾枪喷出的火舌，刚刚从过来，还没有站稳脚跟的那些武装人员纷纷中弹倒地。 显然，他们也没料到大厦里的敌人有胆量冲出来。 开始，唐映霞出来，让他们做好迎敌准备后不久，那些武装人员就赶到了。 范华东耐心等待了一阵，主要是让唐映霞进入大厦找到唐旭宸。只是，那些武装人员没有给他们多少时间。在带队的武装人员从车上下来、朝大厦走去时，范华东首先开活，干掉了那个家伙。 因为唐旭宸他们驾乘的越野车在地下车库里面，而且大厦正门外有很多敌人，所以范华东带着四名行动人员边打边走。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无法占据优势，更不可能建立起防线。 在这种情况下，范华东能做的，只是尽量为唐旭宸争取一点时间，不让那些武装人员堵死地下车库的出口。要不然，唐旭宸连离开大厦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他们驾车冲出来，就有希望摆脱那些武装人员。 必须承认，范华东的经验很丰富，也非常了解唐旭宸。 只是，他们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只是十来名武装人员，范华东根本不会头痛，可是千千后后来了数十人，而且个个全副武装。 此外，这些武装人员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差。 在唐旭宸驾车冲出来之前，范华东他们已经离开大街，退入街对面的楼房里面。 虽然没有占据优势，也没有主动权可言，但是以建筑物为依托，加上五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神枪手，他们勉强控制住了局势，没让武装人员堵住地下车库的出口。在连续射杀了几个不要命的家伙之后，还迫使武装人员撤到大厦里面。要不然的话，唐旭宸根本不可能驾车冲出来。 只是，范华东他们也错过了逃脱的机会。 停在街边的车辆全被打坏，而他们为了掩护唐旭宸，没把越野车开过来。 在被包围之后，没有车辆根本无法逃脱。 此外，那些武装人员全都赶了过来，就算有车辆也逃不了多远，毕竟一般的车辆根本挡不住子弹。 不逃是死，逃也是死，范华东反而想开了。 至少唐旭宸已经逃走了，而且唐映霞在那辆越野车上。只要他们活着逃走，牺牲也就很有价值。 再说了，范华东可不想活着落到那些家伙手上。 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在受尽折磨之后被敌人处死。 “砰砰砰……” 打光卡宾枪的子弹，范华东直接拔出了手枪。附近还有很多武装人员，而且他们暴露在空旷的大街上，根本没有时间换弹匣。 “砰砰……” “砰、砰、砰……” …… 四名行动人员也先后打光了卡宾枪里的子弹，与范华东一样，他们没有为卡宾枪更换弹匣，而是直接拔出了手枪。 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被击毙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时候，得抓紧时间干掉几个敌人。 能拉上几个敌人垫背，就算死了也很划算。 “小伟！妈的，老子拼了！” 第一名行动人员倒下了，靠近他的那名行动人员大喊了一声，同时加快脚步，朝前方的越野车冲了过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好几名武装人员同时朝他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的打在了他身上。只是，那些武装人员使用的是冲锋枪，不是卡宾枪。因为防弹衣挡住了大部分子弹，所以他没有倒下，还一口气冲到越野车旁边。 “轰” 几枚手榴弹同时引爆，他被炸成了碎片，而藏在越野车后面的两名武装人员成了他的殉葬品。 “光子！” 看到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惨死，另外一名杀红眼的行动人员大步朝武装人员聚集的路口冲了过去。 “砰” 这次，武装人员学乖了，开火的是一名埋伏在大厦里的狙击手。 “****的……” 子弹打在那名行动人员腹部，打断了他的腰椎，他也倒在了地上，只是没有断气，他还在朝路口爬行。 “砰” 又是一枪，子弹打中了他的上半身，应该在右肩上。 “萝卜头！” 范华东冲了过去，跟随他的行动人员立即跟上。两人把受伤的行动人员拖到了路边的垃圾箱后面。 那名行动人员还没有断气，不过肯定活不了。 第一枪就是致命伤，而第二发子弹钻进了他的肺腔，导致肺部大出血。 “妈的，我去跟他们拼了！” “不要！”范华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情绪失去控制的行动人员。“重新装弹，我们再出去杀一轮。要死，一起死！” 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迅速为卡宾枪与手枪更换了弹匣。 这时候，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范华东微微一愣，那名行动人员也很惊讶，不过两人没有愚蠢到探头张望。 虽然垃圾筒挡不住子弹，但是能够挡住狙击手的视线。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狙击手不会贸然开火。 “你们听着，立即缴械投降，不然我们就杀了她！”有人在用高音喇叭喊话。 她！？范华东吓了一跳，立即探头看了一眼。 是唐映霞！ 她在一辆越野车旁边，一名武装人员用手枪顶着她的脑袋，旁边还有几名武装人员将枪口对准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最后一次警告，在我数到三的时候，如果你们没出来投降，我就杀了她。一……” “老范！” 范华东咬紧了牙关，他知道，对方让他们投降，就是要活捉他们。 “二……” “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设法离开这里。” “不！”行动人员回答得很果断。“你说过，要死一起死。” “好兄弟！” 没等对方数出“三”，范华东站了起来，举着卡宾枪走了出去。 “丢掉武器，立即丢掉武器！” 范华东丢下了卡宾枪，跟出来的行动人员也丢掉了卡宾枪。 “转过去，双手抱头，跪下！” 范华东与行动人员都照做了，这是抓俘虏的标准程序。虽然他们没有丢掉手枪，但是在不知道敌人举动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几名武装人员走了过来，先把他们摁到了地上，搜走了他们身上的手枪与匕首，然后用索套绑住了他们的双手。 等到喊话的那个家伙走过来，那些武装人员才把他们拽了起来。 是个中年人，不算魁梧，不过身材很匀称，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人，爆发力肯定非常惊人。 他打量了那名行动人员一番，才朝范华东看了过来。 这个时候，范华东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而且断定他认识自己，至少看过自己的照片。 “把他带走。” 范华东还没反应过来，两名武装人员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 “砰” 在范华东喊叫出来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扣下了扳机，行动人员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子要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范华东一下就失控了。就算投降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会立即处决行动人员，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开枪打爆了行动人员的脑袋。 只是，双手被绑着，胳膊被两名强壮的武装人员抓住，范华东能用的只有嘴巴。 “有本事的话，你就来杀我。”他走了过来。 “啊” 范华东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朝他扑了过去。只是，根本没有用，一名武装人员抡起枪托砸了下来。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野兽，被砸中后脑勺也会昏过去。 越野车开了过来，两名武装人员把范华东抬了上去。 他走到了唐映霞面前，打量了唐映霞一番。 唐映霞没有挣扎，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是谁，知道你跟他的关系。我不会杀你们，不过你敢乱来的话，我会对付他。所以，你最好聪明一点。” “呸” 他冷冷一笑，伸手擦掉了脸上的唾沫，然后朝跟上来的武装人员招了招手，把唐映霞押上另外一辆越野车。 第1188章求生意志 把车停好，唐旭宸首先下来。仔细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异常之后，他才绕到了越野车另外一边。 “我们到了，安全屋就在巷子另外一端。” 安娜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 唐旭宸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而且上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唐旭宸拿敢迟疑，立即扯开风衣。伤口在腹部，子弹在打穿了车门之后打中了她，几乎剖开了她的肚皮。如果不是被紧身皮衣束缚着，肠子肯定流了出来。虽然子弹没留在体内，但是严重失血让她昏了过去。 一路上，她根本没有惨叫，甚至没有哼一声！ 取出急救包里面的纱布，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唐旭宸才把她抱了起来。 她还有一丝气息，不过很微弱。 还好，现在是夜间，而且安全屋在郊区，附近的居民早就回家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到大街上东张西望。 安全屋是一栋民宅，一座有前后花园的小洋房。 以往，有两名装扮成夫妻的行动人员住在这里，只是在下达了撤退命令之后，他们就去了墨西哥。 小洋房的地面部分与附近的民居没什么两样，秘密在地下室里面。 只是，安全屋里没有准备急救设备。 这个时候，唐旭宸也管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来到地下室，把安娜放到桌子上，他就撕开了安娜的上衣。 还好，子弹确实没有留在体内，只是横着划了过去，割开了肚皮。 她昏过去，只是失血太多。 唐旭宸没多耽搁，立即找出急救箱，首先清理伤口，为伤口消毒，防止感染，然后缝合伤口。 虽然唐旭宸不是外科医生，但是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像他样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 随后，唐旭宸又跟安娜打了一支破伤风。至于用别的药，得等她醒了之后。如果她没能撑过来，用什么药都救不了她。 她能不能撑过来，由求生意志决定。 显然，一点都不乐观。 开始在办公室里的那番对话，唐旭宸就知道，安娜早就有了求死之心，而她坚持活着只是想揭穿汉密尔顿的假面目。就算还有别的追求，也只会是杀了汉密尔顿。只是，以她对汉密尔顿的了解，肯定知道干掉汉密尔顿的机会太小了。如果她放弃了，那么就有可能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 唐旭宸已经做了该做的与能做的，至于安娜能不能挺过来，他决定不了。 给她挂上一瓶生理盐水之后，唐旭宸离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做了特殊处理，能屏蔽所有电磁波，所以无法在里面使用手机等通信设备，必须到地面上去。 当然，唐旭宸没有疏忽大意，他使用的是一部留在安全屋的手机。 “田皓桐？” “老唐？” “汉密尔顿的人赶了过来，我们遭到袭击，我逃了出来，有范华东与唐映霞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 “设法跟他们取得联系。” “明白。” “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了？” “稍等……” “老唐，是我。”罗琳琳接了电话。 “有发现了？” “现在只破解了一个文件，不过这个文件已经受损，我只恢复了一部分，是一张图，我现在发给你。” “发到手机上。” “明白，看到了？” 唐旭宸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张图。“看到了。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我们还在查，只是没有查到任何相关信息。看上去，应该是一张图腾或者类似的东西。” “就这些？”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而且在网络上找不到任何与之相似的图像。” “妈的！” “不过，我觉得，那张图很重要。” “为什么？” “这个文件是最后拷贝的，在拷贝完之前，网络就被切断了。你现在看到的，其实只是正幅图的一部分。”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从这份文件的注解来看，应该存在了数十年，使用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加密程序。当然，在当时应该是很高级的加密程序。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快的被我破解。” “等等，你说这个文件已经存在了几十年？” “我只能查到上一次的更改时间是一九九七年，至于这份文件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在此之前。” “老唐？”田皓桐加了进来。 “我在。” “我们都觉得，这份文件存在的时间这么久远，而且被保存在‘上帝之子’的秘密服务器里面，肯定有很重大的意义。”田皓桐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安娜跟你在一起的话，你最好找她问问。” “现在不行。” “她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受了伤，肚子上挨了一枪，现在还没醒过来。” “什么？” “应该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流弹打中的，虽然伤得不是很重，但是她一直没有吭声，我发现得太晚了。”唐旭宸叹了口气，又说道，“以当时的情况，她肯定是不想让我停车，以免被敌人追上。” “你得送她去医院。” “现在不行。她能不能醒过来，得看她的意志与求生意愿。” “老唐……” “田皓桐，你去查清楚她的家庭背景，如果能够找到她的家人，那就最好不过了，至少有亲人在，能够让她……”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什么？” “她的亲人都已去世。” “妈的！” “老唐，你是说，她的求生意愿不够强烈？”罗琳琳问了一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曾经最信任、甚至是唯一爱的男人出卖，你认为，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也许，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在拷贝文件的同时，我远程入侵了她的办公计算机，拷贝操作系统里面的一份常用软件目录。” “直接点。” “她的办公计算机里有很多歌曲，或者是平常使用的外接设备里有很多歌曲，而且使用频率很高。” “小罗，现在不是绕弯子的时候。” “显然，她平时很爱听歌。我把这些歌曲发给你，播放给她听。” “她已经昏过去了。” “人在昏迷中，也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如果是她熟悉的歌曲，也许能够触发她的求生意志。”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行，赶紧发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下载那些歌曲，等下直接发到你的手机上。” “老唐？”田皓桐叫住了唐旭宸。 “还有事？” “这个办法不一定行得通。很明显，她比我们更了解汉密尔顿与‘炎黄之子’，如果那副图腾有着特殊含义，而且我们当中有人知道的话，也肯定是她。以现在的情况，你应该送她去医院。” “我说过，现在不行。汉密尔顿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洛杉矶，肯定会寻找我们。” “可是……” “如果有必要，我会送她去医院。只是现在，得等她醒过来。如果她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田皓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小罗？” “好了，现在发给你，收到了吗？” 唐旭宸看了眼手机，说道：“正在接受，快好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也许你应该考虑老田的建议。” “我会考虑。好了，已经收到了。就这样吧，等她醒过来，我再跟你们联系。还有，有了范华东他们的消息，发到安全屋的工作站上。我在地下室里面，没有手机信号，到时候我会跟你们联系。” 说完，唐旭宸就收起手机，进了地下室。 虽然安全屋的条件不算太好，但是有一台充当工作站的计算机，还有配套的音箱。 罗琳琳发来的是十多首乡村歌曲，节奏很慢，而且演唱者的嗓音很清新。当然，唐旭宸不是音乐发烧友，只是在干情报工作的时候，出于需要对音乐有所了解，至于现在当红的歌星，他一个都不认识。 设置好音乐播放程序，唐旭宸总算空闲了下来。 他把收到的图片发到了计算机上，放大后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一幅图腾，而且看上去年代久远。中央是一个圆环，四周是一些动物与植物，看上去似乎与生命有关。还有一些不规则的脉络，也许只是毫无意义的装饰。当然，唐旭宸费尽脑汁，也猜不出这些图像的含义。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只是正幅图案的一部分，而且很有可能是中间那一块。 猜不出来，唐旭宸也没再浪费脑细胞。 他闭上了眼睛，靠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从被苏菲救了之后，三天下来，他没有休息过，期间还经历了几场战斗，在美国境内来回飞了两趟。二十年前，对他来说，三天不休息不算什么。只是现在，他早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了。虽然一直坚持锻炼，饮食上也很有节制，身体素质远远超过普通的同龄人，但是在精力上，他已经无法跟以前相比了。其实，也正是这种精力上的不足，让他认识到了退出的重要性。正在老去的不止是他，还有欧阳凤鸣、李金明、范华东等人，连一向活得年轻的谭滔与唐映霞也不例外。至于木林森，早已服老。没有人能够战胜时间，结束这一切就是必然。 不多时，唐旭宸就进入了梦乡。 他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五年多来，他的神经就没放松过。如果不是回到家人身边，跟家人一起安享余生的信念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崩溃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坚强的人！ 第1189章图腾 “有消息了？” 尤金进来的时候，汉密尔顿正在看电视，是的新闻频道。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很难得的，他终于空闲了下来。 “他们确实去了阿尔卡公司总部，而且安娜带唐旭宸去了她的办公室，用她的办公计算机登陆了组织的秘密服务器。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让她与唐旭宸逃走了，不过抓住了唐旭宸的两个手下。” “唐旭宸的手下有什么用？” “是范华东与唐映霞。” 汉密尔顿微微一愣，朝尤金看了过去。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把他们送过来。” “暂时不用，那两个家伙是唐旭宸的死忠，绝不会轻易开口。” “他俩的关系很特殊，或许可以利用。” “特殊？” 尤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看着办吧。”汉密尔顿也没多问。“如果他们没有多少价值就尽快处理掉，用不着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明白。” “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应该快了。” “把我们的人提前派过去，我可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生意外。别忘了，安排一架直升机。” 尤金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离开了汉密尔顿的房间。 此时，洛杉矶郊外的安全屋。 一阵非常轻微的响动传来，唐旭宸醒了过来。是从安娜躺着的桌子上传来的，她已经苏醒过来。 “不要乱动。是我。”唐旭宸立即起身走了过去，抓住了安娜的手，她正试图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这是生理盐水，你肚子上挨了一枪，流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与补充水分。” “这是哪里？” “我们的安全屋，在洛杉矶郊外。” “那些文件呢？” “都拿到了，正在处理。”唐旭宸没有说实话，主要是不想让安娜为这些事操心。 安娜侧过头，朝计算机的音箱看了过去。 “这是我在网上下载的。” “你……你怎么知道……” “在拷贝文件的时候，罗琳琳入侵了你的办公计算机，知道你爱听这些歌曲，所以让我下载下来放给你听。”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我脱掉了你的上衣。” “谢谢你。” “应该是是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可能拿到那些文件。”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些文件有多大的价值，你不用谢我。再说了，我这么做也不是完全为了帮助你们。”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安娜较真。 “能扶我起来吗？” “你现在……” “只是有点虚弱。”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安娜扶了起来，同时裹紧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帮你找件衣服。” “不急，这里又不冷。” “只是……” “你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安娜这么说也没错。再说了，他开始是为了处理伤口才脱下了安娜的上衣。 “有喝的吗？” “稍等，你想喝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 唐旭宸没再多问，去拿来了一瓶矿泉水。地下室里有一个大冰柜，里面放了很多食物与饮料。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范华东他们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他们还没回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破解了一份文件，不过这份文件没有完全拷贝下来，只打开了一部分，像是一幅图腾。” “图腾？” 唐旭宸没有多做解释，扶着安娜走到了计算机旁边。 “以前见过吗？” 安娜盯着图像仔细看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不过并没觉得意外，因为他早就料到了。别忘了，这幅图像最后一次被人修改是一九九七年，而当时的安娜还是个几岁的小姑娘呢，没见过这幅图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好像在别的地方见过。” “什么？” “这确实只是一部分，中间的一部分。完整的，好像是一个圆，这个图像在中间，而且只是很小一部分。”安娜指了下图像，说道，“注意到那些脉络了吗？应该是与其他部分连接到一起的。” “你在哪里见过？” “我也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几年前，跟他去的某个地方。” “几年前？” 安娜揉了揉额头，说道：“应该是认识他之后不久，当时他比现在年轻，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徒步旅行。因为随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每次出门远行，他都会带上我。不是让我陪伴他旅行，而是让我在旅行途中为他处理那些烦人的事情。这样一来，他才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等着安娜说下去。 “当时应该是在亚利桑那州，大峡谷国家公园。”安娜的身子轻轻摇晃了几下，她现在还很虚弱。 唐旭宸立即把椅子搬了过去，扶她坐了下来。 “那是一个晚上，我们已经在外面露营了三天。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连续几天都在峡谷里面转悠。因为公司有急事，所以我决定在第二天上午返回洛杉矶。那个晚上，他很晚都没回来，所以我跟一名保镖去找他。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站在一处悬崖前，盯着悬崖上面的东西发呆。” “然后呢？”唐旭宸知道，安娜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光线很暗，我没看清楚，而且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保镖提醒了他。他没让我过去，然后带我回了营地。”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好像，在悬崖上就有一个这样的图案，但是我不敢肯定一定就是。” 唐旭宸锁紧了眉头，安娜是越说越玄了。 “我确实记不清楚了，那是好几年的事情，而且当时是夜间，我又没有走近，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 “没事，我相信你。” “唐，你觉得这个图腾是很重要的线索？” “这个图腾所在的文件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而上一次修改是一九九七年，此后就再也没人打开过。此外，文件由当时最好的加密软件加密处理。在我们拷贝这份文件的时候，服务器就断开了连接。虽然我不敢肯定这份文件一定有重大价值，但是储存在组织的秘密服务器里面，而且有着如此悠久的历史，肯定很重要。”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再说了，这是我们现在获得的唯一的线索。”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除非你知道他藏在哪里，带我们去找到他。” “我知道他的几个藏身之处，不过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肯定不会去那些地方。”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其实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找安娜询问汉密尔顿的主要原因。 “我还记得那个地方。”安娜朝计算机屏幕上看了一眼。“在大峡谷公园里面，具体位置我现在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你能确定？” 安娜点了点头，态度很肯定。 “那么，等范华东他们回来，我们就出发。”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你现在……” “我还能坚持。”安娜勉强笑了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冰柜里有一些方便食品，那边有微波炉。” “不用管我了，我不会客气的。”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离开了地下室。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不会强迫安娜带他们去大峡谷国家公园。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 还好，看守这座安全屋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行动人员，他们在离开时没有带走所有衣物。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翻出了一套衣裤，牛仔裤与帆布夹克。虽然是廉价货，但是都是新的，没有穿过。 只是，他没有立即返回地下室。 “田皓桐？” “老唐，我正要跟你联系。” “有发现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你们得马上离开洛杉矶。” “范华东还没有回来，我得等他们回来之后再离开。” “老唐，范华东……老范他们已经……已经离开了。” “什么？” “你不用等他们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察觉到，田皓桐没说实话。“田皓桐，你老实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唐……” “你根本不会撒谎！” “老范他们……他们被汉密尔顿的人抓走了。” “什么！？” “是欧阳让我不要告诉你的，怕你回去送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名行动人员都已牺牲，那些家伙抓住了唐映霞，然后逼迫老范投降，他们还处决了一起投降的一名行动人员，然后带着老范与唐映霞离开了。就是在你逃走之后不久，大约几分钟之后。” “你……” “我们也是刚刚通过交通监控录象发现的，然后联系了欧阳。毕竟，欧阳现在是团队的指挥官。” “他们去了哪？”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离开了洛杉矶。” “妈的！”唐旭宸差点就失去控制。 “欧阳还说了，如果只是他们当中的一个落到汉密尔顿的人手上，肯定不会把你的行踪供出来。可是他们两个一起落到汉密尔顿的手上，恐怕坚持不了多久。那些家伙肯定知道他们是谁，不然不会逼迫老范投降。也就会利用他们的特殊关系来逼迫他们招供，从而知道你的藏身之处。” “他们不会招供，至少不会立即招供。” “我知道，不过安全屋已经不安全了，你得马上离开洛杉矶。” “明白，我需要一架直升机。” “没问题，我帮你安排。” “离开安全屋之后，我再跟你联系，告诉你派直升机去哪里接应我们。”唐旭宸已经冷静了下来，现在必须冷静。“还有，安娜已经确认了那副图像就是一个图腾，而且她以前在别的地方见过。如果我没猜错，那副图腾应该有非常重要的价值。现在，我与安娜去查明那个图腾的来历。” “老唐……” “就这样吧，等下再跟你联系。” 第1190章策划 看到直升机飞过来，唐旭宸才下了车，去拿出了放在后备厢里的登山背包。 安娜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唐旭宸走了过去，只是她没有让唐旭宸搀扶，还去拿起了唐旭宸为她准备的登山背包。 现在，两人的装扮就像是登山爱好者，而且是有钱人，不然也租不起直升机。 那架直升机是田皓桐通过一家公司租赁的，飞行员将驾驶唐旭宸他们的车辆返回。几天之后，飞行员将回到这里开走直升机，同时把车辆还给唐旭宸。当然，飞行员并不知道唐旭宸的真实身份，认为他是一名喜欢登山的富翁，安娜是他请来的向导，两人将去征服大峡谷里的悬崖峭壁。 在美国，这种没事的时候到处寻求刺激的富翁并不少见。 既然有喜欢在空闲时候去登山的富翁，也就有专门为其服务的向导，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女性。 做为向导，安娜当然不能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当然，也不可能让出钱雇用她的富翁为她服务。 等到直升机降落到路边的空地上，唐旭宸才走了过去。飞行员下来的时候，他把飞行执照递了过去。虽然是一本伪造的执照，但是足以乱真，飞行员没看出破绽。随后，唐旭宸把越野车的钥匙给了飞行员。 其实，那辆路虎揽胜越野车的价值远远超过这架小型直升机。 简单交代了一番，主要是让唐旭宸注意航程表与油料表，最好把航程控制在四百千米以内，留下足够的燃油，随后飞行员就上了越野车。在唐旭宸把履行背包放入直升机后面的行李舱时，飞行员就驾驶越野车离开了。 看到越野车驶远，唐旭宸把安娜扶上了直升机。 这次，安娜没有拒绝，毕竟她现在很虚弱，根本使不上劲。在她的背包里，装的全是泡沫填充物，需要用到的物品与装备都在唐旭宸的登山背包里面。如果飞行员多耽搁一阵，安娜恐怕连走过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向西飞行，在一处河湾附近，到了我会告诉你。” 唐旭宸点了点头，推下油门杆，让直升机升空。 这只是一架带上飞行员，最多能坐六个人的小型直升机，一般情况下，一名飞行员就能驾驶。 当然，早在二十多年前，唐旭宸就拿到了飞行执照。 “其实，你们现在罢手也不迟。” 唐旭宸朝安娜看了过去，直升机已经升空，而且飞行速度不是很快，用不着一直盯着前方。 “我了解你，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可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说，我应该退缩？” “你根本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他身边的人，甚至不清楚他有多么强大。”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已经知道，他让尤金组建了一支军团，至少有一千五百人，而你有多少手下？” “决定胜负的不是人员数量。” “问题是，如果你没有足够多的手下，就算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也无法接近他，你们根本不可能战胜那支军团。” “难不成，军团里的所有人都会为他卖命？” “至少不会背叛他。如果优势在他手上，军团里的绝大部分雇佣兵都会为他卖命，毕竟有活下来的希望，还能赚到钱。” “不管怎么样，我会杀了他。” “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比你更想杀了他。问题是，为了杀他，得让多少人去送死？”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杀了他又能怎么样？”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等着安娜说下去。 “虽然他已经是组织里最强大的核心成员，甚至可以说，没有他的话，‘上帝之子’将难以维持下去，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就算你杀了他，‘上帝之子’也不会覆灭，在短期的混乱之后就会有某个核心成员站出来顶替他。也许几年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原样，而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将失去价值。” “价值永远存在。” “唐，你错了。” “是吗？” “相信我，就算杀了他，甚至杀了所有核心成员也改变不了什么。”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对‘上帝之子’的了解肯定不如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甚至不能用通常的概念去理解它。‘上帝之子’存在了两百多年，能一次又一次的战胜强大的对手，不断发展壮大，关键不是那些家族有多么强大，而是由美国的国运决定。简单的说，‘上帝之子’早就绑架了美国。要想战胜‘上帝之子’，就得打败美国。很明显，以你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动摇美国在世界上的霸权地位。‘上帝之子’早已跟美国的利益绑在了一起，不仅仅是‘上帝之子’控制美国那么简单，美国同样需要这样的秘密组织来维护核心利益。就算打垮‘上帝之子’，也会有另外一个类似的秘密组织取而代之。只要你不肯放弃，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 “唐，汉密尔顿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只要你肯放弃，而且不再回来，他不会花心思对付你们这样的小人物。” “我说了，已经不是这么简单了。” 安娜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他抓走了范华东与唐映霞。” “什么？” “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范华东与唐映霞留了下来，四名行动人员全部阵亡，其中一个是在投降后被处决。” “可是……” “唐映霞是我的妹妹，她甘愿为我做任何事情。范华东是我的兄弟，与我并肩战斗了几十年，而且每次都掩护我先撤，救了我很多次。”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显然，这是我与汉密尔顿的私人恩怨。” 安娜叹了口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你要退出，我不会阻挠。” “你救了我。” “你用不着感谢我，因为是你首先考虑到停车的危险，才一直忍着没有说，不然你的伤不会变得这么严重。” “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 “我救你，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你比我们更了解汉密尔顿，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而你也提供了帮助。” “我也是为了自己。”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已经帮了你，我就会帮到底。” “安娜，你现在的样子……” “这是一个机会。” “什么？” “汉密尔顿已经知道我背叛了他，虽然他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毕竟我并不清楚他跟尤金做的那些事情，不然他也不会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当人质，但是只要我的存在对他构成了严重威胁，他就会派人来对付我。”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猜出了安娜的意思。 “凭我知道的那些，要想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他来找我，至少派人来对付我。” “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安娜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回去后，你得送我去医院。” “安娜……” “如果我没猜错，在收到消息后，汉密尔顿会让尤金派人来对付我。你得保护我，抓住那个来对付我的家伙。” “问题是，来对付你的未必是汉密尔顿的人，也许是一名职业杀手。” “没错，不过这并不重要。” “你的意思是……” “关键就是，得让他知道我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然后，我得离开医院，去找一名记者。” “记者？” “别忘了，我们从组织的服务器里拷贝了很多文件。” “你要公布那些资料？” 安娜勉强笑了笑，说道：“到这个时候，他会认为我没有跟你合作，至少没有跟你在一条战线上。这也可以理解，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不会轻易相信我，我同样不会轻易相信你。就算我带你去了阿尔卡公司总部，也很可能是受到胁迫。如果我们相互猜疑，那么在逃出来之后，我就会设法逃脱，你也会派人追杀我。总而言之，我被夹在你跟汉密尔顿之间，已经走投无路了。为了活命，我得把知道的秘密告诉某个靠得住的人。如果我被你或者汉密尔顿干掉，这个人就会把我给他的资料公布于众，毁了你跟汉密尔顿。显然，汉密尔顿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他得知道你所做的事情。” “放心吧，他肯定会知道。” “那个记者是谁？” “我的前男友。”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虽然早就跟他分手了，但是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而且他对我仍然有意思。”安娜苦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没有几个朋友，而且我的亲人都去世了。如果落难，我能去找的人肯定是他。” “这会害了他。” “我知道，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 “在我认识了汉密尔顿之后，他一直纠缠不放，有一次还想在我的酒里下迷药。如果不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加上他在此之后老实了许多，我早就派人干掉他了。这些年，我跟他保持联系，其实只是有的时候太寂寞，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他跟我往来，也不完全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更多的时候是想在我这里获取一些内幕消息。”安娜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只要我还活着，而且逃脱了追杀，就算没去找他，汉密尔顿也不会放过他，毕竟只有他会帮助我。”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第1191章秘密 “就是这里，放我下来吧。” 唐旭宸停下脚步，蹲下后，安娜从他背上溜了下来。 虽然带上了帐篷、索具等露营与登山要用到的物品，但是他们没打算在这里露宿，也就没有带上。还好，安娜本来就很轻，受伤之后又很虚弱，体重还不到一百磅，对唐旭宸来说不算太大的负担。 前面是一堵高度超过两百米的绝壁。 “就是这里？”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就站在那边的平台上，我没有过去。” 唐旭宸没多罗嗦，取出了手电筒。“你留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我也上去。”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扶住了她的胳膊。 平台是悬崖脚下一块突出悬空的岩石，虽然不太大，但是能站几个人。爬上去后，唐旭宸打开了强光手电筒。 当电筒的光芒找到岩壁上的时候，唐旭宸与安娜都傻眼了。 岩壁很光滑，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安娜很是惊讶。“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绝对没有记错，而且岩壁不可能这么光滑。” “显然，我们来晚了。” “什么？” “注意四周，有明显的切割与打磨痕迹，整块岩壁都被切了下来。使用的应该是一种水压切割设备，如果分成小块切割，工程量不会太大，几个人就能搞定。当然，可以用直升机运走切割下来的岩石。” “这……” “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情，最多几个月。” “你怎么知道？” “岩壁上没有长杂草，而且没有严重风化的痕迹。如果是几年前的事，就不会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几个月前……” “不管怎么说，我们来晚了。”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很明显，你没有记错，那个图腾确实存在，而且汉密尔顿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更重要的是，那个图腾确实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不然他不会花大力气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 “到底有多重要，我们得找他问个清楚。” 两人没再耽搁，从平台上下来后，唐旭宸再次背起了安娜。直升机停在几百米外，而且地面崎岖不平。 此时，纽瓦克的安全屋。 接到田皓桐发来的消息，得知范华东与唐映霞落到了汉密尔顿手上之后，欧阳凤鸣就把行动人员全都动员起来，还联系了李金明与木林森，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让李金明找军情局提供帮助，木林森则负责把留在其他国家的行动人员派过来。按照欧阳凤鸣的安排，等到唐旭宸回来，就带人去营救范华东与唐映霞。问题是，必须在此之前搞清楚汉密尔顿派来的那些家伙去了哪。 显然，这是一个大问题。 田皓桐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只是一直没有跟欧阳凤鸣联系，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当然，欧阳凤鸣也没闲着。 对峙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欧阳凤鸣没有开口，坐在他对面的丽莎也没有吭声。 虽然她就是刘雪丽，但是欧阳凤鸣更愿意叫她“丽莎”。 “你来找我，却什么都不说，难不成，你闲得没事做了？”还是她忍不住，首先打破了沉默。 欧阳凤鸣淡淡一笑，说道：“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说实话，只要我愿意，可以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那么，为什么来找我？” “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只是为了复仇，甚至可以说不是为了复仇。你真正想得到的是他，你想回到他身边，或者说是让他回到你身边。”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我们的关系不大好，但是我非常了解你，知道你的本性，更清楚你跟他之前的关系。当初，你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而他为了你，同样会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可以说，如果没有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你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我还知道，当时他已经答应你，在国土安全局进入正轨之后，与你一起退休。只可惜，命运弄人。一夜之间，你失去了珍惜的一切，还被囚禁了好几年。虽然我们把你救了出来，但是时光无法倒流，你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他在痛苦挣扎之后，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跟李瑞佳结婚，还有了孩子。可你呢？你不甘心，你想回到过去，你想重头再来。” “那一枪，我应该对准你的嘴巴，而不是胸口！” “是啊，可惜的是，你再也不会获得这样的机会了。” “你……” “更可惜的是，开始发生的事情，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 “什么事情？”她问了出来。 “范华东与唐映霞落到了汉密尔顿手上。” 她微微一愣，神色立即有了变化。 “范华东跟他的关系，我不用多说，你肯定知道。这么多年来，范华东不止一次的救过他。可以说，没有范华东的话，他早就死了。唐映霞是他的义妹，跟他生活了好几年，而且对他死心塌地。”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想，如果他知道你跟汉密尔顿串通，会怎么想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 “丽莎，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做的事情，我全都能猜出来。虽然没有可以指控你的证据，但是你觉得，在你跟我之间，他会相信谁？如果范华东与唐映霞没落到汉密尔顿手上，他也许会相信你，至少会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会把你逼得太狠。可是现在，你认为他会相信你吗？” “你……” “你知道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就算他对女人下不了狠手，即便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改变过，但是只要他相信你跟汉密尔顿私下串通，就算不会狠心到杀了你，今后也绝不想再见到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汉密尔顿在密谋什么？” “密谋？”她冷笑了起来。“欧阳，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然认为我会跟汉密尔顿密谋。” “就算没有密谋，你们也在相互利用。” “他会被我利用？” “为什么不会？他要利用你，也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而以你的为人，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你……” “说得简单一点，他要的是托马斯身上的一个东西，可是以当时的情况，他完全没有理由把你交给我们。”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在交换人质的时候，他的人有机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干掉你，然后拿走托马斯身上的东西，可是他的人没有这么做。我察看了你乘坐的那辆越野车，子弹全部打在车身上，被防弹钢板挡住了。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根本没有朝车窗与前后的挡风玻璃开枪。不要告诉我，那些武装人员的枪法很臭。他们都是雇佣兵，而且经验很丰富。交战距离不到一百米，别说用冲锋枪与卡宾枪，即便使用手枪，也能准确命中目标。那些家伙根本没打算杀了你，而是故意放了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你活着来到我们这里？” 她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凤鸣。 “就算你不肯告诉我，等老唐回来，你同样得向他解释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跟汉密尔顿有过直接接触，在决定拿你交换托马斯之前，他肯定见过你，跟你说过一些事情。”欧阳凤鸣站了起来，说道，“在范华东与唐映霞身陷险境之后，这已经不再是两个组织之间的矛盾。以他的为人，为将此当成私人恩怨。你应该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亲人与朋友。” “你在诬蔑我。” “不管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给我站住。” 欧阳凤鸣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给了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如果你敢在他面前诬蔑我，栽赃嫁祸，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欧阳凤鸣冷冷一笑，离开了关押她的房间。 外面，谭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就说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她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肯告诉我。”欧阳凤鸣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当成救命稻草。我们给她的压力还不够大，没让她认清现在的情况，所以她不肯说出来。” “问题是……” “显然，我们继续施压也没用，还是得等老唐回来。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妈的！” 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范华东与唐映霞坚持不了多久。那些家伙肯定会拷问他们，还会利用他俩的特殊关系。只要其中一个没坚持住，他们就会被处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条线索，不能等到老唐回来再采取行动，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问题是，去哪里找线索？” 欧阳凤鸣揉了揉额头，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有线索，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托马斯已经死了，汉密尔顿与其他核心成员都藏了起来，老唐又没回来，苏菲也昏迷不醒，而且‘炎黄之子’现在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谭滔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掌握的线索全都断了，而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查下去。” “那就让线索送上门来。” “什么？” “把我们掌握的资料透露出去，逼迫汉密尔顿来找我们。” “这……” “他要保护的是整个组织，我们就跟他对着干。只要这些资料曝光，就算无法搞垮‘上帝之子’，也能给他制造大麻烦。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候，他自然会派人来对付我们。” 第1192章忠告 驾车上路之后，唐旭宸才给田皓桐打了电话。 虽然约定好了归还直升机的时间与地点，但是唐旭宸不可能等上几天。他驾驶直升机去了大峡谷镇，在郊外停车场里找到了一辆布满灰尘的轿车。还好，车上有一些燃油，足够开到加油站了。 “老唐，你们在哪？” “大峡谷镇，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大约六个小时后到达。到时候，我会送安娜去一家医院。” “什么？” “用她把汉密尔顿的人引出来，说不定能够找到汉密尔顿。” “这……” “罗琳琳那边有进展了吗？” “我正准备联系你，说这件事情。” “有发现了？” “我们打开了几个文件，都与‘上帝之子’有关，虽然不算重要，但是足够证明这个组织的存在。” “足够了。” “欧阳也在找我索要这些资料。” “什么？” “我们接到了丽莎，但是欧阳认为她有所隐瞒，而且怀疑她跟汉密尔顿密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的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比如在交换人质的时候，汉密尔顿的那些人有足够多的机会干掉她，而射向她的子弹全部打偏。还有，她一直是不合作的态度，坚持要在见到你之后才说别的事情。” “这只是猜测……” “在回安全屋的路上，她抢走了欧阳的手枪，还朝欧阳开了一枪，然后试图逃走。” “什么！？”唐旭宸很是惊讶。 “欧阳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当时的情况很特殊，你没在现场，你也知道欧阳那张嘴有多么可恶，但是她没有任何理由朝欧阳开枪。” “现在呢？” “欧阳把她软禁了起来，还审问了她，但是没有动粗。” “妈的！” “欧阳认为，我们得放一些消息出去，把汉密尔顿的人引出来，不然无法及时获得找到范华东他们的线索。”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这也是我的想法，给欧阳打电话，让他跟我通话。” “现在？” “对，马上联系他。” “稍等……”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坐在旁边的安娜看了一眼。手机打开了麦克风与喇叭，所以安娜听到了他与田皓桐的对话。 “我不是很了解她，不过以汉密尔顿的为人，如果故意放了她，肯定在利用她。”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她不是笨蛋，比你想像的精明。再说了，她一直想杀了汉密尔顿，如果汉密尔顿要利用她，她不可能不知道。关键是，汉密尔顿为什么要利用她，以及利用她做什么。” “肯定与你有关。” “我？” “虽然你把团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欧阳凤鸣，但是你仍然是这支团队的灵魂人物，根本骗不了汉密尔顿。” “除掉我，我的团队就完蛋了。”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而且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没有你的话，就算团队还存在，也很难对他构成威胁。至少在你的那些手下当中，没有一个人能顶替你。”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安娜说的确实是事实。 “不管怎么样，人会随着时间改变。不管你们之前有多么亲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不但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变了许多。换句话说，她就是一个谋生人，而你未必认清了这一点。” “安娜……” “不久前我对汉密尔顿还是死心塌地，现在呢？” 唐旭宸沉默了，安娜这句话说到了关键上。 “老唐？” “我在。” “欧阳也在，你们说吧。” “欧阳？” “是我。” “田皓桐已经告诉我了，我们想到了一起。现在，我带安娜去拉斯维加斯，送她去一家医院。” “什么？” “她受了重伤，虽然伤势已经得到控制，但是依然很虚弱，需要医疗救助。当然，我们的目的是把汉密尔顿的人引出来，让他相信，安娜与我在相互猜疑，从阿尔卡公司逃出来之后，她设法从我手上逃走，现在是走投无路。我会在暗中保护她，干掉汉密尔顿派来刺杀她的人员。如果是汉密尔顿的手下，我们就能获得追查的线索。如果是一名花钱请来的职业杀手，她会去找前男友。” “电视台的一名记者。”安娜说了一句。 “不出所料的话，在得知安娜走投无路之后，汉密尔顿会派人去监视他，因为安娜最有可能去找的人就是他。” “再抓住去对付他的人？” “不，我们得把一些资料交给他，让他通过电视台公布于众。到这个时候，汉密尔顿绝对不会雇用职业杀手去对付他。因为设计到组织的秘密，他会派自己的手下去，而且是一名心腹。” “明白。” “显然，我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事情，你得带人去监视那个记者，但是千万不要被汉密尔顿的人发现。” “没问题，我亲自出马。” “记住，一定要抓活口。等我安排好之后，再跟你联系。” “行，我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 “还有事？” “不要为难她，不管她隐藏了什么秘密，等我回来再说。” “老唐，我就知道你狠不下心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范华东与唐映霞落到了汉密尔顿手上，我们不能分心，也不能为了她而分散力量。再说了，就算她有什么企图，也不会加害范华东与唐映霞，所以她与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 “这只是你的推测。” “那就相信我。”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相信你。只不过，要是范华东与唐映霞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得放手，让我去处理。” “到时候再说。” 唐旭宸没有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对她仍然有感情。” “什么？” “你知道她有问题，却没有让欧阳凤鸣拷问她。”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就算你没有说错，我现在对她的感情，也只是觉得亏欠了她很多。” “亏欠？”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负有很大的责任。当年，如果不是我坚持留下，我们早就离开了国土安全局，她也不会落到‘上帝之子’的手上，更不会遭受那么多的折磨。虽然我带人把她救了出来，但是离开了她，或者说是抛弃了她。”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当年没有坚持留下，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把她救了出来之后，我留了下来，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有责任。” “你不觉得，你太看重责任了吗？”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安娜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 “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且没有做错什么。虽然你们曾经很亲密，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但是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且这个世界上又不止你一个男人，你也没有任何义务为了她而放弃其他珍惜的人与追求的理想。如果她能理解你的处境，能够接受你做出的选择，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安娜……” “你没有错，是她自己走入了歧途。” 唐旭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你无法解开这个心结，你就不能去面对她。” “安娜……” “相信我，虽然这很难接受，却是你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如果无法迈过这道坎，你就无法战胜情感。”安娜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哪怕你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可是在你的内心里，一直有一个非理性的声音。” “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唐旭宸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你。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跟汉密尔顿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虽然当时没有认清他的本质，但是我觉得你跟他最大的区别只有一点，你比他更坦诚。” “坦诚？” “你更容易相信别人，而且在信任某个人之后会无话不说，不会有任何隐瞒，而他则恰好相反。” “听上去，不像在夸奖我。” “你比他更有凝聚力与号召力，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白手起家拉起现在的队伍。只是在面对敌人或者非敌非友的人时，你的这种性格是一个天生的缺陷。如果我是那种心机很重的女人，就会加以利用。” 唐旭宸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安娜一眼。 “显然，她比我跟了解你。” “你是说……” “虽然我们随时随地都在改变，但是某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发生变化，特别是一些内在的，深入骨髓的东西，比如性格与人品。”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要对付你，就会充分利用你的性格缺陷。虽然我没有资格评价你们，但是做为旁观者，我能够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 “你会抛弃妻子与孩子，跟她重归于好吗？” “当然不会。” “显然，这就是问题所在。”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你了解女人的话，就应该知道，对某些嫉妒心很强的女人来说，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说出这句话，安娜就闭上了嘴。她是女人，当然比唐旭宸更了解女人。 唐旭宸也没再说什么，安娜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 第1193章上钩 那个家伙进入存放医疗用品的杂物间后，唐旭宸加快步伐，朝安娜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在他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安娜立即坐了起来，明显被吓了一跳。 唐旭宸朝安娜点了点头，藏到了靠墙的衣柜里面。安娜躺了下来，裹紧了被子，装成熟睡的样子。 其实，那个家伙进入医院的时候，唐旭宸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对一名接受过严格训练，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来说，在短期内记住几十张面孔不是什么难事。把安娜送到这家医院之后，唐旭宸就装扮成染上流感的病人，在医院里转了一圈，记住了急救中心与创伤科所有医护人员与病人的相貌，然后去了门诊大厅。 安娜受的是枪伤，按照美国的法律，医生肯定会打电话报警。 正常情况下，警察最迟也会在十多分钟后赶到。 只是，警察并没出现。 显然，汉密尔顿的人已经截获消息，并且阻止了警察插手此事。 耐心等了几个小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唐旭宸断定，就算汉密尔顿没有花前雇用职业杀手，派来的也是一个类似的手下。因为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汉密尔顿会让手下低调处理此事。 唐旭宸当过职业杀手，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用什么方式干掉目标人物。 事实上，派一名杀手来干掉安娜，本来就是最理想的安排。 安娜只是受了枪伤，虽然伤得很重，但是没到无法动但的地步。如果汉密尔顿派来一大帮手下，肯定会被安娜发现。除非安娜想留下来等死，不然就会立即逃走，至少会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是一家大型综合医院，有数百名医护人员与上千名病人，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 如果安娜及时逃走，那么派再多的人过来也没用。 要是一名杀手的话，唐旭宸就能猜出其刺杀方式。 他会装成病人，进入医院之后，会花一点时间熟悉医院里的情况。就算提前拿到了医院的建筑结构图，知道重症监护病房在哪，他也会花些时间了解医护人员的活动情况，特别是重症监护病房的医护人员。 接下来，他会伪装成一名医护人员，至少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比如一名清洁工。 这么做很有必要，因为重症监护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有监控摄像头，如果他以病患的身份进入安娜所在的病房，肯定会被医院的保安发现。如果装扮成医护人员，就算被保安发现了也不会引起怀疑。再说了，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遮挡住了面庞，也就不用担心被监控摄像头拍到。 那个家伙进入医院之后，先去了门诊部的就诊问询处，然后去了内科。 虽然他做得很到位，但是唐旭宸做的准备更充分。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唐旭宸在医院的主要区域安装了数十个微型摄像头，而且全部通过无线网络连接到手机上。在发现了那个家伙之后，唐旭宸就利用这些微型摄像头监视他。他在内科诊室里只呆了几分钟，因为有病人在排队，所以他没有就诊。 也就是这个时候，唐旭宸盯上了他，知道他就是来对付安娜的杀手。 随后，他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才去了重症监护中心所在的大楼。显然，他已经掌握了医院里的情况。 唐旭宸跟了过去，只是没有跟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与他判断的一样，那个家伙没直接去安娜所在的病房，而是首先去了专门放置医疗用品的杂物间。 不出所料的话，他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医护人员的工作服。 因为没有跟医生接触，所以他很可能装扮成护工，或者是清洁人员。然后，他会来到安娜所在的病房。 如果安娜没有醒过来，他会往安娜使用的液体里面注入一种导致心脏休克的毒药。药效不会立即发作，要等上几分钟。等到医护人员发现异常，前来抢救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医院。如果安娜醒着，他会使用更直接的手段，比如使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医院。 正是如此，唐旭宸才让安娜装成熟睡的样子。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了。 安娜动了动，但是没有吭声。 唐旭宸拔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虽然他的目的是活捉那个家伙，但是没打算赤手空拳的与之格斗。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 脚步声非常轻微，几乎听不到。显然，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肯定在鞋底上帖了一快橡胶或者海绵。这么做，不但能够消除脚步声，还不会留下明显的脚印，免得留下可以追查的线索。 当然，在有监控摄像头的医院里使用这种手段明显有点多余，也许只是一种习惯。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任何一名顶级职业杀手都会可以培养一些好习惯，以免犯低级错误。不然的话，也活不长久。唐旭宸在当职业杀手的时候就可以培养了很多习惯，而且有些至今没有改掉，比如在陌生的环境里面，他会尽量避免跟物体接触，特别是用手触碰物体，因为这不但有可能留下指纹，还会留下可以检出DNA的汗液。 唐旭宸所在的衣柜靠着门边的墙壁，是推拉门，而且门轴上了润滑油。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准确说是手枪上的消声器。很粗，而且比常用的消声器长了大约一倍。显然，这是一支特制的消声器，能更有效的降低噪音。如果使用的是减装药子弹，能把枪口噪音降低到八十分贝以下。因为已经关上房门，所以枪声不会惊动外面的人。 显然，他是一名职业杀手，至少以前干过这份职业。 很简单，如果他只是汉密尔顿的一名保镖，或者是尤金训练出来的雇佣兵，以前没有干过职业杀手，就不会使用特制消声器。说白了，保镖与雇佣兵这种人，就算要秘密干掉目标任务，最多会使用普通消声器。 枪口一直对着躺在床上的安娜，只是他没有直接走过去，首先观察了房间里的情况。 他还朝衣柜看了一眼，只是没有发现藏在里面的唐旭宸。 安娜装成熟睡的样子，关掉了房间里的大灯，只有台灯亮着，而且安装的是一颗五瓦的小灯泡。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衣柜里面就更暗了。 唐旭宸把枪口对准了他，手指头压住了扳机。如果他拉开衣柜门，唐旭宸会立即扣下扳机。 只是，他没有拉开衣柜的门。 虽然他戴着手套，不会留下指纹，但是他并不了解房间里的情况，也就不知道在打开衣柜的时候会不会发出异常响动。如果因此惊醒了安娜，他就只能使用手枪，而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下毒。 显然，他非常谨慎。虽然开始敲了门，没有惊醒安娜，但是不等于现在发出声响仍然不会惊醒安娜。这也说明，他应该知道安娜是谁，对安娜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安娜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女人。 确定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朝病床走去。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他取出了一支注射器，里面装了半管液体。 能够导致心脏休克的毒药有很多种，有些还很难被检验出来。比如一种从毒蛇的毒液里提取出来的神经毒素，只需要几微克就能在几十秒钟之内让一个成年人的心脏休克，而且会在几个小时之内，通过跟人体的蛋白质进行化合反应而彻底消失，因此就算用最先进的设备也未必能够检验出来。 当然，任何人在做了手术之后，都有可能产生术后并发症，从而死于心脏休克。 他的手枪一直对着安娜，即便在走到病床旁，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入输液管的时候，也没有偏移。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了两步，准备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放低枪口，也放松了警惕。 说白了，如果这个房间里有危险，在他注入毒药之前就会出现，而不会等到他注入毒药之后才到来。 显然，他想错了。 “把手枪丢掉。”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旭宸的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关上保险，我们是一种人，所以别跟我耍花招！” 略微迟疑了一下，他关上了手枪的保险，然后丢掉了手枪。 “过去，面朝墙壁，双手放到墙上，身体贴紧！” “你是什么人？”他开口问了一句。 “老实点，别废话！” “你不会杀我，不然你早就动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侧过头，同时转过身来。 唐旭宸没有扣下扳机，他确实没有打算干掉这个家伙，只是也没放松警惕，只要有可能就得抓活的。 只是，那个家伙确实很厉害，肯定是一名顶级职业杀手。 在转过身来之后，他就打飞了唐旭宸的手枪，同时用左手拔出藏在腰带上的格斗刀。 很短，刀刃的长度只有五厘米，刀身很宽，而且两侧开刃，握把上有一个指套，方便在握拳状态下使用。 唐旭宸的反应也很快，急退一步避开横扫过来的利刃，随即扑上去跟他扭在了一起。 虽然在西方人中，他算不上魁梧，身高也就一米八五左右，但是比起唐旭宸，他高了差不多半个脑袋。 还有，他最多四十岁，比唐旭宸年轻。 比力气，唐旭宸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唐旭宸并不是单独行动，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即躺在病床上的安娜。 第1194章接应 “噗……” 随着枪声响起，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喷到了唐旭宸脸上，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上的力气也顿时消失了。 开枪的是安娜，使用的是那把安装了特制消声器的手枪。 子弹从杀手的后脑勺射入，从前额飞出。 还好，安娜没蠢到直接朝下面开枪，瞄准的时候稍微偏了一点，子弹从杀手的前额钻出之后，打在了唐旭宸脑袋旁边的地板上。如果没偏这一点，子弹会打中唐旭宸的脑袋，就算打不死他，也会让他受伤。 唐旭宸推开尸体，爬了起来。 这时候，安娜才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为了让警察相信她中了枪伤，在进入医院之前，她不但拆开了没有愈合的伤口，还让唐旭宸朝伤口附近开了一枪。虽然唐旭宸把握得很好，但是这一枪让伤势变得更严重，也让她变得更虚弱。 “你没事吧？” 安娜摇了摇头，抓住唐旭宸的胳膊，在唐旭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唐旭宸抓起床单，擦掉了脸上的鲜血，然后用沾上鲜血的床单在安娜的脸上与衣服上擦了几下。“记住，出去之后，埋下头，遮住衣服上的血迹，径直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随便去一个地方。我驾车跟在后面，看到三次闪灯之后，就让司机停车。”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虽然在为汉密尔顿工作之后，她花钱请了一名经验丰富、曾经在特勤局干过的保镖做教练，学会了使用手枪，还掌握了很多战术技巧，甚至花了很多的功夫练习格斗，但是与唐旭宸相比，她差了很多，特别是相关的经验，她几乎一无所知。 “我先出去，你等几分钟再出来。不要惊慌，我在医院里安装了很多微型摄像头，我会一直盯着你，有危险就会立即警告你。”唐旭宸取出一个耳塞式无线耳麦，塞到安娜的耳朵里，然后理了理她的头发，遮住了耳朵。“肯定会有人关注你，但是不要理会，直接走出医院大门就行了。” “我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关他，也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安娜点了点头，显得很平静，一点都不慌张。 “好了，我先出去。” 唐旭宸也没再罗嗦，现在也不是罗嗦的时候。 离开医院之后，唐旭宸没有立即上车，因为那个家伙也许是单独行动，也许不是单独行动。如果他是一名顶级职业杀手，哪怕像唐旭宸当初一样，喜欢单独行动，也往往会有一个负责接应的助手，如同以往的李瑞佳一样。一般情况下，助手会留在医院外面，而且肯定在一辆车上。 医院大门外的路边停了很多车，大部分都是病人的车，医护人员的车在停车场里面。 唐旭宸朝路口走了过去，虽然走得很快，但是他一直在留意路边的车辆。 有三辆车里有人，不过其中一辆车里是一个中年妇女，后排位置上还有一个孩子，看上去像是在等人，还有一辆车里是一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女，而且在抽烟，看上去有点像大麻。只有停在医院大门对面路边的那辆越野车里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唐旭宸出来的时候，他盯着唐旭宸看了一阵，不过没有产生警觉。 来到路口，唐旭宸过了马路。 到了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唐旭宸首先脱下外套，翻面之后再穿上，然后加快步伐朝医院方向走去。 那个家伙一直在关注医院里面的情况，肯定是接应的助手。 当然，他会偶尔看一眼越野车右侧的后视镜，不过不会太留意。唐旭宸的外套换了个颜色与款式，因此他未必能够一眼把唐旭宸认出来。此外，那对年轻男女所在的轿车就停在越野车后面大约三个车身的地方，而唐旭宸的打扮不像做正经事的人。如果那对男女还有一个同伴，而且那个家伙到医院里面做不光彩的事情，比如偷盗同样能上瘾的违禁药品，越野车上的那个家伙就有可能把唐旭宸当成他们的同伴。在这个时候，负责接应的助手绝对不会去招惹地痞流氓。说白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绝对不会在行动中给自己找麻烦，反而会尽量避免惹上麻烦。 靠近那对男女所在的轿车时，唐旭宸放慢步伐，同时把手放到了身后。 手枪装了消声器，无法装到衣服与裤子的口袋里面。如果别在腋下枪套里，拔枪的时候会很别扭。 这个时候，安娜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走远，只是往路口方向走了几米，就朝一辆驶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虽然她穿的是病服，但是除了越野车上的那个男人，没人关注她，也没人对她的穿着感到奇怪。 并不是所有病人都有家人照顾，有些病人根本没人照顾，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越野车的左前门推开，那个家伙下了车。 此时，唐旭宸已经走到越野车后面。借助后方那部车辆遮挡，他拔出了手枪，同时加快了步伐。 那个家伙盯着安娜，根本没有留意到来自后面的威胁。 此外，他已经拔出手枪，只是没有举起来，而是放在大腿旁边，被车门遮挡着，应该是不想被附近的人看到。 他没有在车上开枪，而是下了车，应该是对自己的枪法没有把握。 毕竟，现在是夜间，而且道路比较宽，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用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打中一个人并不容易。 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安娜旁边。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家伙朝外面走了一步，同时举起了手枪，而且是双手持枪。唐旭宸的判断没有错，他的枪法肯定不太好，因为对枪法足够好的杀手来说，在这个距离上根本用不着双手持枪。 当然，唐旭宸没有给他开枪的机会。 “噗……” 第一枪就打中了那个家伙的脑袋，致命的一击。 “噗……” 在那个家伙倒下的时候，唐旭宸习惯性的朝他的胸口补了一枪。当然，这一枪根本没有意义。 紧接着，唐旭宸就上了车。 道路对面，安娜已经上车。出租车司机看着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那个家伙把钥匙留在了越野车上，没有取下来。他肯定打算在杀了安娜之后逃走，也就没有取下钥匙。 在唐旭宸发动越野车的时候，出租车开走了。 看到出租车在路口右转，唐旭宸才加快速度，离开了医院大门所在的这条大街，在前方的路口左转。 直到这个时候，医院外面的那些人才反应过来，知道发生了凶杀案。 当然，就算有人立即报警，警察也不可能马上赶够来。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唐旭宸驾驶的越野车已经驶远了。 几分钟后，唐旭宸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只是，他没有立即发出停车信号，而是跟了十多分钟。 直到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他才闪了几下大灯。出租车又行驶了几百米，才在前方的路口停了下来。安娜没留在路口，而是朝右侧的支路走去。唐旭宸降低了速度，等到出租车走远才把车开了过去。 安娜上了车，不过显得有点惊慌。 “你杀了那个人？” “他当时正要朝你开枪，我没有别的选择。”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他们肯定是职业杀手，如果是汉密尔顿的手下，在外面接应的就不止一个，而且我们根本不可能从医院里走出来。”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们现在去哪？” “旧金山。”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显得有点疑惑，因为电视台不在旧金山。 “他在旧金山的记者站工作，一直住在旧金山。” “这样的话，我们得换一种交通工具。” “飞机？”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不能去机场，所以只能选择直升机，总比驾车过去快多了。” “要我提前给他打电话吗？” “要，不过不是现在。”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汉密尔顿不知道医院外面发生的事情，要不了多久，他也会收到消息，知道雇用的职业杀手完蛋了。根据我们留在病房里的线索，他会认为是你杀了那个家伙，在逃出医院之后杀了另外一名职业杀手，然后逃走。当然，如果他拿到了现场目击者的口供，就会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你，而能够帮你的也就只有我。因为我不会送你去医院，也是你自己去的医院，所以他会觉得我在找你，而且打算活捉你。在发现被我追杀后，你肯定会首先慌张逃离拉斯维加斯，而不是立即给前男友打电话。”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要想让他相信我们设下的这个局，首先得让他相信你已经走投无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去找前男友寻求帮助。”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因为这会害死他，所以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肯定会有所犹豫。再说了，在行踪暴露、并且遭到最杀之后，稍微有点理智，你都不会立即给前男友打电话。” “会在到了旧金山之后给他打电话，而且约他出来见面。”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安娜叹了口气，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如果不是唐旭宸在，她早已六神无主了。 