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佬他只宠我》 第1节 《大佬他只宠我》 作者:申多禾 文案一: 醉酒那天,宛皊一不小心睡了那个她叫哥哥的人,战战兢兢茫然无措…… 后来,无数头条都是她---男人 “中国首届宠妻排行榜新鲜出炉--榜首竟然是商业大亨封禹!!”——《南瓜娱乐》 “土豪里的痴情种,和妻子的每一天都是私人珍藏。”——《名侦探小迷糊》 “大佬封禹的情话---全世界你最美”——《凤凰新闻》 文案二: 醉酒当天,封禹他想,都忍了十年,就不忍了吧。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甜文 主角:宛皊,封禹 ┃ 配角:乱七八糟一大堆 ┃ 其它: 第1章 三月宁城,风依旧是干冷的。 “宛皊啊,这份合同我们台里面已经签字盖章了,你就签字吧。”榴莲电视台的三十一层,王台长看着对面的穿着白『毛』衣的小姑娘,一脸恳切。 宛皊看着对面言辞恳切的王副台长,愣了愣,她不是都已经同意再主持四次节目,一个月后离开吗? 没得到宛皊的回应,王台长继续说,“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多呆一个月还不是要走,台里面也没有适合你的节目,你留在这儿也是浪费你的时间。” 浪费时间…… 宛皊朝着屋子里其他几个人看,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个节目也曾经是她一年的心血,怎么就没有适合她的节目了。 陈红站在会议室一侧,轻轻的扫了宛皊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欢快了,想到自己才从宛皊手上抢过来的节目,“宛宛呀,你放心,这个节目是你的心血,我一定好好做,不让台里的领导失望。” 也知道是她的心血呀。宛皊握着的手指更紧了,她朝一旁的站着的男生看去。 林路揽着陈红肩膀,眼神躲闪,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宛皊差点笑出来了。 半个月前,这个男人还对她死缠烂打,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现在就因为她爹撤资,她被罢职,转眼就该对另外一个女人阿谀奉承。而这个女人,半个月前,还妹妹长,妹妹短的称呼她。两个人奉承就算了,还要踩着她上位,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看着宛皊白着一张脸,不发一言,陈红忍不住说,“宛皊,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都赶你走了,怎么还死赖着。” 林路偷偷的扯了扯陈红的袖子。陈红却不依不饶,“是你爹先撤资的,而且你以为台里以前那么重视你,是你能力比我好,还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也不要怪王台无情无义,要怪就怪你爹对你够狠心。” 宛皊交叉的手掌合的更紧了。 林路看了半天,也小心翼翼的吱声,“宛宛,你就签字吧,给彼此留个面子。” 孤立无援,宛皊扫了眼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是曾经对她无比温柔的领导同事。现在却都在『逼』她,她动了动唇,刚想说我签字。 忽然,会议室半掩着的门推开了,宛皊挡了挡眼睛,正中午的阳光是最灿烂的时候,进来的人身形颀长,肩宽体阔。 她还没有看清眉眼。一个特别宽大的影子就笼罩住了她,然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的手却灼热。 其余的几个人看着忽然闯入的男人,心下骇然,王台觉得他有点面善,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一个人,他一天见过无数的人,没对上人号,想了想也就放下了。看这个男人的模样,估计就是哪一个形象虽好但不太出名的小明星。 正想说话,让他出去,男人却冷淡的瞥了一眼,着一眼,猛地就压住了王台的气势,其余的人也顿时心生惊惧。 没料到是他,宛皊忽然傻了眼,傻了之后听到低沉嗓音在她的耳畔爆开。 “宛宛,我是同意你来签字的,可没有同意你被欺负。” 宛皊瞳孔骤然一缩,他微微低垂着头,神情专注的望着她,唇微勾。 “我,我”宛皊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记得我教你的吗?”他眉目淡淡的看着屋子里的其他的几个人,宛皊却读懂了危险的味道。 “嗯?”封禹又压低了头,声调拖得老长。 宛皊迎上他的目光,男人薄唇微抿,轻轻的叫了声,“封禹。”她的声音软软的,本来还有几分的厉『色』的封禹一下子温和下来,“记得吗。” 他高大的身形完全罩下来了,刚刚还有点心寒的宛皊就像是有了依靠一样。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封禹的手心,封禹注意到她的动作,眉梢处吊着的冷漠也变淡了。像是有了底气一样,宛皊眨了眨眼,转过头,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 本来就是,她今天都同意和台里解除协议了,可是他们一个个的还是咄咄『逼』人,尤其是陈红,说话的的调调还特别的尖酸刻薄。清了清嗓子后,宛皊拉下脸来,“你们,简直是,是太恶心。” 她的音调软绵绵的,哪怕是故意压低,也还是细细的。 听了这话,封禹差点噗嗤笑出来,他手心里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软呢,软到脸欺负人都不会。 陈红的面『色』突突的变了好几回,本来还被男人满身的气势吓到,可发现这个男人的撑腰也不过如此,宛皊还是只会说一句你太恶心了,况且和宛皊相处一年,除了她爹,也没有从她的口里听说什么大人物。以前以为她是掌上明珠,多有奉承,如今看来,有后娘的孩子,也不过是家族里砂砾罢了。 陈红撩了撩头发说,“宛宛,我知道你对台里有意见,你放心,即使你不在了,我也一定会让好好做说出你的故事这个节目,让它越来越红,以后你有时间,台里也可以请你来当特别嘉宾啊,毕竟我们还是好姐妹。” 宛皊嗓子眼堵了一喉咙的话,她想说我才不稀罕来当什么特邀嘉宾呢,奈何她最不擅长的就是与人争辩,眼尾都轻轻的红了。 正在这时,封禹的神『色』一凛,他抓着宛皊的手扫了扫她的手心,痒酥酥的。 然后宛皊听到他说,“宛宛,我教你吵架。”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他又是压着头说的,只有宛皊一个人听到了。 下一刻宛皊听到他的声音变的超凶了,“这位小姐,别用你的思想玷污我们家宛宛,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指望着多点名气吃饭,但我们宛宛随便一顿饭你都配不上,我们家宛宛要什么,她就有。”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的炫富了。 陈红的眼睛一黑,看着宛皊手腕上价值几十万限量手表咬碎了银牙。 但宛皊弯着封禹的眼神却有点崇拜,他怎么什么都会啊,做饭洗衣修马桶还会赚钱,现在还会帮她骂人。 封禹收到了宛皊的崇拜目光,微微侧了侧头,『揉』了『揉』她的发顶,“走。” 封禹的话可以说是句句刺中痛脚,“你们站住,榴莲卫视是你们这种十八线想来就来的吗。” “不然呢。”封禹没回头,揽着宛皊向前,口气是随意又漫不经心的。 陈红的眼睛都气绿了,怒不可遏的吼,“你们站住。” 然而封禹斜眼都没有一个,大步走了出去。 只留下原地爆炸的钟红,林路劝她,“小红,宛皊都签字了,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 王台也点投诉赞同,毕竟这件事是他们不厚道,那个男人也只是了几句口舌之利,没有带来真正的损失。 宛皊被揽着出了榴莲电视台,出电梯的时候,很多同事都在看她,她眼睛扫了扫,看到她的同事都垂下了头,才出了气,本来春风得意的宛皊又丧丧的,和门口太阳晒多了小狗一样。 原来她的人缘这么差啊,╥﹏╥.. “宛宛。”细高跟的小可哒哒哒的跑过来。 宛皊的眼睛亮起来,小可是她节目的现场导演,她们的关系一直不错。 “宛宛,我”小可双手揪着裙摆,有些难过的样子。 宛皊忽然却开心起来,这说明在榴莲电视台的这段日子,她还是没有那么糟糕的。 “好啦,我都没有伤心。”宛皊笑眯眯的。 “真的么。”小可想要『摸』『摸』宛皊的手,却看见她纤纤的手指却被一双厚实的大手握着,向着大手看过去,这个男人…… “宛宛,你有男朋友也不告诉我啊。” 男朋友…… 宛皊瞪圆了眼睛,封禹郑重的点了点头,“你好。” 默认了。 宛皊本来朝着小可瞪圆的眼睛改成了封禹,刚刚冒充她男朋友不是为了让她出气吗,现在骗人不太好吧。 宛皊想要『插』话,封禹接着说,“谢谢这段时间你对我家宛宛的照顾。” 我家宛宛,这是第三次说了。 “不用,宛宛对我也很照顾。”小可脸红的摆手,这个男人简直长大太看了。 宛皊想说点点什么,但是封禹已经和小可道完别,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远了。 宛皊只听见,“宛宛,你们结婚的时候要叫我哦。” 封禹说,“嗯。” 这个时候,宛皊自己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小脸蛋可以去做烧烤了,一定很快就能把羊肉串烤熟,顺便还能抹一把孜然粉转个圈圈。 出了电视台,宛皊已经给自己做了十分钟的心里建设,她觉得自己是有勇气和封禹说清楚,关于我的宛宛着件事了。 于是她想把手从封禹的手里抽出来,封禹的手比较大力,抽了抽,她没抽出来。 封禹瞅见了她的动作,停下脚步温柔的问她,“宛宛,嗯?” 封禹长得是真的好看,直鼻檀口,眉目深邃,五官硬朗,太阳从他的一个侧面照过来,另一边沐浴在阴影里,显得超级男人。他还嗯了下,尾音拖的长长的,像是用玫瑰花做的糖饼,吃起来太甜了。 宛皊头低了那么两分,眼睛也低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你,我们什么时候成为男女朋友了。” 封禹笑了笑,也低下头,宛皊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他还是比她高了一个头,他的额头顶着她的发顶,说,“宛宛,早上怎么自己跑了。” 没想到他会猝不及防的问这个问题,宛皊咬着唇,头快埋到地下,脸快爆炸,她,她…… 看她不答,封禹笑着又问,“还痛吗?昨天晚上是不是力气太大了。” 宛皊猛然抬起了头。她读懂了他语气里面的深意,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封禹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在她身体里面动作的情景。 一开始她不太清醒,现在想起来,她最后都受不了了,抹着眼泪求他不要了,他更兴奋了,盯着她的眼睛,绿油油的。 第2节 第2章 “我,我”宛皊的脸比火锅都烫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其他的。 “都这样了,宛宛,你还不愿意我当你的男朋友吗。”封禹帮她『揉』了『揉』腰。 宛皊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可是,你又不喜欢我啊,昨天,嗯,昨天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就,就当做是一场梦吧。”说到最后,宛皊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嗯,就是梦…… 封禹还是她的好哥哥,一定要忘记昨天晚上,一定要,宛皊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暗暗打气。 封禹叹了口气,“宛宛。”他语气很忧伤,宛宛立马仰着头,就看见封禹怅惘的眼神,嘴角下拉着,不太开心。 宛皊脑子一片混『乱』,扯了扯他的袖子,呐呐的叫他,“封禹。” 封禹微低着头,表情忽明忽暗,他之所以忍这么多年,就是害怕有一天她会拒绝,昨天他是喝醉了,但他记得,动情的时候宛宛咬着手指头叫的,是封禹。 “宛宛,我不是开玩笑的。”封禹再次强调。 宛皊有点懵,呵护她,关心她的哥哥向她告白了,告白的时间还是在一夜情以后。抓了半天头皮以后,宛皊悄悄觑了眼他,“我,我不知道。” 封禹牵着她往车库走,“那你好好想想。” 宛皊魂不守舍的嗯了下。 封禹的车是路虎,宛皊一上车,封禹就向往常一样,偏过头帮她系安全带,安全带在靠窗的一侧,他的半个头都凑过来了,黑乎乎的。 宛皊的手心开始发烫,『揉』了『揉』胳膊,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后面哭了,他用力更大了,一个劲儿的顶着她,都把她顶上了床头,最后她怕把她顶掉了,双手就开始搂着他的头,他的头黑乎乎,发茬也硬,把她的胳膊戳的疼。 封禹踩上油门开车,后视镜看见宛皊埋到脖子下面的头,“宛宛,抬头。” “不,”宛皊双手捂着脸拒绝,她为什么要睡封禹呢,一夜情的对象,她宁可是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这样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对象是封禹,她不太舍得和她一刀两断。 想到这儿,她又皱了皱眉头,可是女孩子的第一次也还是不能随随便便的给出去吧,她宁愿这个人是封禹,封禹对她那么好呀。 她们母亲是闺蜜,他们自幼认识,他比她大五岁,从小就像哥哥一样疼爱她。 直到她母亲去世,五年前她出国读书,两个人的联系才少了。 去年毕业回国,他来接她,她看到他的时候,黄昏沉沉,机场拥挤不堪,四年不见,他身形挺拔,五官变得深邃,气质内敛,真个人都陌生太多,她当时特别难过,差点掉眼泪,四年过去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淡了。 可一切都是错觉。 这一年来,他对她真的好,会带她看山顶观日落,湖边赏花,对她比谁都好,封禹很忙,他名下的产业在个个街角巷口的指示牌上都能看到,可尽管这样忙了,他还是会给她买胃『药』,提醒她吃饭。 她都想好了,一定要把封禹当做最好的哥哥的,以后生了儿子,是要他以封叔叔为榜样的。 封禹看着把自己当鹌鹑的宛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有心想『逼』问她,可她双手捂着脸,黑压压的头发从两侧垂下来的,无助有可怜,叫他心烂成一滩烂泥。 车子开了一刻钟。 封禹停下了车,宛皊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把僵硬的两只手放下来,活动一番,仍旧避开封禹的目光,“怎么在这儿停了。” 封禹说,“买灯,你的灯不是坏了吗。” “嗯。”宛皊打开车门跟着封禹过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他今天要上班的,“那你什么时候去公司啊,可以晚上来修的。” 封禹回头,弯了弯唇角,对宛皊说,“我怕天黑了,你不要我进门。” 宛皊急忙说,“这和天黑了有什么关系。” 封禹进门挑了灯,拿出微信付完账后,听到宛皊这样说,“那我晚上来。” 宛皊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剧烈的摇头。 封禹又疑『惑』的嗯了声。 宛皊垂着头,像小媳『妇』一样,“你现在去吧。” 晚上……,晚上的封禹太可怕了,像是一条耕不坏的老牛,可是她是会被耕坏的水田。 “好吧,都听你的。”早知道这个回答,封禹『摸』『摸』她的头,一脸笑意。 碎金的阳光斑驳,他站在灯饰店门口,在俊朗的五官打下一片浅灰『色』影子,『迷』人又撩人。 宛皊一时怔住了,直到旁边传来老板娘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看见没,看见没,知道怎么对媳『妇』了吗?”卖灯的老板娘看的眼红,揪着一旁的老板耳朵,现场教学。 老板捂着耳朵,不停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 老板和老板娘的动作声音无孔不入,宛皊脸上的灼热蔓延到脖子里,双腿都不知道踩在哪儿才好。 “我们,我们走吧。”宛皊扯着封禹的袖子,声音细弱蚊『吟』。 “才说了,都听你的。”封禹埋下头,靠在她耳边,轻轻喘息,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 宛皊用尽八荒之力,才忍住自己抓耳朵的冲动。 宛皊住的地方是去年她爹给她买的小公寓,装修的时候,宛皊还没回来,是他爹挑选的,粉蓝『色』为主。 封禹进来,脱掉皮鞋,看见粉『色』耳朵旁边一双四十三码的男士拖鞋,也是唯一的一双独属于他的,心里的焦灼压下去了点。 封禹换灯的时候,宛皊帮他撑着板凳,封禹要钳子,她就伸长胳膊,把钳子递给他。 都是一个圈子的,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听大家说封禹多厉害,新投资的项目赚了几个亿,封氏的企业扩大了多少倍,市场份额又占据了多少。可相处的这一年,她才知道封禹的厉害远远不止于此,他还会给她修马桶,养活她要养死的仙人掌,帮她挑漂亮的衣服。 她真的太佩服他,要是她有一个这样的一个亲哥哥就好了。 “灯给我。”封禹把钳子递给宛皊。 “嗯。”宛皊忙不迭的把小灯泡递给封禹。 封禹扭了几圈,重新把灯盖子扭上,宛皊小步跑到开关前,开了开灯,浅白『色』的菱形花灯一下子就又亮起来了。 宛皊拍拍手,叫封禹小心点下来,又微微分着腿,走到封禹旁边去,把工具箱捡到收纳盒里面去。 封禹锁好工具箱,工具箱重,他对宛皊说,“我放。” 宛皊嗯了下,封禹在卫生间拿着拖把出来,把那一截地板细细拖了,宛皊打开冰箱,“中午吃什么。” 封禹摇摇头,把拖把放回卫生间,想到宛皊今天一直别扭的动作,边洗手边说,“我要去公司了,等会儿我让聚星楼给你送饭来,你别煮饭了。” 没想到他要走,宛皊心底又是松了口气,又是一阵复杂,她低着头说好,又『揉』了『揉』腰。 封禹舍不得走,可德国客户在会议室等了一个多小时,宛皊的豪车别墅珠宝首饰他赚够了,可女儿的嫁妆还没有。 宛皊看他站在卫生间半天不动,就问他,“怎么了。” 封禹想了下,把一管子『药』拿出来,搁在宛皊手里,『药』被他在裤兜里揣了一上午,也带上了属于他的温度。 “这是什么。” “昨天晚上太用力了,这个擦了能消肿止痛的。” 宛皊差点把它甩了,耳朵又悄悄的红了,手忙脚『乱』的把『药』随手一搁。 封禹出门换鞋,“宛宛,我要检查的。” “检,检查查!!”宛皊张大了嘴巴。 封禹眼尾挑了一下,“我来闻这『药』的味儿。” 宛皊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 不过马上,她的脸就更红了,为她自己肮脏的思想感到脸红。 第3章 封禹看着她点了点头,挺了挺脊背,眉目屹然,朝她一勾唇,“宛宛,我喜欢你。” 宛皊一个人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呆呆的坐了一个小时。封禹最后的那句我喜欢你实在是太有威力了。 火势迅猛…… 一路燎原,直到心里。 大脑被烧的短路,宛皊连与榴莲卫视解约的烦闷都被冲淡了。 她脑子的想的念的全都是封禹,各种各样的封禹,深沉的,内敛的,温柔的,以及床上的,想到最后,她哀叹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牢牢的捂住了头。 …… 下一次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是手机铃声响了,叮铃叮铃的,她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另外一只手『摸』呀『摸』。被子里灯光暗沉,但是手机上两个鲜红的封禹却亮极,她抬手挡了挡光线。 把绿『色』键滑上去,她蜷缩成一团,嗡嗡的应了声。 “宛宛,在干吗?”封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宛皊按捺住心跳,『舔』了下泛干的唇,“睡觉呀。” 封禹闻言,抬头向窗外看了眼,初春的天黑的早,现在外面已经一片昏昏沉沉的暮『色』。 “白天睡久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还有晚上今天我过来,需要买什么菜。” 啊!!! 宛皊抓着被子的手收的更紧了,“你,你,我” 还要过来啊,还是晚上…… “嗯?” 宛皊把捂着头的被子向下拉了点,“我自己买菜吧。” “我下班过来。”封禹看了下腕表,声音沙哑的『惑』人。“大概七点。” “嗯,好。”宛皊按着胸口。 “嗯。” 电话筒中有片刻寂静,能感受到细微电流经过的声音。 “我,我挂了。”宛皊『摸』了『摸』耳朵,小小的说。 “好。” 宛皊终于挂了电话,顺带瞥了下时间,结果猛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她明明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怎么就过去一下午了。 第3节 封氏总部,二十七楼。 特助王中信恭敬的站在一旁,“封总,宛小姐和榴莲卫视解约的缘由已经发送你邮箱了。” 封禹一听,点了点头,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点开邮箱的最新邮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中信觑了眼封禹的脸『色』,偷偷的擦了擦汗。 别人不知道宛小姐对封总的重要『性』,他这个特助可是明白白白,封总以前多么工作狂的一个人,晚上加,周末加,唯一看他轻轻笑的时候就是利润表上面的的零多几个,可是自从去年年初那个叫宛皊的姑娘回来了,他保证,他是第一次知道他们深沉内敛的总裁还会有柔情似水的一秒,甚至还会修马桶。 毕竟以前,他认为封总神人都不需要上厕所的。 思及此,他又偷偷的看了看封禹的脸『色』,他们封总在蓉市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可宛小姐这事得主要策划者可是他老丈人。 封禹捏了捏眉心,看完资料以后,他沉默了一会儿。 王中信问,“封总,需不需要我和榴莲卫视沟通一下,如果封氏出面,宛小姐想主持什么节目都不困难。” 封禹『揉』了『揉』手腕,“这件事你不用跟了,出去吧。” 王中信走了一会儿后,封禹从一摞厚厚的文件中抬头,看到腕表上的时间已近到六点,拿上外套,大步离开办公室。 秘书室的几个人看到他们的封总又准时下班,八卦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宛皊住的地方叫咸丰花园,距离封氏集团的总部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下班的路上有点堵车,到了宛皊门口,差不多也快七点。 还没有到停车场,他透过车窗,先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眉头一凛,把车找个地方停好。 “宛宛,你在干什么。” 宛皊蹲成小小的一团,从花丛里抬出头来,把手上的猫粮放在流浪猫的旁边,腼腆一笑,“封禹,你来了。” 封禹走过来,宛皊也站起身,把手在衣角擦了擦。 “宛宛,喜欢猫明天我们去买一只,你喜欢什么品种。”封禹拧眉问,宛皊的身体不太好,流浪猫流浪狗的细菌太多,她已经因为接触细菌感冒好几次。 宛皊拎着装着蔬菜的布袋子,和封禹往回走,皱着眉头说,“可是我养不好。” “那你要按时吃饭,多锻炼。”封禹接过她手上的口袋,“要增强抵抗力。” 宛皊点头,两个人进电梯。 “宛宛,和你男朋友回来了。”王妈妈一进电梯,就看到她的邻居小姑娘,忙着打招呼。 宛皊一楞,封禹已经在熟练的问好,态度和蔼,她闷闷的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封禹一眼,才知道自己真的挺笨的。 这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她以前想解释,但是封禹说,这种事越描越黑,不必解释,她细细想了下,对封禹一本正经的说,等他有女朋友好好告诉嫂子,她们是清白的。 真的是太蠢了,明明当时封禹脸『色』都黑了,她还一脸紧张,问他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宛皊刷指纹进门,封禹看了看菜袋子的蔬菜,皱了皱眉头,“我去做晚饭。” 宛皊拧着眉头,认真的看了封禹好一会。 “你做饭太难吃了。”宛皊咬着唇摇头,“还是我来吧。” 无所不能的封禹被嫌弃了,他无奈的苦笑了下,又『揉』了『揉』宛皊的头顶,轻轻问,“那你还痛吗。” 还痛吗…… 宛皊捂着脸,又毫无威慑力的盯了封禹一眼,径自快步跑去厨房。 封禹捏了捏鼻子,待在原地半响,看见客厅有点『乱』,撸起袖子,就开始给收拾。 收拾到桌子时,他看到茶几上的『药』瓶,眼神瞬间一黑,心里突然一阵揪痛。 宛皊从厨房出来拿围裙,就看到封禹站在茶几旁,高大的身躯和低矮的茶几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手里拿的什么。”宛皊凑过来问。不过当她看清楚封禹手上的东西,脸又垂的低低的,一把抢过『药』瓶,“给我。” 封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脸,“宛宛,以后我戴套。” 戴套!!!!! 宛皊先是脸红,接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封禹……她什么时候答应封禹她们有下一次了。 封禹的鼻子凑近宛皊,宛皊的鼻尖开始发热,“你干什么。” “闻一下。”封禹开始动鼻子。 宛皊的耳垂又开始红了,想起今天上午封禹说的上『药』,手上一用力,把封禹推开。 封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昨天的味道太销魂蚀骨,喉间轻轻的滚出两个享受音节。 宛皊咬着唇,一下子想起昨天他在她身上喘息粗气的样子,实在太坏了,她决定了,直起腰板,重重的说,“今天晚上我不要你和我吃晚饭了,你回去吧。”说着就一个劲儿的把封禹往外推。 封禹看着宛皊的脖子都红了,自己举手向外走,“好好好,我不逗你了。” “晚了。”宛皊恼羞成怒,然后接着用力把封禹向外推。 看着合上的门,封禹是有些懊恼的。 宛皊看着人不见了,拍了拍自己的发烫的脸颊。 宛皊的生母很擅长烹饪,从小耳濡目染,她也有一手好厨艺,尤其是在国外读书的几年,一做饭她就全身心的投入,晚饭她做了三菜一汤,糖醋小排,臭鳜鱼,清炒小白菜,一个小汤。 准备端菜上桌的时候,忽然怔神,她是按着两个人食量做的,封禹吃的多,一顿能抵她三顿。 封禹他上了一天班,脑力消耗那么大,他应该很饿了吧,而且他又挑食,在外面吃东西都不多。 所有的菜怕它们冷了,宛皊先放在厨房,愣在门口纠结半天,发了一条微信给某人。 “你吃饭了吗?” 那边的消息回答的很快。 “宛宛,开门。” 开门…… 宛皊心里咚咚了一下,门被她打开的声音也是咚一下,带着亟不可待的迫切。 “你,”看着长手长脚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封禹的。宛皊卡壳了。 封禹把手机握进手里,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宛皊,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叫你吃饭。”宛皊不好意思,但心里无比舒坦,“你没走啊。” 封禹靠在门口,“我怕我走了,你后悔怎么办。” 宛皊没吱声,封禹看见她嘴皮轻轻的动了下,心里猜到她怎么想的。于是低头看她,语气温柔,“宛宛,后悔的是我。” “啊???” 明明是她后悔把他撵出去了。 “我很后悔,如果不逗你,我就可以多陪你一个小时了。” 第4章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宛皊庆幸的拿出手机,幸好它打破了这种暧昧的气氛。不过她『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刚刚还鼓足了气的脸颊一下子瘪了,像是死翘翘的小金鱼,萎的极快。 封禹注视着她的脸『色』,一下子想到某人,心沉下去,耳朵竖的笔直。 宛皊鼓着嘴巴,纠结半天,接通,“爸爸。”她对着电话那边叫。 封禹侧着身体,听见宛皊恹恹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心沉了沉。 宛皊又对着那边又说了几句,封禹就听到她勉强的说,“嗯,好好,明天我回来。”随后就挂了电话。 吃晚饭的时候,宛皊明显变得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数着饭粒子。过了半响,她抬头悄悄的看了看封禹。现在的她还是很惶恐的封禹的表白,她很害怕,害怕两个人的爱情。 一顿饭吃的沉默,吃完晚饭,封禹留下来洗了碗,准备离开时,他看着垂着头揪着手指手,垂着头的宛皊,始终放不下心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叫了叫她,“宛宛。” “嗯。”宛皊一脸茫然的看他。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封禹说的温和,但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宛皊她不想拒绝,她讨厌一个人回去,以前她很喜欢回家,可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家是不是她的家了,“好。” 她送他出门。 站在门口,宛皊冲他挥手,封禹看见她的动作,缓慢的像是一只招财猫,他换好鞋,“宛宛,你很乖。” 宛皊,“……” 封禹唇角斜斜的一扬,“我闻到『药』味了。” 哐当一声,门被脸通红的宛皊『乱』手『乱』脸的关上了。 她背靠在门上,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声声说的没错,只要是男人,就喜欢耍流氓,她决定了,今晚上不理封禹了。 封禹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弯了弯唇,才慢慢离开,才出电梯,手机嗡嗡的响了。 “在哪儿。” “刚离开宛宛家。” 康泽在酒吧愣了一分钟,然后跳起来,“握草,话说,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夜风徐徐,封禹抬头,朝着二十一楼亮着的楼层看去,眉眼舒展开,“所以呢?” 那边的康泽听着封禹餍足后的慵懒腔调,呸了声,“封禹,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劳心劳力布置,安排聚会,预定情侣套房,你和宛宛能有这么顺利吗。” 夜『色』舒朗,封禹的唇『色』一勾,抬头看了眼灯光明亮的窗户。 “谢了。”他对那边说,又朝着楼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哪里有那么多意外啊,不过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划。 听到封禹说谢了,康泽翘着二郎腿,“记得给我包一个大红包就行。 封禹笑了笑,挂完康泽的电话,又握着手机良久,最后还是身心愉悦的发了一条消息,“晚安,宛宛。” 宛皊捧着手机,点开语音,封禹的声音温柔妥帖,她忍不住翘了翘唇角,点开语音正打算回他,想起自己决定的事情,又放下手机。 封禹一直没有收到宛皊的回复,遗憾的叹了口气,眼看就要到家了,手机上方终于闪起了光。很简单的两个汉字,“晚安。” 而另一旁,宛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裹成一个厚厚的虫茧,双手攥着被子,她可是打的汉字,嗯,不算是说的。 宛皊自认为说道做到,下一次和封禹讲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他送她回家。 宛家老宅邻河,别墅小区,依山傍水,而且地理位置也不偏僻,周末不太堵车,封禹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别墅门口。 第4节 要下车了,封禹余光瞥了眼从上车开始就不开心的宛皊,“等会儿我陪你进去。” 宛皊忧伤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 封禹看着她眉『毛』皱的像『毛』『毛』虫一样,非常不放心,“我陪你。” 宛皊又瘪嘴,“你去看封妈妈吧,等会儿我也过来。” 封家老宅也在这片,两家人住的不远。 封禹还想说话,宛皊看着窗外,幽幽的叹息,“他还是我爸爸。” 宛皊执拗起来,封禹劝不住,只能听她的,宛皊却莞尔一笑,“你先回家,等会儿我找你。” 封禹帮宛皊理了理围巾,把脖子全都护住,嗯了声,然后坐在车上目送宛皊的背影越来越远。 宛皊站在门口,敲门的时候先深深呼吸了下。管家王叔打开门,看见宛皊,笑的眼角的褶皱都多了几个。 “王叔。”宛皊踏步进去,就看见坐在沙发的宛鸣。她『露』出一个笑,叫了声,“爸爸。” 宛鸣从财经新闻里抬起头来,严肃的点了点头,“宛宛,回来了。” 宛皊解下外套,捧着王叔拿过来的牛『奶』,嗯了下。 宛鸣把电视声音关小,喝了一口碧螺春,问宛皊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宛皊深深的看了眼曾经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眼睛又盯着牛『奶』,“为什么不准我接着主持节目。” 昨天陈红所的很清楚,是因为她爸爸撤了节目的赞助,可她知道,不仅仅如此,他一定给卫视的高管说了,不允许她留在台里,不然就算是她爸爸撤了资,他们也不会解约的,毕竟她主持的节目,广告费还是不菲,而且她爸爸虽然不算巨有钱,但在宁市,也不缺钱。 “你一个你女孩子,做什么抛头『露』面的,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宛鸣神『色』不变,“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嫁了,安心当贵太太多好。” “我喜欢我的工作,我也会接着工作的。”宛皊抬起头来,声音开始变得尖,“而且你给我的相亲对象不喜欢。” 哐当一声,宛鸣把水杯咚的一声仍在地板上。 宛皊吓了一大跳。 “宛皊,你翅膀硬了啊。”宛鸣脸一黑,语气也变得暴,“我给你安排的路有什么不好,逛街打牌美容是多少人的追求。” “不好不好,那反正不是我的追求。”宛皊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 宛鸣一听,脑袋突突一跳,宛皊站着,眼眶有点红,但是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发怒的小兽,宛鸣大怒,“不听也得听。” “哎呀,宛鸣,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声音,吵醒儿子睡觉了。”二楼的楼梯口,杨青声音娇娇的说。 宛鸣闻言,平了平怒火,宛皊抬头向上看去,杨青对她哼了下,又摇曳着身姿,上楼去了。 突然心寒…… “爸,你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妈和我了。”宛皊有些心凉的说。 她妈妈长得很漂亮,家世也好,她小时候听她母亲讲,爸爸追她的时候是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看中了他爱他,所以奋不顾身嫁给他。 母亲没去世的时候,她相信爱情,因为她的父母就是这样,以前她也以为爱情就是如此,相濡以沫,直到白头。 然而母亲去世两年后,她爸爸新娶了年轻貌美的杨青,对着她的姿态和她的母亲一般无二,宛皊才恍然明白,哪有什么妈妈说的永垂不朽。 曾经有多憧憬,后来就有多幻灭。 宛鸣一听,像是被戳中脊梁骨,哐当站起来,“你弟弟五岁都比你二十多岁的人乖。” 宛皊认为自己和宛鸣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抓住包,准备离开,她害怕再不哭,眼泪就要唰唰的留下来了,可她现在不想哭了,以前她哭的时候她爸爸会手足无措,现在只会嫌弃她没出息。 “站住,不准走。”宛鸣注意到她的动作。 “我先走了。”宛皊着急往外走。 宛鸣见状,眼睛一黑,想到杨青最近说的,女儿大了,就知道在外厮混,一点也不着家,他本来还不信,可看着宛皊到家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又要离开,脑子就这样想了。 他也没多想,宛皊站的近,一耳光就拍过去了。 空气瞬间安静,宛皊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宛鸣,大步跑出去了,连外套也忘记了穿。 王叔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忙跟着宛皊追,宛鸣看了,看着宛皊头也不回的背景,喝止道,“别追了。” “宛宛。”封禹的车停在门口,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就一直没有走,这个时候,他也无比庆幸自己没走,看着心爱的姑娘红着眼睛出来了,忙下了车。 宝 书 网 WWw.b a o s h u 2 。COm 宛皊哭得视线都是朦胧的,听到封禹的声音,一头就撞进了他的怀抱,双手扣住他的腰。 封禹低头,用指腹擦了侧宛皊的眼睛,宛皊刚刚好不容易控制的眼泪,又不要命的往下流。看着她也没穿羽绒服就出来了,封禹又急忙脱了自己的大衣,盖在宛皊的身上。 宛皊紧紧攥着封禹的胸口的衣衫,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把抓。 封禹心疼的『摸』着宛皊的发顶,看着前面小别墅的眼神变得阴翳诡异。 “我们走吧,封禹。”从封禹的怀里抬起头来,宛皊打了一个哭隔,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封禹温柔说好,眼底眸光漆黑,抽出几张纸巾来,轻轻的把纸巾靠住她的两只鼻孔,说,“来,先一二三擤。” 宛皊微低头,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封禹随手把纸巾向纸桶里一扔,换另一张纸擦了擦冒红的鼻尖,说,“真丑。” 宛皊破碎的心情又有点复杂了,她哭着,声音也带着弱弱的鼻音,红肿着眼睛湿漉漉地看他,说出的话含混不清,“阵德,嗝,真德吗?” “骗你的。”封禹『揉』了『揉』她乌压压的发顶,“全世界你最好看。” 第5章 封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宛皊想停住哭泣,眼泪的阀门不听使唤,她一个劲儿的『揉』眼睛。 封禹见了,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挠了挠。 “嗝,”宛皊泪眼婆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心,明明她早就已经猜到结局,音线沙哑,“我,我控制不住。” “宛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封禹给她拢了拢外套,他的声音很低,说话很沉,宛皊一听,像是有了依靠的小孩,更加难以控制,“从前有一座山,山里有个小姑娘,有一天,小姑娘出洞了,回来的时候哭着鼻子。” 听到这儿,宛皊抽噎着,不满的瞅了瞅他。 封禹刮刮她的鼻尖,“ 小姑娘哭久了,所以后来她的鼻子就这么长了,”他在胸前比划出半米距离,像说谎的匹诺曹。 “你会不会讲故事啊。”宛皊擦了擦眼睛,软乎的问,封禹『摸』『摸』她的头,“宛宛,你要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他这样说,宛皊抓住封禹胸前的一块衣襟的手更用力了,在他胸前靠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们走吧。”打了一个哭嗝,宛皊又『揉』了『揉』通红的鼻尖。 她这样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封禹的心稀巴烂成一滩,阴翳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封宅,小心揽着他上车。 宛皊咬着唇,封禹开车回走,一路无言,车间里呼吸浅浅,相互交融,两个人的心又渐渐的平静柔和。 到了宛皊家,封禹送她进去,看着宛皊红肿的眼睛,他扶住她的肩。 哭久了的宛皊有点累,她眨了眨眼睛,“我想睡了。” 封禹看着她躺在床上,帮她把被子向上提了提,又看着她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她呼吸渐渐平稳,他打算离开,刚站起身。 细嫩的手忽然扯住他的衣角,他回头,“宛宛。”又重新坐下,『摸』『摸』她的头,将她鬓前的头发丝撩开,“没睡着,嗯?” 宛皊躺在床上看他,挤出一抹笑,不放心的叮嘱,“刚才你没穿外套,等会儿记得熬喝姜汤水。” 封禹攥着她的手,微微靠近她,“我保证不会感冒的。” 宛皊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太深邃,五官俊朗,宛皊忽然不想要他离开了。 再加上他的眼睛里熠熠有光,像是一坛陈酿的老酒,宛皊看着看着『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呵欠,缓缓的闭上眼睛。 又过了好久好久呀,封禹见她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嘴巴微微嘟着,他看着,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但脸颊上的肌肤白嫩,和盘子里圆嫩可爱的糯米丸子一个样,封禹的喉头动了一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双手直在她的两侧,傻呆呆的看了半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宛皊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飘『荡』的全是浓稠的米香味,她『迷』『迷』糊糊半响,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弄出来,额头上的汗水都细细的浸出了一层。 “封禹,你做了什么?”她循着味道,带着刚苏醒的的沙哑,搓了搓眼睛。 封禹围着和形象明显不符合的粉『色』围裙,听到宛皊叫她,回头看过去,宛皊单手撑着门,一脸傻笑。 “白米粥,”封禹摊开手,眼神宠溺,“嗯,这是我在厨房里唯一能表现的,宛宛,你要多吃一点。” 宛皊用闻了闻面前的空气,“我”话还没说完,封禹的面『色』忽然一沉,眼神变得凶起来,宛皊剩下几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他轻轻一提,她慌手慌脚的搂住风雨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别动。” 下一秒,宛皊感受到自己踩在了一个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地方,封禹把她拎起后,自然而然将她放在了自己的两个脚丫上,“怎么不穿拖鞋。” 封禹的头抵在她的头顶,温温柔柔声音,里面夹杂幽幽的质问,宛皊心里一忐忑,她想仰起头,可是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紧了,她的腰向后仰啊仰啊,也只看到封禹下巴。 那个,什么,要怎么狡辩呢…… “开了空调的哦,”半响后,宛皊声音终于出来了,像是一缕香烟,缥缈不可闻。 “哦。”封禹纹丝不动。 “我,我不冷的。”继续想理由。 “哦。”保持高冷。 “这个,我错了,封禹。”宛皊低下了头,看着封禹胸前的粉猫咪真诚道歉,“下次我一定记得了。” 封禹低头,『揉』了『揉』她黑压压的发顶,又一次弃械投降,“嗯。”将人打横抱到卧室。 宛皊偷偷揣测他的脸『色』,应该好了吧? 封禹将人放在床上坐好,又弯下腰,亲自给她穿上拖鞋,留下三个字,“去吃饭。” 语气淡淡,宛皊读不懂是喜是忧…… 她拽住他的手,一脸真诚,“你没有那么小气吧,我都没有小气。” 封禹向餐厅走,竖起两根手指头,“等会儿记得喝两碗粥。” 两碗粥…………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呢,一口都不太想吃。 宛皊『揉』了『揉』肚子,决定谈判,“封禹,我都没有生你的气。” 封禹端出粥锅,闻言一笑,“你要生我什么气?” 我,我…… 第5节 宛皊『摸』了『摸』额头,然后鼓了鼓嘴,收腹挺胸,双手合十,努力使自己更有气势一点,“你今天偷偷亲我了。”她想了下,又补充一个语气助词,“哼。” “原来你知道。”封禹拿着碗,笑意不减的回头问。 “当然。” “那你要怎么生气?”封禹问。 宛皊给了他一个皇太后的眼神,端庄的坐在餐桌前,“我决定只吃一碗粥。” 说这话的时候,她端过自己面前的粥碗,山河浩『荡』的气势,“嗯,就是它了。” 封禹被她逗笑,把厨房里的红醋萝卜,泡椒海带,酸笋端出来,这些宛皊空闲的时候腌制的,本来卖相极好,可被封禹大刀斧阔的的一切,颜值极大的下降。 不过宛皊也不在乎,她埋头苦吃,不一会儿,白粥见底,她又佯装未完,细嚼慢咽了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碗一推,也不看封禹,“吃饱了。” 她站起来,想走,想回房。 “宛宛,你今天没有吃午饭,早餐只吃了一块馒头。”封禹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这锅粥我守着熬了两个小时。” 这样啊…… 宛皊,你撑住,宛皊默默咬指甲。 “你真的不吃吗。” 封禹的声音似乎有点……失落呀,两个小时,厨房白痴,霸道总裁,就一碗粥,宛皊『摸』了『摸』肚子。 “好吧。”她认命的的坐回餐桌,“我吃半碗。” 封禹赞许的看向她,思忖了下,又重新盛了半碗粥,放在她的面前,“你乖乖的吃完,周一我有惊喜送给你。” “惊喜?是什么。”宛皊拿勺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惊喜自然要保密。快吃饭。” 宛皊喝了两口粥,实在是忍不住,“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封禹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立场坚定,“不能。” 宛皊不再纠结,毕竟惊喜,有神秘感才好。 只是,封禹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第6章 周一早上,闹钟准时响了,宛皊懵圈的按掉床上的闹钟,又抓了抓自己一头蓬松的长发,上班,上班。 她跑到卫生间洗脸刷牙,薄荷味的唾沫泡子弥漫口腔的时候,她刷牙的动作忽然停下来,似乎……已经不用上班了啊。 动作渐渐慢下来,宛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脸冷白,杏眼微肿,她吐出嘴里的泡沫,用冷水拍了拍脸。嗯,可以接着睡觉。 中午的时候封禹开车来接她,经过调整,宛皊的心情明显好了不上。 “我们要去见谁呀。”宛皊好奇的眨巴眼睛,昨天晚上封禹告诉她,今天会带她见一个人,可那个人是谁,就是不告诉她。 “你会喜欢的。”封禹撇开目光。 宛皊唉了声,“我喜欢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喜欢谁呀。” 封禹听了,轻轻的弯了下唇,“嗯,宛宛喜欢我。” 宛皊不说话了,她向车窗外看去,封禹什么时候脸这么厚了。 比大理石还厚…… 他们两个到了一家粤菜店,店门是两层小楼的布局,外面的装修是浅『色』原木为主,进去以后,各个餐桌也用木格子隔开。 “封禹。”宛皊坐在他的旁边,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惊喜到底是什么。” 封禹先给宛皊倒了一杯水,“惊喜就是” 话还没说完,原木白格子的包厢门被推开,侯平昌圆润的五官像是被捏在一起的包子折儿,脸上表情和气,看到封禹,他本来被肥肉挤在一起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封禹看见人,先叫了声,“侯叔。” 宛皊不敢相信的看着中年大叔,封禹拍了拍她的手心,她才如梦初醒,“侯叔叔,没想到是你啊。” 侯平昌是她妈妈的同事,宛皊妈妈顾希在世的时候,是番茄卫视的主持人,顾希主持的时间最长,最有感情的节目就是侯平昌导演的小家常。 小家常是一档美食生活节目,顾名思义,就是请一些名厨明星或着厨艺达人来上节目,做一些食物,这个节目比较生活化,虽然会请明星,但八卦较少,反而是讲怎么做菜的多,顾希是小家常的第一个主持人,主持了十二年节目,直到生病。 小时候宛皊比较粘人,尤其是顾希,顾希有时候耐不住她磨,经常会带她上班。 宛皊在榴莲卫视也是主持,只是属于访谈节目。 这个小时候抱过她,亲过她的长辈,已经很久没有见了,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再加上出国读书,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侯平虽然胖,但还是很灵活,他坐在两人的对面,含义丰富的眼神再两个人之间穿梭,“多年不见宛宛,果然不出我所料,长成了比你妈妈还漂亮的大美女。” 听他这么说,宛皊有些赫然,“封禹,怎么你不提前告诉我你请侯叔叔吃饭,我应该好好准备一下。” 侯平昌闻言,摆了摆手,“有什么好准备的,反正以后天天见面。” 天天见面??? 宛皊有些懵。 侯平昌注意到宛皊的表情,疑『惑』的看了眼封禹,纳闷的问,“宛宛,你不知道台里已经安排你为小家常的主持人了吗?” 小家常!!主持人!!!! 宛皊脑子里一阵嗡,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封禹,手心里的汗都溢出来了。 封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微圆的眸子,像是猫瞳一样溜圆,在她的手心用指腹蹭了蹭。“宛宛,你不是很想去番茄卫视上班吗。” 封禹的声音太温和可靠,宛皊差点眩晕在里面。 毕业之初,她本来打算应聘番茄卫视的女主持的,可是宛鸣已经给她安排好工作了,那时,她已经感受到逐渐淡漠的父女关系,在加上都是主持,差别也不太大。所以就进了榴莲台,只是没想到她父亲现在个『性』无常,居然想用她联姻。 更没想到的是,封禹一直记得她随口念叨过的两句话。 见宛皊有点恍惚,封禹轻轻的叫了叫她。 “封禹。”宛皊抓着的手心开始收紧。 封禹心跳忽然一滞,宛皊表情复杂纠结,他的安排……。女孩子的心思向来都是千变万化的,想到这儿,封禹面『色』虽然冷静,脊背却冒出一阵冷汗。 侯平昌没有这么多的小儿女心思,正好此时,服务员鱼龙而入,他一拍手,对着两个人说,“以后说话的时间多,吃饭,饭吃了我还要回台里。” 这句话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奇怪的气氛,宛皊和封禹同时呼出一口气,两人看着大快朵颐的侯平昌,都移开目光。 饭桌上,侯平昌是话多的人,尤其是今天看到宛皊,想起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边吃饭边津津有味的闲聊。“宛宛小时候,特别好哄,每次一生气,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不管多大气,马上就消了。” “哪有那么好哄。”听到这儿,封禹给宛皊盛了一碗汤,拆台道,“侯叔,宛皊生气的时候,最起码要两颗『奶』糖才能哄好的。” 侯平昌一拍脑袋,“原来宛宛还是看人下菜啊,封禹你就是太宠着她了。” 他们一说过去,宛皊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在封禹面前,她向来就比较有恃无恐。 不过,封禹原来记得这么清楚呀。 午餐很快结束,侯平昌告了别,他还要回台里,周一的事情还比较多。 目送人走远了,宛皊刚刚满面笑容的表情渐渐收敛下来,封禹注意到她的嘴角慢慢平直,手上的筷子搁在桌子上,擦了擦嘴。 正要说话,宛皊却一下子抬起头,纠结的缴着手指,“真的让我去番茄卫视上班吗” 宛皊茫然的看着封禹,表情难以置信,其实当时听从宛鸣的意见还有一个,番茄卫视的主持人竞争太大了,她就算去面试了,也不一定能够面试成功的。 看着这样子彷徨,不太自信的宛皊,封禹的心里猛地阵痛,小时候的宛宛,虽然和现在一样可爱,但那时候的她,从来是不缺自信的,想到这儿,封禹开始厌恶他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四年。 亏他还以为宛皊不喜欢他的安排,他坐到她的旁边去,双手搭在她的椅子上,是一种不太明显但是绝对占有的姿势,“宛宛,你是独一无二的,非常非常棒,你以前在榴莲台主持的访谈节目不也是挺好的吗?很多观众都非常的喜欢你。” 宛皊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可台上还有齐哥,不是我一个人,而且,”她欲言又止。 封禹捏住她的手,“宛宛,那你想去吗?” 想去吗? 这么大的一块诱『惑』放在她的面前,宛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是她妈妈主持过的节目,只是…… “现在连我『奶』『奶』爷爷,爸爸他们都不喜欢我,其他人” “那是他们眼瞎,”封禹打断她说话,他是知道的宛家人,都一个思想,重男轻女,尤其是在杨青剩下宛光后,“反正我觉得你哪儿哪儿都好,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瑕疵,我统统都喜欢。” 都喜欢呀…… 宛皊的心跳声有点大,这个那个,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应该说点什么,“我,我,我觉的你会赚钱回修马桶会修电,那什么,我也……” 封禹就那样低垂着眉,眼神浓浓地看她,像是七月的烈火,宛皊的颤抖着攥紧了拳头,心跳又猛然加快。 他期待的看着她,“也什么?” “我也挺佩服的。”被他看了半响后,宛皊低着头,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这样啊。”没指望她能说什么喜欢的,这也算封禹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听了,却表现的非常失落。 看着他失落伤心的样子,宛皊又懊恼又纠结。 “封禹,我们要不然,我们。”宛皊鼓了鼓气,几个字冒在喉头,想要说出最后几个字,可怎么也发不出音来,“我们。” 封禹鼓励的看着她,宛皊的唇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发出音来。 “宛宛,”封禹的喉结动了动,他温柔的靠近她的耳边,“别急,我懂你的意思。” 宛皊捏着小小的一片衣角,表情愕然,他懂什么了? 懂什么? 宛皊抬头疑『惑』的瞅了瞅封禹,封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笑里有点意味声长,“你也知道我哪哪儿都好,所以很喜欢我。” “我没有。”他这样说完,我没有三个字瞬间从宛皊的嘴巴里冒了出来,来的快又迅猛。 封禹一是没有控制住,脸『色』沉了一下,看见他沉了脸『色』,宛皊全身都颤抖了下,捂住了嘴巴,现在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对封禹是个什么想法,但三天前,她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可以依靠的哥哥的。 不过封禹马上又笑了,眉舒眼展的笑,“有一个词,叫口是心非,我理解你的害羞。” 啊…… 宛皊动了动唇,这个封禹,让她怎么办。 “宛宛,”封禹的喉结动了动,他温柔的靠近她的耳边,“不过居然你不愿意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我可要收点利息了。” 第6节 利息呀,利息是什么? 宛皊抬头疑『惑』的瞅了瞅封禹,封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笑里有点意味声长。 宛皊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看呀看呀,脖子的下面,是…… “流氓。”她红着脸,推了推不断靠近的封禹,浑身都开始发热。 封禹一下子搂住她,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宛皊听见他说,“嗯,现在我要流氓了。” 流氓了。 封禹要流氓了,片刻间,各种黄『色』思想全都涌向宛皊的大脑。 嗯,脸爆炸了…… 第7章 等到两个人分开,宛皊整个人都冒着一层浅浅的粉,大脑短路,能回忆起的,只有刚刚那啧啧的水声。 封禹抵着宛皊的头,才被他宠爱过的樱唇泛着泽泽的水光,像极了枝头新熟的梅子。 诱死了人。 注意到某人的视线又变得昏暗,宛皊瞬间跳了起来,“你该回去上班了。” 人跑远了,封禹颇为遗憾的『摸』了『摸』唇。不过幸好,来日方长。 脸爆炸的宛皊低着头,跟着封禹出门,上车,封禹说要先送她回家,可时间都已经很晚了,“你回公司吧,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封禹淡定,眼神熠熠又幽深,“你重要,先送你。” 脸又红了。 心跳加速的宛皊看着封禹一路开车,最后在她的小区门口停车。 “现在我自己走吧。” “宛宛,我已经赚够了家用。”封禹解开安全带,跟着她下车,“不用担心我工作,我能养得起你,以及我们的孩子。” 宛皊伸长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你说什么呢。” 封禹的嘴唇动了动,被宛皊的纤细白嫩的手指挡住,没发出声音,宛皊却感受到的唇角蠕动的温热感,她又急匆匆的放下手。 封禹看着她一副又羞又脑的表情,忍不住哼了笑了声,轻轻的挂了一下的鼻尖,“好了,不逗你了。” 宛皊凶巴巴的看了他一眼,撤回了手。 “还有,番茄卫视去不去,是你的自由。”封禹下车后,牵着宛皊的手往回走。 两个人的掌心相互交缠,宛皊感受到绵密的热意,她偏头来看他,心间一片柔软。 美人香自古是英雄冢,此话不假,封禹看着她,一点也不想离开。 嗡嗡嗡…… 封禹的手机响了。 封禹皱了皱眉头,来电显示是国外市场总监,宛皊看着这他的表情,问道,“什么事情呀。” 封禹安抚的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迫切,封禹捏了捏眉心,说了声知道了。 宛皊观察他有些复杂的表情,半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封禹挂了电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宛宛,每天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就会想你,你想我吗?” 宛皊一听,控制不住自己,锤了捶他的胸口。 封禹抓住她的手,嘴角笑弧度渐渐消失,“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去多久。”话音一落,宛皊没反应出来自己有多迫不及待。 “快则大半个月,慢则一个月。”封禹看着她,无奈的说。 这么久,宛皊差点吼出来了,最后闷闷的看了封禹一下,又软软的嗯了声。 封禹其实也很舍不得,本来想趁热打铁的,他牵着她的手向回走,宛皊偷偷的瞥着封禹。 “好好吃饭。” “嗯。” “不准熬夜。” “嗯。” “等我回来。” “嗯。”宛皊看着他,心里有几分不舍,但是莫名的却也有几分松口气的感觉,这几天两个人关系进展是在是太快了。 封禹又看了眼时间,看着宛皊进了屋子,最后说,“乖乖的等着我,有什么事可以给王中信打电话。” 宛皊站在门口,嗯了声。 封禹转身打算离开,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会等你回来的。” 封禹的背影顿了顿,心底那股不适也散了,或许此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可以是一件好事。 宛皊坐在屋子里,发了半响呆,然后又捧着手傻笑了一 会儿。 她看着黑乎乎的电视,愣了一会儿,从电视柜子里拿出刻录的光盘,装光盘的黑『色』盒子已经泛着斑驳『色』,她放在影碟机里面,画面一下子出来了,浓浓的九十年代风格,宽大的喇叭裤,红红的脸蛋,以及梳着两个羊角辫子的姑娘。 看了十多年的节目,怀恋了好多年的人,没想到她会接她的班。 宛皊去番茄卫视报道的那天是四月初,去的前天晚上,她给封禹发过消息,她已经是走后门了,让他千万千万不要再提供特殊待遇。 番茄台也是上星频道,各个地区都能收到,除了主台番茄卫视,它下面还有自己的番茄视频,以及番茄一二三四等地方台,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宛皊要主持的节目小家常在番茄卫视的下午六点左右放,二十多分钟的节目时长,然后是地方台新闻。 和榴莲台只隔了几条街距离,两栋楼都一样高,都是三十八楼,宛皊向前台说了她是来报道的后,前台带到人力资源部,人力资源部的做了一天简单的入职培训后,第二天,就带她去了十五楼楼。 “ 猴哥,候哥,这就是我们的新同事吗?哈哈哈,你这次眼光可真好。你又是个漂亮小姑娘。”声音之激动,之热情,让宛皊差点捂了耳朵。 候平昌敲了敲摄像小哥谢音的头顶,“猴哥的能力你们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谢音鞠躬点头做乖巧状,“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说着他还笑嘻嘻的望着宛皊。 候平昌对着宛皊点了点头,然后向她介绍其余比较重要的小家常主创,宛皊一一看过去,期间还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小家常这个节目,一周录五期,从周一放到周五,周六周天不放,除了新加入的宛皊,以前的主持人是钟小敏和风歌,风歌上个月由于结婚已经解约辞职,如今只剩下钟小敏一个人。 宛皊看过钟小敏主持,瓜子脸,丹凤眼,身材苗条,皮肤白净,是一个很漂亮的主持人,在节目中也很活泼机灵。 宛皊冲着她打了个招呼,钟小柔笑咪咪的挽着她的肩膀,“宛皊,你再不来,我都要忙死了。” 宛皊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情商也没有智商高,她腼腆的回答,“能者多劳。” “你叫我小柔吧,我就叫你宛宛了。”钟小柔笑嘻嘻的说。 宛皊笑着点了点头,她抬眼一扫,大家都笑脸,喜气洋洋,心里大石头落地,新同事似乎都挺好相处的。 接下来,钟小柔自告奋勇,带着宛皊走了走她们的大本营。 小家常的一众主创都在十五楼,摄影棚在十四楼的,钟小柔带着她,先是介绍了一下他们团队的各个工作人员。