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双雄出世 ------------ 第1章 一、乱 世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尧、舜、禹,夏、商、周,春秋争霸,战国称雄,最后统一为秦。秦灭以后,楚汉之争又起,最后统一为汉。 公元一八四年,由于汉王朝宦官弄权,朝纲不振,民不聊生。在河北巨鹿,一个名为张角的人率领数万穷苦人民,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发起了规模浩大的“黄巾起义”。 人人头束黄巾,席卷中华大地。大将军何进命各州郡招募兵马抵御黄巾,使得各个地方的官僚拥有重兵。 黄巾灭后,十常侍乱政,朝廷召董卓虎狼之师进京保驾,却招来了更大的祸患。曹操行刺董卓失败,回归故里,散尽家资,发檄文号召天下十八路诸侯组成联军讨~伐董卓。董卓败阵,火烧洛阳,迁都长安,而联军也因为内部意见不合,各自散去,成群雄割据之势。 一场因“勤王”引起的新动~乱,又要展开。 董卓火烧洛阳后,王允、貂蝉施“连环计”,让吕布、董卓互相残杀,最终董卓死于吕布之手。董卓虽灭,李傕郭汜又趁乱而起,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无奈,只能携着貂蝉流亡天下,最后被曹操、刘备联手所灭。曹操与袁绍,本是好友,但各自为政,争端既起,难免兵戎相见。 “官渡之战”后,曹操胜而袁绍灭,曹操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张。刘备脱离曹操,曹操愤而攻之,刘备只得败投荆州刘表。江东这边,由于孙坚被刘表暗算,死在刘表部将黄祖手上。 孙坚长子孙策,以玉玺为质,在袁术处借得兵马。又遇周瑜,聘得张昭、张纮,收降大将太史慈,自此横扫江东,却又被许贡家客暗算,因伤而逝,其弟孙权继位,早早的拥有了一片基业。昔日霸星已落其四,只剩下曹操、刘表、刘备三人而已。 乱世亦有江湖,张角的“黄巾起义”虽被镇压,但他所创立的“太平道”却日渐兴隆,在江湖中地位之高,与玄清道与幻清道重新合为一家的“玄奕门”并列当世之最,门徒遍及天下。 如今江湖上最有名望的除了玄奕门与太平道以外,还有“紫阳观”与“清风观”两家。紫阳冠的开派人名叫庞德公,清风观的开派人叫做崔州平,此二人均是当世之名士。虽然是江湖后起门派,开派不满十年,但庞崔二人声名远播,加上自身功力深厚,也在江湖中占了重要的位置。 时过境迁,人们将天下武学分为“清流”与“激流”两大流派。 “清流”者,重在修心,以轻灵柔和的技巧反守为攻,克敌制胜。进境不快,但越练功力越是高深,玄奕门的武学便是这个流派的代表; “激流”者,不重修心,以刚猛霸道,杀死对手为主,往往为取得胜利而不择手段,进境虽然飞快,但若修炼长久了,定性稍差点便会走火入魔,太平道的武学便其中翘楚。 两种流派均有人达至顶点,但人们追求的并不是将其中一种发挥至极限,而是将两种流派合二为一,共同修炼的方法。 可惜武学虽妙,却会因时间的推移而被人慢慢淡忘,能够同时掌握两种流派并且运用自如的人,除了当年的南北西东、林无悔、冥神魔君、呼觉、呼眠、南宫独木等人,再也没有了。这些人,也成了江湖中人心目中的传奇。 江湖中也随着天下大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乱世”,公元二〇七年,故事就是在这一年发生的。 柳城,一座看起来并不华丽的驿馆,一个人躺在炕上,呼吸甚是急促,面色苍白,显然已病入膏肓。 这奄奄一息的人便是曹操手下谋臣,军事祭酒郭嘉,郭奉孝。床头旁立一位青年,见郭嘉这个样子,神情甚是焦急。 郭嘉喘息了一会儿,对这青年道:“雄之,方才我所言,你可记下了?” 这青年道:“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托。” 郭嘉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只要照我所吩咐,必能成功。如此辽东可定,主攻便可放宽心了。” 这青年深深鞠了一躬,道:“师父安心养病,弟子去了。”于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郭嘉看着青年离去,高呼道:“主攻!郭嘉不能辅佐您开创大业了!”言毕,头一歪,倒在了床头,一代鬼才郭奉孝,就这样离开了人间。 天下有识之士何其多,夜观星象者也不在少数。 襄阳城外,隆中草庐,一人青衫素裹,头束方巾,手持羽扇,仰首望天。天空一颗明星坠落,看这颗星,光华盖顶,知道是象征英才的光芒,星落而人丧,这人见这星象,不禁一叹,道:“唉,又一位治世英才去了。”微风吹过,掠起这人衣襟,这人略感寒意。 一位女子从草庐中走来,手中捧着一件长衫,为这人披上,道:“你又在感慨了。” 这人看着这女子,微微一笑,道:“时逢乱世,无数英雄死于非命,昔日七大霸星只剩其三,而刘表的霸气也逐渐微弱,变化如此之迅速,让人怎能不叹?” 女子闻言,面上泛起好奇之色,问道:“孙权继孙策之位,难道不算是霸星么?” 这人往天空一指,指向江东一颗明星,道:“孙权之星皇气颇重,霸气却不足,日后若行正途,可称皇却不可称霸。” 女子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你何不效力孙权,让其走上正途?”这人闻言,也是一笑,却不答话,只看着空中一颗光芒微弱,却皇气、霸气兼备的星,微风一吹,又掠起这人衣衫。 夜已深了,襄阳城中,百姓忙碌了一天,均已安睡,若不是知其城名,谁又能会想到这里便是喧哗繁荣的襄阳城?这安安静静的城中,却未有政厅灯火不灭。 政厅内站着两人,一人白须拂面,眉宇间透出一缕霸气,但微弱无比,衣着华贵,便是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另一人耳大眼锐,霸气从目光中不断透出,虽年过四十却无比精神,满面红光,正是七大霸星之一刘备,刘玄德。 只见刘备抱拳施礼,道:“深夜造访,叨扰景升兄了。” 刘表呵呵一笑,道:“贤弟说的哪里话?不知贤弟此来有何要紧事啊?” 刘备道:“曹操北征乌桓获胜,袁氏兄弟逃往辽东。现在辽东未定,曹操不肯撤军,曹操不撤许都必然空虚,此时若起兵去袭许都,定可得胜。前日我与景升兄说起此事,为何不允?” 刘备大半夜赶来,一开口就谈起这件被自己否决掉的事情,刘表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此事尚待商议。” 刘备见刘表又将自己的提案回绝,心中一急,追问道:“此乃天赐良机,景升兄何用商议?” 刘表微一沉吟,道:“非我不取,荆州并非安乐之地,孙权据有重兵,对荆州虎视眈眈;而降将张武、陈孙居心叵测,我若起兵去取许都,荆州防务又当如何?” 刘备正要说话,刘表又道:“此事尚需计议,不可轻动。” 刘表态度坚决,刘备知道说不过去了,只得一叹,心道:“此时不取许都,只怕日后再难有机会了。” 一拱手,道:“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刘表道:“诶!贤弟既然来了,何不与我小酌一杯?” 刘备摇了摇头,道:“多谢景升兄厚意,但军务繁忙,我还得回去处理。” 刘表笑道:“贤弟心念公务,真乃我之幸也,好吧,既如此,为兄也不便强留。”刘备又一拱手,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伴着初阳的升起,襄阳城中也慢慢热闹起来。 一间破屋,瓦碎落屑,窗缝进风,门以木扎,摇摇欲坠,一眼看去,仿佛一阵大风便可将这间破屋吹倒一般。 门外有两个小童正在玩耍,衣襟破烂,打满了补丁,让人见之心寒。 屋内,一个女子正在破旧的灶台前忙碌着。看这女子,摸约二十来岁,衣衫已经有好几处打上了补丁,虽然破旧,却整洁干净,模样秀丽,面上肌肤吹弹可破。笑脸盈盈,浑不觉灶台的脏乱。 一个青年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长发齐肩,宽额剑眉,双目虽小却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却又显出一丝苍凉。 女子见到男子,嫣然一笑,道:“刘随哥哥,你起来了?再等一下早饭便做好了,你先去漱洗一下吧。” 这男子便是人称剑圣的剑鸣唯一的弟子,刘随,刘性游。刘随跟随剑鸣在灭天教后山唐紫衣墓前,林无悔有一面之缘。 刘随向四周看了一圈,问道:“他们呢?” 女子道:“哦,李季哥哥出去寻活去了,小山和小圆在门口玩耍。” 这女子名叫玉妍,与李季、小山、小圆都是因战乱而失去家人,流浪四海的孤儿。刘随自幼跟随剑鸣习武,一颗心正直而善良,剑鸣死后独自一人云游四海。 其间遇到这几人,见他们生活困难,与自己一样都是孤儿,便将之收留。虽然自己也是非常贫穷,但凭着一身超绝武艺,倒也能养活众人。 因为这些孤儿的缘故,刘随不能闯荡天下了,于是便在这襄阳城中寻着这么一间破屋,稍加修缮,定居下来,以做散工为业,五人生活虽然艰难,却无比开心。 刘随点了点头,道:“你与小山小圆吃吧,我到城中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玉妍一怔,问道:“你不吃了么?” 刘随道:“不吃了。”说罢,将墙头长剑往肩上一挎,走出门去。 正在门外玩耍的小山小圆一见到刘随,便一起拥了上来,齐声道:“刘随哥,你要出门啊?” 刘随向二人看了一眼,笑了一笑,双手各抚一人头顶,道:“你们在家里多帮玉妍,不可惹麻烦。” 小山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又我在保准没问题。” 小圆在一旁嘟哝道:“只怕有你才更麻烦呢。” 小山瞪了小圆一眼,叫道:“你说什么?” 小圆做了个鬼脸,笑道:“我说有你更麻烦。”然后转身便跑,边跑边笑。 小山拔足追了上去,叫道:“好你个小圆!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随笑看这两个十几岁的小童追逐打闹,将肩上长剑提了一提,向闹市走去。 刘随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只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活干。但如今天下骚乱,连连征战,百姓能够养活自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来雇请散工? 刘随转了许久,也没有寻着工作,眉头不禁一皱,暗道:“这下不好办了,寻不着活,我们拿什么下锅?” 又想:“不知李季那边如何,倘若他能寻着活干,尚能支持一段时日,我不如明天再出来看看。” 刚如此想,又立刻摇了摇头,显然自己都不允许自己偷闲,于是又往他出去了。 刘随已经走出了好远,竟在不知不觉间到了城门口,却见有许都人围在城门边,看来是有新的告示贴了出来。 刘随一奇,心道:“布告?要是悬赏拿人就太好了。”挤进人群中一看,却大失所望,原来是张募兵的告示,重重叹了口气,便转身往家里走去。 忽的灵光一闪,想道:“诶!对了,我若从军,每月便有军贴,能够补贴家用。既然四处都寻不着活,我何不从军呢?”主意一定,刘随立刻便往募兵所奔去。 ------------ 第2章 二、家 人 募兵所前,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了,看来都是前来从军的人。刘随遥遥一望,好一条长龙队伍,再看主募官,原来是深的民心的刘备。刘随心道:“素闻刘玄德仁义爱民,今观其募兵之魅,果非虚言。”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 忽然,一只手极快的拦在了自己身前,刘随一怔,只听这人道:“小兄弟莫非是想排在我的前面?” 刘随看向这人,见这人摸约三十来岁,胡须横面,双目有神,一道伤疤从额上直至有脸。刘随抱拳一笑,道:“抱歉,我只是见刘皇叔竟然可以号召如此多的人从军,情不自禁的走了一步,欲看皇叔之姿而已。” 那人闻言,哈哈一笑,道:“过不多久,便可近而观之,何必急于一时?” 刘随点点头,回到了远处,心道:“此人出手快绝,必身怀绝技,何不问上一问?” 于是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这人道:“我名叫陈松,字元简。” 刘随“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陈大哥,小弟刘随,字性游。” 顿了一顿,又道:“方才小弟见陈大哥出手迅捷,定然身怀绝技,不知是何门何派?” 陈松闻言一愣,惊讶的道:“不想刘小弟的眼光如此锐利!我是铁陀门的弟子。” 刘随皱眉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铁陀门的高手,失敬,失敬。” 这铁陀门虽然是名门正派,武艺却属“激流”一派,这一派别的武功毒辣,在江湖上的名声是不怎么好的。 所以陈松一说,刘随打从心底的有些抗拒,却又不好直说,眉头只轻轻的皱了一下。 陈松见到刘随如此表情,笑道:“刘小兄弟,是不是因为我属于‘激流’一派,你有些不喜?” 刘随的心思被陈松这么直接的点了出来,忙道:“哪里哪里,陈大哥说笑了。” 陈松又哈哈一笑,道:“没关系,是什么便是什么,这派别的武学本来名声就不好。他人见了我的相貌,一开始就不敢与我说话了,而你却不一样,足见刘小兄弟大异常人啊。”刘随见陈松如此豪爽,不禁面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 陈松拍了拍刘随肩膀,以示刘随不要在意,然后问道:“刘小兄弟眼光锐利,必也有甚高本领,不知是哪一派人?” 刘随“呃”了一声,道:“我无门无派,只是跟着师父学了几式剑招而已。” 陈松闻言,心道:“此乃谦辞,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好的眼光,其师必是高人。” 于是问道:“不知尊师是谁?” 刘随道:“师父不让我说起他老人家的名字。” 陈松面露失望之色,道:“既然刘小兄弟不肯相告,那便罢了吧。” 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却将这个问题给放了进去,对刘随的师父充满了好奇。 剑鸣在江湖中人称“剑圣”,剑术之高明天下无人是对手,一生从不收徒。任凭陈松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刘随的师父竟然就是这位不收徒的剑圣。 刘随怕陈松又追问,转过话题,与陈松聊了起来。 二人相谈甚欢,也不觉得这长长的队伍难排了,不一会儿功夫便轮到了陈松。 刘备端详了陈松一阵,见陈松生得虎背熊腰,心中欢喜,笑问道:“家中可有父母妻儿?” 陈松朗声道:“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声音洪亮,后面许多人都探出头来看看是谁这么大嗓门。 刘备又问陈松道:“若上战场,你自觉如何?” 陈松满怀自信的道:“若上战场,我必能以一挡百!”众人闻言均开始悄声议论起来,诸如“这人好大的口气”之类的。 刘备哈哈一笑,叫了声:“好!”下笔在“前锋营”处写下了陈松的名字,又道:“明日你便道军营报道吧,好好表现,多立战功!” 陈松一拱手,对刘随轻声道:“刘小兄弟,我在外面等你。”刘随点点头,陈松转身离去。 刘备看了看刘随,见这年轻人身子看起来虽然柔弱,却十分扎实,问道:“年轻人,家中可有父母妻儿?” 刘随与刘备四目相对,便感一股强劲的霸气扑面而来,心头大震,竟不觉呆了,忘了回话。 刘备见刘随半天没有动静,淡淡一笑,道:“年轻人不用慌张,回我的话。” 刘随回过神来,忙道:“哦,我家中无父母妻儿。” 不待刘备问话,刘随便道:“若上战场,闻鼓听令而进,以一挡百;闻金听令而退,掩将现行;埋伏日夜不动,毫无声息;若败不急不乱,待将重整。” 刘备听完心头一震,暗道:“此人深知战法精要,未出已露锋芒,非等闲之辈。且留在军中,看看次人是否纸上谈兵。” 于是也在“前锋营”处写下了刘随的名字,道:“明日你便道军营报道,好好努力,多立战功。” 刘随大喜,一拱手,道了声:“是!”然后走了出去。 时间已过了正午,烈日当头,陈松站在一棵老槐树下乘凉,见刘随出来,忙招手叫道:“刘小兄弟!” 刘随听得叫声,也看到了陈松,便走了过去。陈松急忙问道:“皇叔可收你了?” 刘随闻言一奇,道:“莫非还有被拒的人?” 陈松道:“那是自然。你有所不知,刘皇叔爱民如子,募兵与他人不同。” 刘随怔了一怔,问道:“有何不同之处。”陈松道:“刘皇叔之所以先问我们有没有父母妻儿,便是怕我们若战死沙场,家中妻儿无人照料。若有家人者,必不会被分到前锋营,而是安置在后勤营中;若是身不强力不壮的人,刘皇叔也不会收用,就怕会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 然后一拍胸脯,道:“像我们这种心无牵挂,身强力壮的人自然就会被安排到前锋营啦。” 刘随思索了一阵,道了句:“原来如此。”陈松又问道:“你不会被拒吧?”刘随笑道:“自然不会。”陈松大喜,道:“被分到哪个营?”刘随道:“前锋营。”陈松哈哈笑道:“太好了,我们同在一营,日后不仅可找你切磋武艺,更有个照应!” 刘随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还在因为刘备刚才发出的那股霸气而感到骇然。陈建见刘随神情不对,问道:“刘小兄弟,怎么了?”刘随身子一震,随即笑道:“没什么。”迟疑了一阵,问道:“陈大哥,方才你可感到刘皇叔所发出的霸气?” 陈松一愣,反问道:“什么霸气?”刘随道:“你没感觉到么?就是刘皇叔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陈松摇了摇头,道:“没有感觉到,你且说来听听。”刘随道:“方才我与刘皇叔目光相对,突然感到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息向我涌来,那气息之凌厉,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陈松闻言一奇,道:“这么夸张?”刘随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陈松一阵不耐烦的挥手,道:“哎呀,管他什么霸气,我也不懂,反正刘皇叔是个仁人君子就对了。” 刘随赞同道:“不错,无亲者在前锋营,有亲者在后勤营,体弱者更不收,世间能有几人会如此为民着想?”陈松也道:“是啊,但是如今征战连连,死伤在所难免,这乱世要到何时方休啊?” 刘随一笑,道:“反正我们明日道军营报道就对了,陈大哥,我先行一步,我们明日再见。”陈松忙拉住刘随,道:“你要去哪里?你我难得意气相投,怎能不去共饮一杯?” 刘随道:“我要回家去告诉家人这个消息啊。”说罢抬步便走,陈松一怔,追上前去,道:“你不是在前锋营吗?前锋营的人应该没有家属才对啊!”刘随对这陈松诡异一笑,直管向前走去,陈松跟了上去,要看刘随究竟搞什么鬼。 陈松跟着刘随到了刘随家门前,不禁一怔,看着这摇摇欲坠的破屋,陈松问道:“你就住这里?”刘随淡淡一笑,道:“不错,陈大哥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坐坐?”说罢伸手一推,将木门推开。玉妍一见到刘随,便迎了上来,笑道:“刘随哥哥,你回来了?”小山与小圆也围了上来。 刘随在两个小孩头顶一抚,问道:“你们有没有给玉妍姐姐添麻烦啊?”小圆道:“我肯定没有问题,但小山可麻烦了。”小山白了小圆一眼,叫道:“才没有!”刘随呵呵一笑,对这两个小家伙的嬉笑打闹他早已习惯了。 陈松见此情形,心中大奇,正要问话,却听屋内另一男子道:“刘大哥你回来晚了。”眼角看了一眼陈松,道:“哟!还带了客人回来,这可真是难得啊。” 说话之人便是李季。刘随瞪了李季一眼,道:“李季,休得无礼!”然后对陈松道:“陈大哥,请坐。”玉妍早已添了一个座位让陈松坐下。陈松大惑不已,对众人施了一礼,轻声问刘随道:“刘小兄弟,他们是……?”刘随道:“他们都是我游走四方的时候遇见的,全因战火失去了亲人,我心中不忍,便收留了他们,至今已有五六年了。” 陈松闻言心中一震,没想到刘随年纪轻轻,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又是佩服又是感叹,道:“唉,与你相比,我妄自多活数载。”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陈松的心头也泛起了淡淡的暖意。 众人聊了一阵,李季开口问道:“刘大哥,你今天可寻着活干?”刘随反问道:“你呢?”李季双手一摆,做无奈状,道:“没有。”刘随道:“我也没有。”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玉妍道:“没关系,没关系,家中还有些米粮,可以支持几日。” 其实玉妍心中也非常担忧,家中事务从来都是她一手打理,情况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其实家中只剩下一日口粮了。玉妍如此说,是怕大家担心,尤其是小山小圆两个小孩。刘随见到众人的表情,笑了一笑,道:“不过,我倒是有办法。”此话一出,众人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刘随道:“明日我与陈大哥便要到军营报道,从军去了。”李季哈哈一笑,跳了起来,道:“好啊!果然有你的!”小山小圆也叫道:“刘随哥从军?好棒啊!” 只有玉妍的面色沉了下来,细声问道:“去从军就许久不能回来了是吗?”刘随点了点头,玉妍的头埋得更低了,两眼满含泪光,差点就要流下泪来。 刘随见状,笑道:“傻丫头,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然后又对李季道:“我走以后,你须得好好照顾他们,若有闪失,小心我揍扁你。”李季嘿嘿一笑,道:“放心吧。” 刘随点点头,又对玉妍道:“以后我每月军贴就由你来保管,要小心奸人,尤其是李季。”玉妍抬起头来,强笑道:“放心吧,李季哥哥不会拿我的钱,”顿了一顿,又道:“也不会拿别人的钱。”刘随不放心的看了李季一眼,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李季白眼一翻,没好气的道:“干嘛扯到我的头上来了?”玉妍不禁“扑哧”一笑,刘随也哈哈大笑起来,刹那间,笑声布满了整间屋子,陈松也为之动容,笑了起来。 是夜,刘随送陈松到门外,陈松一拱手,道:“刘小兄弟请留步,不用送了。”刘随也一拱手,陈松叹了一口气,道:“你家气氛欢愉,我在江湖过了这么多年的舔血日子,一颗心早就冷了,却也为你家的气氛所动。” 刘随笑道:“陈大哥若是喜欢,得空常来便是。”陈松道:“明日便要从军去了,哪里还有空闲?”顿了一顿,问道:“你视他们为何人?”刘随怔了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陈松指的是谁,略一思索,道:“你说玉妍他们?”陈松点了点头。 刘随道:“我们都是孤儿,在一起相依为命多年。他们在我的心中就如同亲人一般。”陈松正色道:“那你还需听我一言。”刘随道:“陈大哥请讲。” 陈松道:“我看得出来,他们对你非常重要,而你更是家里的顶梁柱。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去从军呢?天天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谁来照顾?如果你是分在后勤营倒还罢了,偏偏又在前锋营,你这样……” 不待陈松说完,刘随已笑着摆了摆手,道:“多谢陈大哥关心,我自有分寸。”陈松见刘随如此,知道是劝不动了,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明日我们军营再见。”刘随又是一笑,却未答话,陈松转过身离去。 时局动荡,战火无情,就如一场大雪,吹散了许多的家庭。而这个由孤儿组成的新家庭,却是这场风雪中难觅的微火,带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就连陈松这种刚刚认识的人,都不愿意让它熄灭。 ------------ 第3章 三、征 讨 天色尚未明亮,刘随已早早的起来了。其他人都还在熟睡,刘随看了看挤在一张床~上的两个小孩,小山的一只脚露在了外面,刘随微微一笑,给小山盖好了被子。 随意洗漱,跨上长剑便出门去了。刚到门口,却见李季站在门前。刘随一见李季,又惊又奇的道:“哟!你居然会起得这么早?”李季笑了一笑,道:“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刘随收起笑脸,道:“这么早起来,有什么事么?”李季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包,递给刘随,道:“喏,给你。”刘随怔了一下,道:“这是……”李季道:“玉妍给你的。” 刘随看了一眼这个香包,只见粉红色的布包裹着香料,成一个四方形,两根深红色的丝带扎住了口子,非常精致,香包中透出淡淡香气,甚是怡人。 刘随一惊,道:“这不是玉妍她娘留给她唯一的物件么?为何要给我?”李季将香包往刘随手里一塞,道:“你啰嗦什么?叫你拿着就拿着。”叹了口气,又道:“玉妍让你注意身体,天冷加衣,天热少穿,不要一件衣服等穿臭了才换。” 刘随心头一暖,拍了拍李季的肩膀,道:“替我谢谢玉妍。”李季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回来谢吧。”刘随一笑,大步走出门去。李季嘟哝了一句:“真是个木脑袋。” 刘随耳尖,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来道:“你说什么?”李季忙赔笑脸,道:“没什么,没什么。”刘随瞪了李季一眼,道:“好好照顾他们。”李季应了,刘随提了提肩上长剑,往军营行去。 由于起得过于早了,刘随到军营时营门还未开。刘随百无聊奈的在门口转了几个圈,索性抽出长剑舞了起来。 刘随的脚步稳健,出剑缓而有力,一剑刺出,回手挽向身后,一道逆拱桥形的银色光芒便出现在身前,如一颗银星移动,拖着长长的银色尾巴。刘随左手捏了个剑诀,轻声一喝,右脚向前跨了一步,长剑拖着银色尾巴刺出,手腕向上一挑,又立刻向右横扫。 剑随手动,残影在半空组成了一个银十字,剑去影尚留,可见刘随的剑技非比寻常。 银十字固然美丽,但稍纵即逝,刘随立刻出剑,银光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是在写字。刘随使剑时,身姿柔美而强韧,便如一只雄鹰展翅高飞。这并不是什么高深剑法,但在刘随手中却显得高深莫测,其中原因不为其他,正是受剑明从小的教导,从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刘随的剑在继续,脸上的表情有几许哀愁,却不知是为何而心泣。忽感身后劲风吹来,刘随一惊,低头避过。劲风又从头顶压下,刘随举剑一挡,不由得心头大震。这劲力之强震是非同小可,震得自己虎口生痛,手臂发麻。 刘随不敢续接,剑锋一转,凭借意识向那人削去。那人果然退守,劲力一松,刘随脚步向前跨出一步,身子一个转身,已面向那人。看这人,身穿白色铠甲,手持七尺长缨,相貌英伟而威武,俨然一身经百战的大将模样。 刘随一怔,正要说话,那将领已用长枪指着刘随,喝道:“何人大胆?敢在军营前舞剑!”刘随笑了一笑,拱手道:“我叫刘随,字性游,昨日应征入伍,今日是来报道的。不想营门未开,故舞剑消遣,让将军见笑了。” 这人闻言,收起了长枪,笑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既然是来报道的,便随我进去吧。”刘随又一拱手,跟着这人进了军营。 看这人对守门兵士嘱咐了一番,又对刘随道:“小兄弟,你且去休息,呆会儿便要训练。”刘随点了点头,目送这人离去,然后到营帐中换上军装,准备参加训练。 过了一阵,陈松也到了,寻着刘随,见刘随已经换好衣服,笑道:“挺合身啊!”刘随苦笑一声,道:“玉妍嘱咐我不要穿臭衣服,但这军装偏偏就有一股臭味,若是玉妍知道了,定逼着我换。”陈松哈哈一笑,道:“有这么个佳人关心你,你幸福得很啊!” 刘随面色暗了下来,道:“陈大哥休要胡说。”陈松一奇,道:“怎么?玉妍姑娘生得美丽,你与她常年相处,难道不动心么?”刘随苦笑一声,却不答话。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列队!”陈松一惊,道:“哎呀!训练要开始了!我得赶快去换衣服!”说罢急急忙忙的跑进营中。 刘随轻轻一叹,不知在叹什么,然后列队去了。 军营中的生活虽然也很艰苦,但却比民间优越许多,不知不觉一月过去了。 这日,陈松与刘随无事聊天,陈松叹了口气,道:“唉,训练了一月,却没有战事,如何建功立业?”刘随笑道:“这不也挺好么?百姓可平安度日。”刘随长年漂泊,深知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没有战事,倒是欣慰得紧。 陈松点头道:“说得也是,但大丈夫既然从军,自当建功立业,像现在这般清平无事,我却不愿。”顿了一顿,问刘随道:“莫非你无意功名?”刘随淡淡一笑,道:“功名利禄,本是虚幻,我只愿能平静的度过一生。”陈松一怔,道:“那你为何从军?”刘随道:“军贴可以贴补家用。” 陈松愕然,道:“就为这个?”刘随点了点头。陈松在刘随背上用力一拍,道:“你真糊涂,明明身怀高深武艺,却被埋没,岂不可惜?”刘随没有说话,陈松正要说话,一个兵士跑来对二人道:“快快列队!赵将军来了!”陈松只得打断话题,与刘随急急忙忙的起身。 校场之上,众多士兵列成了整整齐齐的阵势,刘随与陈松也在其中。过了一阵,一个身穿白甲、气度非凡的将领走上台来,正是当日在军营前与刘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这将领环视众人一圈,道:“各位将士,张武陈孙叛乱,主攻已命我为前部先锋前往征~讨,明日便启程,请各位将士做好战前准备!”众人齐声应道:“是!”然后这将领便离了开去。 待这将领走远,众兵士方才散去,细细叨叨的说起话来。陈松听得要上战场了,精神一震,叫道:“太好了!有立功的机会了!”转头对刘随道:“刘小兄弟,我们可以建功立业了!”却见刘随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刘小兄弟,你怎么了?” 刘随看了看陈松,道:“战事一起,百姓必然遭殃,我于心不忍。”陈松拍了拍刘随肩膀,笑道:“你的心肠太软了,如今正逢乱世,死伤在所难免,如果想要停止战事,只能击败敌人,让乱世早些结束。”陈松说话,意思虽然不太明白,刘随却能懂得,笑了一笑,算是认可。 陈松又道:“好了,别想那么多,我们是前锋营的人,明日要打头阵呢,好好歇息吧。”刘随应了。陈松正要离去,刘随忽然道:“对了!”陈松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刘随问道:“刚才那位将军是谁啊?”陈松面带惊异的道:“你不知道?” 刘随摇摇头,陈松道:“你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刚才那位将军是刘备大人手下大将,赵云,赵子龙!”刘随闻言一惊,“哦”了一声,然后也不理陈松,走了开去,陈松非常纳闷的看着刘随,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云乃刘备帐下猛将,勇武过人,颇有些名声。刘随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然知道赵云的名字,却没想到自己竟与赵云打过一场,心中难免震惊,暗道:“赵将军枪法威势甚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天还未亮,陈松就闯进刘随的营帐中,叫醒正在睡梦中的刘随,道:“快起来啦!”刘随身子翻了一翻,勉强睁开双眼,道:“列队了?”陈松见刘随懒洋洋的样子,心中不悦,道:“你怎么如此懒散?今日我们便要出战啊!” 刘随道:“那又如何?出战便出战吧。”陈松一下子将刘随拉了起来,道:“快快快,不要再睡了,如此懒散,怎能上战场?”刘随拗不过陈松,只得起来,可是起得太早了,却不知道做什么,怔怔的看这陈松。 只见陈松双臂一扬,道:“来来来,我们先热一下身。”刘随闻言不禁一笑,道:“陈大哥你是精神过头了。”陈松二话不说,径直一拳打向刘随。这拳来得突然,刘随却稳如泰山,右手一抬,挡下了陈松拳路,然后身子一转,绕道陈松身后,左手横向一扫,往陈松后背打去。 陈松一惊,不想刘随的身法如此迅速,急忙转过身来以双手格挡。不料刘随的手臂还未触及到自己,便不见了。陈松一怔,脚跟却中了一招,站立不稳,向后跌倒,跌至半途,却又跌不下去了。 原来刘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手臂,又绕到陈松的身后,一掌打在陈松脚跟上,让陈松失去了平衡,陈松跌倒,刘随便在身后扶住了陈松。 陈松惊魂稍定,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刘随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陈松的话,道:“上战场是上战场,睡觉是睡觉。陈大哥,还是让我多睡一会吧。” 然后便走回了营帐中,留下脸惊异的陈松。刘随使的这几招,正是当初遇到林无悔时,剑鸣教给自己的那几招,多年过去,刘随已将这几招运用得炉火纯青。本来陈松的武艺也不低,只是刘随的这几招出其不意,所以自己才会着了道。 时值正午,众兵士列成队形,等待着赵云的出现。过了一阵,赵云骑着马从营外奔来,高声道:“众将士,今日既然我为先锋,就一定要取得胜利,立下第一战功!”众兵士齐声高呼,伴着赵云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跟随赵云出征。 不一日,赵云所率的前部先锋已经到了二贼谋反地江夏,而张武、陈孙听闻刘备派兵前来征讨,早已列出阵势迎敌。 陈松远远望去,只见人山人海,数之不尽,最终目光落在了张武的身上,心道:“那人想必就是叛贼头领张武,只要将此人拿下,必得记功。”然后就在心里盘算起了如何擒拿张武的计划。 只听赵云高声喝道:“张武陈孙!常山赵子龙在此,快快下马受降!”张武陈孙知道赵云武勇,不敢应战。张武对陈孙道:“素闻赵云骁勇,我们不如退回营寨去?”陈孙道:“不可,如今只有赵云一人率军前来,应该在敌人援军到前一举击溃。” 张武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刚想下令,却见一支军队赶来,确实刘备亲统大军前来。张武心中一寒,道:“这么快?”陈孙也是一阵颤抖。 赵云哈哈大笑,骂道:“无能鼠辈也敢作乱,你们哪个是张武?出来与我斗上一斗。”话音刚落,从刘备军中走出一人,只见这人环眼绒须,眼神凶煞,手持丈八蛇矛,正是张飞,张翼德。张飞驱马到赵云身边,道:“子龙将张武交给俺吧。” 赵云笑道:“将军莫急,不是还有陈孙么?”张飞怔了一怔,道:“好,就让你立头功。”赵云又是一笑,驾马奔到两军正中,骂起阵来。 张武见刘备大军已到,暗想:“若战,我军必不是对手,不如与赵云一斗,挫伤敌军锐气。”心念一定,驾马上前,长枪一挺,便向赵云攻去。 赵云见张武所乘之白马奔跑甚快,雄壮无比,断定是一匹宝马;而张武刺来得这一枪极其平庸,赵云也断定张武不是自己的对手,注意力反而集中到了张武坐骑上。 张武枪已刺到,赵云侧身躲开,弯腰伸手,一把抓在张武坐骑缰绳之上,身子一腾,竟然跳到了张武的身后,然后顺势一枪,从后将张武贯穿,将其摔在地上。 赵云竟然在一招之间,杀敌夺马,武艺可见一斑。陈松见状好生失望,刚还思量着如何擒拿张武,这回却让赵云自己拿了。 赵云安稳落地,细细看向这匹宝马,赞道:“好马!此马必是千里驹的卢。”然后牵着马便往阵中走去。陈孙见张武被杀,心下大怒,又见赵云牵走的卢马,大喝一声,提枪攻向赵云。张飞见状,大喝一声:“陈孙!你张爷爷在此!”双腿一夹,纵马挺矛,向陈孙刺去。 陈孙见张飞攻来,连忙回枪防守。但张飞是何等人物?这一矛不仅没有被陈孙挡下,更将陈孙长枪从中刺断,直直一枪便贯穿了陈孙的胸膛。反叛军见张武陈孙被杀,心下大骇,纷纷跪地求饶,江夏张武陈孙之乱便如此轻松的镇压了下来。 此役,急欲建功立业的陈松,与不知在想什么的刘随,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 第4章 四、圣 兽 柳城,一个青年身穿蓝色长袍,长发剑眉,英俊非常。这青年远远的看着一座驿馆,见驿馆四周已挂起了白绫,面上一阵痛楚,道:“师父,您放心吧,杨溢必不辱使命。” 这青年,便是郭嘉临死前嘱咐的那人,姓杨名溢,字雄之,是郭嘉的弟子。郭嘉临死前留下定辽东之计,让公孙康与袁氏兄弟自相残杀。 但郭嘉又怕出什么差错,便让自己的弟子杨溢星夜赶往辽东,散布流言,好让公孙康对袁氏兄弟生疑。杨溢刚走出驿馆,郭嘉便逝世了,心中悲痛万分,誓要完成郭嘉交给自己的人物。 杨溢日夜兼程,不负所托,成功造谣。公孙康本来就对袁氏兄弟心生疑忌,所以杨溢的谣言一出,公孙康很快就杀了二袁,将二袁首级送往曹操处。杨溢得手,深怕呆久了会被识破,于是急忙离去,心中暗叹师父料事如神。 行之半途,路过一村庄,只见田间庄家都已枯萎,村民个个面目忧愁,好奇之下问一男子:“请问大哥,此地为何这番景象?” 这男子叹了口气,道:“战火纷飞,我们百姓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下村里又来了一只妖兽,虽不害人,但全身散发的瘴气让庄稼枯萎,我们全村口粮尽毁。若对方是人还好,尚可理论,但那是妖啊。”杨溢面色一沉,道:“原来如此,不知那妖兽现在何处?” 村民向北一指,道:“北面山洞,你要做什么?”杨溢道:“自然是帮你们除妖。”村民一怔,随即道:“壮士不可,妖兽之力岂是人力可能敌?”杨溢笑道:“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说完驱马疾驰,向妖兽所在之处行去。 杨溢一路北行,只见路边花草纷纷枯萎,越是接近山洞,瘴气就越是浓厚。杨溢鼓起护身气劲,将瘴气与自己隔绝开来,但马儿却吸入瘴毒而亡,杨溢只得下马步行。 好不容易才到达洞口,刚准备踏入洞窟,一道极为凶悍的气劲便将杨溢逼退。洞中红光一闪,竟有拳头般大小,却是洞中妖兽的眼睛。杨溢喝道:“大胆妖兽!危害世人,不束手就擒,还敢反抗?” 那妖兽渐从洞中走出,脚步声“啪啪”作响,直听得杨溢心惊。妖兽走出洞外,现出本来面貌:一只巨大白狐,色泽鲜明,非常好看,尾巴却有四条,杨溢心中一惊,暗道:“这狐狸有四百多年的修为,不好对付啊。”杨溢细细端详了白狐一阵,正欲说话,白狐便道:“你来此做什么?” 杨溢道:“你在这山洞中,虽不攻击人类,但妖气扩散,生成浓厚瘴气,让山下百姓的庄家枯萎,颗粒无收,所以我特来除你。” 白狐道:“我们只在此逗留几日便走。”杨溢闻言,心道:“我们?这妖兽还有同伙?”口中却道:“妖物之言,我岂能信?一日不除你们,山下百姓一日不得安宁,休要再言,受死吧!”说罢将双掌一合,身后显出八卦幻像。白狐见状一惊,道:“烈阳冰寒劲?” 杨溢笑道:“你这狐妖倒是好眼力。” “烈阳冰寒劲”是玄奕门的独门绝技,光北接任掌门以后,呼觉将玄清道的“玄阳劲”与幻清道的“幻寒功”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这门绝学,威力虽然比不上清阳真人,但也算是盖世无双。自“烈阳冰寒劲”创出以来,玄奕门的武艺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提高了一个阶段。 杨溢右手一推,八卦阴面兀的发亮,一股寒气直扑白狐。白狐前爪一挥,拍散寒劲,杨溢已在瞬间闪到白狐身边,左掌推出,八卦阳面亮起,掌劲夹杂着烈阳气劲直攻白狐背部。白狐飞身一跳,从旁闪开,杨溢这掌拍在地上,只见土地不断龟裂,被烤焦炸开,形成了一个五步开外的圆坑。 白狐沉吟了一会,道:“你的烈阳冰寒劲,练到第三重了吧?”杨溢不答,寒冰气劲猛烈攻向白狐,白狐也不闪躲,前爪疾挥,将气劲打散。杨溢趁机抢上,左手反手拔出背上长剑,运起烈火劲直刺白狐额头。 白狐向后跳了一步,一声大吼,杨溢只觉全身震荡,反连退三步,长剑竟险些把持不住。 白狐道:“别打了,我们到此从未伤过一人,我亦不想伤你。”杨溢正气凛然,怎会听得进妖怪的话?白狐又道:“你是玄弈门的弟子,我更不能伤你,你速速下山去,莫再动手。” 杨溢心中一奇:“它怎知我是玄弈门的弟子?”道:“你虽未伤人,但瘴气浓厚,村民颗粒不收,又怎么办?”白狐道:“这个你只管安心,我们只在此停留三日便走。”杨溢“哼”了一声,道:“那村民岂不是还要受三日的罪?我绝不会不管的!” 说完,杨溢运起“烈阳冰寒劲”,八卦幻象再度呈现,白狐淡淡的道:“还要打么?”杨溢道:“那是自然。”白狐道:“我不和你打,而且凭你那三重烈阳冰寒劲也不是我的对手。”杨溢冷笑一声,道:“那这样又如何?” 杨溢长剑一舞,只见那八卦幻象渐融入杨溢身体,阳面融于左手,泛出红光,阴面则融于右手,呈蓝色状,手中长剑也闪着蓝光,这一红一蓝甚是好看。 白狐吃了一惊,道:“你已经练成第五重了?”杨溢道:“狐妖之修为,是看尾巴数,一条为一百年。你有四尾,修为不会超过五百年,而烈阳冰寒劲却不同,修至第五重便相当于你们六百年的修为,对付你这四百年的狐妖,已是绰绰有余。” 说罢右手长剑疾挥,一道剑气带着寒冰,气势汹涌攻向白狐。白狐知道厉害,已不像先前那般从容,纵身一跳,躲过剑气。杨溢功力突然提升,身法也比先前快了许多,身形一闪,已到白狐面前,左手一探,烈阳劲激射而出,在白狐脑门上炸开。 白狐一声惨叫,颓倒在地,杨溢顺势一剑斩下,只听“唰”的一声,白狐三条尾巴被齐齐的斩了下来,可怜白狐三百年的修为就这样被杨溢一剑断送掉了。 白狐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杨溢举起长剑,便要了结了白狐的性命。忽的一阵狂风呼啸,一股劲力将杨溢手中长剑震飞,杨溢大惊,只听一个声音从洞中传来:“玄弈门的后生,进来。” 声音浑厚,但却很无力,杨溢被这声音震住了,竟说不出话来,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山洞,心里却暗地自惭:“一个妖物的话我竟不敢反驳,真是没用。” 洞中黑漆漆的一片,窄小非常,但越往里走路就越宽,也越是明亮。走了一阵,光亮更甚,照亮了整个山洞。 杨溢呆住了,因为在他面前卧着一只更为巨大的白狐,双目紧闭,神态甚是安详,身后九条尾巴拖在地上,皮毛光滑,异常美丽。但围绕在它身边的瘴气,却与它的美丽格格不入,杨溢怔怔出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巨狐虽只有九条尾巴,但妖狐之道,九尾为顶,就算再多上一千年的修为,也只有九尾,眼前这巨狐不知道有多少年的修为了。 巨狐眼睛微睁,看了杨溢一眼,随即缓缓合上,道:“人类修道真是得天独厚,你年纪轻轻,但已有了六百年的修为,而我们狐类却要苦修六百年。”顿了一顿,又道:“不想玄奕门竟然会出了你这等人才,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了。” 杨溢心中起疑,问道:“你似乎对我们玄弈门非常熟悉,是何方妖孽?”巨狐笑了一声,缓缓的道:“妖孽?时间确是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曾经被你们称为圣尊,现在却被你唤作妖孽。”巨狐双眼睁开,一双碧波般的眼睛:“我乃寒凝碧眼狐。” 原来眼前的这只巨狐便是当年玄清道的圣兽,狐妖之王小寒!而守在洞外的白狐便是小寒与胜东的女儿静轩!杨溢乃玄弈门门人,自然知晓寒凝碧眼狐,但从未见过。先前还有所疑虑,但一见巨狐的碧眼,便深信不疑,因为寒凝碧眼狐的一双碧眼是其他狐类没有的。 杨溢立刻跪倒在地,道:“弟子杨溢,拜见圣尊。”左顾右盼了一阵,问道:“请问胜东师祖在何处?”小寒再度闭上双眼,表情有着一丝忧伤,却没有回答杨溢的话,反问道:“你为何找上门来?” 杨溢见圣尊没有回答,也不敢多问,答道:“山下村人受瘴气所困,颗粒无收,弟子得知此处有妖......”话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若称圣尊为妖,岂不是大不敬? 小寒叹了口气,道:“唉,如你所见,我即将死,这瘴气是因我重病,妖气流走才会形成。我亦不想害人,只得在此僻静处渡完余生,我命不过三日,三日后便会死去,瘴气自然消失。”杨溢闻言,心中生起了一阵怜悯。小寒歇了一会,道:“静轩,你进来。” 杨溢知道是叫洞外的那白狐,但走进来的却是一美貌少女,容貌之佳,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杨溢见到这女子,虽知是狐妖所化,但还是忍不住看得呆了。 静轩进得洞中,叫了声:“娘。”小寒道:“杨溢,我即将死,有件事想托付于你。”杨溢道:“请圣尊吩咐。” 小寒看了看静轩,道:“你斩掉我女儿三百年修为,虽还剩一百年,但也已失去化身战狐的能力,功力也大不如从前,若遇强手,连自保的都成问题,我望你能好好照看我女儿。”杨溢道:“圣尊放心,弟子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护她周全。” 静轩闻言一怒,狠狠的瞪了杨溢一眼,高声道:“娘,我不要他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杨溢拱手道:“姑娘,在下斩你三百年功力,是不知你与圣尊的身份,还请姑娘原谅。以后就由我来保护姑娘,必不让姑娘有任何差池。” 静轩冷冷的道:“哼,你让我相信毁我道行的人么。”杨溢愕然,小寒道:“静轩,不知者不罪,他是玄奕门的弟子,必会好好待你。” 静轩道:“我不要!玄奕门的弟子也未必都是好人!如今天下大乱,要不是南宫……”不待静轩说完,小寒便喝道:“静轩!休要再说!”静轩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 小寒叹了口气,道:“娘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观杨溢心底纯朴善良,绝非你想象中的那样。”静轩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小寒见静轩答应,心中宽慰许多,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来,又睁眼道:“静轩!六年前的那个人……” 静轩愣了一下,面部表情若有所思,道:“他……他……”小寒见静轩这个模样,摇了摇头,道:“唉,罢了,随你吧。”静轩默然。小寒见静轩如此,若有所思的道:“你们下山去罢,我想睡了。”说罢双眼一闭,渐渐睡去。 ------------ 第5章 五、狐 逝 杨溢见小寒睡去,轻声道:“姑娘,我们走吧?”静轩的表情有一些忧伤,杨溢看在眼里,道:“放心吧,我是一个好人。” 静轩抬头看了杨溢一眼,道:“你是好人?”杨溢点了点头,静轩又道:“那我如何知道?”杨溢笑了笑,道:“日后你自会知晓,我们莫要扰了圣尊休息,先下山去吧。”静轩迟疑了一会,还是跟着杨溢往山下走去。 二人一路一语不发,杨溢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问道:“对了,不知胜东师祖现在何处?”杨溢见到了小寒,却不见小寒的夫君胜东,心中甚是疑惑,当然要问。静轩面色黯然,道:“爹他……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杨溢闻言大惊,要知胜东修为之高,与掌门光北旗鼓相当,竟然会在很久以前便去世,不禁问道:“胜东师祖是怎么死的?”静轩浑身一颤,顿时面色忧愁,却不言语。杨溢见静轩半天不语,笑道:“不想说就算了。” 静轩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斩掉了自己三百年道行的人颇有好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我爹在玄奕门开派五年之前便去世了。”杨溢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听静轩缓缓讲诉。 原来当年胜东与小寒虽然被原谅,但人妖结合却违逆了天道,违逆天道便要遭受天谴。 在呼觉合并玄清道与幻清道为玄奕门一年之后,胜东受到天谴惩罚,突然暴毙;小寒有千年道行,虽然遭受了天谴,重病缠身,却支撑了二十余年。但日子越久,病就越重,妖气渐渐蔓延形成瘴气。小寒深怕波及到玄奕门,便带着静轩不辞而别,躲到这偏僻山洞中等死。 静轩现在已长这么大了,父母之间的事情早已明白。如今对杨溢说明原委,杨溢听得心惊,不想玄奕门的圣兽原来是这样来的,而自己的师祖更是与狐妖结合。在他那颗刚正的内心里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但同时也为胜东与小寒的爱情深深打动。 杨溢不觉看了静轩一眼,没由来的心中一跳,急忙把目光收了回去,心中直念:“罪过,罪过。” 杨溢见静轩的神情黯然,心知她是想起了父母的事情而感到伤怀,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对了,你刚才所说得南宫什么的又是谁?”静轩转过头来瞪了杨溢一眼,问道:“你想知道?”杨溢平白无故的被静轩瞪了一眼,直感莫名其妙,却对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道:“想。” 静轩俏皮的道:“我不告诉你。”杨溢愕然,道:“为什么?”静轩道:“他是个坏人,要不是他和杨姐姐,现在天下根本就不会这么乱,我不想说他的事情。” 杨溢更加好奇了,但静轩既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便勉强,心中直打鼓:“那南宫什么的究竟是谁啊?天下大乱关他什么事?杨姐姐又是谁?”杨溢见静轩的面上又泛起怒意,心道:“她怎么阴晴不定啊?” 又岔开话题,问道:“那六年前的那个人又是谁?”静轩闻言,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面上充满了愧疚,颤声道:“他……他……他叫刘随。” 杨溢见静轩突然冒出这个表情,知道自己又问错事情了,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但静轩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也只能听她慢慢的说下去。 六年前,静轩从玄奕门跑出来,化成人形到四处游玩,却认识了闯荡天下的刘随。当时刘随年少,初开情怀,碰到静轩这等美貌女子,更是喜爱,无法自拔。静轩对感情这档子事也是一知半解,一时好奇便与刘随走到了一起,二人郎情妾意,逍遥快活。 后来静轩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的爱上了刘随,又想起胜东与小寒之间的事,深怕刘随会遭到天谴,便决定离开刘随。但刘随对静轩实在太好,静轩虽然去意已定,却不愿伤刘随的心,所以便想出了一个天真的办法。 说到此处,静轩停了下来,杨溢问道:“什么办法?”静轩淡然一笑,却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道:“我对他说,若要娶我,必须得做大官,否则便不相见。于是离开了他,至今没有再见面。” 杨溢听了,心头不禁一沉,道:“那刘随岂不是很痛苦?”静轩道:“与其让他受到天谴,不如让他受一时之痛。不过现在时间长了,我对他的感情也渐渐淡了下来,相信他也一样吧。”说完,神情又有一些忧伤。 杨溢看着眼前这天仙般的女子神色凄苦,口中虽说对刘随的感情淡了,其实并没有彻底的忘记。心中实在不忍,道:“我看你并忘不了他,何不去寻他?”静轩闻言,身体一颤,道:“我怎能去见他?” 杨溢正色道:“姑娘,依在下之见,刘随应该对你难以忘怀。既然你也对他依依不舍,便该去寻他,如果不能达成心中愿望,与遭天谴又有何异?”静轩的声音也随身体颤抖起来:“我......可以去见他么?”杨溢笑道:“自然可以。” 静轩重重的点头,道:“谢谢你,原来你真的是个好人!”杨溢笑而不语。突然,整座山的瘴气全数消去,空气重新变得清新,杨溢一愕,喃喃道:“怎会如此?难道……”只听从山洞中传来一阵哀嚎,却是小寒的声音。静轩大惊,发足往山洞跑去,杨溢暗叫不妙,也往山洞奔去。 杨溢赶到山洞,见静轩伏在小寒身上大哭不止,立在一旁,不敢上前。寒凝碧眼狐胸前一片血迹,染红了它洁白如霜的皮毛,它竟已自闭经脉。静轩哭得悲伤,惨然道:“娘!你为何如此啊?” 小寒修为甚高,虽自闭经脉,但并为立刻死去,却也是油灯枯尽,喘了口气,道:“你既有保障,我已无牵挂,与其活下来任妖气流走害人,不如自行了断。” 静轩哭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小寒用尾巴抚摸着静轩的头,淡淡的道:“傻孩子,明明知道有这么一天,又何必悲伤?”脸转向杨溢,道:“你过来。”杨溢听圣尊呼喊,急忙走上前,拜道:“圣尊还有何心愿未了?” 小寒不语,从口中吐出一物,直射向杨溢,速度奇快无比。杨溢还未有反应,便被击中,杨溢只觉腹部极痛,低头一看,不由得冷汗直流。只见腹部一颗闪烁蓝光的圆球正往自己体内冲去,扯开皮肉,不断的往里钻。 杨溢只觉全身巨痛,欲运功抵抗,但却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忍受着痛苦,任由圆球进入自己身体。终于,圆球进入了杨溢的身体,杨溢急忙伸手抚摸腹部,皮肤竟然完好无缺,杨溢大惑,道:“圣尊,这……” 小寒道:“我已将我的内丹植入你的丹田,我本欲传与静轩,但她功力不够,现更被你斩了三百年功力,只得传给你了。以后你慢慢吸呐,必能受用终生。”杨溢闻言,受宠若惊,万没想到小寒会如此厚待自己,不知该怎么感谢,只得不住的磕头。磕了几十个头,道:“圣尊放心!弟子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保护静轩姑娘。” 杨溢的话仿佛给小寒吃了颗定心丸,寒凝碧眼狐全身一松,已长眠下去。 当年的胜东与小寒何其强大,却因违逆了天道招致如此下场,怎叫人不心寒?这对传奇夫妻的死,再一次的证明了天道不可违的事实。 静轩的哭声填满了整个山洞,杨溢也为之感伤,轻轻的在静轩肩上一抚,道:“静轩姑娘,节哀顺变。”静轩一把扑在杨溢的怀里,哭道:“我爹去了,我娘也去了!这个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杨溢被静轩这么一扑,大吃一惊,定了定神,道:“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师兄弟么?而且……”顿了一顿,又道:“我也会时刻保护你的。” 杨溢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可能会引起静轩的误会,所以顿了一顿,但静轩却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来,只扑在杨溢的怀里痛哭不止。 也不知静轩哭了多久,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杨溢轻声道:“我们走吧,让圣尊好好歇息。”静轩点点头,跟着杨溢走了出去。 山洞外,杨溢抽出长剑,运气五重“烈阳冰寒劲”,只见右手的剑刃上蓝色寒光闪烁,寒气阵阵透出。静轩见状,问道:“你要做什么?” 杨溢没有答话,奋力一剑劈下,只见一道蓝色寒气冲向山洞,在洞口慢慢的蔓延开来,然后渐渐凝聚,最后结成了一道厚厚的冰墙,将洞口死死的封住。杨溢封住洞口,收件入鞘,道:“如此,圣尊就不会被人打扰了。”静轩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你。”杨溢淡淡一笑。 本来以杨溢的修为来说,封住洞口是完全可以的,但定会耗费自己不少的精力。但这一次却无比的轻松,看来小寒的内丹对杨溢是大有帮助,样子自己也暗暗称奇,心中又谢了小寒一次。 杨溢封了洞口,与静轩又拜了一拜,问静轩道:“不知姑娘准备去什么地方?”静轩面带惊异的看这杨溢,道:“我除了跟着你走,还能去哪?难道你要食言?”杨溢笑道:“怎么会?我只是问姑娘要去何处,我好护着姑娘前往。” 静轩闻言,舒了口气,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杨溢一愕,思索了一阵,道:“不如,我送你回玄奕门如何?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师门呢,顺便去看一看。”静轩想了下,道:“不要,我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好,回去被光北师伯看着更不好。” 杨溢又问道:“那你准备去哪里?”静轩笑道:“不如你带我到处游玩散心,我也看见见世面!”这是杨溢第一次见到静轩从心里发笑,心中也是一阵宽慰,点点头,道:“好,没问题。”然后二人一起走下山去。 路上静轩又问杨溢既然是玄奕门弟子,为什么没有去过玄奕门。原来当今天下大乱,玄奕门众多弟子都纷纷到世间闯荡,希望能为建立功业。郭嘉也是从玄奕门出来的弟子之一。 投效曹操后收了杨溢为徒,见杨溢资质甚高,心底纯朴,非常喜爱。于是将毕生武学倾囊相授,杨溢也不负郭嘉所望,练成了第五重烈阳冰寒劲,拥有六百年道行的雄厚功力。 由于郭嘉一直将杨溢带在身边,所以杨溢从来就没有去过玄奕门,心中也对师门充满了好奇,想去看看自己的师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天空又下起了阵阵寒雨,杨溢与静轩感到一丝寒意,不禁缩了缩衣襟。 ------------ 第6章 六、比 武 江夏之乱平定,刘表将新野交给刘备治理,刘随陈松等事刘备招募的士兵,自然跟随刘备到了新野,而玉妍等人也搬到新野去住,反正家中并没什么东西,搬起来却也轻松。刘备到新野以后,请得了一位军师,名叫单福。 单福对刘备说道:“辽东已定,曹操必然举兵南下,务必加强荆州防务。”刘备听从了单福的话,这夜,让赵云率五十名兵士护卫,往襄阳找刘表商谈去了。 赵云与刘随有过一次交手,有些映像,便选了刘随一同前往,而陈松却被闲置在了营中。到了襄阳城门,刘备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赵云道:“主公,夜间行路,不宜独往,还是让末将护送主公去吧。” 刘备摆摆手,道:“夜深人静,百姓都已安睡,若子龙率着五十人与我一同前往,只怕扰了他人清梦,还是我自己去吧。”赵云只得鞠了一躬,目送刘备离去。 刘备走远,赵云回过头来,对众兵士道:“既然主公有令,我们便在此等候。闲来无事,不如我与你们切磋切磋技艺如何?”众兵士闻言面面相觑,赵云何等勇武,自己怎会是赵云的对手?只有刘随淡淡一笑。赵云看在眼里,道:“刘小兄弟,来来来,与我切磋切磋。” 刘随走了出来,一拱手,道:“还请将军手下留情。”赵云哈哈一笑,将一柄长枪扔给刘随,自己摆起了架势。刘随将长枪接在手中,心道:“还好师父教过我一套枪法,否则今天定然丢尽脸面。”于是也摆出了架势。 刘备与刘表商谈了许久,总算有了结果,刘备满心欢喜的往回走。刚出城门,便听见一声大吼,心中一惊,走到赵云所率五十人小队。只见众人围成一圈,时而发出喝彩声,刘备大奇,轻拍一兵士肩膀。那兵士转过头来,见是刘备,立刻便要下跪行礼。 刘备阻住兵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兵士道:“赵将军与我们比武。”刘备笑道:“哦?子龙鲜有此兴致,不知子龙已胜了多少人?”这兵士道:“赵将军并无胜出,现下正在比试呢。”刘备闻言一惊,他深知赵云武艺超群,还道顷刻间便能胜出十余场,哪知赵云并未胜得一场。 不禁走到场中观看,众兵士见到刘备,纷纷跪下行礼,刘备连忙挥手道:“莫惊扰了子龙。”然后盘膝而坐,观起战来。 场中二人,一人身穿银色铠甲,面目英俊,正是赵云;而另一人则是普通士兵,相貌也是一般潇洒,正是刘随。二人均使长枪,只见赵云三枪连突,逼退刘随。刘随虽退,但立即反攻,长枪一横,已扫向赵云腰间。 赵云回枪极快,挡下这一枪,就这一刹那,刘随已欺近身来,左手成掌拍出,攻向赵云。赵云侧身闪过,枪柄一抬,又将刘随逼退,紧跟着长枪挺刺。刘随飞身跃起,躲过这枪,凌空三枪刺出。赵云一一挑开,跨步上前,吼了声:“看招!” 只见赵云也是飞身跃起,长枪从下至上猛的挑起。刘随还未落地,只得横枪格挡。只听枪柄撞击之声,刘随一个后翻,稳稳落地。刚一着地,赵云的枪又从上砸下,长枪虎虎生风,威力十足。刘随不敢硬接,向左跳开。 赵云一招不中,又是一声大喝:“再来!”身体一个回转,长枪随身变动,横扫过来。刘随横枪挡住,但赵云招式威力极强,虽挡了一下,却也后退了一步。 赵云枪来得好快!刚扫过一圈,第二圈又接踵而来。刘随只得继续硬挡,赵云连扫了六圈,刘随也连退了六步,只觉两手虎口巨痛,双臂发麻。 赵云枪锋疾转,变扫为挑,刘随又后退了一步,避开这枪。但赵云上挑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在刘随退身避让之际,赵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近身来,吼道:“接招!”只见赵云双手握住枪柄正中,交错舞动起来,长枪疾速旋转,攻势如风。 刘随急忙举枪格挡,只挡得三下,长枪便把持不住,脱手飞上天空。刘随立即后跳避让,赵云突然一枪刺出,这一枪迅速至极,换作常人必然中枪,成为枪下之鬼。但刘随竟然也反映奇快,脚一踏地,已跃至空中,接住长枪,一个翻身,长枪已刺向赵云面门。 赵云三招不中,已是大为吃惊,这时刘随更提枪反击,赵云心中暗道:“这刘随竟然是武艺这等高强之人!”赵云稍一分神,刘随的枪已刺到面前。 赵云立即回枪架开,刘随缩回长枪,又刺出一枪。赵云猛的一劈,劈开来势,正要提枪攻上,刘随却顺势转身,跃到赵云身后,一枪刺出。 赵云一惊,急忙反身将长枪送出,枪刃架在了刘随的脖子之上,而自己的颈下,也架着一把枪刃,二人站里原地,一动不动,竟是打了个平手。 刘备拍手上前,道:“好!好!”赵云与刘随见到刘备,急忙收起长枪,拜道:“不知主公已到,还请主公责罚。”刘备扶起二人,问道:“责罚?为何要罚?” 赵云道:“末将既然护卫主公,自当严律部下,虽只五十人,也得以军规统领。但我却带头要与士兵们比武,坏了军规,是以向主公请罪。”刘备呵呵笑道:“此番来襄阳本是寻常外出,又不是出兵打仗,何来军规?子龙非但无罪,更大大的有功啊!” 赵云一愕,问道:“末将何功之有?”刘备凑到赵云耳边,轻声道:“你帮我发现了一个人才。”说罢看向刘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随一拱手,道:“回主公,小人姓刘,名随,字性游。”刘备本来就对刘随有些影响,道:“哦?你就是那日的刘随?你我同姓,或在百年前乃是一家啊,哈哈!”刘随忙道:“小人不敢高攀主公。” 刘备笑了一笑,转头对赵云道:“子龙啊,你的军中竟有如此人物,为何不早早告诉我?”赵云道:“末将也是刚刚才知晓。”刘备脸色一沉,道:“你军中的人你竟不知,如此失察,该问你的罪。”赵云被吓了一跳,道:“是,属下知罪,请主公责罚。” 刘备哈哈大笑,道:“赵云听令,明日一早,将刘随身上卒甲卸下,换上便服,带来见我。”赵云接令,刘备又是一笑,道:“回新野。”刘备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赵云领着众兵士跟在后面。 新野小县,在夜晚变得格外安静,刘备看了看刘随,笑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说罢便向居所行去,众兵士纷纷回去营地。赵云叫住刘随,道:“刘小兄弟真是好身手,主公见了定是欢喜得紧,明日叫你去,必是要重用于你。” 刘随拱手道:“不敢,小人承蒙主公与将军的厚爱,定要以性命来报答。”赵云闻言,笑道:“哈哈,好一个以性命来报答,走!我们去饮酒,然后给你换套好衣裳,明日一早面见主公。”刘随行了一礼,道:“多谢将军。” 赵云领着刘随回到住处,侍者见赵云归来,连忙为赵云更衣。赵云更衣完毕,吩咐道:“给这位兄弟取套好的新衣换上。”侍者闻言一愕,他还道刘随是赵云的步卒,却没想到赵云要取新衣给刘随,深怕自己听错,站在原地不动。 赵云见状,提高了声音,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使者连忙道了两声“是”,这才唯唯喏喏的下去了。 刘随换上新衣,俊俏的面孔更加俊俏,全身散发一阵凌人气势。赵云围着刘随打量了一圈,道:“好,刘小兄弟不仅武艺高超,更是一表人才,我竟至今日才知有你这号人物,实在惭愧。” 刘随呵呵一笑,道:“不敢,小人无名小卒而已,怎敢入得将军法眼?今将军如此待我,小人实不敢当。”赵云一摆手,道:“诶,什么小人不小人?习武之人若遇强手,乃生平一大快事,我与你是相见恨晚呐,莫要拘礼。” 刘随心知赵云脾性,若自己再拘于礼法,必惹恼赵云,当下也不约束了,道:“将军请我来饮酒,却不知酒在何处?”赵云哈哈一笑,吩咐下人备了酒菜,与刘随对饮起来。 刘随喝了两碗,问道:“赵将军如此天人,怎么一人独住?”赵云笑道:“何来独住?我与这些下人虽是主仆,实乃亲人,怎的说是一人独住?”刘随道:“将军就没想过娶一门妻室?这漫漫长夜,岂不寂寞?” 赵云听完,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叹了口气,道:“我自投皇叔,深感大恩,知皇叔爱民如子,抱负远大。只是苦无自己立业之地,加之曹操势大,时时念及消灭皇叔。我赵云堂堂七尺男儿,自当竭尽全力,报效主公,儿女私情哪能比得上国家大事?” 说着又倒了一杯喝了,道:“娶妻之事,并非我没想过,实在是没有空闲。”刘随叹了口气,道:“适逢乱世,这儿女私情对你们大将而言却是难求了。” 赵云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却不知兄弟是怎样个想法?”刘随笑了一笑,道:“我向来胸无大志,只想讨个好老婆,安稳度日便是了。” 赵云闻言一呆,道:“你这等武艺,怎能生出如此懒散的想法?不上战场杀敌,学这身武艺又有何用?形同废柴。”刘随道笑:“非我疏懒,我习武从军,自然是要报效主公,建功立业的。”赵云哈哈一笑,道:“这便对了!七尺男儿自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刘随淡淡一笑,若有所思。赵云看在眼里,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想先成家,后立业是否?这个简单,明日面见主公,让主公为你说一门亲事便可。”刘随闻言身子一颤,道:“我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赵云闻言一奇,道:“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刘随干笑了一声,道:“只是不知道她人在何处。”赵云愕然。 任赵云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刘随从军除了为家中带去一些补贴以外,还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一定要做大官,好让静轩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来。而静轩也万万不会想到,六年过去,刘随的心中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还在努力为达成静轩的“期望”而奋斗。 而陈松不能理解刘随的,也是他的这个想法,刘随看似懒散,却在最适当的时机表现出了自己,让刘备与赵云对自己刮目相看,而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却被闲置营中的陈松,又该何去何从? 天,下起了寒冷的雨,浇灭了战火,温柔的代替了荒凉的风景。新野小县浸在寒雨之中,没有一丝生气。小县一旁的高山上,有一人居高临下,向城中眺望。这人是一位女子,容貌惊艳,超凡脱俗,比玉妍美上百倍,不就是刘随日思夜想的静轩么? 在雨中,静轩便如水仙一般。静轩的面上显出愧疚之色,她是在为离开刘随而愧疚吗?她又为何会一个人站在这里?静轩向城中望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画面就此定格,只剩冷冷绵雨。 ------------ 第7章 七、背 主 刘随与赵云闲谈饮酒,不觉间天色已亮。雄鸡啼鸣,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赵云伸了个懒腰,道:“不经意间,天竟已明,主公向来早起,我这就领你去见主公。” 刘随应了,二人随意洗漱,整理好衣冠,便出了门。新野集市好不热闹,顷刻间已往来数十人,街上百姓人人面带笑容,看来自刘备任新野牧后。确是钱粮丰足,甚至有孩童唱歌谣道:“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 二人穿过市集,撞见一人窃了他人钱袋,转身便逃。刘随动作飞快,右手一伸,已将那人牢牢抓住,刘随喝道:“大胆小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窃人钱财!”这偷儿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一看,却笑了出来,道:“刘大哥!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刘随细看那人,更是恼怒,喝道:“李季!你这混帐动,我才从军不久,你又做起这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定不饶你,走!跟我见主公去!”赵云疑道:“刘小兄弟,你与这贼人认识?”李季喝道:“你是何人?我与大哥说话岂能由你插嘴?” 刘随当头给了李季一拳,道:“你这贼眉鼠眼的家伙,不仅长了一脸贼相,还瞎了一双贼眼,此乃主公麾下大将,赵云将军!” 李季闻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这,我……”只挤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赵云也不答理他,问道:“刘小兄弟,你怎会与这贼人认得?” 刘随道:“我过去闯荡江湖时,这厮也盗到我头上来。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本欲拉他见官,但他说此后再不犯了,偷盗是因为实在生活不下去,我一时心软便饶了他,收留他在身边,果然他也收敛得多。” 说到此处,瞪了李季一眼,道:“哼!怎知我一从军,他又旧病复发,今日我绝不饶他,我要押他去见主公,听候主公发落。”赵云点头道:“作奸犯科之人,自当押去见主公。” 李季心中惶恐,暗道:“我犯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刘皇叔法令严明,这牢狱之灾我是躲不过了。”突然头上又是一痛,却是被刘随敲了一下,道:“你嘀咕什么?”李季吃痛,低头不语。 二人押着李季来到刘备处,侍者见赵云前来,远远便去通报刘备。刘备迎了出来,见二人押着李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赵云道:“这人在闹市行窃,被刘随拿住,特押来请主公治罪。” 李季一见刘备,便跪倒在地,哀道:“小人李季,一时起了贪恋,才犯下这等过失,还请大人饶了小人,小人下次绝不再犯。”刘随冷哼一声:“下次?主公,莫要相信此人,属下之前便饶过他一次,还请主公严加惩治。” 刘随字字说得铿锵,敲得李季心中慌乱不已,指着刘随骂道:“刘随,你我多年深交,今日非但不助我,反而要害我,你……你狼心狗肺!你薄情寡义!” 刘随白了李季一眼,道:“我既然拿你,又怎会助你?你一再行窃,不可不治!”李季爬起身来,怒道:“极好,极好!你当了兵便不认兄弟了,反正我牢是坐定了,也不怕多坐几年,我与你拼了!” 说罢摆出架势,便要动手。只听刘备一声大喝:“大胆!”李季全身一震,又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咒骂。 刘备打量了李季一番,问道:“你敢与刘随动手?”李季面上愤愤难平,道:“如何不敢?”刘备脸色微变,道:“这刘随的武艺可不一般呐,你能打得过?”李季道:“打是打不过,但他也讨不了好。”刘备“哦”了一声,问刘随:“你与他交手要吃苦头?” 刘随想了一想,道:“回主公,此人虽为一贼,但武艺却是出奇的好,我要三百回合才胜得过他。”刘备面容一悦,呵呵笑了两声,道:“刘随,你武艺很好,做一士卒实在可惜,现任你为忠烈校尉,随军听用。”刘随大喜,跪谢道:“多谢主公大恩!” 刘备抚了抚胡须,又道:“李季,你以后就留在刘随身边,随时听他号令,以后不可再行偷窃之事。”李季“啊”了一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刘随踢了李季一脚,李季才相信这是事实,叩头道:“谢大人!” 刘备呵呵一笑,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子龙留下。”刘随恭敬的行了一礼,缓缓走出,李季跟在后面。 李季嘿嘿笑道:“想不到你小子从军不久,便交上了官运,做了校尉,命真是好得很呐。”刘随淡淡笑道:“主公不仅饶了你,还将你分到我的手下,你的运气才是好得很。” 李季哈哈一笑,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刘随的武艺何等高强,我区区一贼,怎坚持得了三百回合?看来你还是认我这个兄弟的。”刘随亦是一笑,道:“李季你好不要脸,竟自称为贼,以后我定要好好管束你,改掉你的贼性。” 李季扮了个鬼脸,刘随抬头叹了口气,自言道:“我终于做官了。”面上神情欣慰而悲伤。李季看了看刘随的表情,眉头皱了一下,道:“你走之后,玉妍可是想你得很呐,快回去看看吧。”刘随不语,脚下步伐加快,朝自家走去。 一间破屋,瓦破墙塌,只轻轻一敲,便会有碎屑落下,这屋子实在极破,仿佛一场风雨便可摧毁。这就是玉妍等在新野的住处,在襄阳尚且住如此破烂的地方,何况是小小新野?有两个小孩在玩耍,衣襟破旧,正是小山与小圆。 刘随与李季一齐走来,两个小孩一见刘随,又惊又喜,高声叫了起来:“刘随哥哥回来了!”脸上露出的笑容证明他们他们无比的高兴。刘随向两个小孩挥了挥手,小圆朝屋内喊道:“玉妍姐姐,刘随哥回来了!” 半晌,玉妍从屋内走出来,边走边道:“小圆,小山,你们就知道骗我,刘随哥哥从军不久,怎会……”话未说完,人已呆住。刘随嘻嘻笑了一声,叫道:“玉妍。”刘随这一叫,玉妍刹那间满面桃花开,一把将刘随抱住,道:“刘随哥哥,我是在做梦么?” 刘随笑道:“不是做梦,我回来了。”玉妍问道:“你不是从军去了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刘随笑了笑,道:“主公看得起我,让我做了忠烈校尉。”玉妍一听,又惊又喜,道:“刘随哥哥你做官啦?那真是太好了!” 刘随道:“是啊,以后你们就不用再挨饿受冻了,我不在的时间,你们过得还好吧?” 玉妍顿了一顿,道:“还好。”小山却高声道:“玉妍姐姐,你怎说还好?那姓陈的……”话未说完,却被玉妍喝断:“小山!”小山见玉妍神色不对,便说不下去了。刘随见不对劲,追问道:“小山,你接着说,那姓陈的是什么人?” 小山吱唔不讲,刘随向另一男孩问道:“小圆,你说。”小圆看了看玉妍,小心地道:“这人叫陈松,是昨日才出现在城南的劫匪。”刘随闻言一奇,道:“陈松?”小圆道:“就是……就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陈大哥。”刘随大吃一惊,道:“什么?陈大哥?他怎么做劫匪了?” 小圆道:“这就不知道了,陈松纠结了一票人马,昨夜趁刘大人不在,便派人来抢夺我们家的粮食钱财。”刘随万万不敢相信陈松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小圆向来诚实,决计不会说谎的,不由得不信。转头向李季喝道:“你是做什么吃的?” 李季道:“那陈松人多势重,若我找上他们的麻烦,只怕会捅出更大的篓子。”刘随冷哼一声。玉妍道:“刘随哥哥别生李大哥的气,李大哥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寻活干了。”刘随思索了一阵,道:“难道是因为家里无炊,你才去行窃?” 李季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刘随大怒,道:“陈松,他死定了!”说罢拉了李季便走。陈松口口声声说要建功立业,现在却背主而去,更纠集了一伙匪徒作乱,刘随怒不可言,心中直骂:“哼,‘激流’一派,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玉妍待刘随走远,急道:“小圆你多什么嘴?不是说了不让刘随哥哥知道的吗?刘随哥哥现在肯定要去找陈松的麻烦,若受伤怎么办?”小圆委屈道:“刘随哥哥要我说,我不敢不说。”小山道:“玉妍姐姐你别担心,刘随哥哥武艺高强,现下更是皇叔帐下校尉,怎会有事?” 玉妍一想也是,但心中就是忐忑不安。 刘随不在,李季倒还罢了,玉妍,小圆小山都手无缚鸡之力。那些富人与恶霸时常欺负他们,亏得李季也有一身武艺,才保得几人周全。陈松叛而离去,在新野城南纠集了一伙强徒,为了养活众人,于是便让强徒进城抢夺粮食,却夺了刘随一家糊口的粮食。 李季虽然有些本领,但面对陈松匪队,却是一筹莫展。