第1195章自作主张 虽然是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但是不等于要形影不离的跟着汉密尔顿。其实，早在几年之前，也就是着手组建家族亲卫队的时候，尤金就不再贴身保护汉密尔顿，在更多的时候扮演的是亲卫队长的角色。 当然，这也与尤金的年纪有关。 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虽然平常非常注重锻炼，一直保持着状态，但是在耐力、爆发力与反应速度上，他根本比不上那些小十多岁的保镖。让他像以往那样拼命，不是不可以，而是力不从心。 此外，汉密尔顿最信任他，需要他去管理亲卫队。 这个身份，让尤金变成了大忙人。 其实，这并不是他想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继续当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因为做保镖很简单，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保持警惕，在危险出现的时候立即采取行动，根本不需要为其他事情操心。 显然，做为亲卫队长，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虽然这几年下来，尤金把亲卫队打点得井井有条，还培养出了大批强悍的手下，但是并不等于具有领袖天赋。说白了，在此之前，汉密尔顿家族的亲卫队是一支秘密力量，从来没有动用过。虽然日常训练极为严格，在训练中出现伤亡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亲卫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连尤金心里都没底。因为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挑战，甚至没有被派去执行过真正的任务，所以尤金的领导力如何，能不能指挥亲卫队执行任务，能否顺利的完成任务，同样是个未知数。如果不是没有合适替代人选，恐怕汉密尔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尤金继续指挥这支至关重要的力量。 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尤金还没让汉密尔顿失望。 不过，只是到目前为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打来的时候，尤金正在给亲卫队的几名小队长安排任务，让他们加强庄园附近的防御部署。 “我已经到了医院，警察封锁了现场。还有，我派人去了警察局，只是附近的交通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事发时的图像。” “就这些？” “根据目击者宣称，凶手是一名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子，而且是东方人，而且在年纪方面，几个目击者给出的说法不一样，有的说他在三十岁左右，有的说他超过四十岁。光线太暗，而且当时离得最近的两个目击者在警察到来前就开车离开了。此外，在事发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搭乘出租车离开了医院。” “女人？” “根据目击者提供的笔录，应该就是她。此外，医院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到，在事发前几分钟，有一名清洁工进了她的病房，警察在病房里找到了清洁工的尸体，还在尸体上搜出了一支注射器。在她离开医院的时候，有人看到她的病服上有血，而且离开时很匆忙，肯定是她杀了那个清洁工。” “没别的了？” “我还在查，现在就查到这些。” “妥善处理，不要让此事传开。警察那边，你得去找负责此事的警长，让他按照通常的凶杀案处理。” “我一个人办不到。” “我会派人协助。” “明白。” “有了新的发现，立即跟我联系。” 没等对方回答，尤金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使劲搓了搓脸。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汉密尔顿，因为他看了出来，汉密尔顿对那个女人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 在接到消息，得知安娜去了拉斯维加斯的医院后，尤金立即联系了一名为组织卖命的职业杀手，让他前去干掉安娜。当时，尤金根本没有想太多，认为只要除掉了安娜，麻烦就不存在了。 显然，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过去三十年里，他只是一名从不考虑任何问题的保镖，也从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 再说了，在他看来，安娜必须死。 要知道，安娜跟了汉密尔顿那么多年，而且一直是汉密尔顿的机要秘书，负责替汉密尔顿处理所有跟组织有关的事情。她不但非常了解汉密尔顿，也比外界任何人了解组织。如果她投入了唐旭宸的怀抱，帮着唐旭宸对付汉密尔顿，后果将不堪设想。以她对汉密尔顿与组织的了解，唐旭宸就能掌握主动权！ 其实，她早就应该完蛋了！ 在汉密尔顿的计划中，唐旭宸将在袭击“维多利亚”号的行动中丧生，而他的手下会把矛头对准安娜。因为安娜并不知道这个安排，加上还对汉密尔顿忠心不二，所以唐旭宸的手下会在拷问之后处决她。问题是，唐旭宸没有死，他的手下也没处决安娜，随后还带着安娜去找了装扮成卡萝尔的女人。 显然，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就算安娜没有投入唐旭宸的怀抱，也会利用掌握的信息换取自由。她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唐旭宸，至少会回答唐旭宸提出的问题。因为她是汉密尔顿最信任的人之一，还不顾一切的救了汉密尔顿，所以唐旭宸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只会利用她，而且在利用完之后会杀了她。 总而言之，让她活着就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在收到消息之后，尤金就肯定了这个推断。唐旭宸在利用安娜，而安娜为了保命，设法欺骗了唐旭宸，随后逃了出来，并且在逃跑的时候受伤。因为伤势严重，所以她被迫去医院寻求救治。 现在，尤金有点后悔。 安娜去医院，显然没有提防汉密尔顿，至少不相信汉密尔顿会对付她。以她对汉密尔顿的了解，肯定知道，只要进了医院，汉密尔顿就能找到她。如果尤金当时想明白这一点，派一个手下过去，而不是派杀手过去，也许就能获得安娜的信任，带她离开医院，然后在别的地方处决她。 只可惜，后悔已经没用了。 安娜杀了那个职业杀手，此后肯定不会信任汉密尔顿，而且她受的枪伤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再也不会去医院。 问题是，她会去哪？ 她从唐旭宸的手里逃了出来，肯定不会去找唐旭宸。她不再信任汉密尔顿，也不会来找汉密尔顿。 两边都不能投靠，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果没受伤，她会设法离开美国，毕竟她有一笔存款，搞到一个新身份不是难事。只要避过现在的风头，几个月、最多几年之后，她就会被忘记。到那时，不管是汉密尔顿、还是唐旭宸，都不会去对付她。 只是，在受了枪伤之后，她很难离开美国，至少无法通过正常渠道离开美国。 她知道一些秘密渠道，不过全都属于组织与家族。只要她不是太愚蠢，就不会通过这些秘密渠道离开美国。 当然，她还需要一本伪造的护照。 显然，这些都是她办不到的事情。 不管她打算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都得找人求助。 沉思了一阵，尤金拿起了手机。他没给汉密尔顿打电话，像这样的事情，在妥善处理之前最好不要告诉汉密尔顿。 虽然与安娜的关系不是很密切，但是认识了这么多年，而且安娜早就在汉密尔顿的计划之中了，所以尤金对她是了如指掌。她的亲人全都过世了，而且有几个还是汉密尔顿让尤金亲自出面处理掉的。在追随汉密尔顿之后，她的生活非常单调，而且高高在上，所以也没有经常往来的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帮助她。 当然，这只是她的认识。 有很多事情，安娜根本不知道。 比如，她的前难友韦伯早就拿了汉密尔顿的钱，一直在为汉密尔顿做事，继续跟安娜往来，还对安娜表现出足够大的兴趣，其实只是为了获得她的信任，替汉密尔顿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他投靠汉密尔顿，也是为了利益，即汉密尔顿不但能够帮助他保住工作，还能让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如果没有汉密尔顿，他早被电视台解雇了。事实上，汉密尔顿家族就是电视台的最大股东，汉密尔顿打个电话就能让他滚蛋。此外，在拿了汉密尔顿的钱之后，讨好安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跟好几个女明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几次，还是尤金出面帮他解决惹上的麻烦，不然早就被安娜发现了。 因为有尤金打掩护，而且汉密尔顿做了巧妙的安排，没有让安娜接触到与有关的任何资料，甚至没让安娜知道早就在家族控制之中，所以几年下来，安娜一直不知道这些事情。 之前，尤金还觉得养着他没有任何意思。如果不是汉密尔顿做的安排，尤金早就派人去处理掉他了。 显然，现在到了让他发挥价值的时候了。 当然，尤金并不相信那个家伙，因为任何为钱卖命的人都靠不住，更何况一个稍微尝到点甜头就得意忘形的蠢货。 打完电话，尤金把一名最信得过的小队长叫了过来，安排了一个秘密任务。 已经失败了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失败。再说了，尤金还没有把此事告诉汉密尔顿，也就不能让局势失控。如果汉密尔顿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算不会拿尤金怎么样，也会在两人之间产生信任危机。以汉密尔顿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容许手下背着他采取行动，尤金也不例外！ 第1196章本性 “好的，麦克阿瑟公园，东南角的咖啡店，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明白，我知道你的那辆跑车……好的，我们到时候见。” 等到安娜挂断电话，唐旭宸才摘下了无线耳麦。 “说好了。” “不急，还有几个小时。”唐旭宸看了眼手表，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你得吃点东西，我请客。” “我身上没钱，当然得你请客。” 唐旭宸笑了起来，说道：“随便点吧，不用跟我客气。”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现在已是中午，正是用午餐的时候。只是，餐厅里没有多少顾客。 安娜点的是一份小牛排，不过唐旭宸帮她点了一份易于消化的玉米浓汤。 因为没有多少顾客，所以几分钟后，服务员就把几道配菜送了过来。 “你有多了解他？” “韦伯？” 唐旭宸点了点头，他不是很饿，而且这些配菜都是给安娜点的，毕竟她是伤员，需要特殊照顾。 “我们是大学同学，在大学就相恋。”安娜叹了口气，说道，“你上过大学吧？你应该知道，大学时代是很单纯的，不会想太多。当时，我对他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而且把他身上的一些缺点当成了闪光点。简单的说，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因为遇到了汉密尔顿，所以跟他分手了？” “其实，在遇到汉密尔顿之前，我与他的关系就出现了问题。”安娜放下了叉子，心情有点低落。“当时，我的事业已经有所成就，虽然他也顺利加入了电视台，成了一名记者，但是本性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干了好几年，他都没发现自己的问题，总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他想得到很多东西，却不想付出，总认为走歪门邪道是捷径。” “这……” “我跟他谈过很多次，希望他能有所改观，可是每次交谈的结果都很糟糕，我也对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你们在大学里几年的感情……” “那是大学，我渴望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能够有一个爱我、肯为我付出、肯为我去拼搏的男人。其实，我不是那种事业心很强的女人，至少在那个时候不是。如果他能够成为这样的男人，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回家做全职主妇。可惜的是，他不是这样的男人，他无法给我想要的生活。我们不可能一直拖下去，而且两个人的感情需要互动，需要相互理解与相互支持。不管我付出多少，不管我多么忍耐，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会对这段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感到厌倦。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大学里的无知女生，我渴望得到的不再是甜言蜜语与花言巧语。” 唐旭宸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遇到汉密尔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不管怎么说，汉密尔顿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期盼的那种男人。”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最初，他还纠缠过我一段时间，耍了很多花招，不过都是大学里骗女生的手段，对我完全没有用。” “后来呢？”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他醒悟了吧，就没再纠缠我，只是提出希望能够跟我继续做朋友。” “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呢？” “那么，你想没想过他这么做的动机？” “他需要朋友，而且我当时的事业干得风风火火，在阿尔卡公司蒸蒸日上，他需要从我这里获取新闻。”安娜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需要朋友。做为外来者，我在洛杉矶没有亲戚朋友。”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从没怀疑过他。” “为什么要怀疑他？” “就我所知，你在认识汉密尔顿之后，就得到他的赏识与器重，而且不久之后，他就对你委以重任。” “大概一年之后。” “你们分手之后，韦伯的事业有没有起色？” “有，只是……”安娜微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什么？” “最初半年，他的事业没有任何起色，跟以往一样，依然是个专门报道花边新闻的小记者。只是，在跟我和好，准确的说是向我妥协之前，他获得提拔。当时，他就是以这件是为由，请我出来吃饭，提出跟我做普通朋友。” “半年之后？” 安娜点了点头，眉头锁得更紧了。 “那么，在此之后呢？” “基本上是平步青云。” “你没有怀疑过？” “没有。”安娜咬了咬牙，说道，“后来，我成立阿尔卡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而且按照汉密尔顿的安排，我们会不定期的向新闻界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当然，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制造舆论。你应该能够理解，阿尔卡公司负责管理其他公司委托的技术资产，所以需要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新闻炒作。” “通过你提供的内幕新闻，他的事业有了起色？”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也太巧了吧。”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可是……” “还有，他开始在电话里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什么都没问。” “这……” “就算你们的关系很好，而且他仍然对你有意思，你也没有真的跟汉密尔顿结婚，始终钓着他的胃口，让他对你有那么一丝期盼，在你突然给他打电话，而且约他出来见面，还表现得那么急的情况下，他怎么也该问一问原因吧？至少应该询问你现在的情况，以及你什么时候来的旧金山。”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还有，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见面，应该约在下班之后。如果我没猜错，你以往来旧金山约他出来，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 “差不多吧，一般会去酒吧。” “你的表现这么反常，如果他依然关心你，为什么没有询问？”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你是说，他有问题？” “他要么在利用你，要么就在算计你。” “利用，算计？” “你说过，他能够通过你获得很多阿尔卡公司的内幕消息，而这是他在电视台平步青云的基础。” 安娜暗自叹了口气，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问题是，有这么简单吗？” “唐……” “在他纠缠你的时候，你已经为汉密尔顿工作，而且受到汉密尔顿器重。一年后，汉密尔顿就给了你重任。显然，在认识你之后，他就在考察你，只有在查明你的背景之后，才会绝对信任你，让你知道组织的事情。也就是说，在韦伯纠缠你的时候，汉密尔顿已经派人在暗中调查你。” “这样的话，汉密尔顿就不会放过韦伯。” “很明显，如果汉密尔顿决定重用你，肯定会帮你解除后顾之忧。”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韦伯从人间蒸发，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且韦伯随后就改变了对你的态度。” “你是说……” “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安娜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之后，立即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色。 “显然，像韦伯这样的货色，根本用不着威胁，给他一点甜头，再让他知道不听话的后果，就能把他驯服。为了到手的好处，别说是一个抛弃了他的前女友，哪怕是他老娘，他也会出卖。” “这……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可是……” “果真如此的话，只能说明早在几年前，在遇到你的时候，汉密尔顿就把你当成了计划的一部分。” “他在那个时候就着手策划……” “曼哈顿恐怖袭击事件，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起源。” 安娜微微一愣，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你不用相信我的推测，等下就知道了。” “等下？” “显然，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他，也就得做点准备。” 这时候，服务员把主菜送了过来，唐旭宸就没再多说，安娜也没再多问。 虽然只是唐旭宸的猜测，但是安娜已经意识到，韦伯确实有问题，如果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肯定会倒霉。 想到这，安娜没再耽搁，动起了刀叉。 “别急，还有几个小时呢。” “你不是说要准备一下吗？” 唐旭宸笑了笑，说道：“用不了多少时间，那个家伙最多只是个走狗，而且他的主要使命就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帮汉密尔顿掌握你日常的社会交往情况，还有你的心态。对付他不是什么难事，用不着赶时间。” “果真如此，我们要对付的就不只是他。” “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安娜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显然，如果韦伯有别的想法，也肯定是汉密尔顿做的安排。如果他只是一个眼线，汉密尔顿就不会指望他能制服安娜，甚至不会让他去对付安娜，最多只是稳住安娜，为其他人创造抓住安娜的机会。因为还要杀了韦伯灭口，加上发生在拉斯维加斯医院里的事情，所以汉密尔顿不会再次雇用职业杀手。 第1197章诱饵 麦克阿瑟公园位于洛杉矶市区，离市中心也就几条街。 “是他吗？”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开进公园的停车场时，唐旭宸问了一句。 安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是一辆很拉风的超级跑车，不但外形与色彩引人瞩目，性能也非常强悍，配备的是输出功率超过五百千瓦的V12发动机，从静止到每小时一百千米的加速时间不到三秒，极速高达每小时三百八十千米。 当然，在市区里，这样的超级跑车就只是个噱头。遇到塞车，也不比别的车快多少。 驾车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在他下车后，唐旭宸才看清楚，外表光鲜，算得是是一表人材。当然，从外表评价一个人并不准确，至少用安娜的话来说，那个家伙也只是外表光鲜的驴粪蛋子。 他没有走远，只是去街边的报刊亭买了一瓶矿泉水。 这个时候，三辆越野车开了过来，一辆停在超级跑车附近，另外两辆分别停在大门外的道路两端。每辆车上有四个男人，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很明显，这些家伙就是汉密尔顿派来的人。 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安娜则暗自叹了口气。 显然，唐旭宸的猜测没有错，韦伯一直在为汉密尔顿做事，替汉密尔顿监视她，而且出卖了她。 “现在怎么办？” “不急，再等等。”唐旭宸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四十分了。 不多时，几个男人下了车。他们都没去找韦伯，而是在公园大门外散开，还有几个朝公园侧门方向走去。 “给他打电话。”唐旭宸拿起咖啡杯，顺手取出插在胸前口袋里的墨镜。“不要惊慌，等我的电话。”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等到唐旭宸走出咖啡店，她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韦伯的电话。 “嗨，韦伯，是我。” 街对面，站在报刊亭外面的那个家伙已经接通电话。 “安娜，你在哪？我已经到了。”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你能来接我吗？” “没问题，你在什么地方？”他朝超级跑车走了过去。 “三位一体公园。” “好的，我大概能在，”他看了眼手表，才说道，“大概在三十分钟后赶到，你的具体位置是……” “到了，给我打电话。” “安娜……” 安娜挂断了电话，她已经说了该说的话。再说了，唐旭宸已经走过大街，正朝那辆超级跑车走去。 韦伯已经走到超级跑车旁边，用遥控钥匙打开了车门。 在上车前，他朝附近的那些男人看了一眼。其实，在安娜挂断电话之前，那些家伙已经在往回走。 显然，韦伯的电话早已受到监听。 他们听到了安娜说的话，认为安娜没有来这里，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韦伯身上。 唐旭宸一口喝光了纸杯里的咖啡，朝垃圾筒走去。 垃圾筒就在那辆超级跑车附近，而且是顺向停车。 在唐旭宸朝超级跑车走过去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他，就算看到了，也会认为他是去丢纸杯。 等到唐旭宸走近，韦伯已经绕到超级跑车左侧，剪刀式车门升了起来。 也就在韦伯上车的同时，唐旭宸以闪电般的速度钻了进去。 “你干嘛？”韦伯吓了一跳。 “别废话，开车。”唐旭宸晃了晃对准韦伯的手枪。“别耍花招，你敢乱来的话，我立即开枪打死你！” “你……” “开车！” 面对枪口，韦伯被吓坏了，不过没有忘记怎么发动跑车。 在韦伯把超级跑车开出去的时候，立即有两部越野车跟了上来。虽然唐旭宸上车的速度很快，但是依然被那些家伙看到了。 “他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 “噗……” 唐旭宸没有手软，朝韦伯的左腿开了一枪。 “啊”韦伯立即惨叫了起来。 “抓稳方向盘，再乱叫，下一枪就打中的就是你的嘴巴。” “不要杀我，不要……” “没有左腿，你照样能开车。”唐旭宸把枪口顶在了韦伯的肋部。“再问你一次，那些家伙是谁。” “是尤金派来的人，都是尤金安排的，我受到威胁，所以我不得不……” “闭嘴。” 韦伯立即闭上了嘴，还咬紧了牙关。虽然那一枪并不致命，也算不上严重，但是疼痛肯定少不了。 “他们来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除了那三辆车上的，还有几个在后门那边。” “就这些？” “也许还有几个在公园里面，但是我不清楚，我只是帮他们找到安娜，其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全是尤金安排的？” “对，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别的都不知道。” “尤金为什么要对付安娜？” 韦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尤金是汉密尔顿的亲信，安娜也是，他为什么要对付安娜？还有，你不觉得，在帮他对付了安娜之后，尤金会杀你灭口？” “灭口？” “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且你是记者，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杀了安娜之后，他们绝对会杀你灭口。” “可是……” 发动机的咆哮声从后方传来，因为这辆超级跑车是后置发动机，所以唐旭宸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超级跑车猛的震动了一下，在撞击力的作用下蹿了出去。如果不是重心底，超级跑车肯定会当即翻覆。 “噗……” 唐旭宸失去了平衡，握着的手枪走火了。 韦伯趴到了方向盘上，子弹打中他的肋部，钻进了心脏。这是致命的一枪，他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噗噗噗……” 眼看超级跑车就要失控，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朝门轴部位连开几枪，然后解开了套住韦伯的安全带，再侧过身，将他同车门一起踹了出去，随即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握住了方向盘。 超级跑车在道路上走了个S型，幸好路面很宽，没有撞到别的车辆。 稳住超级跑车，唐旭宸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的越野车没有停下，碾过了韦伯的尸体，脱落的车门则撞上了对面车道上的一辆小轿车。 现在正是下班交通高峰时段，路上有很多车。 唐旭宸打开了超级跑车的收音机，调到了交通广播频道。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报道实时路况。 只是，不管走哪条路都有很多车辆。 在车流密集的情况下，超级跑车的性能根本发挥不出来。再说了，那些家伙驾驶的也是大马力越野车。 还好，唐旭宸来过洛杉矶好几次，比较了解这座城市。 快到高速公路汇流道的时候，他突然转向，撞开了隔离带临时调头处的栅栏，冲到了对面的车道上。 穷追不舍的那辆越野车立即追了上来，只是来得太快了一点。 虽然在超级跑车冲过来时候，迎面驶来的那辆轿车的驾驶员立即踩下刹车，但是也只是避开了超级跑车，随后就撞上了越野车。 第二辆越野车追了上来，只是那些家伙没有顾及另外一辆车上的同伴。 也就在这个时候，超级跑车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 “噗噗噗……” 越野车上的那些家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唐旭宸就连开数枪。前三发子弹打在了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不过那是防弹玻璃。接下来的几颗子弹全都打在越野车前轮的叶子板上，那里是前悬挂所在的位置。 前悬挂被打坏，而且越野车的速度很快，左前轮飞了出去，越野车也立即失去控制。 在唐旭宸手起手枪的时候，越野车已经冲到了外侧车道上，被一辆快速驶来的载重卡车撞了个正着。 车身严重变形，前排的两个家伙飞了出来，后排的两个家伙也死定了。 唐旭宸没有停车，因为只有两部越野车追了上来，第三辆越野车没有出现。如果韦伯没有说谎，在公园后门那边还有一些汉密尔顿派来的人。那些家伙没有追来，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安娜。 在唐旭宸上了韦伯的超级跑车之后，他们肯定能想到，安娜开始打的那个电话是为了把韦伯引开，把他们引出来。既然唐旭宸在公园附近，那么安娜也在公园附近，而且之前跟唐旭宸在一起。 唐旭宸给了安娜一把手枪，不过安娜未必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如果安娜没有发现他们，而是按照唐旭宸之前的安排，在这个时候驾车离开，就很有可能被他们发现。 超级跑车的速度很快，迅速离开了事发地点。 只是，留给唐旭宸的时间不多了。 几分钟之内，警察就能通过交通监控摄像头锁定他驾驶的这辆超级跑车，然后所有巡警都会出动。 摆脱警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被警察缠住，他就不可能及时跟安娜会合。 其实，这也是那些家伙没有追来的原因。他们已经想到，不管唐旭宸能否摆脱追杀他的那些人员都会惹上麻烦。 “安娜？” “唐，你已经搞定他们了？” “你现在在哪？” “已经上车……” “不要驾车离开，你已经被那些家伙发现了。” “什么？” “不要慌张，立即下车，去购物中心，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就算被他们盯上了，也不要逃跑，他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付你，至少现在不会。我尽快赶过来，在此之前，你得留在购物中心里。” “可是……” “如果他们打算绑架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朝他们开枪，不要一口气打光子弹，尽量多坚持一阵。”唐旭宸把油门踩到了底。“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赶到，我绝对不会让你落到他们手上。” 第1198章上钩 “咔、咔……” 又扣了两下扳机，安娜才丢掉已经打光子弹的手枪。 虽然唐旭宸没有说错，那些家伙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朝她开枪，但是他们太多了，很快就把安娜围了起来。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安娜逃进了这家女士成衣店，而且在那些家伙围上来时朝他们开火。 至少有两个家伙中弹，不过都没死，他们穿了防弹衣。 只是，那些家伙没朝安娜开枪，至少没有瞄准她。显然，他们想抓活的。如果唐旭宸没有杀出来劫持韦伯，他们或许会直接干掉安娜。只是在唐旭宸出现之后，他们就得活捉安娜搞清楚情况。 子弹已经打光，根本坚持不下去了。 这家女士成衣店开在购物中心里面，只有几个试衣间与一个小库房，没有后门，只能从前门进出。 怎么办？ 抓起放在柜台上的剪刀，安娜冲了出去。 留下来是等死，冲出去大不了也是一死。 一个魁梧的男人冲了过来，挡住了安娜的去路。只是，安娜没有停下，在朝他冲过去的时候举起了手上的剪刀，朝他刺了过去。如果没有受伤，这一下很有威胁。可是现在的安娜很虚弱，别说刺出去的力道有多强，连步伐都不是很稳。一下刺空，那个家伙还顺手抓住了安娜的胳膊。 安娜挣扎起来的时候，又有两个家伙冲了过来，一个抱住她的腰，一个抓住她的脚。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两名保安从紧急通道里冲了出来，他们都携带了手枪，而且枪口对准了试图绑架安娜的那些家伙。 枪战进行了几分钟，购物中心的保安终于赶到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只可惜，两名保安根本不清楚遇到的是什么人。枪声骤然响起，埋伏在附近的两名武装人员用冲锋枪击毙了保安。 安娜还在挣扎，只是她的那点力气根本没有用。 “带她离开这里。” 一名队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之后，安娜立即瞪大了眼睛，因为安娜认识他，知道他是尤金的手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三个家伙绑住了安娜的手脚。 “托尼……” “安娜，我们又见面了。”那个家伙冷冷一笑，朝站在安娜身后的壮汉点了点头。 “啊” 在安娜的尖叫声中，壮汉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扛到了肩膀上。 之前，枪战持续了几分钟，肯定有人打电话报警。就算这些家伙是汉密尔顿的人，也没有理由招惹警察。 当然，躲在四周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他们。 安娜看到，托尼没有跟上来。显然，他要负责清理现场，抹掉所有痕迹，不能给警察留下可以追查的线索。 越野车就停在购物中心外面，有三辆，不过每辆越野车上只有一名驾驶员。 “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安娜怎么吼叫，那个壮汉都没有放开她。 在壮汉扛着她走出去的时候，站在中间那辆越野车旁边的司机拉开了车门，壮汉把安娜丢了进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杀了出来。 “噗” 第一枪打中的是那个开门的家伙，准确无误，直接命中脑袋，用不着补枪。 “噗” 壮汉刚刚放下安娜，虽然在听到枪声后立即拔枪回头，但是明显不够灵活。还没有转过身来，子弹就打中他的额头。 同样是一枪逼命，壮汉一下压住了躺在后排座位上的安娜。 “噗噗……” 前面那辆越野车的司机刚刚拔出手枪，就被子弹打中。这次，唐旭宸开了两枪，分别打在那个家伙的脑袋与脖子上。 “哒哒哒……” 枪声从后面传来，开枪的是后面那辆越野车的司机。使用的不是冲锋枪，而是一把全自动手枪。 唐旭宸早就注意到了他，在他开火的时候，已经弯下腰。 越野车装了防弹玻璃，车身挡住了射来的子弹。 那只是一把全自动手枪，而且使用的是只能装十多发子弹的普通弹匣，连射时很快就会打光子弹。 枪声骤然停下，唐旭宸立即转身。 那个家伙显然慌了手脚，在打光子弹之后没有躲避，站在那更换弹匣，或许他认为开始打中了唐旭宸。 “噗” 干净利落的一枪，那个家伙倒了下去。 这时候，唐旭宸把壮汉的尸体从车上拖下来，关上了车门。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武装人员赶到，立即朝唐旭宸开火。 只是，唐旭宸已经绕到越野车后面，子弹全都打在了车门上。就算车门不够牢固，也能挡住手枪子弹。 “噗噗噗……” 唐旭宸也在开火还击，不过没有精确瞄准，只是朝着出口方向开火。 那些家伙还在购物中心里面，而且人数众多，唐旭宸不可能把他们全都干掉，当务之急是驾车离开。 打光手枪里的子弹后，唐旭宸上了越野车。 因为马上就要离开，所以司机没有取下钥匙。在唐旭宸杀出来之前，那些家伙也没想到会有危险。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更多的武装人员赶到，不过他们使用的全是便于携带的冲锋枪，而冲锋枪使用的是手枪子弹。 火力很凶猛，却没有一颗子弹打穿越野车的车门。 在密集的弹雨中，越野车冲了出去。 “唐……” “你没事吧？” “轰” 安娜爬起来，钻到前排来的时候，爆炸声从后方传来。那是唐旭宸驾驶越野车冲上路之前，丢进前面那辆越野车里的手榴弹。 唐旭宸把手枪递给了安娜。“子弹打光了，更换弹匣。” “他们追上来了。” “我知道。”唐旭宸朝车内的后视镜瞟了一眼，又把两个弹匣递了过去。“就一辆车，很好对付。” “是尤金的手下，带队的那个家伙叫托尼，我认识他。”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他们是汉密尔顿派来的。” “韦伯呢？” “死了。” “你杀了他？” “越野车撞上来的时候，手枪走火。”唐旭宸看了一眼安娜。“他已经交代，是尤金打电话给他，让他把你引出来。” 安娜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家伙是尤金的手下？” “对，而且是尤金最信任的手下之一。我不是很了解他，不过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看着我的时候，总是色迷迷的。听说，被尤金找到之前，他为一个大毒枭卖命，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郊外，附近有没有偏僻的地方，比如废弃工厂？” “长滩港那边有一些废弃的船坞。” “能开车吗？” 安娜点了点头，虽然很虚弱，但是开车不是问题。 “别开太快，让他们跟上来。” 与安娜交换位置之后，唐旭宸钻到了后排，用军刀划开了后排座位的靠背，然后伸手在后备厢里寻找了一番。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把放在后备厢里的武器箱拽了出来。 里面有一支半分解状态的UMP冲锋枪，还有配套的反射式瞄准镜与消声器，以及几个备用弹匣。 唐旭宸又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套战术装备。 显然，这些家伙的准备非常到位。唐旭宸还摸到了一个很大的箱子，只是取不出来，那里面应该有卡宾枪之类的武器。他们开始没有使用卡宾枪，主要是不方便携带，容易被购物中心里的人发现。 后面，那辆越野车跟了上来，只是没有迫近。 只要那些家伙不是笨蛋，就应该知道，开始杀出来的是唐旭宸，然后想到，唐旭宸已经干掉了追杀他的那些人。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除非想来送死，不然就不会贸然迫近，而会跟着他们。 很快，唐旭宸组装好了那支冲锋枪。 “他们没有追上来。”在唐旭宸回到前排的时候，安娜说了一句。 “我知道，他们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不会贸然追上来，不过那个叫托尼的家伙肯定呼叫了支援。”唐旭宸检查了一下组装好的冲锋枪。“到了船坞，你得严格按我的吩咐去做。就算只有那几个家伙，在他们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我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所以需要你帮我引开几个。”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我该怎么做？” “如果支援及时赶到，我们就只能逃命。如果没有，就有机会逮住一两个，也许能活捉那个叫托尼的队长。”唐旭宸收起了冲锋枪。“你得尽量为我争取一些时间，让我能够一个一个的解决掉他们。当然，安全第一。如果被困住了，你得开枪告诉我。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试图活捉他们。” “我们要抓活口，才能知道……”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安娜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拖累了唐旭宸。 “放心吧，我们已经引起汉密尔顿关注，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情。” “唐……” “没有你的帮助，我一个人办不到，所以你必须坚强，必须坚持住。”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对我们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在闹出这些事之后，汉密尔顿肯定会让手下拷问范华东与唐映霞，甚至会杀了他们。我们必须及时找到他们，不然我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会帮你把他们救出来。” 第1199章痛快 船坞不是很大，那辆越野车就停在外面的空地上。 看了眼手表，托尼又朝船坞那边看了过去。 虽然从购物中心出来的时候，那辆越野车已经开走，托尼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事，但是他知道带走安娜的是谁，也知道那个家伙有多厉害。其实，加入尤金的队伍之前，托尼就知道唐旭宸的存在，还与唐旭宸打过交道。如果不是唐旭宸的人杀了他以前的老板，也就是那个称霸哥伦比亚的毒枭，托尼根本不会有今天，更不可能成为尤金的手下，说不定连遇到尤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让托尼感到害怕的话，那么唐旭宸绝对是其中之一。如果有选择权，托尼绝不想成为唐旭宸的敌人，他会有多远就躲多远。只是，他没有选择权。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大约十五分钟，船坞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只是，尤金派来的支援还没到来。 什么时候到来，托尼也不知道。 在电话中，尤金只提到会派人过来，却没有提到会派多少人过来，也没提到会在什么时候到达。 托尼有点头大，早知道的话，在购物中心里面，他就下令干掉安娜了。 当然，对尤金的安排，托尼也非常不满。在唐旭宸杀出来，劫持了韦伯之后，尤金下令让他活捉安娜。当时，托尼提出直接干掉安娜，免得夜长梦多，而尤金却希望活捉安娜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出了意外，尤金却没立即派增援过来，还让托尼看着办。如果尤金不是军团的司令官，托尼早就朝他发火了。 这时候，船坞那边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 “托尼？”旁边那个家伙叫了托尼一声。 托尼并不清楚船坞里的情况，不过无法排除有一艘快艇的可能性，要不然唐旭宸与安娜也不会来这里。 果真如此，他们就会乘坐快艇逃走。 问题是，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在托尼犹豫不决的时候，马达声变得更加响亮。 “托尼！？” 怎么办？ 托尼没再迟疑，朝附近的手下挥了挥手，让他们从两侧包抄。 四名手下分成两队，一左一右的朝船坞包抄过去。托尼没有跟上，在搞清楚情况前，他可不想去送死。 要知道，跟他到来的就这四名手下。 唐旭宸在带着安娜逃走的时候，炸掉了一辆越野车，却没有炸掉另外一辆。托尼不是笨蛋，当时就想到，唐旭宸是故意这么做，目的是让他无法带上全部手下，为接下来对付他创造有利条件。 再说了，唐旭宸与安娜来到这里至少有半个小时。 如果这里是他们的撤离地点，早就准备好了一艘快艇，那么在托尼带着人赶到之前，他们就已经搭乘快艇逃走。 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船坞里传来了枪声，还有冲锋枪开火时产生的枪口闪光。在夜晚，闪光很明显，有好几个人在开火，而且在三个不同的地点。 “三点钟方向……” “开火、开火！” “小心……” “啊” 耳机里传来手下的喊叫声，战斗打得非常激烈。 果不其然，确实是个陷阱。 不多时，枪声停了下来，喊叫声也消失了。 托尼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开始跟着进入船坞，他也不会有好下场。要知道，在船坞里面未必只有唐旭宸与安娜。如果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陷阱，里面肯定有唐旭宸的手下，还不会太少。 有人从船坞里跑了出来，只是跑得很快，还猫着腰，托尼发现的时候，已经藏了起来。 托尼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不过看到他挎着一支冲锋枪，而且不是很高，也就不是开始进去的手下。 他是谁？ 托尼耐心等了一阵，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他的处境非常不利。 安娜把他认了出来，而唐旭宸设下陷阱，显然不是为了对付他带来的那些手下，留在这里的话，肯定有危险。 想到这，托尼没再迟疑，从藏身的那艘废船上溜了下来。 越野车停在一百多米外的一辆挖掘机后面，只要上了车，就能离开这里。 托尼不是怕死，而是知道，唐旭宸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活捉他，然后审讯与拷问他。 死亡并不可怕，在为毒枭卖命的时候，托尼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被活活折磨死，那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即便是最勇敢的人，也忍受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托尼很小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就算这是个陷阱，唐旭宸也不知道他把车停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藏在哪，所以只要悄悄溜过去就能逃走。 当然，托尼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来到挖掘机附近，他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常响动。 托尼没再耽搁，现在也不能耽搁。那个从船坞里溜出来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唐旭宸，而找到停在这里的越野车只是迟早的事。 确认没有异常后，托尼深吸了口气，朝挖掘机后面的越野车跑了过去。 不到二十米，全速冲刺的话，三秒钟之内就能跑到。就算唐旭宸藏在这里，在发现托尼之后，也未必能够及时举枪瞄准。 绕过挖掘机，托尼摁下了钥匙上的遥控开关。 越野车的大灯闪了几下，然后发出了门锁打开的声响。 冲到越野车旁边，托尼立即拉开车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越野车后面闪了出来。 “嗨” 他竟然跟托尼打了招呼！ 托尼愣了一下，或者说大脑一下短路了。 “噗” 随着枪声响起，子弹打中了托尼握枪的右手，打飞了手枪。 “啊” 反应过来之后，托尼才感到了疼痛，同时惨叫了起来。 “别做蠢事！” 听到这话，托尼放弃了拣起手枪的念头。 “我不会一枪打死你，你也别想死得那么容易。” “你……你是唐旭宸？” “怎么，你认识我？”那个人走了过来，确实是唐旭宸。 托尼看着他，不过眼神有点疑惑，他确实认识唐旭宸，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唐旭宸做了好几次整容手术。 “把手放到引擎盖上，不要考验我的决心。” 托尼没有乱来，其实他也没有自杀的勇气。唐旭宸活捉他，不是他很重要，只是想从他那里套取情报。 “把脸帖上去。你敢乱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脑袋。”唐旭宸用手枪顶住了托尼的后脑勺。 “抓住我也没用。” “是吗？”唐旭宸搜出了托尼身上的武器，也就是一把弹簧刀。 “我只是汉密尔顿的一条走狗，只是为他卖命。即便受到尤金器重，他也绝对不会为了我给你任何东西。” “我知道。”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要指望能够拿我去交换什么。” “如果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反抗？” “你……” 唐旭宸把一个索套丢到了引擎盖上，退后两步说道：“绑住双手。右手挨的那一枪不是很严重，死不了。” “你想怎么处置我？” “要杀你的话，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唐旭宸挥了挥手枪。 托尼咬了咬牙，朝船坞那边走去。 安娜已经来到船坞外面，还背着四支冲锋枪，提着四条武装带。显然，托尼的四个手下已经被解决掉了。 “就你们两个？” “怎么，你认为对付你们几个，需要更多的人？” “栽在你手上，我也服气。” “服气？”唐旭宸推了托尼一下，让他走到停在船坞外的那辆越野车后面，然后朝他的右腿踹了一下。 托尼跪了下来，没有站起来。 “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唐旭宸再次举起手枪，顶住托尼的后脑勺。“我的两个人落到了你们手上，你认为，尤金会用他们交换你吗？” “我说过，尤金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 “那么，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你觉得呢？” “是我在问你！”唐旭宸来火了，朝托尼的肩膀砸了一下，让他倒在了地上。 托尼爬了起来，只是没有站起来。 “他们在哪？” “抓走他们的不是我，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抓走他们的是谁，你让我怎么说？” “抓走他们的人，会把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好好想想，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你会放了我？” “不会，但是会给你一个痛快。” “你……” “你认识我，也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同样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对你来说，死得痛快一点是最好的结局。” 托尼咬紧了牙关，他知道唐旭宸不会手软。 “噗” “啊” 唐旭宸确实没有手软，朝托尼的肩膀开了一枪，打在神经会聚区，随后还把手枪的消声器插了进去。 剧痛，让托尼惨叫了起来。 “在活活痛死之前，我还能朝你身上开几十枪。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以前为毒枭做过事，肯定用这种方式折磨过其他人。想死很容易，可是想死得痛快一点，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杀了我，杀了我……啊……” “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一艘船上，应该在一艘船上。” “哪艘船？” “一艘几个小时前离开长滩港的集装箱货轮，我带来的那些手下就是从那艘集装箱货轮上下来的。啊……我没有见过他们，我没有骗你，我没有上船，只是到码头上接人。如果他们被抓走了，啊……如果他们还活着，肯定……肯定在那艘船上。你想救他们，就得抓紧时间，那些家伙不会……不会……” “噗……” 唐旭宸兑现了承诺，给了托尼一个痛快。 第1200章擅自行动 “田皓桐，查到了吗？”唐旭宸把车停了下来。 “在你所说的时间段，只有一艘集装箱货轮离开长滩港，‘号角’号，从洛杉矶到波士顿。” “现在，这艘船在哪？”唐旭宸朝安娜点了点头，才下了车。 “离洛杉矶大约一百五十千米。” “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 “老唐……” 这里是一处露天停车场，附近有几家夜总会与酒吧，停放了很多车辆，而且以豪华轿车为主。唐旭宸驾驶的那辆越野车原先属于汉密尔顿派来的那些人员，虽然他们没有在车上做手脚，但是不能一直使用。在发现托尼等人被唐旭宸干掉之后，尤金会派人追杀唐旭宸，也会寻找这些车辆。 “老唐，是我。” “欧阳？” “你不能去‘号角’号。我现在就带人赶过来，等我们到了之后，再采取行动。” “来不及了。”唐旭宸走到一辆奔驰轿车附近，招了招手，把安娜叫了过来。“那个家伙说得很清楚，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他并不清楚情况，知道我们干掉了派来对付安娜的手下之后，汉密尔顿也会下令处决范华东与唐映霞。还有，他们肯定受到拷问，只要有一个开口招供，他们就得完蛋。” “你救不了他们。”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货轮在海上，就算你驾驶直升机追了上去，没等你登上货轮，那些家伙就会处决范华东与唐映霞。” 唐旭宸没有吭声，将一套开锁用的工具递给了安娜。 “以现在的情况，你无法悄悄登上货轮，也就无法把他们救出来。等我们到了，再想别的办法。” “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就算等不到，你也不能去送死！” “我知道该怎么办。” “老唐……” “现在，我需要那艘货轮的情报。田皓桐，把货轮的航线图发给我。还有，尽快派一架直升机过来。” 田皓桐没有吭声。 “田皓桐？” “老唐，我已经下了命令。现在由我指挥团队，田皓桐不会听你的命令。” “欧阳，你……” “我们会尽全力把范华东与唐映霞救出来，但是不会让你去送死。” “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与亲手害死他们有什么区别？” “那也不行。” “你……” “我们马上出发，六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洛杉矶。我已经联系了童福贵，他会带着人员去洛杉矶跟我们会合。到了之后，我再跟你联系。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擅自采取行动，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唐旭宸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安娜已经撬开了车门。 “上车再说。”唐旭宸去拿来了放在越野车里的武器装备。 不多时，两人驾车离开了停车场。 “已经查到了，是‘号角’号集装箱货轮。” “那是汉密尔顿的船。” “你知道？”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属于一家由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航运公司，是一艘二千五百箱的集装箱货轮，主要在美国东海岸与西海岸之间航行。船员都是尤金的手下，以往经常用来执行秘密任务。” “这么说，托尼提供的情报没有错。” “现在怎么办？” “欧阳下了命令，禁止田皓桐为我们提供情报，不让我去救人。” “为什么？” “我们无法隐秘登上货轮，只要被发现了，那些家伙就会杀了范华东与唐映霞，而且我们两个也救不了他们。” “可是……” “发现托尼被我们干掉之后，汉密尔顿肯定会下令处决范华东与唐映霞，至少会对他们用重刑。”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如果汉密尔顿知道他俩的关系，就会加以利用，逼迫他们招供。” “他知道，他对你的主要手下了如指掌。” “那么，我们更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问题是……” “至少，我们得登上货轮找到他们。欧阳已经带人赶过来了，六个小时后到达。到时候没有找到我，他会猜到我去了哪里，也就会带人去救援我们。如果能登上货轮，至少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要想追上那艘货轮，我们需要一架直升机。” “快艇呢？”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前面右转，上高架桥，走出城的高速公路，去圣克利门蒂。” “去那里干嘛？”虽然问了出来，但是唐旭宸依然在前方路口驾车右转。 “我在那边有一艘快艇。” “你的快艇？” 安娜勉强笑了笑，说道：“是汉密尔顿去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个大玩具，不过绝对带劲。” “有多带劲？” “水翼艇，设计最高航速八十五节，轻载时还跑出过九十节的极速，差不多比得上一般的直升机了。” 唐旭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够带劲吧？” “确实够带劲，我也想到了一个可以悄悄登上货轮的办法。” “什么办法？” “玩过冲浪吗？” 安娜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不明白冲浪与此有什么关系。 “背上降落伞。” 唐旭宸这么一说，安娜立即明白了过来。 “前面下道。” “干嘛？” “我知道一家极限运动用品专卖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需要一些专业设备。” 唐旭宸没再多问，安娜在洛杉矶生活了好几年，显然比他更了解这座城市。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带着一队行动人员离开了安全屋。谭滔没有跟上，他得留下来总揽大局。 虽然开始说得很严重，但是在唐旭宸挂断电话之后，欧阳凤鸣就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根本没被唐旭宸听进去。欧阳凤鸣没有感到奇怪，唐旭宸就是那样的人，而且为了把范华东与唐映霞救出来，他根本不会在乎别的。说白了，如果欧阳凤鸣几句话就能让他老实下来，他就不是唐旭宸了。 “田皓桐，能够为他使用的手机定位吗？” “能，他还在洛杉矶。” “盯住他，如果他离开了洛杉矶，立即向我汇报。” “明白。” “童福贵那边怎么样了？” 在之前的行动结束之后，童福贵留在了丹佛，负责寻找汉密尔顿的线索。 “已经上路，四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洛杉矶。” “等他们到了，把老唐的位置信息发给他，让他立即赶过去。”欧阳凤鸣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告诉他，这是我下达的命令。如果老唐不肯服从命令，就动真格的，不出人命就行。” “欧阳……” “这是命令，而且你也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有，我需要那艘货轮的相关情报。” “我们已经调动了一颗侦察卫星，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到达，到时候我会把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发给你。” “现在呢？” “没有任何异常，货轮在前往巴拿马运河的航线上。” “记住，给我们安排几架直升机，在机场等我们。” “明白，我会及时做好安排。” “就这样吧，有事再联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长出了口气。 当然，他没有闲着。在到达洛杉矶之前，他得策划好接下来的行动，即如何登上那艘货轮把人救出来。 这个时候，尤金已经收到消息，但是还没完全掌握局势。 在给托尼的电话没有打通之后，尤金就知道出了事，随即联系了一名在洛杉矶负责为阿尔卡公司总部袭击事件善后的保镖，让他带人去了船坞。保镖早到了托尼与四名行动人员的尸体，还确认托尼是被人处决。只是被什么人处决，保镖没有搞清楚，也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当然，在此之前，尤金已经知道，在暗中帮助安娜的就是唐旭宸。 这让尤金很是疑惑，因为他根本想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在暗中帮助安娜。 如果唐旭宸与安娜是敌人，他会直接杀了安娜或者绑走安娜，也就不会有发生在麦克阿瑟公园外面的那些事情。如果唐旭宸与安娜是一伙的，安娜就不会去医院，也就不会被尤金发现。 虽然尤金算不上聪明，但是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些安排，其实是要把汉密尔顿的人引出来。 问题是，唐旭宸为什么要处决托尼？ 就尤金所知，托尼是个硬汉，即便落到唐旭宸手上，也不会轻易招供，因此唐旭宸不应该直接处决他，至少得花些时间审问他。 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托尼只是一名小队长，知道的很少，比如他根本不清楚汉密尔顿的行踪。即便受到唐旭宸拷问，而且在被处决前开口招供，唐旭宸也不可能从他那里获得重要信息。 或许这就是唐旭宸处决他的原因。 只是，事情闹到这一步，尤金也很头大。 唐旭宸与安娜逃走了，未必会再次露面，而且等到他们露面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关键线索。 要不要告诉汉密尔顿？ 思索了很久，尤金才拿起手机，拨了汉密尔顿的电话号码。 虽然汉密尔顿在得知此事之后肯定会大发雷霆，但是尤金亲口告诉他，总比让他从别的渠道获得消息好。再说了，汉密尔顿非常现实，知道解决问题远远比惩罚手下重要，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尤金如何。 第1201章骂天 “尤金，你脑袋短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尤金没有解释，他非常了解汉密尔顿的脾气，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辩解，不但不会得到汉密尔顿的原谅，反而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在汉密尔顿发火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理想的应对办法。 “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圈套，他们在用这个办法把我们引出来。”汉密尔顿很愤怒，不过没有丧失理智。“安娜已经投靠唐旭宸，还在帮他对付我们。你得马上离开，安排好善后工作之后，去‘墓穴’跟我会合。” “明白。” “还有，告诉你的人，如果那两个家伙不肯招供，就别再浪费时间。开始之后，我需要所有人手。” “知道，我会安排。” “到达之前不用再跟我联系。”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但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要是再搞砸了，就别来见我，你知道该怎么办。” 尤金长出口气，什么都没说。 电话也挂断了，汉密尔顿显然也不想跟尤金废话。 沉思了一阵，尤金又打了个电话。 虽然汉密尔顿一直控制着情绪，但是尤金听了出来，他非常愤怒。显然，再也不能犯错了。 此时，“号角”号集装箱货轮。 这是一艘很普通的集装箱货轮，已经在海洋上航行了二十多年，不是很大，最多只能装载两千多只标准集装箱，满载排水量还不到两万吨。因为主要在美国东海岸与西海岸的港口间航行，所以航速也不是很快，经济巡航速度为十六节，最大航速只有二十节。随着经济危机爆发，航运业遭受重创，“号角”号又过于老旧，经济性并不好，所以最多再运营几年就会被处理掉。 当然，这是一艘很不起眼的货轮。 在太平洋到大西洋的航线上，有上千艘类似的集装箱货轮，而且很多都与“号角”号一样破败。 只是，“号角”号与其他集装箱货轮不一样。 几年前，在尤金组建了家族亲卫队之后，“号角”号就进行了一次改装，成为了亲卫队的海上移动基地。虽然大部分时候用于训练，但是只要有需要，“号角”号会被派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 货轮已经出航几个小时，早就离开了美国领海。 底舱里面，拷问已经进行了很久。 虽然下手很重，但是那对男女始终没有松口。维克多有点懊恼，他以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硬骨头。 接了电话，他又回到了船舱里面。 那个男的已经奄奄一息，衣服早被拔光，身上全是拷问时留下的伤口，胸口上还有几个焦黑的烙印。他绝对是块硬骨头，昏厥了好几次，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恐怕他已经被活活折磨死了。女的只稍微好一点，衣服也被拔光，身上也有很多伤口，不过拷问她的人没有使用过于极端的手段。 维克多进去的时候，一名手下正在给女的用电刑。 其实，她比那个男人还要硬。在此之前，维克多给她用了一种激素类药物，会引发生理反应，虽然不会产生太大的痛苦，但是在药效发作后，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瘙痒。如果没有及时注射综合剂，会被折磨得精神失常。有的女连十分钟都坚持不到，而她足足坚持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精神失常。 当然，电刑已经用了很多次，根本不管用。 “够了！” 动刑的那个家伙看了维克多一眼，取下了夹在女人上身两个敏感点上的电极。 “把他们弄醒。” 两个家伙走了过来，拧起水桶，将冷水泼到了男人与女人身上。他们醒了过来，虽然还是那么死硬，但是已经没了刚开始时的那股傲气。对他们来说，现在所求的，也许只是一个痛快。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先开口，我就给他一个痛快。”维克多走到男人面前，看了他一眼，又走到了女人面前，抓住女人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脸蛋很漂亮，虽然身材稍微差了点，至少不算丰满，但是是个漂亮的女人。“我希望是你，因为你是女人，而我一般不会为难女人。” “呸”她开口了，不过是朝维克多吐了口唾沫。 维克多冷冷一笑，伸手擦掉了脸上的唾沫，还用嘴舔了下手指头。“你这么做，我就当你先开口了。” “放开她！”男人吼了一声，只不过声音一点都不大，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 这时候，一个家伙拔出了手枪。 “哈尔，你要干嘛？” 那个家伙朝维克多看了过来，似乎不明白维克多的意思。 开始，维克多说了，谁先开口就给谁一个痛快。很明显，男人先开口，也就应该给他一个痛快。 “用你的猪脑袋想想，这是合适的地方吗？”维克多很是无语。“带到甲板上去，不然你得把尸体扛出去！” 维克多这么一说，那个家伙才明白了过来。 “要杀就杀我！”女的开始挣扎。“有种，你就朝老娘来！” “我会杀了你，不过不是现在。”维克多冷冷一笑，说道，“看上去，你还很精神，而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要碰她！”男人又吼了一声。 “怎么，我碰了她，你能怎么样？”维克多很嚣张，伸手在女人胸上抓了一把，还捏住敏感点，狠狠揪了几下。 “我要杀了你，我要……” 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开始拔枪的那个家伙就给了他一拳，让他闭上了嘴。 “你凭什么杀我？”维克多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男人的话很荒谬。“带他上去，干净利落点，别耽搁太多时间。这个臭婆娘坚持不了多久，有这么多人等着，来晚了的话，恐怕就轮不到你了。” “啊” 男人大叫了起来，只是根本没有用，那个叫哈尔的家伙与另外一名审讯人员把他拖了出去。 “你怎么不叫了？”维克多回头看了女人一眼。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突然冷静了下来，只是她的目光告诉维克多，她现在一点都不冷静。 维克多微微一愣，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如果你给我一个痛快，这就是公事。不管怎么说，你只是汉密尔顿的一条狗，你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在做事，没人会怪你，就如同在战斗的时候我杀了你的手下一样，我们只是各为其主。” “如果不给你一个痛快呢？” “那就是私人恩怨。你知道我是谁，你肯定能想到，如果让他知道你做的好事，他会把你碎尸万段。” “他？” “一个你绝对惹不起的人。” “哈哈……”维克多大笑了起来，笑得很癫狂。 她闭上了嘴，只是仍然盯着维克多。 “你认为，他会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现在自身难保，你认为还能指望他吗？” “他会杀了你！” 维克多招了招手，两个家伙走了过来。 “他会杀了你，让你死得很惨！” 那两个家伙解开了绑住女人双手的索扣，把她放了下来。 “他会杀了你，会杀了你……” “玩够了，就处理掉她。别搞得太过分，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丢下这句话，维克多走出了船舱。虽然他对手下很大方，知道那些家伙早就想做这些事情了，但是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兴趣。不是他不喜欢漂亮的女人，而是不喜欢强迫女人做这种事。 当然，手下干什么，他无所谓。 此时，哈尔已经把男人带上了露天甲板。 他一直在挣扎反抗，不过只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全都是徒劳。 来到甲板边缘，哈尔朝他右腿踹了一脚，让他跪了下来。 他没有再挣扎反抗，而是仰起了头。 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很多年前，还是一名特种兵的时候，他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甚至立下了遗嘱。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这里，死在这些家伙手上，以这样的方式被处死。 要死，也要死得像条汉子！ 夜空很晴朗，布满繁星。 如果在以往，他会有所感慨，只是这个时候，他无法将这美丽的夜景跟任何美好的东西联系起来。 这就要死了吗？ “哈哈……” 他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 哈尔已经拔出手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大概是有点好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声大笑。 也许，死亡是一种不错的解脱。 他不会哭，也从来没有哭过。他不想在临死的时候哭，更不想在敌人面前哭，所以他大声笑了起来。 “哈尔，还在等什么？”一起出来的那个家伙对哈尔说了一句。 哈尔没再多想，举起了手枪。 “哈哈……” 他仍然在放声大笑，根本没有听到后面那个家伙说的话。 “老天爷，你******太有趣了。老子范华东这辈子没做过缺德的事，你竟然跟老子开了这么大个玩笑，让老子死在这里，死在这些家伙手上。老子不服，等老子上了天，再找你个****的老天爷算账！” 哈尔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因为他说的是汉语，不是英语。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夜空中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好像是一条光线，或许是一根很细的绳索。 “突突突……” “啊” “扑通……” 随着枪声响起，一个家伙惨叫了一声，另外一个家伙从他身边飞过，掉到了海里。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物体从天上落了下来，裹住了他。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他，把他朝船舷外拉了过去。幸亏他已经有所察觉，及时倒了下来，还用脚顶住船舷上突出的挡板，才没有被拖出去。 第1202章暴露 “范华东，是我。”唐旭宸抓住范华东的手腕，让他抓住了船舷上的栏杆。“抓紧，别松手。” 又在范华东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唐旭宸才拔出匕首，割开裹住他的绳索。 开始罩住范华东的，正是唐旭宸的降落伞。 可以说，唐旭宸来得非常及时，要是再晚几秒钟，范华东就去跟老天爷较劲了。他是从货轮另外一侧落下来的，着陆前的刹那间，他开枪击毙了站在后面的那个家伙，然后把举枪瞄准范华东的那个家伙踹出了船舷。紧接着，落下的降落伞就裹住了范华东。还好，唐旭宸顺势滚开，没有被伞绳缠住。 费了很大的劲，唐旭宸才割断了裹住范华东的所有绳索。 “老唐……” “我来晚了。”割断绑住范华东双手的绳索，唐旭宸把他拉了起来。“还能走路吗？” 范华东点了点头。“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不会倒下。” “穿上他的衣服。”唐旭宸指了下那个被他开枪击毙的家伙。“等下跟着我。唐映霞在哪里？” “底舱，我们得快点。”范华东迅速拔下了那个家伙的外衣与外裤。 “她还活着？” 范华东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活着，不过处境很不好，她是女人。” “跟着我。”唐旭宸明白了过来，没有多问。 “给我一把枪。”范华东已经穿好了衣裤，那个家伙没有携带枪支，他只找到了一把多功能匕首。 唐旭宸把手枪递给了范华东，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冲锋枪。“准备好了？” 范华东拉开手枪的套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尽量不要开枪。” “就你一个人？”范华东这个时候才问了出来。 “欧阳与老童正带人赶过来，不过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现在就我一个。” “你……” “首先把唐映霞救出来，然后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找个舱室据守，等欧阳与老童他们赶到。” “他们知道你来救我们了？” “当然知道，猜都能猜到。” 这下，范华东明白了过来。欧阳凤鸣肯定阻止了唐旭宸，只是唐旭宸没当回事，依然只身来到了货轮上。 “别跟得太近，掩护我。” “老唐……” “怎么？” “你不该冒险，我们……”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我已经在这艘船上了，难道让我跳海？” 范华东有点无语，不过也没再罗嗦。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溜进了船舱。 这是一艘集装箱货轮，虽然没有满载，但是甲板上堆放了很多集装箱，而那两个家伙选择了靠近船首的地方处决范华东，因此堆放在甲板上的集装箱挡住了他们，让船桥里的人员无法看到这边的情况。 其实，货轮上的人员并不多。 虽然带了大约一百名手下过来，但是在阿尔卡公司外面的战斗中，维克多损失了大约三十名手下，其中有十多个伤员，除了留下一批手下善后，还要派一些手下把伤员送走，跟他一起来到货轮上的不到五十个。几个小时前，托尼还从他这里要走了二十名人员，剩下的也就不到三十个了。 当然，货轮上有二十多名水手，只是水手不是战斗人员。 相对于这艘满载排水量接近两万吨的集装箱货轮来说，二十几名武装人员，显然不可能监视每一层甲板与每一条通道。 来到最下面的甲板，唐旭宸才停了下来。 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范华东朝他比划了一番，把关押唐映霞的舱室告诉了他。 其实，唐旭宸已经听到了从那边传来的声响。有几个男人在说笑，其中一个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来到舱室所在的走廊口，唐旭宸再次停下，取出反射镜仔细观察了一番。 “外面有三个，里面还有人。我对付左边的两个，你干掉右边那个。”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同时用双手握住手枪。虽然他是神枪手，但是在遭受了严刑拷打之后，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其实，他现在很虚弱，靠的是坚定意志，不然早就倒下了。 唐旭宸收起了冲锋枪，拔出匕首。 范华东把多功能匕首递给了他，在当成飞刀使用的情况下，一把匕首无法干掉两个敌人。 掂量了一下多功能匕首的重量，主要是找准重心，唐旭宸朝范华东点了点头，随即就侧身冲了出去。 左右开弓，两把匕首几乎同时投了出去。 “噗……” 范华东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开枪击毙了那个一直在高谈阔论、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的家伙。 枪声很微弱，而且船舱里的噪声很大，完全遮盖住了枪声。 冲过去之后，唐旭宸拔出了匕首。 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给范华东打招呼，直接进了船舱。范华东哪敢迟疑，立即跟了进去。唐旭宸已经抓住那个家伙的脖子，把他从唐映霞身上拽了下来，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杀他。”唐映霞爬了起来。 虽然一丝不挂，但是她根本没有遮挡，而是抓起一把有点像凿子的刑具，朝那个家伙的下体刺了过去。 唐旭宸的反应非常快，立即捂住了那个家伙的嘴巴。 “呜……” 那个家伙惨叫了起来，只不过发出的是呜咽声。唐映霞没有手软，在刺入之后还左右转动几下，把那个家伙的下体搅成了烂肉。 剧痛让那个家伙昏了过去。 唐旭宸没再迟疑，割开了他的脖子。 “哥……” “穿上衣服。”唐旭宸长出了口气。努力压制住了虐尸的冲动，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在他赶到之前，唐映霞已经受到****。“范华东，去把武器收集起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舱室里有几支卡宾枪，还有几条插满弹匣的武装带。 显然，这些武器装备属于开始被干掉的那几个家伙。 在唐旭宸与范华东收集武器弹药的时候，唐映霞穿上了衣服。是她的衣服，被拔下后丢到了角落里。 “你没事吧？”在唐映霞过来拿起卡宾枪的时候，唐旭宸才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唐映霞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带队的叫维克多，等下，不要跟我抢，我要亲手杀了他。” “不是现在。” “什么？” “就我一个人，欧阳他们要在几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 唐映霞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还有安娜，她在快艇上，无法跟我一起上船。” “有快艇？”范华东问了一句。 “在货轮前面大约两千米处，用的升力伞，把我送到了货轮上空，不然我也不可能悄悄登上货轮。” “能跟她联系上吗？” 唐旭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跳船，然后让她来接我们。” “什么？”唐映霞立即朝范华东看了过去。 “老唐，你老实说，欧阳是不是反对你单独行动，你却没有听进去？” 唐旭宸没有吭声，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回答。 范华东也没再问，朝唐映霞看了过去。 唐映霞已经明白过来，知道唐旭宸是不顾个人安危赶来救他们，连欧阳凤鸣都没能阻止他。 “船上至少有几十名敌人，就算我们拿到了武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了，欧阳他们要几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而这点弹药根本坚持不了几个小时。还有，我们不了解这艘货轮的内部结构，也就无法跟敌人周旋。”范华东精通各种环境下的作战技巧，很清楚现在遇到的麻烦。“我们会杀了那个家伙，但是不能为了他而死在这里。只要能逃出去，今后有的是机会。” 唐映霞点了点头，没再反对。 “他是我们找到汉密尔顿的唯一希望。”唐旭宸说了一句。 范华东微微一愣，唐映霞也立即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我们在阿尔卡公司找到的那些资料还没全部解密，不过在已经解密的一份文件里，有一张图腾，准确的说是图腾的一部分。安娜以前见过那个图腾，在大峡谷国家公园的一块岩壁上。她带我去了那里，只是整块岩壁都被人切割了下来，什么都没留下。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图腾的含义，但是肯定非同寻常。”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我跟安娜设下圈套把汉密尔顿的人引了出来，抓住了一个叫托尼的家伙，他是尤金手下的一名小队长。正是在他那里，我才知道你们在这艘船上。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获得能够找到汉密尔顿的线索，而那个叫维克多的家伙，很有可能知道汉密尔顿藏在什么地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我们找到汉密尔顿的唯一希望。” “妈的！”范华东低声咒骂了一句。 “那就去找他。”唐映霞很直接。“在审讯他之后，把他交给我。”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 “啊” 突然，外面传来尖叫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范华东离门口最近，他立即冲了出去。 “杀人了，杀人了……” 吼叫声传来，显然不是范华东在喊叫，唐旭宸与唐映霞立即跟了出去。 “是一名船员，到上面去了。”范华东确实很虚弱，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不然不会让那个家伙逃走。 “去后面的发动机舱，我们得让货轮停下来。”唐旭宸当机立断，率先朝后方走去。 范华东先让唐映霞跟上，他负责断后。 此时，货轮上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第1203章倒霉鬼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打开这扇门，干掉那三个家伙。不然，你就给我永远留在这里，守住这扇门！” 遭到维克多训斥的那个家伙觉得自己很倒霉，不过也不敢顶嘴。 其实，维克多也觉得自己很倒霉。 警报响起的时候，他正在跟家人通电话。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跟妻子通电话。如果条件允许，他还会尽量使用视频电话，因为他的儿子不到一岁，还不会说话。虽然他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但是不等于没有过上正常生活，更不等于没有结婚生子。其实很多雇佣兵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维克多就是一个这样的雇佣兵。 事实上，他从没把自己当成雇佣兵。 在遇到尤金、为汉密尔顿卖命之前，他是一名特勤人员，而且在特勤局干了十几年，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只是，他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这就是，在半年前，也就是布鲁塞尔恐怖袭击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去布鲁塞尔，而是请假留在华盛顿。原因也很简单，妻子刚刚生下儿子，他需要留下来照顾家庭。因为是中年得子，而且这个孩子来得很不容易，所以他特别在乎。结果就是，在罗迪克遇害之后，包括他在内的，当时主动请假留在国内的特勤人员都受到调查。虽然调查结果对他很有利，他也没有受到起诉，但是此制之后，他就再也不可能留在特勤局了。 如果在以往，他不会急着找工作，可是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必须找一份工作。 要知道，特勤人员的收入并不高，而且他的妻子在怀孕后就辞掉了工作，全家都靠他的那点收入维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尤金。 当时，他认为只是去给某个大人物当保镖。像他这样的特勤人员，很多都在退休之后给大人物当私人保镖。 只不过，不是这么回事。 他首先担任教官，把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传授给尤金招回来的那些人员，让他们知道如何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保镖。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是在此期间，他所展现出来的才华得到了尤金赏识。 结果可想而知，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做了第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很有来头，肯定是千金小姐，也许不止如此。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只是在外面把风，但是尤金派来的那些人员足足折腾了一整夜，那个女人也惨叫了一整夜。因为是第一次参与这类行动，所以尤金安排他善后。那个女人死得很惨，而且在死前遭受了难以言表的****。 为此，他悔恨了很久，不过那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磨灭了他的人性。 他需要钱，他的儿子还很小，更需要钱。 虽然想过退出，但是在搞清楚尤金的来历之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退出就意味着灭口，甚至是灭门！ 大概是他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尤金给他安排了很多任务。 收获很丰富，而他的人性也渐渐磨灭迨尽。 只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妻子，甚至没让妻子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说在为一个大人物工作。