然后带着她去十四楼走了一圈。 小家常的人并不多,这个节目虽然在番茄卫视播放,但是时间段不好,晚饭点,又是一个生活类的美食节目,受众一般是喜欢烹饪的年轻人,或者上了年纪的的大叔阿姨们。总体而言,是一个无功无过的节目,但是宛皊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怀。 这是她小时候的记忆,是她妈妈曾经做的工作呀。 两个人又转回到二十八楼,宛皊刚在她的工位上坐下,钟小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宛皊,这是今天下午节目的台本,交给你了。” 宛皊愕然,看着那薄薄的几页纸,“今天我就去了?” 钟小柔半弯着腰,一脸轻松的点了点头,“猴哥说的,我今天下午有别的节目彩排,况且宛宛你可不是新人,对节目也熟悉,我信你。” 说实话,宛皊并没想到今天就直接让她上,毕竟她虽然有一年的主持经验,可在番茄台,她就是个新人。 所以,两个小时后,当她站在摄影棚里看着熟悉的房间,还有点怀疑。 “大家准备下,录节目了。”侯平昌坐在监视器后面,一嗓子喊过来。 宛皊拍了拍胸口,初次上节目的忐忑又回来了,这时候,几台摄像机都开始走位了,她摇摇头。 小家常的录像棚里面的布局是一个长条回字,整体装修『色』调以浅黄『色』为主,最前面的那一横放着最主要的锅具,旁边会提前准备好准备当天菜品需要的配料。其他两长横放着一些其他当季蔬菜,或者红酒水果。 整个屋呈回子,口是一个长条餐桌,透明『色』,上面摆着立秋鲜花。没有太多改变,和宛皊小时候温馨舒适的记忆重叠。 今天来的嘉宾是一位厨房达人妈妈,脸胖圆润。宛皊刚刚已经和她对过台本了。 打板的声音,节目正式开始了。 侯平昌坐在监视器后面,双腿大刺刺的分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相互摩擦,看了几分钟,刚刚还坐的笔直的肩背慢慢松懈下来,随手拿过一旁的茶瓷中,灌了一口。 ‘欢迎大家收看味多度冠名播出的小家常……”一长串介绍过后,宛皊切入正题,“首先请出我们的嘉宾,小艺妈妈,小艺妈妈是微博红人,自己经营的美食微博有两百多万粉丝。” 围着围裙的小艺妈妈冲着大家招了招手,“大家好,” “饭点又来了,今天小艺妈妈给大家带的菜品香煎五花肉片。”宛皊低着头,问正在给五花肉切片的小艺妈妈,“五花肉平时多烧,常炒,很多人都喜欢它滑嫩的口感。” 小艺妈妈回答,“今天我们做的是煎五花肉,相对而言,口感会比较脆,而且也没有那么油腻。 “那我今天又可以学一手了。”宛皊给小艺妈妈递过保鲜袋。 香煎五花肉的秘诀主要是酱料的腌制,要把咸香的味道渗透在五花肉里面,靠的是调料和手法。 两差海鲜酱,一勺耗油,一汤勺料酒,把切成薄片的五花肉放进保鲜袋,淋上酱汁,保鲜袋封好口,用手力道均匀的『揉』捏保鲜袋。 等到每一片肉的表层都均匀的裹上酱汁,再将五花肉片腌制十分钟,平底锅内倒上能平锅的食用油,摆平放入五花肉,直到两面焦黄,肉片边缘出明显卷翘,起锅摆盘。 那一瞬间,这个摄影棚都充满了五花肉成熟后的滋滋的焦脆香,宛皊拿出筷子,尝了一口,果然,细腻的五花肉完全吸收了滋味丰富的调料,咬上一口,既有它肉质本身的丰厚,又有经过香煎后焦爽。 “真的特别好吃呢。”宛皊眯着眼睛,像是偷吃了香油的小老鼠,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冒出两个字,美味。 摄影棚,导播间的其他人,闻着香,在看着吃的人吃的香,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以前小柔或者风歌吃东西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觉得这么香。 只有坐在摄影机后面的候平昌擦了擦眼睛,果然,美食节目还是要找喜欢食物的主持人,不是说钟小柔和风歌主持的不好,他们表现其实也是可圈可点,但他们对食物没有共鸣,品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任务,生怕多吃一口,长胖几斤。 而且,又没有宛皊那么好的厨艺。 为了节目时长,一期节目需要做两道菜,第二道菜是宛皊做的。 番茄烧排骨。 猪肋排剁成均与的小块,用冷水浸泡十分钟,重复两次。 第7节 番茄切成大块,冷锅中依次放入排骨姜块,葱结,香叶,桂皮。 开火,微热时候倒入料酒,加水直完全超过排骨,大火开后转小火,加番茄,耗油,番茄汁,老抽,糖,等到大火沸腾,转小火慢熬,炖至汤汁到排骨的一半时加盐,排骨表面酥烂时猛火收汁。 “好了,”宛皊装盘,“小艺妈妈,要不要尝尝看。” 番茄排骨『色』泽红润,颜『色』亮丽,放在洁白透彻的骨盘里,此时此刻,整间屋子除了五花肉的焦香,还多了排骨的甜香。 大家不约而同看了看天『色』,天晚了,该开饭了。 第8章 看着大家的表现,宛皊松了一口气,今天第一关终于结束了。 宛皊下班的时候,想到了今天录影一结束,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的番茄炖排骨,又想到在纽约啃面包的封禹,想了想,去到菜市场,打算再买点排骨。 番茄烧排骨是封禹喜欢的一道菜。 买肉的大婶经常看见宛皊和一个男人来买菜,把肉口袋递给她,瞅了瞅她周边的人影,“小姑娘,你今天的排骨不够两人份呐,男朋友呢?” 宛皊伸长的手僵在空中,看着白『色』塑料袋里面寥寥无几的猪肋骨,默默忧伤了两分钟,“他出差了。” “哦,这样啊。” 宛皊勉强一笑,提过口袋,她转身才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袋子,往回走,“大姐,我再多买一点,要两人份的。” “好嘞。” 他吃不着,也可以就让他多看看呀。 宛皊拎着多了分量的袋子,平着的唇角终于弯了弯。 大半个小时后,宛皊看着新出锅的番茄烧排骨,拿出手机,打算朝封禹发张照片过去,让他望梅止渴,刚拿出手机,注意到通知栏有未读消息。 “可怜兮兮的早餐,配图一袋干面包。” 宛皊不自觉的笑了笑,发消息过去,“晚餐。” 那边的消息马上又回来了。 “饿……” 宛皊背靠在流理台上,回他,“多吃点。” “想吃你做的,尤其是番茄烧排骨和各种鱼。” 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宛皊却开始脸红心热起来,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等你回家做。” 会议室里,其余众人觑着他们封总的脸『色』,都八卦的交换着视线,因为谈判不顺利,封总的低气压已经萦绕他们整整一天了,他们不得不怀疑,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大卸八卦,煮着吃了。 但是刚刚封总的手机轻轻一响,就是短消息提示的那种响。他全身的戾气霎时就烟消云散,对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字。 女人! “休息半个小时再讨论。”封禹看着等你回家几个字,纵使想要抑制脸上的笑容,可控制了半天,嘴角依然轻轻的弯着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看着自己的总裁拿着手机,一脸,不,半脸痴汉笑的走了出去,市场部和研发部的精英们对视一眼,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 “我们驻守在纽约,你们总部的,快点说,封太太是谁。” “对对,无比好奇连投行之花的都可以拒绝的的封总,他的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样?” “唉,你们快点啊。” 从国内来出差的各位精英们也一脸蒙『逼』,虽然偶尔从总经办里面听到了一丝半点的消息,可大家都以为是空『穴』来风,毕竟凭借着封总的名头,那个女人不是拼了命的想要向他身上扑。 但是,精英们的视线看向窗外,难道传说是真的,真的有一个可以让封总心甘情愿修马桶的姑娘,修马桶…… 阳台外,封禹撑着栏杆,拨通了对面人的电话。 “宛宛。” “嗯。” “今天第一天去番茄台,怎么样,新同事好相处吗,你习惯吗,大家有欺负你吗,你喜欢吗?” 他声音不疾不徐,又隔着话筒出来,宛皊一瞬间回忆起他在自己耳畔呢喃的时候,而且一口气却问了很多问题,每个问题都其实挺没有营养的。 “都很好,大家对我很热情,今天我都主持了一期节目了,下周应该就能在番茄卫视播放了,我真的挺喜欢这儿的。”宛皊靠在流理台上,小心的捧着电话,轻轻柔柔的仔细回答封禹的问题。“你呢,谈判进行到什么程度了,项目谈的顺利吗,什么时候回家。” 封禹看着窗外湛蓝的天,唇角向右侧扬了扬,“我家宛宛真厉害。” “问你呢。”听他这样说,宛皊的声音都不好意思了,“你怎么样。” “挺顺利的,宛宛,你想我回来了吗?” 问的这么直接啊? 宛皊绞着手指,呐呐半天,没有回他。 封禹又说话了,“嗯。” “想了。”宛皊细声细气的应。 “嗯,真乖。” 封禹的声音就像是从耳边冒出来的,宛皊抱着手机,脸猛地烧的火热,“我,我要吃饭了,拜拜。” 后面也没有等封禹再说话,宛皊嗖的一下挂断了手机,用力的拍了拍绯红的脸颊。 真乖着两个字又出现她的脑子里,她手捂着脸,心砰砰跳,真乖这个两个字,他第一次对她说,应该是小学吧。 她第一次被告白的时候。 第9章 宛皊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粉雕玉琢的一团,那个时候她刚上一年级,下课后规规矩矩的背着书包,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个男生叫住。 宛皊扎着两个小辫子,“叫我做什么。” 男同学红着脸蛋,吱吱呜呜半响,说话含糊不清。 宛皊偏着头,“我哥哥在门口等我回家了,你不说话,我要走了哦。” “等等,”男同学终于鼓足勇气,他绷着脸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个信封,低着头,不太敢看宛皊的眼睛,“这个是给你的。” 这个? 宛皊把书包带子向上提了提,『奶』声『奶』气非常疑『惑』,“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我生日还没有过呢。” 男同学极快的抬头,又飞快的低下头,“这个才不是生日礼物,它比生日礼物还要重要,你收下它,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超级大的芭比娃娃,或者你喜欢美人鱼?我统统都可以给你买的。” 芭比娃娃呀…… 妈妈说她已经够多了,不可以再买了,禹哥哥说她考试一百分,才给她买呢。 可是她还是很想要啊,宛皊皱了皱眉,一百分也好难考。 “给你。”男孩脸红红,直接暴力信封塞进宛皊的手里。 “我不要。”宛皊细声细气的拒绝,虽然很想要,可妈妈和禹哥哥都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否则晚上会有长胡子老爷爷卖了自己来还礼的。 “我不要,我不要,”小宛皊急忙后退,退了几步,转过头,小短腿动的飞快,一个劲儿的向前奔。 嘣咚,好痛啊,宛皊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揉』了『揉』额头,另外一个温柔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发顶。 “走路不能跑,要摔跤的。”被她撞的人轻轻帮她吹了吹额头。 小宛皊呼吸有点喘,她手撑着膝盖,“禹哥哥,有个男生硬要给我礼物。我不想要,所以,我就学小飞侠,跑起来了。” 封禹的眼睛一眯,朝着走廊尽头的看去,果然有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小胖墩,待他看清楚了小胖墩手里的东西,嘴角轻轻一扯,“男同学的东西不要收。” 宛皊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伸出手胖乎乎的小手去牵封禹的小手指,“嗯嗯,封哥哥,宛宛都听你的。” 封禹赞许的看了看宛皊一眼,另外一只手提过小宛皊的儿书包,“嗯,宛宛真乖。” 小宛皊冲他乖巧一笑,攥着封禹的小手指更紧了,“我们回家吧,禹哥哥。” 大宛皊『摸』着脸,又想到自那以后,小学六年,从那天黄昏后,那个男同学对自己避如蛇蝎,唯恐不及,当时她还非常纳闷,想在响起来,禹哥哥当时那黑沉的脸『色』,小小年纪就想谈恋爱的小胖墩肯定是被他…… 禹哥哥…… 宛皊重重的拍了拍脸,她忽地搁下手机,目光瞥到上面的时间。 第七天了。 原来已经是第七天了。 宁市渐渐变热,又下过两场热热闹闹的春雨,宛皊看着窗外,再日历上面标签一个哭脸。手略顿,她又添补几笔,变成笑脸。 封禹后面是一群西装革履,昂首挺胸的精英青年,封禹走了几步转过身,跟着老大的一行同事见总裁又看过来,努力将才显『露』疲倦的神情收起来。 封总对着他们微微颔首,向着大家扫了一眼。“大家回去休息,过几天再去公司上班吧。” 众人一听,努力抖擞出的精神气瞬间消失,在纽约没日没夜的熬了大半个月,精神和肉体都倦怠不堪,闻言,脸上的笑意都涌出来了,一一向封禹打招呼告别。 封禹挺着脊背,对他们点点头,向机场外走去,才出来,王中信就迎过来,把车钥匙递给封禹。 “封总,需要我给你开车吗?”王中信问道。 封禹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天空被绚烂的霓虹灯照的斑驳,他摇了摇头,“车钥匙给我。” 王中信把钥匙递给封禹。 开车的时候,封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宛宛。” 宛皊的声音有些嘈杂的,“封禹呀,你忙完了。” “嗯,”封禹看着挡风玻璃前的夜景,“下班了吗?” 宛皊看了一眼闹哄哄的人群,“今天我们节目组出来聚餐了,在外面,你现在忙完了吗。” 封禹听她说完,手撑在方向盘上,“那你和同事们好好玩,我快回来了。” “宛宛,过来呀。”钟小媛没看见宛皊过来,回头叫到。 隔着话筒,封禹听到那边轻快的电话,“和他们好好玩,我挂了。” 第8节 “嗯。”宛皊的声音嗡嗡的。 钟小媛又叫她,“宛宛。” “来了。”她把手机放进包包里,笑着跟了过去。 封禹把手机随手想副驾驶一扔,踩上油门,向自己住的地方开去,路程开了一半,越来越不得劲儿,他皱了皱眉头,路过红绿灯的时候,又掉头换了个方向。 因为是工作日,宛皊一群人也没有闹的太久,差不多到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大家注意到下了一个小时的雨停了,纷纷道别离开。 钟小媛自己开了车,她笑嘻嘻揽着宛皊的肩膀,“宛宛,你没开车,我们顺路,我送你呗。” 宛皊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街道,又看了看笑靥如花如花的钟小媛,“走吧。” 上了车,钟小媛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宛宛,你也自己一个人在住吗。” 宛皊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嗯了下。 “宛宛,我真的很羡慕你,”钟小媛瞥头看她,“我家离帝都十万八千里,爸妈天天电话念叨,可每年能回家的时间就那么点儿,你的家就在帝都,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 她捧着脸,一脸羡慕,“你经常回家吗?” 宛皊握着手提包的手慢慢收紧了,她简单的嗯了声。 钟小媛还要说话,宛皊轻轻的打断她,“小媛,你看看导航,前面是不是堵车了。” 钟小媛闻言,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宛皊的表情,再一脸笑的去看盗汗,“前面一公里,应该会堵几分钟。” 宛皊下车向钟小媛说完谢谢,等自己回到家门口的候已经十一点半点了。 九点多下了接近两个小时的小雨,雨虽然停了,路面依旧湿润的。 上了楼,到了门口,她拍了拍有些困倦的大脑,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哒哒哒,走廊空旷安静,显得脚步声尤其的突兀。 心跳倏地停了一拍,以前听过的妖魔鬼怪一下子冒出来了。 不要啊。 “宛宛。”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 她闭着的眼轻轻的睁开半只,这个声音…… 封禹的声音加大了,“嗯,不记得我了。”低低的,沉沉的,还有些忧伤。 宛皊猛然转过了头,封禹长身玉立,带着仆仆风尘,熠熠的看着她,宛皊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幻影后,难以置信的问,“你,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啊。” 封禹弯着腰,声音沮丧,“既然你不喜欢我回来,那……我走了。”言罢转身。 “不是,不是。”连忙摇头,宛皊赶快否认,“我才没有这么想。” “真的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呀。”宛皊双手紧紧的攥着手提包,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很厉害,封禹出去快小一个月,哪怕经常电话聊天,再次见到他活生生的人,宛皊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手足无措。 宛皊略显局促的表情封禹尽收眼底,他唇角微微上扬,“我才来,估计你快回来了,就想着看一看你。” “这样啊。”宛皊撩了撩散落下来的碎发,又重复一次,“这样啊。” 封禹眼里的深光闪了闪,“我回去了。” 宛皊听了,忙抬起头,“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封禹说,“我走了。” 宛皊转过头,看了看还没打开的门,又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封禹,咬了咬唇。现在都已经半夜了…… 留宿异『性』着件事……,不太好吧。 可他是封禹呀! 封禹也是男人啊~ 她看着封禹前走了几步,站在原地优柔寡断,嘴唇一张一合。 封禹越走越远,宛皊看着他走过的地板,眼皮子重重一跳,“你等一下。” 封禹泰然自若,在宛皊没注意的地方『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笑意,面上疑『惑』道,“宛宛,怎么了。” “怎么了。”宛皊复杂的看着他,“你看地板。” “地板又怎么了。” “ 你还跟我装啊。”宛皊真的想问他怎么变笨了,“你要是才来的,脚底肯定被打湿了,走过的路会有脚印子,可是你看看,这条路只有我的,没有你的。” 宛皊气呼呼的说完,又瞪了一眼封禹,转身离开,他居然欺骗她。 还没有来得及走,封禹的手掌一把伸出猛地抓住宛皊的胳膊。 宛皊用力甩了甩胳膊。那只手却紧紧的桎梏着她,让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封禹叹了口气,宛皊抿着唇,一副我特别非常生气的样子,你是哄不好的。 “宛宛,是我不对,你才去了一个新环境,我想你能和大家处的好。”封禹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 宛皊哼了声,还是背着脸,不理他。 封禹仔细观察她的动作,接着说,“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宛宛,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找你,绝对不独守空闺了。” 独守空闺,是这样用的吗? 宛皊被他说的一滞,她开始心慌,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不太好吧。 封禹不动声『色』把宛皊的表情尽收眼里,他前进半步,拧着眉头,“所以,那我可以留下来吗。” 第10章 我可以留下来吗? 宛皊的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她快速的抬头看了一下封禹,又飞快低下头。他们都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呢,让他留下来……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封禹遗叹了口气,“我走了,晚上记得锁好门窗。” 宛皊抬头,闷闷的看封禹,封禹耷拉着眉眼,努力但是很勉强的看着自己微笑。 靠的近了,宛皊能看见他眼底的青『色』,泛着红血丝的眼球。 宛皊扯了扯他的衣角,封禹抚开宛皊的手指,转身,宛皊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无端端的生出一股寂寥来,舌头比脑子反应的还快,“封禹,你等等。” “嗯?”封禹转过头。 宛皊揪着手指,吞吞吐吐半天后,猛地转身打开了门,声音既细且弱,“要不然,你进来吧。” 背着身体封禹斜斜的勾了一下唇,他按了按胃,意味声长的笑了。 封禹进来了,封禹换鞋了,封禹进客厅了。 宛皊没有正面看着封禹,但是听着他后面不断传出来的声音,面上一片绯红,脑子也是蒙蒙的,喉咙还发干,又多久没看见他了。宛皊打开冰箱自己开了瓶红枣牛『奶』降温,又想到封禹在后面,很顺手的,也就给封禹拿了一瓶。 “喏,给你的。” 细细软软的手里握着浅红的盒子,封禹微微低垂着头,宛皊轻轻咬着吸管,松开吸管的时候,『奶』渍不小心黏在了唇角,她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轻轻一『舔』。 心口猛地一滞,封禹下腹处一股热意忽地一下,滚烫了起来。 没见她封禹拿,宛皊茫然的抬起头,今夜部门聚餐,她喝了一点酒,不多,双颊嫣红,鹿眼莹润,花瓣的唇微微嘟着,眼神无辜又诱人。 极力的克制住心里滚滚火舌,封禹接过过她手里的牛『奶』,嗯了一声。接过牛『奶』的时候,他的指尖像是不小心,轻轻的,如羽『毛』,挠过了宛皊的手心。 触电般,宛皊缩回手,猛吸了几口牛『奶』,封禹看着她一合一张的樱唇,眸光渐渐幽深,宛皊又背着手,避开封禹的目光,用手指在他碰触过的地方抹搓。 空气又安静起来。 咕咕………咕…咕…… 一阵尴尬的声音飘了出来。宛皊呐呐的看着封禹,又呐呐的看着封禹的肚子。 尴尬,很尴尬。 封禹僵在原地,倒是极其的淡定,“宛宛,我饿了。” “你不是吃了晚饭吗?”宛皊咬着吸管,疑『惑』问他,“你到底吃饭了吗?” 封禹目光一暗,淡淡的一掀唇,“看见你,我就饿了。” 这样啊,原来这样啊。 宛皊又大大的吸了一口牛『奶』,不自在的『舔』了『舔』唇,她看了看冰箱,又看着对面的封禹,“封禹,我下面给你吃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下面比较快。 封禹点头,手心捏着红枣牛『奶』,他是有点累了,大脑高速运转了这么长的时间,又在楼梯里面等人,虽然小睡了会,但精神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宛皊见他点头,迫不及待的奔去了厨房,封禹靠在沙发上,听着厨房安静传来的声音,是他的小姑娘,眼皮子慢慢的就闭上了。 宛皊的动作很快,十多分钟的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好了。她解下围裙叫人,“封禹,面条好了。” 没得到回声,她端着面条去到餐桌,又要叫人,转眼一看,封禹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呼吸平缓,灯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宛皊僵在原地,生怕扰醒了他,她轻脚慢步的走过去,盖上一条『毛』毯。 封禹睡得不熟,身边悉悉索索的动静一出来,他就醒了,“宛宛。”打了个呵欠,他双腿并拢,自然垂下,呵欠用力了,眼角泛晶莹的水光。 宛皊经常看见成熟的,稳重的,温柔的封禹,从未见过醒后带着三个睡意,三分慵懒,四分稚气的封禹。 宛皊把『毛』毯搁到一边,轻轻的说,“面好了。” “面?”封禹喉头滚了下,面前的姑娘比什么都秀『色』可餐,“你不是下面给我吃吗?” 宛皊指了指桌子,“面条放哪儿了,快去吃。” 封禹听了,一动不动,目光沉沉的看着宛皊,宛皊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脸蛋,“怎么了?” 封禹一本正经的遗憾道,“我还以为你说呢是你的下面。” “是我下的面啊。”宛皊不解,“我下的。” 封禹意味意味深长的从头向下的看着宛皊,宛皊被他看的不知所以后,封禹才起身,向餐桌走去。 宛皊被他看的眼皮只跳,她自己从低着头向脖子下面看去,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双颊顿时爆红。 “封禹,你流氓。”忍不住的宛皊对着餐桌旁的某人重重一吼,疾步走进卧室。 第9节 啪嗒一声,封禹从面碗里抬头,看了眼被重重关上的门,悻悻的『揉』了『揉』鼻尖。 宛皊关着门,气冲冲的在床边坐着,封禹的话实在是太,太流氓了,她不太想理他,直到半个小时后,她听到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宛皊才猛地一下站起来,封禹他不会走了吧。 想到这儿,她嗖地一下打开门,视线快速的扫遍这个屋子,没有看到人。宛皊莫名的失落,虽然这一年和封禹的关系很亲密,可是关于留宿这件事从来没有,可现在他走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她保证,只有一粒米大小的一点点,没有更多了。 宛皊踢啦着拖鞋,朝厨房走去,经过沙发的时候,又听到安稳的呼吸,平静又可靠,快走几步绕到沙发前面,封禹侧躺在沙发上,一直手压在头顶,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青『色』。 宛皊的心跳恢复正常,不受控制的笑了笑,调高了客厅的空调,又给他盖上了厚厚的『毛』毯。 当天晚上,宛皊躺在床上,掀开了落地窗的窗帘,外面的窗户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辗转难眠,直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躺在沙发上的封禹睁开了眼,他稍稍偏了偏头,看向窗外,视线又落到紧闭的卧室上。 思索了下,他轻声轻脚的放慢步子,朝着主卧过去,扭动门把,眼神又变得乌压压的,小姑娘居然反锁了门。 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冷静自持的封禹看着房门,足足愣了一刻钟,他轻嗤了下,从衣裳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轻轻的转开了门。 宛皊睡觉时候,会给床头留一盏晕白的灯光,光影绰约,宛皊睡觉的姿势向来很乖,她规规矩矩的躺着,双手合十,牢牢的压在被角上。 长发倾散开,宛若瀑布一样,铺在两侧,更加衬着宛皊肤『色』雪白,如玉若月,樱唇微微翘着,封禹的呼吸渐渐沉重,他又想到了临睡前哪一个那一幕,嫩嫩的粉唇,上面沾染着点点牛『奶』白。 封禹缓缓的坐在了床边,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后来渐渐向下,渐渐向下,落在了唯一的颜『色』上。喘气声明显粗重,忍了一会儿,他慢慢的伸出了手,先是从脸颊开始,渐渐落到那一抹红上,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揉』了『揉』,捏了捏。 又『揉』了『揉』,又捏了捏。 “嗯~”宛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迷』糊着伸出了手,在空气中拍了几下。 封禹的手猛然一僵,他又抬起头看她,宛皊的鼻头嗡动着,轻轻的皱了皱眉。 第11章 半响过去了,封禹最终忍不住,含上她的唇,封禹的呼吸渐渐急促,他掀开眼皮,看了某人半响,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细细研磨。 “嘤,”鼻头的东西越来越堵,宛皊的眉头高高抬起,伸出胳膊朝着前面挥了挥。 这一挥,也就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么硬,好像……,还有唇,这么软的东西……,宛若惊醒般,她瞬间睁大了眼。 “呜呜,呜。”唇被人全方位的堵着,宛皊一时间发不出声。她伸出手,在某人的臂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意犹未尽。 封禹抬起了头,眸光不明,轻轻的『舔』一下唇角。 堵着自己呼吸的那个人离开了,宛皊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愕然的望着他。 “你,你”她捂着唇,既惊且怒的瞪圆眼睛,惊慌的看着封禹,朝着床头缩了缩。 封禹的指尖柔柔的擦过自己的唇角,看着像是小白兔一样的姑娘,神情里的复杂一闪而过,又温柔的伸出了手,拉下她捂着自己的唇的手心,“宛宛,这样不容易呼吸。” 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宛皊不太敢动,轻轻的任他摆动,紧紧的盯着他,一眨不眨。 封禹又帮她捏了捏被角,“乖,闭上眼睛,睡觉。” 他的声音太温和,像是四月里的晨风,宛皊眨巴眨巴眼睛,在面颊处落上一副阴影,封禹的喉结动了动,又俯身,吻上她的眼睑。 “晚安。”封禹在她耳边道。 卧室又安静了一会儿。 宛皊呆呆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对刚刚的一切产生了莫大的不解。 又过了一会儿,她拍了拍头,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封禹诡异莫测,唇角总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宛皊手指不自觉的『摸』上唇角。 又过了一会儿,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自我疑『惑』,是不是她记忆出错了,卧室的大门根本没有锁,来人是真的封禹。 纠结半天后,她用被子紧紧的盖住了脑袋。开始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番茄卫视。 “宛宛,你在想什么?”编剧赵一看着魂不守舍的宛皊,好奇道。 捧着茶杯发了大半个小时的呆的宛皊下意识回答,“封禹。” 赵一没有听清楚,“什么呀。” 宛皊把水杯搁在一边,又重重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啦,你叫我什么,哦,是录节目了吗,我们过去。” 赵一看着匆匆忙忙的宛皊,狐疑一笑,又跟上去,“我看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做菜的时候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放心啦,我是老江湖。” 节目录制中。 “陈师傅,你放糖也是为了提选吗。”宛皊指着油锅里的鱼。 封禹喜欢吃鱼,看到锅里的鱼,宛皊不自觉想起了他的口味,想到这儿,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直到现在,她都一脸茫然,昨天晚上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黄粱一梦。 但她在床上纠结了一早上,不敢起床,害怕见到封禹,没成想纠结半天出门后,等着自己的却是一张字条。 他已经上班了。也不知道他几点离开的,吃了早饭没。 她当时在沙发上呆呆的坐了很久,握着他留下的字条,封禹是么么温和的男生,怎么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咄咄『逼』人,危险十足。 宛皊出神看着而锅里炸的微微焦黄的鱼。 陈师傅打算把铁锅里油倒出来,准备工具时,发出一阵响,宛皊注意到,收回心神,把封禹抛出心外,“陈师傅我来端。” 陈师傅就去拿盘子。锅是一个深底锅,上面的白『色』的手把,手把对着的是一个黑『色』小耳朵,宛皊一手端起手把,另一只手去拿小耳朵。 忽然,刺啦一声,好痛。 碰到小耳朵的左手之间像是被热油淋上了一样,火热热的,宛皊猛的缩回手。 陈师傅注意到了宛皊表情的不对,对面的摄像组都站了起来,眼看大家都要拥上来,宛皊咬着牙,把左手放了下去,对着大家摇了摇头。 宛皊忍着痛,一脸笑意的问,“陈老师,接下来我们还需要作什么。” 陈老师看了宛皊一眼,重新放了一个平底锅,点火,指着旁边的放在的各种酱料,“我们现在炒一个酱。” 又过了一会儿。 说完最后一句广告词,宛皊紧绷的身体软下来,她滋了一下,其余的人全都围上来,“宛皊,宛宛,你怎么样。” “我还好。”宛皊抖了抖手,想压下这种痛感。 “宛宛,起水泡了,去抹点烫伤『药』。” 宛皊咬着唇,办公司里有救急的烫伤膏,其他同事帮着抹了厚厚的一层,但是就算抹了『药』,被烫到的两个指尖依旧火辣辣的痛,一路痛到心底,什么事也干不了。 “宛宛,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反正也快要下班了。”谢音着急道,“而且现在不是高峰期,也好打车。” “不用了。”宛皊拒绝。“我抹『药』膏就好了。” 钟小柔主持完别的节目,从楼上回来,看见这样的情况,掀了掀唇,目光不明,“宛宛,幸好你没有烫到嘉宾。” 宛皊咬着唇,不置一词,今天是她分心,她不应该在录节目的时候想封禹。 赵一看了钟小柔眼,又小心的看着宛皊的手,“宛宛,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宛皊想了下,工作是已经做完了。也就没有拒绝,和众人打过招呼后,独自离开。 王中信是颤颤巍巍走进办公室的,自从吃习惯自家四川媳『妇』做的菜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威胁了。 怀着忐忑,恐惧,无奈,舍我其谁的生死大义,他风萧萧易水寒的走进了办公室,还努力的,镇定的告诉了封禹这个消息。 听到宛皊烫伤,封禹眼神一黑,看王中信的眼神也变得深沉,“怎么不早说。”他拿过外套,站起身。 王中信心底暗骂一句瓜娃子,我也是才知道的,面上却无比恭敬,“封总,宛小姐的伤不太严重,并且已经经过处理。” “去医院了吗。”封禹关上电脑,拧眉到。 “宛小姐认为不需要去医院。”王中信把头压得更低,努力减少与封总眼神的交汇。 “她说不去就不去,”封禹眉头一挑,手里的文件重重一扔,“她是大夫还是医生。” 王中信一言不发,在宛小姐的事情上,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和魔王封总辩驳,只能规规矩矩站在一侧,让他出气,反正…他又不敢对宛小姐生气,站在这儿,他顺便还能思考下,今天晚上,让媳『妇』做啥好吃的。 宛皊她从小就很怕痛,也很容易放大痛感,小时候被针给扎了,她都能捧着手龇牙咧嘴好一会儿。 回到家以后,宛皊的左手一直痛,痛得她都忍不住哭出来了,她想了一会儿,想要人陪。拿出手机划开,就看到第一个联系人,封禹。 目光在上面顿了下,手指下滑,她向乔乔拨过去。 乔乔那边很快接通,“宛宛,下班了啊?” 乔乔是宛皊闺蜜,两人初中就认识了,乔乔后来考的是艺术类院校,如今在娱乐圈奋斗成了十九线,过着悠闲的日子。 “乔乔,我要被痛死了,”听到她的声音,宛皊开始忧伤,声音无比凄惨。 “你怎么了。”乔乔追问道。 在宛皊说完来龙曲折以后,乔乔那边静默了半刻,然后才悠悠的说,“这是美『色』误你啊。” 宛皊看着窗外,实在是无法反驳,只能弱弱的说,“乔乔,你忙吗?” 乔乔听了,看着屏幕上放着的午夜幽魂,闻言关上电视,“有空啊,你放心,我马上来你家陪你。” 宛皊听她这样说,轻轻的笑了下,“谢谢你。” “哈哈,不用谢,要是封禹知道你受伤了,居然不是叫他陪,是叫的我,哈哈哈哈哈哈,我估计他会想捏死我。” 一听到封禹两个字,宛皊的表情就是一滞,呼吸都喘了喘。 乔乔没有听见宛皊说话,有些好奇,“宛宛,我以前一说封禹要捏死我,你不是就要反驳吗?” “反驳什么?”宛皊下意识的问。 “反驳封禹不是这种会宰人的人啊?”乔乔说,“你不是经常对我说,你家禹哥哥温柔可亲,成熟体贴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一点都不成熟的事。” 禹哥哥…… 宛皊老脸彻底一红,她保持沉默,不想说话,但又回忆起发生关系的那一夜,宛皊一直这样想,喝醉了的人和平常是不一样的,所以那天晚上,他那种摄人的气势她能理解。 可昨天晚上,势在必得,复杂诡异的眸光…… 真的是一场梦吗? 宛皊还没有说话,乔乔又在喋喋不休了,“我告诉你啊,宛宛,封禹只是看着很温柔,你要是知道”话音到了这儿,乔乔忽然又保持沉默。 第10节 “知道什么?” 乔乔边在门口换鞋,边暗骂自己一声,大脑飞速的转动,“没什么啦,就是,就是我不喜欢抢走宛宛的男生。” 第12章 宛皊的小公寓。 乔乔抱着软垫,不可相信的看着宛皊,“所以,你是做梦了,还是封禹真的进来了。” 宛皊惨兮兮的靠着乔乔,“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乔乔。 乔乔推了推宛皊,让她坐好,“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宛皊眨巴眨巴眼睛,乔乔又凑近她,“就是你和封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宛皊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抬头看了看乔乔,乔乔一脸八卦的盯着她,宛皊坐的稍微远了点,“我也不清楚。” 乔乔掏了掏耳朵,“你不清楚,嗯?” 宛皊心虚,她认认真真的想了下,男女朋友,可是他们之间也没有明确的进入到这一步。 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可以像他们这样相处? 乔乔看着一脸困『惑』的宛皊,打了个呵欠,又剥了个香蕉自己吃,“哎呀,这是封禹的事情,我干嘛给他『操』心,”她自己吃,也给宛皊拿了个,“喏,小心点手。” 听了乔乔说的,宛皊忽然茅塞顿开,这个是也是封禹的事啊,反正,她纠结也纠结不出什么。 “宛宛,你想吃什么,我们点个外买吧,我有点饿了。”乔乔拿出手机,问宛皊。 宛皊凑过去,两个人开始小心议论,晚上应该吃什么。 “我想吃这个,这个,”乔乔的手在上面划着,“还有这个。” 宛皊咽了咽口水,“这些?” “都挺好吃的。”乔乔『舔』『舔』唇,果断下单,“你还想吃什么?” 红彤彤的辣条,金黄诱人的炸鸡腿,还有『色』泽鲜亮的冰可乐。 宛皊纠结了那么一瞬,“我还想要这个。” 吃饱喝足,宛皊『摸』着肚子,她已经很久这么放肆过了,她看着茶几上的垃圾食品,忽然想到封禹,封禹从来不喜欢她吃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没营养,对身体不好,对胃不好,不过她『舔』了『舔』唇,味道真的很好吃。 吃完以后,她和乔乔两个人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还没寻找好姿势,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响了,宛皊蓦然抬起了头。 心里哐当一下,她看着乔乔,又看向杯盘狼藉的茶几,猛地跳了起来,“乔乔,快收拾。” 乔乔原地蒙圈,看着手忙脚『乱』的宛皊,“唉,小心你的手。” 话音才落,宛皊的手机又响了。 “宛宛,你是一个成年人了,”乔乔盯着手机上面的封禹两个字,“你有权选择自己做什么,吃什么,你要是现在都被封禹管的严严实实的,以后你的家庭地位不知道要在哪儿了。” “家庭地位?”宛皊抬起头。 乔乔拿过她手里的抹布,重重点头,“现在去开门,不能怂,况且,有什么好怂,封禹是能骂你还是能揍你。” 宛皊不动。 乔乔挺着胸脯站着,她拍了拍胸口,一脸正气凌然的样子,“去开门。” 宛皊『舔』了『舔』唇,“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乔推着她,“你要拿出你一家之主的气势,我告诉你,宛宛,为了你以后的家庭地位,去开门。” 宛皊不太相信乔乔的话,可她拍着胸口的保证模样,像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她又思忖了片刻,回头看乔乔,乔乔握了握拳头,给宛皊打气。 门口的门铃声一直响着,宛皊咬咬牙,哐当一声,直接打开了门。 封禹来了。 宛皊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眉眼,就听见低沉担忧的声音。 “你的手烫伤严重吗?”封禹低头,拿起她的手腕,宛皊的拇指和食指抹了一层烫伤『药』,但肉眼可见,仍然冒出了两个透亮的水泡。封禹无奈又心疼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医院。” 封禹干干净净,温柔又妥帖,宛皊刚刚还豪情壮志的心情一下子萎了,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乔乔站在一旁,看着像小『奶』猫一样乖巧的宛宛,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 “你怎么知道我烫伤了。”宛皊垂着头,让封禹进来,她记得还没有告诉封禹的。 封禹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小王告诉我的,”言罢,他跟着宛皊进了客厅,然后他眉头微皱,落在宛皊身上的目光抬了起来,看见了茶几上的『奶』茶,辣条,快餐,视线忽然一变。 本来还想问小王是怎么知道的宛皊,脖子一凉,希冀的看向乔乔。 收到宛皊求救的目光,乔乔咳嗽了声。 封禹抬起头,这才把眼神落在乔乔身上,漆黑,深邃,复杂,神秘,下一瞬,他扯了扯领带,问宛皊,“乔乔什么时候来的。” 宛皊扯了扯封禹的衣角,“我受伤了,就叫乔乔过来陪我。” “封禹,我”乔乔张了张嘴巴,挺了挺她那脆弱的小弱身板,封禹一抬头,对着她微微一弯唇,乔乔下一个字还没有来的及说,封禹先开口了,“不知道你在这儿,我叫季漠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乔乔瞬间原地蒙圈,封禹嘴角勾起一个斜斜的弧度,看着她又微微一笑。 乔乔瞬间浑身一激灵,“那什么,宛宛,我明天还要去试镜,就先回去了,回去了啊。” 宛皊震惊的看着乔乔,乔乔却像是一阵龙卷风,瞬间消失了人影。 宛皊傻傻的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 屋子里又安静起来,一阵风刮过,窗口的绿植胡『乱』的打了一个卷儿。 “宛宛,受伤了怎么不打电话让我陪你。”封禹稍稍低着头,复杂的看着宛皊。 宛皊的头压得低了点。 “嗯,是不是觉得乔乔比我重要?”他声音很温柔,宛皊却听到了阔别已久的危险感觉。 “还有,”封禹的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茶几,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了,“那些东西好吃吗,嗯?” 生气了? 绝对生气了!! 第13章 “那什么,”宛皊贼贼的转着眼珠子,然后伸出一只颤巍巍的小手指,比划出小小的一个圈,“我只吃了一丁点,全都是乔乔吃的,真的,我都没有吃饱的。” 封禹哦了声,又冷冷的看着宛皊。 宛皊不敌,开始看看天又看看低,半响后,又转了转眼珠,“封禹,我好痛呀,”她拿出自己被裹的像一根蚕茧的拇指,“可痛了,可痛了。” 封禹还是纹丝不动。 于是宛皊又有了一个招儿,她立马哎约喂一声,倒在沙发上,右手举得老高老高,“哎约,哎约喂。” 封禹继续巍巍如山。 宛皊实在是没招了,她都已经不顾形象的的躺在床上了,结果还是这样,虽然她是吃了几块垃圾食物,可是,可是她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委屈了,伤心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忍了一会儿,封禹实在是忍不住一点都不戏精的宛皊,他蹲下来,视线落在宛皊烫伤的手掌上,宛皊的手掌纹理寡淡,肤『色』细白,更显得她拇指处的伤口尤其的明显。 封禹的虎口不受控的跳动了下,宛皊胡『乱』的倒在了沙发上,泪眼蒙蒙的看着他。 宛皊看封禹看过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左手半遮住脸,鼻头红红,可怜又无助。 封禹终于认命,他看着她,轻轻问她,“宛宛,我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人? 宛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问到了这个问题,她咬着唇,慢慢的把手朝着下面放了放。 “嗯?”没等到宛皊的回答,封禹又问了一次。 “你是,”宛皊心里一团『乱』麻,脑子也浑浑噩噩,她声带在动,但是不管怎么动,一直都没有发出音来。空隙间,她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封禹,封禹蹲着,他脸上甚至挂着温柔的笑,昏黄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半的眉眼被光柔和掉,明明是暖『色』调,却又显得他孤凄。 “封禹。” “嗯。” 宛皊从沙发上坐起来,一头黑丝散开,她举起食指,『摸』了『摸』他的眼睛,又说,“我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你最好了,能满足我吗?” 封禹叹了一口气,他拿起她烫伤的手,宛皊的视线也落在上面, “宛宛,”封禹低头望着她。“我在。” 他说的简单,透彻,宛皊一下就读懂了里面的深意,嘴巴开启瘪起来。 他伸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转移话题到烫伤,不过语气还是宠溺的无可奈何,“你都是大姑娘了,要小心点。” 宛皊被封禹抱在怀里,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她有些恹恹的说,“封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不仅把自己弄伤了,也连感情都没有弄清楚。 封禹『摸』『摸』她的头发,“我家宛宛上的厨房,下的厅堂,怎么会没有用呢。” 宛皊从封禹的胸口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封禹刮了刮她的鼻子。 好吧,宛皊又开心了点,她弯着唇,冲着封禹甜甜的笑,因为自己失误的伤心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笑的实在是太……活『色』生香了,封禹的下身一紧,拉开好宛皊的距离,又盯着她的手。 宛皊跟着封禹的眼光看过来,她不在意的挥了挥,“这个真的只需要抹烫伤『药』就好了,封禹,你相信我。”封禹还是看着她,宛皊另一只手拿起他的胳膊,挥着她的胳膊撒娇,“真得,明天就不痛了。” 封禹又后退半步,他扯松领带,认栽,“听你的。”说完后,他低头看了眼时间,“饿了吗?” 他一说,宛皊『摸』了『摸』肚子,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真的没有吃饱。 “那我去做饭。”封禹说。 第11节 “不不不。”宛皊急得拒绝。 “嗯?” “我,”宛皊怔了一下,她看见床头的手机,“我们还有外卖,我是说像聚星楼一样的外卖。” 陪宛皊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宛皊躺在床上,封禹给宛皊捏好被角,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我走了。” 听到封禹要走,宛皊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封禹回过头来,宛皊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他说,“你可以不走吗。” 封禹又乖乖的坐下,“好,我不走。” 宛皊心满意足的弯着眼睛,可爱又可怜,两个人这样对视着,就连空气都是甜的。宛皊今天手受了伤,精神大起大落,旁边是自己熟悉的人,本来就有些困,她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了眼睛。 封禹轻轻的动了动,宛皊像是有感觉一样,扯着他袖子的手更用力了,鼻头也微微耸动了下。他无可奈何的从伸长空着的一只手,给她扯了扯被子。 滴答滴答,客厅里的挂钟轻轻的走过。 宛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嘤咛一声,手搭在脸上,头向外一偏,怔楞了一瞬。 慌手慌脚的坐起来,看见自己的手还紧紧捏着他的袖口,触电般的松开,封禹睡的本来就不深,听见动静,眸子一下子就睁开了。 他摇了摇头,“宛宛,醒了。” “嗯。”宛皊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封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宛皊偷偷的打量着他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床单。 “宛宛,痛吗?” “不。”宛皊说完,想到在她床头坐了大半夜的封禹,小心翼翼的问,“封禹,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封禹扭了扭脖子,没想到会听到宛皊这样问,他一时愣住了,床头开小灯,光线不是很亮,宛皊跪坐在床上,长长的头发披在两侧,娇小温软。封禹他陈年的记忆被唤醒,那个时候,宛皊每天都哥哥长,哥哥短的跟着自己,有时候他给她辅导作业,嫌弃她太笨了,她也只会笑咪咪的瞅着他,说一句,是哥哥你太聪明了。 那个时候的宛宛,从来都是不缺信心和爱的,心里泛起一阵绵绵的疼,他『摸』了『摸』她的头,“宛宛,你是很勇敢的姑娘。” “真的?” “不相信我,嗯?” 宛皊抓住他的胳膊,剧烈的摇头,“怎么会,怎么会。” 封禹『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让宛皊躺下来睡觉,宛皊又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看着她又熟睡了,封禹弯了弯唇,轻声轻脚的站了起来。 注意到动静,宛皊却猛地睁开了,偏头向封禹方向看,封禹的脚步放的极其轻,颀长的背影弯着,步子很小,想到封禹昨天刚出差回来,乌青『色』的眼帘,疲倦不堪的神『色』,又想到这儿只有一张床,以及连他身体都放不下的沙发,嘴巴比意识还快,“封禹。” 封禹转过头。 宛皊怔楞了一瞬,避开封禹的目光,“你不要走。” “嗯?” 宛皊的头压的更低,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鼓足勇气,“你可以睡床的。” 第14章 “床?”封禹的脚步不受控的顿住。 宛皊抱着凉被,蜷成小小的一团,她向里侧滚了滚,留出大半个空位。 封禹看着宛皊的动作,描述不出是什么感受,他整个人猛然沸腾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却向卧室门外走的很快。 听到离开脚步声,宛皊的羞涩瞬间抛之脑外,急忙忙的叫他,“封禹。” 封禹他扯了扯领带,“我去洗脸。” 这种感觉很奇怪,封禹躺在床沿上,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牛『奶』般的月『色』,封禹睁开眼,又闭上了眼,旁边传来的呼吸平畅,和她轻柔的呼吸在浓黑的世界里交缠。 密不可分,合二为一。 宛皊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压在头顶,斜躺着睡着了。 封禹悄悄的睁开了眼,夜『色』一片黑,黑夜不住他唇角的笑意,他轻轻的叫了两声,“宛宛。” 没有得到回答,他一点一点的往着她的方向靠过去,等到终于环住她娇软的身体,他咏叹调般的叹了声。 终于,一点一点得到她了。 晨光熹微,暖烘烘的日『色』折『射』成一道道斑驳的光柱,从窗户的间隙里,绷进来了。 宛皊想动一下,但是四肢如有万钧之力,怎么也动不了,额头上还有缓缓的呼吸声。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然后瞬间被自己的睡姿震惊。 她的两只腿一只搭在封禹腿上,另一只卡在中间,双手紧紧的搂着人家的腰,完完全全的树袋熊模样,忽然全身就像是着火了般,猛的沸腾起来了。 想要动,头顶上却被某人温热的下巴顶住,宛皊的脸一下子爆红了,她动了动腿,想要脱离这个桎梏。 也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呼吸变沉,似乎就要立马醒来。 宛皊瞬间闭上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动一下。耳畔忽然传来低沉的笑声。 宛皊的耳朵轻轻的扇动了下,憋住呼吸,继续装睡。 越来越浓厚的呼吸靠近鼻尖,还有温热的触感,痒酥酥的,是在是让人忍不住,她『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刚刚睡醒。 封禹的唇在她的额头停留一下,“早安。” 宛皊把头像被子里缩了缩,不好意思的用被子埋住了头。 他又亲了我了。 封禹止不住的哼出的一阵笑声来,伸了伸腿,宛皊像是逃难一样,立刻把自己缠着封禹的双腿抽出来。 “宛宛,”封禹撑着头,看着已经快要缩到床角的姑娘,忍不住挑眉,“你这个睡姿我很喜欢,不用改了。” 宛皊的头埋在被子里,她很少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经验,所以根本没想过,睡醒了会是这样一幅无比粘人的姿势。 丢脸,是在是太丢脸了。 “宛宛,”封禹看着她用被子紧紧的捂着脑袋,用力抽了抽她的棉被,“还能呼吸吗。” 感觉到被子在动,宛皊又扭了扭身体,声音软软的,“你不要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封禹连忙改口。 宛皊恼羞成怒,猛地一下坐起来,“你别说了。” 封禹捂着嘴,乖乖做封口状,嘴巴虽然闭上了,可是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宛皊一下子更怒了。 “叫你不准笑。”她咚的声扑进去封禹的怀里,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这么狠心啊。”封禹开始呼痛。 没有用力的宛皊汹汹的抬起头来,推了推他的胸膛,“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宛皊很努力的去装凶残,可是早上起床的声音干软的,像是泡泡糖,还是粉『色』的。 怎么能这么可爱呀,封禹一把揽住怀里的姑娘。 宛皊在他的怀里沉『迷』的三秒钟,开始『乱』动,才生了他的气,她才不能这么容易哄。 ╭(╯^╰)╮哼。 宛皊的手推着封禹的胸膛,腿也蹬着他的大腿,动呀动,不停的动呀动。 怀里的人穿着一袭轻薄的纯棉睡衣,外套软且柔,两个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彼此都 封禹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圈着宛皊的手不停收紧。 什么东西越来越硬了,宛皊的脊背不由的一僵,刚刚还不停扭动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宛皊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你好了没。” 封禹呼吸急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呼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只留下一句令人深思的描述,“我去卫生间。” 宛皊拥着被子,宛如雕塑一样,楞在床上,封禹从床上起来,朝着卫生间里走,宛皊看着他动作的肩背,忽然勾住他的衣角。 “宛宛,怎么了。”封禹回头,『摸』了『摸』她的头。 “你,你,” 宛皊咽了咽口水,避开封禹的目光,“你快点。” “这个快不了。”封禹『舔』了『舔』唇。 半个小时后,封禹下半身围着一条『毛』巾,神清气爽的从卫生间出来,宛皊看见他,眼睛微微瞪圆,“你怎么不穿衣服。” 封禹倒是回答的无比淡定,“没有衣服。” 正在此时,宛皊就听到门铃响,不想面对封禹的宛皊快步跑到门口。 王中信提着一口袋衣服,恭敬的站在门口,听到门被打开了,正准备叫封总,一抬头,看到宛皊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迟疑了一瞬,然后反应迅速的恭敬的喊道,“夫人,这是封总让我送来的衣服。” 夫人!!夫人的威力震惊朝野,宛皊斯巴达了,楞在原地。 封禹接过王中信递过来的袋子,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王中信也毫不迟疑,非常有眼力见的快速离开,听见房门关闭,特助先生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封总和宛小姐搞在一起了。” 这一条消息成功的窥屏的,潜水的,观望的纷纷刷屏。 “啊。” “喜大普奔,撒花。” “恭喜封总脱单,祝贺。” “这件事告诉我们,只要有心人,狗尾巴草都能变成朱砂痣。” 看着大家都这么为封总祝贺,王中信推了推眼镜,漏出慈父一般的笑容,封总啊,不容易啊。 呆滞的宛皊像机器人一样卡卡卡回过头,封禹一脸笑意,她恹巴巴的看着封禹,“你。” “封太太。”封禹对着举了举手里的带子,“封先生要去换衣服了。” 封太太,封先生。还陌生的称呼,但是感觉,也……也可以试试吧。 宛皊的手指受伤了,封禹做饭向来很难吃,尤其是早上吃了他熬出来的白粥以后,封太太果断决定,中午去下馆子,她要吃大餐,洗一洗早场残留下来的怪味。 宛皊想吃川菜,麻麻辣辣,让人食指大动,封禹不赞同的摇摇头,“去吃粤菜。” 封禹眉头一皱,嘴巴扯直,那种压迫很快就出来了。 小媳『妇』宛皊不敢颐指气使,要这要那了,“那好吧。” 不过两个人到了粤菜馆,还没上菜,宛皊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熟人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外套,整个人弯腰搭背的,很是郁郁。 第12节 宛皊不是很想见到他,想要快点去包厢里面。 熟人却看见了宛皊,他眼睛一亮,忙挡住宛皊的去路,“宛宛。” 宛皊拧着眉头,“请你让开。” 林路点头哈腰,声泪俱下的辩解,“宛宛,上次在办公室里,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台长说,我要是不站在他那边,他把我也辞了,你知道,我混到现在很不容易,我也想着这个节目是是你的心血,我想留下来帮你好好的看着它啊。” “所以呢。”宛皊淡然一哂,“现在又想为我干什么。” 林路搓了搓手,“宛宛,你现在不是在番茄卫视呢,能不能介绍我也进去啊?” 宛皊有点惊讶,“你离开榴莲卫视了。” 林路不停的点头,他离开榴莲卫视已经一个月了,除了电视台的收入,私活也没有接到,现在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宛宛,你可以帮帮我吗。” 宛皊连耻笑他都笑不出来了,那一天,除了在办公室吓畏畏缩缩的样子,别以为她没有听到他是怎么在卫生间里用最难堪的词语形容她的。 红唇微勾,“你想我帮你吗。” 似乎有戏,林路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他知道他现在这样都和那天的男人有关,所以只要宛皊原谅了他,那个男人看在宛皊的面子上,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他肯定能成为最红的主持人了。“宛宛,你” 话还没有说完,宛皊挑了下眉,“做梦。” 林路红润的脸倏然一下白了。 靠在墙角的封禹听了,赞许的点了点,大步走进宛皊,表示嘉奖,“我们家的宛宛,终于也会凶一点了。” 两个人并肩向前走,连斜眼都没有给枯站着的林路一个。而林路看着封禹,嘴唇蠕动了一番,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那天他被解约的时候,总台只说了一句话,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两个人回到包厢,宛皊听到封禹这样说,不是很高兴的耸了耸鼻子,“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计较。”隔着一方桌子,袅袅热气熏腾着她的脸,宛皊的眉目柔和。 “这个世界上不善良的人很多,可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不善良,连累自己当了坏人。” 第15章 喉头发紧,封禹嗯了下,“宛宛,你说的对。” 宛皊抿抿唇,开始吃饭。 饭才吃了一半,宛皊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开来电显示,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对着封禹嘘了一下,接起电话,“王叔。” 封禹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 “哦,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下的。”宛皊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戳着软烂的猪蹄。“嗯嗯,我很好,你放心。” “你也要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宛皊把手机随手塞进手提包里面,封禹的眼神有点疑『惑』,她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王叔他关心我而已,没事。” 封禹对宛皊家的人物熟悉程度比起自己家也是不遑多让,自然知道王叔是她们家的管家,只是看着宛皊接电话时,双眼无神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他没有深究。 他给她盘子里夹了一块排骨,强调道,“好好吃东西。” 可吃饭的过程中,宛皊始终无精打采。 等了一会儿,封禹放下筷子,看着明显不太开心的宛皊,问道,“王叔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啊。”宛皊强颜欢笑,又对封禹摇了摇头,“他就是,他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宛皊明显不想多说,封禹按捺住心中躁动,给宛皊盛了一碗银耳汤。 