而在襄阳尚且寻不着活,何况新野?为维系生计,李季只得做回偷偷摸摸的行当。 李季被刘随拉回军营,见一人正操练兵马,这人生得威猛,身穿铠甲,乃是刘备麾下武将糜芳。糜芳见刘随二人便服进营,喝道:“何人?此处军机重地,闲人怎可随意进出?”刘随一拱手,道:“在下是主公新任命的忠烈校尉刘随,,这是我属下部将李季。” 糜芳闻言一惊,上下打量着这面生的人,道:“你就是与赵将军斗得平分秋色的刘随?”刘随道:“实是赵将军相让。”糜芳肃然起敬,拱手道:“主公便在帐内,不知刘校尉此来何事?”刘随一喜,道:“主公在此?那正好。”说罢礼别糜芳,往帐内走去。 一进大帐,便见刘备与一书生谈得正浓,看这书生,摸样甚伟,正是刘备军军师单福。刘备见到刘随,立即起身将刘随迎了进来,对单福道:“军师,我来介绍介绍,这人姓刘名随,字性游,是我新任命的忠烈校尉,武艺超群,勇猛无比。” 单福见到刘随,脸色微变,但稍纵即逝。刘随拜见了单福,单福笑道:“从此主公帐下又多了一员虎将,可喜可贺。”刘备笑了笑,问道:“你不回去休息,来此有何事啊?” 刘随将陈松的事情诉说了一遍,刘备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也接到消息,那陈松昨夜趁我不在,进城抢粮,不仅你家,许多百姓的粮食都被夺去。”转身坐下,对单福道:“军师,你看这事该如何处治?” 单福道:“很简单,让刘随领一百兵士前去剿灭便是。”刘备沉吟了一会,道:“曹仁十万大军即将到来,新野小县,兵不过数千,再派一百兵士出去,力更为弱,只怕……”单福笑道:“呵呵,主公多虑了,曹仁大军明日才到,而此间之事,半日便可解决。” 单福向刘随使了个眼色,刘随立即会意,道:“主公,属下半日即回,绝不延误!”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命你率兵一百,剿灭城南恶匪陈松。”刘随大喜,别了刘备,便点兵去了。 陈松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却又为何会背主而去? 今日没有下雨,虽有阳光,却那样无力。 ------------ 第8章 八、回 营 刘随刚出大帐,单福走了出来,叫住刘随,刘随一怔,问道:“不知军师有何吩咐?”单福拍了拍刘随的肩膀,笑了一声,道:“剑鸣近来可好?” 刘随闻言大惊:“军师认得家师?”单福哈哈大笑,道:“昔日我行走江湖时,与剑鸣有过几面之缘,不想当年明剑身边的小小剑童,今日已长大成人,生得如此威猛。”刘随仔细看了看单福,突然拍了拍脑门,道:“您是徐庶、徐大侠!” 单福本名徐庶,因为替人鸣不平,将人杀死后逃跑。后被官兵捕获,但他闭口不说姓名,后被剑鸣营救脱险,改名单褔外逃。从此弃刀剑,遍寻名师,经过刻苦学习,学业大进,终于成为一代名士。 徐庶一只手指伸手在自己的嘴边,道:“轻声,主公并不知我姓名。”刘随连忙闭嘴。徐庶又笑道:“今日没想到能遇到你,不知令师现在何处?”刘随叹了口气,道:“家师早已驾鹤西去了。”徐庶闻言,心中不禁惆怅,道:“可惜可惜,一代豪杰竟就此逝去。” 缓了一缓,又道:“你这次前去,尽量避免杀戮。据我所知,那陈松也是一血性忠义的汉子,若你能将其收归麾下,便是再好不过了。”刘随应了,道:“我此番出去,家中女子和两个小孩无人照看,还望军师多加看护。” 徐庶道:“放心便是。”刘随别过徐庶,与李季点了一百士兵,换上铠甲,跨上战马,好不威风,刘随高声道:“出发!”号令一下,百人大队浩浩荡荡往新野城南去了。 曹操平定乌桓辽东,派曹仁挥军南下,直取新野。徐庶心中早有破曹之策,不慌不忙的来到刘随家,本来徐庶心情不错,但一见刘随住处如破烂,心头不禁一沉。 走到门前,只见这扇门早已腐朽,是李季用干草扎起的一扇假门。徐庶推门进屋,见三人正在进餐,正是玉妍与小圆小山。 玉妍见徐庶自行进门,已是一惊,又见徐庶衣着华贵,心头一紧,细声问到:“你是何人?”徐庶拱手作了一揖,道:“既是性游家人,我也不瞒。在下刘备军军师单福,本名徐庶,受刘随之拖前来照料三位,想必这位便是玉妍姑娘了。” 玉妍一听是军师来了,急忙下跪,道:“小女子不知军师来到,有失远迎。”小山小圆也急忙跪下。徐庶扶起三人,道:“你与性游就带这这两个小孩在此破屋生活?” 玉妍听徐庶将自己说得像是刘随之妻一样,连上一红,道:“是,我们与刘随哥哥无亲无故,但他便如......便如亲人一般照顾我们,屋虽破,但却是我们的家,很温暖,很安全。” 徐庶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人因遭战乱,流离失所,能有个家,有个人照顾是好的,但未免也太苦了点。”说罢端起桌上盘子,盘子内的食物菜不似菜,饭不似饭,黏糊糊的一团,莫说下肚,就是看着也让人食欲全无,徐庶叹了口气,续道:“生活如此清贫,实让人心酸。” 玉妍笑道:“生在乱世,有口饭吃已是万幸,怎敢再求其他?”徐庶心中实在不忍,道:“不如你们先到我家住下,也好有个照应,刘随让我照料你们,不可让你们再住此处。”玉妍笑道:“多谢军师美意,但刘随哥哥外出未归,我们擅自离去总是不好的。” 徐庶道:“性游现下好歹是名忠烈校尉,若要让人知道他的家人住在如此破旧的屋内,岂不是招人笑话?”玉妍闻言,心中也觉得是,微微沉吟。徐庶又道:“还犹豫什么?就不怕折了性游的威风?” 玉妍忙道:“刘随哥哥的威风自然是折不得的,只是与军师同住,有点……”徐庶闻言一愕,随即哈哈大笑:“是也是也,我徐庶聪明一世,竟没想到这点。不妨,我让主公安排你们间屋子,你们搬过来住,只是这饭你们可吃不得了,随我到外面吃。” 玉妍嫣然一笑,盈盈的鞠了一躬。 刘随率百人队与李季来到陈松据点,喽罗早在老远便看到官兵前来,急忙回寨禀报:“大王,外面有队官兵来了!” 陈松高坐椅上,闻言,拍案而起,道:“很好,弟兄们抄家伙,整队迎敌,让我们挫挫官兵的锐气!”喽罗们齐声高吼,纷纷拿起武器,聚集一堂,竟也有八十余众。陈松一声令下,八十人整整齐齐列队走出。 不过半晌,刘随便至,一人一马行在最前,见陈松这阵式,心中不禁一凛,暗道:“不想匪类竟有如此阵势,看来陈松不仅武功高强,治军的本事也不小。”两队人马相对而立,陈松看清了刘随模样,高声道:“刘小兄弟,原来是你,你不是在军营中做一小卒吗?又怎会率队来此?” 刘随道:“承蒙主公厚爱,任命我为忠烈校尉,今特命我来剿匪。”陈松笑了一声,道:“剿匪?我们区区八十余人,与刘备又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来剿?” 刘随亦是一笑,道:“刘随哼了一声,道:“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背主公而去?现在新野乃刘皇叔所领,你让手下进城夺粮,自是犯了河水,主公特派我前来擒你回去发落!” 陈松一心建功立业,但数月过去丝毫功业未建,又见刘随懒散却被赵云点走,直叹怀才不遇。一气之下,便在一夜之间纠集江湖人士,在新野南面盘踞为匪。 由于必须要有粮食生存,陈松便让手下人下山凑粮,但手下人却认为抢夺粮食是最快的方法,于是便到新野城中,抢夺了一些粮食,其中包括刘随一家的口粮。刘备素有仁德之名,陈松对刘备也是敬仰得紧,没想到自己让手下人去凑粮,而手下人却抢到刘备的头上来了。 陈松眉头一皱,心道:“本欲集结人马,在刘大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然后再带功回入刘大人帐下,却不想这帮小子闹出这等事来。”但现在事已至此,也无颜再回去面对刘备了。 刘随知道陈松的心思,在陈松进退两难之际,道:“现今乱世,陈大哥乃世间豪杰,岂甘心沦为草寇?不如随我回去投靠刘皇叔,共扶汉室,才不枉大王的一身好本领。” 陈松一怔,心道:“刘备法令甚严,怎能容忍我劫掠之罪?”于是摇了摇头。刘随竟如同看穿陈松心中所想一般,道:“刘皇叔以仁德待人,只要你率部归降,定免你之罪。” 陈松本就不想和刘备为敌,听刘随这么一说,心中斗志荡然无存,道:“是也,我自幼熟读兵法,习得一身好武艺,一心想为国效命,却怀才不遇。今刘小兄弟既然做了校尉,还望引荐。”刘随呵呵与笑,道:“陈大哥肯降自然最好,我必向主公举荐你。” 夕阳西下,染红了天,一场厮杀就此避免。刘随携着陈松的手面见刘备,刘备与徐庶相视一笑,徐庶道:“性游此去,不仅避免了战斗,更带回一位大将,实是大功一件,无愧校尉之职。” 刘随道:“此乃陈松自己愿降,无功于我。”刘备笑道:“既然是性游说服了陈松,那便让陈松在你的帐下听命吧。”陈松拜道:“谢主公!” 二人别了刘备,徐庶命人将刘随带回新居,玉妍一见陈松,霎时脸便僵住了,刘随笑道:“玉妍莫怕,陈大哥已是我的部将了。”玉妍一愕,将信将疑,道:“这……可是真的?”陈松上前作了一揖,道:“玉妍姑娘,之前我手下人犯糊涂,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刘随招呼陈松坐下,命人上了茶水,将玉妍拉到一边,轻声道:“妹子,美女嫁英雄,陈松现在已不是恶匪,而是官员,况且他的本领也是非凡,英雄也,你何不……”话未说完,玉妍便截口道:“哥哥,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不会嫁与他人。” 刘随一怔,道:“玉妍,你对我情深义重,但我心中已有人了。”玉妍听到这里,情绪骚动起来,破口而出:“是静轩姐姐吧?我虽没见过静轩姐姐,但相信她一定是个绝色美人,让你如此不肯割舍……” 玉妍的声音提高了许多,着实吓了刘随一跳,玉妍的话似乎触动了刘随心事,刘随道:“玉妍,别说了。”玉妍却当没有听见,续道:“或许我比不上静轩姐姐分毫,但有一点是比得上的,那就是在你的身边……” 刘随闭上了双眼,心中起伏不定,神色有些痛苦,道:“玉妍,别说了,别说了。”玉妍却仍不停口,道:“静轩姐姐呢?她说离开你就离开你,你还痴痴的等着她,但她会回来吗?六年了,你见到她了吗?但我却是不会离开你的……”刘随的神情从痛苦变为激动,附着一丝的忧伤。 玉妍的话又传到耳朵里:“你等她我并不反对,我也相信你们能够再在一起,但……”“啪”,清脆的一声响,刘随的耳光已打在玉妍脸上,刘随激动的情绪在这一巴掌之后,渐渐平息了。 玉妍捂着脸,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刘随过意不去,柔声道:“对不起。”玉妍话中带着哭腔,道:“我相信你们能在一起,但只要我能与你在一起,我宁愿做你的妾。”说罢掩面跑了开去。 陈松看在眼里,心中满不是滋味,玉妍那句:“我宁愿做你的妾”深深印在了脑海里,轻声对刘随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为何不肯娶她?”刘随坐了下来,道:“我心中无法再接受别的女人,玉妍只是我的妹妹。” 陈松叹道:“刘小兄弟为我说媒她也不愿,可见你在她的心目中占着何等地位,可惜啊可惜,我与佳人无缘。“刘随道:“我与陈大哥相处数月,实在不敢相信你是那种背主求荣的人。所以才会在主公面前举荐你,并为你说媒。” 陈松笑了笑,道:“这下好了,主公宽容,收留了我等,并让我做你的部将,你我联手,何愁功业不建?只不过与玉妍成婚,我想也未曾想过。”喝了口茶,问道:“对了,刚才玉妍所说的静轩是何人?见你如此激动,定不是一般的人。” 刘随闻言怔了一怔,随即惨笑一声,道:“红颜而已。”话语虽然平淡,但却已陷入了沉思,神情呆滞,又略带悲伤。陈松见刘随这个模样,叹道:“能让你如此穿肠,若有缘我定要见上此人一面。”刘随笑而不语,只顾饮茶。 这时下人来报:“大人,主公请您参加会议,似乎甚急。”刘随一摆手,道:“知道了,我立即便去。”站起身来,道:“陈大哥,你初来暂无居所,先住我这里吧。”陈松应了,刘随快速向议事厅行去。 ------------ 第9章 九、锋 芒 议事厅内,人甚是多,刘备麾下众人齐聚一堂。其中两人容貌异常惊人,一人绿袍加身,长须红面,威武至极;另一人圆脸环须,目光凶狠,全身散发凌人气势,这二人正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张飞。众人情绪极是激动,甚至有些许不安,议论纷纷。 刘备高声道:“诸位且安静!”一语方毕,大厅竟在刹那间鸦雀无声。刘备顿了一顿,道:“曹军先锋部队已至,带队者乃昔日袁绍手下战将吕旷、吕翔。”张飞“哼”了一声,道:“那吕旷吕翔算什么东西?让俺老张一人送他们一矛,去参见阎王。” 徐庶呵呵笑道:“张将军所言不差,对付吕旷吕翔容易至极,就由张将军与赵将军前去迎敌,挫挫曹军锐气。”张飞、赵云一齐领命,退了下去。徐庶又道:“刘随听令!”刘随快步上前,道:“属下听命。”徐庶道:“你领一百兵士,赶在二位将军之前,去挑战吕旷吕翔。” 刘随一愕,问道:“一百兵?我怎挑战得动?”徐庶笑道:“你只需去挑战便是,吕旷吕翔见你兵少,而你又非有名之人,必会出来迎战,待得吕旷吕翔出战,你便诈败,然后……”徐庶在刘随的耳边细细叨叨的说了一阵,刘随恍然大悟,道:“得令。” 刘随急忙前往军营匆匆点了一百兵,赵云见到刘随,笑道:“刘将军也得了军师将令?”刘随点了点头,道:“军师让我赶在你们之前去挑战,引出吕旷吕翔与你们交战,望赵将军耐心等候片刻。”赵云道:“放心,我理会的。” 城外战场气氛沉重,似乎时时便会发出喊杀声,路边绿油油的树与青草,静悄悄的河流桥梁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但片刻之后,原本美丽的画卷就要变成修罗屠场。刘随领兵来到曹军营前,高声喝道:“吕旷吕翔脓包之辈!速速出来送死!” 一语刚毕,曹营中已有两人领兵跨马而出,正是吕旷吕翔。吕旷见到刘随,只觉此人气势非凡,问道:“来这何人?报上名来!”刘随道:“我乃忠烈校尉刘随!吕旷吕翔快来送死!” 吕旷从未听过刘随之名,哈哈大笑道:“刘备手下无人了,竟让这无名小辈前来叫阵,好!我这便来送你去死!”说罢驱马上冲向刘随,一枪刺来。刘随举枪招架,疾速反攻。吕旷侧身躲过,回手又刺出一枪,刘随亦轻松躲开。 如此反复了二、三十个回合,吕旷只觉此人武艺平庸,但自己却是怎样也无法取胜。他哪知刘随是故意留手的?若刘随真打,只消数回合,便可要了吕旷性命。 二人又斗了十几回合,仍是不分胜负,吕翔在一旁看得着急,终于按奈不住,一声大喝,提枪加入战团。刘随心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与二人缠斗了几回合,回马便逃,连叫:“以二敌一,脓包行为,胜之不武!” 吕旷吕翔大怒,各带了五百兵追击,刘随心中暗喜,策马飞奔。 吕旷吕翔穷追不舍,突然!从刘随身旁杀出二人,吕旷吕翔一惊,只听一人吼道:“你张飞爷爷来也,谁敢来战?”吕旷一听是张飞,心道:“我若能擒住张飞,岂不是名扬天下?”想到此处,吕旷提枪便向张飞刺去。 张飞一声大吼,吼声如雷,吕旷竟被这一吼之威震住,全身发颤,张飞丈八蛇矛一挺,吕旷便成了矛下之鬼,死得何其迅速。 吕翔面对赵云,喝道:“我乃吕翔,来者何……”吕翔那个“人”字还没说出口,赵云便大叫一声:“有破绽!”纵马一枪,如风般刺来,可怜吕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赵云当胸贯穿。 曹兵见主将瞬间便死,而且一死就是一双,不由得心惊胆战,纷纷丢盔弃甲逃命,战场上只听到张飞与赵云的笑声。 张飞看了刘随一眼,道:“吕旷吕翔这等武艺,你也胜不了,有何资格在我们之前叫阵?” 刘随闻言,心中有些不悦,赵云笑道:“三哥莫气,是我忘了告诉你,这是军师的计谋,多亏刘将军将吕旷吕翔引出,否则以曹军前锋数万之众,我们要胜也不是易事,刘将军的武艺其实与你与我旗鼓相当。” 张飞闻言甚是诧异,打量了刘随一阵,突然一矛刺来。刘随枪柄一挑,挡了开去,随即三枪连突,每一枪都威力无匹,张飞叫了声:“好!”丈八蛇矛舞动生风,将刘随攻势挡下,正欲反攻,刘随的枪却如疾风,已刺到张飞身前。 张飞一惊,左手一拍马背,飞身跃起,蛇矛转动,已螺旋般刺下。刘随之感蛇矛生风,风割肉痛,知道这招厉害,不敢硬接,身子向前一倾,张飞的螺旋突从刘随后背被避开。 刘随顺势一枪刺向张飞腋下,张飞急忙收枪后仰,刘随挺起身来,将枪身转动,竟也使出张飞的螺旋突来! 张飞、赵云均是一惊,张飞一声暴喝,蛇矛将刘随枪势劈开,矛锋急转,横扫刘随。刘随竖枪一挡,只觉这一矛威力惊天,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直飞了六、七步远才站立得住,双臂兀自生痛,几欲握不住枪。 张飞这一下打出了如此惊人的威力,刘随心下好生钦佩,拱手道:“张将军威猛,小将心服口服。” 张飞急忙下马,回拱手道:“刘将军武艺确是高得很,俺估计三百回合也难取胜,尤其刚才那一招螺旋突,模仿得唯妙唯肖,威力甚至也不输我的正宗,如此天赋若勤加练习,必会成为一位罕世难敌的高手。” 刘随被张飞一夸,心中得意,竟不好意思起来。 赵云笑道:“三哥,我说得没错吧?刘将军的武艺并不在你我之下。”张飞笑道:“刘小将军年纪尚轻,经验还浅,输给我们很正常,但谁知三五年后,我们这些人还能不能赢得过他。” 刘随年少,被张飞这等大将夸奖,脸上不禁红了起来,道:“张将军莫要取笑小将,主公还等我们回去呢。”张飞道:“是也,我们赶紧回去向大哥与军师报喜吧。” 刘备与徐庶得知吕旷吕翔死得如此迅速,一起哈哈大笑。笑罢,刘备道:“这次吕旷吕翔战败,曹仁必不甘心,定在明日便起大军压境,三位将军快回去歇息,备足精神,明日与曹军决一死战。”三人笑着退了出去。 刘随很会为人,将张、赵二人邀到居所饮酒。李季、陈松见到这两位名将造访,甚是惶恐,反倒玉妍却高兴得紧,热酒备菜,忙得不亦乐乎。小山和小圆见张飞长得凶恶,以为凶神到了,又怕又好奇,躲在柱子后面探出脑袋看着张飞。 张飞奇道:“那两个孩子怎么这样看着俺?”赵云笑道:“定是三哥模样可怖,吓着他们了。”张飞愕然,道:“俺就长得这么怕人?”随即三人大笑起来。 小山突然轻轻捶了张飞腿一下,然后又跑到柱子后躲起来,张飞又觉好笑又觉好气,只听小圆道:“凶神也会发笑?”此言一出,赵云与刘随笑得更欢了,张飞也不禁笑道:“有趣,这两个娃娃有趣。” 笑了一阵,刘随让小圆小山出去玩耍,李季叫道:“玉妍妹子!快些上菜啊!”玉妍应了声:“来啦!”手中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张飞看着玉妍,啧啧地道:“哎呀,刘老弟的媳妇可是标致得很呐!” 玉妍一听,不禁脸上飞红,刘随忙道:“张将军误会了,玉妍与我只有兄妹之情。”瞬间,玉妍的脸色沉了一下,但随即笑道:“张将军说笑了,刘随哥哥待我便如亲妹妹一般。” 张飞一摆手,道:“都同处一屋檐下了,为何不就此把亲结了?姑娘俺问你,你可愿嫁给刘老弟?” 张飞行事虽然鲁莽,但心思也是比较细密的,玉妍刚才的表情被张飞看在眼里,方有此一问。张飞早前得知刘随家情况,本不以为然,但一见玉妍如此美丽,心中却为玉妍叫屈。 玉妍沉吟了半晌,看了看刘随,只见刘随神情略带悲伤,心中一酸,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刘随哥哥不愿娶我罢了。”刘随脸色微变,张飞转过头来,责问道:“刘老弟你为何不肯娶玉妍姑娘?”刘随不语,李季冷冷地道:“他心中一直念着静轩姑娘,枉费玉妍妹子对他情深义重,他却死也不肯娶人家。” 刘随仍旧不语,但表情已是非常难看,张飞心中一奇,道:“静轩姑娘?你的相好么?为何不叫出来看看?” 刘随叹了口气,道:“我与静轩,已有六年不见,我现在连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张飞闻言哈哈一笑,道:“既然六年未曾相见,不如就此与玉妍姑娘成亲了吧。” 赵云也附和道:“张将军所言甚是,既然那位静轩姑娘不知所踪,不如娶了玉妍这美貌女子。”刘随亦是一笑,道:“二位将军且住,此事我决计不会应允,还是饮酒,莫扰了兴致。”张飞看着玉妍那委屈的表情,心中甚是不快,酒哪还喝得下去,拍案而起,便要发作。 忽从门外走进一人,道:“什么事让三弟动起了肝火啊?”来者长须红面,正是关羽,张飞一见关羽,上前拉住关羽手腕,道:“哥哥来得正好,来说说刘随这小子。” 于是便将事情一一道来,李季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将事情说得是刘随的大不对,玉妍的极委屈。关羽听完,抚须道:“我得知忠烈校尉刘随本领甚大,能与子龙战平,特来一会,却没想到碰上了私事。” 顿了一顿,又道:“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依我之见,不如娶了吧?”说完呵呵笑了起来。刘随心中很是难堪,陪笑道:“将军之意,刘随清楚,但婚嫁之事岂能儿戏?还需从长计议。” 张飞怒道:“还从长计议?今日你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就算用强,也要逼你答应!”说罢右手成掌,已攻向刘随。 这一掌来得突然,刘随一惊,急忙回手招架。张飞出掌如风,瞬息之间已连打出六掌,刘随一一接在手中,身形一转,右手手拐迅速劈向张飞腰间。张飞躲闪不及,拦腰中了一掌,关羽见刘随动作流畅,实是一高手,不禁手痒,喝道:“好意不领,竟逼我等用强!” 飞身一跃,已加入战团。其实关羽非常想与刘随交手,随便造了一个理由便和刘随斗了起来。关、张二人均是当世之高手,刘随单是应付张飞便已是非常吃力,现又加上一个关羽,顿时落了下风,后背被关羽击中一拳。 刘随吃痛,斗心立起,连出十八掌,将张飞逼退,立即回身踢腿,关羽双手架挡。哪知刘随身法敏捷,腿还没收,双手已拍向关羽双肩,关羽一时没反应过来,中了这招,连退两步。 刘随又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出拳打向张飞,张飞低头避过,双手一探,攻向刘随腰间,刘随正欲格挡,却被关羽从身后将自己锁住。刘随大惊,脚一踏地,竟飞身跃起,踢开张飞双手,挣脱关羽束缚,身体凌空旋转,边转边出掌,掌势排山倒海,将关、张二人逼退。 关羽赞道:“好俊的功夫!”一声暴喝,跨上前一步,双手一推,一股气劲竟凭空打出。刘随只觉来势甚猛,不敢硬挡,向后跳了一步,虽躲开关羽这一下,但张飞已在其身后,一把抱住刘随,紧紧锁住,张飞这下用上了真力,刘随挣脱不得,已是完全败了。 关羽道:“果然好功夫。”张飞呵呵一笑,道:“跑?看你往哪跑。”又对玉妍道:“姑娘,刘老弟没有挣扎了,还不快准备准备,成亲入洞房啦。”只见玉妍面色惨然,道:“张将军放了刘随哥哥罢。” 张飞一怔,放开了刘随,玉妍又道:“强逼的我不要,我要刘随哥哥心甘情愿的娶我。”说完转入厨房,继续忙碌去了。张飞看着玉妍的背影,“哼”了一声,道:“如此好的一个姑娘,你竟不要?待明日击破曹军,俺便找大哥为你做媒,看你肯不肯。” 说罢愤然离去。关羽笑道:“刘老弟莫往心里去,三弟就这么个刚烈性子。”刘随笑着点了点头,关羽又道:“不过我观玉妍姑娘确是一位好姑娘,虽人各有志,但也希望你能娶了人家。”刘随拱手道:“这事我理会得,让将军费心了。” 关羽道:“今日拜访,本想与你切磋武艺,却没料到卷入你家私事,只好下次再约时间比试了。”刘随道:“待明日击败曹兵,我自当登门拜访。”关羽哈哈一笑,道:“好,我等着你。”说完大步离开。 赵云拍了拍刘随的肩膀,道:“刘兄弟,你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刘随心中觉得好笑:“怎么人人都如此说?” 新野之战,曹仁大败而归,曹操听从程昱之计,差人将徐庶骗至许都。徐庶临行前一日,找到刘随,道:“我必须到许都去,此番一去便不再回来,你虽身怀绝技,但内功修为太浅,需得勤加练习啊。”刘随道:“这个我知晓,但家师还未来得及传授我内功便仙逝了。” 徐庶道:“无妨,我这有一套内功,乃玄功,应能有助于你。”刘随一惊,道:“这怎么可以?”徐庶道:“有何不可?我既为官,便不能动用玄学,武功我已是用不上了,与其荒废,不如传于你,只要你用在正途,不为非作歹便是。” 刘随大喜,跪下拜道:“多谢军师。”徐庶一笑,道:“这门心法名为‘烈阳冰寒劲’,若练成了可操控水火两行,现将口诀传于你,你要牢记。”刘随应了,徐庶将“烈阳冰寒劲”心法口诀全数教给刘随,刘随悟性奇高,只用了一晚的时间便将口诀全部记熟,徐庶心中惊讶无比。 天色已明,徐庶与刘关张告别,并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刘备与徐庶惜别,万分不舍。但就因徐庶的离去,诸葛亮才会出山;因为诸葛亮的出山,刘备势力迅速壮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10章 十、捉 鱼 瘴气消散,山下百姓雀跃不已,见杨溢与静轩一起从山下走来,便一齐涌了上去。当先一人正是杨溢所问的那个村民。 二人一怔,那村民已满脸笑意的道:“英雄!多谢英雄为我们除妖!”说罢纷纷已与众村民纷纷跪下。杨溢急忙道:“诸位快快请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静轩一听是“除妖”,心中颇有些不痛快,但小寒确实为这些村民带来了不少困扰,只得尴尬一笑。 那村民看了看静轩,惊异的道:“没想到妖怪竟然会掳走这位姑娘,多亏英雄赶到,否则这位姑娘定遭毒手。” 然后又与众村民道起谢来。杨溢赔笑应付着,却见静轩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当下一拱手,道:“诸位且住,诸位且住,我还有要事,便先行离去了。”说罢拉了静轩的手便走,众村民看着杨溢的背影,仍然在那里千恩万谢。 二人走出老远,静轩将手用力一甩,甩来了杨溢。杨溢一怔,随即笑道:“怎么?生气了?”静轩没好气的道:“我娘又不是故意的,却被他们说成了妖怪,你说我恼不恼?”杨溢道:“恼,自然恼,为何不恼?” 随即又是一笑,道:“不过人家村民不知其中缘故,误以为圣尊是妖怪,也是自然的嘛,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静轩看了看杨溢,吁了口气,道:“是了,你说得也对。”然后微微一笑,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杨溢呆了一呆,道:“这个,我还没想到。”静轩道:“那你现在就想啊。”杨溢沉吟了片刻,道:“我先带你到许都去吧。” 静轩闻言一奇,问道:“许都?为什么先去那里?”杨溢道:“因为那里我最熟,先带你过去看看。”静轩点了点头,道:“好,就先去许都。”于是与杨溢并肩而行,说说笑笑的往许都去了。 杨溢从小跟随郭嘉学艺,郭嘉又是曹操帐下的军师祭酒,在许都的时日自然是比较长了。 现在与其带着静轩到处走,不如先带她回许都去转转,也好收拾收拾。 二人行了几日,路经一条小河,见河中鱼儿游来游去,静轩兴高采烈的道:“杨溢哥哥!快!快!与我去捉鱼!”杨溢一愕,道:“捉鱼?”静轩笑道:“是啊!我最喜欢吃鱼了!”说罢鞋也不脱,便直接踩到了河中,杨溢看在眼里,淡淡一笑,除去鞋袜,也下了河去。 狐狸天性好吃鱼,纵然是小寒这种拥有千年道行的狐王也没有落下这个喜好,更何况是静轩了。 杨溢双眼直直盯着一条锦鲤,忽的双手疾探,将这条锦鲤捉在手中。杨溢跟随郭嘉,从来就没有自己动手去捉过鱼,此番一捉便得,心中大喜,将锦鲤举过头顶,叫道:“静轩!静轩!你看!我捉到了!”不听静轩回应,心中一奇,向静轩看去,一看却是呆住了。 只见静轩左手探入水中,右手不住的拍击水面,每一次拍击便有一条鱼飞到了岸上,竟是被静轩拍上去的。 杨溢修为虽然高强,但捉鱼的本事却远远不及静轩,目瞪口呆的看这静轩将一条条鱼儿拍上岸去,越拍越多,杨溢忙道:“够了!够了!这么多你吃得完么?”静轩一怔,停下手来,腆面一笑,道:“我一捉鱼就高兴,不知不觉就忘了。” 说罢往自己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舌头伸了出来。虽然是个鬼脸,却是无比的美丽可爱,杨溢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阵荡漾。 杨溢检了许多干树枝堆在了一起,静轩突然一声惊叫,吓了杨溢一跳,问道:“怎么了?”静轩满脸遗憾的道:“刚才只顾抓鱼,却将火种弄湿了。”杨溢一笑,道:“没事,看我的。”说罢左手运气,只见一团红光兀的从手心冒了起来,炽烈无比,那堆干柴立时便燃了起来。 静轩大奇,道:“烈阳冰寒劲可以这么用?”杨溢道:“只要想得到,自然可以。” 呼觉天纵奇才,将“玄阳劲”与“幻寒功”合二为一,创造出了这冰火二劲同聚一身的“烈阳冰寒劲”,火劲名为“烈阳劲”,寒劲名为“寒冰劲”。 阴阳,阴阳,男为阴,女为阳,男左而女右,所以修炼烈阳冰寒劲之人均只能用左手施展烈阳劲,右手施展寒冰劲,若施错了,便会因相性不合导致走火入魔。 烈阳冰寒劲又分七重,练至五重便可双劲齐施,但仍旧不可错位,杨溢便已练到了这个境界,但五重以上,没有任何心法口诀,也没有任何招式图谱,只能全凭自己领悟。所以练至五重,便是一个分水岭,悟性高者可一日千里,悟性低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烈阳冰寒劲虽然玄妙,却是凡人所创,不似玄清道祖师爷清阳真人的武学需要极高仙缘才可练成,纵然清阳真人的弟子玄风与幻灵资质奇高,却也不能学成“无界”神技,清阳真人也只能将绝学一分为二,授予玄风与幻灵。 呼觉是玄风的弟子,悟性远在玄风之上,究其一生也没有练成“玄阳劲”第七重,现在虽然将“玄阳劲”与“幻寒功”重新合二为一,威力大增,却也是凡人之功,凡人之功,凡人自可练之。 杨溢将捉来之鱼以自身配剑串了,架在火上烤了起来,静轩双眼盯着火苗上的鱼儿,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忽的绿光一闪,从杨溢剑上发出,静轩一惊,道:“这是……”杨溢惑道:“怎么?” 静轩忙问道:“你的剑发出的光?”杨溢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哦,你说这个啊,这柄剑是师父赠给我的,不时会发出绿光,甚是奇特。”静轩呆在一边,若有所思的道:“这绿光,应该是林师叔的剑才有的……” 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听娘说那柄剑早已破碎,这不会是那柄剑的。” 杨溢大奇,没想到静轩又说出了一个林师叔来,不知道是谁,正要问,转念想道:“还是不要问了,若是她又不高兴了怎么办?”于是将烤熟了的鱼递给静轩,道:“给,可以吃了。”静轩一见到鱼,便将所有的想法全都抛到了脑后,高呼一声,抓起鱼吃了起来,竟然也不觉得烫。 杨溢自己也撕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只觉这烤鱼虽然没有香料作辅,却别有一番风味,笑了一笑,向静轩看去。见静轩吃得欢快,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孩正在吃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一般,天真无邪,不由得看得出神了。 二人正吃间,忽听一个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杨溢感到一股杀意,眉头一皱,回转过头,见一道人身穿土黄色道袍,头上扎着一个发髻,两鬓发丝自然垂落,下巴削尖,额头略略突出,八字胡须挂在面上,摸约三十来岁年纪。 这道人长剑握在右手中,剑上蕴含阵阵紫电,向二人走来。 杨溢知道来者不善,站起身来,将配剑握在手中,问道:“阁下莫非是太平道的道长?”这道人看了看静轩,又看了看杨溢,重重一哼,道:“哼!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却为何与这妖怪在一起?” 静轩闻言,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边烤鱼,对这道人喝道:“什么妖怪?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啊!”这道人又是一哼,道:“你这小狐化为人形,不是妖怪又是什么?”静轩大怒,道:“你……”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杨溢按住。 杨溢对这道人道:“这位道长是不是误会了?静轩姑娘并不是什么妖怪,她是……”“不是妖怪又是什么?”杨溢话还没说完,已被这道人截下话头,“我观你气息均匀,灵气四射,必有高深修为,为何连这小小狐精也看不出来?” 静轩听这道人称自己“小小狐精”,更是恼怒,要知她从小在玄奕门长大,还没有人敢对她如此称呼,道:“你说我是小小狐精?”左手一翻,一道炽烈红光,挟着掌劲拍了出去。 这一掌可是正宗的“玄阳劲”,虽然杨溢的“烈阳劲”劲力比之浑厚,却不如这劲力精纯。这道人面色微变,长剑一挽,只见一道闪电从身前掠过,将静轩这掌接了下来。 静轩从小在玄奕门长大,玄奕门的“烈阳冰寒劲”虽是主流,但光北、胜东等人还是暗自传授了些“玄阳劲”给静轩。 这一掌劲力精纯无比,若非这道人知道静轩的真身,也会认为这一掌出自玄门正宗之手。无奈静轩被杨溢一剑斩去三百年修为,这掌虽然精纯,却被这道人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 这道人面带差异之色,道:“没想到你小小狐精,也学了些正宗心法。”杨溢笑道:“道长你有所不知,这静轩姑娘是……”这道人不待杨溢说完,又截话道:“你休要为这妖孽脱罪,且看我为世人除害!”说罢剑锋一转,直直一剑,挟雷劲刺向静轩。 ------------ 第11章 十一、交 锋 杨溢微笑的站在一边,这道人的剑看似凌厉,其实并没有发挥出多少实力,杨溢与静轩有过一次交手,知道静轩的深浅,所以才会安心的在一旁观看。 静轩见这道人攻到,侧身一闪,躲了过去,只听“噼啪噼啪”雷响之声不绝于耳,心中暗道:“好厉害的雷劲。”这道人一剑不中,转过身来,横里又是一剑斩向静轩。静轩向后疾退了一步,双手聚劲,上下一合,将这道人的剑锋合在两手之间。 静轩虽然修为大减,但剩下的百年道行也是非同小可,这一合之间,竟然让这道人的剑斩也斩不进去,收也收不回来,只有那些紫芒雷电噼啪作响。 这道人见剑招被制住,左手成掌,猛的一掌向静轩面门打去。静轩娇咤一声,左手加力,将道人剑锋推了回去,右手也是一掌拍出,与这道人两掌对了一下,然后二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静轩的“玄阳劲”无比精纯,根本就不是妖气,这道人心中大奇,暗想:“这妖怪怎的会有如此纯正的功力?”静轩也想道:“这臭道士倒也挺厉害。”这道人高声喝道:“小妖!不管你是如何学得玄门正宗心法的,今日我非除掉你不可!” 静轩闻言大怒,正要说话,却见这道人将右手一扬,以长剑在周身画了个圈,只见雷劲光芒忽然大涨,杨溢眉头一皱,暗道:“如此,静轩必挡不住这人的攻势。”右手配剑捏在手中,已做好了迎敌准备。 这道人大喝一声,长剑直直刺出,那些雷电化作球形,跟在这道人身后,向静轩扑去。杨溢飞身一跃,挡在静轩面前,右手祭起寒冰劲,只见手中长剑受寒冰劲影响,泛起了淡淡蓝光,化成了一柄寒冰剑。 道人剑势已到,杨溢抬手举剑,挡住了这道人当头劈来的一剑,虽然如此,剑风仍然吹荡起了杨溢的头发,刚刚挡下,这道人身后的电球又接踵而至。杨溢左手祭起烈阳劲,在电球上各拍了一掌,掌力沉猛,烈阳劲更是浑厚,将电球一一打散,然后又出一掌,逼退这道人。 这道人的神情更为惊讶,道:“烈阳冰寒劲?”杨溢笑了一笑,道:“道长好眼力。”这道人重重“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作为玄奕门弟子,竟然与妖魔为伍,难道你便不知羞耻么?”杨溢道:“道长误会了,这位姑娘不是什么妖魔。” 这道人道:“不是妖魔,难道还是人么?你身为名门正派弟子,不思除妖,竟然还袒护妖怪,看来玄奕门也是堕落了!” 杨溢虽然没有去过玄奕门,但也对师门极为敬重,听这道人出言不逊,心中也有一些怒意,道:“道长修为精深,说话为何这般难听?”这道人也不答话,突的一剑就向杨溢刺来。 本来杨溢方才已可告诉这道人静轩的身份,但这道人说话侮辱师门,杨溢年轻气盛,心中不能接受,便想要给这道人一点颜色看看。 见这道人剑招刺出,当下也挥剑格挡,随即刺出一剑反攻,这道人侧头避过,又是一剑刺来。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不分胜负,只见紫电雷光、烈阳红光、寒冰兰光三种光芒围绕着二人,甚是好看。 忽然,这道人一剑劈下,杨溢只觉风吹面痛,知道厉害,不敢小视,右手寒冰剑猛力一挥,硬将这一剑荡开,然后抽身后退,跳出战圈。 这道人被杨溢荡得连退数步,心中暗暗吃惊,与杨溢斗了数十个回合,还想已摸清了杨溢的底细,这一剑使出了十成功力,心想必能制住杨溢。 哪知杨溢也并未全力以赴,自己竟然会被荡得退了几步,当下心中也略有些钦佩杨溢了,问道:“阁下修为不在我之下,不知为何会与这狐妖在一起?”语气也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杨溢见道人如此,也冷静了下来,暗骂自己冲动,也一拱手,道:“道长实在是误会了,这位姑娘并不是妖魔,她是圣尊的女儿。”这道人一怔,疑道:“圣尊?”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寒凝碧眼狐?” 杨溢笑道:“正是。”这道人大失惊色,连忙对静轩赔礼道歉:“弟子何请,不知尊女身份,冒犯圣威,还请见谅!”静轩本来心中十分恼怒何请的,但见何请现在这个样子,心中也不禁得意洋洋,道:“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嘛。” 小寒虽然只是玄奕门的圣兽,但在所有修道人的心中都已经将其看做道家圣兽了,人人尊敬,所以何请虽然不是玄奕门弟子,也对小寒十分恭敬。 杨溢与何请各自收剑入鞘,杨溢道:“在下杨溢,子雄之。道长修为精深,不知是太平道哪位高人门下?”何请听得杨溢问自己师承,昂首挺胸道:“我师父姓石,名韬,字广元。”这石韬乃是当今名士,文采出众,声名远播,更是太平道现任掌教。 石韬的修为高深莫测,直可逼近玄奕门掌教光北。 杨溢得知何请师承石韬,大为惊讶,道:“原来何道长是石先生的高徒,难怪,难怪。”何请见杨溢的表情,心中欢喜,脸上也显出一丝傲色。过了一阵,何请问道:“不知二位欲往何处?” 杨溢道:“我们准备前往许都。”何请“哦”了一声,道:“杨兄去许都何为?”杨溢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带静轩去转转。” 何请向来尊敬小寒,静轩既然是小寒的女儿,自己自然也是十分尊敬的,现在听杨溢直呼静轩的名字,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但也是稍纵即逝,道:“原来如此,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就先告辞了。”杨溢与静轩施了一礼,目送何请离去。 静轩面上露出了淡淡的忧愁,杨溢看在眼里,问道:“怎么?又不高兴了?”静轩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杨溢道:“只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静轩叹了口气,道:“爹与娘在时,从来没有人管我叫‘小妖’,现在我爹娘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静轩黯然的神色不仅没有抹杀她的美貌,更增添了一种让人怜爱的气息,杨溢心中一荡,道:“静轩,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静轩转过头来看着杨溢,笑了一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二人又行了数日,终于到达了许都。许都乃天子脚下,热闹非凡,静轩在街道中窜来窜去,对任何事物都非常好奇,一会看看这边,一会又看看那边,弄得杨溢提心吊胆,深怕又遇到修道之人看出静轩的身份。 路过衙门,杨溢被门前张贴的告示所吸引,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张招贤榜。 杨溢心道:“带着静轩,行走天下极为不便,既然曹丞相招贤,我何不一试?若能为官,便能借此保护静轩的周全了。”于是对静轩道:“你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静轩闻言心中一抖,紧紧拉住了杨溢衣袖,却不言语。 杨溢笑道:“怎么了?我马上就出来了。”静轩细声道:“你呆会就出来?”杨溢道:“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丢下你?”静轩摇摇头,道:“我要跟你进去。”杨溢一怔,道:“不成,我进去办正事,不是去游玩,你就在此等我,我马上便出来。” 静轩仍然不肯放手,两眼露出异样目光,脸上微微泛红。杨溢见静轩不肯放开,无奈的道:“好罢,你与我进去,但不可多言。”静轩闻言,立时笑道:“好!我不说话就是了。”于是便与杨溢一起走了进去。 衙门内,意外的只有一个人坐在堂上看书。杨溢见这人样貌不是很好看,留有三尺长须,身材矮小,皮肤略黑,但气质却是非凡。 这人听到了二人的脚步声,抬头喝道:“何人?”目光看向杨溢,与杨溢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就这一对视,杨溢浑身一个寒颤,连连倒退了几步,突然满头大汗直流下来。这人又看了看杨溢与静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呐?” 杨溢听得问话,这才回过神来,道:“草民杨溢,字雄之,拜见大人。”说罢便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静轩见状,也学着杨溢的样子跪下行礼。 这人道:“起来说话。”二人才站起身来,这人又端详了杨溢一阵,见杨溢气势不凡,面上略显惊异之色,问道:“你来此何干?”杨溢道:“禀大人,草民见门外张贴招贤榜,便来毛遂自荐。” 这人“哦”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杨溢面前,道:“不知先生有何高才?”语气极为客气。 杨溢道:“草民虽然不才,但修道多年,可略算天机。”这人惊异的神情更加重了,道:“是何道观?”杨溢道:“玄奕门。”这人又急切问道:“那郭嘉郭奉孝你可识得?”杨溢闻言一惊,道:“郭奉孝正是我的师父,尊驾识得家师?” ------------ 第12章 十二、骗 局 这人听杨溢这么一说,竟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杨溢与静轩一头雾水。这人边笑边道:“上天又将奉孝赐予我也!”杨溢闻言大奇,将脑中思索了一遍,却不记得师父认得这么一个人,于是问道:“不知大人与家师……” 这人看了杨溢一言,不禁又是一笑,道:“我叫做曹操,字孟德。”杨溢闻言大惊,不想眼前这人便是威振四海的曹孟德,跪了下去,拜倒:“杨溢不知是丞相!还请恕罪!” 原来曹操自贴出招贤榜后,日日希望得到如郭嘉一般的人才。这日闲来无事,便来到衙门亲自坐镇,等待着闲才上门,不料却等来了郭嘉的弟子杨溢,如何不喜? 杨溢自幼跟随郭嘉学习“烈阳冰寒劲”,郭嘉身边同僚也认得许多,却从来没有见过曹操本人,曹操这么一说,杨溢着实被吓了一跳。曹操笑呵呵的扶起杨溢,看了看静轩,问道:“这位是……”杨溢思索了一下,道:“哦,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做静轩。” 曹操一笑,道:“朋友?红颜知己吧?”杨溢与静轩闻言,心中同时没由来的一跳,杨溢尴尬一笑,道:“丞相说笑了。” 曹操转身坐回位置上,道:“奉孝之死,我深感惋惜,今日奉孝的弟子前来投我,我大喜过望啊!”杨溢道:“只怕杨溢才疏学浅,不抵师父万一。” 曹操一摆手,道;“诶!玄奕门的道术无比精深,我深知之。想当日我征讨刘备之时,大风吹断我军青龙牙旗,奉孝便料定刘备必来劫营,也果然应了此言,你既是奉孝之徒,又何必太谦呢?”杨溢勉强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郭嘉,但曹操如此赞许,自己也不好不受。 曹操招呼二人坐下,道:“现下我便有一事,想请雄之帮我算上一算。”杨溢道:“请丞相发问。”曹操捋了捋胡须,道:“我派曹仁率领十万大军去取新野,雄之可为我算一算胜负如何?”杨溢点了点头,掐指一算,面色微微一变,曹操看在眼里,问道:“怎么?若非不如意?” 杨溢道:“恕杨溢直言,此番曹仁将军前去,恐难得胜。”曹操“哦”了一声,疑道:“那新野城小墙破,十万精兵前去征讨怎能不胜?莫非你算术有误?”杨溢笑了一笑,道:“丞相,那刘备虽然兵少将寡,但却有一能人相助,曹将军必然不是对手。” 曹操沉吟了一阵,暗道:“纵有能人相助,也只是区区一人而已,有何能耐?这杨溢虽说是奉孝的弟子,却未必如奉孝般神机妙算,我且看看此战结果如何。”然后又看了杨溢一眼,道:“雄之劳累,我安排你们住下,你且在我麾下做一个谋士,日后我再封你官爵。” 杨溢闻言大喜,拜道:“多谢丞相!”曹操一扬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走出衙门,静轩满脸的不高兴,杨溢问道:“怎么了?”静轩道:“你不是说了要陪我到处游玩的么?现在却要留在这里做官,那我们不是不能去了么?”杨溢笑道:“哦,我还以为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原来就这事啊。” 静轩见杨溢轻描淡写,心中不悦,道:“怎么?这事还不够大么?你说话不算数!” 杨溢道:“带你出去游玩,需要许多盘缠,可我没有啊。所以我便在这里做官,一来可保你衣食无忧,二来闲暇时也可以带你出游,一举两得嘛。”静轩一怔,想了一想,道:“也是,那你答应我,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带我出去游玩。” 杨溢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静轩却不知道杨溢的心中有另外一个想法,杨溢自小受郭嘉熏陶,早已立志要助英雄荡平天下,成就大业。如今曹操张榜招贤,正是自己展现才干的时候,如此良机,杨溢岂能放过? 过了一段时日,曹仁果然兵败而回,曹操大失惊色,同时也对杨溢多了几分敬重之意。 这日,曹操来到杨溢住处,杨溢见曹操造访,远远的便迎了出来,正要行礼,曹操扶住杨溢,道:“雄之,果然不出你所料,曹仁兵败而回了。”杨溢早已得知消息,也不以为意,将曹操招呼进屋内。 曹操坐了下来,道:“竟然能凭新野小县破我十万精兵,如此雄才,我欲招来用之。请雄之为我算上一算,此为何人?”杨溢掐指算了一算,道:“丞相,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相助刘备。”曹操“哦”了一声,道:“莫非连雄之也算不出那人是谁?” 杨溢点了点头,曹操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杨溢看在眼里,呵呵笑了一声,曹操听杨溢说不知是此人,失望之下也颇有些不悦,见杨溢发笑,便问道:“雄之为何发笑?”杨溢道:“杨溢虽然不知,有一人却知晓。” 曹操闻言,又露出大喜之色,急问道:“是何人?”杨溢道:“程昱先生。”其实杨溢虽然不能算出那人是谁,却算到了谁识那人,曹操聪明无比,立刻明白了其中缘故,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好,那我这就去见程昱。” 曹操见到程昱以后,得知相助刘备的人名叫单福,原名徐庶,字元直,并设计将徐庶骗到了许都,却不知徐庶临行前向刘备推荐一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诸葛亮。 徐庶到了许都后,方知是计,徐庶母亲盛怒之下自缢而亡,徐庶痛苦不堪,径直去找程昱的麻烦。程昱与徐庶交情颇好,本不愿告诉曹操关于徐庶的事情,但杨溢算出自己知晓,并告诉了曹操,曹操才会问程昱。曹操问话,程昱不敢不答,这才设计将徐庶骗到了许都。 徐庶得知原委后大怒,直奔杨溢住处。 杨溢正教静轩下棋,忽听一人在门外大喊:“杨溢师侄做得好大事啊!”言语之中颇有怒意,杨溢一惊,走到院中,见一中年文士站在门外,当下一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这人怒道:“我是谁?我便是你骗来许都的徐庶!” 杨溢闻言,心知徐庶来者不善,笑道:“原来是徐先生,不知徐先生此来何事?”徐庶冷哼一声,大步走进门来,道:“我听说你是郭奉孝的弟子,特来看你境进如何。”杨溢一愕,问道:“先生也识得家师?” 徐庶道:“何止认识,我与他乃同门师兄弟,他是我的师弟。”杨溢闻言大惊,跪下身来,拜道:“原来是师伯!弟子杨溢见过师伯。” 玄奕门弟子众多,郭嘉、徐庶在幼年时都拜入玄奕门,学得一身好本领。 后来群雄割据,郭嘉、徐庶等人脱离师门,去寻自己心中的明主。郭嘉先投袁绍,后投曹操;而徐庶却一直没有找到他心中的明主,好不容易认定了刘备,却又被程昱设计骗来许都,他如何不怒?更将算出此事的杨溢视为罪魁祸首。 徐庶从袖中抽出一柄长剑,道:“你拔剑吧,让我看看你的烈阳冰寒劲练到了什么地步!”杨溢怎么敢与师伯动手?拱手道:“师伯息怒,师伯来便来了,为何如此?”徐庶道:“来便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寻得明主,你却屈指一算,让我到此,壮志难酬,我何为不能如此?” 杨溢道:“既然师伯不愿来此,回去便是了。”徐庶闻言,更是恼怒,道:“你说得轻松,你可知因为此事,我老母已丧!我中此计谋,若就这样回去,必被他人耻笑,你让我又有何面目回去?闲话休说,你拔剑!” 杨溢没想到自己随便算的一卦竟然会让徐庶的母亲丢掉性命,心下好生愧疚;更没料到徐庶竟然如此爱面子,中了一计便不愿再回刘备处,现在竟还要对自己刀兵相向,只得赔个笑脸,道:“师伯不必如此,弟子给您赔个不是还不成么?” 徐庶“呵呵”一声冷笑,道:“赔个不是就能让我母亲活过来么?”杨溢闻言,知道徐庶怒气当头,劝是劝不动了,只得回屋取出配剑,静轩见杨溢拿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了出来。 徐庶见到静轩,轻蔑一笑,道:“好你个杨溢,竟然与妖魔为伍!” 静轩闻言,心下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人?”徐庶本就十分恼怒,杨溢深怕静轩又惹得徐庶更加生气,忙道:“师伯,这位是圣尊的女儿!”徐庶闻言心中一震,面上神情总算不再是愤怒,转为一丝惊讶,细细看向静轩,点了点头,拱手道:“弟子徐庶,见过尊女。” 静轩道:“你方才不是叫我妖魔吗?”徐庶一愕,道:“弟子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识尊女大架,还请恕罪。”静轩对着徐庶一指,道:“你是想与杨溢哥哥打上一架么?” 徐庶点了点头,静轩又道:“我现在要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扰我下棋!”徐庶闻言,脸上露出复杂神色,既不愿离去,又不想违了尊女的意思。杨溢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看徐庶这个表情,知道徐庶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静轩,不要这样。” 然后又对徐庶道:“师伯,我不知我这一算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心中好生愧疚,也不知该如何补偿师伯,既然师伯要指教弟子的武艺,弟子便依着师伯。”徐庶闻言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看在尊女的面上,你只要能逼我双劲齐施,便算你胜!” 心中却道:“这杨溢看来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尊女既与他在一起,我不得不给尊女面子,又不可伤他太重,就只挫伤他的星位吧。” ------------ 第13章 十三、绿 光 所谓星位,即是每个人的修为根基所在,习武之人将星位视同性命。 每个人都有一颗守护星,体内也有一个星位,位于心口,修为越强,星位所凝聚的功力也就越深厚,守护星的光芒也就越加的旺盛。人在运功之时,便是先催动星位所凝聚的功力,传递到四肢百骸,方能爆发出常人没有的威力。 星位对于习武之人非常重要,若被严重损伤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性命不保;但被轻微挫伤的话,只需调养一阵便可痊愈,但在这一段时间内不可再动武力,否则便会加深星位的负担,导致功力大减。 静轩虽然失去了三百年的修为,但她在玄奕门呆得久了,高手见过不少,眼光还是好的,现在一眼便看出了徐庶的修为不弱,深为杨溢担心,道:“杨溢哥哥,不要和这人打,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杨溢摇了摇头,道:“不成,我无意害死师伯的母亲,无法补偿,师伯想与我打一场,我岂能违背?就算我不是敌手,让师伯在我身上发泄一番也是好的。”静轩哑然,想要再劝杨溢却又找不到话说,只得对杨溢道:“那你要小心,这人的修为很高。” 杨溢点了点头,对徐庶一拱手,道:“师伯,得罪了。”说罢寒冰剑一挺,刺向徐庶。 徐庶见杨溢这一剑寒光透骨,赞了一句:“好!”右手长剑一探,挟着烈阳劲刺出,与杨溢剑尖相对,杨溢只觉火劲凶猛,自己的寒冰劲明明克制烈阳劲,却没有压下徐庶的烈阳劲,更被反扑过来。 杨溢大吃一惊,急忙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又在地上连退了几步,才止住退势,心道:“师伯竟然能错位施展烈阳冰寒劲!这份修为决计不在师父之下!” 先前已说过,烈阳冰寒劲左手为烈阳劲,右手为寒冰劲,不可错位施展,否则便会因相性不合而走火入魔。但现在徐庶可以以右手施展烈阳劲而不伤身,已是自修到了可以错位施展的地步。 徐庶赞道:“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修为,不俗,不俗。”杨溢笑了一笑,道:“师伯过奖了。”徐庶道:“你出下一招吧!”杨溢应声而上,左手运起烈阳劲一掌拍向徐庶的肩膀。徐庶右手的烈阳劲突然消失,转移到了左手,也是一掌拍出,正位施展,威力更是强劲。 杨溢以寒冰劲对徐庶的错位烈阳劲尚且不敌,更何况现在面对徐庶的正位烈阳劲?徐庶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徐庶的这一掌却拍了一个空,不禁一怔,一怔之下,杨溢的寒冰剑已到了眼前。 原来杨溢是有意施展烈阳劲,骗了徐庶一招,左手牵制住徐庶,然后趁机双劲齐施,右手寒冰剑劈了出去。杨溢的这个战术本来是极好的,但徐庶的修为非常高深,怎会被杨溢的小小伎俩制服? 左手劲力一股,烈阳劲成倍增长,杨溢支持不住,只得收回左掌,右手的剑已经到了徐庶面庞三尺处。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徐庶右手长剑一挥,一道红光划过,将杨溢的寒冰剑挡开。 杨溢只觉这一剑劲力非常大,自己万万是不可能接得下的,急忙旋转身体向后退开,一边旋转一边卸去劲力,连转了十一、二个圈才将劲力卸完,刚刚落地,徐庶已飞奔到杨溢身前,当头一剑劈下。 徐庶来得好快,杨溢大失惊色,连忙举剑格挡,却觉徐庶的这一剑力道不强,轻而易举的便被自己压下,正纳闷时,徐庶左手突然刺出一指,攻向自己的胸口。 徐庶的这一指直直指向杨溢的星位,杨溢见状更是慌张,急忙向后退去,但徐庶的手仿佛可以无限伸长一般,自己无论如何退后,徐庶都能紧紧跟上,那一指就在胸前三尺距离处穷追不舍。 杨溢知道躲不过去,一声大喝,左手运起烈阳劲,一掌打开了徐庶左手。徐庶一个转身,右手长剑斩向杨溢,杨溢急以剑招架,徐庶左手又向杨溢星位攻去,杨溢也以左手招架拆招,二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不见胜负。 杨溢心中暗道:“师伯的攻势凌厉,我毫无反击之机,只怕久守必失,如何是好?”徐庶的心中却是赞道:“好个杨溢,如此年轻便练成了五重烈阳冰寒劲,而且功力源源不断,若再练上几年,或许就能超越我等,达到与师父相近的水平。” 徐庶虽然常年活在乱世之中,心中对师门仍然是无比的尊重,见杨溢这等人才,直道玄奕门又得一人才,生出了爱才之心,下手顿时轻了许多。徐庶攻势减缓,杨溢如获大释,急忙将烈阳劲与寒冰劲连连催谷,将徐庶逼了开去。 徐庶向后连退了几步,哈哈笑道:“好!好!好!”杨溢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师伯手下留情。”徐庶道:“难得玄奕门年轻一辈中出了你这样一个人才,我深感欣慰。”杨溢闻言一怔,问道:“师伯,您不怪我了?” 徐庶“哼”了一声,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看在尊女的面上不与你计较罢了。”其实徐庶心中虽然恼怒杨溢,但杨溢是无心之失,又见杨溢资质甚好,气已消了许多,只是酷爱面子,就这样放过杨溢自己不怎么好下台。 思索了一阵,道:“杨溢,你使出你最厉害的招数攻我,若能逼得我双劲齐施,便不与你计较。”杨溢闻言,拱手道:“好,那就请师伯指教。” 杨溢右脚向后跨了一步,左脚笔直,成反弓步站住,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长剑举过头顶,只见剑上寒冰劲渐渐从四方凝聚而来,脚下四步之内均被冻结,周身泛起点点寒星。杨溢运劲完毕,脚在地上用力一点,长剑直挺,大喝道:“白鸟星辰!” 看这一招,寒冰劲围绕着杨溢四周,化作一只白鸟形象,挟着剑势展翅飞向徐庶。徐庶面色一变,暗道:“好一招白鸟星辰!”右手聚起烈阳劲,手中长剑突的腾出火焰,将剑锋炼成了火红色,奋力一扬,在杨溢剑上挡了一下。 徐庶只觉杨溢这一招威力甚强,自己托大只用两成功力招架,险些被杨溢伤到,急忙加劲抵御,但又怕另杨溢受重伤,虽然加劲,却也只施了四成功力,二人一时难分高下。 正僵持间,杨溢的剑上突然泛起绿光,两道绿色剑气分左右两路刺向徐庶。徐庶一惊,想要格挡,右手却被杨溢牵制住,只得以左手聚起寒冰劲,将两道剑气捏散,然后一指刺中杨溢星位。这一指用上了八成的力道,威力非同小可。 杨溢闷哼一声,向后远远退了开去,倒在了地上,显然已经败了,虽然如此,却也逼得徐庶双劲齐施。 杨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静轩见状大惊,奔到杨溢身边,检查了一下杨溢的伤势,眉头一皱,对徐庶怒目而视,道:“你怎么出手这么狠?”原来刚才杨溢那一招本来徐庶可以破解,但那两道突如其来的剑光让徐庶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便施出了八成的功力,击中杨溢的星位。 徐庶满脸惊异的看着杨溢,心道:“那两道剑光是什么?”又见杨溢重伤,急忙跑过去,在杨溢星位上又是一点,灌入劲力护住杨溢的星位,道:“你既然逼得我双劲齐施,我便不再追究了,尊女既在你的身边,你便得好好保护尊女,不得有误,否则我定取你性命。” 杨溢笑了一笑,道:“弟子知道了,多谢师伯。”徐庶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开去。 其实徐庶只是一时激动才来找杨溢的麻烦,现在气已消了许多,自己错手重伤杨溢,心中已是非常愧疚,但碍于面子,才说出这种话来。 杨溢笑了一笑,道:“这下我应该也算补偿了师伯吧?”静轩惊愕道:“补偿?你差点就没命了!”杨溢道:“师伯的母亲不是已经被我害死了吗?”静轩道:“怎么会是你害死的?你只不过是算了一卦而已。” 杨溢摆摆手,道:“静轩,别说了,若不是因为我算的那一卦,师伯岂能中计来到许都?”静轩哑然,叹了口气,道:“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杨溢闻言,淡淡一笑,忽然又是一声闷哼,胸口剧痛无比,笑道:“师伯果然厉害,看来我不好好调养一阵是不行了。” 静轩看得心疼,急忙将杨溢扶进屋去。 徐庶离开杨溢住处,边走边想,暗道:“刚才那剑上的两道绿光是什么?遍观玄奕门,也没有见过谁的兵器有这种绿光。” 无论徐庶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线索,徐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喃喃道:“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玄奕门有一人,剑上就有这种绿光,莫非……不行,我得去问问师父。”说罢脚下加速,走了出去。 ------------ 第14章 十四、高 人 曹仁败阵以后,曹操开始巩固自己所拥有的势力,养兵休整,为南下征讨荆州做准备。这一段时日,杨溢一直在疗养伤势,不敢动武,曹操也对杨溢颇为关心,想要探望,却又怕打扰杨溢休息,所以每日便让御医为杨溢诊病。 某一日,杨溢独自从家中出来散步,走到郊外河边,心道:“这么长时间静轩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突然一个人出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然后索性坐在河边,暗自调息了起来,刚一运劲,只觉心口星位一阵疼痛,若再运功只怕会伤到星位,只得回气休息,自言道:“师伯的功力的确高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的星位仍然没有恢复。”忽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兄弟,在想什么呢?” 杨溢回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人站在身后,看那人,年纪摸约五十来岁,一身蓝衫,虽年近半百却满头黑发,神采奕奕,右手手腕上挽着一个酒壶。 杨溢见这老者风采不凡,当下站起身来,一拱手,问道:“先生是在叫我么?”中年人笑道:“此处除了你,还有别人么?”杨溢也是一笑,道:“不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中年人在杨溢身边坐了下来,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找你聊聊。” 杨溢心中大奇,暗道:“我与这人素不相识,为何想找我聊聊?”虽如此想,却又不好多问。中年人看了看杨溢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你有伤在身吧?”杨溢闻言,更是惊奇了,问道:“先生如何知晓?” 中年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伤在何处?”杨溢道:“我的星位被人挫伤。”中年人满脸疑惑的道:“星位?” 杨溢笑了一笑,道:“哦,星位即是我们练武之人的根本,若想运功,必先从星位引劲,星位若被轻微挫伤,需调养许多时日,但这些时日便不可动武;若被严重损伤,轻则功力全失,重则性命不保。”中年人“哦”了一声,道:“原来现在练武的人有‘星位’这一说,看来我还真是老了。” 杨溢一奇,道:“听先生言语,似乎也是练武之人?”中年人笑道:“是,但我们练武之时并无‘星位’这个东西,所以并不明白。”杨溢闻言心中暗笑:“这先生好生奇怪,练武之人怎会不知星位?看来是故弄玄虚。”中年人将右手伸到了杨溢面前,道:“拿来。”杨溢一愕,道:“拿什么?” 中年人也是一愕,道:“手啊!你不拿手来我怎么给你诊脉?”杨溢恍然大悟,将左手伸出。 中年人在杨溢手腕上轻轻一搭,眉头便皱了起来,轻声道:“元直竟出如此重手。”杨溢仿佛听到了,却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中年人急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一顿,又道:“你的伤势可不轻啊,幸好你调养得不错,还有得救,若有些差池,就算你能复原,只怕也会功力大损。”杨溢自然知道自己的伤势,笑道:“无事,我再休养一段时日自然就会好了。” 中年人没有说话,却闭上了双眼。杨溢见状一奇,忽然感到一股极为浑厚的劲力顺着手臂传到体内,全身上下阻塞之处全被这道劲力打通,就连星位也慢慢恢复了,这份功力当真前所未见,杨溢大吃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位不知名的高人。 过了一阵,中年人收回了手,呵呵一笑,道:“好了,你再运功试试。”杨溢点了点头,运起劲来,感到畅通无阻,星位也没有异样,竟就在这一小段时间痊愈了!杨溢大喜,向中年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前辈!”中年人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有什么可谢的?” 刚才那道浑厚劲力传到杨溢体内,杨溢深有感受,暗道:“这位前辈的功力似是清流,却又似激流,究竟是什么流派?”当下问道:“前辈功力深厚,不知是清流还是激流?”中年人又是一呆,道:“清流?激流?那又是什么东西?” 杨溢大惑不已,心道:“这位前辈有如此高深的功力,却不知道星位,更连两大流派也不知道!当真奇怪。” 于是将清流与激流之间的区别略略对中年人说了,中年人摆出又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表情,道:“原来现在的人将武艺分作两派啊!我不得不承认是孤陋寡闻了,但将武艺分成两派,岂不让威力大打折扣?何不两种流派一起修行呢?” 杨溢道:“这正是我们习武之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啊!”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道:“最高境界?恩,好,好个最高境界。”杨溢被这中年人弄得一头雾水,心道:“全武林追求的最高境界,这位前辈听了却发笑,不知为何。” 正要发问,中年人却抢先道:“小兄弟,你的伤既然好了,要不要与我过上一招?”杨溢闻言,心中暗喜:“若能得这位前辈指教,我必受用终生!”当下一拱手,道:“晚辈求之不得!”中年人笑道:“好,你出招吧。” 杨溢双手往左右两边一横,右掌祭起寒冰劲,猛的一掌打向中年人。中年人右手伸出食指一探,点在杨溢手心,杨溢的掌势便如入大海,劲力再也发不出来。 杨溢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中年人的功力绝对胜出自己无数倍,所以一出招便用上了全力,要知杨溢的修为好歹也有烈阳冰寒劲五重的境界,但却被中年人一指,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那这中年人的修为究竟高到了什么地步?真是难以想象。 中年人收回手指,面带惊异的道:“幻寒功?”杨溢一愕,道:“这是烈阳冰寒劲,不是幻寒功,是玄奕门并派后,呼觉祖师爷合玄阳劲、幻寒功为一体的武艺。”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中年人虽然认错了自己的武学,但却将烈阳冰寒劲认成了老祖宗幻寒功,杨溢的心中对中年人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不禁问道:“前辈是谁?如何知道我们玄奕门武艺是以幻寒功为根基的?” 中年人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却又道:“我听说你有一柄配剑,会发出绿光,是不是?”杨溢点了点头,道:“是,前辈如何知晓?”中年人道:“我如何知晓的你不用管了,我只想让你帮我一件事情,就当我助你疗伤的报偿吧。” 杨溢点点头,道:“前辈请说。”中年人道:“我只要你将你的配剑借我看一眼便是。”杨溢笑道:“这个好办,但我今日没有带在身上,明日可否?”中年人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女子声音远远传来:“杨溢哥哥!杨溢哥哥!你在哪里啊?” 原来是静轩在家中不见杨溢的踪影,出来寻找来了。 中年人远远的看到了静轩,眉头一皱,对杨溢道:“你明天将配剑带到这里来借我看看,切记,千万不要让那位姑娘知晓!”语气甚为急切,杨溢一愕,正要答话,那中年人已经一个纵身,飞出老远,只留下满脸疑惑的杨溢。 静轩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问道:“杨溢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呐?”杨溢正想回答,却想起那中年人的话:“切记,不可让那位姑娘知晓。”想必那中年人不愿让静轩知道他的存在了,于是道:“哦,是一个武林前辈。”静轩疑道:“武林前辈?” 杨溢点点头,转过话题,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静轩也没有将那个武林前辈放在心上,“哦”了一声,提起一串东西,笑道:“你看这是什么?”杨溢仔细看去,只见这串东西一个个被裹得四四方方,表面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 杨溢仔细的在脑中搜寻,却没有对这东西的记忆,只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啊?”静轩一脸错愕,道:“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杨溢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啊,不如你告诉我吧。”静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明天不是端午节么?这是我亲自动手,为你做的粽子!怎么样?做得不错吧?” 杨溢闻言心中大笑,好端端的粽子,也不知静轩是如何做成这个样子的,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静轩见杨溢久久不语,面色一沉,问道:“怎么?我做得不好么?”杨溢忍住笑,道:“说实在的,你这个粽子,没有一定的技艺还真做不出来。”静轩不知杨溢是在嘲讽自己,还道杨溢称赞自己做得好,兴高采烈的道:“是吧?我做得好吧?那你快尝一个!快尝一个!” 杨溢心中一阵恶寒,这粽子看上去便让人没有食欲了,吃下去的话那还了得?急忙道:“你好不容易做的粽子,我们还是回家再好好品尝!对,回家去品尝!”说罢也不等静轩答话,快步离去,静轩一怔,随即叫道:“诶!杨溢哥哥!你等等啊!”急忙追了上去。 ------------ 第15章 十五、传 说 次日正午,杨溢将配剑挎在肩上,瞒着静轩悄悄的来到与那中年人约定的地点,暗道:“太好了,静轩没有发现我,否则定不许我一个人出来。”左顾右盼,却不见那中年人的踪影,只得耐心的等待。 等了许久,仍不见那中年人出现,心中大奇,自语道:“奇怪,前辈怎么还不来?”正思索间,忽闻一股酒香味飘过,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穿肠药,美杜康;解情愁,久思量。”杨溢听得这个声音,心中一喜,知道是那中年人来了。 果然,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中年人便轻飘飘的落在杨溢的面前,呵呵一笑,道:“小兄弟果然守时。”杨溢笑道:“前辈之言,杨溢怎敢不从?” 中年人摆摆手,道:“诶,言重了,言重了。”顿了一顿,问道:“你的剑带来了么?”杨溢道:“带来了。”说罢便将配剑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顺手抄起宝剑,“噌”的一声,剑锋出鞘,中年人细细观摩了一阵,赞道:“果然好剑。”突然,一道不明显的绿光晃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中年人却看得真真切切,面带惊异神情,道:“这绿光是……” 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对嗔吾一战,百草剑已碎裂,但这剑上为何会有这种绿光?”杨溢闻言一惊,嗔吾虽然早在二十多年前被封印,但幻清道原址内有无数的冤魂游荡,无人敢靠近,就是嗔吾留下来的祸患,不禁叫道:“嗔吾?” 中年人点了点头,对着杨溢一笑,问道:“你想不想知道玄奕门之前的一些事情?”杨溢点了点头,道:“自然想。”中年人又是一笑,道:“好,那我便说给你听。” 杨溢与中年人坐了下来,中年人长长叹了口气,道:“二十八年前,当世称霸武林的三大门派,玄清道、幻清道、灭天教在幻清道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三方死伤无数,而嗔吾也在幻清道重现人间。三方斗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但嗔吾已出,世间无人可敌,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有两个人出现了。” 杨溢脱口而出:“冥神魔君与惊鸿神将!”虽然杨溢自己没有参与过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但那一战已经称为世人传颂的神魔之战,冥神魔君与惊鸿的名字人人都知道,就连三岁小童也时常将这两位神将视为自己学习的对象。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两人,将嗔吾用‘灵血镇魔阵’彻底封印,但人间却不能承受这神魔斗争留下来的神力与魔力,幻清道渐渐变成了一片死地,所以便一齐迁到了玄清道,然后你呼觉祖师爷便将两大家合为一派,就是现在的玄奕门了。” 杨溢道:“这个我知晓,师父对我说过。”中年人呵呵一笑,问道:“那你知道惊鸿神将的名字是什么么?”杨溢一怔,道:“惊鸿神将便叫惊鸿啊。”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非也,惊鸿只是他在天界为神将的名字,他在凡间的名字,叫做林无悔,是玄奕门掌门光北的师弟,也就是你的小师公。”此言一出,杨溢大吃一惊,道:“什么?惊鸿神将是我的师公?” 中年人点点头,道:“现在人们口中传说的林无悔与惊鸿神将,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林无悔他自己不愿让人知道自己就是惊鸿,所以才拜托北西东三人隐瞒。” 杨溢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林无悔就是天界的神将,不禁问道:“那师公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中年人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回答,但眉宇间露出了一丝凄凉与悲哀,杨溢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阵,中年人又道:“你的这柄剑,泛出的那些绿光,正是林无悔所用百草剑的光芒,但当年对嗔吾一战,百草剑已经碎裂,却不知你的这柄剑为什么会拥有那种绿光。” 杨溢闻言更是吃惊了,直直盯着手中配剑,喃喃道:“没想到这柄剑竟然会拥有百草剑的光芒。”顿了一顿,又问中年人道:“前辈,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你想知道?” 杨溢重重的点头,中年人站起身来,眺望远方,道:“我的名字叫做南宫独木,是玄清道的二代弟子。”杨溢大失惊色,明明是坐在地上的,却也坐不稳,向后倒了一下,颤声道:“前辈……前辈就是传说中的‘酒仙’南宫独木?您也是我的师公?” 中年人闻言,哈哈大笑道:“酒仙?恩,不错,我喜欢这个名字。”说罢又喝了一口酒,杨溢听这中年人并不否认,更确定了自己的这一句话,便断定这人便是传说中的南宫独木。 原来这中年人便是南宫独木,当年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帮助张角发动了黄巾起义,以至天下大乱。 张角起义失败后,南宫独木与杨蕴音便隐居起来,不问天下事,成了武林中的传说。杨溢此刻才知道当时静轩口中所说的南宫什么指的便是南宫独木,又想起静轩的话来,便问道:“师公,静轩说是因为你,天下才会大乱的,不知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南宫独木一怔,叹了口气,道:“唉,静轩是这么说的么?罢了罢了,她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反正天下大乱,确实有我的责任。”杨溢哪里知道南宫独木与张角的心思?与其让百姓长久或在黑暗之中,不如受短暂战火,重见光明,此乃大爱,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牺牲一些和平年岁也是值得的。 杨溢只感南宫独木正气浩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人让天下大乱是出于恶意,也不深究,便道:“杨溢相信师公必有苦衷。”南宫独木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我来找你就是因为想看一看你手中的剑,至于为什么会放出绿光,我也不知晓,日后你若有缘,自然会知道。” 