因为是大人物的私人保镖，所以需要经常出差。他会准时给家里打电话，而且对妻子很好，也就没有让妻子起疑。再说了，他的很多同事在离开特勤局之后都成了大人物的私人保镖。当然，这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收入更多不说，还不需要像在特勤局那样不分白天黑夜的操劳。只要那个大人物没有外出计划，他就能抽出时间回家，有的时候还能在家里呆上几天。在特勤局的话，每年的休假时间还不足十天，而且往往在休假的时候接到临时安排的任务。 总而言之，他伪装得很好。 当然，警报声被妻子听到了。 为了让妻子相信，他费了一点功夫解释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等他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 敌人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多了一个男人，而且那个家伙的枪法非常好，几乎没有放空枪。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干掉了维克多的十多名手下。 如果维克多再来晚一点，恐怕他的手下就死光了。 他立即调整了部署，让手下首先封锁了连接各层甲板的通道，锁死所有水密门，然后用上了能够挡住子弹的防暴盾牌。即便如此，也花了大约十五分钟，在损失了七名手下之后才把那三个家伙逼入死角。 只可惜，他们退入了发动机舱，而且锁死了舱门。 维克多很愤怒，因为当时守在这边的三名手下根本没有抵抗，准确的说是因为怕死而退了下来。其实，那三个家伙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动员起来的船员，虽然懂得怎么用枪，但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战斗。要是那三个船员不怕死，能多坚持一阵，哪怕是半分钟，维克多也能把他们堵死在这条通道里面。 显然，这下麻烦了。 发动机舱里有很多管路，而且有几条输油管道。如果油气已经扩散，就不能通过爆破的方式炸开大门，因为那会引爆油气，炸沉货轮。结果就是，维克多那帮手下在门外花了半个小时，依然束手无策。 其实，维克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以前只是一名特勤人员，知道怎么保护人，也知道怎么杀人，还懂得处理现场，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 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尤金招募的那些雇佣兵。 离开底舱，维克多给尤金打了电话。他使用的是卫星电话，需要能够见到天空的地方使用。 “尤金？” “处理掉他们了吗？” “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尤金很惊讶。 “有人把他们救了出来。是一个人，东方男人，也许是唐旭宸。” “他们逃走了？” “没有，被困在了发动机舱里面，不过他们锁死了舱门，我们暂时进不去。” “你能确定是唐旭宸？” “他是跳伞来到船上的，还干掉了哈尔，我在船舷上找到了降落伞的残片，应该是一种无动力滑翔伞，所以在此之前没有被我们察觉到。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发现其他敌人。在这个时候能来这里救人的，也只有他。” “干掉他！” “我们正在想办法，只是……” “别给我说只是，干掉他。如果办不到，那就炸掉货轮，让他跟货轮一起沉没。” “炸掉货轮？”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只是……” “货轮上有救生艇，让你的人全都上救生艇，我会派直升机去接你们。” “明白。” “记住，绝对不能让他逃走。” “放心吧，我让人焊死舱门，他们绝对逃不掉。” “完事后，再给我打电话。” 尤金没再罗嗦，挂断了电话。 维克多也没有迟疑，立即叫来一名手下，让手下去找几把焊枪，然后去焊死发动机舱的舱门。 发动机舱在货轮最底部，只有一扇舱门，焊死之后，里面的人绝对逃不掉。 只是，维克多没有亲自过去，也用不着亲自过去。发动机舱外面有十几名手下，而且唐旭宸他们躲在里面，根本不会冲出来送死。等他们发现异常的时候，舱门已被焊死，也出不来了。 维克多来到了货轮船桥后面，过去的时候叫上了几名水手。 货轮上有两条救生艇，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最多能容纳上百人，也就足够装上这艘船上的所有人了。 只是，货轮不是邮轮，救生艇安放的位置比较高，放下去需要花点功夫。 那几名水手一起动手，用绞车把一艘救生艇从架子上挪了下来。此时，货轮也开始降低航行速度。在放下救生艇的时候，货轮必须停下来，不然无法让人员登上救生艇，也无法保证救生艇能够安全放下。 还好，货轮的速度本来就不快。 维克多一直守在旁边，没有离开。货轮上本来就安装了一枚遥控炸弹，以便在关键时刻自沉。要知道，这艘货轮上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别说是落到唐旭宸这种人手上，就算被海岸警卫队查获也会惹来大麻烦。 几分钟后，货轮停了下来，船员开始吊放救生艇。 这是一件体力活，在把救生艇吊起来的时候，得让四名船员用杆子把救生艇推到船舷外面，然后由一名船员控制绞车，把救生艇缓缓放到海面上。当然，只要降到船舷以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维克多总共就叫了五名船员过来，所以他得去船舷边上，观察救生艇的位置，指挥那些船员吊放救生艇。 随着四名船员一起用力，救生艇被推到了船舷外面。 维克多探出脑袋朝下面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朝控制绞车的船员挥了挥手，让他缓慢释放吊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出现在远方海面上的闪光。 确实是闪光，而且闪烁的频率很高，外形很规整，是一个倒立的三叉型。 迟疑了一下，维克多猛的回过神来，同时就地卧倒。 “爬下！” “乓乓乓……” 他刚刚喊出来，子弹就打在了船体上，如同暴风雨般的扫过甲板，打穿了救生艇，撕碎了四名船员的身体。弹雨的覆盖范围很大，连站在上面的那名船员都没能幸免。如果维克多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哪怕只是半秒钟，也会被子弹撕成碎片。不是一般的子弹，而是大口径机枪子弹！ 第1204章乱成一团 “呆在里面，全都爬下！” 在维克多的警告下，两名试图从船舱里出来的船员保住了性命。 扫射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打来了大约两百发子弹。 维克多已经判断出，袭击来自海面，而不是空中，不然早就听到了飞机的声响，他也不可能幸免。只不过，从火力密集度来看，敌人使用的不是大口径重机枪，而是一挺口径为七点六二毫米的通用机枪，发射的是钢芯弹之类的特种枪弹，所以有如此惊人的威力，比如打穿救生艇。 扫射停止后，维克多立即爬了起来，冲进了舱室。 他没有观察，也没那个必要。敌人已经打光子弹，正在为机枪重新装弹，至少需要用几秒钟。 “都******愣着干嘛，去直升机平台。” 两名船员早已惊慌失措，不过维克多的呵斥让他们清醒了过来。 维克多也没再理会他们，径直朝通往内部的舱门跑去。 在前往驾驶舱的路上，他用对讲机联系了守在发动机舱外面的手下，得知已经在用焊枪焊死舱门后，他下了命令，让那些手下在焊死了舱门之后去直升机平台，准备搭乘直升机离开货轮。 到了驾驶舱，他给船长下了命令，让货轮加速航行。 袭击肯定来自一艘小艇，也许是一艘快艇，如果货轮停下，等下就算直升机来了，也会被机枪击落。 等到货轮动起来，维克多才去了住舱。 遥控器放在他的住舱里，他原本打算在放下救生艇之后再来拿。只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使用救生艇了。 遥控炸弹的威力很大，足够将这艘货轮炸成两截。 找到遥控器，维克多没有返回驾驶舱，而是径直去了直升机平台。 “尤金？” “干掉他们了？” “没有，我们遭到袭击，附近还有敌人，至少有一艘快艇，在货轮附近。我们无法使用救生艇，你得派直升机过来。” “我已经出动了直升机，很快就会到来。” “多快？” “很快。” “尤金，我不会让所有人死在这里，在直升机到来之前，我不会炸掉货轮。” “维克多，你是什么意思？” “那个家伙是唐旭宸，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他的手下已经赶到。我不怕死，但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害死所有手下。” “我已经派出了直升机。” “我知道，但是在登上直升机之后，我才会炸沉货轮。” “维克多……” “就这样，我会坚持到直升机到来。” 电话挂断，尤金愣了一下，才收起手机。 维克多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尤金很清楚，维克多不是在为那些手下着想，他与那些手下的关系很一般，他是怕死！ 怎么办？ 尤金确实安排了直升机，不过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而开始发生的事情意味着维克多坚持不了一个小时。 维克多说得很清楚，唐旭宸的手下已经赶到！ 虽然有点想不明白，即唐旭宸的那些手下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如果在洛杉矶或者美国西海岸地区有他的手下，阿尔卡公司外面那场战斗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至少范华东与唐映霞不会束手就擒。但是尤金非常清楚，维克多的意志已经动摇，而他宁愿投降也绝对不会与货轮一起沉没。 想了想，尤金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让货轮沉没的办法，不只是引爆上面的炸弹！ 此时，货轮上。 不到一分钟，维克多就看了三次手表。 虽然他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很强硬，甚至没有给尤金面子，但是他知道，尤金未必会把他当回事。 其实，尤金从来没把手下的人当回事。 虽然跟着尤金的时间不长，也就半年左右，但是期间发生的很多事情，早就让维克多有了清醒认识。对尤金来说，像他这种手下，不过就是一件工具，用起来顺手就用，用起来不顺手就丢掉。 当然，抛弃工具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维克多未免有点心寒。开始，他已经听了出来，尤金根本没做安排，至少不像他说的那样。就算派了直升机，也未必能及时到达。再说了，尤金很可能做别的安排，比如直接击沉这艘货轮。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维克多心里没底，或者说有点忐忑不安。 他已经告诉尤金，唐旭宸就在这艘船上，而且夸大了事实，即提到唐旭宸的手下已经赶到，其实不是为了让尤金下定决心，而是要让尤金认识到，必须尽快派人过来，不然唐旭宸就会逃走。 问题是，尤金会怎么做？ 虽然早就看透了尤金，但是维克多同样清楚，尤金其实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做什么都很直接。在维克多看来，如果不是汉密尔顿的手下，还招募了一批能人干将，尤金恐怕早就玩完了。 像他那样的人，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维克多一直在思考，不管怎么说，他不是尤金那种头脑简单的家伙。 突然，货轮猛烈震动了几下。 维克多吓了一跳，立即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爆炸声传了过来，来自船舱里面。 怎么回事？ 维克多走到直升机平台侧面，朝前方看了一眼。 确实发生了大爆炸，而且是船舱里面，火球已经升了起来，只不过不太明亮，甲板上还有一些火光。 从火球升起的地方来看，爆炸发生在船体中部，也就是发动机舱所在的部位。 维克多微微一愣，看了眼手表。 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 他掏出对讲机，呼叫了船舱里的手下，只不过传来的只是电流杂音。 肯定是发动机舱发生了爆炸，只是为什么发生爆炸，维克多猜不出来。也许是唐旭宸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释放了管道里的燃油，产生了油气，然后引爆了油气。也有可能是外面那些家伙在焊死舱门的时候，不小心引爆了氧气瓶。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就在维克多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下方传来枪声，仍然来自船舱内部，虽然声响不是很大，不过很密集。 肯定是唐旭宸他们杀了出来！ 也许，开始的爆炸是那些蠢货搞出来的，而唐旭宸他们趁机杀了出来。 怎么办？ 这时候，空中传来了轰鸣声。 维克多微微一愣，朝声响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一架直升机，已经能够看到导航灯发出的闪光了。 尤金派来的直升机？ 如果在接到第一个电话之后，尤金就做了安排，而且直升机是从圣迭戈，或者附近的某处靠近海岸的机场起飞，并且全速飞过来，那么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要知道，货轮在向南航行，而且航线离海岸线也就几十千米。对飞行速度在每小时两百千米以上的直升机来说，飞过来就十多分钟的事情。 会不会是唐旭宸的直升机？ 维克多想了想，排除了这种可能。 如果是唐旭宸的直升机，那么在十多分钟前，也就是那艘快艇出现，并且用机枪扫射了货轮之后就应该飞过来。很明显，唐旭宸的手下没有理由耽搁十多分钟。如果是为了阻止船上的人逃走，然后活捉他们，那艘快艇就不应该杀出来，而是应该等到直升机到达之后，再围剿救生艇上的人员。在直升机的配合下，找到救生艇，并且迫使救生艇上的人投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绝对不是唐旭宸的直升机，只有可能是尤金派来的直升机。 想明白之后，维克多跑到平台中央，掏出手电筒，用力挥舞起来，好让直升机上的人看到他。 唐旭宸等人已经杀了出来，维克多可不想留下来登死。 至于那些手下，他根本顾不了。 直升机飞了过来，缓缓靠近。在降低到离平台不到一米的时候，几名戴着面罩的武装人员跳了下来。 虽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相貌，但是没有遭到袭击，维克多也就没有起疑。 只是，直升机没有降落，而是转向飞走了。 “喂！”维克多一下就急了。“快让直升机回来，我们得离开这艘船！” 两名武装人员朝他跑了过来。 “我跟你们说话呢，快让直升机……” 维克多还没把话说完，跑近的那名武装人员就抡起枪托朝他脸上砸了过来。很快，维克多甚至来不及躲避。力气也很大，他倒退了一不就倒了下去。等到他回过神来，右手已被踩住，一支卡宾枪的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 “你们……” “闭嘴！” 维克多闭上了嘴，那个家伙搜走了他的手枪，还有放在裤兜里的遥控器。 “盯住他，他敢乱来的话，就杀了他！”那名砸倒维克多的武装人员对跟上来的同伴吩咐了一句，又朝其他人招了招手。 此时，维克多已经明白过来，他们不是尤金派来的人。 其实，砸倒维克多的是童福贵，其他则是跟随他的行动人员。 对这个跑到平台上朝他们挥手，还朝他们大吼大叫的蠢货，童福贵很是无语，不过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如果不是顺利制服了他，童福贵会朝他的脑袋开上一枪。童福贵的任务不是来抓活口，而是营救唐旭宸等人。飞过来的时候，童福贵就看到了从货轮上升起的火球，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唐旭宸他们危在旦夕，说不定已被逼入绝路，不然也不会让直升机把他们直接送到平台上。 第1205章逃离 虽然不知道唐旭宸他们在哪，但是朝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去肯定没有错。 其实，这个时候，维克多的那些手下也死得差不多了。开始的爆炸，就炸死了发动机舱外的大部分武装人员。在童福贵带着行动人员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持续了一阵。等他来到交战地点的时候，战斗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童福贵，是你们吗？” “你是谁？” “是我，唐旭宸，还有范华东与唐映霞。” “把武器丢出来！”童福贵没有大意，他也不是那种大意的人，主要是那个声音一点都不像唐旭宸。 “别开枪，我们出来了！” 几支卡宾枪与冲锋枪从舱室里丢了出来，童福贵朝附近的行动人员压了压手，让他们不要随便开枪。 随即，三个穿着防火服的人从舱室里走了出来。 是唐旭宸他们？ 童福贵有点惊讶，附近的行动人员立即围了上去。 “老童，是我们！”带头的那个人拉下了罩住脑袋的石棉帽，果然是唐旭宸。 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也摘下了石棉帽，正是范华东与唐映霞。 “老唐，你这是……”童福贵很是惊讶，怎么也想不明白，唐旭宸他们为什么会穿上防火服。 “一言难尽。有没有抓活口？” “抓住了一个家伙，在直升机平台上。” “其他的呢？” “全都干掉了。” 唐旭宸没多罗嗦，朝楼道走了过去。“我们去直升机平台，得赶紧离开这里。你们是搭乘直升机过来的吧？” 童福贵点了点头，跟上了唐旭宸的步伐。 “让直升机过来接我们。” 童福贵掏出了对讲机，呼叫了驾驶直升机的行动人员。 “老童，我们发现了那艘快艇，上面有人，还有一挺机关枪，要击沉吗？” “我已经找到老唐他们，不用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等等……”唐旭宸叫住了童福贵。“快艇上是安娜，把她也接过来。” 童福贵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这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行动人员的呼叫声。“老童，我们遭到攻击，那个家伙在向我们开火……” 虽然有很强的杂音，但是能够听到枪声。 “不要攻击，快艇上是我们的人。我是唐旭宸，重复一遍，不要攻击，快艇上是我们的人。”唐旭宸夺过对讲机，大喊了一句，又对童福贵说道：“把你的战术电台给我，让我跟安娜联系。” 童福贵没有迟疑，把单兵电台取了下来，递给了唐旭宸。 唐旭宸原本携带了一部单兵电台，专门用来跟安娜联系，以便让安娜前来接应，只是开始被炸坏了。 “安娜，听到没有，是我，唐旭宸。” “唐，你得赶紧离开那艘货轮，尤金的人赶来了，已经发现了我……” “别开火，那是我们的人。” “什么？” “是我们的行动人员，别朝直升机开火。” “明白。” “到货轮这边来，我们搭乘直升机离开。” “唐，你说过，到时候会让我自行决定是否离开。我觉得，现在就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安娜的意思。 “你们的人抓住了维克多，他是尤金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而且不是托尼那样的人。为了活命，为了家人，他会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尤金派他去阿尔卡公司对付我们，所以他肯定知道尤金在哪，找到尤金就能找到汉密尔顿。虽然还有很多与‘上帝之子’有关的事情没有告诉你们，但是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来找你，回答你提出的所有问题，并且把掌握的相关资料交给你。只是现在，我帮不上忙了，我相信你是一个守信的人。我绝对信任你，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安娜……”唐旭宸叹了口气。“一路保重。” 童福贵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就这么放了安娜？ “唐，你也一样。还记得我们之前谈的那些话吗？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她也为自己的人生做了选择，她的错与你无关。” 唐旭宸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就这样吧，我得离开了。你们也得尽快离开，只要知道你们已经攻占了货轮，尤金就会采取别的行动。” “安娜，保重。” “你也保重。” 唐旭宸长出口气，朝童福贵点了点头。 “老唐……” “没有安娜帮助，我无法登上这艘货轮，也就不可能把范华东与唐映霞救出来。在看穿汉密尔顿的本质之后，她就一直在帮助我们，甚至不顾生命危险。我答应过她，是去是留由她决定。” 童福贵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用对讲机联系了驾驶直升机的行动人员。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直升机平台上。那架直升机已经飞了过来，是一架能够装十多人的UH-60。自从数年前美军开始更新换代，这种生产了数千架的军用直升机就大量流入民间市场，成了航空租赁公司的抢手货，甚至有很都私人收藏。只要肯花钱，搞一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看到维克多，唐映霞立即冲了过去。 范华东立即追上，拖住了她，没让她干掉维克多。 唐映霞就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就算一名行动人员立即上前协助范华东，抓住了她的另外一条胳膊，也没能制住她。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见此情形，唐旭宸立即上前抱住了唐映霞。 “不要拉着我，我要杀了他……” 唐旭宸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唐映霞，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扑打，直到她渐渐冷静下来。 “我答应过你，不过不是现在。” “哥……” “到时候，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会替你动手。只是现在，得让他活着，我们需要他掌握的情报。” 唐映霞抹掉眼泪，推开了唐旭宸。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看押维克多的那名行动人员点了点头，让他把维克多押上直升机。 这时候，童福贵走了过来。“田皓桐的电话。” “田皓桐？”接住电话，唐旭宸往旁边走了两步。 “老唐，你们得赶紧离开那艘货轮。” “怎么了？” “十分钟前，一架F-35A战斗机从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紧急起飞，如果是朝你们那边去的话，很快就会赶到。” “多快？”唐旭宸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员登上直升机。 “五分钟，最多不过十分钟。” “明白，我们马上离开货轮。欧阳他们到了吗？” “还在路上，不过在你们返回的时候，他差不多快到了。” “小鬼是不是留在了纽瓦克？” “对，欧阳让他留了下来。” “让他把所有行动人员组织起来，等待我的命令。我们抓住了尤金的一名心腹，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了。找到尤金，也就能够找到汉密尔顿。在我们获得确切情报之后，立即展开行动。” “明白。” “还有，联系老李与老木。如果我们抓住了汉密尔顿，就得尽快把行动人员送走，并且采取下一步行动。” “下一步行动？” “老李知道，告诉他就行了。” “老唐……” “赶紧去做，现在不是罗嗦的时候。” 田皓桐暗自叹了口气，唐旭宸也没再跟他罗嗦。 很快，直升机离开了货轮。 因为空军基地在东北方向上，所以直升机没有直接向东飞行，而是向西南方向飞行，避开那架即将到达的战斗机。 为了不被战斗机的雷达发现，直升机的飞行高度不到二十米。 不多时，后方的海面上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低沉的爆炸声才传了过来。 唐旭宸他们没有看到那架战斗机，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战斗机使用的很有可能是一枚精确制导炸弹，投弹高度超过五千米，而且在投弹后就转向返航，没有继续向前飞行，也就不会被唐旭宸他们看到。 虽然看不到，但是爆炸很猛烈。那艘老旧的货轮就算没被直接炸沉，也最多在海上漂浮几个小时。因为货轮上有很多武器弹药，所以在爆炸发生之后，少数几个没被干掉的船员也难以幸免。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了过来？”这个时候，唐旭宸才对童福贵问了出来。 童福贵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是搭乘这架直升机飞往洛杉矶的，还没到洛杉矶，就接到了欧阳的电话，他没有联系上了，推测你已经擅自采取行动。我们就没等他，为直升机补充燃油后就赶了过来。” “来得很及时。” “老唐，你太鲁莽了。”童福贵叹了口气，又对旁边的范华东说道，“老范，我这话不是针对你。”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他就是这种人。” 童福贵苦笑了起来，唐旭宸确实是这种人。其实，这也是团队里所有兄弟都愿意为唐旭宸卖命的主要原因。如果唐旭宸是那种贪生怕死，而且不把其他人的利益放在眼里的人，也没人会追随他。 当然，这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如果欧阳凤鸣没有起疑，也就没有在飞往洛杉矶的途中给唐旭宸打电话，从而猜到唐旭宸擅自行动，就不会立即联系童福贵，让童福贵先行带领行动人员赶去接应，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要知道，就算唐旭宸他们干掉了船上的所有敌人，也无法及时逃离货轮，就肯定会被炸死。 第1206章文明手段 “你们呢？” “我们？” “你们开始那样子……” 唐旭宸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童福贵更加疑惑了，只是范华东也在苦笑，似乎难以启齿。 其实，童福贵他们到来之前发生的那次爆炸是唐旭宸他们弄出来的。 当时，他们已经耗光了弹药。如果还有弹药，他们就不会退入发动机舱，更不会把舱门锁死。要知道，发动机舱没有别的出口，被困在里面等于坐以待毙。虽然外面的敌人一时半会进不来，但是打开舱门之是迟早的事。当时，唐旭宸他们都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敌人动手焊死舱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 虽然很微弱，但是唐旭宸听到了，范华东也听到了，还辨认出是一挺机关枪。随即，唐旭宸就想到肯定是安娜，因为他把缴获的一挺M240通用机枪留在了快艇上，主要是太过笨重，无法在跳伞的时候携带。当然，在安娜前来接应的时候，那挺通用机枪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唐旭宸他们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留下来是等死，因为敌人焊死舱门，摆明了不想进来对付唐旭宸他们。如果那个叫维克多的家伙认出了唐旭宸，而且认为唐旭宸的手下即将赶到，就有可能选择弃船，即炸沉这艘货轮。为了防止唐旭宸在他们弃船的时候逃脱，所以他才下令焊死舱门，让唐旭宸他们跟随货轮沉没。 显然，留在发动机舱里面，肯定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范华东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此之前，他们就找到了几套消防用的防火服与氧气瓶。发动机舱是高危区域，很容易发生火灾，因此在所有船舶上，发动机舱里肯定存放有消防设备。接下来，他们拆下了几块因为锈蚀快要脱落的钢板，在角落里搭起了一个抗爆安全区。当然，关键是释放出管道里的燃油。因为发动机舱里的气温很高，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即便是不容易挥发的柴油也能形成极易爆炸的饱和油气。藏好后，唐旭宸引爆了油气。虽然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把他们震得头昏眼花，但是也炸开了还没完全焊死的舱门，甚至炸飞了舱门外的几名敌人，让其他敌人惊慌失措。 趁此机会，唐旭宸他们杀了出去，夺取了敌人的武器。 其实，外面的敌人并不多，也就几个。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在爆炸发生后，他们根本没有组织起来。 随后，童福贵带着行动人员赶了过来。 唐旭宸与范华东不肯说，童福贵没有追问。其实，他已经猜了个大致，也用不着问得太详细。 朝西南方向飞行了十多分钟，直升机才转向返航。 等他们来到位于洛杉矶郊外的会合点时，欧阳凤鸣已经带着人员赶到，他们也带来了几架直升机。 “欧阳……” 在唐旭宸走过去的时候，欧阳凤鸣一拳打了过来。还好，唐旭宸的反应很快，而且他也没有使出全部力气。 “干嘛？” “你说干嘛？”欧阳凤鸣很是火大。“如果不是我早有所料，让童福贵提前赶过去，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不是好好活着吗？” “你……” “欧阳，”范华东走了过来，“如果老唐晚来一点，哪怕是半分钟，我就被那些家伙处决了。” 欧阳凤鸣看了范华东一眼，火气这才消了下去。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唐旭宸转移了话题。 “全在这里，不到五十人，其他的留在纽瓦克，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小鬼带他们过来。” “让他们做好准备，我去审问那个家伙。查到尤金的藏身地点后，我们立即出发。” “要我帮忙吗？” 唐旭宸摇了摇头，没让欧阳凤鸣来添乱。 “田皓桐？”走开后，唐旭宸才联系上田皓桐。 “老唐，你们跟欧阳会合了？” “对，我们在洛杉矶郊外的会合地点。现在，你得帮我查清楚维克多的底细。” “已经查到了。” 唐旭宸停下了脚步。 “他有妻子，还有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半年前从特勤局辞职。根据查到的资料，在罗迪克遇害的时候，他留在华盛顿。此后，所有没有去布鲁塞尔的特勤人员都受到调查，他也一样。虽然最后排除了他的嫌疑，但是他主动递交了辞职信，不久之后被一家由汉密尔顿家族控制的私人安保公司雇用。大概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为汉密尔顿卖命，成为尤金的得力干将。我查到了他的私人账户，过去几年里，他的收入超过了五百万美元，而且有好几笔超过五十万美元的汇款，全都来自同一个秘密账户。也就是说，他一直在为汉密尔顿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能找到他的家人？” “谭滔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他的妻子与儿子住在波士顿。应该快到了，找到他们之后会跟我联系。” “等下，把电话接过来。” “没问题。需要他的个人资料吗？” “发到这部手机上。” “稍等……好了，收到了吗？” 唐旭宸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收到了，我现在去审问他。小鬼那边有消息了，立即跟我联系。” “明白。” 唐旭宸没再罗嗦，迅速浏览了田皓桐发来的资料。 维克多被关在一辆集装箱卡车里面，外面有两名行动人员，里面还有一名精通拷问的行动人员。 唐旭宸没有让行动人员直接拷问维克多，决定使用更加文明的审讯手段。 “我知道你是谁。”等行动人员出去后，唐旭宸关上了集装箱的尾门。“当然，你不应该觉得奇怪，因为你早就知道安娜跟我在一起，而她认识你，对你有所了解，所以我知道你的来历。” “呸”维克多吐了口唾沫。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因为半年前，你没有去布鲁塞尔。” “不要跟我绕弯子，有话就直接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拖了一张椅子过去，坐到了他面前，然后掏出香烟。“抽烟？”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唐旭宸。 唐旭宸也没再多问，点上香烟抽了两口。“既然你要我直接说，那我就告诉你，我的人正在赶往波士顿。” 他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还使劲挣扎了几下。 “很快就会赶到，当然，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老婆孩子住在哪里，所以找到他们不会是件太困难的事情。” “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 “你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吗？在你让手下强暴唐映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也是无辜的？虽然她与你的老婆孩子不一样，不过你无权****她。就算她是你的敌人，你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 “我还可以告诉你，在你招供之后，我会把你交给唐映霞，让她处置你。所以，你肯定得死，而且死得很惨！” 他咬紧牙关，虽然不再挣扎，但是神色很是凶狠。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立即招供，因为你还有一丝幻想，认为我的人无法赶在尤金派去的手下之前找到你的老婆孩子。”唐旭宸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最好期望我的人能够首先找到他们。如果你愿意招供，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会放了他们。就像你说的，他们是无辜的。虽然我很想把你剁成肉酱，但是我不是你这种人，不会随意残害无辜，更不会毫无理由的杀害女人与儿童。你有一笔急需，几百万美元，所以就算你完蛋了，你的老婆孩子依然能够过上好日子。如果他们落到尤金手上，以你对尤金的了解，肯定能够想到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明显动摇了，只是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耐心等待着。 在他抽完一根烟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田皓桐打来的。 唐旭宸接通了电话，只是没有起身离开。 “老唐？” “是我，他们到了？” “对，已经到了。” “让小鬼接电话。” “稍等……好了。老唐，小鬼？” “老唐？” “找到他的老婆孩子了？” “我们在他家里，他的老婆孩子就在我旁边。” “你的手机有摄像功能吗？” “有。” “对准他们。田皓桐，把画面发过来。” “好的。” “小鬼，等下听我的吩咐。” “明白。” 唐旭宸拿开手机，等到田皓桐把画面发过来，他才把手机递到了维克多面前，画面上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就是维克多的老婆，虽然算不上非常漂亮，而且在生了孩子之后明显胖了一大圈，但是也算得上是个美丽女人。当然，她现在的模样，特别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显然与美丽沾不上边。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他再次开始挣扎。 “我恨不得立即杀了你，所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唐旭宸站了起来。“小鬼，瞄准那个女人！” “不……” 虽然他大叫了一声，但是谭滔依然拔出了手枪。 当然，他没有看到谭滔。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只是一把对准了那个女人额头的手枪，以及一只握枪的手。 “我数到三，你就开枪。一……”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二……” “不，不要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不要杀他们。” 唐旭宸不为所动，只是在数出“二”之后多停顿了一阵。 “我说，我说……” “小鬼，别开枪。” “我说，只要放了他们，我全都告诉你。” 第1207章部署 “田皓桐，我去找欧阳，把查到的资料发过来。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明白，正在查，等下发给欧阳。” “小鬼？” “在。” “把他们带走，给那个女的弄一个新身份，然后送他们去一家酒店。回去后，把行动人员组织起来。” “明白。” “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唐旭宸挂断了电话，因为唐映霞已经走了过来。 其实，唐映霞一直守在外面。 “他在里面。”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下不了手……” “我没有那么脆弱。”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你怎么处置他，我都不会过问，只是你必须放下这件事情。” “哥，我说了，我没有那么脆弱。” “行，我相信你。”唐旭宸知道，多说也没用。 在他走开后，唐映霞进了集装箱。范华东跑了过来，不过被唐旭宸拉住了。 “砰砰砰……” 不多时，集装箱里传出了枪声。周围的行动人员都吓了一跳，不过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唐旭宸才朝范华东点了点头，让他去找唐映霞。 看到范华东搂着唐映霞的肩膀从集装箱里出来，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虽然杀了维克多，但是唐映霞并没有因此好起来。这个时候，能够帮助她的不是唐旭宸，而是更加在乎她的范华东。当然，唐旭宸相信，范华东不会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改变对唐映霞的态度。只要范华东接受这一切，一如既往的对待唐映霞，才能让唐映霞渐渐忘记这件事，回到以前的样子。这是一个过程，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唐旭宸让范华东去安慰唐映霞，也正是希望让唐映霞知道，不管经历了多大的磨难，爱她的、在乎她的人都不会因此改变。 “老唐！” 听到欧阳凤鸣的招呼声，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这是田皓桐发来的，不过是几个月前拍下的照片。” 唐旭宸朝计算机屏幕看了一眼，是一张商业卫星照片，上面是一座建在一条峡谷里的庄园，准确的说是一座堡垒。 按照维克多交代，尤金就在那里，他也是从那里来到洛杉矶的。 峡谷位于洛杉矶北面的山区，靠近死谷，离洛杉矶大约有二百五十千米，是千百万年来由冰川与地质变迁形成的。按照维克多所说，那里是家族亲卫队的老巢，地势很险要，只有一条进出的道路，四周全是悬崖绝壁，而且设置了很多监控摄像头与传感器，在唯一的小路上还设置了防御陷阱。庄园的防备十分严密，除了长期驻扎上百名武装警卫，还有包括机关炮在内的重火力。如果强攻，别说唐旭宸这伙人，即便是正规军也未必能打进去，而且肯定会付出惨重代价。此外，庄园里面肯定有一条通到峡谷外面的地道，只是从没使用过，所以维克多不知道地道的入口与出口在哪。 显然，在商业卫星照片上，根本看不清楚庄园内的防御部署。 “田皓桐？” “在。” “就查到这些？” “关于那座庄园的相关资料，在网上根本查不到，这还是我们根据维克多提供的位置信息，无意间找到的。”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这足以证明维克多没有乱说，那里确实是亲卫队的大本营。” “这是几个月前拍下的照片了。” “我已经联系了爱田，她正在跟情报本部交涉。即便一切顺利，侦察卫星也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到达。”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你们距离那里最近，我可以安排一架飞机。” “最好是一架战术运输机，能够装下五十多人。” “明白。” “有新的发现，马上跟我联系。” “知道。” 唐旭宸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从空中进入的风险很大。”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说道，“虽然维克多没有提到，但是无法肯定庄园里面没有雷达之类的设备。就算没有，飞机发出的噪声也很大，肯定会被庄园里面的人听到。如果进行高空跳伞，对着陆点的要求很高，而且峡谷里面的气流很乱，只能在外面着陆。”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得把范华东找来，他比我们更了解特种作战。” “不是现在。”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他开始也看到范华东带唐映霞离开了。 “如果不能直接进入峡谷，就只能在外面集合，然后强攻。”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那条小路。”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维克多没有说谎，庄园里有一条通到峡谷外面的地道，那条小路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以峡谷的地势，堵死那条小路根本不是问题。显然，那条小路就是一个陷阱。说白了，在掌握庄园的情况之后，任何人想要攻进去，都会首先考虑那条小路。”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这样的话，就得找到那条地道。” 听到这话，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立即回过头来，是范华东。 “范华东……” “她想一个人安静一会，而且是她让我过来的，说你们这边更需要我。”范华东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就算陪着她也没多大用。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去安慰的女人。” 唐旭宸有点无语，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范华东了。 “怎么才能找到地道？”欧阳凤鸣更现实，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果那个家伙没有撒谎，确实有这么一条地道，而且他之前没有见过，那么地道在庄园那边的入口肯定在地下室里，而且藏得很隐秘，一般的人根本不知道。”范华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设置得很隐秘，未必开了通风口，就算有也不会太多，所以地道不会太长，不然里面的空气无法更外界的交换，通过的人员过多就容易窒息。从峡谷的地势来看，地道在峡谷外面的出口应该在东面，也就是东面这道山脊的后面。为了隐藏起来，出口肯定开在一块峭壁上，还靠近峭壁边缘，以便隐藏开出来的门缝。受到地道内潮湿空气的影响，地道出口的门板肯定要比岩石稍微潮湿一点，因此会长出更多的苔藓，找到出口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范华东的意思。 “当然，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范华东看了他俩一眼，说道，“要及时采取行动，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现在？” “带几名侦察兵，先去找到地道。” “你现在的状态……” “没问题，只是去侦察，又不是跟尤金拼命。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带着手下的弟兄去送死。” 欧阳凤鸣没再多说什么，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行动人员中，有几名侦察兵？” “四个，都是好手，跟了我很多年。” “我带他们去侦察情况。” “老唐……” “范华东，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根本不适合执行这样的高难度任务。” “我没什么大碍。” “行，跟我扮手腕，扮赢了，就让你带队。” 范华东愣了一下，欧阳凤鸣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然，范华东没有跟唐旭宸扮手腕。虽然他的力气比唐旭宸大得多，但是在遭受了严刑拷打之后，而且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根本不可能扮赢唐旭宸。 “还有，我们不可能全都从地道进入庄园。人太多了，而地道是紧急逃生用的，肯定无法让太多的人同时通过。再说了，你能保证在庄园那边没有人守着？如果有，那么就得把守卫引开。”唐旭宸看了范华东一眼，又说道，“也就是说，在找到地道，并且通过地道进入庄园的时候，需要在外面发动一场佯攻，引开敌人。” 范华东叹了口气，他知道唐旭宸没有说错。 “这样的话，从地道进入庄园的人员就不会太多。”欧阳凤鸣说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四个侦察兵，我再带五名行动人员，组成一支小队。如果庄园里的入口开在地下室里面，那么离弹药库就不会太远，至少那些家伙不会笨到把弹药库建在地面上。等你们在外面发动佯攻，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之后，我们会找到弹药库，制造一场爆炸。” “然后呢？” “如果尤金在庄园里面，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当然，如果他没有离开，我们就攻进去抓住他。如果他试图逃走，肯定会走地道。因为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得留几个人在峡谷外面等着他，在抓住他之后立即撤退。” “如果汉密尔顿也在呢？” 唐旭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里是亲卫队的大本营，汉密尔顿又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知道安娜已经投靠了我们之后，他未必会留在那里，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我们得分成三批，我带人潜入庄园，欧阳带人去发动佯攻，范华东带几名行动人员在峡谷外面接应。” “老唐……” “欧阳，你现在是团队的指挥官。”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说道：“就这么办吧，你先带人出发。做好安排之后，我就带人去机场。” 虽然范华东很不满，但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坚持。 第1208章感情 在那些行动人员做准备的时候，唐旭宸去找到了唐映霞。 他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烦唐映霞，不过范华东木头木脑的，让他有点不放心，毕竟唐映霞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映霞，你跟范华东在一起这么久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唐旭宸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话，嘴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但是你同样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虽然发生了这些事情，但是他对你的心一点都没变。我相信，这些经历只会让你们的感情更牢固。” 唐映霞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唐旭宸。 “我是过来人，相信我。范华东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在乎的不是别的，而是你的心。” “哥……” “等下，我就要带着行动人员出发了。”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你是我遇到的最坚强的女人之一，之前遇到了那么多困难，我们都逐一战胜了。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休息。” 唐映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我跟欧阳说了，如果你想回去的话，他会给你安排一架飞机。”唐旭宸拍了拍唐映霞的肩膀。“不要把自己逼入绝路，任何事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天不会塌下来，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唐映霞勉强笑了笑，唐旭宸也没再多说什么。 话到此，再说也是多余。 让唐映霞留在车上后，唐旭宸去找到了那几名行动人员，开始为自己准备武器装备。 “老唐？” 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范华东，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是因此改变了对唐映霞的态度，我不会原谅你。不管发生了什么，这都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她才是受害者！”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唐旭宸转过身来，说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开导与权威，而是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这个人不可能是我，只能是你！就算你的情商再低，也应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现在去找她？” “共同经历了磨难，战胜了困难，才是感情的基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跟李瑞佳是怎么走过来的。”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遭受的苦难，明白吗？”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记住，陪着她就行了，让她感受到你的存在，让她知道你仍然在乎她，甚至比以前更在乎她。” 范华东没多罗嗦，立即告辞离去。 唐旭宸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在作战能力上，范华东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是在别的方面，特别是情感上，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要不然的话，他跟唐映霞这么多年的感情长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准备好了武器装备。 跟随他的九名行动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一名行动人员朝直升机的飞行员招了招手，让飞行员发动直升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范华东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神色很慌张，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老唐。”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几名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先上直升机。 “她走了。” “什么？” “这是她留下的。”范华东把那张纸递给了唐旭宸。 唐旭宸打开一看，立即明白了。 唐映霞确实走了，这是她留给唐旭宸与范华东的信，说是想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让他们别去找她。 “老唐……”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对范华东说道：“告诉我，你还在乎她吗？” “当然，这个世界上，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在乎她遭受了什么，我要的只是她的心。” “那就去把她追回来吧。” “怎么追？” “她没有开车离开，肯定没有走远。” “可是，她让我们……” “现在不去把她追回来，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什么？” “她在骗我们，她不会回来了！” 范华东猛的一惊，没再多说什么，撒腿跑开了。 唐旭宸又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虽然在此之前，唐映霞有过不辞而别的行为，还离开了好几年，但是那一次离开，不是因为受到伤害，而是感到了厌倦。此外，那是真正的不辞而别，突然就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次却不一样，如果她没有留下这些话，唐旭宸会相信她只是想一个人单独生活一段时间。可是她留下了这几句话，而且很是委婉诚恳。唐旭宸太了解她了，这意味着她将永远离开。 只是，范华东能把她追回来吗？ 唐旭宸很想帮范华东去找她，可是没有这么做。唐映霞原本就对唐旭宸有意思，如果唐旭宸在这个时候去追她，只会在她与范华东之间惹出麻烦。让范华东去，才能化解他们之间的隔阂。 当然，真正爱她的是范华东，而不是唐旭宸。 唐旭宸不是不爱她，不过只是兄妹之间的那种爱。对任何人来说，兄妹亲情永远无法取代伴侣之间的爱。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唐旭宸叹了口气，朝直升机走了过去。他已经提醒了范华东，能否把唐映霞追回来，得看范华东的造化。 在唐旭宸上去后，直升机立即升空。 其实，唐旭宸一直在设法撮合范华东与唐映霞。在过去几年里，他刻意避免跟唐映霞走得太近。 “老唐！” 被旁边的行动人员推了一下，唐旭宸才回过神来。 直升机下方的草地上，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正是范华东与唐映霞。看得出来，唐映霞在哭，还哭得很大声。范华东只是仅仅的搂着她，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送受，似乎害怕失去她。 唐旭宸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个时候，哭出来对唐映霞是好事。如果她把所有的苦闷憋在心里，反而不好，哭出来等于发泄了压力。当然，有范华东陪在身边，在完全发泄出来之后，她会放下一切，再也不会离开范华东。 “老唐？”耳机里传来了欧阳凤鸣的呼叫声。“看到范华东了吗，他在哪？” “就在营地外面，不过现在别去打扰他们。” “他们？” “北面，看到就知道了。” “我们都准备好了，他却不见了，我……妈的！”欧阳凤鸣咒骂了一声，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白了，我等会再去找他。”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也长出了口气。 此时，峡谷的山庄里面。 虽然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尤金才收到航拍照片，确认“号角”号已经沉没。 那架战斗机，正是尤金通过在空军里的手下派出去的。使用的是一枚两千磅级的激光制导炸弹。别说是一艘满载排水量只有两万吨的集装箱货轮，即便是一艘万吨级战舰也会被炸成两截。 爆炸发生后不到一分钟，货轮就沉没了。 显然，就算上面还有人活着也逃不出来。货轮在沉没的时候，产生了强旋涡，会把附近海面上的人员吸到海底。 再说了，那么猛烈的爆炸，船上的人肯定会被炸死。 尤金没有把之前派出去的直升机招回来，而是给直升机上的手下安排了新的任务，即寻找幸存者。 直升机很快就会赶到，就算有人侥幸活了下来，也肯定逃不掉。 虽然还没有找到唐旭宸与安娜的尸体，但是在尤金看来，这件事总算结束了，也许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做了安排之后，尤金收拾起了行李。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就与汉密尔顿分开。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把亲卫队组织起来，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汉密尔顿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尤金是亲卫队的司令官，也就不需要专程来一趟。 “你们得按照计划行动。”上直升机之前，尤金把负责善后的手下叫了过来。“千万不要迟到，我最多只能多等半个小时。记住，不要在路上惹麻烦。你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不要让我失望。” 扎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尤金的意思。 他是一个壮汉，身高跟尤金差不多，体魄比尤金还要魁梧。当然，他与尤金一样，也是那种善于行动的人。他是尤金最信任与最器重的手下，而且是亲卫队里面，地位仅次于尤金的副司令。尤金早就向汉密尔顿推荐他，即在这次行动结束后，由他担任司令官，尤金回家安详天年。 不管怎么说，尤金确实上了年纪，衣襟还乡是迟早的事。 再说了，汉密尔顿还很年轻，至少算不上老，今后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而能够陪伴他走到底的肯定不是尤金。扎克才三十岁出头，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能一直陪伴在汉密尔顿身边。 其实，这也是尤金选择扎克做接班人的原因之一。 当然，尤金也绝对信任扎克。要不然也不会向汉密尔顿推荐，更不会让他担任亲卫队的副司令。 扎克把尤金送上了直升机，等到直升机起飞，他才回到庄园里面。 尤金交代给他的不仅仅是善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 第1209章菜鸟 唐旭宸刚刚着陆，两名行动人员立即冲上来拽住降落伞，把他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 着陆场是山腰上一块面积不到五十平方米，还有一定坡度的平台。如果风力小一点，问题还不很大。在狂风的影响下，即便使用操纵性比较好的滑翔伞，着陆难度也很大，危险性非常高。 不多时，另外几名行动人员也有惊无险的落到了平台上。 埋掉降落伞之后，四名侦察兵率先出发，唐旭宸与另外五名行动人员跟在后面，先后离开了平台。 此时，几十千米外的万米高空。 绿灯亮起的时候，欧阳凤鸣率先起身，机舱内的几十名行动员也陆续站了起来。没有人废话，全都有条不紊的开始做跳伞前的准备工作，主要是把武器装备放入特制背包，并且相互检查降落伞。因为需要背负降落伞，所以无法使用普通的背包，只能用挂在胸前的伞兵包携带武器装备。 几分钟后，红色照明灯开始闪烁。 行动人员纷纷拉下了套在头上的防寒头套，然后戴上氧气面罩，有的还在活动四肢，检查穿戴的滑翔衣是否能正常使用。 不到半分钟，运输机尾部的蚌式舱门缓缓打开。 欧阳凤鸣走到舱门边上，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头朝机舱里面已经排成两列的行动人员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人说话，行动人员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在万米高空，空气非常稀薄，也就无法用语言交流。 等绿灯亮起，排在队伍前面的两名行动人员率先跳了出去。知道最后两名行动人员跳出机舱，欧阳凤鸣才跳了出去。 强气流迎面袭来，高度迅速降低。 跟上队伍之后，欧阳凤鸣回头看了一眼。运输机仍然跟在那家民航班机后面，已经飞走了。 因为不清楚庄园里的情况，特别是无法断定庄园里有没有对空警戒雷达，所以除了需要高空跳伞，还不能让运输机暴露行踪。要知道，在万米高空飞行的运输机会被几百千米之外的雷达探测到。 办法，其实很简单，让运输机跟在一架民航班机后面就行了。 虽然庄园不在民航的航线上，但是附近有好几条航线，而且是从美国西海岸到东海岸的航线。只要运输机跟民航班机的距离足够近，那么雷达探测到的就只是一架飞机，不会当成两架飞机。 当然，这就意味着，欧阳凤鸣他们得使用滑翔飞行服。 高度降低到五千米左右的时候，前方的行动人员才展开双臂、分开双腿，利用翼膜延长飞行距离。 在高空，因为空气稀薄，所以产生的升力很小，对延长滑翔距离没多大帮助。 欧阳凤鸣一口气冲到最前面，才展开双臂。在多功能防风镜上有绿色与红色两条线，绿色是最佳飞行线路，红色是实际飞行线路。欧阳凤鸣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身体姿势，让两条线尽量重合到一起。 随着高度降低，镜片上出现了灰色的地形图。 虽然由计算机模拟生成的地形图不是很标准，但是能够告诉欧阳凤鸣哪里有山峰，是否需要规避。 当然，控制好飞行方向与高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使用滑翔飞行服，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噪声。 着陆地点在峡谷西北的山峰后面。当菱形图标出现在绿色线条端头的时候，表示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随后，红色线条的端头也出现了一个菱形图标，只不过在不断晃动，而且与绿色线条的菱形图标离得太远的话还会变成黄色，以此警告欧阳凤鸣偏移太大，需要及时调整身体姿态。 只是，目的地不是着陆场，而是开伞区域。 虽然滑翔的速度比飞机慢得多，但是也超过了每小时两百千米，跟直升机差不多，比车辆的速度快得多。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一块石头以这个速度砸下去也会粉碎。必须使用降落伞，以跳伞的方式着陆。因为需要精确控制着陆点，所以欧阳凤鸣他们使用的是能够控制的运动伞。 随着绿色线条消失，欧阳凤鸣拉开了降落伞。 与之前的滑翔飞行相比，用降落伞着陆就没有半点难度可言了。 不到五分钟，三十多名行动人员全都平稳着陆。 不需要欧阳凤鸣下达命令，负责前进侦察的几名行动人员率先出发，其他行动人员也自觉的散开警戒。 要知道，庄园就在山那边。 耐心等了几分钟，跟先前出发的侦察兵拉开距离之后，欧阳凤鸣才带着大部队上路。 当然，这支部队的规模不算大。 半个小时前，也就是从运输机上跳下来前，欧阳凤鸣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由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虽然庄园里的人员没有维克多交代的那么多，即上千人，不过也有好几百，而且大部分是武装人员。 显然，强攻没有半点胜算。 别说只有五十名行动人员，即便谭滔带人从纽瓦克赶过来，也就一百多人。在易守难攻的地形条件下，这点人说不定连庄园的大门都垮不过。再说了，强攻必然会导致极为惨重的伤亡。 来到山脚下，欧阳凤鸣遇到了一名留下来等他们的侦察兵。 之前的推测没有错，这条小路确实是故意留下的。在山脚下面，侦察兵就发现了两名隐蔽得很好的暗哨。幸亏早有准备，而且前出的侦察兵都是老手，才没被他们提前发现，还逮住了他们。 “他们是汉密尔顿的人，我们没有严加审问。”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侦察兵的意思。 很快，他们就到了暗哨藏身的地方。 是一个设置在两块岩石之间的哨所，准确的说就是一个可以供两人藏身的地穴，不过伪装得非常好。如果现在不是冬天，那两个家伙散发出的热量让地学上的积雪融化了，恐怕侦察兵也很难发现他们。 两个家伙的手脚被绑住，嘴巴也被胶布封着。 年纪都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五岁。欧阳凤鸣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非常惊恐，其中一个还吓得尿了裤子。 欧阳凤鸣有点啼笑皆非，他就长得那么吓人吗？ 再说了，他脸上涂了迷彩，光线又很暗，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大概是那些侦察兵主动给欧阳凤鸣让路，让那两个家伙发现他是带队的，也就感到了害怕。不过吓得尿裤裆，也确实有点奇葩。 “我不需要两个俘虏，所以谁先开口，谁就……” “呜呜……” “呜……” 两个家伙几乎同时开口，不过都只发出了呜咽声。 欧阳凤鸣扫了他俩一眼，同时拔出了手枪。 “噗……” “呜呜……” 随着枪声响起，没有尿裤裆的那个家伙倒了下去，另外一个家伙吓得哆嗦了起来，呜咽声也更加明显。 欧阳凤鸣收起手枪，朝旁边的侦察兵点了点头。 侦察兵上前，扯下了那个家伙嘴上的胶布。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 “闭嘴！”侦察兵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废话，明白？”欧阳凤鸣蹲了下来，在那个家伙的脸上拍了两下。 他立即点了点头，哪敢废话。 “庄园里有多少人？” “四百……四百多，不到五百。” “其他人呢？” “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几个小时……大约三个小时前，跟尤金离开了。” 欧阳凤鸣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留在庄园里的人是谁？” “扎克，副司令扎克。” “他是尤金的心腹？” 他点了点头，大概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是在说废话。 “他知道尤金去哪里了？” “知道……应该知道，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就没人知道了。”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这条路上，还有多少暗哨，大概位置在哪？” “还有三个隐藏的哨所，每个哨所里有两名哨兵，不过都是我这种加入军团还不到两个月的新手。” “全都是？”侦察兵问了一句。 “这是苦差事，没人愿意出来出苦。” 侦察兵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暗哨的位置？” 那个家伙哪敢迟疑，立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进入庄园前，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不过千万不要认为很容易过去，那是一片雷场，埋设了很多地雷，而且有的还是遥控地雷。” “该怎么穿过雷场？” “沿着石板路走，不过遇到椭圆形的石板得靠右，遇到正方形的石板靠左，不然就会出发感应地雷。” 侦察兵听得很仔细，全都记了下来。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欧阳凤鸣对侦察兵问了一句。 “庄园的后门处，一般有多少警卫？” “一般有两支小队，不过这个时候，大部分警卫都缩在哨所里面，真正在外面巡逻的也就几个而已。” “我问完了。” 欧阳凤鸣站了起来，同时举起了手枪。 那个家伙猛的一惊，赶紧说道：“你说过，只要我把知道的手出来，就会……” 欧阳凤鸣没有开枪，不是他下不了手，而是侦察兵先动手，扭断了那个家伙的脖子，为欧阳凤鸣省了一颗子弹。 “到了庄园附近，停下来等我们。” 侦察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能够干掉庄园后门附近的岗哨，只是我们这点人，杀进去也没多大用。” “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到了再说。” 侦察兵没再多说，首先离去。 欧阳凤鸣没有暗算杀进去，他们的目的只是抓住尤金，虽然尤金已经走了，但是那个叫扎克的副司令照样管用。 第1210章就位 费了很大一番功夫，唐旭宸他们才找到了地道的入口。 与范华东之前描述的差不多，地道的入口开在一块几乎垂直的岩壁上，靠近边缘，是一块嵌入式滑动门板。只有一条门缝，而且在岩壁的边缘上，不是直线，因为在自然界中没有天然的直线。伪装得非常好，跟范华东的推测一样。如果不是门板上的苔藓更多，恐怕连那些侦察兵都发现不了。 唐旭宸他们没有炸开门板，而是用上了带来的工具。 首先使用的是一台超声波探测器，在确定了门板后面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而且里面没有人员之后，侦察兵才用上了电钻，在靠近门缝的边缘部位钻了一个小孔，把连接到计算机上的光纤探头塞了进去。确定门板后面没有安装爆炸装置之类的自毁系统，也没有连接到报警装置上的电线后，侦察兵才用上高压喷枪，用能够融化岩石的特种腐蚀剂在门板底部切出一个可以供人爬过去的通道。因为等下要在这里设下陷阱，抓捕从此出来的敌人，所以不能直接炸掉或者拆掉门板。进入地道之后，侦察兵又把切下来的石板放了回去，而且用黏合剂固定好。虽然留下了一圈痕迹，但是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而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注意门板底部。 地道很长，毕竟要穿过整到山脊，直线距离都在一千米左右。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整条地道里面都没有监控摄像头，连照明灯都很少，差不多每隔一百米才有一盏。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这是一条为尤金、甚至汉密尔顿准备的秘密地道，别说是普通成员，即便是亲卫队里的核心人员都不知道这条地道的存在。如果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就得让人照管，从而让其他人知道地道的存在。 再说了，既然没有人知道，也就不存在安全隐患。 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维克多不知道地道在哪，但是他知道庄园里有这么一条地道。 在地道里行进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唐旭宸才遇到了留下来等他的侦察兵。 “到了？” “前面五十米就是出口，在顶部，是一扇铁门，而且从外面上锁。我们试了下，上面肯定压着很重的东西，推不开。” “妈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得看运气。” 唐旭宸有点疑惑，不大明白侦察兵的意思。 “门板不是很厚，我们带了强酸溶液，应该能够弄出个大窟窿。如果压在门板上的是装箱的小物品，而且箱子底部不太牢固，就能把里面的小物品弄出来，然后挪开箱子，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如果运气不够好，是一个大物件，恐怕我们只能守在这里，等着外面那些家伙进来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希望运气不算太糟糕。” 侦察兵没再多问，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来请示唐旭宸。 等侦察兵走开，唐旭宸才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算充足，比预定的提前了近十分钟，暂时不用着急。 其实，整个行动中，通信联络是最麻烦的事情。 虽然有定向通信设备，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使用一架专门提供通信中继支持的微型无人机，让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使用定向通信设备，避免被庄园里的敌人察觉到。但是唐旭宸他们在进入地道之后，至少在从地道里出来之前无法使用定向通信设备，只能使用发射电磁波的单兵电台。如果庄园里的敌人有无线电监测设备，就会截获电磁波，从而知道唐旭宸他们的存在。 为此，唐旭宸制订了两套方案。 如果他们顺利进入庄园，而且没有被庄园里的敌人发现，他们会用激光指示器朝欧阳凤鸣等人埋伏的小路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如果唐旭宸他们没有顺利进入庄园，或者是没有机会来到地面上，欧阳凤鸣他们就得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发动袭击，引开敌人的注意力。要是在十五分钟之内没有发生异常，即唐旭宸他们没有制造出大爆炸，欧阳凤鸣就得带着行动人员撤退。只有在唐旭宸得手后，才能坚持战斗下去。 现在才凌晨一点十五分，离欧阳凤鸣他们发动袭击还有四十五分钟。 在唐旭宸的计划中，有四十分钟用来打开地道在庄园里的大门，因此他们的进度比预定的快了几分钟。 唐旭宸来到地道尽头的时候，一名侦察兵穿上了防护服，另外三名侦察兵在协助他。 确实是一块铁质门板，准确的说是两块，门缝在中间，向上开启。 侦察兵使用的强酸装在高压瓶里面，使用时喷出的是一道很洗的液体射流，以次尽量减少消耗。强酸对钢铁等活性金属的腐蚀性特别强，接触之后立即产生化学反应。因为门板在头顶上，所以酸液会低落下来。还好，侦察兵早有准备，带上了一件撑开之后有点像雨伞的防护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而且很快就让唐旭宸觉得呼吸不畅。 “戴上氧气面罩！” 得到侦察兵提醒，唐旭宸取出氧气面罩，戴上后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怎么样？” 唐旭宸点了点头，又朝那名侦察兵竖起了大拇指。 侦察兵也点了点头，让他不要摘下氧气面罩。 “要多久？”唐旭宸凑近了一点。 “门板的厚度在两公分左右，以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这么久？”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我们得切出一个可以让人钻出去的口子，不然的话，用不了这么多时间。” “抓紧！”唐旭宸伸手在侦察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在他把手缩回来的时候，一颗水珠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那不是水珠，而是酸液。 “小心！” 唐旭宸赶紧甩了几下手，把酸液甩了出去。 “你没事吧？” “没事。”虽然很痛，但是能够忍受。 “小心点，这东西的酸性比王水还要强一百倍。如果不是已经跟金属发生反应，直接掉到你手上，能烧穿手掌。” 唐旭宸点了点头，退后了两步。 此时，庄园西北的小路尽头。 “干掉他们不是问题，关键是，如果我们无法迅速穿过雷区，进入庄园，他们的尸体就会被其他敌人发现。” 欧阳凤鸣放下望远镜，说道：“显然，我们不可能迅速穿过雷区。” “这就是问题所在。”侦察兵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那个家伙没有撒谎，在庄园的后门外面确实有一片雷区。因为在山坡上，还有灌木丛等植被，所以在卫星照片上，这片空地的宽度不到二十米。实际并非如此，沿着小路走过去至少有一百米。此外，受到山坡的落差影响，有几处高度超过三米的障碍，也就无法从山坡上直接冲过去。 这下，问题变得严重了。 因为路上也埋设了地雷，所以那条小路只能让单列队伍通过。三十多名行动人员，根本不可能同时展开。如果一个一个的沿着小路摸过去，不但需要花上很多时间，还很容易被敌人发现。 显然，部署这道防线的肯定是行家。 虽然在唐旭宸的计划中，欧阳凤鸣他们的任务只是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并且制造一场足够大的动荡，逼迫尤金从地道逃走。但是尤金根本没在庄园里面，那个叫扎克的家伙未必会从地道逃走。这就意味着，欧阳凤鸣得想办法进入庄园。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们根本无法悄悄溜进去。 强攻的话，不是没有希望，但是肯定会有巨大伤亡。 其实，这也是侦察兵欲言又止的原因。 以欧阳凤鸣的性格，他肯定会带着行动人员杀进去，毕竟唐旭宸他们在庄园里面，现在不是撤退的时候。问题是，得为此死多少人？还有，如果敌人迅速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杀入庄园的机会。 所幸，欧阳凤鸣不像侦察兵想像的那么冲动。 “先把侦察机放出去，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两点，先高清楚庄园里面的情况，再决定怎么打。” 欧阳凤鸣这么一说，那名侦察兵才暗自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一架巴掌大小的无人侦察机被侦察兵投了出去。 小归小，但是五脏俱全。 这架侦察机能够以每小时六十千米的速度飞行四个小时，如果关掉一些电子设备，还能延长半个小时。除了电池、电动机与控制系统，侦察机上只有一个微型摄像头与一套带瞄准功能的定向通行设备。 在侦察机升空后，一名侦察兵就扛起了有点像激光指示器的定向通信数据传输系统。 其实，这东西原本就是激光指示器。与电台不同，是用红外激光做信息载体，从而获得了高度的指向性。麻烦的是，在使用的时候，必须瞄准通信对象，也就是那架比很多飞鸟还小了一大圈的侦察机。因为没有带上配套的侍服系统，所以得由一名侦察兵手动操作，即始终用手拿着，而且一直对准侦察机。 侦察机上面，有一套相同的通信设备，不同的是，其激光发射器上配备了一个对红外激光敏感的感光元件，并且连接到了步进马达上，从而确保激光发射器一直朝着光源，从而确保通信安全。 这套通信设备是宫浩宁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出来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第1211章出手 扎克再次看了眼手表，显得很不耐烦。 虽然已经在此耽搁了几个小时，但是对一个做任何事情都很有规律的人来说，即便再耽搁几分钟，也会让他抓狂。 扎克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在军团里，扎克的身份很特殊，不只因为是副司令。其实，他能当上副司令，也与这个特殊身份有关。 这就是，他是尤金的老乡，一个来自塞尔维亚的克罗地亚人。 虽然两人不是同一个村子的，但是从小就认识，扎克的老家在山梁西面，而尤金的村子在山梁东面。 十多年前，尤金衣锦还乡的时候，扎克已经是当地一霸了。 不是说他有多坏，而是他是整个村庄的守护者。 当然，尤金给了他一个更加光明的前程，至少在当时看来是如此。 在拿了尤金给的安家费之后，扎克跟随他去了美国，并且在半年之后，将年近七十的母亲接到了美国。 从此之后，扎克就一心一意的为尤金卖命，成了尤金的左膀右臂。 因为是尤金最信任的手下，所以在亲卫队成立之后，尤金就让扎克当了副手，还多次向汉密尔顿推荐。 不用说，扎克的收入很不错。 当然，混到他这种级别，薪水不再是首先考虑的问题。 虽然是尤金的手下，但是并不等于说什么事都要听尤金的，做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工具。 其实，扎克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而且敢说真话。 早在半年前，扎克就找尤金说过，提出了存在的问题，却没能说服尤金，甚至没有得到正面答复。 这就是，亲卫队的状态很糟糕。 虽然挖回来的那些核心成员的能力很不错，足以担当重任，但是亲卫队有两千人，不可能全是核心成员。其实，核心成员占的比例不到百分之十，只有一百多人算得上优秀，其他的全是充数货色。 当然，这也不能怪谁。 别说是尤金，即便汉密尔顿亲自出面，找遍全世界，也未必能够在半年之内挖到两千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当然，还得对汉密尔顿忠心耿耿。再说了，就算能挖到，所花的钱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要知道，挖来一名经验丰富的雇佣兵，而且对尤金唯命是从，至少要花掉几百万美元。即便是退役特种兵与特工，也要花掉上百万美元，而且每个月得支付十万美元以上的佣金。如果全部由这些人来组建亲卫队，挖人就需要上百亿美元，每月还得支付数亿美元的酬劳。即便是汉密尔顿，也未必能够在短期内拿出这么多钱，更不可能长期维持一支这样的军团。 结果就是，尤金招募了大量人员，还全是菜鸟。 虽然一直在训练，而且训练强度非常高，但是只有半年时间，而且人员是一批一批招募来的，最初的几批才训练了半年，而最后招募的几批连一个月都没有。这样的人，就算身体强壮，又有什么用？ 扎克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这个问题，尤金却始终没有给他答复。 几天前，在尤金赶过来，让他把人员组织起来的时候，他再次提了出来，而且希望再给他一些时间，最少三个月，最好能有半年，让他把最后招募的人员训练成合格的战士，至少不是菜鸟。只可惜，尤金没有答应，而且明确提到，不会多给一天时间，因为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训练新手了。 对此，扎克很无奈。 他不是军团司令，更不是老板，所以他没有决定权。他能做的，就只是让那些菜鸟尽可能的做好准备。 不是为战斗，而是为活下去。 扎克心里非常有数，别说最后招募来的那批人员，即便是最早招募来的，也未必经得住战火考验。 更让扎克烦心的是，本来就不多的一百多名核心成员被派走了三分之二！ 只剩下几十名核心成员，这支军团还能做什么？ 别的不说，原本用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准备工作，那些菜鸟花了三个多小时，还没能全部完成！ 扎克又看了一眼手表，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五分钟了，而他的车还没开过来。 朝停车场那边看了一眼，扎克终于忍不住，招手把跟来的手下叫了过来，让他去停车场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扎克只想早点带着队伍出发，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中。 在庄园上空盘旋的微型无人侦察机，拍下了清晰的画面。 “这个家伙，他，看到了？” 侦察兵点了点头，说道：“他在前面的院子里，我们这里看不到他。” “他肯定是扎克，停车场那边，注意到了没有？” “他们准备离开庄园？”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而且所有车辆都发动了，那些卡车足够装走庄园里的所有人。” “现在怎么办？”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一点五十五分了，再过五分钟就到凌晨两点。 等，还是不等？ 侦察兵抬头看了欧阳凤鸣一眼，附近的行动人员都盯着欧阳凤鸣，等他做决定。 “有没有办法在雷场里迅速清理出一条足够宽的通道？” “用爆破索，不管什么地雷，都能被触发，或者被破坏之后无法引爆。” “去做准备。我们不等了，打了再说。” “可是……” “再不动手的话，那个家伙就会带着队伍离开。就算他们杀了回来，我们也未必能够把他逼入老唐的圈套。” 侦察兵咬了咬牙，没再多问，取出了放在背包里的爆破索。 欧阳凤鸣朝附近的行动人员挥了挥手，让他们作好战斗准备。 此时，地道里面。 门板已被割开，压在上面的是一个很大的木板箱。在负责切割的侦察兵退下来后，另外一名侦察兵顶上去，用的是锯条。 “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像是瓶子。” “什么？” “玻璃瓶。” 唐旭宸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玻璃瓶装在板条箱里面。 “要多久？”疑惑归疑惑，唐旭宸没有多想。 “几分钟，不过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还得花一些时间。” “动作快点。” 侦察兵点了点头，没再跟唐旭宸废话。 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五名行动人员，他们排成纵队，准备等下把取出来的物品丢到后面去。 当然，到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最初的计划了。 如果被困在这里，无法到地面上去，什么计划都是白搭。 退下来的时候，唐旭宸看了眼手表。 已经快到凌晨两点，欧阳凤鸣随时有可能发动袭击。 地面突然轻微震动了几下，唐旭宸等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爆炸声就传了过来，而且来自四面八方。 很低沉，并不猛烈。 爆炸发生在地面上，而且不像是引爆了大量弹药，也不像是炮弹或者炸弹，更像是定向爆破。 只是，爆炸没有立即停下，地面还在继续震动。 持续了大约几秒钟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很多次爆炸，而且威力都不大。”一名侦察兵说了一句。 肯定是欧阳凤鸣他们发动了袭击！ “别管那么多了，把箱子底部砸开！”唐旭宸没再迟疑，战斗已经打响，他们得尽快冲出去。 那名侦察兵没有退下来，而是取下了背在身上的突击步枪。 他们没有携带榔头等敲打工具，不过枪托用起来也很顺手。 “小心！” 侦察兵使劲在箱子底部砸了几下，紧接着就大叫了一声。在他退后的同时，一股液体冲了出来。 因为都戴着氧气面罩，所以唐旭宸他们嗅不到气味。 虽然侦察兵的反应很快，但是地道很狭窄，他没办法退开，被那种液体浇了个落汤鸡。 “别过来。”他摘下面罩，嗅了嗅，随即就笑了起来。 “是什么东西？” “你来尝尝。” 唐旭宸走上前去，摘下面罩，立即明白了过来。 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是酒！ 