宛皊轻言谢谢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清甜的滋味撞到心间,她又冲着封禹甜甜的笑了笑。 封禹又无可奈何深叹一口气。 宛皊低着头,努力摒弃掉负面因子,开心的事情那么多,她才不要自讨苦吃。 “封禹,下一周我很喜欢的一个演员,”宛皊眨巴眨巴眼睛,“李想老师要来上我的节目。” “哦?” 宛皊整个人都闪着哩哔哩哔的光,“他年轻的时候可帅了,演的电影口碑特别好,演技也棒,结婚以后,也不像娱乐圈的很多人一样『乱』来,不过,现在他也好看。” 一说到自己喜欢的偶像,宛皊刚刚萎靡的气息全都抛之脑后,眼里全是期待,说的多了,人都兴奋起来。 看她一副欢呼兴奋的样子,封禹一开始是很开心的,只是到了后来…… 封禹的确忍不住了,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宛宛。” “怎么?” “可以顾虑一下封先生的感受吗?” “啥。” “封先生不仅不大方,而且还很小气。” 耳朵尖的红晕浸染开,宛皊呆滞了片刻,像小兔子出窝一样,慢慢的观察封先生的表情。 “就大方……那么一点点。”宛皊中指和食指比划出小小的一点距离。 “一点点也不想大方。” “那,那就一点点点点。”宛皊双指比划出更小的一截距离。 封禹的眼里好些潋滟的笑,“好吧,只能那么一点点点点。” 宛皊重重点头,双眼弯弯。 周四,宛皊很喜欢的那个男演员终于到场了。 “李想老师来了,宛皊今天明显比较激动啊。”侯平昌打趣道。 最近被打趣的多了,宛皊的脸皮子还是不断进步,她侧着头看着李想,“李老师好,能给我签名吗。” 李想虽年逾不『惑』,但身材结实,深邃的眉目像是被老酒给浸泡过,“当然可以。” 上这个节目的艺人,在大众眼里,都不是很红,李想年轻时候虽然演过几次不错的角『色』,但从未大红大紫。 签完名,宛皊郑重的东西收好,现场导演开始吆喝,“准备了。” 今天做的食物叫牛轧糖蛋卷。 平底锅烧热,放棉花糖,少量的黄油,全脂『奶』粉,搅拌成匀称的团状,平放在油纸上,擀面棍滚成长形,冷却凝固后切成长条形状。 牛轧糖渐渐成型,宛皊边打下手边好奇道,“听说李老师以前在剧组的时候,就经常自力更生,就连太太,也是因为一盘美味佳肴。” 李想又拿了一个陶碗,放了少量的无糖黄油,“看样子你知道的不少啊。” 宛皊帮忙拿出几个鸡蛋,“不多不多,毕竟我还不知道是哪一道菜。” 李想打碎鸡蛋,看着对面的对面的摄影机,笑了下说,“你猜?” 没想到李想老师居然调皮,宛皊慢一拍反应过来,“是牛轧糖蛋卷?” “不是。”他加入鸡蛋蛋清和蛋黄,开始搅拌。 “那今天李老师为什么不做那道和太太结缘的菜。” 李想闻言,轻笑了下,他望着摄像头,眉目全都温和下来,“这道菜我只做给我媳『妇』。” “虽然只是一道菜。但是我想证明,她是最特殊的。” 说话时,他又倒了一勺黑芝麻,然后将平底锅小火烧热,摊出薄软的皮,最后将长条形状的牛轧糖裹入。 被塞了一嘴狗粮,宛皊愣了片刻,“大家都说您和您太太圈子里的模范夫妻。” 李想开怀大笑,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哈哈哈,过日子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边说话边摆盘,宛皊垂着头颅,憋了很久的一句话还是没有问出来,她侧眸瞥了一眼他,李想用力的按压着糖块,脸上一片祥和安宁。 “好了,我的菜就做完了。”李想把糖摆盘,后退两步,注视着自己的作品。 “真羡慕你和你太太。”下了节目后,宛皊还是忍不住道。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以后也会有一个疼你的丈夫。” 宛皊看着他,心里却想,李想老师是个好男人,但是好男人真的太少了,更多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比如……她爸。 才想到这儿,宛皊电话又响了,她拿着手机,一动不动,李想和工作人员打完招呼,见宛皊拿着手机一连纠结的模样,好奇道,“是男朋友?” 宛皊捂着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是男朋友我就不纠结了。” “哦。”李想八卦的抱着手臂,“男朋友都不纠结,还有谁能让你纠结,前男友。” 实在是没有想到前辈这么八卦,宛皊剧烈的摇了摇头,此时,手机再一次响起了。 她对着李想歉意的笑笑,走到一边,想到深情的李想,接通电话,“王叔,我不想来。” 没想到宛皊拒绝的这么彻底和迅速,王管家那边静默片刻后,说到,“他毕竟是你爸爸。” 宛皊没有说话了,那边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宛宛,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再想想。” 挂了电话,宛皊还想和李想多说几句话,李想却先说话了,“既然是你爸爸的生日,没事不如去看看。” 宛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李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刚不是羡慕我吗?。”李想摊开手,“没什么好羡慕的,封先生对你也是搁在心上,捧在手里。” 宛皊眼睛微微瞪圆了,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认识封禹,而且,他还说这话,难道……。 嗡嗡嗡~ 手机铃声又响了,宛皊看见来电显示,背过身,咬了咬唇。 “嗯,快下班了。” ‘你来接我啊?” “嗯,我等你。” 挂电话后。 “是封禹?”李想笑眯眯的问道。 听到他这样问,宛皊一下子变得很紧张,紧紧的攥着手机,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李想背着手,“发请柬的时候记得别忘了我。” 发请柬…… 第13节 这么快就发请柬了…… 宛皊想叫住已经离开的李想,她和他才开始呢,可是等等几个字卡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封禹接到的人是满脸嫣红的宛皊,他忍不住逗她,“哟,你们化妆师的腮红不要钱了。” 宛皊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要让自己脸上的热意散下去,可怎么也下不去,她瞪了封禹一眼,转移话题,“你怎么认识李想老师的。” “偶然。”封禹淡淡道。 宛皊手撑在垫子上,半偏着头,头发被她弄的很『乱』,“那你有没有觉得,他颜值不但高,脾气也特别好,他还给我签名了。” 封禹不太想说话,可虽然宛皊说的内容不是他想听的,他还是想听她的声音,“哦。” 宛皊又唧唧喳喳的说了一大堆,全都是关于李想的,直到口干舌燥,她的声音倏地安静。 封禹面『色』沉着,不苟言笑,平静的看着路况,脸『色』不太好啊…… “封禹。”规规矩矩的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好,宛皊软软的叫他。 “嗯。” 宛皊又偏头看着他的侧脸,“李想老师今天还说了一句话哦。” “不想听。”封禹发动引擎。 “他说。”宛皊『舔』了『舔』泛干的唇角,“发请柬给他。” 封禹的眉『毛』挑了一下,宛皊决定再继续打趣封禹,“他想的真远。” 封禹的唇角终于勾了勾,宛皊拍了拍胸口,但是胸口的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完,就听见他薄唇微启,“宛宛,他想的不远,我们什么时候发请帖。” 头晕目眩,宛皊揪着衣摆,头脑风暴瞬间开启。 第16章 “诶,这条路不是回去的路啊。”宛皊探身向外看,机智的转移话题,“我们去哪儿啊。” 封禹偷空看了一眼貌似聪明的宛皊,敛下心神,“去你爸爸家。” 宛皊一听,瞪圆了眼睛,“可以不去吗。” “当然可以。” 封禹伸出一只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直到把宛皊的头发弄『乱』,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宛宛,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我们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宛皊还是不说话,封禹又接着补充,“他毕竟是你爸爸,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车里的气氛岑寂下来,好一会儿后,封禹才听到宛皊和小兽一样细细的声音,“好吧。” 宛鸣生日很热闹,还没下车,宛皊就听到了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的声音,全都是生意场上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宛皊忽然想到一件被她遗漏的事情,她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紧张,“封禹。” 封禹看着一脸郑重,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的宛皊,疑『惑』起来,“宛宛,下车了。” 摇了摇头,宛皊手心开始发热,她『摸』『摸』脸,声音细软,“我问你,那个封姨和封叔叔来了没?” 没想到宛皊紧张的原因是这个,封禹喉头滚动了下,发出意味不明的的嗯音。 宛皊全身心突然绷起来,再给她一只箭,立马就可以开弓了,“我,我,他们知道我” “他们不会来。”封禹『摸』『摸』她的脸,又整理了宛皊的头发,“我就是封家的代表。” 什么…… 宛皊猛地一下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向封禹身上扑去,“封禹,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两个人隔着一个引擎 ,宛皊开始挠他,封禹也不阻止,直到好一会儿后,宛皊力气用尽。 他才拍了拍她的头,“不紧张了吧,我们下车。” 宛皊这才坐好,理了理头发,她的头发是中分的黑长直,很容易就收拾好了,她今天穿的衣服是一条粉『色』淑女裙,样式简单大方,参加这种宴会,虽然不是很隆重,但是也并不失礼。 浅绿『色』的草坪上『乱』中有序的摆放一些餐桌椅子,上面放着不知名的小花,桌布是也是白底绣花的,宴会是很浓郁的西式风。宛皊一看这个布置,就知道这不是他爸爸的意思,宛鸣喜欢中式风,尤其是举行什么宴会,喜欢大红大紫,去酒店里『操』办,这种草坪宴会,一看就是杨青的风格。 封禹扯了扯宛皊的胳膊,宛皊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王管家看见宛皊,快走过去,打心眼里开心,“宛宛,先生在客厅里,你要不要先进去打个招呼,那天先生打了你之后,看着自己的手一天都没有吃饭,他其实心底还是很疼你的。” 宛皊勉强的笑了笑,“王叔,我知道了。” 王管家还想说什么,封禹『插』话道,“王叔,我陪宛宛进去。” 王管家这才注意到宛皊旁边站着封禹,他也算半个看着封禹长大的人,“封禹,你”话还没有说完,他看见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挽着手,眼皮子猛一跳,想到屋子里的场景,立刻想提前给两个人提个醒。 奈何才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两人的背影已经快迈进客厅。 宛皊一踏进大门,就听到了一圈很热闹的声音,宛鸣声若洪钟,和旁边的青年讲话,等到他看见宛皊,说话的声音忽然没了。 两父女就这样无声的对峙。 封禹一直注意观察两人的表情,见状,打断空气里的尴尬,“宛叔叔,我和宛皊来了。” 宛鸣应了声,封禹叫了叫宛皊,“宛宛,你不是带了礼物给叔叔吗?” 宛皊的礼物是封禹提前准备的,下车的时候封禹塞给她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封禹这样说了,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是什么,默默往前走几步,把礼物递给宛鸣,“爸,生日快乐。” “嗯,回来了。”宛鸣的语气很慈祥。 宛皊轻咬着唇。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青扭着腰肢,款款而来,她双手拿起宛皊的右手,“宛宛,你爸爸这几天可想你了,你今天一回来,他的心情都好了。” 宛皊不舒服,杨青身上喷了太多的香水,她轻轻一嗅,总觉得有些刺鼻。 宛皊扫了一圈屋子,宛鸣不是整寿,没有大肆『操』办,来的客人不太多,而其中就要杨青的一大家子。 杨青出生普通,没有嫁给宛鸣以前,母亲在超市上班,父亲是货车司机,现在他们两人穿着貂皮大衣,一副高高早上的样子。 “这是宛宛呀。”杨母一脸慈祥和蔼的样子,想要握住宛皊的手。 宛皊稍稍一躲,避开了。 杨母有些悻悻,强做亲热,“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福气。” 她看着大方慈善,宛皊心里却只觉得厌恶,想要远远的避开,她向着宛鸣看了看,老头子笑着一张脸,和一旁的封禹两个人相谈盛欢。宛皊又想起了小时候,她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宛鸣也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宛皊咬着唇,想到前几天,银行卡收到一笔五十万的转账,银行卡是以前读书时候宛鸣打生活费的卡,她不用想就知道钱是宛鸣打的,或许他对那天的事情也是后悔的吧? “我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宛皊喝了一口王叔倒过来的橙汁,她有点累,也不想和杨家人在这儿虚与委蛇,故作热情。 和宛鸣聊天的封禹的睫『毛』颤了颤,他很想跟着上去,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对着宛皊眨眨眼,没有跟着她。 宛皊的卧室极大,一眼看不尽,买房的时候,她妈妈还在,自然是挑的最好的房间给宛皊,虽然许久没住,王叔一直都督促佣人收拾,里面倒是干干净净,床单被套一应俱全。 她向里边走,一阵滋滋咚咚的声音却冒出来,宛皊的眉头皱了皱,接着,又听到撕拉一声,宛皊又走几步,才看到床头背着门的一侧坐的宛乐。 “你在干什么?” 宛乐双手飞快的藏到身后,小身体转过来,气呼呼的说,“你管我干什么。” 然后小短腿一伸,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宛乐只是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身体在怎么遮,也挡不住后面的遍地狼藉。 宛皊的太阳『穴』刺刺的痛,眼皮往上一跳,从床沿绕到床后去,看清楚宛小乐身后的情况,大声道,“过来,”宛皊压了压太阳『穴』,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绵软的嗓音也带了几分怒不可遏,“你做了什么?” 宛乐双手背在后面,被宛皊颤抖的声音吓得楞了一瞬,又抬起头,“坏女人,滚滚滚,这是我家。” 宛皊看着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还有箱子,那些东西都是宛皊小时候很珍惜的物件,封禹送给她的大抱熊,外公外婆的洋娃娃,还有……妈妈买给她的公主裙。这些她好好锁在箱子里的东西,全都被翻了出来,杂『乱』的堆积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经被宛乐弄的破烂不堪。 “你起开。”宛皊怒道,推开了拿着小剪刀的宛乐。 宛乐从小霸王习惯了,居然有人推他,他嘴一瘪,开始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宛小乐捂住头,哭的响天动地,“爸爸。” 宛皊根本顾不上宛乐,她楞楞的看着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宛皊从小到大的记忆。 楼下的宛鸣和封禹听到楼上的动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搁下手里的茶盏,朝着哭闹声疾步走去。 上楼时,封禹看着面『色』着急的宛鸣,嘴角嘴角向下压了压,眼神有审视,又揣摩,更有心疼。 “爸爸。”宛小乐看见自己的大靠山来了,哭声变大,他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红肿着,“姐姐她欺负我。” 宛鸣向地上看,宛乐向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横行霸道惯了,哭得这么凄惨倒是很少见,他又向前看去,宛皊背着他站在窗前,背影固执,神『色』复杂,看着宛乐的视线黑沉沉的,也不说叫他一声爸爸。 封禹看着这样的宛皊,心里闪过一丝心痛,但又飞快的压制住。 杨青蹲在地上,偷偷看了眼喘息粗气的宛鸣,『摸』着宛乐的头,“宛宛啊,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是小乐是你亲弟弟啊,他才四岁,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 宛鸣一听,本就青黑面『色』愈发阴沉,他重重的咳嗽一声,“宛皊,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恃强凌弱,欺负胞弟,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的教养?” 这几句话晴天霹雳的落在宛皊头顶,宛皊觉得很后悔,又像全身都落入冰窖,她慢慢的转过头,双眼愣愣的看着宛鸣。 宛皊的眼睛长得很像她的母亲,都是圆眼上弯的弧形饱满,此时又冷又锐的看着他,宛鸣心口重重一压,但看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宛乐,怒气又重新冒出来。 “呵,”宛皊环视一眼这间住了十多年的卧室,轻轻的开了口,“爸爸,你都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早该料到的。” “我不应该回来的。”她说的极其平淡,浅浅的一句话说完,宛皊回顾了一眼屋子,直接跑了出去。 封禹站在门口,自从听到宛鸣喝止的声音就顿感计划实现,他翘了翘唇,嘴角的微光微显,看着面『色』苍白的宛皊,心口被重重一扎,表情一沉,看着宛皊,缓缓的叫出了声,“宛宛。” 第17章 宛皊却飞快的擦了一下眼,跑了出去。 宛鸣僵站在原地,眼前浮现的全是宛皊最后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点的孺慕,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手指开始剧烈的抖动,杨青还在一旁哄哭泣不止的宛小乐,他眼前闪过一片白,“宛小乐,真的是你姐姐打你了吗?” 宛皊是红着眼跑出去的,封禹心口一滞,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急忙追过去。 眼泪不争气,宛皊用手重重的擦了擦,还是止不住的流。 “宛宛,”封禹步子迈的快,很快就追上了宛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心凉到极点,宛皊反而镇静的不可思议,也不讲理到极致,对着封禹吼,“都是你,我就说了不回来吧,你说的回来。” “好好好,是我的错。”封禹站在她的前面倒着走,眼里的深意复杂,“我开车,我们一起回去。” 宛皊摇头,她太难受了,难受的她已经迁怒了封禹,正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在宛皊面前停下来。 第14节 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毫不犹豫的挥了挥手,车一停下,宛皊身姿敏捷的钻了进去,封禹头一低,想跟着上车,宛皊却啪嗒一声关上车门。 “师傅,开车。” 司机踩了油门,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 宛皊将黏在脸上的头发撩开,努力平复下自己打嗝的心情。 又过了一会儿,司机抽空往前后瞅了一眼,“你男朋友在后面。” 宛皊低着头,想说话,奈何控制不住,又打了一个嗝,“别,嗝,别管他。”她往后面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让封禹这么担心的,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想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谁都不想理。 下车时,宛皊朝后面看了看,封禹的车就跟在不远处,她没停下等他,他等久了,应该就会走,一个人回到公寓,宛皊瘫在床上,心情稍微稳定下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对封禹可能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她偏头看着窗外的点点烟火,心里的疲倦蔓延到肉体,一动也不想动。 她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想起她小时候,大脑是一片混沌,一会儿是宛鸣朝着她笑,一会儿扇她耳光,『迷』『迷』糊糊一个晚上。 就这样懵然了很久,直到窗户外面的日『色』变成月『色』,她终于缓慢的动了一下,躺的久了,大腿开始发麻,站起来的时候,宛皊差点摔了一跤。 开了灯,宛皊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拼命收拾屋子,从地板到墙角,全都重新打扫了一遍,一开始干活,宛皊胡思『乱』想的脑子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 屋子仔仔细细的打扫完,宛皊全身都冒起了一阵细密的汗,她也不停,拿着两大黑袋子的垃圾下楼。 凌晨的夜,还是有点冷,宛皊刚把垃圾扔完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在屋子里闷得久了,一出来,脑子里就被灌了一阵凉风,清醒了许多,她又打了一个喷嚏,眼眶红红的,周边的灯光都是氤氲朦胧的。 树木倥偬,枝叶繁茂,宛皊朝着前面仰着头看了看,还没有来的及收回目光,一道黑影慢慢的笼罩过来,宛皊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她搓搓手,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面颊雪白,一点也不惊讶。 “你一直在这儿。”她收回视线,仰着头问他。 “嗯。”封禹简单的嗯了声,又伸出手,将她额头前的碎发撇在耳后。 宛皊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封禹依旧穿着西装,胳膊肘出的褶皱明显,夜间浓浓的湿气在他身上,他头发『乱』,眼眶红,她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不上楼啊。”宛皊咬着下嘴唇,心疼道。 封禹『揉』了『揉』她的头,直到把宛皊一头黑长直『揉』的微微『毛』躁,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嗯,哭够了吗?” 宛皊抿了抿唇,对着封禹摇头,“我哭好了。” 封禹眼神漆黑复杂,他微微俯身,下颌紧绷,又叹了一口气,“那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吗?” 吸了吸鼻子,宛皊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为了那些不关心自己的人,居然生封禹的气,她越想越气,实在气不过,恨不得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封禹抓住宛皊的手,“不许打我的人。” 忍不住了,宛皊扑进封禹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扣住他的胳膊,脚尖微微垫着,“对不起,封禹,封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你能,你能原谅我吗?”她一个劲的往他脖子里钻,嗓音里的哭腔和懊恼越来越重。 封禹回抱住她,双手拍着她的肩,只是在宛皊看不着你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起一个弧度。 封禹跟着宛皊上了楼,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宛皊按着指纹锁,她偏了偏头,叫封禹。 “嗯?” “你把你的指纹也录来吧。” 封禹愕然了一瞬间,眼尾微不可查的弯了弯,他跟着宛皊的指示把自己的指纹录进去,当自己的指纹刷开大门时,他从光滑的镜面里看着被反『射』过来的宛皊,心底那一丝缥缈的愧意也就消失不见了。 真理早已经被说过很多次,机会都是准备出来的。 也包括他和他的宛宛。 空气里全都是樱花的气息,封禹稍稍低头,宛皊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旁边,全心全意的信赖着他,心底深处的满足像泉水冒泡,咕咕咕的涌出来。 宛皊也在看他,封禹的眉目被暖黄的光柔和掉轮廓,剩下一个干净通透的剪影,两个人静静的站着,两人之外,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只把这两个人裹在一起,密不可分。 气氛暧昧,封禹的喉结上下动了下,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掉这难以言喻的粉『色』气息。 宛皊顿时如梦如梦初醒,避开封禹的目光,坐到沙发的角落里,忙手『乱』脚的拿起了遥控板,只是举了半天,也没见电视换台。 封禹认命的接起电话。 “嗯,知道了。” “好。” 过了几分钟。 “是谁打的电话。”宛皊忍不住问他。 封禹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康泽。” “康泽怎么了。” “他过几天新店要开张了,让我们过去捧场。”封禹坐到宛皊的旁边去。 “这样啊,那到时候我给他定几个花篮吧。”宛皊握握小拳头,避开封禹的女目光,“他一向喜欢热闹的。” 康泽是封禹的哥们,也是一个圈子出身的,不过他和封禹是独子不一样,上面有一个哥哥顶着,父母对他没太多要求,他也乐的自在,开几家酒吧,玩的自在。 封禹看着又攥着手机,钻研花篮的宛皊,脊背稍微向后靠了靠,又望着天花板,四周都是宛皊的味道,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最近封禹上班的时候嘴角都是轻翘着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boss心情非常好。 忐忑了两天的程总把上个月的报表拿给了封禹,纠结了三天的顾总把提出了休假申请,封禹没有多说什么就签了字。 签完字,封禹抬头看了眼时间,记起今天是康泽新店开张的日子,给宛皊发了条消息,说她下班了他来接她。 宛皊捧着手机,甜甜说好,总之,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息非常打眼。 就连康泽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眼睛。 康泽一双桃花眼不笑也勾着,穿着『骚』包的粉『色』衬衫,眼神是未语自带三分笑,迎宾小姐有时不小心看见他,心都扑通扑通的直跳。 封禹牵着宛皊的手下车,把红包地给他,“开业大吉。” 康泽笑嘻嘻,“封禹,你看你多俗啊,宛宛都知道给我送花篮,你就只知道送钱。” “不喜欢。”封禹挑了下眉,就往康泽的手里『摸』去,“那就还给我。” 康泽闪身一躲,“吃了的肉怎么会吐出来。” 宛皊看着康泽耍宝,忍不住替封禹说话,“花篮是我选的,钱是封禹付的,对了,这个红包也是我亲手选的。这都是我们一起送你的。” 一起送你的…… 康泽『摸』了『摸』鼻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宛皊,“我才失恋啊。” 封禹冷嗤一声,“哦。” 康泽知道封禹不太爱热闹,单独给她们两个开了一个包厢。宛皊和封禹两个人也不无聊,下了一个多小时的五子棋。 康泽过来了,“宛宛呢。” 封禹边收拾骰子边说,“去厕所了。” 康泽瘫做在沙发上,“封哥,最近情场得意啊,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宛宛娶回家。 封禹把骰子搁在桌子上,站起来动了动筋骨,“用不着你『操』心。” 康泽一听,好看的眼睛眯起,懒洋洋的说,“封哥,你可不能这样啊,要不是我给你的追妻宝典,你那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有这么快上位吗。” 封禹倒了一杯水,没说话,康泽有些坐不住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嘟哝道,“要不是我给你透『露』从宛宛他爸爸身上下手,你乘虚而入,恐怕你现在还是人家的封哥哥呢。” 宛皊站在门口,手压在门把上,满脸怔怔,康泽的话像是一道锐利的刀,直直的捅进了她的心里,那些偶尔感到微妙的事情忽然有了说法,封禹一直以来,特别护着她,宛鸣生日的时候,他却很鼓励她回家。 第18章 宛皊愣愣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睫微颤。 封禹脸『色』瞬间沉下来,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神『色』不明的扫过门口,对着康泽使了个眼『色』。 康泽楞了瞬,向门口瞟了眼,立马端正姿态,“不过弟弟这么好的建议你居然不用。” 封禹的后背压着靠垫,“康泽,有些事你想错了?” “什么?” 封禹端起一杯茶,他轻轻的抿了抿,茶水蒸腾的雾气氤氲了他的轮廓,隔着一扇门,宛皊听见封禹的声音淡淡的,如雾似月,“喜欢一个人便是她欢喜,我欢喜,她伤心,我失落。” “唉唉唉,不想听这么酸的,那你为什么要劝她回宛家。” “因为我知道。”封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是她的心头刺,我们家宛宛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心里有下宛叔,不是我想回去,是宛宛想回去。” 封禹头微微垂,碧透的茶水的『荡』着,因为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所以,她很好骗,什么事情都会朝着好的方面去想,她听了他刚刚的一番话,现在应该站在门口,懊恼的五体投地,心里的愧疚直打圈圈,然后想着她怎么能这么想封禹呢,封禹这么好。 他的小姑娘,这么好,他又怎么舍得用阴谋诡计去玷污她。 康泽笑眯眯的凑近,声音稍微放大,“原来女人是这样的,嘴里说的是不要,其实心里想的很。” 封禹压了压眉心,“你懂你为什么失恋了吗。” “为什么?” “因为你没把人家姑娘放在心上,不懂人家姑娘。” 站在门口的宛皊僵在原地,她『摸』了『摸』耳朵,割舍不下的就是她,她忘不了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话,冒着大雨给她买冰淇淋的爸爸,忘不了那个她一生病,就在她床头坐一整夜的爸爸,她忘不了她一哭,就手足无措似乎全世界都要崩塌的爸爸。 可到底已经是那个爸爸,不是现在的爸爸了。 康泽拍拍他们的肩膀,“封禹,在事业上,你小子是见佛杀佛,不留情面,感情上,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搞不懂,搞不懂。” 封禹又倒了一杯水,淡淡瞥了他一眼,“舍不得让她伤心罢了。” 宛皊站在门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傻站了半响,又轻手轻脚的离开。她有一点又厌恶此时的自己,封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刚刚自己却……。 听见宛皊离开的脚步,康泽松了一口气,看着封禹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对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宛宛应该被你哄好了吧,你快去趁着打铁。” 封禹摇了摇头,把康泽竖着的大拇指压下去,“哄?阿泽,你还是不懂我。” 康泽的大拇指僵在半空中,封禹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扰了挠脑袋,傻傻的看着封禹的动作。 封禹活动了下手腕,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可是那些又怎么是阴谋诡计,只是早早的让她看清楚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而已。 宛皊从门口出去以后,就去了阳台,二楼的大阳台离地面很近,宛皊能清楚的看见下面的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霓虹斑驳的灯光。一阵风过来,她感到有点冷,双手搓了搓胳膊。 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带着特有树木和矿石的香味,和封禹身上的特质一样,一闻到它,就会觉得无比可靠。 “你怎么来了。”宛皊没回头,看着楼下的街道,轻轻的问了一句。 封禹站在她的旁边,低头的目光刚好落到了她的头顶,眸光如漆墨,看不到底,“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我害怕。” “害怕什么。”宛皊侧了侧头。 第15节 封禹也向下面的街道看去,一本正经的说,“怕你跑了,怕你不小心走丢了,怕你看到别的男生了,总之,害怕的事情太多了。” 忍不住被封禹逗笑了,宛皊侧头看他,声音软软,“如果我真的跑了,那你怎么办。” “找你。”封禹扶住宛皊的肩,一声一言,都掷地有声,“直到我找到你为止。” “封禹。” “嗯。” “我刚刚听到了。”宛皊凝视着他,两只眼睛弯着,春风微微,月『色』正好。 封禹点了点她的鼻子,“听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宛皊双手揪着衣角,眼角微微水润,“你说我吧。” “好。”封禹微微拉开和她的距离,“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还有呢?”宛皊瘪着嘴巴,“你不说我,我心里难受。” 封禹愣了一下,加大声音叫她,“宛皊。” “嗯。”他声音一大,宛皊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弱弱的看他。 “舍不得说你,怎么办,是不是太没有了。” 宛皊闻言,一把抱住他的腰,吸了吸鼻子,不住的点头,“你是最厉害的,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封禹,封禹,封禹。” 怀里的小姑娘软软的,说出的话儿可心的疼,封禹『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微妙。 “哎约喂,”康泽捂着眼睛,贱兮兮的从指缝里睁开一只眼,“我这儿是清吧,你们可不能『乱』来,毁我清誉。” 封禹看傻子的看他一眼,牵着宛皊的手回走,“不早了,我和宛宛就走了。” 康泽站着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送了。” 月『色』舒明,星子点点,宛皊和封禹两手食指紧扣,夜里的灯光暗昏,看不清对方的眉眼,两个人走着走着,对视一眼,又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我去开车。”封禹松开宛皊的手。 宛皊紧紧攥住她的手,“我和你去。” 封禹凌空点了点她的鼻子,“在这儿等我,车库『乱』。” “好吧。” 封禹去车库开车,宛皊咬着唇,站在门口等她,夜『色』凉凉,宛皊双手扯了扯封禹外套,探头向前面看去。 没看见熟悉的车牌号,倒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宛宛啊,怎么在这儿站着呀。”声音尖尖的,非常刺耳。 宛皊怜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陈红涂着鲜红的嘴唇,在朦胧的灯光的一照,显得诡异,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牡丹底的旗袍,两只干柴样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 宛皊不太想搭理她,她转过头,朝着停车的地方看。 陈红捂着嘴,扭着『臀』绕到宛皊的面前来,殷红的一张一合,“宛宛,好久没有看到你,我可想你了。” “我不想你。”宛皊冷冷的说,自从离开榴莲卫视以后,她虽然没有去关注过陈红的消息,但是听说她欺负新人,坐台的黑历史被上面知道后,也被开除了。 陈红上前一步,想要去牵宛皊的手,宛皊一躲,避开了。陈红脸上的笑意不变,亲亲热热的看着宛皊,“宛宛,你等着,过不久我有礼物要送给了。” “一份你肯定会喜欢的大礼。” 第19章 宛皊根本没把陈红说的话放在心上,听说她现在混的不太好,放个狠话什么的,大家都会,宛皊小时候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没少被嫉妒她的小太妹恐吓,但也就止于警告了。 只不过被人硬逮着说话很烦,宛皊又烦躁的看她一眼,不想和陈红过多的牵扯,你不走我不走,迈着步子,往封禹的方向过去。 陈红看着宛皊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不变。 “红红,人呢。”一道醉熏熏的声音传过来,陈红不慌不忙的回过头,柔柔应道,“王哥,来了。” 封禹车开到一半,就看到走过来的宛皊,停下车,让她上来,“怎么自己过来了。” “刚刚遇见讨压的人,不想理她,就过来了。”宛皊无聊的玩着挡风玻璃前的小狗玩偶。 封禹看了宛皊一眼,问她,“还吃晚饭吗?” 刚刚在康泽店里吃了一些零食小吃,毕竟不是主食。 宛皊左手『摸』了『摸』肚子,“我不饿,你要吃吗?” 封禹摇头,“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 开了窗户,外面的冷风呼呼呼的进来,宛皊头对着风口,发丝胡『乱』的拍在人脸上。 “别感冒了。” 宛皊听话的转过头,“才不会呢。” 封禹把宛皊送到楼底的时候,宛皊她开始纠结,她望着灯火盎然的楼层,下不了主意,封禹注意到了,他勾了勾嘴角,身体在驾驶座挺的笔直,“乖,回去吧。” 宛皊愣了一瞬,偏头看他,车内没开灯,路灯昏沉的灯光给了些微光亮,可这些光亮自然不够宛皊看透对方的表情,她缴着手指纠结了半天,封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件事不急。” 这件事……封禹的语气太暧昧了,宛皊又不太纯洁,脑子里咚咚就冒出了这样那样的事,她几乎落荒而逃。 宛皊忙手忙脚的对封禹挥了挥手,“回去了,你回去吧。” “等你房间的灯亮了,我再走。” 宛皊低着头向前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她转过头,捂着半边脸,慢慢的上楼,走了几步,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封禹下了车,长身立在车前,眼里带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一股电流刺啦一声,从脚板心窜到了头发顶,宛皊小跑回去,封禹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垫着脚尖,啪嗒一口,印在封禹的侧脸上。 “晚安。” 说完这句,宛皊捂着脸,像是一阵风,飞快的跑进了电梯里。 封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宛皊亲过的地方,他抬头向上看,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半天后,慢慢的弯了弯唇。 他打开手机,康泽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封禹,宛宛遇上你,也只能嫁给你了。” 他说错了,封禹扯了扯嘴角,是从他喜欢上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只能嫁给他了。 可宛皊的好心情到了第二天就截止了,第二天是星期五,宛皊上班前坐在梳妆镜都没怎么化妆,不过因为心情好,她脸上的满满的元气怎么也挡不住,和赵一八卦的时候也神采飞扬。 钟小媛来了以后和宛皊打招呼,“宛宛,早上好,睡得怎么样啊。” 宛皊精神抖擞的来回了她一句,“还凑合吧。” 钟小媛抵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中午午休的时间,宛皊看着手机,封禹才发了消息来,问她午饭吃了什么,她捧着手机,红着脸和封禹回消息,困意一点没有,要上班时,宛皊去卫生间上厕所,还没有有进去,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瞬间楞在原地,望着里面的眼神变得不敢相信。 “她不就是靠着自己出生好嘛,其他还有什么本事,”钟小媛斜睨着眼,满面愤愤的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讲电话,“上节目还能被热锅烫了,真是有够厉害的。”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爹吗?那天本着好朋友要多多了解的想法,问了一下她父亲,你是不知道哟,生怕多透『露』了一点。” 完全没有想到。 小媛对她那么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她这么热情,每天都是笑脸可人,可原来对着别人是这样描述她的,宛皊楞楞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好一会儿后,她向里面瞥了一眼,慢慢的回到了办公室。 好心情因为这样,就一下子没有了。 不过没有好心情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宛皊不脸红了,没心情了,全脑子的黄『色』泡泡都不见了,看着青菜就是青菜,看着白肉就是白肉,眼神纯洁的不得了。 就连下班后,看着封禹的真人也能不动如山,心如止水,封禹倒是一看到宛皊就发现她今天不太开心了,“怎么了?”他一边给宛皊洗菜一边问她,宛皊也不想骗他,就直说了今天在卫生间听到的谈话,顺便也交代了刚进番茄台的时候她有多热心。 听她说完,封禹拧了下眉头,不动声『色』记下了钟小媛这个名字,他从玻璃砖里看着明显有些闷闷的宛皊,“宛宛,以前她对你好不一定是假的,只是你现在已经能威胁她的地位,人都是自私的。” “包括你吗?”宛皊直勾勾的盯着菜篮子里的蔬菜,闷闷不乐。 封禹点了点头,“我也是人。” 他说完以后,宛皊又抬头盯着封禹看了半天封禹,封禹被她看的久了,疑『惑』的嗯了下。 “她说的全都不对。”宛避开封禹的目光,不开心的撇撇嘴,“我在番茄卫视,又没有靠过他。” 封禹听到宛皊这样说,他眉头向上一跳,“宛宛,你有去反驳她吗?” 宛皊眼神缥缈的看着外面,“没有。” “为什么。” “我说了她以后,她会认为我心里不痛快,她就舒坦了,但是我假装不知道,就是她心里不痛快,又不是我。”宛皊分析的很透彻,“我知道,她嫉妒我,既然如此,我就大方点。让她嫉妒吧。” 封禹听她一本正经的说完,眼底都是遮不住的笑意,他偷空『揉』了『揉』宛皊的脑袋,“不亏是我家宛宛。” 两个人对视一眼,噗嗤都笑了。 封禹看着宛皊,叫了叫她的名字,“别动。” 宛皊怎么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封禹的脸越来越近,淡淡的呼吸喷在宛皊的脸上,一时间,宛皊的心脏呀,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来了。 下一瞬,淡淡的木头气味传到宛皊的鼻头来,宛皊的面颊一凉,封禹吹了吹手指上的青菜叶,“好了。” 好了呀,宛皊听完他的话,脸又开始红,她想转过头去,却忘记了封禹的左手撑在流理台上,她朝着右边一转,腰身就直挺挺的撞进了封禹的臂膀之间,封禹的手臂没注意到宛皊的动作,怕她摔倒,忙转身扶住她。 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那一块柔软的地方紧紧贴着,紧紧贴着封禹厚实的胸膛,宛皊懵了一瞬,双手推着封禹的肩要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的手游走在眼神晦暗的男人身上有多错误。 下一瞬,封禹的呼吸渐渐变沉,他看着怀里绯『色』的人儿,轻轻的,慢慢的,头越来越往下。 第20章 “宛宛,可以吗?”两唇相接的瞬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宛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的小白菜唰的一下落在地上。 后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宛皊听见封禹喘着粗气问她,“我们换个地方。” 下一秒,天昏地暗,抱着她腰肢的臂膀结实有力,宛皊还没有多体验一会儿,又被人平躺着放在床上,鼻息间的呼吸像黑木的味道,踏实可靠。她放软了身体,后面的事情渐渐的水到渠成,他进入她的时候,宛皊轻轻的眨了眨眼,抬头的天花板白的戳人眼,意识才分神那么一瞬,又被某人拉回那个沉沦的世界,进进出出,了无终止。 宛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清清爽爽的,穿着睡裙的身体被紧紧锢在强健的胸膛里,宛皊微微动了一下头。 耳后低哑『性』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醒了。” 宛宛僵住了,半响以后,她细若蚊『吟』的嗯了声。 第16节 封禹又开始笑了,是那种餍足后,开心自得的笑,宛皊心里那一点点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失落和孤寂便都如雾般散开了。 这又是一场新的开始了,余生,她和他作伴。 几乎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宛皊就觉得她和封禹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来往方式,早上她穿着睡衣刷牙,他围着浴巾在她的旁边吐泡泡,她挤洗面『奶』搓脸,他用发蓄水剃胡子,她在厨房准备早餐,他就在一旁切水果。 明明是第一天开始一起做这些事,却像是做了很多年头一样,熟悉又自然。 吃完早饭,封禹开车,送宛皊上班,一路上,宛皊的嘴巴都是翘起的时,到了番茄台楼底,宛皊即将下车时候,封禹偏过脸,对着她暗示『性』的嗯了下。 宛皊愣了下,转过头,在他的面颊上吻了吻,然后才声音小小的说,“我去上班。” 宛皊的心情前无仅有的好,除了爱情,工作也舒适,早上封禹送她到了办公室,刚坐下来,大家就热情的开始八卦问好。 虽然和钟小媛之间有一点小小的龃龉,但总体上,小家常这个团队勾心斗角还是比较少,大家处起来,非常和谐。 节目本身虽然没有好的时间段,可毕竟是上了星的,收视率和观众基于番茄卫视这个平台,再小也不小。经常也会有一些热心观众打电话,微博上偶尔也会有大家的翻牌,当然基于节目的本身,不会大火也不会大热,只会温温火火,不浓不淡。 不过这个节目组的留下的主创都是喜欢这个节目的,包括宛宛,他们也没有一定要红爆火的心,都是一个共同的心愿,好好的把家常菜延续下去,让大家的餐桌上的选择更多一点。 尤其这档节目对宛皊,意义深刻,她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付出的心血却也不少。 这天刚从摄影棚出来,宛皊『揉』了『揉』肩膀,刚好碰到了钟小媛,钟小媛最近经常去主持其他节目去,在十五楼的时间很少。宛皊算了算,这周还是第一次看见她。 宛皊对着她礼貌的笑了笑。 钟小媛疾走过她,宛皊回味刚刚没吃够的西湖醋鱼,鱼肉滑嫩,入口鲜香。 “宛宛,”钟小媛忽然回头,叫住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幽深。 宛皊不太理解。 “最近小家常的收视率比起我主持的时候,有了稳步的提升,”钟小媛语气似乎真心实意,“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它。” 宛皊点点头,“是大家一起的努力。” 钟小媛欲言又止,最后她别有深意的说,“不过,金子哪儿都会有光。” 宛皊被她的话搞得『迷』糊,她抓了抓头发,钟小媛意向不明,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直到第二天上午,侯平昌把小家常的所有的员工都叫到了会议室。 宛皊观察他的神『色』,侯平昌两个眼皮子向下耷拉着,嘴角蹦成一条直线,双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宛皊的眼皮子重重的跳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天灵盖直冲下来。 候平昌接下来说的话,也没有辜负宛皊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从六月开始,”他顿了顿,疲倦的眼神扫过会议室里面的十来个人,无奈又颓败,“小家常就不在番茄卫视上播出了。” 平地一声雷。 哐当一声,谢音的水杯被她的袖子扫到了地上,她震惊的站了起来。 “侯哥,你说什么。”陈幽也不敢相信的盯着候平昌,他来了十年,在小家常也就做了十年的灯光师,可以说,这不仅仅是他的事业,也是他的感情。 宛皊的心跳先是降到了谷底,她『舔』了『舔』泛干的唇角,眉头一压,嗓子干哑,“侯哥,你开什么玩笑?” 候平昌紧紧的抵靠在硬的戳人的椅子上,“赞助商撤赞助了。” “赞助商那么多,撤了还可以在找,”赵一不太相信,“到底是什么原因,候哥。” 候平昌的深深的看着大家,半响过后,叹了一口气,“是上面的决定。” 宛皊不太愿意接受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她用指甲盖戳了戳掌心。 真痛! 侯平昌又摆摆手,“看你们的样子,节目又不是不放了,只是换了一个台而已,大家待遇也不会降。” 会议室还是一片沉寂。 “哪个台?”宛皊忍不住问了出来。 侯平昌倦倦的看着她,“番茄二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番茄卫视是上星频道,各个地方都能收到,观众上亿,番茄台就是一个地方台,只有行政区域划分在宁市的群众才能收到这个台,而且这个台,纯粹就是番茄台凑数量的,据说它上午放三集肥皂剧,中午有什么放什么,下午放四集大妈剧,晚上转播番茄新闻,中央新闻,接着又是两集轮播过很多次的狗血剧,晚上十一点停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根本没有观众的啊! 大家用脑子一想,都能想到未来小家常的凄惨境况,本来没有赞助商,凭着番茄卫视的平台,加上他们节目几十年的口碑,还不容易找吗,但是现在都已经没有收视率了,哪儿有赞助商,没有赞助商,摄影棚满满的瓜果蔬菜,锅碗瓢盆哪儿来,没有这些,这个节3目怎么还能和以前那样。 宛皊越想就觉得很奇怪,这不是『逼』着小家常剧组关门大吉吗,可是小家常虽然盈利不算多,可到底这些年也是赚的,尤其还有这么多的固定群体,“侯哥,你要讲清楚。” “台里的规定。”侯平昌抬了抬手,片刻后无力的放下,他站起身,脊背稍微佝偻,“以后哪些节目缺人了,我都可以帮大家争取,大家,散了吧。” 温和认命的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在座的所有人,佝偻着背,缓慢的走了出去。 留下宛皊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是钟小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率先甩手离开。 谢音慢慢的靠近宛皊,呐呐道,“宛宛,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宛皊头压胳膊上,懵『逼』的看了一眼她,又浑身疲倦地坐了下来,“我要知道要好了。” 自从侯平昌宣布了这个消息,从上午开始,这间办公室的环境就变了,变得寂静无声,无精打采。 宛皊忍了一下午,等到录完今天的节目,宛皊决心要问清楚,“侯哥。” 侯平昌从电脑前抬起头,见到宛皊,指了指对面的桌子,满脸笑意,“宛宛,你来的正好,有个节目缺个外景主持,我” “侯哥,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宛皊打断她,她双手攥成拳头,双眼炯炯,“一定要。” 刚刚还精神饱满的侯平昌像皮球,咚的一声,气全都泄了,“宛宛,虽然你成为这个节目的正式主持人不久,我知道你对这个节目有很深的感情,不过,这都是台里综合考虑好的结果。” 考虑好的结果? 宛皊嘴巴阖动了下,她拒绝地摇了摇头,“猴哥,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侯平昌没有说话了。 宛皊又说了,“最起码,面子上的原因总有吧。” 听了宛皊的话后,侯平昌离开位置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抿唇,“因为我们台花花综艺太多了,我们的台必须有一大批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供养正能量。” 千想万想没想到能得到这一句话,宛皊瞬间傻眼了。 好一会儿,宛皊才对这个面子上的理由反驳,“小家常都这么家常了,这么符合社会主义道德体现了。” “台里新出了一节目,是专门讲文物古器的,现在台里准备多做一些这样的节目,每天的播放时长又不变……” “所以小家常就被换下来了。”宛皊接着他话说。 侯平昌无力的唉了声,眼神看向窗外,“你出去吧。” 宛皊还想要再说一点什么,可是看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浑浊,阳光一道道的透进来,他的表情也变得落寞。宛皊没有多待,掉头轻轻的走了出去。 l 刚一出去,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宛皊拍着胸口,被他们吓了一大跳。 “宛宛,怎么了。” “宛宛,我们可不要去番茄二台。” “番茄二台比北极还要冷啊啊。”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看向宛皊的目光,也愈加火热。 “我,”在他们希冀的目光里,宛皊转开了目光,她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我也不知道。” 空气又开始沉默起来,大家嘴唇蠕动几番,回工位的动作都变得很迟缓,宛皊透过挡光玻璃,看向窗外暮『色』,天空很暗了。 哒哒哒,紧密细碎的高跟鞋声音响起来,宛皊抬起头看,钟小媛穿着白『色』裙子,涂着红嘴唇,摇曳多姿而来,她看见茫然的宛皊,立定脚步,莞尔一笑,“宛宛,台里有些节目缺主持人。” “嗯?”宛皊『摸』了『摸』后脑勺。 钟小媛撩开大波浪,一半放在身前,“凭你的背景,想要什么不是有什么。” 那我想要小家常,这句话卡在喉咙尖,宛皊又生生把她咽下去了,“现在,节目还没有结束呢。”说话时,她不停点头,像是这样,就能加大可信度。 “你又不傻。”她理了理裙摆,后面的助理小声提醒她时间,钟小媛看着宛皊,“我还有一个晚会要主持,走了,拜。” “拜,”宛皊伸出左手,在空气中慢动作挥舞,最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工位。 她又不傻,所以可能真的没有什么余地了吗? “极其大不等于一定。”封禹把处理好的青菜放在白底带花盆子里。 宛皊蹲在墙角,给茄子削皮,丧丧的声音,“我估计有九成可能。” 封禹开始处理鱼,他把宰杀好的鱼平铺菜板上,“既然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宛宛,都有扭转的可能。” “虽然,”紫『色』的皮落在地上,宛皊手上的动作持续进行,“可是侯哥今天的脸『色』真的特别难看,感觉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今天我都看到他头顶白头发了。” “很正常。”封禹把鱼掉了一个头,“你说你们节目为什么被换台。” 宛皊停下削皮的动作,眼神耷拉下来,“是因为要做一些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真善美的节目。”她重点加重了核心价值观,真善美六个字。 封禹磨了磨刀,手指印在鱼头上,划开鱼身,“为什么小家常不可以。” 呆滞已久的宛皊闻言一楞,对哦,她正要跳起来,心头却忽地被浇下一盆凉水,又小小一团蹲在墙角,仰着头看封禹,“可是,可是我们就是一个美食节目啊。” 封禹停下手里的动作,“你以前还没不喜欢我。” 宛皊凶他,双手搁在膝盖上,“说正事呢,很重要的事。” 封禹低着头看她,“美食是固定的元素,但是并不代表她是唯一的元素。” 唯一,不唯一。电光火石之间,宛皊脑子里被忽视的弦骤然被接上,她一下子跳起来,激动的就差拍手了,“我们还可以努力下。” 封禹转向流理台,接着收拾鱼,“实在不行,还有我。” “你?” “霸总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小娇妻一切要求。”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说的话又那么霸气十足,宛皊差点就腻死在了柔腔里,但也仅仅是差点,因为她看到了鱼,“封禹,鱼是切花刀的,你怎么切的。” 她挤开封禹,看着鱼身上两条长直的刀口,默了三秒钟,小声嘟哝,“鱼都不会切的霸总。” “霸总不需要会切鱼。”他猛地凑近她,声音从头顶冒出来,疏淡深沉的嗓音一个劲儿的从脑子蹿。 那什么,头晕是怎么一会事。 因为封禹的两刀,宛皊的红烧鲈鱼变成了清蒸鱼,霸总也降职为剥蒜小弟,这是因为霸总看到了宛皊的茄子,茄子的长度少了一半,而紫『色』的皮还服帖的穿在身上,霸总哈哈大笑,然后学着宛皊嫌弃她的口气,“你的茄子都削没了。” 第17节 宛皊……恼羞成怒了。 除了让霸总剥蒜,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封禹鱼放在离霸总最远的地方,让霸总看得见吃不着。 哼╯^╰ 宛皊做了三菜一汤,清蒸鲈鱼,糖醋茄条,素炒小青菜,猪肚汤。十分钟后,宛皊看着封禹大快朵颐的架势,余光都没暼过鲈鱼,对着茄子青菜吃的津津有味。她咬着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鱼身一点点的出现在封禹面前,尾巴,鱼腹,鱼头纷纷登场。宛皊松开手,埋下头开始吃饭,“多吃点。” 封禹的笑不由自主的冒出来,见宛皊只留一个黑乎乎的头顶给他,他搁下筷子,说出自己的观点,“只要是我家宛宛做的菜,都是人家美味。”他点头,对自己的发言无比认同。 哪管什么食材,管的是做菜的人啊。 宛皊脸红了,吃饭的间隙飞快的瞟了一眼封禹,封禹眉目淡淡,目光凝凝,正好看见了这一眼。 “吃饭,”宛皊又埋下头,“吃饭了。” 吃完饭,封禹洗碗,宛皊就靠在门口问他,“今晚上在哪儿睡。” 封禹围着懒羊羊的花围裙,“不回去了。” 宛皊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从恐怖片那天晚上,让封禹留下了来了后,只要他不加班,一般就在宛皊这儿睡觉,不过两个人都是很正常的睡觉,但是过了昨天,宛皊开始忐忑,以前每天封禹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别的出格的动作…… 宛皊红着脸先去换了睡衣,然后打开电视,靠在床上,留下一半的空位,封禹弄好个人卫生后,换上睡衣,自觉的上了另外一半床,然后拿起床头的财经杂志,看一会儿杂志,然后余光暼一眼旁边的人。 宛皊喜欢看纪录片,尤其是花草动物的,她能一动不动,看好几个小时。封禹翻完杂志,抬眸看了眼时间,告诉宛皊,“该睡觉了。” 平时这些纪录片都能让宛皊聚精会神,今天晚上,她明显有点走神加兴奋,封禹叫她睡觉了,她乖乖的关了电视,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封禹白天的时候大脑在高速运转,晚上的睡眠也并不是很好,但自从和宛皊睡一张床以后,他的睡眠质量有明显改善,经常一觉天明。 『迷』『迷』糊糊之间,他下反应的向旁边的位置『摸』过去,眉头一拧,他胳膊伸的更长了点。 没有人!他猛的一下被惊醒了,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他一个人急促的呼吸,他侧头看了看,右边的位置空着,抬手去『摸』,冰凉一片。 封禹立马翻身下床,才到客厅,就看到书房间隙里透出来的橘黄的光。他扭动把手,看见自己用眼神勾肋出无数次勾的背影后,那种空虚和不安顿时消散。 宛皊很认真,她一点也不困,双腿屈膝紧紧的靠着大腿根,抱坐在椅子上,书桌前的电脑闪着冷白的光,她十指如飞,急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乃至头顶的呼吸。 “宛宛,嗯?” 噼里啪啦响到飞起的手速一下子被冻结,宛皊闭了闭眼睛,期待这是幻觉。 片刻后眼睛睁开,他依旧直直的立在一旁,有种无言的威胁,她做最后的挣扎,“封禹?” “是我。”言简意赅。 宛皊回头,乖乖的把腿放下椅子,抬起头眨巴眨巴眼,“你怎么来了。” “醒了,你没在。”封禹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半响,宛皊的心开始忐忑,她低下头,低的很低很低,封禹不喜欢她熬夜,她熬夜多了,胸口容易发闷刺痛,那时候他们还不是现在这种关系,她生病不舒服,他在床头守着他,白天的时候,她追了一部剧,很好看,到了晚上,也依依不舍的想看完。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发火。宛皊还记得,他被气的双眼痛红,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尤其当医生告诉他,她神经衰弱,和熬夜又关系的时候,他看她的表情,她一辈子都记得清楚。 