杨溢点了点头,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知师公是如何知道我的剑会放出绿光的?”南宫独木道:“哦,是元直告诉我的。”杨溢一愕,道:“徐师伯?” 南宫独木见杨溢愕然的表情,笑道:“徐庶是我的徒弟,你不知道么?”杨溢恍然大悟,心道:“难怪师伯的功力如此高深,原来是南宫师公的弟子。” 南宫独木又对杨溢道:“你为什么要做官?”杨溢道:“为了钱啊,圣尊将尊女交托与我,我怎敢怠慢?”南宫独木闻言,急忙问道:“小寒?小寒怎么了?”杨溢道:“圣尊已经仙逝了。”南宫独木身子一震,道:“还是逃不过天道啊!” 杨溢赞同的道:“世人总是被束缚在天道之中。”南宫独木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为何还要违逆天道?”杨溢一奇,问道:“师公怎么如此说?弟子哪里违逆天道了?”南宫独木道:“修道之人的道法,不可用在官场,否则定然折寿,所以元直做官便从不出手,你不知道么?” 杨溢惊讶的道:“弟子闻所未闻!”南宫独木道:“总之天道自有定数,我们所学的玄术不能够用在官场,你的师父是郭嘉吧?为何英年早逝?便是用了太多法术,算尽天机,天道岂能容他?” 杨溢细细想了一想,这才明白郭嘉为何三十八岁便早早的离开了世间,对南宫独木的话深信不疑,心中惊骇不已,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南宫独木道:“我们虽然都被束缚在天道之中,但有一人却冲破了天道,你可以去寻他,看看他能否帮助你。”杨溢闻言大喜,道:“是哪位高人?”南宫独木道:“便是你们口中的惊鸿神将林无悔。”杨溢大奇,道:“据我所知,那位林师公早已去世了啊!” 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有几人能明白无悔的心?他现在住在灭天教遗址后山,你可去寻他。”杨溢又要问话,南宫独木却抢先一步道:“你什么也不用问我了,有些事我也不怎么明白,你找到无悔,便能清楚一切,但你见得到见不到无悔,我便不知道了。” 顿了一顿,又道:“你的这柄剑用好了威力无比,我想要见无悔应该没什么问题。”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无踪。 杨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配剑,心中千头万绪,理不清楚,暗道:“我过段时日便告假去寻林师公,问一问这柄剑的来历,再问一问道法是否与官场不相容,若真的不容,我便辞去丞相,另寻出路。”想罢便往家中走去。 突然,天空又下起了阵阵寒雨,杨溢心中奇怪:“最近的天气还真是奇怪,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便下起雨来。”天气本就难以捉摸,杨溢也没有怎么在意,收了收衣襟,继续向前走。 ------------ 第16章 十六、下 野 新野城,刘随居所。刘备满面怒容的看这刘随,刘随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站在一旁,但神情却是坚毅无比,只听刘备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性游,你怎么如此固执?”刘随道:“主公,非我固执,每一个人都有做人的底线,娶玉妍之事,刘随万万不能相从。” 原来那日张飞一气之下,真的将玉妍之事告诉了刘备,刘备听了一怔,道:“三弟,性游的家事,我们何必多问?”张飞听刘备如此说,更是急了,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玉妍真的是一个好姑娘,绝非普通女儿家可比。” 刘备呵呵一笑,道:“纵然如此,那也是性游的家事,你让我如何好去过问?”张飞见刘备的神情略有一些不信的感觉,道:“哎呀!哥哥!你若不信小弟所言,自去看便是。” 关羽在一旁也到:“不错,我看那玉妍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姑娘,但性游却固执得很,我与三弟好说歹说,甚至动起了手来,都没能说动,却不知性游就是不愿娶玉妍。” 刘备听关羽也这么说,心中倒是有一些好奇了,道:“是吗?二位贤弟都如此看好那位玉妍姑娘,我却也想见上一见,若当真是个好姑娘,我便做主让性游娶了,性游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张飞大喜,连忙将刘备引至刘随居所。 之后刘备三番两次的前往刘随家,与玉妍接触得久了,也感玉妍是一个好姑娘,既然与刘随居住在一起,便有意撮合玉妍与刘随,但每一次提起此事,刘随就借故推脱,弄得刘备好不欢喜,这日刘备又来劝说刘随,却又碰了一个硬钉子。 刘备听刘随如此说,又看站在一旁的玉妍那委屈的表情,心中顿时为玉妍叫起屈来,责怪刘随道:“刘随!玉妍既然与你住在一起,那除了你,还有谁愿意娶她?你若不担起这个责任,只怕她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你就愿意让玉妍如此么?” 刘备好的也说了,歹的也说了,刘随就是不听,此时实在无话可说,便将世俗这一套搬了出来。偏偏刘随就是一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人,听刘备这么一说,心中那份不屈服的性子顿时生了起来,道:“若主公硬要逼我娶玉妍,我就算一死,也不相从!” 刘备何曾被人这么顶撞过?不由得大怒,喝道:“玉妍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偏偏就如此固执!我要你明日就娶玉妍过门!否则便当你违了军命!军法处置!”说罢长袖重重一拂,走了出去。 张飞也狠狠瞪了刘随一眼,道:“这下我看你从是不从!”然后也走了出去,关羽叹了口气,与张飞并肩而行。刘随待刘关张三人走远,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妍看刘随这个样子,知道刘随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娶自己,心中甚是难过,但仍然劝刘随道:“刘随哥哥,你不用为难,那些话都是主公为我说的,你若不愿,我去跟主公说一说就是了。” 刘随闻言,吃惊的看着玉妍,他其实是知道玉妍对自己的感情,就是心中忘不了放不下静轩,现在玉妍这样说,刘随真是又感激又愧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化作一句话:“对不起。” 玉妍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我只要与你在一起,便足够了,你愿不愿娶我,那不重要。”刘随满眼感激的看着玉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当晚,玉妍便找刘备,刘备见玉妍来访,笑呵呵的迎了出来,道:“玉妍姑娘,来此有何事?”玉妍笑盈盈的行了一礼,道:“主公,我是为了刘随哥哥的事来的。”刘备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道:“玉妍,此事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是来为性游求情的。” 玉妍道:“既然如此,主公便依了刘随哥哥的意思吧?”刘备道:“不行!”顿了一顿,又道:“玉妍啊,你就是心地太好了,为了性游,你又何必委屈了你自己?”玉妍怔了一怔,喃喃的道:“这……我……” 刘备又问道:“难道你不喜欢性游么?”玉妍忙道:“当然喜欢!”刘备道:“这不就结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谅性游也不敢违我之命。”刘备深怕玉妍又开口求情,忙一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玉妍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玉妍回到家中,见刘随站在院中,抬头望天,若有所思,轻轻的叫了声:“刘随哥哥。”刘随听得叫声,转过头来问道:“玉妍,主公怎么说?”玉妍满脸难过的表情,道:“主公还是要你娶我。” 刘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主公不会凭你的一两句话就依了我的意思的。”玉妍知道刘随决计不会接受刘备这样的安排的,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刘随又叹了一口气,道:“主公如此逼我,我只能不辞而别了。” 玉妍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微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那我去收拾收拾,我们今晚便走。”刘随一愕,呆呆的看着玉妍,玉妍见状,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刘随道:“玉妍,你究竟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 玉妍笑了一笑,道:“我这便是在为我自己想啊,只要刘随哥哥你快乐,我便快乐,刘随哥哥若不愿,我自然也不愿。”刘随心头大震,若不是张飞这么一闹,刘随怎么会知道玉妍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生活的中心?此时此刻,刘随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轻声的道:“玉妍,对不起。” 这句话虽然说得小声,但玉妍却听得清楚,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让刘随哥哥为难了。”玉妍本来是想让刘随心中好受些,可是这话一说,刘随心中的愧疚感却是更重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玉妍道:“好了,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今晚便走。主公要你明日便娶我,若不早去,只怕便走不脱了。”刘随点了点头,玉妍便走进屋收拾行礼去了。 玉妍收拾妥当,叫醒了李季、小山与小圆,小山睡意正浓,中途被叫醒,揉了揉眼睛,问道:“玉妍姐姐,大半夜的什么事啊?”玉妍笑道:“快起来了,刘随哥哥要带我们走了。”小山闻言一奇,道:“去哪里?” 李季哈哈一笑,道:“刘大哥果然这样做了。”小山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啦?”李季道:“主公强逼着刘大哥娶玉妍,依刘大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应承?但又不能违了主公之命,当然就要不辞而别了,这你还不明白?” 小山与小圆从小就过着穷苦的日子,刘随封为忠烈校尉以后,生活上才渐渐有了起色,现在听刘随又要不辞而别,心中好生不舍得。但也因为艰苦,两个小孩都非常懂事,知道不该因为富贵而为难刘随,都纷纷点头,翻身起床。 刘随领着众人来到城门前,今夜守城之人正是糜芳,糜芳见到刘随,问道:“不知刘将军何往?”刘随一拱手,道:“主公差我出去,有紧急公务要办,还请糜将军放行。”糜芳看了看刘随身后的玉妍等人,心中起疑,问道:“既然是出城公干,为何要带着家眷?” 刘随一怔,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刘随倒还真没有细想,但这一时半会,刘随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糜芳见刘随迟疑,更不肯放行了,道:“刘将军且住,待我问过主公再走不迟。” 刘随心中暗叫不妙,若糜芳告诉了刘备,那自己便走不脱了,焦急之下,右手猛的一伸,便攻向糜芳。这一下来得突然且快,糜芳措手不及,被刘随一下就抓住了后颈,大惊问道:“刘将军!你要怎么样?”刘随道:“糜将军,刘随得罪了。”然后高声道:“快开城门!” 众守卫深怕糜芳有失,急忙打开了城门,刘随以糜芳为盾,倒退着向城门方向行去,突然两柄长枪从后刺来,李季大喝一声,将长枪拦下,两掌打出,将攻来的两名守卫击退。 刘随出了城门,将糜芳一推,推向众守卫,一拱手,道:“糜将军,今日我实非得以,烦请糜将军告知主公,若强逼刘随,刘随万死不肯相从!今番我虽去,但主公日后若有为难,我必来相助!”说罢领着众人长扬而去。 糜芳惊魂稍定,正要追出,却听刘备的声音道:“不用追了!”糜芳转头一看,见是刘备,问道:“主公,为何不追?刘随此去不知为何!他深知我军虚实,若是……”话未说完,刘备便一摆手,道:“性游决非卖主求荣之人,是我错了,任他去吧。” 原来刘备今夜突然心血来潮,出来巡夜,却恰好撞见了刘随离去。刘随走远,刘备叹了口气,道:“唉,是我一时冲动,逼得性游出走,我折一条臂膀啊。” ------------ 第17章 十七、建 阁 刘随领着众人不知行了多久,早已离新野狠远了,又是深夜,四周无比漆黑。小山小圆倦意上来,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刘随看在眼里,将小山背了起来,李季也背起了小圆,两个小孩便在二人的背上睡着了。 众人又行了许久,到了一山野之中,刘随细观四周,只觉此处山清水秀,虽然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楚,但刘随能感觉到此地非常清幽,道:“到了这个地方,主公应该不会留意到我们了,我们距离主公也近,随时可以去帮助主公。” 李季闻言,疑道:“刘大哥,既然已经下野了,又何必再去管那些事情?”刘随道:“忠臣不事二主,我虽然下野,但只要我一日做过主公的属下,就永远是主公的属下,只要主公有难,我必前往相助。” 李季听了,没有说话,却将刘随的话记在了心中,暗道:“刘大哥忠义,我远远不能及。” 玉妍笑盈盈的看着刘随,问道:“那怎么办呢?”李季一怔,问道:“什么怎么办?”玉妍道:“听刘随哥哥的意思,是要在这个地方住下来,但这个地方也没有屋子,怎么住人?”刘随与李季一起哈哈大笑,刘随道:“这有何难?” 李季也笑道:“我说妹子,你忘了我们这些年来是怎么生活的了么?”玉妍也是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是要就地取材,盖一间屋子,我只是怕你们累着,要不我也来帮你们?” 刘随正色道:“不成,岂能让你做这些粗活?你就守着小圆小山,或者也先休息休息,我们盖好了屋子便叫你。”玉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那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们。”刘随点了点头,与李季对望一眼,各自寻找盖屋的材料去了。 刘随的武艺高强,砍柴伐木之类的工作在刘随的剑下也就顷刻之间。李季虽然不如刘随,但功夫也甚是了得,二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竟然就弄来了许多木材。刘随吩咐李季去寻找茅草,自己削木盖房,手脚不停,又过了两、三个时辰,一个小小的木制凉亭便盖了起来。 李季将茅草铺在亭中,让玉妍抱小山与小圆到亭子中休息,笑道:“只要将四周围起来,便是一间小屋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玉妍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们了。”李季呵呵一笑,又忙活开来。 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刘随凭借超凡的武艺与闯荡江湖时学来的木工技艺,与李季竟然在一夜之间盖起了一间小小的屋子,虽然屋子四面还透风,比先前的住所还要不堪,但也能住人了。刘随与李季同时舒了口气,刘随道:“今日就暂且这样吧,剩下的以后再慢慢完善。” 李季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道:“对了,刘大哥,我们是不是给我们的新住所取个名字?”刘随一怔,道:“这个我倒还没想过。”李季道:“那现在便想一想啊。” 刘随踱来踱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名堂来,转头问玉妍道:“玉妍,你想到什么名字没有?”玉妍被刘随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因为她也没有想过。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玉妍略一思索,笑道:“有了!” 刘随与李季一喜,同时问道:“什么?”玉妍道:“我们的新居所建成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晨雨微寒,便叫做‘寒雨阁’怎么样?” 李季拍手道:“好!好名字!”刘随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就叫这个名字。”玉妍见刘随采用了自己的想法,欢喜的叫了出来,李季急忙道:“小声点!别把两个小家伙弄醒了!”玉妍闻言,忙将自己的嘴捂住。 又是三日过去,刘随与李季不断的完善房屋,并重建了一间屋子专给玉妍居住,又在两间房屋的四周钉上了木桩,围了篱笆,形成一个院子的模样,就此定居了下来。 房也盖了,篱笆也围了,今夜刘随没有事做,便在院中仰望天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脸上忽而浮现淡淡的幸福模样,忽而冒出丝丝忧伤的感觉。李季远远的看着刘随,轻轻一叹,走了过来,道:“刘大哥,在想什么呢?” 刘随一怔,转头看是李季,便是一声长叹,李季看了看刘随,道:“又在想你的静轩姑娘了吧?”刘随点了点头,道:“是。”李季道:“我就不明白,都过去六年了,你为何还对她如此念念不忘。”语气中颇有些怒意。 刘随道:“那又如何?”李季道:“你看啊,都六年了,如果她的心中真的有你,为何六年来都不曾见过你一面?依我看,她根本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如此薄情寡义的女人你为何对她如此痴心?”刘随瞪了李季一眼,道:“不许你这样说静轩,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李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啊,你是爱钻牛角尖,你看人家玉妍多好啊!为了你她可以不顾一切!而你呢?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玉妍。”刘随闻言一怔,惑道:“我伤害玉妍?”李季见刘随这个表情,道:“难道你觉得你没有伤害玉妍么?” 李季这么一问,刘随也不禁开始回想过往,这些年来,玉妍一直默默的跟着自己,默默的在付出,也默默的爱着自己,刘随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想着想着,刘随又是一声长叹,李季见状,道:“你看你看!又来了不是?每次提到这些问题你就叹气。” 顿了一顿,又道:“一个是六年没有音讯的女人,一个是天天在你身边的女人;一个六年来都没有看过你一眼,一个天天都在为你付出,我相信你是分得清楚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将那个静轩忘了,选择玉妍呢?这很难吗?” 刘随笑了一笑,道:“你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难处。”李季道:“那你就说给我听听,我看看到底难在哪里。” 刘随顿了一顿,道:“不是我不想忘记静轩,我也知道这样等下去不会有结果,但我就是不能忘。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看到某些事情或某些东西,都会情不自禁的与静轩联系在一起。想起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温馨,我便割舍不下。” 李季听了,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真是为玉妍感到不平哦。”刘随听了,心中对玉妍的那份愧疚感又生了起来。 二人沉默了一阵,李季道:“刘大哥,你当我是兄弟吧?”刘随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李季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听我一言。”刘随道:“你说吧。” 李季思索了一阵,道:“过去的都过去了,老是沉迷在过去之中不是件好事,还是抓紧现在才是。好了,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说罢拍了拍刘随的肩膀,转身回屋去了。 李季离去,刘随又看向天空,自言自语的道:“静轩,你说要我做了大官才与我相见,我便因你而从军,踏上了仕途;现在又因你而下野,与你的期望背道而驰,难道要再见到你,真的如此困难么? 长夜漫漫,你现在何方?与谁在一起?是否忘了我?皎洁的月亮,请让我的问候乘着你的光芒,传递到静轩那里去吧。” 山中野味颇多,刘随与李季靠狩猎维持生计,却也逍遥自在,不知不觉又是一段时日过去了。这日刘随寻了一个僻静处,修炼徐庶传授的“烈阳冰寒劲”,刘随悟性颇高,短短的时日便有所小成,一套剑法施展下来,比过去更为流畅。 刘随收剑入鞘,舒了口气,正准备回家,却听身后传来鼓掌的声音,好奇之下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笑呵呵的看着自己。那两人一个摸约二十来岁,青衫素裹,头顶方巾,手持一把羽扇;另一人年纪稍大,也是青衫素裹,花白的胡须略有三尺。 刘随见到这二人,心头一凛,暗道:“这二人功力好强!我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当下拱手问道:“不知二位有何事?” 那青年笑道:“我们二人闲游至此,见到足下在此练剑,潇洒自如,便停下来观看,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刘随闻言更是吃惊,听那青年的话语,似乎早已到此了,但何时在的,自己竟然浑不知觉! 那青年问道:“足下方才所练的那套剑法,莫非就是剑鸣前辈的‘无气萧杀’?”刘随大吃一惊,道:“先生何以知晓?”青年摆摆手,没有回答,却又问道:“我看你施展的内功,难道就是玄奕门的‘烈阳冰寒劲’?” 刘随这下对这青年的眼光是心服口服了,深深鞠了一躬,道:“先生见多识广,佩服,佩服。”青年笑了一笑,那中年人问道:“不知足下姓甚名谁?”刘随答道:“在下姓刘,名随,表字性游。” 青年闻言,眼放精光,道:“好个潇洒的名字!随性游!”刘随笑了一笑,问道:“不知二位是……”那中年人道:“哦,我叫做石广元,这位是……”青年摆了摆手,道:“我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草字孔明。” ------------ 第18章 十八、修 业 刘随闻言,心中一惊,问道:“莫非先生就是人称‘卧龙’的诸葛孔明与太平道的掌教石韬先生?”诸葛亮羽扇扇了一扇,道:“正是不才。”石韬也点了点头。来者正是人称“卧龙”的诸葛亮与现任太平道的掌门人石韬。 石韬微微一笑,道:“性游啊,我看你的根基不错,但内功修为实在太浅,要不要我们帮帮你?”刘随闻言,暗道:“孔明先生能够肉眼识得我的剑法与内功,修为定是不浅,而这位石先生身为太平道的掌教,修为也是非常高的了,若是能得他二位的指点,我必能受用终生。” 当下一拱手,道:“若二位先生不嫌弃我愚钝,便请不吝赐教。” 诸葛亮笑道:“诶,我只懂得一些皮毛,这位石广元先生的‘御雷诀’才是天下无敌,你该向他请教。”石韬哈哈一笑,道:“孔明何必太谦?我们这一群人谁不知道你的‘烈阳冰寒劲’已经练到无比高深的境界?要说天下第一,只怕还要数你吧?” 刘随闻言又是一惊,道:“孔明先生也懂得烈阳冰寒劲?”诸葛亮道:“略懂一些。”刘随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也是玄奕门的弟子,当即拱手道:“刘随诚心向二位先生请教!”诸葛亮问石韬道:“广元兄,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教教他?” 石韬点点头道:“好,你去教。”诸葛亮笑道:“自然是广元兄先去。”石韬又道:“我又不懂得烈阳冰寒劲,当然是你去了!”诸葛亮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罢。” 诸葛亮与石韬你让我我让你,刘随心中却想:“这两人均是高人,无论谁来教我我都感激不尽了。”诸葛亮慢慢走到刘随面前,道:“性游,你先出招。”刘随一怔,问道:“向先生你出招?”诸葛亮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教你?” 刘随闻言,定了定神,拱手道:“先生,刘随得罪了!”说罢长剑一挺,已是一剑刺出。 刘随这一剑来得十分快,而且笼罩了诸葛亮上身四处要害,非常霸道。诸葛亮赞了句:“好剑法!”却见诸葛亮右手将羽扇一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刘随竟然便退了开去,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身形,暗道:“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定睛向诸葛亮看去,只见诸葛亮仍然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扇着羽扇。刘随心道:“不管这么多,我再试一试。”于是长剑又是一挺,蓄起烈阳劲攻向诸葛亮,剑锋四周绕起了烈阳劲的红光,煞是耀眼。诸葛亮羽扇又是轻轻一扬,刘随便被逼得退了回去。 刘随心中暗暗吃惊:“果然没错,孔明先生挥扇的那一瞬间,便有一道极为强横的劲力将我逼退,但我却看不见孔明先生发出的是何种气劲,当真匪夷所思。”诸葛亮呵呵一笑,道:“好了,且住。”刘随一愕,问道:“孔明先生有何高见?”诸葛亮道:“我已经知道你的修为深浅了。” 刘随闻言,心中暗叹:“两招之间便能看出我的修为深浅?孔明先生果然厉害,那‘卧龙’的名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诸葛亮问道:“你知道你的不足之处么?”刘随摇了摇头,道:“请先生指教。”诸葛亮道:“你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内功修为太浅,不过虚有其表而已。”刘随道:“不错,徐庶徐先生也是这么说我的。” 诸葛亮“哦”了一声,问道:“你认识元直?”刘随笑道:“哦,我与徐先生同在刘皇叔帐下,我这烈阳冰寒劲便是徐先生去许都前教我的。”然后又是一阵疑惑,问道:“怎么?孔明先生也识得徐先生?” 诸葛亮大笑道:“我与徐元直、石广元、崔州平、庞德公乃是挚友,自然识得。”顿了一顿,又道:“你这么一说,元直并没有教你多少烈阳冰寒劲?”刘随点点头,道:“是,徐先生只告诉了我心法口诀,并没有实质传授。” 诸葛亮与石韬闻言都是一惊,心想:“只记住了心法口诀,自己在短短的时日竟然可练至如此程度,不简单。”诸葛亮道:“既然如此,我便与广元兄留下来教你。”话说至一半,石韬抢话道:“孔明!”诸葛亮对石韬挥了挥羽扇,又对刘随道:“你意下如何?” 刘随大喜,忙道:“刘随求之不得!”诸葛亮笑道:“那好,今日你且先回去,明日到此来,我再教你。”刘随向二人鞠了一躬,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 石韬看着刘随的背影,面色沉重,道:“孔明,你这样做好吗?”诸葛亮反问道:“有何不妥?”石韬道:“无气萧杀是剑鸣的成名绝技,虽然厉害,但却属于激流,而烈阳冰寒劲却是清流,这两大流派的功夫合为一体,我怕那刘随承受不住啊。” 诸葛亮笑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但那刘随的命相奇特,似乎在天道之外,或许真能成为克制他的人物。”石韬又问道:“若不成呢?” 诸葛亮一改先前的轻松笑脸,沉了下来,道:“时间已经不多,凭我们是不可能打败那人的,而且刘皇叔已经来找我了,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被刘皇叔请去,到时我更不能再动用玄术。此时遇到这样一个命格奇特的人,我只能赌在他的身上了。” 石韬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诸葛亮又笑了起来,道:“广元兄不如也将‘御雷诀’教给刘随?”石韬道:“看情形罢,若他能承受住无气萧杀与烈阳冰寒劲的相性冲突,我再教他不迟。” 次日,刘随急急忙忙的来找诸葛亮,却见诸葛亮与石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壶酒,正在对饮。 石韬见到刘随,笑道:“性游来了?正好,来与我们小酌。”刘随一怔,本来是一心要来学习本领的,却没想到刚见面石韬就要自己喝酒,但又不好违背,应道:“石先生如此盛情,刘随就却之不恭了。”说罢便坐到了二人的身边,诸葛亮递给刘随一个酒壶,刘随接在手里,喝了起来。 诸葛亮与石韬谈天说地,聊到有趣处便放声大笑,刘随在一旁心里直打鼓,暗道:“不是说要教我本领的么?怎么自顾自的说笑?”二人聊了许久,意犹未尽,刘随却是耐不住性子了,问道:“孔明先生,不知何时才开始教我?” 诸葛亮闻言一怔,道:“我不是正在教你么?”此话一出,刘随顿觉一头雾水,道:“先生只叫我在此喝酒,哪里教我了?”石韬惊诧的道:“难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刘随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解的摇头。 诸葛亮讽刺的笑了一声,道:“剑鸣不愧是剑鸣,不教你内功的基本,只教你外家功夫。”刘随听诸葛亮语气对剑鸣似乎颇为不满,心中不悦,道:“孔明先生何出此言?家师还来不及教我内功便仙逝了。” 石韬闻言一奇,正要说话,却被诸葛亮抢先道:“哦,我出言不逊,请性游不要见怪。”刘随忙道:“岂敢,岂敢。”石韬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不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一个人想要练武,便得先学内功,再学外功。以内功为辅,外家功夫修炼起来便能得心应手,正所谓先修心再修身,此乃武学常识。然而剑鸣是一个不出世的奇才,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练内功,只凭一套自创的“无气萧杀”剑术便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连剑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创造出“无气萧杀”的同时便无声无息的练就了一套高深的内功,所以教刘随的时候不是只肯教无气萧杀,而是自己没有办法教刘随内功。 刘随明白了原委,“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喝酒又有什么用?”诸葛亮道:“无论内功与外功,都是靠体内‘星位’凝聚真气,再向外散发,这个你该知道吧?” 刘随点头道:“知道。”诸葛亮又道:“你只练了外家功夫,星位已经渐渐偏向激流。酒能乱性,也能定心,我们让你喝酒是为了让酒力将你的星位扶至正中,那时再教你内功,便不至走火入魔。” 刘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石韬笑了一笑,道:“明白了,就继续与我们喝酒畅谈吧。”刘随应了,加入了二人的话题中。刘随闯荡江湖已久,阅历也不少,与诸葛亮石韬谈得甚是欢畅。 刘随与二人喝了一段时日的酒,这期间李季、玉妍、小圆小山也时常将打到的野味送来与诸葛亮石韬品尝,玉妍做菜手法极为高明,只吃得诸葛亮与石韬回味无穷,诸葛亮甚至如此道:“天下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便是每日玉妍姑娘送来的野味!” 日子久了,自然也与刘随这一大家子人熟络了。 ------------ 第19章 十九、席 散 刘随在诸葛亮与石韬的指导下度过了许多时日,这天,诸葛亮又在教刘随练烈阳冰寒劲。刘随悟性奇高,进步非常的快,经过这段日子的修行,烈阳冰寒劲的水准已经突破第三重了。 诸葛亮喜上眉梢,石韬轻声对诸葛亮道:“孔明,性游练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乱了星位,我看他的确如你所说,他的命格在天道之外啊。”诸葛亮笑而不答,石韬却知道诸葛亮这是默认了,于是笑着对刘随道:“性游啊,看你进步如此的快,我也想将‘御雷诀’交给你,你意下如何?” 刘随随诸葛亮修行了多时,早已明白诸葛亮的修为深不可测,得到诸葛亮的指导已经是十分满足了,现在听石韬也要教自己御雷诀,大喜过望,拜倒在地,道:“承蒙石先生不弃,请先生教我!” 石韬点点头,道:“好,好,你先起来吧。”刘随站起身来,脸上藏不住那种兴奋与喜悦。石韬又道:“你刚才对我下拜,我权当是你行的拜师之礼,你过来,我将御雷诀的心法告诉你。”刘随依言走到了石韬身边。 传功之时旁人不得偷听,诸葛亮很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走到一边去了。 石韬传授了刘随御雷诀的心法,并指导刘随开始修炼,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刘随双肩已冒出阵阵紫光,御雷诀显然已经有所小成,大出石韬意料之外,石韬暗道:“这小子果非池中之物,短短两个时辰御雷诀便能有所小成!或许他真的能够击败那个人!” 忽然,石韬眼中精光一冒,叫道:“来了来了!我等好久了!”诸葛亮与刘随同时一奇,顺着石韬的目光看去,只见玉妍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过来,看来是送饭来了。玉妍走近三人,笑盈盈的道:“剑影哥哥,孔明先生,石先生,先休息一下吃饭吧!” 石韬鸡啄米般的点头道:“好好好!性游!先休息!”说罢身形一闪,玉妍只见眼前一闪,手中的竹篮子已经不见了!心中一惊,向三人看去,却见石韬手中拿着一个竹篮子,正是自己带来的那个,这一下子不仅玉妍,连刘随也吃了一惊,石韬身法之快,刘随哪里比得上? 石韬提着竹篮子,笑眯眯的道:“今天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昨天的那道‘玲珑鱼’呢?昨天我可还没有吃够啊!”说着说着,便把盖在竹篮子上的盖子揭了开来,诸葛亮也急切问道:“今天是什么?” 石韬眼冒精光,道:“兔肉!这么长时日,还是第一次见玉妍姑娘做兔子肉,不行!我要先尝上一尝!”说罢便撕了跳兔腿,吃了起来,边吃边道:“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诸葛亮在一旁看得眼馋,口中生津,道:“广元兄!快给我尝尝!”石韬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顾自己品尝这人间美味,诸葛亮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石韬手中竹篮子,也撕了一跳兔腿吃了起来。 刚吃了一口,便道:“玉妍姑娘,你的厨艺是怎么练出来的?昨天那条鱼如果称为八面玲珑的话,这条鱼简直就是四面来风啊!”刘随在一旁纳闷,问道:“玉妍做的东西真的那么好吃么?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石韬瞪了刘随一眼,道:“你天天都在吃,当然不觉得!”刘随一愕然,心道:“或许是吧。” 民以食为天,诸葛亮与石韬在修为上均是当世一等一得高人,但在玉妍做的食物面前竟然都放下了平时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像两个贪吃的小孩一般,连声称赞。玉妍笑道:“二位先生若是喜欢,我天天做给你们吃就好了。” 刘随心中又是一阵纳闷,暗道:“难道前几天都不是你在做菜么?”刘随哪里知道玉妍说的这是客套话,玉妍见刘随跟着诸葛亮学习内功,表现出来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欢喜。 但诸葛亮与石韬迟早要走,为了能让刘随一直这么高兴下去,玉妍绞尽脑汁做出了这些菜肴,目的就是多留诸葛亮与石韬几日。 玉妍坐在刘随身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随吃自己做的兔子肉,幻想着刘随娶了自己,自己天天做这些好吃的给刘随,心中突然冒出一阵说不出的幸福感。刘随注意到了玉妍的目光,停了下来,问道:“玉妍,怎么了?” 玉妍看刘随,魂早就已经看飞出了九霄云外,现下刘随这么一叫,全身一抽,九霄外的魂也回来了,忙道:“没有没有!”刘随满肚狐疑,说了句:“哦。”又吃了起来。 待三人吃完,玉妍离去,诸葛亮看着玉妍渐行渐远的身影,笑了一笑,道:“性游,玉妍姑娘对你是十分好啊,你何必为了一个六年不见的人而不娶她呢?我看的出来,玉妍姑娘对你用情颇深,你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会误了玉妍姑娘。” 诸葛亮遇到刘随的那一日,与石韬的对话中明显是要将某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交给刘随,虽然诸葛亮说时间已经不多,但也颇为谨慎,在李季、玉妍、小山小圆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刘随的过去,为的是确定刘随究竟是正是邪,自然也知道了刘随与静轩的事情。 刘随呆呆一笑,没有回话,却对石韬道:“石先生,我们继续修炼吧!”石韬见刘随进境飞快,也是满心欢喜,迫不及待的要教刘随更深层的东西,当下应道:“好!开始吧!” 人类修行与妖类不同,妖类修行一年则得一年的功力,想要拥有百年功力,就得修炼百年,当然小寒是个例外;人类修行却是得天独厚,资质高者短短数年便可拥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更有甚者,数月便能得到百年功力。 但天道也是公平的,它给予人类修行上的优势,却给了妖类寿命上的优势。 刘随便属于奇人,在诸葛亮与石韬的指导下,只用了月余的时间便突破了烈阳冰寒劲三重与御雷诀二重,拥有五百年的功力,虽然这五百年功力是拼凑起来的,却也比常人快了几十倍的速度。 这日修行结束,诸葛亮对刘随道:“好了性游,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刘随应道:“恩,明日再请二位先生多多指教!” 刘随一心一意的想在诸葛亮与石韬的身上多学些东西,却不料诸葛亮道:“恐怕不成了,我离家已久,得回去了。”石韬也到:“不错,太平道中还有许多事情要我去处理,我们不得不告辞了。” 刘随闻言大失所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二人分别,遗憾的道:“哦,不知二位先生何时离去?”诸葛亮道:“明日一早便走。”刘随叹了口气,道:“唉,本想再向二位先生多学习学习,却不想如此快便要分离。” 石韬笑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日后有缘,我们必能再相见的。”刘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点点头,道:“好吧。”脸上仍然露出无尽的失落感,因为在刘随的心中,诸葛亮与石韬已与自己的师父没什么区别。 三人回到家中,玉妍笑道:“今天回来得很早呢!”刘随道:“玉妍,快去做些好吃的,二位先生明天便要走了。”玉妍闻言,心中一震,不禁向刘随脸上看去,见刘随的神色中露出不舍的表情,心中也不禁担忧起来。 玉妍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刘随自从跟随二人学艺以来,笑容整天挂在脸上,玉妍感觉得到,刘随在这段日子里确确实实的忘记了静轩,一心扑到了修行上。 此刻诸葛亮与石韬要离去,静轩不禁忧心起来,怕刘随又会想起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静轩来,这便是每个人都有的,爱情上的自私。 玉妍虽然是这么一个想法,但还是笑道:“好,我这就去做好吃的。”诸葛亮与石韬听到又有美味可尝,肚中馋虫便被勾了起来。 吃完了玉妍做的人间美味,石韬看了看小圆与小山,道:“性游啊,我与你商量个事。”刘随忙道:“先生有话便讲,何必说商量二字?”石韬道:“这两个小弟弟我想一并带去,一个交给清风观的崔州平,一个交给紫阳观的庞德公,让他们二人也学一身本领。” 刘随闻言一怔,随即道:“不成不成!我已经受了二位先生莫大的恩惠,岂能再麻烦崔先生与庞先生?”诸葛亮“诶”了一声,道:“只是教了你一些东西,算什么恩惠?再说小圆小山的资质也不错,崔州平和庞德公得这两个徒弟定然高兴得紧,又怎么会嫌麻烦?” 刘随思索了一阵,点头道:“那好吧,实在感谢先生。”石韬见刘随答应,呵呵一笑,对两个小孩到:“你们可愿意与我去学本领?”小圆小山对望了一眼,小山问道:“能变得与刘随哥一样厉害么?”石韬道:“只要学好了,可以比你刘随哥更厉害。” 小山闻言大喜,道:“好!我要去!我要学好了本领,像刘随哥一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石韬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小圆道:“你呢?愿不愿意去?”小圆道:“愿意!”石韬哈哈大笑,道:“好,就这样吧,明日你们两个便随我走,现在先睡觉去吧。” 小圆小山齐声应承,睡觉去了。 刘随也是一拱手,道:“那我也先睡了,二位先生自便,也请早些休息。”诸葛亮摆摆羽扇,道:“我与广元兄在院中说说话,你先去休息吧。”刘随便回到房中睡觉去了。 院中,诸葛亮与石韬神情凝重望着夜空,石韬道:“孔明,魔气是越来越重了。”诸葛亮道:“是啊,不知道性游能否阻止得了,他可是人界唯一的希望了。”石韬道:“我们囫囵吞枣的塞了五百年功力给他,只怕效果不大啊。” 诸葛亮道:“只盼他能将两大流派融会贯通,才有希望胜过全明,不管怎样,我们只能赌一把了。”石韬点点头,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性游这种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希望性游能够在全明解封嗔吾之前领悟其中奥妙。”说罢,与诸葛亮同时一声长叹。 ------------ 第20章 二十、重 逢 次日,诸葛亮与石韬告别刘随,领着小圆与小山离去。玉妍看了看刘随,见刘随眼中露出万分的不舍,轻声问道:“刘随哥哥,你舍不得二位先生么?”刘随摇了摇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二位先生早晚要离去,我又怎么会舍不得?”顿了一顿,又道:“我是舍不得小圆和小山。” 自从收留了小圆与小山,两个小子就没有离开过刘随,此番石韬带走二人,刘随的心中自然而然的感到了些许寂寞。玉妍知道刘随表面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小圆小山走了,定然会失落,于是微笑道:“不是还有李季哥哥在吗?” 刘随闻言一笑,道:“李季?我收留那小子已经很后悔了!”玉妍柔声道:“我无论如何,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刘随心中一荡,暗道:“玉妍,你何必如此?” 李季从屋中跑了出来,见到玉妍与刘随站在一起,嘿嘿一笑,从二人身边走过,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打猎,嘿嘿。”说完便快步奔了出去。李季走远,刘随慢慢走到院子中,仰首望天,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然是轻轻的,玉妍却也察觉到了,心中一紧,走到刘随身后,忐忑不安的问道:“又在想静轩姐姐了么?”刘随在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静轩,此刻确实又想起了静轩,玉妍这么一问,刘随的心中也是一抽,然后笑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想她。” 玉妍看刘随这个样子,知道刘随是在撒谎,轻轻的从后将刘随抱住,刘随一怔,支吾道:“玉……玉妍?”玉妍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刘随的体温,柔声道:“刘随哥哥,你总是这样。” 刘随怔怔的没有说话,只听玉妍继续道:“我知道的,你面上坚强,内心却是很脆弱的,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静轩姐姐带给你莫大的伤害,你明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了,却还守着曾经的那份感情,你不用担心我,我只要能在你的身边就足够了。” 刘随抬起头看着天空,看那云层渐渐合拢,就像是自己过去的那些往事一般,刘随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再想的话自己的心又会被刺痛,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刘随感到了玉妍的体温,那么温暖,那么柔和,那么纯。 刘随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可笑,最爱自己的人,也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就在眼前,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个人。然而,刘随的心中仍旧割舍不下静轩,曾经的那份感情,刘随陷入了矛盾中,一面是对过去那人的无法割舍,一面是对现在这人的深深愧疚。 玉妍就这样抱着刘随,紧紧靠在刘随的背上,良久,良久。 突然,刘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无比的爽朗,眼中却流下了泪来。 笑罢,刘随突然转过身来,将玉妍紧紧的抱住,玉妍吃了一惊,然后也顺从的依偎在刘随的怀中。玉妍注意到了刘随的泪痕,轻轻的抚摸着刘随的后背,问道:“刘随哥哥,你怎么了?” 刘随将玉妍推开了一些,双手紧紧的捏在玉妍的肩膀上,认真的看着玉妍。玉妍不自在的道:“怎么了?你……你捏得我好痛。”刘随的手上没有放松,只听刘随坚定地道:“玉妍,嫁给我!”玉妍全身一抽,满目惊异的道:“什么?” 刘随的手上稍微松了一些,温柔的道:“过去,我一直没有想到你的感受,现在我明白了,玉妍,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这句话玉妍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此刻刘随说了出来,玉妍竟然不相信了,笑道:“刘随哥哥你讨厌,竟然这样开我的玩笑。” 刘随道:“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玉妍身子又是一抽,道:“真……真的?”语气中还是那么的不敢相信,因为刘随一直一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话,就算关张赵劝说,刘备强逼,刘随也不肯娶自己。 刘随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玉妍,我想通了,小圆小山离去,我的心中如此的失落,若你也不在我的身边了,我会是什么样子?我要娶你,让你从今以后都陪伴在我的身边。” 玉妍这会才相信刘随说的是真话,她的身体开始了微微的颤抖,两只眼睛不自觉的落下了眼泪,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 刘随见状,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么?”玉妍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只是……这真的像做梦一般,刘随哥哥,我是在做梦么?”刘随拭去玉妍的泪水,也拭去了自己的眼泪,微笑道:“玉妍,嫁给我,这不是梦,是真的。” 玉妍重重的点头,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刘随,那感觉就像是深怕自己一松手,刘随便会走开一般,刘随也展开了双臂,将玉妍轻轻的抱在怀中。 李季今天打猎,只一会的功夫便回来了,左手提着一只小野猪,边走边笑道:“没想到这山里有这么多野味,早知如此,我们何必在城中受苦?”走到院门前,见刘随抱着玉妍,李季大吃一惊,刚想出声,却又诡异一笑,暗道:“我就躲在一旁偷听,看他们说些什么。” 于是蹑手蹑脚的躲在一边。 李季虽然小心,但哪里逃得过刘随的眼睛?刘随淡淡一笑,对玉妍道:“李季回来了。”玉妍闻言大惊,急欲挣脱,但刘随使力抱住自己,哪里又挣得脱?忙道:“刘随哥哥,快放开,给李季哥哥看到了不好!” 刘随笑道:“哪里不好了?我既然要娶你,就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刘随后半句话刻意提高了声音,李季听在耳中,心中暗笑:“刘大哥总算是看开了。” 玉妍红着脸,在刘随的怀中扭扭捏捏,道:“这……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刘随便将脸凑了过来,用一个吻封住了自己的嘴,玉妍心中一阵荡漾,挣扎得几下,却就不动了。李季一看,险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心道:“刘随这小子,胆子还真大!” 过了良久,刘随也没有结束这长长的一吻,只看得李季心中犯嘀咕:“够了吧?你还要亲多久啊?再亲下去玉妍就喘不过气来了。” 李季心中刚这么一想,刘随便放开了玉妍,然后哈哈一笑,对着院门道:“李季,你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里。”李季闻言一惊,既然被发现了,自然就躲不下去了,笑了一笑,拖着小野猪走进院中,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刘随道:“一开始就知道你躲在那里。”李季没料到刘随从自己回来的那一刻便发现了自己,暗骂自己白费劲,道:“好啊你,既然一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亲玉妍?” 刘随呵呵一笑,道:“我已经决定娶玉妍了,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李季拍手笑道:“好!好!看来我那天给你说的话你是听进去了!”刘随一奇,问道:“什么话?”李季面上露出惊奇表情,“就是那天晚上啊,月黑风高,还下着毛毛雨!” 刘随一听,便摆手道:“别乱扯,下毛毛雨哪来的月黑风高?”李季嘿嘿一笑,道:“算啦,反正你都决定娶玉妍了,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然后将手中野猪提了一下,道:“玉妍,还不将这家伙料理了庆贺庆贺?” 玉妍笑道:“好!烦请李季哥哥帮我打下手。”李季闻言,不乐意了,道:“打下手?为什么?”玉妍道:“这野猪虽然小,但我一个人也拿不动啊。”李季这才点头道:“说得也是,好吧,今天便帮你打下手。” 玉妍嘻嘻一笑,对刘随道:“刘随哥哥,你等一会,我很快就弄好。”刘随也笑道:“去吧。”于是玉妍与李季便将野猪拖进屋去了。 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要是小圆小山在就好了。” 深夜,玉妍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脸上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刘随一个人走到了跟着诸葛亮石韬修炼的地方,慢慢的拔出了长剑,舞了起来。 这时的刘随集烈阳冰寒劲、御雷诀于一身,烈阳劲红光、寒冰劲蓝光与御雷诀的紫光随着刘随的“无气萧杀”剑势,相互辉映甚是好看。 这一次舞剑与上次在军营前不同,上次在军营前,刘随的剑招中蕴含着对静轩的思念,不由自主的就在空中写下了静轩的名字;这一次,刘随的剑招非常有力,他是下定决心要斩断过去,斩断那份思念。 一剑从眼前晃过,刘随看到了一个人影,刘随身子一震,惊诧不已,深怕自己看错,又是一剑从眼前晃过,这一次,刘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刘随将一套剑法舞完,收剑入鞘,看着这个人,全身不住的颤抖,怔怔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静轩?” ------------ 第21章 二十一、异 路 那个身影,就是刘随六年来魂牵梦萦的静轩。刘随怔怔的问道:“静轩,真的是你?”静轩点了点头,道:“我……我来看看你,你过得还好么?” 刘随不住的点头,道:“好,很好。”刘随六年来无一日不在思念着静轩,此时相见,情不自禁的走了上去,就要将静轩抱在怀里,突然脑中闪过玉妍的模样,刘随一怔,动作便停住了。 有一种人,多情,但却无比忠情,只要自己爱上一个人,那就会全心全意的去爱这一个人,无论过去怎样,他都会抛到脑后。刘随就是这一类人,所以刘随在看到静轩的时候虽然心中激动,但也没有失去理智。 静轩见刘随这个模样,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了?”刘随闻言,如梦初醒,看了看自己,两只手张开,一动不动,甚是奇怪,急忙收了回来,道;“没什么,没什么。”静轩又笑了一笑,道:“你刚才是想拥抱我吧?” 刘随被静轩直接点中了心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静轩地下了头,极细声的道:“还好你没有过来抱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你推开的。” 刘随此时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半天,才道:“静轩,对不起,我没能达成你的要求,而且我也没能……”静轩一听刘随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面色一沉,道:“性游,我才对不起你。”刘随闻言一愕,问道:“你……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静轩的目光四处游移,许许多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理了理头绪,慢慢的道:“这六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一面,我以为你早已将我忘记了,却没想到,你宁愿放弃官职,也要守护与我的这一段感情。”刘随听了心中一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静轩笑了一笑,道:“我很早就来看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刘随也不在意那么多,“哦”了一声,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静轩也在刘随的身边坐了下来,继续她的说话:“你如此守护着我们的感情,我却……我却要嫁给别人了。” 刘随闻言,“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静轩,然后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静轩看到刘随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酸,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刘随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坐在石头上,心道:“怎么了?怎么了?明明是我要告诉她我要娶玉妍了,怎么会变成她告诉我她要嫁给别人?我明明已经做下了决定,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我是怎么了?” 或许,刘随如果自己亲口断掉这份感情的话,便不会那么难受,但实际上是这样吗?静轩抢在了前面,说出断掉这份感情的话,刘随刹那间感到不能接受,自己六年的等待,好不容易见面了,换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他以为自己看开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他还是爱着静轩。 但是,既然自己选择了玉妍,那就绝对不容背叛,刘随夹在两种感情的中间,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静轩虽然一直在看着刘随,但也是在刘随家人不能见到自己的时候,当初刘随当着刘备的面拒绝娶玉妍的时候,因为住房比较宽广,所以静轩能够藏身并不被发现;而刘随与李季盖起的两间木屋,虽然密不透风,却不能藏人,所以静轩并不知道刘随已经决定要娶玉妍了。 刘随心中一片凌乱,他这时才发现,在静轩的面前,无论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也没有用,有些事情忘不掉就是忘不掉。静轩将她那有着几许哀愁的表情,变作了微笑,道:“我要走了。”刘随呆呆的看着前方不远处,问道:“回那人的身边去么?” 静轩摇了摇头,道:“现在在这里的并不是真正我。”刘随哪里有心思去理解静轩话里的意思?想阻拦,但又有什么用呢?刘随惨然一笑,似乎是在对自己的嘲讽,然后慢慢的道:“我能不能再最后拥抱你一下?” 静轩怔了半晌,才慢慢的点了点头。刘随满含泪水的将静轩拥在了怀里,心道:“今天过后,就让一切过去吧,你好好走你的路,我也好好对待玉妍,我们之间,结束了。” 玉妍作了一个梦,梦到刘随与一个女子手牵着手,走在自己的前面,无论自己怎么呼唤,二人就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般,大半夜的突然醒了过来。玉妍定了定神,道:“原来是个梦。”转身又想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去看刘随的睡脸。 玉妍蹑手蹑脚的走到刘随的床边,却不见刘随,心道:“刘随哥哥肯定又去练功去了。”忽的一阵凉风吹过,玉妍略感寒意,回头一看,原来是窗户没有关上,于是便走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又想道:“夜里天寒,刘随哥哥会不会冻着?我就给他送一件衣服去吧。” 其实玉妍的这个担心根本就不存在,刘随练功,身子一直在活动,又怎么会冻着?她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要去看刘随而已。 玉妍取了件外衣,便往刘随常常练功的地点走去,满心欢喜的想象着自己给刘随披上外衣的情形。但是,她却看到了,看到了刘随正抱着静轩,抱得那么的紧,那么的深情。玉妍心中一抽,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刘随听得叫声,心中一惊,转头一看,见是玉妍,便急忙放开了静轩。今日一早刘随才对自己许下了诺言,此刻便与别的女子拥在一起,玉妍哪里接受得了?衣服滑落在地上,转身便跑了开去。刘随深怕玉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急忙追了过去,只剩下静轩一个人。 静轩看着刘随的背影,淡淡一笑,道:“性游,希望你能幸福。”然后“嘭”的一声,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符纸。原来这个静轩,只是静轩以符咒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远在许都的静轩,便通过这张符纸在与刘随对话,那句“现在在这里的并不是真正我”就是这个意思。 刘随脚程颇快,不一会便追上了玉妍,一把拉住了玉妍的手,道:“玉妍!你听我解释!”玉妍用力甩开了刘随,高声道:“你还解释什么?我亲眼看见的还会有错?”话虽如此说,脚下却是停了下来。 刘随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是……”说到此处,便说不下去了,若直接说是静轩,那玉妍会不会更加误会?玉妍见刘随半天不说话,发问道:“那个人是谁?” 刘随见玉妍催问,知道自己若不说清楚,便永远说不清楚了,心下一横,也不管玉妍误不误会,道:“那个人是静轩。” 玉妍两眼泪水“哗啦”一下流了下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六年来念念不忘的静轩姐姐!难怪了!我还说刘随怎么会变成一个小人!”说罢转身又要走,刘随急道:“你听我说完啊!” 玉妍哭道:“还说什么?静轩回到了你的身边,我根本没有可能插足你们之间!”刘随闻言身子一颤,拉着玉妍的手也放开了,玉妍见刘随放手,发足便走,只听刘随艰难的道:“她……她要嫁给别人了。”玉妍一愕,停下了脚步,问道:“你说什么?” 刘随哪里还愿意说第二遍?只继续往下道:“她今天来就是要告诉我,我们结束了,让我不要再等她了。”刘随一口气说完这些,心中一痛,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刘随说出这些话,玉妍便清楚这是一个误会了,见刘随这个样子,心下也顿时软了,走到刘随的身边,轻声道:“刘随哥哥,我知道你心中难受,若换作是我,我也一样难受,就像刚才那样。”刘随拼命的想止住自己的眼泪,但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眼泪还是要往下流。 玉妍轻轻将刘随抱住,过了许久才问道:“刘随哥哥,你心中其实还是爱着静轩姐姐是吧?”刘随没有回答,玉妍笑了一笑,道:“那我不要你娶我,我不要你在心中装着别的女人的情况下娶我。” 刘随听了玉妍的话,没有拒绝,因为他自己心中十分清楚,他还是没有办法忘掉静轩,只要一见到静轩,自己的感情就控制不住了。正因为如此,刘随也不愿意这样娶了玉妍,这样太对不起这个女子了。 刘随慢慢的开口说了句:“玉妍,我对不起你。”玉妍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虽然一直想做你的妻子,但也不愿这样做,在你没有忘记静轩姐姐之前,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就满足了。” 刘随平了平心情,道:“我一定会忘记静轩的,玉妍,你再多等一段时间。”玉妍笑道:“那你要怎么忘记呢?” 刘随想了想,灵光一闪,道:“我带你去云游天下!如何?”玉妍闻言一奇:“云游天下?”刘随点头道:“对,我曾经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时候,会忘掉许多许多的烦恼,这一次,我要将你带在身边,慢慢的忘掉静轩。” 玉妍欢喜的点了点头,道:“好啊!”想了一想,又有些迟疑:“那……李季哥哥怎么办?”刘随笑道:“那家伙,早该让他出去闯闯了,老是在我这样一个人的身边,不会有前途。” 玉妍还是犹豫,道:“但是……”刘随不待玉妍将话说出来,便抢话道:“别但是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便去跟李季说。” 天色蒙蒙发亮,李季翻身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缓慢的走出房门,却见刘随与玉妍站在院中。李季一怔,随即呵呵笑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打猎。” 说完便要往外面走,刚走得两步,刘随便道:“李季,我有话对你说。”李季停下了脚步,奇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有话跟我说?”刘随正色道:“过来。”李季见刘随神情严肃,也不敢多说,乖乖的走到了刘随面前,问道:“什么事啊?这么认真?” 刘随道:“你想赢过我吗?”李季闻言,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道:“想!”刘随又问道:“为什么?”李季斩钉截铁的道:“我如果能赢过你,就能为父母报仇了!”刘随大声说了一个“好”,道:“那你从今天起,就离开,去找一个师父教你武艺!” 李季闻言一怔,道:“什么?我留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学武艺啊!”刘随摇头道:“我尚且要跟孔明先生与石先生学艺,怎么教得了你?你天资不错,留在我的身边只是糟蹋了你的天赋,你今天便离去,拜一个比我厉害无数的人为师,在不久的将来,你必能胜过我!” 李季闻言,定了定神,道:“刘大哥,你不愿意教我了?”刘随一笑,道:“不是我不愿意教你,是我的确教不了你,而且明天我就要带着玉妍云游四海,你跟着我不会有进展的。”李季一奇,道:“云游四海?”然后心中暗想:“带着玉妍,就他们两个人?哦!我明白了。” 然后嘿嘿一笑,道:“好!我今天就走!你们要玩得愉快些啊!”刘随见李季嬉皮笑脸,骂道:“你个混蛋,以为我是在与你开玩笑么?”顿了一顿,又道:“等你认为你能胜过我了,我们便在这寒雨阁一决胜负。” 李季见刘随这个样子,知道刘随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当下也正色道:“好!那我去收拾收拾!”刘随道:“不用了,玉妍已经给你收拾好了。”说罢让玉妍递了个包袱给李季,又道:“你今后好自为之。” 李季将包袱一挎,道:“刘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放心吧,我绝对会胜过你的!”刘随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李季对刘随一拱手,转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李季渐行渐远的身影,刘随淡淡一笑,道:“这小子走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玉妍问刘随道:“刘随哥哥,你为什么要骗他?你明明比李季哥哥厉害十倍,怎么说教不了他了?”刘随呵呵笑道:“你以为我是在骗他么?” 顿了一顿,又道:“李季的资质远远在我之上,留在我的身边只会埋没了他的才能,我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了,只是不放心他那偷鸡摸狗的行为。” 玉妍笑问道:“那你现在是放心了?”刘随道:“不错,他的确是收敛了,只盼他不要不在我的身边,就又犯起毛病来。”玉妍道:“放心吧,李季哥哥不会的。” ------------ 第一卷 第二卷 、魔兽耀武 ------------ 第1章 二十二、启 程 刘随在院子中,将长剑握在手中,看着剑锋,似乎在想些什么。 玉妍哼着小曲儿,在屋中将东西收拾好了,包了两个包袱,笑了一笑,走了出来,见刘随呆呆的看着长剑,不禁一奇,问道:“刘随哥哥,你在做什么呢?”刘随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我许久没有闯荡江湖了,有些怀念。” 玉妍也是一笑,将其中一个包袱递给刘随,道:“我收拾好了。”刘随点了点头,将包袱接在手中,道:“我们走吧。”于是便往外面走了出去,玉妍紧紧的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玉妍发问道:“刘随哥哥,我们去哪啊?”刘随笑道:“我想先去见一个人。”玉妍一怔,道:“谁啊?”刘随道:“那人叫做林无悔,小时候我跟着师父曾见过他一面,此人剑法超群,在我师父之上,我想看他能否收我为徒。” 玉妍“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了,她也不想管这么多,只要能与刘随在一起便满足了。 一阵微风吹过,虽然是微风,却吹得两旁树林瑟瑟作响,一股萧杀之意迎面扑来,刘随眉头一皱,右手暗在了剑柄之上。忽然!一道绝强剑气远远的划了过来,刘随一惊,长剑出鞘,挡下了这一道剑气,虽然挡下了,却连退了好几步。 玉妍也是吃了一惊,这突如其来的剑气,不动武功的她根本就没有发觉。刘随将玉妍护在身后,高声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只见远方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过来,看那人,摸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模样俊秀,手中握着长剑,剑上还在淡淡发光,看来刚才那道剑气就是这个人发出的了;他头戴一个斗笠,身穿一件白色长袍,长袍上到处都是流水一样的图纹,这人走了过来,刘随才看清楚他是闭着眼睛的。 刘随打量了一下这人,问道:“前辈何来?为何攻击我们?”这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道:“话不多说,将那个小姑娘交给我,我便饶你不死。”刘随一怔,轻声问玉妍道:“玉妍,你认得他么?” 玉妍摇了摇头,刘随又问这个人道:“你为什么要找玉妍?”这人道:“不关你的事,你只要把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便是了。”刘随笑了一笑,道:“玉妍不识得前辈,我怎能将玉妍交给一个陌生人?”这人冷冷一笑,道:“若是违抗,就小心我的手中剑。” 话音刚落,刘随便紧紧皱起了眉头,全身衣襟都被荡了起来,原来这人已在不知不觉见散发出了无比强横的杀气。 这人又道:“再问一遍,你是交,还是不交?”刘随道:“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把玉妍交给陌生人。”这人“哼”了一声,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这句话刚说出口,这人便不见了人影。刘随一惊,就在这一惊之下,这人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长剑横向斩出一剑。 刘随大骇,急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刘随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出去,刘随想控住身形,却怎样也控不住,于是将长剑奋力插在地上,借着阻力,这才勉强停住了身形。 刘随被击退老远,这人已向着玉妍走去,对玉妍道:“姑娘,跟我走吧。”玉妍心中害怕,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这人道:“我们需要你。”玉妍一奇,问道:“需要我?我一个平凡女子,又有什么用?” 这人的语气还是那么冰冷,道:“你日后便会知晓了。”玉妍摇了摇头,道:“我要跟刘随哥哥去闯荡天下,不能跟你走!”这人怔了一怔,道:“是么?”玉妍又点了点头,这人叹了口气,道:“那好罢,我也不勉强你,日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这人收回长剑,远远的看向刘随,高声道:“你需得保护好她。”说罢,便慢慢的走了开去。 刘随被这一剑狠狠的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身法竟然如此的快,剑招如此的有力道。又听这人这样一说,心中更是奇怪了:“这人好生奇怪,先要我交出玉妍,将我击退明明可以带走玉妍,却又没有这么做。” 玉妍跑到刘随身边,问道:“刘随哥哥,你没事吧?”刘随点了点头,道:“没事。”顿了一顿,问道:“那人跟你说了什么?”玉妍道:“他要我跟他走,我不愿,他便离开了。”刘随一奇,道:“这就奇怪了,他不是要带你走吗?” 玉妍道:“他好像不想勉强我,他说他以后还会来找我的。”刘随眉头又皱了起来,暗道:“此人不善,不知有什么意图,凭我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需得加紧修行了。” 过去的刘随是为了让自己变强而修行,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这人的出现,让刘随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而且这人的目的是玉妍,自己如果想要保护玉妍,就不得不变强。 刘随心念一定,对玉妍道:“我们赶快走,早一些找到林前辈,我便早一些安心。”玉妍点了点头,跟着刘随快步行走。 刘随与玉妍行了多日,来到一个小镇,虽然是一个小镇,却颇为热闹,商旅也很多,玉妍左看右看,兴奋异常,二人本来就没有多少盘缠,玉妍虽然想要的东西很多,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刘随随意找了一间客栈,让掌柜的准备了两间房,便与玉妍住了下来。 深夜,刘随暗暗想着那个神秘的人物:“如此厉害的身手,他究竟是什么人?”翻了个身,又想道:“他还会再来找玉妍,这就奇怪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带走玉妍,为什么玉妍一说不,他就离开了?” 刘随前思后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想赶快见到林无悔,只要见到林无悔,凭他的本事,定能保全玉妍。 想着想着,忽听外面传来惨叫声,刘随一惊,急忙跑了出来,见一个人手中拿着长剑,站在客栈外,周围倒下了七、八个人,刘随见状一怒,喝道:“大胆贼人!竟敢伤人?”这人头也不回,冷笑一声,道:“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么?” 刘随长剑抽出,指着这人道:“休要多说!我就看不惯你这般杀人逞凶的人,今天定要你偿命!”这人道:“看来你是要替他们报仇了?好,来吧,斩草要除根,我也送你去见阎王!”刘随大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飞身便是一剑向那人刺去。 刘随这一剑加上了烈阳冰寒劲,右手持剑,寒冰劲蓝光环绕在剑上,甚是好看。这人一惊,回剑挡下,劲力一提,将寒冰劲力打散,自己也后退了一步,惊倒:“烈阳冰寒劲?”刘随不语,这人又道:“没想到玄奕门的弟子中,也有你这般走入魔道的人!” 刘随闻言一怔,问道:“什么走入魔道?”这人一奇,道:“你不是他们的同伙么?”刘随道:“什么同伙?我只是过路此地,见你杀人逞凶,便出来替天行道!”这人听了,哈哈一笑,道:“误会,误会!我杀了他们才是替天行道。”刘随一愕,问道:“怎讲?” 这人道:“这几人都是恶人,害了许多条性命,被我撞见了,我便一路追他们至此,才将这几人杀了。”话刚说完,只见几个百姓走了过来,见到这个情形,纷纷跪在这人的面前,千恩万谢的道:“多谢壮士,多谢壮士啊!” 这人忙将百姓扶起来,笑道:“我应该做的。”其中一个百姓喜极而泣的道:“这几个凶人,害了我们许多条性命不说,还糟蹋了不少黄花大闺女!今天壮士除了他们,真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啊!” 方才刘随还对这人有所疑忌,但现在一见百姓这个样子,也相信了这人,一拱手,道:“兄台,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这人让百姓都回去休息了,才回过头来还礼道:“哪里,兄台也是出于好心,只不过对象找错了而已。”