侦察兵再次上前，用枪托朝板条箱里使劲戳了几下，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更多的酒涌了出来。 显然，板条箱里装的是酒瓶！ 随着瓶子被砸破，里面的酒流了出来，板条箱的重量迅速减轻。随后，两名侦察兵一起发力，推开了板条箱。 出口确实开在地下室里面，不过准确的说是一个很大的冷库。 储存了很多食物，有面粉、熏肉与罐头。当然，还有很多酒水。 “可惜了。” 唐旭宸回过头来的时候，那名侦察兵拿起一只酒瓶递了过来。 波尔多的香槟，虽然唐旭宸不认识上面的商标，但是从包装来看，肯定很昂贵，应该是一种很出名的法国白葡萄酒。显然，这些酒属于尤金或者汉密尔顿，因此亲卫队的成员不会轻易挪动这个箱子。 此时，外面传来了枪声，虽然很微弱，但是非常密集。 “两人一组，基本突击战术，相互掩护，不要手软！”唐旭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他知道，欧阳凤鸣未必会善罢甘休。 此时，战斗已经打响。 开始的爆炸，就是侦察兵用爆破索在雷场里清理通道的时候发生的，被引爆的是数百枚地雷。 密集的爆炸，把欧阳凤鸣吓了一跳。 如果不明所以的进入雷场，别说活命，不被炸得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当然，爆炸也引来了庄园里的敌人。 第1212章盲战 虽然突然发生的爆炸，把一帮菜鸟吓得手足无措，但是扎克，还有留下协助的他那些中队长与小队长，也就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带队的没有慌，局势就不会失控。 搞清楚袭击发生的地点，扎克首先派了两支中队过去。 后门外的雷场是扎克亲自部署的，最初的目的是用来训练菜鸟，即让那些家伙掌握通过雷场的技巧。因为分批次训练招募来的菜鸟，所以雷场改动了几次，而布下的地雷从来没有清理过。 只用了几分钟，扎克就搞清楚，发动袭击的敌人就几十个，还全在后门那边。 显然，这算不上是威胁，连挑战都算不上。 扎克把两名中队长与几名小队长叫了过来，既然有人上门找死，那就不能手软，而且这是锻炼队伍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别说那些菜鸟，连很多核心成员都没有战斗经验。 说白了，在过去半年里，除了严格的训练，这些家伙个个养尊处优。在扎克看来，他们过得太舒服了。 “你得带着你的人，尽快赶到山梁北面去，守在山脚下面。如果那些家伙逃走，你得拖住他们。” 那名中队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扎克的意思。 “你带人从南面绕过去，避开那些家伙，从侧翼发动攻击。别给他们任何机会，死死咬住。” 另外一名中队长也点了点头，不过显得有点茫然。 “我会拖住他们，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敌人不是很多，连我们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扎克，我们怎么从侧翼发起攻击？” “你们没有长手长脚吗？没有路，就爬上去。” “可是……” “敌人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受到攻击，他们就会撤退。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能在山梁对面把他们包围起来，明白吗？” 那名中队长又点了点头，不过依然很茫然。 要知道，山坡很陡峭，别说路，很多地方连落脚点都没有。只是，扎克下了命令，而且态度坚决，他也不敢反对。 “都去做准备，把你们的手下全都动员起来。谁敢逃跑，谁敢畏缩不前，当即处决！” 扎克确实很坚决，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胆小鬼。三十多年前，如果他是胆小鬼，早就被塞族的武装份子处决了。他一直相信，做为一名战士，最不能缺的就是勇气，哪怕去死，也要站着死！ 等中队长与小队长离开，扎克接住了一名手下为他准备好的机关枪。 是一挺M60机关枪，虽然有点陈旧，但是扎克对这种机关枪独有情钟，因为在他最喜欢的那部老电影里面，那个叫蓝博的主角使用的就是这种机关枪，而且看上去很威风，绝对的铁血战士！ “轰” 也就在扎克朝后门那边走去的时候，爆炸发生。 非常猛烈，而且爆炸地点就在停车场那边。 “轰轰轰……” 又是几才猛烈的爆炸，腾起的火球照亮了整条峡谷。 猛烈的震动，即便是扎克也没能站稳。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四周的手下没有一个敢站起来。 看到升起的火球，扎克一下就傻眼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从停车场那边传来，虽然很密集，但是很有规律，全都是点射，开枪的人肯定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 敌人已经进入庄园！？ “起来，全******给我起来！”扎克大吼了一声，抓起了丢在脚边的机关枪。 四周的手下陆续爬了起来，不过一个个惊魂未定。 “找地方隐蔽，不管来了多少敌人，给我守住这个院子！” 扎克很想带着人员去停车场，但是看到那些手下的表现，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敢指望那些菜鸟。 虽然很慌张，但是越来越近的枪声，让那些手下清醒了过来。 扎克没有下命令，没人敢逃走。 “轰” 随着爆炸发生，两名军团成员从通到停车场那边的门洞里飞了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扎克还没有下令，守在院子里的几十名手下就开火了。 子弹如同暴风雨般的朝门洞洒了过去，不过大多打在了附近的墙壁上，穿过门洞的也没打中敌人。 “停火，停火！”扎克很是恼火，因为敌人根本没有冲过来。 枪声骤然停下，敌人也没再开火。 其实，敌人一直没有开火。 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被扎克叫到的那两个手下很是震惊，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早知道，开始就藏到离门洞更远的地方去了。 当然，他们不敢抗命。 两个家伙从藏身的花台后面溜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朝门洞走去。 “哒哒哒……” “哒哒哒……” 两次精准的短点射，两个家伙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子弹打中，而且都被爆头。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虽然没有看到敌人，但是惊慌失措的军团成员再次开火。 “停火，全都停火！” 还好，有了前面的教训，大多数军团成员在扎克吼叫起来之前就停止了射击。 “你们……” 也就在扎克准备再派两名手下去送死的时候，几个物体从门洞里飞了出来。 “小心！” 有人大叫了一声，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的军团成员纷纷爬下。 “嘣嘣嘣……” 爆炸发生，不过不是真正的爆炸。 扔过来的不是手榴弹，而是几枚烟幕弹！转眼间，白色的烟幕就喷射了出来，迅速扩散开来。 扎克没有爬下，他离门洞比较远，就算是手榴弹，也伤不到他。 在白色烟幕扩散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门洞里面有人。 “开火，开火！” 在那几个身影出现的时候，扎克大声吼叫了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扎克下了命令，加上早已提心吊胆，院子里的军团成员哪敢迟疑，纷纷朝门洞的方向开火扫射。 十几秒钟之后，枪声才停了下来。 此时，白色烟幕已经完全扩散开来，能见度降低到了十米以内。 当然，就算是视力最好的人，也看不清烟幕里面的情况。 干掉那几个敌人了吗？ 别说是那些菜鸟，连扎克心里都没数。 其实，在敌人把烟幕弹投过来的时候，扎克就知道遇到了真正的战士，那几个敌人绝对精通特种战术。 大部分菜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少数几个及时为枪支重新装弹。 “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惨叫声传来，已经更换了弹匣的那几名军团成员立即朝那边开火，而且是扫射，没有精确瞄准。 当然，也没办法瞄准。 随着枪声响起，惨叫声消失了。 “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惨叫声再次传来，而这次开火的军团成员更多。与前一次一样，在枪声响起之后，惨叫声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扎克也不例外。 只是，他已经发现了问题。 两次惨叫声是从院子两边传来的，而且都只叫了一声！ “啊” “别开火！” 当惨叫声第三次响起，扎克立即吼了一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只可惜，仍然有几名惊慌失措的菜鸟扣下了扳机，而且惨叫声再次消失。 “过来，全都围过来！” “什么？” “全都到我这边来！” 看到扎克朝他们招手，附近的几名手下靠了过去。 就算扎克是笨蛋，此时也能想到，那些敌人正在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分散开来等于坐以待毙。 “扎克，现在怎么办？” “别吭声，仔细听！”扎克指了指耳朵。“听到了吗？” “什么？” “仔细听。” 确实有声响，不过很轻微，有点像脚步声，也像物体在地面上拖过时发出的声响，而且无法辨别声响传来的方向。 “准备好。” 看到扎克端起机关枪，几名手下立即举起了手上的卡宾枪。 “三点钟方向！”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扎克一声令下，所有人一起开火。 “停火，停火！” “扎克……” “别出声，仔细听！” 声响还在，仍然模糊不清。 “十点钟方向！”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所有人再次同时开火，弹雨立即覆盖了扎克所说的方向。 如此反复了几次，那些轻微的声响终于消失了。 “扎克，他们都死了吗？” 扎克没有吭声，还压了压手，让那个手下不要说话。 虽然没有看到敌人，但是扎克相信，那几个敌人肯定死得差不多了。 “叮” 刚听到传来的脆响声，扎克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物体就从白色的烟雾中飞了过来，而且很像手榴弹！ “闪开！” “轰” 扎克的反应最快，立即滚开。只可惜，跟他聚在一起的那几名手下就没这么幸运，没有一个及时反应过来。 虽然爆炸发生在身边，但是扎克及时卧倒，避开了致命的弹片。 当然，猛烈的爆炸，也把他震得头昏眼话，还暂时丧失了听觉。 爬起来之前，他伸手摸到被震脱的机关枪。虽然抓住了机关枪的提把，但是却没能把机关枪提起来。 扎克使劲晃了晃脑袋，撑住地面准备爬起来。 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才看到面前的那个人影。紧接着，一个物体迎面袭来，他也当即昏了过去。 第1213章歪打正着 抓住扎克的头发看了一眼，那名踹倒他的特种兵松开手，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别开枪。” “他不是尤金。” “尤金未必在这里，他开始在发号施令，肯定是一名指挥官。”唐旭宸跑了过来，还有一名行动人员跟了过来。“你们送他去地道。范华东他们应该到了，把他交给范华东，立即审问。” 侦察兵收起了手枪，与跟来的行动人员把扎克扶了起来。 这家伙非常魁梧，体重没有三百磅都有二百八十磅，两个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他架了起来。 其实，正是这副魁梧的身材，让唐旭宸他们把扎克当成了尤金。 从地道里钻出来后，唐旭宸他们很快就找到同样设在地下，由一条通道与冷库相连的弹药库。只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敌人已经搬空了弹药库，只剩下了一些放置武器弹药的空箱子。 随后，他们来到了地面上，也就是停车场。 看到那些被武器装备塞满了的车辆，唐旭宸立即明白过来，敌人准备离开庄园，所以欧阳凤鸣提前几分钟发动了袭击。 当然，唐旭宸他们充分利用了那些运输车辆。 开始的猛烈爆炸就是他们用遥控炸弹炸毁了运送武器弹药的车辆，也顺带炸死了停车场里的大部分敌人。 短促的战斗之后，他们消灭了残余的敌人，开始向扎克所在的院子推进。 当时，唐旭宸并不知道扎克就在这个院子里面。因为那是前往后门的必经之路，所以唐旭宸他们别无选择。 密集的火力封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如果不是扎克的那些手下因为慌乱而仓促开火，唐旭宸他们肯定会直接进入院子，然后被弹雨打成筛子。 在两轮火力压制的间隙，唐旭宸他们通过院墙上的枪眼，搞清楚了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面有几十名敌人，直接冲过去肯定是送死。就算唐旭宸他们都很厉害，也绝对不是这么多敌人的对手。 他们用上了特种烟幕弹。 与普通的烟幕弹一样，这种烟幕弹也能削弱可见光，不同的是，还能对包括微光夜视仪与红外夜视仪在内的大部分夜视设备产生干扰效果，降低其能见度，只有使用远红外夜视仪才能看清楚烟幕里的情景。 当然，唐旭宸他们携带的夜视仪都能在远红外波段工作。 在烟幕的掩护下，他们进入了院子。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敌人，他们采取了一种比较特殊的战术，即利用敌人对战场局势不太了解的有利条件，让敌人相互残杀。办法也很简单，找到落单或者小股敌人，用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将其射伤或者以投掷匕首的方式将其刺伤，让其发出声响，然后其他敌人就会朝他开火。 找一招很管用，院子里的半数敌人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唐旭宸他们也没有闲着，在此期间，用匕首或者军刀干掉了剩下的敌人，最后只剩下了扎克这伙人。 因为把扎克误当成了尤金，所以唐旭宸早就下令活捉他。 开始，那名侦察兵投来的是一枚进攻型手榴弹，而不是防御型手榴弹，即没有装上破片外套，靠爆炸产生的高压冲击波杀伤敌人。相对于防御型手榴弹，进攻型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小得多，一般只有五米，而防御型手榴弹能够达到十五米。当然，手榴弹在身边爆炸，任何人都吃不消。 这个误判，不能怪唐旭宸。 他们并不知道尤金的模样，维克多也没说清楚，只提到尤金身材魁梧，而且没有提到还有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家伙。 唐旭宸他们没有急着撤走，而是继续朝后门推进。 怎么撤退是次要问题，首先得跟欧阳凤鸣他们会合，要不然的话，欧阳凤鸣很可能死战到底。 几分钟后，唐旭宸他们来到了后门附近。 遭到里外夹击，守卫后门的那些敌人迅速被击败，只有少数几个机灵点的逃掉，其他的全被击毙。 “欧阳？” “老唐！” “别开火，是欧阳他们。” 几个人跑了过来，带队的正是欧阳凤鸣。 “我们没有找到尤金，他应该藏在某个地方，我们……” “他不在这里。”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上山的时候，我们抓了一个活口，那个家伙交代，尤金在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还带走了半数军团成员，留下的是副司令扎克。他开始就在前面的院子里面，是一个极为强壮的家伙。” “极为强壮？” “对，很魁梧。” “我们已经抓到他了。” “什么？” “开始是我们释放的烟幕弹，活捉了他，我已经安排人员把他送走了。” “那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欧阳凤鸣朝身后招了招手，让其他行动人员进来。“有两伙敌人先后离开了庄园，其中一伙在南面，朝我们的侧翼运动，准备从侧面发动袭击。另外一伙人正在向山梁对面运动，肯定是去包抄我们。两股敌人都在两百左右，留在庄园里的大约只有一百人。” “妈的！”唐旭宸明白了过来。大部分敌人离开了庄园，他们才顺利攻了进来。 “我们得从地道撤退。”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带人过去，地道的入口在地下室的冷库里面。打扫了战场之后，我就带人过来。” “老唐……” “那个叫扎克的家伙未必知道得太多，说不定庄园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 “我在冷库等你，你不来的话，我就不走。” “你……” 欧阳凤鸣没再跟唐旭宸罗嗦，把一队行动人员叫了过来，让他们跟着唐旭宸，协助唐旭宸搜查庄园。 唐旭宸也没再罗嗦，毕竟现在不是罗嗦的时候。 “田皓桐？”带着行动人员朝庄园的主体建筑物，也就是占地面积最大的那栋楼房走去的时候，唐旭宸联系了田皓桐。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担心被敌人发现了。 “老唐，我在。” “我们已经占领了庄园，但是还有大股敌人没被消灭。你得把那架侦察机派过来，帮我们盯住外面的敌人。” “外面的敌人？”田皓桐明显有点惊讶。 “别罗嗦，尽快让那架侦察机过来。如果敌人有异常行动，立即警告我们。” “明白。” “还有，我们在搜查庄园，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们找到庄园的主要建筑物，搞清楚哪里最值得搜查。” “等侦察机到了，我们才能提供支持。” “行，就这样吧。” 刚刚结束通话，紧跟着唐旭宸的侦察兵就一把拽住了他。 “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飞了过来，打在了唐旭宸右前方的门廊上。 “哒哒哒……” “哒哒哒……” 两名行动人员几乎同时开火，击毙了那个藏在门廊后面的武装人员。 “两人一组，相互掩护，不要耽搁时间。” 庄园里还有一些残余的敌人，不过都是散兵游勇，还全是惊慌失措的胆小鬼。除非跟唐旭宸他们遭遇，不然这些家伙不会主动来找麻烦。说白了，他们有战斗的勇气就不会当逃兵了。 此时，欧阳凤鸣已经带着行动人员到了地下室。 他让大部分行动人员通过地道离开了庄园，只留下了几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兵。 虽然只是留下来等唐旭宸他们，但是欧阳凤鸣与几个侦察兵都没闲着。 “欧阳，你过来看看。” “什么？” “你觉得，这个房间能够囤积多少武器弹药？”那名侦察兵站在弹药库的门口，朝里面指了一下，又说道，“看到墙壁上那些印记了吗？那是箱子码放的高度。还有地面上，看到没有？在此之前，这里肯定囤积了很多武器弹药，留下的通道只够一人通过。如果以轻武器为主，至少能武装两千人。”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存放在这里的弹药，足够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了。” “庄园里面，只有大约五百名敌人。” “你是说……” “还有，冷库的面积也很大，囤积的食物足够两千人消耗几个月，还有很多便于长期存放的罐头与熏肉。” “结论呢？” “首先，敌人比我们见到的多得多，在我们到来之前，另外一千五百人已经离开。只是根据那个家伙交代，尤金只带走了半数人员。很明显，另外一千人恐怕在很久之前就已离开这里。”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侦察兵的意思。 “其次，他们原本计划在此呆上几个月，因此对汉密尔顿的计划肯定不大清楚，也许连尤金都不知道，不然不会囤积这么多的食物。” “看来，我们得好好审问一下那个叫扎克的家伙。” “尤金把他留了下来，而且没让他及时离开，恐怕他知道的并不多。” 欧阳凤鸣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关键是，另外一千人去哪了。如果全是武装人员，哪怕是我们遇到的这种菜鸟，也足够发动一场小规模战争了。” “我们会搞清楚这个问题。” 侦察兵点了点头，他已经提醒了欧阳凤鸣，也就没必要多说什么。 此时，一架大型无人侦察机正朝庄园这边飞过来。虽然是大型飞机，但是速度却不是很快，也就每小时五百千米左右。只不过，这不是一架普通的无人侦察机，除了携带照相机与合成孔径雷达之类的侦察设备，机翼下面的挂架上还挂了四枚两千磅级炸弹，要不然速度也不会这么慢。 第1214章轰炸 “老唐？” “我们还在庄园里面。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外面的敌人已经开始回撤，你们最多还有五分钟。” “无人侦察机已经到了？” “已经到达庄园上空，随时可以投弹。” “别急，听我的命令。” 这时候，前面开路的侦察兵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他推了下房门，却没有推开，随即朝唐旭宸招了招手。 他们已经到了顶层，只剩下几个房间没有搜查了。 “把房门炸开，别耽搁时间！” 唐旭宸这么一说，侦察兵立即取下了挂在腰上的爆破装置，挂到了门闩上。 “有爆炸！” 侦察兵大吼了一声，附近的人员立即靠墙躲避。 “轰”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刚好能够炸坏门锁。 是一间办公室，收拾得很整洁，装饰也很简洁，只有一张书桌、两张椅子、几个文件柜与一台饮水机。 书桌上放着一台办公用的计算机。 唐旭宸去打开了计算机，两名跟着进去的行动人员拉开了文件柜。 “里面什么都没有。” 计算机顺利启动，只不过弹出了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的登陆窗口。看到登陆名，唐旭宸立即蹲了下来。 “老唐？” “这里是尤金的办公室，这是他的办公计算机，只是主机……” 唐旭宸找到了放在书桌脚柜里的主机，只不过是一台终端机，没有配备硬盘，接了一个藏在地板下的数据线。 “欧阳？”唐旭宸立即呼叫了欧阳凤鸣。 “你们在哪？无人侦察机已经到了，而且外围的敌人……” “我知道，我们在尤金的办公室里面找到了一台办公计算机，不过只有终端机，通过数据线连接到服务器上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服务器肯定藏在地下室里，你得找到，把硬盘取下来。” “你能肯定？” “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不在地下室里的话，会在什么地方？” “行，我马上带人去找，你们也赶紧过来。” “我们现在就赶过来。” 唐旭宸没再耽搁，带着行动人员离开了房间。 庄园外面，之前被扎克派出去的那些人员已经反应了过来，正纷纷往回赶，而且离庄园已经很近了。 地下室里面，欧阳凤鸣已经把留下的几名侦察兵发动了起来。 只是，在唐旭宸他们赶到的时候，依然没有找到放置服务器的房间。 “田皓桐？” “老唐，我在。” “在我下命令之前不要投弹。我们在寻找一台服务器，应该不是很大，你能帮我们确定服务器的大致位置吗？” “服务器？” “对，一台中央服务器。” “如果是的话，应该离空调机房不是很远。即便是一台普通的小型服务器，在工作的时候也会散发出大量热量。” “空调机房？” “就在地下室东面。等等……服务器应该在地下室里面，在一个房间里，无人侦察机探测到了热辐射。” “哪个方向？” “东面，地下室与中央空调机房之间。” 唐旭宸立即带人赶了过去，不过在地下室东面是一条被堵死了的通道。 一名侦察兵走上前去，伸手在堵死通道的墙壁上摸了一下，回头对唐旭宸说道：“墙壁的温度稍微高一点，机房应该就在后面。” “老唐，你们得赶紧离开庄园，敌人已经返回庄园，有数百人。” “我知道，在我下达命令之后，立即让无人侦察机投下炸弹。”唐旭宸朝两名行动人员招了招手。“去找工具，砸开墙壁。” 还好，在弹药库里有一个消防柜，里面有一把消防用的破拆斧头。 “我带人去守住地下室的入口，你们搞快点。”欧阳凤鸣知道找到硬盘的重要性，也就没有催促唐旭宸马上离开。 是一堵砖墙，表面敷了水泥与涂料。 那名行动人员使劲砸了几下，砸出了一个窟窿。里面确实是一个机房，很小，那台服务器就在里面。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枪声，很密集，不过全是短点射，应该是欧阳凤鸣他们在朝外面的敌人开火。 “退开！” 那名行动人员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唐旭宸已经操起自动步枪，立即退开。 “朝缺口附近开火，尽量不要打中服务器！” “哒哒哒……” 唐旭宸大吼了一声，随即扣下扳机。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几名侦察兵马上加入进来，纷纷朝墙壁的缺口处开火。 很快，他们就打光了子弹。开始砸墙的行动人员没有迟疑，再次上前，抡起斧头使劲砸了下去。 没几下，墙壁就被砸开了。 “去叫欧阳，在地道那边等我。” 唐旭宸钻了进去，几名侦察兵也分头行动。 只是一台普通的服务器，有八个可以热插拔的高速硬盘。 外面，枪声变得更密集了，还传来了爆炸声。 唐旭宸没有耽搁半点时间，拔下了八个硬盘，装到了背包里面。 “老唐，快点！” 欧阳凤鸣已经带着人退了回来，跟随他的几名侦察兵还在朝地下室外面开火，而且不断有子弹飞进来。 “退到地道那边去，相互掩护！”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首先退入冷库，但是没有立即进入地道，而是守在门口，掩护几名侦察兵。 “田皓桐？” “老唐，我在。” “我们已经退入冷库，半分钟后投弹，别炸偏了！” “明白，半分钟后投弹！” 唐旭宸没再罗嗦，与欧阳凤鸣一起关上了冷库的大门。为了保温，那是一扇很厚、也很重的铁门。 关上之后，通信联络就中断了。 当然，唐旭宸他们没有耽搁，立即钻进了地道。 此时，庄园上空。 在田皓桐的遥控下，那架大型无人侦察机上的激光指示器对准了庄园，首先瞄准的就是唐旭宸他们开始去的那栋楼房。 三十秒一到，无人侦察机投下了第一枚炸弹。 随后，另外三枚炸弹也相继投了下去。 都是重磅炸弹，而且全都是装填了上百千克高能炸药的爆破弹，在开阔环境下对暴露人员的杀伤范围高达一百五十米。只要控制好落点，四枚炸弹足够覆盖整座庄园，炸死庄园里的所有人员。 其实，这也是唐旭宸的撒手锏。 在他的计划中，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轰炸庄园。只是现在，情况有变，这些炸弹有了更大的价值。 地面猛的震动起来，低沉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别停下，快跑！” 地道里的照明等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几秒种后，几束光线照亮了地道，是手电筒发出的光芒。 地面还在震动，第二次爆炸已经发生，然后是第三次与第四次，间隔大约五秒钟。 唐旭宸他们没有停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因为他们身后的地道已经在爆炸中坍塌了下来。 一口气冲出了几十米，唐旭宸才停了下来。 地道在庄园里的那一段已经完全坍塌，不过还好，唐旭宸他们全都逃了出来，地道在山脊下的部分并没坍塌。 “妈的！”欧阳凤鸣大口喘着粗气。“看来，今后得加强锻炼了。”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欧阳凤鸣的体力不够好，而是地道里的氧气不够多，所有人都在大口喘气。 “有人受伤吗，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我没事。” “我也没事。” …… 几名行动人员陆续做了回答，只有一名行动人员被落下的石块砸破了头皮，其他的全都毫发无损。 “有氧气瓶的就用上，没有的，走慢点。” 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必须控制好节奏，不能消耗太多的氧气。 “你是个疯子。” “我？”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为什么只留了半分钟？应该多留点时间，反正外面那些家伙也逃不掉。” “习惯而已。”唐旭宸苦笑了起来，确实只是习惯。 “你这个人，做什么都急。你这个坏习惯，差点害死我们。” “你不急？” “我？” “你的性子比我还急。”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不过唐旭宸没说错，他也是个急性子。 “硬盘拿到了？”走了一阵，呼吸平缓下来后，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拿到了，不过里面有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这里，至少驻扎过两千名武装人员。” “什么？” “这还是初步判断，而且根据我们之前抓获的那个家伙交代，尤金在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半数人员，而剩下的大概就五百人。也就是说，在尤金离开前，另外一千名武装人员已经离开了庄园。” “他们去哪了？” “显然，这是我也想搞清楚的问题。” “妈的！” “还有，注意到他们使用的那些武器了吗？” “HK公司最新式的无壳突击步枪。” “之前见过？”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安娜说过，尤金通过公司渠道采购了一千五百支，如果算上其他单兵武器，足够用来武装一支两千人的军团。” “关键问题是，另外一千人去哪了。” “我们会搞清楚的。” “汉密尔顿没在这里，尤金还提前离开，局势肯定没有我们见到的这么简单。汉密尔顿肯定策划了一次袭击行动，也许很快就会发生。”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首先离开这里。那个叫扎克的家伙也许知道一些，还有硬盘里的资料。获得新的线索之后，再决定接下来做什么。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多少意义。”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1215章目的 拷问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别说招供，他甚至没有哼一下。 因为没能查清楚他的来历，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审问手段。不过，扎克是个硬汉，即便被折磨得皮开肉绽也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肯定能够撬开他的嘴，但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而唐旭宸他们现在没有时间。 当然，审讯扎克只是获取情报的一种方式。 在这几个小时里，唐旭宸一直在等田皓桐那边的消息。 那八个硬盘里面储存了很多资料，不过全都做了加密处理，即便有罗琳琳这样的计算机专家，解密也需要花些时间。 还好，这几个小时没有白等。 田皓桐打来电话的时候，唐旭宸正在跟欧阳凤鸣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主要是一千名武装人员的去向，如果搞不清楚，肯定会有大麻烦。至于找到汉密尔顿，现在反而成了次要的问题。 “田皓桐，是我，还有欧阳。” “老唐，欧阳，我们已经打开了几份文件，找到了一个人员分配表。不过，用的全部是缩写的代号。” “什么？” “我发给你们。” 唐旭宸拿起了平板计算机，欧阳凤鸣也凑了过来。 确实是一张表单，不过表格里要么是缩写的英文单词，要么是数字，少数还只是几个大写英文字母。 “老唐？” “在，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分析过，最有可能的就是人员分配表。大写英文字母与缩写的英文单词代表的应该是某支队伍或者队伍的指挥官，对应表格里的数字应该是队伍的人员数量，也有可能是相关的数据，比如武器装备、弹药基数、给养数量等等。我们大致统计了一下，这些数字的总和差不多就是一千。” “一千名武装人员？” “对，分成了几十支小队。” “妈的。”欧阳凤鸣低声咒骂了一句。 “还有，这份表单是在大约半年前建立的。虽然我们无法查到第一次修改时间，但是最后一次修改时间是几天之前，也就是我们回到美国，刺杀那几名‘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当天。” “你能确定？” “绝对。” “这就对得上了。” “什么？”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之前，安娜就说过，在汉密尔顿去‘海神’号的时候，尤金没有跟过去。” “你是说……” “显然，他在那个时候去了庄园，按照汉密尔顿的安排做了动员。要不然，他没有理由离开汉密尔顿。” “也就是说，这份表单确实很重要。” “没错，而且早在半年前，汉密尔顿就着手部署。也就是说，那一千名武装人员早就分批次派了出去。”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又说道，“我在庄园的冷库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食物，不过不是为了在那里呆更久，而是那一千名武装人员陆续离开之后剩下的，即没有消耗掉的食物。”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家伙去了什么地方。田皓桐？” “我们还没有查到相关资料，也许在你带回来的那几个硬盘里面根本就没有。即便是尤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信息保存在计算机里面。更何况，这份表格用的都是暗语。” “用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进行交叉对比。” “已经做了，没有任何结果。” “什么？” “我们用表格里的数字、缩写的英文单词、大写的英文字母、甚至是数字的数量、表格的样式为参考数据，跟已经掌握的情报与资料做了交叉对比，而且在网上搜索过，没找到任何能够匹配的信息。”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去隔壁看看。”欧阳凤鸣也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看来，只能想办法让那个家伙开口招供了。” “别杀他，我等下过来。”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他再冲动，也不会杀了唯一的线人。 “田皓桐，”等欧阳凤鸣出去，唐旭宸才开口说道，“在你看来，我们现在应该从哪里获取线索。” “老唐，我只是分析人员，我……” “你是旁观者，至少不像我们这样直接参与了行动，而且你掌握的信息最为全面，凭直觉，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 唐旭宸没有催促田皓桐，给了他一些时间。 “汉密尔顿在半年前就开始着手部署，而且通过尤金，没让安娜知道，很明显，他早就把安娜算了进去。此事做得非常隐秘，如果尤金没有留下这份表单，你没拿到硬盘或者是我们没有发现那座庄园，到现在都不知道。汉密尔顿的这番精心部署肯定不是为了掩盖一千名武装人员的去向。这绝对不是他的目的，只是达到目的手段。换句话说，他策划了一次需要一千名武装人员才能完成的行动。” “什么样的行动？” “显然，肯定是一次大规模行动。”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田皓桐的这句话根本没有营养。 “问题是，从表单来看，这一千名武装人员是分批次离开的，也就没有在一起。如果只是一次大规模行动，汉密尔顿没有理由让他们分散行动。这只能说明，汉密尔顿策划的是很多小规模行动。” “小规模行动？” “这些武装人员分成了数十批，最多不到一百人，最少的才几个，任何一批武装人员都难以发动一次大规模袭击。” “什么样的行动，需要这么多批次的武装人员？” “如果是发动袭击，那么袭击目标肯定不是很大。不过，肯定很重要，不然汉密尔顿不会瞒着安娜。”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汉密尔顿打算同时袭击几十个目标。” “而且是分散的目标。” “什么性质的分散目标值得他去袭击？” “很多，关键是看他的目的。”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田皓桐的这句话提醒了他，即他一直没有考虑汉密尔顿做这些部署的目的。 “老唐？” “你开始说，得看他的目的……” “对，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如果我们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做的任何推测都靠不住，所以首先得搞清楚他的目的。”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得设法把安娜找回来。” “她已经走了，而且没有留下联系方式。除非她主动跟我联系，不然我找不到她。” “这……” “除了她，还有谁了解汉密尔顿。” 过了一阵，田皓桐才说道：“还有一个人。” “谁？” “就在你那边，也许她已经醒了过来。” “苏菲？” “至少，她是除我们与安娜之外，最了解汉密尔顿的人。别忘了，她是‘炎黄之子’的人。” “那么，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田皓桐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知道唐旭宸说的是丽莎。 “我考虑一下，等会跟你联系。” 没等田皓桐回答，唐旭宸就挂断了电话。 沉思一阵，唐旭宸去了苏菲所在的房间。 虽然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状态很糟糕，主要是母亲惨死，造成的精神打击太大了。 唐旭宸过去的时候，她还在昏睡。 “她怎么样了？” 张建志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虽然唐旭宸安排了两名女性行动人员照顾苏菲，但是张建志与小森一直守着她。 唐旭宸走了过去，看到苏菲现在的模样，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在知道苏菲是他的亲妹妹之后，唐旭宸的态度就有所改变，毕竟苏菲的早已改变了立场。 “醒了几次，不过神智很模糊，睡着了都在说胡话。”小森走了过来。“如果可以，等她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想带她离开这里。也许，换个环境能让她更快的好起来，希望你能理解。”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我们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环境很好。”张建志也走了过来。“只是，我们觉得，你最好不要跟她见面，至少近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虽然你们是兄妹，我无权阻止你见她，但是这是为她好。见到你的话，她只会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等到她的状态稳定下来，我们会跟你联系。”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然，我们需要一辆车，最好能有一架直升机，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帮助，比如新的身份。” “我会替你们安排，等下就拍人过来给你们拍照，制作身份证件。” 张建志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她很幸运。”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他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一直想杀了苏菲，好几次还差点得逞。 “行，我不再打扰你们了。准备好之后，给我打个招呼，我送你们出去。” 离开房间，唐旭宸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还使劲在脸上搓了几下。 他没有立即去找欧阳凤鸣，而是在走廊里呆了一会，让情绪平静下来。虽然他是苏菲的亲哥哥，但是最关心苏菲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张建志与小森，两个与苏菲没有血缘关系，却忠心不二的男人。唐旭宸觉得很是讽刺，因为他对这个亲妹妹的关怀程度还比不上对那个认来的妹妹。 要知道，除了两个孩子，苏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唐旭宸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第1216章逢场作戏 “他是个硬汉，撬开他的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多久？” “很久，至少好几天。” “没有别的办法了？”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不过，看上去，他像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我们可以跟他玩玩。” “玩？” “让他产生错觉，然后主动告诉我们。” 唐旭宸明白了过来，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去安排，我去找她谈谈。” “她？” “丽莎。” “老唐……”欧阳凤鸣叫住了唐旭宸，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神色有点尴尬。 “不管她说什么，不管装得有多么可怜，你最好多个心眼。说实话，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见她。” “欧阳……” “当然，你不是我，所以我只能说这么多。”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欧阳凤鸣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该说的已经说了，唐旭宸听不进去的话，说再多都没用。 在把扎克抓回来之后，她就被关到了楼下的一个房间里面，由两名行动人员看守。 这是一个卧室大小的房间，不过大部分家什已被搬走，只剩一张铁架床与一张棉被，还有一只用来喝水的塑料杯。 唐旭宸进去的时候，她蜷缩在床角。 以这种方式重逢，两人都有点尴尬。她看着唐旭宸，而唐旭宸站在门口，没走过去，也没有打招呼。 虽然在进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该怎么打招呼，但是现在，唐旭宸却觉得无法启齿。 “多久了？”她打破了沉默。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过来。因为她说的是英语，所以唐旭宸还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在问时间。 “你已经忘记了吧？从我们分开到现在，多久了？”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忘记了。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她下了床，只是没有起身。“你不是害怕我，而是害怕见到我。当初，是你把我救了出来，是你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机会，可是你却抛下了我！” “说这些，有意义吗？” “为什么没有？”她站了起来。“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冷静点。” “我很冷静，非常冷静。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冷静。”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仍然纠缠这些，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冷笑了起来。“对了，我还忘了，你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没错，我们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只是，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事。” “你……” “怎么，让人来拷问我？” 唐旭宸压住了蹿起来的怒火，控制住了情绪。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因为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有别的办法，你绝对不会来见我。” “丽莎，我们没必要……” “丽莎！？哈哈……”她突然大笑了起来，那模样是万分癫狂。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开始说错话了。 “你竟然叫我‘丽莎’！难道，你连我的真实姓名都忘了吗？唐旭宸，这些年来，我做这些事全是为了你。没想到，你连我的真实姓名都忘记了。看来，他确实没说错，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 “他？” “你认为，汉密尔顿为什么要拿我交换托马斯？” 唐旭宸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认为，你什么都知道，掌握了大局？哈哈……” “有话就好好说，如果你仍然是这个样子……” “怎么，你受不了？”她收住了笑声。“唐旭宸，我告诉你，你错了，错得很离谱，你连方向都搞错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什么？”她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我想得到的，你能给我吗，你能吗！？” “能！”唐旭宸回答得很肯定。 “跟李瑞佳离婚？” “可以。” “不再去见那两个孩子？” “没问题。” “跟我结婚？” “只要你愿意。” “我们一起离开？” “不管是哪，你想去，我就去。” “你仍然爱着我？” “不然，为什么要来见你？” “直接回答，你还爱不爱我？” “雪丽，你认为我会忘记初恋，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你了解我，知道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她打量了唐旭宸一番，这才说道：“过来。” 唐旭宸走了过去，虽然步伐不算快，但是很自然。 “抱住我。” 唐旭宸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你一直爱着我，而且永远爱着我。”她靠到了唐旭宸的肩膀上。 唐旭宸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你爱我，那就跟我一起死吧！” 变故突起，唐旭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就算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避。她一下抱住唐旭宸的身子，同时侧过头咬住了唐旭宸的脖子。力气很大，特别是咬下去的那一口，绝对能咬断唐旭宸的颈部动脉。 也就在唐旭宸试图推开她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 一股触电般的麻木感传来，她浑身哆嗦着倒了下去，唐旭宸也连着后退几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欧阳凤鸣与两名行动人员冲了进来。 “你没事吧？” 唐旭宸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有血，不过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咬穿了皮肤。 两名行动人员冲了上去，把她摁在了地板上。 “我就说过，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了。”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幸亏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你已经死在了她手上。” “啊” 她大声吼叫了起来，也不再哆嗦。 欧阳凤鸣走上前去，从她外衣上扯下了一块布料。看清楚那块布料上的电路，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布料，而是一块柔性电池。虽然电量不太多，但是足够电昏一个人。 “把她铐起来，除了别让她自杀，别的都不管。” “等等……”唐旭宸已经回过神来，叫住了欧阳凤鸣。 这个时候，两名行动人员已经把她拽起来，铐到了床架上。 唐旭宸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说道：“为什么要杀我？” 她没有吭声，只是冷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杀我！？”唐旭宸大吼了一声，同时一把抓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死死的盯住她的眼睛。 “你认为，我还爱着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憎恨的不是当初绑架我的恐怖份子、不是在幕后导演了这一切的汉密尔顿家族的人、不是把我扫出门的苏谨、不是那些对我的美貌垂涎欲滴的伪君子，而是你，是你！” “所以，你的复仇对象是我？” “对，没错，就是你！” “你在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咬断你的喉咙。” “不，你在撒谎。”唐旭宸松开手，退后一步，说道，“这是汉密尔顿开出的条件，也是他拿你交换托马斯的目的，因为只有完成交换，让你来到我身边，你才有机会杀了我。只有杀了我，你才能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杀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你说过，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连方向都搞错了。显然，这句是实话，因为要想靠近我，你得拿出点东西来，能吸引我的东西。你很了解我，知道在兜了底之后，我会为了获得你掌握的情报满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虚与委蛇。你早就跟汉密尔顿密谋，而杀了我是最重要的一步。” “哈哈……” 她突然大笑了起来，唐旭宸知道开始说到了关键点上。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他也看了出来，唐旭宸开始的那番话正中要害。 “唐旭宸，你确实很聪明，不过聪明得过头了。你认为，我在几个月、甚至几年前就跟他串通？哈哈……你怎么不好好想想，那个时候，就算他相信我，我会相信他吗？没错，我确实跟他密谋，不过不是你说的那样。”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还有，你根本不了解他，甚至连我都比不上。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所做的事情全是在白费功夫。” “我会派人送你离开这里。”唐旭宸长出了口气，说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其他人杀你。不管怎么说，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你该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 “什么？” “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你有足够的时间反思现在做的事情。不管你怎么想，有什么样的认识，都不重要了。” “你……你要折磨我，让我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唐旭宸叹了口气，对两名行动人员说道：“不要让她自杀，安排好之后，你们就护送她离开美国。” “等等……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知道吗？不久前，有一个有着跟你类似遭遇的女人跟我说了一些话，她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我们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你所造就的这一切都得由你承担责任。” “唐旭宸！” “我没有审判你的权利，不过我可以让你好好活下去，让你审判你自己！” “唐旭宸，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第1217章逢场作戏 “痛，轻点！” “你连命都不要了，还怕痛？”唐映霞又使劲压了一下，才把手拿开。“好了，等下给你大一针狂犬疫苗。” 唐旭宸微微一愣，抬头朝唐映霞看了过去。 “开玩笑的，活动的时候小心点，别把伤口弄翻了。”唐映霞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该去见她。” “总不能一直躲着她吧。” “欧阳早就看了出来，还警告了你。” “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我不去见她，怎么知道她与汉密尔顿的密谋呢？” “那么，你知道了吗？” 唐旭宸有点无语，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你也真够仁慈，都这样了，还没有杀她。” “她不该死，至少不应该由我们来决定她的生死。”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你这么认为？” “如果让你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孤岛上生活几十年，你会不会发疯？” 唐映霞愣了一下，随即吐了吐舌头，说道：“没想到，你还真能狠下心来，看来今后不能跟你开玩笑了。” “放心吧，到时候，范华东会陪着你的。” “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唐映霞跑出去，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她与范华东的关系又近了一点，也许很快就会举办婚礼了。 门关上前，欧阳凤鸣走了进来。 “怎么样？” “处理好了。” “那一下没咬死你，算你命大。”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不过也好，至少给你留下了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印记，让你明白了一个非常浅显，却始终没有搞明白的道理，知道是什么吗？” 唐旭宸没有接话，欧阳凤鸣说这话，肯定没按好心。 “记住，女人都会变。” “你家的那个也一样？” “我家的那个？她是女汉子，不是一般的女人，当然例外了。” 唐旭宸很是无语，不过也笑了起来。 “其实，你再给她一点压力，说不定就让她招供了。” “你认为有这么容易？”唐旭宸摇了摇头。“有烟吗？” “你这样子，还抽烟？” “抽烟又死不了人，而且我都好几天没合眼了。”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掏出香烟，帮唐旭宸点上了一根。 “她确实快要崩溃了，但是她很清楚我们的审问套路，而且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是我们认识的最聪明的女人之一。就算我继续施压，让她招供，我们也不能相信她说的话，特别是现在说的话。”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恨死了我，甚至想与我同归于尽。为了害死我，她会提供一些假情报，把我们引入汉密尔顿设的陷阱。”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汉密尔顿拿她交换托马斯，需要的不是托马斯，也不是托马斯身上的东西，而是把她送到我们身边，至少是一箭双雕，让她杀了我。因为是你出面交涉，还表明现在由你做主，所以汉密尔顿能够想到，她未必能获得接近我的机会。如果没能杀了我，他们就会密谋把我们引入设好的陷阱。她开始，其实就是在演戏。” “演戏？” “那件衣服，是你给她的吧？” “一名女性行动人员，先安排她洗澡，换了她身上的衣服。” “你觉得，她没有发现？” “这……” “她早就发现了，知道那一下杀不了我。” “这只是你的猜测。她开始那样子，特别是咬下去的那一口，根本不像在演戏，真要咬下去了，你就死定了。” “没错，可是我没有死。”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果真如此，她说的那些话……” “你是情报人员，应该知道好的谎言，其实是九句真话、一句假话，而且最关键的那一句是假话。” “这……” “只是，我没有给她说出那句假话的机会。” “这么说，你也是在演戏？” “你说呢？”唐旭宸笑了笑，说道，“如果直接拷问她，就算把她折磨死，也肯定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在演戏，目的是让我们入局，所以她会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招供，只是告诉我们的全是谎言。虽然很危险，但是我没有那么做的话，她什么都不会说，更不会想到把我们引入局。” “问题是，她根本没有招供。” “真的吗？” “她说了什么？” “我们一直错了，甚至连方向都搞错了。” “这……” “好好想想。”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其实，我们一直被汉密尔顿牵着鼻子走，不管是交换人质，还是在阿尔卡公司总部获得的那些资料，其实都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们忙得不可开交，还认为抓住了十分重要的线索。” “问题是，我们有什么损失？” “时间。”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简单的说，汉密尔顿故弄玄虚，把我们诓了进去，而我们却一直没有察觉到，结果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自始至终，我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而且是最关键的问题。” “什么？” “汉密尔顿的目的。” “这是问题吗？我们早就知道……” “你认为，他的目的只是吞并‘上帝之子’里的其他家族？” “还有别的？” “如果是，他将失去一切。” “这话怎么说？” “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企图，也就不会再跟他合作，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跟我们合作，更不会支持我们发展壮大，至少在他制订的计划中，我们只是被利用的工具，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现在的问题是，‘炎黄之子’已经垮了。在苏谨死后，加上丽莎出局，苏菲又是那个样子，短期之内，‘炎黄之子’绝对不可能成为‘上帝之子’的对手。显然，他失去了让‘上帝之子’存在下去的理由。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特别是他在铲除了其他家族之后，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他将成为孤家寡人，而‘上帝之子’也必然成为过街老鼠。” “所以，他需要一个对手。” “一定要一个对手？” “当然，如果没有对手……” “显然，这是我们的想法，也是绝大部分普通人的观点，更是一种惯性思维，却不是他的目的。” 欧阳凤鸣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唐旭宸。 “这种观点其实也没错，不过得有一个前提条件。大个比方吧，如果说‘上帝之子’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比如非洲草原上的狮子，要想发展壮大，出了需要捕猎对象，也就是食草动物，还需要竞争对手，比如花豹与鬣狗。如果没有了生存竞争对手，再强大的猛兽都会因为无法进化而被淘汰掉。问题是，这是无法战胜自然界的结果，即必须按照自然规律发展的结果。” “你是说……” “如果超越了自然界，还需要进化吗？同样的道理，如果掌握了‘上帝之子’的生存环境，由他来决定生存规则，让‘上帝之子’超越了其存在的基础，他还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吗？” 欧阳凤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唐旭宸的意思。 “显然，这才是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她才会说我们连方向都搞错了。” “如果这些推测是对的，恐怕……” “显然，那一千名武装人员大有用途。” “他要……” “控制美国！” “问题是……” “没错，‘上帝之子’一直在暗中擦控美国联邦政府，触手深入到各个联邦机构，连五角大楼、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都不例外，甚至白宫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是，这仅是暗中控制，不是直接控制。如果他直接控制了美国，比如推翻美国现有政权，建立起一个全新的政权。” “妈的！”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逢场作戏了？” “汉密尔顿打算发动一场政变？”欧阳凤鸣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为什么？” “美国不是非洲的小国，有完善的国家与社会体制，别说是一个平民，即便是副总统也不可能通过政变上台，更不可能获得民众的拥戴与支持。当然，汉密尔顿不是平民，不过其政治身份跟平民没什么区别。此外，如果发动军事政变，他得从台后走到台前，也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显然，这与他的一惯作风相悖。” “还会让他别无选择。”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 “当然，他到底想赶什么，我也猜不出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千名分散行动的武装人员具有极大的威胁，而且他的最终目的是全面控制美国。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或许不是控制。” “那是什么？” “瓦解。” 唐旭宸锁紧眉头，不大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如果控制美国的难度太大，那么控制几个甚至几十个小国家，肯定容易得多。”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 “为什么？他要对付的是美国……” “问题是，美国有足以摧毁全世界的核武器，如果让他控制了美国，也就让他获得挟持全世界的能力！” 这时候，门被敲响。 过来的是范华东，审问扎克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等欧阳凤鸣了。 第1218章获救 扎克确实是个硬汉，虽然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从额头到脚尖没一处地方完好无损，十根手指全被扮断，指甲也被拔掉，但是他哼都没哼一下。对他来说，这点苦头不算什么。当初落到塞族武装手上之后，他被折磨了几个月，被踢爆了一颗卵蛋，他坚持了下来，没有向敌人吐露半个字。 拷问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再强壮的人都有个极限，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不是开口招供，就是被折磨致死。 把他丢下后，那两个家伙就出去了。 这是一个面积不到五平方米，类似于囚室的房间。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户，连换气孔都没有。房间里空荡荡的，连用来御寒的棉被都没。至于空调，更不用奢望，地板墙壁都是冰凉的。 扎克爬到墙角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很冷，不管是墙壁、地板，还是空气，冷得刺骨。虽然扎克很强壮，但是并不表示他比正常人更加耐寒。 寒冷带来的是饥饿。 对一个强壮的男人来说，身体的日常消耗本来就很大，随着热量迅速散发，新陈代谢明显加快，感到饥饿也就很正常了。 “嘣嘣嘣” 门板被用力敲了几下，随即靠近地面的小门被拉开，一只餐盘丢了进来，盛放的是一些黑色的糊状食物。 扎克扑了上去。 虽然他是个硬汉，但是他并不拒绝敌人的食物。要想坚持下去，就得活着，也就需要填饱肚皮。 再说了，饥饿本身就很痛苦。 像是土豆泥，有一股酸臭味，而且混杂了一种黑色的食物，油腻腻的，像是烤糊之后磨成了粉末的猪肉。味道非常糟糕，甚至难以下咽，但是扎克忍住了，他现在需要热量，需要食物。 虽然有满满一盘子，但是扎克的食量很大，只是勉强填饱肚皮。 如果不是饥饿感已经消退，他会把纸制的盘子都撕碎了吃下去。 扎克退回到了角落里，再次蜷缩成一团。肚子填饱了，身上也暖和了一些，疲惫的感觉袭了上来。 坚持了一阵，扎克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不想睡着，但是反正逃不掉，就算睡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被那些家伙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时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他。 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两个家伙就把他拖了起来，送到开始拷问他的那个房间。依然是拷问，而且拷问他的那个家伙提出了很多问题，有些甚至很荒谬，比如他怎么只有一颗卵蛋。反复不断的提问，还大多是相同的问题，让扎克心烦意乱，就如同耳边有一只怎么也赶不走的苍蝇。 拷问持续了多久，扎克并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太短，也许是几个小时。 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拷问结束，又被送回了那个狭窄的囚室。几分钟之后，有人送来了同样的食物。与上一次一样，在吃了东西，身体感觉到暖和一点之后，扎克浑浑噩噩的进入了梦乡。没有等他睡醒，就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又是一轮拷问，而且那个家伙使用的花招没半点新意。 如此这般，反复了好几次。 虽然很强壮，意志也很坚强，但是这么折腾下来，扎克已经丧失了时间感，甚至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仿佛全是虚幻，根本不是现实。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只有每次尝到那种难以下咽的食物时，扎克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他忘不了种味道，甚至有点像抽了大麻后那种上瘾的感觉。当然，死了的人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只是这次，那扇小门迟迟没有打开。 扎克一直盯着小门，而且很是期待，似乎没有吃到那种连狗都不会吃的糨糊，他就无法安稳进入梦乡。 小门一直没有打开，在寒冷逼迫之下所产生的饥饿感更加强烈。 扎克蜷缩得更紧了，神志也渐渐变得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进入了梦乡。只不过，像是欠缺了点什么一样，加上饥饿，他没有睡死。 开门时发出的响声，把他惊醒了。 只是，没等他爬起来，进来的那个人就冲到他面前，还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扎克，是我，别出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肯定是一个认识的人，只是一时之间，扎克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能站起来吗？” “你……你是……” “是我，维克多。” 这下，扎克想了起来，确实是维克多的声音。 “妈的，你怎么了，混身冰凉。”维克多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你在发烧，我们来晚了。” “扶我起来。” “等等……”维克多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扎克手上。“吃下去，你必须走出去，我没办法把你背出去。” 那是一条巧克力，而且是很甜的那种。 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扎克才点了点头。其实，他平时根本不吃甜事，因为糖份只会转化成脂肪，让他变胖，不会让他变强壮。只是现在，他觉得这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有力气了吗？” 扎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撑住地面爬了起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没有按时去会合地点，尤金给我打了电话，我立即带人返回庄园，只是那里已经被炸成了平地。” “什么？” “所有人都死了，到处都是尸体。” 扎克咬紧了牙关，也想了起来，当时确实发生了非常猛烈的爆炸，正座山都在摇晃，像是发生了地震。 “我们花了好几天才找到这里，还好，你坚持住了。” “几天？” “尤金说了，找不到你，我就别去找他了。”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看到他，扎克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的手下。”维克多朝那个人比划了两下。“我们干掉了看守你的警卫，不过不能在此久留，必须马上离开，明白吗？” 扎克点了点头，说道：“我能走路，快走吧。” 维克多没再罗嗦，带扎克走了出去。 门外的通道里面，躺着两名看守人员的尸体，而且都是被匕首刺死，其中一个还被割破了喉咙，地板上全是鲜血。 “带上他的武器！” 其实，不用维克多说，扎克也会拣起尸体上的那支卡宾枪。 “别耽搁，赶紧走！” 扎克只抓起了两只备用弹匣，没有来得及取下尸体上的武装带。 “等等……” 维克多突然停下脚步，还伸手挡住了扎克。 “噗……” “噗……” 枪声响了两下，开火的都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走！” 跟着维克多来到楼道口，扎克才看到了那两名被击毙的看守人员，都是被子弹直接打爆了脑袋，死得很惨。 “跟着我，别出声。”叮嘱了扎克一句，维克多才进入楼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楼下。 这是一栋几层高的楼房，外表很破败，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成了，外面是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院子，道路就在铁丝网外面。 “啊” 随着一声尖叫，大楼里的灯光突然变得更加明亮，紧接着传来了喊叫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妈的，我们被发现了，快跑！” 扎克哪敢迟疑，立即朝外面的道路跑去。 “他们在那。”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开火，开火！”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枪声响起，子弹如同雨点般的飞了过来，落在地上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响。 扎克没有回头，因为一辆越野车正朝这边开过来。 “上车！” 虽然没有看清楚驾车的人员，但是听到维克多的喊叫，扎克想都没有想，直接钻进了越野车。 紧接着，维克多也钻了进来。 “快走，快离开这里！” 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中，越野车冲了出去。大楼里的敌人还在开火，有几颗子弹打中了越野车，其中一颗打碎了越野车的后挡玻璃。显然，更多的子弹打在了越野车的车身上，肯定留下了很多枪眼。还好，没有一颗子弹打穿越野车的车身，也就没有伤到车里的人员。 “妈的！” “维克多，我们得更改计划，车身上全是枪眼，很容易引来警察。” “B计划，去二号撤离点。”吩咐了驾车的司机，维克多才对扎克说道，“我们得更换一辆车，然后离开洛杉矶。” “这里是洛杉矶？” “对，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你。那些家伙的行踪非常隐秘，只是他们不知道洛杉矶全是我们的人。” 扎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有车辆，不过在很远的地方。从道路两旁的建筑物来看，这里应该是靠近郊外的某个贫民区。 当然，只看建筑物的风格，无法辨认出是不是洛杉矶。 美国很多城市都有贫民区，而且建筑物外观大同小异。 “扎克，扎克！” 扎克回过头来，朝维克多看了过去。 “行动已经开始了，但是尤金没告诉我，你也从来没有告诉我。等下，你得带我们去见尤金。” “你没有参与行动。” “对，我没有参与。”维克多点了点头，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到了撤离点，我就带人离开。我会给你一辆车，还有一些必要的东西。只是，你得告诉尤金，我退出了，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情。” 扎克看着维克多，没有多说什么。 第1219章说实话 “这是那辆轿车的钥匙，已经加满油。”维克多把轿车钥匙连同一个小布包递到了扎克手上。“里面有一千美元现金，足够加五箱油了。车上有几套衣服，也许小了点，不过比你身上的好得多。还有一些食物，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够你吃几天了。我已经完成了尤金安排的任务，你不用感谢我，这只是公事。记得告诉尤金，我不再欠他什么，也不再继续为他卖命。你知道是我什么人，也清楚我的本事。如果尤金派人来对付我，就算杀了我，他也别想得到任何好处。” 扎克已经注意到了站在维克多身后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是维克多的手下。 在维克多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们一直盯着扎克，而且要么握着卡宾枪，要么把手放在裤兜里面。 显然，他们的警惕性都非常高。 维克多也没再理会他，转身朝那些手下走了过去。 扎克叹了口气，他很想叫住维克多，但是他知道，尤金没让维克多参与随后的行动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再说了，一向是尤金拿主意，扎克只是按照命令行动，他无权替尤金做出决定。 也就在扎克转身朝那辆轿车走过去的时候，肋部的一阵剧痛让他差点倒下。 虽然站住了，但是疼痛变得更加明显。他伸手摸了一下，右肋处全是鲜血，而且有一个枪眼！ 中枪了，什么时候中的枪？ 扎克倒了下来。 “扎克！？”维克多跑了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维克多，我……我快不行了……”扎克抓住了维克多的手。“去……去找尤金，告诉他，不要……不要等我了。” “不，坚持住。” “告诉他，我的人已经死完了，让他不要等我，想别的办法。还有……还有唐旭宸那伙人的事情，一定要告诉他，让他……让他马上派人过来，干掉……干掉唐旭宸他们，不是为了我，是……是为了……” “扎克！” “一定要告诉他……一定要让他知道……一定……” “扎克，坚持住，你不能死，你……” 扎克突然猛的用力，死死抓住维克多的手。 “扎克，我答应你，我去找尤金。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他在……在第……第五十……五十……” “什么？我没听清楚，他在哪？” “第五十……” 扎克手上的力气消失了，到死的时候，他都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一名手下走了过来，在维克多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妈的！”维克多在脸上抓了一下，撕下了面皮。 当然，那不是面皮，只是一张人皮面具，他也不是“维克多”，而是装扮成维克多的范华东。在范华东的咽喉处还帖着一块用来改变嗓音的电子芯片，通过释放弱电流，让范华东的嗓音变得跟维克多的一模一样。其他人，也不是维克多的手下，而是唐旭宸、欧阳凤鸣与几名行动人员。 让范华东装扮成维克多，主要是唐旭宸比维克多矮了太多。 当然，开始发生的那些事情全是演戏，包括那几名“丧命”的行动人员，只是躺在地板上装死。 其实，到现在只过去了一天。 扎克产生了错觉，相信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除了被“维克多”误导，还与混在食物里的一种麻醉剂有关。 有谭滔在，配制一些有特殊作用的药物根本不是难事。 当然，欧阳凤鸣才是“总导演”。 虽然扎克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但是并不等于愚蠢，至少跟普通人相比，他的智商还算正常。为此，就不能直接询问尤金的去向，而是要逼迫他说出来，让他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相信“维克多”。把他救出来只是第一步，在逃跑的时候，一名枪法很不错的侦察兵用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朝他开了一枪。如果他不是那么强壮，那么在车上，他就会倒下，然后把知道的告诉“维克多”。当然，他没有及时察觉到枪伤，也与混在食物里的那些麻醉剂有直接关系。逃出来之后，做出换车的安排，也只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让他因为枪伤导致的严重失血而倒下。 从开始到扎克倒下，进行得很顺利，唯一不顺的就是扎克没在死前把话说完。 “你们留下来处理现场，把他的尸体埋好，然后回来找我们。”唐旭宸给协助的两名行动人员安排了任务。 此时，欧阳凤鸣把越野车开了过来。 车身上的枪眼不是子弹打出来的，而是用了拍电影的道具，即一些在爆炸时会产生枪击效果的小型遥控爆破装置。 “现在怎么办？”等唐旭宸与范华东上了车，欧阳凤鸣才问了出来。 “先回去。”唐旭宸掏出了手机。“田皓桐，是我。” “老唐？” “我们审讯了扎克，他交代了一些情报，但是不够完整，我把录音发给你。” “行。” 把开始录下来的那些话发出去后，唐旭宸又说道：“他已经死了，所以这是我们现在掌握的唯一的线索。” “什么，他死了？” “我们设了个局，他信以为真，在临死前交代了一些事情，最关键的是尤金现在所在的地点，只是在说完之前就断气了。” “稍等……” “关键词是‘第五十’。”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说道：“什么‘第五十’？” “他在最后说的话。” “第五十一区？”欧阳凤鸣又说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说道：“田皓桐，听到了吗？” “听得很清楚，欧阳说得没错，应该是‘第五十一区’，而不是‘第五十’，他只是没有把后面的说出来。” “现在，你得把所有与‘第五十一区’有关的资料搜集起来，整理好。” “正在处理。” “我们需要一架飞机。”唐旭宸他们早已回到纽瓦克，根本没有在洛杉矶。 “明白，我会及时做好安排。” “一架足够大的飞机，能装下所有行动人员。”欧阳凤鸣补充了一句。 “不，不需要。”唐旭宸立即出言否决。“汉密尔顿未必在那里，就算在，现在最关键的也不是抓住他。” “老唐？”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 “根据我与欧阳的推测，汉密尔顿的目的是控制美国。虽然有可能发动政变，但是概率非常小。之前被他分散派出去的那些武装人员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同时出现，袭击与攻占一些至关重要的目标。” “可是……”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必须提前做好部署，甚至得提前下达命令。简单的说，在行动开始之后，那些武装人员就会与外界断绝联系，甚至不再听从汉密尔顿的命令，他也不会重新下达命令。”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很明显，就算找到了汉密尔顿，也未必能够阻止灾难到来。” “问题是，如果找不到汉密尔顿，那就绝不可能阻止灾难发生！”欧阳凤鸣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尤金确实有可能没有跟他在一起，但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如果有人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那就只能是尤金。再说了，如此重要的行动，汉密尔顿绝对不会让尤金替他指挥。在行动之前的策划部署上，尤金更不可能取代他，最多只是当个传话筒，替他把任务安排下去。说白了，那些武装人员被派往什么地方，袭击与攻占的目标是什么，就只有汉密尔顿知道。不但要找到他，还得尽快找到他。以我们这点人员，分散行动的话，反败为胜的希望更加渺茫。” 欧阳凤鸣说这番话的时候，范华东没有吭声，田皓桐也没有吭声。 显然，他们都站在欧阳凤鸣这边。 “然后呢？”唐旭宸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然后？” “抓到汉密尔顿之后，迫使他下令结束行动？暂且不说能不能活捉他，也不考虑有没有合适的通信设备，甚至不考虑他会不会投降。如果像我开始说的那样，开弓没有回头箭，那该怎么办？” 欧阳凤鸣沉默了，范华东想要说什么，不过没有说出来，田皓桐则叹了口气。 “这里是美国，不是别的国家。你认为，我们可以像半年前那样，让联邦调查局或者某家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提供支持与协助，去对付那些武装人员？别说尼古拉斯与克里斯蒂安已经死了，就算他们活着，只要汉密尔顿做了周密部署，也于是无补，至少不可能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 “问题是，我们就这么点人。” “欧阳，要我说实话吗？”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战胜汉密尔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说实话，在我们刺杀‘上帝之子’核心成员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输给了汉密尔顿。我们没有放弃，还在与他战斗，不是为了反败为胜，是在尽最大努力减轻失败造成的损失。” 欧阳凤鸣长出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承认。 “我们会找到他，但是不要指望能够阻止袭击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最有价值的目标。为此，我们就得把行动人员留下来。在袭击发生时，我们能指望的，恐怕只是尽量多救一些人了。” “老唐？” “欧阳，我相信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早就看透了，也正是如此，在我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把杨诗琪去做人质的真相说出来，你是故意让我离开？” “如果我说了出来，你会离开吗？” “当时，你应该告诉我！” “现在，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欧阳凤鸣很是无语，不过也完全明白了过来。唐旭宸让他走，是要让他活下去，陪着老婆孩子好好活下去！ 第1220章最后之战 “老李，你什么时候能赶到？” “飞机半个小时后起飞，不出意外的话，十八个小时后能到达你们那里。” “老木，你呢？” “飞机已经起飞，十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很好，我会派人去机场接你们。现在，你们都收到田皓桐发的简报了吗？”唐旭宸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具体的情况，简报里有详细介绍，我就不多说了。虽然我无法在这里做出保证，但是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行动。至少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都认真听着。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大家，只是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机会。这次行动结束之后，我会回国，向国土安全局或者其他具有执法权的机构自首，为之前做的所有事情，特别是违反了我国法律的事情承担责任。当然，到那个时候，我不再是这支团队的指挥官，而团队的未来由你们决定。”唐旭宸长出口气，又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干下去，那就选出一个合适的指挥官，带你们继续干下去。如果不愿意，那就解散团队。当然，所有人都能获得一笔遣散费。到时候，老李会为你们安排新的身份，爱田也会帮忙。总而言之，我希望团队的所有兄弟、还有姐妹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能够对过去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能幸福美满的过完余生。” “老唐，说正事吧。”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 “这些是题外话，所以我就不多说了。”唐旭宸也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汉密尔顿的目的，还大致上掌握了他的部署。