当时她就保证绝对不熬夜了,和封禹同床共枕的这段时间,他非常害怕她的神经又衰弱,几乎每天晚上一到十一点就提醒她睡觉。 尤其今天晚上她还答应他好好睡觉的。 宛皊现在不太好,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声音软成一团,“我,我回去睡觉。” “你睡不睡觉和我有什么关系。”封禹转过头,自嘲道。 这个语气,这个句式,这个动作,要出事了。 宛皊急忙抬起头,封禹已经转过身,大步离开,只就给宛皊一个孤寂高冷的背影。 宛皊忙追上去,因为离开椅子动作太快,还差点被绊倒。 “封禹,封禹。你听我解释。” 封禹的动作看着不快,但一转眼,就到了卧室,他不发一言的站着,睫『毛』微垂,脸部轮廓不甚清晰,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疏离的淡漠。 宛皊的步子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点一点挪到封禹面前来的,手指头攥的紧,手心都发疼了,委委屈屈的叫了他一声,“封禹,我手疼。” 人没反应。 宛皊的心更虚了,她头压的低低的,小手颤巍巍的伸出去,轻轻的,轻轻的扯了扯某人的衣角,“我,我错了。” 还是没有反应,宛皊都要急哭了,今天晚上,想着封禹说的机会,她全身都有点激动,脑子里一转,想了好几个能和美食搭边的策划,浑身就像是点了火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可上一次封禹生气的记忆太深,她就暗暗的想啊,我偷偷的去干,不要让封禹知道了。没成想,他还是发现了。 宛皊现在真的挺后悔,她不仅犯了一个错,她还欺骗了封禹,想到这儿,她心里也开始愧疚,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她言而无信外加欺骗他。她有什么资格委屈啊,封禹生自己的气,没有错。 可还是好委屈啊,封禹不理自己了,宛皊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 封禹气的冒烟,他长手长脚的立在原地,心里咬着牙琢磨,冷她几天,不行,他受不了,骂她几句,怎么措辞,他皱眉深思,到底应该怎么对她生气。 左思右想,还没拿定主意,后面可怜兮兮的抽泣声就传过来了,那人明显想压住,可怎么也压不住哭声,还一个劲儿的打嗝。 心里的铠甲分崩离析,封禹就要转过头去安慰她了,又硬生生的憋住。只拉长声音,“还这样做吗?” “不了,不了。”宛皊忙摆手,只是越摆,心更『乱』了。她都已经哭了,封禹还在生气,说明他真的真的很生气了。 宛皊不想委屈,可情绪她哪儿受控啊,呜呜地啜泣声更大了。 “别哭了。”他忍不住说。 “嗝,”宛皊捂住嘴巴,不小心又打了几个哭嗝,“嗝,我,我不哭了。”她嘴巴捂的更紧密了。 封禹弃械投降,蓦地转过身,他抽出几张纸巾来,认命的把纸巾靠住她的两只鼻孔,说,“擦鼻涕。” 宛皊微低头,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封禹随手把纸巾向纸桶里一扔,换另一张纸擦了擦冒红的鼻尖,说,“做错事还有理哭。” 宛皊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有点复杂了,才哭过,声音也带着弱弱的鼻音,红肿着眼睛湿漉漉地看他,“不哭了,我错了?” “那你还哭?”封禹『揉』了『揉』她乌压压的发顶。 “没哭,嗝,等一下,嗝,就好了。” 等到某人哭完,不打嗝了,再次躺倒床上,已经零晨四点钟了。 他们两个面对面的睡着,盖着同一张棉被,床头那盏昏暗的浅橘『色』灯幽幽亮着。 封禹将落在她脸上的头发丝理到一边,“手还痛吗?” 宛皊一眨不眨的看他,“不痛了。” “宛宛,你乖一点。” 他搂着她,她轻轻的回答,“嗯。” “你真不生气了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眨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封禹眉一挑,嘴角向下压了压,宛皊抿了抿唇,说话说的软软的,“你大男人,不会秋后算账吧,不会吧?” “也可以不秋后算账。”床头的灯光暗淡,他的眉眼也笼罩上一层层浅浅的广晕,温和『迷』人。 “以后十一点必须准时睡觉?” 十一点!!! 宛皊她艰难的看了看封禹,封禹眉眼温和,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双手揪着被套,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咬咬牙,“好。” 不就是十一点吗?? 因为昨天晚上的闹腾,宛皊第二天的面『色』不太好,她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才勉强压住浓厚的黑眼圈。 摄像谢音看见这个样子的宛皊,拍了拍她的肩膀,“宛宛,别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宛皊从电脑面前抬起头,谢音担心的看着她,本来写策划写到有些杂『乱』的脑子,又灌入了新的氧气,“你放心。” “说不准我们的节目还可以保留呢。” 赵一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预感。” “加油?” “好,一起努力。” 一天的空余时间,宛皊除了主持节目,其余空余的时间都拿来写策划了,她看看已经半成品的稿子,活动了下脖子,又看向大门紧闭的导演办公室,握了握拳头。 有了昨天晚的经验,新的晚上,宛皊不太敢熬夜,封禹一说睡觉,她就乖乖巧巧的合上笔记本,拉开被子睡觉。 虽然脑子里还是躁动,可旁边的封禹呼吸匀称,宛皊想着自己还没有写完的策划案,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半夜封禹醒了,他给旁边的人捏了捏被角,又慢慢的睡过去了。 这样过了好几天,这天,宛皊终于把策划案写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拿给猴哥,却注意到钟小媛带着两个面生的人走了过来。大家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钟小媛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她带过来两个人抱着纸箱子,开始去收拾她位置上的物品。 “小媛,你?”胡波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讶的问到。 钟小媛袅袅的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移到宛皊生上,“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小家常的主持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都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那你现在是?”谢音从工位上站起来,看着收拾东西的两个人,对钟小媛说。 钟小媛扫了一眼,说,“既然都不在属于这个节目的人,自然也要换个位置。” 众人闻言,顿时做鸟兽状散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又留不住的。 看见他们这样子对她,钟小媛也不恼,她袅袅婷婷的走到宛皊的面前,“宛宛,” “嗯?”宛皊颇疑『惑』的抬头。 “我们台机会还是挺多的,”她红红的唇一张一合,“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钟小媛说话的内容宛皊却并不是很喜欢,她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我就喜欢这儿。” 钟小媛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祝你好运。” 宛皊思忖片刻,对她说,“借你吉言。” 钟小媛把墨镜重新带好,她带来的两个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就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见他们离开了。宛皊回头看,之间其余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桌子上,有些还恹恹的玩着手机,和以往奋发努力的态度天壤之别。 宛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稍稍加大了声音,“你们怎么了。” 第18节 谢音疲倦的抬起头,“休息呗,反正以后节目都没人看了。” 其他还有人说,“宛宛,你也休息呗。” 唉。 宛皊拉开椅子,又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周围无所事事的同事,又看向自己的电脑屏幕,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又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又回到侯平昌办公室的位置。 努力,努力,在努力。宛皊又开始敲键盘了,她的方案一定要尽快写出来。 “宛宛,下班了。” “宛宛,拜拜。” 宛皊从屏幕里抬起头来,对着他们挥挥手,“我等会儿就走了。” 人渐渐地少了,办公室的开始安静起来,宛皊眉头紧锁,手指噼里啪啦不听。 不知道又多久过去了。 嗡~嗡~嗡 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宛皊也没有抬头,随手向旁边一『摸』,接起电话,“喂。” 那边呼吸的声音沉稳,没有说话,宛皊看着浅白『色』的屏幕,又嗯了一下。 “几点下班?” 什么????几点下班??? 宛皊抬头瞅了眼左下方的时间,瞬间跳了起来?她往窗户外面看,黑乎乎的天,被『迷』离的灯光晕染,带着点点的暗红『色』。 “马上就回来了。”宛皊舌尖抵着牙齿,“你,回去了吗?” 封禹的声音沉沉的,“我来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宛皊收拾东西,因为速度有点快,不小心把笔记本弄到地上,她又弯腰去捡,“我打车回来,你开车太花时间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好。” 宛皊关掉电脑,拎着包,开始向外走,封禹听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嘱咐她,“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封禹眉头皱成一条拧巴的波浪线,他看着面前一堆被自己弄得奇奇怪怪的蔬菜,陷入了无尽的茫然中。 宛皊打开门的一瞬,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焦焦的,仔细的闻一下,还有一种辣椒面,辣椒油的味道。 包都没有放下,宛皊直接向着厨房奔过去,“封禹,你什么菜啊?” 宛皊想要走进去看看,封禹像一堵山一样现在门口不远处,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筷子,宛皊垫着脚尖,伸长脖子,想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洗手吃饭。”冷不丁听到封禹这样说。 吃饭! 宛皊『舔』了『舔』唇,目光很是怀疑。 封禹做的饭……真的能吃了吗?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宛皊的脖子伸的老长老长。 封禹的回答迟疑了三秒钟,他肯定的点头,“你去洗手,马上开饭。”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宛皊点了点头,她把封禹有些下滑的袖子网上免上去,“那,那我去了。” “嗯。” 宛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拿过一旁的帕子擦着手,向餐厅过去,目光抬起来,看见餐桌上的几道菜,她的脚步被冰冻住了三秒钟。 封禹从厨房装了两碗米饭出来,看见宛皊过来了,就叫她,“吃饭。” 宛皊放下『毛』巾,缓步坐在餐桌前。 封禹递给她一双筷子,宛皊有些不太相信,“你的进步也太大了吧。” 封禹镇定的唔了声,“凑合着吃吧。” 宛皊看着桌子上的麻辣小排,油爆小龙虾,素炒小白菜,纠结了一会儿,给自己盛了一碗蛋花汤。 封禹看着面前的几道菜,面『色』如常,从小龙虾开始,慢慢征战餐桌。 一刻钟以后,宛皊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又看着不动声『色』的封禹,特别的佩服他,不愧是她的封禹啊,不亏是总裁大人啊,这份毅力。不过,她,她真的不打算忍了。 “我不吃了。”她把碗推开。 听见她这样说,封禹又夹了一块小排,放到嘴里。 看见他这样,宛皊的喉咙有点痛,虽然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但是吃这样也太委屈自己了。 幸好,封禹在宛皊放下筷子随后几十秒也放下了筷子,宛皊心底里松了口气,这时候,封禹抬起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看的宛皊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不有脏东西了。 “宛宛,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根据食谱做出的菜都不会这么难吃的。” 宛皊不是太懂他的意思,就直接问他,“什么意思。” 封禹定定的注视着他,说出的话有理有据,“我不一般,所以才能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 宛皊,“……” 你是封禹,你脸皮厚,你有理。 “所以呢。” 封禹挽着袖子,把碗向前一推,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一般感到懊恼,“去下碗面条吧。” 第21章 封禹的眼窝很深,眼睛是那种明显的双眼皮,线条清晰,不过他一般都是温柔的,内敛的,很少能看见他这样带着稚气的委屈,以及可怜的命令。 可是这句话……太……令人欢喜雀跃了。 宛皊『摸』着肚子,眼神布灵布灵的亮起来,急不可耐的说,“我现在就去。” 自从宛皊回来,就绷着脸『色』的封先生,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他犹豫半响,还是伸出了手,朝着猪小排伸出了罪恶之手,当口腔里充值着浓烈的腥味,以及过分的辣椒味后,封禹这次没有犹豫的吐了出来。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很好,他现在有了。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宛皊最后下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封禹靠在门口,闻着里面传出来的蛋香和面条香,兀自检讨了一会儿。 “吃面了。” 封禹吃下第一口面条的时候,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饱暖思那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宛皊,又想到前几天的美好,喉结滚了滚。但又想着她这两天为了节目,劳心劳力的模样,到底是忍住了。 吃完面条,封禹放下碗筷,“你的方案写的怎么样了。” “应该很快就能好了。”一提到这个,宛皊的精气神就特别足,“我认为应该是感人又好吃的,明天很快就能够交给候候哥了。” 说这话的时候,宛皊的眼睛是亮着的,闪着光的。 台里不是要求真善美吗? 金婚的老爷爷给病床的妻子熬粥…… 浪子回头的渣男给出嫁的女儿送上的桂圆百合粥…… 团结友爱又走心… 应该是非常和谐了~ 第二日。 “宛宛,你?”候平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勉强问。 “候哥,”宛皊站在他的桌子前面,眼睛闪着光,“前一段时间不是说我们节目太普通,不能够弘扬真善美吗,这是我新作的一份小家常策划,里面有一些新的元素。” 候平昌的手指搁在它前面,听宛皊说完,慈祥的看着她,“宛宛,你有改变的想法很好,可很多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宛皊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到如此丧气的答案,她愣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总先要尽好人事吧。” 侯平昌冲她摆了摆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好。” 这个话…………怎么还是这么悲观呢。 一直很乐观的宛皊顿时心有忐忐,此时,侯平昌又说话了,“我会好好看的,我也会给他们看的。” 宛皊想要再说一点什么,以前这间屋子的气氛是热情洋溢的,现在是冷淡安静的,可终究还是败在幽冷的气场里,转身出了门。 自从把方案递给他以后,这两天,她都是忐忑的,一方面希望节目还是能和往常一样,另一方面,候哥那天佝偻的脊背印在了宛皊的心里面,他其实应该比谁都难过的。 就这样忐忑的过去了两天,宛皊趁着午休时间给封禹发短信。 “石沉大海,毫无消息。”很丧的心情也想和封禹分享。 她脑袋撑在手上,满脑子都是未来凄凉无比,一个观众都没有的节目。 “柳暗花明,静候佳期。”宛皊歪着头看着封禹发来的消息,眉眼弯弯。 可是……候! 她等啊等啊…… 手机屏幕一亮,封禹又发了一条消息,“抓准时机,主动出击。” 宛皊又偏过头,细细的研磨这八个字。 封氏。 王中信看着拿着一脸沉思的封禹,默默的退了出去。 另一边。 “谢音,我们去出外景。”宛皊等不急了。 谢音坐在工位上,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宛皊拉着走了,“边走边说。” 宛皊问他,“谢音,前两天你看热搜了吗?” “什么?” 第19节 “有一个六旬老人为了找到自己丢失的女儿,走街串巷修沙发,皇天不负有心人,上个月一尝所愿。” 谢音嗯了声,“人贩子原地爆炸。” “有没有觉得很感人。” 谢音点头。 宛皊和谢音去车库,“我现在的想法是我们节目也这样搞啊,和谐友爱嘛,其实我们也可以找一找啊。” “怎么找?”谢音不是很懂。 “我找社会频道的同事打听了,在顾家巷有一个因为『奸』杀女同学被判刑三十年的人?” 谢音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有什么用。” 宛皊唉了下,“但是他妈妈不相信她的儿子是这样的人,从九八年判刑的那一天,就不断地找证据,去申诉,”说道这儿,宛皊又想了报纸上这几句描述,她心里的斗志又有了,“结果在上前个月,九八年被判刑的那个男孩被无罪释放了,二十年的查证才弄清楚事实,是那个女孩因为表白被拒,故意陷害他。”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宛皊想要撬开他的脑袋,“你想一下,含冤入狱二十后年,沉冤得雪的儿子回来的第一天,就给奔波劳累的母亲做上一大桌子菜,感谢他这么年的信任,这样,我们的家常不就有了吗,除此之外,你看看这个故事,够不够那啥?” 谢音没有吱声,他深深的看了这姑娘一眼,想『摸』『摸』她是不是发烧了。 第22章 谢音思索后,决定不打击她,也就不多纠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宛皊低头看了眼导航,握了握拳头,“去顾家巷,我打听过了,他们住在那儿。” 六月天气已经很热,宛皊穿着浅『色』短袖和牛仔裤,走了一会儿,身上起了一阵细密的汗。 谢音提着摄像机,擦了擦额头,“那儿有很多人。”他指了下对面围在一起的老太太。 宛皊抿了抿唇,心里有点虚,“我就这样去了?” 谢音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不然呢。 好吧~_~ 宛皊给自己鼓了鼓气,又看向谢音,谢音鼓励的朝她挥手。 “那我去了。”宛皊咬咬牙,虽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一个主持人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在的。 闷热绵长的的巷子里,碎金的光线从树荫间隙撒出斑驳,脱了漆的长凳前,几个阿公阿婆的年龄人闲闲的聚坐在一起,懒洋洋的摇着蒲扇。 宛皊慢慢的靠近他们,揣着一脸笑,弯着腰向她们打招呼,“阿婆阿公,下午好。” “什么事啊,小姑娘。”其中一位穿蓝底黑花棉布衫的老人抬起头,问到。 “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刘玉美住在这儿吗。”刘玉美就是刚刚和谢音提到的女人了。宛皊朝着周围扫了一下,又收回目光。 几个阿公阿婆都上了年纪,有些没听清楚,手搭在耳朵上,又问她,“你说谁?” “刘玉美。”宛皊又强调了一遍。 “小姑娘,你找他干什么啊。”几个老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戴着眼镜,头发灰白的老『奶』『奶』笑咪咪的问她。 宛皊心里一喜,详细的说明了来意。 陈『奶』『奶』和姐妹几个交换脸『色』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他就住在我楼上,走吧,我带你过去。” “淑芬,你还过来不。”一个老太太问。 “不了,我就回家煮饭啦。” “回见。” 陈『奶』『奶』和其他老太太告别,慢慢的朝前走,宛皊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她难以置信的楞在原地。 “唉,丫头你来不来。”走了几步的陈『奶』『奶』回头疑闷到。 “来了,来了。”宛皊转过身,忙更上去。 陈『奶』『奶』微微弯着腰,她个头不高,人也很瘦,慢慢的带着宛皊向前走,“小姑娘,不过那个老婆子不是好相处的,脾气又差,可能不会接受你的采访。” 宛皊有这个准备,她微微颌首, 扶住阿婆,“最起码,我要试一试。” 陈『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年轻就是好啊,有朝气啊。” 被人鼓舞,宛皊心里的心虚稍减,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冲着旁边的谢音示意他快点跟上。 不过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像两个人想象的那么顺利,刘玉美开了门。 宛皊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来意,她眉眼向后一望,看见拿着摄影机的小谢,眉耷拉下来,“你们走吧走吧,我家不想接受什么采访,我也不想去做什么哗众取宠的事情,你们也就别拿我们的伤疤当乐子了,好了,慢走不送。” 宛皊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就得到这样一串回答,她张了张嘴,啪嗒一声,大门已经毫不留情的合上。 谢音看着宛皊晴天霹雳的表情,在边上提醒她,“要不,我们再试一试。” 宛皊要敲门的手怔在原地,很想再试一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的手搁起来,正要接着敲门,可刚刚女人的那个眼神又在她面前闪现,中年女人肤『色』黝黑,皮肤粗糙,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沧桑又疲倦,是大风大浪后面的劳累,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 不想横生波折,更不想被众人所知。 宛皊的手又放下去,她看着涂了绿漆的大门,对谢音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啊,就不试试了。” 宛皊转过身,“不试了。” 宛皊又朝着站在后面的陈『奶』『奶』道谢,“麻烦您了。” 陈『奶』『奶』摇着蒲扇,“不麻烦啦,小姑娘在外面工作都不容易啦,老婆子带个路有什么麻烦的。” “还是要谢谢你,阿婆。” 陈『奶』『奶』笑笑着挥了挥手,“老婆子也是闲的慌,况且你和我孙女吧长得还有点嘞,多看你几眼,我老眼昏花,感觉像是看到我孙女。” 两人一起下楼,听陈『奶』『奶』这样说,宛皊有点好奇,“婆婆那你孙女?” 陈『奶』『奶』扶着腰,慢慢下楼,“我孙女读大学呢,再过段时间就能放假啦,来看看我老婆子。” 说话的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楼,陈『奶』『奶』住的楼层,但宛皊看着陈『奶』『奶』还接着下楼,有些好奇,“婆婆你不是要回家煮饭了吗?” 陈『奶』『奶』一拍头,“哦哦,对,我忘了。”她拍了拍脑门,才恍然大悟。 目送陈『奶』『奶』回家,谢音看着兴致明显下降的宛皊,拍了拍她肩膀,“要不,再找社会版的同事打听打听。” 宛皊轻吁了一口气,无甚兴致的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宛皊手支着脑袋,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到车库开车,还没有走到车位上,就听到有人叫她,“宛宛呀。” 她转头过去看,漂亮的女人斜分大波浪,化着艳丽的妆容,宛皊没吱声,打算转身离开。 女人又叫住她,“现在好吗?听说你的节目被发配边疆了。” 这下有点意思了,宛皊又转过头来,“你还想说什么。” 陈红走近宛皊,“听说你废寝忘食的写了一个新方案出来,” 宛皊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下,陈红又靠近了她,浓烈的香水全都向宛皊的鼻子里钻,她鼻子有点痒。 “不过,很可惜,又做了无用功。” 宛皊后撤半步,“你怎么回事。”她边说话边『揉』了『揉』鼻子。 陈红轻轻的勾了勾唇,“我自然知道,我还看了你的方案呢,宛宛。”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宛皊,待看见她脸上的错愕,陈红的心里泛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回见啊,宛宛。” 目送她扭着『臀』,上了旁边的一辆宝马,宛皊皱了下眉,然后掏出了手机。 王中信看到手机震动的时候正在给封禹汇报工作,手机呜呜呜呜的动个不停,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封禹歉意一笑,拿出手机准备挂掉,却赫然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的三个字,“老板娘。” 有些不敢挂了,万一老板娘是来查岗的怎么办,要是挂了是不是显得心虚。 震动的声音响个不停,封禹面『色』一黑,把文件慢条斯理的放在桌子上,就听见汇报,“是夫人的手机。” 封禹的脸更黑了,“那你还不接。” 有了大boss的指示,王中信秒速打开手机,“夫”硬生生的改口,“宛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封禹看了看王中信,低头把玩着钢笔,耳朵朝着讲电话的那一边。 “嗯嗯,不麻烦,能查到了。” “不用客气,我知道,拜拜。” 封禹只听到这几句话,王中信挂了电话,身体挺拔,接着汇报工作,“根据上个月林总提供发” 封禹比划一个暂停的姿势,“刚刚宛宛问你什么,” “夫人让我查一个叫钟红的人。”王中信据实以告。 封禹向靠椅后背仰了仰,对着王中信说,“结果查完了直接告诉我。” 连芝麻大小的功劳都要和自己抢,王中信觉得自家总裁大人也太不要脸了。 “嗯?”有点点危险有点点压迫的声音。 “知道了。” 听见王中信的回答,封禹挑眉看他一眼,轻轻道,“不满?” 王中信诚恳的望着封禹,“封总多想了。”不满个铲铲,你个瓜娃子,嫌弃我们单身狗哦。 第23章 晚上,宛皊还在厨房洗菜,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到了她的身旁。 “今天怎么样。”封禹边解领带边问。 宛皊有气无力的摆弄着小青菜,“今天运气不太好。”接着宛皊就把白天候平昌给她讲的话,以及后面遇见陈红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我还给小王哥打电话了,让她帮我查一下陈红,”她把菜须随手向垃圾桶里边扔,“封禹你没有意见吧。” 领带松垮垮的搭在脖子上,封禹看着宛皊,眼睛眯了眯,“有意见,非常意见。” 宛皊停下手上的动作,瞪圆了眼睛,千想万想,左看右看,封禹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 第20节 “你叫他小王哥。”封禹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叫我封禹。” “宛宛,看样子我们应该开个家庭会议了。” 家庭会议? 宛静紧张的看着封禹,手里揪着小白菜,静待下文。 封禹又走近她,两个人离着大概半米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落在她的头顶。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她『迷』茫的抬起了头。 “你说呢?”他神『色』不变,又把球提给了她。 宛皊确是有点纠结,小时候她跟在他屁股后面禹哥哥长禹哥哥短的叫着,后面大了,这个称呼实在是有点过分甜腻,宛皊经常不知道怎么叫她,尤其是高三那年,用喂代替了他,出国后回家,脑子里的东西一抛开,自动叫他封禹。 空气像是被冻结了,宛皊『摸』了『摸』脖颈。 “嗯?”他拉长了尾音,『逼』迫的看着她。 她实在是被『逼』的有点急了,脑子里的东西也没有多想,“封哥哥。”几个颤颤的字从喉咙里冒出来了,带着特有的软,像是四月的粉嫩的桃花,吹啊吹。 女孩儿的声音软的像云,甜糯十足,封禹的呼吸只因这一个称呼便变得沉重起来,心下一片口干舌燥,胡『乱』的扯开上领的两个扣子,待看见面前的姑娘微为发红的面颊,砰的一下,就难以自控。 “宛宛,抬头。” 封禹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宛皊顺从的抬起了头,接着火花被炸开,心头有一跳小鹿在『乱』撞宛皊张大了眼睛,两张脸负距离接触,宛皊能看见他额头卷翘的睫,听到他沙哑无比的声音。 “宛宛,闭上眼睛。” 哦,好。 宛皊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散下来,被两道交缠的人影分割,空气里有梅花,栀子花,杏花,桃花所有花的味道,全都是香的,全都是醉人的。 蜻蜓点水到唇濡以沫,最后宛皊快呼吸不畅,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宛皊都不敢抬头看封禹,唇上湿漉漉的,还牵出一点银丝来,全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属于对面的那个人。 心慌意『乱』。 宛皊急忙的转过身,看都不敢看封禹,从菜篮里随手拿过一个萝卜,“炒菜,炒菜。” 封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看着手足无措的宛皊,忽然吱声,“宛宛,别让我等太久了。” 咚咚,又大又圆的萝卜滚到地上去,宛皊空着的双手无处安放,她,她直愣愣的站着,半响后,看着白胖胖的萝卜被某双修长干净的手搁在自己的面前,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嗯了下。 封禹在一旁勾了勾唇,食肉动物,怎么会不食肉呢。 一直到饭菜上桌,由于刚刚过分深入的接触,宛皊宛皊都低着头,不太敢看他。 美味佳肴也抵不过秀『色』可餐啊,封禹放下筷子,正好搁在一旁的手机闪了一下,看清楚内容后,有了更多的理由叫宛皊了。 “宛宛。” “什么事?”低头数饭粒的宛皊声音很小。 封禹放下手机,“陈红的结果出来了。” “这个不是让小王哥去查了吗?你怎么知道。”听到封禹这样说,宛皊下意识的问。 “嗯?”封禹眼神似明非明,淡淡的看着她。 宛皊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她飞快的摇了摇头,又捂住了嘴巴,“嗯嗯,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的。” 封禹不言,就坐在椅子上静悄悄的看着宛皊。 宛皊小心的翼翼咬着唇,半响以后,她伸长了手,在小炒肉的盘子里看呀看,默默的从小炒肉里面挑出一块最大的,“辛苦了,封,封哥哥。” “不辛苦。”封禹盯着落在他碗里的炒肉,慢悠悠道,“要是辛苦,怎么会只搁在我碗里呢。” 宛皊愣了一下,才羞红了脸颊,举着筷子犹豫半响,一咬牙,亲自挑了一块第二大的小炒肉举到了封禹嘴边。 封禹于是又嗯了一下。 “你要吃吗?”嫩嫩的粉『色』从耳畔一路上升到脸颊,宛皊低着头,鼓足勇气道。 封禹心里暗喜,但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张了张嘴巴,宛皊便知道她的意思了,红着脸把小炒肉喂了进去。 封禹欣赏够了宛皊绯红的面『色』,虽然意犹未尽,但是看着她脸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封禹拿起筷子,“陈国康是番茄卫视好几个节目的赞助商,你们以前的冠名商就是他名下一个子公司,陈红现在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宛皊惊讶道。 封禹瞅了她一眼,“当然不是我们这种在一起。”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也只是大概加估计,没有石锤,听封禹这样一说,宛皊也不吃饭了,她伸手扯了扯封禹的袖子,“那我的节目是不是没有可能了?” 没可能? 封禹冷笑两声,对着宛皊说,“你有我。” “不能曲线救国还可以以暴制暴。” “哦?” 封禹伸长手,捏了捏宛皊的脸蛋,“别忘了我那天给你讲的,霸总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霸总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小娇妻的。 想到这句话,宛皊的脸又可耻的红了,他,好吧,勉强也给他算一个霸总,只是小娇妻,她又不是。 不过封禹的话到底是给了宛皊几分底气,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一扫以往的颓气,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就也在这个时候,电话一响,候平昌找宛皊。 宛皊去办公室,“候哥,什么事?” 候平昌桌上放着宛皊的策划案,他戴着黑边的圆框眼镜,“方案台里看了。” “怎么样。”宛皊特别想知道答案。 她的故事都这么感人至深了,都可以去评选感动中国十佳人物了,一定是很符合台里要求了,虽然昨天出师不利,但是万事开头难嘛。 候平昌蓦地站起来,对宛皊说,“跟我来。” 宛皊不太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直到三十楼的放映室,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盘光碟,他把它放进影碟机里面,“你先看。” 看什么? 宛皊还没有来得及说,近四十寸的屏幕一闪,就是一场情景喜剧,情急喜剧却并不是无厘头的搞笑,而是融入了中国古代史。 这一期节目讲的是古丝绸之路,用情景喜剧的方式,一些素人夹着流量明星,扮演一场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丝绸之路,除了流量明星,搞笑的情景剧,还有立体真实的堪比实际存在的滚动屏。 一期节目的时间也不长,也就是半个小时多小时,但是内容详实充沛,和电视剧里面任意篡改不一样,这一个小故事即使是抖包袱也是有理有据,尊重史实,在当今为了噱头,不管不顾的文娱界的确不可多得,但是人家除了尊重史实,又不是枯燥干瘪的陈叙,动静皆宜,娱乐和考究共存。 宛皊不能预知这一场节目的收视率,但是如果这个节目每一期都是这个水准,评分一定不低。 如果小家常离开番茄卫视以后,是这一档节目,宛皊忽然觉得,是他们技不如人,她压下心头重重的沉闷。这比陈红之流烦躁多了,那些小玩意儿的人,她不放在心上,但是这样的对手,这一档节目——中国那些事儿,绝对是值得尊重的竞争者。 “宛宛,你怎么想的。”候国平看着她,慈眉善目,带着长辈的谦和。 “我,”宛皊动了动嘴皮子,呐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第24章 “我知道了。”宛皊轻吁了口气。 不是小家常不够好,而是有些节目,真的不错。 候平昌拍了拍宛皊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一股心甘情愿,他们尽力过,以后就是是只能在番茄二台播放节目,也绝不懈怠。 宛皊冲着候平昌笑了笑。 横向对比以后,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提案太幼稚了。 简直是惨不忍睹,不过没关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晚上回到家,封禹看宛皊神采奕奕的,就问她,“怎么了。” “封禹,我认命了。” 封禹靠近她,“什么意思?” “我看了中国那些事儿,”宛皊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输给这个节目,我心服口服了。” 封禹理了理思绪,很快就理解到中国那些事就是取代宛皊节目的节目,“宛宛,你甘心吗?” 宛皊放下杯子,盯着地面,摇了摇头,小家常的特殊意义,无可替代,“可是中国那些事儿也是他们团队的心血,正面较量,我们的确输了,我知道你可以让番茄卫视继续放我们的节目,但是我是愿赌服输,没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封禹『摸』了『摸』她的头,“不后悔?” 宛皊白了他一眼,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憋闷,“别再提这件事了。” 封禹从善如流,“我换一件事,妈昨天从美国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宛皊的水杯差点没拿住,她手抖了半天,最后还是封禹看不过去,搁下水杯,“你陆姨那么疼你,要是知道你是这个反应,啧啧。” 要皊仰着头,什么也没有想,“陆姨知道了。” 封禹没有直接回答,就那么看着她,似乎在说,“不然呢。” 宛皊咽了下口水,又从桌子上碰过茶杯,“我有些紧张。” 五月的时候,封禹在美国的外公身体不太好,陆姨十分担心,直接飞到了美国,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直到陆外公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陆阿姨前天才从美国回来。 “她还不知道,不过她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封禹说。 宛皊有些紧张,从小到大,陆阿姨都很疼爱她,可是三个月以前,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成为她的儿媳『妇』,现在冷不丁再次要去见她,宛皊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种微妙难言的感觉。 封禹细细观察着宛皊,安慰她,“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加油。” “封禹。”宛皊忽然叫了叫他,声音软软的,抹了蜜般的甜,封禹抬眸,宛皊搂着他的一只胳膊,糯糯的说,“封禹,我们的事,”她顿了顿,才接着说,“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陆姨他们啊。” 封禹眼皮子掀了掀,变得有些冷淡,“是么。” 宛皊又凑近他几分,“你想啊,我们现在才刚开始,感情不是很深厚,万一要是,要是以后分手的话,陆姨他们知道了,我还怎么面对他。” 自己的观点阐述完了,宛皊希冀的看着封禹,封禹嘴唇勾了勾,阴测测的说,“感情不深,分手。” 后脑勺有些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冒上来,宛皊抱着封禹的胳膊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有点危险,非常的危险。宛皊讪笑了下,想要慢慢的,慢慢的松开封禹的胳膊,然后离开。 可这个侗族还没有来的及视线,头顶上的目光越来越深,她眨着一只眼抬起头,脑子的招还没有想出来,嘴巴就先说话了,“封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哪儿错了?” 第21节 宛皊吸了吸鼻子,真诚的望着他,“我说的话错了,我们是天赐良缘,肯定能长长久久的。” “天赐良缘,长长久久,嗯?” 看着封禹的眼神终于回温了几分,宛皊心底悄悄舒了一口气,紧紧的靠着他的肩膀,“真的,真的。” 封禹抬眼,捏了捏她的脸蛋,“脸皮真厚。” 宛皊两只眼睛弯着,睫『毛』翘着,笑『吟』『吟』的望着封禹,“我说的是实话。” 封禹笑了笑,看着他不生气了,宛皊终于放下心来,女人多变,但男人也不慌多让呀。 择日不如撞日,宛皊周日那天,心甘情愿的跟着封禹回了一趟封家大宅。 家里的保姆,陈姨一看到封禹和宛皊,冲着屋里的声音就变得很大,“小禹和宛宛回来了。” 陈姨笑的特别欢喜,宛皊最近看多搞笑年代剧,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刚看的一部戏,男女主结婚后回娘家,开门的阿姨也是这样朝着屋里喊的,她拍了拍脸,压住脸上的热意。 陆怀月一早就知道宛皊要来,早早就亲自收拾好了食材,全都是宛皊和封禹爱吃的菜,听见陈姨这样说,她围裙都还没有解,急急的从厨房里出来。 “宛宛,你来了。”她握着宛皊的手,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后,得出结论。“怎么瘦了。”说着便拧眉看向封禹,“我让你好好照顾宛宛,你看看你是怎么照顾的。” “陆姨,”宛皊叫住他,“封禹对我挺好的,我也没有瘦。” 听了宛皊的话,陆怀月摇了摇头,“就是瘦了,我今天熬了乌鸡汤,等会儿多喝点,补补身体。”她边说话,边向屋子里走,这时,封禹的的爸爸封涛正好下楼,宛皊抬头叫了一声封叔叔。 封涛看见宛皊,和蔼的表情更和蔼了。 封禹独自坐在一旁,看着嘘长问短的其余三个人,翘了翘唇角。他捏了捏眉心,昨天加班很晚,现在精神本就是不是很好,“我上楼去歇会。” 陈怀月现在眼里只有宛皊,哪儿顾得上封禹,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说好,倒是宛皊,想到昨天封禹凌晨三点才回来,心疼的说,“你先睡,等会儿我叫你。” 封禹冲着她点了点头。 宛皊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几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亲密。陆怀月眼神狐疑的在宛皊和封禹游走几遍,接着和自家老头对视一眼,明明白白的看出彼此眼底的深意。 宛皊去厨房帮陆怀柔的忙,陆怀月心里揣着事,旁敲侧击道,“宛宛,你觉得封禹怎么样啊。” 宛皊边切土豆,听陆姨这样问,心底的奇怪之感越来越重,莫非她还不知道和封禹的事情,含含糊糊道,“挺好。” “挺好就好。” “就那啥,挺好的。”陆怀月目光灼灼,宛皊有点承受不了,幸好这是她自己也注意到了,不能『逼』太急了,万一儿媳『妇』『逼』没了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儿,陆怀月眯了眯眼,“宛宛,饭要好了,你去叫封禹起来吃饭吧。” 宛皊垂着头,都不太敢看陆怀月,小鸡一样点头。 封禹的卧室在二楼的尽头,宛皊以前来过很多次,可那么多次,都不及这一次的面红耳赤。他的卧室面积大,但是家具陈设却很少,所以显得尤其的空旷,浅灰『色』的窗帘被风轻柔柔的吹着,宛皊慢慢走近床上的人。 封禹睡姿向来规矩,平躺着,双手压在凉被上面,双腿打直,宛皊的睡角喜欢蜷缩陈一团,双膝弯着,头往下西,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 她慢慢坐在他的床头上来,封禹的眉目平和,点点光落在他的眉间额上,恍如圣地,宛皊低着头,忽然发现,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封禹相貌俊朗,但是很多时候他深沉又温柔的气质太盛,压住了自己的容貌,玩心顿起,她压低头,打算细细的研究一下他的睫『毛』。 一根,两根,还没有再数几下,忽然对上了他的眼神,浅褐『色』的眸子,带着午后初醒的慵懒和随『性』。 宛皊低着头,就这样愣住了,一动不动,封禹低低一笑,他伸手,从后背护住自己的姑娘,再轻轻的用力,姑娘就被他带到床上去了。 他侧着身子,“想我了。” 被他一打趣,宛皊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她想要坐起来,一双有力的手却紧紧的搂住她的胳膊,宛皊眨了眨眼,“陆姨让我叫你吃饭了。” “不急。”封禹轻轻勾了勾唇,“我现在”更想吃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就压上了她的,宛皊最近接吻多了,也自是有了自己的一番体悟,要怎么样对方才有最好的感受,不过因为害羞,她睫『毛』细细颤着,一腔的武艺到了最后,也就是那么轻轻一『舔』。 这一『舔』成功的让封禹的眼『色』渐变幽深,他喉头一紧,一时之间,屋子里只有啧啧的水声。 陆怀月在下面等的时间有点久,饭菜都上桌了,还是没有看到人,嘴巴里随口嘀咕两句,她上楼去看。 封禹的门没有反锁,陆怀月轻轻一转,门被打开,下一瞬,看见卧室里面的内容,下意识的她就擦了擦眼睛。 “封禹,你小子在做什么。” 第25章 陆阿姨进来了,陆阿姨看见了!!! 宛皊动作比脑子使的还要快,她一把抓过掀在一边的被子,往脸上遮。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 封禹从床上翻身起来,正了正衣冠,看着床上把自己自欺欺人裹成一团的人,转身走向门口。 “妈,你怎么来了。”这话问的不仅没有一丝羞愧,反而还有一点好事被打扰后的不满。 我怎么来了!陆怀月看着面前高大的儿子,衣衫凌『乱』,不由的哀叹一声,心里却冒起甜滋滋的欢喜,佯装凶狠的盯着封禹,“你把宛宛怎么了。”她向卧室走去,才走一步,封禹拦住她。 陆怀月瞪他一眼,封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妈,你要过去了,可能你胃里爱媳『妇』今天都不好意思出这个门了。” 陆怀月的脚步一滞,伸出手,想要敲一敲自己的儿子的脑袋,不过女孩儿的面皮子的确是比较薄,她警告『性』的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回头离开。 宛皊虽说是把自己紧紧的捂在被子低下,课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却也是听的一清二楚,脸更热了。 封禹回身,宛皊泰半身体『露』在窗扇,脖子以上,却遮挡的严实,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笑,他伸手,扯了扯被子,没扯动。 “宛宛,妈走了。” 床上的一团还是不动,封禹扯鼻被子的手用了重力,轻轻一扯,终于,硬生生的扯开了。 宛皊双颊嫣红,因为缺氧,一双眼也是湿漉漉的,喘着粗气,刚给封禹不规矩的时候探到下方,上衣是松跨跨的搭在肩上,下身一顾火气烧的他疼。 “封”字刚落,宛皊就看见了眼尾泛红的他,心里一惊,刚想从床上跑起来,男人绝对的力量已经控制住他。 “封,封禹,他们还等着我们吃饭。”宛皊咽了咽口水,本来还打算斥责他的不加收敛,如今却只能想着怎么户口逃生了。 “宛宛,先让我抱一下。”封禹喘着粗气。 半响过去了,封禹的呼吸逐渐平缓,他吻了吻她有些汗湿的鬓角,翻身起来,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终于没了,宛皊忙不迭的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封禹收拾好了,宛皊双手捂着脸,杵在那儿,“宛宛,下楼。” “我不想下去。”一想到刚刚陆姨的声音,恨不得变身土行孙,让自己遁地而逃。 “我不想下去。”一想到刚刚陆姨的声音,恨不得变身土行孙,让自己遁地而逃。 可不管纠结多久,到了最后,还都是要下去的。 宛皊下楼的时候,低垂着头,一路上跟在封禹的背后,陆怀月看见封禹背后像小媳『妇』一样的宛皊,看封禹的表情就更加微妙,“封禹,你是怎么欺负宛宛的。” “陆姨,”看见封禹被说了,宛皊着急道,“他没有欺负我。” 此话一出,封禹一家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宛皊的身上,宛皊的脸顿时火热热起来,她低着头,坐在位子上,端起碗筷,“吃饭吃饭。” 封禹对他妈使了个眼『色』,陆怀月看着脸几乎藏进饭碗的宛皊,收了声,转移话题,“宛宛,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春款皮草暴,食物的香味在口腔蔓延,宛皊努力摒弃掉其他一些想法,“谢谢陆姨。” 陆怀月又盛了一碗,“好喝你就多喝点。” 陆姨熬的是从陆外婆那儿学的,宛皊很喜欢这道菜,央着陆姨教给她了,她做菜的味道其实也并差,可每次在陆家吃这道菜,总感觉味道要好些。 午餐结束,封妈妈看着餐桌,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老头,对着宛皊两个人感慨,“这个饭,还是要一家人吃才香。”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宛皊也没那么尴尬了,听到封妈妈这样说,她赞同的点头,今天的食量的确是比平常大了点。 想到这儿,她猛然怔住,一直被她略过的非常清晰的点出现在她脑子里。 有时,不一定要感天动地,日常也会深入骨髓。 “宛宛,封禹,”封妈妈看着对面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眼角都笑出了褶子,“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吧?” “我,我……”宛皊偷偷的看了眼封禹,然后转过头,看着一脸欣喜的陆姨,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 但是这个还没有我完,封妈妈马上又扔下了一个重磅□□,“宛宛,你和封禹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啊,封禹年龄也不小了,再拖下去,恐怕就没人要了。” 没人要,宛皊偷偷的瞥了一眼封禹,实业大佬,商业大亨,怎么会没有人要呢。 封禹舀了一勺汤,“妈,不急。” “不急才怪。”封妈妈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振振有词,“你们以为结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要置办嫁妆,发请柬,买婚房,装修,办聘礼,一样样的,不过。”封妈妈转眼瞅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封禹,悠哉悠哉的喝着汤,“既然你不急,我们宛宛年龄还小,那我也不急了。” 封禹的动作一顿,无可奈何的看向陆怀月,陆怀月笑眯眯的看着宛皊,余光都没扔给封禹。 宛皊红着脸吃饭,后面的一些东西宛皊倒是没有听清楚,她就听清楚了嫁妆两个字,“陆姨,这个嫁妆。” 似乎…… 陆怀月又给宛皊舀了一碗汤,“我陆怀月嫁女儿,肯定要风风光光。” 宛皊控制住自己的泛红的眼眶,低着头喝汤,注意到宛皊情绪有点不对,封涛看了一眼陆怀月,压低声音,“宛宛呀,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家都听你的。” 宛皊忍不住看了眼封禹,“那封禹的意见呢。” 两老人异口同声道,“他的意见没用。” 宛皊控制不住,翘了翘唇角,其实她一直都是运气很好很好的人,比起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她真的很幸福了。 吃完晚饭,封妈妈让两人留下,就在这儿住,封禹估『摸』了一下距离,这儿离宛皊上班的地方的确有点远,摇了摇头,他说要走,宛皊就站起来,乖巧的朝着封妈妈挥手,挥手的动作缓慢又整齐,活像是一直招财猫。 封妈妈被逗笑,嘱咐封禹,“小心看着宛宛,她有点醉了。” 宛皊眯着眼,她进了卧室,支着脑像偷吃了密的狐狸一样,眼睛都笑弯了,封禹心情也变得奇好,“不敢不敢。” 坐在车上,宛皊手里提着陆怀月煲的汤,眼神里都闪着水润润的光,她侧着身子半眯了眼,看自己的司机封禹,好不容易想起临行前封妈妈的嘱托,她嘿嘿傻笑两声,“封禹,你可不能欺负我。” 宛皊今天心情好,晚上喝了点酒,双眼薄红,头晕沉沉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不过,我觉得你也不敢。” 封禹把车内的温度降低了点,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宛皊额头,宛皊感受到头顶的的那一丝凉意,咧着嘴冲他甜甜的笑,封禹的心像是被沸水烫了下,说出的话没过脑子,“宛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封禹握着方向盘,像是玩笑的说出这句话,但眼底却多了一点点忐忑。 半响,空气安静起来,他侧头看,宛皊半眯着眼睛,头靠在背垫上,晕乎乎的,封禹无奈的摇摇头,以为得不到回音了。 “看你表现。”旁边忽然传来这几个字,又软又糯,封禹心跳骤然加速,他侧头,宛皊『露』出八颗牙,对着他『迷』离的一笑。 正好遇到红绿灯间隙,封禹『摸』了『摸』她的头,宛皊越来越困,她闭着眼,像是『奶』猫一样在他的手底下蹭了蹭,封禹忽然笑了笑,“傻姑娘。” “不准说我傻,”宛皊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封禹,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摇晃晃,“那么多人喜欢我,我很聪明的。” 封禹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一个人那么喜欢你,那么宛宛,你又有几分喜欢他。 他要的不是你的尊重,你的报答,你的感恩。 封妈妈的冬瓜猪肚汤给了宛皊信心,她一晚上即使醉醺醺的,眉眼却都挡不住她脸上的笑意,封禹有些好奇,“什么这么开心。” 第22节 “我知道怎么做节目了。”宛皊笑的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第二天,一上班,宛皊给侯平昌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就就扯着谢音,带着灯光师出门了。 谢音跟在后面追问个不停,宛皊向来都是温温吞吞的一个『性』子,今天一下子变得这么急,一定有什么大事,何况带上了小张。 几个人开的是赞助的揽胜,宛皊和他们说自己的目的,“去陈『奶』『奶』那儿。” 谢音不解,“你还要去找那个人啊,宛宛,上次他的态度都那么差了,我们何必去自讨苦吃?” “不,不是她,这次我想要采访的是陈『奶』『奶』。” “陈『奶』『奶』?” “嗯。” “哎呀,小姑娘,我,”陈『奶』『奶』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我一普通老太太,又没有什么特点,怎么能上不节目呢。” 陈『奶』『奶』在裤缝在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作为一个普通的老太太,电视上什么笑啊哭啊的综艺她不懂,最常看的,是什么新闻呀,抗战片,一些生活节目,就比如说宛皊主持的小家常,虽然说前几天小家常已经换了一个台播放,不过在她心里,上电视,还不是几秒钟的镜头,怎么也不是一件小事,陈『奶』『奶』有点小心的问,“你们看,是不是找错人了了。” 宛皊摇了摇头,“陈『奶』『奶』,今天我们就是特意为你来的。” “为我?”老太太还是不太相信。 过了兴奋点,宛皊的心情平静起来,她慢慢的解释来意,“在这条巷子里你的手艺是数一数二的,既然是说食物的,您肯定非常厉害,不过今天,我们就是想记录你为你外孙女准备的一餐。” 这就是宛皊的目的,她慢慢的笑了笑,她们的节目本来就是一档生活节目,不是美食综艺,不是狗血故事,小家常这个名字就很能代表她的主题,能走进家里的日常菜品。她以前想的什么为子翻案,上诉二十六年,虽然有爆点,有噱头,也能容易营销,乃至引起大家的关注,可到底关注点已经偏了,不是食物,更不会是家常的两个意思。 既然是家常,就让它是最普通的人间家常吧。 “陈『奶』『奶』,就是很平常的一餐,”宛皊又补充,“不过,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还会增加一点关于你和你孙女的故事。” “这个到时候也是会有报酬的。” “什么啊。”陈『奶』『奶』眉头一弯,“没报酬我也同意了。” 听到她同意了,宛皊的眼神都冒出来兴奋的光,她又看其他的两个同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翘了翘嘴角。 “鸡蛋羹的做法非常简单,”小张打了朦胧的灯,把有些昏暗的房子瞬间明堂。 鸡蛋羹的做法简单,鸡蛋和半凉的开水二比一的比例混合,陈『奶』『奶』边做边说,刚刚为了上节目,她换了件新衣服,穿着前两天买的围裙,“这衬衫是我孙女给我买的,她说我穿这个花『色』显得年轻。” 宛皊想打下手,但是陈『奶』『奶』提的动作迅速,是几十年厨房生涯锤炼出来的利落,“蒸鸡蛋我一般都只加盐,因为我孙女喜欢吃鸡蛋的纯味,我们放搅拌好的蛋『液』上蒸锅的时候一定记得,在上面盖一个盘子。”陈『奶』『奶』盖上蒸锅的锅盖,“不盖盘子,蒸出的鸡蛋蛋面容易产生气泡,不会平滑。” 鱼香肉丝的做法也很迅速,肉切成细长的条,用料酒,豆瓣,淀粉腌制,泡发的木耳,洗净的胡萝卜,去了籽的青椒也匀称的切成长丝,这道菜决定口感的关键在于调的汁,耗油,生抽,白糖,醋,按照一定的比例调成,热油下蒜瓣,姜丝,肉丝滑炒,变『色』时,依次加入木耳,青椒丝,胡萝卜丝,调味汁,最后出锅。 陈『奶』『奶』一边做菜,一边向宛皊解释,“我孙女口味淡,所以我炒菜豆瓣,油啊,都放的稍微轻点。” 宛皊把玉米粒递给你陈『奶』『奶』,“那『奶』『奶』你呢。” “我老了,看她吃的香,我就能吃的香了。”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呜呜的,陈『奶』『奶』翻动着锅铲,面上一片满足。 一个小时多的时间,陈『奶』『奶』一共准备了三道菜,分别是自己孙女从小就爱吃的鸡蛋羹,鱼香肉丝,葱香玉米烙,放在原木『色』的餐桌上,更是衬的『色』艳味鲜,一点也不逊『色』于私厨,宛皊尝了一口,鸡蛋滑嫩的口感从喉头滚入,又香又软,宛皊点了好几下头,“陈『奶』『奶』,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陈『奶』『奶』拘谨的笑了笑,她摆摆手,“差的远了,只是想要我那挑食的孙女多吃几口饭,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到鸡蛋羹了,”说到后边,她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挂念道,“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这么挑食,听说食堂的大锅菜味道不太好。” 录完节目,陈『奶』『奶』又特意在做了两个菜,盛请难却,宛皊三个人吃了午饭,才向老人告别。 三个人往回走,路上变得很安静,一直到上了车,谢音才回头看了眼陈『奶』『奶』的方向,他坐在驾驶座上,发了一会儿楞,才茫然的追忆道,“我小时候喜欢吃玉米,每次回乡下,我『奶』『奶』总是给我煮各种玉米,蒸玉米,煮玉米,烧玉米,炖汤玉米,我去他们那儿,每次一到饭点,桌子上总能看见玉米。” 宛皊拍拍他的肩,“你『奶』『奶』家远吗,不太远的话,这周末去看看她。” “有点远。”谢音苦笑道。 远啊,宛皊想了想,“可以请假嘛。” “请假估计也不行。”谢音踩离合,发动引擎,双眼直直的看着马路,“她不在了。” 宛皊怔了怔,才小心翼翼的对谢音道歉,“不好意思。” 谢音倒是浑不在意,又遇见了绿灯,他刹车,停在流水一般的车道上,转过头,眼里闪着兴奋又欣慰的光,“宛宛,只要后期剪辑不掉链子,我觉得,我们的节目以后不会仅仅只是一个生活节目。” 宛皊低了低头,能让人共鸣的节目,怎么会泯然众人。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对的起家常这几个字就够了。 回到电视台后,宛皊都还没有坐下,就看见谢音拿着摄像机直奔工位,用他的话说,“我要用最快的时间把片子导出来然后让后期加工,这件事刻不容缓。” 另一边。 封禹翻完一本文件,抬头看了腕表,捏了捏眉心,想到宛宛说的对她好一点,又瞟了眼日历,拎起旁边的外套,阔步离开。 总裁办外面的秘书看着封总离开,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视线。 宛皊虽然表面上还是很淡定,但开心这种事,怎么遮掩的住,具体体现在一桌无比丰盛的晚餐上。 茄汁猪排,白汁烩小牛肉,焗烤甜椒,水果沙拉塔,酥皮洋葱汤,以及旁边还放了一瓶颜值超级高的薄若莱新酒。 封禹站在餐厅口,『摸』了『摸』裤子口袋,唇角向上轻轻一勾,还以为宛宛忘了今天这个日子,没想到她和自己一样。 宛皊看见封禹回来了,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高脚杯,笑『吟』『吟』的冲他说,“你今天有点晚。” 封禹嗯了一声,含糊带过,今天他提前下班,只是挑礼物的时间花的久了一点,所以比起往常,稍微晚了一点。 宛皊把拿出的的杯子刚放在餐桌上,正要直起腰来,一串精致的坠子从头顶上悬下来,封禹在她背后,嗓音低沉磁『性』,“宛宛,喜欢吗。” 项链中心的坠子是一只吊坠,雕刻成一只小老鼠的形状,小老鼠攥紧拳头,栩栩如生,宛皊的目光瞬间就被它吸引了,封禹看见宛皊的动作,心底终于舒缓下来,虽然有九十九的把握她会喜欢,可毕竟还有万一,又看到宛皊为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准备的晚餐,封禹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我给你带上。”