说罢哈哈一笑,显然也不计较刚才的一番对阵。刘随也是一笑,道:“在下刘随,字性游,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这人微微一笑,也是一拱手,道:“我姓杨名溢,字雄之。”原来这个人,便是听了南宫独木之言,从曹操那告假出来寻找林无悔的杨溢! 刘随笑道:“原来是杨兄,方才请恕我无礼了。”杨溢哈哈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又没有伤到我。”刘随道:“不如由我来做东,请杨兄吃一顿酒,就当是我赔的不是好了。” 杨溢细细观察了一下刘随,虽然穿得整齐,却并不像有钱的模样,当下哈哈一笑,道:“刘兄客气了,这几个贼人身上有着颇多财物,就让他们请我们吧。”刘随闻言一惊,知道杨溢要用这几个人的钱财来请客,忙道:“那怎么成?还是由我来请杨兄。” 杨溢“诶”了一声,道:“刘兄误会,我本不放在心上,但刘兄若执意不从,我便要放在心上了。”刘随听杨溢这么一说,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得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第2章 二十三、相 遇 杨溢与刘随找了一僻静角落坐了下来,其实深夜已是很静了,只不过习惯性的往角落走。小二大半夜的还要被杨溢使唤备酒菜,老大的不情愿,但杨溢出手阔绰,小二精深立刻就提了上来,兴高采烈的备酒菜去了。 小二的手脚倒也麻利,不一会功夫,便上齐了酒菜,唯唯诺诺的下去了。刘随喝了杯酒,问道:“不知那几人是什么人,杨兄追杀他们必有缘由。” 杨溢面色一沉,道:“我路过此处,见有一群人四处打听至阳生辰的人,我本来不以为意,却发现他们只要找到至阳之人,便要杀害!将精血抽干带走!我怎能容得下?便与那伙人动起手来。” 刘随闻言浑身一颤,道:“好歹毒!无故伤人便罢了,还要抽干精血!换作是我,我也要与他们动起手来。” 杨溢呵呵一笑,继续道:“说来惭愧,我一心想要除掉那伙人,却没想到带头的那个人十分厉害!数招之间,我便败下阵来。” 刘随一惊,方才与杨溢虽然只是初交手,但也知道杨溢功力不俗,一般人哪能够在几招之间就击败杨溢?不禁问道:“后来如何?”杨溢摇了摇头,惨然一笑,道:“我败阵下来,那人却不取我性命,转身便走。我哪能再让他继续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便一路追来,碰巧遇见这几个恶人,便杀了他们,又碰巧被刘兄撞见了。” 刘随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刘随十分在意杨溢所说的那个人,又问道:“你遇见的那人,怎生模样?”杨溢道:“头戴斗笠,用的是一柄长剑,模样甚是俊美……”还没说完,刘随便抢话道:“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长袍,长袍上四处都有流水图案?” 杨溢一愕,问道:“你怎么知道?”刘随深吸了口气,道:“我也碰到了这个人,他的武功非常强悍,只一剑,我便接不住了。”杨溢闻言也是一惊,道:“你也遇到了那个人?” 刘随点了点头,道:“不知这人寻找至阳之人,抽干精血,用来做什么。”杨溢将杯中酒水喝光,又斟了一杯,道:“无论如何,我是决计不能再让他伤人,不管我胜得了胜不了,还是要阻止他。” 刘随心道:“看来杨兄与我遇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人迟早也要对玉妍下手,我何不与杨兄合力杀之?”于是对杨溢道:“杨兄,在下有一个提议。” 杨溢道:“请说。”刘随舒了口气,道:“依我看,我们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反正我是四处游荡,没有固定目标,不如就与杨兄一起去追那人,如何?” 杨溢知道那个人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决计不可能胜过的,而刘随的功力也不错,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道:“好!有刘兄相助,定能胜过那人。”于是先给刘随斟了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道:“来,我们干一杯!”刘随端起酒杯,与杨溢碰了一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二人对饮片刻,杨溢问道:“对了,方才刘兄所施展的是烈阳冰寒劲吧?”刘随一怔,道:“杨兄好眼力!”杨溢哈哈一笑,道:“我哪有什么好眼力?只不过恰好我也是学烈阳冰寒劲的而已。”刘随闻言一奇,道:“这么说,我们还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杨溢点头道:“正是如此!”刘随也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是奇遇!奇遇啊!”杨溢顿了一顿,道:“我观刘兄也是有侠义心肠的人,我们又是同门师兄弟,不如就此结为兄弟如何?”刘随摇头道:“我们已是兄弟,何用多此一举?从今往后,你便叫我性游,我便直呼你为雄之!” 杨溢听了大笑,道:“说得对,多此一举。” 二人相谈甚欢,天明了也浑然不觉。玉妍一觉睡饱,走下楼来想让小二准备些酒菜,却见刘随与杨溢在一旁喝酒聊天,不亦乐乎。玉妍淡淡一笑,走了过去,道:“刘随哥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杨溢见到玉妍,先是一怔,问道:“性游,这位是……” 刘随“哦”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来介绍介绍,这位是我昨晚刚结识的兄弟,杨溢,字雄之。”然后又转向玉妍,道:“这位是我的……我的……”刘随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玉妍才好,说是未婚妻嘛又不是,说是妹妹嘛又怕伤到玉妍。 玉妍嫣然一笑,道:“我是他的妹妹,叫做玉妍。”刘随一怔,没想到玉妍竟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杨溢听完,也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原来是玉妍姑娘。”玉妍笑了笑,道:“既然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也不让小二再多备一份了,你们聊着,我再回去休息一会。”说完回房去了,心中却暗暗奇怪:“这杨溢怎么与刘随哥哥相貌如此相似?” 刘随看着玉妍的身影,眉头皱了起来,杨溢见状,问道:“性游因何烦恼?”刘随道:“本来想与你一起去杀敌,奈何玉妍一直跟随在我的左右,我怕……”杨溢闻言,知道刘随在担心什么,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此处距离许都不远,我留书一封,让玉妍姑娘到许都我家,将书信交给内子,住在我家便是。” 刘随一怔,道:“这……使不得吧?”杨溢面色一沉,道:“莫非性游你还怕麻烦我不成?当不当我是兄弟?”刘随听了,干笑一声,道:“是我见外了,呵呵。” 于是杨溢便留下书信,交给玉妍,刘随怕玉妍担心,便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敷衍过去,玉妍从来都对刘随深信不疑,接过书信,辞别了二人,往许都去了。刘随哪里知道,杨溢口中所说的内子,就是他牵肠挂肚的静轩,玉妍哪里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情敌的家中。 玉妍走了,刘随与杨溢准备了一下,便出发了。 二人一路上打听那个神秘人的踪迹,本以为会有些困难,却没想到意外的顺利。这也难怪,那人的目的清楚明白,穿着特征也十分明显,不久二人便得知那人在“蜗牛山”。 二人赶到蜗牛山,见这座山道路蜿蜒盘旋,忽上忽下,想要上到山顶去所耗费的时间的确能将人折磨得如蜗牛一般,二人一路上仔细搜寻,所花的时间更长了。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却没什么发现。 刘随叹了口气,道:“看来那人已不在这里了。”杨溢点点头,道:“白来一趟,我们还是快些下去打听消息吧。”说罢便往山下走去。 刘随突然叫道:“雄之等等!”杨溢一愕,转过头来问道:“有什么发现么?”刘随道:“你看,这边有一个坑洞。”杨溢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一个坑洞,坑洞内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一股腥臭味从坑洞中传了出来。 刘随眉头一皱,道:“这个坑洞之下不知有些什么东西,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传味道上来。”杨溢细细思索,忽然拍手道:“或许那人就在这个坑洞中!”刘随也恍然大悟,道:“对啊!那人抽干了至阳之人的精血,刚进去不久,这味道并非从下面传上来的,而是残留在这里的。” 刘随眼尖,看到坑洞边沿有一丝不明显的血迹,试了一试,道:“不错,是人血!”杨溢道:“果然在这里!性游,我们下去!”刘随点点头,与杨溢摸摸索索的缓缓往洞中爬下去。 二人越往下爬,空间就越大,血腥味也就越发的重了起来,刘随皱眉道:“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看来这下面不止一个人的精血。”杨溢“哼”了一声,道:“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必不饶他!” 二人继续往下爬,可以看到脚下有着微微的火光,看来这坑洞之底是大有玄机。过了许久,二人终于到了底,四下一看,这蜗牛山之中竟然有偌大的一个空间,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这个藏身之所的。 杨溢远远的见到一个角落上放着四个坛子,拍了拍刘随的肩膀,道:“我们过去看看。”刘随应了,与杨溢一起走了过去,只见坛中装的竟然是鲜血!二人知道这不是其他,正是至阳之人的精血! 刘随勃然大怒,道:“这么多!他究竟伤了多少条人命?”杨溢按住刘随的肩,道:“性游冷静,敌人或许就在附近,我们得小心戒备。”忽听一个人的声音道:“又是你这个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二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坐在角落,头戴斗笠,身穿白色水纹长袍,杨溢高声叫道:“就是他!”只见那人慢慢的站起身来,又慢慢的走了过来,刘随借着火光,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却是一怔,问道:“就是这个人么?” 杨溢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刘随心中大奇,因为这个人并不是刘随遇到的那个人。 ------------ 第3章 二十四、大 败 刘随浑身一阵颤,道:“难道,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有两个?”杨溢闻言一愕,问道:“性游,你说什么?”刘随惨然一笑,道:“雄之,我们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杨溢一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不止一个,而且看他们的穿着,似乎都是一伙的。 那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个小子,功力不深,胆子却是不小,竟然敢闯入这里来。”二人好歹也身具几百年的修为,却被这人说是“功力不深”,都有些恼怒,刘随问道:“我们如何功力不深了?” 那人笑道:“老子一直坐在这里,你们却没有发现我,便是最好的证明。”此言一出,二人均是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已经做到了隐藏气息让人无法察觉的地步,在他的面前,二人的功力确实是不深了。 这人又道:“你们两个既然看到了那些东西,那便休想活着出去。”话音刚落,一股杀意便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汹涌的向二人扑了过来,二人急忙抽出长剑,摆出架势准备迎敌。只听这人淡淡一笑,脚步一点,便到了二人身前,也不知他从哪里抽出了一柄银剑,横向斩了过来。 这人身法奇快,待二人反应过来之时,剑已经到了眼前,急忙架剑格挡,“当”的一声,二人同时被击退了老远,好不容易才站定了身形。 一剑过后,这人没有追击,站在原地没有行动,虽然如此,但刚才的那一剑已经足够让刘随与杨溢骇然的了,二人的额上都冒出了一滴冷汗,这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敌得过的对手。 杨溢定了定神,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人笑了一笑,道:“反正你们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老子不妨就告诉你们老子的名字吧。”顿了一顿,道:“老子的名字叫做雷极。” 说完,这人的剑上“噼噼啪啪”的响起了雷电声,忽的一道绿色光芒冒了出来,围绕着雷极的身躯旋转,这绿色光芒又化成了一道道绿色的闪电,比起御雷决的紫色雷电,这绿色雷电似乎更要强悍。 刘随心中暗想:“石先生说过,雷电性功力有两种划分,一是紫电,一是绿电,紫电是雷电性功力的初级,而绿点却是将雷电性功力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施展出来的,看这人已能将绿电运用到如此境界,定是在雷电方面到了最强的境界。”想到此处,又是一阵恶寒。 杨溢知道雷极的功力无比高深,但心中那股浩然正气又不能容忍雷极继续作恶,轻声对刘随道:“性游,我先上,看看能否寻找到他的一些破绽。”刘随闻言一惊,杨溢怎么可能是雷极的对手?正要出言阻止,杨溢却已飞身而上。 杨溢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全力,双劲齐施,左手奋力一推,将烈阳气劲化作一团火球,远远的攻向雷极。 雷极右手微微一抬,以长剑撩起一道绿电,将这火球挡下,杨溢突然一声大喝,只见这火球突然暴涨数倍,将雷极的身躯完全罩在其中,然后炸裂开来。雷极挥舞长剑,在周身画了一个圆,那些绿电便护住了雷极的全身,火劲被绿电挡在外围,丝毫烧不进去。 火劲虽然无法伤到雷极,却能影响雷极的视力,杨溢趁机飞过身去,凭感觉绕到了雷极的身后,猛的一剑挟着寒冰劲,从雷极的身后死角处劈了下去,杨溢心中暗喜:“好!得手了!” 却听兵器相交之声,杨溢剑上的寒冰蓝光被击散开去,扑灭了火焰,杨溢的视线也清楚了起来,只见雷极背对自己,右手举过头顶,手中长剑竖在背后,正好挡住了杨溢的这一招。杨溢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从死角进攻,也被雷极如此轻易地接了下来。 雷极冷笑道:“的确是个不错的战术,先用烈阳劲扰乱我的视线,再从一般人无法顾及到的死角发动攻击,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点,我并不是一般人。” 话说到此,杨溢看到雷极的剑上泛起了一道绿电,心中一凛,道:“难道说……”雷极长剑一挥,将杨溢震退,杨溢连翻了几个跟头,站到了刘随的身旁。 雷极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发现了,不错,老子是雷电性功力修炼到极致的人,所有的雷电都是老子的眼睛,没有死角可寻。你的战术确是不错,但在本大爷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作用。”刘随轻声问道:“雄之,他说的是真的?” 杨溢点点头,道:“不错,他确实能够将那些绿电化为自己的眼睛。”刘随心中一凛,道:“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伤到他了?”杨溢淡淡一笑,道:“也不一定,我有一个想法。” 雷极见杨溢与刘随在一旁交头接耳,心道:“老子倒要看这两个小子能有什么作为。”也不进攻,就在一旁看着二人。 忽然之间,刘随眼中精光一闪,连连点头,雷极看在眼里,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想到了什么方法,问道:“你们两个商量完了没有?老子可没有那么多耐性,你们不攻过来,老子就要过去了!”杨溢笑了一笑,道:“刚刚商量好,你就接招吧!”雷极“哦”了一声,道:“老子很期待。”杨溢轻声对刘随道:“那就这样,我先上了!” 说罢,杨溢纵身出去,左手聚劲,又是一个火球喷出,雷极笑了一笑,道:“又是这招?”雷极说完,周身运劲,绿电又围绕在身边,长剑轻轻一抬,挡住了火球,刹那间火球又暴涨起来,遮挡住了雷极的视线。 杨溢没有答话,还是转到雷极的身后,从死角一剑劈出,雷极心道:“还是没有长进啊。”右手一举,挡住了杨溢这一剑,杨溢心中一喜,暗道:“果然!这家伙太过自信,我用同样的方法进攻他就用同样的方法招架!正中我的下怀!” 杨溢的剑被雷极格下,左手突然伸出,又一团火球射了出去。雷极足不动,手不抬,一道绿电便接下了火球,杨溢右手突然放开了长剑,伸手一探,将雷极的手腕扼住,杨溢出手极快,左手立刻将雷极的另一只手也扼了起来,叫道:“性游!就是现在!” 只听刘随一声大喝,长剑直挺,向雷极面门攻去。雷极心道:“他是一个幌子么?”雷极指的“他”便是杨溢了,双目精光一闪,只见许多绿电聚集到了身前,拦下了刘随,杨溢见雷极将绿电全数聚集到身前,放开了雷极,双手运起了烈阳冰寒劲,两掌齐出,直向雷极打去。 原来杨溢料定雷极十分自负,自己若用相同的招数进攻他也定然用同样的方法招架,于是就扼住雷极的手腕,让雷极认为自己是一个幌子,其实杨溢知道刘随的攻击雷极是可以接得下的,他的真正目的是让雷极将绿电全部聚集到别处,出现空隙,便可趁机进攻,所以刘随才是真正的幌子。 这一下来得突然,雷极再怎么样也挡不了这一招了,杨溢与刘随见状同时大喜,叫道:“得手了!”谁知雷极见无法接下,纵身一跃,便跳了开去,躲过了杨溢的双掌,二人同时一惊,一惊之下,雷极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 雷极道:“不错,我确实被你们骗到了,但你们费劲心思想出来的战术,结果只是能让我移动脚步而已。”刘随闻言,嘿嘿一笑,道:“是么?”忽然!雷极的脚下有一柄长剑破土而出,刺向雷极。 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突然,雷极一惊,又向后跳了一步,虽然避免了穿心之祸,左脸脸颊上却也被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缓缓的流了下来,心道:“这两个小子还有两下子!” 刘随与杨溢又同时攻了上来,雷极着了一道,稍稍吃了一惊,却没料到刘随与杨溢在自己分神之际又扑了过来,急忙闪避,险些被刘随的“无气萧杀”刺中。 但雷极的修为是何等的高?一凝神,绿电又聚了起来,二人与雷极近身相搏,这绿电突然出现,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雷电流过二人身体,二人只觉全身每一寸肌肤都震颤起来,痛的放声惨叫,雷极一掌一脚,将二人远远的打飞了出去。 二人倒在地上,想站起来却怎样也站不起来,竟然是被绿电这么轻描淡写的击了一下,便失去了战斗力。刘随不甘的锤了一下地,道了句:“可恶!”只见雷极缓缓的向二人走来,边走边道:“你们以为凭一点小聪明就能够击败老子么?” 说到这里,不屑的笑了一声,又道:“你们在老子面前,就只是能让老子移动脚步而已,就你们这种实力,也敢来碍老子的好事,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你们看见了至阳之人的精血,那下场只有一个。”说到这里,雷极已经站在了杨溢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恶狠狠的看着杨溢,道:“就是死在我的剑下!”白光一闪,雷极对准了杨溢的脑袋,刺了下去! ------------ 第4章 二十五、从 前 玉妍一面往许都行走,一面想道:“那叫杨溢的人与刘随哥哥相貌非常的相似,天下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也不知道杨溢的妻子长什么样子。” 由于杨溢与刘随的样貌相似,玉妍不知不觉的便将杨溢的妻子联想到自己的身上来,幻想着自己成了刘随的妻子,不禁面上一阵微红,心中说不出的幸福。 许都距离小镇并不远,只数个时辰,便到了。玉妍随口问了一个百姓,那百姓道:“杨溢大人?他家就在那条胡同口上。”玉妍谢过这百姓,便朝着百姓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道:“没想到杨溢是在这里做官的。”不一会,便到达了目的地,杨溢的居所。 玉妍上前敲门,一个下人打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找谁?”玉妍笑了一笑,道:“这位大哥,麻烦通报一下你家夫人,就说杨大人的朋友来了。”这人看玉妍衣着破旧,又听玉妍直呼杨溢的名字,心中不悦。 玉妍“哦”了一声,从怀中摸出杨溢的书信,递给这人,道:“这是杨大人给夫人的书信,麻烦大哥转交一下。”这人看了看信上字迹,确实是杨溢的笔记,便相信了玉妍,道:“请这位姑娘稍等,我进去通报夫人。”语气也客气了许多,玉妍点了点头,这人便走进屋去了。 过了一阵,一个美貌女子走了出来,正是静轩,见到玉妍,先是一怔,然后笑了一笑,道:“玉妍妹妹吧,快进来吧。”玉妍笑盈盈的行了个礼,跟着静轩走了进去。 静轩吩咐下人准备糕点茶水送往偏房,与玉妍一起到偏房叙话。玉妍见到静轩,也被静轩这惊世骇俗的容貌镇住,虽然玉妍也生的沉鱼落雁,玉妍本来也对自己的相貌颇有自信,但在静轩的面前玉妍的自信就彻底的被消灭了。 静轩喝了口茶,意味深长的看着玉妍,过了半晌,才问道:“玉妍妹妹,性游他还好吧?”玉妍闻言一奇,道:“夫人认识刘随哥哥?”静轩浅浅一笑,道:“别叫我夫人,叫我姐姐就行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与性游是故友。” 玉妍“哦”了一声,道:“刘随哥哥很好啊,现在与杨大人一起去寻找一位叫做林无悔的前辈去了。”静轩点了点头,道:“本来我还放心不下雄之,既然性游与雄之一起,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玉妍左看右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静轩,但又不好冒昧相问。静轩看在眼里,笑了一笑,道:“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玉妍被看穿了心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我想冒昧问一下姐姐的姓名。”静轩淡淡一笑,道:“我叫做静轩。” 玉妍听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难以置信的道:“你……你……你就是……”静轩似乎早已料到玉妍会是这种反映,也没有太在意,道:“是的,我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静轩。” 静轩早通过符咒认得了刘随身边的人,玉妍自然也在其中,但玉妍只是在那一晚见到过静轩的一个背影,所以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这时静轩这样明白的说了出来,玉妍怎能不惊? 过了半晌,玉妍定下神来,道:“原来你已经嫁给了别人。”不知怎么的,玉妍的面上泛起一阵忧伤,静轩见状,道:“难道你不高兴么?你不是希望与性游结为夫妻么?” 玉妍点了点头,道:“我是想成为刘随哥哥的妻子,但如果刘随哥哥知道你已经嫁给了杨大人,定会非常伤心,我一想起刘随哥哥伤心的模样,就十分的难过。” 玉妍自己说不明白,但静轩却能懂,玉妍爱刘随,已经爱到了可以为其付出一切,只要刘随不伤心不难过,只要刘随感觉到幸福,那玉妍便感到幸福了,为刘随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幸福。 静轩叹了口气,道:“妹妹,你真是个好心的人。”玉妍微微笑了一笑,想了一想,道:“姐姐,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姐姐愿不愿告诉我?” 静轩道:“你问吧,我一定告诉你。”玉妍道:“我想知道姐姐与刘随哥哥之间的事情。”静轩一怔,被玉妍这么一问,无数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静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跟你说。” 静轩从小生活在玄奕门,非常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由于静轩的身份特殊,胜东与小寒怕静轩出门遇到危险,便不让静轩独自一人走出玄奕门,光北也十分疼爱这个侄女,所以对静轩看管甚严。 静轩是人与妖的混血,由于有人类的血统,所以小小年纪便练就了四百年的功力,虽然如此,大家还是放心不下。 六年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正逢新年,静轩无论如何也想出去游玩,便偷偷地溜了出来,独自一人跑到了山下长安城中。 那时的剑鸣已经逝世两年,刘随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恰好路过长安城,遭到匪徒拦路抢劫,刘随淡淡一笑,道:“我身上的确有二两银子,你们若有本事,便拿去,若没本事,便速速从我面前消失。” 那匪徒恶笑一声,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没看大爷手上的大刀如此锋利么?”刘随道:“你想拿走这二两银子,便用你的大刀劈来。”匪徒见刘随年纪轻轻,却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语,大怒之下,便是一刀劈向刘随。 刘随自幼跟随剑鸣习武,哪里会将这种匪徒放在眼里?见大刀劈来,只侧身一闪,便躲了开来,左手成掌,在匪徒的后背上击了一下,这一掌施上了三成真力,那匪徒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回了口气,转身又要攻上,却发现刘随早已拔出长剑,指在自己身前一尺处。 刘随冷冷的道:“如今天下大乱,我知道你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速速滚开,我饶你不死。”这匪徒见刘随出手快绝,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跑了开去,连大刀也不要了,刘随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漂亮。 这一场不起眼的战斗,被静轩看在眼里,静轩虽然年幼,但眼光却是不错的,刘随只随意出了一招,静轩便知道刘随的武艺很高,不禁又看了看刘随的相貌,见刘随生得俊俏,心中竟是没由来的一荡。 刘随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正休息间,房门却被叩响。刘随走了过去,打开了门,见一个美貌无比的女子站在眼前,正是静轩。 刘随一愕,问道:“姑娘有什么事?”静轩扭扭捏捏的道:“我……恩……没什么事。”刘随道:“估计姑娘是走错门了,这里除了我,便没有其他人。”静轩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找你。”刘随一奇,道:“找我?”静轩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来找自己的,刘随也不好将其拒之门外,便道:“姑娘进来说话吧。”于是便引静轩进屋坐下,问道:“不知姑娘找我有什么事?”静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那个……刚才我见你与歹徒搏斗,很是英勇,所以……所以……” 刘随哈哈一笑,道:“哦,刚才的那个家伙啊?没什么,他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只不过方法用错了。”换做常人,又怎能轻易地放过抢劫自己的人?刘随的这种胸襟让静轩很是佩服,道:“就是见你放走了那个人,我才来找你的。”刘随一怔,不知道静轩为什么来找自己。 静轩顿了一顿,又道:“你既然放走了那个人,心肠定是十分好的了,我第一次从家里出来,想四处游玩游玩,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 刘随明白了静轩的意思,静轩是想让自己带着她四处看看,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带你四处看看吧,不过话说在前面,长安城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游也不知道哪里好玩。” 静轩闻言大喜,没想到刘随这么轻易的便答应了自己,道:“没关系!只要你带着我就成了!” 于是刘随便与静轩到城中游玩,正逢新年,长安城热闹非凡,静轩一会看看东,一会看看西,十分快乐。刘随与这个刚认识的静轩在一起,却感觉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相谈非常融洽,二人直玩到深夜,静轩才道:“性游,我要回家了。” 刘随心中一震,点了点头,道:“好吧,我送你。”静轩摇了摇头,道:“我家很近的,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去休息吧。”刘随点了点头,道:“好吧。”静轩转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道:“性游,明天你还能带我游玩么?” 刘随心中一喜,道:“恩,我明天就在客栈等你。”静轩一笑,又蹦又跳的朝玄奕门方向行去。刘随心中暗暗的道:“怎么我会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便是刘随与静轩的初识,静轩初涉人间,刘随情窦初开,二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都对彼此有了好感。 ------------ 第5章 二十六、感 觉 感情这个东西是很玄的,虽然静轩与刘随才刚刚相识,却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回玄奕门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心中那份奇怪的感觉。 静轩刚刚一走进玄奕门的大门,便被一人捉住了手腕。本来以静轩四百年的功力不会感觉不到有人出现,但她此时心不在焉,有人守在玄奕门大门也浑然不觉。静轩一惊,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娘亲小寒。 小寒的眼中露出一丝责备的神色,问道:“你这一天上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啊?”静轩对小寒做了个鬼脸,道:“娘,我这么大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过年嘛,我出去转转而已。” 小寒本来是又担忧又恼怒,但见静轩平安回来,担忧没了,那份恼怒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不让我们省心。”静轩嘿嘿一笑,道:“对了对了,娘我跟您说,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十分好呢!” 小寒闻言,心中微微一凛,道:“人?什么人?”于是静轩便将刘随之事说了出来,就连到了哪里玩,怎么玩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小寒听静轩的话中仿佛对那个刘随非常有好感,微微一笑,问道:“女儿,你没事吧?”静轩惑道:“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小寒道:“娘问你,你的心里面是不是有些奇怪的感觉?”静轩一听,点头道:“是啊。” 小寒又道:“你是不是与那刘随分开了,心中有些舍不得?”静轩大奇,问道:“您怎么知道的?”小寒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娘当然知道,很久以前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说罢小寒便发起呆来,面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那是想起了当年与胜东相识的情形。 静轩见娘亲的表情奇怪,拉了拉小寒的衣袖,道:“娘,您怎么了?”小寒回过神来,笑了一笑,道:“没什么,好了,快回屋休息吧。”静轩拉着小寒的衣袖不放,想说什么话,却又不好开口,只支吾道:“娘……那个……我……”小寒见静轩这个模样,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静轩道:“那个,我与刘随约好了明天再一起出去游玩,”说到此处,提心吊胆的看向小寒,“可以么?”小寒闻言哈哈一笑,道:“可以啊!当然可以,但是不准走远了,有什么事情就立刻回来。”静轩没想到母亲这么简单便答应了下来,欢呼一声,拉着小寒的手回屋睡觉去了。 小寒当然知道静轩的心思,因为小寒自己与胜东就是这样,虽然自己是狐王,但此刻也得到了心中所追寻的幸福,现在静轩明显有了心上人,小寒不仅不反对,反而发自内心的支持。 玉妍听到此处,不禁问道:“既然姐姐的母亲都不反对了,为什么姐姐还要离开刘随哥哥呢?”静轩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并不能如人所愿。”玉妍细细思索,暗道:“确实如此,我虽然想做刘随哥哥的妻子,但迟迟不能如愿。” 然后又问道:“那后来呢?”静轩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 当晚,小寒就将这件事情与呼觉、胜东、光北和哀西说了。 此时的胜东虽然年近半百,但模样却与从前没什么变化,眉宇间更多出了一丝威严,看来功力已经是非常高深,让年月不能影响到胜东了;胜东如此,功力在胜东之上的哀西与掌门人光北更是如此。 而呼觉已经练成了七重玄阳劲,修为已是到了半仙的境界,只是没有仙缘,无法登上天界,但满头的白发却已经转为灰褐色,越活越是年轻了。 胜东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咱们的女儿也情窦初开了。”光北道:“不知那刘随是怎样的一个人,静轩虽然对其有意,但人心险恶,静轩又是初涉人世,怕是不能分辨是非善恶。”胜东点头道:“是啊,不如让静轩将刘随带回来我们看看。” 呼觉一摆手,道:“诶,不必如此,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他们自己去办,我们又操什么心?”小寒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胜东闻言,面上略有一丝担忧,道:“可是,万一那人品行不良,又怎生是好?” 小寒白了胜东一眼,道:“那我当初为什么会一眼就看中了你?难道我就怕你品行不良么?反正我赞同师伯的意见。” 胜东哑然,呼觉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胜东贤侄多虑了,静轩自小在玄奕门长大,而我们玄奕门的弟子都是品行端正之人,若那刘随不良,静轩怎会看不出来?再说了,静轩来玄奕门之前,不是与小寒在外漂泊了许多年么?” 胜东支吾道:“这……倒也是。”呼觉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又道:“不过嘛,我倒是对那刘随十分好奇,咱家小静轩看上的人究竟是怎么一个模样?”胜东见呼觉这么一说,便笑道:“还是让静轩带回来看看吧!”那语气,就像是得志了一般。 呼觉点点头,道:“恩,就让静轩带回来看看。”呼觉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这一次换做小寒无言以对了。 次日,静轩一大早的就要去找刘随,小寒一把拉住静轩,道:“等等,先随我去见见师伯师公他们。”静轩一脸错愕的道:“啊?去见他们做什么?”在静轩的印象中,只要一见到光北,就免不了一番说教,心中老大的不愿意,但母亲的话又不敢相违,只好跟着小寒去了。 静轩脑中一直想着光北那严肃的表情,不料一进大堂,却见父亲、光北、哀西、呼觉满脸的笑容,静轩心中一奇,向众人行了一礼,问呼觉道:“爷爷,您怎么也来了?”呼觉创立玄奕门,交给光北以后,便很少在门中露面了,就连静轩也很少见到呼觉,所以才有此一问。 呼觉呵呵笑道:“我来看小静轩啊。”呼觉对这个小丫头万分的疼爱,静轩也非常喜欢这一个和蔼可亲的祖师爷,许久不见,便与呼觉打闹起来。 胜东见状,面色一沉,咳嗽了一声,叫道:“静轩!”静轩听得父亲呼唤,知道自己失态了,乖乖的站在了一旁,怯生生的看着胜东。胜东本来沉下来的脸上又浮起了笑容,道:“我们叫你来,是有些事情与你说。” 静轩点点头,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光北正要开口,却被哀西拦了下来,光北一愕,问道:“怎么?”哀西道:“就你那个说话方式,说出来静轩也不肯信。” 然后哀西嘿嘿一笑,道:“小静轩啊,你是不是有心上人啦?”静轩闻言,不禁跳了起来,道:“师伯!您在说什么啊?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哀西道:“哦?没有?那刘随是谁啊?”静轩心中一跳,支吾道:“他……他……” 光北截断话头,道:“师弟,你那又是什么说话方式?”然后笑着对静轩道:“静轩啊,我们想让你将那刘随带回来瞧瞧。”静轩闻言心中一喜,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去跟他说!”光北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你身份特殊,出去要小心,知道么?”静轩应了,欢欢喜喜的走了出去。 刘随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他急切的等待着静轩的出现,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想早一些见到静轩,但坐立不安几个时辰过去了,仍然不见静轩的影子,刘随心中更是焦急了,暗想:“静轩是不是不来了?” 正这样想,便听见房门被人叩响,刘随大为欢喜,急忙打开了门,果然静轩就站在门外,刘随见到静轩,一颗心才放在了肚子里面,似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你来啦?” 静轩脸上不知怎的,泛起了一阵潮红,小声问道:“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刘随笑道:“出去玩就是啦,反正街上热闹着呢!”于是拉着静轩的手便往外走,静轩被刘随牵起了手,心中一动,觉得这只手非常的宽广,被他这样牵着,心中十分的踏实。 刘随的心中也是一动,只觉静轩的手十分的细腻,牵上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是舒服。 这天,二人也没有特意的去哪里玩耍,只是牵着手一直走,各自感受着这一种奇异的感觉,走到哪里算哪里,遇到什么看什么,街边的小吃刘随已经带静轩吃过了,静轩却意犹未尽,又要吃。 刘随虽然没有多少盘缠,但只要静轩一开口,便立刻掏钱购买,似乎为了静轩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 刘随虽然十分的聪明,但这是他第一次动情,过了许久许久才明白自己是喜欢上静轩了;而静轩自然也不笨,又有哀西说刘随是自己的心上人,虽然当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也清楚自己是喜欢上刘随了。 二人弄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禁向对方看去,却与对方的目光相交,急忙又转过头去,一起尴尬的笑了起来。 ------------ 第6章 二十七、见 面 静轩说到此处,不禁笑了一声,似乎当年的那些事她的确曾感到幸福过。玉妍听得是又羡慕又嫉妒,但想要知道刘随与静轩过去的事情这是必须的过程,于是问道:“后来呢?”静轩笑了一笑,道:“后来呀,我们……” 那一天,刘随与静轩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一直到了夜晚,才觉得累了,于是二人就在一条河边找了根石椅,并肩坐下。看着河水潺潺流过,牵在一起的手从来一直没有放开过,手心也冒起了一些汗珠。 刘随悄悄的瞄了静轩一眼,发现静轩正看着自己,急忙收回了目光,随着河流游移。静轩的目光一直放在刘随身上,自然发现了刘随的这个举动,轻轻一笑,问道:“怎么?不敢看我啊?”刘随尴尬的笑了一笑,道:“不是,我只是……” 半天,没有说出剩下的话来,静轩问道:“只是什么?”刘随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么晚了,你也要回去了,在回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刘随虽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了静轩,但却不知道静轩的心理是怎么一个想法,所以问出了这试探性的话。 静轩闻言只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刘随见静轩不说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暗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啊?” 刘随哪里知道静轩也喜欢上了自己?只是这种话静轩说不出口,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虽然不说,但听刘随这样一说,心里却是十分的欢喜,可这一欢喜,却把要带刘随回去的事情给忘了,站起身来,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随点了点头,却仍然握着静轩的手没有放开,静轩腼腆的挣扎了一下,轻轻的将手缩了回来,看了看刘随,转身走了开去。刘随看着静轩的背影,心中纵有万般的不舍也没有办法。 刘随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心想:“看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也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明天我便离开长安往他处去,静轩,静轩,我就当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颗流星吧。”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心,但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与静轩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刘随收拾好行囊,用长剑挑了,准备离开长安。刚一开门,却见静轩的右手微微抬起,做敲门状,原来是正准备敲门,刘随便将门打开了。 静轩见刘随这个样子,不禁问道:“你……你要走了?”静轩昨夜没有说要再见面,刘随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再也见不到静轩了,没想到这时静轩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静轩这样一问,刘随忙道:“不!不!我只是……” 静轩道:“只是什么?我看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刘随心中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的!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就……”静轩“噗嗤”一笑,道:“我昨天有说不再见你了么?” 刘随仔细一想,静轩虽然没有说要再见,也没有说不见了,不禁笑了起来,问道:“那今天要去哪里玩呢?”静轩摇了摇头,道:“今天不玩。”刘随一奇,问道:“那要做什么?”静轩呵呵一笑,道:“我爹娘想见见你。” 刘随心中一震,道:“啊?见我?为什么?”静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去就是了。”刘随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们这就去。”于是与静轩一起往玄奕门方向行去。 听到此处,玉妍心道:“连父母都见了,为什么静轩姐姐还是要离开刘随哥哥呢?”静轩见玉妍不解的表情,笑道:“玉妍妹子不用多想,听下去就明白了。”玉妍点点头,听静轩继续往下说。 刘随跟着静轩到玄奕门,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你是玄奕门的人?”静轩嘿嘿一笑,没有回答,拉着刘随便走进大门。来到大堂,呼觉、胜东夫妇一干人等早已在堂内等候,刘随虽然跟着剑鸣游历四方,大场面见得多了,但此刻却不由得窒息起来,心中蹦蹦直跳。 呼觉见到刘随,眼中立刻就放出了一道精光,连声道:“好!好!好!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而且根骨奇佳,天生习武之才!”呼觉功力已经达到了无比高深的境界,一眼便能看出刘随究竟是善是恶,其他人均是细细端详了刘随一阵才察觉刘随的确如呼觉所说。 静轩给刘随介绍了一下在场众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传说中的人物,刘随在一瞬间结实,肃然起敬,恭敬的给众人行了一礼,道:“晚辈刘随,见过众位前辈。”呼觉呵呵一笑,道:“无须多礼。”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家师父剑鸣,近来可好?” 刘随一奇,问道:“前辈认得家师?”呼觉道:“也不算认得,我的一个徒弟曾与你家师父见过一面,当时你也在,他曾给我说起过你们。”其实呼觉也不能确定刘随是不是当年林无悔遇到的那个刘随,但见刘随根骨奇佳,剑鸣又被人称为剑圣,那这个刘随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刘随仔细想了一想,道:“莫非是林无悔林前辈?”呼觉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是这样轻描淡写的点了一下头,却带给刘随莫大的震撼,暗道:“当初师父便说过那位林前辈的剑术天下无敌,并且时常要我向林前辈看齐,这位呼觉前辈既然是林前辈的师父,那剑术上的造诣更是非凡了!” 当下跪倒在地,道:“晚辈能见到前辈,实在是三生有幸。”呼觉道:“不是叫你不要多礼么?为何又行这样的大礼?快快起来。”刘随道:“不!师父曾说林前辈的剑术已是天下无敌,您是林前辈的师父,那剑术定然更是高强了!这一拜前辈无论如何也得受下。” 刘随自小跟随剑鸣学剑,耳濡目染,对剑术的痴迷程度比起剑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呼觉这样一个高人就在眼前,刘随怎能不拜?呼觉闻言哈哈大笑,道:“性游快快起来,说起剑术上的造诣,我是远远不及无悔的。” 刘随一奇,站起身来,问道:“此话怎讲?”呼觉叹了口气,目光就这样定住了,他想起了当年幻清道的那一战,刘随见状,想再接着问,却又不好问出口。 过了半晌,呼觉回过神来,问道:“你师父近来可好?”刘随神色黯然起来,道:“我师父再两年前别驾鹤西去了。” 呼觉闻言一怔,叹了口气,道:“唉,我虽然与剑鸣素未谋面,但他在江湖上的那些事迹也听到过许多,没想到一代豪杰便这样去了,可惜,可惜。”剑鸣的武艺虽然高强,但从未修行过内功,纵然在不知不觉间练就了高深内功,却不似呼觉这般是玄门正宗,不能延年益寿。 胜东道:“师伯,往事就不多说了罢?”呼觉被胜东这么一说,立刻想起今天的目的来,笑了一笑,不再多说了。刘随无缘无故的被静轩带回了玄奕门,心中疑惑,问道:“不知各位前辈见我是为了何事?”小寒笑道:“就是见见你啊。”刘随愕然,道:“就这么简单?”众人一齐点了点头,哀西诡异一笑,道:“静轩与你在一起,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 刘随虽然聪明,却也没有明白哀西话中的意思,应道:“那是自然。”光北挥挥手,示意静轩与刘随退下,静轩笑盈盈的与刘随走了出去。 刘随轻声问道:“静轩,那位光北掌门怎么什么话都不说?” 静轩道:“哦,掌门师伯向来如此,就算再弟子的面前也难得开口说一句话,虽然如此,却将玄奕门管理得很好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见到我,就唠叨个没完。”刘随笑了一笑,道:“那是因为关心你啊。” 静轩一嘟嘴,道:“我知道大家都关心我,只是成天这么唠叨,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刘随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静轩也跟着笑了起来。 刘随与静轩走远,光北才开口道:“胜东师弟,你怎么看那个刘随?”胜东微微一笑,道:“确实正气浩然,静轩不愧是我的女儿,眼光不错。”小寒白了胜东一眼,道:“美吧你,应该是我女儿的眼光不错,当初要不是我看上了你,不知道你要娶谁呢。” 胜东愕然,道:“你的女儿不就是我的女儿么?”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小寒与胜东的打情骂俏,在众人的眼中就如家常便饭一般,这其乐融融的气氛,无论换做是谁,只要见了都会觉得心暖。 回忆到此,静轩喝了一口茶,随手拿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似乎说了这么多话,也感到有些饥渴。玉妍的旁边也放着同样的糕点,但玉妍却没有吃,静轩见状,问道:“玉妍妹妹,怎么不吃啊?” 玉妍这才吃了起来。静轩心中一叹,暗道:“这玉妍妹妹十分乖巧懂事啊,我这个主人家没有招呼,她便不动,我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哪会如此?只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罢了。” 静轩现年二十五,只比玉妍大上六岁,不禁感叹起来:“性游能有这样一个好姑娘在身边,真是有福气。”玉妍吃了一块糕点,又喝了一口早已凉透了的茶,问道:“静轩姐姐,然后如何呢?” 静轩笑了一笑,道:“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说得清楚的,你又想知道得详细,我看你也饿了,不如先吃了饭再说吧?”玉妍点头应了,于是静轩携着玉妍的手,往饭堂走去。 ------------ 第7章 二十八、初 恋 静轩与玉妍用完膳,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静轩对玉妍道:“妹妹,今天也有些晚了,要不明天我再跟你说?”玉妍连连摇头道:“不,今天我若是不能知道姐姐与刘随哥哥之间所有的事情,我便会睡不着。” 静轩叹了口气,微笑着摸了摸玉妍的头顶,道:“好吧,我们便在院子里说。”于是便与玉妍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下来,静轩叫道:“邓妈!邓妈!你在吗?”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妇女跑了出来,道:“在呐在呐!夫人有什么吩咐?” 静轩笑了一笑,道:“邓妈,麻烦你拿点点心来,顺便烫壶酒,我与玉妍妹妹要说说话。” 邓妈道:“哎哟,这可不成,老爷吩咐过,千万不能让夫人喝酒。”静轩道:“没事的,玉妍妹妹难得来一趟,快去烫壶好酒来招待招待。”静轩虽然这样说了,但邓妈仍然面有难色,静轩笑道:“没事,雄之如果怪罪下来,有我顶着呢。” 邓妈知道杨溢对静轩十分疼爱,既然有静轩这句话,自然也不怕了,便要去烫酒准备点心。玉妍忙道:“静轩姐姐,还是不要麻烦邓妈了。”静轩道:“没事的,我也有很久没喝酒了。”转头又对邓妈道:“快去吧。”邓妈“诶”了一声,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静轩带刘随见过父母以及呼觉等人之后,又跟着刘随出去游玩去了。怎奈刘随在长安停留了两日,那二两银子已经用完,不好意思的道:“那个,静轩,我嘛……”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刘随话已经说了开头,静轩自然就追问道:“什么?”刘随道:“实话给你说吧,我在这里呆了两日,盘缠已经用尽了。”刘随红着脸,大着胆说完了这句话,等着静轩的嘲笑,谁知静轩一听,微笑道:“什么嘛,就这事啊?”然后从怀中摸了一大锭金子,道:“你拿着。” 刘随面色一沉,道:“静轩,你这是什么意思?”静轩见状,忙道:“我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只是我……我想让你给我买好吃的。”这句话说得十分温柔,哪里有丝毫要嘲笑刘随的样子? 刘随闻言心中一荡,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要你的钱,用你的钱买东西给你吃,那没有意义。”静轩一怔,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刘随嘿嘿一笑,道:“这难不倒我,你就在客栈等等我,我一会便来。” 静轩叫道:“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刘随呵呵一笑,道:“好,你就跟我去。” 刘随寻了一块半人来高的石头,往路边一站,静轩见状一奇,问道:“性游,你要做什么?”刘随笑了一笑,道:“呆会你便知道了。”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吆喝起来:“快来看看啊!以剑断石!一剑下去!石成两半!各位快来看看啊!” 这一吆喝倒是吸引了许多许多的人,以剑断石,这口气倒是十分不小,不知道是真是假,路过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聚集在了一起。 静轩闻言一惊,要知道以剑断石虽然可以做到,但也需要非常高深的功力,自己虽有四百年的功力,却也不能斩断石头,不禁担忧的问道:“性游,你可以么?”刘随笑道:“放心吧,交给我。” 那些看客已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用剑斩断石头,是不是真的啊?”“我看九成九是骗人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要真能断石,我便给他五两银子,若不能断石,我便给他五拳。” 刘随往众人身上扫了一眼,一拱手,道:“今天我在此为各位表演以剑断石的绝技,如果大家觉得好的话,便给我几个赏钱。”一人高声道:“如果你真能用剑斩断石头,我便给你五两银子的赏钱!” 刘随闻言,大笑一声,道:“好!”这人又道:“若你不能斩断石头又待怎讲?”刘随道:“我若不能斩断石头,耽误了大伙的时间,随大伙处置。”这人道:“好!如果你不能斩断石头,那我就打你五拳!” 刘随点头道:“自然可以。”然后又看了众人一眼,问道:“这位大爷已经与我做下约定,那其他众人呢?”众人顿时又议论纷纷起来,七嘴八舌的道:“能断石,我们也给赏钱!”刘随听了,呵呵一笑。 静轩在一旁提心吊胆,看向那个要赏五两银子的人,只见那人虎背熊腰,虽然不是练武之人,但力道也不会笑,深怕刘随斩不断石头,真要被那人打上五拳,担心的道:“性游,还是不要这样了吧?” 刘随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却对众人道:“我先请各位上来验上一验,看看我的长剑,还有这块石头有没有被动手脚。”众人闻言,都验了起来,最终石头就是石头,长剑就是长剑,没有任何异样。 刘随问道:“各位验完了么?”众人纷纷表示没有问题,刘随道:“那便请各位让开,我要断石了。”待众人离开石头,刘随右手抄起长剑,左手捏了个剑诀,聚起劲来。众人凝神看着刘随,只听刘随突然一声大喝,一剑便往石头上斩去。 “唰”的一声,一剑到底,那半人高的石头竟然就这样被刘随生生的斩成了两半,众人一看,一齐拍手叫好,纷纷给了刘随赏钱。 待众人散去,刘随呵呵一笑,对静轩道:“十七两银子,够给你买好吃的了吧?”静轩被刘随的这一手镇得目瞪口呆,右手指着那断成两半的石头,左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的道:“你……你……你怎么做到的?”刘随一怔,道:“这很难么?要学我师父的无气萧杀,断石便是最基本的条件。”静轩这才知道剑鸣被称为剑圣的原因。 其实静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静轩认为剑鸣内功修为极为深厚,加上剑法精妙,才被江湖人称为剑圣,殊不知剑鸣并没有修炼内功。 单单是凭一套自创的无气萧杀,便能纵横天下几无敌手,外家功夫已经是练到了极致,激流武学中最为刚猛的武艺,便是无气萧杀了,断石这种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刘随自小跟着剑鸣,学的是激流武艺,激流武艺的特征就是进步飞快,可快速称为武林一等一的好手,但若练得深了只怕是会走火入魔。 而玄奕门的武艺是属于清流,境进虽慢,但越练越是厉害,而且非常平稳,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呼觉白发转为黑褐色便可证明清流武学的奇妙之处,当然呼觉早已掌握了两种流派武学齐修的奥妙,在这些传说人物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流派之分。 刘随直到与诸葛亮、石韬接触,才明白清激两流武学根本上的差异。 刘随与静轩当时也不懂得什么清流激流,赚了银子,买了好吃的,找个地方坐下便吃了起来,吃完又买,买了又吃,一条街上的小吃都被二人吃了个遍,当时刘随街头卖艺还可以赚到十七两,可是世风日下,渐渐的给赏钱的人也少了,否则刘随哪会沦落到接短工过活的地步? 二人累了,便回到客栈休息,在刘随的房中,静轩一下坐在了床上,锤着自己的小腿,道:“累死我了。”刘随坐在静轩的身边,道:“是啊,累死了,不过也吃了个饱。”静轩嘿嘿一笑,道:“是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能够斩断石头,真了不得,我练了许久的武艺,也斩不断呢。” 刘随听得静轩称赞,不禁沾沾自喜起来,道:“那是自然,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呢。”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刘随虽然是在自傲,但静轩却也同意刘随的观点,此刻的刘随在静轩的眼中,都是优点,于是也跟着刘随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二人没了话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果陷入沉默,那会发生什么事情? 二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刘随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慢慢的向静轩移了过去,心中蹦蹦直跳。静轩注意到了刘随的举动,也是心如鹿撞,却没有采取防备措施,任由刘随那不安分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心道:“性游接下来是不是要抱我了呢?”。 这时,静轩的身子已经完全在刘随的臂弯之中,刘随见静轩没有反抗,胆子稍微大了一些,稍微用了一些力。哪知就这轻轻一用力,静轩便软绵绵的靠在了刘随身上。 刘随被静轩这么一靠,着实吓了一跳,心中跳得更急了,认为自己不小心将静轩搂在了怀里。 但见静轩还是没有反抗,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刘随调整了一下自己,偷偷的往静轩脸上看去,见静轩只看着前方,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般,怎知静轩的心中却在想:“他是不是要吻我?怎么办?他是不是要吻我?” 静轩的样貌实在是美貌无比,脸颊上泛起微微的潮红,刘随情不自禁的向静轩靠近,两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静轩就像没有感觉一般,还是看着前方,脸上的那潮红更加的深了。 刘随的脸停留在静轩眼前四尺处,看着静轩那张樱桃小嘴,水灵剔透,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刘随想吻下去,但又不敢,心中直念“造孽”,仿佛是在对自己的这种行为进行批判,静轩的心中却道:“来了,来了,性游要吻我了!” 但过了许久,刘随只是保持着这四尺的距离,没有再动了,静轩心中又道:“怎么还不吻我?” 就在刘随犹豫不决的时候,静轩却耐不住了,自己向靠了上来,吻住了刘随的嘴。这一下,刘随的心就像跳出来了一般,万万没想到静轩会自己吻了上来,刘随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刘随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静轩,静轩也紧紧的抱住了刘随,身子贴着身子,缠绵在一起,这一吻,让彼此认定了心中的感情,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初恋。 玉妍听到此处,在脑中幻想着静轩与刘随相吻的那一幕,暗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亲吻?那接下岂不是……岂不是……”想到这里,不禁面红耳赤,不敢再想下去。玉妍的这个模样被静轩看在眼里,静轩笑道:“妹子你别瞎想啊,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玉妍闻言,一颗心才宽了下来,暗道:“吻都吻了,还什么都没发生。”心中不禁嫉妒起来,没好气的问道:“后来呢?”玉妍生气在静轩的预料之中,也没在意,道:“性游是让我动心的第一个男人,性游曾经告诉过我,他也一样。” 叹了口气,道:“或许那一次,我没有吻下去的话,就不会让性游如此难过了。”于是又往下开始说了起来。 ------------ 第8章 二十九、分 别 热吻过后,刘随与静轩四目相对,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如此,但彼此都清楚对方想说什么,真应了那句话,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但总是沉默着也不是个事,刘随笑了一笑,道:“要不,我们再出去走走?”静轩微微的点了点头,二人便牵着手走了出去。 对彼此的那份爱意,沿着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对方的心中,二人感受着对方的爱,幸福的走着,浑不觉时间流逝,夜幕降临了也未察觉。 刘随抬头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的道:“天黑了呢。”静轩点了点头,刘随深深的叹了口气,静轩一奇,问道:“你叹什么气啊?”刘随笑了一笑,道:“你就要回去了,我舍不得。”静轩的面上泛起一阵潮红,没有答话。 刘随牵着静轩,往玄奕门方向走了一会,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静轩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完不舍的松开了刘随的手,走了开去。 刘随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静轩!”静轩听得刘随呼唤,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了刘随一眼,问道:“什么?”刘随停了一阵,道:“明天,你还来么?”静轩笑道:“不来了。”刘随闻言,心中一阵失落,“哦”了一声。 静轩看刘随这个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道:“我不来,你就不可以去找我么?”刘随闻言大喜,一把将静轩拥在怀里,道:“好,好,明天我去找你。”静轩点点头,轻声道:“你来提亲,怎么样?” 这句话说得非常小声,纵然就在刘随的耳旁响起,刘随也没有听清楚,问道:“什么?”静轩急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然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刘随,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刘随应了,静轩便往玄奕门方向走去。 邓妈将烫好的酒与点心一起放在托盘中,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上,道:“夫人,我就放这里了啊?”静轩点点头,笑道:“恩,你快去休息吧。”邓妈“诶”了一声,道:“夫人也早些休息。”说罢便走了开去,边走心里边道:“这玉妍姑娘什么来头?夫人竟与她这么谈得来。” 静轩先给玉妍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道:“来,妹妹,我们喝一杯。”玉妍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下酒杯,脸上就略显微红,看来玉妍的酒量是十分小的了。 静轩却不一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笑了一笑,道:“很久没有喝酒了,雄之一直不让我喝。”玉妍笑道:“那是杨大人关心姐姐,怕姐姐饮酒伤身。”静轩点头道:“是啊,我也知道他担心我,但也不至于一口也不让我喝吧?”说罢叹了口气,继续回忆。 静轩回到玄奕门,一想到与刘随拥吻得那一幕,心中就欢喜得紧。刚一进门,小寒便出现在静轩眼前,静轩见到小寒,满面欢喜的叫了声:“娘!”小寒微笑着点点头,道:“回来啦,今天玩得高兴吧?” 静轩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一阵桃红,小寒笑道:“看你满面桃花开,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啊?”静轩闻言,又想起自己与刘随热吻的那时刻,嘟哝道:“我哪里满面桃花开了?事情嘛,倒的确有一些。” 说到此处,脸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寒拉着静轩的手,慢慢的向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问道:“什么好事?说给娘听听。” 要在母亲的面前说起自己与刘随亲热的情形,静轩哪里开得了口,只断断续续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只是……只是……”静轩的心思哪里瞒得过小寒?小寒见静轩这个模样,便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笑问道:“刘随是不是亲你了啊?” 静轩心中一惊,暗道:“娘怎么猜得这么准?”被小寒直接的说了出来,静轩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寒叹了口气,问道:“静轩,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刘随了?”静轩面上又是一红,“恩”了一声。小寒又道:“那有一些事情我就该让你知道了。”静轩一怔,问道:“什么事啊?”小寒让静轩坐了下来,道:“静轩啊,你爹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你知道么?”静轩闻言一奇,道:“我没觉得啊,我看爹是越来越精神呢。” 小寒摇了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是狐王,你爹是普通人类,人妖结合是不为天道所容的,你爹表面看上去是越来越精神了,其实已受到了天道的惩罚,慢慢的被病魔所侵蚀。” 静轩惊道:“那就该请大夫来给爹看看啊!”小寒笑了一笑,道:“你呼觉爷爷都没有办法,何况是寻常大夫?天道是不能相违的。” 静轩“哦”了一声,心里满是对胜东的担忧,小寒顿了一顿,道:“我给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与刘随若是结合的话,只怕也不被天道相容。”静轩心中一阵慌乱,问道:“难道我与他在一起,他也会像爹一样?”小寒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静轩刚刚尝到了幸福的滋味,现在又听到这样一件事情,心中顿时没了注意,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小寒笑了一笑,道:“这就由你来决定了,无论你如何决定的,我都会支持你的。”说罢嘱咐静轩好好休息,走出了房门。 静轩躺在床上,暗想:“我与性游在一起,会让性游遭到天谴么?那我究竟该不该与性游在一起?”静轩被这个问题烦恼着,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刘随一大清早的就爬了起来,想要去玄奕门见静轩,又觉一大早的就去打扰别人实在不好,还是午后再去比较好,于是就开始等时间慢慢流逝,心中暗道:“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刘随煎熬的等到正午,焦急的便打开了门,却见静轩就站在门外。 刘随一奇,问道:“咦?不是说今天不来嘛?”静轩满脸的忧愁,不知在想些什么,刘随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静轩没有答话,刘随笑了一笑,道:“哦,肯定是昨天回去被掌门说教了对吧?” 静轩摇了摇头,刘随大惑不解,道:“那就怪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个样子了?先进来吧。”静轩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静轩随意找了地方坐下,脸上神情丝毫没有缓解。刘随满肚狐疑,问道:“究竟怎么了?”静轩还是没有说话,刘随也不好再问,过了半晌,静轩开口问道:“性游,你觉得生命重要么?”刘随一愕,不知道静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笑了一笑,道:“生命只有一次,当然重要。” 静轩闻言,神色更加黯淡了,刘随大奇,问道:“你怎么啦?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静轩听刘随这么一问,身子不禁一颤,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性游,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刘随闻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了下来,道:“静轩,你……你说什么?”静轩目光突然坚定起来,看着刘随,道:“我们不要再一起了。” 刘随倒退了两步,不敢相信静轩所说的是真的,但静轩的这句话又真真切切的听在耳中,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静轩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那是昨天的事情。” 静轩的话就像是一柄尖锐的匕首,在刘随心中划了深深的一道伤痕,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静轩见状,心中十分不忍,但这也是无可奈何,转身便走了出去。刘随叫道:“静轩!”静轩怔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 刘随看这静轩的背影,问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静轩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做错。”刘随又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声音提高了许多,静轩的心里也是一阵惆怅,但此时此刻,容不得有丝毫的犹豫,再留在这里,自己只怕控制不了心中的感情。 静轩思索了一阵,道:“性游,如果你想娶我,那你就得先做上大官,然后再正大光明的上玄奕门来提亲。”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开去。只留下刘随独自一个人,独自悲伤。 这段感情来得突然,也结束得突然,静轩本以为给刘随定下一个难题,会让刘随慢慢的忘了自己,谁知道刘随真的就这样等了下去,一等就是六年。静轩不禁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想到性游对感情会如此的痴心。” 玉妍听到这里,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们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静轩姐姐你离开刘随哥哥,是为了他好。” 静轩笑了一笑,道:“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后来时间久了,我才明白当时只是情窦初开,一时冲动才与性游走到一起的,现在想想,我与性游真的很不适合。” 玉妍喝了一口酒,平复下了心中的情绪,问道:“怎么说?”静轩又是一笑,道:“妹妹,很多事情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与性游的性格确实不合适,就算性游为了我而改变,最终也会让他伤得更深。” 玉妍“哦”了一声,虽然不明白静轩话里的含义,但也摸到了一些头绪,顿了一顿,又问道:“既然静轩姐姐说人妖结合是违逆了天道,那姐姐为什么还要嫁给杨大人呢?”静轩呵呵一笑,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玉妍点了点头,道:“恩,耽搁姐姐这么多时间,真是对不起。”静轩摸了摸玉妍的头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了,快去睡吧。”