在这个时候，就是现在，由他安排的一千名武装人员已经分散成数十支队伍，潜伏在美国各地，等他一声令下或者某个时间点，就会一起发动袭击，帮他控制这个国家！” “控制？”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场政变，或者是胁迫这个国家，反正是类似的事情。”唐旭宸先回答了李金明提出的问题，又说道，“这些武装人员会袭击与攻占一些重要目标，特别是国家权力机构，比如白宫与国会大厦，在短时间内让整个国家瘫痪，从而让汉密尔顿获得夺权的机会。” “知道是哪些目标了吗？” “可惜的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查清楚汉密尔顿的袭击目标。”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木林森提出了问题。 “首先得找到汉密尔顿，如果有可能，我们得活捉他，让他下达停止行动的命令。只是根据我的判断，希望很渺茫。” “为什么？”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把之前跟欧阳凤鸣讲的那番道理又说了一遍。 与欧阳凤鸣一样，李金明与木林森，以及其他主要成员全都明白了过来，并且认同了他的观点。 “如同我开始说的，只要汉密尔顿准备充分，我们就不可能阻止灾难发生，而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是尽量降低灾难造成的损失。也就是说，我们得及时展开行动，与那些助纣为虐的武装人员死战到底。”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伤亡在所难免，而且会牺牲很多人。在此之前，我向你们提出了很多要求，有些甚至非常过分。现在，我请求你们留下来跟我并肩作战，请求你们打好这最后的一仗，请求你们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子孙与敌人战斗到底。我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我将是最后走出战场的那个人。” “老唐，用不着鼓舞士气，现在缺的不是士气，而是怎么打这一仗。”欧阳凤鸣掏出了香烟。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道：“显然，我们得分头行动。为此，我才让老李与老木尽快赶过来。” “老唐，你就直接安排任务吧。”童福贵说了一句，他也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这也是很多人的态度。都走到这一步了，要走的早就走了，留下来的绝对不会因为怕死而畏缩不前。 “是啊，你就直接说吧，就算打输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是，在范华东的目光转过去的时候，喊出这句话的那名行动人员立即埋下了脑袋。在这些来自特种部队的行动人员里面，范华东有着谁都不敢蔑视的威信。 “行，大家都是不怕死的好汉，我就直接说了。”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寻找与对付汉密尔顿的行动由我亲自负责，大家不要跟我抢，我跟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了结，包括私人恩怨。欧阳、老范与小唐跟随我，此外需要一批行动人员，由老范挑选，不在多，以来自特种部队的兄弟为主。” 有几个行动人员立即举起手，不过被范华东瞪住后，马上把手放了下去。 “在我们离开之后，这里暂时由小鬼与老童负责，等老木与老李到里之后，由他们负责总体指挥与部署。具体战术安排，老范会做详细说明。主要就是在我们拿到情报后，得立即展开行动，而且是同时展开行动。至于行动目的，我之前已经提到了，尽最大努力干掉那些家伙，让他们全部完蛋！” “老唐，你说完了？”欧阳凤鸣终于忍不住了。“差不多就这些了，范华东，去给兄弟们安排战术任务吧。” 唐旭宸有点无语，不过现在也不是耽搁时间的时候。 会议就此结束，在范华东的带领下，会议室里的行动人员陆续离开。 “田皓桐？” “我在。” “说吧。” “这是刚查到的。”田皓桐说这话的时候，几张照片出现在了投影屏幕上。“由侦察卫星拍下的，被红色线条圈出来的是一架B-747客机。虽然无法辨别出飞机上面的编号，但是与汉密尔顿之前离开丹佛国际机场的那架飞机一样。此外，从停放的位置来看，这架飞机已经在那里停放了一段时间，而且短期之内不会起飞。” “你是说，汉密尔顿就在那？”唐旭宸问了一句。 其实，被红线圈出来的不是一架飞机，而是一架飞机的尾部，而这架飞机的机身在一个巨大的机库里面。此外，飞机露出机库的部分，原本还被帆布笼罩着，只是没固定好，已经掉落了下来。 “有可能，我们无法由此下结论，毕竟B-747不是‘梦幻’，这种型号的客机在全世界有几千架，美国空军都有几架。” “没有别的线索了？” “基地里的人员比往常多一些，不过不算太多。此外，基地没有戒严，仍然允许官兵自由进出。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无线电活动更加频繁。不过，对这座军事基地来说也算正常。”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能否确认尤金就在那里？” “无法确认，现在我们只能相信扎克提供的情报是对的，而且没有过时。” “过时？” “很明显，在离开丹佛之后，汉密尔顿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长期停留。就算他在那座基地里面，也未必会呆多久。当然，那架飞机仍然在基地里，不过很可能只是个幌子。基地里有很多运输机，而且频繁起降。如果汉密尔顿打算悄悄离开基地，搭乘一架军用运输机是最理想的选择。” “这么说，只能推测。” “至少是合理的推测。” “其实，就算汉密尔顿现在不在那里，之前也在那里呆过。”欧阳凤鸣叹了口气。“除非有别的办法获得更可靠的前索，就没有理由继续耽搁时间。说实话，就算脱下去，也未必能获得更好的线索。”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要我去找范华东吗？”欧阳凤鸣看了唐旭宸一眼。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要不要立即采取行动。 “田皓桐？” “有新的发现，我会立即跟你们联系。只是什么时候能有新的发现，我也无法肯定。” 唐旭宸长出口气，对欧阳凤鸣说道：“去找范华东吧，让他制订一套行得通的计划，只是要不要采取行动，我再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这个时候……”欧阳凤鸣突然停了下来，朝门口看去。 房门已被推开，张建志站在门外。 “等我做决定。”唐旭宸知道张建志是来找他的。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没再纠缠。 “怎么了？”来到外面，唐旭宸才问了出来。在决定采取行动之后，他就做了安排，把制作好的身份证件给了张建志，还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越野车，以及远行需要用到的东西，包括一笔现金。 “她要见你。” “现在？” 张建志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不应该告诉她。只是，你也知道，她问出来了，我就不会对她撒谎。” 唐旭宸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张建志知道唐旭宸他们即将采取行动，而苏菲问了出来，他就如实交代了。 “行，我去见她。” “老唐……”张建志叫住了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我无权向你提出任何要求，只是你真的为她好的话，就不要让她知道。不是我们贪生怕死，而是她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她是我的亲妹妹，不管以前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第1221章遗产 其实苏菲早就醒了，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已经恢复元气。唐旭宸到来的时候，她独自在房间踱步，而且穿好了衣服，一条牛仔裤与一件羽绒短大衣，还戴了个绣有卡通图案的毛线帽子。她的长相本来就显得年轻，如果脸色再红润一点，恐怕连唐旭宸都会认为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 当然，苏菲已经三十多岁了。 “张建志来找我，说你要见我。”等苏菲回过头来，唐旭宸又说道，“看上去，你已经好多了。” “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现在？” 苏菲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很忙，只是去河对岸的曼哈顿，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 “已经好多了，能走能动。”苏菲走了过来。“听张建志说，你们即将采取行动，也许有我能帮上忙。”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你手上有能够找到汉密尔顿的线索？” “是一些资料，到底有没有价值，我也无法肯定。” “我可以派人……” “必须由我亲自出面，而且在你同行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拿到那些资料。”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负责保管资料的是妈妈的一个老朋友，他认识我、也知道你是谁，而且妈妈早就立下遗嘱，在她遇害之后，如果我们能捐弃前嫌、并肩作战，他就会把那些资料交给我们。”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做安排，等下过来叫你。” “我们现在就出发，只需要一辆车。不要带别的人，那个地方很安全，带的人多了反而不安全。” 唐旭宸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来找你。” 虽然欧阳凤鸣肯定会反对，但是唐旭宸还在找到他，把此事告诉了他，并且让他把行动人员组织起来。 唐旭宸带着苏菲离开纽瓦克的安全屋时，已是清晨，不过现在是冬天，天还没亮。 从纽瓦克到曼哈顿，驱车过去，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因为还没到交通高峰时段，所以一路都很顺畅。 “你们找到汉密尔顿了？” “还没有，不过推测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苏菲朝唐旭宸看了过来。 “他一直在利用我们，甚至可以说一直在玩弄我们。或许对他来说，我们的出现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什么意思？” “他的目的是控制或者挟持美国，为‘上帝之子’，也是他的家族创建一个最为理想的生存环境。” “这可能吗？”苏菲显得很惊讶。 “在我们看来，这确实不可能，可是在他看来，就未必如此了。” “果真如此的话，他就是把组织与家族放在了所有美国人的对立面上。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某个落后的国家，他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帝王，可是在美国，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是美国人，非常清楚美国的历史，也很了解美国的文化。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到最后只会一败涂地。” 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你认为我们的推测是错的？” “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汉密尔顿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唐旭宸有点无语，因为苏菲这句话是在说，他们被一个蠢货牵着鼻子走，所以他们连蠢货都不如。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你们的推测有问题。” “从几个月前开始，他就在为行动做部署，把一千余名武装人员分成数十批，陆续派了出去。此外，我审问了丽莎。”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她试图杀死我，但是为了获得靠近我的机会，她透露了一些消息，提到我们连方向都搞错了。我由此推断，汉密尔顿拿她跟我们交换托马斯，与托马斯没任何关系，只是为了把她送到我身边。也就是说，她早已跟汉密尔顿串通，至少是在落到汉密尔顿手上之后。此外，她的复仇对象是我，而不是汉密尔顿。” “你杀了她？” “没有，我派人把她送走了。” “什么？” “送她去了一座太平洋上的荒岛，离得最近的岛屿在几百千米之外。我的人会每周驾驶飞机过去一次，投下食物与淡水。”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说道，“对她来说，这么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你真狠得下心？” “说实话，我无法狠心杀了她，只能让她好好活着。” 苏菲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仔细考虑过，杀害妈妈的凶手不是她。” “什么？” “如果是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在妈妈死后，‘炎黄之子’必然分裂，她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你是说……” “应该是汉密尔顿。他在这个时候动手，只会让我们相信丽莎是凶手，从而让我们对付丽莎，至少会导致‘炎黄之子’四分五裂。即便我们查清了真相，也不可能支持丽莎，所以同样会群龙无首，也就是现在的样子。”苏菲叹了口气，又说道，“很明显，汉密尔顿获得的好处最大。” “妈的！”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先答应我。” 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没有开口。 “虽然我没有叫你一声‘哥哥’，但是我们是亲兄妹。这是我第一次请求你，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苏菲……” “这是我的真实姓名，因为不知道父亲是谁，所以我跟母亲姓。”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不太过分，我就答应。” “如果你们已经找到了汉密尔顿，带我一起去，我要亲手杀了他。” “你现在的样子……” “我比你想像的坚强，当年从昆斯区桥上掉下来，我都没有死，还救了你。”苏菲看了唐旭宸一眼，说道，“虽然现在有了你这个哥哥，但是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不是不肯答应，只是你现在的状态……” “比你想像的好，如果有必要，我会证明给你看。” 唐旭宸看了苏菲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苏菲也没再纠缠，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曼哈顿。 “前面那家银行，把车听在路边。” “银行？” “对，还有十多分钟。”苏菲看了眼手表。“他是这家银行的经理，每天都会在其他工作人员之前到来，几十年来都是如此，跟钟表一样准确，从来没迟到过。” “你跟他很熟？” “见过几次面，他是母亲的老朋友，关系非常好。当然，他不是组织的人，母亲没有让他加入组织。”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十多分钟后，一辆奔驰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银行外面。 “呆在车上，等我叫你。” 在苏菲下车的时候，驾驶那辆奔驰轿车的男人也下了车，朝街对面的早餐店走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穿的是考究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提着一个公文包，头发染过，让他看上去显得年轻了一些。 苏菲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早餐店，没有发现苏菲。 不多时，两人就从早餐店里出来了，他还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的时候，苏菲朝唐旭宸点了点头，让唐旭宸下车。 离银行开门营业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工作人员最多会提前十五分钟来到银行。 “苏菲，他是……” “我的哥哥，母亲交代过，要我们一起来找你。” 他打量了唐旭宸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带着唐旭宸与苏菲进了银行。 这只是一家很小的私人银行，主要业务是为顾客保管贵重物品，因此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金库。 在他的带领下，唐旭宸与苏菲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里面。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把东西取出来。” 苏菲点了点头，等他出去之后，去关上了房门。 “不要问我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母亲只告诉我，他是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人，让我带你来找他。” 唐旭宸根本没打算问，不过依然在办公室里搜查了一番。 有一套报警装置，不过任何一家银行都有报警装置，没必要大惊小怪。 不多时，他赶了回来，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手提箱。 “苏菲，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还有你。”他看了眼唐旭宸，又说道，“已经在我这里存放了三十年，我没有打开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会陆续到来，我在外面等你们。” 他很自觉，放下箱子就离开了。 是一个保险箱，上了锁，而且是两个密码锁。 “你知道密码？” 苏菲点了点头，在右边的那个密码锁上输入了三个数字。 唐旭宸有点疑惑，因为还有一个密码锁没有打开呢。 “你的生日。”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把他生日的后三位，也就是月份与日期输入了左侧的密码锁。 密码正确，密码锁弹开了。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朝苏菲看了过去。 “打开吧，不管是什么，都是留给我们的，肯定意义重大。” 唐旭宸没再迟疑，打开了箱子。 看到放在里面的东西，唐旭宸一下就呆住了。苏菲走过来看了一眼，也呆住了，因为她也没有想到。 “妈妈……” 苏菲身子一软，唐旭宸立即伸手抱住了她，没有让她倒下。 其实，唐旭宸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为箱子里面是一些属于他们，而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根本不知道的个人物品。放在最上面的是两张出生证明，一个写的是中文，一个写的是英文，唐旭宸与苏菲的出生证明！ 第1222章私事 “……小麟、小菲，在你们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你们了。虽然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与波折，但是你们能够听到这段录音，表明你们已经相认。我知道，你们会责怪妈妈，认为是妈妈害了你们。妈妈不会反驳，也不会解释，只想你们能好好活下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菲已经泪流满面，唐旭宸的眼眶也湿润了。 这盘磁带放在两份出生证明中间，很醒目，下面还有一台单放机。显然，苏谨是个很细心的女人，而且知道要在几十年之后，这些东西才会送到唐旭宸与苏菲手上，而磁带与单放机到那时候已经被淘汰掉了。 “……无法在你们的陪伴下颐养天年，妈妈很遗憾。但是你们还好好的活着，妈妈就很高兴了。小麟、小菲，你们也会为人父母，也许在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已经为人父母。照顾好你们的孩子，珍惜你们拥有的家庭与来之不易的幸福，别跟妈妈犯同样的错误。与所有的母亲一样，妈妈对你们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妈妈！” 苏菲大叫了一声，唐旭宸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苏菲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也站直了身子，没再靠到唐旭宸身上。 “时间差不多了。” 唐旭宸朝他点了点头，收起了从箱子里取出来的物品。 “这是几天前收到的。”在唐旭宸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把一封信递了过来。“装在另外一个信封里面，指明交给你。” “给我？” “你母亲的。” 唐旭宸暗自叹口气，收起了信封。 “能告诉我，你们把她安葬在哪了吗？”他突然问了一句。 唐旭宸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关心这件事。 “举行葬礼之前，我会通知你。”苏菲走了过来。“你是妈妈最好的朋友，我们不会忘了你的。” 他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两人也没再罗嗦，离开了银行。 上车后，唐旭宸才取出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片，上面有两串用点号隔开的数字，以及苏谨的签名与落款日期。 “这是……” 唐旭宸把纸片递给了苏菲，又撑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没别的东西了。 仔细看了一眼，苏菲才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手机？” “对，这也许是一个经纬坐标。” 唐旭宸没再问，掏出手机递给了苏菲。 打开手机上的卫星地图，输入两串数字之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在爱达荷州北部，靠近加拿大，比特鲁特岭西面，离科达伦镇大约一百千米，地图上没有明确标注。” “什么都没有？” 苏菲把手机递到唐旭宸面前，让他看了一眼。 “你有多信任他？” “绝对信任，而且这是母亲的笔迹。”苏菲长出口气，说道，“是五天前写下的，也就是母亲遇害前的那一天。” “等下，我派人过去……” “不，我亲自去。如果是母亲留给我们的遗物，就没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那么，我派几个人送你过去。” “用不着，张建志与小森能保护我。” “行，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 “一架飞机，如果可以，帮我们在博伊西租一架直升机，大一点的直升机，能够直接飞过去。” 唐旭宸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纽瓦克的安全屋。 范华东已经制订好了战术计划，还给其他行动人员安排了任务。欧阳凤鸣让田皓桐安排好了飞机，还做了战前动员。他已经等得不大耐烦了，如果唐旭宸没有及时赶回来，他肯定回带人去曼哈顿。 “老唐……” “让行动人员准备好，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找到什么了？”欧阳凤鸣抓住了唐旭宸的胳膊，没让他走开。 “一些私事。” “私事？” 唐旭宸点了点头，欧阳凤鸣也注意到了苏菲，就没再多问。 “田皓桐？”唐旭宸已经拨通了田皓桐的电话。 “老唐，我在。” “我们还需要一架商务飞机，送苏菲去搏伊西。知道是哪吗？” “爱达荷州的首府？” “对，你还得通过我们的公司，在那边为苏菲租一架航程足够远的直升机，并且让直升机加满燃油。” “需要飞行员吗？” 唐旭宸朝苏菲看了过去。 “不用，我们三个都会驾驶直升机。” “不用，只需要直升机，苏菲他们能驾驶直升机。” “行，我马上安排。” “还有，苏菲他们会在飞过去的路上跟你联系。不管他们需要什么，尽量提供。” “明白。” “就这样吧。”唐旭宸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了苏菲，说道，“这是我们的手机，绝对没有问题。有任何需要，跟田皓桐联系，他会尽量帮你安排。如果遇到危险，记得立即跟我联系。” “能有什么危险？” “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 苏菲点头答应了下来，她知道唐旭宸是关心她。 “行了，你去收拾一下吧。” 等苏菲走开，唐旭宸去找到了正在收拾行装的张建志。 “老唐，很感谢你，说实话，能够做你的朋友，而不是做你的敌人，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我也一样，你得保护好苏菲。” “放心吧，我跟小森的命是她救的。” “你们去爱达荷州，恐怕不会太顺利。” “什么？” “那封信是几天前寄出来的，而且落款时间是五天前，也就是她遇害的前一天。虽然只留下了一个地址，但是在这个时候把信季出来，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到了那里，及时跟我联系。我会派一队人前往博伊西，并且为他们准备好一架直升机，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 “她知道？” “她不让我派人过去，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张建志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他非常了解苏菲的脾气。其实，在这一点上，苏菲很像唐旭宸。 “记住，只要遇到麻烦，立即跟我联系。” “行，我记住了。” 唐旭宸在张建志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虽然你们追随苏菲多年，而我这个当哥哥的很不称职，才跟她相认，无权对你们指手画脚，但是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明白吗？” “老唐，你就放心吧，就算这条命不要，我也会保得她的周全。” 张建志表明了态度，唐旭宸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唐旭宸只是有点不放心。关键就是，那封信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交到他手上，还有那个地点也太过偏僻了。 唐旭宸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毫无疑问，苏谨是一个非常仔细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把唐旭宸的出生证明保管数十年之久。如果说，她还有别的遗产，比如一笔资产、一栋庄园、一些贵重物品等等需要交给唐旭宸，也应该用别的方式，比如直接交给那个代理人，至少应该告诉代理人是什么，而不是只留下一封信。此外，她没在信里说清楚是什么，只是留下了一个地点，以及一个能被苏菲认出来的签名。这么安排，不但显得很神秘，还非常多余。她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不好直接告诉唐旭宸与苏菲。 那么，是什么秘密？ 还有，这个秘密是否有危险？ 唐旭宸一下没有想明白。 如果可以分身，他会亲自去一趟，而不是让苏菲单独前去。再说了，那个代理人明确提到，这封信是交给唐旭宸的，而不是留给苏菲的。虽然唐旭宸不是贪财的人，但是那个秘密肯定跟他有关。 正是有了这些担心，唐旭宸才专门找到张建志叮嘱了一番。 当然，他还找来了一名信得过的手下，也就是跟随他去攻打庄园的一名侦察兵，让他带人赶往博伊西。 只是，唐旭宸没有告诉张建志，他派的那些人不会在博伊西待命，而会赶往信中提到的那个地点，在暗中保护他们。如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些行动人员至少能够及时的杀出来掩护他们。 做好这些安排，唐旭宸才去找到欧阳凤鸣。 准备工作都已安排妥当，就等唐旭宸了。 因为去曼哈顿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唐旭宸没再浪费时间，立即带队伍出发，让范华东在路上讲解战术安排。 战术没什么特别之处，关键只有一点，即秘密潜入“第五十一区”，也就是格鲁姆湖空军基地。至于进去之后该怎么办，范华东不知道，唐旭宸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了解这座神秘的空军基地。 虽然二十多年前，美国当局就承认了“第五十一区”的存在，然后陆续公布了一些相关资料，但是与过去的传闻不一样的是，这里只是一座在冷战时期建立的秘密军事基地，以研制与试验高技术武器装备为主，并不是藏匿外星人尸体的秘密地点，而且美国当局从没承认有外星人的尸体存在。 当然，在解密之后，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依然是高度保密的机构。 说白了，就算美国当局公布的资料是真的，基地里面没有外星人的尸体，有那些高技术武器装备，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外来人员进入基地，更别说是唐旭宸这伙早已上了黑名单的在逃通缉犯了。 第1223章约见 “如果汉密尔顿或者尤金在基地里面，而且那里确实是他们的老巢，那么任何一种常规战术都派不上用场。”范华东叹了口气，说道，“基地里肯定有防空雷达，说不定空中还有预警机，而且没有航线从基地上方通过，离基地最近的航线在拉斯维加斯，一百多千米，超过了高空跳伞之后所能滑翔的最远距离。如果直接飞过去，肯定会被击落，至少会被基地里的人员发现。其实，如果汉密尔顿早有准备，比如基地里面有一部性能先进的警戒雷达，甚至能够探测到伞兵。显然，我们没有长翅膀，也就无法像鸟儿一样飞过去。再说了，那个鬼地方根本没有飞鸟。” “超低空飞行呢？”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范华东摇了摇头，说道：“有预警机在的话，就算直升机帖着地面飞行，也会在很远的地方就被发现。” “从地面进入？”唐旭宸跟着问了一句。 “基地外围设置了铁丝网，还有完整的安保监控系统。此外，肯定设置了很多不易被发现的传感器。就算能解决这些问题，也存在一个无法克服的麻烦。基地太大了，有数百平方英里，没有车辆，只能在夜间活动，至少需要两个夜晚才能到达核心区域，而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么说，我们根本进不去了？”欧阳凤鸣改变了发问的方式。 “除非让汉密尔顿派人来接我们。” “什么！？” 唐旭宸压了压手，让欧阳凤鸣闭嘴，然后朝范华东看了过去。 “虽然基地戒备森严，而且到处都设有禁止外来人员进入的标志，在一些地方甚至挂出了‘已被授权使用致命武力’的警告牌，但是仍然有很多好奇的美国人想搞清楚藏在这座基地里的秘密，几乎每天都有人擅自闯入。当然，大多是平民，有些只是迷失了方向，误入进去的露营者。” “你是说……” “遇到这种情况，基地警卫部队的官兵会及时赶到。如果只是迷路的游客，会交给当地警方。即便是故意闯入的平民，一般也会劝其离开，只有遇到那些听不进劝的家伙，才会关押起来。” “只是关押？” “当然，每年都有人在基地附近失踪，不过联邦机构从来没有介入过，即便失踪者的家人报案，也成了悬案。” “你的意思是，我们伪装成游客闯入禁区？” 范华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唐旭宸锁紧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问题是，我们这么多人，像是迷路的游客？”欧阳凤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且，除了唐映霞，全都是男人，而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即便是没张脑子的警卫官兵也不会把我们当成游客。” “至少不会直接枪杀我们。” “如果警卫部队已被汉密尔顿控制，那些家伙就认识我们，你说会不会？” “这……” “欧阳，范华东的办法应该行得通。” “什么？”欧阳凤鸣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旭宸。 “只不过，不是让警卫官兵逮捕我们，然后把我们送入基地，而是我们以警卫官兵的身份进入基地。”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锁紧了眉头。 “就像范华东开始说的，如果确认闯入禁区的是平民，警卫官兵会首先劝其离开，如果不听劝，会将其移交给当地警方。只有在确认闯入者存在威胁之后，才会抓捕，并且送入基地关押起来。” “问题是……” “显然，我们得让警卫官兵认为是平民。” “一个诱饵。”范华东接了一句。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基地戒备森严，平民在闯入之后就会被发现。也就是说，警卫官兵很快就会赶到。我们得提前安排好伏击地点，设法活捉警卫官兵，然后以警卫部队的身份前往基地。” “这样的话，现在就得把伏击地点确定下来。” “谁去当诱饵？”范华东问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欧阳凤鸣也没多说什么，他们都朝范华东看了过去。 “我？怎么可能！我这模样，难道像是没有威胁的平民吗？” “不只是你。” “老唐说得没错，是你跟唐映霞。老范，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公费旅游，而且就你们两个人，在星空下露营，方圆几十千米内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想想，点上一堆篝火，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倾吐爱慕之情，畅想美好的未来，多么浪漫，多么的让人陶醉啊。” “放屁！” 欧阳凤鸣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了手机，准备联系田皓桐。 没等他拨号，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田皓桐打来的。 “田皓桐，我正要跟你联系。” “老唐，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田皓桐的语气，立即让唐旭宸紧张了起来。 “是安娜。” 田皓桐这么一说，唐旭宸才暗自松了口气，他开始还意味是苏菲给田皓桐打的电话。 “她找我有事？” “对。” “帮我联系她。还有，我们需要格鲁姆湖空军基地的卫星照片，我们得在那边打一场伏击战。” “我没有她的电话。” “什么？” “她用的是一部保密手机，无法查到电话号码。她告诉我，让你去拉斯维加斯，她在那边等你。” “拉斯维加斯？” “皇宫酒店。”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说很重要，让你一定要去，而且她说了，你得亲自去，最好是一个人，不要带太多的随从。” 唐旭宸眉头紧锁，安娜在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别忘了，在离开的时候，安娜就提到，她会去搜集与汉密尔顿有关的信息，在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后会跟唐旭宸联系。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不会打电话找田皓桐，更不会让唐旭宸去拉斯维加斯跟她见面。 会是什么事情？ “老唐？” “我知道了，我会去皇宫酒店。” “我已经帮你租一辆超级跑车，租赁公司的人会把车送到机场，交到你手上。此外，车上有一套礼服。” “什么？” “我查过了，皇宫酒店今晚有一场社交宴会，会有很多社会名流出席。显然，你需要一套合适的行头。” “身份呢？” “还在安排，等下发到你的手机上。” “行，等下再联系。”挂断电话，唐旭宸长出口气，朝欧阳凤鸣与范华东看了过去。 “艳福不浅。”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竖起了大拇指。 唐旭宸翻了下白眼，说道：“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安娜不会找我，更不会让我去跟她见面。” “来得及吗？”范华东问了一句。 “反正我们得去拉斯维加斯，正好顺道。到了那，你们先出发。不过，等我到了，再开始行动。” “如果你忘记了，怎么办？” “怎么会忘记？” “温柔乡嘛……” “欧阳！” 欧阳凤鸣瘪了瘪嘴，说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别人。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终究为汉密尔顿效命了好几年，之前还不辞而别，你不应该这么信任她。” “我有分寸。” “说实话，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去见她。”欧阳凤鸣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她真的掌握了至关重要的情报，早就告诉我们了。当然，就算她之前不知道，是这几天才找到的，也应该告诉田皓桐，至少得提到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拉斯维加斯跟她碰头，而不是在电话里面把知道的讲出来。” “欧阳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圈套。”范华东直接说了出来。 唐旭宸看了范华东一眼，才说道：“如果是圈套，她才应该向田皓桐透露一点消息，把我引过去。” 范华东微微一愣，觉得唐旭宸这么说也有道理。 “你能肯定？” “欧阳，她要害我的话，早就得逞了。别忘了，是她把我送上了‘号角’号，还是她掩护了我们。”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我们得多做一手准备。” “什么？” “我跟你去皇宫酒店。” “她说过……” “只是让你一个人去跟她见面，没有提到不准带随从。再说了，我不会粘着你，也就不会坏你的好事。” “好事？” “说实话，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动心，对吧？” 唐旭宸很是无语，说道：“你要跟去，我也不反对，只是得听我的安排。” “没问题。” “给田皓桐打电话，让他帮你安排一个身份。” 欧阳凤鸣没多罗嗦，掏出手机联系了田皓桐。 此时，田皓桐已经把为唐旭宸安排的假身份的相关信息发了过来。 因为要参加社交晚会，所以唐旭宸必须有一个陪得上这场晚会的身份。按照田皓桐的安排，他是一名律师，在洛杉矶开了一家法律事物所，主要接与财产纠纷有关的官司，算得上小有名气。当然，像他这样的律师在美国多如牛毛，稍微混出点名头的都有自己的法律事物所，专门为富豪服务，有的甚至是某些大人物的私人律师。除了收入不菲，这些律师还能结识很多社会名流。也正是如此，通过参加社交晚会来认识更多大人物，拓展业务范围与发展新客户就不足为奇了。当然，在晚会上，这样的律师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绝对不会受到太多人的关注。 第1224章碰头 下了车，唐旭宸整理了一下礼服，才把钥匙丢给了替宾客泊车的侍者。 所谓的礼服，其实就是一套样式有点老气的手工西装。当然，男士礼服本来就没有太多的花样。 往旁边走了几步，唐旭宸掏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下车前，他就注意到，这是一场化妆晚会，而且宾客在进去的时候需要出示一张特制的请柬。田皓桐没有给他准备参加化装晚会必须有的面具，更没有提供能让他顺利进入酒店的请柬。 唐旭宸有点头大，觉得田皓桐办事也太不牢靠了。 怎么办？ 唐旭宸没有慌张，酒店很大，肯定有别的出入口，比如专门为员工开辟的通道，还有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 他没有立即离开，只是不想引起注意。 要知道，他开来的是一辆限量款的法拉利跑车，而且是鲜艳的红色，很醒目，也让他受到了关注。 还好，前来参加晚宴的宾客都是名流，乘坐的全是豪车。 只需要耐心等上一阵，那些开始注意到他的人员就会被别的新奇事物吸引开，也就不会继续关注他。 一根烟抽完，唐旭宸注意到了几名从旁边巷子里出来的酒店工作人员。 显然，那边还有一扇门。也许有保安看守，不过不会很严密。如果能够装扮成酒店的工作人员，也许能混进去。 唐旭宸丢掉了烟头，同时朝四周扫了一眼。 宾客正在陆续到来，负责接待的侍者，还有分布在四周的保安都没注意到他，至少没有特别留意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戴着面具，是金色的皇冠，有点像电影里面的埃及艳后。那套晚礼服也很有个性，至少把凸凹有致的身材完全映衬了出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那个女人已经挽住他的胳膊，还把一个法老的面具递到他手上。 “自然点，别板着脸。”她就是安娜。说这话的时候，她把一张请柬塞到了唐旭宸的西装口袋里。“你在这里等久了吧？” “没，我也刚到，就几分钟。”唐旭宸马上适应了新的角色。 “真是不好意思。”安娜显得有点尴尬，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叫什么？” “唐……” “是啊，太冷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都表现得很自然，在通过安检的时候，侍者只是检验了请柬，并没有询问唐旭宸与安娜的身份。 晚会的举办者把整家酒店都包了下来，会场就是酒店的餐厅。 大部分宾客都已到来，不过全都戴着面具。 两人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才来到餐桌旁边的角落里面。像这样的晚会，没几个宾客是冲着鲜美的食物来的。提供食物只是一种必要安排，毕竟有一些宾客没有吃晚饭，总不能让别人饿着肚皮吧。 相对而言，餐桌旁边的人最少。 “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这是汉密尔顿筹办的晚会。” “什么？”唐旭宸很是惊讶。 “受到邀请的，全是他的人，至少与他有关系，而且全是名流。那个胖子，”安娜朝一个戴着吸血鬼面具，被几个女人围住的男人看了过去，“他是拉斯维加斯的市长，而汉密尔顿是他的竞选赞助者。” 唐旭宸朝那个家伙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那边那个高个子，穿美国队长外套的。看到了？他是内华达州国民警卫队的一名将军，能直接调动一个师的兵力。”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右前方，那个装扮成精灵的小矮子，他是内华达州的联邦参议员，而且已经连任四届，汉密尔顿同样是他的最大赞助者。” “全都是？” “没错，所有宾客，没有一个例外。” “他会来这里？”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此外，晚会是在几天前安排的，最后一批宾客是在今天上午才收到请柬。” “什么？”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唐旭宸当然知道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讶。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举行这场晚会。” “除了开始说的那几个，还有什么大人物？” “拉斯维加斯的警察局局长，大部分州议员与市议员，几名国民警卫队的将军，应该还有州长，只是他还没到。”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简单的说，内华达州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差不多全都到了。” “妈的！”唐旭宸低声咒骂了一句。 安娜朝他看了一眼，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我们得离开这里。” “什么？” “你想想，这些大人物要是一起完蛋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 “到时候，整个内华达州都会乱成一锅粥，至少会在短期内完全失控，别说警察，连国民警卫队都维持不了局势。” “你是说……” “如果是人质劫持事件，还会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力，至少整个美国都会受到影响，联邦当局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下给你解释。” 安娜没有多说什么，在一名侍者走过来的时候，把酒杯放到了侍者端着的托盘上。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无意中撞了一下侍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侍者首先道歉。 安娜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 等侍者走开，她才挽住唐旭宸的胳膊，跟着唐旭宸朝酒店外面走去。 他们没有直接离开酒店，因为晚会还没有开始，没有其他宾客在这个时候离开，突然离开肯定会受到关注。 再说了，唐旭宸开来的那辆超级跑车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真是太冷了。阿嚏”进入电梯间，安娜故意说了一句，不但搂得更紧了，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喷嚏。 这个举动，让电梯间里的侍者忽视了他们。 来到地下停车场，唐旭宸先去找负责泊车的侍者拿了车钥匙。 安娜的演技很不错，虽然没有跟过去，但是一直在瑟瑟发抖，看上去像是冻坏了，需要加件衣服。 随后，他们找到了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 “你的？” “怎么，不合适吗？” “太显眼了，对吧？” “没办法，总得有辆车，对吧？” 安娜勉强笑了笑，在车门升起后，首先钻了进去。 其实，这是一辆有些年成的跑车了，不是最新款式，使用的仍然是几年前较为流行的鸥翼式车门。 唐旭宸也没罗嗦，坐进去发动了跑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时候，安娜才问了出来。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开始部署现在的行动，通过尤金、准确的说是由尤金组建的那支军团，把一千名武装人员分成数十批派了出去。”唐旭宸把跑车开了出去。“此外，我审问了丽莎，确认她已经跟汉密尔顿串通，还试图干掉我。我们由此推断，汉密尔顿试图控制或者挟持整个美国。” “什么？” “他安排了数十次袭击，而且很快就会发生。” “可是……” “很难置信，对吧？”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在做出这个推断之后，我跟你一样，也觉得很难置信。可是我们到发现的所有迹象都表明，这个推测没有错，汉密尔顿一直把我们当猴耍。” “他从没告诉过我。” “他一直在利用你，而且在他的计划中，你会死在我们手上，自然没有理由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再说了，如果他决定发动一场政变推翻美国联邦当局，或者更加变本加厉，你会支持他吗？” 安娜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不过，现在能够肯定，他就在内华达州。” “什么？” “如果晚会遭到袭击，不管是一次足够炸死酒店里所有人的大爆炸，还是几十名武装人员杀进去劫持那些家伙做人质，整个内华达州都会乱成一团，到时候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去对付他了。”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你们来了内华达州，而且……” “只是猜测，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不过很有可能在第五十一区。” “什么？” “格鲁姆湖空军基地。” “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不然的话……” “我已经带人过来了，只是要想进去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 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基地戒备森严，而且太大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混进去，更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那该怎么办？” “安娜，其实你已经与这件事无关了。” “无关？” “汉密尔顿利用了你，而且你也没再为他做事。”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说道，“我很感激你提供的帮助，但是你不应该卷进来。说实话，我对行动结果没有半点信心，你没有必要把自己也搭进来。”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离开？” 此时，唐旭宸已经驾车离开了酒店。 “你们有办法混进去吗？” 唐旭宸没有回答安娜提出的问题，他确实不想把安娜扯进来，而且安娜能够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 过了一阵，唐旭宸才把车停了下来。 “唐，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不过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这时候，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超级跑车后面，驾车的是欧阳凤鸣。 “我有办法带你进入基地。”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我认识一名基地的军官，只要找到他，你就能装扮成他的模样混进去。”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条件是，让我参与接下来的行动，至少在干掉汉密尔顿之前不能把我赶走。这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整个美国。虽然在此事之后，我会离开美国，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国家落到一个野心家手上。再说了，如果让他得逞，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让我安身立命。” 第1225章开始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准确说是一个大厅，穹顶结构，面积高达数千平方米，相当于四个标准篮球场。四周弧形墙壁上全是投影屏幕，投影设备安装在悬挂在穹顶中央的那个球体里面。 大厅摆放了很多设备，有上百台终端工作站。 门洞上方大约三米是一个突出平台，由一条旋转楼梯通到下面，平台后方是一扇通往另外一个房间的大门。 显然，这是一个指挥中心。 大厅里有上百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几乎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过都穿着相同款式、用一种合成材料制成的白色制服，只是女款的更加贴身，而男款要稍微松一点。唯一的区别是肩膀上的黑色条文，与军装的肩章一样，样式没什么区别，多数人只有一条，有的则有好几条。 汉密尔顿出现在平台上的时候，一名肩膀上有五根黑色条文的女人走了上去。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一台平板计算机递给了汉密尔顿。 仔细看了一阵，汉密尔顿才把平板计算机还给了她。 “可以开始了吗？” 汉密尔顿扫了眼大厅里的人，大部分人员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的目光落到了平台上。 长出口气，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是汉密尔顿知道，在此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全球一百多亿人，没有一个能够置身事外。 一个崭新的时代将由此开启！ 当然，这么说有点言之过早，因为变化是一个过程，需要时间，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变化到来了！ 女人没再多问，朝一个盯着她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也没罗嗦，拿起终端平台上面的电话，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过了几秒钟就放下了话筒。 这个时候，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四周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些组合起来的画面，上面有很多人。 是一个晚会的现场，除了侍者，所有人都戴着化装面具。 紧接着，在正对着平台的那块面积最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字，那是正在倒数的计时器，还有不到五分钟。 如果说汉密尔顿是大脑，那么包括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员与设备在内的，还有那些在现场执行任务，以及为完成任务提供支持的人员，组成了一台庞大的机器，而现在，这台机器已经启动了。 屏幕上的数字每一秒钟变化一次，汉密尔顿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为了营造这台机器，他不但耗费投入了大笔资金、耗费了五年时间，还抛弃了所有值得珍惜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营造出这台机器的人，也只有他。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汉密尔顿没有忘记，不过已经记不清了，至少回想不起容易遗忘的细节。他只知道，当这台机器运转起来之后，直到达到营造它的目的，包括他本人在内，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其停下来。 不是他主动放弃控制权，而是不想受到情感影响而临时改变决定。 那是一个将改变整个世界与全球一百多亿人的决定。如果人类的历史还能延续下去，这个决定必定会载入史册。 想到这些，汉密尔顿长出了口气。 “去帮我泡杯咖啡。” 旁边的女人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进入了门后面的房间。 虽然她的面色很死板，走路时的身姿也绝对算不上婀娜，但是她的身材很不错，那套贴身的制服完美的映衬出了玲珑曲线。此外，她的相貌已经无法用“漂亮”来形容了，可以说是标准，五官的大小、位置与搭配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就像雕塑大师花费毕生心血打造出来的杰作。 其实，不仅仅是她。 在这个房间里的男男女女几乎全都一样，有着标准的相貌与身材。男人的身高几乎全都在一米九左右、女人在一米七五左右，正负偏差不会超过零点五厘米。身材都很匀称，男人的体重在一百七十磅左右、女人在一百一十磅左右，偏差也不会太大。即便相貌，也只有细微的差别。即便没有达到双胞胎的相似度，也很像有着相同血缘的兄弟姐妹，似乎他们为同一对夫妇所生。 当然，他们不是兄弟姐妹。 在倒数计时到了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女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出来。 不是精心熬制的咖啡，只是一杯速溶咖啡。 “等下，把结果告诉我。” “马上就要开始了。” 汉密尔顿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开了。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已习惯了汉密尔顿的怪脾气。其实，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此时，拉斯维加斯。 “老唐，我到了。” “守住后门，记住，抓活的！”放下电话，唐旭宸戴上了无线耳麦，同时朝做在旁边的安娜看了一眼。 “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安娜拿起了唐旭宸给她的手枪，拉开套筒检查了一枪膛里的情况。 唐旭宸没再罗嗦，首先下了车。 街道对面的那栋小洋房里亮着灯，从投在窗户上的影子判断，肯定有一个人在二楼的房间里面，但是无法肯定没有第二个人。只是根据安娜所说，那名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工作的少校军官长期一个人住在拉斯维加斯，妻子跟孩子住在阿肯色州的小石城，只是偶尔来此住上一段时间。 如果他是汉密尔顿的人，而且汉密尔顿就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他就不会让妻子与孩子来这里。 欧阳凤鸣已经驾车绕到后面，负责防止少校从后门逃脱。 走过街道，唐旭宸才拔出了手枪，装上消声器。 安娜跟了上来，只是没靠得太近，她主要替唐旭宸把风，有人员或者车辆过来的时候警告唐旭宸。 此外，少校认识安娜，也有可能知道安娜已经背叛汉密尔顿，不能让他看到安娜。 唐旭宸没有撬门，而是直接摁响了门铃。 “谁啊？” “联邦特工！”唐旭宸掏出了准备好的特工徽章。 脚步声传来，那个人已经到了一楼的大厅里面，正朝门口走来。唐旭宸把握着手枪的右手帖到了门板上。 “这么晚了，有事吗？” “联邦特工，我们正在调查一起罪案。你是空军第二十七联队的格拉姆斯少校？” “对，我是。” 里面的房门打开，唐旭宸几乎同时举起了手枪。 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上身只穿了一件汗衫，下身是一条短裤。虽然房间里面开着暖气，但是这打扮也太健康了。当然，他很魁梧，也很强壮，身上还有很多汗水，看上去像是刚刚做完运动。 “你找我……”刚张开嘴，他就看到了对准他的手枪。 “别乱动，也不要大喊大叫。把右手从门后面拿出来，动作慢点。”与此同时，唐旭宸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外面的房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刺眼的光芒铺天盖地的从唐旭宸身后射来。 夜晚，顿时变成了白昼。 怎么会事？ 唐旭宸吓了一跳，不过他背对着闪光方向，所以当那个家伙转身逃走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 “欧阳，欧阳！？” 耳机里没有半点声响，连电流的嗡鸣声都没有。 唐旭宸哪敢迟疑，立即冲了进去。 那个家伙已经冲到了后门附近，正打算逃出去。 地面开始震动，连房屋都在剧烈摇晃。 那个家伙冲了出去，不过马上就消失了。 等到唐旭宸冲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跟欧阳凤鸣扭打在一起，而且欧阳凤鸣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主要是他比欧阳凤鸣魁梧得多，而且冲出去的时候速度很快，一下就把守在后门外的欧阳凤鸣撞翻在地。 “噗……” 唐旭宸朝旁边的地面开了一枪，然后用枪口顶在了那个家伙的后脑勺。 “你们不是联邦特工，你们……” “起来，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放开了压在下面的欧阳凤鸣，然后爬了起来。 唐旭宸没有迟疑，用手枪的握把在他的后颈窝上使劲砸了一下。 欧阳凤鸣刚刚爬起来，立即扶住了他。 这时候，安娜跑了过来。 “那是核爆炸！” “什么？” “一枚小型原子弹，而且就在帝王酒店那边，肯定是在地面引爆，不然的话，我们现在都完蛋了。” 此时，唐旭宸与欧阳凤鸣也看到了，升起的确实是一朵蘑菇云。 还好，他们离爆炸地点至少有二十千米，而那枚小型原子弹的直接杀伤范围最大也就五千米。因为是在地面爆炸，即便安装在酒店大厦的楼顶上，爆高也就两百米左右，所以直接杀伤范围还会大幅度缩小。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安娜长出口气，她明显在发抖。“爆炸惊动了附近的居民，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 “欧阳，带他上车，我去房间里面搜查。” “我一个人？”欧阳凤鸣一下就傻眼了，他可扛不起那个家伙。 “我去搜查，你们到车上等我。”安娜立即说了一句，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安娜！”唐旭宸叫住了她。“动作快点，不管有没有找到线索，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是下风方向，以现在的风速，放射性尘埃在十分钟之内就会飘过来。记住，带上证件与几套军服。”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唐旭宸的意思，然后就跑进了房屋。 第1226章物资 “欧阳，去前面的休息区。” “在那边停车？” “我们得马上审问他，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欧阳凤鸣没再多问，在前方的路口下道，离开了高速公路，驾驶越野车来到了高速公路外的休息区。 现在是半夜，休息区里没有多少车辆。 虽然刚刚发生了核爆炸，但是很多市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因此从拉斯维加斯逃出来的人并不多。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所有出城的道路都会被车辆堵死。 唐旭宸下了车，打开后备厢，在少校军官鼻子起挤破了一颗嗅盐，让他醒了过来。 “啊……你们……你们不要杀我……” “格拉姆斯，别装了。”唐旭宸拔出手枪挥了两下，让他下车。 这个时候，安娜也下了车，而且走到了唐旭宸身后。 看到安娜，少校军官先是一愣，随即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即朝安娜说道：“安娜，是我，格拉姆斯，是我……” “站住！” 唐旭宸一声呵斥，他的目光立即转了过去。 “跪下！” “安娜！” “你认为，我们为什么会找到你？” 少校军官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朝安娜看了过去。 “跪下！”唐旭宸举起了手枪。“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遍。” 少校军官没再迟疑，立即跪了下来。 “唐！”安娜叫了唐旭宸一句，然后朝旁边走了几句。 看了少校军官一样，唐旭宸朝站在越野车旁边的欧阳凤鸣递了个眼神，然后才跟着安娜走开。 “他应该不是汉密尔顿的人，最多只是被汉密尔顿利用了。” “利用？” “我也被汉密尔顿利用过，不是吗？” “这么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拷问他，更没有必要恐吓他。” “现在不是跟他讲道理的时候。” “唐……” “如果他不是汉密尔顿的人，我会放了他。”唐旭宸看了安娜一眼，又说道，“不过，我会审问他。” “先让我去找他谈谈，如果他不肯说，你再拷问他。”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小时之内，从城里逃出来的车辆就会堵死高速公路，我们还要去找范华东他们……” “最多五分钟。” “三分钟。” 安娜点了点头，没再跟唐旭宸罗嗦，朝少校军官走了过去。 “安娜，救救我，让他们不要杀我，我……” “你不该死吗？”走到他面前，安娜蹲了下来。他的双手被索套绑着，所以用不着害怕被他袭击。 “我只是拿了不该拿的钱，而且他们……他们不是联邦特工，我……” “拿了谁的钱？” “当然是你们的钱。” “我们？” “是尤金给我的。” “多少？” 少校军官明显愣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而且，你……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难道是尤金派他们来杀我，要……” “要杀你灭口的话，我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再说了，你认为尤金有权命令我？” “可是……” “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吗？” 他看着安娜，显得有点疑惑。 “起来。” “什么？” “站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看到唐旭宸没有反对，才站了起来。 “自己看看，好好看看！”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但是核爆炸产生的蘑菇云依然漂浮在市区上空，只是已经扩散开来，像一个罩住城市的大盖子。 “这……这是……” “你是空军的少校军官，还看不出来？那是一次核爆炸，当量最多两万吨，而且爆炸点在市中心。” 少校军官已经傻眼了，根本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尤金给了你多少钱，他都让你做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个时候，唐旭宸走了过来，举枪瞄准了少校军官的脑袋。 “格拉姆斯，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们还得去找尤金与汉密尔顿，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如果你不说的话，他会杀了你。” 少校军官回过头来，看了唐旭宸一眼，才对安娜说道：“如果我说了，你们同样会干掉我。” “不。” “噗……” 随着枪声响起，格拉姆斯倒在了地上。 “啊” “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干掉你，而会把你留在这里，让你无法逃走。这一枪，打中的是你的左腿，所以你还能驾驶自动挡的车辆。下一枪，我会打断你的右腿。”唐旭宸将枪口对准了少校军官的右腿。“我们在下风方向，最多两个小时，放射性尘埃就会飘过来，辐射强度足够致命。你不会立即完蛋，还能活上一段时间，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不过那绝对是受罪。相信我，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即便打了镇痛针也没用。你会痛得发狂，会求别人杀了你！” 少校军官看着唐旭宸，虽然很惊恐，但是他似乎不相信唐旭宸的话。 “格拉姆斯，他是唐旭宸。”安娜走上前来。“知道唐旭宸是谁吗？” 格拉姆斯微微一愣，立即瞪大眼睛看着安娜，不过马上就把目光转向了唐旭宸。 显然，在美国，唐旭宸俨然就是那种用来吓唬小孩子的怪物，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 “安娜，三分钟已经过了。” 安娜叹了口气，说道：“格拉姆斯，我已经帮你争取过了，现在……” “我说，我说，尤金给了我一百五十万美元，而且在开曼群岛的私人银行给我开了一个秘密账户。” “只给了你一百五十万美元？” “对，就这么多。不信的话，我把账号密码告诉你。” “我不要你的钱，如果你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会放了你，让你去享受这笔钱，这是我对安娜的承诺。” 格拉姆斯微微一愣，赶紧说道：“他给了我一张清单，让我搞到清单上的物资。” “物资？” “主要是食品，以面粉、罐头等易于长期储存的为主，还有一些药品、日化用品、被服等生活用品。” 唐旭宸锁紧了眉头，似乎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有多少？”安娜问了一句。 “很多。” “很多是多少？” “几百吨吧，我安排大型运输机飞了十个架次，至少也有七百吨，也许接近八百吨，食品就有差不多六百吨。” “送往什么地方？” “基地。” “格鲁姆湖空军基地？” 少校军官点了点头，说道：“安娜，相信我，我没有撒谎。你知道，我是基地后勤部门主管，负责基地的物资调度与供应。如果尤金需要这些东西，就只能找我，而且这也是他给我那笔钱的原因。” “你是说，这些物资是秘密运进去的？” “当然，不然他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 “他在基地里面？” “在，不过是几天前。” “现在呢？” “我不知道。” 安娜长出口气，朝唐旭宸看了一眼。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撒谎。三天前，把最后一批物资送过去之后，他就让我请假离开基地，而且告诉我，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前不要返回基地。他现在是否在基地里面，我真的不知道。” 安娜叹了口气，朝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少校军官没有撒谎。 “那些物资在基地里面？” “对，肯定在基地里面。要运出去的话，就得通过我。” 唐旭宸蹲了下来。“那么，你是把物资交给他的，还是派你的人把物资运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交给他，准确的说是交给他的人。” “他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他们都穿着军服，而且基地里有上万名官兵，还有很多非军事人员，我不可能认识所有人。” “然后呢？” “他让我别管，我也没有理由管闲事。” “基地里面，肯定有一座专门用来存放这些物资的仓库吧？” “有，只是那些物资没有放在仓库里面。” “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物资从运输机上卸下来之后，就被他的人运走了，根本没有送入仓库。因为没向上级汇报，也没有备案，所以那些物资不能进入仓库，要不然我也不敢拿他的钱。” “你在撒谎！”唐旭宸举起手枪，用枪口顶住了少校军官的额头。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 “你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没有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我都告诉你了，我都说了，我……” “几百吨物资，能够藏起来吗？如果没有运出基地，储存这些物资肯定需要一座仓库或者一个类似的设施。” “在……在地下。” “地下？”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无意发现，尤金的那些手下平常根本不会去餐厅，或者其他的公共区域，他们似乎没有驻扎在基地里，不过他们肯定在基地里。还有，基地主楼通往地下指挥中心的电梯上有一个电子锁，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启动。只是，我不知道通到哪，不过在地下指挥中心下面，肯定还有一处地下设施。” “你能下去？” “我？当然不能，别说是我，即便是基地司令也不行。” 唐旭宸站起身来，然后长出了口气。 “你说过，你会放了我。”少校军官知道，唐旭宸已经问完了。 “安娜，他在基地干了几年？” “三年，最多三年半。”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问完了，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而且握着手枪。 “你说过会放了我，你说过……” “噗……”欧阳凤鸣根本没有跟少校军官罗嗦，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我会放过你，但是他不会。”唐旭宸叹了口气，对安娜说道，“他被尤金收买，我们不能冒险放了他。” 安娜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就算欧阳凤鸣没有动手，她也会动手。 第1227章最后几个小时 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范华东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虽然没去拉斯维加斯，没有目睹核爆炸，但是在欧阳凤鸣赶到之前，范华东收到了田皓桐发来的消息，知道有一枚小当量核弹头在拉斯维加斯引爆，而且爆炸地点就在帝王酒店所在的市中心。 因为通信中断，所以范华东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着急。 所幸，在他失去理智之前，欧阳凤鸣赶了过来。 “老唐呢？” “他们去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了。” “什么？” “安娜帮我们找到了一名少校军官，是基地后勤部门的负责人。他被尤金收买，帮尤金搞到了很多物资，而且储存在基地里面。据他交代，基地里有很多尤金的人，而且装扮成美军官兵。” “她的话信得过？”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按照那名军官交代，基地里有上万名官兵，还有很多的非军事人员，因此并非所有官兵都认识那名少校。老唐决定装扮成他潜入基地，安娜则装扮成一名非军事人员。” 范华东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当然，仅仅如此根本行不通，不过这是进入基地的一个机会，我们得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带一大批人去基地，掩护老唐他们进入基地。如果运气好，我们也能混进去。” “一大批人？” “平民。” 范华东很是惊讶，也没有搞明白欧阳凤鸣的意思。 “把人员组织起来，先出发，在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再做解释。” “去拉斯维加斯？” “那边发生了核爆炸，消息很快就会传开，然后一百多万市民会蜂拥而出。” “你是说……” “显然，那些平民就是无头苍蝇，只想逃离城市。如果加以适当的引导，他们就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范华东微微一愣，明白了欧阳凤鸣的意思。 “时间有限，我们得马上前往拉斯维加斯。” 范华东没再迟疑，立即把行动人员组织了起来。 此时，拉斯维加斯遭到核武器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虽然美国联邦政府没有在第一时间出面承认，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那次核爆炸所引发的地震，即便在地球的另外一边也能够被探测到，并且被精确定位。 当然，这座有上百万居民的城市立即乱了套。 绝大部分居民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虽然大部分居民没有立即判断出是核爆炸，但是在看到了蘑菇云之后，几乎所有居民都认识到，必须立即离开这座城市，留在城市里面就是坐以待毙。 爆炸发生后不到两个小时，所有出城的道路都被车辆堵死了。 因为政府没有公布任何相关消息，也没有发表任何相关声明，所以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居民离开了居所，踏上了逃亡之路，而且没有人知道应该逃往什么地方。 对所有人来说，唯一相同的就是离开拉斯维加斯。 此时，唐旭宸他们已经来到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外面，只是没有直接赶过去，因为他还得制作一张军官证件。 欧阳凤鸣开来的那辆越野车上有制作假证件的工具，唐旭宸只需要花一点时间，把他的照片帖到格拉姆斯的证件上。当然，这张假证件很低劣，一眼就会被识穿，所以唐旭宸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 其实，这也是他让欧阳凤鸣去找范华东的原因。 事实上，在核爆炸发生之后，之前想到的那个潜入基地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很简单，格鲁姆湖空军基地肯定在汉密尔顿的控制之中，至少被尤金控制，他们绝对不会让任何外来人员进入空军基地。在行动开始之后，他们会让警卫部队直接射杀闯入空军基地的平民。再说了，如果整个空军基地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也许连警卫官兵都换成了汉密尔顿的人。 “怎么样？” “很像，不过还是太假了，我这个外行都能一眼看出是伪造的。” “没办法，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希望欧阳顺利找到了范华东他们。” “其实，你完全可以带人离开美国。” 唐旭宸微微一愣，朝安娜看了过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没人知道核爆炸是汉密尔顿所为，只要他的目的是控制美国，那么不久之后，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安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到那个时候，根本用不着你去对付他。做为美国人，我非常了解这个国家的文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心甘情愿的受其统治。” “你是说，美国民众会站起来对付他？”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是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来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汉密尔顿用核武器袭击美国城市，杀害无辜平民，他已经是失道者了。” “会有多漫长？” “几年，也许几十年。” “你认为，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唐，你不是美国人，而且……” “我是人，人类的一员。”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还有，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美国人为了争取独立而反抗英国殖民统治的那个世界，现在的美国也不是殖民地。虽然我承认你说的话，美国人都爱好自由，绝对不会忍受独裁统治，但是美国拥有数千枚在役核弹头，还有更多处于储备状态的核武器，拥有摧毁整个世界的能力。除非他是笨蛋，不然在控制了美国之后，就会控制美国的核武器，并且用其要挟整个世界，让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承认其在美国建立的新政权，甚至帮助其维护国内秩序。到那个时候，你认为，美国人民还有能力推翻他吗？” “核武器？” “这是最简单的推测，以他的为人……” “果真如此，他肯定会对美国的核武器动手，包括部署在本土的洲际弹道导弹与战略轰炸机，还有出海执行战备巡逻任务的战略核潜艇，甚至是储备核弹头的仓库，而且必须在第一时间动手。” “等等……” “怎么，我说错了？” “不，你说得很对，我知道那些武装人员去哪了。” 安娜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那一千名武装人员被他派去窃取与控制核武器？” “你不是说，必须在第一时间动手吗？”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行动已经开始，得马上跟你的人联系，让他们知道，并且立即采取行动。” “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现在，我们没有可以使用的通信工具，不然我早就跟田皓桐联系了。还有，行动已经开始了。如果没有部署到位，汉密尔顿不会贸然引爆核弹头。显然，他派出去的那些武装人员已经发动了袭击。” “可是……” “就算并非所有袭击都取得成功，但是等我们联系上田皓桐，等我的人采取行动，他肯定控制了部分核武器。” “只是，他无法直接使用核武器，特别是处于部署状态的核武器。” “你能肯定？”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权势通天，但是就我所知，他没有控制总统，也没有直接控制参联会主席。要想使用处于部署状态的核武器，需要两套核密码。当然，他肯定有办法搞到核密码，不过需要花一些时间。” “要多久？” “等等……” 安娜突然变化的神色，让唐旭宸知道，她肯定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拿丽莎交换托马斯了。” “与托马斯有关？”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足球’，也就是总统的核密码箱的制造商就在杰弗逊家族控制之中。” “这……” “显然，托马斯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那个藏在他身体里面的东西。”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破解核密码，获得发射那些处于部署状态的核武器的能力。” “多久？” “最多几天，也许几个小时，这得看解密的速度。” “显然，我们得往最坏的方面考虑。” “几个小时？”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他做了充分准备，绝对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错，留给我们的恐怕只有几个小时了。” “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用核武器要挟美国当局，甚至要挟整个人类文明。至少，他能够用掌握的核武器瓦解现在的美国政权。”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尽快找到他。” “显然，他很有可能藏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里面，甚至已经控制了空军基地，我们就算进入了空军基地，也未必能及时找到他。”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空军基地里面肯定戒备森严，而且基地太大了，要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找到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根本办不到。” “只要能够进入空军基地，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什么办法？” “利用我的身份。” 唐旭宸看着安娜，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别忘了，我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至少曾经是。更重要的是，他利用了我，没有直接除掉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未必会让所有手下知道我已经投靠你，而会说成是被你残忍杀害。” “这……”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手下的信任。”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安娜的意思。 “显然，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前提是，我们得进入基地。” “那就得看欧阳他们的表现了。” 第1228章心血来潮 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汉密尔顿正在通视频电话，对方是美国总统。 “总统阁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了帮助您尽快做出决定，我不妨透个底。”接住女人递来的平板计算机，汉密尔顿迅速扫了一眼，才说道，“在包括华盛顿特区在内的所有大城市里面，都有一枚核弹头，爆炸当量在两万吨到二十万吨之间，就算无法彻底炸毁这些城市，但是足够毁掉整个美国。为了引起您的重视，我现在就把藏在华盛顿的那枚核弹头的确切位置告诉您。”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在计算机上操作一番，把一个坐标发了出去。 “看到了吗？很好。”汉密尔顿站起身来说道：“那枚核弹头将在五分钟之内引爆，千万不要试图拆除，而且也没人能够在五分钟内拆除。虽然有别的办法能破坏核弹头，比如通过爆破导致弹芯偏移，使核弹头无法正常起爆。但是只要您派人这么做了，我会立即下令引爆十座城市里面的核弹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美国总统已是满脸的汗水，神色极为恐慌。 “当然，您可以离开华盛顿，而且能及时离开华盛顿。只是，您必须在五分钟内对我开始提出的要求做出明确答复。我会守着电视机等您发表辞职声明，不然五分钟之后，核弹头就会引爆。” “不，你无权……” 汉密尔顿没再罗嗦，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那个女人才走了过来。 