封禹说。 宛皊转过身,把后面的头发聊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坠子,有些好奇,“封禹,今天怎么想到送我礼物了。” 封禹并不是很浪漫的人,虽然有男人这个品种讲江荤段子的特『性』,但绝大多数时候,封禹绝对是矜持温柔的,送礼物这种事,非年非节的,倒是非常出乎意料。 “今天,”封禹系好后面的锁扣,“我当然记得一百天。” 宛皊的手僵住,愕然的看着封禹,“什么一百天?” 封禹一愣,弯着的腰都没有能直起来,这么丰盛的……晚餐……难道不是为今天这个纪念日准备的吗? 宛皊抓了抓头发,封禹微微拉开和宛皊的距离,定了定声,紧紧的看着她,宛皊用舌头『舔』了『舔』下唇,从封禹的刚刚最后一句话大概可能也许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忘了。 不不不不,也不能算她忘了,毕竟这种日子,一般人也应该可能或许是不会当做纪念日的吧,这样一想,宛皊又有了勇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宛皊咬着唇,抬起了头。 半秒后,她又默默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忘了。”虔诚的道歉,希望封禹不要计较,更不要生气。 “吃饭吧。”封禹拉开椅子,声音淡淡,“你应该饿了。” 宛皊乖巧的点了点头,偷偷的打量封禹,封禹面上无波无风,一片平静,看不出失落,可是刚刚她抬头,他怅惘的眼神却在宛皊的眼前挥之不去,宛皊握着拳头,鼓了鼓嘴,给封禹夹菜斟酒,殷勤了半天,封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宛皊嘟了嘟嘴,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一醉解千愁。 封禹心底的确不太爽,虽然没打算她记得,可回家以后,这么丰盛的布置,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她记得,有了想法后,又空欢喜一场,封禹虽然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到底还是有了外显的症状,不过他情绪调控极好,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宛宛,”他叫了叫她。 “封,封禹”宛皊『迷』蒙着眼睛,大舌头道。 “你,”封禹忽然怔住。 宛皊捧着酒杯,双颊酡红,傻嘿嘿的笑,封禹还没反应过来,她自己咕噜咕噜又是一杯红酒下肚了。 宛皊的酒量极差,酒品也一言难尽,看到她一口气灌了两杯红酒,封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糟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宛皊痴痴的对他一笑,“你是谁,我,我在哪儿。” 话音才落,宛皊硬是扑棱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朝卧室里奔去,封禹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跟在她的后面,目光囤住她。 呆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来,她转过头,邹巴巴着额头,苦兮兮的看着封禹,“你把我的箱子搁哪儿去了。” “什么箱子。” 宛皊『迷』『迷』糊糊听懂了封禹的意思,她闭着眼睛认真的想啊想,响起来了,她双手在空中划拉出一个长形,“就是,那个大大的,白『色』的,从,从以前的地方拿过来的。” 她说的颠三倒四,封禹倒是有了眉目,那天和宛鸣争吵以后,从封家收拾的那个小箱子,他记得地方,从衣柜里给宛皊『摸』了出来。 小箱子里面的东西封禹也草草的看过,洋娃娃特别多,其中有两个还特别熟悉,还是自己买给她的。 宛皊看到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头埋在里面,只剩下乌压压的发顶,封禹怕她掉进去了,一手扶住她。 宛皊动动停停的,封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封禹解开衣领上方的两颗扣子,『摸』到厨房,去给家里的小酒鬼倒水,端着水杯过来,看到坐在地上的人,扶住她的腰,“喝水。” 宛皊眼神朦胧,抓了抓头发,看着对面的人,软乎乎的摊成一团,傻兮兮的问,“你好面熟呀,是谁?” 得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封禹把水搁在一旁,压了压太阳『穴』。 “哦,”宛皊又自顾自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谁了。”她拍了拍额头,从箱子里翻啊翻,翻出一个笔记本来,“哈哈,你是这个特别好看的人。” 封禹蹲下来,凑过去看,宛皊手指戳在上面,用了力,压的指尖一片红。 “是不是很好看。”她又抬起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硬要他赞同。 纸页泛黄,笔记本里面是一张简单的速写图,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成年男子的形状,人打伞,手机握着一个洋娃娃,看着画,封禹全身都舒畅起来,心里一片软乎,捏了捏小酒鬼的鼻子,“你呀。” “嘿嘿。”宛皊又冲他傻笑,完了,她又胡『乱』的翻了两页笔记本,“你出来了,那他怎么没从画里面跑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她还转身朝着屋子里四处看。 封禹又低头,这下可不得了了,又是一个男生,宛皊幼时学过画,寥寥几笔也化得传神,封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男生是…… 心情不太美妙了,眼皮子重重一跳,他决定不惯着她的『毛』病了,扯着他起来,“去睡觉。” “不要,不要。”宛皊挥着双手,“漂亮哥哥还没出来,我要等他。” 漂亮哥哥! 呵呵,封禹冷笑两声,“没有漂亮哥哥,只有我。” 宛皊脑子现在有点钝,好半响才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哦,哥哥。”她缓慢的转了转眼珠子,“我睡觉啦,晚安。” 话一落地,她绕过床沿,掀开被子,平坦进去,给自己盖好被子,最后,还不忘使唤封禹,“记得关灯。” 封禹看着她就这样睡了,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无奈,漂亮哥哥,呵,听着她呼吸渐渐平缓,他认命的装过头,收拾她弄『乱』的东西。 上次封禹只是匆匆的瞟了一眼,现在整理,倒是发现很多年代久远的东西,连小时候发卡人家都整齐的放在文具盒里,他把笔记本卡从床上拿过来准备放进箱子里,忽然,一页纸轻飘飘的落下来。封禹本来没在意,他弯腰去地上捡,不小心却看到了钟逸两个字。 “封哥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去学校看见了一个好好看的学长。” “钟逸他是年纪第一呢,成绩特别棒。” “封哥哥,今天钟逸给我讲话了。” 很多回忆一下子就涌出来了,这个钟逸应该就是宛皊以前有过好感那人,那笔记本里面的人像,以及手上这张粉『色』的……信。 封禹牙齿磨的吱吱做响,黑沉着眼光把这份信上的内容看完,然后他看着床上酣睡的酒鬼,恨不把人叫起来打上一顿。 手上的东西像是一团火,烧的他整个人嗡嗡的,人又盯着笔记本,教养什么全都不要,这次直接翻开第一页,杵在一旁开始回忆。 宛皊醒过来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摸』『摸』旁边的人,『摸』了又『摸』,她没『摸』到人,宛皊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人呢,躺在她床旁边的人呢? 第23节 “封禹,封禹。”她从床上爬起来,走道客厅,看见了立在墙角的封禹,宛皊想叫他,封禹转过头,她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封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宛皊一动不敢动,站在原地沉思,昨天晚上她到底什么。 想啊想。 昨天是纪念日,她忘记了。 宛皊扯了扯头发,踟躇半天,“封”禹还没有说完,封禹就转过身,视线落在一旁,对宛皊说,“我去上班了。” 怎么这么早就去上班了,宛皊看着墙上的挂钟,想要朝封禹问一问,可是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听她嗯了一声,脚步都还没有动一下的封禹,瞅了一眼她,接着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去,关门的时候实在控制不住,门砰的一声,宛皊咬着唇,一脸茫然,浑浑噩噩。 去到办公室,谢音就跑过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宛皊去看他么的成品,昨天负责剪辑好后期的同事,加了班,初步的成品已经出来了。 后期把颜『色』调的更干净了点,『色』彩简单,不是那种鲜艳的阿宝『色』,而是简答大方的的那种温馨『色』调,上面还配了萌萌的动画,比如陈『奶』『奶』要去拿土豆,后期给土豆加了一个急不可耐的笑脸,洗菜的时,加了很多可爱的触角,配字洗白白,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宛皊几乎是眼睛眨都没眨就看完了片子。 “宛宛,是不是感觉可爱又温情。”谢音在一旁追问。今天早上他提前大半个小时来到这,看完这个片子后,心里就像是吃了蜂蜜做的甜糕,喜滋滋的,而这个故事,给他的感觉,也就如同裹了蜂蜜的山『药』糕,粗看纹理简单,实则别有洞天。 宛皊嗯了一声,片子的的成品和她的设想几乎相差无几,陈旧明亮的厨房里,眉目慈祥的老人专注,她自己说话的声音温和细腻,手上动作和一问一答的解释结合,既完整的聊出了每到菜的做法,可以让观众的视线聚焦于他们的『色』香味,与此同时,里面似显非显的孙女贯穿始终,都是孙女喜欢吃的,孙女一回家我就能做给她吃,这些感情上的东西含而不『露』,但是却完全不能让大家忽视。 剪辑老师昨天是自愿熬夜加班的,不仅仅是谢音很激动,做了幕后这么多年,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出这一个片子的与众不同,“宛宛,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吗?” 听到他这样问,谢音,小张,后期以及编剧全都涌了过来,七嘴八舌讨论不停,到了最后,就连候平昌都加入了他们,在小家常节目组,横亘多时的郁郁之气终于一扫而光。 等到讨论结束,宛皊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猛地想起今天是和李想老师约好,要去录节目的,她急匆匆的叫了叫谢音和小张,“来不及了,快走。” 谢音从昨天开始就很激动,还没有录陈『奶』『奶』的节目时,他自己都觉得以后他们就要这么沉寂了,他们的节目是封禹是出来的,哪怕不缺赞助,有首页推荐又怎么样,他们的主要群体可不是看视频的年轻一代,况且他们的节目没有爆点,就是一个很平常的生活栏目,可是今天看到半成品的片子,整个人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他样,全身都是沸腾的。 “小张哥,宛宛我总觉得,我们终有一天,会回到卫视台的。”谢音大脑一直很兴奋。 “哈哈,”小张拍了拍谢音的胳膊,表示赞同。两个人热火朝天的议论半天。 “宛宛,咦。”谢音偏了偏头,这才注意到宛皊低着头,攥着手机,看着窗外,“你还在担心?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好。” 宛皊勉强的笑笑,又看了手机一眼,今天早上,她给封禹发了一条微信,问他早餐吃的什么,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回她。 “天太热了,有点不舒服而已。”宛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手机上。 还是黑的。 “哦,”小谢有些担心的说,“那我把空调温度提高一点,宛宛,别说,这豪车的滋味和大众款就是不一样。” 宛皊努力的挤出一抹笑。 和李想的合作是上周就沟通好了的,用他们节目组的话说,如果第一期节目是亲情,那着一期就是爱情。 李想住的地方在蓉市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左拐右拐好不容易到了,宛皊看了眼时间,总算没有迟到。小张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姿态温柔的女人,宛皊几个人都非常有眼力见的称呼,“李太太好。” 杨多多看见他们,一点也不意外,侧开身体让他们进来,“你们是小家常节目组的吧,”她朝着屋子里轻柔的说,,“李先生,人来了。” 哪怕是上次已经见过李想,再次见到偶像,那种粉丝的忐忑和兴奋依旧冒了出来,宛皊正准备打招呼,忽然却听见一个磁『性』而丰厚的嗓音,像是大提琴的高音弦,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了宛皊的心上。 “李老师,那我就先告辞了。”宛皊听见那个男人那样说。 下一秒,那个男人转过了头,他的头发蓬松,五官断然,一道细碎的光柱闯过窗台缝隙,落在男人的眉间,他微微动了动脚,避开了。他穿着一件浅『色』的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短袖,打扮倒是非常平常,不过因为人长得好看,衬的衣服也高了几个档次。 是好久不见的钟逸啊。 宛皊楞在原地,一时晃了神。 钟逸拿着外套,向李想微微颌首,朝着门口走,余光不期然落在傻站着的宛皊身上,脚步忽然顿住。 谢音用手肘捅了捅宛皊,“唉,宛宛,就算人家是大明星,你也不至于这个表情啊。” “学妹呀。”钟逸的反应倒是比宛皊快,虽然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见到故人,但是身为娱乐圈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男明星,他的反应自然是极快的。 嘴唇有点干,宛皊『舔』了『舔』,然漾出一丝见故人的欣喜,“学长,好久不见。” “学长?” “学妹?” 谢音几人疑『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 钟逸看着他们几个人,眉头向上一挑,解释道,“我和宛皊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 其余几人恍然大悟,他们的工作或多或少和娱乐圈沾边,就算不是可以关注八卦,对当红炸子鸡的背景也略有所闻,钟逸读的不是艺术类大学,而是赫赫有名的东大,大一时,凭借一则公益短片,走红网络,被南瓜娱乐签下,从此在娱乐圈申明大噪,不仅仅是明星,去年年底,他拿下了花穗奖的最佳男主角,成功的甩掉同期男明星一大截。 李想为人向来豪爽,听他们两人本来认识,“钟逸,既然都认识,要不然今天留下来一起吃午饭,我亲自下厨。” 钟逸看了宛皊一眼,“您亲自?” 杨多多就向钟逸解释了来龙去脉,宛皊也知道了钟逸在这儿的原因是即将他即将和李想拍一部片子,他扮演李老师的儿子。 “那我就不客气。”钟逸把外套又重新放下来。 小张已经布置好灯光,谢音的摄像机准备好,宛皊已经提前和李想沟通过节目流程,美食与爱情,主持节目这么久了,宛皊心里有些复杂的情感,但是摄像头一对准她,心里杂念全消。 昨天加班,赶出来成片,他把光 她虽然表现的很好,和李想变做菜变聊天,心思却分给了门外的钟逸一点,尤其是当李想说道妻子是她的初恋的时候,宛皊眼神落在咕噜咕噜的汤锅里。 不知道暗恋算不算初恋,钟逸,这和曾经她一念,就感觉春风和小熊来了的名字。明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宛皊却回忆到了好几年前的很多事,那个时候她刚读高一,去学校的第一天,不小心撞上一个极好看的男生,男生比她大两届,成绩好,颜值高,脾气好,她看的两本少女漫的男主,忽然就有了真人版。和绝大多数女生一样,她也对他产生了好感。 不过时间过去这么多年,再次看见她,除了惊讶,宛皊没有一丁点红了脸的羞涩,想了想,她又否认,不是没有,只是对着钟逸没有,对着某人,她的心脏有时候都快蹦出来了。 宛皊从李想家里出来已经两点多了,钟逸双手『插』兜里,跟着宛皊他们一起出门,宛皊挑了『舔』『舔』唇,谢音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两个人的气氛有点诡异。 先打破沉默的是钟逸,“宛宛,我看过你住主持的节目,很不错。” 宛皊先是被他的称呼吓得一愣,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和你比,差远了,差远了。” 钟逸撇过头看宛皊,眼神晦涩复杂。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宛皊呼出一口气,对着钟逸说道别。 坐在车上,谢音的八卦之魂按捺不住,“宛宛,你和钟逸以前是高中同学啊,” “嗯。”宛皊系好安全带,淡淡的嗯了下。 第26章 封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气氛非比寻常的压抑,企划部的汪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忐忑不安的熬了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听见了天籁之音,“出去。” 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后,汪经理正好看见王中信,心有余悸的按住胸口打听,“封总今天要吓死我了,我以为小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王中信倒是很淡定,“封总不会吃了你们的。”毕竟你们这些瓜娃子,又不是长得多安逸的总裁夫人,不好吃。 言罢,王中信正了正衣冠,推开总裁办公室,“封总,今天午餐。” 封禹头都没有抬起来,盯着文件,“不吃。” 不吃啊,王中信站在门口,嗯了一声,莫失悔哦。 另一边。 宛皊想了想,给封禹发短信,“我出外景回来了,你吃午饭没?” 一直等着,一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现在她给王中信发消息,纠结了半天措辞,“小王哥,封禹今天心情好吗?” 手机嗡的动了动,午休的王中信滑开手机,瞅了瞅对面阴森森的屋子,“封总今天不太好,午饭都没吃。” 没吃午饭啊。 “宛宛,你不舒服啊?”从后视镜里面不小心看到了面『色』纠结的宛皊,谢音担心的问。 宛皊冲着他勉强一笑,“我没事?” 只是封禹到底怎么了??宛皊抓了抓头发。不会就因为忘了是她们一百天的纪念日吧,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可是,现在他就是这么小气了啊。 唉~ 宛皊捧着脸,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半天后,终于握成小拳头,“谢音,你在前面大马路把我放下。” “啊?你不回去了?” “嗯。”宛皊看了看时间,“我请两个小时假,你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吧。” “宛宛,你去哪儿啊,要不我们送你?”小王问。 宛皊摇摇头,“我自己去吧。” 宛皊先是在封禹喜欢的私房菜馆里预定好了食物,去拿过食物后,才打车又去了封氏。 不过才进一楼大厅,就被前台拦住,“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 宛皊抿了一下唇,“我找一下封禹封总。” 前台闻言,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后,神『色』变得了然,脸上端着职业化微笑,“请问你有预约吗?” 宛皊这是第一次来封氏,所以前台不让她进来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人家态度和蔼,何况前台又说,“没有预约,不是我不让您进去,只是每天都有很多人找我们封总,要是每个都见,根本不太可能,希望您见谅,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如果要见封总,请您预约。” 预约啊,宛皊抬头看了看。 “我打个电话。”思忖了下,她对前台说。 前台温婉的应声,只是眼神里却『露』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又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他们那冷酷无情的boss呢。和他谈恋爱,不不,他会谈恋爱吗? 三十一楼,会议室里,空气一片岑寂,针落可闻,中间不时有人抖着身体,不敢喘粗气。 嗡嗡~ 手机震动。 手机响了,被压抑已久的人同情的看着王中信。 “嗯,王中信?”封禹把笔重重向桌子上一磕,眉『毛』向下一压,整个会议室顿觉一片寒风苦雨。看向特助的眼神无比同情,明知道封总今天心情不好,居然还敢头顶拔『毛』。 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王中信却表情淡然,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朝着自家毁灭人『性』的boss耳语几个字,“是夫人。” 其余的人看着封总的戾气忽然一下烟消云散,看着王中信的眼神也变得火热,不亏是特助大人,段数就是不一样。 封禹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战战兢兢的高管们,扔下一句,“散会。”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中信。 王中信自然领命,马不停蹄的朝着一楼奔去。“宛小姐,你怎么来了。”王中信身受重任,下楼的速度超级快。 第24节 宛皊在一楼等了一会儿,看见王中信来了,忙站起来,一旁的前台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小姑娘难道不是碰运气的吗,难道她真的是封总的…… 一瞬间,前台的脸『色』千变万化。 “我想来看看他,”这个他,自然不言而喻。 王中信唔了一声,恭敬的站到宛皊的旁边,经过前台的时候,王中信嘱咐到,“陈落,以后宛小姐再来的时候,直接请她上三十一楼。” 前台小心说好,她偷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自己身为封氏的一员,职业素质杠杠的,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的。 宛皊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她压低头,忽然对自己现在的举动产生了怀疑,她来这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进了电梯后,宛皊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王特助,我今天来,是不是会打扰你们的工作啊。” “怎么会。”王中信的眉『毛』抖了两抖,“你今天来,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菩萨?” 王中信考虑了片刻,朝着监控的房间瞥了眼,侧过身体,压低声音,“封总今天的心情极其不好,你” 还没有来来得及说完,就听见她弱弱的声音,“你知道原因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王中信干咳一声,“这个恐怕我不知道。” 宛皊的眉『毛』都已经纠结成了『毛』『毛』虫,她眼神复杂的看着王中信,王中信被她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宛小姐,你这样看着我,封总会杀了我的。” “啊?” 王中信又背过头,恰好此时电梯门要开了,他思索片刻,暗搓搓的降低音量,“封总,心眼小,你多包含,尤其是为了封氏上下数千条人命。” 这么重要! 宛皊看着已经打开的电梯门,脚下如有千钧之重,怎么也踏不出去了。 “宛小姐,这边。”王中信提醒道。 “嗯。”宛皊眼神坚定了下,攥紧了小拳头,封禹他生气了,嗯,封禹怎么舍得生自己的气。 电梯门口到办公室明明有五分钟的距离,宛皊走到门前,却只觉得自己过了一秒钟,王中信敲门,听见里面低沉的进来两个字,宛皊拍了拍耳朵,攥着食盒的手更用力了。 秘书室,几个职场精英范儿的女孩儿看着总裁办的办公室终于合上,脸上的冷淡一收,立刻聚在一起。 “总裁夫人?长得很漂亮啊,肤白貌美大长腿。” “很面熟啊,是不是在哪儿看到过。” “唉,我们赌一赌,封总什么时候阴转晴。” 里面终于传来进来两个字,在王中信一行人鼓励的眼神下,宛皊咬着唇,视死如归的迈步进去,封禹听见动静,没有抬头,心慌意『乱』的看着文件,等呀等,可半天没等到来人的出声,连细碎的脚步声都没有,心里的一股气咚的全都冒了出来,气急道,“快说。” 宛皊被猛地下了一大跳,立马吱声道,“听说你生气了,我来看看。” 这个声音……有点可怜兮兮。 封禹瞬间抬起来头,眼皮子掀了掀,宛皊拘谨的站在门口,谄媚的对他招了招手,封禹捏了捏眉心,“你说什么?” 说的什么啊? 大脑短路的宛皊骤然一下回忆起刚刚的几个字,听说你生气了,她急的同手同脚,大脑也飞速运转,“我想你了,听说你忙的忘记了吃午饭,所以来给你送饭。” 宛皊弯着唇,对着封禹灿烂一笑,把自己手里的饭盒向上提了提,封禹的神『色』岿然不动,宛皊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小步走到封禹的办公桌对面,声音软软,眨巴眨巴大眼睛,“可好吃了。” 封禹手抵着唇,小姑娘大眼萌萌的,说话的声音软萌软萌,可想到那个名字,封禹冷漠道,“我不饿。”说完又埋下头,一副专心看文件的样子。 宛皊瞪大了眼睛,无计可施,和封禹在一起的日子,很少有这样尴尬的境况,她鼓了鼓腮帮子,后退两步,看着大门的方向,又看看封禹。 空气先是安静了几分钟。 封禹手眼睛盯着文件,视线一个字都没有聚焦在上面,他听见忽远忽近的脚步,宛皊捧着饭盒,像一个小媳『妇』,踱步到封禹的旁边,“你不吃冷了哦。” “哦。”封禹还是不抬头。 宛皊这下有点泄气,她把饭盒放在一旁,发出咚的一声,封禹的目光瞟过去一瞬,又移到文件上来。 “封禹。”宛皊决定也生他的气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凶一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多大的人了。” 封禹抬起头,眉眼平静的看了一眼宛皊,又低下头,哦了声。 还是没反应。 “我也要生气了。”宛皊对着手指,看着他的脑袋瓜。 “嗯。” 空气又岑寂下来,宛皊闷闷的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脑袋哼了一声,转身朝外,封禹的手在文件文件捏出一道道碎痕来。 “好了,我错了,封禹。”朝着门口走了两步的宛皊,脚步又停在半途,最后认命的走了回来,“我不应该忘记我们纪念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封禹,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啊。”她捏着他的衣角,软软的哀求。 封禹终于抬起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宛皊的眼睛一眨,一颗晶莹的眼泪花就跑出来了,流啊流。 封禹心顿时像被针扎过,他椅子一转,认命的揽过他的腰,将人朝着自己的大腿上一搁,宛皊双腿岔开,双手搂着封禹的脖子,两个人面对面。 “封禹,封禹,封禹。”她软着嗓子叫他。 封禹无可奈何,“你想干什么?” 宛皊『乱』手『乱』脚的摆着,“你,你可以吃饭了吗?” 封禹心底叹了口气,和她生气,简直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儿,他无奈的吁了口气,朝宛皊招招手。 “红枣小米粥很好喝的,你尝一尝。”宛皊打开保温盒,红枣的甜香和小米的甘甜一鼓气的全都冒了出来。 她看着封禹,眼神殷殷切切,手搁在碗沿处。 封禹合上文件夹,朝着她看过来,宛皊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比向日葵的还灿烂的笑容。 “嗯。”封禹扯松领带,微转了下椅子。 宛皊的心呀,终于放了下来,她把保温盒向封禹面前一推,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快吃。” 封禹把手交叠在膝盖上,嘴角似笑非笑,宛皊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听见他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宛宛,喂我。” 什么????? 这个时候,喂我两个字唤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中学时代偷偷『摸』『摸』看的言情小说全都在她的脑子里游『荡』,大字刷屏。宛皊羞的眼珠子都红了。 “喂~喂什么,那啥,怎么喂。”她不知所云的支支吾吾。 封禹眉头邪邪一扬,伸出手亲自盛了一勺粥,对着垂着头的宛皊低语,“张嘴。” 宛皊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张嘴,一勺软糯的红枣粥被喂进嘴巴里,她没来的及咽下去,双颊鼓的圆润,对着封禹的脸上一片茫然。 封禹把勺子塞进她的手里,“就这样喂。” 宛皊反应过来,咽下粥,又红着脸懊恼了三秒钟,她还以为,还以为是那种嘴对嘴的喂~ 果然,她的思想太流氓了…… “宛宛,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宛皊移开目光,仔细的舀了一勺粥,颤抖着手,举到他面前,“你,你张嘴。” 封禹眸光幽幽,眼睛里复杂的光,一闪一闪后,宛皊都举的有点累了,他才张开了嘴。 封禹的唇薄,唇形是那种精致的m形,唇『色』微淡,它还一张一合,宛皊脑子里瞬间一滩烂泥。言情小说那些常见的狗血桥段全都被她自己脑补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勺又一勺的喂饱他的。 午后的阳光浅浅,斑驳的光柱将玻璃分割成碎片,在身体交叠的两人身上,美好又纯粹。 直到,“封总,德国客户的”市场总监推开门,才踏进一步,被眼前的现状惊住,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不敢置信的张开。眼前的景还是一尘不变。 “出去。”阴森到『逼』死人的声音传过来,市场总监像一阵风,飞快的窜了出去,并重重的合上了大门。 市场总监逃出来后,劫后余生的『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就感觉自己被一群香水味团团包围。 “林总,你看见什么了。” “是不是里面,嘿嘿。” “快告诉我们啊,” 秘书们平时的精英淑女范全都消失消失殆尽,各个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八卦之魂。 市场总监喉头动动,有生之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看见这一幕,看见我们冷漠无情总裁的大腿上抱着一个姑娘,还让人家喂他吃饭。 “咳,想知道啊。”市场总监负手道。 秘书妹子们整齐点头。 “想知道,自己去看。”市场总监学着自家总裁冷酷一笑,“呵呵。” 说完以后,看着秘书姑娘们脸上震惊的表情,市场总监回想自己刚刚的表情,应该没有震惊到失了自己封氏集团市场一把手的风范了。 这边他还在纠结自己有没有丢失大将风范,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宛皊知道自己自己失去形象后不可置信的微微瞪着眼,满脸通红的石化了…… 清醒过来后,她拍了拍封禹的肩膀,自暴自弃的像个祥林嫂,“为什么会有人进来,为什么会有人进来。” 封禹怡然不动,他含笑不语,“没人会笑话你。” 宛皊悲痛的摇了摇头,想要从他的膝盖上跳下来,才动了动,腰肢就被封禹扶住。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两个人之间的呼吸纠缠,宛皊的『舔』了『舔』泛干的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宛皊偏头,看见了落地窗外灿烂的阳光,忽地一下从封禹身上跳下来,“我要回台里了。” 封禹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你不用送,”宛皊摆手拒绝,“我自己出去。”边说话,她边倒退着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尴尬的,请求的逃了出去。 封禹看着渐渐消失的人,轻轻一笑,傻丫头,你以为你一个人出去就不会被当猴看了吗。 宛皊的确一出来就后悔了,一群香香的女孩儿立刻围了上来,“宛小姐,需要喝点什么?”“宛小姐,楼上有我们的娱乐场,您要不要试试。”“宛小姐” 五分钟后。 宛皊着急的跺了跺腿,开始后悔,她为什么不让封禹跟着出来,这样她们应该就不敢围着自己了,想到这儿,她希冀的扫了眼紧闭的大门。 “你们都让让,”等啊等,王中信出现,宛皊眼前一亮,尴尬眉头终于松开。 果不其然,他一说话,众秘书嬉嬉笑笑的退开。 “你们围的这么近,宛小姐怎么呼吸。” 众秘书顿时鸟兽般散开,还关心的问,“宛小姐,你没事吧。”“我们没有挤到你吧。” 宛皊保持微笑,摇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封禹的秘书都是这样一群可爱的女孩。 第25节 “宛小姐,封总让我送你回去。”王中信颔首道。 宛皊冲着秘书妹子挥挥手,心底放松下来,笑咪咪的离开。 “太太也太害羞了吧。”“太软萌了吧。”“啧啧,咋们的封总运气太好了吧。”众人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对了,刚刚太太的微信号要到了吗?” “当然了,我马上加她,哈哈哈。” 她一走,几个秘书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看着总裁办公室的笑了笑。 冷酷无情的总裁大人啊,哈哈哈哈。 宛皊坐在车上,手机振动,忽然收到几条添加微信的消息。 都是刚刚的秘书妹子们,她一一点了,出于无聊和好奇,她想了想,点开了他们的朋友圈。 “今天xx小花又来找我们总裁了,保持微笑。” “哈哈哈,和boss出差,居然遇见了碰瓷的某二代,想嫁封总的不少哦,可是你没打听boos出了名的无情吗?” “十八线的招数,为了傍大款无所不用,忧伤jpg” 宛皊看一天,眉头就皱一点,到了最后,她已经没有眉『毛』可以弯了。 “宛小姐,您?”王中信适时的问到。 “我,”宛皊紧紧的攥着手机,又抓了抓手心,“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欢封禹啊。” 这个问题_ 王中信嗖的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变成雷霆之重,他的回答关系着封滚蛋今天的家庭地位,他的家庭地位影响他的心情,他的心情……影响封氏上千名员工。 “封总只喜欢你。” 这个答案…… 就是还有很多人喜欢他了,宛皊低着头,有些丧,他那么好的人,别人喜欢他……超级正常吧。 宛皊,不要失落了,打起精神,毕竟他只喜欢你啊。 可还是好失落啊…… “宛小姐,你”注意到宛皊皱皱巴巴的眉,王中信心里一扑腾,他虽然单身,可他也有过女朋友。 应该,没有,说错,吧。 “我没事。”宛皊抬起头,一脸坚毅,她一定要好好想一下,想一下怎么做的更好。 怎么才能更配的上更好的封禹。 王中行看不懂宛皊的想法,迟疑片刻又撂开,反正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关于怎么做的更好,宛皊想了很久,没想出来,她决定集思广益。不忙的时候,她给林声声打电话,“声声,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对封禹更好一点。” 林声声在深山老林里拍戏,看着咸疙瘩配稀饭,都没多想,“给他天天做好吃的。” 宛皊记下了,她又一思考,“我每天都在给他做好吃的。” “那就把你自己给他吃。” 脸红* “声声,你说什么呢,”宛皊偷偷『摸』『摸』的扫了扫过道,拿手挡着话筒的位置,“你,你” 林声声『摸』了『摸』自己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举着筷子,神『色』忧伤,一手举着手机,“名以食为天,你相信我,喂饱他的肚子最重要。其余的,我周末有假,亲自回来教你。” 她说的斩钉截铁,宛皊捏着头发,想了又想,“我听你的。” “乖~” 挂了电话,宛皊总觉得『摸』了『摸』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声声她自己都没有把自己拾缀出去,她是哪来的自信。 不过,喂饱封禹…… 嗯,夏天来了,他的确廋了。 晚上封禹一回家,就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大闸蟹,红烧肉,酸菜鱼等等。 “封禹,你回来了,”宛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吃饭。” “好。”封禹去卫生间洗手。 吃饭的时候,宛皊吃一口看一口封禹,封禹被她这种关心的眼神看的全身舒畅,“怎么今天这么丰盛。” 宛皊夹了一块鱼腹上面的肉,“你瘦了。”她双手捧着脸,看他吃完了,又补充道,“我一定是要喂饱你的。” 噗…… 封禹僵在原地被冻住,它抬头,宛皊的笑眼纯洁又无辜,似乎只是想要单纯的喂饱他而已。 只是,他放下碗筷,斜斜的挑了下眉,“宛宛你这样是喂不饱我的。” ????? 宛皊一脸的疑『惑』,“那要怎么样???” 封禹用脚尖勾过宛皊的椅子,猛的打横抱起她,瞬间离开地面的宛皊下反应的搂住他的脖子。 封禹低头,笑的声音低沉又别赋意味,“我教你怎么喂饱我。”在宛皊瞪大的眼睛中,他走进卧室,后腿一伸,重重的关上了门。 接着宛皊脸『色』一片绯红,被他放在了床上。 第27章 惊喜 时间又过去几天,到了周末,林声声终于从深山你出来了,看见宛皊,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唉叹一声,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要去喂饱我,走走走。” 喂饱我…… 她说你完全是字面意思,宛皊却忽然联想到这几天放纵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吧,声声,你瘦了好多。” 林声声揽着她的胳膊,幽幽的说,“要是你去吃一个月的青菜豆腐,你也会瘦的,”说完她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宛皊,“宛宛,我看你面『色』红润,最近被滋润的不错哦,封禹对你是不是很好。” 一提到封禹,“宛皊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过,“他,他是很好啦。” “啧啧,”林声声捏了捏她的脸蛋,“既然如此,那先找个地方喂饱我吧,宛宛,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饿。” 又是喂饱我…… 宛皊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 “宛宛,你怎么了?”走了两步,林声声发现满面通红的宛皊,好奇的问到。 “没,没什么。”宛皊拍拍自己的脸,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不是说找个地方吃饭吗?我们走吧。” “走走走。” 去大吃大喝一顿后,林声声『摸』了『摸』自己自己的鼓鼓的肚子,下巴搁在桌子上,“我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人啊,还是要吃好一点。” “声声,你最近的确廋了很多,”宛皊鉴定道。 “好了,吃饱了我带你去买东西吧。”林声声『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宛皊有点茫然,“我们需要买什么。” “嘿嘿,”林声声『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笑的『奸』诈,宛皊不自禁的『摸』了『摸』额头。 直到她牵着自己的手来到一家内衣店,宛皊才恍然大悟,“声声,我不缺这。” 林声声四处打量着,她机灵的挑着眉头,“哎呀,宛宛,你那都是普通的,唉,服务员,你们这边的情趣内衣在哪儿?” 情趣内衣…… 宛皊扯了扯林声声的袖子,林声声回过头来安抚她,“宛宛,这可是我特意为了你的感情生活做的功课,床头吵架床位和,你要学着点。” “唉,宛皊,你瞧瞧,这套怎么样?” 宛皊抬头,黑白相间的猫咪内衣,极少的几块布料,底裤的后面甚至还有一条细细的尾巴,“声声,不好看。” 林声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量宛皊半天后,“服务员,包起来,我要一个36b。” 说完这句,宛皊急忙摇头,林声声拍拍她的肩“我们是好姐妹,不用谢了。” 宛皊的声音细若蚊『吟』,“声声,不是这个,是,是” “是什么?” “你买的小了,现在穿,穿36c的。” 林声声闻言,愕然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翻宛皊,记得春天的时候,她还是这个码,这个从高中结束,就没有变过的码数。 果然,她以一种学到知识的态度佩服道,“『摸』『摸』大原来不是说说?” 宛皊闻言,瞬间爆红了脸。 又买了几样东西,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牵着出了门,林声声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灿烂的笑着,宛皊默默的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才一出大门,两人就注意到纷纷扬扬的雨声滴滴答答,落在门口。 下雨了。 “声声,你要不要去我哪儿,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大餐。”宛皊邀请道。 “好”林声声眼睛一亮,又挥挥手,“算了,明天还要回剧组,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当电灯泡。” “你别打趣我,林声声。”宛皊豪无危险『性』的看了林声声一眼。 林声声举起手来。 宛皊去停车场取出车来,先送林声声回去,上车后,林声声欲言又止的看了宛皊几眼,和一开始大大咧咧的模样相差甚大,“有想说什么?” 林声声『摸』了『摸』头,“那个宛宛,前两天我经纪人给我接了一个节目,就是就是接你的那个节目,让我去当一期嘉宾,我,接节目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它会那啥,不过你放心,为了表示对你我的忠诚,我已经拒绝了。” 听她说完,宛皊的表情丝毫不变,她无所谓的瞅了瞅林声声,“我不介意啦,”她又很说,“声声,明天周日,小家常的特别辑就要播出了,虽然不能在番茄卫视,但是番茄tv会给小家常特别辑留一个首页推荐。” “宛宛,我有一种预感,大家会喜欢的。”林声声说。 宛皊轻轻一笑,“期望吧,那个节目其实不错的,声声你可以考虑一下。” “才不考虑呢,想到它我就不舒服,再说了,”林声声急忙摆手,“不说,唉,宛宛你看窗外,好像有个人摔倒了。” 第26节 夏季的雨,来的猛烈急促,你一晃眼,它就更大了。 “在哪儿。”宛皊偏头过去,雨声淅淅,外面的视线也是朦胧的,她停下车,『摸』出一把伞来,和林声声下车。 摔倒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旁边的拉布拉多一直围着她转,『舔』着她的脸,时不时还汪汪两声,似乎在期待大家的帮忙。 宛皊撑着伞,林声声把她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陈兰接着林声声的力起来,她拍了拍裤腿上的泥泞,“谢谢,我没事。” 姑娘的动动作不太顺畅,视线没有聚焦,连拍裤腿都是『摸』索着进行的,宛皊和林声声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深意。 “可不可以,”陈兰又出声了,带着点打扰的意味,“帮我看看我的拐杖去哪儿了,我看不见。” 陈兰说的大方,丝毫不避讳,宛皊向周边一望,姑娘脚底一米的距离,果真有一把黑『色』拐杖,宛皊折腰拾起,“嗯,给你。” 陈兰抿了抿唇,紧紧的攥着拐杖,对着万林他们轻轻一笑,“谢谢。” 林声声问,“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吧。” “这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宛皊补充道,“举手之劳。”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心酸事,再不耽搁自己情况下,帮一帮别人,温暖就又会多一点了。 “只是我还有二多,你们介意吗。” 二多…… 宛皊和林声声低头,二多欢快的摇着尾巴,“汪,汪。” 上车以后,宛皊和林声声才知道,陈兰就住在附近,大约两公里的距离,二多是陈兰的导盲犬,今天周末,天气又好,她出来给买一些狗粮,顺便储存一些食物,只是没想到天气突变,从超市出来,就下起雨。 陈兰非常感谢的看着宛皊和林声声,“虽然谢谢有点无用,但今天真的谢谢你们。”宛皊和林声声下车前,她已经摔倒有几分钟了,纵使路边的行人少,但看见的绝对有几个。 “汪,汪。”陈兰话音一落地,二多就跟着符合起来。 宛皊莞尔一笑,“它好聪明。” 陈兰『摸』了『摸』二多的头,二多又转过头,粘人的『舔』了『舔』她的掌心。 陈兰不远,宛皊和林声声很快把她送回到她的小区门口,然后告别,宛皊重新发动引擎,问林声声,“你真不去我哪儿吗?” 林声声盯着手机,“我去浅水湾。” “你什么时候住哪儿了?” “上个月,”林声声嘿嘿一笑,然后飞快转移话题,“宛宛,陈兰好厉害呀,我看她的朋友圈,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做的美食。”刚刚在车上的几分钟,三个人已经彼此交换了微信号。 宛皊正想说话,她手机忽然响起来了,她随手按了下接通,封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宛宛,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宛皊就看见林声声一脸打趣的盯着她,嘿嘿嘿的『奸』笑,宛皊警告『性』的盯了她一眼,才回答封禹的问题,“四十分钟后,我现在送声声回家。” “不行,”林声声忽然加大音量,“宛宛,我觉得我们好久没有见了,今天晚上你要陪我。” “宛宛,我在家里等了你六个小时了。”封禹也不甘示弱道,隔着电话,居然有点委屈。 “宛宛。”卖萌的林声声。 “宛宛。”可怜兮兮的你封禹。 “你们两个不要说了,我开车呢。”宛皊被两个人烦的无可奈何,打断道。 封禹一听,马上不纠缠,“注意安全。”接着声音低了低,“林声声,宛宛是我的,你要是不想一个人睡去,我帮你去叫季越。” 一听到季越两个字,林声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气势瞬间萎靡掉,封禹,你有种!!!!! 挂了电话后,宛皊看着林声声的脸『色』,“你和季越现在怎么样了。” 林声声翻了个白眼,“他看上了我的肉体,我看上了他钱,就是这样呗。” 宛皊的唇动了动,林声声打断她,“宛宛,你也别问我了,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送完林声声回去,宛皊没一会儿就到自家楼底下,她从车里出去,看着后排位置上放的几个口袋,又抬头向上看了看。最后还是认命的把东西拎了起来。 回到二十一楼,宛皊正要开门,大门自动打开,封禹出现在她面前,宛皊展现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了。” 封禹伸手接过宛皊的袋子,“买了什么。” 内衣…… 宛皊一手抢过来,“我就随便买了点女孩子的东西,你吃午饭了吗?” 封禹的眼睛眯了眯,有问题,本来是顺手的动作,这么着急,不过假装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表情,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外卖。” “淋到雨了吗?” “没有。” “想吃什么?” “不急,还早。” 宛皊把袋子扔在衣柜里最隐蔽的一角,“哦,既然你不饿,那就等等吧。” 封禹双手抱臂,静静的注视着宛皊动作。 时间的确还早,宛皊思索了下,自己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决定睡一会儿午觉,她去卫生间里洗完澡换好衣服,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对看着她的封禹说,“午安。” 宛皊是有午睡的习惯,封禹有吻了吻她的额头,“午安。” 一响好梦。 封禹听着宛皊渐渐平缓的呼吸,视线落到柜子里去,长腿一迈,他直直接打开衣柜,拎出袋子,看着手上的袋子,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儿,封禹慢慢的,慢慢的打开了柜子。 接着,老脸自然而然的一红。 薄薄的,透透的,『性』感的…… 封禹捂着有些发烫的鼻子,流连半响后,把几块布料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柜子里,合上门。 既然这是惊喜,那久装作不知道。 第28章 节目 宛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她『摸』了『摸』头,醒了一会儿神,然后从床上翻身起来,出了卧室,到了客厅,没看到封禹,她蹙了蹙眉,“封禹。” 听着宛皊再叫他,封禹从卫生间出来,“我在洗衣服。” “哦,”宛皊惺忪的『揉』『揉』眼睛,“你在洗衣服。” 待看清楚封禹手上的东西,宛皊的头也不昏了,朦脓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你洗的什么?” “底裤啊。”封禹淡定的回了句,然后回卫生间,继续开始洗洗搓搓。 宛皊跑过去,扶住卫生间的大门,瞪大了眼睛,“我是问,这个,是谁的,嗯,底裤。” 封禹抬头,怜爱的看了眼宛皊,“难不成我还有粉『色』的,画着小猫的底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宛皊想起来了,这是她睡前换下的,她又抬头看可看,外套,裙子,胸罩都已经洗完了,整整齐齐的挂着,宛皊要崩溃了,“你为什么要洗我的。” “不洗你的,我洗谁的。”封禹淡定道,边说话,边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清洗干净后,用衣架挂好。 目睹这一切的宛皊默默的咬着手指甲,她的底裤,她,她自己可以洗的。 总裁大人真的不需要干这种事,彰显他的能干了,毕竟他已经特别能干了。 挂好底裤,倒完睡,封禹擦干净手,拍了拍宛皊的额头,“走吧。” 宛皊寻声过去,“我去做饭。”宛皊转移话题,既然他都洗了,那就洗了吧。 宛皊决定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封禹看着迎风摇曳的底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成就,虽然也不知道洗一条底裤有什么好自豪的。 宛皊发现今天晚上的封禹有点奇怪,一个晚上都有点急躁。 “宛皊,宛睡觉了吗?”八点钟的他。 “宛宛,是不是该睡觉了?”九点钟的他。 “宛宛,十点了。” “宛宛。” “是该睡觉了。”到了十一点,宛皊说。 “那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封禹百无聊赖的按着电视,对宛皊说。 宛皊这下是真的奇怪了,她『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生病呀,“你怎么了。” 封禹斜斜的靠在沙发上,闻言勾唇轻轻一笑,“给你时间准备下。” 准备下…… 准备什么,宛皊回到卧室,认认真真的想了半响后,想明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是人间家常,也就是她们小家常的特别刊播放时间,封禹应该是让她不要多想。 想清楚了这个,宛皊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身轻松的躺进了床里。 看着宛皊进了房间,封禹在客厅抓心抓肺的坐了好一会儿,宛宛她害羞,估计要多一会儿的心里建设,这样想着,他大概十多分钟才进了屋。 宛皊留了床头灯给封禹,灯光氤氲,落在宛皊的脸上,一片『迷』离,封禹慢慢坐在床上去,叫了声,“宛宛。” 宛皊『迷』糊着,翻了个身,封禹眉头一皱,见似乎已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他心头的期待就像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难不成是买来放着的。 他又叫了叫,“宛宛。” 宛皊随口应了声,“别闹了,封禹,我要睡觉了。” 一切都是臆想,封禹掀开被子,睡到宛皊的旁边,心凉凉,旁边来了一个人,宛皊动了动鼻子,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她一翻身,又紧紧的埋到他的怀里去。 温香软玉蹿进怀里,封禹侧卧着身体,把人拥紧,颇为遗憾的朝着柜子的方向看了眼,又收回目光,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不『逼』她。 一夜好眠。 宛皊早上醒来,已经很习惯被某个人抱的很紧,虽然有点热,可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以为封禹没醒,她眨了眨眼,在对方的下巴出轻轻啄了了啄,脸颊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某人下巴,腰上被厚实的手掌掐住,某个人直接手一用力,她整个人,都盖在他身上。 “封禹。”他全身硬梆梆的,宛皊软软的一团,并不太舒服,不满的叫他。 第27节 封禹喉头微微一动,“你只亲下巴,别的地方要会吃醋的。” 宛皊咬着唇,捶了捶他的胸膛,封禹攥住她的胳膊,“宛宛,我不会让你任何地方有吃醋的可能的。” 话音一落,就感到两个人轻轻的换了个位置,大腿那处,抵着她的的灼热也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封”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尽数吞进口中。 早上一场闹完,宛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全身酸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封禹又抱着她去清洗,宛皊哑着嗓子无力拒绝,“我可以。” 封禹把人放进浴缸,“你不可以。” 他要给她洗澡,这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宛皊都有种初次的羞涩,而封禹看着斜依在水里,双颊嫣红,全身都冒着撩人粉『色』的宛皊,又是一场胡闹。 等到两人洗涑干净,吃完封禹准备的白粥和小菜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宛皊让封禹把电视开着,调到了番茄视频后,一入目,就是占屏比极大的头条推送,小家常特别刊人家家常就赫然在其中。 封禹比宛皊坐的稍微高了点,他搂着她,“紧张吗?” 宛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怎么会不紧张,这是他们投入最多的一个节目了,如果…… 宛皊手指微抖,打开了视频。 封禹搂着宛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人家家常的开头就是极简。 昏暗的楼梯里,阳光照不太到,老婆婆拎着菜篮子,一脚一脚慢慢的下着楼梯,视频的调『色』纯白,淡而不艳。 宛皊咬着唇,这个节目因为有封禹的赞助,他们也不缺钱,用的是最好的摄影设备,加上谢音的摄像功底足,后期给力,一开头,就不是浓俗的阿宝『色』,宛皊解说词声调不沉,但是温柔干净的有力道,“五月十六日,天气微晴,一大早,陈『奶』『奶』……” 然后是菜市场的画面,后期用了反套路的办法,全部消音,整个菜市场的画面都是安静的,只是偶尔,惨杂着宛皊的解说。 画面再一转,就是微微老旧但整齐干净的厨房,一老一少在里面忙碌着,间或者交流一下菜品的做法和闲话日常。 “这道鸡蛋羹鸡蛋和水是1:1的比例,我孙女喜欢浓一点的味道。” “鱼放的辣椒多一点,我孙女最喜欢吃的辣。” 节目节奏慢,画面干净,看着美食和唠嗑,四十分钟就过去了。 一结束,宛皊就去看评论,才到第一条,她的心忽然一沉。 宛皊的面『色』一黑,手上的力气也消减几分,她斜斜的靠着封禹,浑身僵硬。 封禹朝着下面瞄了瞄,鼓励她注,“宛宛,有很多观众都表示节目不错。恭喜你。” 宛皊抿了抿唇,经封禹这样一说,刚刚被扰『乱』思绪收回来。 …… 评论不算多,对于这个结果宛皊也不意外,他们这个节目应该要划分到生活类,这类又不像综艺节目那样,受众极其广,而且又没有什么流量明星,预热宣传,唯一的宣传点,可能就是番茄tv首页的一个滚动大图了。 不过,看着大家的评价,宛皊的心尘埃落定,她正要抬头,好好感谢节目的金主大人,目光忽然被一条评论深深的吸引。 “这期节目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暗示意味,也没有任何主观情绪,宛皊的鼻头却很快一红。她想起陈『奶』『奶』,那天,做完那顿饭后,陈『奶』『奶』留下他们一起吃晚饭,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很喜欢给自己夹菜,宛皊自己都感到不太好意思了。 老人真的太慈和了,不仅无偿答应录节目,现在还盛情灼灼,她只能笑着说了两个无用的字,谢谢。 陈『奶』『奶』脸上的褶子瞬间晕染开,她说不用谢,她其实也是怀有私心的。 宛皊好奇的问。 “我孙女要实习了,她学新闻的,以后免不了和人来往,我啊,希望我对采访的我人好一点,将来她采访的人,都能对她好一点。” 叹了口气,盯着那条评论,宛皊心满意足,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这期节目已经结束。 “看傻了。”封禹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宛皊就这这个姿势,吻了吻封禹的脖子,抬起头,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谢谢你。” 封禹意犹未尽,“就这样谢。” 宛皊思索了下,又低头,重重的亲了亲她的下巴。 “就这样?” 宛皊搂住封禹的脖子,“这样就够了啊。” 够了吗? 封禹视线向卧室瞟过去,卧室柜子里的…… 心痒,忍不住。 “封禹,你想吃鸡蛋羹吗,我去给你做,还有酸菜鱼。”话来没有来得及说,怀里的人就像是游动的鱼,一个不注意,就跳了出去。 封禹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压了压太阳『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翌日,天晴。 宛皊去番茄卫视的心情就像天一样,特别澄澈干净,她刚刚按下电梯,哼着小曲,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电梯门正要合上的时候,又重新被打开,宛皊随随便便的看了下。 目光瞬间凝住,哼着的小曲也尴尬的停节目留在半空中。 先勾唇说话的是钟逸,“好巧。” 第29章 婚房 “你的新节目人间家常我看了,”钟逸看着宛皊的头顶,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很不错,加油。” 宛皊并不太想和钟逸来往。但听到他说节目,还是轻轻的笑了下,“谢谢,”然后又礼尚往来的问道,“你是录什么节目。” “开心对对乐。” 宛皊是知道这个节目的,这是番茄台的长盛综艺,每周六的黄金时间段播出。 “那你还有谁和你一起当嘉宾吗。”宛皊问道。 “唐玉儿。” 宛皊本来是随口一问,缓解这段时间的尴尬,没想到听到这一个人的名字,她抬起头,微微一楞,也就在这一瞬,十三楼电梯门忽然间打开了。 一道清娇柔入骨的声音传过来,“哎呀,我以为我到的太早了,没想到钟影帝你也来的也不晚。” 宛皊循着声音看过去,唐玉儿穿着大红『色』长裙,双臂披着黑『色』围巾,波浪卷的长头发披散在两侧,尖下巴,桃花眼,大红唇,果然不愧对网上的评价,狐狸美人。 她发了一下呆,然后快速的冲着钟逸挥了挥手,钟逸双手『插』兜,嗯了声。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宛皊脑子里全都是刚刚那匆忙一瞥,又想到小秘书们微信里爱找封禹的女明星唐玉儿,声声嘴巴里,她还贼心不死。 宛皊按住了胸口的位置。 不开心。 封禹又没有喜欢过她,宛皊这样安慰自己。 宛皊朝着紧闭上的的电梯门看过去,可唐玉儿……长得那么漂亮…… 宛皊皱着眉头走进了小家常的办公区,被团团围住,“宛宛,你昨天看了吗?” 小家常节目组每个人的心情就就像这天气一样,明媚朝朝。 谢音一来,就和宛皊,后期他们喋喋不休,“宛宛,一一,你昨天看了我们的节目没有,哈哈哈,好评『潮』『潮』啊。” 赵一点头附和,“看了大家的鼓励,我又有信心了,人间家常以后肯定能出很更好的节目的。” 听到他们说节目的事情,宛皊的精神又重新回来了,暂时按捺住了『乱』七八糟的心情。 