于是吩咐下人将玉妍引到客房休息去了。 ------------ 第9章 三十、侥 幸 次日一早,风和日丽,显然又是一个好天气。静轩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敝眼,却看到一个人正在扫院子,正是玉妍。静轩急忙走到玉妍身边,一把夺过了玉妍手中的扫帚,道:“妹妹,你在干什么啊?哪里要你打扫院子?” 玉妍微微一笑,道:“我在姐姐家里住着,若不做一些事情,心里会过意不去。”静轩叹了口气,道:“你呀,心肠真是太正直了,你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情?”说罢不禁笑了一笑,玉妍也笑了起来。 忽然,二人的心中同时没由来的一跳,静轩面色凝重了起来,道:“怎么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玉妍道:“我也是。”二人对视一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静轩与玉妍却不知道,自己心中挂念的人此时正处于危机之中。 雷极对准了杨溢的头颅,一剑就刺了下去。生死攸关的时刻,杨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往旁边翻身滚了开去,这当头一剑深深的插入了地下,雷极冷笑一声,道:“你还有力气躲?”说完又是一剑刺向杨溢。 杨溢刚才那一翻身已经是十分的勉强了,见雷极又一剑刺来,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但却怎么也避不开了,被雷极一剑,贯穿了左肩。杨溢吃痛,惨叫一声,刘随见状大惊,奋力将手中长剑掷向雷极,雷极左手背身一扬,以绿雷挡住了刘随掷来的一剑,然后喝了一声,那柄剑竟然被绿雷反掷了回去。 刘随哪里还有力气能避开?只勉强的挪动了一下身躯,长剑还是插在了刘随的右肩之上。 雷极极为不屑的道:“螳臂当车。”在雷极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二人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能做到的,就只是让雷极移动脚步而已。刘随不甘心的道:“可……可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虽然不甘心,但雷极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胜不过的。 杨溢心中暗道:“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么?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么?”雷极看着杨溢,嘿嘿一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罢,左手将一道绿电聚集在手心,便是一掌推向杨溢的下腹,这绿电的威力何等强大?若直接被击中的话,杨溢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杨溢的下腹部突然闪烁起了蓝光,蓝光不仅挡住了雷极的掌劲,还将雷极震退了开来。雷极大吃一惊,向杨溢看去,只见杨溢的全身蓝光暴涨,浑身围绕着蓝色的起劲,十分浑厚,然后杨溢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幻影,那是一个狐狸的头型。 雷极心中一凛,暗道:“好强的妖气!”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不过,纵然你有妖物相助,在老子的面前也是没有作用!”说罢,聚集三道绿电于剑上,飞身跃起,一剑横扫,斩向杨溢。 杨溢只觉力量不断的从星位并发出来,走遍全身,舒畅不已,见雷极攻来,大喝一声,也是一剑横扫,挟着蓝光斩了出去。绿雷与蓝光相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雷极只觉杨溢这一剑劲力无穷无尽,大惊之下,退了开来。 暗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力量,只用三道绿电是我小瞧了他。”正想间,杨溢又是一剑劈来,只见杨溢身后的狐狸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这一剑比先前那一剑又强上了数倍,连杨溢的身形都隐没其中,可见蓝光之盛。 雷极大惊,急忙举剑格挡,杨溢的剑招威力十分强悍,雷极这一下运上了六成的功力,才接下这一招。 雷极心道:“这小子学的明明是玄门正宗,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妖气?”雷极再也不敢小视杨溢了,当下运起八成功力,猛的一剑斩出,将蓝光荡散,正要进攻,却是一呆,眼前哪里还有杨溢的影子? 别说杨溢,就连躺在地上的刘随也不见了踪影。雷极冷冷的道:“哼,跑了么?日后若被我撞见,定要杀了他们。” 原来杨溢在生死关头,体内小寒的内丹突然起了作用,帮助杨溢避过了一劫。 杨溢知道是小寒的内丹,因为那股巨大的妖气正是小寒临死前所散发出来的,杨溢不及细想,在雷极错愕之时急忙运起全身劲力斩出一剑,在雷极与自己砍出来的蓝光周旋时,抽身而退,与刘随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洞穴。小寒的千年修为岂是等闲?虽然杨溢只发挥了十之一二 杨溢与刘随没有逃出多远,便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此时若是雷极追来,二人只能够认命了,好在雷极被杨溢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吓了一跳,没有追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随转醒过来,身上除了肩上的剑伤,并没有其他严重损伤,仿佛绿电流过身体,只是让自己全身暂时麻痹而已,肩上的伤势也不是十分严重,心下不禁一宽。 见杨溢还没有醒过来,猛然想起方才杨溢所施展的那绝强招数,心道:“师父说过,如果勉强使用尚未练成的招式,星位定然会受到损伤,不知雄之施展刚才的那一招,有没有伤到星位!”于是强忍着伤痛,查看杨溢的伤势如何。 刘随本以为杨溢施展出如此强横的一招,星位定然受挫,谁知道杨溢的星位不但安然无恙,更前所未有的壮大起来,心中一奇,暗想:“怎么雄之的功力反而增强了?” 刘随哪里知道杨溢有小寒的内丹相助?内当激发出的蓝光不禁没有让杨溢受到太大的符合,更让杨溢的功力提高了一个阶段。 刘随正纳闷时,杨溢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刘随一喜,道:“雄之!你没事吧?”杨溢点了点头,猛然翻身坐起,问道:“雷极呢?”刘随笑了一笑,道:“看来是被你那一招吓到了,没有追来。” 杨溢这才安下心来,一松懈,肩上的剑伤便发起痛来,杨溢略略检查一下伤势,虽然被贯穿了过去,却没有伤到要害,只要调养一阵便可以痊愈,不禁舒了口气。 二人休息了一阵,杨溢叹了口气,道:“我自以为武艺足可纵横天下,先前我败在他的手下,只认为是我自己不小心,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远远在我之上,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刘随深有同感,道:“是啊,能在他的手上捡回条命,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说罢看了看杨溢,伸出右手捏成拳头,笑道:“这多亏了你啊。”杨溢也是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来。” 然后左手捏成了拳头,与刘随的右拳碰了一碰。杨溢却不知刘随虽然有了五百年的功力,却从未遇到过妖怪,所以分辨不出妖气来,否则就凭刘随的那一身浩然正气,定然不会与杨溢碰拳,若是杨溢知道了,只怕要暗中叫幸了。 过了一会,刘随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雷极杀死无辜百姓吧?”杨溢苦笑一声,道:“我们能做什么?依我看,那雷极已经是两大流派的武艺掌握得十分纯熟了,若非能同时运用两大流派武艺的人,绝非他的对手。” 说到此处,刘随与杨溢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齐声道:“我想到了!”二人又同时一怔,刘随问道:“雄之你认识两大流派都能运用的人?”杨溢点点头,道:“是,我认识一个人,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南宫独木前辈!若是南宫前辈肯出手,定能胜过雷极!” 刘随闻言呵呵一笑,杨溢问道:“莫非性游你也认识两大流派都能同时运用的人?”刘随笑道:“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认识的人就比你多了,我与玄奕门的众位前辈都有些交情,我正想去拜托他们呢!” 杨溢一怔,哈哈笑道:“原来如此!玄奕门众位前辈都是能同时运用两大流派武学的高人!那就这么定了,我与你立刻赶去长安,将这事告诉玄奕门的前辈!”刘随点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手。”杨溢应了,与刘随并肩走下蜗牛山。 走着走着,杨溢突然问道:“性游,我问你一件事情。”刘随道:“有事便说。”杨溢想了一想,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玄奕门众位前辈的。”刘随一怔,不禁停住了脚步,神色突然黯然起来,杨溢见状,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个表情?” 刘随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十分的勉强,道:“没什么,你的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杨溢摆摆手,道:“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杨溢思索了半天,笑道:“看你这个表情,八成是红颜知己吧?”刘随点了点头。杨溢笑道:“说来我听听。”刘随摇摇头,道:“那些往事,不提也罢。”杨溢面色一沉,道:“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好歹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了,莫非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 刘随闻言,看了看杨溢,叹了口气,道:“唉,好吧,那我便边走边说。”杨溢拍手一笑,道:“这才对嘛,快说来我听。”刘随又是微微一叹,向前走了去,杨溢与刘随并肩而行。 ------------ 第10章 三十一、师 门 刘随一边走,一边诉说着当初与静轩的一幕幕,杨溢微笑着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还附和道:“哦,原来如此。”似乎杨溢对自己妻子过去的那些事情饶有兴趣。 刘随说完,深深出了口气,道:“唉,就是这样了。”杨溢看着刘随,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弄得刘随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哦,没什么”杨溢这样回答道,刘随也没在意,二人径直往长安走去。 过了三五日,二人已接近了长安城,远远一看,只见天空红红的一片,杨溢眉头紧紧皱起,道:“性游,你看那边,好浓厚的气息。”刘随虽然不能分辨气息,但也感到了一阵沉重的压迫感,不禁问道:“是妖气么?” 杨溢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气息,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浓厚的气息,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顿了一顿,又道:“拥有着气息的东西绝非善类。” 刘随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不能分辨气息,但我也能感觉得出来,看那方向,似乎是在长安城上,会不会长安城出什么事了?”杨溢笑了一笑,道:“玄奕门就在长安附近,纵然有妖魔,又能有何作为?” 刘随点头道:“也是。”杨溢又道:“先不想这么多了,我们赶快上玄清道要紧。”于是二人快步前行。 长安城,虽然曾被董卓统治过,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百姓们就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头顶红红的那一片天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幅美景。 杨溢面色一沉,道:“百姓们都不知道危险将至。”刘随思索了一阵,道:“又不能告诉他们,否则定然会引起恐慌,我们还是赶快去玄奕门与众位前辈商量对策。”杨溢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赶快走吧。” 二人快速来到玄奕门,却被守门的知客道人拦住,知客道人问道:“二位施主来此有何贵干?”刘随看了一看这知客道人,笑道:“哀西前辈,您不认得我了?” 原来这知客道人正是南北西东之一的哀西,哀西定睛一看,也认出了刘随,笑了起来,道:“性游!原来是你啊!我们有六年没见了吧?”刘随道:“我们只见过一次,您便能记住我,我真是深感荣幸啊。”哀西将二人迎了进来,刘随又问道:“怎么今日会是前辈在看门?” 哀西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你们等一等,我这就去通报掌门师兄你来了。”说罢便走进了大堂。 杨溢大吃一惊,本来刘随说认识这些传说人物,自己是半信半疑的,但想玄奕门是名门大派,到这里来说雷极的事情,玄奕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却没想到刘随真的认识。 杨溢第一次来到师门,心中无尽的感慨,又想起了郭嘉,面上一阵黯然。刘随见状,问道:“雄之怎么这个表情?”杨溢笑了一笑,道:“我虽然是玄奕门的弟子,但却从来没有来过玄奕门,现在站在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师父。” 刘随道:“看你这个样子,你师父对你一定是很好的了。”杨溢点头道:“不错,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只可惜我还未来得及报答,他便去世了。”刘随听到此处,想起了剑鸣,心中也不禁怅然。 过了一会,哀西走了出来,对二人道:“你们进来吧。”二人应了,跟着哀西走了进去。 进了大堂,刘随向四周看了一遍,在场之人自己认得其中两个,那就是呼觉与光北,还有三名四十来岁的生面孔。光北不爱说话,见到刘随,只笑了一笑,表示欢迎。呼觉笑道:“性游啊,这几年来可好?”刘随一拱手,道:“托众位前辈的福,还算不错。” 呼觉走到刘随面前,右手搭在刘随的肩上,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左手指向三位生面孔左边一位,道:“这位是已过世的华南的得意弟子,名叫常青。”常青对刘随微微一笑,道:“早听师伯祖说起过你的名字,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刘随被常青这么一夸,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后脑,道:“常青前辈过奖了。” 呼觉呵呵一笑,又指向中间一位,道:“这位也是华南的弟子,叫做冲灵。”冲灵一拱手,道:“幸会。”刘随也还了一礼,呼觉又指向右边那位女子,道:“这是哀西的弟子,叫做彻寒轩。” 彻寒轩虽然有四十多岁,但却十分美丽,水灵剔透,也不知道彻寒轩是怎么保养的。对着刘随微微一笑,便如出水芙蓉一般,刘随看在眼里,急忙施了一礼,将头转了过去,暗想:“彻寒轩?这个姓氏可是十分奇怪。” 呼觉介绍完毕,刘随便介绍起杨溢来,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名叫杨溢,表字雄之,也是玄奕门的弟子。”哀西“哦”了一声,道:“玄奕门的弟子?怎么我没有见过?你是谁的徒弟?” 杨溢一拱手,道:“我师父是郭嘉,我是师父在外收的弟子,到今日才回来拜师门,万望各位师祖宽恕。”光北闻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奉孝近来可好?”杨溢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哀伤,道:“师父他已去世了。”光北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杨溢见光北如此,不禁问道:“掌门师祖何故如此?”哀西道:“你有所不知,郭奉孝是掌门师兄最得意的弟子了。”杨溢闻言心中一凛,跪拜起来,光北一拂袖,凭空打出一股气劲,这气劲将杨溢吹了起来,杨溢一惊,暗道:“师祖的功力如此雄厚,纵然是师父,也不及师祖十分之一。” 杨溢既然是玄奕门的弟子,当然知道玄奕门的历史,见在场的人都是曾经玄清道的人,幻清道的人物一个都没有,好奇之下问道:“不知圣月师祖现在何处?”呼觉笑了一笑,道:“她呀,云游四海多年,我们也早就没了她的消息。”杨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刘随左看又看,不见胜东与小寒,问道:“胜东前辈与小寒前辈在何处?”众人面色一沉,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杨溢知道其中原由,心中也不禁忧伤。 呼觉呵呵一笑,道:“他们不在便不在吧,性游你这次是为何而来?”刘随听呼觉转了个话题,也不好追问,便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向众位前辈请教。”于是便将雷极之事说了。 众人闻言一惊,光北道:“什么?他们在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刘随与杨溢一起点了点头,光北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杨溢见状一怔,问道:“掌门师祖为何如此担忧?难道凭掌门师祖的修为也不能胜过那雷极么?”哀西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杨溢的问题,对呼觉道:“师伯,看来您担心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刘随与杨溢一奇,齐声问道:“什么事情?” 呼觉眉头皱起,出了口气,道:“你们先坐下等等,呆会就知道了。” 呼觉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远远飞来五个人影,三前两后,四个男子脚踏长剑,另一个女子却是腾云驾雾而来。五人落在玄奕门大堂外,快步走了进来。呼觉见五人进来,道:“你们回来了,就等你们了。” 刘随与杨溢细细一看,这五人其中三位于呼觉一般年纪,仙风道骨,剩下一个是摸约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却两鬓斑白,另一个是女子,生得国色天香,那样貌,不该人间有,只应天上存。 刘随与杨溢见到三位老者,虽有压迫感,但还能把持得住,一见到那两个年轻人,便汗如雨下,被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感觉,比刘备与曹操的霸气更加强猛。 刘随定了定神,问道:“不知这几位是……”呼觉呵呵一笑,指着那三位老者,道:“这三位是我玄奕门长老,玄虚、朱松与若然。”然后指了指三人身后的青年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徒弟,叫做林无悔,而这位是他的妻子凝霜。” 二人闻言大吃一惊,刘随曾经见过林无悔一面,只是那时年纪还小,对林无悔的记忆已是十分模糊了,所以没认出来,但当年也是由于年纪小,感觉不到林无悔身上的那股无敌强悍的气息,现在见到林无悔,是刘随见过的人中给他压迫感最大的人,如何不惊? 心头暗道:“师父说林前辈的剑术天下第一,我一直不信,今日一见,我才相信师父所言并非谦辞。” 杨溢更是震惊,他从南宫独木的口中知道了林无悔就是神将惊鸿这个事实,虽然一直想见一见这天界的神将,但亲眼见了,却又难以抵抗住林无悔散发出来的气息,暗道:“没想到林师祖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气息,但这气息并非天界正气,不知道是什么。” 二人的目的都是要去寻林无悔,这下倒好,一起达成了,但见现在这个情形,知道不该问自己想问的事情,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 第11章 三十二、魔 气 呼觉见到众人,呵呵一笑,道:“三位师弟将无悔找来了?”若然笑了一笑,道:“我们三个可被无悔折腾惨了。”林无悔抱歉的笑道:“不知三位师尊到来,冒犯了。” 诛邪道:“无悔啊,你没事干嘛要布下那么厉害的剑阵?你亲自来找我们倒是可以,但我们要去找你,却是难上加难了。”林无悔笑了笑,道:“实在抱歉。” 刘随与杨溢闻言心中大奇,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原来林无悔与凝霜成亲隐居在灭天教旧址,唐紫衣墓前,为了不让他人打扰清净,便在四周布下了极为强大的剑阵,完全与外界断绝联系。 除非林无悔自己出去,否则不管是谁,想要见到林无悔一面便首先要闯剑阵,正因为如此,玄奕门才要三位长老同去方能过得了剑阵,见到林无悔,却不知道玄奕门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请这位神将出来。 抱着这个疑问,杨溢问道:“各位师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林无悔看了一眼杨溢,愣了一下,问道:“你是何人?小寒前辈又在何处?”凭林无悔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杨溢身怀小寒的千年修为,只是杨溢还没能融会贯通而已。 林无悔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杨溢不禁一怔,看了看刘随,又看了看林无悔,心中为难不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林无悔见杨溢这个样子,右手按在了杨溢的头顶,闭目冥思了起来。 过得片刻,林无悔放开了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林无悔竟然就在这片刻之间,读取了杨溢关于小寒的记忆。 林无悔又看向刘随,笑道:“小弟弟,我们近二十年没见了吧?”林无悔这一笑亲切无比,刘随心头无端端的一暖,也笑道:“晚辈见过林前辈。”心中却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前辈为何还如此年轻?”刘随哪里知道林无悔是天界神将,体内神血让林无悔拥有了长身不老的身躯。 呼觉摆摆手,道:“无悔,这些事情呆会再说吧,现下当务之急是商量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林无悔笑道:“师父是说那个吧?”手指往远处红红的一片天空指了过去,呼觉点点头,道:“就是这件事情。”刘随问道:“各位前辈还没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呢。” 林无悔顿了一顿,问杨溢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杨溢摇摇头,道:“不知,但我能感觉得到那气息十分不详。” 林无悔道:“不错,那不是仙气,也不是妖气,而是魔气。”刘随与杨溢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那红红的一片竟然是三界中魔界的魔气,不禁齐声问道:“此处怎么会出现魔气?”林无悔道:“这我就不知了。” 林无悔只读取了杨溢对小寒的记忆,所以并不知道雷极正在收集至阳之人精血的事情。 呼觉道:“无悔呀,这两位小弟弟带来了一个消息。”林无悔“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消息?”呼觉道:“他们说有一个叫雷极的人正在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已经装满了四个半人高的坛子了。” 林无悔闻言一惊,道:“至阳之人的精血?莫非有人要布下‘灵血镇魔阵’?”呼觉微微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刘随与杨溢被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刘随问道:“前辈,那‘灵血镇魔阵’又是什么?”林无悔深深的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幕,神情如此忧伤。凝霜看在眼里,也是轻轻一叹,拍了拍林无悔的肩膀。 林无悔如梦初醒,全身抖了一下,对凝霜微微一笑,道:“当年幻清道一役,你们可知道?”二人一起点了点头,林无悔道:“幻清道一役,魔王嗔吾冲破封印,重新降临人间,必须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招至阵中,然后重新施加封印才可。” 刘随“哦”了一声,道:“原来这阵法是封魔阵法,那就不必担心了。”凝霜摇了摇头,道:“非也,当年嗔吾已经被彻底封死,不可能冲破,所以根本不用再布下这个阵法。”刘随奇道:“既然是封魔阵法,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无悔笑了一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灵血镇魔阵一布下,便可以将嗔吾招至阵中,短时间内重现人间,如果布阵之人心怀不轨,又待如何?”二人恍然大悟,连声道:“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那事态就严重了。” 常青一直在一旁不说话,此刻开口道:“不管那些人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是不是为了布阵,他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不对。” 然后一拱手,道:“请各位师尊让我下山去探一探虚实。”光北摇了摇头,道:“不可。”常青一怔,叫道:“掌门师叔!”哀西“诶”了一声,道:“常青,我们知道你的心思,但眼前之事迫在眉睫,我们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待此间事了,你再下山不迟。”常青闻言,点了点头。 呼觉问林无悔道:“无悔,你看这魔气是怎么一回事?”林无悔看了一看那片天空,眉头一皱,道:“这股魔气十分强大,可以说仅次于嗔吾,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拥有这么强大的魔气。”杨溢笑道:“不管是谁,只要林前辈在,便不是对手。” 林无悔微笑着摇了摇头,杨溢见状一怔,问道:“怎么?莫非连林前辈也不能敌?”凝霜道:“不是不能敌,而是无悔不能出手。”刘随与杨溢听了大奇,齐声问道:“为什么?”林无悔道:“我不能出手,自有不能出手的原因。” 二人满肚狐疑,却不知道林无悔神力太强,若是出手导致神力扩散,波及到的就不止一个长安城了。 呼觉问道:“无悔,你看怎么办?”林无悔思索了一阵,道:“趁着敌人还没有现形,师父不妨布下‘九天星宿阵’,先截断敌人前进的道路,然后并力诛之,我与凝霜保护长安城,免得百姓遭受殃及。” 呼觉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然后转头对众人道:“我们去布阵!”众人一齐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却被刘随叫住:“前辈!让我也去!”杨溢也自告奋勇的要去,呼觉一笑,道:“我们在天上作战,你们如果可以,就跟着来吧。” 二人一怔,在天上作战又怎是凡人所能做到的?却见呼觉长啸一声,一柄剑凭空漂浮起来,呼觉纵身跃起,踏在剑上御剑飞了出去。二人见状,呆了一呆,若然、玄虚、朱松也飞了出去,光北与哀西领着常青、冲灵、彻寒轩飞在最后。 虽然刚刚看见三位长老与林无悔夫妇飞天而来,却是远景,现在在如此近的距离见到众人御剑而去,刘随与杨溢心中都是一阵惊叹,暗道:“玄奕门的武艺果然高深莫测。” 长安城正上方,呼觉与三位长老为前,光北与哀西居中,常青、冲灵、彻寒轩押后,已经在那片红云附近站定了方位。 这“九天星宿阵”是呼觉在玄清道的“千玄万变阵”与幻清道的“幻灭重生阵”两大阵法的基础上,精心改良而成的新阵法,虽然只需要九人便能布下,却占据了最为重要的位置,威力远远胜过需要五十人才能布下的两大阵法,大大精简了人数。 众人所处高度不低,从长安城内抬头望去,凡人根本就不可能以肉眼看到众人的身影,否则若是被这些寻常百姓见了,还不道是何神何怪呢 林无悔对刘杨二人道:“呆会激战,劲力必然扩散,我与凝霜只能挡得大多数,不能完全顾及,你们去随我们到城中,帮助抵御四散而来的劲力,尽量不让长安城受损。”二人点头应了,于是便跟着林无悔夫妇走下山去。 其实林无悔完全可以御剑飞进城中,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定会惊扰百姓,于是便选择了步行。 虽然林无悔让二人帮助招架扩散而来的劲力,但呼觉等人的劲力也是十分强横,单单是扩散出来的劲力,修为弱的人也承受不住,林无悔却问也不问,便让二人相助,是看出二人功力都不俗,也显示出对二人的信任。 天空之中,众人脚踏一柄长剑,手持一柄长剑,凝神备战。只觉从那红云中散发出来的气息是越来越重了,常青、冲灵与彻寒轩修为不及光北哀西,更不及呼觉与三位长老,被这气息的压迫感镇得心神不宁,常青与冲灵倒还把持得这,彻寒轩是女子,修为稍浅,几乎窒息。 又过了一阵,那片红云突然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呼觉一皱眉,道:“各位小心,魔物要来了。”众人一齐点了点头,三名年轻些的弟子未曾经历过当年对战嗔吾的那一场大战,这是头一次与拥有魔气的对手对抗,心中不禁热血沸腾,同时有着一丝不安,紧紧握住了手中长剑。 哀西当年与若然坐镇玄清道,二人虽然没有参与当年大战,但历练却比常青等人丰富,也不惊慌,只静静的看着红云的变化。 ------------ 第12章 三十三、交 谈 只见那片红云渐渐的收缩,越发的紧凑了起来,呼觉凝神聚气,手中长剑对准了红云,只要一有东西出现,便立刻发起进攻。 其实以呼觉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修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使用兵器,但学无止境,呼觉越练,修为越是高深,也就越觉得自己不行,所以才会用起了许久没有动用过的长剑来。 那片红云已经收缩成了一个球体,那份压迫感随着红云的缩小,也消失无踪,但众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忽然!红云“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刹那间狂风涌起,向四周吹散开来。 这阵强风吹遍了整座长安城,一些不怎么扎实的摊位被刮得摇摇欲坠,在寻常百姓看来,这只不过是寻常大风而已,而刘随与杨溢却知道,这阵狂风之中所含的劲力虽然很小,但却十分浓厚,不禁暗暗心惊。 红云炸裂,染红了半片天空,红光满满散去,正中心出现了一个物体。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只奇形怪状的动物浮在空中,鹿角狮身,虎爪蝎尾,双目射出夺目红光,正是魔界之王嗔吾的坐骑嗜狱! 而在嗜狱的背上,站着一个人,看这人,身穿水纹白袍,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四方脸庞,目光冷峻,看样子与雷极是一伙人。 呼觉见状暗暗心惊:“看这人的装束,很像性游与雄之所说的那个人。”于是问道:“你可叫做雷极?”这人淡淡的道:“哦,雷极啊,那家伙一时疏忽,被人找到了藏身之处,我呆会回去就要好好的处罚他。” 众人闻言一惊,从话语中可以听出这人并不是雷极,而且说出“处罚雷极”这样的话,看来这人的修为高出雷极许多,而雷极是刘随与杨溢用尽全力,却只移动身形的角色,那这人的修为又到了什么地步? 呼觉问道:“你不是雷极?那你是谁?”这人看了呼觉一眼,语气依然冷淡,道:“我叫做全明。”顿了一顿,又道:“你既然知道雷极,看来那两个臭小子已经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你们了。”呼觉呵呵一笑,道:“不错,不知你们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做什么?你们又有多少人?” 全明冷笑一声,道:“呼觉前辈,你果然是武林前辈,一笑之间便问出了想知道的事情,若换做常人,难保会对你说了出来。”呼觉继续道:“难道你不愿告诉我么?”全明道:“反正迟早要与你们玄奕门交战,告诉你们也无妨。” 全明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总共有六个人,风雷水火土五极,而我,便是凌驾与五极之上的人。”呼觉心中一惊,暗道:“这人的功力不在我之下,而拥有雷极实力的人竟然有五个,颇为棘手啊。” 正要问话,全明便道:“至于我们收集至阳之人精血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说道此处,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道:“我要一统天下,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众人闻言不禁全身一个寒颤,哀西叫道:“荒唐!十分荒唐!” 全明看了看哀西,道:“荒唐?如何荒唐了?”哀西道:“天道自有定数!天子之气归于谁人,都不是我们凡夫所能掌控的!你并无王霸之气,便想做皇帝,是违逆了天道,早晚将受天罚!” 全明哈哈一笑,笑声充满了嘲讽,道:“天道?天道是什么东西?我从来就不将什么天道放在眼里,我要创造出我的天道!”呼觉闻言,摇了摇头,道:“你已经迷失了。” 全明道:“力量便可决定一切,我要用我的力量征服天下,让现在战火纷飞的世道平静下来,到时,天下人只会感谢我。” 呼觉问道:“那你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做什么?”全明道:“我既然要做帝王,便要拥有压倒性的实力,清楚那些反对我的人,放眼天下,只有一个人让我颇为忌惮。”呼觉“哦”了一声,道:“是什么人啊?”全明看了呼觉一眼,道:“便是你的得意弟子林无悔。” 呼觉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呵呵一笑,全明又道:“林无悔身为天界神将惊鸿的转世,拥有一身傲视三界的绝学,我自认不是对手,但我如果将嗔吾招出来,吸纳嗔吾的魔力,那就算是林无悔,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众人又是一惊,要吸纳嗔吾的魔力,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呼觉道:“只怕你还未吸纳嗔吾的魔力,便要被嗔吾击败。”全明哈哈大笑,道:“嗔吾的修为虽然高深,我却有信心能够胜过他。” 呼觉摇首叹息,道:“唉,欲望往往让人迷失,你不知嗔吾的可怕,倘若再现人间,你岂能保全得了自己的性命?” 全明斩钉截铁的道:“那又如何?我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没有邪恶,没有纷争,人人安居乐业,不似这般烽烟四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苦修武艺,终于得到绝对强大的力量,自信就算嗔吾也能胜过。” 呼觉闻言又是一笑,道:“世间没来没有绝对的善恶,你心中认为的邪恶,在他人看来或许是正义的;而你认为的正义,在他人看来或许就是邪恶的,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全明道:“所以我要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将反抗我的人全数杀尽。” 呼觉叹了口气,道:“你已经彻底的迷失了。”全明高声道:“我没有迷失!我走的路绝对是正确的!”呼觉苦口婆心的劝说全明,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又叹了口气,摆出架势,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要在你成为比嗔吾更加邪恶的魔头之前,将你消灭掉!” 这时,全明脚下的嗜狱开口说话了:“全明,何必与他啰嗦?你不是说来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么?”全明点点头,道:“不错,我差点忘了。”然后又对呼觉道:“呼觉前辈,请您将百草剑交给我。” 呼觉闻言一怔,道:“百草剑早已碎裂,哪里还有?”全明道:“休要蛮我,当年百草剑虽然碎裂,但林无悔后来寻得了不少碎片,将其融入普通凡铁之中,重新铸造了一柄剑,送给了你们玄奕门。” 呼觉转头问光北道:“光北师侄,确实如此?”却见光北全身颤抖,咬牙切齿,目不转睛的看这嗜狱,这个毁了自己家乡的妖兽,道:“恩,无悔确实给了我一柄剑,但并不是百草剑。”光北此时强行压住了心中怒火,其实他一见到嗜狱,就有要杀了嗜狱的冲动。 但知道嗜狱修为无比高深,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全明闻言,点头道:“那就不会错了,请将那柄剑交给我。”光北道:“你这等邪恶之人,我为何要送东西给你?而且就算我要给你,也不可能,因为我已经将这柄剑送给了我的弟子郭嘉。” 全明面上闪过一阵失望的神色,道:“是么?那就没办法了,郭嘉已经病逝,这柄剑不知道去了哪里,打扰了玄奕门的各位,我深感抱歉,我就此告辞。”说罢将头一转,便要驾着嗜狱离去。这个人野心勃勃,若是不除日后必是比嗔吾更为棘手的魔头,呼觉怎能让他走脱? 呼啸一声,便是一剑刺了过去。全明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头也不回,径直向前飞去。呼觉眼见就要刺中全明,嗜狱突然一声大吼,转过身来一抓拍出,击在呼觉的剑上,呼觉的剑势被嗜狱这么一拍,便告溃散。 全明没有借助任何物体,凭空漂浮在空中,道:“嗜狱,我先去寻百草剑,这里就请你帮我拦住。”嗜狱嘿嘿一笑,道:“你赶快去吧,早些将我主人放出来,我倒要看你如何击败我的主人。”全明淡淡一笑,向远处飞走。 众人哪里肯放过全明?集体御剑而上,向全明追去,忽的一个身形拦在了众人身前,却是嗜狱,嗜狱大吼一声,道:“你们要是想去追他,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说罢又是一声大吼,霎时间,魔气从嗜狱的身上四散开来,众人被魔气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中均想:“这妖兽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林无悔见到魔气扩散,眉头一皱,对凝霜道:“凝霜,布结界。”凝霜点了点头,两条身影一东一西,散了开来,只见从两旁各射出一道金光,形成了一道屏障,罩住了整座长安城,魔气击在屏障之上,纷纷被弹了回去。 但林无悔与凝霜布下的结界却不如冥神魔君的结实,一些强劲的魔气冲过了屏障,直向城中飞去,林无悔身形快绝,闪到泄下的魔气旁,长剑一扬,将魔气打散,然后抬头望向天空望去,道:“竟然是嗜狱,不知师父他们能否胜得了,可惜我与凝霜布下的结界不能承受我的神力,否则……” 说到此处,脑中想起了冥神魔君,不禁一口气叹了出来。 ------------ 第13章 三十四、妖 兽 嗜狱一声嗷叫,呼觉心中一凛,暗道:“这嗜狱不愧是魔界之王的坐骑,魔气如此的高深,非我一人可敌。”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竟然全身一颤,这一颤虽然轻微,却被彻寒轩看在眼里,彻寒轩问道:“祖师,出了什么事情?” 呼觉“哦”了一声,道:“没事,没事。”心中却想道:“嗜狱如此高深的魔力,就连我都自认不可以一人之力胜过,而那全明却能驱架嗜狱,那功力定在嗜狱之上了。” 其实呼觉猜错了,全明若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也不会将呼觉放在眼里,事实上全明并没有这么强大,甚至修为比呼觉还弱一些,但为何嗜狱会听全明的使唤呢? 嗔吾有着不死之身,除了封印,没有其他方法能够制服。三百多年前虽然被封,但嗔吾的坐骑嗜狱却逍遥法外,一直没有出现;几十年前的幻清道一役,嗔吾虽然被林无悔与冥神魔君彻底封死,嗜狱却仍然没有现身,而现在嗜狱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 嗜狱一声嗷叫过后,呼觉问道:“嗜狱,你家主人两次被封,为什么你都不在?而你这时出现在这里,口口声声要放你家主人出来,为什么不在他为难之时陪伴在他的身边?难道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们认为你对嗔吾有多么的忠诚么?” 嗜狱道:“臭老头,你知道什么?”嗜狱虽然是魔兽,但也是上古之种,口吐人言就如家常便饭。 呼觉笑了一笑,道:“哦?那我倒要请教请教,为什么你该在的时候不在,而不该在的时候却在?”嗜狱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语气极为不屑。 光北大喝道:“嗜狱!你当年屠杀我家乡所有的人,还将我们的村庄化作一片火海,我早想找你报仇了!今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定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嗜狱转头看了看光北,思索了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原来你是那个村子里的小孩,没想到那村子还有人能在我的手中活下来。”光北被嗜狱说到了痛处,大叫一声,长剑一挺,一剑便向嗜狱刺去。 看这一剑,激射出无数剑芒,组成了一对长约一丈的翅膀,一起扑向嗜狱。嗜狱张口一吐,一道气劲从口中射出,击在剑翅之上,那对翅膀就这样被嗜狱轻松击溃。光北这一剑是使出了全力,但对嗜狱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光北心中不禁一惊,暗道:“嗜狱果然厉害。” 嗜狱嘿嘿一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有一手,方才那一剑确实很厉害。”光北怎能容得下嗜狱在此嚣张? 又要攻上,却被一旁的哀西拦住,哀西道:“掌门师兄,这妖兽十分厉害,想要胜它需得冷静下来。”光北好歹做了这么久的掌门人,定力也有了一定程度,虽然与嗜狱有着血海深仇,但还是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 嗜狱见状也是一赞,道:“好小子,定力不凡啊。”与这上古魔兽相比,光北的年纪确实也只是一个“小子”而已。 光北“哼”了一声,道:“嗜狱,今日你必死无疑,在你元神散灭之前,我要你将当年的血案说个清楚!说!你为什么要灭我全村?”嗜狱道:“你是在恐吓我?” 光北正要说话,呼觉却拦下了话头,道:“嗜狱,你是上古魔兽,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免不了一战,虽然不及你,但也想在死之前知道一些事情。” 呼觉这一着十分漂亮,虽然嗜狱是上古魔兽,但心性却不够深,光北先前以话语相激,嗜狱争斗心起,不吃这一套;但呼觉嘴上一服软,本来嗜狱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却也变得愿意说了,于是嗜狱哈哈大笑道:“好!反正你们就要死在我的手下,我便告诉你们。说吧,想知道什么?” 众人一听嗜狱愿意答话,本来平时就对呼觉十分尊敬,现在又多了一些佩服。呼觉心中暗暗一笑,问道:“就如我师侄所说,你当初为何要伤他家乡一村人的性命?” 嗜狱道:“这个其实很简单,我家主人想要驾临人界,便让我先来到凡间,做出一条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来,那个村子的毁灭,其实就是为了我家主人降临人界所作的牺牲而已。” 原来当年呼眠被嗔吾操纵,夺取百草珠,使得最初的“灵血镇魔阵”没有完成最终封印,没能将嗔吾彻底封死在魔界。,但由于三界之间各有结界,除了天界可以直通三界之外,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嗔吾若要冲破结界,必须要寻一处戾气极重的地方,让两处戾气相互呼应。所以嗔吾便让当时魔力并不强大的嗜狱穿过结界缝隙来到凡间,寻一个人口密集的地方大开杀戒,制造出一处拥有极深戾气的地方。 如此,人界的戾气传到魔界,与嗔吾的戾气相呼应,嗔吾便可冲破结界,直接来到人间。 于是嗜狱便来到了人界,而光北的村庄就不幸的成为了嗜狱杀戮的对象,而光北又幸运的被赶来的柳杨真人收留,成了柳杨真人南北西东四大弟子之一。然而在光北的心中,也留下了一个永远的阴影。 光北听完,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为了让一个邪魔外道来到人间,你便杀害了我全村这么多的性命!”嗜狱冷笑一声,道:“邪魔外道?在你们眼中,究竟什么人才是邪魔外道?”哀西道:“那还用说?自然就是与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妖兽一般的人!” 嗜狱闻言哈哈大笑,道:“在你们眼中,我是邪魔外道,你们以自己的目光,将这种思想植入了脑中,却不知道在我们眼中,你们也是邪魔外道!” 光北大喝道:“你胡说八道!”嗜狱道:“我是胡说么?”停了一停,反问道:“上古时期轩辕黄帝与蚩尤大战,究竟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哀西道:“蚩尤为了一己私欲,挑起争端,轩辕黄帝为了天下苍生,除掉蚩尤,自然是轩辕黄帝是正义,蚩尤是邪恶。” 嗜狱冷冷一笑,道:“那是因为轩辕黄帝胜了,反过来,若是蚩尤胜了呢?那在你们的心中就会变成蚩尤是正义,轩辕黄帝是邪恶,因为统治你们并传承下来的是蚩尤!反之,你现在认为轩辕黄帝是正义的,便是因为传承下来的是轩辕黄帝。” 这种道理众人闻所未闻,彻寒轩冷冷的道:“妖兽,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嗜狱哪里会将这玄奕门的女弟子放在眼里?看也不看彻寒轩一眼,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呼觉道:“你家主人两次被封,而你作为坐骑却都不在当场,是为了什么?” 嗜狱哈哈一笑,道:“这更简单了,我家主人遇到危险,如果我与主人一起被封,那是愚忠;我两次都没有去帮助主人,是想要帮助主人脱困!试问我若是被你们封了起来,谁还来帮助我家主人?” 呼觉“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嗜狱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呼觉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足够了。”嗜狱笑道:“那你们就纳命来吧!” 呼觉道:“很可惜,我是不会束手待毙的。”说罢劲力一鼓,一股浑厚的起劲以呼觉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嗜狱一惊,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高深的功力!”呼觉道:“我已说过了,我虽然不如你,但也未必差你多远!” 一声令下,九人各自站定方位,将嗜狱围在正中,凝神备战。 呼觉虽然比嗜狱稍逊一筹,但有“九天星宿阵”相助,相信能够击败嗜狱。而嗜狱似乎不将其余众人放在眼里,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功力最高深的呼觉,似乎也只有呼觉才够资格与自己一战。 呼觉高声道:“玄虚!若然!” 玄虚与若然听得呼觉呼唤,分左右两路,一起攻向嗜狱,嗜狱一声大吼,忽的从身上冒出许多尖刺,刺破嗜狱自身的皮肤,分别刺向二人。这尖刺看似平平无奇,其实蕴含了嗜狱非常浓厚的魔气,二人身为玄奕门的长老,怎么会不知道这尖刺的厉害?纷纷回剑格挡,退了下来。 呼觉不待嗜狱收回尖刺,又叫道:“光北!常青!”随着话音的落下,光北与常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空落下,一剑斩来,将从嗜狱体内冒出来的尖刺全数斩断,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冒出,嗜狱看似受到了严重伤害,却暗自运劲,将那些黑色血液化作了戾气,收回了自身体内。 呼觉眼疾手快,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半红半蓝,呈半月形飞了出去。嗜狱见状,知道这一道剑气非常厉害,自己刚刚使用戾气拦住了玄虚与若然二人,还未来得及收回,若要硬挡只怕是挡不下来,但要闪躲的话,自己便不能收回戾气了。 进退两难之际,剑气已到眼前,嗜狱再不犹豫,纵身往侧面闪开,那些化为戾气的黑血失去了嗜狱的掌控,又变回了黑血,向着长安城中滴去。 长安城,林无悔见嗜狱黑血滴落,叫道:“性游!雄之!小心那些黑血!”刘随与杨溢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嗜狱滴落下来的黑血,但其中蕴含的魔气却是最为纯朴,最为浑厚的,一般人若沾上了半点,轻则因为魔气影响而变为杀人狂魔,重则承受不住这浑厚的魔气,爆体而亡。 二人见一滴黑血冲破了林无悔与凝霜设下的结界,急忙跃上,各自使出烈阳冰寒劲与黑血抗衡,二人本以为可轻松接下这不起眼的一滴黑血,却不料这黑血之中所含的魔气十分浓厚且沉重,压迫得二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二人再也不敢小瞧魔界的力量,运起了全身力道,才将这一滴小小的黑血蒸发。刘随抬头仰望天空,暗道:“这魔气如此厉害,众位前辈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 ------------ 第14章 三十五、故 人 初交手,嗜狱便落了下风,心道:“这几人阵法整齐,配合相当默契,若不先破掉阵法,只怕我难以取胜。”又看了看呼觉:“九人中就数这个家伙最厉害,而且似乎他也是这阵法的中心人物,只要将他击败,阵法便能破掉了。” 心念一定,嗜狱身形一闪,冲到了呼觉的面前,身法快速绝伦,右爪一拍,便向呼觉拍去。嗜狱的一爪威力岂是等闲? 呼觉一惊,急向后退,避了过去,正要出剑还击,却怔了一怔,只见嗜狱张开血盆大口,凝聚起一股黑色气劲,十分浑厚,然后嗜狱吹了口气,这道气劲便向呼觉冲了过去,“轰”的一声,这雄浑气劲化作了一道黑色光柱。 呼觉剑招尚未使出,便急忙闪躲开去,云层被这一道气劲一分为。 呼觉心中暗道:“还好我没有出招,否则定避不过这一招。”嗜狱一招不中,又从口中运起一道气劲,吐向呼觉。 呼觉刚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招数吓了一跳,险些没有躲过去,而现在呼觉已经有了戒备,所以要闪躲是很简单的事情。呼觉脚踏长剑,在空中穿梭自如,躲过嗜狱喷来的黑色光柱,叫道:“彻寒轩!” 彻寒轩站在嗜狱的身后,听呼觉一喊,右手便聚起“烈阳劲”,在掌上凝聚成一个球形,这球形气劲脱手而出,直向嗜狱后背击去。 嗜狱全神贯注的与呼觉纠缠,一心要先击败呼觉,没有料到彻寒轩从后突袭,后背中了一招。嗜狱吃痛,“嗷”的一声踉跄的向前跌了一步,呼觉见彻寒轩一招得手,又叫道:“朱松!光北!常青!”三人同时将手中长剑猛的挥出,寒冰剑气一起斩向嗜狱。 嗜狱刚刚中了彻寒轩一招,尚未回过气来,又见三道剑气攻来,一声大吼,只见一道黑光以嗜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嗜狱罩在了其中,这看似柔弱的黑光却意外的坚固,将三道剑气全数弹开。 嗜狱防御住众人的攻势,又将黑光收回体内,呼觉看在眼里,也不进攻,暗道:“这黑光是戾气化成,刀枪不入,坚固无比,若不想办法破掉这黑光,想要取胜实在困难。”于是便思索起如何能够破解嗜狱黑光气罩的方法来。 光北见一招没有得手,再也按奈不住性子,大喝道:“嗜狱!纳命来!”长剑指天,只见剑身之上突然腾起两道火焰,一道深红,正是烈阳劲的熊熊烈火,而另一道却是天蓝色,竟然是寒冰劲的寒冰寒劲! 烈阳劲火焰再怎么强大,也只是火焰,但寒冰劲能够以火焰的形式出现在剑上,这是难以做到的事情,然而光北做到了。 再看光北的脸,红红的一片,双眼射出金光,衣服胡须都飘荡了起来,一副超凡入圣的模样,显然光北是使出了全部的功力。呼觉见状大惊,叫道:“光北!住手!”光北此刻已经是运足了功力,对呼觉的话充耳不闻,一声大喝,出招了! 呼觉见状,急忙对众人道:“大家散开!”众人急忙向四周退了开去。 只见光北双手紧紧握住长剑,猛的一剑劈下,烈阳劲与寒冰劲参杂在一起,如瀑布一般,铺天盖地的攻向嗜狱,刹那间狂风大作,那风中也蕴含了光北的劲力,众人虽然远远的避开,却仍然被吹得面上生痛,光北的这全力一击,威力可见一斑。 嗜狱身在其中,想要闪躲,但却被封死了所有的退路,想要以气劲相抗衡,却一时间无法凝聚同等威力的起劲。只听震天价的一声巨响,嗜狱被两种气劲裹在其中,不见了身影。 刘随与杨溢听得声音,不禁一起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两种光芒互相交缠,在常人看来,是十分美丽的景色,而在刘随杨溢这等拥有一定修为的人看来,却是一式十分强猛的招数,刘随暗暗心惊:“这是什么招数?” 杨溢心中也道:“太可怕了,烈阳冰寒劲竟然能施展到这个地步。”林无悔见光北运劲之时,便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个情况,急与凝霜加力在结界之上,这才拦住了光北的起劲,饶是如此,还是有四道劲力泄了出来。 刘随与杨溢正要上前去拦截,林无悔却叫道:“性游!雄之!休去!”二人一怔,停住了脚步,不知林无悔是什么意思。 光北的这一招威力非同小可,林无悔知道刘随与杨溢是接不下这泄露出来的些许劲力的,所以便叫住了二人,自己急动身形,将其中三道斩碎,但剩下的那一道却怎样也来不及了。 这道劲力若是落在长安城中,只怕一条街就会被摧毁掉,林无悔哪里愿意见到这个情形?施展那鬼神莫测的身法直向那道气劲奔去,但纵然是林无悔,也难以追上那道气劲了,林无悔仍不肯放弃,心道:“遭了!赶不及了!” 此刻若是林无悔以剑气击溃那道气劲,是可以的,但若是如此,自己的神力又将扩散,势必给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所以林无悔一直没有施展剑气这类要动用神力的招数,然而此时此刻,林无悔该怎么办? 忽然!一个身影冲向那道气劲,大喝一声,右手抬起,一柄明晃晃的单刀出现在手中,然后奋力一劈,将气劲劈散。那人回了口气,淡淡的道:“林无悔,很久没见了。”林无悔一怔,定睛一看,笑道:“原来是你!” 看这人,面目冷峻,身穿粗布长袍,长发束起,左手衣袖空荡荡的,显然是早就失去了左臂。这个人,正是当年灭天教三大堂主之一,楚歌怀。 当初的敌人,现在在林无悔的心中就如故交老友一般,林无悔问道:“楚大哥!你怎么会来了?”楚歌怀笑道:“什么楚大哥?我不过是一介凡夫,怎敢做你这位天界神将的大哥?” 林无悔淡淡一笑,道:“楚大哥见笑了,天界神将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在我的心中,大哥便是大哥。”楚歌怀淡淡一笑,那神情仿佛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一般。 林无悔见状,脑中也浮现出了当年的一幕幕,问道:“楚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楚歌怀看着天空之上的几个黑点,那些黑点正是玄奕门的众人,楚歌怀道:“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让你肚子承担?” 林无悔哈哈一笑,道:“好,就让我们齐心协力,保护好这座城。”楚歌怀点点头,眉头皱起,问道:“那是什么?嗔吾么?”由于嗜狱扩散出来的魔气与嗔吾相差无几,楚歌怀当年也参与过幻清道一战,见过嗔吾的魔气,所以此刻便认为是嗔吾又出现了。 林无悔摇头道:“不是,是嗔吾的坐骑嗜狱。”楚歌怀心中一凛,道:“区区坐骑,竟然也拥有如此高的魔力。” 林无悔问道:“楚大哥何不上去帮助他们击退嗜狱?”楚歌怀笑了一笑,道:“我去不了,我的武艺是属于激流,并不能像清流一般腾云驾雾,御剑飞仙,我能做的,就是帮你抗拒这些泄露下来的劲力。”林无悔点了点头。 刘随与杨溢这边,也多出了一个人,刘随见到这人,放声大笑起来,叫道:“陈大哥!”看这人,满面胡须,正是陈松。 陈松嘿嘿一笑,拍着刘随的肩膀道:“臭小子,你竟然悄悄的跑了。”刘随想起那天下野的事情,也尴尬的一笑,问道:“主公还好吧?”陈松点头道:“一切还算安稳,但曹操养精蓄锐,看来不久便要南下,刘兄弟何不与我一起回去,帮助主公?” 刘随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既下野,就不会再回去,但忠臣不事二主,我曾做过主公手下校尉,就永远忠于主公,日后主公倘若真遇到危险,我必去相助。”陈松叹了口气,道:“随便你吧。” 杨溢听在耳中,暗道:“主公?性游是谁的属下?刘表还是刘备?”当日静轩虽然知道刘随在刘备手下为官,但却没有告诉杨溢,原因是二人立场不同,静轩怕杨溢与刘随因此起了争端。 此刻杨溢虽然有些顾忌,但眼前的大事是击败嗜狱,保卫长安,所以也没有开口问话。刘随将二人介绍给了对方,又问道:“陈大哥为何在此?”陈松道:“我师父见到此处凝聚一片红云,便要我与他一同前来查探。”说罢朝着楚歌怀的方向一指,刘随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呼眠散去灭天教后,楚歌怀独自游走四方,将近十年,发现江湖中人将武学分作了两个派别,按照派别划分的话,自己的武艺便属于激流,而且在这一个派别中,楚歌怀还没有遇到能胜过自己的对手。 可是激流武学在江湖中名声不好,楚歌怀自己练了这许久的所谓“激流”派别武艺,却也不觉有什么不对劲,为了打破世人对这一派别的误解,便创立了铁陀门,广收弟子,传授自己的“浣沙刀法”。 ------------ 第15章 三十六、魔 体 光北一招完结,“呼呼”的喘着粗气,看来这一招光北耗费了极大的精力。那两道劲力还在交缠,光北看在眼里,不见有嗜狱的反应,或许嗜狱就在这一招之下被消灭了吧。 光北有些不敢相信的笑了起来,道:“哈,哈哈,我胜过嗜狱了!”说了这一句话,嗜狱还是没有反应,光北不禁放声大笑,笑声中还伴着一丝苍凉。 常青轻声对冲灵道:“我们玄奕门有这么厉害的杀招么?”冲灵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或许是掌门师叔自创的吧。” 原来光北这么多年来,一直思索着如何杀掉嗜狱为全村的人报仇,要知嗜狱的修为之高,绝非凡人所能及,于是光北潜心苦练,终于创出这惊天动地的招数来。 此招将烈阳冰寒劲运到极致,以剑气为助力释放出去,两道气劲不仅仅是烈阳冰寒劲,还包含了无数剑气,嗜狱身在其中,就如处在剑刃风暴的中心一般,如此交缠相攻,纵然是嗜狱,也难以对敌。 呼觉眉头一皱,暗道:“光北贤侄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杀气太重,看来是将对嗜狱的恨意全部融汇在这一招里面了,如此强大的杀气,作为释放人的光北贤侄,阳寿定然折损。”想到此处,不禁向光北看去。 只见光北大笑道:“嗜狱!我这‘炎寒熬心’是专门为对付你而创的招数,你觉得滋味如何啊?”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光北使用这一招阳寿必损,但也因此除掉了一个魔物,呼觉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众人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长安城中的刘随杨溢等人,见光北这魔神难敌的招式,气劲到了此刻都还没有散去,心中不禁暗叹:“各位前辈的功力实在高深得紧,我要几时才能达到那种境界啊?”陈松不明所以,见天空两道气劲交缠,道:“好奇怪的云。” 林无悔的却与他人的表情不同,眉头深深皱起,凝霜奔了过来,叫道:“无悔!”语气甚是急迫。林无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然后纵身一跃,向高空远远的飞了上去。 众人放下心来,忽然一条身形晃动,直向光北冲去。呼觉最先反应过来,见那身影,大吃一惊,叫道:“光北师侄小心!”光北听得叫声,才回过神来,但却已经晚了。这条身影右手一伸,掐住了光北脖子,光北大惊,想要挣脱,却没料到这人的劲力甚大,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好在这人并没有杀死光北,否则就在这一抓之下便能扯断光北的脖子,要了光北的性命。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全身乌黑,长出长长的黑毛,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末梢成剑锋状。那些黑毛硬如坚铁,这人就用满是坚铁的手掌掐着光北的喉咙。 哀西大吃一惊,挺剑便要攻上,呼觉大叫道:“哀西!”哀西全身一震,停了下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呼觉。若然问道:“阁下是谁?”这人回过头来,道:“怎么?我一现出魔身,你们便认不得了么?”朱松定睛一看,不禁叫了出来:“嗜狱!” 这人竟然就是嗜狱,却不知为何会以人形出现,呼觉眉头紧紧皱起,暗道:“这下糟糕了,没想到嗜狱竟然练就了魔身。” 传说上古妖兽共有十只,嗜狱便是其中之一。妖兽修行与人类无异,要么成仙,要么成魔。嗜狱在人界飘荡这么多年,功力日渐精深,又因是嗔吾的坐骑,身上沾了嗔吾魔气,所以得道之日,没有成仙,而是成了魔。 过去嗜狱被人们称之为“魔兽”,仅仅是因为它是魔王嗔吾的坐骑;而现在,已经修成魔身的嗜狱,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魔兽。 上古妖兽的修为本来就十分高深了,再加上魔身,功力何止倍增?嗜狱对这光北嘿嘿一笑,道:“刚才那一招,十分厉害呢,如果我晚一些解放魔身,就会死在你的剑下了。” 光北被嗜狱掐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暗道:“可恶!我数十年来潜心创出的绝学,竟然没有效果!”不是没有效果,而是嗜狱已非普通妖兽,而是真正的魔兽了,修为与天神已没有多少差距,光北一介凡人,在高明的招数,也只不过是人的境界而已,怎能与成魔的嗜狱相比? 嗜狱的右手稍微松了一些,光北的喉咙如获重释,咳嗽了一声,嗜狱用极为不屑的目光看着光北,问道:“你还想报仇么?”光北嘿嘿一笑,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嗜狱道:“我现在只需要轻轻一用力,你的命就保不住了。”光北道:“那又如何?” 南北西东四人情同手足,现在华南与胜东已逝,只剩下光北与哀西了。哀西见光北被嗜狱制住,心中大急,刚才若非呼觉叫住自己,早已攻上,要解救光北。 此刻,哀西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大喝道:“孽畜!放开我师兄!”长剑一挺,六道剑气一起攻向嗜狱。呼觉见状大惊,叫道:“哀西师侄!你不是他的对手!”但又怎能叫住哀西? 嗜狱头也不回,左手一扬,一道黑光突然扩大,形成一面墙,将哀西的六道剑气全数挡了下来,然后食指一指,那面墙壁又变作锋利尖刺,直向哀西冲去。呼觉大惊,身形一闪,挡在哀西面前,长剑左右各斩了一剑,将嗜狱的这一招拦了下来。 虽然如此,呼觉的手臂也阵阵发麻,心道:“嗜狱魔化,其修为比先前更加高深了。”嗜狱魔化之前,呼觉便感自己难以胜过,现在更觉不是对手了,轻声对玄虚道:“玄虚师弟,我看嗜狱成魔,修为已经接近嗔吾了,我们可能不能胜过。” 玄虚道:“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嗜狱逞凶,危害百姓。”朱松也到:“不错,此时若不将这魔兽消灭,那它定会给人间带来无穷的祸患。”呼觉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合力将这魔兽诛灭!” 呼觉等人在一边说话,嗜狱邪笑着对光北道:“小子,你的仇是报不了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亲人。” 说罢左手成刀,对准了光北的星位攻了过去。众人大吃一惊,都要抢上援救光北,但嗜狱如此近的距离发出的夺命一击,众人又因为刚才光北的那一招远远的躲开,无论如何是赶不及了。 眼看光北就要丧生在嗜狱的手刀之下,嗜狱忽然感觉一道凌厉剑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攻来,心中一凛,放开了光北,抽身后退,只见一道身形从嗜狱与光北之间穿了过去,嗜狱定睛一看,叫道:“林无悔?” 千钧一发之时,救下光北的人正是林无悔,也只有林无悔拥有这样快速的身法。光北被嗜狱一抓,脚下的长剑早已不受驾驭,掉了下去,落在林无悔与凝霜布下的结界上,林无悔扶了光北一把,问道:“光北师兄,你没事吧?”光北舒了口气,重新将长剑收到脚下,道:“没事。” 嗜狱看了看林无悔,道:“林无悔,你没事来搅什么局?”林无悔冷哼一声,道:“莫非就让我眼看着我的师兄被你杀死么?”嗜狱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莫非你想要出手?难道你就不怕你的神力扩散么?” 林无悔长剑指着嗜狱道:“说实话,我不愿出手,我一出手,长安城便会如幻清道一般,变成一片死地,但你若是想伤害我的师尊与师兄弟,我宁愿将长安城化作死地,也要杀了你。” 嗜狱心中凛然,问道:“那你意欲何为?”林无悔道:“你现在速速离去,我便不与你动手,但你也不要想危害人间,只要你敢,我便能将你打得元神尽灭。”嗜狱沉吟了一阵,道:“好!我今天就暂且离去。” 呼觉忙道:“无悔不可!若放嗜狱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若它伤害其他百姓,有当如何?”嗜狱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的目的只是将我家主人放出来,不会去伤害其他人的。”林无悔收了长剑,道:“但愿如此,如若不然,我必杀你,你去吧。” 嗜狱重重一哼,转身离去,那片红云也随着嗜狱的离去,慢慢的消散开来。 嗜狱对林无悔确实十分忌惮,虽然林无悔句句话是在威胁自己,但是凭自己现在的功力,还不是林无悔的对手,林无悔的话听在耳中,虽然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 林无悔检查了一下光北的伤势,并无大碍,心中不禁一宽。呼觉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林无悔知道呼觉是觉得就这样放走了嗜狱有些可惜,但林无悔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神力扩散,让这座生气盎然的长安城变成死地。 林无悔知道呼觉的想法,呼觉又怎么会不知道林无悔的想法?也不多说,对着林无悔笑了一笑,领着众人回玄奕门去了。林无悔也与楚歌怀、刘随等人跟在后面。 凝霜停留在原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随与杨溢,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16章 三十七、使 命 红云散去,天空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片天蓝。长安城的百姓见这奇美的景观散去,也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谁又知道,就在这百姓们认为是美景的天空,刚刚经历了一场斗争。 众人回到玄奕门,呼觉虽然明白林无悔放走嗜狱的用心,但光北却不能了解,愤怒的问道:“无悔!你怎么能放走嗜狱?” 林无悔道:“师兄息怒,我想师兄也知道我是不能随意出手的。”光北重重一“哼”,道:“你放走嗜狱,嗜狱便会危害其他地方的百姓,那时我们纵然想要阻止,待赶到之时嗜狱又已去了他处,若它隐匿气息,我们怎能寻得到他?你如此行事实在不妥!” 林无悔道:“可是我若出手,神力一旦扩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光北道:“你与凝霜布下结界,又怎会让神力扩散?” 林无悔道:“我与凝霜合力布下的结界也勉强达到魔君一人的水平,承受不住我的神力,而当年魔君布下结界,也只能保证神力不外泄,结界内的一切皆不能存活,我怎能做这种事情?”光北怒道:“牺牲长安一城,换来天下太平,如何不可?” 呼觉闻言,眉头一皱,道:“光北师侄!你身为玄奕门掌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光北听呼觉这么一说,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朱松问道:“师侄,我辈修仙,为的是什么?” 光北道:“造福苍生,但若不除嗜狱,只怕苍生受到更大的灾难呀!”朱松摇头道:“你错了,无悔出手,是可以除掉嗜狱没错,但同时长安城也将变成死地,这绝非我辈之人想见到的。”光北又道:“可是……” 不待光北说完,若然便抢话道:“师侄!宁可放过一个,也不能错杀无辜,这本是我们修仙之人该做的,难道你忘了么?”光北怔了一怔,点头道:“是,我知道了。”玄虚道:“光北师侄啊,你杀意日重,还需潜心修行,切莫走入歧途。”光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其实光北并不是杀意日重,只是自己数十年来一直想要找嗜狱报仇,却没有找到,好不容易嗜狱就在面前,却被林无悔放过,头脑一热,才说出这些话来。此时呼觉与三位长老这么一说,光北也冷静了些,暗叫惭愧。 哀西看向林无悔,问道:“无悔,下一步该怎么办?”刘随杨溢也一起向林无悔看去,这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如众人领袖一般,就连作为林无悔师父的呼觉,有事也要问他。 杨溢知道林无悔的身份倒还不觉奇怪,刘随就不是这样了,心中暗道:“林前辈不是呼觉前辈的弟子么?为何呼觉前辈事事都要询问林前辈呢?” 呼觉也问道:“对,你既然放走嗜狱,心中定有打算,不妨说给我们听听。”林无悔笑了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并没有什么打算。”众人闻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没想到林无悔竟然没有对策,一时间大堂陷入了沉默。 刘随想了一想,道:“各位前辈,晚辈有一个疑问。”林无悔笑道:“性游请讲。”刘随道:“方才我听各位前辈所言,似乎是林前辈不能出手是吧?”林无悔点点头,道:“不错,我一出手便会导致神力扩散,若没有坚实结界拦住,那祸害比嗔吾降世还要大。” 刘随道:“那就奇怪了,林前辈怎么会拥有神力?”林无悔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本来我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既然失言说了出来,就告诉你吧。”顿了一顿,又道:“我就是当年镇封嗔吾的天界神将惊鸿。” 此言一出,刘随大吃一惊,叫道:“什么?林前辈就是传说中的惊鸿神将?”林无悔点了点头,呼觉道:“性游,无悔是惊鸿神将的转世,只不过无悔恢复神力以后不愿回归天界,留在了凡间而已。” 刘随惊魂稍定,又问道:“那林前辈为什么不愿让世人知道您就是惊鸿呢?”林无悔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不再想管人界的事情了,所以我才会在灭天教遗址四周布下剑阵,为的就是不被人打扰。”停了一停,道:“性游还有其他问题么?” 刘随“哦”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一般,道:“既然林前辈的神力会扩散,那嗜狱的魔力也会扩散了,就算林前辈不出去,换做其他人去诛杀嗜狱,那不也一样?嗜狱的魔力同样会扩散,遗留祸患。” 林无悔笑了笑,道:“非也,再强的魔力也不会扩散,只要将嗜狱引到没有人烟的地方,便可放心将其消灭。”刘随大奇,道:“怎么会这样?” 林无悔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天道的安排,神力虽然是三界第一的力量,却不能在人界施展,这也是当年寻找百草珠,还要我转世为人的原因;而魔力虽然不如神力,却不会扩散开来,但魔力若是在天界,必会受天界仙气影响,只能施展八成功力;而人界的力量虽然是三界之中最弱的,却不受限制,无论是在哪一界都能够全力施展。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人力是最为强大的。” 刘随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三界力量的区别划分,众人也是今日才听林无悔说起,不禁一起点了点头。玄虚问道:“无悔,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好歹也要商议出一个对策来。”林无悔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凝霜开口说话了:“我有一个方法。”众人闻言一喜,齐声问道:“什么方法?”凝霜现在虽然转生为凡人,但神力仍存,也拥有长生不老的躯体,而众人也知道凝霜在天界时是掌管智慧的女神,凝霜一开口,众人都急切的看向了凝霜。 只有林无悔的面上泛起了一丝担忧,当年凝霜为了镇封嗔吾,牺牲自己炼成血宝百草珠,与自己分离了整整三百年的事情,让林无悔心生疑忌,认为凝霜又会说出类似的方法来。 林无悔的神情被凝霜看在眼里,凝霜笑了一笑,道:“无悔,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林无悔这才舒了口气。 凝霜看了看众人,道:“嗜狱的目的是将封印破除,放出嗔吾,再加上无悔的威胁,相信它不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点光北师兄大可放心。”的确,若是还没有将主人放出来,便死在林无悔的剑下,那岂不是南柯一梦? 众人都是清醒之人,这一点是想到了的,凝霜的这番话是说给不够清醒的光北听的。 凝霜顿了一顿,道:“嗜狱虽然成魔,但并不似嗔吾般拥有不死之身,只要我们让人去诛杀它便可。”