汉密尔顿看了她一眼，从桌上的檀香盒里拿出了一根哈瓦那雪茄。她没有说什么，拿起打火机帮汉密尔顿点上了雪茄。汉密尔顿仍然没有吭声，抽了几口雪茄就闭上了眼睛，而她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 开始的时候，汉密尔顿向美国总统提出了一个要求，也只有一个要求，即让美国总统立即宣布辞职。 显然，这是一个无厘头一般的要求。 只是，这个要求有多么重要，美国总统并不清楚。 此时，白宫里已经乱成一团。 其实，在汉密尔顿给总统打电话之前，美国联邦当局没有获得任何跟核爆炸有关的消息与线索。 虽然美国总统不认识汉密尔顿，但是在联邦当局内部，甚至在白宫里面，有很多人认识汉密尔顿。 通话结束后，不到一分钟，就有十几份报告送到了美国总统手上。 所有报告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都在规劝总统辞职，区别只是，有一些说得直接，有一些说得委婉。当然，理由都是冠冕堂皇，即只有总统宣布辞职才能阻止恐怖份子再次引爆核武器。 很快，美国总统收到了至关重要的一份报告。 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在汉密尔顿提到的地点找到了那枚核弹头，而且确认是一枚爆炸当量在十万吨左右的战术核弹头，已经被激活，随时都可能引爆。虽然核弹头的设置地点不是太高，无法摧毁整个华盛顿特区，但是肯定能炸掉半个华盛顿，而且在今后几十年内，让华盛顿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当然，报告中明确提到，即便无法阻止核弹头引爆，也可以通过外部爆破方式，让弹芯移位，让核弹头无法正常起爆，将爆炸威力降低到一千吨以内，从而最大限度的缩小核爆炸的杀伤范围。 这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那是一枚装配精度非常高的战术核弹头，包括防护罩在内，质量不到一百千克，能够用最普通的战术武器投掷。在小型化做到极至的情况下，核弹头的内部结构极为精密，比如装填的核原料不到三千克，而且起爆药设置得非常精准，只要有稍微偏差，哪怕只是少了几克起爆炸药、或者是弹芯的位置偏移了几毫米，核弹头就将实效，无法正常起爆，也就不可能释放出全部能量。 问题是，美国总统不敢下达破坏核弹头的命令。 拉斯维加斯已经发生了核爆炸，而且对方提到的那枚核弹头的存在也得到了证实，就没有理由怀疑他说的其他话。如果他手上拥有上百枚核弹头，而且已经藏在了美国的其他大城市里面，那么破坏藏在华盛顿的核弹头，只会让另外十座城市遭到毁灭，而美国总统显然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 到这个时候，美国总统已经别无选择。 在通话结束后的第三分钟，美国总统就来到了白宫的新闻中心。 虽然没有提前通知，但是在任何时候，都有数十家新闻媒体的记者在白宫附近等待获取新闻的机会。此外，在拉斯维加斯的核爆炸之后，这些记者就被请进了白宫，为发布最新消息做好准备。 五分钟的期限已经快到了，美国总统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甚至没有让白宫新闻发言人首先宣布规矩。 其实，在走上讲台，面对记者的时候，美国总统连演讲稿都没准备好。 宣布辞职，不需要演讲稿。 不到两分钟，美国总统就说完了，并且离开了新闻中心。 当然，这只是宣布辞职，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比如完成辞职的必要手续，特别是向副总统移交权力。 虽然副总统不在白宫，但是没有什么关系。 移交权利的第一步就是交出核密码，而按照相关的规定，副总统在上位之后不会使用总统的核密码，而会重新设置一个核密码。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已经辞职的总统很可能知道原来的核密码，为了确保核武器掌握在上位之后的副总统手上，也就是新总统手上，必须重新设置核密码。 这是一个过程，在废除了原来的核密码之后，需要几分钟才能设置好新的核密码。 此时，汉密尔顿那边。 几十家电视台在同一时间报道了美国总统突然宣布辞职的消息，但是没有一家电视台能够说清楚总统为什么要突然辞职。当然，在直播报道结束之后，所有的电视台都开始评论这起突发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女人放下电话，对汉密尔顿点了点头。 汉密尔顿看了眼手表，然后站了起来。 “要解除起爆设置吗？” “不用，让它去吧。” 女人没再多问，跟着汉密尔顿走了出去。 外面的大厅里，数百名人员还在忙碌。在平台正对着的那块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正在逐步显示出来的密码。 汉密尔顿逼迫美国总统辞职，不是心血来潮的举动，而是故意为之，也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关键就是，这能够以最短的时间掌握美国的核钥匙！ 其实，这一切得从托马斯说起。 汉密尔顿跟托马斯联手打压杰克逊，与杰弗逊家族控制的那家军火企业有直接关系，即与美国总统掌握的核密码箱有关。只是，在汉密尔顿摸清托马斯的底细之前，那个倒霉鬼就被唐旭宸揪了出来。等他落到“炎黄之子”手上之后，汉密尔顿才查到，托马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这就是，他让那家军火公司的技术人员制作了一块储存了产生核密码的计算机程序原始代码的电子芯片，而且把这块芯片藏在自己身上。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通过催眠忘记了这件事！只有在特定情况下，也就是触发了通过催眠产生的潜意识开关之后，他才会记起这件事情，从而利用那个芯片来保住性命。 显然，在过去半年里，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 正是如此，找到托马斯成为了启动整个行动的关键所在。 如果没有原始代码，即便汉密尔顿拥有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计算机，理论上也要花几千万年才能破解核密码。 可以说，早在唐旭宸他们卷土重来之前，汉密尔顿就在策划营救托马斯的行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都与营救托马斯有关，包括利用唐旭宸把“炎黄之子”的人引出来。虽然并非所有事情都在汉密尔顿的预料之中，比如苏菲把托马斯劫了出来，以及唐旭宸活了下来，但是总体偏差不是很大，而且通过及时调整，比如炸死苏谨，让唐旭宸无法直接控制“炎黄之子”，从而让丽莎带人袭击丹佛附近的战略掩体，最终活捉了丽莎，并且用莉莎去交换托马斯，汉密尔顿还是达到了目的，获得了藏在托马斯身上的电子芯片，而且没有立即引起唐旭宸的重视。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唐旭宸他们通过安娜获得的那些与“上帝之子”有关的资料，包括那份包含了部分图腾照片的资料，都是汉密尔顿亲自做的安排。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给唐旭宸他们找些事做，让他们忙起来，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如果只是唐旭宸，汉密尔顿不会害怕。可是在安娜背叛之后，他就不得不多个心眼了。 其实，没有唐旭宸的话，袭击不会来得这么快。 很简单，通过芯片里的原始代码，破解核密码就不再是难事。利用几台并网工作的超级计算机，能够在几天之内破解核密码。按照最初制订的计划，要等到掌握了核密码之后再发动袭击。 显然，唐旭宸的存在，让汉密尔顿觉得不能再耽搁几天时间。 要想迅速掌握核密码，办法只有一个，即在修改核密码的时候动手，用一个通过原始代码产生的密码去取代新的密码。简单的说，只要这个密码首先发送给美军的战略部队，并且正式生效，那么在权力交接时产生的新密码就无法生效，因此副总统将无法在掌权之后掌握美国的核钥匙。 正是如此，汉密尔顿才迫使美国总统辞职。 第1229章洪水 “老木？” “我已经到了美国，正驱车离开华盛顿国际机场。” “看到新闻报道了吗？” “看到了，美国总统突然宣布辞职肯定与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核爆炸有关。如果不是故意糊弄发动袭击的恐怖份子，那么美国总统现在已经向副总统移交了权力，我们暂时是不能指望美国当局了。” “不是恐怖份子，是汉密尔顿。” “你能确认？” “核爆炸发生之前，老唐去了拉斯维加斯，跟安娜见面，而且回面地点就在核爆炸发生的市中心。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爆炸点是帝王酒店，也就是他们会面的地方。此外，我已经跟范华东取得联系，他会设法找到老唐与欧阳，只是至今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核爆炸与汉密尔顿有关。” “也就是说，是他逼迫总统辞职。” “肯定是他。” 木林森长出了口气，说道：“如果只是一次核爆炸，他无法要挟总统辞职，因此他手上肯定有更多的核弹头。” “这是肯定的。” “显然，与一千名武装人员有关。” “这只是推测，现在还无法肯定。只不过，闹到这个地步，局势已经失去控制，恐怕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是说……”木林森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唐旭宸去了拉斯维加斯，而且至今没有跟田皓桐联系。虽然田皓桐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了出来。 显然，唐旭宸很可能已经在核爆炸中身亡了。 “田皓桐，老李什么时候能到？” “几个小时之后。” “联系他，让他不要来美国了。” “这……” “老唐与欧阳都已失去联系，现在由我负责团队行动。你说得没错，局势已经失控，我们这点力量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木林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把我们的行动人员组织起来，然后联系老李，让他立即跟我们在军情局的线人通气，把我们掌握的情报全部发给他，让军情局尽快采取行动。还有，记得告诉爱田，让她联系情报本部，让情报本部也尽快采取行动。” “只是情报机构……” “告诉爱田，找山口野司，让他出面跟现任首相会谈，让日本当局出面。” “日本与美国的关系……” “设法联系上薛老，到时候打电话给我，由我跟薛老说明情况。” “行，我马上安排。” “你得找范华东，让他找到老唐与欧阳，不论死活，都要……” 通话突然中断了。 “老木？”田皓桐微微一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信号还有，而且在正常工作，只是电话突然断了。 “老田，快来看！”宫浩宁大叫了一声。 田皓桐立即走了过去，朝舷窗外看了一眼。 远方的海天线上，一团明亮的蘑菇云照亮了夜空，发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刺眼。 “切萨皮克湾那边，华盛顿特区！” 田皓桐一下就愣住了，甚至可以说是六神无主。 他们的这架飞机就在华盛顿特区东面，离海岸线二十多千米，刚好在美国的领海边界线外面，也就是在美国领空外面。虽然离华盛顿特区有数十千米，但是能够清楚看到那朵升起的蘑菇云。 木林森就在华盛顿特区，核爆炸在瞬间摧毁了所有电子设备，从而导致通信中断。 “老田……” “联系谭滔，马上联系谭滔！” 宫浩宁哪敢迟疑，立即拨通了谭滔的电话。 “小鬼，是我。” “田皓桐，发生什么事了？” “华盛顿遭到核打击。” “什么！？” “老木刚刚离开华盛顿国际机场，你得派人去找到他。” “我马上带人过去。” “我把通话中断时他所在的地点发给你，找到他之后，立即跟我联系，我好安排飞机送你们离开。” “明白，等我的电话。” 挂断电话，田皓桐长出了口气。 虽然万分震惊，还感到手足无措，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绝对不是惊慌错乱的时候。 此时，拉斯维加斯郊外。 大逃亡早已开始，成千上万的平民不顾一切的从城市里逃了出来。虽然大部分平民早已六神无主，但是有少数平民保持了冷静，而且有一些核防护知识，比如知道应该朝上风方向逃跑，从而避开顺风扩散的放射性尘埃。对那些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的平民来说，跟着别人走成了唯一的选择。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平民聚集在同一个方向上，也就是拉斯维加斯北面。 别忘了，现在是冬季，以北风为主。 道路早已被堵死，所幸的是，一队军人及时赶到，不但稳住了秩序，还开始疏散惊慌失措的平民。 “大家不要慌，全都朝西北方向前进。” “在前面的路口，按照指示的方向前进，到了基地，都能得到救助。” “总统已经颁布紧急动员令，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已经开放，那里有食物、有药品，还有避难所。” “国家已经进入紧急状态，第五十一区已经开放，会为所有前去避难的平民提供人道主义救助。” “儿童、老人与妇女优先，到了基地所有人都能获救。” …… 一路上，每隔几千米，就有几名军人拿着高音喇叭喊话，引导从城市里逃出来的平民前往西北方向的格鲁姆湖空军基地。 虽然有很多平民注意到，这些军人都是东方人，但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想到达一个安全的避难地点，根本没别的想法。再说了，他们穿的是军装，作风跟军人也一样。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持秩序，并且引导平民前往避难所的也只有军人，绝对不可能是好心肠的平民百姓。 虽然没有几个人听说过“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但是知道“第五十一区”的人很多。 显然，在本土遭到和打击之后，国家进入紧急状态，而戒备森严的“第五十一区”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根本不需要动员，沿途的所有平民都开始朝西北方向前进。 当然，不是步行，而是驾乘车辆。 在美国，除了枪支，恐怕最多的就是汽车了。 要知道，在美国，汽车的普及率早就达到了人手一辆的程度，即便是普通家庭，也普遍拥有两部车辆，而拥有三部车辆的家庭也非常多。相比之下，枪支在美国的普及程度也就人手一支。 当然，负责维持秩序的军人也在跟随人群向西北方向前进。 他们不是军人，而是范华东率领的行动人员。 因为只有二十多人，所以得轮番往前面赶路，才能始终保证有几名行动人员在队列前方带领平民队伍。 欧阳凤鸣与范华东没有参与引导工作，而是混在人群里面。 他们都带着武器，不过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在平民中，也有很多带着武器，有的甚至带着自动武器。 逃命的不只是普通老百姓，还有很多黑帮成员。 再说了，拉斯维加斯本来就是美国黑帮最多的城市之一。当年，这座文明全球的赌城还没有多大名气的时候，就有很多黑帮来此扎营。要不然的话，拉斯维加斯也不可能迅速发展起来，更不可能超过摩纳哥与澳门，成为全球最有名的赌城。事实上，拉斯维加斯所有赌场都有黑帮背景。 只是，在逃命的时候，这些黑帮成员没有故意招惹麻烦。 这个时候，只有脑袋里进了水的家伙才会招惹麻烦。 当然，欧阳凤鸣与范华东也没去招惹那些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范华东无法跟田皓桐联系。很简单，如果他掏出了那部还可以使用的卫星电话，肯定会被附近的平民注意到。要知道，在核爆炸发生之后，拉斯维加斯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摧毁，没一部手机还能使用。 队伍的前进速度不算慢，不过也不是很快。 即便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些由平民驾驶的车辆，也花了大约三个小时才走完这段大约一百五十千米的路程。 只是，在这些平民来到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外面的时候，之前引导他们的那些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然，军事基地大门紧闭，根本没有开放。 更让那些只想活命的平民感到万分愤怒的是，守卫基地的官兵根本不承认总统已经下达了紧急命令，开门接纳逃难的平民，甚至架起了机关枪，还用高音喇叭喊话，警告那些试图进入基地的平民，他们已经获得直接授权，在基地遭到冲击的情况下，可以直接使用致命武力阻止平民进入。 面对枪口，没有哪个平民敢越过警卫官兵划下的红线。 只是，局势没有因此改变。 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平民主动离开。其实，大部分车辆在来到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外面的时候，已经耗掉了大半燃油，即便那些平民愿意离开，也没有足够的燃油到达最近的城镇。 僵持之下，越来越多的平民来到了基地外面。 局势也渐渐变得不稳定。 基地警卫部队的做法不是疏散平民，也不是劝说平民离开，而是派来更多官兵，甚至出动了坦克战车。 问题是，基地里也就一万多名官兵，而警卫部队最多也就几千人。 朝基地涌来的平民就算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万。 还有，很多平民带上了枪械，还有那些不要命的黑帮成员。 就像是奔涌而来的洪水，只是堵截的话，不管多么坚固的大坝都会被冲毁，更何只是一座不那么坚固的大坝！ 第1230章失控 “哒哒哒……” 随着枪声响起，站在基地大门口，用高音喇叭向平民喊话的军官颓然倒下。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短短几秒钟的平静之后，枪声响成了一片，开火的是那些躲在基地里面的官兵。弹雨扫过，基地大门外的平民纷纷倒下，转眼之间就有成百上千的平民被子弹夺去了生命，现场也乱成一团。 发生得非常突然，双方都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当然，平民绝对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其实，那些守卫基地的官兵也慌了手脚。虽然他们持有自动武器，后面还有坦克战车助阵，但是面对拥挤在基地外面的数十万平民，几百名军人明显太少了。只要平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他们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停火，停火！”一名军官下达了命令。 枪声渐渐停了下来，面对遍地的死伤平民，开始开枪扫射的那些官兵都傻了眼。不管怎么说，那是美国人，是他们的同胞。也许在那些伤亡的平民里面，还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与熟人。 “杀人了，杀人了！” “美军杀人了。” “联邦政府抛弃了我们，让军人屠杀平民。” “世界大战爆发了，核战争爆发了，世界就要毁灭了。” “基地是总统的避难所，那些****的政客抛弃了所有平民，他们躲了起来，把我们留在外面等死。” “冲进去，大家一起冲进去。” “留在外面就是等死，冲进去才有生还的机会，大家一起冲进去。” …… 受到鼓动，一些胆大的平民首先聚集起来，开始向基地大门推进。 拉斯维加斯发生核爆炸，所有通信设备都无法使用，早就有人联想到了那些突然出现的谣言。加上美军拒绝让平民进入基地，还开枪扫射，更多的人相信了谣言，相信留在基地外面就是等死。 这次，带头的是一些黑帮成员。 虽然不是军人，也没有受过系统的战术训练，但是经常与其他黑帮街头火并，让这些家伙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战术技巧，比如把车辆置于队列前端，以车辆为掩护，抵挡美军官兵射来的子弹。 “外面的人听着，立即停止前进，再靠近的话，我们就开火了。” 显然，根本没人把那名军官的喊话当回事。 “朝天鸣枪。”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军官下令之后，几名士兵立即朝天鸣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军官颓然倒下。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美军官兵的神经早已绷紧，一些胆小的甚至在瑟瑟发抖。看到指挥官倒下，立即不由分说的朝平民开枪。 只是这次，平民这边早有准备。 “哒哒哒……” “哒哒哒……” “砰砰砰……” …… 随着美军开火，平民也立即开火还击。虽然武器没有美军那么精良，但是火力依然十分凶猛。 这下，再也没人能够让这场战斗停下来了。 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对于没有退路的平民来说，除了拼死进攻，已经别无选择。 很快，战线就拉开，除了继续向基地大门冲击，更多的平民向两侧散开，开始破坏基地外围的铁丝网。 办法也很简单，驾驶越野车直接冲上去就能撞开铁丝网。 虽然拥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还有提前设置在大门附近的堡垒，但是受人手限制，美军官兵根本没有占到优势。 仅仅几分钟，就有几处铁丝网被撞开。 美军不得不跟着扩展防线，人手不足的问题显得更加突出。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先在后方“观战”的那些坦克战车运动了起来，开始协助步兵堵住防线上的缺口。 很明显，打到这个时候，基地警卫部队依然以防御为主。 当然，那么点兵力，能够守住防线就很不错了。 “轰” 随着坦克炮开火，一辆即将冲破大门的越野车被炸上了天。打出的是一枚爆破弹，威力非常惊人。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 几辆步兵战车也投入了战斗，随着几门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喷出火舌，机关炮弹如同收割机一样扫过平民驾驶的车辆。相对而言，机关炮的战斗效率更高，一枚二十五毫米炮弹就能摧毁一辆越野车。如果使用穿甲弹，还能连续打穿弹道上的几辆越野车，杀死车里的所有人员，威力十分恐怖。 “轰” “轰” “轰” …… 更多的坦克投入了战斗，而且坦克手还用上了炮塔上的重机枪，不由分说的朝基地外的平民开火。 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刚刚发动起来的攻势被打退了。 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那些不要命的黑帮成员也吓破了胆。最重要的是，平民手上没有能够摧毁坦克战车的武器。只要那些坦克战车还在，有足够多的弹药，不管平民有多大的勇气都无法冲破警卫部队的防线。 也许，留在外面是等死，但是现在冲过去就是送死。 不管怎么说，平民不是军人。 即便是军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丧失战斗下去的勇气。 只是，这种局面没有持续多久。 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穿过了战场，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已经冲到大门口，正在用几挺机枪朝平民扫射的那辆坦克。 “轰” 随着猛烈的爆炸，一团火球笼罩住了那辆坦克。 击中坦克的不是一道光束，而是一枚反坦克导弹！ “轰” 在火光闪现之后，坦克再次发生爆炸，炮塔被抛了起来，飞到了十多米外。 显然，坦克炮塔尾部弹药舱的安全闸门没有关上，导弹破甲战斗部的金属射流在打穿了坦克的装甲之后，引爆了放置在尾部弹药舱里的炮弹，导致炮弹殉爆，炸飞了重达二十多吨的炮塔。 平民怎么会有反坦克导弹！ 美军官兵都被吓住了，一时之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又有十多到光束划破夜空，笔直射向那些正在朝平民倾洒弹药的坦克战车。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坦克战车上的美军官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就算反应了过来也没用了。 虽然所有坦克战车上都有主动防御系统，能够拦截反坦克导弹与火箭弹，但是在开始的时候，为了避免误伤附近的美军官兵，坦克战车都没启动主动防御系统。再说了，没人想到平民有反坦克导弹，所以没有一名坦克手认为有必要使用主动防御系统。问题是，开启主动防御系统需要一些时间，最快也要几秒钟。在第一枚导弹射过来后，只隔了不到两秒钟，第二批导弹就射了过来。 “轰” “轰” “轰” ……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些整齐停放在防线上的坦克战车全被炸上了天。 “冲啊，就趁现在，冲进去，干掉那些****的！” 坦克战车被摧毁，那些原本丧失了勇气的平民立即恢复过来，而且比之前表现得更加积极。 要知道，不趁现在冲进去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根本用不着指挥，也没办法指挥。成百上千部车辆同时朝基地冲了过去。 虽然仍然有一部分美军官兵守在战线上，但是目睹坦克战车被摧毁，他们早就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当然，他们还有一些军车。 可以说，就算美军依然有守住防线的资本，比如还有很多坚固的堡垒，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更加精良。 只可惜，在士气崩溃之后，抵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欧阳凤鸣与范华东才跟随“大部队”朝基地发起冲击。 “尽快找到几辆军车，我们不能跟平民混在一起。”范华东把几名行动人员叫来。“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开始，开枪击毙两名美军军官的就是范华东。他藏在一辆旅行车里面，欧阳凤鸣帮他把风，使用的是一支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虽然附近的平民听到了枪声，但是他们离基地大门比较远，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门那边，也就没有人关注到他们，更没人会去主动招惹他们。 用反坦克导弹摧毁坦克战车的，则是分散在平民里的行动人员。 在“大部队”到达基地外面的时候，这些之前装扮成美军官兵的行动人员全都脱下了刺眼的军服，换上了便装。按照范华东的安排，他们两个人一组，携带一具单兵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一人负责发射导弹摧毁坦克战车，另外一人在附近把风。当然，如果有必要，还得发射第二枚导弹。 至于那些谣言，与欧阳凤鸣他们无关。 只是在赶往基地的途中，欧阳凤鸣他们找机会，向那些一同逃命的平民散播了世界末日的谣言。 在短暂的战斗之后，基地警卫部队的官兵开始撤退。 只过了几分钟，就有成千上万的平民涌入基地。 趁此机会，范华东带着几名行动人员袭击了一队警卫官兵，夺得了他们的军车，并且拔下了他们的军装。 “有没有发现老唐他们？” “没有，现在局势这么混乱，他们肯定进来了。”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说道，“不管他们了，先上车。警卫部队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得尽快与这些平民分开，免得被他们拖累。” 范华东点了点头，朝四周的行动人员吹了声口哨，让所有人上车出发。 第1231章察觉 其实，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唐旭宸与安娜就溜了进去。 当时，美军官兵的注意力都在大门那边，特别是在坦克战车投入战斗之后，没有一名官兵留意战线后方。等到那些坦克战车被摧毁，美军官兵一下慌了手脚，唐旭宸与安娜趁机袭击了两名落单的军人。当然，他们没忘记搞一辆军车，因为从大门到基地司令部所在的大楼还有十多千米呢。 虽然没有看到欧阳凤鸣他们，但是唐旭宸知道，这场战斗就是他们的杰作。 按照计划，唐旭宸与安娜应该在这个时候跟欧阳凤鸣他们会合，然后带着行动人员前往司令部。只是，现场的局面太混乱了，赶来的平民数量远远超出唐旭宸的预料。在让欧阳凤鸣去找范华东的时候，唐旭宸觉得能引来几万平民就很不错了，实际到来的平民肯定超过了五十万。此外，平民中还有很多不要命的黑帮成员，开始的战斗让很多人杀红了眼，还有人在趁火打劫。跟欧阳凤鸣他们会合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且时间紧迫，唐旭宸也不可能去寻找他们。再说了，如果汉密尔顿藏在这里，而且这座基地是他的老巢，他绝不会让那些平民冲进去。 欧阳凤鸣他们进入基地时，唐旭宸与安娜驾驶的军车已经在前往司令部的路上了。 “等下，你装成我的保镖，记得戴上墨镜。”安娜正在换衣服。在进入基地的时候，她穿的仍然是那套晚礼服，只是扯掉了碍事的裙摆。显然，这套露了太多肉的晚礼服并不是合适的着装。“不管遇到谁都不要说话，由我来应付，跟着我就行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能混进去。” “不顺利呢？” “那就该你出面了。” 唐旭宸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一直认为安娜的安排有问题，不过现在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怕你不相信，我连做梦都没想到过，竟然会跟你一起对付汉密尔顿。” “时过境迁，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也只能这么说了。”安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早知道汉密尔顿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为他卖命。”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至少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 “希望如此，只是……” 安娜突然停了下来，唐旭宸也吓了一跳，还差点踩下刹车。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刺眼的闪光，不过不是核爆炸，更像是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时的壮观场面。 紧接着，滚雷般的炮击声就传了过来。 “是大口径榴弹炮。”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基地警卫部队里有炮兵？” “我不知道，不过按理说应该没有。这里是空军基地，即便警卫部队有火炮，也以迫击炮为主。” “看来，这里确实是汉密尔顿的老巢。” 炮弹呼叫着从越野车上空飞了过去，安娜回头看了一眼，唐旭宸没有回头，只是调整了车内的后视镜。 “在大门那边。”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明显，这是针对那些试图进入基地的平民进行的炮击，而且非常猛烈，几十门榴弹炮还在开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只是平民，他……” “安娜！” 安娜回过头来，看到出现在前方的车辆灯光，立即明白了过来。“前面左转，那边应该有一条通道司令部后门的小路。” 唐旭宸没有迟疑，到了路口就驾车左转。 迎面驶来的肯定是基地警卫部队，甚至有可能是汉密尔顿的人，他们将去清理炮击过后的战场。 平民再厉害，也不可能是炮兵的对手。 只要有足够多的炮弹，那几十门榴弹炮能够干掉基地外的所有平民，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逃走。 当然，前提是开火的速度足够快。 遭到炮击，平民会四散逃跑，甚至会涌入基地。让几十万平民涌了进来，再多的警卫部队都没用。 此时，汉密尔顿那边。 大厅里亮起了红色灯光，所有人员都开始处理与交战有关的事情。在正对着平台的大屏幕上是由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现场画面。已经有数千平民涌入基地，更多的平民正在朝大门那边赶过去。最后一批警卫部队官兵逃离现场，增派的部队至少要十五分钟后才能赶到，局势已经失去控制。 很明显，在增援部队赶到之前，就会有数万平民涌入基地。 炮击，为增援部队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只是局势并不乐观。 虽然炮弹一批一批的落下，但是仍然有平民不断涌入基地，似乎他们根本不害怕随时有可能落下的炮弹。 看到屏幕上的场景，汉密尔顿眉头紧锁。 他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包括现在发生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通过基地司令官运来一个营的大口径榴弹炮。 问题是，现在的局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按照他的估计，在核爆炸发生之后，会有一批平民来这边，不过最多几万人，也许只有几千人。 很简单，格鲁姆湖空军基地是禁区，一直没有向平民开放。 再说了，空军基地离拉斯维加斯有一百五十千米，还在西北的荒漠里面，而离拉斯维加斯最近的城市是南面的亨德森，还有西南的洛杉矶与东南的菲尼克斯。平民逃出来之后，肯定会前往附近的城市，没人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逃入连水源都没有的荒漠，更不会愚蠢到闯入军事进去。 为此，汉密尔顿做的准备，只能应付几万平民的冲击。 比如，部署在基地里的大口径榴弹炮总共就二十四门，而且只准备了两个基数，也就是大约一万枚炮弹。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榴弹炮一直在开火，而弹药也在急剧减少。 在经过了最初的急射之后，二十四门榴弹炮以每分钟六发的速度投掷炮弹，储备的弹药将在半个小时内打光。 显然，打光炮弹的时候，肯定还有很多平民活着。 他们会逃走吗？ “还有多久？” “不到十分钟。” 画面切换，出现在屏幕上的是那支增援部队。 是一个加强机步营，有十八辆主战坦克与二十八辆步兵战车，还有几十辆用来搭乘官兵的军车。算上装甲兵，大概有六百人。虽然比开始派过去的那个步兵营多一点，但是比起基地外面的平民，依然太少了。 他们能够当住那些平民吗？ 汉密尔顿心里没底，至少在他看来，如果平民没有被炮击吓跑，增援的那个机步营未必能够堵住缺口。 “联系阿尔法特种分队。” “现在？”虽然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但是女人的语调明显有点惊讶。 “让他们做好准备，等我下达命令。” 女人没再多问，掏出对讲机，联系了汉密尔顿提到的那支特种分队。 此时，大屏幕上，正在前进的增援部队突然停了下来。不多时，几辆军车出现在了屏幕上，是从大门附近撤下来的警卫部队。 一名军官模样的军人下了车，向增援部队的指挥官汇报了情况。 与此同时，几名军人从军车上下来，把一些弹药箱送给增援部队的官兵，有的还向增援部队的官兵索要了急救包与香烟。他们的模样都很狼狈，有的裹着绷带，有几个家伙连头盔都不见了。 无人侦察机在车队上方，所以没有拍到那名军官的相貌，只是能够清楚看到，那些撤下来的车辆上有很多弹痕。 显然，开始的战斗打得非常激烈。 简单交涉之后，增援部队继续朝大门方向前进，而撤下来的车辆也继续往基地中心开过来。 “怎么回事？”汉密尔顿问了一句。 女人用手摁住塞在耳朵里的无线耳麦，仔细停了一阵，才说道：“撤下来的是伤员，有几个受了重伤，急需医疗救治。” “让他们去急救中心。” 女人点了点头，下达了命令。 几分钟后，增援部队到达大门附近。 炮击还在进行，虽然密度有所降低，但是成功阻止了外面的平民涌入基地。增援部队没有停下，而是就地散开，以班排为单位，开始向前推进。不时有坦克战车停下来朝试图进入基地的车辆开火，也不时有下车作战的步兵停下来，朝试图袭击他们的平民开火，或者是处决被炸伤无法逃跑的平民。 这不是战斗，而是扫荡与屠杀。 大门附近全是尸体，坦克战车直接碾压了过去。 汉密尔顿的命令很直接，不择手段的阻止平民进入基地。 只是，在坦克战车快要推进到大门口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来得很突然，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些坦克战车就发生了猛烈爆炸。不是所有，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汉密尔顿猛的一愣，连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让画面退回去。不，继续倒退，退到停下来的时候。停下，就是这里，慢速播放，再慢一点。” 这下，汉密尔顿看清楚了。 那些从军车上下来的伤员，在向增援部队移交弹药的时候，把一些很不显眼的东西安装到了经过的坦克战车上。因为增援部队的官兵没有下车，运载步兵的军车又在后面，所以没有人看到他们做的手脚。 显然，他们不是被击溃的警卫部队的官兵！ “联系阿尔法特种分队。” 女人没有迟疑，立即掏出对讲机询问了一通。“还在做准备，五分钟之后就能发射。” “立即派我们的人去急救中心，找到那些家伙。” “已经派出去了。” 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在这个时候杀来的，肯定不可能是美军特种部队，只会是唐旭宸那伙人，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 第1232章核打击 基地司令部是一栋五层高，占地面积近五万平方米的大楼。只不过，地面以上部分只是行政办公场所。可以说，这座军事基地里的所有秘密全都藏在办公大楼下面，也就是庞大的地下设施里面。 安娜曾经来过这里，只是地下设施到底有多大，她也不是很清楚。 别忘了，她是阿尔卡公司的总经理，而汉密尔顿家族控制了很多军火企业，阿尔卡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为这些军火企业运营技术专利。利用这个便利，在过去几年里，安娜来过这里三次，去过设在地下的科研中心。只是，每次都有专人陪同，也就无法随意浏览，只能在限定的区域里面活动。 用安娜的话来说，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其实就是一座军事技术试验场。 与安娜说的一样，基地的安全警戒是外紧内松。 一路来到司令部大厦后面的停车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甚至没有发现在基地内部巡逻的警卫部队。 当然，这个时候，警卫部队的官兵恐怕全都去了大门那边。 “记住我开始告诉你的那些，自然点。” 唐旭宸点了点头，跟着安娜下了车。只是，没走出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我们得去找到负责接待外来人员的军官，他认识我，而且未必认识你，如果能够骗过他，就能……”唐旭宸没有跟上来，安娜也停了下来。“走吧，别耽搁时间，如果外面的平民冲了进来，这里……” “那是什么。” “什么？” 等安娜走过去，唐旭宸才朝不远处的一座库房指了一下，准确的说，他指的是库房外面的那门火炮。 一门MK203榴弹炮！ 看到那门火炮，安娜也是微微一愣。 虽然她不是军事专家，但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一门老掉牙的火炮，早在几十年前就被美军淘汰掉了。 如果只是一门摆在那里的火炮，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是一座军事基地。 问题是，在那门火炮附近有很多官兵，而且全都穿着全隔离防护服，还都在忙碌，看上去准备用那门火炮开火。 “我们得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没时间可以耽搁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军车开到那门火炮附近，几名同样穿着全隔离防护服的军人把一个很大的箱子从军车上搬了下来。有点像装炮弹的弹药箱，不过比常见的大了许多，而且四个人才搬动，肯定很重。不过，那是一枚二百零三毫米榴弹炮，发射的普通炮弹就重达数十千克，需要用扬弹机才能装进炮膛。如果箱子里装了两枚炮弹，肯定需要几个人才能从军车上搬下来。 “唐！” “别急！”唐旭宸取出了单目望远镜，虽然现在是夜间，光线很暗，但是用望远镜总比裸眼看得清楚一点。 那些家伙撬开了箱子，搬出了放在箱子里的一枚炮弹。 确实是一枚炮弹，不过弹体上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标志。 核武器的标志！ 唐旭宸微微一愣，猛的明白了过来。 MK203自行榴弹炮是美国在冷战时期研制的口径最大的火炮，而且在研制期间，就考虑到了做为核炮弹的投掷工具。上个世纪七零与八零年代，也就是冷战巅峰时期，这种火炮装备了美国陆军的所有师一级的炮兵部队，还是战术核力量的主要组成部分。按照美军制订的战争计划，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部署在前线的炮兵部队就将用这种火炮打出的核炮弹对付华约集团的钢铁洪流。在几次危机中，美军甚至把核炮弹分到基层部队，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工作。其实，MK203也是美国陆军在最近几十年里装备的，唯一能够发射核炮弹的火炮。 汉密尔顿要用核炮弹对付冲击基地的平民！ “安娜。”唐旭宸把单目望远镜递给了安娜。“那是一枚核炮弹。” “什么？” “当量在一万吨左右，虽然比战略核弹头差远了，但是肯定能够干掉基地外面的所有平民。” 这个时候，那些家伙已经把核炮弹装进了火炮的炮膛。 一名军官模样的家伙掏出了对讲机，其他官兵则各就各位。 “我得过去阻止他们。” “来不及了！”安娜一把拽住了唐旭宸的胳膊。“就算你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也需要好几分钟，他们马上就会发射炮弹。” “难道，让那么多人……” “你救不了他们，没人能救他们。还有，核爆炸之后，基地肯定会戒严，说不定所有人员都要撤入地下掩体。如果我们没有在此之前溜进去，而是留在外面，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汉密尔顿。” 唐旭宸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呜呜呜……” 这个时候，传来了警报声。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进入五级红色警戒状态，立即撤入地下掩体。所有人员注意……” “快走吧！” 唐旭宸没再迟疑，跟着安娜朝司令部大楼跑去。 安娜说得没错，那门火炮在几百米之外，他得花几分钟才能跑过去，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些家伙发射炮弹。 此时，不远处的一栋大楼里传来了枪声。 “安娜！”唐旭宸立即叫住了安娜。 “那是基地的医院，急救中心在那边。” “肯定是欧阳他们。”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你先进去找人，我去找他们。核爆炸发生之后，他们留在地面上就是等死。” “你不能去！” 这次，安娜没能及时抓住唐旭宸。 “电梯在大楼西南角，进门后左转，沿着通道走到头。”安娜很无奈，只能朝唐旭宸大喊出来，让唐旭宸知道去哪里找她。 安娜非常清楚，唐旭宸绝对不会让欧阳凤鸣他们留在外面等死。 当然，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跟过去，因为要想进入地下掩体，就得找到那名负责接待外来人员的军官。如果没有能够及时找到那个家伙，就算唐旭宸把欧阳凤鸣他们带了过来，也无法进入地下掩体。 相对而言，大楼里的人员不是很多。 这也可以理解，大楼只是个摆设，而基地里的文职军人也就几百人，根本不可能塞满所有办公室。 安娜赶到的时候，那名军官正在匆忙收拾东西。 “安娜！？” 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安娜已经进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你……” “汉密尔顿让我来的。” 他微微一愣，立即伸手去拉办公桌的抽屉。 只可惜，安娜早有准备。在他抓住抽屉的把手，还没来得及拉开抽屉，安娜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 “安娜，你这是……” “老实点，把手拿开，退到墙边。” “不要误会，我……”他显得很慌张，不过依然老老实实的退到了墙边。 “你见过汉密尔顿，知道他在这里。”安娜走了过去，拉开抽屉扫了一眼，里面放这一把手枪。 “那是我的佩枪，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安娜瞟了他一眼，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上面是一个妇女与一个儿童，正是他的妻子与儿子。 “安娜……” “想让他们完蛋吗？”安娜放下了相框。“不管汉密尔顿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没有为他卖命，而是在跟唐旭宸合作。他就在外面，还带来了很多手下。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肯跟我合作，他就会派人去干掉你的家人。你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以前做的事，所以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他……他在基地里面？” “不然，你认为我怎么能来这里找到你？” “可是……” 安娜掏出手机晃了晃，说道：“我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而且他知道你是谁，找到你的家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想害死他们的话，就带我去电梯那边。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汉密尔顿，不是你。不管他给了你多少钱，都不值得为他卖命，更不值得让你的家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对了，我得告诉你，格拉姆斯已经死了。他在拉斯维加斯，死得很惨，核爆炸发生之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安娜，神色很是犹豫。 安娜取下了手枪的消声器，然后把手枪揣到了外衣的口袋里面。“走吧，现在带我去电梯那边。” “汉密尔顿知道的话，他会杀了我。” “没错，不过你不肯合作，我不但会杀了你，还会杀了你的家人。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留在这里，都得死。” “什么？” “你没有听到开始的警报？汉密尔顿的人准备发射一枚核炮弹，核爆炸即将发生，留在地面上的人都得死！” 他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安娜。 “轰”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炮击声。 那门MK203榴弹炮开火了，而且发出的炮击声与之前的有很大区别。非常猛烈，连大楼都震动了几下。就算没有辨别出两种炮击声的差别，也能判断出，这此炮击与之前的有很大区别。 即便他不知情，也不会继续怀疑安娜开始说的话。 “让我开枪杀了你，还是带我去电梯井？”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 “闭嘴！” 他没再迟疑，知道继续犹豫的话，安娜就会杀了他。 此时，急救中心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状态，汉密尔顿的人包围了整栋大楼，而且不问青红皂白，击毙了从大楼里出来的所有人员，包括手无寸铁的医护人员，以及受伤的警卫部队官兵。 第1233章死战 “干掉所有人，一个都不留！打击已经发动，你们最多还有十分钟，完成任务后立即撤回地下掩体。” “是！” 女人放下对讲机，朝汉密尔顿点了点头。 汉密尔顿根本没有看她，一直盯着对面的大屏幕。 增援部队的防线已经被蜂拥而来的平民冲垮，只是战斗还在继续，部分官兵以坦克战车为依托，建立起了环形防线。只是，坦克战车的炮弹迟早会打光，步兵携带的子弹也很快就会用光。已经有数万平民涌入基地，还有更多的平民聚集在大门外面。要不了多久，警卫部队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那枚核炮弹已经打了出去，大约需要半分钟就能飞万十多千米。 虽然只是一枚爆炸当量一万吨的战术核炮弹，但是在开阔环境下，对暴露人员的有效杀伤范围高达数千米。如果起爆高度在八百米以上，那么爆炸后产生的高温就能在瞬间杀死爆炸投影点附近一千米内的所有人员，随后产生的冲击波、热浪、强辐射还能杀死附近五千米内的所有暴露人员。 此时，几十万平民都聚集在大门附近。 也就是说，这枚核炮弹能够干掉几十万人！当然，肯定有一部分人能够在核爆炸中幸存下来，不过活不了多久。遭到致命的强辐射后，很多人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丧生，最多也就能活几天。 当然，那些警卫部队的官兵也逃不了，连坦克战车里的装甲兵也不例外。 虽然坦克战车都有三防功能，有防辐射涂层，还有增压系统，能够阻止放射性尘埃进入车体内部，但是暴露在致命的核辐射之下，车体肯定会被放射性尘埃污染，需要做彻底的冲洗才能让车内的人员出来。也就是说，在核爆炸之后，就算那些坦克战车离开了爆炸点，里面的装甲兵在出来的时候也会遭受致命的核辐射。显然，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里面，迟早都得从坦克战车里出来。 汉密尔顿显然没有把警卫部队官兵的死活放在心上。 对汉密尔顿来说，别说那些被收买的军人，即便是这个大厅里的人员，也只是为他所用的工具。 只要能够阻止几十万平民冲入基地，别说几百名官兵，即便是基地里的所有人，他也不会在乎。 屏幕上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紧接着，图像就消失了。 核爆炸已经发生，电磁脉冲摧毁了那架提供战场信息的无人侦察机，也破坏了附近的所有电子设备。 “派人去电梯间，甄别进入地下掩体的人员，把他们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员自由活动。”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有人抗命，就底处决，不用再来请示。”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此时，急救中心那边。 汉密尔顿的手下已经攻入医院，正在清理战场，即处决那些没有被击毙，或者是躲了起来的人员。 他们都穿着军服，不过使用的全是HK60无壳自动步枪。 此外，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即便在处决那些奄奄一息的伤员时，也没有丝毫迟疑，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欧阳，现在怎么办？” “看到那辆装甲车了吗？”欧阳凤鸣撩开百叶窗，让范华东朝外面看了一眼。“那是一辆指挥车。” “擒贼先擒王？”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引开外面的敌人，你带人去炸掉那辆指挥车，然后在那边的大楼跟我会合。” “不，我去，你去炸掉装甲指挥车。” “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老唐与安娜肯定混了进来，就算没有，我们也得尽快找到汉密尔顿。那家伙已经疯了，竟然用原子弹去轰炸平民百姓。我们必须干掉他，绝不能让他毁掉整个世界。”欧阳凤鸣回头看了眼范华东。“进入地下掩体之后，跟需要你来指挥战斗，那是你最擅长的。” “欧阳……” “如果活了下来，照顾好我的孩子。杨诗琪有本事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操心。” “你……” “还有，告诉她，好好活下去。这辈子，我没能力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下辈子还有幸做夫妻，我会把亏欠的全部补上，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欧阳凤鸣拍了拍范华东的肩膀。“能够回来跟你们并肩战斗，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见到老唐，告诉他，下辈子再做兄弟。” 范华东咬紧牙关，他不想让欧阳凤鸣去送死，可是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冲出去引开那些敌人。 此时，医院外面。 随着扫荡开始，大部分人员都进入了医院，留在指挥车附近的只有几个，而且注意力都在医院那边。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随着枪声从医院里传出来，那几名负责警戒的人员立即提高了警惕，不过他们关注的依然是医院里的战斗。 也许，在他们看来，敌人全都藏在医院里面。 显然，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当唐旭宸冲出来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两名武装人员都背对着他，而且从医院里传出来的枪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噗噗……” 唐旭宸连开两枪，全都命中头部。虽然武装人员戴着头盔，但是没有一种头盔能够挡住钢芯手枪子弹。 其实，几乎所有头盔都只能防御弹片与流弹。如果让头盔达到能抵挡子弹的程度，即便使用比重很轻的复合材料，比如凯夫拉纤维，质量也会高达数千克，从而对穿戴者的颈椎造成严重压迫，也会使得穿戴者在活动颈部的时候很不方便，降低了战斗效率，从而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枪声很微弱，不过仍然被附近的几名武装人员听到了。 他们的反应非常快，快得让唐旭宸都很惊讶。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在转过身来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就开火了，而且全都瞄准了唐旭宸，动作之快，甚至超过了范华东。 还好，唐旭宸一直盯着他们，在他们迅速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顺势滚开。 他们都是特种兵？ 唐旭宸很是惊讶，也非常头痛，因为他只携带了一把手枪，没有带自动武器。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武装人员还在开火，只是枪声已经分散。还有人在大声喊叫，肯定是在让别的武装人员从两侧包抄。 遭到密集的火力压制，唐旭宸连开火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嗵嗵嗵……” 那辆装甲战车也投入了战斗，机关炮打出的炮弹全都落在了唐旭宸藏身的花台上，炸起了大量碎石。 这下，别说还击，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范华东率领行动人员从医院里冲了出来。 显然，那些武装人员没有料到藏在医院里的敌人竟然会主动冲出来。此外，欧阳凤鸣已经率领行动人员跟进入医院的敌人交火，拖住了大部分敌人。一时之间，范华东他们反而占据了优势。 “轰……” 随着猛烈的爆炸，那辆装甲车上的机关炮变成了哑巴，而且车体被炸穿，里面的敌人全被炸成了碎片。 不是反坦克导弹，而是一枚定向引爆的遥控地雷。 遭到来自身后的攻击，那些试图分散包抄唐旭宸的武装人员根本来不及调整部署，纷纷中枪倒地。 “范华东，欧阳！？” “老唐，是我！” “妈的！”唐旭宸从花台后面钻了出来。“欧阳呢？” “还在医院里面。” “去找他，把他接出来。”唐旭宸接住了范华东抛过来的自动步枪，是从一具武装人员的尸体上拣来的HK60。“汉密尔顿肯定藏在地下掩体里面，安娜去找人了，我们得赶紧过去跟她会合。” “找人？” “一个认识她的军官，如果顺利的话，那个家伙会带我们进入地下掩体。只是，时间不多了。” 范华东没再多问，把两名行动人员叫了过来，朝那辆被炸毁的装甲车指了一下。 装甲车只是车体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破甲射流打死了里面的武装人员，不过没有破坏那门安装在炮塔上的机关炮，也没有引爆储存在车体里的炮弹。毕竟，那只是一枚威力很小的爆破地雷。 “老范，机关炮还能使用。” “掩护我们，两人一组，标准突击战术。速战速决，不用抓活口。” 其实，武装人员并不多，也就三十名左右，相当于一个排的兵力，而且此时分散在医院里面。 遭到来自外面的攻击，剩下的武装人员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只是，他们没有逃跑，没有一名武装人员逃跑，更没有一名武装人员投降，全都死战到底，甚至有几名武装人员在受伤之后拉响了手榴弹，试图跟靠近的行动人员同归于尽，还有的在完全丧失战斗能力之后吞枪自杀。 范华东很是惊讶，参与战斗的行动人员也一样。 还好，欧阳凤鸣他们坚持了下来。虽然有几名行动人员负伤，但是都是轻伤，欧阳凤鸣的胳膊上也挨了一枪，被刮走了一块皮肉。因为伤得不重，而且时间紧迫，核爆炸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很快就会飘过来，所以欧阳凤鸣没急着处理伤口，唐旭宸也没为此耽搁时间，立即带队去了司令部大楼。 第1234章发难 电梯间外面的大厅里面，数百名军人按照性别、年龄、军衔与职务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多支队列。大多是非战斗人员，即便有少数战斗人员，在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也被守在外面的武装人员收缴了武器。 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装人员穿的是以白色为主的制服，全都携带HK60自动步枪，还有一些只携带了手枪，应该是军官。他们都是汉密尔顿的人，而不是基地里的官兵。与之前围攻欧阳凤鸣他们的那些武装人员不同的是，这些家伙都戴着一种附有面罩、有点像摩托车驾驶员的那种样式的头盔。 有点混乱，不过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那些武装人员。 这也可以理解，开始的时候，几名军人拒绝交出随身携带的武器，结果那些武装人员根本没有跟他们争辩，甚至没有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全部社杀，地板上的血迹还没凝固呢。 大厅出口处设有检查站，排成队列的人员都得接受检查，然后被武装人员送走。 检查进行得很严密，除了需要通过一个设有扫描仪器的门廊，还要接受武装人员的全身搜查，连女性也不例外。 “砰” 枪声突然响起，大厅里顿时一片骚乱。 “全都站好，不准乱动！” 骚乱的只是被收缴了武器的军人，那些武装人员没有一个受到影响。在枪口威胁下，局势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两名武装人员将一具持身裸体的女尸拖了进来。 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喊话的那名武装人员拔出匕首，剖开了女尸的腹部，然后伸手在里面掏了几下。 是一个环状物品，而且闪闪发光，像是一枚戒指。 为了一枚戒指就杀了那个女人！？ “所有人，脱掉衣服，脱掉所有衣服！”那名武装人员丢掉了戒指。“这是最后警告，交出所有的个人物品，特别是金属制品。不管是谁，只要被发现擅自携带金属制品，就跟她一个下场！” 大厅里又是一阵骚动，只是没人敢于站出来反抗。 很快，几名男性军人首先动手脱衣服。虽然很多女性军人显得有点别扭，但是面对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她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很明显，如果有必要，那些武装人员会杀光大厅里的所有人。 在此之前，那些武装人员已经处决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军人，而且在开枪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 到这个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已经无处可藏了。 他们混在人群里面，穿的是基地警卫部队的军服，而且都伪装成伤员的样子，脸上裹着绷带，没被那些武装人员认出来。问题是，他们身上都有很多伤疤，肯定能够被那些武装人员认出来。 要知道，即便是警卫部队的官兵，身上也未必有以往留下的伤疤。 怎么办？ “你俩，脱下衣服！” 在唐旭宸与欧阳凤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名武装人员注意到了他们，而且朝他们走了过来。 此时，他们身边的军人都在动手脱下衣裤。 在那名武装人员走过来的时候，挨着他们的几名男性军人都主动退开，似乎害怕受到他们牵连。 欧阳凤鸣朝唐旭宸看了一眼，动手解开了军服的纽扣。 唐旭宸没有动，只是埋下了脑袋。 “你！”走过来的武装人员盯住了唐旭宸，没再关注已经就范的欧阳凤鸣。 唐旭宸装着没有听到，而且后退了一步，与站在旁边的欧阳凤鸣拉开了距离，也没去看那名武装人员。 “立即脱下衣服！”那名武装人员拔出了手枪。 他携带的自动步枪背在身后，而且有几名武装人员听从他的指挥，看样子应该是一名小队长级别的军官。 “最后一次警告，立即……” 在走近的时候，他举起了手枪。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根尖锐的铁棍就从他的后颈窝刺入，从嘴巴里刺了出来。 他戴着头盔，唯一的破绽就是头盔与制服之间的缝隙。 当然，攻击他的是欧阳凤鸣。 那是一把三棱军刺，原本属于一名行动人员，而且是珍藏品。因为无法携带武器进入大厅，所以他把军刺给了欧阳凤鸣，藏在裹住欧阳凤鸣左前臂的绷带里面。开始的时候，那些武装人员只是要求所有军人交出随身携带的武器，也只是简单检查一番，没仔细搜查，也就没有发现这根军刺。 显然，唐旭宸开始后退，就是要把那名武装人员引过来，让欧阳凤鸣偷袭他。 军刺直接穿过脑干，是最致命的攻击，那名武装人员连挣扎机会都没有，甚至没有立即扣下手枪的扳机。 唐旭宸早有准备，立即夺得了手枪。 “砰砰砰……” 电光石火之间，唐旭宸也没有多想，朝站在欧阳凤鸣身后的那名武装人员连开三枪，其中一枪打中了头盔。 “哒哒哒……” 欧阳凤鸣的反应同样非常迅速，他甚至没有取下尸体身上的自动步枪，抓起来之后就朝唐旭宸旁边的武装人员扫了一梭子。 因为之前有过跟武装人员交手的经历，所以在开枪的同时，两人都就地卧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与唐旭宸预料的一样，这些家伙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立即朝他们这边开枪扫射。如果他们卧倒的速度稍微慢一点，肯定会被子弹打中。 “轰” 爆炸发生在电梯间那边，准确的说是一个电梯井里面，猛烈的冲击波甚至炸飞了电梯的外门。 守在电梯间附近的几名武装人员根本没办法躲避，都被炸飞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范华东率领行动人员杀了出来，干掉了附近的几名武装人员。安娜也在，不过范华东没让她冲在前面。 大厅里面，那些被收缴了武器的军人都爬到了地板上。 “都在等什么？不想死的，拿起武器干掉那些家伙，把他们全部杀光！”欧阳凤鸣大喊了一声。 其实，在他吼叫出来之前，有几名军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显然，几十名武装人员根本不是数百名军人的对手。混乱之中，很多武装人员都没有察觉到来自身边的威胁。也许，他们没有把身边那些之前就已乖乖缴械的军人放在眼里，只是盯住了闹事的那几个。结果就是，在范华东带着行动人员杀过来的时候，很多武装人员被身边的军人摁到地板上。 “欧阳，那扇门！” 大厅里一片混乱，为了生存，所有人都在拼命。 也许，只有唐旭宸没有丧失理智。 虽然大多数武装人员遭到身边的军人袭击，但是守在大门边的那几名武装人员已经采取行动，开枪干掉了附近的军人，开始稳步向大门撤退。他们没有惊慌失措，至少在开火的时候是点射，而不是扫射。 “哒哒哒……” 听到唐旭宸的叫声，欧阳凤鸣立即调转枪口，朝大门那边扫了一梭子。 至少有两名武装人员被打中，其中一个立即倒下，另外一个被旁边的同伴扶住，然后被拖出了大门。 只是，欧阳凤鸣手上的自动步枪哑火了。 很简单，打光了子弹。 “砰砰砰……” 唐旭宸根本没有迟疑，虽然隔着大约三十米，但是他依然朝开始用匕首剖开女尸的那名武装人员连开了数枪。 只可惜，在这个距离上，很难瞄准那个家伙的脑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扇钢制大门落下，堵死了大门。 此时，范华东他们在电梯间那边，离大门至少有五十米。再说了，大厅里全是惊慌失措的军人，他们无法及时赶过来。 “砰” 朝开始被欧阳凤鸣开枪射倒，还在挣扎的那名武装人员的脑袋开了一枪，唐旭宸朝大门走了过去。 “能打开吗？”欧阳凤鸣也跑了过来。 唐旭宸伸出手，准备试探一下门板的虚实。 “不要！”欧阳凤鸣立即叫住了他，然后用枪管碰了一下门板。 随着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枪管接触到的部位冒出了大量电火花。显然，门板上通了高压电。 “把枪放下，立即把枪放下！” 听到范华东的吼叫声，唐旭宸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与行动人员举枪瞄准了那些拣起了武器的军人。 “老范，别开枪！”唐旭宸走了过去，扫了眼几名聚在一起的军人。 范华东没有开枪，不过也没有放下手里的卡宾枪。 “开始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想要活着离开这里的话，我们就得合作。我们不应该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控制地下掩体的那些家伙。只要不跟我们对着干，你们可以保留下那些枪支。” “你是谁？” “唐旭宸。”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拔下了裹住了半边脸的绷带。 问话的那名军官明显愣了一下，他肯定知道唐旭宸是谁。 “跟我们合作，还是大家都死在这里？” 那名军官咬了咬牙，然后放低了枪口，同时朝旁边的军人点了点头，让他们也放下手里的自动步枪。 唐旭宸朝范华东等人压了压手，让他们也放低枪口。 没人想死在这里，相互残杀是最愚蠢的行为。 大厅里的这一切，早就落到了汉密尔顿眼里。其实在唐旭宸说出自己的姓名时，汉密尔顿已经猜了出来。当然，汉密尔顿不会忘记那张脸，因为这么多年来，唐旭宸是唯一活捉过他，还差点干掉他的人。 第1235章侥幸 “已经确认，他就是唐旭宸。”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唐旭宸刚刚取下绷带时的照片。只是，照片立即缩小，然后是第二张照片。“跟他一起发动袭击的这个人是欧阳凤鸣。爆炸发生后，带着人从电梯间里面冲出来的这个人是范华东，而这个被保护起来的女人是安娜。” 汉密尔顿看着屏幕，没有吭声。 “最后，跟他们对峙的是几名特种兵。” “哪支部队的特种兵？” “海豹突击队，带队的那名军官是穆雷上校，你应该对他有一点印象。” 汉密尔顿的眉头跳了几下，问道：“他们怎么在基地里面？” “他们是来参加特种武器定型测试的，跟他一起的都是海豹突击队员，而且是他挑选出来的手下。按照跟特种作战司令部签订的合同，只有在完成军方定型测试之后，才会签署新式自动步枪的采购合同。” “也就是说，他们碰巧在这里？” 女人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让他们凑到了一起。”汉密尔顿叹了口气，又使劲揉了揉额头，才说道，“启动‘消防计划’。” 女人立即抬头朝汉密尔顿看了过去，明显有点惊讶。 “还有，让尤金在五分钟后过来见我。”汉密尔顿没有多做解释。“开始后，把图像发到我的办公计算机上。” “明白。”女人没有多问。虽然汉密尔顿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命令不容质疑。 其实，不只是这个女人，在这个大厅里的数百名人员当中，没有一个会质疑汉密尔顿下达的命令。 此时，大厅里面。 唐旭宸已经知道了那些军人的身份，不是他主动询问，而是那个叫穆雷的上校主动做了自我介绍。他当然知道唐旭宸是谁，不过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在他开诚布公的做了自我介绍后，唐旭宸也坦诚的告诉他，汉密尔顿是制造拉斯维加斯核爆炸的凶手，就藏在地下掩体里面。 如果在别的时候，穆雷肯定不会相信。 只是现在，他没有怀疑唐旭宸说的话。很简单，那些武装人员、还有开始发生的事情足够证明唐旭宸说的话。 “显然，你们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 “华盛顿也发生了核爆炸。” 唐旭宸猛的一惊，旁边的欧阳凤鸣与安娜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敢相信的看着穆雷上校。 “在总统宣布辞职之后几分钟，爆炸当量在十万吨左右，华盛顿特区已经不存在了。” “你能确定？” “千真万确，只是我们没有收到别的消息，现在整个美国都乱成了一团，连副总统都下落不明。”穆雷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没有人知道副总统在哪，恐怕也遇害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欧阳凤鸣问了一句。 唐旭宸没有吭声，安娜也没有开口，穆雷则看着他们，因为他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老唐！”这时候，范华东叫了一声。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范华东走了过去。 “看到那些照明光源了吗？”范华东朝镶嵌在天花板里面的条状LED灯指了一下。“仔细看。” “什么？” “亮度较弱的地方，看出来了吗？” “监控摄像头？” 范华东点了点头，说道：“微型监控摄像头，遍布整个天花板，至少有数十个，也许还有窃听设备。” 唐旭宸并没感到惊讶。 “你们嗅到了吗？”安娜突然说了一句。 “毒气！” “所有人，屏住呼吸，戴上防毒面具！”范华东立即大叫了一声。 “不，不是毒气。”唐旭宸接住了范华东递来的防毒面具，没有立即戴上。“你们仔细嗅嗅看，像天然气。” “妈的！”欧阳凤鸣摘下了刚刚戴上的防毒面具。“是乙炔，汉密尔顿要烧死我们。” “去电梯间。” 穆雷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跟着他去了电梯间。 “维持秩序，让其他人留在大厅里面。”欧阳凤鸣叫住了范华东，给他安排了任务。 虽然在开始的战斗中，有很多人员伤亡，但是有数百人没有受伤。如果这么多人一下涌过来，肯定会堵死电梯间。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是范华东下令让行动人员朝天花板上的那些LED照明灯开火，打掉隐藏的微型摄像头。 “打开所有电梯的外门！” “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逃走，是让燃烧产生的高温气体排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没花多少功夫，唐旭宸他们撬开了两部电梯的外门。虽然两个电梯井挨着，但是由一道墙壁隔开，而且电梯井非常牢固。可以说，电梯井是整个地下掩体中最牢固的地方，上面还有几道防爆闸门。 “让所有的人进入你们这个电梯井，把外门关上。”穆雷一把抓住唐旭宸的衣襟。“答应我，干掉那个家伙。” “你不进去？” “我得去打开上面的防爆门，让高温气体排出去。” “可是……” “答应我，干掉他。” 唐旭宸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上校！” “你们知道我遭遇的那些事情，你们都得活下来，好好活着。” “你一个人无法打开所有防爆门。”那名特种兵没有退开。“我的命是你救的，要死也得跟你死在一起。” 另外几名特种兵也走上前去，态度非常坚决。 穆雷长出口气，没再多说什么。现在也表示罗嗦的时候，爆燃气体已经充满大厅，随时有可能引爆。 在唐旭宸的招呼下，范华东等人退入了电梯间。 大厅里面，几百名军人都慌了手脚，只是他们没有武器，就算一些军人围了过来，也不敢冲进电梯间。 “他们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唐旭宸把安娜推进了电梯，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抓紧了，我把你推上去。” 在停运的时候，电梯全都停在了这一层。 安娜第一个从电梯里爬出来，钻进了电梯井，然后是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范华东与几名行动人员断后。 还好，他们都进了电梯，而且在外面的军人涌过来之前，关上了电梯的外门。 “范华东，快点。” 突然，电梯猛烈摇晃了几下。紧接着，爆炸声传了过来，一股火苗从电梯的门缝窜了进来，扑到了范华东身上。 电光石火之间，范华东原地跳起，抓住了唐旭宸的手。 “砰砰砰……” 抓住范华东的同时，挂在电梯井内墙上的欧阳凤鸣朝着电梯顶部连开了好几枪。 几乎同时，电梯在剧烈的震动中滑脱，坠落了下去。 电梯井很深，往下至少还有数十米才到底。 “抓紧了，别松手！” 唐旭宸把自己固定在电梯的钢缆上，在爆炸发生之后，为了避免钢缆被拉断，欧阳凤鸣用手枪打断了钢缆。 “我把你荡过去。欧阳，接住范华东。”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两边的行动人员抓住他的肩带，从而腾出两只手来。摇摆了好几下，唐旭宸把范华东抛了过去。虽然力气稍微小了一点，但是欧阳凤鸣的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范华东身上的武装带。 等到欧阳凤鸣把范华东稳住，唐旭宸也荡了过去。 “大家都没事吧，范华东，你呢？” “烧掉了几根汗毛，没事。” “老唐，你看！” 电梯的外门已经变色，还微微变形，电梯间里的温度肯定在一千摄氏度以上，甚至有可能达到两千摄氏度。 大火没有立即熄灭，而是持续燃烧了差不多两分钟。 显然，进入大厅的不但有乙炔等易于燃烧的气体，还有氧气。如果穆雷没有去打开另外一个电梯井里的防爆门，就算唐旭宸他们藏在了电梯井里面，燃烧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也会冲开电梯的外门，把唐旭宸他们活活烧死。其实，就算电梯外门挡住了高温气体，电梯井里的气温也在两分钟之内上升到了六十摄氏度左右，达到了滚烫的程度。如果唐旭宸他们在大厅里面，肯定被烧成了焦炭。 唐旭宸等人面面相觑，虽然还活着，但是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 此时，汉密尔顿那边。 尤金到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向汉密尔顿汇报情况。汉密尔顿的脸色很难看，只是没有发火。 在尤金走过去的时候，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退开了两步。 汉密尔顿挥了挥手，她自觉的离开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曾经告诉我，唐旭宸已经死了。”在女人离开之后，汉密尔顿才起身朝尤金走了过去。 尤金微微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没等他反应过来，汉密尔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我已经容忍了一次，而且我说过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没有撒谎，他……他确实……”尤金抓住了汉密尔顿的手，虽然他很魁梧，可是看上去，力量却比不上汉密尔顿。 “他就在这里，在这个该死的地下掩体里面！” “不……不可能……” “还有那个叫穆雷的上校，也在这里，而且跟他在一起。带人去找到他们，把他们的尸体给我带过来。”汉密尔顿松开了手。“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如果再让我失望，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尤金很是震惊，不过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转身离开。 让他震惊的不是唐旭宸还活着，毕竟他只是推断唐旭宸死在了“号角”号上，却没有见到唐旭宸的尸体。他感到震惊的是汉密尔顿的力量，因为他两只手的力量却比不上汉密尔顿的一只手。 以汉密尔顿的体魄，他的力量肯定比不上尤金，更不可能是尤金的两倍。 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第1236章避难所 尤金离开之后，汉密尔顿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虽然制订了一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是汉密尔顿不得不承认，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开始发生的事情，还让他认识到，低估对手是最低级的错误，而且会为此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就算干掉了唐旭宸，由他造成的影响也无法消除。 不多时，那个女人到来。 “如果不方便，我等下再来向你汇报情况。” “说吧，没什么不方便的。”汉密尔顿放下撑住额头的右手，朝她看了过去。 “在袭击发生之前，已有一百七十九名人员通过安检，其中一百七十八人幸存，男性九十二人、女性八十六人，不到最低所需人数的百分之四十，远远低于计划，而且没排除其中的不合格者。” 汉密尔顿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按照计划，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启动备用方案。” “不，不是现在。”汉密尔顿压了压手，说道，“发生了意外之后，原定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计划就是为意外准备的。” “我说过，不是现在。”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需要修改计划，你得及时告知我们。” “进度到多少了？”汉密尔顿转移了话题。 “已经达到最低标准的百分之四十。” “还要多久？” “达到最低标准，还需要大约十二个小时。如果要达到最高标准，至少还需要七十二个小时。” “达到最低标准的时候来通知我。” “还有别的事吗？” 汉密尔顿挥了挥手，女人没再多说什么，自觉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其实，汉密尔顿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离目的只有一步之遥远，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点耐心，因为再过十多个小时，不管他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达到目的。 未来已经注定，没人能更改，连汉密尔顿也不例外。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人，而不是神！ 此时，爱达荷州北部的山区里面。 那个经纬坐标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已经废弃了数十年的铜矿，如果不是那几座为工人修建的棚屋还没有完全倒塌，苏菲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也就发现不了藏在房屋废墟下面的电梯。 矿坑很深，电梯所能到达的上层离地表至少有一千米。 让苏菲有点惊讶的是，电梯还能正常运行。此外，在电梯井外面的坑道里有照明灯，而且在电梯下来之后就自动点亮了。 显然，这座铜矿没有看上去那么陈旧。 只有一条坑道，在前行了几百米之后，他们才来到了这扇闸门面前。 是一扇用不锈钢制成的大门，非常牢固。张建志试探着敲打了几下，除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大门纹丝不动。 当然，这扇门不是打不开，而是需要输入密码！ 面对那个从墙壁里弹出来的键盘，苏菲有点手足无措。如果不是在把手掌放到扫描屏幕上，而且身份得到了确认之后，她甚至不敢肯定这是母亲留下来的，更不会贸然在键盘上输入密码。 “试试看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来到这里。” 苏菲看了张建志一眼，同时长出了口气。 控制大门的计算机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而且弹出了输入密码的窗口，可是她并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应该是一个六位数字密码。”张建志说了一句。“键盘上只有数字，而且从密码输入框的长度与宽度来看，应该只有六位。” 六位数字密码？ 苏菲猛然想到了什么，也就没再迟疑，输入了六位数字。前三位是唐旭宸生日的月份与日期，后三位是她的。 密码输入框消失了，随即键盘与屏幕自动收了回去。 苏菲与张建志都是一惊，而留在后面的小森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并且凑了过来。 随着一阵机械转动时发出的响声，大门缓缓升了起来。张建志立即拔出了手枪，小森还挡在了苏菲前面。 “不要大惊小怪。”对两人的紧张表现，苏菲有点无语。 “小森，进去看看！”张建志可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小森没有迟疑，大门升起了还不到半米，他就钻了进去。 大门升起的速度非常缓慢，看得出来，门板很重，恐怕有数十吨。 “苏菲，建志，你们进来吧，没有危险。妈的，是谁搞出了这么个鬼地方！” 听到小森的叫声，张建志与苏菲才钻了进去。 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两人都呆住了。 这是一个硕大的地下洞库，面积在一千平方米左右，看得出来，这是由矿工挖掘出来的地下生产车间，即用来放置处理铜矿的设备，把粉碎了之后的铜矿送到地面上去。只是，那些设备已经被人搬走了。 现在的洞库里面，摆满了板条箱，而且大小刚好能够塞进电梯。 小森已经砸开一个板条箱，在苏菲与张建志进去的时候，他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是白色的粉末。 “小森？” “别担心，是面粉。” “面粉？” 小森点了点头，用舌头舔了一下。“确实是面粉，非常好的面粉，很干燥，在这种环境下能保存很多年。” 张建志没再多问，抡起枪托砸开了旁边的一个板条箱。 一大堆物体滚落了下来，张建志吓了一跳，不过立即看到，只是一些罐头，根本不是危险物品。 没花多少功夫，他们就搞清楚了。 在这个洞库里面，至少存放了十吨面粉、十吨大米、上万听罐头、数百千克食用油、几大箱水果干、几百瓶可以保存好几年的维生素片、以及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药品，此外还有一套净水装置。 随后，他们发现了三个相邻的，稍微小一点的洞库。一个是蓄水池，而且有一条接到地下暗河的水管。另外一个是燃料库，不但整齐的码放着上千只标准大小的汽油桶，还有三台德国生产的柴油发电机，那些燃油足够一台发电机持续工作数年，另外两台发电机显然是备用的。第三个洞库是一间机房，除了有一台能够净化空气的空调，还有好几像氧烛，即一种在燃烧的时候产生氧气的特种还原剂，在潜艇上经常用到。也就是说，即便洞库被彻底堵死了，里面的人也不会立即窒息身亡，靠那些氧烛能生存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有可能找到离开洞库的办法。 还有几个很小的洞库，不过是生活区域，有卧室、厨房、卫生间与浴室。 到这个时候，苏菲已经明白，这个可以让少数人员生活好几年的地下掩体就是母亲给他们的遗赠。 问题是，为什么！？ “苏菲。” 听到张建志的招呼声，苏菲才朝门口看去。 她在一间卧室里面，虽然装饰得不是太好，不过从准备的床上用品，特别是床单的颜色来看，应该是她的卧室。 “这是我们在隔壁找到的，你应该看看。”张建志走了过来，把拿来的一台平板计算机递给了苏菲。 那是一台很先进的平板计算机，去年才上市销售。 “我看过了，是留给唐旭宸的，虽然只看了一部分，但是我觉得，我们得及时去警告他们。” “警告？” 张建志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早就知道汉密尔顿在干什么了，只是她无法阻止，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所以她才殚精竭虑的建造了这座地下掩体，并且留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幸存下来。” 苏菲微微一愣，看了张建志一眼，才打开了平板计算机里的那个视频软件。 只看到一半，苏菲就站了起来，也明白了张建志的意思。 “我去找小森，让他陪你留在这里。” “不，我们一起出去。” “苏菲……” “他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且这是留给我们两个人的，你认为我能够躲在这里偷生吗？”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去找小森，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张建志咬了咬牙，看着苏菲，却没有离开。 “这是命令！”苏菲大吼了一声。 张建志暗自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苏菲没有马上跟出去，她得把平板计算机里的视频文件拷贝到唐旭宸给她的手机上，以便等下传给田皓桐。 那段视频告诉苏菲，她的母亲、也就是苏谨在很久之前就搞清楚了汉密尔顿的意图，为阻止汉密尔顿得逞做了很大的努力，只是全都失败了，而且认识到，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汉密尔顿得逞。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为她的两个子女，也就是唐旭宸与苏菲建造了这个避难所。 当然，她还耍了个花招，想把唐旭宸与苏菲骗过来，只是来的仅仅是苏菲。 