大家站成一团,热火朝天的议论,一声咳嗽猛然传来,“戒骄戒躁,连个微博热搜都没有上,看看你们这群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候平昌背着手,一个一个盯过去。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头抬的更高了。 “猴哥,我们不和他们比,和我们的过去比。” “就是啊,以前我们放在番茄卫视的节目半年才一条评论呢。” “我昨天还去微博搜了的,居然有一些关于人间家常这个节目的,哈哈哈,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尤其是去了番茄二台后,我们节目的收视率是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二啊,根本没人看,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一一,你这样一说,我们要感谢金主爸爸,要不是封总的豪气相助,就凭我们的收视率,恐怕节目早就做不下去了,更不必说特别刊还能够着番茄tv的首页大图。” “你小子,说的没错,是要感谢我们的金主大人。”赵一一脸『奸』笑的看向宛皊。 其余人的目光也随着赵一,一起锁住了宛皊,就连一脸你们年轻人,见识的世面少的候平昌,都随了大流,目光灼灼的看向宛皊。 宛皊被大家看的头晕脑胀,说出的话是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反应,“我昨天感谢过他了。” “哦,”好奇的。 “哦,”看戏的。 “怎么感谢的。”八卦脸。 “宛宛,你确定是封总想要的感谢吗?”不要脸的。 宛皊的脸从耳根一路红到了头顶,她一把推开把她团团围住的众位同事,“不和你们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快点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围观的一群人心照不宣冲着宛皊笑,宛皊双眼直直的看着电脑。才不管她们想什么呢,只是,一安静下来,脑子又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女人。 那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脑子一晃,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宛皊撑着脑袋,想要先喝点水。 一群人却悄悄的站在她后面。 “ 你去。” “你是男生你去。” “女生和女生才有共同话题,你去。” 大家你推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愿意身先士卒。 “你们站在后面干什么?”宛皊拿着水杯,疑『惑』的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在一群猥琐的男同事中,赵一站了出来,“宛宛,经过商量,我们想表示一下对封总的感谢,所以想问问你,封总喜欢什么,不要太贵的,我们聊表心意。” “你们不用的,”宛皊一脸多虑的看着他们,“我们节目做好了,他的投资没有白费,这样不就最好了,再说了,封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宛皊仔细的思考了下,说起兴趣,封禹从小到大,真的没有所谓特别喜欢的物品。 第28节 赵一搓了搓手,听宛皊这样说,她一脸□□的笑了笑,“那我想出来了,应该把宛宛打包送给他。” 把宛宛打包送给他…… 宛皊惊讶的嘴巴张成了o形状。 “赵一一,你说什么呢?”宛皊搁下杯子,赵一脸坏笑,捂着嘴巴,但脸上的神情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宛皊快步过去,要去挠她的咯吱窝。 赵一满办公室的『乱』窜,“宛宛你怎么这么凶啊,我就只是随便说说,以后封总恐怕要是耙耳朵。” 宛皊脖子上都染了一层浅薄的绯『色』,赵一还是口无遮拦的打趣,她跟着她窜的地方追过去,“等我抓到你,我要” 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完。 咚,一下子撞进了某个人的怀里,戏谑的声音从她头顶冒出来,“抓到我了,现在你要干什么。” 嘈杂的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像是沸腾的水,忽然加了一大盆冰块。 宛皊咬着唇,慢慢的,轻轻的,从结实的胸膛里抬起了头。 刚刚因为奔跑,长发『乱』糟的向两侧分着,男人一手揽着她,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理开她鬓角两侧的头发。 忽然,擦咔一声传来。 宛皊眯了眯眼,循着声音看过去,摄像小哥一脸尴尬的放下摄影机,“看见好看的忍不住。” 宛皊皱了皱眉,封禹是最不喜欢偷拍的,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有一次,她们两个上街,被狗仔抓拍到了,封禹二话不说,黑着眉头,沉沉的朝着抓拍的人看过去,当时,那个狗仔就颤抖着腿就乖乖的上缴了内存卡。 但这个毕竟是自己的同事,也不是特意偷拍的,宛皊正在思考怎么措辞,让他把照片删了。 封禹嗓音低沉,带着微微的笑意,“好看吗,那给我也传一份。” 宛皊惊讶的抬起了头。 忍不住,封禹拍了拍宛皊的发窝,等到宛皊抬起头,非常不满的望着他,封禹才心满意足的搁下手。 某人的行为举止太不避讳了,宛皊朝着办公室扫过去,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的众人立刻转过头,彼此嘻嘻哈哈胡言『乱』语起来。 宛皊『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封禹,“你怎么来了。” 封禹朝着办公室,勾出了复杂的弧度,“接你下班啊,不是定好了去你看婚房吗?” 婚房…… 拿着绿萝挡脸的众人惊讶的抬起了头。 宛皊也愕然,她懵着脸朝着候命看了眼,赵一放下绿萝,“宛宛,恭喜。” 第30章 混蛋 “宛宛,祝贺你。” “宛宛,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恭喜! 宛皊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她勉强的笑了笑,在同事一脸八卦的表情中,“哈哈,还早。” 一说完,宛皊就抓住着封禹的胳膊,“我们走吧,走吧。” 她还没坐好成为黄脸婆的准备。 封禹朝着办公室里轻轻一勾唇,『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我走了。” “封总,有空常来,结婚别忘了给我们发请柬。”赵一挥手小手绢,送女婿一样送出了封禹。 宛皊听到结婚,请柬几个字人几不太好了,虽然现在和封禹的一个状态和恋爱差不多,但是她并没有想到结婚,尽管封妈妈已经提过这个事,不过她心里想着也还早,可封禹刚刚说的去看婚房,的确也没错,看的房子是她们以后住的位置。 可是心里怎么总是这么奇怪。 “想什么呢?” 宛皊抬头看了看封禹,他身姿熊俊,长腿阔肩,宛皊摇了摇头,“没什么。” 反正房子也还没有定,结婚应该还早。 “没什么。”宛皊摇了摇头。 今天看楼盘的地点是宁市新开盘的地点,独立小别墅,绕城河会经过小区,可以说是依山畔水,风光极好。 凭着封禹的地位,他是早就已经预定好了位置最佳的那几栋别墅,只是到底是未来要长期住的地方,还是要女主人自己看了,满意才行。 “夫人,这套别墅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开窗就能看见宽阔的宁城河,可以说是江景别墅的配置了,要是你不满意,我们还有两幢位置不错的别墅,一套地势略高,视野开阔,另外一套,在这套房子的隔壁。”楼盘总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宛皊的路线。 宛皊从楼上仔仔细细的看到楼下,问封禹的意见,“你喜欢吗?” “嗯,夫人喜欢我就喜欢。” 售楼总监静悄悄的低下了他的耳朵,来之前自家老大染自己小心点,被被虐了,当时他还一脸茫然,以为自己招待的封太太脾气不太好,都做好了为了钱,卑躬屈膝的准备,没想到人的脾气还这么好。 只是虐,当然是虐的,听听下面的对话。 “嗯,我还是喜欢这儿,视野好。” “你想好了。” “嗯。” “好,听我家宛宛的。” 售楼总监的头压得更低了,听听这宠溺的语气,以后还有谁告诉他封氏老总是个淡漠无情的老干部,他跟谁急。 宛皊从封禹的拳头里抽出手来,不自在的瞥了一眼售楼总监。 封禹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先离开吧。” 售楼总监闻言,一分钟都不想留的赶紧走了。 封禹低着眉头,去看宛宛,“宛宛,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宛皊避开封禹的目光。又说,“房子看完了我们走吧。” 封禹疑『惑』的看着宛皊的眉眼,眸光变得冷沉。 走到小区们门口的时候,宛皊去卫生间,封禹『摸』了『摸』发顶,站在原地等她。 他负着手,站在原地,思绪翻飞,但是实在没有想清楚她今天纠结的点。 会是因为在番茄卫视的未婚妻三个字吗? “封禹哥,好巧啊。”旁边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封禹稍稍侧了侧头。 唐玉儿两个快步上去,她实在是没哟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她理了理头发,又抿了抿唇上的口红。 “封禹哥,你也在这儿看房子吗?”唐玉儿问。 “嗯。”封禹冷沉答。 听见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宛皊也顾不得去探寻他语气里的淡漠了,“我也打算在这个小区里买呢,封禹哥,你看中了那一套啊,说不准我们还可以做邻居呢,是吧,封禹哥。” 从洗手间出来的宛皊,先听到的就是三个无比亲亲热热的字眼,封禹哥。 她都没有叫的这么亲热呢,生气! 她瘪了瘪嘴巴,朝着前面努了努嘴,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随后上前两步,“封禹。” 听到宛皊的声音,封禹一忙迎上去,揽着她的腰,“宛宛。” 唐玉儿跟着封禹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到封禹的手紧紧的揽在她的腰上,她双眼一白,曾几何时,能看见封禹和女人这么熟悉过。封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封禹揽的有点紧了,宛皊拍了拍是他的手,封禹微微偏了偏头,在她耳朵呼吸,嗯了一下。 是打情骂俏的一幕。 “不介绍一下,”唐玉儿握紧了小提包,缓和表情,“怎么说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你不介绍下。 封禹闻言,抬起头,“这是我未婚妻,宛皊。” 未婚妻,不仅仅是唐玉儿瞪圆了眼睛,宛皊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女人有点面熟,唐玉儿的眉头高高挑起,她问封禹,“我怎么不知道?” 宛皊偷『摸』『摸』的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 以前就只是女朋友而已。 封禹捁着宛皊的腰肢收紧,黑漆漆的眼神撇过唐玉儿,“现在也不晚。” 封禹的眼神锐利又锋芒,唐玉儿被『逼』的后退一步,想到曾经枯坐一天,也无人应答的时候,又看到以绝对姿势抱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封禹,蹦直了唇。 宛皊低着头,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是看着唐玉儿的,但是后面那眼神,明显就是看着自己的,宛皊的头垂的低低的,掩盖在温柔总裁的皮囊之下的,其实是霸道总裁。 “不是说饿了吗,我去去吃饭。”封禹把宛皊朝着自己这边一带,接着朝着微微唐玉儿微微颌首,就带着宛皊缓缓离开。 唐玉儿楞在原地,看着封禹冷漠有礼的点头离开,眼神茫茫的,原来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哦。 跟着封禹走了几步,又忍了一会儿,宛皊『摸』『摸』头,实在是忍不住,“不心疼?” “心疼什么?” 宛皊朝着后面努了努嘴,封禹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又“你想我心疼吗?” 宛皊 抿了抿唇,闷闷的扫了一眼,“我想不想有什么用,还是要看你想不想,哼。” 封禹『摸』了『摸』下巴,明白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靠着宛皊更近了点,宛皊不太习惯,下吧都碰到了她的发顶,宛皊抖了抖脖子,就听见他说,“宛宛,我闻闻,看看酸不酸。”, ”混蛋。” “混蛋也只混蛋你。” 封禹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把宛皊混蛋了。 赵一看着端着一杯水,看着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宛皊,惊讶道,“宛宛,今天三十多度呢,你居然还围丝巾,你不怕冷吗。” 宛宛『摸』着脖子,勉强一笑,“那啥,我昨天晚上有点感冒了,所以有点热。” 赵一哦了声,担心的看着宛皊,帮着她把温度调高了一点。 宛皊拍了拍脸,想要这封温度 降下来,又过了一会儿。 , 第29节 宛昤扯了扯丝巾,心里无比的讨厌封禹,要不是他『乱』啃,她今天至于为上一条丝巾上班,何况还是七月最热的天,一想到这儿,宛皊的的心啊,恨不得去咬死封禹。 又过了一会儿,宛皊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默默的走到赵一旁边去,赵一很好奇,“宛宛,你怎么了” 宛皊无比自然的拿起了遥控器,“那什么,我换个温度。” 自然而然的将温度调低了两度,随后又很淡定的将遥控板放回原位。 赵一看着一脸通红的宛皊,怀疑两下,然后忽然站起来,跑过去拍了拍宛皊的肩膀,的“宛宛,你是不是,嘿嘿嘿” 宛皊被她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吓的浑身一颤,赵一的视线已经不断向下,眼神猥琐,视线不明,一手报臂,一手还流氓的『摸』着下巴。 宛皊瞬间推开了她,赵一望着她,□□的笑着。 此时宛皊已经不想咬一口封禹了,她想的是要咬死封禹。 封禹太坏了,封禹怎么可以这么坏,明明知道她今天是要上班的。 宛皊头压的低低的,坐在工位上,不过没有过去多久,赵一又重新出现了,吓的宛皊都捂住了胸口。赵一啧了声,“宛宛你可以替你禹哥哥放心的,我对女生不感兴趣,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第31章 儿子 发现自己的反应是在是太大了,宛皊悻悻的笑了下,问赵一,“那你是想要干什么。” 赵一朝着宛皊努了努嘴,“开会了,关于我们新一期的节目,我来叫你。” 新一期的人间家常其实已经想好主题了,已经有过老人对孙女的疼爱,花开正浓的爱情,这一期主题其实并不难,赵一都说了,这一期是白发苍苍,相濡以沫的扶持,从岁月枝头到倦鸟归巢。尤其是经过大家讨论以后,都一致的通过了。 策划们甚至都已经找到了人,宛皊和谢音走出办公室,却注意到赵一红红的眼睑,挂心的问了一句,“一一,你怎么了。” 谢音也附和。 赵一哈出一口气,手捂着嘴巴,“我家大白死了,我妈妈已经伤心很多天了。” “大白。”宛皊和谢音对视一眼,目光疑『惑』。 赵一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解释道,“大白是我妈妈养的一条金『毛』。” 谢音闻言,哦了声,不无同情的对着他点了点头,“节哀。”宛皊也跟着赵一的动作,说了两个字,节哀。 赵一看见他们连个这样的动作,水杯不满的朝着桌子上重重一搁,“你们两个什么表情,我家大白可是陪了我妈妈十多年,她是当半个儿子的,从到我们家,我妈妈就好菜好肉的伺候他,他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听他这样说,宛皊和彼此对视一眼,把头重重的埋下去,神同步的说到,“节哀。” 赵一这才沮丧着一张脸,悲伤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宛皊『摸』『摸』赵一的头发,安抚她。 赵一又说,“其实现在呀,有些宠物真的是把他们当做亲人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 宛宛扯回自己的头发,看着面前有些伤心的赵一,点了点头。 “唉,”赵一忽然灵光一闪,“人间家常,我们做一起关于宠物节目怎么样,新闻里面不是经常报出有很多虐待宠物的新闻吗,我们做一期,人与动作,和谐相处的怎么样。” 想到了一个新点子,赵一兴奋的都已经跳了起来,“人也是可以给猫猫狗狗做饭的呀,这个也挺符合我们的节目主题的,宛宛,你觉得怎么样。” 人与动物,人与宠物。 赵一在宛皊的耳畔不停的絮叨,宛皊脑子里忽然一跳,那天在雨天遇到的那个姑娘,那个叫陈兰的姑娘。 宛皊一把抓住了赵一的袖子,“一一,我有一个采访对象了。” 八月宁城,像火炉一样的热。 赵一跟着宛皊来到了一家看着就很豪华的别墅,心有怯怯的拍了拍宛皊的肩,“宛宛,你觉得她会接受咋们的采访吗。” 宛皊摇摇头,她心里也是一片混沌的,她也不太知道,陈兰会不会,但总是要试一试的嘛。 宛皊敲门以后,很快,陈兰就过来开门了。 “陈小姐,我是宛宛,你还记得我吗?”宛皊有些你腼腆的抿了抿唇。 陈兰朝着后面微微一退,“宛皊,还有你的朋友,你们进来吧。” 宛皊和赵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她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边是两个人?” 陈兰熟练的两个人倒上茶,又把茶具一丝不动的放回原来的位置,“因为是两个人的脚步,”她坐在好,又问,“宛皊,你,你来这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一没想到运气居然这么好。她一看到陈兰就是眼前一亮,虽然说人间家常的主角长相不是太重要,可如果她人美气质佳,那么也会更容易吸引热度,这个陈兰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她身材纤瘦,五官精致,皮肤带着有点常年不见天日的瓷白,总之,她是一个纤纤弱弱的美人儿。 宛皊捧着茶,忽然有些局促,两个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不过,她抬眸看了下陈兰,陈兰微微弯着唇,似乎在等待她,宛皊抓了抓手心里的痒痒,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先介绍了一下赵一,然后忐忑的开口了,说明自己今天的来由。 边说话的时候,她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兰的表情,可等到她说完了以后,程兰还是一副温婉浅笑的样子,宛皊的心稍稍安了点,等她说完后,她更是轻轻的咬了咬下唇。“这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可能是有点唐突了,不过我们还是很诚心的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节目的。” 赵一也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陈兰的表情一直淡淡,等到宛皊说完以后,才抿直了唇,“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个节目,恐怕你们今天是白走一趟了。” 赵一听她这样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们这个节目也不是无偿的。” 宛皊捏了捏赵一的胳膊。 陈兰轻轻一笑,“我不缺钱。”说完后,她想了下,又补充,“宛皊,赵小姐,我不喜欢我的生活暴『露』。” 这是宛皊和赵一第一次被邀请的嘉宾拒绝,两个人的精神都有点恹恹,宛皊想在努力一下,“关于这一期的主题,我们是想说明一点,人与动物,现在还是有很多没有和谐相处的,我知道,我们这个节目能够贡献的力量有限,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被我们的节目影响,看到被虐待的小动物伸出援手,这期节目就不算白做。” 陈兰也补充道,“有导盲犬的盲人也很多。” 言下之意,其实有很多人可以帮她录节目的,很多人都能满足这个要求。 又坐了会儿,宛皊和赵一两个人低着头出了门,她们两个对着彼此叹了一口气,又摊开手。 赵一搂着宛皊的胳膊,宛皊拍了拍她手臂,“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们可以找别的愿意参加节目的盲人呀。” 赵一闻言,戳了戳她的脑袋,双手叉腰,“我问你,宛宛,你说陈兰漂亮吗?” “漂亮。” “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千里挑一,何况还要在盲人里面跳,简直就是万一挑一,不不,可能是几十万里挑一,宛宛,咋们做节目也是讲究包装的。要是是陈兰上节目,凭着她的颜值,就能成功一半。“她扭头看了宛皊一眼,捏了捏她那软乎乎的小脸蛋,“如果再加上你的颜值,恐怕就能成为一大半。” 宛皊眉眼低垂,朝着陈兰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她不愿意呀。” 赵一恨铁不成钢,“一开始不愿意,不代表以后不愿意,宛宛,以后我们两个就风雨无阻的上门去感动她,我看陈兰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肯定会有被我们两个感化的那一天的。 宛皊不太相信,她微微踟蹰,“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强人所难。” “我们这个叫绝不言弃。” “那,那好吧。”宛皊有点纠结道。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尤其的热,几乎是热到了骨子里,宛皊和赵一两个人轮流朝着陈兰家去了小一周,陈兰她的脾气就和她的长相一一样,每天都是客客气气的招待她们,可只要一说到节目,就是温温柔柔的四个字,我不适合。 这一天也不例外。 “兰兰,我又来了。”略微不太好意思的宛皊。 “我顿了银耳汤,你要不要尝一尝。” “好。 “我要听电台了,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电视,” “嗯。” 宛皊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银耳汤,膝盖上隔着遥控器,她乘空的时候看了一眼陈兰,陈兰盘腿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二宝乖巧的俯躺在她的脚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宛皊知道陈兰的职业是一个电台主持人,和她勉强也算同行。 看着时间慢慢过去两个小时,宛皊的手机上方不停的亮着灯,封禹的消息接憧而至,催她回家。宛皊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起身告别,陈兰也『摸』索着站起来,她送宛皊到门口,二宝紧紧的跟在她的旁边,宛皊出门的时候,蹲下身来,温柔的拍了拍二宝的头顶,“兰兰,我走了。” “嗯。”陈兰冲着她挥挥手,宛皊抿着唇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几步,又听到后面温柔却坚定的嗓音,“天热了,别来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宛皊的脚步顿了那么一瞬,又恢复正常,只是她的肩头萎下来,想到从凌云壮志到奄奄一息的赵一,恐怕他们在陈兰这儿是无果了。 宛皊站在电梯门口,抬手压了压太阳『穴』,哐当一声,门打开,正准备进去,抬眼望去,电梯里的人也正好斜斜一抬眼,他穿着白『色』的短衫,微长的流刘海碎碎的挡在眉间,眉宇之间又微微有几分邪气。 宛皊楞在原地,没有动。 “喏,小学妹怎么在这儿啊。”钟逸走出电梯,眉『毛』朝着一侧挑起,“嗯,是知道我住这儿。” “你住这儿?” 钟逸猛地一下靠近宛皊,撩起她耳畔一缕发丝,“你不是知道早知道我住这儿的。” 宛皊飞快的后退一步,她拍下钟逸不规矩的手,“我不知道,我要走了。”她朝着前面飞快的走。 钟逸双手报臂,挡住她的去路,“嗯,还没有说来我家的原因呢,怎么就走了。” 宛皊抬头,瘪了瘪嘴巴,“又和你没关系。”她说着,另一个电梯门开了,宛皊从钟逸的旁边一侧,急步歪过去。 不过钟逸的反应飞快,“ 跑这么快干嘛。”他一手拎着宛皊衣领,硬生生的把宛皊困在原地。 “我告诉你,不给我说清楚了,你今天就不能走了,怎么不是来看我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宛皊犯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和你没关系。” “嗯,就是来看我的。”扯着她的袖子紧了点。 “不是来看你的。” “就是来找我的。” “我是来找陈兰的。” 钟逸稍稍转过了身体,他唔了下,“你找陈兰干什么。” 宛皊暗暗咬了咬牙,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问出来了,宛皊又用了用力,她反手向后,够着了自己的衣领,努力的拼命的想把它从某人的魔爪了拯救出来。 钟逸和宛皊是错开站的,两个人看的方向正好相反,不过因为彼此都是在对方的前面,钟逸正好能够看见她因为生气,而微微憋红的脸颊。 他的力气就忽然松开,钟逸又笑了一下,“喂,告诉我,为啥呢么要找她,” 宛皊的衣领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她细细的整理了一下,对着钟逸怒冲冲的说,“我不像告诉你。” 声音像是被激怒的小兔子,钟逸的脸上溢出一抹浅浅的的笑,“看你刚刚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是怎么了,陈兰是我师姐,说不准我还可以帮帮你。” 嗯? 什么? 宛皊瞬间抬起了头,钟逸随意的站着,眉眼不羁,随『性』自在,宛皊动了动唇,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告诉你,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嗡……嗡…… 宛皊打开手机,看见手机的时候,她刚刚还有些愤愤的眉目忽地柔和起来,二月的春风袭来,钟逸倏地愣住了。 第30节 “喂。”宛皊的声音也变得柔和,她低垂着头,侧脸温驯。 “我马上回来了,你不用来接我。” “你到了呀,那你把青菜先洗了,嗯,可以刮两个土豆,剩下的你别弄了,我回来了处理。” 钟逸看着宛皊温柔的模样,对着那人乖巧又妥帖,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难以描述的不适。他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想要压下去,却变得更加的失落。 挂了电话,宛皊又看了钟逸一眼,把手机捏的紧紧的,“我走了。” 说完着话,宛皊以为钟逸还要做点什么,却发现他唇角向下一弯,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独留宛皊一个人怔怔的立在原地,钟逸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在学校里可是白马王子一样的人物啊,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 回到家,宛皊就闻到了一股热气腾腾的食物气息,才开门宛皊,简直是飞速的朝着厨房飞奔而去。 “封禹,”她边去厨房边动动鼻子,“不是书等我回来以后我做饭了吗,” 宛皊走到厨房,才将厨房的大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一阵浓烟骤然跑出来,宛皊楞了一瞬,又干咳几声,“咳,封禹,你在干什么。” 封禹的咳嗽声伴着里面的辣椒气味,蒜,盐气味,浓浓的混杂在一起。 宛皊实在用手捂着唇,屏住呼吸,快速的进到厨房,快速的关掉燃气灶上的火,又拿锅盖盖住已经焦香扑面青菜,最后快速的,把不停咳嗽的封禹给签了出去。 离开厨房,宛皊反手合紧了厨房的门,手撑着腰,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才有力气对看着黑巴巴的封禹。 “你怎么亲自下厨房了。” 封禹站起来,对着厨房幽怨的衍生一闪而过,挽上自己的袖子。 宛皊无奈的摇摇头,牵着封禹的手去了卫生间,给他扭了一块帕子,让他擦脸。 封禹从善如流的接过,对于镜子里面乌漆墨黑封禹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厨房被封禹弄的破破烂烂,现在是收拾不出来的,她看了一眼淡定无比的封禹,靠近他坐好,“封先生,你对你的厨艺有何感想。” 有何感想,封禹对着宛皊默默叹了一口气,“媳『妇』儿子估计是吃不到我做的菜了。” 媳『妇』……儿子…… 宛皊咬了咬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的媳『妇』,你的儿子不被你毒死就万幸了。” “你是同意生儿子了?”封禹的尾音一扬,是十分高兴的声音。 第32章 吃饭 宛皊看一眼封禹,“你自己生。 封禹恬不知耻,“我生不出来。” “点外卖吧。”宛皊拿出手机,装做很有兴趣,“我饿了。” 封禹把头凑过来,“是不能饿到儿子他妈妈。” 宛皊,卒。 *** 经过一周的锲而不舍,这天,宛皊都没有信心了,她和赵一商量好了,接着磨下去,有可能是单纯的浪费时间,宛皊去到陈兰家,心里都已经想好了,就告诉她这段时间打扰了,以后她和一一不会再来了。 只是她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陈兰就先说了。 “宛宛,我同意了。” 什么…… 宛皊略微瞪圆了眼睛,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兰兰,你是说你同意上我们节目了?” 宛皊就像是被一块大饼砸中了脑袋一样,虽说这几天没让陈兰同意参加节目,但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陈兰温婉干净,从不自怨自艾,为人温和,宛皊是认为自己是花几天时间交一个朋友,毕竟她看的出来,陈兰虽然温和,但是心中自有沟壑,是不会轻易受其他人蛊『惑』的。 只是,宛皊抬起头,怎么又没有想到她怎么会同意。 难道,真的是被自己给打动了,不太像啊。 等到宛皊从陈兰家出来,想到刚刚和陈兰讨论的节目大概,走了几步,她又顿在原地,转过头,看着她的闭着的房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抓了抓头发,宛皊又茫然的转过了头,目光忽然顿住,不远处的大门开着,门口斜斜的站着一个人,他手压在墙上,看见宛皊,眉头高高的一挑。 只是宛皊看见他,几乎是立刻侧过了头,下意识的后缩一步。 钟逸的眼神一眯,“宛皊,你跑什么跑?” 几乎是话音刚落,宛皊就小步子的跑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钟逸,她心里总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可是才跑了两三步,后背的衣领被人紧紧拎住,“嗯?还跑吗。” 无可奈何,宛皊用力超前发力,可是不管怎么用力,后面的人都死死够住她的衣领,宛皊实在是没有办法,侧过头,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凶凶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钟逸『摸』了『摸』下巴,语气变得捉『摸』不透,“我在帮你想要怎么感谢我。” “感谢你?”宛皊反手去够自己的衣领,怎么也够不着,她的语气有点急,“我为什要感谢你!” 钟逸唇角向下压了压,“不是我,你以为陈兰能那么容易同意参加你的节目。“ 宛皊惊讶,“你?” “我。” “我才不信,”宛皊愤愤的说,“你先放开我。” “不信?”钟逸拖长了尾音,语气凉凉。“既然你不相信,我帮你敲她的门,帮你问问是不是她被我劝服的。”言罢,钟逸就要拖着宛皊去敲门。 “唉唉唉,”宛皊被钟逸的动作惊住了,“你,你先放开我。” 钟逸冷嗤一声,“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眼看着他要去敲门,宛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拖住他,“我信,我信。” 听到宛皊的声音,钟逸搁在门上的手放下来,“那你要怎么谢谢我。” “你先放开我。” 钟逸翘了翘唇,松开捏着宛皊的衣领的手,得到自由,宛皊飞似的后退两步,注意到宛皊的这个动作,钟逸的下颚微微紧绷,声音又变得不虞,“嗯,怎么感谢我。” 宛皊背着手,拉了拉衣领,抬头看了眼钟逸,又低下头,“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不要。” “那,”宛皊已经『舔』了『舔』唇,“那我自己给你买个礼物。” “呵……”钟逸冷呵一声,“你觉得我需要什么。” 宛皊咬着唇坐看右看,又偷偷的窥视了几眼,“那你想要什么?”说了这句,她又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傻,“是你自己要帮我劝兰兰的,我可没有让你帮我。” 钟逸冷不丁的笑了出声,“虽然你反应的有点慢,但还是反应过来了。” “你!”宛皊瞪了他一眼,“我要走了。” “想走。”钟逸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撑了撑懒腰,“好啊。” 宛皊以为他到此为止了,可没想到,她走一步,后面的钟逸就懒散的跟在不远处,一直到出了小区,他还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宛皊的后面,宛皊有点无计可施,她转过头,“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 钟逸不当会是,“你回家正好,恩人跟着你回家。” 他说话吊儿郎当,宛皊幽幽的盯了他一眼,站在马路边打车,钟逸也不客气,就站在宛皊旁边,跟着她一起拦车,一辆出租车过来停在钟逸旁边,司机摇下窗问他去哪儿,钟逸一指旁边的宛皊,“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宛皊心里的那个气哟。,她双手环胸,“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钟逸的唇朝一侧勾了勾,“我要你知恩图报?” “怎么知恩图报?”宛皊咬咬牙,决定认栽。 钟逸的『露』出一口莹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宛皊吓得浑身一激灵。 *** 第二天,宛皊和赵一趁热打铁,很快就和陈兰沟通好录节目的的时间,再和谢音他们确认好安排,第三天,就去到了陈兰的住所。 一路上,赵一有些好奇的问,“宛宛,帮你说服陈兰参加节目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宛皊摊开手,“一一,你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兰兰愿意就好了,至于那个人,不说了。“ 来到陈兰家,灯光哥很快就布置好了灯光,陈兰的二宝躺在软垫上,目光懒洋洋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介于陈兰的特殊『性』,她的这期节目是宛皊只出声,会以旁白的形式提问,但是不会参与她烹饪的过程中,陈兰自己会把所有的物品摆放自记清楚,今天她安排了两个菜,一个是肉汤泡饭,另外一个是蒸五谷杂粮。 陈兰在厨房的动作虽然慢,但是条理清晰,二宝按捺不住,不停的在陈兰的腿边绕圈圈,有些时候,二宝的动作太大了,陈兰温柔一声,“二宝,安静。”二宝一下子乖觉下来,默默的蹲在一侧,专心的望着陈兰,甩着尾巴。 肉汤泡饭,烹饪过程简单,把牛肉用凉水洗净,然后与大料,花椒,葱姜一起下锅炖煮,花两个小时,牛肉汤不断沸腾,牛肉的鲜美完全释放后,再加大火放入切好的萝卜,木耳继续炖煮。加入胡椒粉,盐,最后等二十分钟,将牛肉连汤淋在米饭之上,然后,陈兰又拈了少许的芝麻洒在肉汤之上。 五谷杂粮的做法更简单了,将紫薯,山『药』,玉米洗干净,切成块,放入蒸锅,二十分钟后,食物本身的清甜香味就冒出来。 陈兰做这些事情很稳,动作徐徐,一点也不着急,等到肉汤泡饭好了,她从壁橱上『摸』出一个很不大的盆,把它缓缓的倒在里面,随后捧着出去,宛皊一路提醒她小心,她摇摇头,示意不会有事情的。 赵一和宛皊跟着陈兰过去。 不过,看着陈兰的方向,宛皊动了动唇,正要问是不是走错了,她记得二宝的饭碗是客厅的阳台上,怎么去那间屋子。 直到“大宝,该吃饭了。”这个时候,宛皊才发现陈兰家有一条老迈的狗,他已经很老很老,老到不想动弹,它每天软趴趴的蹲在阳台上,静静的躺着,但是它年轻的时候,陪着还是小孩子的陈兰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是她最忠实的护卫。 你带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这一句话不仅仅是人,用在陈兰和大宝身上,也是那么的妥帖。 从陈兰家出来,不仅是宛皊的眼睛是水润润的,赵一也是一步三回头。 谢音默默地递给两个姑娘一包纸巾,“感『性』的动物。” 赵一白了他一眼,又激动的握着宛宛的手,“宛宛,这一期节目要是不缺曝光率,我觉得它必红。” 必红的元素有哪些,要么是爆点,要么是同理心,要么就是能引人共鸣,这一期节目只要后期及格,赵一相信,一定能达到小家常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宛皊回想了一下整个节目,她朝着陈兰的楼层看过去,这期节目的效果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所以,其实钟逸的要求也不太过分吧,吧? 不过,她抓了抓头发,到底要不要告诉封禹呢?告诉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要是不说,万一有一天他发现了……。 他那颗心,其实也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 宛皊的犹豫被封禹看在眼里,当天晚上,封禹看着坐立难安,欲言又止的宛皊,拧了下眉头,“宛宛,你怎么了?” “我,”宛皊抬了一下手腕,神『色』纠结,又放下手,“我明天要请一个老同学吃饭。” “嗯,”封禹把她捞过来,“那你这么纠结的表情是什么回事?” 宛皊岔坐在封禹大腿之上,她锤了锤脑袋,“你不是说你明天要出差吗,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你去?” 第31节 “唔,这件事啊,”封禹握住她的手腕,“什么同学?” 宛皊瞄了一下封禹的表情,“就一个很普通的同学。” 说这话的时候,宛皊其实是有点心虚的,虽然现在钟逸只是她很普通很普通的同学,但是,一想到柜子里的那封始终没送出去的信件,曾经他还是有一点点特殊。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宛皊打量着封禹的脾气,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埋在心底的,他可是人间醋王的,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一段,宛皊咽了咽口水,恐怕自己不能活着出去。 再说了,现在她们两个过得甜心密意的,何必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浪费时间呢。 “我认识吗?” 宛皊摆摆手,“你不认识,说了名字恐怕你也不认识。”钟逸和封禹差了三级,封禹毕业时候钟逸才读高一,她记得两个人是没有设么交集的,“就是前几天碰上了,约个饭而已。” “那我不去了,”封禹捏了捏宛皊的脸蛋,等到她开始不满的瞪他,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明天出差,你在家乖乖的,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三天左右就回来。” 宛皊嘟了嘟嘴,靠在封禹的胸膛上,“少喝酒,不准去不该去的地方,见不应该见的人。” “什么是不该去的地方?什么是不该见的人?”封禹逗她。 宛皊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此日,宛皊趁着午休时间宴请钟逸吃饭。 本着不浪费也不抠门的想法,宛皊让钟逸点了几个菜。 菜都没有上完桌,宛皊的手机忽然响了,宛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对面的钟逸一眼,她微微侧过头,避开钟逸那打量的目光,接起电话。 “你上车了吗”宛皊问封禹。 封禹那边以及有点嘈杂,宛皊听见了他带笑的声音,“没有,今天有点事情,出差临时取消了, 你在小院人家吗,我马上到了。” 什……什么…… 宛皊『舔』了『舔』唇,又看了对面的钟逸一眼,飞快的闪过了目光,“我,那啥,要吃完了,你不用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宛皊总有一种预感,封禹要是看见了钟逸,两个人之间有可能会爆发世界大战。 倒是钟逸听了宛皊的话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餐桌上还没有开始动的食物,双手报臂,望着宛皊的目光,复杂诡异。 宛皊咬着唇,这时候,突然听见封禹问,“宛宛,房间号是多少。” 房间号!!! 宛皊抬头觑了一下对面岿然不动的钟逸一眼,又偏过头,暗叹一声,“我,我来大门接你。” 钟逸朝上掀开眼皮,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宛皊捂着手机,警告『性』的盯了钟逸一眼,小步跑去大厅接封禹。封禹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看见宛皊,嘴角的微笑泛滥开,他几个大步走到宛皊的旁边去,轻搂着宛皊的腰肢,朝着她的面颊吧唧一口。 宛皊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情,才捂着脸,下不为例的看了一瞬封禹。两个人朝着包间走,宛皊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这封禹的表情,“里面是我学长。” 学长…… 封禹搂着宛皊的臂膀微微收紧了那么一瞬,他抬起头,“谁?” 这就是问名字了,包间恰好到了,宛皊带着封禹进去,钟逸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宛皊咳嗽一声,钟逸收回目光。 宛皊半仰着头,声音小小,“封禹,这是钟逸。” 话音刚落地,她看着钟逸咳嗽一声,“钟逸,这是我男朋友,封禹。” 等到宛皊说了钟逸的名字,,宛皊悻悻的转移开视线,封禹的面『色』倏地变了一瞬。 那一封藏在小柜子的里信,他可看见了。 第33章 生气 等到宛皊说了钟逸的名字,封禹的面『色』倏地变了一瞬,宛皊悻悻的转移开视线。 他对着宛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宛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钟逸斜靠在背椅上,食指无意识在我桌面上轻扣,眼神看着宛皊意味声长,宛皊『摸』了『摸』鼻子,两道炙热的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宛皊向上抬着眼,左顾右盼。 “宛宛。”封禹淡漠的瞥了一眼,下一瞬,锢着宛皊用力收紧,宛皊瘪着呼吸,封禹的失态也就是一瞬,下一刻,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失礼,不失态。 钟逸先对着封禹说话,“好久不见,封先生。” 宛皊望着一边,恨不得宰了自己,封禹却已经松开她的腰,坐在钟逸的旁边,“经常在娱乐杂志上看见钟先生,倒也不陌生。”他又看着宛宛,朝着她招手,“宛宛,过来坐。” 宛皊舌头抵在牙齿上,在封禹的旁边,虚虚的的坐在椅子上。 “没想到宛宛最后和封先生在一起了,想当年,我还以为……”钟逸的视线在两个人巡游过,又叹了一口气。 钟逸的尾音一扬,话也不说完,目光似明似暗的落在了宛皊的脸上,宛皊愤懑的瞪着钟逸,每个人都有眼瞎的时候,她也不例外,嘤嘤婴。 她那缥缈,淡淡的视线又落在封禹的脸上,封禹扯了扯嘴角,还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一口炫白的牙齿,直戳宛皊浑身激灵。 她又去看钟逸,钟逸也弯唇,对着她灿烂一笑。 宛皊忽然一愣,封禹和钟逸两个人唇角弯着的时候,她怎么觉得这么想象呢,这样一想,宛皊看过去,两个人的眉『毛』,不像,脸型不像,鼻头有点……相似,嘴唇……一模一样呀。 宛皊看着看着不觉的失了神,在桌子下的封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在钟逸的面前,动作暧昧体贴,“宛宛,想什么呢。” 宛皊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的看着钟逸,对于封禹的模样她闭着眼都能画出来,所以她只看不太熟悉的钟逸,“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 咔擦,封禹的筷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宛皊被这一声一吓,立刻反应过来,她蒙蒙的看着封禹。 封禹却嘴角一抽,哼笑一声,嗓音莫名的阴沉,“初念和现任长得像,你是比着初恋找现任吗?” 语罢,封禹也不继续虚与委蛇,对着钟逸凉凉一笑,“你们慢用。” 宛皊瞪圆了眼睛,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封禹失去镇定,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颤抖,宛皊扯了扯他的袖子,封禹手指微微用力,在宛皊手里扯了扯,第一下没扯动,封禹低头,宛皊瘪着嘴巴,眼里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封禹,封禹的眼神一紧,冷淡的微笑着从宛皊的手里扯出了袖子。 看着封禹毫不留恋的出了们,宛皊重重的用理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唉,小心痛。”钟逸提醒道。 宛皊耸了耸肩,站起来去看钟逸,“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饭了,你慢慢吃吧。” 最后一个字才从喉咙里出来,宛皊就已经急速的冲出了包厢,朝着封禹追过去了。钟逸冷嗤一声,望着空无一人的包厢,手压在脑后,对着门口看了半天,才闭上了眼睛。 他们两个有点像…… 怎么能不像呢,毕竟………… 呵呵。 另一边,宛皊追着封禹跑了出去,封禹人高腿长的,步子迈的快,宛皊用力尽毕生的力气,八百米都没有这个速度,喘着粗气追上了封禹。 “封禹。”她小跑步去够封禹的手。 封禹面无表情的甩开。 宛皊锲而不舍的去牵。 封禹面容冷冷的甩开。 宛皊深吸了一口气,大气不喘一口,“前两天钟逸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就请他吃饭,我昨天还给你讲了的哦,你不可以生气的。” “我没有生气。”封禹又甩开宛皊的手。 “你有。”宛皊觑着封禹的表情,“你就有。” “前两天,”封禹转过头去看宛皊,他表情平静,宛皊去朝着后面缩了缩,“他帮了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嗯?” 宛皊『摸』了『摸』脖子,看着封禹,一字不落的交代了。 封禹的面不改『色』,他幽幽的看着宛皊,宛皊咽了咽口水,八月的太阳炙热,宛皊浑身却冒着冷汗,封禹缓缓的用手帕给宛皊擦了侧额头的汗,慢慢的开口,“还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宛皊咬着下唇,从李想那儿开始慢慢交代了,可是她越说,就发现封禹的面『色』越来越冰冷,她咽了咽口水,有点后悔,似乎……说错了啊。 封禹捏了捏关节,双手扶住宛皊的肩,“所以见过挺多次了,嗯。” 挺多次了…… 宛皊摇头,“一点也不多。” 封禹又笑了,笑的花开春暖,“要见多少次才算多,嗯。” “封禹。”宛皊酥酥软软的叫他。 “还有你写给他的情书,”封禹扯开她的手,“我可从来有过。” “我,我” “飞机要开了,我走了。”封禹看了一眼腕表,招过一旁的出租车。 宛皊站在原地,又叫了几声封禹,封禹眼风都没有留下一个,自顾自的走了。 封禹走的第一天,宛皊魂不守舍,她给封禹发消息,没人理。 第二天,宛皊去看了家具城逛了逛家具,给封禹发了照片,封禹没有回。 封妈妈捏了捏宛皊的脸蛋,“宛宛,封禹欺负你了。” 宛皊搂着封妈妈的胳膊,闷闷的走出了家具城,“是我的错。” “宝贝儿,”封妈妈拍拍宛皊的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就死『性』子太软了,才让封禹骑到你头上去, 宛皊无力的叹了口气,“封禹没有。” 封妈妈无奈的戳了戳宛皊的额头,”你看看你封叔叔,有什么时候敢对我生气,宛宛,你要学着点。” “怎么学?” 封妈妈思索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宛皊的额头,“宛宛,封禹要是对你凶,你就要对他更凶,他要是更你生气,你就把他当空气,你放心,依着封禹的脾气,他自己都会受不了,乖乖投降的。” “啊?”宛皊『摸』了『摸』头,怀疑道,“我这样做,封禹不会更生气吗?” “封姨,你就是这样对封爸爸的吗,可是,我觉得封禹不像是这样的人,他可有主见了,我要是把他当空气,他可能就……” 封妈妈遥遥头,看着小儿女模样的宛皊,“算了,你封妈妈在感情上自己都是一个失败者,宛宛,你自己『摸』索吧,不过”她点了点宛皊的鼻子,“封禹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封姨,封叔对你那么好”宛皊认认真真的说,“我知道,我们圈子里,很多夫妻都是各玩各的。” 封妈妈孤寂的笑了一下,她看着宛皊,眼底的深意不可察,“宛宛,你还小,有些事不是我们看着那样的。” 宛皊张了张嘴,封妈妈堵着宛皊要说出口的话,拿出手机,“封禹不回你消息是吧,这小子,还反了天了。” 封妈妈边说变播过去了封禹的电话,等到电话打通了,宛皊眨巴眨巴眼睛,希冀的望着电话。 这两天她打了十多个电话,发了很多条消息,封禹都没有回。 第32节 他真的是非常非常生气了。 宛皊还在思考呀,电那边就已经被接通了,声音清淡微薄,“妈,什么事。” 封妈妈看了宛皊一眼,宛皊竖着耳朵,一脸的专心致志,“封禹啊,我在和宛宛逛家具城呢。” “嗯。” 封妈妈又说,“宛宛刚刚给你发了几张图,我觉得白皮的沙发不错,宛宛喜欢那床拼接『色』的,你喜欢哪一个。” “我都可以,你们看着办。” “我们?封禹那是不是的你的婚房啊,你自己不知道上点心呀,封禹我告诉你呀,就你这句话,我现在都后悔把宛宛交给你了,对你自己的房子你都不伤心,那是你和宛宛以后要一起生活几十年的家,封禹,你是胆儿肥了了。想挨揍了。” 宛皊扯了扯封妈妈的袖子,封妈妈对宛皊使了一个眼『色』,封妈妈就眨了眨眼,“这是你们的家,你和宛宛商量吧,我把电话给封禹了。” 说着,封妈妈抬头,对着宛皊唔了下,“拿着。” 宛皊『舔』了边唇,拿过手机,电话那头清浅的呼吸声缓缓传出来,宛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封禹,我是宛宛。” “嗯。”封禹声音很淡,宛皊『摸』不准他的情绪。 “我今天再和封妈妈看家具,刚刚有图在你的手机上,你看看你比较喜欢哪一个?可以吗?”说完这句,宛皊屏气凝神,等着电话那边的回复。 等呀等,等呀等。 那边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你做主就好。” 宛皊低着头,看着脚尖,哦了下。 封禹低缓的嗓音又传过来了,“我要去开会了。” “嗯。”宛皊们闷闷的应了一声。 那边封禹看宛皊似乎没有其他想说的话,重重的锤了捶桌子,“宛宛。” “什么?”宛皊咬着唇。 “我生气的了,那种很难哄很难哄的气。” 第34章 男孩 挂了电话,宛皊低着气压,把手机还给封妈妈,封妈妈拍了拍宛皊的脑袋,“哎约喂,看着小脸丧的,走走,宛宛,我告诉你呀,封禹既然敢这么对你,你也就不要管他了。” 宛皊摇摇头,“是我的错。” 明知道封禹是个醋缸子,居然不告诉他钟逸的事情。 封妈妈看着这个样子的宛皊,摇了摇欧,”封妈妈带你去吃饭了,别想那个混小子了,有他后悔的时候,来,宛宛,给封姨笑一个。“ 宛皊摇了摇头,乖巧的跟着封妈妈走了。 宛皊浑身低压的情绪,闷闷不乐的表情,办公室的里的人很快都注意到。 赵一推了推宛皊的胳膊,“宛宛,昨天新的一期节目播出了,网上对人间家常的口碑又高了,你昨天看了吗?” 宛皊垂头丧气的,“对不起,我忘了看了。” 赵一把椅子挪到宛皊的旁边去,“没关系,没关系,节目随时都可以看的。”、 宛皊趴在桌子上,气氛萎靡。 赵一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宛皊转过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关切的眸光又瞬间移开,七嘴八舌讨论的别的事情, 宛皊又想到昨天封妈妈的叮嘱,办公室里担忧的眼光,她锤了锤腿,冲着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不是说开会吗,走走走。” 会议室里,候平昌笑的褶子都挤出来了,“最近这几期,人间家常的口碑不错,大家需要再接再厉。” 会议室一阵激动的呐喊和掌声。 赵一清了清嗓子,“猴哥,我有一个新想法,我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下一期节目我想去山里?” “山里?”其余人疑『惑』道。 “我想做一期关于留守儿童的,让大家了解到,一个父母不在的家的家庭,他们的餐桌是怎么样的。我想知道,他们的人家家常又是哪一副模样。” 她一说,会议室安静了那么一瞬,然后嘈杂的声音冒了出来。 “这个想法好。” “嗯,我们人家家常,可不能仅仅只看着大都市里的家常,现在的留守儿童,有上百万呢。” 宛皊他们节目组都是行动力非常快的人,赵一的计划才说出来,周三他们一刚就决定开车深山里,反正也不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就是录一个最原始的状态。 去的一天晚上,宛皊躺在床上给封禹发消息,“我明天要去大梅山,可能周五才能回来,听说山里的信号不太好,接下来两天不能给你发消息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死的攥着手机,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手机的指示灯亮着,她不死心的滑开聊天页面,最后几页的聊天信息都是单边发出的,她咬了咬唇,把手机扔到一边。 另一边,陈总监看着举着手机发呆的封禹,等了等,实在等不住了,退后一步,埋地头,提醒,“封总,客户他们已经到了。” 封禹这才恍然初醒,他微微颔首,低头在输入框里打了几个字,要点发送的时候,他又全都删除。 算了,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个必须得计较,让她长点记『性』。思及此,他放好手机,从位置上站起来,朝着陈总监点头,“走吧。” 大梅山在宁城的西边,宁城周边也有一些山村,可宁城毕竟是经济中心,再荒凉的地方地势也没有荒凉到哪儿去,宛皊一行人先做了飞机,然后租了长安车,一开就是六七个小时。 山路崎岖,尤其七八月是雨季,这儿最近刚刚下了雨,路面泥泞,越朝着大梅山里面走,破碎的石字路让这个车一颠一颠的,宛皊紧紧的把手握在车窗的门把上,谢音开车,他见了,提醒道,“宛宛,一一,你们小心点,。” 之所以来大梅山,是因为谢音就是从这儿出来的,他们一讨论去哪儿的时候,谢音就提出了大梅山,大梅山属于西南,海拔低,山陡路险,再加上这边的经济不太发达,很多成年人都去沿海一带务工,谢音小时候也是留守儿童长大的,盘山公路险峻,谢音开的很慢,天『色』擦黑,一行人才到了目的地。 宛皊和赵一两个是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虽然早早做了准备,但下车的时候,浑身都颠的痛,赵一『揉』了『揉』腰,手搭在宛皊的肩上,对着谢音感慨,“老谢,你太不容易了。” 谢音冲着她摇摇头,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算好的了,”他环视着一座黑蕤蕤的,又重重叠叠似乎没有尽头的山脉,叹了一口气,“老谢已经走出这坐山了,还有很多没有走出这座山的。” 宛皊看着谢音在暮『色』下的谢音,黝黑的肤『色』像是被笼罩了一层浅浅橘黄光晕,宛皊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山势起伏,连绵不绝,没有尽头,但出山的路绵延着,绵延着,模模糊糊的一场在郁郁葱葱的树荫之中。 远远出来一阵欢喜而粗粝的老年男音,“是音娃子回来了吗?” 一行人寻着声音看去,手电的光芒细微,只能给方寸之地带来光亮,老人面目不清,但脚步摇晃,谢音听到这一声,急忙的跑了过去,“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头声音洪亮,“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宛皊和谢音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着谢音穿过几个狭窄的田埂,田地荒芜,宛皊好奇道,”这些田怎么都没有种粮食啊,怎么大半的土地都是荒的。” 谢爷爷上了年纪,但是耳朵依旧好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耕不动了。” 听他这样说,宛皊嗯了声,她就以为现在村子里的人会很少,可没想到到了谢音老家啊,才发现人一点都不少,绝大多数是小娃娃,谢音老家后面有一个空旷的场地,一群男孩儿都在上面拿着树枝当枪当棍,打打杀杀,热闹非凡。 加上谢音,宛皊这一行人共来了五人,还有灯光师方泰,和场导秦万。 谢音的父母也一直在外务工,大伯一家这几年倒在老家,做点附近的建筑赚钱,谢音把自己老房子收拾了,大伯母从自己家拿来棉被,铺了两架床,又让宛皊和赵一去她家住,谢音他在宁城买了房,所以老家的房子这些年只是加固了,依旧是土坯房,谢音大伯家前几年就修好了两层的小楼房。 谢音听了就说,“宛宛,一一,那你们要不然去大伯母家吧,反正就在隔壁。” 大伯母很热情,“谢音这房子小一年没来人住了,湿气重,他们几个大男生凑合几宿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是跟着伯母回去,我家空房子多着呢。” 安置好行李,又在大伯母家吃过晚饭,宛皊他们洗涑完成好,也才九点多。 赵一和宛皊是一间房,她坐在凳子上擦脸,对宛皊说,“宛宛,我觉得这儿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宛皊看着手机,嗯了声。 赵一说,“这儿有公路,虽然很破旧,这儿也有砖房,虽然很少,这这儿甚至还有网,虽然是3g,不过,这儿的人虽然记得故乡,却还是要去外地讨生活。“ 大伯母和大伯年轻的时候也在外地讨生活,这些年两个儿子大了,在外面工地上上班,一年也能赚不少,加上几个孙子大了,家里的爷爷身体不好,才回了大梅山,一边照顾老人,一边顾者孙子读书。 宛皊嗯了声,其实这儿和她想的也是有差别,她拿出手机,给封禹发消息,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了封禹。 “我今天到了,农村的环境不错,也没有我想的荒凉,不过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尤其是留守儿童,这些孩子却很可爱,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是他们都是开开心心的玩耍,我刚刚有和他们一起『荡』秋千,他们的秋千是用粗绳和长木凳搭的,虽然坐上去有点痛,不过,秋千『荡』的可高了,就像飞起来一样,漫天都是星星。” 发完了消息以后,宛皊坐在床头,呆呆的看着变黑的屏幕,一动不动,连赵一是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来她都不知道。 “宛宛,”赵一倏地从她的肩膀旁边冒出来,手按着她的腰,宛皊心惊胆战了一霎,紧绷的身体才松开,“一一,我要被你吓坏了。” 赵一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探身朝着宛皊的手机看去,“宛宛,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虽然,”她停了一下,又照着自己的想法说,“封总人是不错,对我们节目也有恩,可是他要是欺负你,等我回宁城了,我给你开一个选美大会,保证你挑一个你又帅又有钱的,嫉妒死封禹。” 宛皊咽了咽口水,十分怀疑的问,“你确定比封禹有钱还比他帅。” “我”赵一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立马被卡了壳,比封禹有钱还帅,这个难度系数……似乎是有点大呀,她眼珠子转了两圈,“那你和封总?” 宛皊瘫倒在床上,看着灰白的天花板,闷闷不乐,“男人的嫉妒心会比女人更恐怖的。”着话说完,宛皊就立刻又『摸』过凉被上的手机,发出两个字,晚安。接着她扯了扯被子,“一一,我们睡觉吧,明天应该会很忙。” 宛皊他们这一次节目的主角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今年十一岁,干瘦黝黑的长相,一双黑葡萄样的眼睛,看着就很机灵懂事。 