哀西道:“这我们自然知道,但嗜狱的修为已经接近嗔吾,呼觉师伯的修为是我们之中最为高深的,尚且不是对手,这一时半会,我们到哪里去找能够胜过嗜狱的人?” 呼觉道:“我们再布下‘九天星宿阵’,或许就能够胜过嗜狱了。”凝霜笑道:“师父所说的确是一个方法,但嗜狱的魔力深厚,如果再让你们前去,纵然能够除掉嗜狱,只怕也有死伤,这不是无悔愿意看到的。” 哀西问道:“那怎么办?”凝霜道:“我有两个人选,让他们跟随无悔修行,必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超越师父的修为,只要这两人齐心协力,必能诛杀嗜狱。”说罢转头对这刘随杨溢二人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个愿意跟我们回去么?” 刘随杨溢对望一眼,疑惑的问道:“莫非凝霜前辈是指我们?”凝霜道:“莫非你们身后还有别人么?” 二人这才相信凝霜说的就是自己,不禁大喜过望,一个叫:“自然愿意!”一个叫:“求之不得!”凝霜一笑,道:“好,那你们就随我与无悔回去,你们要记住,除掉嗜狱是造福天下的事情,这是你们的使命。”二人欣然点头道:“我们必不负前辈所托!” 凝霜点了点头,呼觉将凝霜拉到一边,轻声问道:“凝霜,这恐怕不妥吧?”凝霜道:“师父大可放心,这两人必能胜过嗜狱。” 以凝霜的眼力,自然是不会看错人的,凝霜既然如此胸有成组,呼觉也就宽下心来,对二人道:“性游,雄之,你们二人跟随无悔潜心修炼,日后要与嗜狱对决之时,玄奕门定来助阵。”楚歌怀一直沉默,此刻也道:“不错,到时候我也来助阵。” 二人点了点头,拱手齐声道:“多谢各位前辈!” 杨溢看着凝霜,急切问道:“凝霜前辈,我们何时出发?”凝霜笑道:“先休息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走。”杨溢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林前辈。”于是光北便吩咐弟子给众人安排住处。 是夜,林无悔问凝霜道:“凝霜,你让性游与雄之随我修行,是何用意?”凝霜脸上露出惊讶神情,道:“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林无悔笑道:“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凝霜道:“正如你所说,人力在某些方面比神力、魔力更为强大,神魔一旦生成,功力便定格,再也无法精进……”凝霜还没有说完,林无悔打断话头,道:“不对啊,我也是天界神将,为什么我的功力能够进步呢?” 凝霜笑道:“你的神力虽然恢复,但你回仙班了么?”林无悔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凝霜又道:“性游与雄之练的虽然是修仙法门,但他们并无仙骨魔骨,不管怎么练都不可能成仙或者成魔,这是最难得的,而且他们的资质又属上上乘,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无限的可能。” 林无悔这才明白凝霜的用意,会心的点了点头。 但凡是人,都有一根或者数根仙骨魔骨,而刘随与杨溢却一根也没有,看似不如他人,其实是能够成为三界拥有无限可能性的人物,凝霜一眼看穿了二人不具神魔二道,所以才要刘随与杨溢跟着林无悔修行。 众人之中,功力最高的要数林无悔,而眼力最好的就是这位曾经的智慧女神凝霜了。 ------------ 第17章 三十八、反 目 凝霜虽然拥有神力,也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夜很晚了,凝霜也睡下了。 林无悔独自一人走到了练武场,现在的玄奕门,就是昔日的玄清道,林无悔今夜的月色十分明亮,林无悔站在练武场正中,抬头望月,影子长长的拉在身后。 林无悔想起了当年自己跟着呼觉上玄清道,自己被常青拉到这练武场,冲悔与自己比剑的情形,不禁一笑,许许多多的往事接连着从脑中涌现。 “林前辈。”一声呼唤,打破了林无悔的回忆,林无悔转过头来,见杨溢正站在那里,笑了一笑,问道:“雄之找我有事?”杨溢点了点头。 这练武场中有不少四方石桌,四面各有一条石凳,是让弟子们练武累了休息用的。林无悔随意坐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道:“坐下说吧。”杨溢依言坐下。 林无悔问道:“深夜来找我,有什么事?”杨溢道:“晚辈是来询问‘天道’二字。”林无悔闻言,面色一变,凝重了起来,不过转瞬即逝,道:“你说吧。”杨溢道:“我在曹丞相处为官,但有一前辈告诉我,我既然为官,就不能动用玄学,否则是违逆了天道,久了必遭天谴。” 林无悔点头道:“不错,玄学虽然能算尽天机,但同时也是违逆了天道。”杨溢问道:“怎么说?” 林无悔道:“现下天下大乱,你想想看,若是你在战场上算尽对手,必能百战百胜,但天下归于谁人,天道却有它的定数,你协助的若是这人的对手,那岂不是将天道的定数打乱了?你一身武艺,可以一人之力敌千万大军,这不就是违逆了天道么?” 杨溢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有没有冲破天道的方法?”林无悔摇了摇头,道:“没有。”杨溢又问道:“那前辈又是如何冲破天道的呢?” 林无悔道:“我是天界神将转世,现在神力虽然恢复,却没有回归天界,只不过是拥有神力的凡人而已,似我这般人不人,神不神的异数,天道纵然想束缚我,却也无能为力,而你就不一样了。” 杨溢闻言,心中不禁有一丝失落,“哦”了一声,道:“多谢前辈指点。”林无悔一叹,道:“不过我也只是处在天、人两界夹缝中的一个存在而已,虽然逃过了三界内的天道束缚,却仍旧被三界外的天道束缚。” 杨溢本来以为林无悔可以指点自己冲破天道的束缚,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心情糟糕透顶,林无悔后来说的这句话也没有听在耳中,只一拱手,道:“请前辈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林无悔点点头,道:“恩,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得启程。”杨溢应了一声,便走了开去。 林无悔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叫道:“对了!”杨溢回转过头来,问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么?”林无悔问道:“是谁让你来问我这些的?”杨溢道:“是一位叫做南宫独木的前辈让我来的。”林无悔闻言浑身一颤,道:“南宫师兄?他还好吗?” 杨溢点点头,道:“好得很。”林无悔又问道:“那蕴音呢?她还好么?”杨溢一怔,道:“蕴音?”随即就反应过来,道:“前辈说的是南宫前辈的妻子,杨蕴音杨女侠是吧?”林无悔连连点头,道:“对,就是她。” 杨溢道:“我只见到南宫前辈,并没有见到杨女侠。”林无悔面上露出失望神情,挥挥手,让杨溢离开。 杨溢离开练武场,边走心里边道:“这下不好办了,既然我不能冲破天道,自然也不能在官场使用玄学,必不能受丞相重用,还将受他人白眼;但我若是使用玄学,那我的寿命便会缩短,静轩岂不伤心?可是如果我不做官,又怎样让静轩过得更好?” 这些问题交错激荡着杨溢的内心,弄得杨溢好生烦闷,不自觉间,走到了刘随的房间门外。 杨溢看了一看刘随的房间,突然想起白天陈松与刘随的对话,暗道:“他们在为谁效力?是刘备还是刘表?无论是刘备还是刘表,都是丞相的对头,我一定要弄清楚。”杨溢的心中虽然矛盾,但此刻还是曹操麾下,很自然的便为曹操着想起来。抱着这个疑问,杨溢敲响了刘随的房门。 不一会,刘随打开了门,见是杨溢,笑着将杨溢迎进门来,道:“雄之!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么?”杨溢定睛看着刘随,没有说话。刘随想了一想,道:“哦!肯定是因为明天要跟林前辈去修行而感到兴奋吧?” 杨溢摇了摇头,刘随一奇,问道:“那是什么事?”杨溢看了看刘随,道:“性游,我有一件事情问你。”刘随一拍胸脯,道:“你尽管说!”杨溢顿了一顿,开口问道:“你效力于谁?”刘随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愣,答道:“我效力于刘备刘皇叔,但已经下野了。” 杨溢道:“你虽然下野,但听你日间与那位陈大哥的说话中,可以知道你的心还是向着刘备,对吧?”刘随点点头,道:“是。”杨溢又问道:“倘若有一日,曹操发兵南下,你也会去帮助刘备么?”刘随道:“是啊,怎么了?” 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阵,杨溢道:“性游,你有没有想过到曹操的帐下发展?”刘随坚定的道:“那怎么可以?忠臣不事二主,我已效力于刘皇叔麾下,怎能另投他人?更何况是刘皇叔的对头。”杨溢道:“但你已经下野了啊!” 语气甚是急切。刘随呵呵一笑,道:“虽然我已经下野了,但毕竟曾效力于刘皇叔,一日为君臣,终生为君臣,你明白我的心了吧?”杨溢点了点头,道:“明白了。”突然“唰”的一声,杨溢长剑出鞘,指着刘随,道:“出剑吧!” 杨溢的这一个举动让刘随十分震惊,问道:“雄之?你为何如此?”杨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不出剑,我便要出剑了!” 说罢便是一剑刺向刘随,刘随还道杨溢只是开个玩笑,但这一剑劲风凛然,哪里有开玩笑的样子?刘随急忙侧身避开,顺手抓起桌上长剑,飞身出了房间,杨溢也追了出去。 二人站在门外,杨溢面上神情严肃,长剑毫不犹豫的指着刘随,刘随见状,叫道:“雄之!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杨溢道:“刘随!你拔剑!我不杀手无寸铁的人!” 杨溢突然翻脸,弄得刘随大为疑惑,杨溢不待刘随说话,便聚起了寒冰劲,寒冰剑直直的刺向刘随。刘随纵身闪躲,避了过去。 杨溢道:“刚才我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拔剑!否则接下来的一击便不会这么容易躲开了!”说罢,杨溢将烈阳冰寒劲的两种气劲都运了起来,身后浮现出八卦幻图,刘随看在眼里,心道:“双劲齐施!看来雄之不像是在说笑啊!” 杨溢大喝道:“拔剑!”刘随被杨溢这么一喝,十分不悦,道:“你给我一个拔剑的理由!” 杨溢道:“你忠于刘备,而我却效力于曹丞相,我也与你一般的心思,忠臣不事二主!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你刀兵相向,但我们各事其主,若是他人倒还罢了,你偏偏效忠于丞相的对头!既然我们道不同,那我便要你学成更强的武艺之前将你杀掉,除掉丞相的大敌!这个理由够不够?” 刘随心头一震,没想到杨溢竟然是曹操的手下,但比起杨溢的坚决,刘随就显得犹豫了,心道:“雄之与我的立场不同,难怪翻脸比翻书还快。”道:“雄之,你我虽然各事其主,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嗜狱,而不是你我争斗啊!” 杨溢“哼”了一声,道:“明日你我便要随林前辈去修行,有林前辈在,我想取你的性命也不可能,而消灭嗜狱之后,你我的功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你现在虽然不如我,但凝霜前辈既然看中了你,你的资质必不在我之下,到那时想除掉你又谈何容易?” 刘随闻言,心道:“看来雄之是决心要取我的性命了,我得先让他冷静下来。”此刻刘随应该叫林无悔或者呼觉等人出面阻止杨溢,但事情到了自己的头上,刘随一时也没想那么多,于是拔出了长剑,道:“雄之,没想到你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杨溢点头道:“是啊,我们再日间还是患难与共的兄弟,现在却成了对头,真是世事多变幻,让人防不胜防,只可惜静轩并没有告诉我你已效忠刘备,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做兄弟。” 刘随闻言一惊,道:“你说什么?静轩?”杨溢道:“不错!其实我从知道你姓名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你便是等了静轩六年的人,可惜啊可惜。”一提起静轩,刘随心中也急了起来,问道:“可惜什么?”杨溢道:“可惜你六年来只是空等一场,静轩已与我成亲,你再等也没有用了!” 虽然静轩早已说过自己要嫁给别人,但刘随万万没有想到静轩嫁的人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这一惊非同小可,刘随哪里肯相信? 颤声道:“你说什么?静轩嫁给了你?” 杨溢道:“不错!你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静轩已经对我说过了,但静轩却没有告诉我你是刘备的手下!我还考虑到你的心情,一直隐瞒,想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这个事情,早知如此,我便在与你见面的时候一剑杀了你,省得有这么多麻烦!” 杨溢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刘随的心里却慢慢的升起怒意,怒意中还夹杂着一丝妒意,咬牙切齿的道:“你说你一直在瞒我?” 杨溢道:“不错,我怕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接受不了。”刘随虽然下定决心要忘记静轩,但此刻杨溢提起这件事,刘随不自觉的将自己与静轩曾经温馨的那一幕幕想了起来。 有些伤,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刘随的这道伤,便是静轩。 一提到静轩,刘随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声大吼,将毕生所学全数运了起来,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三种光芒在四周围绕,道:“杨溢!你欺人太甚了!说什么是考虑到我的心情?你娶了静轩便是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说什么怕我接受不了,你可知道这种事情越早说出来我的痛苦结束得越快?为什么你要瞒我?为什么你不一早说出来?” 杨溢见状,哈哈一笑,道:“好!你我便拼个你死我活吧!”刘随怒道:“我还怕你不成?” 二人同时冲向对方,“当”的一声,两兵相交,气劲四下飞散开来,荡起二人的衣襟与头发,三种光芒交缠在一起,这本是患难兄弟的二人,交战了! ------------ 第18章 三十九、比 拼 那天,静轩与玉妍同时心中一跳,静轩起先还不怎么在意,但越想越是不对,暗道:“是不是雄之出什么事情了?”静轩坐立不安,正思索间,玉妍走进房门,面上神情十分焦虑。 静轩问道:“妹妹,你怎么了?”玉妍急道:“姐姐!刘随哥哥有危险!”静轩站起身来,道:“你怎么知道的?”玉妍道:“我……我不知道,但我就觉得他有危险!我要去找他!”静轩沉吟了一会,虽然玉妍空口无凭,但静轩并不认为玉妍是在开玩笑,因为自己的心里也是不住的乱跳,于是便决定与玉妍一同去寻找刘随与杨溢。 出门之前,静轩将家里的事情对邓妈交待了一下,便与玉妍一起向城门走去。中途,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静轩姑娘!何处去啊?” 静轩转头一看,见一人身长八尺二寸,样貌刚毅,却缺了一只眼睛,虽然如此,仍然气势凌然,笑呵呵的向着静轩走来。 玉妍见这人高大独目,心中生出了一份惧意,细声问道:“静轩姐姐,这人是谁?”静轩轻声答道:“这人是夏侯惇将军。” 然后笑着对夏侯惇行了一礼,叫道:“夏侯将军。”这人,正是曹操麾下一等一的猛将夏侯惇。夏侯惇笑问道:“静轩姑娘准备去何处?”静轩道:“有一些事情,要远行。”夏侯惇笑道:“哦,定是回娘家去是吧?”静轩闻言,只笑了一笑,并为答话。 夏侯惇又问道:“雄之回来了吗?”静轩摇摇头,道:“我正是因为雄之的事情才要出去。”夏侯惇一奇,道:“雄之的事?雄之会有什么事啊?”静轩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雄之又远出未归,我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夏侯惇闻言,怒道:“什么?原来是这样!那我与你同去寻雄之,我看谁敢伤雄之分毫!”夏侯惇性子刚烈且重情义,与杨溢私交甚笃,一听杨溢有危险,便激动了起来。 静轩愣了一愣,问道:“将军军中之事不用理了么?”夏侯惇一摆手,道:“诶!军中有曹仁、夏侯渊等人在,没关系,此去寻找雄之,又不是什么花时间的大事,无妨。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我怎能放心?若有什么危险,雄之回来向我问罪,怎生是好?”静轩想了一想,自己虽然还剩下一百年的修为,但若遇上强手连自保都困难,如果有夏侯惇在,便不用怕了,于是又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夏侯惇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能给静轩姑娘这等美人做护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侯惇说话从来如此,想到什么说什么,静轩也不在意,只笑了一笑,三人并肩走出了城外。 三人行了许久,夏侯惇问道:“我说静轩姑娘,你知道雄之去了哪里么?”静轩道:“不知。”夏侯惇闻言叫了起来:“那怎么找?就这样瞎转?” 静轩笑道:“夏侯将军莫急,呆会便找到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两块玉佩,看这两块玉佩,呈圆形,上面刻着龙纹,模样虽然与一般玉佩没有两样,但质地却是上上乘,价值不菲。 夏侯惇见了,道:“静轩姑娘,你不想办法寻找雄之,却把玩玉佩,算得什么?”语气中颇有些怒意。 静轩笑道:“夏侯将军,请看。”只见静轩将两块玉佩捏在右手之上,忽的从玉佩上射出一道银色光芒,向长安方向奔去。 静轩笑了一笑,对玉妍道:“雄之与性游没事了。”夏侯惇与玉妍同时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静轩道:“这玉佩是玄奕门的宝物,名叫‘龙凤佩’,共有两对,每对各有龙纹佩与凤纹佩,雄之与性游的身上各带着一块凤纹佩,我手中的龙纹佩能够感应他们身上的凤纹佩,方才的那道银光便是龙纹佩感应到了凤纹佩,指向了他们的所在地。” 夏侯惇“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玉妍听了,心道:“原来刘随哥哥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便是静轩姐姐送给他的,而静轩姐姐还留着刘随哥哥的龙纹佩,也就是说静轩姐姐与刘随哥哥一样,也没有忘记刘随哥哥。” 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静轩姐姐已经嫁给了别人,我又何必多想?”夏侯惇顿了一顿,道:“等一等,就算知道雄之在何处,你又怎能断定雄之没事?” 静轩笑道:“长安城在玄奕门的脚下,他们既然在那里,我自然放心了。”夏侯惇道:“好,那我们就去长安寻他。”静轩疑道:“将军,军中真的没关系么?” 夏侯惇道:“没关系,我看那个方向有一片红云,虽然我不懂得这些玄学,但也感到有一些不妥,我怎能放心得下?”静轩叹了口气,笑了一笑,道:“好吧。”于是三人又向玄奕门走去。 杨溢与刘随对了一剑,各自后退了几步,杨溢道:“好你个刘随!平日只见你使出过烈阳冰寒劲,不想你还会太平道的御雷决。” 刘随喘着粗气,并不是方才那一相对消耗了太多的真元,而是愤怒让刘随感到疲累。 杨溢的隐瞒,静轩的他嫁,这样的现实让刘随无法接受,刘随的双手紧紧的捏住了剑柄,不住的在颤抖,只听刘随一声大喝,高举长剑,夹杂着三色气劲扑向杨溢,一剑朝着杨溢的头顶斩下。 杨溢知道刘随的修为虽然比自己略逊一筹,却也与自己旗鼓相当,不敢小视,当下将烈阳冰寒劲祭在剑上,两种气劲竟然融合在一起,在剑身上交错缠绕,当下了刘随的这当头一剑。 本来以杨溢的修为,是不可能做到将烈阳劲与寒冰劲融合在一起的程度的,上次对雷极一战,小寒在杨溢体内留下的内丹突然复苏,因此让杨溢冲破了难关,一举突破了烈阳冰寒劲第五重。但小寒的内丹所含的千年修为岂是一日能够消化掉的?虽然复苏,却也只有千之一二。 刘随见这一剑被杨溢挡住,也不服输,双手加力,奋力向杨溢压去。杨溢眉头一皱,暗道:“他的功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愤怒让刘随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实力,竟然暂时凌驾于杨溢之上,让杨溢险些招架不住。刘随的功力虽然因为愤怒而提升,但也因为愤怒使得刘随的招式动作太大,杨溢见刘随胸前空门大露,左手并指成刃,运起烈阳劲,疾刺了过去。 杨溢本以为这一指会让刘随退去,没想到刘随竟然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指,更趁着杨溢只有单手招架自己剑招的时候,猛的压了过去。 杨溢大吃一惊,急忙抽身后退,避开了这一剑,虽然如此,刘随的三色气劲也成半月形劈在了杨溢的右肩上,杨溢一时间冰寒交袭,更伴着雷电霹雳,痛入骨髓,急忙运功抵御。 刘随此时理智已失,虽然中了杨溢一指,却仿佛不知痛感,大吼一声,又是一剑横向斩来。杨溢心道:“他现在已丧失了理智,却没想到因此让他功力大增,看他受我一指,但不退反进,看来是拼了命要至我于死地。” 只觉刘随剑锋凛然,杨溢不敢硬解,侧身躲了开去,思索道:“他现在根本不思考该如何进攻,虽然招招强猛,但身形却受到了限制,我不如以此取胜。”念及此处,杨溢身形一闪,围着刘随的四周急转,一时间就像是有四、五个杨溢一般。 刘随也不管那么多,见到一个身影便砍出一剑,连续落空了四剑,杨溢突然大喝一声,“唰唰唰唰”四剑齐出,仗着极快的身法,分四路攻向刘随。 刘随的四周顿时都有剑攻来,但刘随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中了这四剑,幸好这四剑虽然快,力道却不是很大,否则刘随定然性命不保。 杨溢一招得手,心中暗喜,却没想到自己运用如此快的身法,一旦出招,身形定然会慢下来。刘随虽然中了四剑,但并未受到严重创伤,反而抓住了杨溢身形慢下来的这一刻,怒吼着扑了过来,左手一探,捉住了杨溢的衣襟,然后右手长剑猛的刺向杨溢。 杨溢大吃一惊,想要避开,但刘随此刻力气甚大,杨溢竟然没有挣脱,当下一声大喝,将烈阳冰寒劲运满全身,奋力向后一退,“嘶”的一声,杨溢退了开去,胸前衣裳没了一大块,却是被刘随紧紧的捏在手里,但也因杨溢的强行退去,才躲过了刘随的这夺命一剑。 杨溢眉头一皱,大喝一声,纵身跃上高空,身子凭空浮起,长剑指天,只见四方寒气渐渐凝聚了过来,集中在杨溢的剑上,渐渐的形成一只白色巨鸟。这一招是杨溢最强的招数“白鸟星辰”,杨溢自己再如此下去,纵然能杀死刘随,但自己也难免受到重创,不如一击定胜负。 刘随喘着粗气,原地旋转了一圈,长剑带着白色残影,在刘随的周身划了一个圈,然后刘随站定身形,长剑拖在身后,残影竟没有消失,更化作剑刃,悬浮在半空中,正是刘随所会的最强绝技,无气萧杀中的“残剑断风”的起手式。 ------------ 第19章 四十、生 死 二人各自运起了自己最强的绝技,看这阵势,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杨溢见刘随的架势凌人,剑法招巧妙,心道:“我只知道刘随懂得烈阳冰寒劲,却没想到他的剑法也如此精妙。” 刘随与杨溢相遇以来,杨溢只见刘随出过两次手,第一次便是对战雷极,但刘随还来不及使出“无气萧杀”便败下阵来;第二次是守卫长安,也只见刘随使出了烈阳冰寒劲,杨溢还道刘随顶多只有三百年烈阳冰寒劲的功力,却不知刘随除了三百年烈阳冰寒劲以外,同时还拥有属于“激流”流派的二百年御雷诀功力与多年修炼下来的“无气萧杀”剑法。 此刻是杨溢第一次见到刘随使出“无气萧杀”,而且第一次便见到了刘随的最强绝技。 杨溢怎敢轻敌?“寒冰劲”劲力越聚越足,那只百鸟也越来越大,忽然!二人同时一声大喝,杨溢就像一只白色巨鸟从天而降,“白鸟星辰”施展出来,笼罩了若大的范围;而刘随便如一条升龙拔地而起,剑光随身旋转着刺向杨溢。 “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杨溢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怔了一怔,停下了攻势,转眼看去,却是静轩站在那里,身旁还有一起跟来的玉妍与夏侯惇。杨溢虽然使出了全力,但理智尚存,停住了攻势;但失去了理智的刘随便不是这样了,“残剑断风”气势凌人,直压向杨溢。 杨溢急忙回手招架,两兵相交,清脆的一声响,杨溢挡住了刘随的这一剑,但刘随这一招岂会如此简单?围绕在刘随周身的剑刃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杨溢的剑上,每撞击一次力道便重了一重。 杨溢急忙加劲,勉力招架,由于刚才的那一停,使得杨溢失了先机,虽然能够招架得住,但也仅仅是招架而已。剑刃终于全数被杨溢接下,杨溢连忙抽身后退,长长的舒了口气,暗道:“他这一招果然厉害。” 不禁向刘随看去,只见刘随一声大吼,从剑锋上冒起一阵耀眼白光,然后无数的剑刃从白光中涌出,纷纷向杨溢飞去,却没有攻击杨溢,而是从杨溢的身边飞过。 杨溢不明所以,思索片刻,突然叫了一声:“糟了!”刘随的剑刃没有攻击自己,杨溢一时不知道刘随在做什么,待反应过来,杨溢已经被成千上万的剑刃包围了起来。 原来刘随的这一招“残剑断风”分两个阶段,第一剑虽然强猛,却只是一个起手式而已,目的是将那些剑刃合为一体,重新转化为这许许多多的剑刃,将敌人围在其中,让人无处可躲,这才是刘随真正的杀招。 如果单是剑刃,杨溢倒还能勉强接下,但刘随将烈阳冰寒劲与御雷诀全数施加到这些剑刃上,威力何止暴增数倍?杨溢被围在正中,暗道:“糟了,这一招我怎能接得下?”只听刘随一声大喝,这无数的剑刃便一齐向杨溢刺去。静轩见到这铺天盖地的攻势,不禁“啊”的一声尖叫,玉妍也捂住了自己的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夏侯惇见状,一声大喝,手持长枪猛的刺向刘随。此时刘随正在施展剑招,威力虽然无穷,但自身并无防备,而刘随又是招数施展者,若能在招数刺中杨溢之前将刘随击败,便能让这些剑刃自己消散掉。 二人争斗,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众人,急忙赶了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这个情形,林无悔更不多话,飞身跃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林无悔的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只见林无悔长剑一挺,从无数的剑刃中破了一个洞,钻了进去,然后左劈右斩,将这威势震天的招数接了下来;夏侯惇的长枪就要刺中刘随,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闪了过来,一手抓住自己手中长枪,这一枪便刺不出去了,却是呼觉。 若是杨溢中了这一招,那性命岂能保得住?而夏侯惇更不留情,一枪便可夺命,刘随自然也不能幸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无悔与呼觉及时赶到,将二人的命都救了下来,静轩与玉妍同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呼觉与林无悔止住二人,同时回转过身来,各扇了刘随与杨溢一巴掌,刘随被呼觉这么一扇,顿时清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脸,怔怔的看着呼觉。 林无悔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喝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刘随与杨溢都没有说话,目光四处游移,见光北、哀西、三位长老以及常青等人都在此处,最终一起将目光落在了静轩与玉妍的身上。 众人也注意到了静轩,光北喜道:“小静轩!你总算回来了!”静轩低下了头,叫道:“掌门师伯,祖师爷爷,林师叔。”林无悔见到静轩,也是大喜过望,气也消了许多,走到静轩的身边,摸了摸静轩的头,道:“小静轩,很久没见,长大了,也变漂亮了。”静轩浅浅笑了一笑,道:“师叔说笑了。” 刘随看了看静轩,发现静轩的目光也看向自己,刘随便急忙将眼睛转到玉妍身上,问道:“玉妍,你怎么会来的?”呼觉喝道:“住嘴!你还有脸说话么?”被呼觉这么一喝,顿时语塞,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若换做平时,刘随岂会容得他人这样呼喝自己?偏偏此刻自己是险些犯下了大错,所以刘随才没有顶撞。 呼觉表情变化极快,刚才还对刘随怒目相视,一转脸,笑容可掬,问道:“小静轩啊,你这段时间都上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呀?”语气温和无比,可以从中听出呼觉平日对静轩的溺爱。 静轩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理了理思绪,道:“是这样的,我娘知道自己寿命将要结束,为了不让各位师尊担心,便要离去,我想要照顾娘,也跟了去……” 于是静轩便将小寒之死,临死之前托付杨溢照顾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完,都是“哦”的一声,光北看了看杨溢,道:“原来小寒将内丹授给了你,难怪我感觉你的功力虽然正宗,却不纯正。”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里争斗啊?我看你双劲齐施,性游也使出了如此厉害的招数,你们并不像是在切磋武艺啊。” 杨溢怔了一怔,道:“我是曹丞相的人,而他忠于刘备,如果明日我与他一同跟随林前辈去修行,待日后武艺练成,想再杀他就难了。” 众人闻言一怔,没想到刘随与杨溢竟然各事其主,偏偏刘备与曹操又是对头,也难怪要相斗了。哀西道:“你们两个真是,明明所属势力不同,为何还走在一起?” 杨溢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林无悔道:“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当务之急是除掉嗜狱,你们在此相斗,是将此事置之脑后了吗?” 刘随道:“不!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这句话刘随还没细想,便脱口而出。林无悔道:“你既然明白,为何还要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分明是想置雄之于死地!”刘随闻言,支吾道:“这……我是因为……”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静轩身上。 静轩见状,忙道:“林师叔,不要责怪性游,这都是我的错。”林无悔一怔,道:“又关你什么事了?”静轩叹了口气,将自己与刘随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还道刘随早已忘了静轩,却没料到刘随竟然会一等六年,心中都暗叹刘随对静轩的痴情,但此时正是要二人齐心协力的时候,刘随下此杀手,再是对静轩的痴心,也不能掩盖住刘随险些犯下的过失。彻寒轩心道:“这刘随竟然如此专情。”不禁多看了刘随两眼。 哀西又问道:“你与性游之间的事情,又与雄之有什么关系?” 哀西如此一问,静轩顿感不好回答,看了看刘随,只见刘随的表情充满期盼,似乎是在等待自己说出一个答案,究竟什么答案才是刘随想要听到的呢?然而静轩说出来的,却是刘随不愿听到的。 “性游,对不起,我已经与雄之成亲了,所以……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静轩声音极其柔和的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大失惊色,刘随更是“啊”的一声大叫,跑了开去,那句“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无比沉重的击在了他的心口上。玉妍见状,急忙叫道:“刘随哥哥!刘随哥哥!”一边呼唤,一边追了过去。 呼觉重重叹了口气,道:“小静轩,你太糊涂了!” 光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冤孽,又是一段冤孽啊!”胜东与小寒的事情已经让人十分痛心,现在静轩又走上了与小寒同样的道路,除了常青、冲灵与彻寒轩这几个不知情的弟子以外,其余人都是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 静轩与杨溢对望了一眼,杨溢拱手道:“各位前辈,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光北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杨溢道:“前辈有所不知,其实是这样的……” 众人听杨溢说完,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杨溢便“呜”的一声,站立不稳,坐倒在地。众人一惊,静轩急忙扶住杨溢,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冲灵问道:“怎么了?”赶上前来查看,发现杨溢的肩头、腰间、大腿以及后背各有一个血窟窿,看来林无悔虽然救下了杨溢,但杨溢还是中了四剑。冲灵叫道:“掌门师叔,您看!”光北走上前来,道:“恩,伤势颇重,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调养一段时日。”静轩闻言,心中也宽了下来。 林无悔心道:“当初剑鸣只教了性游三招剑法,我便断定这剑法十分奥妙,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一招已经接近我的‘断云碎风神诀’的水准了。” 但凭刘随的修为,怎么可能施展出这种厉害的招式?林无悔知道其中利害,便对呼觉道:“师父,麻烦您去看一看性游,他强行施展未练成的招数,情况定然更糟。”呼觉点点头,转身走了开去。 ------------ 第20章 四十一、崩 溃 呼觉离去,林无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神情有些哀伤,刘随心中的痛苦林无悔是明白的,因为林无悔曾经也有过这种痛,自己爱的人却嫁给了别人,真的让人十分痛心。只是林无悔并没有像刘随一样苦苦的等待,或许,刘随的心中更加难受些吧。 林无悔转头看向夏侯惇,笑了一笑,一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夏侯惇也是一拱手,道:“我乃曹丞相麾下大将夏侯惇,字元让。” 夏侯惇性情刚烈忠义,十四岁时因为有人侮辱了他的老师,夏侯惇一怒之下便将这人杀了,因此声名远播;随曹操征战以来,多立战功,名声更盛,所以就算林无悔这等隐居的江湖人也是听过的。当下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夏侯将军,幸会,幸会。” 玄奕门号称天下第一门派,林无悔与呼觉刚才又露了这么一手,夏侯惇心下好生敬佩,看林无悔虽然年轻,但修为之高自己决难及得上万一,又是一笑,道:“岂敢。” 林无悔转头对光北等人道:“师兄,你们且先去休息吧,我与夏侯将军说些话。”光北点了点头,与哀西一同回屋去了,三位长老、常青等人也先后离开。 待众人离去,林无悔对夏侯惇道:“夏侯将军,你已知道性游与雄之之间的纠葛了,我且问上一问,将军是否会助雄之害性游的性命?” 夏侯惇道:“那是自然!正如雄之所说,此人忠于刘备,日后必是丞相的心腹大患。”林无悔摇了摇头,道:“将军不可。”夏侯惇一奇,问道:“为何?”林无悔叹了口气,道:“将军有所不知。” 于是林无悔便将嗜狱之事对夏侯惇说了,夏侯惇听得林无悔是天界神将,大吃一惊,又听嗜狱想要释放嗔吾,不禁叫道:“妖魔好大的胆!”林无悔道:“嗜狱的修为非同小可,而我又不可出手,天下苍生的存亡与否就在他二人的身上了,此事干系重大,决不能因为势力派别之间的争斗而耽搁,还请将军三思。” 夏侯惇沉吟了一阵,点头道:“好,我不杀他。” 林无悔一笑,拱手道:“多谢将军。”夏侯惇笑道:“何必言谢?若天下不存,丞相就算得了天下,又有什么意义?若嗜狱不除,我们这等凡夫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说罢,一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转身便要离去,林无悔忙道:“夏侯将军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夏侯惇道:“阁下好意我心领了,若明日再见到那刘随,只怕我按捺不住性子。”林无悔会意,呵呵笑了起来,目送夏侯惇离去。 刘随步伐颇快,玉妍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刘随,更不见了刘随的影子,心中大急,忽听不远处有响声传来,玉妍循声而去,进了一片竹林,见刘随正在竹林中疯狂舞剑,那些竹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倒了下来。 玉妍叫道:“刘随哥哥!你不要这样!”呼唤了几遍,刘随又哪里听得进去?玉妍心中一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刘随,险些中了刘随一剑,还好刘随不似刚才那般理智不存,这一剑在距离玉妍三分之处停了下来,被玉妍这么一抱,身子也停了下来,只怔怔的站在原地,面上神情凄凉而哀伤,欲哭无泪。 过了半晌,刘随道:“父母没了,师父去了,现在静轩也嫁给了别人,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玉妍闻言,柔声道:“刘随哥哥,你还有我啊。” 刘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样的悲伤,笑罢,手中长剑落在了地上,然后刘随歪歪斜斜的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妍正要劝慰刘随,肩上却被人从后拍了一下,玉妍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松。 玉妍叫了一声:“陈大哥。”陈松轻声道:“玉妍姑娘,让性游一个人静一静吧。”玉妍闻言,转头看了看刘随,见刘随瘫软在地,心中一痛,又看了看陈松,陈松点了点头,玉妍思索了半天,也点了点头,极为不放心的与陈松走了开去。 呼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刘随的面前,看着刘随,笑了一笑道:“性游,怎么了?”刘随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怔怔的发呆。 呼觉也没有多说,只验了验刘随的伤势,不禁眉头一皱,心道:“果然如无悔所说,性游强行施展未练成的招数,星位极为紊乱,若不悉心调理,必有性命之忧。”于是对刘随道:“性游,跟我回去吧,将你的伤治好,然后去对抗嗜狱。” 刘随干笑一声,道:“前辈,我什么也不想做了,这伤,不治也罢。”呼觉闻言大惊,问道:“你这是何言?”林无悔道:“嗜狱之事,还是由各位前辈去解决吧,刘随不能担此大任。” 刘随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出呼觉的意料之外,呼觉又怎能明白刘随此刻的心情?六年的等待,换来的就是一句对不起,这感情之事,真的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崩溃,此刻的刘随,心灰意冷,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呼觉叫道:“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若撒手不管,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责怪?”刘随道:“让他们耻笑去吧,让他们责怪去吧,一切都与我无关了。”刘随双目无神,呼觉心中虽然震惊,但见刘随现在这个样子,知道就算是自己想劝,也劝不动了,叹了口气,道:“你一个人冷静一下吧,希望你能想明白。”然后便转身走了开去。 呼觉走远,又有一个人出现在竹林内,却是彻寒轩。彻寒轩走到刘随的身边,也坐了下来,没有半句言语,只是陪着刘随。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你还好吧?”刘随点点头,道:“好得很。”彻寒轩一笑,道:“你何必骗我?”刘随没有说话,于是又陷入了沉默。 刘随打破了沉默,问道:“前辈来做什么?”彻寒轩笑了笑,道:“前辈?你以为我真有四十的年纪么?”刘随看了看彻寒轩,见彻寒轩虽然生得美丽,但也隐约有些皱纹,俨然就是四十岁的样子,便道:“前辈何必说笑?” 彻寒轩摇摇头,道:“我没有骗你,我只有十七岁。”刘随闻言一奇,又向彻寒轩看了两眼,笑了两声,转过头去,却没有说话。 彻寒轩也是淡淡一笑,忽的全身冒出绿光,在彻寒轩的额头上出现了个圆圆的印记,刘随一惊,看向彻寒轩,却见彻寒轩脸上的皱纹渐渐消散,仿佛在这一瞬间年轻了三十岁,从一个中年女人变成了妙龄少女。 刘随这一惊非同小可,问道:“你……你……你怎么……”彻寒轩笑道:“吓了一跳么?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返老还童,刘随只知道修仙可以让人寿命延长,却没有听说过修仙还能有这等功效,不禁张大了嘴。 彻寒轩似乎知道刘随想问什么,笑了一笑,道:“我不是人。”刘随心中更加惊讶了,道:“不是人?”彻寒轩点点头,道:“我不是人,也不是妖,也不是神,我是一个物体转化而成的人形。”刘随问道:“什么物体?”彻寒轩道:“这个不能告诉你。”刘随“哦”了一声,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彻寒轩微微笑道:“怎样?见到新奇事物,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刘随闻言,自己的心情确实是在不自觉间好了不少,彻寒轩又道:“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人不可一直沉醉于过去的世界里,要向前看,要让自己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 刘随眉头一皱,他并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说教。彻寒轩却不管这么多,又道:“静轩离你而去,对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只不过是与她相处了几日而已,又怎能知晓她与你究竟适合不适合?”刘随略有所感,微微点了点头。 彻寒轩见状,又道:“你守着这一份感情,虽然可贵,却是愚痴,让自己如此的痛,有必要么?”刘随没有答话,彻寒轩笑了一笑,道:“或许,你是骨子里喜欢这种痛吧,否则为什么会痛了六年?”说罢,彻寒轩便走了开去。 彻寒轩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让刘随暗暗思索起来。 杨溢躺在床上,心想:“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我做错了?”正思量间,房门被人打开来,杨溢一看,却是静轩。静轩坐到了杨溢的旁边,道:“雄之,苦了你了。”杨溢笑了一笑,道:“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顿了一顿,又问道:“性游还好吧?” 静轩摇头道:“我没有去看他。”杨溢叹了口气,道:“静轩,今天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错了?”静轩笑道:“你为了除掉心腹大患而出手,这并没有错,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除掉嗜狱,所以你虽然没错,却也错了。” 这句话说得虽然矛盾,但杨溢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笑了一笑,道:“对,嗜狱不除,苍生不宁,到时候连天下都不在了,又怎么能争夺天下?我一时冲动,做了傻事,我这就给性游道歉去。” 静轩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去了。”杨溢一奇,问道:“为什么?”静轩道:“我们这样对性游,他是不会原谅你我的。”杨溢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又道:“他毕竟是敌对势力的人,我怎么能与敌人为伍?” ------------ 第21章 四十二、逐 走 次日,众人早早的在玄奕门大堂之上聚集,是在为刘随与杨溢送行,二人也对众人恭敬行礼,众人见到彻寒轩这年轻的模样,除了杨溢与玉妍惊奇以外,其余人都没有感到奇怪,仿佛一切都是知道的一半,杨溢心中直念道:“玄奕门果然厉害。” 众人等待了多时,眼见太阳已经慢慢的爬上了山头,却仍不见林无悔与凝霜出现,哀西心中一奇,道:“咦?奇怪了,无悔从来都很准时的啊。” 光北看了哀西一眼,似乎是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呼觉便将光北想要说的说了出来:“无悔这时还不来,定有原因,稍安勿躁。”哀西点了点头,不再做声了。 .过了一阵,忽然从林无悔住处传来一声巨响,众人一惊,哀西道:“怎么了?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呼觉道:“哀西,寒轩随我过去看一看。”于是呼觉当先,带着哀西与彻寒轩走了出去。 三人赶到林无悔住处,只见林无悔正与六个人斗在一起,这六人将林无悔围在正中,一齐进攻,或有雷电,或有火焰;又有波涛,又有狂风,各种攻势中还夹杂着岩石。呼觉见状一惊,道:“这服饰,难道是全明那一伙人?” 六人均穿了一见印有水纹的白色长袍,模样都十分英俊,只有使用风力的那人蒙了面,不知样貌如何。呼觉定睛一看,其中一人不是全明又是谁? 林无悔虽然被六人围攻,但面不改色,挥剑挡开了面前三人,将火、水、土三种劲力卸了开去,看来这三人便是全明手下五极中的火极、水极与土极了。 林无悔刚当下三人,身后的雷极运足了劲力,猛的一剑刺向林无悔后背,绿电噼啪作响,威势慑人,见林无悔并没有回过头来,雷极心中一喜,暗道:“林无悔收势不及!这下得手了!” 林无悔无论剑术还是修为都是三界第一,若换做寻常人,这一剑确实如雷极所说。但林无悔却不是常人,只见林无悔反手一剑刺出,刺在雷极的剑尖之上,这一剑没有使出多少真力,但雷极的绿雷却就这样轻易的被林无悔击溃,雷极大吃一惊,急忙后退。 忽然一道剑气破风而来,林无悔长剑从下往上一扬,将这道剑气斩断,从自己两旁远远了飞了出去,攻击之人却是风极。 五人围攻林无悔,却被林无悔轻松击退,心中都不禁骇然,全明呵呵一笑,道:“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将,果然厉害。”林无悔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寻找百草剑?”全明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百草剑在哪里。” 林无悔收回了长剑,道:“我不知道。”全明道:“神将何必隐瞒?百草剑是你所铸,你能够感应得到剑在何处。”林无悔笑道:“那你就错了,现在的这柄百草剑虽然是我铸造的,但只不过是将真正的百草剑碎片融入其中而已,并没有我的神力在里面,我是无法感应到的。” 全明面露失望之色,道:“是么?那请恕我今日无礼,日后我必再来讨教。”林无悔问道:“你寻百草剑是为了什么?”全明道:“灵血镇魔阵要以百草珠为中心,可是百草珠早已不在,我便想到了沾染了百草珠灵力的百草剑,或许能够代替百草珠。” 林无悔闻言,呵呵一笑,道:“是这样么?好罢,你要寻百草剑,我也不拦你。”全明心中一惊,没想到林无悔竟然这么好说话,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微微一笑,一拱手,带着五极去了。 雷极跑到全明身边,问道:“大哥,今日一试,你认为我们可以胜过林无悔么?”全明看了雷极一眼,道:“你认为呢?”雷极想起刚才林无悔轻描淡写的一剑破掉了自己全力一击,心中一震,道:“我觉得不可能。” 全明点点头,道:“不错,林无悔尚未动用神力便有如此修为,就算是十个全明,也不能胜过,但我吸取了嗔吾的魔力,就算是林无悔我也不放在眼里。”火极道:“既然大哥有把握胜过嗔吾,又何必借助嗜狱的力量?” 全明笑了一笑,道:“凭我们六人的力量,单是一个林无悔便胜不过,何况林无悔身边还有一个半仙修为的呼觉,嗜狱的魔力虽然不如嗔吾,却在呼觉之上,有此强手相助,我们的对手就只有林无悔一人了。” 水极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大哥自信能够胜过嗔吾,却自说不如呼觉,而嗜狱又在嗔吾之下,大哥又说嗜狱能够胜过呼觉,这话怎么如此矛盾?” 全明道:“我能够胜过嗔吾,全凭那一招,可是那招我只能使出一次,是要留着对付嗔吾;在我没有使出那一招之前,我便不是呼觉的对手。”水极闻言,点了点头。 全明与五极离去,呼觉赶了上来,问道:“无悔!你怎么放走了他们?”林无悔道:“若我不动用神力,决难胜过全明,但我动用神力,便会导致神力扩散,与其祸害苍生,不如放他们走。”呼觉道:“莫非就让他们去寻百草剑么?” 林无悔呵呵一笑,道:“百草剑岂能代替百草珠?任由他们去找,就算找到了也只是白忙一场,倒还可以为我们争取对付嗜狱的时间。”呼觉恍然大悟,也是一笑。 林无悔看了一看彻寒轩,道:“寒轩,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彻寒轩此时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听得林无悔呼唤,笑着走了过去。林无悔又对呼觉与哀西道:“师父,师兄,你们先去大堂吧,我很快就来。”二人点了点头,走了开去。 待二人走远,林无悔看着彻寒轩的模样,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将封印破除了?”彻寒轩道:“我见刘随昨晚伤心,便想让他心情好一些。”林无悔道:“哦,就为了让刘随看到一些新奇事物,你就破了自己的封印?不免太过冒失了。” 彻寒轩一笑,道:“没关系,大家都不说,谁又能知道我的身份?”林无悔摇了摇头,道:“唉,封印一破,就再也不能结成,你原形已现,日后要多加小心。”彻寒轩应道:“我知道了,你总是这么罗嗦。”林无悔面带担忧之色,但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大堂,林无悔与彻寒轩走了进来,刘随与杨溢等了这些时间,早已等急了,见林无悔一来,便齐声道:“林前辈,您总算来了!” 林无悔看了看二人,道:“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纠葛吗?”杨溢昨夜虽然想要给刘随道歉,但毕竟是敌对势力的人,这种想法一闪即过,如果让刘随学成了武艺,日后想要除掉他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心中实在不肯接受。 而刘随更不肯原谅杨溢,不是气恼他娶了静轩,而是恨他隐瞒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二人对看了一眼,目光中各有不能相容的神色。 林无悔看在眼里,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本要你们齐心协力除掉嗔吾,现在你们这个样子,纵然随我修行,也不能全心学艺,你们下山去吧,我给你们一些时间,等你们能够接受彼此之时,就自行到灭天教旧址来找我。” 二人闻言一愕,刘随道:“林前辈!这……”林无悔一摆手,道:“这什么这?就这样!” 凝霜微微一笑,对二人道:“你们去吧。”难得能够得到林无悔的指点,此刻却让自己下山,二人心中好生不舍,但林无悔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二人不敢不从,只得带了静轩与玉妍下山去了。 呼觉对林无悔道:“无悔,为何如此?”林无悔道:“他二人若不能齐心合力,纵然学会了惊天武艺又有何用?”凝霜接口道:“是的,与其让他们相互猜忌,不如给他们一些时间。”呼觉叹了一口气,道:“唉,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无奈的一笑,又道:“这世道,你争我夺,我攻你打,让多少豪杰反目成仇啊,独木帮助张角起事,真的对吗?”凝霜道:“世上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人的一厢情愿而已。”呼觉颇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提起南宫独木,光北与哀西齐声叹气,哀西道:“也不知道南宫师弟最近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看一看。”彻寒轩道:“南宫师叔修为高深,必然过得很好,何况还有杨师姐在师叔左右,凭他二人的修为,师父大可以放心。” 哀西满脸的不愉快,道:“我知道,但南宫师弟也不能娶了媳妇就忘了回家啊!这么多年在外应该也玩够了吧!”想起南宫独木的酒瘾,光北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此时的光北,俨然有当年华南大师兄的模样。 冲灵道:“不知他们二人什么时候才会重归于好。”林无悔笑了一笑,道:“不会太久的,性游性子刚正,绝不会因私事而不管嗜狱,而雄之是南宫师兄让他来找我的,我想南宫师兄的眼光不会有错。”呼觉道:“这可不一定,昨夜性游已说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 林无悔道:“当初师父误会我,将我逐出师门时,我也什么都不想管了,就连三大家血战我也像没事人一样,但后来我也过来了,我想性游此刻的心情与我是一样的,师父就放心吧。”呼觉笑了一笑,道:“当年的事情,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惭愧。” 林无悔神色黯然,呼觉的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惨剧,自然而然的联想起唐紫衣来,道:“过去的都已过去,何必再提起。” ------------ 第22章 四十三、冷 静 刘随与杨溢,静轩与玉妍,四人两前两后的走在一起,两个女人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那两个男人,心都揪了起来。这也是自然的,刘随与杨溢从下山到现在,虽然并肩而行,却一话都没有说过,就算凑巧目光看到了一起,也是各自一哼,又转过头去,就像是两个怄气的小孩一般。 两个男人就不如两个女人和睦了,玉妍提心吊胆的问道:“静轩姐姐,你看他们会不会又打起来啊?”静轩道:“不会,绝对不会。”玉妍一奇,又问道:“姐姐为何这么肯定?”静轩道:“那还用问吗?你和我都在啊!”玉妍大惑不解,心道:“我们在又顶什么用?” 男人啊,背着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着女人的面,就有了许多限制,总想保持自己的那一份风度,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 刘随与杨溢亦然,虽然背着静轩玉妍不会做出勾三搭四的事情,但以死相拼却是可以的,事实上也做过了,但是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便做不出来。 不知行了多久,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玉妍不懂武艺,体质较弱,走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是很累了,走了几步,便捶捶小腿,然后又跟了上去。静轩看在眼里,笑道:“要不要休息一下?”玉妍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走得动。” 静轩道:“妹妹不用勉强。”于是便与玉妍寻了块岩石坐下,转过头欲叫刘随与杨溢,却见那两人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径直的往前走,静轩心中一怒,叫道:“你们两个站住!” 二人听得静轩的叫声,脚步戛然而止,一齐转过头来,齐声问道:“怎么了?”二人听得对方与自己说出同样的话,又瞪了对方一眼。 能一句话让这两人乖乖站住的人,或许就只有静轩了吧。静轩道:“走了这么久,也不休息一下?”杨溢道:“不累。”静轩怒道:“你不累!我们就不累么?”杨溢一怔,然后慢慢的走了回来,坐在了静轩旁边,静轩一把推开杨溢,道:“去去去!你去那边坐!” 杨溢心情本就不佳,现在又被静轩这么一推,更是不高兴,用鼻子重重出了口气,找了另一块岩石坐下。刘随看了看四周,出了静轩与玉妍坐的那一块与杨溢坐的那一块,便没有多余的岩石了,刘随又怕静轩也推自己一把,又不愿与杨溢同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沉默了半天,杨溢开口问静轩道:“静轩,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忠心于刘备?”静轩道:“我不是怕你们不能做朋友嘛?”杨溢道:“朋友?你明明知道曹丞相与刘备势同水火,还让我与他做朋友?难道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静轩听杨溢这么一说,也生起气来,道:“怎么?势力不同就不能做朋友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道理?你看看张将军,他不也与关羽是好朋友么?”静轩指的是张辽,张辽与关羽虽然属不同势力,但私交甚笃。 杨溢一窒,没了话语。刘随冷冷一笑,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装作刚认识我?可瞒得我好辛苦啊!”杨溢怒道:“谁装作与你刚认识了?我本来就是刚认识你!”静轩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忙道:“别说了!”二人一起看了静轩一眼,不敢再说,一起将头转了过去。 静轩轻轻叹了口气,道:“性游,是我不让雄之告诉你的。”刘随一奇,问道:“为什么?”静轩道:“我是怕你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接受不了,所以才瞒你的。” 刘随笑了一声,道:“你们瞒得了我一时,瞒得了我一世么?我迟早也会知道这个事情,不如早早的告诉了我,让我早一些脱离痛苦,若时间长了,只会让我更加恼怒!”恼怒么?应该是伤悲吧,刘随口不择言,没有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思。 静轩道:“我还不是怕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想不开?依你的性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告诉你,那是你对我的感情也淡了,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觉得伤悲。” 刘随冷笑一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永远淡不下来的。”这一句话,包涵了刘随多么深的情谊?玉妍听在耳中,心中满不是滋味。 静轩叹了口气,道:“那现在你知道了,是怎么个想法?”刘随闻言,支吾道:“我……我……”千头万绪,一下子涌上了刘随心头,刘随眼眶突然变红,差点流下泪来,那么多年,那么多天,换来的却是你嫁给别人,这样的心情让刘随怎能不伤悲? 虽然刘随强忍住了眼泪,但红红的眼眶却被众人看在眼里,玉妍心中一酸,走到刘随身旁,轻声道:“刘随哥哥,别难过,别难过了好么?”刘随看了看玉妍,对玉妍的愧疚感又涌上心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静轩道:“你看玉妍妹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却不愿娶她,我真是为玉妍妹妹叫屈哦。”静轩的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刘随的心:“你嫁给了别人倒还罢了,竟然还让自己娶别的女子,难道我就连爱你的权利也没有了么?” 刘随这样想着,凄凉的笑了两声。静轩知道自己的话会刺痛刘随,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斩断刘随对自己的情意。 刘随笑声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静轩暗料刘随的心情平静了许多,问道:“现在林师叔不肯收你们,你们准备怎么办?”刘随道:“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静轩又问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嗜狱猖狂?”杨溢道:“玄奕门的前辈会办妥这些事情的。” 静轩神情惊诧,道:“难道你们就这样撒手不管了?”杨溢与刘随齐声道:“管不了了!”二人一起说出同样的话,又一起瞪了彼此一眼。 静轩无奈的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孩一般?难道就不能学学我与玉妍妹妹和睦相处么?”杨溢闻言,怒道:“和睦相处?我怎能与刘备的爪牙为伍?”刘随也是一怒,道:“我绝不能与夺走我心爱之人的家伙做朋友!” 刘随这一句话出口,玉妍的面上便是一阵哀怨,刘随正在气头上,说话完全没有考虑到玉妍的心情。 静轩再也没有耐心了,也是一怒,道:“好!你们爱怎么便怎么,我还懒得管了呢!”转头对玉妍道:“玉妍妹妹,我们走!”也不等玉妍回答,便拉了玉妍的手,远远的走了开去。二人离去,刘随与杨溢莫名其妙的又对望一眼,然后重重的将头甩开。 静轩拉着玉妍走着走着,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问道:“玉妍妹妹,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混蛋长得挺像?”玉妍点点头,道:“是啊!我第一次见杨大人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挺像刘随哥哥。” 静轩白了玉妍一眼,道:“怎么不说是你家刘随哥哥长得像我家杨大人呢?”玉妍闻言,尴尬的一笑,静轩又道:“他们不会是兄弟吧?”玉妍一奇,道:“真的?” 静轩笑道:“当然是假的,一个姓刘,一个姓杨,怎么可能是兄弟?刘杨,牛羊,这两个家伙还真是,牛羊都爱吃草,他们都爱钻牛角尖。”玉妍听静轩以牛羊来比喻二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面色又沉了下来,问道:“他们两个,不会有问题吧?” 静轩笑了一笑,道:“放心吧,他们虽然爱钻牛角尖,但却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过一会就没事了。”玉妍将信将疑的道:“是么?”虽然静轩这样说,但毕竟刘随与杨溢就在不久前曾以性命相搏,玉妍不禁还是担心起来,静轩道:“是啊,你就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打了。” 静轩与玉妍在不远处坐下休息,夜幕渐渐的降临。刘随躺在地上,杨溢也躺在了岩石上,二人一起看着天空,只见那满天繁星连成了一片,相互辉映,甚是美丽,星光撒在二人身上,二人都感到十分的舒服。 刘随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喂,我们真的不能做兄弟了么?”杨溢没有答话,刘随又叫了一声:“喂!我和你说话呐!”杨溢转过头来,问道:“是和我说话么?”刘随道:“自然是你,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么?” 杨溢又将头转了回去,道:“我还以为有一个叫‘喂’的人出现了呢。”刘随淡淡一笑,道:“别说笑了,哪里有叫‘喂’的?”顿了一顿,又道:“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做兄弟?” 杨溢也叹了口气,道:“我确实很想与你做兄弟,但我们所属势力不同,若是他人还好说,偏偏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势力。”刘随道:“就不能像静轩说的那样和和睦睦的?” 杨溢想了想静轩的话,确实张辽与关羽的交情不错,而曹操也没说张辽什么重话,但张辽与关羽的情况不同,曹操是敬重关羽忠义,所以才没有为难张辽,但刘随不是关羽,自己也不是张辽,怎能相提并论? 想来想去还是不可能,便摇了摇头,却问道:“你是怎么了?刚刚还说决不与我做朋友,现在却问我这个问题,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刘随笑了一笑,道:“那是在气头上嘛,谁没有个失言的时候?我想了这许久,静轩选择了你,或许是因为觉得与你在一起能够得到幸福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嘛。” 转过头,笑问道:“你也不一样?刚刚还说不能与我为伍,现在却在这里与我聊天。”杨溢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也蛮舍不得你这个兄弟的,怎奈你我所属势力不同,是不能……”突然灵光一闪,叫道:“对了!”刘随一奇,问道:“怎么?”杨溢嘿嘿一笑,道:“我有办法了。” ------------ 第23章 四十四、恨 曹 刘随闻言一奇,问道:“你不是坚决不与我为伍么?还能有什么办法?”杨溢笑道:“我带你去见曹丞相,若曹丞相也器重你,那我就可以像张辽将军那样与你继续来往了。”刘随冷笑一声,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去见曹操。” 凭刘随的才能,曹操必看得起刘随,杨溢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却没想到刘随一口就回绝了,心中不禁有一丝失望,道:“那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刘随笑了一笑,道:“何必如此为难?我们私下是朋友,在战场上是敌人,这不就行了?” 杨溢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能不钻牛角尖了?放下你心中的想法与我去见一见丞相又怎么了?”刘随也到:“那你就不能不钻牛角尖?放下你心中的想法私下与我继续做兄弟又怎么了?”二人互不相让,都放不下自己心中的那些成见。 静轩与玉妍坐在一旁,玉妍心慌的问道:“姐姐,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们两个,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静轩本想说不用,但看玉妍这焦急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啦,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 玉妍点点头,静轩便向刘随与杨溢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刚到,便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心中不禁觉得好笑,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争执啊?” 二人听到静轩的声音,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一起看着静轩。静轩道:“看来你们两个都冷静了许多,至少愿意说话了。” 二人对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静轩又道:“你们啊,真的像小孩一样,这样吧,性游你就与我们一起去一趟许都,先见曹丞相,若曹丞相不允你与雄之私交,你转身便走,我就不信曹丞相连个人交友都要限制了。还有你,” 说着话锋转向杨溢,“如果曹丞相不允,你就瞒着曹丞相与性游来往,有何不可?”交友本就是人的自由权利,不管是不是敌对势力,只要不通敌,就没有关系,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被这两人钻了一下牛角尖,变得复杂无比,明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在二人看来无比复杂的问题,静轩却轻而易举的便说了出来,刘随闻言眉头一皱,道:“让我去见曹操,这……”静轩道:“这什么这?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能把你心里的成见放一放?”杨溢赞同的道:“对啊,曹丞相见了你,必喜爱得紧。” 静轩的话合了杨溢的心意,杨溢自然赞成,静轩却白了杨溢一眼,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若是曹丞相不允,你也得私下与性游继续做兄弟。”杨溢一窒,凭杨溢的性格,要做到这件事情倒是十分困难的。 静轩见二人都没有说话,心中一怒,喝道:“听到没有?”二人浑身一颤,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二人从来就没有见过静轩骄横的模样,一旦静轩骄横起来,就算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个人,也不敢相违,在某些方面,静轩或许比嗜狱更加可怕吧。 于是一行四人便往许都行去,待到许都之时,已经是过了三日。 杨溢对静轩道:“静轩,你带玉妍回家去休息吧,我与他去见丞相。”说罢指了指刘随,静轩点点头,道了声:“好。”便拉着玉妍回家去了。杨溢见刘随面带为难之色,脚步停驻不前,便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这个时间曹操正在议事厅内与诸位将官议事,杨溢跟随曹操也有一段时日了,所以也了解曹操的生活习性,直接便将刘随带到了议事厅。 曹操正与众人商议南下取荆州的事情,忽有一人来报:“启禀丞相,杨溢杨大人在门外求见。”曹操闻言,喜上眉梢,道:“哦?雄之回来了?快快请他进来。”这人领命,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曹操笑着对众人道:“雄之回来得正好,此次南下取荆州,正好让雄之打上一卦,看看是凶是吉。”杨溢颇有人缘,与众多将官相处融洽,众人听得杨溢归来,心中都有一丝欢喜,其中以夏侯惇最甚。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不欢喜,徐庶一听是杨溢,面色便立刻沉了下来。 不一会,杨溢与刘随一起进了议事堂,曹操笑呵呵的站起身,迎了上来,道:“雄之你到哪里去了?”杨溢笑了一笑,脑中突然想起林无悔的话来,面上神色一变,又恐曹操瞧出倪端,立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私事。” 曹操道:“回来就好。”侧眼看见了刘随,问道:“这位是……”杨溢笑道:“哦,这位是我的朋友,姓刘名随,字性游。”杨溢介绍完毕,见刘随没有动作,连忙拉了拉刘随的衣袖。刘随瞪了杨溢一眼,满不愿意的对曹操行了一礼,没好气的道:“在下刘随,见过丞相。” 在场众人见到刘随,有两个人十分惊讶,一个是夏侯惇,另一个便是徐庶。 曹操也不在意刘随的态度,笑了一笑,坐回原位,道:“既然是雄之的朋友,便请坐吧。”刘随也不客气,坐了下来。曹操看了看众人,道:“继续刚才的话说,刚才荀彧先生所言……”夏侯惇打断了曹操的话:“丞相!军机大事怎能让外人知晓?” 曹操问道:“在此的均是我心腹之人,何来外人?”夏侯惇一指刘随,道:“他难道不是外人么?”曹操一摆手,道:“诶,刘随乃雄之的好友,不算外人。” 夏侯惇道:“丞相有所不知,这刘随曾在刘备帐下做过校尉,现在虽然下野,但仍忠于刘备,若是他将此间事情透露给刘备,又怎生是好?” 曹操闻言微微一惊,思索了一阵,呵呵笑道:“元让多虑了,他既然已经下野,便证明他在大耳贼处不如意,才与雄之一同前来投我,”然后对这刘随一笑,道:“是也不是?” 杨溢与徐庶听夏侯惇将刘随的来历说了出来,心中不禁都慌了起来,但又听曹操这么一说,心下又是一宽。 谁知刘随竟然不领情,听曹操辱骂刘备为大耳贼,心中好生恼怒,骂道:“奸贼!你竟敢辱骂刘皇叔为大耳贼?你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竟然还敢在此揣度他人心思,自以为是!莫说我在刘皇叔帐下没有不如意,就算不如意,我投谁也不会投一个篡国之贼!” 刘随此言一出,众人都紧紧皱起了眉头,均感刘随无礼,杨溢与徐庶心都揪了起来。曹操更是恼怒,高声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刘随冷冷一笑,道:“哼,我再不是东西,也一心忠于汉室,不似你一般阴险诡诈,口是心非。”杨溢急喝道:“刘随!住口!”杨溢是担心刘随的安危,所以才让刘随住口,但已经晚了,曹操大怒道:“左右!给我拿下这个狂徒!” 曹操一声令下,便从议事厅外走进了四名手持长枪的卫士,一齐向刘随攻去。刘随看了看四周,心道:“徐前辈也在此处,这里地势太窄,不能伤到徐先生。” 想罢右手一揽,将四柄长枪揽在腋下,然后飞身跃起,双腿鸳鸯连环踢向四名卫士,那四名卫士哪里招架得住?纷纷倒地,刘随脚一点地,飞出了议事厅。 刘随所想不无道理,其实以徐庶的修为,刘随是不可能伤到他的,但徐庶现在身在仕途,不能够实用玄学,否则必缩短寿命,所以就算刘随不慎攻来,自己也不可还手,刘随这一出议事厅,确实是在为徐庶着想。 曹操领着众人追了出来,指着刘随道:“谁与我拿下这人?”夏侯惇一声大喝,跳了出来,双掌齐出,攻向刘随。 刘随看准夏侯惇的来势,“唰唰”两剑,向着夏侯惇的手心刺去,夏侯惇在玄奕门上见过刘随的剑招,知道刘随的剑法十分厉害,不敢轻敌,将手缩了回去,身子一转,转道刘随的右手边,反身又是一掌拍出,攻向刘随的右肩,刘随抽身后退,又挺剑反攻。 刘随与夏侯惇你来我往数个回合,不分胜负,杨溢在一旁干着急,对曹操道:“丞相!这……”曹操瞪了杨溢一眼,道:“我还道你为我带来一个人才,不料却是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的手下!你还敢求情?”杨溢一窒,不敢再说,想要上前帮助刘随,却又奈何曹操就在身边。 刘随一剑完结,正自后退,想避开夏侯惇的攻击,不料夏侯惇右臂突然伸长,将刘随的手臂抓住,奋力一扯,扯到了自己的身前,刘随一惊,正要反抗,却听夏侯惇轻声道:“刘随,我诈败与你,你赶快离去。” 刘随一奇,不知夏侯惇是何用意,不过这个当口上也来不及去想,更不可能去问,突觉夏侯惇的手劲一送,刘随大喝一声,急忙回身一剑刺向夏侯惇,夏侯惇也不躲闪,左肩上中了一剑。刘随一怔,只见夏侯惇对刘随打了个眼色,刘随会意,急忙施展轻功逃了开去。 ------------ 第24章 四十五、曲 子 “夏侯惇为什么要帮助我?他在玄奕门的时候不是要置我于死地么?”