想到这些，苏菲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如果苏谨还活着，她会问个清楚，可是现在，她只想找到唐旭宸。在母亲死后，唐旭宸是苏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人。 “轰”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响动，苏菲先是一愣，随即就冲了出去。 只是，已经晚了。那扇重达数十吨的大门已经关上。小森守在门口，而张建志已经离开了洞库。 见此情形，苏菲明白了过来，张建志违抗了她下达的命令。 第1237章抗命 直升机飞出了干扰区，谭滔才启动电台，联系了田皓桐。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核爆炸之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没有完全消散，对通信产生了严重干扰。 “小鬼？” “我已经找到老木了，正在返回纽瓦克的路上，预计两个小时之后到达。” “老木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在车祸中受了点轻伤，他在爆炸范围之外，而且我们来得很及时，已经离开了危险区域。” “田皓桐，是我。”木林森加了进来，他就坐在谭滔旁边。“联系上老唐他们了吗？” “没有，不过大约十五分钟前，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发生了一次核爆炸。” “什么！？”木林森吓了一跳。 谭滔也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一枚战术核弹头，在空中引爆，爆炸当量在一万吨左右。因为是空爆，所以没有产生强烈的地震波，是我国的战略预警卫星发现的。老李乘坐的飞机已经返航，他跟军情局取得了联系，爱田也找到了情报本部，我们获得了两家情报机构的支持，还提供了我们掌握的情报。” “核爆炸是否与老唐有关？”谭滔问了一句。 “我们无法确定，不过在此之前，老唐他们就认为汉密尔顿藏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至少尤金在那里。以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不管是汉密尔顿、还是尤金，都不可能用原子弹轰炸格鲁姆湖空军基地。”田皓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在侦察卫星拍摄的照片上，爆炸现场有很多人员，还有很多车辆，几乎全是民用车辆，遇害者至少有数十万人。” “那里是军事基地，又不是城市。” “来自拉斯维加斯的平民。” “什么？” “显然，有人引导那些平民过去，而且组织平民冲击军事基地。也许正是如此，才有了那次核爆炸。” “老唐他们干的？” “还不能肯定，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小，反正我们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也就是说，老唐他们在基地里面。” “也许没有。” 谭滔没有理会田皓桐的这句话，而是朝木林森看了过去。 “老李那边有消息了吗？” “几分钟前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虽然他说服了军情局的人，但是国家领导人的态度很坚决，还对我们提供的情报将信将疑。”田皓桐叹了口气，说道，“老李说得很清楚，不管是不是美国当局采取的行动，只要遭到核打击就会立即进行战略还击。此外，俄罗斯当局也持相同的立场。” “妈的！”谭滔低声咒骂了一句。 “当务之急是找到汉密尔顿，阻止他继续发动核打击。虽然现在遭殃的是美国，但是没人能够保证下一次核爆炸仍然发生在美国。” “还有什么坏消息？”听到田皓桐的叹气声，谭滔直接问了出来。 “美国总统已经遇害，根据我获得的消息，在核爆炸发生的时候，美国总统在白宫的罗斯福厅。因为刚刚结束了新闻发布会，而且爆炸发生得非常突然，美国总统根本来不及进入地下的战略掩体。此外，到目前为止，美国副总统还没公开露面。也就是说，美国已经处于无政府状态了。” “众议院议长呢？” “也死了，爆炸发生的时候在国会，而爆炸点离国会大厦不到一千米，帧栋国会大厦都被摧毁了。” 谭滔长出口气，不用多问，国务卿、国防部长这些联邦当局的高官肯定都完蛋了。 “老木，你得拿个主意。” “我知道，让我想想。”木林森看了谭滔一眼，他不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而是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虽然他现在是团队的最高指挥官，但是别忘了，在此之前，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参与过外勤行动。因为木林森的年纪最大，所以在唐旭宸掌管团队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半退休状态。 谭滔看了木林森一眼，说道：“田皓桐，我们需要一架足够大的飞机，不但能够装下在美国的所有行动人员，还至少能够飞越大西洋。也就是说，至少是一架大型客机，而且得加满燃油。” “明白，罗琳琳正在设法入侵美国的航管系统。一切顺利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为你们安排一架A380客机，并且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做好起飞准备。在此之前的话，只能安排一架B777客机。” “能装下所有行动人员就行。” “应该没问题，在纽瓦克的行动人员，包括看守安全屋的非战斗人员在内，总共还不到四百人。” “做好安排，等我们的消息。” “你们得尽快做出决定。” “明白，我知道，老木正在考虑……” “等等！”田皓桐突然打断了谭滔的话，说道，“有人跟我们发了一份电子文件，是张建志，苏菲的那名手下，使用的是我们的保密电话。” “文件？” “能联系上他吗？”木林森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稍等……张建志？我是田皓桐，还有老木与小鬼在，你……” “收到我发给你的文件了吗？” “正在接收，很大，现在的信号不太稳定，还需要点时间。” “我们去了爱达荷州，找到了那个地方，以前是一座铜矿，不过现在是一座掩体，与战略避难所相似的地下掩体，里面储存了足够少数人员消耗数年的粮食与燃油，还有大量药品等日常得用到的物资。” “你在开玩笑？” “你认为，我像在跟你们开玩笑吗？避难所是唐旭宸的母亲修建的，而且那封信也是指明交给唐旭宸。我发给你们的那个文件是一段食品，原本在一台平板计算机里面，被我拷贝了下来，也是她留给唐旭宸的。看了那段视频，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现在，你们得赶紧找到唐旭宸。” “我们也在找他，只是没有他的消息。” “你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他去了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只是在拉斯维加斯发生核爆炸之后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什么，核爆炸！？” “你不知道？”田皓桐很是惊讶。 “我们在矿坑里呆了很久，我也是刚刚来到地面上……如果发生了核爆炸，那么视频里提到的那些事情就是真的了。”张建志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看了视频，你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唐旭宸跟我说过，他派了一些人去博伊西。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得派那些人过来接我们。” “他们就在附近，一直跟着你们，只是没有被你们发现。” “什么？” “我现在就联系他们，让他们去找你。” “行，我还需要一架直升机与一架速度足够快的飞机。这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找到唐旭宸，把他接到这里来。”张建志叹了口气，说道，“他是苏菲的哥哥，而且救了我们好几次，我的命也是苏菲救回来的。只要能找到他，并且把他接过来，我不会在乎什么，所以你们最好相信我。” “等等……老木，文件已经接收完了，我发给你们。” “发过来吧。另外，给张建志安排一架飞机。” “老张，你们得尽快前往博伊西，我会派一架飞机过去接你们。” “行，没问题。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只是，希望你们别抱太大的希望，如果能够阻止汉密尔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管你们是否相信，苏菲的母亲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连她都束手无策，这个世界上肯定没人能够阻止汉密尔顿。相信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老张，你说什么？” 在田皓桐问出来的时候，张建志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是他主动挂断的，而是手机被夺走了。 “苏菲……”张建志很是惊讶，不过看着跟着出来的小森，他就明白了过来，显然是小森把苏菲放了出来。 “不要看他！”苏菲的面色很难看。“你了解我，对那些违抗命令的手下，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一些价值，而且是为了我好，我已经干掉你了。记住，再也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张建志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当然了解苏菲。 “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已经联系了田皓桐，唐旭宸派的那几名人员一直跟着我们，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接我们。另外，田皓桐安排了一架飞机在博伊西等我们。” “他现在在哪？” 张建志咬了咬牙，说道：“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不过也只是田皓桐的推测。拉斯维加斯发生了核爆炸，此后唐旭宸就失踪了。” “他还活着。” “苏菲……” “他是我的哥哥，我知道，他还活着。”苏菲看了张建志一眼，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如果他死了，我会感应到。” 张建志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会强迫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在这里。” “苏菲，你知道我们不会留下来，不管你去什么地方，我们都会追随。” 苏菲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远方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不多时，一架直升机从山脊后面飞了过来，上面正是唐旭宸安排的那几名侦察兵。 这个时候，木林森也做出了决定。 虽然无法断定唐旭宸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更无法断定他还活着，但是在看完了张建志发来的那段视频之后，木林森就知道，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苏谨在视频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么唯一能阻止汉密尔顿、能够拯救这个世界、能够改变人类文明命运的就只有唐旭宸了。 第1238章真实目的 “老李，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说服元首，还得让元首跟俄罗斯总统通电话。” “我明白，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些只是你们做出的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无法说服元首，更无法让俄罗斯总统相信。我会努力去争取，只是最终结果怎么样，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那就尽力而为吧。” “你们也一样。” “行，有消息了，再跟你联系。” 在木林森挂断电话的时候，那架小型商务飞机已经飞了过来。在飞到附近的时候，几个人从机舱里跳了出来。紧接着，空中出现了几朵降落伞。那架商务飞机飞出了几千米，坠毁在了荒漠里面。 不用木林森吩咐，几名行动人员就赶了过去。 赶到的正是苏菲、张建志、小森与那几名唐旭宸派去的行动人员。 虽然这只是一座临时设立的营地，但是非常大，因为木林森把在纽瓦克集中的行动人员全部带了过来，包括那些负责看守安全屋的非战斗人员。当然，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不再有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之分。连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也一样，他们不但穿上了迷彩作战服与防弹衣，还带上了手枪。 “田皓桐，人到齐了，开始吧。” 田皓桐走了出来，虽然全副武装，但是他根本不像作战人员。“我们检查过，那段视频确实是苏谨留下来的，大概在一年前录制，没被篡改过。如果她提到的那些全是真的，那么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就是汉密尔顿的大本营。在地下掩体里面，准确说是下方，应该还有一个类似于避难所的战略掩体。虽然不清楚老唐他们的情况，甚至无法断定他们仍然活着，但是现在只能往最好的方面想。换句话说，只有他们还活着，而且已经进入地下掩体，才有机会阻止汉密尔顿。如果他们已经牺牲了，或者没进入掩体，那么不管我们现在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老田，我们该怎么做？”童福贵直接问了出来。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杀入基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老唐他们创造一个能够干掉汉密尔顿的机会。”木林森站了出来，说道，“就像田皓桐所说的，我们只能相信老唐他们还活着，而且进入了地下掩体。当然，这不是猜测，而是根据事实做出的推断，即发生在基地外面的核爆炸。很明显，如果没人引导，不会有那么多的平民来这边，更不会发生冲击军事基地、与警卫部队交战的事情。肯定是老唐他们干的，而他们则趁此机会溜了进去，在核爆炸发生前进入了地下掩体。只要基地里面有汉密尔顿的人，那么在核爆炸发生前后，所有人员都会进入地下掩体。” 童福贵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基地已经受到核污染，我们过去等于送死。” “我们不过去的话，也是等死。”谭滔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因为比较矮，所以在开会的时候，他总喜欢坐在桌子上，而不是椅子上。“汉密尔顿的目的是毁灭整个世界，而且即将得逞。让他得逞的话，人类文明就不存在了。当然，我们也不是去送死。在这边引爆的只是一枚战术核弹头，爆炸当量只有一万吨。虽然在空中引爆，但是现在挂的是北风，大部分放射性尘埃被吹到了基地南面的荒漠里面。穿上三防服，我们就能安全的进入基地，可以在里面活动两个小时。当然，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如果无法在两个小时之内取胜，也就不要指望能够活着出来了。” 童福贵微微一愣，明白了谭滔的意思。 “问题是，我们如何发起进攻？”送苏菲他们过来的那名侦察兵问了一句。 “地下掩体在司令部大楼下面，有两部直达电梯。”田皓桐朝宫浩宁点了点头，让宫浩宁把司令部大楼的结构图放到投影屏幕上。只是一张概略图，不算太完整，毕竟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相关情报。“地下掩体的顶部离地面大约有两百米，根据我们分析，电梯井里至少有一道防爆门，也许是几道。在核爆炸发生之后，防爆门就会关上，阻止外面的放射性尘埃进入。如果能够炸开防爆门，我们就能进入地下掩体。到那个时候，就算我们没有找到汉密尔顿，他也会发现我们，并且派人来对付我们。就像开始说的，我们的任务只是引开汉密尔顿的注意力。” “不能炸开防爆门，不然会害死掩体里的所有人，包括唐旭宸。”张建志替苏菲说了出来。“当然，只要能够下到电梯井，就有办法打开防爆门。实在不行的话，才能使用爆破手段炸开防爆门。” 田皓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别的问题吗？”木林森扫了眼附近的人员。“没有的话，就去做准备，我们在十分钟后出发。” 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没有人提出来。 要知道，田皓桐提出的只是目的，而不是具体的作战计划。问题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制订作战计划。再说了，连地下掩体的构造都不清楚，即便制订了作战计划，到时候也派不上用场。从行动的目的来看，有没有作战计划的区别微乎其微，毕竟没有人指望能够攻入掩体干掉汉密尔顿。 如果在以往，没人会去干这种自投罗网的蠢事。 可是现在，没人反对。这不仅仅关系到唐旭宸的死活，还关系到全世界与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 苏谨在留下的那段视频里说得很清楚，汉密尔顿的目的就是摧毁人类世界！ 此时，掩体里面。 面对整齐摆放在地板上的那些尸体，准确的说是焦尸，汉密尔顿很是无语，不过没有指责尤金，因为这不是他的错。 在过去的近十个小时里，尤金派人把这些焦尸运了过来。 只是，谁也无法肯定这里面有一具尸体就是唐旭宸。 在爆炸发生前，唐旭宸的那些手下打坏了所有隐藏的监控摄像头，因此汉密尔顿并没有看到爆炸发生前的场景。尤金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熄灭，大厅里全是被两千摄氏度的高温烧成焦炭的尸体。两个电梯井都遭到破坏，尤金在一个电梯井的两道防爆门下面找到了几具焦尸，而另外一个电梯井里也明显有烈火烧过的痕迹。因为无法辨别尸体的相貌，所以尤金派人把所有尸体运了下来。汉密尔顿说得很清楚，把唐旭宸的尸体带过来，而尤金认为这是完成任务的一种手段，至少在他看来，唐旭宸已经被烧死了，而他的尸体就是这些焦尸中的一具。 显然那，汉密尔顿对尤金完成任务的方式非常无语。 此外，对这些惨死的军事人员，汉密尔顿很是惋惜。要知道，这些军人在他的计划中有很重要的价值。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我们无法进行尸检，除了无法辨认出尸体的相貌，高温还破坏了包括核糖核酸在内的所有有机物，也就无法进行基因鉴定。此外，我们做了推断，在当时的情况下，没人能够幸存下来。” “你能确认？”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爆点温度高达两千摄氏度，持续燃烧时的温度也在一千五百摄氏度之上，还燃烧了两分钟。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个人防护设施都无法起到保护作用，没人能够幸存下来。” “真是可惜了。” 女人看了汉密尔顿一眼，说道：“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他们都不该死，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死。”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全都送往回收站，不要再让我看到。” 女人点了点头，朝站在门口的几名武装人员招了招手。 “现在，我需要一份新的计划。”汉密尔顿朝门口走了过去，女人立即跟了上去，只是他摆了摆手，让女人不要跟上来。见此情况，尤金立即跟了过去。显然，汉密尔顿在给他安排任务。“为了完成计划，我还需要大约三百名人员。你得马上拟定一份行动计划，在几个小时之内给我找到这些人。” “几个小时？” “最好控制在两个小时之内。” “不可能，就算我们现在出发，也无法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最近的城镇，而且……” “基地外面应该还有一些幸存的平民，找到几百个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他们都遭到了核辐射，而且……” “尤金，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你认为我会在乎那么多吗？” 尤金微微一愣，立即闭上了嘴。 “尽快把你的人组织起来，出发之前向我汇报。你没有再次让我失望，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明白吗？” 尤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汉密尔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尤金别再跟着他。 在尤金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跟了上去，还带上了两名武装人员。显然，他们才是汉密尔顿的贴身保镖。 汉密尔顿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确实需要三百个人。 没有那三百个人，他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事实上，一切都很顺利，如果不是唐旭宸突然杀了出来，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汉密尔顿很想杀了尤金泄愤，只是尤金还有价值，他也有足够的耐心。 第1239章人造世界 虽然比外面的大厅小了许多，但是比起简单的陈设，这套属于汉密尔顿的房间依然显得非常宽敞。 这座深藏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地下掩体下面的避难所是汉密尔顿花了五年时间，耗费上万亿美元打造的“人造世界”。选择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不仅因为这里是军事禁区，还与特殊的地质构造有关。这就是，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下面，离地表大约五百米的地层深处有一条水流量很大的地下河。除了能够获取宝贵的淡水，还能够通过地下河处理掉建造避难所产生的工程垃圾，比如将挖掘出来的大量碎石在粉碎之后，直接排入地下河，也就不用送到地面上运走。也正是如此，五年来，除了被汉密尔顿收买的部分军官，基地里没有人知道这座避难所的存在。 当然，这不是一般的避难所。 如果连同上面的地下掩体绘制一张垂直剖面图，那么避难所与地下掩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葫芦。位于上面的地下掩体本来就极为庞大，可以说是美国本土最大的地下设施，可是与下面的避难所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其实，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并没有传闻的那么神秘，至少没有外星人的尸体。 冷战时期，格鲁姆湖空军基地一直是美国最大的秘密军事科研基地，除了由美军直接管理之外，还为很多军火企业提供科研场地。比如冷战时期非常有名的U-2高空侦察机就是在这里研制的。因为设有大量科研基地，而且以前沿科技为主，所以长期以来，格鲁姆湖空军基地都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 只是，对汉密尔顿而言，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并不神秘。 别忘了，汉密尔顿家族掌握与控制着大量军火企业，是美国规模最大的军火公司的头号大股东。事实上，在格鲁姆湖空军基地建设中，汉密尔顿家族就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甚至直接参与了工程建设。 其实，这也是汉密尔顿选择在这里建设避难所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谓的避难所，其实就是一座完整的地下城市，还是一个全封闭生态循环圈，设计寿命是五十年。如果不出大的意外，只要能源供应没有中断，这套生态循环圈在理论上能持续运行一百五十年！ 生态循环圈的核心是能源。 在避难所的最下层，也就是那条地下河上方大约一百五十米处是能源中心，有四座核反应堆，其中三座是一百兆瓦级的轻水反应堆，第四座是五兆瓦级的重水反应堆。此外，还有一套小型地热发电设备，能在所有核反应堆出故障无法正常运行的情况下，提供五千千瓦的应急电能。 其实，一座核反应堆输出的电能就足够满足整个避难所的用电需求了，而配制三座核反应堆，只是提高了安全冗余。简单的说，三座核反应堆同时发生故障的概率比一座核反应堆发生故障的概率低得多。有两座备份的核反应堆，即便其中的一座、甚至两座发生故障，也不会产生严重影响。 与能源中心处在同一层的，还有一座核原料仓库与配套的核原料处理设备。储存的核原料在理论上，能够让三座轻水堆持续运行数十年。只是，如果充分利用那座重水堆，通过增殖反应产生更多的核原料，三座轻水堆在理论上能运行一百五十年。如果只让一座轻水堆持续工作，运行时间还能延长两倍。 往上，倒数第二层是净水厂、空气处理厂与空气环境控制中心。 只要有充足的电力供应，净水厂就能生产出足够五千人日常生活所需的洁净水，空气处理厂则能过滤掉空气中多余的二氧化碳，并且通过类似于光合作用的化学反应，把二氧化碳中的氧元素置换出来，产生供人畜呼吸的氧气，碳元素则通过水合反应。转化为用来制作饲料与肥料的有机物。空气环境控制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空调机房，负责调节温度与湿度，还能过滤掉空气中的有害气体，并且根据各个机构的不同需要，来调整空气中各种成分的比例。比如，送往种植中心的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就稍微高一点，从而加快农作物的生长速度。 再往上，就是种植中心与饲养场。 其实，这也是整个避难所里面积最大的一层，而且种植中心占了近八成，饲养场的占地面积反而小得多。 种植中心分成了数十个生产车间，分别栽种了数十种农作物。每个生产车间里面都有人造光源，通过中央计算机控制调节光照度、温度、湿度与二氧化碳含量，从而确保每一种农作物都能以最佳速度生长，达到最大产量。理论上，种植中心产出的粮食能保证五千人的生存需求。如果做一些适当调整，比如提高水培农作物的栽种数量，加强光照度，甚至能将产量提高数倍。再做一些必要的限制，比如采取配给制。那么种植中心生产出的粮食，足够满足数万人的生存需求。 饲养场的规模小得多，不过也能产出足够的肉类。 继续往上，就是食物生产与加工区了。 不管是来自种植中心的粮食，还是来自饲养场的牲畜，都将在这里进行加工处理，制作成各种各样的食材。如果产出了多余的食物，则加工成易于保存的罐头，或者是进行腌制等处理。 然后就是食物仓库、工业区与分配区。 其实，避难所里没有工厂，也没有多少工业设施，所谓的工业区，主要就是生产制作一些日常生活需要用的工业产品，比如用动物脂肪生产肥皂，以及生产一些制作衣物需要用到的化学纤维。还有一座小型皮革处理厂，对动物的皮革进行初步处理之后，用来制作外衣或者鞋子。 再往上，才是生活区。 相对而言，生活区不是很大。虽然在理论上，即便容纳五千人也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个时候，避难所里面只有一千多人。 在生活区占据的四层中，拥有完善的生活配套设施，比如医院、商店、学校、健身中心与娱乐活动中心，上面的两层甚至各有一个花园与一片广场，还有电力交通设施，以及供电动交通工具行驶的道路。如果不去关注离地板也就几米的天花板，生活区与一般的城市几乎没有区别。 在避难所的顶层，就是科研中心与安保中心。 其实，这里才是避难所的核心区域。 汉密尔顿所在的地方，就是安保中心，外面那个大厅正是安保中心的指挥所，包括那个女人在内的，全都是安保人员。他们的职责就是确保避难所的安全，并且让整套生态循环系统正常运转。 两年前，避难所初步建成之后就开始运行，至今没有发生过严重事故。 可以说，只要不遭到认为破坏，避难所里的生态循环系统绝对能稳定运行上百年，至少在汉密尔顿寿终正寝之前不会发生大问题。 只不过，汉密尔顿建造这座避难所，不只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在不但是一个避难所，在汉密尔顿眼里，更像是一颗种子，一颗承载着人类文明的未来与希望，将在几十年之后生根发芽，并且茁壮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最终引领人类文明重新发展壮大的种子！ 可是现在，这颗种子遭到了破坏。 在那个女人把图像调出来，并且放到投影屏幕上的时候，汉密尔顿才回过神来。 “现在，你就可以输入启动密码了。” 汉密尔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 女人没有多问，放下拿着的遥控器，朝门口走去。 汉密尔顿长出口气，摁了一下键盘上的空格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提示框，他又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输入了密码。 只是，他没有立即摁下回车键。 屏幕上还有一个正在运行的倒数计时软件，以及数十个小窗口，有的已经变成绿色，有的还是红色。 只要汉密尔顿摁下回车键，把输入的密码发送出去，一切将无法逆转。 当然，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准确的说，那个女人刚刚走出去，还没有关上房门，由退了回来，而且是倒退着走了进来。 一把手枪顶在她的额头上！ 见此情形，汉密尔顿微微一愣，立即摁下了回车键。 “汉密尔顿，快跑！”那个女人大叫了一声，而且在喊叫出来的同时伸手去抓顶住额头的手枪。 “砰” 枪声响起，女人的脑袋被子弹打开了花，也颓然倒下。 汉密尔顿已经站了起来。 “砰”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中了他面前的键盘。开枪的是另外一个人，冲进来的是两名戴着头盔的武装人员。 汉密尔顿扫了眼投影屏幕，随即就笑了起来。 在看到那两名武装人员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过来，因为他们的身高稍微矮了一点，而且制服穿在他们身上显得有点大。 显然，他们不是武装人员，而是进入避难所的敌人。 “坐下，手放到桌面上，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朝键盘开枪的那个人走了过来，而击毙女人的那个人则关上了房门。 “唐旭宸？”汉密尔顿坐了下来，把手放到了桌面上。 那个人摘下了头盔，不是唐旭宸，而是欧阳凤鸣，另外一个才是唐旭宸。 第1240章有恃无恐 “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们来晚了，就晚了那么一点点。”汉密尔顿不但没有慌张，还笑了起来。“我开始发出去的是行动开始的命令，按照计划，我的人将在收到这道命令之后关闭通信设备，不再接收任何指示！” “你觉得，这么说能骗得了我们？”欧阳凤鸣举起了手枪。 “杀了我也没用。” “如果你没撒谎，就更加没有必要让你活着了。” “欧阳！”唐旭宸叫住了欧阳凤鸣。他花了点时间才锁上房门，其实那是一道自动落锁的房门，锁死房门的办法也很简单，破坏里面的控制面板。在里面锁死了之后，房门就无法从外面打开。 “没错，你们可以杀了我，不过什么也改变不了。” 唐旭宸走了过来，把一副索套丢到了桌子上。 “怎么，你们两个人，还……” “自觉一点，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汉密尔顿苦笑着摇了摇头，用索套绑住了双手。 “我们现在不会杀你，不过不等于等下不会杀你。现在，立即发出命令，让你的手下结束行动。” “我说过，他们已经关闭了通信设备。” 唐旭宸看了眼投影屏幕，眉头跳了几下，随即又朝汉密尔顿看了过去。 “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只要你们求我，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汉密尔顿的衣领。 “欧阳！” “这可不是在求我。” 被唐旭宸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欧阳凤鸣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怎么，你们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哈哈……” 汉密尔顿刚刚笑出声来，唐旭宸就用枪口顶住了他的额头，逼迫他退后两步，然后一把将他摁到了椅子上。 “唐旭宸，不是恭维你，你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而另外一个就是你的父亲唐祖渝。” “我的父亲？” “怎么，你忘记了吗？是他，”汉密尔顿朝站在唐旭宸身后的欧阳凤鸣看了一眼，“在你面前射杀了唐祖渝。” “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当然，你肯定会杀了我。你甚至能够跟杀父仇人并肩作战，还有什么做不了的？” 唐旭宸压下了手枪扳机，不过只是压下了一半，没有击发。 “好吧，看起来，你们确实不清楚。”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简单的说，你们熟悉的那个世界即将毁灭了。” “你要毁灭全世界？” “很惊讶吗？” 唐旭宸咬紧牙关，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 “别再说什么让我下达命令的废话，再说了，你们打坏了键盘，我也无法输入命令，对吧？”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朝橱柜走了过去。 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面，除了办公桌与两张椅子，就只有那个橱柜。 “别找了，这里没有第二个键盘，而且就算有，我也无法结束已经开始的行动。我开始说得很清楚，他们在接到命令后就关闭了通信设备，在完成任务之前不会跟我联系，自然无法接受任何命令。当然，既然你已经打开橱柜，就帮我倒一杯酒吧。那瓶打开了的，苏格兰威士忌，味道很不错。你们也不要客气，给自己倒一杯吧。别担心，酒里没有毒药，我也不可能在自己喝的酒里面下毒。” 欧阳凤鸣有点无语，很想上去给汉密尔顿几巴掌，让他闭上嘴。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让他给汉密尔顿倒一杯酒。 “怎么，你们不想尝尝？这可是我的珍藏，我保证，几个小时之后，你们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美酒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们已经看到了。”汉密尔顿拿起了欧阳凤鸣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然后朝投影屏幕看了一眼。 唐旭宸也看了眼屏幕，不过立即把目光转向了汉密尔顿。 “那是我派出去的小分队，他们的目标是美国本土的战略弹道导弹发射井、执行战备巡逻任务的战略轰炸机、以及出海巡航的战略核潜艇。绿色的表示已经完成任务，红色的表示还没有完成任务。” “什么！？” “怎么，不相信？”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拿汉密尔顿没有办法。 “到目前为止，美国本土的所有战略弹道导弹已经在我的控制之中了，准确的说是被我派出去的那些人员掌控。此外，还有十二架已经升空、各携带二十四枚安装了核弹头的巡航导弹的战略轰炸机，以及四艘战略核潜艇。准确的说，这些运载工具上总共拥有一千四百枚核弹头。不是太准确，不过多点少点没有太大的影响。按照我的命令，这些核弹头全都瞄准大城市，其中近六百枚瞄准中国的大城市。不是我对中国有成见，而是中国的城市规模超过了美国与欧洲的总和。当然，还有两百多枚瞄准美国，近三百枚瞄准欧洲，一百多枚瞄准俄罗斯。等到所有小分队完成任务，就有大约二千二百枚核弹头，到时候包括印度、巴西、南非、巴基斯坦、以色列、印度尼西亚、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墨西哥等国的大城市也将列入打击名单。” 毫无征兆的，欧阳凤鸣冲了上去，对准汉密尔顿的下巴就是一拳。 唐旭宸吓了一跳，立即拉开了欧阳凤鸣。 “发泄了，心里舒服一点了？”汉密尔顿吐出了两颗被打掉的牙齿，然后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这不是针对你们的国家，我开始说过了，同样有很多核弹头瞄准美国，所有国家都会完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汉密尔顿朝唐旭宸看了一眼，说道：“其实，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旭宸压制住了立即杀了汉密尔顿的冲动，等着他说下去。 “其实，这一切都与你有关，与你的父亲有关。” “我的父亲？” “你已经见过你的母亲，难道她没有告诉你？”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跟他罗嗦什么，现在就杀了他。” “欧阳！” “砰砰砰……”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欧阳凤鸣指了指汉密尔顿，转身朝房门走去。 “别担心，他们进不来。你们破坏了门锁，这扇门无法从外面打开。没有我的命令，外面的武装人员不会乱来。当然，他们会想办法打开房门，但是为了避免伤到我，他们不会用爆破之类的方式，也就会花一些时间。”汉密尔顿笑了笑，说道，“让我很好奇的是，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在那些家伙冲进来之前，我肯定会杀了你。” “当然，所以我也不希望他们冲进来，对吧？” 唐旭宸有点无语，而且汉密尔顿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隐隐有点不安。 开始的爆炸发生之后，唐旭宸他们从电梯井溜了下去。为了避免被发现，范华东在电梯井里引爆了几枚燃烧手榴弹，制造出了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从电梯井里出来，唐旭宸他们才发现地下掩体里面别有洞天。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面，他们袭击了一些落单的武装人员。 当然，他们还发现了藏在这里的秘密，比如位于指挥中心下面的实验室，还有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员。 直到尤金带着武装人员把那些尸体运过来，唐旭宸他们才发现了汉密尔顿。 虽然当时有机会下手，但是唐旭宸没有打草惊蛇。干掉汉密尔顿是肯定的，可是阻止灾难发生更加重要。 在汉密尔顿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装扮成武装人员跟了过来。在那个女人出去之前，他们袭击了守在外面的武装人员，并且在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趁机冲了进去。 范华东他们没有跟过来，而是分散去调查地下掩体里的情况。 其实，连唐旭宸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的抓住了汉密尔顿。 当然，唐旭宸也发现了一些问题，还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没搞清楚问题在哪。 很明显，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一个跟现实世界有很大差别的地方。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立即杀了我，因为你想搞清楚原因，想知道是为什么。”汉密尔顿指了下桌子对面的椅子。“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还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比那些窝囊废厉害多了。” 唐旭宸咬了咬牙，回头看了欧阳凤鸣一眼。 欧阳凤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房门很牢固，除非进行爆破作业，不然外面的武装人员进不来。 “怎么，还跟我客气吗？” 唐旭宸坐了下来，他确实想知道是为什么。再说了，以目前的情况，他也没办法让汉密尔顿终止行动。 “我说过，这一切都与你的父亲有关，知道是为什么吗？” “你认识他，而且比我还了解他。” “没错，他甚至算得上是我的半个父亲，在去中国之前，他陪伴我的时间，甚至比我的父亲还要多。”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只是，我一点都不感激他，因为他一直在利用我们，还是他害死了我的母亲。”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复仇！？” 唐旭宸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为了复仇，就要毁掉整个世界吗！？ 第1241章疯狂之举 “没错，至少在最初的时候，我的目的只是复仇。” “你……” “不要这么看着我，如果你知道是派人杀了苏谨，你会为惨死的母亲复仇吗？” 唐旭宸咬紧了牙关，虽然很想一枪打爆汉密尔顿的脑袋，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显然，你已经知道了，至少猜到了，杀害苏谨的不是丽莎，她没有那样的动机。”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如果苏谨跟你说过，你就应该知道，在几十年前，你的父亲一直是我的父亲，也就是帕特里克最信任的人。其实，还有你的母亲，只不过她离开了美国，在回来的时候还改名换姓。”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等着汉密尔顿说下去。 “当时，我们的父亲的关系，与你现在跟欧阳凤鸣的关系差不多，是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当时，帕特里克都不知道唐祖渝的身份，更不清楚他与苏谨在为军情局工作。”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的母亲死后。” 唐旭宸微微一愣，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当时，我还很小。”汉密尔顿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如果不是你的父亲，我也死了。那天早上，我本来要陪母亲出门，但是为了完成你父亲送给我的那套模型，我留在了家里。母亲被那辆卡车撞死的时候，我就在窗户边上，看到她飞了出去，然后被卡车碾过，压成了肉酱。” “你认为，这是唐祖渝的错？” “如果不是他来找我的母亲，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 “当然，直接凶手是我的伯父，准确说是‘上帝之子’，因为我的母亲知道得太多，还协助你的父亲逃亡，所以她必须死。要是让我的父亲牵扯到这件事，整个汉密尔顿家族都会受到连累。但是你必须承认，如果没有唐祖渝，我的母亲不会惨死，更加不会有随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 “在母亲惨死之后，我的父亲没有认命，而是通过各种关系查到了凶手。当然，肇事者在几天之后就离奇失踪，我的父亲找到的只是一具被掩埋在荒郊野外的尸体。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查到了一些与唐祖渝有关的线索，开始怀疑他，并且在不久之后查清楚，他是军情局的人。” “不久之后？” “大概几年之后吧，就我所知，应该是在我十六岁之前。” “他为什么……” “显然，只是杀了唐祖渝，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帕特里克决定利用他？”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没错，因为导致这场灾难的还有‘上帝之子’，以及为了对抗‘上帝之子’而诞生的‘炎黄之子’。如果不能铲除这两个组织，就算杀了唐祖渝，也没有多大意义。” “你……” “别看着我，那是帕特里克做出的决定，我只是继承了他的衣钵。” “决定？” “这一切的开始。” 唐旭宸锁紧眉头，知道汉密尔顿已经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此后几十年里发生的事情，苏谨应该告诉你了。在唐祖渝的协助下，我父亲不但夺得了家族大权，还成为了‘上帝之子’的领袖。只是，你的父亲始终不知道，他一直在被我父亲利用。”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在几年前，也就是在接过家族大权之前，我才知道这些。” “知道什么？” “你认为，结束这一切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唐旭宸有点疑惑的看着汉密尔顿，不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炎黄之子’不是‘上帝之子’的第一个敌人，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上帝之子’战胜了很多像‘炎黄之子’这样的敌人，但是迟早有一天，‘上帝之子’会遇到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如果在以往，比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上帝之子’肯定会惨败，然后十二个家族将灰飞烟灭。可是现在会是如此吗？可以想像，不管是谁掌握组织的大权，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利益，绝不会轻易认输，而最终的结果将是人类文明的彻底毁灭。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能想到，‘上帝之子’的强大，其实不是十二个家族有多强大，而是与美国的国力息息相关。只有美国足够强大，‘上帝之子’才不可战胜。毫无疑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随着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上帝之子’的地位才得到巩固。可问题是，随着中国崛起，美国的霸主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只要被中国超越，美国就不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上帝之子’存在的基础也就没有了。到这个时候，你认为，为了保住既得利益，‘上帝之子’会向‘炎黄之子’承认失败吗？” “当然不会。”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显然，到那个时候，就不再是两个组织在明争暗斗，而是两个过的生死之战。可惜的是，美国拥有足够毁灭全世界的核武器，而中国也同样拥有毁灭全世界的能力。你觉得，当这两个国家爆发全面战争，还不顾一切的使用核武器，人类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一天还没有到来。” “没错，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疯了！” “我？不，我没有疯。就算真的疯了，也与你的母亲有关。” “什么！？” “如果‘炎黄之子’站了出来，跟我们进行面对面的较量，我还不会害怕。可是她采取的策略完全相反，不跟我们进行正面对抗。换个说法，如果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看待这个对手？” “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帕特里克就认清了这一点，知道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动手准备。只是，他看待这个问题的眼光有点狭隘。” 唐旭宸微微一愣，没搞明白汉密尔顿的意思。 “最初，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家人，也就是我。你知道，我母亲惨死与我的伯父有直接关系，也与我的家族有直接关系，所以我的父亲从没把家族放在眼里，对家族里的人也没有多少感情。” “他做了什么？” “最初的时候，他的想法有点幼稚，认为建造一座避难所，在灾难发生的时候，能够保住我的性命就行了。” “这……” “当然，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他发现了很多问题，而且认识到，这是一种极为幼稚，也非常可笑的做法。简单的说，就算是他，也无法预测中美爆发世界大战的时间。再说了，如果人类世界都毁灭了，就算我活了下来，也最多能苟延残喘几十年，而且会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汉密尔顿淡淡一笑，同时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你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然后呢？” “必须承认，他很爱我，把我当成了生命中的一切，他所做的事情，全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活得更好。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比你那个父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唐旭宸没有吭声，等着汉密尔顿说下去。 “在发现这些问题之后，他认识到，要让我好好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为我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什么！？” “当然，所有新世界都建立在旧世界的废墟之上，对吧？” “疯子！”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只能说明你的目光还不够长远。” “为了你一个人，竟然毁灭整个世界！？” “首先，你必须承认，除非所有中国人放弃发展壮大的努力，不然迟早有一天，十多亿中国人会跟几亿美国人拼得你死我活。如果没有核武器，那将是另外一场世界大战。可是有了核武器，那就是全世界的末日。” “你……” “怎么，你认为这是错的？” 唐旭宸咬了咬牙，他没有反驳汉密尔顿的观点。 “只要你承认这个观点，就应该相信，毁灭是必然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汉密尔顿长出了口气，又说道，“那么，你仍然认为是我父亲或者是我毁灭了人类文明吗？显然，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只是让这一天提前到来。既然结果是无法更改的，那么你认为我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 “你也是个疯子。” “在这个世界上，疯子与天才只有一线之隔。” 唐旭宸很是无语，因为汉密尔顿的态度，仿佛说他是疯子是在夸奖他。 “当然，重新创造一个世界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虽然我的父亲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没能在有生之年目睹这一切。” “你继承了他的衣钵？” 汉密尔顿的神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唐旭宸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 “你认为，我想继承这些？”汉密尔顿长出口气，朝唐旭宸看来。“我开始就说过，这一切都跟你的父亲有关。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才是这场灾难的头号责任人。” “为什么？” “你去过蒙大拿州的庄园，还找到了那个演员，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妻子与孩子早就死了。” 唐旭宸的眉头跳了几下，不明白汉密尔顿为什么要突然转移话题。 “那么，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你！？”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同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第1242章新世界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吗？”汉密尔顿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很简单，真正的凶手不是我，而是你的父亲。” “放屁！”唐旭宸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不相信？”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那个女人，也就是卡萝尔，是你父亲的人。当处，我遇到她，并且被她迷住，也是你父亲做的安排。如果不是帕特里克早就查清楚了你父亲的身份，恐怕我到死的时候都不可能知道卡萝尔是你父亲的人，更不可能知道那两个孩子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什么！？” “我说过，你父亲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之一。虽然他死在了中国，我没能搞清楚他的意图，但是那个女人在临死前把知道的全讲了出来。为了骗过我，你父亲花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一个相貌跟我非常相似的男人，然后与卡萝尔生下那两个野种。因为两个孩子长得很像我，所以我没有理由去做亲子鉴定。如果那个女人没乱说，在帕特里克去世之后，也就是由我掌管大权之后，你父亲就会对我下手，然后让那个男孩继承家族。到这个时候，男孩的血统会受到家族成员的怀疑，通过与男性成员进行基因鉴定能确定他不是我的儿子，从而导致家族内讧。” “然后毁掉汉密尔顿家族？” “还有‘上帝之子’。别忘了，汉密尔顿家族是组织里最强大的家族。只要汉密尔顿家族爆发内战，整个组织都会受到波及。到那个时候，不但汉密尔顿家族会浮上水面，组织里的其他家族也难以幸免。” 这下，唐旭宸明白了过来。 显然，只要“上帝之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就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了，而“炎黄之子”也将趁机发展壮大。 “现在明白了？”汉密尔顿冷冷一笑。“只可惜，他死在了中国，而且并不知道我早就起了疑心。在他死后不久，我就把卡萝尔软禁了起来，而且跟两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然后处决了他们。” “为什么要找人装扮他们？” “这是家丑。再说了，想要对付我的人，肯定会对付我的家人，而等他们发现时，后悔都来不及。” “你……” “当然，没能骗过你。” 唐旭宸很是无语，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你还认为这场灾难与你父亲没有关系吗？” “为了这些，你就要毁掉整个人类世界？” “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眷恋现在的人类世界。” “你……” “就我所知，你遭受过很多磨难，甚至蒙受了很多冤屈。像你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憎恨这个世界了。” “放屁！”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对了，你还有一个很贴心的妻子，还有两个跟你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所以你仍然眷恋着这个世界。” 唐旭宸站了起来，而且同时拔出手枪，对准了汉密尔顿的脑袋。 “杀了我，你也救不了他们。” “我会为他们复仇。” “能让他们复活吗？”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浑身都在颤抖。 “坐下吧，我们都是文明人。”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当然，如果你肯转变，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 “一个让你跟妻子、孩子重逢的机会。” 唐旭宸微微一愣，又坐了下来。 “当然，会有一些缺失。”汉密尔顿长出口气，说道，“准确的说，我能够给你的只是他们的人。” “什么意思？” “我手上有他们的基因，而这座避难所里面有几套完整的克隆系统。” 唐旭宸猛的一愣，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汉密尔顿。 “不要惊讶，克隆技术早已成熟，而且搞到他没的基因显然不是什么难事，对吧？” “你……” “如果你仔细观察了的话，就应该发现，外面的那些人，其实全都是克隆人。” 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了。 “她，”汉密尔顿指了下那个被唐旭宸开枪打爆脑袋的女人的尸体。“还有所有穿着相同制服的人，其实都是克隆人，而且就是在这里克隆出来的。其实，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因为克隆他们的基因主要来自我。” “你竟然克隆了你自己！？” “不完全是，听说过转基因吗？” “你……” “当然，严格说来也不是这么回事。之前，我提到过，我父亲在醒悟过来后，相信要想让我好好活下去，就需要给我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只是，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除了需要毁掉旧的世界，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满新的世界。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人，而且是全新的人类。” “你们都做了什么？” “科学技术。” 唐旭宸微微哆嗦了几下，知道他之前发现的，连冰山一脚都算不上。 “在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转基因技术已经成熟，还得到广泛应用。别的不说，在主要粮食作物中，有半数以上都做了转基因改良。只不过，还没有人把这项技术用在动物与人类身上。由我们雇用的科学家做了很多努力，包括活体试验，只可惜全都失败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把转基因技术用到人类身上。简单的说，所有试验样品都存在智力严重降低的缺陷。当然，我们拓展了这项技术的应用领域，或者说是改变了应用方式，即用来改善人类的基因图谱。说得简单一点，外面那些人的基因来自我，不过通过嫁接的方式获得了其他人的基因片断，也就表现出不同的体貌特征。不怕你不信，其中一部分人的身上有你与你父亲的基因片断。” “你是个疯子！” “说实话，跟那些科学家比起来，我连精神失常都算不上。” “你……” “当然，外面那些人只是工具，其实连人都算不上。因为在培养的过程中，加快了细胞分裂的速度，以成熟个体的形式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他们的正常寿命只有十五年，仅相当于正常人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此外，在培养出来之后，他们需要花五年时间学习与掌握各种各样的工作技巧，所以能够使用的时间只有十年。还有，受细胞寿命影响，他们都没有生育能力。”汉密尔顿稍微停顿了一下。“毫无疑问，他们不可能成为新世界的主人，而且培养的成本太过高昂，不可能大规模使用。说实话，如果能够解决寿命与生殖能力的问题，他们就能成为完美的人类。” “他们是没有灵魂的工具！” “显然，这就是问题所在。人是有灵魂的，只有工具才没有灵魂。虽然在受过严格的训练之后，他们对我是绝对忠诚，但是与其他那些手下，比如尤金相比，他们缺少了做为人最基本的东西。” “你……” “其实，你差一点就打败了我。” 唐旭宸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汉密尔顿。 “你觉得，在新的世界里，我能够用那些工具来创建一个全新的人类文明吗？” “你是说……” “为了干掉你，我不得不除掉数百条生命，而他们原本都会成为新世界的主人，至少是新世界人类文明的缔造者。” “你……” “如果通过自然繁殖，在理论上，至少需要四百七十六人，才能保证在数代之后不会出现近亲繁衍的恶果。在你们出现之前，只有一百多人通过安检。只有这点人，显然无法确保人类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 “还好，我做任何事情都会留上一手，绝不会走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所以，你派尤金出去抓三百个人回来？” “当然，他们是新世界的种子，没有他们，人类文明就将灭亡。” “妈的！”欧阳凤鸣冲了过来。“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他就是个疯子，杀了他，我们好离开这里。” “杀了我，你们也逃不掉。”汉密尔顿站了起来。“首先，外面的武装人员只听从我的指挥，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绝对不会让你们逃走。其次，毁灭即将到来，你们出去就是送死。” “你认为，用美国的核武器就能摧毁整个世界？” “当然不能，但是算上中国、俄罗斯、法国、英国、印度与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还有以色列与朝鲜的那些核弹头，足够摧毁整个世界。”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在本土遭到核打击之后，所有的核大国都会进行报复性还击。不只是针对敌国，而是所有拥有核武器，以及有实力在核战争之后称霸世界的国家。这是所有核大国奉行的基本核战略，没有任何一个核大国希望在核战争结束，本国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无法恢复元气的情况下，让别的国家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虽然冷战早已结束，各国保留的核弹头大幅度缩水，但是仍然能够彻底摧毁人类文明！” “你……” 唐旭宸压了压手，让欧阳凤鸣闭上嘴，然后对汉密尔顿问道：“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聪明！”汉密尔顿笑了起来，说道，“我就说过，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之一，而且是个聪明人。”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唐旭宸提出这个问题的含义。 第1243章战斗 “不怕你们不相信，虽然我是美国人，但是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应该被摧毁的就是美国。”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看到唐旭宸摆了摆手，才退到了门口。 “虽然美国的强大成就了现在的‘上帝之子’，但是也毁掉了‘上帝之子’。你们应该知道，在几十年前，‘上帝之子’曾经向中国伸出了橄榄枝。那么你们是否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在那个年代，美国的霸权地位并不牢固，受到苏联威胁，根本没有掌握绝对的霸权。如果冷战还能延续几十年，‘上帝之子’与中国的关系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出现‘炎黄之子’。可见，美国的霸权在很大的程度上，其实是葬送‘上帝之子’的罪魁祸首。” “你已经说了太多的废话了。”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再听下去。” “怎么，听腻了？” “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唐旭宸用枪口顶住了汉密尔顿的额头。“就算你无法阻止那些武装人员夺取与使用核武器，但是肯定有别的办法，能够阻止灾难发生。” “是吗？” “如果你说得没错，只需要向莫斯科发射一枚洲际弹道导弹就能引发核战争，从而毁灭整个人类世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核弹头。以俄罗斯的战略防御能力，根本不可能拦截洲际弹道导弹投掷的所有核弹头。在莫斯科被摧毁后，俄罗斯肯定会发起战略报复，不但会对美国进行还击，还会打击其他核大国，从而引发连锁反应。你却没有这么做，只与一个原因有关。” “什么原因？” “美国的国家战略防御系统！” 汉密尔顿淡淡一笑，说道：“你认为……”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关键就是，你比我知道得更多。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你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唐旭宸站了起来，说道，“很明显，如果美国的国家战略防御系统比宣传的更加强大，这场核战争就不会摧毁整个人类文明，至少不会杀死所有人，而你的新世界就无法顺利诞生。” 汉密尔顿也站了起来，只是没有说什么。 “这场战争是美国挑起的，而且美国的核实力最强大。毫无疑问，不管是俄罗斯、还是中国、法国与英国，只要本土遭到毁灭性打击，肯定会首先报复美国，把大部分核弹头投向美国。如果美国的战略防御系统足够强大，能够拦截足够多的核弹头，那么核战争就无法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你确实很聪明。” “在故意拖延时间，目的就是要毁掉美国的战略防御系统。” “看来，我是没办法骗过你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打击目标是北美防空司令部。”唐旭宸长出口气，说道，“立即命令你的人停止行动。” “你认为，我能下达命令？”汉密尔顿瘪了瘪嘴，朝那个被打坏的键盘看了一眼。 显然，在这个房间里面，汉密尔顿无法发出命令。 “过去！” “走出这个房间，外面的人就会干掉你们。” “有你在，他们不会开枪。” 汉密尔顿咬了咬牙，朝门口走了过去。 欧阳凤鸣也明白了过来，扯出了控制面板里的几根导线。他开始已经研究了一番，短接电路就能打开房门。 “你们最好想清楚，等下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们。” “想清楚什么？” 欧阳凤鸣也回过头来朝汉密尔顿看去，没有立即打开房门。 “外面那些武装人员是培养出来的，虽然没有灵魂，但是有着明确的目的。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受到极为严格的训练。他们被灌输的思想与价值观，让他们相信，存在的价值就是创造新世界。” “他们对你绝对忠诚。” “没错，他们确实效忠于我，只不过不是我这个人，也与我提供的基因无关。虽然我是他们的领袖，但是在他们认识中，我的价值只是因为能够率领他们达到目的。如果我的存在对达到目的构成威胁，他们就不但不会效忠我，还会把我当成敌人。很明显，他们不会因为我而放过你们。” “放屁！”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说道：“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反正，我建议你们不要打开这扇门。就算我在说谎，那些武装人员也会杀了你们。不管死的是我，还是你们，结果都一样。” 唐旭宸咬了咬牙，显得有点犹豫。 其实，连欧阳凤鸣也有点犹豫。 他们不是怕死，而是他们死在这里的话，就没人知道汉密尔顿的秘密，也就不可能阻止汉密尔顿毁灭整个世界。 此时，电梯井那边。 尤金已经把队伍组织了起来，全是那些统一着装的武装人员。虽然电梯遭到破坏，但是影响并不大。 虽然早就知道汉密尔顿的目的，但是尤金从来没有反对过。 事实上，尤金也是除了汉密尔顿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坚定支持汉密尔顿的人。不是说他也想毁掉全世界，而是想为唐祖渝报仇，而且在他看来这是复仇的唯一办法。 很明显，尤金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不管是以前跟随唐祖渝，还是后来追随帕特里克，以及现在为汉密尔顿效命，他从来没有深入的去考虑过问题。虽然拥有法律学的博士学位，但是在尤金的眼里，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复杂。 没花多少功夫，那些行动人员就在电梯井里搭好了升降机。 电梯早被拆除，利用钢缆就能通过升降机上升到地面。虽然稍微麻烦了一点，但是总比徒手爬上去好得多。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些武装人员完全能够徒手爬上去，而且不会因此累得气喘吁吁。 可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 做为克隆人，在诞生之前，也就是在培养阶段，他们就获得了强壮的体魄，此后接受了长达数年的训练。不管是力量、速度与敏捷，他们都远远超过普通人，甚至超过了世界上最强焊的战士。跟他们相比，尤金都差得很远。如果说有什么欠缺的话，那就是经验，毕竟训练不是实战。 当然，他们早就掌握了所有的战斗技巧。 没用尤金吩咐，几名武装人员把行动需要用到的装备送了进去。第一批运送的是几辆电动摩托。 还好，电梯井很大，往返几次就能把所有设备与人员送到地面上去。 尤金来到电梯门口，在他身后，几十名武装人员整齐的排列成两队。 如果说他们是人，还不如说他们是战斗机器。虽然他们有正常的感官，在受伤之后同样能感觉到疼痛，但是经过长达数年的严格训练，他们早就习惯了疼痛，甚至对死亡也变得极为淡漠。 击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 电梯的外门缓缓关上，也就在这个时候，电梯井里传来了一阵异常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 尤金听到了，只是没有提高警惕，因为之前发生的爆炸对电梯井造成了一些破坏，也许是水泥块掉落了下来。 “当当当……” 那些物体落到了升降平台上，发出了极为刺耳的撞击声。 是金属碰撞时发出的那种声响。 掉落下来的不是水泥块，而是金属物体！ “小心” 尤金猛然反应过来，在侧身卧倒的同时大声喊叫了出来。 “轰轰轰……” 爆炸发生，非常猛烈。 虽然电梯间里的武装人员已经反应过来，但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转眼之间，从电梯井里喷出来的火焰就吞没了门口的几名武装人员。随着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那几名武装人员倒了下来。 “轰轰轰……”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是在电梯间里面，不是在电梯井里面。从电梯井里喷出来的烈火不但引爆了那些武装人员身上的子弹，还引爆了手榴弹！尤金很幸运，因为一名武装人员的尸体恰好压在他身上。 猛烈的爆炸，几乎杀死了电梯间里的所有武装人员。 其实，这也是无壳枪弹最大的问题，即安全性很低，极易殉爆。因为没有解决这个安全问题，所以HK60自动步枪始终没有获得军队的订单。要知道，在战场上，士兵处于高温环境之下是经常的事情。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几个人从电梯井里冲了出来。在他们控制住电梯间之后，更多的敌人接二连三的涌了出来。 尤金握住了别在大腿上的手枪，只是没等他把手枪拔出来，一支卡宾枪的枪口就顶住了他的额头。虽然那个家伙脸上涂着迷彩，但是尤金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他是唐旭宸的一名手下。 “砰” 没等尤金想起他的名字，他就扣下了扳机，打爆了尤金的脑袋。 他不是别人，正是谭滔。 首先攻进来的是几名侦察兵，谭滔紧随其后，而且立即发现了躺在地板上的尤金，也把尤金认了出来。 如果在以往，谭滔不会立即杀了尤金，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活捉尤金的必要了。 战斗已经开始，侦察兵在前面开路，其他人员紧紧跟随。虽然没人知道应该朝那个方向推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跟敌人战斗，干掉遇到的所有敌人，把更多的敌人引过来。 第1244章拖延 虽然发动突然袭击占到了一点便宜，但是那些武装人员的反应速度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因为并不了解战场环境，所以在控制了电梯间之后，谭滔他们立即遭到了武装人员的阻击，没能及时扩大胜利。此外，让三百多人下到地下掩体里面也需要很多时间，能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的行动人员并不多。 如果不是在狭窄的室内战斗，谭滔他们恐怕连守住电梯间都办不到。 苏菲在张建志与小森的陪同下来到电梯间的时候，战斗依然在激烈进行，已有好几名行动人员阵亡，虽然敌人的伤亡更加惨重，仅在电梯间里被炸死的武装人员就超过四十，但是无法突破外面的走廊，就无法拉开战线，也就无法让更多行动人员投入战斗。耗下去，他们的处境肯定会变得更加不利。 “苏菲，你干嘛？”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必须冲出去！” 张建志还没反应过来，苏菲就抓起了一具尸体上的武装带，上面挂着几枚手榴弹。 只是，没等她冲出去，小森就冲上前去，夺过了武装带。 “小森……” “建志，今后就得靠你照顾苏菲了！” “不” 小森根本没有停下，在朝张建志喊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拔掉了手榴弹的拉环，然后冲出了电梯间。 “轰轰轰……” “妈的！” 爆炸声响起时，张建志已经冲了过去。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是他使用的那支M4卡宾枪，开火时发出的声响与HK60无壳自动步枪有明显区别。 “哒哒哒……” “砰砰砰……” 苏菲根本没有耽搁半点时间，跟着张建志冲了出去。虽然受了伤，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她表现得极为强悍，左手上是一支UMP冲锋枪，右首则握着一把P99自动手枪，而且同时开火。 “烟幕弹！” 在谭滔的招呼下，几名侦察兵同时取下了烟幕弹。 “杀光他们，杀光所有敌人！” “当当当……” 投出烟幕弹之后，谭滔就率先冲了出去，几名侦察兵也立即跟上。 打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的。再说了，连苏菲都冲了出去，总不至于连一个受伤的女人都比不上吧。 只是，谭滔他们依然慢了一步。 等他们从过走廊，来到前面的大厅时，只看到了躺在走廊出口，上半身已经被炸得粉碎的小森，没有见到苏菲与张建志。 这是一个很大的大厅，摆放了很多设备，四周的墙壁上还有很多投影屏幕。 烟幕已经散开，四面八方都有枪声。 苏菲与张建志去哪了？ “哒哒哒……” 随着枪声响起，几颗子弹飞了过来，差一点就打中谭滔。 “哒哒哒……” 紧跟谭滔的那名侦察兵立即开火还击，打翻了那名藏在控制台后面，朝谭滔开火的那名武装人员。 “所有人分散行动，找到通往其他区域的通道。” 谭滔没再多想，打到这个地步，想什么都没用。当然，谭滔也知道，不管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如何，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激烈的战斗已经引来大批武装人员，还有更多的武装人员在朝这边赶来。 此时，汉密尔顿那边。 虽然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猛烈的爆炸声与刺耳的枪声依然传来过来。直到这个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才发现了设在那面墙壁上的暗门。准确的说是一扇滑门，只是之前没有开启，而且门板与旁边的墙壁平齐，门缝还伪装成一条装饰线，所以在此之前没有被唐旭宸与欧阳凤鸣发现。 “过去！”被唐旭宸推了一下，汉密尔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那边是什么地方？”欧阳凤鸣立即跑了过来，还帖在门板上倾听了一阵，枪声非常明显。 汉密尔顿没有吭声。 “那边是什么地方！？”唐旭宸大声重复了欧阳凤鸣的话，还举起了手枪，顶住了汉密尔顿的后脑勺。 “杀了我，你们将失去一切！” “如果你不肯就范，留着你的结果也一样。” “放了我，你们还能活命，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不然同归于尽！？”欧阳凤鸣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汉密尔顿的衣襟，同时用手枪顶住了他的下巴。“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威胁我们。你应该知道，我不像他那样有耐心。” “是吗？” “妈的！” “欧阳！” 也就在唐旭宸出口制止欧阳凤鸣的时候，汉密尔顿一把抓住了欧阳凤鸣的手腕。 虽然欧阳凤鸣的反应非常快，但是汉密尔顿的力气大得出奇，他不但没有能够立即扣下扳机，反而被夺走了手枪。 “砰” 枪声响起，开枪的不是汉密尔顿，而是唐旭宸，只不过打中的是汉密尔顿的右肩。 “放下手枪！” “砰” 唐旭宸没有给汉密尔顿半点机会，立即朝他的左肩开了一枪。不管怎么样，唐旭宸绝对不会让汉密尔顿伤害欧阳凤鸣。 连中两枪，而且两条胳膊都被废了，汉密尔顿丢掉了手枪。 “打开那扇门！” “哈哈……”汉密尔顿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数到三，如果你……” “如果我没有打开那扇门，你就杀了我？”汉密尔顿转过身来，把额头主动顶到了枪口上。“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唐旭宸没有扣下扳机，要杀汉密尔顿，他早就动手了。 “怎么，下不了手？”汉密尔顿冷冷一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能够一直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间吗？很简单，你的目的太明确了。只要知道你的目的，那么愚弄你、对付你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根本不会杀我，至少在达到目的之前不会，因为你心里明白，杀了我就无法挽救了。” 唐旭宸忍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因为汉密尔顿没有说错。 “自始至终，你都想拯救这个世界。不到最后一刻，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一点，你跟你的父亲完全一样。你认为希望永远存在，而且认为只要努力就能把梦想变成现实，所以你从不放弃。只可惜，你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等你发现那一丝希望已经破灭的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不会杀我，至少不是现在。相反，如果我打开了那扇门，你会立即杀了我。” 唐旭宸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握着枪的手在微微发抖。 “没错，你的猜测非常准确，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甚至把几十年前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就是在拖延时间。为了让你耐心听下去，我告诉你的全都是事实。当然，就算让你知道了，也没有半点影响。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如果你想活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汉密尔顿冷笑了起来。“在外面跟武装人员战斗的肯定是范华东他们。他们有多少人，十个，还是二十个？你知道，这座避难所里有多少武装人员吗？足足一千五百人，还有大约一千名能够拿起武器作战的技术人员。你认为，他们能够战胜那么多的武装人员？” “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向你投降！”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想害死他们，害死所有跟你来到这里的手下？” 唐旭宸咬紧牙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你说的，我必须首先摧毁北美防空司令部，瓦解美国的战略防御系统，才能让足够多的核弹头在大气层内引爆，也才能制造出一个能够持续五十年，导致所有人类灭绝的核冬天。可惜的是，你猜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人早就控制了美国的国家战略防御系统。” “什么？” “显然，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对吧？”汉密尔顿淡淡一笑。“原因很简单，这套系统是由我控制的军火公司开发的，虽然有数十家军火企业参与，不过所有的军火企业都由我的家族控制的基金会掌握。当然，这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机会，自然会好好的利用起来。” “利用什么！？”唐旭宸立即抓住了重点。 “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架子，只不过，这套系统同样可以用来发起进攻。” “进攻？” “用来破坏其他国家的战略防御系统。” “什么！？” “那些用来拦截核弹头的导弹，同样能够用来攻击轨道上的人造卫星，而所有国家的战略防御系统都需要一套完整的天基侦察与预警系统，也就是大量军事卫星。只要这些军事卫星被摧毁，战略防御系统就将成为摆设。” “你……” “在攻击发起之前，我的人会调整美国的反导卫星，同时对中国与俄罗斯的战略防御系统发起攻击，摧毁中国与俄罗斯的主要军事卫星，导致其战略防御系统瘫痪。到那时，所有核弹头都将顺利命中目标。” “你……” “怎么，杀了我？动手吧，反正到最后，你也会杀了我！” “不要！” “砰” 唐旭宸突然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枪声就响了起来。 开枪的是欧阳凤鸣，他显然已经忍无可忍了。只是，在他扣下扳机的刹那间，唐旭宸推了汉密尔顿一下。子弹打中汉密尔顿的脑袋，只不过没有打中致命部位，准确说是从汉密尔顿的后颈窝射了进去，打断了他的颈椎。 第1245章好死赖活 “欧阳！” “他摆明了不会屈服，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才蹲下来，扶起了汉密尔顿。 汉密尔顿还没死，子弹从后颈窝射入之后，打断了颈椎，然后从喉管与颈部动脉之间钻了出来。虽然很可能因此高位截瘫，但是不算致命，只要能够及时得到救治，汉密尔顿就能活下来。 “急救包！” “老唐……” “我比你更想杀了他，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毁掉整个世界。” 欧阳凤鸣咬了咬牙，掏出急救包递给了唐旭宸。 “帮我扶住他。” 欧阳凤鸣蹲了下来，扶住了汉密尔顿。唐旭宸拆开了急救包，开始处理汉密尔顿脖子上的伤口。 他能做的，也只是用纱布堵上枪眼。 只是，要想救活汉密尔顿，仅靠一个急救包肯定不行。鲜血仍然在往外冒，而且子弹在飞出的时候，肯定伤到了气管，也许在气管上划出了一条口子，大量鲜血流入肺部，汉密尔顿随时有可能窒息。 “老唐，他快不行了！” 唐旭宸微微一愣，立即抬头看了一眼。 汉密尔顿的呼吸变得很急促，而且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而这正是被血呛住导致窒息的征兆。 “把他放平。” “除非打开那扇门，把他送去急救，不然我们救不了他！” “把他放到地板上！” “老唐！” 唐旭宸咬了咬牙，突然爬了起来。 欧阳凤鸣吓了一跳，不过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了唐旭宸。“老唐，理智点，我们救不了他。就算打开那扇门，我们也拯救不了这个世界。外面的武装人员会立即干掉我们，根本不可能放过我们。” 唐旭宸再次蹲了下来。 他确实打算去打开那扇房门，让外面的武装人员进来。只是欧阳凤鸣说得没错，他们肯定会死，还死得毫无价值。 可是，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汉密尔顿，告诉我，怎么终止这一切，告诉我！”唐旭宸抓住了汉密尔顿的衣领，尽力控制住了情绪。 汉密尔顿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想毁掉这个世界。好好想想，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让你眷恋的人或者事了吗？” “我……我眷恋的人都……都上了天堂……” “你就要死了，知道吗，你就要死了！”唐旭宸使劲摇晃了起来。“难道，你就这么想死吗？只要你终止这一切，我就去打开那扇门，让外面的武装人员进来，送你去急救，你就能活下来，活在你的新世界里面！” 