男孩叫谢靖,父母在浙江打工,爷爷『奶』『奶』走的早,家里只有她和她妹妹,宛皊问他习惯吗,谢靖重重的点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宛皊发现这儿的孩子虽然没有绝大部分父母都不在,但他们却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没有人会因为父母不在而彼此嘲笑,因为在大梅山,这是一个无比正常的现象,反而是父母在家的,会觉得这个小孩儿和他们不一样。 宛皊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或许应该高兴,因为这些孩子并没有因为父母的原因而遭受异样的眼光,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灿烂的,可是他们不太会撒娇,不太会麻烦别人,他们独立的超乎了成年人。 宛皊他们跟着谢靖走,谢靖家也是小砖房,砖房只修了一层楼,谢靖说,“妈妈说,过两年修第二层楼。” 宛皊跟着他进了厨房,水泥的厨房墙面涩杂,开了白炽灯后,却并不昏暗,亮堂堂的,宛皊看过去,厨房里的用具虽然少,但是井井有条的放着,搁在水泥桌面上面的的菜篮子放着些西红柿,鸡蛋,还有茄子,辣椒。 宛皊低下头,视线和谢音齐平,“今天你可要大显身手了。” 听了这话,小男孩并不显羞涩,他『摸』了『摸』,“我一般只和妹妹做两个菜的,不过今天是上节目的大日子,我打算做第三个菜。” 宛皊听了,『揉』了『揉』他的脸蛋。 小男孩个头不高,切菜做饭都哟站在小凳子上,宛皊去给他烧火,谢音发现宛皊居然把火给点着了,异常的惊讶,“宛姐姐,你居然真的会烧火。” 他小大人一般成熟的语气异常震惊,宛皊忍住笑,“会烧火奇怪吗?” 小男孩的娴熟的切着土豆丝,和宛皊搭话,“城里的姐姐会烧火,本来就很奇怪,”说完这个,她看向站在摄像机旁边的谢音,“我觉得赵姐姐就不会。” 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居然也没有冷场,宛皊记着现在他们已经做节目了,烧好火,站到灶头前,小男孩也记得之前宛皊给她说的,他们这是一个美食和人文间或的节目,于是他就解释,“土豆要切成片,是因为节约时间。” 宛皊便问,“ 那你的时间够用吗?” “基本是够了的,白天带着妹妹学习,下学以后做饭,吃完饭和妹妹写作业,再带妹妹出去玩一玩,不过要洗澡的话,就要烧水洗衣服,这个可能十点以后才能睡觉了。” 宛皊思索了一下,还是哪个问题,“会想爸爸妈妈吗?” 小男孩没有过多的思考,“会,我知道爸爸妈妈更想我,他们也很担心我和我妹妹。”他把土豆片泡在了水盆里,又切茄子,小『奶』音铿锵有力,“所以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妹妹,会让妹妹吃好穿暖,不生病不感冒,好好学习,这样他们就能在外面放心的赚钱了。” 他的话让宛皊怔怔,这个小孩太坚强了,也成熟的不像是同龄人,小小年纪,他就已经知道了现在什么是最重要的,说到妹妹的时候,是责任是关爱,说到父母的时候,有孺慕也有关爱。 切完了茄子,小男孩觉得差不多了,他将锅里的开水倒进水壶,宛皊把他加了柴火,男孩准备炒菜,他还补充了刚刚的问题,“妈妈说再过两年,她就回来了,照顾我和妹妹,他们其实是想把我和妹妹待在身边的,可是在他们身边我和妹妹就不好读书了,他们工地上,是不买什么社保的,但外地的小孩儿读书,都要这个东西,妈妈心理更不好受。” 柴火吱呀,在火洞里张牙舞爪,宛皊偏着头笑了,人间也千万种境况,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但也没什么是怨天尤地能改变的,她轻轻的问他,“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油锅里哄哄的想着,小男孩翻着锅铲,“我要带着妹妹一起走出大山,就也谢音哥哥一样。” 第33节 走出大山,还没有忘记妹妹,宛皊笑了笑,是个好孩子。 第35章 泥石流 小男孩做了两菜一汤,青椒土豆片,炒茄子,番茄鸡蛋汤,他把才端上桌以后,去叫在外面和其他小朋友玩的妹妹,妹妹一听到他在叫,立刻和别的小伙伴拜拜,“我哥哥叫我了,我要回去了。” 其他小朋友看了看天『色』,也蹦蹦跳跳的向她招手,“我『奶』『奶』估计也要叫我了。” “我姐姐也是。” 谢音拍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餐桌,上了红漆的木桌边缘漫着退漆后的红点,谢音把装蛋汤的碗放到妹妹的旁边,又给她盛饭,“快吃。” 结束以后,宛皊和赵一拿着工具往回走,月儿已经升起,抬头星河烂漫,波光盈盈,今晚真的出乎意料。 旁边的赵一低着头,她轻轻的说,“宛宛,我以为一场泪眼蒙蒙,满心涩涩。” “结果呢。” “少年有大志,必当凌云也。” 是啊,谢靖他不悲不怨,不恼不伤,他的人间家常,不对现状难受心伤,他看着未来,他也懂家人,他也知道,他总会离开大山的,和妹妹一起。 他的家常菜,是用苦熬出的,糖水汁。 当天夜里,宛皊去了楼顶,她想给封禹打电话,虽然那个小心眼的人不一定要接,可是,她还是有一箩筐的话想要告诉他,而且说不定,万一他就接了电话呢。 一份钟,一个电话过去了,十分钟,三个电话过去了,那一点点期待像藏在了云后的月一样,慢慢不见,宛皊擦了擦眼睛,抬头看月,可能也许,应该是他在忙吧。她就看看月亮,月『色』这么美,想到这儿,她拿出手机,对着烂漫星河拍了一张照片,这么美的天空,她想让他看看。 封禹嘴角平直,神情微凛,双手松松的交叠着搁在桌上,锐利的眸光扫过对面,分毫不让,对着法国客户。 谈判已经僵持了几天,本来胸有成竹的法国人渐渐溃不成军,他们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决定退步。 封禹站起来,大家分别握手,等几个法国人走出大门,封氏的人看着封禹,都心悦诚服的地下了头,不亏是他们的封总。 封禹扯了扯领带,目光凛然的看向众人,“陈朗,jiff, mil,后续的事情你们留在这儿处理,我今天回国。” 被他点到名字的三人忙点头,表示知道了,封禹这才走出了会议室,他一出门,就拿出了衣袋里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眼里暗涌滚动,但滞留了片刻后,还是把手机放回衣袋,对着旁边的秘书吩咐道,“买今晚的飞机。” 中国现在是凌晨了,宛宛应该睡了。 封禹赶的是晚上的飞机,到了宁城,天光将暮,橘黄的日光却被阴暗的云藏了泰半,没有金乌落晓的灿烂,空气里全是喘不过气的闷热。 封禹看了眼时间,告诉来接机的王中信,直接去宛皊那儿,这几天硬下心肠不去理他,他知道在他自己温柔的外表下,是一颗心眼儿小的不行的心,一想到她曾经对别人有好感,他就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个人。 王中信看着后面坐着的封禹,身为特助,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总裁的,便开口说话,“夫人今天应该也要出差回来了吧。” 封禹手搁在脑后,浅浅的嗯了声。 “封总,那你有……” “有什么,你有话快说,” ”有没有带些小礼物回来,女孩子们都喜欢一些小东西。“ 封禹白了王中信一眼,“我用的你教。”他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箱子,现在回来了,可是满满的两个箱子,呵。 封禹开门的时候以为家里会有人,但是打开屋子,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说她早上走,按照道理,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按路程估计,应该回来了。封禹皱了皱眉头,把行李拖到屋子里。屋子里几天没有主人,他又打扫了一会儿卫生,直到钟摆又转过了几个圈,封禹又按捺不住,按出了那一串铭记心间的数字。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播。”封禹黑着脸挂断了电话,又给赵一打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眉间的刻痕愈加深刻,封禹挂断电话,一颗心扑通扑通,难能自控,正在此时,嗡嗡的手机开始振动,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侯平昌,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这个感觉很快得到了猜想。 ”封禹,你知道宛皊他们今天从大梅山回来吗?“候平昌的声音有点急躁,担忧。 封禹心跳顿时停了两拍,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下。 “大梅山今天早上泥石流滑坡了,按照时间算,正好应该是他们出山的时间段,”候平昌的语调尽量变得平缓,似乎只是说一件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刚刚打电话,要么是没人接,要么是关机。” 封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蓉城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蓉城又到棱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举着伞,站在大梅山的入口处的,封禹的所有的动作都是脑子指挥出来的,可是后来的日子里,他怎么也回忆不起这一天的事情。 他活着,他也在动,他还在调动人员,安排直升机,随时观察天气预报,不停的打电话,和山里的人联系,这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可让他说出一个之所以然,什么都不能够。 王中信撑着巨大的黑伞,暴雨倾盆,雷鸣交加,明明是正中午应该是正中午最亮堂的时间,乌云却掩盖了一切的亮光,显得黑,显得暗,显得灰。 “封总,直升机根本过不去,村里的人也一直在联系,天气预报说晚上雨势应该会减弱,夫人,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王中信看着双目通红,面『色』惨白,额头上的青筋已凸起,垂在裤缝的手腕一直微微颤抖,做工精致的裤腿的泥泞不堪,就连衬衫上的褶皱都成堆成堆,王中信瞥过头,认识封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不修边幅成这样。 “什么叫不会有事,宛宛本来就没有事,”封禹闻言,锐利阴冷的视线落在王中信的头上。 王中信被封禹一看,浑身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样,冷的彻彻底底,他避开封禹的目的,似乎永无终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夜『色』渐渐到了晚上,军用大卡车内,候平昌掰了一块面包递给封禹,喂了一下,封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雨声淅淅,一直都没有停歇,候平昌又把面包向封禹面前凑了凑,封禹视线不动分毫,抓起面包,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下去。 候平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封禹陡然起立,弯着腰,直冲冲的朝着车门的方向走,王中信眼疾手快的拿过一旁的雨伞,跟着封禹下了车,“封总,封总。” 封禹的脚步极快,王中信撑着伞踉踉跄跄的跟在了封禹的后面,“封总,你去哪儿?” 山里的风呼呼的,直吹的伞叶都起卷儿了,伞架与伞面随时都要分离,王中信紧紧的攥着衣角,想要跟上封禹。 山滑路陡,雨势不停,消防官兵惯用的破土机,挖土机都没了用,人工苦力去土,封禹没几步走到了他们的旁边,直接在旁边拿过一把铁铁球,一言不发的加入他们。 王中信在一边看到干着急,没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过一防水服,自己穿上一套,另外一套递给浑身脏『乱』差得不成人样的封禹,他也没劝他,直接戳中了封禹的点,“封总,我们把身体注意好了才能多挖一会儿。” 雨大,挖土的声音也大,封禹愣了一瞬,极快的擦了擦眼,把防水服穿上,又加入到了大队伍之中,看着封禹穿好了衣服,王中信把手上的伞一扔,也加入大家热火朝天的队伍中。 夜渐渐的深了,封禹不知道自己机械『性』的重复了多久这样的动作,忽然像是从缥缈的地界传来虚无的声音,“大梅山的电话打通了。” 这几个字虽模糊,可到底是明明白白的传到了封禹的耳朵里,封禹手上的动作不停,等下一秒,他蓦地反应过来,扔下锄头朝着大卡的方向冲刺过去。 一串串水珠子从他的头顶落下去,封禹浑不在意,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的电话,接电话的候平昌看到封禹红的充血的眸光,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捂紧了电话筒,这个动作无异于对封禹巨大的刺激,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前迈的脚步如有万钧之力,可终于,他还是慢慢的走近了候平昌,他先是动了动唇,从嗓子里冒出喑哑的声音,接着,候平昌听见他破败嘶哑的乞求,“宛宛在哪儿?她昨天早上没有离开山里,她是手机没电了吧。” 候平昌的喉头一哽,封禹是什么人,是宁城动动脚许多人就要如履薄冰的封总,是上万员工的老板,是智谋深沉的封禹。他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缓慢的地下了头,“宛宛他们昨天一早就从山里出发了。”后面的一些话候平昌没有说了,他们才走没有久,山体就滑坡了,按照时间推移,他们当时应该正在滑坡的地段…… 候平昌不忍心看封禹的目光,他也不敢看封禹的目光,半响以后,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响起,候平昌他抬起头,封禹弯着腰,一步一步撑在车身上,慢慢的下了车,他不放心,跟着封禹身后下了车,待看见他继续举着工具和消防官兵挖土时,他站在原地,胸腔气血翻动。 王中信站在候平昌的旁边,他看了看神『色』不清的候平昌,轻轻的说了几个字,“还没有找他他们,”所以封总他总还是有希望的,可若是……,王中信不敢有那样的猜测,因为他想不到万一若是发生,他们的封总…… 王中信拍了拍脑袋,又拿着铁铲去奋斗,只是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不准慢一点找到他们,封总还能多撑一会儿…… 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王中信也和他们一起奋斗了。 天光破晓,云层初裂,下了两天的暴雨终于有了疲倦的姿态。 王中信啃完两个包子后,把另外两个递给封禹,”封总,你吃点东西吧。” 封禹没有接,他又递给封禹一瓶水,“封总,你喝点水吧。” 封禹还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其他的消防官兵见了,忍不住劝道,“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你都干了快小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 其他的人也附和,他们都轮了两次班了,重新开始,这个人还是在这儿,而且其动作,速度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吃饭,不睡觉,不休息哪儿受了。 “你去歇歇吧。” “这儿人这么多。” 嘈杂的声音像是一团『乱』麻,而且有人不停在他耳边说话,封禹自己的速度受到他们影响,不自觉的变慢了,他狠狠的铲掉一块土,怒不可遏的吼道,“走远点。” 他的宛宛,还等着她去救她呢,雨下了这么大,她身体这么弱,说不准就要发烧了,她胆子也不大,现在肯定吓坏了,手机又没电了,她也不能看电视打发时间。他的宛宛现在一定很想他。 其余人被封禹这样一吼,顿时如惊鸟,楞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彼此交换眼『色』。 也就是在此时,候平昌忽然拿着手机健步如飞,声音嘹亮的八百米之外的封禹都能听清楚,“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 第36章 医院 挖土,铲土,倒土,封禹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后撤半步,看着神采奕奕的候平昌,耳朵嗓子都像是被浆糊了一般,直到候平昌喘着气跑到了封禹身前,“他们运气好,泥石流正好在他们的三米前,要是在晚刹车一秒,呸呸呸,我说什么呢,封禹他们没事,只是车子被堵在路上了,前进不了,也后撤不了。” “宛宛呢。”封禹伸出手,嗓音破碎不堪,沉重的语调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候平昌激动的对着电话的那一头喊了一句,“让宛宛接电话。”随即把手机递给了封禹。 封禹目光凝凝的看着手机,他死死的攥着捏着它,像是握着自己的命一样,忽然,他听见了春暖花开的声音,“封禹,我没事。” 听着宛宛的声音,他久久的站在原地,没出声,他的身体在颤抖,又一会儿,宛皊的声音如烟如雾的传过来了,“封禹,我在这儿等你。” 封禹忽地笑开了,眉目深情一片,他看着手机,又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血气温度都出来了,柔柔的嗯了一声。 封禹是在下午的时候看见宛皊的,早上的时候,雨就渐渐的停了,他们开着小型的直升机,越过山,看到了被困在泥泞中的长安车。 封禹透过车窗,看着它放下救生索,又看着救生员滑下去,救生员把他自己和宛宛固定好,飞机慢慢的把他们拉上去,他屏住呼吸,僵在原地,似乎那条绳子是纸做的,他一呼吸,绳子就会从中折断。 近了,近了,他听见耳畔的声音,“把他们放下来。” 封禹的呼吸渐渐的停下来了,他慢慢的蹲下身,看着宛皊解下腰上的救生索,她又慢慢的站起来,封禹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等到宛皊站起来,看着他,软软一笑,封禹的世界又被解冻。 他上前,错开那些嘈杂的人,用力的抱紧了她的腰肢,头深深的迈进了她的肩头,等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气味,那一颗无处搁置的心才找到了他的归宿。 封禹『摸』着她的头发,“宛宛。” 宛皊挤出一个微笑,“我很好。”她又从封禹的怀里退出来,微微垫着脚尖,捧着他的脸,细细的端详,她发红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他的面颊,皱着眉头对封禹抱怨,“眼睛是红的,皮肤粗糙了,精神也没了。” 封禹捂住她在他脸颊上肆意的双手,弯了弯眼睛,神『色』是从来没有的欢愉,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头发好看,眼睛好看,鼻子也依然好看,全身上下哪儿都好看。” 宛皊禁不住笑出了声,她紧紧的把自己埋进了封禹的怀里,双手环住他。 真好,又见到他了。 后面上来的赵一才解开救援索,就看见了这么戳人心一幕,她讪讪的偏开了头,单声狗,没有活路啊。 怀里有了这具温热的身体,封禹的世界才花明柳暗,他垂下了头,心满意足吻了吻埋着头人的发顶,正准备叫一叫她的名字,被抱住的身体忽然向下一沉,封禹这才发现手心的温度,烫的灼人。 世界又是一片黑。 宛皊醒来的时候,大脑昏昏沉沉,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喉头干哑一片,耗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温和欣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宛宛,你醒了。” 她偏过头,避开有些刺眼的光线后,又微微的睁眼,封禹半弯着身体,坐在她的床边,宛皊拧着眉,挣扎着从又痒又痛的喉咙发出一个音来,“水。” 封禹又小心翼翼的把水递给宛皊,喉头干哑撕裂,宛皊稍微抿了一点水,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封禹把水杯搁在床头,宛皊才有时间看看封禹,封禹胡子拉碴,眼眶深陷,宛皊艰难的抬了抬手,封禹见状,立马坐回位置,将宛皊背后的靠椅调高,又把柔软的枕头递在宛皊的背后,宛皊眼珠子转了转,问封禹,“我在哪儿?” 封禹坐在宛皊的床头,握着她的手指,眉眼疲倦,神『色』却难得欢喜,“医院。” 第34节 封禹刚回答完宛皊的话,就按下了床铃,几乎是眨眼之间,一群白大褂就涌了进来,把宛皊遮的严严实实,一系列的诊断以后,宛皊听见其中一个医生松了口气的声音。 “封先生,宛小姐高烧已经退了,现在只需要好好调养,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又是呼啦呼啦一长串人离开。 宛皊抬了抬手,纤细玉白的手指里拂过封禹的面颊,声音并不是很好听,对于封禹而言,却是天籁,“你有休息吗?有吃饭吗?有睡不觉吗。” 封禹稍稍侧头,宛皊冰凉的手指落在他面上的的面积也加大了,“没人监督我。” 闻言,宛皊不自知的皱了皱眉,看向封禹的脸『色』,多了几分心疼,“我好了,封禹,你去休息好吗?” “能跑吗,能跳吗?”封禹言语温和,但是态度不让分毫,“等你能跑能跳的时候再和我说你好了。” “我……”宛皊张了张嘴。 封禹打断她的话,给她捏了你被角,“等你真的好了再说。” 话音刚落,咔擦一声,病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宛皊和封禹循着声音看去,封妈妈轻手轻脚打开半扇门,见宛皊醒了,她眼神一亮,阔步进来,“宛宛,好些了没有,有什么不舒服吗,头痛吗,你感觉怎么样?” 一叠声的发问和封禹几乎是如出一折,就连眉『毛』的上扬的弧度都不谋而合,宛皊翘了翘唇,柔柔的吐出两个字,“我很好。” “宛宛,陆姨给你煲了汤。”封妈妈把封禹挤开,自己坐在宛皊的病床前,先用手感受了宛皊额头的温度,又指示封禹盛一碗汤,“快点。” 封禹看着床前言笑晏晏的两个人,听话的盛出一碗汤,用汤匙试了试温度,又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宛皊的床前,神『色』温柔的不像话,“宛宛,先喝了汤再睡。” 封妈妈看着封禹耐心的模样,又看着宛皊乖巧的样子,心满意足的亲妈笑。 一碗汤和喝完了,封禹站起身,打算再装一碗,宛皊扯住他的衣角,封禹侧过头,”嗯” “你也喝一点。”宛皊抿了抿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好不好。“ “宛宛说的没错,封禹,宛宛醒了,你也该拾缀拾缀自己了,”封妈妈打量封禹一番,嫌弃的说,“你又不是从烂民窟出来的。” 封禹动了的动耳朵,眸光『射』向宛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狐疑的问,“真的很糟糕吗?” 宛皊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说,“所以你也喝一点汤吧。” 封禹又看封妈妈,封妈妈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余光瞥向封禹,又对着宛皊告状到,“宛宛,自从你躺在这儿以后,我就没有看见封禹洗过脸,你闻一闻封禹身上一股馊味。” 宛皊瞧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封禹。 “宛宛,幸好你没事,不然你陆姨媳『妇』儿子都没了,”封妈妈拍了拍宛皊的手,既心痛又后怕的说。 大脑突突的疼了两下,宛皊看向封禹,封禹神『色』淡然,见宛皊看过来了,对着她舒尔一笑,宛皊的心像是被针轻轻一戳,密密麻麻的疼。 脸颊瘦削,面『色』惨淡,嘴唇泛干,封禹怎么看都和以前的叱咤风云的封总搭不上边,可这也明明才过去几天而已。宛皊舌尖抵着牙齿,对比着记忆中和眼前的人,末了又收回目光,低垂着头。 看着这个样子的宛皊,封妈妈朝着封禹的方向瞥了瞥,把宛皊盖得被子向上拉了拉,又咳嗽两声,对着宛皊说,“宛宛,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宛皊咬了咬下唇,余光看向封禹,声音细细的,“封禹想吃什么?” 封妈妈的视线便一下子转移到了封禹的脸上,封禹对着宛皊弯了弯唇,“你喜欢吃的我就喜欢吃啊。” 封妈妈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老脸禁不住一红,“好了,两个小崽子,你们妈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说完,目光在两人面上流转一番提着自己的保温盒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第37章 漂亮 病房又安静下来,封禹坐回宛皊的床头,给她捏了捏被角,“宛宛,想要休息一会儿吗” 宛皊抓住封禹在被子上的手指,封禹抬头,温和的看着她,宛皊瘪了瘪嘴,软软的说道,“你不生气了。” 生气…… 封禹诧异了一瞬,才回想起来宛皊说的应该是钟逸,他反手捏住宛皊的纤白手指,“你早点好起来,我就不生气了。” 鼓着勇气,本来以为会听到他说我早就忘了的宛皊怔楞了一瞬,原来还是有条件的。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封禹在她的耳畔温言道,“你应该睡觉了。” 宛皊才苏醒,本来体质虚弱,说了半天话,就有些疲倦,再加上封禹的叮嘱,闭上眼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宛皊的呼吸渐渐平缓,封禹松开攥着宛皊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人道,“给我。” 王中信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封禹终于出来了,在心头卡了几日的老血终于吐了出来,他将椅子上堆放的一叠文件抱给封禹,“封总,这些需要您签字。” 心里千想万想,面上不『露』半分,封总是个痴情种,他以前就知道,可如今才明白他们封总岂止是一个痴情种啊,人家明明就是痴情种里面的战斗机,自从知道宛小姐出事以后,他们英明睿智的封总简直就变成了一个白痴。 封禹抓了抓头发,坐在一旁的靠椅上,也不嫌弃环境简单,文件一本一本的翻开,仔细的审视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等到文件处理完,他交给王中信,暮『色』渐合,透过玻璃,明黄『色』的光给暗淡素白的地板铺上一层暖辉『色』。 封禹推开卧室的门,宛皊的双眼依然紧闭着,卷翘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睑处『射』出一层浅浅的阴影,鼻头秀丽精致,花瓣形状的嘴唇微张,封禹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最后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封禹关门时没有合紧,王中信抱着文件,从门口经过时,不经意的瞥了眼,就看见他们那英明睿智的封总像大傻子的看着床上的的姑娘,那呆呆的眼神看的王中信浑身一激灵,他抖了抖不明所以的战栗,抱着那一摞文件,以最快速度闪人。 他认为爱情这个东西,点到为止就足以。 宛皊那一车人,虽然都进了医院,可除了宛皊高烧肺炎,其余的人经过检查,都没有什么大碍,得知宛皊醒了,第二天,大家都一拥而上的来看望她。 赵一把果篮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宛宛,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我都吃不下饭。” 谢音耳朵听着赵一的话,他捧着一束百合花,找了个瓶子把它『插』好。 几人寒暄半天,赵一忽然一拍脑门,她激动的拍了拍宛皊的肩膀,“宛宛,你知道吗,我们的节目上热搜了,很多人都在讨论它。” 宛皊躺了几天,脑子有些迟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眼睛忽地一亮,“真的吗?”然后就叫封禹把手机拿过来,她想看看。 “哎呀,不急在这么一时。”赵一次朝着宛皊的床头凑了凑,她巧舌如簧,“我讲给你听吧。” “我们肉汤泡饭的一期,很多人看了都说温情鸡汤呢,”赵一眉飞『色』舞,说到激动的,她直接把手机点开,迫不及待的递给了宛皊,“宛宛,你看,咋们这一期官微下面的留言好几万了。”边说她把手机递给了宛皊。 “宛宛,这几天还有新的赞助商联系我们。”赵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串后,候平昌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补充,可是神『色』里的喜悦却遮挡不住。 宛皊拿着手机,点开下面的评论。 今天有酒我不喝,“偶然间看了一点,结果……他『奶』『奶』的这么好看。” 糯米团团,“看到肉汤泡饭我以为是懒人菜,懒人菜是有了,眼泪也看哭了,我不管不管,你们要陪我眼泪。” 冬天一朵花,“这个节目调『色』简单,后期温馨,食物虽然简单但是精致,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里面的大宝二宝,我姐姐是一个盲人,出行都靠导盲犬,所以我能体会到主人公对她狗狗的爱,顺便再提一句,很多地方都不允许宠物进入,比如有些书店,车站,但是导盲犬不是宠物,对于他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不一样的标准。” 我很乖巧,“看了这期以后,我补了前面几期,不得不说,能把搞笑和社会融在一起,而且还这么和谐的节目真的不多了,人家家常算一个,节目组继续努力。” 有一天,“看评论大家都很喜欢这一期哈,我却对第一期念念不忘,大二生,我也喜欢吃鸡蛋羹,也有个会给我做鸡蛋羹的『奶』『奶』,不说了,明天去看我『奶』『奶』。” 白马王子的女神经,“大家都在说好看,就我注意到了……主持人……特别好看吗?” 西瓜,“楼上你不是一个人,对于颜狗而言,就凭她的颜,我能再看一百期节目。” 小麻花,“离下一期节目还有六天,难受香菇。” 宛皊认认真真的看着评论,嘴角翘着的弧度越来越深,虽然其实节目真的不算红,但是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节目,已经完全出乎宛皊的预料,她眼睛熠熠生辉,苍白的脸上也有些几坨微红,“一一,我们的付出被大家认同了。” “哈哈哈。”赵一也很兴奋,兴奋几下后,她又抓住宛皊的胳膊,“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先感谢我们的封总的大人,要不是他,只在番茄二台播放,恐怕是大家都不知道。” 宛皊抬头,朝着封禹的方向看过去,对上宛皊柔情的目光,封禹忽而一笑,宛皊的唇便弯着,任谁都能看见里面的欢喜。 赵一没注意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她还在喋喋不休,“第二个我们应该感谢的就是谢兰和说服谢兰参加节目的那个人,宛宛,这一期节目可是咋们的扛鼎之作,你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要送给他一个花篮。唉,宛宛,猴哥,你们说送花篮是不是太俗气了,送个果篮怎么样。” 那个人……钟逸! 宛皊心头一激灵,她下意识的再去看封禹,封禹的红唇微勾,朝着她淡淡的笑,宛皊抖一抖,『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打断赵一,“猴哥,一一,谢音,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什么事,今天还是工作日呢,你们放心的回去上班吧。” 候平昌看了眼时间,“宛宛,你好好养病,不必急着回来上班,身体重要。” 赵一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嘟了嘟嘴巴,“宛宛,你可要早点回来,你不在我上班很无聊的。” 谢音站在赵一旁边,“宛宛,我们走了。” 宛皊靠在床上,目送他们离开,慢吞吞的去看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封禹面『色』平淡,手里端着茶杯,安如泰山,宛皊心头却是几个颤栗,牵了牵嘴角,宛皊对着封禹勉强的笑了笑。 封禹抿了一口水,柔情的目光里夹杂着沉凉,宛皊乖巧的眨了眨眼睛,“封禹,我饿了。” 封禹沉默了半天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认命的走了出去,宛皊在病床上补充,“我想喝皮蛋瘦弱粥。” “嗯。” 看着封禹走出病房,宛皊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继续津津有味的刷着微博,须臾后,刺啦一声,病房门被推开,宛皊没抬头,接着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微感诧异,“ 封禹,你怎么这么快。” 空气中有瞬间的沉寂,好半响才传来微微叹息的腔调,”你还好吧。“ 这个声音…… 宛皊立刻抬起了头。 钟逸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悠悠,神『色』倦怠,向来精致的脸上带上几分疲累,和往常的『骚』气模样相差甚远。宛皊一时间忘了说话。 钟逸自顾自的拉开宛皊床边的椅子,宛皊这才注意到钟逸手上居然提了一个白『色』带花的保温盒,他把它搁在一边,目光在宛皊的全身上下巡逻。 宛皊被他复杂的眼光看的不明所以,朝着后面缩了缩,“你怎么来了。” “身为朋友,我来看看你,不是理所应当吗?”钟逸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又啧啧两声,“你头发多久没洗了,脏死了。” 这是钟逸熟悉的味道,宛皊微妙的心情忽然烟消云散,她朝着钟逸瘪了瘪嘴,“那你别看。” “脾气见涨啊。”钟逸笑着点了点宛皊的鼻头。 宛皊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懵了,等钟逸的手撤离,她才不自在的搓了搓鼻头,钟逸双手抱臂,看着宛皊的动作,挑了挑左侧的眉『毛』。 “谢谢你来看我。”宛皊心里吁了一口气,紧跟着朝着门口望了望,“你肯定很忙,我就不留你了。” “你这是在送客。” 宛皊很想点头,但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纠结半天,她挤出一抹尴尬礼貌的笑容,“我是怕耽搁你的时间。” “不耽搁。”钟逸依着靠背,对宛皊忽而一笑,“宛宛,今天我一天都没工作,可以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我………… 你怕是想和封禹干架吧。 “宛宛,皮蛋”买了粥回来的封禹推开门,恰好就听到深情款款的一直陪着你。温和的脸『色』骤然一变,他下颌先是紧绷了一瞬,忽地又眉眼舒展开,“钟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我也好下去接接你。”封禹把粥放在柜台上,看见旁边白『色』的保温汤盒,神『色』不变,对着钟逸的语气礼貌客气,浓浓的主人地位。 医院打架影响医患!! “封先生说笑了,我是来看宛宛,怎么需要你来道谢。”钟逸也不让半分。 一人抬头,一人垂首,视线在空中短兵相接,不让分毫。 宛皊搓了搓有些冷的胳膊,把被子朝着上面扯了扯,眼睛溜圆的盯着两个人,封禹和钟逸两人彼此对视着,沉默凶残,眼如利刃。 看着他们,宛皊心头的那股疑闷再次出来了,封禹的嘴唇薄薄的一片,冷漠的时候,紧紧的抿成一道道直线,钟逸的唇薄而不淡,几乎长得如出一辙,除此之外,两个人都是国字脸型,棱角分明,只是五官拼凑在一起,钟逸要精致玲珑,封禹简单大气。 宛皊想了一下,也就抛开了,世界上相貌相仿的人太多,况且封禹和钟逸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第35节 第38章 准备 宛皊想了一下,也就抛开了,世界上相貌相仿的人太多,况且封禹和钟逸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两个人僵持半天,钟逸突尔偏过头,对着宛皊轻轻一笑,“宛宛,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封禹手握成拳,闻言一笑,“钟先生慢走。” 钟逸站起身来,眼神微妙的看过封禹,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袖,才阔步离开。 等钟逸一走,宛皊半吊的那口气终于下去,又听见封禹叫她,“宛宛。” 封禹的声音拖的很长,危险又淡漠,和刚刚对着钟逸矜持礼貌的样子相差甚远,宛皊『摸』了『摸』额头,立马朝着他保证,“钟逸他是自己来的,我现在只喜欢你,钟逸是谁,我早就忘了。” 封禹还要继续说的话就这样被宛皊堵在了嗓子眼,他翘了下唇,端过温度适宜的米粥,舀起一勺子,凑近宛皊,“来,张嘴。” 见封禹没有再提钟逸,宛皊心安泰半,乖巧的喝完了粥。 等到了第三日宛皊的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由于医生的建议,封禹的坚持,宛皊还要在留院观察两天。 八月酷暑,清晨的阳光倒是不慌不忙,暖热恰到好处,宛皊在床上躺久了,全身都有些酸软,趁着上午的空气清新,封禹陪着她一起散步。 “我明天可以出院吗?”宛皊走累了,坐在花园里橙『色』条凳上,惨兮兮的问封禹。 “想出院?” 宛皊渴望的点了点头。 封禹毫不留情面的摇了摇头。 宛皊唉了一下,又苦巴巴的揪着头发,望着对面,也就在此时,她忽然面『色』一凛,拉了拉封禹的袖子,“封禹,你看,” “看什么。” 宛皊拧眉,疑『惑』的望着对面窗户,“就是对面窗户,是不是杨青。” 循着宛皊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隔得有点远了,封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似乎在和人争吵的的那个女人就是杨青,她面『色』激动,具体的语言听不清楚,但她对面那个男人狰狞的脸『色』,以及杨青对她甩包的动作倒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宛皊微眯了眼。 “封禹,她们是在吵架吗?” “要过去看看吗?”封禹问。 宛皊摇了摇头,“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我们还是吹风晒太阳吧。” 封禹『揉』了『揉』宛皊的脑袋,宛皊不说,封禹也是知道宛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苦闷的,宛皊住院的这几天,谁都来了,只除了……宛鸣。 宛皊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凭着她看其他父女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多涩呢,封禹牵着宛皊的手,慢慢的朝着前面走,不过有些人迟早是要成为宛皊心中一点都不重要的过客的。 只是封禹虽然想的好,这天晚上,有人忽然想到了这个女儿。 宛皊刚和封禹在外面吃完饭,打开病房门,就看见床头坐了一个人。 宛皊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来,怔楞半天,嘴唇翕动几次,也没叫人,倒是封禹看着宛皊这副纠结的样子,对着来人说了句,“宛叔,你怎么来了?” 宛鸣的目光微沉,他看着走到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宛皊,按按眉心,“我来看看宛宛。” “我挺好的。”宛皊端起一边已经冷了的水杯,封禹见了,从她手里拿过来,另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水温稍烫,宛皊又把它搁在一边。 宛皊这样回答,宛鸣一时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他迟疑半响,长叹了一口气,“宛宛,爸爸这几天是在是太忙了,所以没有及时来看你。” 宛皊嗯了一声,宛鸣看不懂宛皊的情绪,他指了指旁边的餐盒,“这是你喜欢的七物汤,我特意让阿姨给你熬的。” “我现在不喜欢了。”宛皊打断说。 宛鸣一时语塞,封禹拍了拍宛皊的肩膀,“宛宛,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宛宛,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已经立好遗嘱了,宛氏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都是你的,还有爸爸名下所有的固定资产,这也算是爸爸给你的嫁妆。” 宛皊的手指慢慢收紧,她咬着唇,半响不发一言。 宛鸣见状,缓慢的直起身来,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经过封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宛宛。“ 宛皊不置一言,等到宛鸣离开病房,宛皊才端起水杯,抿了几口温水后,全身似乎才有了温度,封禹『摸』着宛皊的手,告诉她,“宛叔给了宛乐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他的存款和古董收藏都给了杨青。” “哦。”宛皊闷闷的应了声。封禹『揉』了『揉』她的头顶,直到宛皊的头顶被他『揉』『乱』,封禹才餍足的收回了手。 过了好一会儿,宛皊细软的声音才飘进了封禹的耳朵,“他以前说他的一切都是我和妈妈的,果然是以前。”宛皊自嘲的笑了笑,她不稀罕宛鸣的遗产,只是听到给她的不到宛乐的三分之一时,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酸呢。 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爸爸早就不仅仅只是她的爸爸吗。 封禹蹲在宛皊的面前,竖起两根手指,目光诚恳坚毅,“宛宛,我保证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人,绝对不会有人取代你在我心目中地位。” “那如果我死了呢。”宛皊握着他厚实的手指,偏过头眉眼带笑的问她。 “那我就跟着你去。” 宛皊以为会得到什么保证,没想到封禹斩钉截铁的吐出这几个字,宛皊一时怔怔,半响没有多说一个字。 “宛宛,所以,为了我,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陪我到老。” 当天晚上,宛皊侧躺在床上,皎白的月光像一层牛『奶』造就的薄纱铺撒进来,她手枕在头低,辗转难眠,她想着封禹的眉眼,想着他持重的表情,想着他看着自己是不加掩饰的眼神,宛皊把自己迈进了被子里,其实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只是封禹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宛皊抓了抓头发,想了一宿,直到天『色』初晓,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宛皊出院的这一天是周末,天晴气爽,林声声特意从剧组请假出来接她。 宛皊收拾好行李,又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林声声啧啧两声,“宛宛,你的封哥哥不是说今天很忙,今天就不来了吗?” “我,我知道啊,我,我又没有看他。”宛皊弯下腰,继续叠着自己的衣服。 “真没有?”林声声凑近她,一脸坏笑。 宛皊推开她的打趣的脸,恼羞成怒,“你再说,你再说。” 林声声双手做拉链状,封口,“我不说了,不说了。” 收收扔扔,宛皊最后只剩下一个包,林声声帮宛皊拿到车子里,等到两个人办好了出院手续,林声声开着车,送宛皊回去。 林声声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没过一会儿,她就故态复萌,“宛宛,你告诉我,你和你的封哥哥进展到了哪一步?” 宛皊安静半天,回答她,“就现在这一步。” “现在是哪一步?”林声声想了一下,顿悟道,“同居哦。” 宛皊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发声,不过林声声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她小眼神瞅过去,“如果让你和封禹更近一步,宛宛,你愿意吗?” 更近一步…… 第39章 求婚了 宛皊纳闷的张大了眼睛,不太理解林声声什么意思,她和封禹都同居了,两个人的关系还怎么更进一步。 林声声没有得到宛皊的回答,她侧过头,狐疑的看着她,想要等到她的回答。 “声声,看路。”宛皊被她的动作吓住,“你是在开车呢。” “放心啦,我的车技可是一等一的。”林声声嘿嘿笑两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宛皊看着窗外,顾左右而言其他,“声声,你是不是走反了,你离我家越来越远了。” “没走错,就是这条路。”林声声笑了笑,“宛宛,你是不是没有想好啊,那你赶快趁现在好好想一想。” 宛皊总感觉林声声的话里有深意,她抓了抓头发,却没有想明白,直到林声声一路开到郊外,在一家农场的大门前停下来,宛皊的心呀,忽然砰砰直跳。 林声声扭过脸,对着宛皊挑了挑眉,“想了一路,想明白了没,不过你就算没有想明白,也到了该下车的时候了。”林声声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作风,她帮宛皊解开安全带,忽然有了几分红毯上大方娴雅的女星模样,“宛宛,我希望你是幸福的,去吧。” 宛皊看着那扇门,心跳猛然加速,她怔楞在车上,一时不知如何自处。直到林声声推了推她,她才茫然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忐忑的朝着农场的大门走去。 她站在门口,轻抬起了手,打算敲门,又咬着唇放下了手,她把手放在心脏处,扑通扑通,小鹿『乱』撞,不过如此。 她还在门口纠结,忽然刺啦一声,大门被推开,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斜斜的刘海熨帖在饱满的额头,样貌昳丽,唇畔微扬,他对着她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一贴,宛皊顿时红了脸。 进到门去,宛皊倏而僵住,她看着满院子浅紫轻红,宛皊看着封禹,此时一阵风飘过来,她的视线被吹『乱』的发丝遮挡住,宛皊微微仰了仰头,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封禹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牵着宛皊到了餐厅,餐厅四面都是玻璃,坐进去后,宛皊环视一周,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满地芬芳的花朵,蜜蜂蝴蝶出穿游其中,好不自在。 “宛宛。”封禹给宛皊盛了一碗汤,“这些都是用现摘现做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哦。”宛皊避开封禹的目光,认真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糕点汤水,一口又一口,小心翼翼的吃着,生怕吃出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可等到午餐结束,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她用餐帕擦了擦嘴角,封禹又说,“宛宛,等会儿休息一下,到了晚上,这边特别漂亮,你……会喜欢的。” 宛皊愕然,“就这样吗?” “嗯。”封禹拍了拍脑门,”饭后休息对身体不太好,我先带你去逛一逛。” 宛皊保持缄默,她不说话了。却没有想到封禹果然带着她看了一个小时的风景,又亲自把她送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宛宛,早点休息。” 等到封禹离开,宛皊依旧一点倦意都没有,这边的休息室也都是玻璃的,不过里面能看见外面的花红柳绿,外面却看不见的丝毫景象。 宛皊呆呆这看着外面满地的玫瑰,眼睛溜圆,回忆着自己进来后的表现,不禁狐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在医院待久了,封禹故意带自己出来透透气的。 可……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午后,封禹又带着自己赏花观蝶尝美食,没有一点不自在的地方,宛皊那一点纠结的小心思全都抛开来,专心的游玩。 等到吃过这边的特制的花饼,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宛皊『摸』了『摸』肚子,问封禹,“我们今天还要回去吗?” “你喜欢这儿吗?” 宛皊拿着几朵封禹亲自给她摘的鲜花,重重的点点头,“喜欢。” 封禹眼光潋滟,他挨近了宛皊,“那你喜欢我吗?” 伴随着封禹的话音,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灰暗的天空瞬间被斑斓的『色』彩照的鲜艳。 宛皊被这突如其来的烟花吸引,猛地抬起了头,朝着天边看去,封禹却一直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心下口干舌燥,被他死死的抑制住。 烟花绚烂,虽然眨眼即逝,但它们散开是那一瞬间的美丽足以让很多人为止折腰,宛皊也不例外,她看着烟花不停的在她的眼前爆开,眉眼弯弯,也就在此时,一朵朵的烟花忽然齐齐在天际爆开,它们在空中交缠了一瞬,又瞬间分开,凝结成几个大字,宛皊看着它们,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她反『射』『性』的看回封禹。 封禹忽而灿烂一笑,双眼直直的看着宛皊,单膝跪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宛宛,嫁给我好吗?” 耳畔是千朵万朵烟花爆开的声音,天空是缤纷亮丽的彩丽颜『色』,宛皊却把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捂住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语言在喉头哽住。 钻戒被天空『射』下来的一道道斑驳的光线折『射』出多彩的『色』泽来,熠熠生辉。 第36节 嫁给他,成为封禹的妻子,以后成为她孩子的妈妈,很多年以后,又成为他的老伴儿。 “宛宛,你愿意吗。”封禹目光沉着,他定定的卡着宛皊,眼睫却不停的在扇动。 宛皊不知为何,忽然想笑,这个时候的封禹,应该回事难的一见的紧张吧,思及此,宛皊的唇畔缓缓的弯了起来,她看着封禹,张了张嘴唇。 看着宛皊的唇动了,面不改『色』的封禹脊背后面冒出一阵细细密密的冷汗,然后他听见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又温温柔柔,“我不愿意。” 像是被寒冰铁刃袭击,封禹全身被什么重重一锤,捶的他心肝痛,明明只是片刻的时间,他却过了千秋万世般难熬。 “怎么可能。”见封禹瞬间低『迷』下去,声音细缓的宛皊急忙的补上了后面几个字。 封禹『摸』了『摸』耳朵,震惊的望着宛皊,宛皊『舔』了『舔』唇,有些愧疚的再说了一次,“我愿意。” 她弯着唇,笑着伸出手,微凉的钻戒触碰到宛皊温热的肌肤时,她的手指忍不住的后缩了下,却被封禹紧紧的禁锢住,分毫不能退。 那一瞬的时间很短,宛皊却感无比漫长,等戒指牢牢的戴上了她的无名指,她忽地笑了,心里默默的咀嚼着那个称呼。 封太太 封太太…… 天边的烟花还在继续,在天穹炸开后,一次又一次的凝结成几个字,宛皊,嫁给我。 钟逸斜靠在窗边,神『色』阴蛰的望着那几个字,倏地哂笑出声。封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幸运。 封禹紧紧的箍着宛皊,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不停的从宛皊身上传过来,宛皊手撑在封禹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封禹却一把打横抱起宛皊,朝着屋内走去,“宛宛,不接。” 室内灯光通明,宛皊被封禹床上,今天上午她可能还不理解为什么封禹准备的床单被套俱都是鲜艳的大红,现在已经能够明白,她微微侧了侧头,就看见外面灿烂的灯火,心里一突,手抵住封禹滚烫的胸膛上,“这儿不行。” 封禹呼吸灼热,她捉住宛皊的胳膊,温柔的压在她的头顶上,“这儿不会有其他人。” “不……不行。”宛皊忐忑的盯着窗外,虽然知道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心里感觉却总觉得不对。 光线昏暗,封禹看着害羞纠结的宛皊,温厚的手掌搭在了她的眼上,宛皊怔怔,视线被隔断后,听觉变得格外明锐,她听见封禹粗哑低沉的嗓音缓缓铺展开,“宛宛,可以了吗?” 前半截的时候,宛皊的眼睛一直是被男人厚实的大手给挡住的,后半截兴致正浓时,他用黑『色』的条巾遮住宛皊的视线,看不见人的时候,其余的感受就被放大来。 湿湿热热的吻,灼热快速的进出,肌肤紧密相贴时那微弓的脊背,以及手心感受到细密的汗水,全都变换成最令人欢愉的曲调,淅淅沥沥,忽然又重鼓雷锤,迅猛急切,宛皊手指绷紧,用力的床单的一角。他来的快了,死死抿紧的唇又破碎的溢出几个嘤咛的调子,婉转妩媚,男人的眼神一黑,身下的动作越发的迫切了。 □□愉。 宛皊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到她醒来,几缕通透的光早已穿墙而过,洒满这个湿腻的床单,宛皊动了动腿,又被硬实的臂膀给压住,他的声音带着初醒后的慵懒磁『性』,“醒了。” 宛皊缩进被子里,挡住自己□□的肩膀,细若蚊『吟』的嗯了下。 封禹的脑袋抵在宛皊的肩胛骨处,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接着,不知餍足的翻身而上,“既然醒了,我们接着来。” 宛皊愕然,双眼圆瞪。 男人对于这种事向来是不加节制的,等到日头渐高,蝉鸣燕啼时,宛皊才从床上着地,膝盖就是一软,两条腿颤巍巍的立不住。 宛皊闷闷的白了一眼男人,封禹手半捂唇,神清气爽的咳嗽两声,又打横抱起面前的姑娘,“回家。” 回家? 宛皊抬头,只能看见封禹刀削般的下巴,她视线向前看去,家这个字在唇头滚了好几番,缓缓笑开,风光潋滟,此生正好。 小助理看着攥着手机,面『色』阴沉在阳台上坐了一宿的钟逸,心下微悸,迟疑半天,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逸哥,今天还要去拍宣传片呢,您” “哦。”听见小助理的声音,魂游天外的钟逸恍然低头,带看见通话记录上一串未接的一波电话,他猛然起身,将手机重重的一扔,在墙角处发出砰的一声惊响,小助理捂住耳朵,后退两步,看着满脸郁郁的钟逸,恨不得的原地消失。 钟逸的爆发也就这么一瞬,下一刻,他甩了甩胳膊,脸上又挂出礼貌疏离的笑容,“几点。” “十,十点。”小助理看着片刻间就像变了一个人的钟逸,忙不迭的回答。 “我知道了。” 腰酸腿软的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等回到公寓,宛皊拖着疲累的双腿一头栽在床上,封禹给她倒了杯牛『奶』,宛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嗡嗡的,她毫无震慑力的锤了捶床,然后又对封禹说,“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封禹失笑道,“不可以怎么样,嗯?” 不可以把我像麻花一样拧来弯去,宛皊心中愤愤道,她半压着头,抬头忽然看见封禹意味悠长的目光,宛皊抬手,把床头的枕头超他扔了过去,哼哼两声,“你这个坏人。” 封禹单手接住枕头,对宛皊的鉴定不置可否,“嗯,我是坏人。” 坏人封禹承认的这么迅速,宛皊卒。 两个人柔情蜜意的厮缠了一天,第二天又是周一,封禹先把宛皊送到番茄卫视的楼下,才向封氏集团开去。 宛皊一进到办公间,就看见一群挑眉笑眼的人,宛皊站在门口,进退不是,半响后,才悻悻的对着大家招了招手,“你们……” “宛宛,你是什么感受。”先八卦的是赵一。 “什么什么感受。”宛皊懵『逼』。 赵一问,“就是有一场上了热搜的求婚是什么样的感受,哈哈哈哈,好想知道。” 什么……上了热搜的……求婚。 第40章 热搜 宛皊咽了咽口水,“一一,你说什么。” 赵一哇了下,姐俩好的拍了拍宛皊的胳膊,“宛皊,你和封禹可都上了热搜了,你昨天不会没看到吗?” 宛皊真的没看到,她目光落在赵一的脸上,赵一嘿嘿两下,看向后面一群同样的等着八卦的人,打了个响指,对着宛皊挤眉弄眼道,“我知道了,宛宛你一定是忙着去嘿嘿嘿了,哪里还顾得上看微博。” 忙着去嘿嘿嘿…… 宛皊的脸又红了。 “宛宛,你脸怎么红了。”单纯小姑娘可可关心道,“是不是生病还没有全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宛皊捂着通红的脸颊,尴尬的笑了笑,赵一朝着可可摇了摇头,“什么感冒没好,宛宛明明是害羞了。”边说她朝着宛宛一挑眉,“是不是啊,宛宛。” 宛宛捧着通红的脸颊,默默的坐回了位置上,事实总是这么……令人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宛皊从赵一身上了解到,封禹的求婚,的的确确上了微博热搜榜,宛皊只看到烟花,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城市中心的明珠塔,各路广播,有限电台,出租车上面的横幅,一开始全都是宛宛,嫁给我吧,过了一会儿全都变成了我的太太,宛宛。 宛皊双手捂脸,赵一描述的绘声绘『色』,可是宛皊实在很难联想到矜持有礼的封禹还有这样一面,这样热闹喧嚣,夺人眼球。 赵一说到最后,口干舌燥,她灌了一杯凉水,最后总结道,“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嫁给他了。” 感同身受这个词宛皊领悟,她双腮微红,眼波盈盈,封禹要成为她的先生这件事,她其实也愿意与众共享。 “宛宛,又想你的封总呢。”赵一在宛皊眼前挥了挥手。 宛皊回过神来,“没什么,没呀,一一,工作了,快去工作吧。” 好不容易把赵一打发走,宛皊呆呆的看着屏幕,无意识的傻笑着,直到——手机响了。 是陆阿姨打过来的。 宛皊一手遮着话筒,对着那边的人轻轻叫了声,“阿姨。” “宛宛啊,在上班没,今天下班有空没,有空的话可以陪阿姨去逛街吗。” “有空。”宛皊咬着唇应道。 “那好,下班了我在你们电视台楼下等你。” “嗯,好。” 挂了电话,宛皊拍了拍脸蛋,紧跟着,又摇了摇头,工作!!!! 午休时间,宛皊给封禹发消息,“今天下午不用来接我了。” 封禹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就回复过来了,“要加班?” “不是。” “那怎么了。” "要去逛街。”宛皊又按下几个字。 封禹回复道,“我陪你。” “我有人了。” 宛皊刚刚点了发送,备注为封先生的人没有打字,蓦地发出一串语音。宛皊害怕惊扰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她轻手轻脚的『摸』出耳机,等到耳机『插』好,宛皊看着聊天界面,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条未读信息了。 宛皊一一点开。 "宛宛,你要和谁去。“闷闷的不太开心。 “你就这样抛弃我了?宛宛,昨天还说不离不弃,今天你又离又弃。”似乎有点生气的调子。 最后一句,俨然已经磨刀霍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敢截我的人,嗯。” 宛皊听完后,忍不住笑了,相处的久了,越是会发现以前不被注意到的一些地方,比如封禹是一个人形移动大醋缸子,又按下几个字,“我要和陆阿姨去逛街。” 宛皊收到的消息又变成文字,“今天加班” 宛皊目光落在最后的一个上面,驻留良久,给他回了一个。 封禹看着笑脸,又想起宛皊的笑模样,呆呆的望了半天,他忍不住吻了吻手机,等这个动作做完以后,他想着自己犯傻的动作,感慨了一声。 番茄卫视本来就在中心位置,周边各种设施齐全,也不乏各种奢侈品卖场。 宛皊搂着陆怀月的胳膊,两个人穿梭在商场里。 “陆姨,那家店不错诶。”走着走着,宛皊朝着左前方指了指。 陆怀月跟着宛皊指的方向看去,却又看见了宛皊手上晶莹剔透的戒指,忍了半天的陆怀月忍不住了,她慈爱的看着宛皊,“宛宛,想好和封禹什么时候结婚吗?” 结婚…… 宛皊对这个问题倒是早有准备,她抿着唇笑了笑,“陆姨你觉得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陆怀月亟不可待的说,她拍了拍宛皊的手,“宛宛,我看了好几个日子,今年最好的日子就在农历八月十二。你觉得怎么样。” 农历八月十二,离现在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 宛皊抿了抿唇,“陆姨,会不会太急了。” “急吗?”陆怀月又说,“那农历十月二七也是一个好日子,宛宛,你觉得怎么样。” 宛皊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这个话题,她思索了一瞬,“陆姨,要不然还是问一问封禹的意见。” 陆怀月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宛皊的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宛宛,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第37节 宛皊循着声音朝着后看去,是……钟逸。 钟逸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依然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他弯着唇,眼里却藏着几分冷漠。 宛皊讷讷半天,看着眉眼不羁的钟逸,勉强道,“好巧哈。” 因为太过于巧合看见钟逸,宛皊一时没有察觉到陆怀月微微颤抖的手指,以及突然变了好几瞬的脸『色』。 “定好日子了吗?”钟逸又笑着问,可那笑却让宛皊顿感寒意。 “还,还没有。”宛皊抓着手包,讷讷道。 