刘随这样想着,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过既然能够逃出来,便是万幸了,若不是夏侯惇,就凭刚才在场诸将,如徐晃、许褚、夏侯渊、曹仁等人,自己怎能逃得脱?心中也感激起夏侯惇来。 议事厅,曹操重重一哼,怒道:“夏侯惇!你为何放走那个狂徒?”夏侯惇没有答话,曹操见夏侯惇不答话,更是恼怒,喝道:“说!”夏侯惇沉吟了一阵,道:“丞相,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放走刘随。” 曹操见夏侯惇如此直接的承认了,心中的怒气反而消了许多,长长的出了口气,问道:“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一定要放走刘随。”于是夏侯惇便将在玄奕门上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诉了曹操。 曹操听完,将信将疑的道:“你所说的可当真?”夏侯惇道:“句句实言,属下绝不敢期满丞相。”夏侯惇自曹操起兵起开始跟随曹操,那份忠心曹操是知道的,但曹操向来不信神鬼之说,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就算是刘随出现,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徐庶,现在开口说话了:“丞相,夏侯将军所言不虚,我前日已见长安方向的那片红云,十分诡异,嗜狱降世也是自然。”徐庶与郭嘉是同门师兄弟,徐庶如此一说,曹操的心中便多信了三分。 杨溢又道:“丞相!此事千真万确!”曹操看了看杨溢,又想了想夏侯惇的话,问道:“元让说你与刘随在玄奕门大战,那是为何?” 杨溢听曹操这么一问,心中一喜,道:“那是因为我与他身处敌对阵营,日后若他学会高明武艺,想除掉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了,不如趁着他尚不如我的时候杀了他。” 这种话让杨溢自己来说不免有些自夸的意思,但事到如今,已经不能顾及这么多了。曹操是何等人?曹操会用人,更会识人,他知道杨溢不是那种爱卖弄自己的人,听杨溢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将刘随带来是为何?” 杨溢便将自己的想法对曹操说了一遍,曹操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道:“雄之你真是多虑了!虽然身处敌对阵营,但也未必不可私交啊!你看张文远、徐公明与云长,交情不也不错么?” 曹操指的是与关羽颇有交情的张辽与徐晃,杨溢神情紧张的道:“可是,我并不是张辽徐晃二位将军,而刘随也不是关将军啊!”曹操笑了一笑,道:“我看那刘随也是忠义之人,其节甚至在云长之上。” 杨溢一奇,问道:“何解?”曹操到:“云长见了我,不管是敌是友,好歹对我要以礼相待;反观刘随,并不受世间礼法束缚,是恨我便是恨我,根本不加修饰,且与云长一样,只忠于刘备,有这样一个人恨我,我反感到荣幸。” 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道:“是我福薄,云长与刘随这等忠义之人竟不为我所用,可惜,实在可惜。”曹操的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正面职责自己,但已经表示自己刚才想要杀刘随的心是错了。 杨溢明白曹操的意思,不禁大喜,道:“那丞相是允许我与性游有私交了?”曹操点点头,道:“我也希望能与他成为至交好友,但见他如此恨我,只怕是不可能了。” 顿了一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雄之,我暂时辞去你的官职,你专心与刘随对付嗜狱,只要你有需要,诸将你可随意调动。”杨溢受宠若惊,拱手道:“多谢丞相!”然后辞别曹操,退了下去。 杨溢这边是出奇的顺利,心结也解了,就不知刘随那边变成了什么样子,带着刘随来见曹操,只怕刘随对自己的成见更大,心道:“不知性游怎么样了。” 刘随从议事厅跑了出来,一路询问杨溢的住处,径直来到了杨溢的家,拉了玉妍的手便走,静轩见状,问道:“怎么这么急?”刘随道:“哼,我一见曹操气就不打一处来,与他闹翻了!”静轩闻言一惊,叫道:“刘随!你怎么这样?” 刘随道:“我就是这性子,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在许都呆了,得速速离去。”静轩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你去吧,这里我想办法帮你挡着。”停了停,又道:“你别走太远,我让雄之去找你。”刘随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便与玉妍离了开去。 大白天,刘随的身上除了那柄长剑,也没有其他的事物,很顺利的便与玉妍出了许都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下,玉妍看了看刘随,只见刘随的面色难看,小心的拍了拍刘随的后背,道:“刘随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刘随正想为什么夏侯惇会帮助自己,想得出神,被玉妍这么一拍,全身一抽,回过神来,对着玉妍一笑,问道:“啊?你刚才说什么?”玉妍叹了口气,道:“我问你在想什么呢。”刘随一笑,道:“哦,没什么。” 刘随不愿意对玉妍吐露心事,让玉妍觉得好受伤,淡淡的道:“刘随哥哥,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刘随一怔,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玉妍托着下巴,看着远方,道:“自从你与静轩姐姐见面以后,你就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刘随仔细想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尴尬的道:“哦,这段时间我的心里比较乱,对不起。”玉妍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你能开心起来。”刘随闻言,心中一动,摸了摸玉妍的头顶,道:“小傻瓜,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玉妍道:“刘随哥哥,你不用骗我了,你在我面前的高兴都是装出来的,但是与静轩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虽然没有笑,我却知道你的心里很高兴,这些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玉妍越说,刘随心中就越内疚,明明是下定决心要忘了静轩,却反而更忘不掉了,不过忘不掉又有什么用?尘埃已落定,自己再执着也没有用,也许真的是要到一切事实都摆在面前,才会看透吧? 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玉妍,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玉妍没有说话,只将目光放在刘随的身上,刘随又道:“我一直等待静轩,换来的却是她嫁给了别人,我已经知道我自己的等待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了,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值得庆幸的。” 玉妍心中一阵好奇,问道:“什么事情?” 刘随用充满柔情的眼光看着玉妍,道:“就是我没有错过你。”玉妍脸上一红,道:“你又在说笑了。”虽然玉妍并不怪刘随,但毕竟刘随有过那么一次说话不算话,所以刘随这样一说,玉妍知道其中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稳。 刘随知道玉妍心中的想法,笑了一笑,将玉妍拥在了怀里,道:“这一次与上一次不一样了,静轩已经嫁给了别人,我再等也等不回来了。” 玉妍顺从的靠在刘随怀里,红着脸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刘随闻言全身一颤,支吾道:“啊?这……再说,再说吧,呵呵。”玉妍嘟起了嘴,道:“你在敷衍我!” 刘随见玉妍这个模样,还道玉妍真的生气了,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这么急。”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我唱首曲给你听吧。” 刘随有意岔开话题,玉妍一听刘随说要唱曲,心中一奇,果然被刘随将心思移了过来,道:“刘随哥哥你还会唱歌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刘随笑了一笑,面上露出淡淡伤感,道:“这首曲子,是我为静轩而作的。” 玉妍闻言,心中有些不悦,道:“哦,是给静轩姐姐作的曲子啊?你还会写词啊?我都不知道呢。”刘随知道玉妍是在挖苦自己,也不说破,又道:“我没学过音律,也不懂得文辞,只是随意一写,你听了可不准笑我。” 玉妍虽然不悦,但也想听一听刘随为静轩作的曲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便道:“好,我不笑你。”于是刘随轻轻的吸了口气,轻轻的唱了起来: 一个人站在风尖浪口等,今天的天气,有一点寒冷。 看蝴蝶成对从眼前飞过,我的心,隐隐作痛。 等和我有约定的那个人,虽然我知道,约定已不真。 不管我爱你爱得有多深,你的做法,让我又爱又恨。 你对我说你,现在很幸福,那一个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 我感到遗憾,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白费了痴痴的等。 你说我是你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 你却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为你伤神。 那么多年,那么多天, 我一直守护着我们的诺言。 你说我是你这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 你却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为你苦等。 这么多年,这么多天, 等来的,却是你嫁给别人。 忘了吧,你已嫁给了别人。 刘随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动听,却也属中上,将这首曲子唱得无比的凄凉;刘随虽然没有多高的学问,却将自己的经历描述了出来,明明知道约定是假的,却还是痴痴的等,这种等待,就是将自己置于悲伤的风口浪尖处;六年来的等待,最终的结果就是静轩嫁给了杨溢,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在刘随的心中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 第25章 四十六、草 庐 玉妍听了这首曲子,出乎意料的没有嫉妒,眼中反而有泪光在打转,因为她知道这是刘随对静轩的最后一份思念,这一首曲子,刘随将对静轩的感情彻底掐断在里面。 刘随唱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露出笑脸,转过头来问道:“怎么样?”玉妍连连点头道:“好听。”刘随笑了一笑,没有说话。玉妍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刘随道:“等一等吧,静轩说过要让雄之来找我的。”玉妍“恩”了一声,轻轻的哼起了刘随的那首曲子。 “性游!玉妍姑娘!”远远的传来杨溢的声音,刘随探出头去,见杨溢在官道上行走着,急忙招手应道:“我在这里!”杨溢转头见到了刘随,笑了一笑,走了过来。 杨溢走近,刘随狠狠的瞪了杨溢一眼,道:“都是你,叫我去见曹操,这下好了?”杨溢一怔,道:“怎么怪我了?是你自己答应的!”刘随道:“我嘴上答应,心里可没有答应,一见曹操,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杨溢笑了一笑,道:“是了是了,要是我见到刘备,也许会与你一样。” 刘随停了一停,不解的问道:“雄之,我相信你看得出来,你说夏侯惇为什么要放我走?”杨溢闻言一笑,将事情对刘随说了一遍。刘随听了一奇,道:“这曹操还真是善变啊!刚刚还要捉我杀我,现在又允许你与我来往了。”转眼看了看杨溢,道:“不会有诈吧?”杨溢正色道:“你不信丞相,难道还不信我么?”刘随见杨溢认真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好了,我说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 杨溢也是一笑,道:“好了,现在我这边没问题了,丞相也暂时辞去了我的官职,我可以放心大胆动用玄学对抗嗜狱,我们这就上灭天教去找林前辈吧。”刘随想了一想,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杨溢道:“有什么事情?我与你一起去,也好有个帮手。”刘随连忙摇手,道:“不用了,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是先去找林前辈,我随后就来。”杨溢心中大奇,不知刘随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刘随要自己一个人独行,杨溢也不好厚着脸皮跟去,于是一拱手,道:“那好吧,我们灭天教上见了。”刘随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开去。 玉妍跟在刘随的后面,问道:“刘随哥哥,你要去哪里?”刘随道:“我想回寒雨阁看一看。”玉妍闻言,点了点头,毕竟那是刘随与李季一同搭建起来的家,上次带着玉妍行走江湖,随时都可以回来;这次刘随上灭天教,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得来了。 许都距离新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刘随与玉妍一路嬉笑打闹,甚是开心,也不在乎路途远或不远,这是刘随第一次真心真意的对玉妍笑,没有对静轩的思念,是那么纯净的情感,玉妍可以感觉得到,所以也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回到寒雨阁,寒雨阁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动,只是久没有人打理,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刘随叹了口气,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似乎与过去不同了。”玉妍看了看刘随,问道:“有什么不同?”刘随道:“过去,我为了多挣点钱,四处为人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但有小圆小山的打闹,有李季与我抬杠,有你做的饭菜,我感到十分的充实。”玉妍又问道:“那现在呢?”刘随道:“现在,小圆和小山被石先生带走了,李季也去拜师学艺,只剩下你和我,心中难免有些寂寞。” 刘随过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来,宁愿自己扛着,现在却能够说出自己有些寂寞,刘随变了,放掉了对静轩的感情,似乎在一刹那间懂得了许多。玉妍淡淡一笑,道:“他们会回来的,而且有我在你的身边,我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刘随也是一笑,点了点头,将玉妍揽在了臂弯之中,看着这间自己一手盖起来的房屋,心中无限感慨。 过了一阵,玉妍问道:“回也回来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上灭天教去?”刘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玉妍,道:“我们去看看诸葛先生,许久不见了,怪想念他的。”玉妍点头道:“好啊。”于是刘随与玉妍便往隆中方向行去。 隆中,一片和谐,农民耕田中稻,不时还传来一声高歌,仿佛这世间的征战与他们无关一样。刘随与玉妍打听了诸葛亮的住处,径直往不远处的竹林行去。穿过竹林,一间草庐出现在眼前,草庐四周均有水流环绕,以小桥连接水流两端,十分幽静,刘随不禁赞道:“诸葛先生果然会寻住处。” 二人走过小桥,刘随轻轻的叩响了院门,一个小童将门打开,见是一对年轻男女,微微一笑,拱手问道:“二位有何事?”刘随还了一礼,道:“我叫做刘随,这位是玉妍,乃诸葛先生的好友,烦请通告先生。”小童道:“莫非是刘性游?”刘随点点头,道:“正是。”小童让开了道,招呼二人进门,道:“我家先生说了,若是刘性游来访,无须通告。”刘随一笑,道:“多谢。”玉妍也对着小童笑了一笑,跟着刘随走向草庐。 二人走到草庐门前,却听见庐中有人正在交谈,刘随心中一奇,停住了脚步,从门缝中看了过去,心中不禁一惊,庐中谈话之人一个是诸葛亮,而另一个,正是刘备。 只听刘备道:“汉朝的统治崩溃,董卓、曹操先后专权,皇室遭难出奔。我不能衡量自己的德行能否服人,估计自己的力量能否胜人,想要为天下人伸张正义,然而智谋浅短、办法很少,就因此失败,弄到今天,仍然只能依附他人。然而我一心匡扶汉室,请教先生,我应当怎么办呢?”诸葛亮呵呵一笑,道:“皇叔稍待,门外有客到,皇叔想必也认得。”刘备闻言一奇,向着门外看去。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吼道:“大胆!是谁敢偷听我哥哥与卧龙先生交谈?”吼声如雷,拥有此声音的人正是张飞。 刘随听诸葛亮已知道自己到来,觉得自己不好面对刘备,正要离开,一转身,又见到关羽与张飞来了,这下是躲也躲不过去,刘随只得尴尬的笑了一笑,拱手道:“二位将军近来可好?”张飞一见是刘随,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啊!来来来,俺正想与你再战一回。”说罢将衣袖翻转,露出了两条手臂来,关羽笑道:“三弟,怎么一见性游便想动手?你这么做好生无礼。”张飞闻言一怔,然后呵呵一笑,道:“也是,也是。” 刘备一听是刘随,心中大喜,站起身走了出来,见果然是刘随,哈哈一笑,道:“性游!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刘随本以为刘备会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但听刘备的语气,哪里有丝毫怪罪之意?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满脸歉意的道:“主公,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刘备笑道:“诶,上次是我太心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关羽道:“性游你刚才叫我哥哥主公,证明你心还是向着我哥哥的,今日既然见到了,不如就这样回来吧?”刘随闻言一惊,没想到关羽会邀请自己重回刘备麾下,道:“这……不好吧?”张飞高声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这样婆婆妈妈!” 刘随在玄奕门呆了段时间,知道若身在仕途便不能动用玄学,心中犹豫起来。诸葛亮一笑,道:“性游,刘皇叔如此盛情,你又怎能推却?”刘随道:“可是……”诸葛亮一摆手,道:“性游,不用担心,呆会我与你说。”刘随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多谢主公不计前嫌。”刘备大喜,道:“好!好!”然后定了定神,对诸葛亮道:“先生,我们继续相谈?”诸葛亮点了点头,对刘随等人道:“你们也进来吧。”众人依言走进了草庐。 众人在草庐中坐下,诸葛亮道:“皇叔所言,亮深知之,既然皇叔有匡扶汉室之大志,亮便随意说一说。”刘备面色一凛,拱手道:“请先生赐教。”刘备对诸葛亮恭恭敬敬,关羽与张飞却在一旁心中不悦,暗道:“这年轻书生,能有什么能耐?”只见诸葛亮取出一副地图,挂在屏上,问刘随道:“性游有何看法?” 诸葛亮没有回答刘备的问题,却转而问刘随,关羽张飞心中更是不喜。刘随仔细看了看地图,思索了一阵,道:“依我看,北有曹操,南有孙权,兵强马壮,以主公之力,现在尚不能敌,荆州乃用武之地,非其主而不能守,刘表必守不住,但如果是主公的话,就算是曹操也不可撼动,只是……”诸葛亮与刘备齐声道:“什么?”刘随道:“刘表与主公都是汉室宗亲,若主公占据荆州,只怕惹天下人耻笑。” ------------ 第26章 四十七、对 策 刘备乃当世之英雄,自然有一份称雄天下的野心,不过刘备向来以仁德待人,虽然十分想占据荆州,但刘随这么一说,刘备的心里也多了一分疑虑,沉吟了半晌,转头看向诸葛亮,问道:“以先生之见,我当如何?” 诸葛亮笑了一笑,道:“性游之言虽然有理,但我并不赞同。”刘备与刘随同时“哦”了一声,刘备道:“请教先生。” 诸葛亮指着地图,道:“自董卓叛乱以来,各地豪杰同时兴起,占据各州,连接各郡的人多得数不清。曹操与袁绍相比,名声低微,兵力又少,然而曹操最终能够打败了袁绍,凭借弱小的兵力成为强者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时机好,而且也是人的谋划得当。现在曹操已拥有百万大军,挟持皇帝来号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刘备点了点头,曹操目前兵强马壮,确实不能与其正面交锋。 诸葛亮顿了一顿,又道:“孙权占据江东,已历三世,地势险要,民众归附,帐下文武忠义之人数不胜数,可以把他作为外援,却不可谋取。荆州北凭借汉水、沔水,可以将从这里直到南海一带的物资全部取得,东面和吴郡、会稽郡相连,西边与巴郡、蜀郡相通,乃兵家必争之地,非其主而不能守,刘表没有能力守住它。”这句话与刘随见解相同,刘随心中不禁有一丝得意,却没有表露出来。 诸葛亮又道:“此乃上天拿来资助将军的,皇叔是否有意夺取它呢?”刘备自起兵平黄巾以来,一直没有自己的地盘,说不想取荆州那是假的,但刘随的话又烙在心中,不禁思索起来。 诸葛亮知道刘备的心思,笑了一笑,继续道:“益州地势险要,有广阔肥沃的土地,是个富饶的地方,高祖凭借它建立了帝业。刘璋昏庸懦弱,张鲁又在北面威胁着他,那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刘璋却不知道爱惜。有才能的人都渴望得到贤明的君主。皇叔既是皇室的后代,威信和义气广布于天下,广泛罗致英雄,思慕贤才,如饥似渴,如果能占据荆、益两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和西边的各个民族和好,又安抚南边的少数民族,对外联合孙权,对内革新政治;一旦天下形势发生了变化,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向宛、洛方向进军,皇叔亲自率领益州的军队出兵到秦川,百姓谁不用箪盛饭,用壶盛浆来欢迎您呢?如果能这样做,那么称霸的事业就可以成功,汉室的天下就可以复兴了。” 诸葛亮停了一停,又道:“然后曹操在北,孙权在南,而皇叔跨有荆州、益州两地,天下三分之势便可形成。” 诸葛亮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刘备听完如梦初醒,大喜道:“好!先生还未出山,便知天下三分!真伊尹周公不及!还请先生能够出山相助,以成大业!” 刘随听了诸葛亮的话,心中十分钦佩,但刘备与刘表同是汉室宗亲,要刘备取而代之,刘随心中是不能接受得,于是一拱手,道:“主公……” 刘备知道刘随想要说什么,但此乃天下大业,刘备又正在兴头上,只一摆手,道:“性游不用多说。”刘随只得住嘴,刘备又对诸葛亮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诸葛亮淡淡一笑,道:“我闲散已久,无意功名。”刘备闻言大失所望,本来想着若是得了诸葛亮,那一统天下岂是梦幻?但诸葛亮却一口回绝了刘备的邀请,刘备一想自己的心愿难以达成,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纵然有先生高见,但苦无贤人辅佐,凭备之力,此策只怕难成啊。” 诸葛亮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便仰观天文,选定了自己的主子,那便是刘备这颗霸气皇气兼备的星。 但诸葛亮性子有些古怪,虽然心中想要跟刘备去,但还是要推脱一番,见刘备这个表情,若自己再不答应,那刘备就真的会离去了,于是拜道:“皇叔如此厚爱,亮愿效犬马之劳。”刘备大喜,连忙扶起诸葛亮,呵呵笑了起来。 在一旁的关羽、张飞心中不悦,私下嘀咕道:“大哥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年轻后生跑了三次,也不知此人究竟是纸上谈兵,还是有真才实学。”刘随闻言一惊,问道:“什么?主公来了三次?”张飞道:“那可不是?前两次来,都没有见到。” 刘备第一次来的时候,诸葛亮正与石韬在刘随处游玩,指导刘随玄学;第二次来的时候诸葛亮被岳父黄承彦邀去了,所以两次都没能见到诸葛亮。 诸葛亮行完君臣之礼,道:“请主公先回新野,我与性游随后便来。”刘备点点头,道:“好。”于是便走了出去,关羽笑着对刘随道:“那某就先告辞了,性游,你还欠我一场比武,切莫忘了。” 刘随也是一笑,对着关羽一拱手,关羽笑着走了出去。张飞靠到刘随身边,道:“喂,你有没有与玉妍姑娘成亲?”刘随一怔,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玉妍,没有答话。张飞纵然是个粗人,但见刘随的面上已经没有了疑虑,心中也明白了,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刘备等人离去,诸葛亮笑了一笑,刘随却是急了,道:“诸葛先生,我知道身在仕途便不能动用玄学,否则必折阳寿,过去我不懂玄学倒也罢了,现在我已经学了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两大玄学,再回仕途,只怕……”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性游,我怎会不知你心中的疑虑?”刘随道:“那先生还不制止我?” 诸葛亮道:“不必担心,你命格奇特,不受天道束缚,纵然是在官场,也可以任意使用玄学。”刘随一奇,问道:“先生如何知晓?”诸葛亮道:“掐指算天,我也学过一些。” 刘随恍然大悟,突然灵光一闪,道:“那请诸葛先生教我算天之法,日后我在主公帐下,便能算尽敌军虚实,无往而不利!”诸葛亮点点头,道:“好,你坐下来,我教你。” 这本就是诸葛亮留下刘随的用意,刘随命格十分奇特,完全不受天道的约束,若能有这样一个人相助,那一统天下之大业指日可待。但刘随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无论诸葛亮怎么教,刘随就是不能领悟,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了下来。 刘随学了一个下午,却连最基本的都没能领悟,诸葛亮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没有办法学成了。”刘随心中也是一奇,暗道:“怎么会这样?” 二人怎知天外有天,天道之外还有天道,刘随纵然不受三界之中的天道束缚,却被三界外的天道约束,给了刘随可在官场施展玄学武艺的能力,却夺走了刘随算天的才能。 玉妍一直守在旁边,已十分疲倦,不禁伸了一个懒腰。诸葛亮见状,笑了一笑,道:“既然没有办法学成,便算了吧,我看玉妍姑娘也已疲累,今日就休息,明日你与我一同去新野。” 刘随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诸葛先生,嗜狱已经成魔,我明日要启程去灭天教寻林前辈,学成武艺对抗嗜狱,只怕一时不能回主公帐下,还请诸葛先生替我向主公赔个不是。” 长安上空的红云,诸葛亮虽然看见了,也感到了魔气,不过距离太过遥远,所以诸葛亮也没放在心上,嗜狱之事也并不知晓,现下听刘随这么一说,不禁一奇,问道:“嗜狱?”刘随疑道:“先生还不知晓么?”于是刘随便将嗜狱的事情告诉了诸葛亮。 诸葛亮闻言一惊,道:“什么?嗜狱已经出现了?”刘随点头道:“不错。”诸葛亮又问道:“那全明呢?全明是不是也去过玄奕门了?”刘随一奇,问道:“先生如何知晓?” 诸葛亮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遭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顿了一顿,又道:“事不宜迟,性游你明日便速速去灭天教,主公这边我来说。”刘随应了,进屋休息去了,心中暗道:“诸葛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 次日,刘随早早的起身,准备往灭天教方向去,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玉妍,淡淡一笑,走了出去。诸葛亮早已在门外等候,见刘随出来,便笑着一拱手,刘随还了一礼,道:“诸葛先生,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诸葛亮道:“是玉妍的事情吧?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刘随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外。 此次一去,危机四伏,全明那一伙人又会对玉妍不利,所以刘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玉妍托付给诸葛亮最为稳妥,现在诸葛亮又加入了刘备势力,那玉妍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刘随彻底的将心放在的肚子里。 下邳外城,南门白门楼,天空忽然一声雷响,气氛极为沉闷,让人十分压抑。此处,正是吕布丧生之所,一个女子默默的来到白门楼前,手中提着一个竹篮,不知想要做什么。 ------------ 第二卷 第三卷 、吕布乱世 ------------ 第1章 四十八、拜 师 李季与刘随分别后,四处寻友,也拜访了许多门派,虽然其中不乏武艺高超的人,但与刘随相比相差无几,有些比刘随强的也强不了多少,更有甚者比刘随还要弱,憋了一肚子的苦水。 这里李季施展他那妙手空空的绝活从一欺压百姓的富豪怀里摸来了一个钱袋,正在襄阳城外一间小酒馆内十分不痛快的饮酒,心道:“怎么就没有一个像样一点的?这样下去让我怎么学到高深的武艺?”越想越是不痛快,不禁重重的“哼”了一声,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李季的左手边那张桌子坐着一个中年人,此人样貌丑陋,身穿一身粗布短衫,手持一把十分小巧的扇子,见李季这个样子,这人走到了李季的身边,问道:“与你同坐一桌,介意否?” 这人说得直接,李季也不好推辞,又赶上心情不好,便没好气的道:“你坐吧。”这人笑了一笑,坐了下来。 李季只管饮酒,这人笑脸盈盈的看着李季,突然问道:“怎么不点一些下酒菜?”李季道:“独饮闷酒,何须菜肴?”这人道:“你若不介意,我赔你饮酒。”李季看了看这人,点点头,道:“好。” 这人又道:“那能否点一些下酒菜?”李季看了看这人,心道:“这人好不客气。”不过刚刚从恶富那得了许多钱财,一时豪情大发,也不在意,转头便叫道:“小二!再上一壶酒,顺便切一斤牛肉!再上几盘下酒菜!”只听小二一声吆喝:“诶!好嘞!” 不一会,酒菜上来,这人拿了酒壶,为李季斟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再斟一杯,举杯道:“来,干一杯。”李季正苦闷,想找一个人相陪,这人便凑了上来,李季心里得到了满足,笑了一笑,将满满的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这人赞了句:“好酒!”看了看李季,问道:“我看你的神色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李季一肚子的苦水正没地发泄,现在这人问了起来,正好可让李季倾诉,于是李季叹了口气,道:“我与刘大哥约定,要学好武艺再回去与他一决胜负,但这段时日以来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气,遇到的人不是庸才就是脓包,没有一个中意的,所以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这人笑了一笑,道:“哦?你那刘大哥是谁?你要与他一决胜负,莫非是你的仇家?”李季神色突然暗淡下来,道:“非也,刘大哥是我的恩人。” 顿了一顿,又道:“只要能胜过刘大哥,我便能够给家人报仇!”这人摸了摸嘴下那一缕胡须,思索了一阵,问道:“莫非你的家人被人所害,你被那个刘大哥所救?”李季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这人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李季又看了看这人,道:“你问我这些做什么?”这人笑道:“难道不能问么?”李季一窒,道:“没有,没有。唉……” 李季又一声长叹,这人笑道:“你又在叹气了,告诉我,为什么叹气?”李季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这人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道:“恩,好像你刚才是说过。”李季白了这人一眼,道:“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人正色道:“诶!怎么会没用?把你的手伸过来。”李季一奇,问道:“干什么?”这人道:“我会摸骨啊!我先看看你的筋骨适不适合学习高深武艺。” 李季见这人样貌奇丑,心中不免有几分歧视,听这人说会摸骨,不禁暗笑道:“就你这模样还会摸骨?我看八成是在装神弄鬼。也罢,反正闲来也无事,摸就摸吧。” 于是便将右手伸了出去。这人一本正经的道:“左手!”李季一奇,问道:“伸哪只手不都一样么?”这人道:“男左女右,你不知道?”李季无奈,只得将左手伸到了这人的面前。 这人呵呵一笑,在李季的手掌上抚弄了半天,说是摸骨,也只是在李季的手掌上胡走乱摸,李季心中大是疑惑,问道:“喂!你是给我摸骨还是在装神弄鬼啊?” 这人没有回答,又摸了半天,闭着眼睛道:“恩,你确实有习武的根骨。”李季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会摸骨,但听这人这么一说,心中也不免高兴,叫道:“真的?” 这人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摸骨,从未错过。”李季笑道:“得,你就别说好听的来蒙我了,我若是真有习武的天赋,那怎么会连刘大哥的无气萧杀一式剑招也学不会?我身上也只有这些钱,还得做盘缠呢,没多的给你,你还是给别人摸去吧。”说罢将银两往桌子上一放,起身便要离去。 这人急忙拉住李季,面带诧异的道:“你刚才说什么?无气萧杀?”李季点点头,道:“是啊,无气萧杀,刘大哥的高明剑法,我却是连一招都学不会。” 这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对,无气萧杀是剑鸣的绝技,怎么会变成你那刘大哥的高明剑法了?”李季笑道:“刘大哥是剑鸣前辈的徒弟啊。”这人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然后陷入了沉思。 李季已认定这人是一个江湖骗子,见这人沉思起来,也不想再搭理,转身跨步走去。这人见李季离去,浑身一颤,如梦惊醒,叫道:“诶!等等!” 李季有些不耐烦了,转过头来骂道:“糟老头,我酒也请你吃了,骨也给你摸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了啊?”这人哪里到了“糟老头”的年纪?只不过李季随口便骂了出来,这人听李季这么一骂,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这人走到了李季的身边,笑道:“你何必生气?再说我也没那么老啊。”李季还是很不耐烦,问道:“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啊?我还忙着呢!”这人嘿嘿笑道:“你不是说你要找师父吗?”李季点点头,道:“是啊,我就忙这事呢!” 这人道:“这里不就有一个高人么?”李季闻言大奇,四处张望,连声道:“哪呢?哪呢?”望了半天也没望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回这人身上,问道:“高人在哪呢?” 只见这人笑容可掬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李季想了一想,指着这人道:“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这人笑着点头道:“然也。”李季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你?算了吧,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人依然不语,只站在原处不动。 忽然!李季感到一股强烈的劲风从这人身上吹来,十分强横,让李季感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劲风作罢,李季惊魂稍定,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许多汗珠,不禁问道:“你……你是什么来头?” 这人笑道:“你不是想要拜师吗?你觉得我够不够资格啊?”李季的功力虽然不如刘随,却也有一定的修为,这段时日见过不少江湖豪杰,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让李季感到如此巨大的压迫感。这下李季知道这样貌丑陋的人来历不简单了,急忙拱手道:“够了够了!还请前辈收我为徒!” 这人轻轻的白了李季一眼,道:“你不是觉得我在开你的玩笑么?”李季一怔,忙赔笑道:“那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么?还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我看你诚心求教,那我也不瞒你。”李季听这人的话语,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也不打岔,果然这人继续说道:“无气萧杀是激流的武学,而你的根骨却是清流根骨,没有一点学激流武学的天赋,所以那无气萧杀你再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无气萧杀在刘随的手中是何等的厉害?李季一直是想学的,但武学的两大派别也是在这段时日寻师访友的时候才了解到,这下听这人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没有学无气萧杀的天赋,李季闻言心中好生失落。 这人将李季的表情看在眼里,笑道:“不用担心,你虽然没有学激流武学的天赋,但你的根骨异常,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是激骨,尽是清骨,是学习清流武学的上上人选。” 李季闻言又是一喜,问道:“是吗?那我该学什么武艺呢?”这人笑道:“修仙玄学。”李季又问道:“在哪里去学?” 这人抚了抚胡须,道:“天下清流武学,要以玄奕门的烈阳冰寒劲为其中翘楚,其次是太平道的御雷诀,再次是清风观的天罡巽风诀与紫阳冠的地煞飞岩诀。”李季点点头,道:“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我这就上玄奕门!” 这人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李季停住了脚步,心道:“你不一口气说完,我怎么知道你说完没说完?” ------------ 第2章 四十九、吕 布 这人问道:“你刚才说,你要和剑鸣的弟子决一胜负是吧?”李季点点头,道:“是。”这人呵呵一笑,道:“好,那我教你烈阳冰寒劲。”李季闻言一奇,道:“你会烈阳冰寒劲?”这人道:“何止会,我运用得还十分纯熟呢。” 李季刚才感觉到了这人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当真非同小可,如果能得到这人的指点,那定然是受益匪浅,也不顾街上人多,当下拜倒在地,道:“徒儿李季,拜见师父!”这人哈哈一笑,道:“恩,好!你起来吧。” 李季站起身来,道:“对了,还不是师父是……”这人笑道:“我姓庞名统,字士元,人称凤雏。”这其貌不扬的丑八怪竟然会是卧龙、凤雏之一,卧龙诸葛亮的修为李季是见过的,比起刘随来要高深不知多少倍;现在与诸葛亮齐名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李季如何不惊? 过了一阵,李季回过神来,道:“那师父,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庞统道:“不急,不急,我要先考验你一番。”李季一怔,问道:“考验我?如何考验?” 庞统道:“你虽然全身清骨,但未经磨练,纵然是修炼清流武学的上上人选,可修炼起来也不能再短时间内有长足的进步。”李季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该怎么办呢?” 庞统道:“修行武艺者,乃修骨也,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有不同的两种根骨,一是清骨,一是激骨,哪种根骨被激活,便要看此人练的是哪一个流派的武艺;然而,两种根骨一般人不可同时激活,否则身子负荷不住,反伤己身,而激活根骨又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做到的,需要长时间的修行方可。” 李季闻言心中一阵失落,道:“那我就只能按部就班的慢慢修行了。”庞统指着李季,笑道:“你呀,我刚才说要考验你,你便忘了不成?”李季道:“我知道啊,师父是要考考我,看我是否适合做你的弟子。” 庞统摇头道:“非也,我是要你在短时间内激活自身的根骨,像你这种只有一种根骨的人,要激活十分容易。”李季闻言一喜,道:“师父有什么好方法?”庞统笑了笑,道:“你去一趟下邳城,待二更十分到白门楼,便知道了。” 李季“哦”了一声,问道:“那我又在哪里见师父?”庞统道:“我在江东等你,你自行问路便是。” 李季点了点头,道:“好。”说罢转身便要走,庞统又叫道:“诶!你此去可要小心啊,千万不可勉强。”李季应了,走出了襄阳城。庞统看着李季的背影,面色突然沉了下来:“要与剑鸣的弟子决战,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杨溢最先往灭天教旧址行去,所谓无官一身轻,杨溢边走边游玩,心中却有一个疑问:“丞相为何要辞去我的官职?莫非丞相已经知道了在官场不能动用玄学的事?” 行了多日,路过下邳城,见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客栈歇息。一天下来,杨溢不少听说白门楼闹鬼的事情,心下好奇,暗道:“鬼?妖魔鬼怪危害世人,我今夜不如前往一探,帮助百姓们除掉这个鬼。”打定主意,杨溢就等着时辰到。 由于白门楼闹鬼,下邳城百姓都不敢在夜晚出行,就连敲更的更夫也不出来了。杨溢算着时间,距离二更大概还有一刻,杨溢便抄上宝剑,向白门楼行去。 到得白门楼,杨溢远远的望见了一个人影,心中暗道:“莫非那就是鬼?”稍微走近一看,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手持一把长柄大刀,站在白门楼前。 当下一拱手,问道:“这位兄台,为何在此?”这人回头看见杨溢,心中有着一份警惕,回答道:“我有事要办。”杨溢道:“兄台,我听说此处二更闹鬼,所以前来驱除,还请兄台先行离去。”这人道:“不成,我就是来见鬼的。” 杨溢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我也一样。”顿了顿,问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这人道:“李季。”原来这个人便是经庞统的指点来白门楼的人,却不知为何庞统要让李季来见一见白门楼的这一个鬼。 杨溢笑了笑,也自报了姓名。李季心中其实非常的害怕,从小到大,虽然见过许多武艺高超的人,但见鬼还是头一次,人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事物总会有一些恐惧感,而李季在这方面又高出他人一倍,或许是因为偷窃吧,令李季在人前的胆子小了许多。 可一想到刘随的话,家人的仇,李季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见鬼。 突然!天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并不是普通雷响,杨溢眉头一皱,暗道:“好重的妖气。”虽然只响了一声便不再响了,但此刻的气氛却是让杨溢感到十分压抑。杨溢如此,李季更是如此,险些就坐倒在地。 一道黑气,不知从什么地方逐渐的凝聚到了白门楼的城楼之上,虽然是黑夜,但这道黑气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分明,二人看得十分清楚,杨溢将手按在长剑上,李季也将手中大刀紧紧的握住。 那道黑气逐渐凝结,突然!从黑气中出现了一柄长戟,两刃三尖,寒光凛凛,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杨溢眼光甚好,一见这柄长戟,便直了眼,不禁叫道:“方天画戟!”李季闻言一惊,道:“方天画戟?那不是吕布的兵器么?”想了一想,又道:“莫非……”方天画戟从黑气中出现,紧跟而来的是一声充满愤怒的呐喊:“曹操!刘备!我誓杀你们!” 此言一出,杨溢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道:“错不了,这冤魂正是吕布!我怎么没想到,这白门楼便是吕布丧生的地方啊!” 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被曹操与刘备击败,吊死在白门楼,心中不服,怨气凝聚,魂魄不散,化成了冤魂,每日二更在白门楼徘徊。 不管是不是吕布,既然是冤魂,那就不能坐视不理,杨溢二话不说,飞身便是一剑刺了出去,蓝光暴涨,使出了六成真力。吕布愤怒得呼号着,似乎完全没有感到杨溢攻了过来。杨溢的剑已到了吕布面门,吕布的目光仍然看着别处,杨溢心中一喜,暗道:“得手了!”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攻向杨溢的面门,杨溢大吃一惊,急忙后仰闪躲,虽然避过,但额上头发却被削了下来,杨溢以后后翻站在地上,暗道:“什么东西?莫非是吕布还击?”这一下奇快无比,若是李季,只怕一颗脑袋便保不住了。 杨溢只道是吕布还击,向吕布看了过去,只见吕布还是在那里狂吼乱骂,根本没有动过手,杨溢心中大是疑惑,决定再攻一次。 当下聚起十成的功力,大喝一声,飞身跃上,右手寒冰剑如冰封蛟龙,左手烈阳劲似九天火凰,两路并进,齐攻吕布,心道:“我倒要看看这无双武将的冤魂究竟有什么本事!” 杨溢的攻势凶猛,决心一举消灭这个阴魂不散的吕布,突然一道寒光,也不知从何处攻向杨溢,杨溢急忙躲开,烈阳劲与寒冰剑不攻自破。 杨溢站稳身形,暗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吕布并没有出手啊!”吕布面对杨溢的攻势,足不动,手不抬,只顾在那里高声咒骂,骂曹操阴险,刘备无信,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杨溢要伤到吕布的时候,都会有一道寒光攻来,逼退杨溢,却不知是从何处来的。 杨溢正自纳闷,想起李季一直站在一旁,转头看了看李季,问道:“李兄,你有没有见到……”话还没有说完,却怔住了,只见李季手中长刀刀锋已经折断,面色难看,虽然是站着的,双腿却在发抖。 杨溢惊道:“你没事吧?”李季面带惊恐的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溢看了看李季的长刀,刀锋折断处十分平滑,显然是被利刃割断,心道:“莫非是刚才的那道寒光?” 杨溢没有猜错,刚才那两道寒光,第一道没有击中李季,第二道却将李季手中的长刀刀锋平平切断,但凭杨溢的修为都只能在千钧一发时躲过,李季又怎能躲得过?别说躲过,就连寒光袭来都没有感觉到。 杨溢心中大骇,暗道:“这里并没有别人,难道真的是吕布还击?但我也没有见到吕布出手啊!”这下杨溢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看着吕布,吕布仍然在那里咒骂,骂到后来,没词了,索性又重头骂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似乎是骂够了,然后吕布转眼看了看杨溢与李季,道:“你们是谁?报上名来!”杨溢道:“我叫做杨溢,字雄之,听闻白门楼闹鬼,所以便来一探究竟。”吕布冷笑了一声,又对李季道:“你怎么不说话?” 李季浑身一颤,笑了两声,道:“我叫李季。”李季强忍住自己的恐惧,但不听话的两条腿却还是在颤抖,吕布看在眼里,冷冷的道:“胆小鼠辈,也敢来此见我。”话音刚落,突然又是一道寒光向李季袭来,杨溢大惊,叫道:“小心!” 急忙将李季推开,李季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转头一看,不禁一凛,从两腿颤抖变成了全身颤抖,因为就在李季刚才站的那个位置,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若不是杨溢将李季推开,李季只怕已被一分为二了。 ------------ 第3章 五十、夺 体 李季已完全被恐惧感笼罩,“啊”的尖声叫了起来,道:“什么考验?这算是什么考验?这不存心要我的命么?”庞统并未说明要拿什么东西来考验李季,没想到一来白门楼,便遇到了吕布这等厉害的冤魂。 吕布斜眼看了看李季,不屑的道:“哼!你这种货色,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杨溢这下是弄明白了,吕布根本就没有出手,单凭气势便可形成杀气,杀人于无形。 这岂是人力可能为?杨溢心道:“定是吕布死后魂魄不散,这些年来修成了高深功力,他的死也没多少年啊,竟然有如此境界,再这样下去,只怕不久之后他便会修炼成魔,到那时世间又多了一个祸害。” 虽然是这样想,但吕布远远超出了杨溢的想象,尚未动手便如此厉害,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难以招架。正在杨溢迟疑间,吕布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凡人来此作何?” 杨溢笑了一笑,道:“你死之前,不一样是人么?再说了,你现在变成了鬼,比人还不如。”吕布闻言,大喝一声:“胡说!”吼声如雷,震得杨溢耳膜生痛,李季更是吓得坐在了地上。 只听吕布道:“我吕奉先乃当世豪杰!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可恨曹操狡诈,刘备无信,将我害死在这白门楼!” 说到此处,吕布的面上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双目放出红光,全身杀气腾腾,与常人不同的是,吕布的杀气可以看得见!血红色气体从吕布的身上不断冒出,不用说,这便是吕布的杀气了。 杨溢见状,心中大骇,暗道:“杀气形体化!如此高深的修为,他是怎么在这数年之间修成的?”吕布又在口中咒骂了一阵,然后又笑了起来,道:“不过,有一点我倒要感谢他们,他们虽然让我失去争雄天下的机会,但却让我成为了神!一个无敌的神!” 杨溢闻言,“呸”了一声,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鬼而已!怎么能与神相比?你少在那里妄自尊大了!” 吕布转眼瞪了杨溢一眼,“嗖”的一声,一道寒光袭来,杨溢急向一旁躲开。吕布道:“我是战神!战无不胜!三界唯我独尊!”杨溢嘿嘿一笑,道:“三界唯你独尊?神界、人界、魔界,你根本不属于其中的一界,你只不过是一个流离在人间的可怜怨魂罢了!” 李季听在耳中,心中恐慌无比,叫道:“你疯了!你激怒他做什么?你不要命啦?”杨溢没有答话,吕布果然勃然大怒,喝道:“大胆!你是何人!我在人间纵横之时你在何处?哪里论得到你来数落我?”说罢,吕布飞身从城楼上跃了下来,一戟向杨溢刺来,戟上缠绕着红色的杀气。 杨溢微微一笑,长剑握在手中,聚起寒冰劲,整柄剑上都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只见杨溢以长剑在身前连连不断的画圈,画出了一个蓝色的圆,将吕布刺来画戟圈在正中,吕布的攻势便如入泥沼,软绵绵的沉了进去。 杨溢面色通红,突然一声大喝,蓝色的圆圈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反扑吕布。吕布露出吃惊的神色,抽身退了开去,一个翻转,站定在地,笑了一笑,道:“好小子。”杨溢也是一笑,道:“多谢温候手下留情。” 李季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恐惧感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怎么回事?吕布单凭杀气就这么厉害,我估计这杨溢绝非他的对手,但吕布亲自出手,杨溢却能招架下来,当真奇怪。” 吕布声名远扬,虽然都是一些臭名,但那是在官场,若是在江湖,吕布便是豪爽。杨溢知道不是吕布的对手,便赌了一把,自己出言相激,虽然激怒了吕布,但同时也在吕布的心中埋下了英雄惜英雄的种子。 果然如杨溢所料,吕布听杨溢出言不逊,但语气十分坚决,没有丝毫恐惧,这份勇气让吕布钦佩起来,所以这一戟看似凶猛,其实并没有使出多少功力。 而吕布虽然没有使出全力,杨溢接下这一戟也十分不容易,首先运用寒冰劲抵御吕布的攻击,本以为可以接下,但没想到吕布的攻击非常强悍,自己的寒冰劲被吕布反推向自己,杨溢大骇,急忙双劲齐施,将烈阳劲运到了身体之中,以阳化阴,这才免去了冰冻之厄。 杨溢有小寒的内丹相助,本以为能接下便是极限,没想到自己双劲齐施以后,不仅没有感到瓶颈,反而还有余力,便借势将烈阳劲从体内吐出,反攻吕布。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就在这一瞬间,杨溢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吕布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我看得起你!你叫什么名字?”杨溢一拱手,道:“我叫做杨溢,表字雄之。”吕布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虽然杨溢与李季早早的报上了姓名,但吕布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是听都没有听,现在见杨溢拥有这等修为,心中喜欢,才正式的问了杨溢姓名。 吕布侧目看了看李季,问道:“这个胆小鬼是你的朋友?”杨溢看了看李季,心中盘算了一阵,道:“是,他是我的朋友。” 李季虽然胆小,但骨气是有的,刚开始是被吕布的强大震住了,因为他一生中还不曾见过似吕布般强大的人,或许该说是鬼。这时听吕布说自己是胆小鬼,心中傲骨顿时上来,道:“我是胆小,怎么了?谁规定胆小也是罪?” 吕布向来看不起胆小之人,冷笑道:“你还真敢说,那你有什么本事?”李季思索了一阵,心计上来,道:“你的方天画戟我能夺下!”此言一出,吕布与杨溢都是一怔,杨溢是担忧,吕布是觉得好笑。要从吕布的手中夺走方天画戟,谈何容易? 当年曹操也是要看见吕布的叛将将方天画戟从城楼上丢下来才敢进城,可见吕布与方天画戟的结合之可怕。 杨溢对李季道:“李兄,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季笑了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吕布听了,将方天画戟往地面一杵,戟柄深入地下,然后放开了手,道:“我就将画戟放在此处,双手不触,只要你能握住画戟,便算你有本事!” 李季心中暗喜:“就算他将画戟拿在手中,我都有把握取过来,更何况他现在不触画戟?看来他未免托大了。” 李季高声道:“好!但我要你同意一件事情!”吕布问道:“什么事?”李季道:“你是鬼,我是人,我们之间悬殊极大……” 不待李季说完,吕布便截口道:“我知道了,我不用法力,也不伤你性命,与凡人无异。废话少说,来吧!只要你能够用手握住画戟,便算你胜!”李季暗笑道:“人说鬼头鬼脑,鬼头鬼脑,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这吕布成了鬼,当真蠢得可以。” 李季当下便伸出右手,要抓画戟。吕布哪能让李季得手?也是右手探出,拦住了李季,李季的招式突然一变,猛的弯腰,手臂向下沉去,竟然去抓吕布的右脚。吕布一怔,条件反射的将右脚收了回去,避过李季的手抓,李季的手臂猛的伸长,向画戟探去,吕布又以右手拦住。 李季见攻势被拦,左手急忙伸出,吕布笑了一笑,也伸出左手,拦住了李季,道:“就凭你这点功夫,是不可能握住画戟的。”李季嘿嘿一笑,道:“是么?你好好看看。” 吕布一怔,低头一看,惊讶的发现画戟的戟柄上多出一只手来,吕布浑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纵然是鬼,也不曾见过凡人无端端的多出一只手来,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季的“左手”是一只假臂,这只假臂是李季以木雕刻而成,辅以颜色,画的便如真手一般。而握在画戟上的那一只手竟然是从李季的胸口衣襟处伸出来的真正的左臂。李季嘿嘿笑道:“我这招‘三只手’怎么样?” 吕布着了李季的道,心中大怒,骂道:“你个贼人,竟敢使这种障眼法!”李季的武艺虽然不怎么样,但一手偷盗功夫十分了得,就算在刘随的眼皮子底下,只要李季愿意,随时都能取走刘随的物品。 李季道:“诶!我说能够夺走你的画戟,但并没有说用什么方法啊!”吕布一怔,自己有言在先,这一下确是自己输了,呵呵一笑,道:“算你本事。” 李季一拱手,道:“其实温候如果将画戟拿在手中,我也未必能够夺走画戟。”吕布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李季给吕布一个台阶下,吕布很自然的下来了。李季暗道:“没想到这被刘大哥视为歪门邪道的功夫今日还派上了用场。” 吕布顿了一顿,问道:“你们今日来这里,是为了驱除我吧?”杨溢点点头,道:“不敢,但温候每夜出没,吓坏了城中百姓,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吕布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天下。” 杨溢道:“温候曾争过天下,应该知道人心可贵,若得人心,自得天下,似温候这般深夜出没,滋扰百姓,岂能得人心?”吕布道:“我已成鬼,要人心来又有何用?能够再争天下么?除非……”吕布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杨溢,杨溢一奇,问道:“除非什么?” 吕布突然扑向杨溢,高声道:“除非你将肉身献给我!”这一下来得无比突然,杨溢也没有防备,就这样被吕布生生的抓住,只感吕布的杀气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杨溢大惊,叫道:“你做什么?”吕布哈哈大笑道:“有了你的肉身!我便可以再次纵横天下了!” 杨溢料定吕布是人中豪杰,但却漏算了一点,吕布虽然豪爽,却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此时与你称兄道弟,却不知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杨溢自作聪明,自以为料定了吕布的心思,却画虎不成反类犬,遭到吕布的反扑,自己的身躯就要被占据,身处逆境的杨溢又该如何是好? ------------ 第4章 五十一、身 手 许都,军营中,夏侯惇训练将士完毕,正在帐中歇息,与许褚、夏侯渊、张辽、徐晃四员大将闲聊,许褚人称虎痴,虽然勇猛,但平日却有些傻气,也不知许褚说了句什么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众将正谈笑间,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内含无尽杀意。许褚虽然呆头呆脑,但也因此灵感甚强,眉头一皱,道:“有问题。”众将一怔,都想问话,却也感到了这股杀意,纷纷按住兵器,站起身来。 这阵风风力奇强,将军营中的牙旗给吹断了两面,夏侯惇一惊,对众人道:“大家小心,有如此杀意的人功力非同小可。”众人点了点头,凝神戒备。 狂风稍息,带起滚滚尘沙,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均以衣袖护住眼睛,以免沙石入眼。 风止沙停,众将视线恢复,夏侯惇向前一看,见一人站在军营围栏之上,不禁笑道:“雄之,原来是你啊,来便来吧,为何放出这么强的杀气?吓了我们一跳。”来者正是杨溢。 杨溢冷笑一声,没有答话,从围栏上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定于地,神色肃然,慢慢的向夏侯惇走去。夏侯惇见状一奇,问道:“雄之,为何这种神情?”许褚端详了杨溢一阵,忽然大叫道:“元让小心!” 夏侯惇一怔,这时杨溢已经走到了夏侯惇身前七步之处,忽然闪身而上,一道寒光猛的晃过,攻向夏侯惇。夏侯惇措手不及,千钧一发间将长枪横在身前,挡下了这一击,再看杨溢,长剑已经被握在右手之上。 夏侯惇惊得冷汗直流,若不是许褚这么一叫,自己恐怕已经中剑了,转头问杨溢道:“雄之!你做什么?中邪了吗?”说着便伸手要去按杨溢的肩膀,许褚忙叫住夏侯惇:“元让休去!”夏侯惇又是一怔,只听许褚道:“他不是杨溢。”夏侯惇闻言一奇,又看杨溢,哪里不是杨溢了? 杨溢嘿嘿一笑,道:“虎痴果然厉害,能看出其中倪端。”杨溢这么一说,夏侯惇才相信眼前这人的确不是杨溢,定了定神,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此撒野!” 杨溢放声大笑,笑得猖狂,狂而有力,杀气从杨溢的身上向四周扩散,众人浑身一个寒颤,这哪里是常人所能拥有的强大杀气? 杨溢笑罢,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道:“这小子的身体已被我占据,不再是杨溢。”夏侯惇与杨溢交情最厚,也最重义气,一听此言,勃然大怒道:“你究竟是谁?竟敢占据雄之的身体!”杨溢又是一声冷笑,道:“我就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吕奉先!” 原来那日吕布欲强占杨溢的身体,杨溢虽然奋力反抗,哪里又比得上吕布?吕布从身后扣住杨溢的双手,然后自己化为一股诡异黑气,不断的钻进杨溢的体内,进而占据了杨溢的思想,融合完毕,杨溢,也就是吕布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旁的李季见到这个情形,吓得魂不附体,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吕布转头看了看李季,不屑的道:“区区鼠辈,也敢来此见我。”然后右臂一扬,一道画戟形状的黑气穿过了李季的身体,李季只觉体内似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苦不堪言,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便不动了。 吕布冷哼一声,道:“三只手,以后我看你如何再用。”可怜李季听了庞统之言,来到白门楼接受所谓的开骨考验,却连是什么考验也不知道,就遭到了吕布的毒手,三只手一时的活跃,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吕布杀了李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言道:“本以为要强占他的身体不是一件易事,没想到他的体内有一颗妖物内丹,正因这颗内丹,让我如此顺利的占据了他的身体。”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虽然顺利占据了他的身体,却也因这颗内丹的压制,功力只能发挥十之三四,也罢,这便足够了,有了这具身体,我便可以再度争雄天下!哈哈,哈哈哈哈!” 吕布发出了猖狂的笑声,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曹操,这个击败了他的枭雄。 吕布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心中均想:“吕布?吕布不是死了么?”夏侯惇更是不肯相信,指着杨溢,说出了前后矛盾的话语:“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想谋反!雄之,你如实道来,为何如此?” 吕布见夏侯惇不信,冷冷一笑,道:“我天下无敌,何须隐瞒?你如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 说罢,吕布右手一抬,手掌张开,一股黑色的烟雾盘旋在手掌掌心,逐渐形成了一件长兵器的模样。夏侯惇见状,心头暗惊:“魔气?不,色虽相同,质却不同,却并非魔气。” 那黑烟逐渐凝聚,最终成型,正是吕布以之驰骋天下的方天画戟,吕布右手握住方天画戟正中,轻轻一挥,一道黑光沿着画戟的轨迹闪过。 众将见状大惊,齐声叫道:“方天画戟!”方天画戟天下间只有吕布一人能够使用,眼前的杨溢将画戟召出,舞动如同己身,夏侯惇不得不相信,杨溢已经不再是杨溢,而是吕布。 吕布扫视众人一圈,问道:“曹贼呢?我怎么没找到他?”张辽“哼”了一声,道:“丞相去向,干你何事?”吕布道:“不干我事?他杀我于白门楼,此仇不报,让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吕布的意图明显,寻仇来了,众将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因为曹操此刻正好不在许都。 既然知道来者不善,那便不用多话,夏侯渊一个转身,将背负在背上的弓搭在手上,一箭射向吕布。吕布见弓箭射来,不慌不忙,眼角一瞪,那弓箭像是受到什么阻力一般,停顿在半空,然后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夏侯渊一惊,道:“怎么回事?” 有人进攻,自然应该还击,吕布慢慢的将方天画戟抬过头顶,向着夏侯渊,突然一劈,一道半月形的黑刃破空冲去。这一击快绝无比,到了黑刃到了眼前夏侯渊才反应过来,急忙闪身躲避,虽然躲过,但仍被气劲所伤,脸上带彩。 吕布冷冷一哼,道:“杀你们只怕弄脏我的方天画戟,我且饶过你们的性命,你们告诉曹贼,十日内到白门楼来寻我,将所有地界交与我手,再给我磕头认罪,我便饶他不死。”夏侯惇与许褚一起喝道:“屁话连天!” 夏侯惇挺着长枪,许褚高举双锤,分左右两路齐攻吕布;夏侯渊配合二人,搭弓射箭,连续三箭射出;徐晃抄起大斧,张辽左手银枪,右手金戟,双双掠阵。 吕布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向左一舞,将许褚的攻势打偏,夏侯惇见状暗暗叫好,吕布先挡许褚,那收势必定不及,果然吕布挡了许褚,空门大露,夏侯惇趁势强攻,长枪直取吕布面门,力求一招破敌。 换做他人,面对这两员上将的夹击,必不能敌,但吕布岂是等闲之辈?只在一瞬间,便将方天画戟回了过来,重重敲在夏侯惇的长枪之上,夏侯惇大惊,叫了句:“什么?”只觉劲力沿着枪柄急速涌向自身,打在夏侯惇的胸口之上,夏侯惇一声大叫,退了开去。 夏侯渊三箭已到,吕布丝毫不惧,双眼一瞪,那三支箭也如先前那支一般,软绵绵的落在了地上。五路攻势已破其三,掠阵的徐晃岂能抵挡? 方天画戟当头劈来,徐晃急忙举斧相抗,吕布劲力甚大,徐晃招架不住,半蹲了下来,画戟小枝距离自己的面庞只有一尺之遥,命悬一线。 张辽见状,银枪金戟交替向吕布攻来,吕布哪里会惧?方天画戟回身一个横扫,打在张辽的两件兵器之上,张辽承受不住吕布的惊天之力,连向后退了几步,吕布直直的盯着张辽,怒道:“张辽!你竟然也投靠了曹贼!” 张辽道:“在谁人帐下,也比在你这个反复小人的帐下要好!”吕布勃然大怒,道:“好!休怪我不念昔日之情!”于是高举方天画戟,向张辽攻去。 张辽不敌吕布,徐晃却因此检了条性命,吕布攻向张辽的那一戟是使出了全力,张辽如何能招架? 徐晃大惊,急忙舞动大斧,往吕布后背劈去,许褚也从另一旁攻了过来,吕布不得不招架,挡下了徐晃的大斧,正要进攻,许褚的双锤又到,吕布回手格挡,张辽与徐晃又双双攻到;夏侯惇回过气来,挺枪直上,也加入了战团;夏侯渊抄起长刀,与四人合力围攻吕布。 吕布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但也没办法伤到诸将,来来回回一百多个回合过去,吕布心中暗道:“可恶,若非我的实力只余下十之三四,怎会不敌这几人?看来不动用鬼力是不行了!” 想罢,吕布一声大喝,忽的五道黑光从吕布体内激射而出,分攻五人。五人大吃一惊,急忙闪躲,避是避了过去,但地上多出了五道痕迹,显然是刚才的黑光留下的。 夏侯惇心中大骇,暗道:“这是什么武功?”不禁向吕布看去,只见吕布周身围绕着诡异黑烟,虽然是烟,却又似光,在吕布的驾驭下,像是有生命一般。 众将都发现了吕布的变化,夏侯渊问张辽道:“文远,你曾在吕布麾下为将,可曾见过他使出这种武艺?”张辽摇了摇头,弄得众人满肚狐疑。 ------------ 第5章 五十二、无 双 众人与吕布对敌,吕布由于小寒内丹的影响,功力只剩下原本的十之三四,但却也能够凭自身之力战平五人;现在动用鬼力,实力顿时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虽然如此,在众将的脸上看到的却只有惊讶神色,没有惧怕。 夏侯惇不忿的道:“可恶,这家伙怎么会学了这么厉害的功夫?”张辽道:“这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力量。”夏侯渊道:“这下不好办了,吕布附在雄之的身体内,若没有这种力量,我们尚有办法擒住他,但此时却不能这样。” 吕布祭起了鬼力,本就自负天下无敌的他发出了猖狂的笑声,道:“你们商量好没有?”吕布这一开口,五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吕布,许褚道:“不得已,只能如此了。”夏侯惇点点头,道:“切莫伤了他的性命。”徐晃道:“好,我打头阵!”说罢徐晃大喝一声,聚劲一斧横里斩向吕布。 吕布冷哼一声,道:“肯使出全力了么?”然后右手画戟一挥,挡住了徐晃这一斧。凭吕布的功力,这一戟徐晃若是接了,定会被击退数步,但徐晃意外的没有如此,斧上劲力反而更加强了。 吕布嘿嘿一笑,右手又一用力,将徐晃强行击退。徐晃刚退,夏侯惇与张辽又双双攻到,吕布大喝一声,将方天画戟旋转了起来,旋转的速度之快,几乎目不能视。 本来夏侯惇与张辽应该是被这一招击退,但吕布将鬼力注入其中,生出了强大引力,将二人的兵器吸入其中。二人大惊,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必会绞死在画戟正中,急忙运足了内劲,只见从二人兵器上泛起淡黄之光,二人同时一声大喝,奋力在画戟上敲击了一下,然后退了开去。 吕布被二人这一敲击,震得手臂发麻,双手不由自主的向上抬起,急以力相守,方止住颓势。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夏侯渊与许褚便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破绽,夏侯渊搭弓射箭,许褚双锤猛抡,攻向吕布。 夏侯渊的这一箭与先前不同,有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包裹着,劲力大增,强如吕布也不敢托大,以画戟挑落;许褚双锤又到,吕布回转画戟,挡住许褚,夏侯惇、夏侯渊、张辽、徐晃四人又一起攻了上来。 这一次,五员大将的攻击上都有一层黄色的光芒包裹着,伴着这光芒,威力比之先前要强上了许多。 吕布四面受敌,也不惊慌,暗自运劲,大喝一声,舞动画戟,在周身挥了一圈,黑色的光芒与画戟缠绕在一起,只听“当当当”数声连响,五人一起被逼得退了开去。 夏侯惇站定身形,道:“可恶!又是这一招!”张辽道:“若不破掉他的这奇怪气劲,实难取胜。”吕布哈哈大笑道:“你们的无双功也就这种程度而已!”众人面色一沉,夏侯惇道:“没想到吕布竟然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比起当年更厉害了。” 张辽的话被吕布听在耳中,吕布没有理会夏侯惇,却不屑的对张辽道:“破我护身气劲?就凭你们?” 张辽没有答话,众将也是沉默。张辽的话是关键所在,若不破掉吕布的护身气劲,那一切都是枉然;但吕布也是实话实说,凭众将的功力,根本没有办法伤得了吕布,而众将更不知,除了鬼力以外,吕布本身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三到四成。 吕布见众将不语,笑得更加猖獗了,道:“你们的无双功还不够火候,怎么可能胜得了有鬼力相助的我?”夏侯惇闻言,心中一奇,道:“鬼力?原来他身上的黑气叫做鬼力。”只听吕布又道:“你们还是告诉曹贼,让他乖乖的交兵交地,俯首认罪吧。” 夏侯惇对曹操赤胆忠肝,许褚也是心如明镜,听吕布这么一说,勃然大怒,夏侯惇骂道:“三姓家奴口出狂言!”许褚喝道:“胡说八道!”双双攻向吕布。 张辽见状一惊,忙叫道:“二位将军且慢!”但哪里还来得及?夏侯惇长枪直挺,许褚双锤猛抡,已经攻到了吕布的面前。吕布舞动画戟,先在头顶画了一个圈,然后猛的一个横扫,只见从画戟之上涌出的黑光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二人。 二人大吃一惊,急忙向后一仰,试图躲开,但这黑光犹如烈焰一般,虽然没有击中二人,但那股灼热之力却是非凡,只是掠过,便钻入体内,由内而外扩散,二人一时奇痛不已,急运功抵御。 顾此失彼,夏侯惇正抵御体内热力,吕布身形突然一闪,到了夏侯惇的面前,画戟高举,猛得劈下。夏侯惇大惊,匆忙之间举枪格挡,但吕布这一击劲力奇大,只听“咔嚓”一声,夏侯惇手中长枪被吕布一击折断,戟柄重重的打在了肩上。 夏侯惇“呜哇”一声大叫,摔倒在地。 吕布击败夏侯惇,身形一闪,又向许褚攻去。其余三员大将见状,知道不好,急忙抢上,但吕布身法奇快,众人哪里赶得及?许褚见吕布攻来,右手一锤反击,吕布左手一探,抓住了锤柄,右手画戟猛的砸了下来。 许褚惊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左手大锤反射性的挥了出去,正好挡在画戟之上,但吕布之力何等巨大?纵然是虎痴许褚,以单臂也不能接下,何况先受了灼烧之伤? 一拼之下,许褚支持不住,远远的飞了出去,撞在一座营帐之上,“轰”的一声,那营帐承受不住这惊天力道,轰然倒塌。 吕布破了许褚,张辽、徐晃、夏侯渊才攻到,吕布以一敌五,尚且不惧,何况只有三人? 三人攻势如风,吕布固若金汤,仅仅五个回合,吕布便抓住了破绽,身形一闪,从张辽攻来的银枪金戟缝隙之中钻了过去,绕到了张辽的脑后,张辽一怔,后脑已中了一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辽又败,吕布哈哈大笑,画戟左右各挥了一下,将徐晃与夏侯渊逼退,然后左手张开,从手心之中聚起了一团球形红气,一声大喝,“砰砰”两声,两团红色的火球分取二人。 