汉密尔顿突然笑了起来。 “你肯定想活下去，你肯定……” “你错……错了，你认为，真的有理想中的新世界？你……你一直没搞清楚，导致这一切的，不……不是什么利益，而是……是人的本性。新……新世界根本不存在，也……也不可能诞生，活下去就……就是遭受煎熬与……与折磨。我……我一直在等……等你们动手杀了我，让……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等……等了这么久才动手，而且不是你，是……是他下的手。” 唐旭宸一下就呆住了，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显然，在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汉密尔顿就意识到，想要在他们手上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是如此，在开始的时候，他才不断的出言刺激唐旭宸，而他的目的就是让唐旭宸动手杀了他。 “你就这么想死？”欧阳凤鸣举起了手枪，这次绝对不会打偏。 “欧阳！” “你们不……不敢打开那扇门，因为你们知……知道，那些武装人员进来后会……会杀了你们。就算你们不……不怕死，也不会为……为此丧失最……最后的希望。我……我太了解你了，不……不到最后一刻，你……你绝对不会放……放弃希望。你……你没有败在我的手上，而是……是败给了自己。” “你早就预料到了，也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汉密尔顿露出了一丝笑容，唐旭宸也把他放到了地板上。 到此，唐旭宸已经想明白，知道汉密尔顿在临死前说了真话。他一直有一条底线，而且从没超越这条底线。这也是他的基本原则，从没破坏过。就是这个基本原则，让他错过了很多机会。 “砰” 在唐旭宸站起身来的时候，欧阳凤鸣扣下了扳机，帮助汉密尔顿实现了愿望。 这次，唐旭宸没有阻止欧阳凤鸣，因为就算让汉密尔顿活下来，也无法让他说出阻止这一切的办法。 “老唐！” “欧阳，我们是不是错了？” “什么？”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早在五年多前，苏菲就给了我一个机会。如果在那个时候，我答应了她的邀请，加入‘炎黄之子’，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能够让我们获得更好的机会，至少有更大的希望阻止汉密尔顿毁灭整个世界，至少不会让世界毁在我们手上。” “妈的，你脑袋进水了？” “欧阳，他没有说错，我不是败给了他，而是败给了自己。我为自己的行为设了太多的准则，我……” “啪” 欧阳凤鸣给了唐旭宸一巴掌，打得很响。“妈的，你要这么认为，第一个后悔的人绝对不是你，而是我，因为老子把最宝贵的几年时间全都花在你身上，陪你做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蠢事，浪费了好好陪伴家人的机会。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放屁！我们一直在拼命对付像他这样的恐怖份子，我们遭遇过挫折、经历过失败，但是我们都坚持了下来，而且每次都战胜了敌人。” “可是，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当年，松下武藏那帮家伙，还有在此之前的那次事件，我们的敌人都想毁掉整个世界。” “可是……” “妈的，你给我振作起来！”欧阳凤鸣一把抓住了唐旭宸的衣领，使劲摇了几下。“就算与以往不一样，世界还没有毁灭，我们还有机会。” “欧阳……” “大不了，我们一起杀出去。就算无法拯救世界，我们也能杀个痛快。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欧阳凤鸣放开唐旭宸，随即又朝唐旭宸的胸口大了一圈，用的力很大，然后就笑了起来。 唐旭宸愣了一下，不大明白的看着欧阳凤鸣。 “说实话，我还没有想过会有一座如此大的坟墓。你说，即便是古代的帝王，哪怕是埃及的法老，也没有这么大的皇陵吧。”欧阳凤鸣收住了笑声。“这绝对不是平民百姓能够享受到的待遇，对吧？” “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世界就要毁灭了，上百亿人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些在核弹头爆炸区域内的人，甚至连尸骨都不会留下。我们能够保住全尸，还有这么大的一座陵墓，为什么不能笑？” “你是个疯子！” “要是没有一股疯劲，谁跟着你卖命？” “你……” “怎么样，现在好受一点了？我俩兄弟并肩战斗了几十年，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能够跟你死在一块，也不会有半点遗憾。” “我可不这么想。” “什么？你觉得，我还不够格？”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我更愿陪着家人面对世界末日，而不是跟你这样的男人。” “你……” “其实，你也一样。” 欧阳凤鸣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你那一巴掌确实把我打醒了，只是你下手也太狠了。” “不狠点，能把你打醒？” “反正都是死，我们就杀出去。说不定，还能遇到范华东他们，到时候一起上路，也能有个照应。” “那小子，不见到你，绝对不会死。” 唐旭宸笑了笑，拔出了手枪。 欧阳凤鸣没再罗嗦，朝门口走了过去。是他们进来的那扇门，而不是藏在墙壁里的那扇门。 “欧阳，等等！” “干嘛？” 唐旭宸压了压手，然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个东西，同时朝四周扫了一眼，神色很是疑惑。 “那是什么？” “一个遥控器，一直放在这里，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 “电视遥控器？”欧阳凤鸣走了过来，也看清楚了唐旭宸手上的那个东西，确实像电视机的遥控器。 “这个房间里面有电视机吗？” “也许是藏在某个地方。” “有这个必要？”说这话的时候，唐旭宸的目光落在了那块投影屏幕上。 是一块背投屏幕，图像来自放置在屏幕后面的一台激光投影机，通过一个曲面镜，把画面投到屏幕上。 唐旭宸将遥控器对准了屏幕，试探性的摁下了一个按键。 屏幕上的图像立即消失了，虽然没有搞清楚遥控器的使用办法，但是很明显，可以用遥控器操作投影设备，也就有可能用遥控器操作连接到投影设备上的计算机，从而启动跟外部的通信系统。 “小心点，别摁错了。”欧阳凤鸣提醒了唐旭宸。 “怎么，害怕了？开始还是豪气云天，我还认为你从来不会害怕呢。” “放屁，好死不如赖活。要是能活着，谁会去找死？” 唐旭宸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大意，他可不想因为摁错了按钮，导致房门打开，让外面的武装人员冲进来。 第1246章幸运 丢到打光了子弹的HK60自动步枪，谭滔退入了身后的房间。在那几名武装人员举枪朝这边开火之前，早已退进去的童福贵关上了房门。随着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数十发枪弹打在了门板上。 “老童，还有子弹吗？” “没了，刚才就打光了。”童福贵拔出手枪，拉开套筒看了一下。“手枪还有子弹，不过也没剩下多少。你呢？” “什么都没有，连手枪子弹都打光了。”谭滔叹了口气，解下了系在腰上的枪套。“说实话，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老子发誓，会立即跟你们这些疯子划清界线。” “你不是疯子？再说了，开始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反对。” 谭滔苦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 “砰砰砰……” 房门被砸了几下，不过没有被砸开。 谭滔他们早就发现，地下掩体里的所有房门都十分牢固，由一种合金制成，不但能挡住步枪子弹，门锁还很结实。别说是几个人，即便是撞门锤也未必能够砸断门闩。要想打开房门，就只能爆破。 事实上，那些武装人员就是用这个办法对付躲在房间里的敌人。 攻入大厅之后，谭滔他们才猛然发现，地下掩体的规模超过了之前的预料，根本没有人想到过。 可以说，这里根本不是一座掩体，而是一座地下城市。 显然，相对于这座巨大的地下掩体，三百多名人员根本不算多。 更要命的是，因为没有料到地下掩体会如此之大，所以在进攻开始之前，没有人制订详细的战术计划。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行动人员不得不分散战斗，根本无法聚在一起。 遇到童福贵之前，跟随谭滔战斗的那名侦察兵就已阵亡。谭滔被逼入一个房间，虽然他锁上了房门，但是武装人员炸开了房门。如果童福贵晚来一步，哪怕只是一秒钟，谭滔也会死翘翘。 只是，两人的处境并没转变。 童福贵也是单独在奋战，跟随他的行动人员早已阵亡。他听到爆炸声才赶过来，恰好救了谭滔。 因为已经用光了卡宾枪的弹药，所以谭滔不得不使用敌人的武器。 其实，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当时，谭滔已经迷路了，童福贵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掩体里的所有通道与房门看上去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通道的长短，以及房门的密集度。在激烈的战斗中，即便是最优秀的战士也不可能记住沿途经过的所有地点。 如果没有那些武装人员，花点时间，他们就能找到去电梯间的方向。 问题是，有那些武装人员在，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到这种地步，两人也没想过要逃出去。他们的任务就是跟敌人战斗，要么干掉所有敌人，要么被敌人干掉。 其实，到这个时候，谭滔甚至忘记了时间。 童福贵跟他差不多，而且想得开一些，因为他觉得已经够本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至少干掉了十名敌人。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们在安装爆破装置。”谭滔叹了口气，说道，“有烟吗？” “最后一根。”童福贵掏出了香烟，说道。“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谭滔摇了摇头，接住香烟。 “就是在出发的时候，忘记看看烟盒里还有几根香烟。妈的，到了这里，才发现就剩下最后一根了。打到现在，我一直没舍得抽。” 谭滔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你说，连最后一根香烟都不能独占，是不是人生最大的憾事？” “妈的，老子赔你死，你还遗憾？再说了，今后有人给我烧烟的话，到了阴曹地府，还你几包还不够吗？” “几包？怎么也得几条，够意思，就换我一箱。” “行，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 “有人给烧烟？” “我可不知道。” “那不等于白说吗，一张空头支票。” 谭滔笑着摇了摇头，把抽了两口的香烟递给了童福贵。 猛吸了一口，童福贵爬了起来。“老子还有几颗子弹，冲出去跟他们拼了。你小子一向命大福大，说不定能抓住机会杀出去。记住，要是活了下来，今后每年给老子烧十箱最好的香烟，白壳的那种。” “得了吧，我可不是抽得起那种烟的人。” “你小子也太抠了吧。” 谭滔叹了口气，掏出了一个东西，抛给了童福贵。 “这是……” “氰化物胶囊，我为自己准备的。当然，我这人做事，总会有个备份，所以有两颗，刚好一人一颗。” “我可不吃这东西。” “反正都是死，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命。冲出去，你会被打成筛子。等他们杀进来，同样会被打成筛子。”谭滔又掏出了一颗氰化物胶囊。“就算有点窝囊，也能保个全尸。我们都不知道阴曹地府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定到了阎王殿，身上有窟窿的会被当成坏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就亏大了。” “放屁。”虽然嘴上硬，但是童福贵依然坐了下来。 “老童，说实话，我以前一直看不起你，总是跟你闹别扭。” “是啊，老子知道你在想什么，认为我加入得晚，资格没有你那么老。其实，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谭滔勉强笑了笑，说道：“这辈子，我们没有好好做兄弟，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跟你做兄弟。” “放心，我会赶在你前面投胎。” 两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同时把氰化物胶囊塞到了嘴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墙角处传来一阵响动，是喇叭发出的电流声。 谭滔立即朝那边看了过去。 “……我是唐旭宸，大家都听到了吗？我是唐旭宸，汉密尔顿已经死了，我跟欧阳在一个房间里面……” 谭滔微微一愣，立即把氰化物胶囊吐了出来。 童福贵也是一惊，而且立即伸手扣住了喉管，爬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老童！” 谭滔下了一跳，在童福贵的背上用力捶打了几下。 “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哈哈……轻点，别打了。” “你……” 童福贵突然笑了起来，等他坐直身子，谭滔才看到，那颗氰化物胶囊在他手上，他根本没有吞下去。 “妈的，你竟然……” “开个玩笑，而且你打了我那么多下，也算扯平了。” 此时，唐旭宸开始第二次喊话，而且说的是另外一种方言。 “……所有人员都寻找地方藏起来，或者就地坚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继续寻找与消灭敌人……重复一遍，汉密尔顿已经死了，大家都找地方藏起来或者就地坚守，等待我的消息……” “听到了吗？” “什么？” 谭滔爬了起来，把耳朵帖到了门板上。 “你听到什么了？” 谭滔朝童福贵摆了摆手，让他闭嘴。童福贵闭上了嘴，同时握紧了手枪。 “什么都没。” “什么？” “外面的敌人好像离开了。” “不可能，老唐又不是天神，喊几句话就能把敌人吓跑？” “你自己听，外面很安静，连枪声都消失了。” 童福贵立即把耳朵帖了上去，谭滔说得没错，外面非常安静。 “现在怎么办？” “出去？”童福贵有点犹豫。“要不再等等？” “不急，老唐还活着，而且汉密尔顿已经死了，他得花点时间让那些武装人员投降，我们最好再等等。”谭滔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活着，在这个时候冲出去送死，那就太不划算了。” “行，那我们再等等。”童福贵也坐了下来。 外面，那些武装人员没有离开，只是停了下来。 不只是他们，地下掩体内的所有武装人员都停了下来，而且留在了原地，就像是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 其实，这与唐旭宸的喊话没有直接关系。 此时，唐旭宸那边。 在那名武装人员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唐旭宸与欧阳凤鸣把汉密尔顿的尸体抬到了桌子上，让汉密尔顿的脑袋对准了安装在投影屏幕下面的摄像头。这样一来，那名武装人员就能看清楚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现在，我已经下令让我的手下停火，如果你没有做出同样的决定，那么你们将永远无法达到目的。”唐旭宸走到了桌子前面。“在这座避难所里面，只有一百多名男女，而为了达到目的，你们至少需要四百七十六名男女。现在，只有我能帮助你们达到目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那名武装人员开口说话了。 “首先命令所有武装人员停火，然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我已经下令停火，不过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不但你得死，你的那些手下也会死。” “派人去生活区的第二层，也就是关押那些男女的地方。” “什么？” “还有，你们肯定有无线电探测设备。仔细查查，在你们的通信频道里面有一个很微弱的异常信号。那是遥控信号，只要这个信号消失，装在四座核反应堆上的炸弹就会引爆。不管是我的人杀了那一百多名男女，还是炸掉核反应堆，你们都无法达到目的，所以你没有别的选择。” 第1247章逻辑 那名武装人员首先把两只手伸了出来，然后才从通道的转角后面走了出来。 “他没有携带武器。” 范华东点了点头，把缴获的HK60自动步枪递给了旁边的行动人员，然后从藏身的房间走了出去。 房间里除了两名行动人员，还有几十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她们全都蜷缩在墙角，紧紧挨在一起，而那两名行动人员手里的HK60自动步枪都对着她们。 范华东没有关上房门，好让走过来的那名武装人员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当然，也能让没有到现场的武装人员看到，因为在武装人员的头盔上面有一个微行摄像头，能够拍下看到的场景。 等武装人员走近，范华东摘下了头盔。 武装人员没有摘下头盔，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就范华东所知，这些武装人员的相貌都差不多。 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他就退后了两步。 范华东没有跟他打招呼，他也没有跟范华东交谈。 双方都沉默不语，因为现在不由他们做决定。 潜入避难所，在干掉了几名敌人之后，唐旭宸决定伪装成敌人，然后分头行动。虽然欧阳凤鸣与范华东都表示反对，认为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分开行动只会让力量更加薄弱。但是唐旭宸最终说服了欧阳凤鸣，理由也很简单，避难所太大了，只有分散行动才有更大的可能找到汉密尔顿。 显然，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找到汉密尔顿之后，唐旭宸给范华东安排了一个任务，即找到避难所的要害区域，设法装上一些遥控炸弹。 按照唐旭宸的计划，他与欧阳凤鸣去劫持汉密尔顿，然后用范华东他们做的事情，也就是摧毁避难所，要挟汉密尔顿投降，让他立即下达命令让派出去的人员终止行动，从而结束这场危机。 办法很好，却没能成功实施。 范华东他们去了避难所的最底层，找到了那四座核反应堆，而且在反应堆上安装了遥控炸弹。 遥控器就在范华东的手腕上，是一个靠脉搏驱动的无线电发射器。工作原理很简单，只要范华东还有脉搏，就会一直发出电磁波。只要电磁波中断，那么安装在核反应堆上的炸弹就会引爆。也就是说，如果范华东被武装人员击毙，或者是主动摘下遥控器，那些炸弹都会立即引爆！ 正是如此，范华东他们藏了起来。 在谭滔他们攻进来的时候，范华东等人在避难所的底层，也就没有察觉到发生在顶层的战斗。 要知道，避难所太大了，而且内部结构极为复杂，每一层的地板都很牢固，甚至能够供车辆通行。别说是枪声，即便是猛烈的爆炸声也无法从顶层传到底层。这也不是坏事，因为让范华东知道谭滔他们已经杀了进来，肯定会立即带行动人员赶过去，也就有可能在战斗中被武装人员打死。 范华东在耐心等待唐旭宸的消息，却始终没有等到。 在此期间，几名负责探查情况的行动人员找到了那些被关押起来的男女，并且告诉了范华东。 如果只是一些被关押起来的人员，范华东不会觉得奇怪。很简单，混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很多军人被武装人员押走，知道有一些人员被关押在避难所里面。只是，那些男女都被拔光了衣服，而且分别关押在几个很大的房间里面。虽然避难所里的气温不太底，在二十摄氏度左右，但是没有特别原因，如果只是为了保证安全，那些武装人员没有理由让基地里的军人脱光衣服。 有了疑问，范华东就没有歇着。 在唐旭宸喊话的时候，他带着行动人员干掉了看守那些军人的武装人员。 这一幕，恰好被唐旭宸看到了。 接下来，唐旭宸通过控制范华东所在区域的照明灯光，引起了范华东的注意，然后用摩尔斯密码发去了消息。在看明白了之后，范华东也就知道唐旭宸为什么没有跟他联系，并且知道该做什么了。 直到这个时候，唐旭宸才想到了对付那些武装人员的办法。 当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汉密尔顿明确提到，那些武装人员不是向他效忠，而是忠于目的，即创建一个全新的世界，因此不管是谁，只要妨碍他们达到目的就将成为他们的敌人，汉密尔顿也不例外。如果汉密尔顿没有撒谎，只要威胁炸毁基地，以及干掉用来创建新的人类文明的“种子”，就能迫使武装人员投降。 这只是唐旭宸的推测，而他根本无法肯定。 如果有别的选择，唐旭宸不会这么做。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你打算干什么？” “做一个交换。” “什么交换？”那名武装人员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的影响。 “很明显，我们已经无法阻止毁灭到来，外面的人类世界即将灰飞烟灭，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度过核冬天的避难所，而这里是唯一的，也是最理想的避难地点。同样，你们需要像我们这样的人来创建新世界。我知道，你们的寿命只有十五年，而且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只靠你们，根本无法创建人类文明的新世界。你们需要我们，而我们需要这座避难所，所以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你们必须投降。” “这是合作。” “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你说的话。从战术上讲，你现在告诉我的一切，都可能是在欺骗我，让我们停止战斗，从而获得生存机会。如果我答应下来，你会夺取这座避难所，干掉我们所有人，并且下令终止行动。哪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的所作所为也会导致人类文明彻底灭绝。” “你……” “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推理，虽然我无法猜出你的想法，但是我会进行分析与判断。” “那么，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会，因为你知道我们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也知道我们需要你，还有你的人，所以你肯定能够相信，在投降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受到保护与照顾，并且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新世界的主人与创造者。这也是你们活下去的唯一选择，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观点，你们别无选择。” 唐旭宸咬了咬牙，说道：“没错，你的逻辑很清楚，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是人，我的手下也是人，我们有情感，有灵魂，往往会做出一些并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你有百分之八十七的概率接受我开始提出的条件。” “什么？”唐旭宸愣了一下，显得很惊讶。 “我知道你是谁，还深入的研究过你。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与站在你旁边的欧阳凤鸣截然不同。如果是他做决定，那么只有百分之二十四的概率会接受我提出的条件，而你高达百分之八十七。” “这个都能算出来？” “结合你的性格，以及你在之前所做的全部决定，得出这个结论完全复活逻辑。” “你……” 也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凤鸣走了过来，用枪口顶住了唐旭宸的额头。 唐旭宸猛的一惊，立即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 “现在，你觉得有多大的概率？” “你不会杀他。” “没错，从逻辑上讲，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还救过我，而我欠他很多，所以我绝对不会杀他。只是，你认为我会按照逻辑做事？现在，给我好好计算一下，我朝他的脑袋开上一枪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六。” “那么，我在杀他之后，下令引爆炸弹的概率是多大？” “百分之九十二。” “怎么，还提高了不少嘛。” “你在杀了他之后，已经别无选择，而且你会感到愧疚，所以你会引爆炸弹。” “然后呢？” “不管是否知道是你杀了唐旭宸，在他死后，范华东都会执行你下达的命令，甚至不需要你下达命令。” “那么，现在告诉我，是我们向你投降，还是你们向我投降？” 那名武装人员沉默了，大概在计算概率。 “我们可以向你投降，不过不是现在。”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在‘末日行动’开始之后，也就是在核战争爆发之后，我会下令向你投降，并且任由你们处置。只是在此之前，你们得交出武器，并且听从我们的指挥。这是必要的保障措施，也是最大限度的让步。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个相对公平的条件，我就只能相信，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仍然是为了阻止我们达到目的，而且在向你投降之后，我们将无法达到目的，最终的结果与你杀了唐旭宸，并且下令引爆炸弹没有任何区别。从逻辑上讲，你至少还有百分之四十四的概率不会杀他，也就不会引爆炸弹。” “确实很公平。”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 “不，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们的人能够自由活动，让他们能够熟悉这个完全陌生的生存环境，为面对世界毁灭做好心理准备。” “可以，我答应你提出的条件，只是得让你的人受到我们监督。” “一言为定。” “现在，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欧阳凤鸣放下了手枪，同时长出了口气。唐旭宸也长出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欧阳凤鸣说些什么。 第1248章缴械 “开始，你真的打算朝我脑袋开一枪？” “你说呢？”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不过没等他再次开口，后面的武装人员就推了他一下。在武装人员的威胁下，欧阳凤鸣只是朝唐旭宸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以当时的情况，欧阳凤鸣也保不准会不会朝唐旭宸开枪。别忘了，他是一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如果断定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他也许会首先送唐旭宸上路，然后下令让范华东引爆炸弹，跟那些武装人员同归于尽。以欧阳凤鸣的个性，如果注定要活在一个充满了悲剧的世界里，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 两人来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塞满了人。 虽然大厅的面积很大，但是经过开始的战斗，早已是一片狼迹，塞下三百来人显得非常拥挤。 唐旭宸首先看到的是范华东，还有跟着他的那些行动人员。 他们没有缴械，而且行动人员把范华东围在中间，正在跟一帮武装人员对峙，气氛非常紧张。 怎么回事！？ 唐旭宸立即走了过去，欧阳凤鸣也马上跟上。 “唐旭宸，命令你的人立即交出武器。” 唐旭宸看了眼那名武装人员，虽然声音一样，但是无法肯定就是开始跟他与欧阳凤鸣交涉的那个家伙， “你们必须交出武器装备。” 那名武装人员又说了一句，而且立即引起了反应，几名行动人员举枪瞄准了他，就等唐旭宸下令。 “让我先跟他们交涉一下。” 武装人员看着唐旭宸，没有吭声，他身后的那些武装人员也举枪瞄准，似乎随时准备朝唐旭宸他们开火。 “我们是人，是有情感的人，明白吗？” “你有五分钟时间。”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那名武装人员才退后几步。只是，他没有走开，跟随他的那些武装人员也没有离开。 “老唐，我们绝不会向敌人投降。”一名行动人员说了一句，情绪显得非常激动。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朝范华东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谭滔与童福贵已经走了过来，木林森带着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从大厅另外一端走了过来，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在一起，正在为几名行动人员处理伤口。大厅里，所有行动人员都盯着唐旭宸。 唐旭宸对范华东使了个眼神，范华东立即朝周围的行动人员点了点头。 不用多说，那些依然带着武器的行动人员立即分散开来，把他们围了起来，同时隔开了监视他们的武装人员。 “老唐，这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权宜之计。”唐旭宸长出口气，等木林森与田皓桐他们走过来，才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住最后的机会。不要去理会那些武装人员，他们根本不是人，不能把他们当成普通人看待。” “什么？” “他们是汉密尔顿搞出来的克隆人，而且受到了极为严格的训练，有明确的目的，也为目的活着。”欧阳凤鸣替唐旭宸做了解释。“他们的目的就是毁灭现在的世界，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因为新世界需要足够多的人，而他们不是真正的人，还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我们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把我们当成了建设新世界的资源？”谭滔问了一句，显得很惊讶。 “不是资源，而是主人。我们是新世界的第一批人类，今后将由我们的子孙来充实新世界。” 谭滔又是一愣，显得更加惊讶了。 唐旭宸压了压手，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时间。” “老唐，全世界都毁灭了，我们……” “世界还没有毁灭。”唐旭宸看了谭滔一眼，招手把田皓桐他们三人叫了过来。“真没想到，连你们都参加了战斗。” “我们留在后方也没用，而且失败了的话，我们那架飞机也没地方可以降落，还不如早点来到地面，脚踏实地更加稳当。” 唐旭宸勉强笑了小，朝宫浩宁与罗琳琳看了过去。 他们都穿着作战服，而且携带了手枪，不过现在只剩下了枪套。与其他行动人员不一样的是，他们携带了很多电子设备，包括一台性能先进的平板计算机，还有用来入侵计算机与网络系统的工具。 “老唐……” “汉密尔顿在临时之前提到，要在摧毁了北美防空司令部，并且控制了美国的国家战略防御系统之后，才会发动全面核打击。到那个时候，他会用美国的反导导弹摧毁所有国家的军事卫星，瘫痪我国与俄罗斯的战略防御系统，从而确保所有核弹头能在大气层内引爆，由此制造核冬天。” “什么？” “你们有没有入侵这里的计算机与网络系统？” 宫浩宁微微点了点头，朝站在旁边的妻子看了过去。 唐旭宸给范华东递了个眼神，范华东立即跟几名行动人员打了招呼，走过去把罗琳琳围在了中间。 “他说得应该没错，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罗琳琳取出了那台跟手机差不多大小的平板计算机。“进来之后，我们没有参与战斗。根据我的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作战指挥中心的地方。虽然很多设备遭到破坏，但是有几台终端没有完全损坏，我设法进入了基地的中央计算机。” “找到什么了？” “这次的袭击叫‘末日行动’，早在五年前就已启动。就像你开始说的，那些武装人员都是克隆人。当然，他们的使命只是保护这座基地，没有参与外面的战斗。汉密尔顿的人早就渗透了美国的军事机构，特别是战略部队。他缺少的只是启动核武器的密码，因此在拉斯维加斯制造了核爆炸，以此胁迫美国总统宣布辞职。总统向副总统移交权利的时候，他利用了一个类似于原始代码的程序篡改了核密码，控制了美国的所有战略武器，然后让那些手下激活了处于部署状态的核弹头。”罗琳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是十多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能够发动核弹头，引发全面核战争。他等了这么久，也许与他说的有关。” “战略防御系统？” 罗琳琳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是美国的战略防御系统。如果没有提前控制，必然会有很多核弹头遭到拦截。核弹头在外层空间引爆，除了摧毁轨道上的人造卫星，不会产生别的危害。” 唐旭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琳琳的意思。 “问题是，他已经掌握了核密码，而且他的人控制了美国绝大多数的战略部队，摧毁北美防空司令部与控制美国的国家战略防御系统根本不是难事。再说了，他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肯定考虑到了，也就会提前做好部署，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拖整个行动的后腿，也就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耽搁时间。” “老唐？”欧阳凤鸣立即锁紧眉头，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唐旭宸没有吭声，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如果这是一个早就制订好的计划，而且严格按照计划实施，那么在行动开始之后，汉密尔顿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木林森打破沉默，开口说道，“他不是在耽搁，而是在等待。” “等待？”谭滔朝木林森看了一眼。 “老木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在等待。”唐旭宸叹了口气，说道，“他没有撒谎，至少在见到我们之后说的那些花都是真的。行动开始之后就无法终止，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命令派出去的人员停止行动。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也就一直在等待，只是没那么好的命，被欧阳开枪击毙了。” “这……” “果真如此，那我们向那些武装人员投降……” 唐旭宸压了压手，对罗琳琳说道：“除了这些，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下面是科研中心，你们下去过，应该知道那里有什么。再往下是生活区、生产区与能源设施。这是一座极为完善的避难所，而且有独立循环的生态系统，四座核反应堆提供的能量足够使其运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此外，科研中心有上百套用来培养克隆人的设备，能直接用干细胞进行克隆。” “等等！”欧阳凤鸣叫住了罗琳琳。“你开始说，用干细胞克隆？” “对，先克隆出受精卵，再利用一种类似于子宫的人造设备来培养克隆人，还可以通过控制细胞分裂的速度，控制克隆人的成长速度。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能够直接克隆出成年个体。” “那么，用这种方式，能不能克隆出真正的人类，而且培养出的是婴儿？” “当然可以，而且更加容易。”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立即朝唐旭宸看了过去。 “这么说，用我们的细胞就能把我们克隆出来？”唐旭宸马上问了一句。 罗琳琳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细胞核里面的基因，因此任何一种细胞，哪怕是一个红血球，也能把我们克隆出来。” “妈的！”欧阳凤鸣立即咒骂了一句。 “范华东，做好准备。”唐旭宸已经明白了过来。 那些家伙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细胞。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全都死了，只要能够获得他们的细胞，就能创造新世界！ 第1249章毁灭之始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枪声骤然响起，不过没有人中枪倒下，是几名站在那个平台上的武装人员在朝天花板开枪。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不要开火，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 唐旭宸及时制止了行动人员，敌人占据了制高点，而且拥有火力优势，现在开火就是找死。 随着几扇门打开，几队武装人员冲了进来。 很多，每队都有数十人，加起来比大厅里的人员还要多。 武装人员沿着大厅两侧散开，把大厅里的所有人包围了起来，而且端着自动步枪，枪口对准了唐旭宸他们。 在那名武装人员出现在平台上的时候，唐旭宸才朝范华东点了点头。 范华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戴在右手手腕上，那个有点像腕表的遥控器。他没有跟着唐旭宸走出去，而是留在了后面，由几名行动人员围住。如果发生异变，就得靠他引爆那些遥控炸弹。 欧阳凤鸣跟了上去，与唐旭宸一同朝那名武装人员走了过去。 “站住！” 那个家伙没有从平台上下来，而守在旋转楼道口的武装人员拦住了唐旭宸，没有让他到平台上面去。 “我要跟你谈话！”唐旭宸大喊了一声。“你答应过，让我的人有自由活动权。” 那个家伙低下头，看了唐旭宸一眼。 “你知道，我们有能力毁掉这个地方。如果你破坏了承诺，我们……” “你说的是这些？” 几个东西抛了下来，落到了唐旭宸面前的地板上。 是几个遥控引信。 “破坏承诺的是你们，不是我！” 唐旭宸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知道那些武装人员已经找到了安装在核反应堆上的遥控炸弹，还拆除了遥控炸弹的引信。听到身后的骚动声，唐旭宸立即压了压手，让范华东他们不要乱来。 “如果你们没有打算破坏承诺，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当然，在逻辑上，你们根本没想过恩我们合作。” “难道，你就不怕大家一起完蛋？” “完蛋？” 唐旭宸举起了手，在他身后，十几名行动人员同时拔出了手榴弹，而且全都是威力巨大的燃烧手榴弹。 “就算不能炸毁核反应堆，也能与你们同归于尽！”唐旭宸朝身后那些握着手榴弹的行动人员指了一下。“你应该认得出来，那是燃烧手榴弹。如果你们检查过二号电梯井，就应该知道，这是一种特制燃烧弹，爆炸后燃烧时能产生大约两千摄氏度的高温，而且持续燃烧十五秒。这种燃烧弹的杀伤半径至少有十五米，十几枚燃烧弹足够杀死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员，并且破坏我们所有人身上的细胞组织结构。你们需要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而是我们身上的细胞。如果我们全都完蛋了，你也不过是多活十来年而已。毫无疑问，你们永远无法建立新世界！” 在唐旭宸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几名行动人员同时拔掉了手榴弹的拉环。 “他们不会听从你的命令，他们是人。理论上，最多只有几个人会听从命令，绝对不是所有人。” “是吗？”唐旭宸冷笑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并非所有行动人员都会在他下达命令之后投出燃烧手榴弹，但是只要有几个就足够了。很简单，汉密尔顿提到过，人类文明要想生息繁衍下去，至少需要四百七十六个独立个体，才能保证在繁衍数代之后不会发生近亲繁殖的事情。这只是理论值，而实际上需要的个体肯定更多。被武装人员控制的军人只有一百七十多个，而这个大厅里最多也就三百多人，因此避难所里的人员最多在五百个左右。如果外面的人类灭绝了，那么只要有几十个人在爆炸中丧生，而且高温破坏了全身的细胞，那些武装人员就无法用剩下的人员创建新世界，也就无法达到目的。 那个家伙沉默了一阵，才挥了挥手，说道：“让他上来，就他一个！” 站在楼道口的那名武装人员转身让开，欧阳凤鸣则一把抓住了唐旭宸的胳膊，然后朝唐旭宸摇了摇头。 唐旭宸没多说什么，伸手拨开了欧阳凤鸣的手，走上了旋转楼道。 “让你的手下把保险拉环装上去，我不想看到意外发生。”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我知道，不过请相信我。” 唐旭宸看了那名武装人员一眼，没有急着下达命令。 武装人员似乎长出了口气，然后摘下了头盔。确实有点像汉密尔顿，至少眉宇间有汉密尔顿的神采。 “你说过，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而且分散在人群里面。如果我的人突然发动袭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引爆手榴弹。不管怎么样，请相信我。在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后，他们的情绪有可能会失去控制。” “什么？” 他没再多说什么，等着唐旭宸下达命令。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正盯着他的范华东点了点头。其实，那些行动人员都是跟随范华东的特种兵，只有他们携带了燃烧手榴弹。之前在电梯井里面，就是他们用燃烧手榴弹制造出了电梯井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从而骗过了汉密尔顿派来的武装人员，让汉密尔顿相信他们全被烧死了。 在范华东下达命令后，十多名行动人员把手榴弹的保险拉环装了回去，只是没有把手榴弹收起来。 “我知道，你想拯救外面的世界，而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你的生命，甚至是这里所有人的生命。我也相信你的那些手下有着相同的想法，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们就会坚持下去。”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为此，你们才选择了投降，认为只要能够及时联系还是外面的人员，比如已经回到中国的李金明，让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能拯救外面的世界，至少能拯救很多人。可惜的是，你的判断错了。到这个时候，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当然不会，所以，我决定让你们自己做出判断。” 他刚说完，大厅四周墙壁上就出现了众多的画面。 虽然很多投影屏幕在战斗中损坏，但是安装在那个球体里的投影设备没有损坏，还能正常工作。 唐旭宸扫了一眼，立即傻眼了。 大厅里面，其他人在看清楚投影屏幕上的画面，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也傻眼了。 “这是两分钟前，也就是我走出来时的拍下的画面。左侧那些是安装在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附近的摄像机拍下的，总共五十枚MX，每枚携带十枚爆炸当量为二十万吨的分导式核弹头。右边是安装在战略轰炸机上的摄像头拍下的，总共二十架，每架携带二十四枚射程为三千千米的超音速巡航导弹，每枚导弹携带一枚当量为五十万吨的核弹头。对面那几个画面是用水下摄像机拍摄的，十二艘战略核潜艇，每艘二十四枚潜射弹道导弹，每枚导弹携带十二枚十二万吨级的分导式核弹头。十分钟后，潜射弹道导弹投掷的核弹头就将在中国、俄罗斯、日本、朝鲜、澳大利亚、印度、巴基斯坦、以色列与伊朗的数百座城市上空引爆，而这些城市里面大约有四十亿人。再过大约十分钟，巡航导弹携带的核弹头将在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国家，以及巴西、阿根廷、墨西哥、委内瑞拉、南非等拉美与非洲国家的城市上空引爆，而这些城市里面有将近三十亿人。根据计算机做的模拟分析，将有百分之四十的人直接死于核爆炸，另外百分之六十的人员当中，有一半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死于严重的辐射病，另外一半也就多活几天到几个月。最多半年之后，这些城市里的所有人都会丧生！” “你……” “当然，这不是全部。” 这时候，对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另外几幅组合到一起的画面。 “这是部署在美国本土的战术核武器，总共一千四百枚，主要由射程在三千千米以内的战术弹道导弹投掷。画面是刚刚拍下来的，这些战术弹道导弹全都瞄准了美国的城市，而且将在五分钟内落下。到那个时候，美国本土所有人口超过二十万的城市，还有阿拉斯加与夏威夷的几座主要城市都将遭到毁灭性打击，将有百分之八十的美国人死于核爆炸，剩下的美国人也会在几个月之内死于辐射病、饥饿与动乱。很明显，美国将首先毁灭，然后才是其他国家。” 唐旭宸捏紧了拳头，他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大厅里面，其他人也一样，只是没有人轻举妄动，大家都在等唐旭宸的命令。 “毁灭已经开始了，没人能够阻止。”他看了唐旭宸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大厅里的其他人员身上。“这里是全世界唯一安全的避难所，离开这里，你们都会死，而留下，你们能够幸存下来。虽然随后到来的核冬天会持续很久，但是在核冬天过去之后，你们将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你们……” 他突然停了下来，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夺走了他的手枪，而且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第1250章火拼 “你不会开枪！” 唐旭宸确实没有开枪，因为在他夺过手枪，瞄准那个家伙的脑袋时，旁边的两名武装人员已经把自动步枪的枪口对准了他，而且下面大厅里面，数百名武装人员也同时举起了手上的自动步枪。 当然，行动人员的反应也非常快，有的举枪瞄准，有的拿起了手榴弹。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 “你认为，他们会听我的命令吗？他们跟我一样，都有明确的目的，如果我的命令与目的背道而驰，他们就不会听我的命令。” 唐旭宸咬了咬牙，知道他没有撒谎。 “如果你开枪杀了我，我的人会杀了你的手下，特别是那些反抗的手下。也许，这会对我们达到目的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但是总比完全失败好得多。这座军事基地不在核弹头的打击范围之内，而且附近还有一些在之前核爆炸中逃脱的平民。我们会找到他们，然后用他们创造新世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只会害死你的手下，让他们走投无路。如果你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现在就应该放下手枪，做出明智的选择。” “罗琳琳！” “老唐，只要有核密码，就能启动那些核武器的自毁程序，即便无法让所有已经投射的核弹头自毁，也能够毁掉大部分！” “核密码！”唐旭宸压下了手枪的扳机。“我不会问第二次。你之前说过，我是一个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会拼到底的人。你也知道，跟我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我们不会就此罢休。” “这么做，有用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转过身，朝大厅里的其他人员看了过去。 “你们觉得，这么做有用吗？” 唐旭宸咬紧牙关，克制住了扣下扳机的冲动。如果杀了他能够解决问题，唐旭宸早就开枪了。只是很明显，杀了他无法阻止那些核弹头落下。必须拿到核密码，还得在几分钟之内拿到！ “我了解你们，了解你们所有人。你们都是非常理智的人，你们觉得，在这里跟我们拼命有意义吗？严格说来，我们不是人，我们是克隆出来的工具，我们的寿命只有十五年，而且没有生育能力。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保证这座避难所能够正常运转下去，在毁灭后的废墟上生根发芽，让你们、你们的后代重建人类文明，让你们成为新世界的创造者，让你们成为新世界的亚当与夏娃。如果你们现在扣下扳机或者丢出手榴弹，毁掉的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你们、你们的后代、以及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如果你们足够理智，就放下武器，在我们的帮助下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有几名行动人员放低了枪口。 “别听他的话，他在骗我们！”木林森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他们要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基因。在这座基地里面，有很多克隆设备。只需要一个细胞，他们就能通过克隆培养出更多的人。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惧怕退缩，他们会杀了我们，杀了所有人，然后用我们的细胞克隆出他们需要的人。” 木林森这么一说，那几个放低枪口的行动人员再次举起了步枪。 “砰” 随着枪声响起，木林森摇晃了几下。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木！” “开火，开火，杀了他们！” “爬下！”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欧阳凤鸣，范华东与谭滔同时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枪声骤然响起，而且非常密集，十多名持枪的行动人员几乎同时开火。 欧阳凤鸣在平台下面，而且朝旋转楼道这边冲了过来，唐旭宸没看到他的情况。 范华东在第一时间举枪开火，也在第一时间卧倒。 谭滔没有武器，他在大声吼叫出来的同时，一下撞倒了站在旁边的宫浩宁，还侧过身护住了罗琳琳。很明显，他知道罗琳琳是现在最关键的人员。如果有人能够让那些将在几分钟后引爆的核弹头自毁，那就肯定是罗琳琳。为了拯救世界，谁都可以牺牲，唯独罗琳琳不能死在这里！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那些武装人员的反应也非常快，而且枪法很准，甚至提前瞄准了目标。在行动人员开火的同时，他们就开枪还击。 首先被击中的，就是那些握着手榴弹的行动人员，而且都是一枪毙命！ “砰砰砰……”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唐旭宸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虽然他的反应也很快，立即扣下了扳机。可惜的是，依然晚了一点。在手枪射出子弹的刹那间，那个家伙已经侧身避开，三颗子弹都没打中他。 “哒哒哒……” 没等唐旭宸重新瞄准，站在他身后的那名武装人员就开枪了，短点射，三发子弹全都打在他身上。 唐旭宸倒了下来，手枪从手上掉了下去。 “别杀他！” 那个家伙走了过来，唐旭宸伸手去抓住了掉在地板上的手枪，不过手腕立即就被那个家伙踩住了。 三颗子弹打在了唐旭宸的肩膀上，虽然他穿的是武装人员的制服，也就是防弹衣，但是没能挡住子弹。 拣起手枪，他抓住唐旭宸的衣领，将唐旭宸提了起来。 下面，战斗已经结束。 持枪的行动人员全被击毙，那些握着手榴弹的行动人员死得最惨，全被打爆脑袋，根本没有机会使用手榴弹。 范华东还活着，他抱着身中数枪的谭滔，看上去谭滔已经死了。 十几名行动人员把范华东围了起来，田皓桐、宫浩宁与罗琳琳藏在范华东身后，被行动人员围在中间。 “立即投降，不然我就杀了他！” “老唐！” “还有他！” 欧阳凤鸣被两名武装人员拖了上来，他挨了几枪，不过都不是致命伤，只是丧失了战斗能力。 “立即缴械投降，不然我就杀了他们两个！” 两名武装人员把欧阳凤鸣拖了过来，让他跪在了地板上。那个家伙把枪口顶在了欧阳凤鸣的额头上。 “范华东，别管我，死也要死得像条汉子！ 欧阳凤鸣只喊了一声，一名武装人员就抡起枪托朝他的脑袋砸了下去。力量很大，他立即倒在了地板上。 此时，唐旭宸才看到，范华东握着一枚燃烧手榴弹，而且已经拔掉了保险拉环。 也就是说，只要他松开手，燃烧手榴弹就会在几秒钟后引爆。 “我再说一次，立即投降，不然就先杀了他，再干掉他！”那个家伙把枪口对准了倒在脚边的欧阳凤鸣。 “范华东，别信他的，不要……” “砰砰砰……” 枪声响起，欧阳凤鸣的话语嘎然而止。那个家伙在开枪的时候，根本没看欧阳凤鸣，显然没有把欧阳凤鸣放在眼里。因为欧阳凤鸣倒在地板上，所以那几枪全打在他身上，没有打中他的脑袋。那个家伙也没有刻意瞄准，大概觉得欧阳凤鸣已经奄奄一息，就算没有挨这几枪也活不了多久。 “欧阳！” 唐旭宸一下就失去了控制，只是他的挣扎根本没有用，两名武装人员立即冲上来擒住了他。 “看来，你们根本不会投降。不过，我觉得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管唐旭宸怎么用力挣扎都没用，而且他肩膀上挨了几枪，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也就无法挣脱那两名武装人员的控制。 这时候，平台后面的门板打开，几名武装人员把两个人押了出来。 看到他们，唐旭宸一下就呆住了。 是苏菲与张建志，而且张建志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苏菲的状况稍微好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她没有中枪，但是原本就受了伤，非常虚弱。很明显，哪些武装人员让她吃了些苦头。 “苏菲……” “他已经没用了，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砰” 开枪的时候，那个武装人员根本没有迟疑。 “不” 看到张建志被子弹打爆脑袋，苏菲立即挣扎了起来。只是，押送的武装人员立即抡起枪托朝她腹部砸了一下，让她老实了下来。 “她是你的妹妹，不过对我来说，她与下面那些人没有区别。”在武装人员把苏菲拖过来的时候，那个家伙举起手枪，顶住了苏菲的额头。“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而且在理论上，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死在你面前。只要你命令手下放下武器，我就放过她。” 唐旭宸咬紧牙关，他确实不想害死苏菲。 “哥，为我报仇！” “苏菲，不要……”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苏菲朝那个家伙撞了上去。只是，她太虚弱了，即便鼓起全身的力气，动作都很慢。 那个家伙的反应很快，立即侧身让开，而且没有开枪。 “哒哒哒……” 只是，站在苏菲身后的那名武装人员没有反应过来，准确的说是反应速度太快了，朝苏菲扫了一梭子。 连中数枪，在巨大冲击力的推动下，苏菲从栏杆翻了出去。 “不” 唐旭宸扑了过去，想抓住苏菲，不过立即被两名武装人员给摁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菲掉下平台。 第1251章彻底失败 被武装人员踩住，唐旭宸没有爬起来，也无法爬起来。 虽然肩膀上挨的那几枪不算致命，但是流了很多血，伤口又被踩住，唐旭宸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在欧阳凤鸣与苏菲惨死之后，他的斗志也完全崩溃了。不是想就此放弃，而是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那些武装人员根本不是人，根本无法用人的观点去理解他们。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那个家伙将枪口对准了唐旭宸。“现在，你们只有一枚燃烧手榴弹，就算引爆，最多就能杀死几十个人。我开始已经说过了，这座军事基地不在核打击的范围之内，就算你们全都死了，我也能找到足够多的人员。你们已经输了，再也没办法改变什么。生存下去是你们唯一的选择，而且是最理性的选择。当然，如果你们愿意陪他一起死，我也不会阻拦。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在生存与死亡中做出选择吧，不然我会帮你们做出选择！”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下面的武装人员把范华东他们包围了起来，只是保持了十多米的距离，那是燃烧手榴弹的杀伤范围。更多的武装人员把那些没有武器或者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的行动人员分隔开来。虽然很多行动人员都在拼死反抗，但是根本没意义。比力气，他们根本不是那些克隆人的对手。更何况，没有人向他们下达命令，也没有人站出来指挥。被武装人员分隔开之后，很多行动人员被强行拖走了。遇到顽强反抗的行动人员，那些家伙丝毫不会手软。下手轻一点的话，只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重一点的话，直接用枪托砸昏，再强行拖出大厅。 木林森已经死了，谭滔也死了，欧阳凤鸣恐怕也死了，唐旭宸更是奄奄一息，范华东成了最高指挥官，而他的状况也非常糟糕。虽然在开始的混战中，他避开了迎面射来的几颗子弹，但是被流弹打中，还伤在腰上，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显然，他已经无法指挥剩下的行动人员。 这个时候，理智的做法就是下令投降。 就算范华东不会投降，他也应该为其他行动人员考虑。不管怎么说，不投降就得死，而投降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 只是，范华东没有投降。 当然，他也没有下令向武装人员开火。 四周的武装人员一步一步的逼近，越来越多的丧失了战斗力的行动人员被拖走，范华东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平台上，那个家伙目不转睛的看着范华东他们。 他想不明白，到这个时候，范华东为什么还要坚持。从逻辑上讲，他们已经失败了，而且没有半点反败为胜的机会。如果他们足够理智就应该放下武器，不管怎么说，活下去才有机会扭转局面。 当然，他没有下令开火干掉范华东他们。 大厅里面，武装人员的数量几乎是行动人员的两倍，不但拥有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在体力上也有明显优势。 说白了，就算放下武器，进行徒手格斗，武装人员也稳操胜券。 只要范华东没有引爆那枚燃烧手榴弹，那么不管经过如何，他们最终的解决都一样，成为武装人员的俘虏，在外面的世界毁灭之后继续活下去，几年、或者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离开避难所，到地面上去，建立一个属于人类的新世界，让人类文明得到重生。 在他看来，这是必然的结果。 要知道，只要外面的世界毁灭了，别说是范华东那些行动人员，即便是唐旭宸，也会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而选择妥协。不管怎么说，在这座避难所里的几百人是最有可能在大毁灭中幸存下来的人类。如果他们完蛋了，人类文明就将彻底灭亡。只要他们足够理智，就应该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正是如此，他并不急。 当然，在他的逻辑中，也不需要立即采取行动。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三分钟，再过两分钟，那些战术导弹携带的核弹头就将陆续命中美国的城市，在杀死数亿美国人的同时，将美国变成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的废土，至少在今后的几十年内，那些曾经无比繁华的大都市都会因为严重的核辐射不再适合生物生存。再过七分钟，战略弹道导弹与潜射弹道导弹运载的核弹头也将陆续落下，摧毁中国、俄罗斯等大国的所有城市。等到巡航导弹运载的核弹头在欧洲的城市上空引爆，人类世界就将彻底毁灭，数十亿人会陆续丧生。即便还有约二十亿人在核打击的范围之外，随气流扩散到世界各地的放射性尘埃，以及由核冬天引发的饥荒等灾难也会杀死他们。最多过十年，外面的世界就不会有人类存在了。 显然，等上几分钟，不是什么难事。 包围范华东他们的武装人员没有继续逼近，与他们保持着十五米左右的距离。这些武装人员同样明白，在外面的世界毁灭之后，范华东他们就会投降。不管能不能接受，他们都必须接受，并且适应新的生存环境。 当然，所有武装人员都没有放松警惕。 很简单，范华东未必会投降。他是人，是有情感的人，也就有可能做出完全违背逻辑的事情。 虽然在逻辑上，范华东这伙人是未来世界的最佳人选，他们足够强悍，而且有着丰富的生存经验，还有强悍的战斗意志，求生欲望也很强烈。在未知的未来世界里面，他们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的概率远远超过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民。其实，这也是武装人员努力逼迫他们投降的主要原因。但是这并不等于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是说没有他们，这些武装人员就无法达到目的。开始的时候，那个家伙就说得非常清楚，没有唐旭宸这伙人，他们依然能够去基地外面找到足够的平民。就算平民不是最好的选择，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也总比失败好得多。 当然，这种局面不会一直僵持下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他有这样的耐心，那些武装人员也有这样的耐心。 也正是如此，僵局没有维持多久。 在两名行动人员扶着范华东站起来的时候，四周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些画面，而且是很凌乱的画面。 站在平台上的那个家伙愣了一下，下面那些正在对付行动人员的武装人员也停了下来。 “你已经失败了。”范华东收起了手榴弹，在两名行动人员的搀扶下，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被毁灭的只有美国，而不是整个世界。我们已经成功把消息发了出去，我国与俄罗斯的战略防御系统没被完全摧毁，而且都及时启动了紧急预案。虽然有很多城市已被、或者即将被摧毁，也有很多人会丧生，但是有很多城市不会被摧毁，包括我国的首都，还有上海与广州等特大城市。这些城市里的大部分居民能幸存下来，并且在政府的组织下，维持国家的稳定，或者在今后某个时候成立新的国家。人类文明遭受了重创，却没有毁灭，也绝对不会毁灭！” 屏幕上的图像非常凌乱，不过看得出来，有人在下达命令，还有人在组织疏散。 当然，大部分画面都是导弹发射升空的场景，不过不是弹道导弹，而是用来对付弹道导弹的反导导弹。 “虽然中国的战略防御系统比不上美国的，但是绝对能够保护主要城市与工业区。美国本土将遭到毁灭性打击，但是中国不会。就算这座避难所没有被摧毁，等到几年之后，在里面的人能出去到地面上活动的时候，中国已经发展壮大，成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而依靠我们这点人肯定不可能抗衡中国。”范华东停下了脚步，还把那枚手榴弹交给一名搀扶他的行动人员。“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在未来的世界里都没有你们的生存空间，也不可能出现你们想像中的新世界。当然，你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们所有人，但是结果不会改变，你们失败了，还是彻底失败！” “你……” “开枪吧，干掉我，干掉我们所有人！” 在范华东说这话的时候，他身后的行动人员纷纷丢掉武器，还陆续走了出来，跟他并肩而立。 “怎么，下不了手？”范华东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这个时候吞枪自杀，因为在永远无法达到目的之后，你们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的世界，你们都无法获得一席之地。” 他扫了一眼墙上的屏幕，神色平静的举起了手枪。 没有瞄准其他人，而是用枪口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大厅里面，其他武装人员也纷纷做出相同的举动。很明显，在彻底失败之后，他们的结局就是自杀。 也就在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他看到了藏在范华东身后的那个人。 是罗琳琳，她手上握着那台平板计算机。 又扫了一眼四周的屏幕，他猛然明白了过来。 “抓住他们！” 大厅里，几百名武装人员都听到了他下达的命令，有的立即服从了命令，有的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开火，开火，干掉他们！” 随着范华东大吼一声，几名行动人员立即抓起了开始丢掉的步枪。 第1252章价值 战斗发生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迅速。从那些行动人员抓起步枪开火，到最后一名行动人员倒下，前后不到三十秒。虽然之前包围范华东他们的几十名武装人员全被打死，但是大厅里面还有几百名武装人员。随着其他武装人员反应过来，范华东等十几名行动人员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唐旭宸目睹了这一切，却没有想明白。 此时，他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脑袋里像是灌满了糨糊，思维变得非常迟钝，即便是简单的事情，也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这是由严重失血造成的，如果不是躺着，让血液能更顺畅的流入大脑，他恐怕早就昏了过去。 看到范华东在弹雨在中倒下，唐旭宸想爬起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他伸出手，似乎觉得能够抓住范华东，能够挽留住正在逝去的生命。只是，他什么都没抓到，伸出的手还被踩住了。 就是那个家伙。 一群武装人员围了上去，一名刚刚倒下的行动人员试图取出手榴弹，只是没等他碰到手榴弹，赶到的武装人员就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还有一名行动人员爬到一名同伴身边，抓住了同伴的自动步枪，结果也一样，一名武装人员立即朝他开火。有几名行动人员没有被当场打死，只是也没有投降。那些武装人员根本没有收战俘的意思，发现还活着行动人员之后就立即处决。 不多时，两名武装人员把范华东从尸体堆里翻了出来。 他死得很惨，身上全是枪眼，鲜血还在往外冒，连下巴都被子弹打飞了，喉咙上有一个拳头打小的窟窿。 “不要杀她，把她带上来！” 罗琳琳还活着，被几具行动人员的尸体压着，只是那些武装人员依然找到了她，把她拖了出来。 她全身都是血，不过不是她的血，而是那些牺牲前还在拼命保护她的行动人员的血。 战斗发生的时候，负责保护她的几名行动人员替她挡住了所有子弹，其中一个还推了她一下，让她避开了几颗致命的枪弹。 虽然还活着，但是她明显被吓坏了。 两名武装人员拖着她，来到了平台上面。 “放……放开她……” 那个家伙看了唐旭宸一眼，挪开了踩住唐旭宸左手的那只脚。见到唐旭宸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就没再理会唐旭宸。 罗琳琳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浑身都在发抖。 那个家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罗琳琳的手腕，将罗琳琳的左手强行拽开，随即一把夺走了罗琳琳右手上的那台平板计算机。 开始，正是看到了罗琳琳，还有罗琳琳手上的平板计算机，他才猛然醒悟过来。 他的判断没有错，开始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些图像就是罗琳琳搞出来的，而且是一些剪接处理过的画面。范华东他们被包围后却没投降，就是在为罗琳琳争取时间，让她黑入中央计算机，然后播放那些画面，让武装人员相信已经失败了。因为再也不可能完成任务，所以理论上，他们会自杀，至少会放弃。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那个家伙没有发现破绽，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武装人员已经在一分钟前吞枪自杀了。 要知道，对这些逻辑怪物来说，如果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只可惜，功亏一篑。 虽然这些武装人员根本不是人，但是他们有着人类的智慧，而且在长达数年的训练中获取了大量知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学习能力，也就从开始的战斗中学到了一些与逻辑无关的东西。 此外，罗琳琳制作的那些画面也不够精细。 当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只有几分钟，还要黑入中央计算机，根本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制作播放的图像。如果没有宫浩宁协助帮忙，分担了一大部分工作，罗琳琳甚至连入侵中央计算机都办不到。 打开平板计算机，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拔出手枪，用枪口顶住了罗琳琳的额头。 “你需要她……你……你不能杀她……” 他低下头，朝唐旭宸看了过来。 “你数过没有，在……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有……有多少女人？你不觉得，女人……女人更加宝贵吗？” 他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足够多的女人，就无法繁衍出足够多……多的后代，就算你……你能去外面找……找到一些女人，她们也……也在开始的核……核爆炸中受到辐……辐射，也许有的已经丧……丧失了生育能力。她是一个健……健康的女人，在更……更年期之前至少还能生育好……好几个孩子，还是……是健康的孩子，而且这些孩子今后能……能够繁衍出更多的后代。如果你杀……杀了她，就等……等于杀害了很多健……健康的孩子，等于让……让你们离失败更近一步。你……你得让她活着，让……让这里的所有女人健康的活着，让她们全都活着。” 唐旭宸艰难的说完这番话之前，他就放下了手枪。 显然，唐旭宸说得没错。在他带来的那些行动人员中，除了唐映霞、爱田玲子与罗琳琳三个，就只有不到十个女人，而且有几个还在开始的混战中被子弹打中，另外的三百多人全都是男性。 男多女少，有什么用？ 要知道，在理论上，如果只有四百七十六名个体，那么至少需要三百二十四名女性，才能确保人类能繁衍下去。很简单，女性是繁衍后代的主体，而人类繁衍后代的能力其实并不高，远比不上其他生物。别忘了，人类一胎一般只生产一个后代，而且怀孕周期长达九个多月，从出生到性成熟需要十四年左右。一个正常女性在性成熟到更年期的几十年里，最多只能繁衍几十个后代，而很多动物一次就能产下几十个后代，即便是哺乳动物，一胎也能产下几个到十几个后代。如此一来，要想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就需要足够多的雌性个体，也就是女人。 虽然罗琳琳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仍然是能够生育的正常女人。 只是片刻迟疑，他就再次举起手枪，不过这次瞄准的是唐旭宸，而不是罗琳琳。 “老唐……” “好好活下去！”唐旭宸知道，他的死期已经到了。 男人严重过剩，而他是那么多行动人员的领袖，而且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要那个家伙稍微有点头脑就会杀了他。 “住手，如果你杀了他，我也会死！” 听到罗琳琳的话，他朝罗琳琳看了过去，没有立即扣下扳机。 “放开我！” 他有点疑惑，不过还是朝抓住罗琳琳的两名武装人员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开罗琳琳。 把两名武装人员推开，罗琳琳朝四周扫了一眼才说道：“我嘴里有一颗氰化物胶囊，不要过来，谁敢靠近我，我就咬破那颗胶囊。” 附近的武装人员都吓了一跳，不过没有哪个靠近罗琳琳。 “我向你投降，不过你得救他，救这里的所有人。如果他死了，或者其他人死了，我就咬破胶囊！” “我不相信，如果你有一颗氰化物胶囊，早就这么做了。” “看清楚！”罗琳琳把那颗氰化物胶囊顶到了嘴边。 就是谭滔的氰化物胶囊，他牺牲的时候，罗琳琳就在他身边，肯定是罗琳琳从他那里获得的。 只可惜，罗琳琳不是真正的行动人员，只是一名计算机专家，根本没有行动经验。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然你们就会少一个能够生育好几个孩子的女人，你们达到目的的概率会降低很多，你们……” 罗琳琳还没把话说完，一名武装人员就从身后靠近，一把掐住了她的双颌。 那个家伙立即冲上去，一拳打在了罗琳琳的肚皮上。 随着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罗琳琳把嘴里的胶囊吐了出来。 唐旭宸看到了这一切，虽然有点惋惜，但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罗琳琳。就算那些武装人员不会杀她，也不会对她客气。开始的这番表现，会让她遭受无法言表的磨难，甚至可能让她生不如死。 要知道，这些武装人员根本没有人性可言，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不择手段。 “把她带走，单独关押，不要让任何人跟她接触。还有，仔细搜查，确保她身上没有其他可以用来自杀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她死，得让她好好活着。不只是她，还有其他女人，全都单独关押。” 罗琳琳被拖走了，虽然她在挣扎反抗，但是没有半点用。 “谢谢你提醒了我。”那个家伙转过身来，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唐旭宸。“你说得没错，每一个女人都很宝贵，只是像你这样的男人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虽然你是处在生育年龄段的健康男人，但是拯救你的姓名需要消耗大量药品，而很多药品是不可再生的，所以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资源。” “子弹也是资源。” “放心吧，我们有一条弹药生产线，可以大量生产子弹。” 唐旭宸闭上了眼睛，对他来说，死亡就是解脱，是他企盼许久的解脱。 欧阳凤鸣死了、木林森死了、范华东死了、谭滔死了、苏菲也死了，唐映霞与爱田玲子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是生不如死。再过几分钟，外面的世界将彻底毁灭，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有李金明与他在乎其他人都将惨死。对唐旭宸来说，他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与目的。 死亡，既是解脱，也是终结。 第1253章大结局 随着一阵轻微的晃动，低沉的爆炸声从下方传来。 “呜呜呜……” “警报，基地进入紧急状态。警报，基地进入紧急状态。” 在警报声响起的同时，喇叭里传出了一个女性的声音，不过不是人在说话，而是计算机合成出来的。 他没有扣下扳机，而是抬头朝四周的屏幕看去。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巨大的、黄色三角形标志，是核威胁警报！ 大厅里，一名武装人员跑到一台还能使用的控制终端前，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屏幕上随即出现了几个画面。 那是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来自避难所的最底层。 爆炸，就发生在最底层，爆炸地点就在放置那几台核反应堆的能源中心里面，而且有黄色的警示灯在闪烁。 那正是核泄露的警报！ “怎么回事？” “三台核反应堆全部遭到破坏，已经不受中央计算机控制，能源中心里的核辐射强度已经是致死的数十万倍。” “什么？” “核反应堆被人炸毁了！” “关上安全闸门，立即关闭安全闸门。” “来不及了，安全闸门遭到破坏，烟尘已经泄露了出来，正在扩散。”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名站在控制终端旁边的武装人员。 “生产区与工业区已经受到污染，连仓库区都受到污染。我已经关闭了仓库区与生活区的安全闸门，可是……”那名武装人员抬起头，朝平台这边看了过来。“已经晚了，我们损失了所有物资与生产设备。” “启动清洗系统。” “清洗系统需要的水来自地下河，输水管道已经被人关闭，而且没有电力，无法把水抽上来。” “派人去恢复电力供应，启动备用的地热发电站。” “那样的话，需要打开安全闸门，也就会让生活区受到污染。” “设置隔离区。” “需要时间。” “多久？” “至少几个小时。” “赶紧动手！” 那名武装人员没多罗嗦，立即通过安装在头盔里的通信设备联系了其他武装人员，让他们去生活区的安全闸门处设置增压隔离区。通过提高隔离区里的气压，就能阻止仓库区内被污染的空气进入生活区。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板再次震动了几下，随即爆炸声就传了过来。 与上一次相比，这次的震动并不猛烈，不过爆炸声更加清楚了。 “是生活区，生活区的地板被炸穿了。” “什么？” “肯定有人在搞破坏，藏在仓库区里面。” “找到他，立即派人去找到他。” “来不及了，污染已经扩大到生活区。” 那名武装人员说这些话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更多的画面，来自生活区，而且所有画面里面都有黄色警示灯在闪烁。那些警示灯安装在环境监控仪器上面，在探测到有害污染之后就会自动发出警报，而黄色的灯光表示是核污染。也就是说，通过那些灯光就能知道有哪些区域受到污染。 “哈哈……” 这时候，唐旭宸笑了起来。 他低下头，朝唐旭宸看了过来。显然，他不明白唐旭宸为什么要笑。要知道，在核污染扩散之后，这座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都得死。就算呆在科研区与安保区里，暂时不会遭受致命的核辐射，也活不了多久。很简单，这两个区域里面没有维持生态环境的设备，也没有储存食物与水。 “显然，你忽略了一个人，更忽略了人性。” “什么？” “你不觉得，在跟着我进来的人员当中，有一个人始终没有露面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当然，这是次要的，关键的是，你忽视了人性。”唐旭宸突然剧烈咳了几下，一股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你有明确的目的，而且严格遵照逻辑，可是真正的人，在很多时候会根据情感做出判断，某些时候，比如情绪失去控制之后，还会做出一些完全违背逻辑，而且是极端错误的事情。” “她会这么做？” “她是人，为什么不会？”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不是害怕，而是失望。 “虽然她曾经对汉密尔顿死心塌地，甚至愿意为汉密尔顿遭受****，但是在看穿了汉密尔顿的本质之后，她不但非常悔恨，还万分憎恨。可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汉密尔顿失败的人。只要能够得到这个目的，她会变得跟你们一样，不择手段与不顾后果，而且愿意为此去死！”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唐旭宸的神志很清醒，也许是回光返照吧。“你门失败了，败得非常彻底。就算核辐射不会立即杀死所有人，也会导致他们患上严重的辐射病，甚至让所有人丧失生育能力。没有能源、没有食物、没有水，很快连清洁的空气都没有了，要不了多久，这里将变成一座坟墓，不要说等到几年后，恐怕连几天都等不了。” 他沉默了，同时缓缓举起了手枪。 “哈哈……咳咳……” 刚刚笑出声来，唐旭宸就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就张大嘴，贪婪的吸着空气，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鲜血早就涌入肺部，只是唐旭宸的体质本来就很好，而且经常锻炼，肺活量很大，由一直平躺着，所以才没有出现呛水的症状。鼓起全部力气说出那番话之后，他耗光了最后一点力量。 唐旭宸还在抽搐，视线已经变得模糊，生命之火正在渐渐熄灭。 “警报，基地进入最高警戒状态，三十秒后分区域隔离，所有人员立即前往最近的防辐射隔离区，等待进一步指示。警报……” 大厅里乱成一团，只是没有人离开。 警报是自动发出的，由中央计算机控制。只可惜，这是为事故设置的警报，并不针对遭到外来袭击。 事实上，已经不可能实现分区域隔离了。 很简单，在开始的战斗中，很多隔离设施遭到破坏，甚至有很多房门被炸坏，根本无法形成放辐射隔离区。 无法分区域隔离，没有防辐射隔离区，在受到污染的空气涌入之后，所有人都得死。 那些武装人员也不例外，毕竟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在遭到致命的核辐射之后，不会比正常人活得更久。 核辐射不但能够杀死避难所里的所有人，还能让避难所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也就是说，即便现在逃出避难所，在核战争爆发之后，避难所里的人员也不可能在毁灭的世界里生存下来，更别说发展壮大。事实上，之前在基地大门附近引爆的那枚核弹头所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已经污染了整座基地。就算核辐射没有那么严重，也会让幸存者在几个月内陆续丧生。 “砰” 枪声响起的时候，唐旭宸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虽然听觉没有完全丧失，但是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只是，当那个沉重的物体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 那个家伙没有朝他开枪，而是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与开始一样，在发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目的之后，他毅然选择了自杀，在开枪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砰” “砰” “哒哒哒……” “哒哒哒……” …… 大厅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还有人员的尖叫声。只不过，跟枪声相比，尖叫声显得太微弱了。 几百名武装人员全都选择了自杀，没有一个犹豫迟疑。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区域。 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样，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面，避难所里的一千多名武装人员果断的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对唐旭宸来说，这一分钟显得非常漫长，似乎有几个小时。 “来人，快来人！” 有人在喊叫，而且是一个女人。 此时，唐旭宸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因为还没有完全丧失听觉，所以他能感觉到，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 “他还活着，还有脉搏，快！” “欧阳也活着，脉搏很微弱。” “吗啡，给我一支吗啡。” “送他们去下面的科研中心，那里有维持生命的设备。” “让开，快让开，所有人都让开。” …… 突然，一片白色的光芒出现，照亮了整个世界，不过唐旭宸能够看到，准确说能够感受到的只是白色光芒。 “唐，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给他插管，把起颤器拿来。” “吗啡，再来一支吗啡。他很强壮，他的身体受得了。” “做心肺复苏！” …… 唐旭宸听得很清楚，不过他也看到了三个模糊的影子，一大两小，右边那个小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明显是个小女孩，而左边那个留的是平头，是个小男孩，中间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只是很模糊。 “老唐，你要坚持住，坚持住啊。” “哥，别丢下我，我是映霞，别丢下我。” “老唐，欧阳还活着，我们正在抢救他，还有苏菲，她也活着。你一定要坚持住，就算是为了他们。” …… 唐旭宸抬起了右手，朝那三个模糊的身影招手，想引起他们注意。 只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物体。 渐渐的，白色的光芒暗淡了下去，那三个模糊身影也消散了。当最后一丝光芒如同闪电般划过之后，黑暗笼罩了一切。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7.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