钟逸一扬唇,一字一顿道,“选好了日子,可别忘记我这个学长,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话音刚落,他视线在旁边的陆怀月脸上驻留一瞬,又抬高了帽檐,让她看清自己的模样后,对着宛皊又勾了勾唇,转身离去。 见钟逸走远了,宛皊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微侧头,却正好看见面『色』惨白,魂不守舍的陆怀月,摇了摇她的胳膊,“陆姨,陆姨。” 陆怀月傻楞楞的看着钟逸远去的方向,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随后转过头,问宛皊,“宛宛,他是?” “他是我高中时候的学长。”宛皊抓了抓头发,舌尖在贝齿上滑过,狐疑的问,“陆姨,你认识他。” 陆怀月回答的没有一点迟疑,“不认识。” 宛皊哦了一声,又抓了抓头发,看着陆怀月明显神思不守的表情,实在把钟逸和她扯不到一块去。 “宛宛,给封禹打电话,让他今天晚上回老宅吃饭。”宛皊正抓耳挠腮,冷不丁又听见陆怀月温言细语,她微微偏头,陆怀月已经又是她熟悉的温柔可亲的陆姨模样,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被宛皊撂开,她乖巧的应了声好。 陆家老宅。 陆怀月叫封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定婚期,一本老黄历被陆怀月翻来翻去,势要找出一个绝佳的日子,封强见陆怀月认真『操』劳的样子,又看着旁边浓情蜜意的小两口,咂了两个茶,看看宛皊,又看看陆怀月,忍不住道,“怀月,我们要不要和宛鸣商量一番。” 宛皊一楞,不知如何回答。 “你好好喝茶就是,用不着你『操』心这么多。”封涛的话却不知哪儿触犯了陆怀月的霉头,被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 封涛闻言也不恼,他坐近陆怀月的身畔,好脾气道,“好好好,听你的,我喝茶,一切都听你的。” 宛皊见惯了陆怀月和封涛相处的样子,陆怀月温柔可亲,虽然年过半百,但被娇宠多年,女孩儿的小脾气也不少,封涛从来都是温言相向,这么多年,宛皊就没看见封涛对陆怀月发脾气的样子,似乎陆怀月再大的怒火,对于封涛而言,都是可爱有趣的。 宛皊戳了戳封禹的掌心,封禹侧身,反手握紧宛皊的手指,宛皊『舔』了『舔』泛干的唇,不好意思的说,“封禹,你以后会像封叔叔对陆姨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好吗?” 封禹嘴唇翕动,他眉目低垂,如水波潋滟,张了张唇,宛皊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先听见陆怀月似乎别有深意的说,“封禹,有些东西你可以和你爸爸学,但是你要是对不起宛宛,看我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宛皊疑『惑』的眨了眨眼,她看向陆怀月的方向,却见封涛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陆姨和封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妈,我放心。”封禹款款望着宛皊,把她抚开鬓前的散发。 陆怀月这才点了点头,她又看向宛皊,迟疑半天,还是纠结的问了句,'宛宛,需要和宛鸣商量吗?“ 宛皊两颊微白,半响没有吱声,当天夜里,封禹看着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轻轻一扯,把宛皊牢牢的圈进了怀里。 “想什么呢,” 宛皊动了动脑袋,在封禹圈出的一方天地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委屈又无辜,“我不知道想不想去。” 是想不想去,不是该不该去。 封禹把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耐心的望着她的眸子,“那我们不思考想不想去了,宛宛,你说该不该去。” 该不该去呀? 宛皊吸了吸鼻子,双眼熠熠的看着封禹,光线暗淡,封禹『摸』了『摸』她一头黑发,在她渴盼的眼光钟,顿了半响,才答声,“我帮你想。” 心头一小患已除,宛皊终于安然的叹了口气,奖励『性』的在封禹脸颊出吧唧一口,又没心没肺的睡去。 封禹却一宿无眠,他就着月光施舍下的浅白光线,痴痴的望着怀里的姑娘,整整一夜。 彻夜未能成眠的不仅仅是封禹,还有封宅主卧里的人。 封涛半梦半醒之间,朝着左侧的床位『摸』了『摸』人,半响没有寻到温软的身体,他困意全消,忽地睁开了眼。 “怀月,你怎么不睡觉?”封涛靠着床头坐起来,疑『惑』的说,“怎么了,太激动了。” 陆怀月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面无表情的女人,嘴唇一张一合,"我是太激动了。“ “封禹和宛宛的事情,咋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况儿女事,儿女了,你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 封涛翻身下床,给穿着单薄丝制睡衣的陆怀月加了一件外套,“封禹结婚了,我以后也可以把封氏全权交给他,你年轻的时候不是想去环游世界吗,明年,明年我们就有时间了。” “你这个儿子的事完了,”陆怀月扯了扯嘴角,又猛地转过头来,一把扯掉肩上的外套,“另外一个儿子可没完。” 封涛浑身顿时如坠冰窖,须臾后,他看着胸前起伏不定的陆怀月,小心翼翼的说到,“怀月,咋们不是说好了,就当没有这个人吗?” “没有这个人?"陆怀月说不出是哭是笑,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讥讽道,“你儿子都出现在我眼前了,我还当没有这个人。” 第41章 害怕 封禹最后还是带着礼物去了宛宅一趟,宛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半响后,他望着封禹,向来意气风发的脸上有了倦『色』,“我知道了。” 等到封禹离开,他坐在被浓荫覆盖的窗前,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杨青摇曳着婀娜的身姿,给他递了一杯茶,“老公,宛宛虽然结婚了,咋们还有乐乐啊,乐乐可是宛家的儿子,以后只会给咋们娶个温柔乖巧的媳『妇』,是永远不会离开你,再说宛宛以前也经常不着家啊,依我看,她结不结婚,差距不大。" 宛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乐乐呢。” “乐乐在楼上和老师学钢琴呢,昨天老师还夸他,聪明好学呢。”杨青一脸笑,“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他。” 宛鸣把烟头在瓷骨里重重一按,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你说的对,乐乐是男孩子,会永远陪着我的,我上去看看她。” 看这宛鸣上楼了,杨青朝着封宅的方向努了努嘴,又冷笑一声。 宛皊和封禹的结婚日期选在了下一年的二月初二,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陆怀月有些遗憾时间有点远。 这一段时间,宛皊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的嘴角都是笑着的,工作上,小家常蒸蒸日上,越来越多的观众喜欢上这个节目。感情上,和封禹两个人一直恩爱甜蜜,虽然最近因为结婚,需要做的琐事也很多,可宛皊自从母亲去世后,很少有这种欢愉的心情,可最近每天都像事掉进了糖罐子一样,特别是想到未来的每一天,都可能比今天更美好,宛皊浑身都幸福的在冒泡。 直到那一天,天空昏沉,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封禹打电话给宛皊,今天晚上又一个跨国会议,不能来接她下班,让宛皊自己打车。 深秋的天气微寒,宛皊也加了一会儿班,出来时天空全都黑沉,白日里最喧嚣的市中心静下来,宛皊撑着伞,站在马路边拦车,忽然此时,一辆保时捷停在她身边。 宛皊超前走了走,想要避开他,车窗摇下来,宛皊看见一张更为精致的面孔,大众的主人朱唇微启,冷沉的吐出几个字,“我送你。" 很久没看见他,宛皊一时未能反映过来,钟逸讥讽了声,“算我白好心。” 见他嘴角又是熟悉的弧度,宛皊抿着唇,叫住了即将关窗了钟逸,“钟逸,对不起。” 摇上去的车窗又被打开,钟逸冷着一张寒霜般的脸,双手紧紧的攥在方向盘上,“对不起我什么。  ” 贝齿在下颌咬出一个弧度,宛皊死死的抿着唇,她虽然不太聪明,可也不是一个傻子,钟逸对她,分明有那么一点男女之情的感觉。 不过既然她不喜欢他,况且马上就要和封禹结婚了,宛皊自认为最好还是保持距离,不喜欢别人,就不要给他留下一点可能的影子。“谢谢你送我,不过我还是打车就好了。” 钟逸又笑了下,那笑容缥缈自嘲,远远看去,似乎只有嘴唇附近的肌肉微微抽搐。 这时,一阵清脆的鸣笛声在保时捷的后面响起,宛皊循声望去,迈巴赫的车门被打开,锃亮的皮鞋,工整的裤腿一一浮现在宛皊的眼前,她抬头看,封禹举着一把伞,忽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宛宛。”他叫她。 宛皊冲着他笑了笑,封禹几步就到了宛皊的身旁,夜『色』微凉,封禹看见宛皊的鼻头微红,担忧的『摸』了『摸』她的手心,果不其然,手掌也是冰凉一片,他把人搂紧了些,“小心感冒了。" “不会啦。”宛皊朝着他软软的应声。 钟逸看着两人亲密相携离去的背影,苦涩的『揉』了『揉』眼,目光又落在被他撕成废屑的请柬上,烦躁的打开了车载电视。 “今天,我们很有幸的邀请到了一届商业大亨,封氏的创始人封涛先生做客我们的直播间,”穿着黑『色』西装的主持人言笑晏晏道,“封先生,你可谓是人生赢家,不仅事业有成,和妻子伉俪情深,养育的小封总也是青出于蓝。” "过奖过奖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感谢我的太太林怀月……“ 钟逸看着屏幕上方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头仰在了靠椅上,牙齿咯咯作响,人生赢家…… 封家人,幸福的一家人,呵呵。 回到家以后,宛皊『揉』了『揉』太阳『穴』,封禹见宛皊面『色』不好,给她到了一杯热开水,“宛宛,怎么了。” 宛皊又按了按胸口,闷闷的说,“封禹,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一直心慌。” 封禹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宛皊的头上,须臾之后,他又站起来,去医『药』箱拿出温度计,皱着眉头道,“没有发烧,宛宛,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宛皊手搁在额头上,白了封禹一眼,“你都用温度计了,干嘛还把头贴在我的头顶上。” 封禹一本正经,“一天没看你了,怪想你的。”说着她把宛皊抱紧怀里。 甜言蜜语听的多了,宛皊的的抵抗力也在不断上升,“花言巧语,哼。” “怎么是花言巧语?“封禹的头搁在宛皊的肩膀上,“这是我真实所感所想,天地日月可鉴。” 宛皊点了点他的头,好笑道,“封禹,你就知道逗我。” “你真的认为我在逗你吗?”封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宛皊,宛皊笑了笑,喉头忽然涌出一阵恶心的感觉,一把推开封禹,宛皊捂住唇朝着卫生间跑去。 封禹被宛皊吓了一大跳,他急匆匆的跟过去,待看见宛皊对着马桶干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又给她递『毛』巾,心疼又着急,“是不是刚刚淋雨感冒了,宛宛,你还好吗?” 宛皊干呕了一阵,双手扶住封禹的胳膊,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封禹用帕子给宛皊擦了擦脸,"我给赵医生打电话,让他来看看。“ 宛皊拦住封禹的动作,她无力的摇了摇头,“应该是感冒了,今天晚上我捂一下,都这么晚了,赵医生应该也休息了。” 封禹还是不放心,坚持要叫大夫,宛皊又可怜巴巴的把头搁在封禹的膝盖上,她面颊微赤,眼波盈盈,“我保证,明天早上一定健健康康。” 封禹不答。 宛皊又使劲的摇了摇封禹的胳膊,声音娇软,“好不好吗?” 封禹念了念定心咒。 宛皊咬着唇,头发在两侧散开,愈发衬的肌肤白嫩,秀『色』可餐。 封禹……弃械投降。 他一把打横抱起宛皊,宛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猛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封禹的胳膊,就听见他喘着粗气道,“我带你去捂一捂。” 床帐低垂,随风摇曳,被翻红浪,一室春情。 月儿悄悄经路过窗棱月台,听见一屋破碎的□□,夹杂着低喘粗气,更近了,里面似乎还有模糊的而低语。 紧接着,又是阵阵妩软的嘤咛,嘈嘈切切,激激昂昂,月儿捂了脸,羞涩的藏进了浓厚的云层中。 翌日,天光乍晴。 造早晨醒来封禹先是『摸』了『摸』宛皊的额头温度,宛皊困倦的睁开眼睛,封禹单手撑着脑袋,担忧的问道,"宛宛,头晕吗,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宛皊摇了摇脑袋。 封禹悬着的心如大石坠地,忽然有了调小的星期,他凑近她的耳畔,轻言吐吸,丝丝热气想无处不在的浓烟窜入宛皊的耳内,她抓了抓痒。又听见封禹说,“宛宛,你可知我的针包治百病,比赵医生还好用呢。” 第38节 他的针……宛皊意识未能反映过来,茫然的将眼睛瞪大,知道封禹暗示『性』极强的眼光落在宛皊身上,宛皊粉拳捶上他的胸膛,恼怒的推开他,“你说什么胡话,起床。” 封禹被宛皊推到在柔软的大床钟,望着双颊生赤的宛皊,不禁失笑出声。 一晃眼就到了午间休息,宛皊把小『毛』毯从工位上拿起来,看见眼前手机上方的灯光闪烁不停,她拿起电话,屏幕上方赫然显示着一条消息。 “我在你们楼下等你。”发信人是钟逸。宛皊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犹豫了半响后,她一咬唇,怕打扰了其他同事的休息,蹑手蹑脚的从办公室出去。 刚一出番茄卫视的大门,宛皊站在以手做帽,遮住直『射』下来那明晃晃的碎金般的太阳光。远处听着的大众发出急促的鸣笛声,宛皊寻声而去,走进了发现是钟逸,她咬着下巴,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宛皊刚刚坐稳,刺啦一下,一个大摆尾,钟逸横冲直撞的朝着主干道开了出去,宛皊被猛下了一大跳。她抓着安全带的手都在颤抖,“钟,钟逸,你怎么了?” 钟逸面『色』倨傲,他鼻音轻哼出一个音节,紧紧的盯着前面,开出了雷霆万钧之势。 宛皊身后冒起阵阵冷汗,他趁空觑了一眼钟逸,晃了晃脑袋,“钟逸,我们是去哪儿啊。” “等一会儿就知道了。钟逸唇角朝着左侧扬了扬。 看见钟逸唇角的笑容,宛皊忽然有一种胆战心寒的可怕感觉。 第42章 疯了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宛皊双手攥着手机,却抵不过钟逸的力气大,片刻后,宛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进入了钟逸的口袋里,紧跟着又听见钟逸说,“等会儿会让你给封禹打电话。” 宛皊侧眸看着钟逸,半响后,她轻言道,“钟逸,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钟逸哂笑了下,那笑也是浮云一现,倏而猛地消失。 宛皊思索了下,她努力朝着钟逸挤出一个良善的微笑,“钟逸,你别激动,一激动是很容易出大事的,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要是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你这么多年的奋斗,不是付之一炬了吗,你,”宛皊绞尽脑汁,说的口干舌燥,“要是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你……” “闭嘴。”钟逸斜飞过来一个阴蛰的眼神,“宛宛,不想现在死就别说话。” 宛皊吞了吞口水,不想现在死…… 不会是等会儿死吧…… 但为爱杀人,她应该还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吧。 宛皊思虑时,大众车一路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一个破旧的小仓库,宛皊还有些蒙,就直接被他给拽了下来,他一脚踢开小仓库的门,一个冰凉的手铐就戴在了宛皊的手上,紧接着咔擦一声,另一半被钟逸锁在一个木头桩子上。 钟逸又给她扔了一瓶水过来,宛皊看见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几个细小的音节来,宛皊没有听清楚。 下一刻,他又喘着粗气掏出宛皊的手机,握着宛皊的手指在屏幕下方一按,宛皊心如擂鼓,叫了他一下,“钟逸,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逸没有搭理她,他自顾自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当宛宛两个低沉细缓的字音从手机那边传来的,宛皊一个心砰砰直跳。 她看见钟逸瞥了她一眼,然后把对着话筒一字一顿道,“封禹,宛宛在沙河镇顾家村的小仓库里面,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要是不能找到他,我就要带她走了。” 宛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又听见电话那边什么东西被推到的声音,紧接着,是封禹急促而失态的嗓音,“钟逸,你想什么。” 钟逸抬头望了望破旧不堪的仓库定,语焉不详,“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随后,他头一定,猛然一下挂断电话,宛皊呆呆的看着这个似乎疯狂又似乎冷静到不可思议的钟逸,朝着木桩子靠了靠。 钟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秋日『露』重,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宛皊下楼时也忘记披上外套,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线衣,仓库四面透风,外面气温忽降,宛皊听着外面飒飒作响的倥偬树木,没被锁住的那只手搓了搓另外一只手的胳膊。 也就在此时,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从天而降,盖在宛皊背后,宛皊抬眼看去,钟逸穿着黑『色』长袖,佝偻着腰,慢慢的向仓库大门走去。 “钟逸,你……” 钟逸的脚步一顿,随后走了出去,然后缓缓的合上了仓库的大门,宛皊『摸』着还留有余温的外套,又想起刚刚钟逸那几个微不可闻的音节。 她『揉』了『揉』有些钝痛的额角,如果没有猜错……好像是对不起? 钟逸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绪翻飞之间,宛皊忽然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蓦地屏住了呼吸。 仓库外。 钟逸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西装革履的封禹,把头顶的帽子压低了些。 封禹左手背在身后,指甲死死的嵌在了手心里面,他神『色』镇定的目视钟逸,“钟逸,我来了。” “你来了啊。”钟逸拖长了腔调,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没有一点一触即发的紧张,反而闲散的像是老友晤面。 封禹望着他背后的仓库,目光沉了沉,脚步微动,“你叫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钟逸忽地眉开眼笑,他打开仓库门,封禹急不可耐的朝着前方走了两步。 “站住。”钟逸嗓音带笑,他叫住封禹,封禹脚步顿住,钟逸进了仓库,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封禹瞳孔紧缩了下,看着用手铐缩在木桩上,头发散『乱』,脸『色』卡白的宛皊,嘴上贴着白『色』封条,极力遏制住自己内心的凶猛野兽,字字严沉,“想我做什么。” 做什么? 刺啦一声,钟逸把从车上带下来的黑『色』登上包打开,他半阖着眼睫,上半部分的眉眼被鸭舌帽遮住大半,从封禹的脚步看去,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精致下巴,泛着莹莹如玉石的冷光。 哐当一声,白『色』的针管在在黑『色』水泥地板上发出震耳的脆响,封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钟逸。 钟逸大刺刺的坐在破烂烂的沙发上,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听说封氏两代人,心『性』坚韧,青出于蓝,既然如此,对于封总来说,我提出的要求也很简单。” “只要封总给自己打一针。”说这话的时候,钟逸的尾音上挑,带着几分贵公子的阳光爽脆,但眸光若雪,凄冷寒沉。 “唔,唔。”宛皊朝着钟逸的方向,奋力的张了张嘴巴,她把手铐扯的叮咚做响,奈何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封禹安抚的看了一样宛皊,宛皊摇头的动作更大了,头发被她甩在脸上,要放在平时,小姑娘早就娇气的叫疼了,现在她却双眼通红,朝着封禹的方向,使劲摇头。 见封禹半天没有动作,钟逸换了一个姿势,翘着腿,又按了按眼角,“封总不会是害怕吧。” 他偏过头,看向宛皊,动了动唇,“宛宛,看见没,他不愿意呢,不过也难怪,这可是三毫升就能上瘾的玩意,封总害怕也情有可原。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封总,封总现在可以自行离去,宛宛,等会儿我们两个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好了。” 他说话时甚至朝着宛皊挑了挑眉,似乎不是说什么死生的大事,闲谈乐聊,悠闲十足。 封禹盯着宛皊钟逸良久,他捡起地上的针管。 刹那间,宛皊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嘴里发着呜呜的音节,黑眸中泪光点点,明明灭灭,宛皊在叫,在闹,她浑身都被那细细尖尖的针筒勾过去,着急的跺着脚,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点的银尖闪着冷白的光。 猛地一下,钟逸忽然站起来,封禹眯了眯眼,钟逸走近宛皊,呼啦一声,他扯下宛皊口上的封条,又低头看了眼腕表,“封总,时间不等人呢。” “钟逸,你这样是犯法的。”口舌得到了自由,宛皊愤恨的盯着钟逸,恨不得食其骨肉。 “犯法~”钟逸朝着宛皊莞尔一笑,他把瘸腿椅子拉到宛皊的旁边坐下,笑的没心没肺,“宛宛,我得了血癌,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月了。” 血癌!! 宛皊一滞,她看着面『色』红润的钟逸,摇了摇头,又不知所言道,“那又关封禹什么事,钟逸,是我不喜欢你,和封禹没关系啊。”宛皊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宛宛。”发现宛皊情绪失控,封禹上前几步,想去安抚她。 “不许动。”钟逸却倏然一下站起来,他活动了一番指骨,嘴角又『摸』底扯出一个弧度,冰凉的手指用力的拭去宛皊脸上的泪珠,啪嗒一颗,又滴在封钟逸的手上,他又飞快的闪开手,“宛宛,我无父无母,唯一喜欢的只有你了,可是,你居然要嫁给封禹。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情人之间的细语呢喃,宛皊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钟逸忽地转过身来,避开宛皊的希冀的目光,“封禹,快点。” 针筒有一种能渗入骨髓的寒凉,封禹看着几十米开外,泪流满面的宛皊,心头却有一种千刀万刮的疼,他不怕以后的毒瘾,可他怕以后不小心伤着了她,害怕以后不能照顾她。 “还不快点。”钟逸几乎嘶吼出来的,一字一顿,剜心戳肺。 针『插』进去的时候,只有片秒钟像是被蚂蚁咬过的疼。 下一秒,封禹看着已经空了的针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按了按胳膊上才遗留下来的小红点,又看着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宛皊,朝着她柔柔了笑了笑,“宛宛,我很好。” 泪如雨下,宛皊朦脓着视线,傻愣愣的看着封禹的方向,怔怔半响,身体软软的从圆柱上滑下来,瘫在原地,目光呆滞,浑浑噩噩。 “可以了吧。”封禹随手扔掉空了的针管,望着钟逸的眼神淡然无波。 钟逸拍了拍手,没有再回答,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宛皊,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他没停留,慢悠悠的从封禹旁边经过,错身的时候,两个人都离的近,彼此没有侧身的动作,胳膊相擦那一瞬,发出嗞的一声响来。 封禹疾步过去,搂住浑身酸软的宛皊,捋开她脸上散『乱』的黑发,不停的轻吻着她的面颊,“宛宛,不要怕,我来了。” 宛皊傻傻的看了半响封禹,目光又迟钝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自禁的往下掉,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刻痕。 “有什么好怕的,”封禹似乎是在对 他对宛皊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你封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不过区区一管毒品而已,有什么值得哭? 第43章 怀孕 啪……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响,封禹皱了皱眉,抱着浑身无力的宛皊朝外面走去,橘黄『色』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宛皊她微微眯了眯眼,卷翘的睫全都是湿滑的水汽。 “封总,你……” 两人形容落魄,衣衫不整,面无血『色』,封禹和两个小时在封氏俊容朗目,衣冠楚楚的样子相距甚远,王中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时怔楞,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宛皊干哑着嗓子,忍着腹部微微的钝痛,从封禹的怀里站在地上,一手扶着腰,泰半个身体靠在封禹身上,声音喑哑,“去医院。” 刚说完这句话,天昏地暗又是一阵眩晕,宛皊死死的扣紧的封禹的胳膊,却还是抵不过着突如其来的倦意。 封禹想瞒着封涛和陆怀月,可是前脚刚带着宛皊进医院,陆怀月踉跄着脚步,远远甩开封涛,在急症室的门口,看见了眼窝凹陷的封禹。 封禹的喉头发『色』,他坐在塑料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病床,陆怀月看着枯坐的封禹,脚步一趔趄,要不是封涛来的及时,早就摔倒在了寒沉的地板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陆怀月重重甩开封涛想要搀扶的手,快步走到封禹的面前。 封禹慢慢的抬起头来,叫了声,“妈,”又看向佝偻着背的封涛,叫了句“爸。” “封禹,从今天起,他不是你爸爸。”陆怀月狠狠的剜了封涛一眼,“要不是你爸爸造的孽,你和宛宛怎么会受无妄之灾。” 封禹黑沉的眸子里闪过几点疑『惑』茫然,陆怀月脱力般滑坐在封禹的旁边,封涛远远的看着他们母子,悔不当初。 封涛喜欢活泼有趣的陆怀月,在三十年前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小两口志趣相投,又门当户对,自然很快就结了婚。 他们结婚的那几年,正是改革开放最火热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去南方打拼,事业蒸蒸日上,同时陆怀月也怀孕了,陆怀月胎相不稳,而封涛又进入奋斗的关键期,陆家为了陆怀月的健康着想,提出让她回家养胎。 封涛当时也确是是自顾不暇,只能送陆怀月回南方老家,而他仍然留在沿海拼搏,家中没了娇妻,封涛也不推应酬了,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是喝到吐才回家,一来二去,饭桌上就认识了一个从江南来打工的女孩儿。 女孩儿见江纷纷乖巧柔软,温软香甜,即使封涛一开始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但接触的多了,免不得多照看几分,直到有一天,封涛醉酒失态,女孩儿送他回家,封涛是个正常男人,加上江纷纷有意的撩拨勾引,那一晚上,醉醺醺的封涛把她当做了陆怀月。 封涛五官俊朗,相容俊秀,加之事业有成,江纷纷虽然文化不多,但自持美貌,早早就把封太太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想到,醒来后的封涛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一改往温和作态,把江纷纷撵出房门。 陆怀月生产后,封涛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助理,也把那一夜死死的捂在了心底,直到一年后,江纷纷抱着一个刚小婴孩出现在封家大门,这件事才被曝光来,江纷纷子宫膜薄,当她得知怀孕后,第一反应是堕胎,但当医生告诉她危险系数后,这一胎没了,以后很难再怀孕,她想到封涛翻脸无情的样子,又听说最近他娇儿美妻的神仙日子,一咬牙,把孩子生了下来。 第39节 陆怀月哭过,恨过,最终看着牙牙学语的封禹,把一切咽进肚子,藏进心底,封涛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后来找过封涛没有,但江纷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知道后来,有一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面容熟悉的男孩,钟逸,脸型和嘴巴像封涛,眉眼鼻头却像极了江纷纷的精致小巧,她忍不住去查了他,而结果也不出所料,他就是那个男孩子。 这个故事其实很长,但从陆怀月的口中,变成了短短的两句话,“钟逸他是你爸爸不小心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一个不小心,没藏住陆怀月前半生所有的心酸与苦涩。 封禹抬眼,所以从高中时,偶尔从钟逸眼睛里看到的厌恶,不是因为宛宛,是因为他……爸爸。 阖着眸子半天,封禹抓了抓头发,脑子里就像是灌了浆糊,怎么也理不清,也就在此时,病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宛皊的家属,进来签字。” 猛地站起来,封禹酸涩着嗓子,“医生,她” “你们家属怎么搞的,病人都怀孕四周了,怎么能让她这么激动。”护士斥责了看了封禹一眼,“你是她丈夫吗?进去看看吧。” 怀孕四周…… 封禹眼睛瞪大极大,难以置信的望着病房,陆怀月也惊喜交加,“医生,真的吗?” 紧接着,她笑着拍了拍封禹的胳膊,“封禹,你要当爸爸了,我当『奶』『奶』了。” 爸爸~ 封禹『揉』了『揉』眼睛,往前走两步,又低垂着眼睑,抬起手来,手腕处的红点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心底一股悲怆铺天盖地而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医生,ain这种毒品携带者会孕『妇』有影响吗?” 陆怀月正兴奋的朝着向病房里面走呢,冷不丁听到封禹这样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结了,声音发颤,“封禹,封禹,你说什么。” “妈,没什么的,又不是什么绝症。”封禹疲倦的笑了笑。 护士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不影响。” 封禹这才搀扶着陆怀月,陆怀月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封禹的胳臂,封禹安抚的拍了拍陆怀月的肩膀。 “好好。”陆怀月擦了擦眼睛,“妈妈还要去看宛宛呢,我不哭了,不哭了。” 宛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角是微微下弯,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开心的梦,偶尔激动的时候,甚至双手都在空中胡『乱』的拍打了几下。 封禹推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陆怀月坐着,他自己坐在宛皊的床边,先是呆呆的看着她的眉眼,好一会儿后,他的目光又慢慢向下,盖了一层薄薄的棉被,看不清宛皊的腹部,封禹的目光却无比的温柔,半响后,他伸出手,隔着棉被,轻轻的盖在了宛皊的肚子上。 睫『毛』微颤,宛皊嘤咛一声,眼帘慢慢张开,先听到了耳畔如燕呢喃的温沉嗓音,“宛宛,宛宛。” 偏过头,宛皊皱了皱眉头,干哑着喉咙说,“封,封禹。” 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昏过去前仓库里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宛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封禹,给我看看。”说罢,她抓住封禹的手,撩起他的袖子,认真的搜寻着那针管影子。 封禹的手朝着后面缩了缩,宛皊瞪圆了眼睛,含着一泡水汪汪的泪,封禹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宠溺的说,“都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哭呢。” 宛皊吸了吸鼻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封禹的意思,等到她看见封禹落在自己小腹处的目光,温柔若水,宛皊讶然的长大了嘴巴,“封禹,你说的是什么。” 手掌不由自主的碰到小腹处,紧接着,更为宽厚的手掌贴在宛皊略微冰凉的手掌智商,“宛宛,你,你要做妈妈了。” “要做妈妈了” 宛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封禹的意思,她倏然转过头,对上封禹含笑的眉眼,又低垂头,傻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是啊,宛宛,你要做妈妈了,封禹要当爸爸,我要当『奶』『奶』了。”陆怀月看着小两口欢喜的样子,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我们封家马上就要添丁进口。” 咬着唇,宛皊愣愣的呆坐了半响,她瘪了瘪嘴,封禹又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宛宛,不可以哭了。” 宛皊止住自己盈盈的泪光,倏地靠近封禹的怀抱里,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领,“封禹,你一定会战胜它的,对吧。” “嗯。”封禹眸光在宛皊漆黑的发顶上聚焦,单手环着宛皊的腰肢,“你和宝宝还在家等着我呢。” 虽然是最新的毒品,经过调查表明,是一旦沾染就很难离开的东西,封禹收紧了握着宛皊的手,只有宛宛才是他无可摆脱的毒品。 又过了一会儿,宛皊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封禹给她盖好被子,又擦掉她面颊上的两条泪痕,这才小心的翼翼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肘处,“我出去一下。” 宛皊眼巴巴的望着他,封禹有捏了捏她的鼻头,“等会儿就回来。” 宛皊微不可擦的点了点头,那目光一直追随着封禹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见,陆怀月看着床上的宛皊,喃喃的说出几个字,像是再劝解宛宛,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会好的,会好的。” 封禹一打开大门,王中信早就已经立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封禹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就开开始汇报,却被封禹给拦住了,他朝着前面多走了几步,直到确保屋子里面的人听不到半点声音,才说,“情况怎么样。” 王中信面『色』微难,“封总,钟逸已经被警局的人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了,也不知道他还有几天好活。” 封禹半响没有发出一个音来,良久以后,他才朝着外面走去。 第44章 封禹从医院出去后,一路开车到了市里的另一所医院去。 车速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他也不敢开快,因为他现在心情十分复杂,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此时,外头的天忽然转阴,头顶上的天空盖上了几朵乌云。凉风阵阵,不一会儿天上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低沉压抑的气氛在车内弥漫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他索『性』打开了车窗,想透透气。结果一股温热的尘土气从窗外飘了进来,愈发撩拨着他躁动不安的心。 车还在缓缓行驶着,终于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封禹心情很沉重。 他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听见广播正在播报某小县城发生煤矿坍塌事故,死伤近三十余人。 封禹听了,脸『色』微黑,立即“啪”地一声关掉了广播。现在的他最害怕听见的就是“死”这个字眼,每听一次就好像心头有一把刀扎进去,汩汩流血。 是的,他变得有些胆小,因为他现在有想珍惜的人,有最幸福的家庭,所以他害怕死亡。 说实话,他恨钟逸。恨他在他和宛皊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捣『乱』,恨他『逼』自己注『射』了毒品,更恨他偏偏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偏偏正是因为他是他弟弟,所有的恨都只能化为一声无奈长叹。 钟逸是个可怜的人。 在几个月前,他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但此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封禹又叹了口气,看着前方亮起的绿灯,他踩了油门冲了出去。雨刷还在不停地左右摇摆,正如他晃动不定的心。 王中信说,他向钟逸的主治医师打听病情的时候,主治医师只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们早点准备后事。 医师说,钟逸得的血癌已经是晚期了,随时都有可能毙命。但是他很坚强,硬是撑到了现在。他这次一倒地,估计是起不来了,只能在病床上躺着。 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偶尔也能醒过来几次。但是如果说还能活几天,这完全就听天由命了。追问之下,医师才勉强说,他最多活一个星期。 这是个令人震惊,也令人绝望的消息。封禹没告诉封涛和陆怀月,害怕他们听了感到难过。 也没有告诉宛皊,她已经够累了,他不想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他知道,宛皊虽然不爱钟逸,但她对钟逸还是怀有一丝愧疚的。如果听见钟逸即将离世的消息,她估计会更加自责。 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她这么脆弱,怎么禁得起打击? 封禹将车子缓缓驶入医院的大门,停在了外头的『露』天停车场内。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他开了门,冒雨走了出去。 钟逸的病房在四楼,随着电梯声响起,封禹走出了电梯,朝钟逸的位置走去。 他的皮鞋声很响亮,每一声都敲打着他的心。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胆怯。 心情复杂地走到了钟逸的病房,隔着玻璃窗朝里看,却见他静静躺在床上,手上扎了管子,正在输『液』。 周围很安静,他正欲推门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呐喊:“先生,那是重症病房,您不能进去。”一个护士急匆匆跑了过来。 封禹说:“我是他亲属,想看望看望他。” 护士看了眼病房号,忽然想起什么,开门让他进去了。她提示道:“先生,这位病人病情比较严重,探望时间不宜过久。” 封禹点了点头,护士看着他进去后,便叹了口气走了。 封禹知道她的意思,估计她也知道钟逸活不了太久了,所以对于来探望钟逸的亲属,他们都尽量满足他们的探望需求,也好在他最后的时光里留下些许欢乐。 但是封禹过来,却不是带来欢乐的。他表情凝重,缓缓在钟逸旁边坐下了。 此时钟逸还在沉睡中,仪器上跳动的波纹显示他现在的状况良好。封禹放心了,看着他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他愣愣坐着的时候,病床上的钟逸缓缓睁开了眼,见到他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封禹见他醒了,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他想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却发现语言有些混『乱』,怎么都组织不起来。 所以两人陷入了沉默,周围寂静得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还是钟逸率先开口了。 他的语气很淡,甚至还有些冷漠。他没有看封禹,而是侧头朝窗外望去,看着外头随风飘洒的雨,静静发呆。 “我……”封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解释,于是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份。” “哦?”躺在病床上的钟逸听了反而有些意外,不过随后他讥讽出口,“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已经这个样子,该赢的还是你赢了。” 封禹回道:“你别放弃,还有转好的希望。” 钟逸听了这话反而嗤笑一声:“你以为骗小孩吗?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知道活不了几天了。”说这话的时候,钟逸有些不屑,也带着丝丝绝望。 钟逸见封禹久久不说话,他自顾自道:“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撑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宛宛。我知道你肯定巴不得我赶紧死,所以才来这里看望我,对吧?” “不,不是的。”封禹否认道,“宛宛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 “我不需要朋友!”听了这句话,钟逸忽然有些生气,说道,“收起你虚伪的面孔,我不吃这套!” 因为激动,钟逸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仪器上也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封禹连忙道:“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他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些慌张。 钟逸在急促地呼吸了几口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的呐喊。 “你也看见我这个样子了。”钟逸忽然有些沮丧,语气也有些颓废,“我现在就一个要求,算我求你的。” “你说。”封禹见他提要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让我给宛宛打个电话。”钟逸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封禹身子一僵,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宛皊的电话,将手机交到钟逸手中。 钟逸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等待音,十分平静。 不一会儿,宛皊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软软的声音:“喂?封禹。” “是我,宛宛。”钟逸声音很轻,但很深沉。他这一声“宛宛”仿佛用尽了他的力气,在下一刻蓦地眼中湿润了起来。 “你是……钟逸?”宛皊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很好,宛宛。”钟逸笑了声,岔开话题,“你呢?现在还好吗?” “我也很好。”宛皊说道。 第40节 钟逸听见这句话,眼中透着一股忧伤,叹了口气道:“你以后要多学会照顾自己,记得每天要准时吃早饭,晚上记得早点睡。你要每一天都开开心心,不要哭鼻子。要是封禹对你不好了,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另一边的宛皊忽然听见他这么一段抒情的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头来。她小心翼翼问了句:“钟逸,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逸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现在封禹在我身边……” 另一头的宛皊听见这句话,立即打断他,声音有些急切:“封禹怎么了?你是不是要对他做什么事?” 钟逸听见她急促的问话,苦涩地笑了声,说道:“不,我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今天我们只是来好好谈谈的。” 宛皊还是有些担心,说道:“钟逸,你一定要冷静点……” “我很冷静。”钟逸说道,“我们真的只是谈谈,毕竟,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呢,我怎么忍心下手害他?” 宛皊听见这句话,拿着手机没说话,她愣住了。 “宛宛……”这一声叫唤,钟逸极其深情,让另一头的宛皊都有些意外。 “嗯?”宛皊回过神来。 “我爱你。”钟逸说道,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响声,宛皊听见最后那三个字,总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拨了电话打过去,结果却显示无人接听。 她很是着急,一急就将门外守着的陆怀月引了进来。陆怀月问道:“怎么了?” “妈,封禹要出事了,手机打不通。”宛皊急切道。 陆怀月一听,连忙将封涛也喊了进来。他们听了宛皊的叙述,知道封禹去找钟逸了,连忙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而这一头,钟逸将手机关机后,塞进了封禹的手里。他满足地勾嘴笑了声:“谢谢。” 封禹拿起手机看了眼,才见已经关机。他也索『性』懒得开机,便放进了口袋。 这通电话后,两人又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会儿。这次难得没有发生口角争执,两人像真正的亲兄弟一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万分和谐。 约莫过了半小时,外头的雨也停了,封禹站了起来,他打算走了。 钟逸看着他起身,好像最后一次见面似的,对他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宛宛。” 封禹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得到他的肯定,钟逸放心地舒了口气,盯着封禹的背影欲言又止。 在封禹即将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忽然道:“哥,那针管里放的不是毒品,就是普通的水。” 闻声,封禹颇有些惊讶地回头,却见钟逸朝他笑了声,缓缓闭上了眼。 第45章 完结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大雨,比之前那次还要大一些,连窗户都被雨水打得啪嗒啪嗒响。 封禹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里头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听着警报声,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外套还是湿的,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封禹!”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传来,封禹下意识回头,却看见宛皊正朝他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封涛和陆怀月。 “宛宛,你怎么来了?”封禹惊讶道,随后看向身后的父母,“爸,妈,你们怎样也来了?” 在看到爸妈身后的王中信后,封禹终于了然,知道是他把消息透『露』了出去。此时,王中信脸上也有些无奈,似乎『逼』不得已。 封涛看了眼他身后的病房,空『荡』『荡』不见钟逸的身影,问道:“钟逸怎么样了?” 封禹听了,说道:“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了。”神情有些严肃。 宛皊听到这句话,也问道:“他怎么了?”两眼盯着封禹看,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封禹见她渴求的眼神,只好摇头叹气道:“他的血癌已经是晚期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救不回来就……” 宛皊听了这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封禹的手。 掌心与掌心贴合,温热的触感传来,宛皊安心许多。封禹紧紧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道:“别担心,会好的。” 这句话是她这几天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但是越让她不要担心,她就越不放心,心跳咚咚如鼓。 封禹简单说明了下钟逸的情况,然后又说道:“对了,我没有中毒。”他把钟逸刚刚说的话告诉了他们,果然看见封涛和陆怀月松了口气。这是他们这几天来,难得听到的一个好消息。 宛皊知道后,有些激动,抓着他的手臂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没事吗?” 封禹微笑着点头,轻轻替她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说道:“是的,真的没事。放心吧。” 得到他的肯定,宛皊开心地笑了,也长舒一口气。她扑进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道:“你知道吗?当时我看你将针管扎进手臂的时候,我心都碎了。那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害怕得要命。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完了,再也得不到幸福了,真的吓死我。” 听她喃喃自语,封禹亲了亲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将下巴抵在她头上。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宛,我们会幸福的,今天开始,我们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 “封禹,不要离开我。”忽然,宛皊闷声说了声,抓着他的腰的手有些泛白,很用力。 “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封禹知道,她估计猜到了钟逸的情况,所以一瞬间脆弱起来。 封禹紧紧抱着她,两人站在走廊上,这一片刻竟觉得如此美好,让他们不想回到现实。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他们朝走廊那边喊了句:“钟逸的家属?钟逸的家属?” 封涛和陆怀月先过去了,他们急匆匆走到门前,却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主治医师朝封涛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们尽力了。” 话音刚落,封涛整个人就蒙了,一下子跌倒在地。陆怀月连忙搀扶他起来,将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一瞬间,封涛好像老了十岁,对医生说道:“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主治医师点了点头,让开了路。陆怀月扶着封涛缓步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被白布遮盖住身子的钟逸。 封涛颤巍巍将白布揭开,看见一张和他颇为相似的脸,那是他的儿子。可是此时的钟逸,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没半点呼吸。 “儿子,爸爸来看你了。”封涛含泪出声,这一句话他欠了钟逸很多年,终于在他死后说出口。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封涛确实是不喜欢这个私生子的,因为他的出生完全是个错误。钟逸的存在,就好像一个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当年犯过的错。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他这辈子活得并不幸福,连死都死得如此遗憾。 但是封涛在此刻忽然觉悟,对他产生无尽的愧疚。同是一个血脉的人,封禹却过着万人敬仰的生活,而钟逸,却始终是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丑。 他得承认,他太偏心。然而如今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无尽的悔恨,还有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愧疚。 三日后,钟逸的葬礼,封涛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一个人。那个人眼角『露』出了几丝沧桑的鱼尾纹,整个人都有些颓废,看起来又老了不少。 “你来了啊。”封涛朝她打了声招呼。 江纷纷看了眼前方钟逸的黑白画像,眼中含泪,叹气道:“是啊,我来见见我儿子。” 在这个葬礼上,两人宛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终于和和气气地站到了一起。 往事如烟,曾经的年少,曾经犯过的错,曾经的悸动,曾经的算计,好的,坏的,都化为一声长叹。 现在再谈起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能做什么?只能在阴阳两隔的这头,祝福那一头渐行渐远的人。 宛皊在葬礼上哭成了泪人儿,身边的封禹搂着她,不停地给她擦拭眼泪。他眼里泛着心疼,最见不得她哭,可是他也知道,一直以来的压抑,需要借助一个契机发泄出来,闷在心里头是会憋坏的。 宛皊在他怀里哭够了,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是片伤心之地。 封禹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止不住地心疼。他擦了擦她的眼角,温柔地给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车,朝家开去。 半年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宛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幼儿车里的小宝贝,柔声哄着:“宝宝乖,不哭不哭。”说着便将婴儿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摇晃。 “嗯?宝贝又哭了?”一旁刚刚睁开眼的封禹看了眼旁边的宛皊,爬起来说,“我来吧。” 他是心疼宛皊,自从孩子出生后,宛皊就成了个全职妈妈,每天在家带孩子。看她辛苦,封禹还说想请个保姆帮忙,可是她非要拒绝,说保姆带不用心,而且带不亲。于是他只好作罢,不再坚持。 可是他见到宛皊天天晚上被婴儿的哭声吵醒,这几个月来就没睡过好觉,又心疼得不得了。于是他再次提出:“要不……” “不要。”宛皊很固执,她嘟起嘴道,“我很喜欢和宝宝玩耍呀。” 封禹知道她又要拒绝,也无奈耸了耸肩,看了眼怀中的小宝贝说:“小宝贝,要听话哦,不要惹妈妈生气。” 婴儿好像听懂了他的似的,忽然停止了哭泣,将手指放在封禹胸前,试图抓他衣服上的扣子。 宛皊见宝宝不哭了,还有些吃醋:“你看看,宝宝就知道听你的话。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现在我信了。” 封禹噗嗤一声笑出声,刮了刮宛皊的鼻子,说道:“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也信!” 宛皊摆了摆手见,封禹正用小玩具逗宝宝,自己爬起来去洗漱了。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宛皊的声音:“今天早上吃什么?” “随便,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封禹边逗宝宝边说道。 宛皊呸了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过她拿起铲子,决定还是炒个煎蛋,再煮一碗面条。 这时,还坐在床上的封禹将宝宝抱到了客厅,说着:“宝宝,妈妈在做饭,你想不想吃啊?” 宝宝挥舞着手,嘴里发出几个音符,虽然听不大懂,但那模样好像在说:“想吃想吃。” 于是封禹朝宛皊喊道:“宝宝说想吃蛋炒饭。” 宛皊回头瞪了眼封禹,看着一大一小在那玩得开心,嘴角微微勾笑,将手中的面条换成了米饭。 在宛皊做早餐的时候,父女俩传来了一阵笑声,宝宝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声音宛如百灵鸟那般可爱。宛皊颇有些惊奇地扭头看过去,才见宝宝抓着封禹的扣子,真的咧嘴笑了。 见宝宝笑了,封禹也情不自禁炫耀道:“宛宛,快看,宝宝笑了。” 宛宛欣慰地『露』出个笑容,说了句:“吃饭啦!” “好嘞!”封禹抱着宝宝起身,坐在了餐桌旁。 “宛宛,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封禹忽然坏笑一声问她。 “好消息。”宛皊头也不回道。 “好消息就是,这个月我不用去公司,可以在家陪你。”封禹说道。 “真的吗?”听了这话,宛皊才回过头来,端着饭碗也坐在餐桌上坐下了。 “真的。坏消息是……”封禹嘴角撇了起来。 “我可以选择不听嘛?”宛皊递给他一双筷子。 “不可以。”封禹笑道,“坏消息是,这个月爸妈要过来,我们就不能好好恩爱了。” 听了这话,宛皊脸微微有些红,说道:“爸妈过来不是挺好的。” 第41节 封禹见怀中的宝宝安静了下来,眼皮子在打架,便将宝宝抱回了婴儿车里。细心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坐回餐桌。 家里安静了下来,封禹洗漱完正准备吃饭,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两眼直勾勾盯着宛皊。 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宛皊的皮肤有着晶莹的质感,看起来特别美。 “宛宛……”封禹咽了咽口水。 “什么?”宛皊还在给他盛饭。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封禹目光灼灼。 “唔……”宛皊刚想说话,下一刻嘴就被堵上了。 甜蜜的气息弥漫在室内,伴着床帘晃动,幸福降临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