二人急忙转身躲避,吕布身法快绝,冲到夏侯渊身前,左手成掌,重重一掌打在了夏侯渊的胸口,夏侯渊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而退。 徐晃大斧从后劈来,吕布回身一戟,挡开了徐晃的大斧,然后左手趁机一探,按在了徐晃的面门,吕布狂笑着向前奔跑,徐晃身不由己的被吕布带动,只感两旁的风“呼呼”的吹过。 吕布足足奔了两丈有余,用力一按,将徐晃按倒在地,地面顿时碎裂开来,徐晃的头被吕布深深的按进了坑洞之中。 夏侯惇与许褚的一时冲动,让吕布在顷刻之间击败五人,手中画戟有化作黑烟,消失在空气中。吕布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众人,哈哈大笑道:“无知鼠辈,不自量力!”夏侯惇与许褚还有意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不甘心的道:“可恶!” 吕布笑了一阵,看向夏侯惇,道:“我今日留你们性命,让你们将我的话告诉曹贼。”说罢跃上围栏,又回头道:“记住,十日,白门楼。”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挑衅,说完了这句话,脚步一点,远远的飞了出去。 吕布离开,夏侯惇用力捶了一下地面,道:“可恶啊!”许褚调息了一阵,道:“吕布太可怕,方才一战,他还未动用无双功。”夏侯惇勉力站起,叹了口气,道:“只恨我们的无双功不及吕布,否则焉能让他在此放肆?” 许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能等丞相回来再作计议了。” 军营中的士兵一直在周围观看,见吕布这等武勇,都不敢上前相助,这时才上来搀扶几位将军进帐休息。 无双功,便是天下武将独有的一种武功,这种武功没有最强,只有更强,能练多少全凭个人资质悟性。吕布的无双功已经练到了他人难以逾越的境界,真可谓天下无双。 吕布离去,暗想:“待我收了曹贼的地盘,再去杀刘备。”随即笑了一笑,道:“这小子的体内虽然有一颗奇怪的内丹,压制住了我的功力,但他本身的武艺却是很有用,这十日我便好好钻研钻研。” 原来吕布夺了杨溢的身体,得到的不仅是一具躯壳,更有杨溢的“烈阳冰寒劲”,方才吕布放射出去的那两团红火,便是烈阳劲。 “现在的我,除了无双功,还有鬼力与这小子的奇特武艺,当今天下,谁还是对手?”吕布想到此处,不禁得意起来,原本就自负的他更加的自负了,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曹操!刘备!天下!哈哈哈哈!”笑声传出十里开外,嗜狱还未除,又来了一个吕布。 数日前,白门楼,今夜的雾气十分大,李季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雾中,一个身影走到了李季的身边,笑道:“怎么样?鬼门关的风景可好?” 看这人,样貌丑陋,正是庞统。从雾的另一旁,也走来了一个身影,却是一个中年妇女,庞统见了这中年妇女,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是你啊。”中年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庞统不要多说,自己蹲在了李季身旁,面上泛起一丝痛楚,将李季扶了起来。 ------------ 第6章 五十三、身 世 眼前一片昏暗,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李季便身处混沌之中,四周的颜色不断的变换,浓雾弥漫,李季沉睡在其中,没有丝毫的知觉。 忽然,李季的手抽搐了一下,缓缓的醒了过来。李季重重的出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唔,我怎么了?”然后向四周看去,心中突的一阵寒颤,不禁叫了出来:“这……这是哪里?”四周的浓雾,陌生的地点,让李季感到十分的迷茫。 过了片刻,李季定了定神,摸摸自己的胸口,又是一奇,暗道:“咦?我不是死了么?怎么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然后转念一想:“不管这里是哪里,总之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的命竟然这么硬!” 李季暗自庆幸自己小命还在,但高兴了一小会,便高兴不起来了,看了看四周,道:“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得找路出去,这里一没食物二没水,难道我就在这里饿死不成?”于是便开始寻找出路。 李季从浓雾的一头走了过去,却撞了一下,不知是墙还是什么东西,反正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李季调转过头,朝另一边走去,却又撞了一下。李季暗道:“不会吧?”又从另一头走去,还是撞了一下,走便了四周,都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俨然是一个空间狭小的房间模样! 李季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无奈的往地上一坐,叹了口气,道:“唉,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我怎么就不觉得我有福呢?”过了一阵,李季的肚子开始雷鸣,李季大字躺在地上,不耐烦且无奈的道:“饿死了,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李季,醒了没有?”李季闻言,像是救星来了一般,急忙翻身坐起,叫道:“醒了醒了!快放我出去!”在高处那人又道:“既然醒了,你为什么不上来?”李季疑惑道:“我怎么上去?”那人道:“壁面上有梯子,爬上来就是。” 李季闻言一奇,又开始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把梯子,原来是自己刚才粗心大意,没注意到,李季道:“天,这就是出路,要是他不告诉我,我岂不是要在这里饿死了?”当下顺着梯子,向上爬去。 摸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季才从浓雾中爬了出来,低头一看,下面的那片五颜六色的大雾完全遮住了视线,心中先是一凉,暗道:“在这浓雾之中找梯子,不小心还真找不到。” 然后又抬头一看,出口虽然是明亮的,但便如一颗星那么大小,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心中又叫起苦来:“这么高!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还有命在?” 刚刚这么想,脚下便是一滑,李季大骇,两手乱舞,想要稳住身形,右手刚刚抓住了梯子,却又是一滑,“啊”的一声,李季掉了下去。李季吓得闭上了双眼,以为自己不死也残,谁知到自己落在那片大雾之上,就如落在一片软绵绵的东西上一般,弹了一弹,竟然不继续往下掉了。 李季感觉有些不对,眼睛挤了一条缝出来,看了四周一眼,发现自己在大雾之顶,没有落到底端,小心的站起身来,竟如履平地,不禁一阵好奇,道:“奇了怪了!我竟然能站在大雾之上!” 李季认为这大雾之下有支撑点,便弯腰捞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捞到,这下李季更是奇怪了,但此时此刻,从这个地方出去才是要紧的,当下走到梯子旁,爬了上去。 这么高的梯子,李季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才爬到头,这才发现身处一间小小的草屋之中。李季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呼,这是我爬过最高的梯子了。”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旁边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鬼门关有趣么?”李季抬头一看,这人正是庞统! 李季见了庞统,心中顿时来气,站起身来,指着庞统骂道:“你这个混蛋,让我去白门楼,说有办法能激活我体内仙骨,却遇见了天杀得吕布!若非我命大,已经死在了吕布的手里!” 庞统笑道:“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李季高声道:“你还敢说!我差点被你害死!”庞统道:“你在下面,有没有感到异样?” 庞统这么一问,李季便想起了刚才浓雾之上如履平地的事情来,觉得不可思议,便道:“下面浓雾重重,但我却可以站在浓雾之上而不掉落。”顿了一顿,看向庞统,问道:“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庞统哈哈一笑,道:“我哪里有这种神通?”李季大奇,道:“那是怎么回事?”庞统道:“这下面的浓雾是天界的七彩神雾,在普通人看来,那只不过是好看的普通大雾而已,但你却不是普通人,全身骨头尽是仙骨,只要激活,便能以雾地面。” 李季闻言,心中迷惑,道:“这么说,我的仙骨激活了?”庞统点了点头,李季又问道:“奇怪,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啊,为什么无端端的就激活仙骨了?” 庞统叹了口气,道:“你先随我出来,见一个人。”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李季见庞统不答,也不知道庞统有什么用意,满肚狐疑的跟了出去。 走出草屋,二人来到院子中,这院子是由三间草屋围成,李季跟着庞统进了右手边的一间草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桌前,虽然是中年妇女,但肌肤吹弹可破,样貌清秀,无比美丽,眉宇间透出一丝沧桑。 中年妇女见庞统与李季到来,站起了身,对庞统行了一礼,叫了声:“士元先生。”庞统还了一礼,对李季道:“坐下吧。”李季看着这中年妇女,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阵亲切感,不禁多看了中年妇女两眼,才坐了下来;那中年妇女也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李季,露出了几分愧疚。 庞统也坐下,叹了口气,道:“李季,你知道要激活体内仙骨,需要多少年的修炼么?”李季摇了摇头,庞统道:“天资超群的,数月便能有所小成;天资高的,两三年便可;天资一般的人,没有十年的苦修,是不可能激活仙骨的。”李季接口道:“那天资差的,可能一辈子也不能激活?” 庞统笑着点了点头,道:“然也。”李季得意的道:“那我就是天资超群的那一类人了。”庞统道:“你的天资虽然高,但并不超群,至少也要修炼两三年。”李季闻言大奇,道:“那我怎么……”庞统看了看那中年妇女,仿佛是在征求意见。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庞统才开口道:“要快速激活体内仙骨,必须有血亲之人的功力相助,打通体内经脉,让星位畅通无阻;此人是神是魔,都没有关系,需要的就是这人的功力。” 李季点了点头,道:“那关我什么事?”庞统续道:“血亲最近者,一为父母,二为兄弟姐妹,将你仙骨激活的不是别人,正是成了怨魂的吕布。”李季闻言心头大震,面上笑道:“你的意思是,吕布与我有血亲?”庞统点头道:“不错,吕布便是你的父亲。” 此言一出,李季全身一颤,如被雷击,跳起身来,叫道:“你说什么?吕布是我父亲?”停了一停,又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李季虽然有偷窃之行,但也知忠义二字!吕布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怎么会是我的父亲?” 那中年妇女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泛起了不明显泪光。庞统叹了口气,道:“吕布做人,真是失败到家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为之不屑。”停了停,指着中年妇女道:“你若不信,可以问她。”李季满脸的不相信,直盯盯的看着中年妇女,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见李季对自己说话,心中一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道:“儿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李季听了,连连倒退,“咚”的一下坐在凳子上,摇头道:“你是我娘?不会的!不会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爹娘早已死在战乱之中!你怎么会是我娘?” 李季虽然这样说,但眼泪却流了下来,全身开始了微微的颤抖,母亲,这么多年来,我多想能见你一面啊! 庞统见状,亦觉伤感,叹了口气,道:“她的名字叫做貂蝉,确实是你的母亲。”这中年妇女,正是以身设计,让吕布诛杀董卓的绝代美女,貂蝉。 虽然貂蝉为国献身可歌可泣,但在李季看来,一个女人,便要从一而终,似貂蝉这等先侍董卓,后侍吕布的女人,李季是从来看不起的。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让李季如何接受? 李季大吼道:“不可能!貂蝉不是我的母亲!我没有这样的母亲!”李季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貂蝉的心,也充满了对貂蝉的不信任。 貂蝉虽然心痛,但毕竟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管过李季,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那份愧疚感不言而喻,所以也不多言,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李季相信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貂蝉定了定心神,道:“你的玉佩,还在么?”李季摸了摸胸口,将挂在胸前的玉佩从衣服里掏了出来,这块玉佩,是李季的母亲留给李季唯一的东西,上面刻着李季的生辰八字。 貂蝉将李季的生辰八字一丝不差的说了出来,李季的生辰,除了刘随、玉妍这些经常在身边的人以外,谁也不知晓,貂蝉这么一说,不由得李季不信。 李季心中一痛,痛到了嗓子眼,沙哑着声音道:“你……你真的是我娘?”貂蝉点了点头,就这一点头,让李季发起怒来:“既然你没死!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一眼?为什么让我流落街头?为什么让我成了一个孤儿?”李季一口气,大声的吼出了这三个为什么,让貂蝉心痛无比。 ------------ 第7章 五十四、相 认 李季吼完,似乎将胸中那多年的积怨发泄了出来,情绪也渐渐平稳。貂蝉抹了抹眼泪,道:“儿子,娘是没有办法,有哪一个做母亲的原意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呢?”李季问道:“那你说!为什么?”语气还是带有责怪之意,见到母亲,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貂蝉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你爹他反复无常,结下了许多仇家,所以我才……”李季冷哼一声,截口道:“你既然知道吕布是一个反复小人,为什么还要跟他?” 貂蝉闻言,面上微微一沉,道:“你爹对外人虽然无信,但他却是深爱着我,他有野心,想要称雄天下,但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如若不然,曹操围困下邳城之时,他怎么会不听陈宫的计谋?”顿了一顿,又道:“若他听了陈宫的计谋,未必会败,都是我害了她。” 李季听完,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在他的心中,吕布根本就是一个小人,若有所思的道:“你继续说。”貂蝉见李季肯听,心中不由得一喜,道:“你爹他……”刚说出这三个字,李季便大喝道:“他不是我爹!”貂蝉浑身一震,也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庞统见状,急忙轻声在貂蝉的耳边道:“事情突然,他一时不能接受,你且依他。” 庞统这么一说,貂蝉立刻冷静了下来,长长的出了口气,继续道:“吕布他知道自己仇家太多,所以儿子一出生,便将儿子送给了一户无子无女的李姓农户,并送予重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照顾儿子,之所以会选择他们,便是因为他们膝下无子,必会好好待你。” 李季身子又是一颤,道:“莫非……莫非就是我的爹娘?”貂蝉点了点头。 李季没有言语,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貂蝉又道:“你责怪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看你,这也是有原因的。”李季闻言,抬起头来,急切问道:“什么原因?” 貂蝉道:“我不敢,如果我去看你的话,迟早会让仇家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男孩便是吕布的儿子,若他们找上门来,你的安全,谁来保障?”貂蝉顿了一顿,又道:“李家夫妇的死,全因战乱,与吕布无关。” 李季从来都认为,那对普通农户便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此时此刻,坚信了十多年的事情被貂蝉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推翻,李季如何肯接受? 但事实就是如此,也不得不接受,李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滴落在地上,貂蝉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泪来,一旁的庞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李季带着哭腔对貂蝉道:“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么?爹娘死后,我无以为生,只能偷盗他人财物,做一个市井之徒,无父无母,谁也看不起!偷了许多东西,别人送我一个‘三只手’的外号,听起来威风,其实我根本不愿意做小偷!要不是遇上刘大哥,我早就被人打死在街头!玉妍的年纪明明比我大,我还死皮白脸的要做她的哥哥!我只是想找回一点尊严!也只有他们不在乎我做过小偷,不在乎我是一个孤儿。每当看见别人家的小孩与父母走在一起,我就羡慕,我就怀念父母在世的时候,我心中的苦楚,你知道吗?” 李季语无伦次的说了这么许多话,貂蝉却能理清其中思路,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娘对不起你。”貂蝉满面的慈爱,心痛的看着这个十几年来从未谋面的儿子。 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孤儿的李季,突然又得了一位母亲,心中的那份高兴不言而喻,扑在了貂蝉的怀中,大哭道:“娘!娘!我好想你!”管她是不是水性杨花,管她是不是为国除害,那些都不重要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娘! 貂蝉听李季叫自己做“娘”,也痛哭失声,将李季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十几年来貂蝉最大的心愿,便是李季能够叫自己一声“娘”;而李季被貂蝉抱住,一种重来没有过的感情涌上心头,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庞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会心的笑了一笑。 二人哭了一阵,逐渐控制住了情绪,李季止住哭泣,问道:“既然您说怕仇家找上门来,现在为什么又要与我相认?”貂蝉抹了抹眼泪,道:“你爹他……” 貂蝉本以为李季认了自己,自然也会认吕布,随口便以这三个字开头,不了李季又高声道:“他不是我爹!”貂蝉一怔,问道:“你还不肯认他么?”李季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你虽然是我娘,但吕布毫不留情的便要取我的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既然如此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有义?” 貂蝉又是一怔,然后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李季又问道:“娘你刚才是想对我说什么?”貂蝉道:“正是吕布之事。” 李季闻言不禁浑身一颤,貂蝉又道:“吕布本来已死,本不该存在于世间,但他怨气不散,还残留在人间,一心想要复仇,他的理性早已被蒙蔽,夜夜现身,弄得下邳百姓不得安宁。” 说到此处,一直没有言语的庞统说话了:“不错,吕布死在白门楼,怨气本来是不能离开身死之地的,但吕布现在附身在一个人的身体上,便能行走自如,只怕吕布又起争夺天下之心,被鬼力所染,吕布心性定然受到影响,偏向邪道,久了便会成为第二个董卓。” 李季闻言,奇道:“那关我什么事?”貂蝉道:“不管你认不认他这个父亲,你是他的儿子,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父亲诡道,你作为儿子,当然要亲手做个了结。” 李季沉思了一阵,若任由吕布乱来,天下必定更加混乱,李季好歹也是他的儿子,不亲手制止,良心上也过不去,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庞统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从明日起就教你天下第一玄功烈阳冰寒劲,你仙骨全开,学起来应该十分轻松,不日便能有所飞跃。”李季应了,庞统看了看貂蝉与李季,笑道:“我相信你们还有许多话要说,便不打扰了。”说罢,便走了出去。 许都,议事厅,众多谋臣武将议论纷纷,曹操高坐在堂,眉头紧紧皱起,看来吕布的事情让曹操感到十分的烦恼。 过了片刻,曹操转头问身边一谋臣道:“文若,你怎么看?”这谋臣道:“神鬼之事,我并不懂,丞相若要问,还得问元直。”这谋臣,正是曹操帐下五大谋士之首,荀彧,荀文若。 曹操闻言,连连摆手,道:“徐庶?他自归我一来,从来没有为我献一计,划一谋,我若问他,他必不答我。”荀彧又道:“那丞相可问仲达。”曹操面上露出惊异之色,道:“司马懿?他懂玄术么?”荀彧笑了一笑,道:“不在徐元直之下。” 曹操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好,有请仲达。” 过了一阵,议事厅走进了一人,身长略近七尺,一缕胡须显出智者之貌,深沉双目露出智者之气,正是司马懿。 司马懿对曹操行礼道:“司马懿拜见丞相。”曹操挥手道:“免礼免礼。”司马懿站直身躯,看了众人一眼,笑了一笑,问道:“不知丞相见我,有何要事?” 曹操便将吕布之事告诉了司马懿。司马懿闻言大惊,道:“吕布附体杨溢?此话当真?”夏侯惇道:“我与仲康、文远、妙才、公明四人亲眼所见,决计假不了。”夏侯惇指的,依次是许褚、张辽、夏侯渊与徐晃。 司马懿急切道:“还请夏侯将军将详细情形说与我知。”夏侯惇道:“也无其他,就是有一股奇怪的黑气围绕在周身,或为利刃,或为防护,十分厉害。”司马懿没有一皱,道:“吕布已能自由控制鬼力,这下糟了。”曹操闻言,问道:“怎么说?” 司马懿道:“人若一死,魂魄便依人之修为,或成神,或成魔。修仙者,练成仙身,便可不灭,功力日深,便可成神,魔道亦然。但吕布留恋凡间,没有成魔,也没有成神,拥有介于三界之间的鬼力,非同凡响。” 张辽问道:“鬼力比神魔之力,孰强孰弱?”司马懿道:“虽然不如神魔之力,但也非凡人所能及。”夏侯渊道:“莫非凭我们的无双功无法胜过?”司马懿道:“虽然难,却也不是不能胜过,依我之见,让夏侯惇、张辽二位将军前往迎敌,便可取胜。” 夏侯惇闻言,高声道:“胡说八道,五人尚且不能胜过,何况只有我与张辽将军两个人?”司马懿呵呵一笑,道:“我哪里会让二位将军独往?天下修真门派甚多,玄奕门便是其中翘楚,丞相不妨差人到玄奕门求援,自可胜过吕布。”曹操点了点头,道:“好,就照仲达之言。” ------------ 第8章 五十五、会 援 刘随将玉妍托付给诸葛亮以后,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玉妍在诸葛亮处,小圆小山在崔周平与庞德公处,李季虽然不知去向,但料想不会有什么事情,此时此刻的刘随,心中是一点牵挂也没有,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决,若不除掉嗜狱,誓不罢休。 不过在此之前,刘随还是想先上玄奕门一趟,将决心告知各位前辈,让他们放心以后再往灭天教去寻找林无悔。 数日行程,刘随已经到了玄奕门,今日看守大门的正是彻寒轩,彻寒轩见刘随到来,笑着迎了出去,拱手道:“性游去而复返,有何见教?” 刘随也是一笑,道:“前辈取笑了。”彻寒轩闻言,眉头一皱,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年纪比你还要小啊,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刘随呵呵笑了笑,彻寒轩也不多话,将刘随引进了玄奕门。 刘随进了大堂,大堂中只有掌门光北一个人在,刘随行了一礼,道:“晚辈刘随,见过掌门人。”光北微微点了点头,道:“无需多礼。”然后示意刘随坐下,刘随坐了,光北问道:“性游此来何事?” 刘随笑了笑,道:“我与雄之之间的事情已经无碍,其实是我们自己太过偏执,现在已经看开了,我要告诉众位前辈,我要到灭天教遗址去找林前辈,学习武艺,除掉嗜狱,特来辞行。” 光北微笑着点点头,心道:“果然不出无悔所料。”看了看刘随,道:“那就好,那就好。”刘随看了看四周,大堂内确实只有光北一个人,奇道:“众位前辈哪里去了?” 光北道:“嗜狱虽然口说不伤害无辜,可是魔兽毕竟是魔兽,所言不能全信,所以呼觉师伯等人便过去布下‘仙环界’,将嗜狱暂时关在其中。” 刘随闻言一奇,不知道光北口说所说的“仙环界”又是什么高明武功,但既然出动了玄奕门的一流好手,想必也是一种惊天动地的绝学,也没多问,笑了一笑,道:“原来如此。” 光北与刘随又说了一些闲话,刘随便要告辞,光北硬要留刘随住一天,刘随拗不过,只得答应。光北见刘随答应,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向沉默寡言的光北,遇见刘随,就像是遇见了多年的知音一般,希望与刘随结成忘年之交,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然彻寒轩走进堂来,道:“启禀掌门,门外有一人,名叫司马懿,自称本门弟子,求见掌门。”光北“哦”了一声,道:“本门弟子?且让他进来。”彻寒轩领命,退了下去。少时,一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正是司马懿。 光北一见司马懿,眉头便是一皱,道:“原来是仲达,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司马懿笑了一笑,对光北行了一礼,道:“掌门莫非还在为那件事在责怪弟子?”光北道:“做都做了,责怪又有何用?”司马懿道:“那就好。” 光北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么?”司马懿又是一拱手,将吕布之事说了出来。刘随与光北听完,同时大惊,刘随站起了身来,道:“什么?雄之的身体被吕布怨魂抢占?”司马懿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他还要丞相在十日之内交出所有兵马地盘,否则便要杀害我家丞相。” 曹操的兵马地盘性命,刘随统统不关心,但杨溢的身体被吕布抢夺,却是大事一件,刘随顿时脑门生汗,光北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司马懿又行了一礼,道:“丞相知道玄奕门是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玄术可傲视天下,特差我来求助。”光北冷冷一笑,道:“不用拿丞相来压我,吕布之事,我自然会理,你不用担心。” 司马懿面上一喜,道:“那太好了,还请掌门人速速派遣精干之士随我同回许都,时间紧迫,若不从速,只怕……” 光北打断了司马懿的话头,道:“你自己回去便是,难道你还怕我还会误了你家丞相的时辰不成?”司马懿一怔,忙赔笑道:“不敢,不敢。”然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堂,离开了玄奕门。 刘随见司马懿离去,好奇问道:“这司马懿真的是玄奕门的弟子么?”光北微微一笑,道:“不肖弟子,何足挂齿。”刘随一怔,也不好多问。只见光北的眉头深深皱起,道:“这下不好办了,各位师尊与哀西师弟都在布仙环界,脱不开身,我又不能离开玄奕门……” 刘随闻言,自告奋勇的道:“掌门,让我去解决这件事情!”光北一奇,道:“你?”刘随点点头,道:“雄之若有闪失,单凭我一人之力只怕也难以胜过嗜狱,再说他是我的兄弟,我不救他,谁来救?” 光北长长出了口气,道:“好吧,不过你记住,要先将吕布逼出雄之的身体,才能下杀手,否则吕布虽死,雄之亦不可活。”刘随应了,光北又叫道:“常青!冲灵!” 少时,两名弟子走进堂来,一齐拱手道:“弟子见过掌门。”光北道:“我命你们两个下山,除掉吕布之怨魂。”常青与冲灵应了,光北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吧。”常青与冲灵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光北笑了笑,对刘随道:“你也下去吧。” 刘随担心杨溢的安危,一夜都没有睡着,次日一早,早早的便来到了大堂,此刻大堂之门尚未开,刘随便在门口等候。 过了一阵,太阳才慢慢的出现在天边,阳光照耀在大堂外的地板上,闪烁出明亮的光芒,刘随略感刺眼,以衣袖遮挡阳光。又过了一刻,阳光便射在了大堂的门上,大门“哐”的一声,便向内开去,却没有人,刘随大奇,心道:“这门怎么自己开了?” 这扇门日出而开,日落而闭,人力不可强行突破,也是玄奕门一奇。刘随正自好奇,有人却从后拍了一拍刘随的肩膀,刘随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光北。光北笑眯着眼,道:“性游来得好早啊。” 刘随道:“雄之有难,我怎能不急?”光北道:“他与你非亲非故,只有朋友之情而已,你为何如此着急?” 刘随被光北这么一问,一时也答不上话来,他总有一种感觉,不愿失去杨溢。光北见刘随没有说话,又将手按在刘随的肩上,笑道:“我说笑的,朋友有难,自然不能不救,你与杨溢感情深厚,就如我与哀西一般。” 说到此处,光北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华南与胜东,面上露出的一阵哀伤。 少时,常青与冲灵也到了大堂,辞别了光北,常青与冲灵祭起了长剑,飞身一跃,踏在了剑上,常青将刘随一拉,也拉上了长剑,一行三人“嗖”的一声,御剑飞行,远远的离开了玄奕门。 刘随从来没有飞过,少时也曾幻想着如鸟儿一般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现在真的飞了起来,白云从身旁一朵又一朵的掠过,让刘随心旷神怡,不住的左看右看。 常青感到刘随的身子有些抖动,笑了一笑,道:“性游,你不会是怕吧?”刘随道:“哪里!我从来都没有飞过,兴奋着呢!”冲灵呵呵笑道:“小心别兴奋过头,掉下去了。” 冲灵这么一说,立刻让刘随的神回了过来,刘随向脚下一看,只看见云层,不见陆地,竟然已在不觉间身处云外,若掉下去了,就算有再高的轻功,也会摔得尸骨无存,当下也不敢乱动了,但心中的兴奋仍不能平息。 二人飞了一阵,忽见前方一条身影晃过,常青与冲灵眉头同时一皱,右手按在了腰间长剑上。冲灵高声喝道:“是谁?”只听一个女子声音远远传来:“常青师兄,冲灵师兄,是我。”二人飞得奇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看清了前方那人,原来是彻寒轩。 常青与冲灵一见彻寒轩,面上都露出了惊异神色,常青问道:“寒轩,你怎么会来这里?”彻寒轩笑了一笑,道:“我来帮你们啊。”常青道:“胡闹!你一下山,若被奸人识破了你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语气中带有责怪的意思。 彻寒轩对常青做了一个鬼脸,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常青一怔,冲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不过你要特别小心。”彻寒轩点点头,道:“放心吧。”于是一行四人,御剑而行。 刘随轻声问常青道:“前辈,她有什么身份啊?”常青道:“这个不能告诉你,林前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刘随“哦”了一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御剑飞行,一日千里,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到了许都城外。为了避免引起骚动,众人找了一个距离稍远的偏僻地方落下,准备步行入城。 刚一落下,便听到从远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众人一惊,冲灵问道:“常青师兄,你听到了么?”常青点了点头,道:“有人惨叫。” 刘随自然也听到了这声惨叫,忙道:“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彻寒轩道:“听这叫声,不是从长安城中传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常青道:“闲话少说,赶快过去看一看。” ------------ 第9章 五十六、朱 厌 四人循着声音走去,走得一阵,忽然又听一声大吼,不知是狮还是虎,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四人中刘随修为最弱,承受不住这震天大吼,捂住了耳朵。 吼声过后,刘随放开了双手,错愕问道:“这是什么怪物叫的?”常青紧紧皱起眉头,道:“不管是什么,听这吼声,绝非善类。”顿了一顿,又道:“只怕有人遇见猛兽了。” 彻寒轩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听这吼声内所含的功力十分强大,只怕这猛兽不是寻常猛兽,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才是!”其余人等一起点头,又向前快步跑去。 到得一密林前,常青环顾四周,道:“那怪兽只叫了一声,大概就在这附近,却不知具体位置。”彻寒轩道:“交给我吧。”说罢,彻寒轩闭上了双眼。刘随大奇,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么?”常青忙道:“嘘,别说话。”刘随会意,没有再问。 只见从彻寒轩的身上泛起淡淡绿光,那绿光越来越明亮,但并不刺眼。过了一阵,彻寒轩身上的绿光散去,笑了一笑,道:“就在密林之中。”常青与冲灵齐声道:“好!我们赶紧进去。”刘随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彻寒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有一道身影从密林中急速飞了出来,那身影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有些狼狈的站在地上,哼了一声,道:“臭猴子,果然厉害!” 原来是一个中年女子,这中年女子的样貌与凝霜十分相似,常青、冲灵与彻寒轩一见这女子,面上都露出惊异神情,齐声叫道:“杨师姐!” 这人,正是当年抛弃了林无悔,嫁给了南宫独木的杨蕴音!刘随一听众人叫这中年女子为师姐,脑中立刻就浮现出“杨蕴音”这个传说中的名字,顿时对杨蕴音肃然起敬,拱手道:“晚辈刘随,拜见杨女侠!” 杨蕴音在江湖中的地位甚高,像刘随这种见了自己便行礼的人也不在少数,没有在意,只点了点头,反对其余三人道:“常青,冲灵,寒轩,你们怎么来了?” 常青正要答话,杨蕴音又将右手一挥,道:“先不管这么多了,你们来了正好,随我去诛杀那孽畜!”说罢,飞身一跃,又进了密林。众人心中大惑,但见杨蕴音神情严肃,知道有大事发生,也不管那“孽畜”是什么东西,纷纷抽出了长剑,快步奔入密林。 刘随边走边想:“能将杨女侠逼得如此狼狈的孽畜,究竟是什么东西?”抱着这个疑问,刘随也跟进了密林。走到林中一处空旷之地,刘随的疑惑解开了,只见一只身形象猿猴却无比巨大,白头红脚的野兽两手乱舞,与两个人斗在一起。 看那两人,一男一女,女的便是杨蕴音,而那个男的满身酒香,正是杨蕴音的夫君,传说中的南宫独木。 只见杨蕴音右手长剑横斩,攻向这野兽的头部,南宫独木也是一剑从另一边攻向野兽的头部,这野兽大吼一声,双臂一扬,打在了二人的剑锋之上,杨蕴音身子一震,一个后仰退了开去。 南宫独木眉头一皱,侧身卸开野兽的劲力,然后沿着野兽的手臂欺身向前,左手聚起一道蓝色光芒,一掌打向野兽的面门。 这野兽“嗷”的一声大吼,朝着南宫独木张开了嘴,一个血红色的球形,蕴含无穷劲力吐出,攻向南宫独木。南宫独木大惊,急忙侧身躲开,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但衣袖上还是燃起火来,南宫独木将衣袖一甩,那火焰便告熄灭。 常青与冲灵见状,大喝一声,纷纷提剑攻上。这野兽随手一挥,挡住了二人长剑,便如铜墙铁壁一般,长剑刺之不入,二人没料到这野兽的皮毛竟然会如此坚硬,反被野兽弹了回去。 野兽趁胜追击,右爪高举,猛的朝二人拍去,二人匆忙从左右两旁闪躲,只听“轰”的一声,野兽右爪拍在了地上,显出了深深的一个爪子印。 此刻野兽背对南宫独木,南宫独木岂会坐失如此良机?一声大喝,运起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玄阳劲”第四重,以气御剑,飞射野兽后背。那野兽立刻回转过身来,爪子挥出,想要拨开长剑,但南宫独木的功力何等的高深?剑招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接下? 野兽刚刚碰到长剑,只听南宫独木又一声大喝,双手伸出中指、食指向左右一分,四道剑气从剑身上激射而出,“当当当当”四声连响,剑气全数打在了野兽的身上,虽然没有贯穿,却也让野兽痛不可当,野兽吃痛,大叫起来,两只爪子不住乱舞。 虽然只是胡乱挥舞,但劲力却也甚大,将长剑拨落在地,南宫独木右手回转,那长剑如有生命一般,被南宫独木重新御回了手中。 刘随见南宫独木如此神功,佩服得五体投地,问一旁的彻寒轩道:“那位前辈是谁?功力竟然这么高!”彻寒轩笑了一笑,道:“他就是我们玄奕门的祖师之一,复兴南宫,名独木。”刘随闻言,大吃一惊,惊声叫了出来:“他就是南宫独木?”彻寒轩点了点头。 南宫独木本来专心与野兽对战,听刘随这么一叫,侧眼看了过去,见彻寒轩站在刘随身边,面上一喜,道:“寒轩!来得正好,快快封住这孽畜的行动!”彻寒轩答道:“好!看我的!”说罢便飞身上前。 这野兽正自发狂,忽见彻寒轩单枪匹马向自己扑来,一声大吼,右爪拍了过去。彻寒轩毫不惊慌,微微一笑,忽的一道绿光从彻寒轩的身上暴射出来,绿光照耀在野兽的身上,那野兽的右爪竟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南宫独木见状,叫道:“蕴音!就是现在!”杨蕴音点了点头,飞身跃上,剑上聚起蓝色光华,破空般的刺向野兽头部;南宫独木以气御剑,长剑之上蕴含无穷劲力,也刺向野兽的头颅。 两剑刺来,命在旦夕,那野兽在彻寒轩绿色光芒的照耀之下,竟然毫无知觉。下一刻,两柄长剑毫不犹豫的穿过了野兽的头颅,野兽“嗷”的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 野兽死去,彻寒轩一个后翻,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形,满头大汗,看来要封住这野兽的行动,着实费了彻寒轩不少功力。其余人不以为然,刘随却对彻寒轩的能力更加好奇了,暗道:“连南宫前辈都无法封住的野兽,她怎么能够做到?” 南宫独木长长出了口气,收起长剑,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常青,冲灵,寒轩,好久不见了。”三人一起拱手道:“弟子见过南宫师叔。”南宫独木摆摆手,道:“好啦好啦,无需多礼,你们知道我的脾性。” 南宫独木向来不重礼法,娶了杨蕴音便足以证明。虽然二人分别是玄清道与幻清道的弟子,但两家就如一家,杨蕴音好歹也是南宫独木的师侄。 杨蕴音也收起了长剑,走到南宫独木身边,道:“这家伙还真是棘手。”南宫独木点点头,笑道:“是啊,若不是寒轩在,只怕不能如此轻易的获胜。”刘随环顾四周,疑惑问道:“咦?刚才不是有人在惨叫吗?” 南宫独木重重一哼,道:“这畜生害了一个女子性命。”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常青问道:“那位女子尸首在何处?我们好歹安葬了吧。” 南宫独木又是一哼,道:“在这里。”说罢指了指野兽的肚子,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那女子已经成了这野兽的盘中餐。刘随道:“这么残忍!这野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宫独木道:“此乃异兽朱厌,一旦出现,便预示着天下将发生规模庞大的征战,看来天下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叹气,道:“独木,你没有做错,天下虽然大乱,却只是一时,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逢时势,定有人来一统天下,还百姓太平。”南宫独木没有答话,若有所思。 刘随不知道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在说些什么,心中只道:“原来这野兽叫做朱厌。”如果刘随知道南宫独木与杨蕴音都曾参与黄巾起义,而黄巾军的名字更是南宫独木所起的话,那心中的震惊,便不单单因为他二人的武林传说了。 过了半晌,南宫独木回过神来,看了看刘随,问道:“你是什么人?”刘随自我介绍了一番,南宫独木“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是剑鸣的弟子啊,呵呵。”刘随大奇,问道:“前辈认得家师?”南宫独木道:“曾一起切磋过剑术,可惜英雄明断,剑鸣一世豪杰,竟中年夭折,可惜啊。” 在诸葛亮等人的心中,剑鸣的武艺属于“激流”,是不值得称道的;但在南宫独木这些武林前辈看来,武学就是武学,哪里有什么“清流”“激流”之分? 剑鸣剑术高超,为人侠义豪爽,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所以并没有那些偏见。可惜时过境迁,人们自己无法练到南宫独木等人的境界,便另立名目,将武学分为了两大派别,以保自身名誉,打输了不可耻,可耻的是打输了还找借口。 ------------ 第10章 五十七、恩 人 刘随听南宫独木提起自己的师父,想起剑鸣从小对自己百般呵护,视同亲生,心中也不禁伤感。 杨蕴音看了看众人,又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常青“哦”了一声,道:“我们是奉掌门之命,来此解吕布之患。”南宫独木闻言大奇,道:“哦?吕布?吕布不是死了么?” 思索了一阵,又道:“莫非是……”冲灵点点头,道:“师伯想得不错。”于是将吕布怨魂作乱,附身杨溢之事对南宫独木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南宫独木听完,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吕布附在了杨溢的身上?哪个杨溢?雄之?”刘随连连点头,道:“对!就是雄之!”心中暗道:“南宫前辈果然深不可测,连雄之都认得。”刘随怎会知道,就是南宫独木让杨溢去寻林无悔,问天道的。 南宫独木确定了被附身之人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杨溢,眉头一皱,道:“没想到雄之竟然会遭此大难!”刘随对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各行了一礼,道:“二位前辈,时间紧迫,我想早些去救雄之,就先告辞了。”常青等人也是一拱手,转身离去。 南宫独木思索片刻,叫道:“等一等!”众人回转过头,常青问道:“师伯还有什么吩咐?”南宫独木道:“雄之遭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与你们同去。”众人闻言,喜出望外,齐声道:“此话当真?” 南宫独木笑道:“我何时说过谎话?”然后与杨蕴音并肩而行,走在最前,众人得此强援,无不欢喜,跟在了后面。 行了片刻,杨蕴音轻声问南宫独木道:“独木,区区一个怨魂,以常青与冲灵的功力决无失败的道理,更何况还有寒轩,你又何须亲自动手?” 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蕴音你有所不知,怨魂之力高深与否,与此人生前修为有关。吕布何等人也?在世之时已近天下无敌,何况化为鬼魂?我料常青也未必是吕布的对手,而且……” 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半天不语,追问道:“而且什么?”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雄之的配剑非比寻常,吕布若能运用自如,只怕连你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杨蕴音大奇,心道:“一个怨魂,真的能有如此高的修为么?” 一行人到得许都城,得知曹操正在议事厅为吕布之事发愁,刘随也不顾是否与曹操有隙,最先走进了议事厅。众将一见刘随,纷纷抄起了兵器戒备,曹操也皱起了眉头,看着这曾经要杀自己的人。 不过紧跟着走进了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曹操随即明白这些人便是司马懿请来的救援,但有刘随在,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确定,低声问司马懿道:“仲达,这些人就是你从玄奕门请来的吗?” 司马懿答道:“是,他们正是玄奕门的人,当先一人,是我的师父。”南宫独木见司马懿与曹操窃窃私语,笑了一笑,道:“仲达,许久不见,你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么?”司马懿一怔,随即笑道:“师父不是一向不拘于礼法么?” 南宫独木重重一哼,道:“偏偏是你,我便要拘。”司马懿也是一笑,道:“既然师父如此说,那弟子也只能从命。”说罢对着南宫独木深深鞠了一躬,道:“弟子司马懿,拜见师父。”南宫独木这才一挥手,道:“好。” 在场之人除了常青、冲灵与彻寒轩以外,无不震惊,没想到司马懿竟然是玄奕门的弟子,与司马懿共事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还不知道司马懿有此身份;而最为吃惊的就是刘随,司马懿是玄奕门弟子倒还罢了,更是传说人物南宫独木的徒弟。 刘随看了看常青等人的脸色,见他们面上都露出对司马懿的不满之色,也不知司马懿是在什么地方得罪玄奕门了。 曹操见南宫独木如此,心中不悦,问道:“你是何人?在我面前竟敢如此无礼?”南宫独木哈哈一笑,道:“山野闲人,不懂礼法,还请丞相恕罪。” 南宫独木的态度十分轻薄,曹操更是不悦了,正要发作,司马懿连忙道:“丞相不可动怒,此人在武林中地位之高,可比丞相。”曹操“哼”了一声,道:“区区绿林,也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南宫独木闻言,笑了一笑,道:“既然我们没有资格与丞相相提并论,那丞相就另请高明吧!”说罢长袖一拂,对常青等人道:“我们走。” 荀彧急忙叫道:“各位高人请留步!”南宫独木等人才停住脚步,荀彧对曹操一拱手,道:“丞相,如今吕布作乱,还需各位高人相助。” 曹操道:“昔日吕布在时,拥兵数万,我尚且不惧,何况现在他只是一个怨魂?”张辽走了上来,道:“丞相,依末将之见,吕布为人可不惧,如今为鬼,却不可不惧。” 曹操“哦”了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张辽道:“我等为将,武艺仅凭一个无双功,昔日吕布无敌,只因无双功练到了比他人要高的境界,但论排兵布阵,却远远不及,刀可入体,枪可夺命,故而可设计擒杀;但如今,吕布有神鬼之力相助,若凭军队,只怕不能与之为敌。” 曹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拱手道:“我先前出言不逊,还请高士慢行。” 南宫独木笑了一笑,回转过头,道:“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曹操,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此言一出,包括曹操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怔,曹操问道:“高士与我乃是故人?”南宫独木又是一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与袁绍一同去劫人家新娘子,却险些丧命……” 南宫独木话还没有说完,曹操便恍然大悟,击掌叫道:“原来是前辈!”急忙从位置上迎了下来,拉着南宫独木的手,欢喜笑道:“多年来我遍寻前辈,欲报当年前辈的救命之恩,却悄然无果,谁知今日恩人就在眼前啊!惭愧,惭愧!” 说罢便要跪下给南宫独木磕头,南宫独木一拂袖,道:“诶,你现在贵为丞相,我怎敢受此大礼?”南宫独木这么一拂,曹操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当年曹操与袁绍年少轻狂,跑去劫持新娘子,谁料差点丧命在灭天教副教主黄元宗的手下,若不是南宫独木与林无悔出手相助,曹操哪里还有命在? 曹操得遇恩人,喜出望外,拉着南宫独木的手,对众将官道:“各位,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当年没有此人相救,我不死也残,怎能在此与诸位共襄大举?”众将官见曹操对南宫独木如此礼重,肃然起敬,顿时对南宫独木的不满情绪烟消云散,纷纷行礼。 曹操左右各看了一眼,问道:“前辈,另一位前辈怎没前来?”曹操指的自然是林无悔,南宫独木道:“无悔已隐于尘世,不再现身。” 曹操“哦”了一声,面露失望之色,连忙招呼众人坐下,可是座位不够,还差两张,曹操也不让人再设座位,将曹仁与曹洪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道:“子孝子廉,你们还不快起来给各位高士让座?”曹仁与曹洪被曹操这么一拉,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刘随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曹操,你果然了得啊,行刺董卓,扑灭袁绍,同是霸星,你却远远胜过其他霸星,证明我当年没有看错。”曹操一怔,问道:“前辈此话何意?”南宫独木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曹操哪里知道这些天机?见南宫独木不愿多说,也不多问,顿了一顿,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前辈既然知道是我,为何刚才还……”曹操本来想说“为何刚才还如此无礼”,但又觉此言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南宫独木知道曹操的意思,道:“方才是我以偏概全。”然后对曹操招了招手,曹操一怔,随即会意,走到南宫独木的身边,南宫独木凑到曹操的耳边,轻声道:“你需得提防司马懿。”曹操闻言又是一怔,正要发问,却见南宫独木摆摆手,曹操满肚狐疑的回到了座位上。 众将官目瞪口呆,自跟随曹操以来,何曾见过曹操对人这等尊敬?不难看出,曹操是打从心底尊敬南宫独木。 曹操心道:“司马懿?他能有什么作为?”虽然疑惑,但当务之急是消灭吕布,于是问道:“前辈,吕布之事该如何处置?”南宫独木道:“还能如何处置?打啊。”许褚见曹操对南宫独木无比恭敬,更口称前辈,心中不服,冷哼了一声,道:“说得轻巧,你怎知吕布的可怕?” 刘随也是一哼,道:“你又怎知南宫前辈的可怕?”许褚拍案而起,道:“你这个刺客还有什么脸面在此说话?”曹操眉头一皱,怒道:“仲康!你且下去。”许褚一怔,满心不服的瞪了刘随一眼,退了出去。 ------------ 第11章 五十八、信 任 曹操的怒目一直到许褚的背影不见了之后才收起来,笑着对南宫独木道:“前辈,不知要打吕布,应该如何打?”南宫独木思索了片刻,道:“吕布生前所练的是无双功,单凭我们的玄术是不能胜得过的,还需丞相派遣大将相助。” 曹操道:“前辈果然高见,我准备派夏侯惇、张辽二位将军相助前辈。”南宫独木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曹操用赞赏的眼光看了司马懿一眼,司马懿知道曹操是在称赞自己,会意一笑。 夏侯惇与张辽站起身来,对南宫独木一拱手,道:“我等愿听高士调遣。”南宫独木摆摆手,道:“诶,又不是出去打仗,说什么调遣不调遣的?” 然后问曹操道:“吕布对你是如何说的?”曹操道:“吕布那厮,要我在十日之内交出所有兵马钱粮,城池地界,并要我磕头认罪,真是岂有此理!”说到此处,曹操怒火中烧,语气也凶狠了起来。 南宫独木从曹操的话中听出了杀意,神情严肃的道:“曹操啊,你的杀心太重,收敛一点,否则必损阳寿。”曹操闻言,立刻赔了笑脸,道:“是,前辈吩咐,我从便是。”南宫独木见曹操答应,点了点头,又道:“十日期限,过了多久了?” 荀彧在一旁,听南宫独木问这个问题,插口答道:“距十日之期,还有三日。”南宫独木笑道:“三日?好,那就请曹操陪我游玩三日。”曹操满口答应,程昱开口道:“游玩三日?高士,剿除吕布的方法还未商议妥当,为何还有闲情游玩?” 曹操白了程昱一眼,道:“诶!前辈自由计较,何须你来多言?”程昱哑然,万没料到一向多疑的曹操对这个山林野人竟然是如此的恭敬。曹操看了看玄奕门众人,拱手笑道:“对了,我还没请教诸位姓名,真是失礼了。” 于是众人都作了自我介绍,曹操恭敬的对众人行了一礼,道:“我这就安排各位高士住下,三日后,再作计较。”南宫独木点了点头,跟着曹操安排的下人走了出去。 待南宫独木等人离去,曹仁这才说出了早已想说的话:“丞相!此人无礼太甚,您为何还对他如此恭敬?”曹操看了看曹仁,道:“如果没有此人,我哪里有今日?”曹仁又道:“请恕末将斗胆,当年若没有陈宫,丞相或许也没有今日,为何丞相对陈宫下得了杀手?” 曹操叹了口气,到:“陈宫与我为敌,故而杀之,我尤有不舍;但此人虽无礼,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他不与我为敌,我便容得下,何况我们还得借他之力,除掉吕布。”曹仁听完,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玄奕门众人的住处,南宫独木坐在房中,若有所思。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如此,问道:“独木,你在想些什么呢?”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我在想朱厌的事情。”杨蕴音一奇,问到:“朱厌不是被消灭了么?还担心什么?” 南宫独木道:“朱厌虽灭,但只要朱厌一出现,天下必定发生规模庞大的争乱。”杨蕴音思索了一阵,道:“难道你是怀疑曹操?”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不愧是我的娘子。”杨蕴音白了南宫独木一眼,道:“少耍贫嘴,快告诉我,你为何怀疑曹操将成为这次争乱的主导?”南宫独木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看着墙上的壁画,道:“如今曹操已经消灭了袁绍,你说他的下一步目标会是谁?” 杨蕴音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道:“西行征张鲁,伐刘璋?应该不会,蜀道艰难,取之不易,况且还有刘表在后。”顿了一顿,恍然大悟到:“荆州刘表!” 南宫独木接口道:“不错!荆州刘表。张鲁与刘璋之间向来有隙,自顾不暇,哪会有功夫去打曹操?而刘表却不同,他虽然无甚大志,但好歹也是昔日七大霸星之一,当初曹操取辽东之时,刘表没有趁机偷袭许都,悔恨不已,若曹操西进,刘表岂能再次坐失良机?” 杨蕴音点头道:“若曹操起兵南下,以刘璋与张鲁之才,必不敢贸然进犯,曹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南宫独木道:“不止如此,曹操若取了荆州,那距离取江东还远吗?” 说到此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二位果然好见识。”南宫独木一惊,喝道:“是谁?”门外那人笑道:“故人来访,南宫兄为何如此警惕啊?”南宫独木闻言,心中一奇,打开了门,面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也不知是谁能让南宫独木如此。 白门楼,吕布高高的坐在城楼之上,脚下躺着几具守军尸首,只听吕布冷哼一声,道:“区区小卒,也敢来管我的事情,真是不知死活。” 吕布杀人,守城将士怎会无动于衷?原来是曹操已传下秘令,让下邳守军若见了杨溢,不管此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可打扰,并将杨溢画像传来。如此,各路地方便不会白白损失军力了,但这几个军士比较倒霉,被吕布附身的杨溢杀死后,曹操的命令才传到下邳城。 吕布大摇大摆的坐着,低头看向城楼之下来回穿梭忙碌的百姓,眉头深深的皱起,若有所思;李季在庞统的身边,为亲手阻止被复仇心蒙蔽的父亲而努力着;刘随与南宫独木等人在许都城等待着,准备在十日期限到时彻底的消灭吕布。现在,距离吕布定下的十日期限,还有两日。 一处偏远地界,高山之上,呼觉等人布下“仙环界”阵法,将嗜欲困在其中。这“仙环界”是呼觉呕心沥血创出来的高明阵法,与“九天星宿阵”同为玄奕门两大阵法之一。 “九天星宿阵”意在对敌,以九人之力合成雷霆万钧之势;而“仙环界”却非如此,这阵法主要是功用是镇封,布下此阵,料定那嗜狱难以从中走脱,更别说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突然,玄虚的眉头一皱,叫道:“来了!”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色身影从玄虚与朱松之间的缝隙冲来,欲穿过去。玄虚与朱松一起运功,一道七彩气墙浮现在二人之间,那黑色身影撞在气墙上,便如撞在剑刃上一般,奇痛无比,退了回来。 这条黑色身影,正是魔化了的嗜狱。若不是嗜狱骨坚皮硬,只怕嗜狱早已被这气墙割得支离破碎了。 嗜狱几个翻身,回落在地,嘿嘿一笑,道:“呼觉老道果然厉害,这阵法真的是他创出来的么?”玄虚道:“这个自然,呼觉师兄玄阳劲已练至七重,修为与半仙无异,自然能创造出这等镇魔阵法。” 嗜狱哈哈一笑,道:“镇魔阵法?这比起灵血镇魔阵来,真是天差地远。”朱松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修为虽高,但想要冲破此阵只怕也是枉然。” 嗜狱道:“嘿嘿,是么?”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浑不将这“仙环界”阵法看在眼里,但心中却是直犯嘀咕:“这阵法的确厉害,凭我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冲破,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我且去找呼觉老道问个清楚。”想到此处,又是嘿嘿一笑,转身走了开去。 呼觉在高山之巅,盘膝而坐,须发随风飘扬,便如神仙一般。忽然,呼觉的四周都出现了七彩气墙,气墙出现之后,嗜狱才到呼觉的面前。嗜狱见状,心中一凛,暗道:“这老道的修为果然高深,那边两个人合力才能祭出的七彩气墙,这老道一人便能做到。” 呼觉睁开了双眼,看着嗜狱,问道:“嗜狱,你是想从我的这里出去?”嗜狱道:“不是,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呼觉点点头,道:“你问吧。”嗜狱问道:“你们能布下这等高明的阵法,如此修为,为何不合力将我击杀?” 呼觉笑了笑,反问道:“你的修为在我之上,想要冲出去也是可以做到的,为何不出去呢?” 嗜狱嘲讽般的“哈”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么?若我冲了出去,必受重创,到时不需你们,只要玄奕门一个小小角色便能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呼觉笑了一笑,道:“我们不也一样么?若全力杀你,那我们这五人性命必然不保,我倒无碍,但我又怎能让我的同门为你一个魔兽失去生命?” 嗜狱闻言,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但你也知我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死去,反倒是你们,虽然在此布下极强阵法,但迟早也会老死,你们就真的愿意在这里与我耗时间么?” 呼觉道:“当然不愿意。”嗜狱还未开口,呼觉便知道嗜狱想要说什么,抢先道:“我们不会坐以待毙,你安安心心的等着,不用等到我们老死,便有人来将你消灭。”嗜狱一奇,道:“哦?那我拭目以待。” 忽然,一人从远方赶来,却是哀西,原来哀西感到嗜狱移动,深怕他会破阵而出,所以赶来相助。哀西走到呼觉身边,叫了声:“师伯。”呼觉点了点头,嗜狱嘿嘿一笑,道:“我就等着,看看你所谓能将我杀死的人究竟是谁?”说完,转身走了开去。 嗜狱自信,凭自己现在的功力,当今天下除了林无悔,再没人是自己的对手;而呼觉也相信凝霜这位智慧之神的眼光,刘随与杨溢迟早会来消灭嗜狱,就算刘杨二人做不到,到那时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但呼觉却不知道,自己寄予希望的其中一人杨溢,此刻却身处险境之中,被怨魂附体,若超过一月,意志便会被彻底剥夺,到那时,纵然消灭了吕布,杨溢也再也回不来了。 ------------ 第12章 五十九、山 庄 时光倒退,在吕布定下期限的三日后。 李季跟随庞统学习“烈阳冰寒劲”已经有三日。李季仙骨全开,修炼起“烈阳冰寒劲”来十分轻松,短短时日便突破了第二重。虽然如此,但李季的悟性却不是上佳,第三重无论如何也练不上去了。 李季心中纳闷,暗道:“不是说我的仙骨全开,练起来会很轻松吗?为什么我却卡在了第三重上?”于是便开口问守在一旁的庞统,只见庞统的眉头深深皱起,并没有答话。李季又追问道:“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庞统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不过遇上了一些小问题。” 吕布现身,给曹操定下十日期限的事情,消息虽然被曹操严密封锁,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顺风而至,传到了庞统的耳朵里,庞统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貂蝉与李季。 如今距离十日期限只剩下七日,李季的修行却被卡在“烈阳冰寒劲”第三重上,李季如何不急?听庞统说遇到了些小问题,忙问道:“是什么问题?” 庞统呵呵一笑,没有说话。这下可急坏了李季,急切道:“师父,距离吕布所定的期限只剩下七日了!事态紧迫,若被吕布得了曹操的兵力,那如何了得?快别卖关子了。” 庞统点点头,道:“好,我告诉你吧。”顿了一顿,又道:“你的仙骨虽然全开,但是悟性并非上佳,一些深奥口诀你一时无法领悟,所以便卡在了第三重上。”庞统是怕打击李季的自尊心,所以才没有说出来,但如今事态确实紧迫,存不得丝毫犹豫,便直言了出来。 李季闻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愚笨,可是我怎能因为这种事情停驻不前?师父,你快想想办法啊。”庞统自然知道其中利害,笑了一笑,道:“不要急,我当然会想办法。”李季闻言大喜,道:“师父如此说,难道是心中已有好办法了?” 庞统呵呵一笑,道:“做我徒弟才三日,便会揣度我的心思了,甚好,甚好。” 庞统如此一说,李季更断定庞统心中已有办法,急问道:“师父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吧!”庞统笑道:“我这便带你去见一人,此人定有方法。”李季奇道:“是谁啊?”庞统笑而不答,李季也不追问,心道:“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会带我去,见到不就知道了?” 于是,庞统便带着李季出门去了,貂蝉留下照料家事。 庞统与李季行了许久,李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师父,你究竟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庞统呵呵一笑,还是不答。李季“哎呀”一声,道:“师父,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庞统闻言哈哈大笑,道:“李季啊,你记住,当今天下大乱,你若不改掉这性急的毛病,怎能立足?” 庞统这样一说,李季只得点头道:“是,弟子明白了。”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师父,你就满足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日后决计不会性急了。” 庞统又是一笑,道:“好罢,我便告诉你。”停了一停,又道:“此人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徽,号水镜,世人称之‘水镜先生’。” 诸葛亮号卧龙,庞统号凤雏,这些名号在荆襄流传已久,李季自然是知晓的,心道:“没想到师父今日要带我去见水镜先生,我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就不信这个水镜先生比师父这凤雏还厉害了。”抱着对司马徽的好奇,李季跟在庞统的后面。 一处幽静密林,环境十分清幽,密林深处,有一院落,院外有耕田数亩;一间房舍,虽然简陋,但简陋之中透出清雅,门上牌匾写着“水镜山庄”四个大字。庞统带着李季,来到了这院落,敲响了房门。 少许,只见一老者须发灰白,身披素裹,打开了门。庞统一见这人,便行礼道:“晚生庞统,见过水镜先生。”李季见师父作揖,自然不敢怠慢,也行了一礼。这老者,正是人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徽。 司马徽见是庞统,便露出了和善笑容,道:“士元来访,老夫欢喜得紧,快快进来。”庞统也笑了一笑,跟着司马徽进了院中。司马徽看了看李季,问道:“这位是……”庞统忙道:“哦,这位是我的徒弟,名叫李季。” 司马徽闻言,面露惊异神色,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庞统一奇,问道:“水镜先生为何有此一问?”司马徽呵呵一笑,道:“你叔父庞德公也带了一位弟子来了这里,现在正在庄上用茶呢!”庞统“哦”了一声,道:“叔父也来了?” 说罢便快步走入了庄内,李季小心的跟在后面,心道:“这水镜先生样貌就如仙人一般,果然非常。” 庞统与李季进了水镜山庄,见庄内另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人面宽大耳,须发俱白,给人的感觉就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仙气,正是紫阳观的掌教庞德公;而少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山! 李季与小山相见,心中均是欢喜无限,但师父在场,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以目光相交。庞统见到庞德公,急忙跪倒在庞德公的面前,叫道:“侄儿见过叔父。” 庞德公和善笑了一笑,道:“士元快快起来,无须多礼。”庞统这才站起身来。庞德公看了看李季,又看了看小山,笑问道:“山儿,他就是你口中说的李季哥哥么?”小山点点头,庞德公又是一笑,道:“你去吧,相信你们多日不见,定有许多话说。” 小山与李季闻言,无不欢喜,小山早已奈不住性子,奔到了李季的身边,拉着李季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自从寒雨阁一别,也有数月了,此刻重逢,二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李季紧紧拉着小山的手,关切问道:“小山!你近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欺负?”小山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是笑着,但眼中却隐隐泛起了泪光,这不是悲伤之泪,而是欢喜之泪。 李季心中像是放下了大石一般,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细细端详了小山一番,只觉这数月间,小山长高了不少,模样也比过去要英俊许多,心中不禁大为欣慰,道:“小山啊,你长大啦。” 小山道:“那是自然的,我不能总让刘大哥与你来保护吧?”李季哈哈笑道:“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总要自立的。”顿了一顿,叹道:“没想到数月之间,你竟然长这么高了,再过不久,你就该娶媳妇啦!” 小山一挺胸,道:“那是!我娶的媳妇,定然比你娶得媳妇美丽许多!”李季笑道:“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未来的媳妇长什么样子呢,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媳妇比我的媳妇美丽?”小山自傲般的道:“哼哼,因为你是小偷李季,我是正经人小山!” 李季闻言,佯装怒道:“好你个小山!几个月不教训你,你的牙更尖,嘴更利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罢高举拳头,便向小山砸去。 小山右臂一架,挡住了李季的拳头,然后左手向李季胸前探出,一掌推了过去。李季微微一惊,左手横在胸前,挡住了小山这一掌,然后手腕一翻,欲反抓小山左手手腕。小山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左手猛的收回,大喝一声,连续三掌打出。 山庄中,三位高人听得小山大喝,均是一笑,庞德公道:“山儿这孩子,与他李季大哥一见面,就这样打招呼,真是有趣。” 庞统闭目侧听,只听三声连响,呵呵一笑,道:“叔父的弟子小小年纪,功力却非同龄之人可比啊!”庞德公也是一笑,道:“你的弟子也十分厉害,山儿三掌连出,齐攻胸口,换做普通人必接不下,但他却接下了。” 司马徽笑了一笑,道:“你们二人均是当世之高人,何必在老夫面前故作谦态?”庞统与庞德公相视一笑,司马徽道:“二位领着弟子来到我的水镜山庄,是否有事要与老夫商议?”二人闻言,又一起点了点头。 庄外,李季接下了小山的当胸三掌。李季不知小山跟随庞德公学艺数月,已练得一身好本领,这一下小山是用上了全力,而李季却只用了五成真力,相交之下,李季被小山击退了数十步,方站定身形。 李季大吃一惊,道:“哎哟喂!小山,几个月不见,你还真是不得了啊!”小山笑道:“李季哥哥的功力本来就比我强,我虽然跟师父修行了数月,仍没自信能够胜过你,所以三掌都出了全力。”李季呵呵一笑,道:“是么?” 小山道:“当然是啊!我那三掌,同门师兄弟大多都感到棘手呢!而你却轻易的便接了下来。”李季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三掌的威力如此强大,如果我没有跟师父修行这三日,必被小山拍死。”念及此处,不禁冷汗直流。 小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短短数月间,已拥有极高的修为。虽然基础不如李季,但悟性却远在李季之上,此时此刻,小山与李季的距离,不过狭窄一沟罢了。 ------------ 第13章 六十、过 江 李季见小山有如此进步,赫然已经超越了未曾学习“烈阳冰寒劲”时的自己,心中又欢喜又惭愧,过去需要自己保护的人,现在已经拥有如此高的功力,不禁暗道:“小山竟然有如此进境,我若再不加紧修行,定然要被小山远远的甩在后面。” 小山见李季不说话,心中一奇,问道:“李季哥?你怎么了?”李季正自发呆,听小山这么一叫,全身一颤,笑了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小山“哦”了一声,心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鬼才信你。”虽然是这样想,但李季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忽然,从山庄内传来庞德公的声音:“山儿,与你李季大哥进来。”小山听得师父呼唤,高声应道:“知道了。”然后转头对李季道:“李季哥,师父叫我们了,我们进去吧。” 李季与小山相见,将自己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庞德公这么一叫,让李季想起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忙与小山一起进了水镜山庄。 庄内,三位高人笑脸盈盈的坐着,李季与小山拜见了,司马徽挥挥手,让二人坐下,然后笑了一笑,道:“小山,你师父为什么要带你来我这里啊?”小山一拱手,道:“回禀先生,师父说要带我来此寻求开骨之法。”司马徽点点头,又问李季道:“那你呢?” 李季也是一拱手,道:“师父说我悟性不高,修行进境虽快,却有所阻碍,特向先生求解。”司马徽又笑了一笑,连声说道:“好,好,好。” 原来李季与小山两人所遇到的情况恰恰相反,李季是仙骨全开,悟性不高;而小山却是悟性奇高,仙骨未开,庞德公带小山来寻司马徽,为的就是希望司马徽为小山开骨。 李季与小山听司马徽连说了三个好,都是一喜,齐声问道:“先生有办法?”司马徽呵呵笑道:“开骨,我倒是可以帮上忙,但是悟性方面,我就没办法了。”司马徽如此一说,李季大失所望,急道:“啊?水镜先生都没有办法?那怎么行?距离吕布十日期限只剩下七日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修炼!” 司马徽正色道:“玄功属于‘清流’一派,最忌求速,若追求速度,与‘激流’何异?不仅如此,玄功求速,乃反其道而行之,纵然能成,日后也必死于非命!不妥,不妥。” 李季又向司马徽连叩了三个头,司马徽见状,急忙将李季扶起来,问道:“你为何如此啊?”李季道:“李季听出来了,先生定有速成之法,只不过是怕我急于求成,日后死于非命。” 司马徽点点头,道:“既然你听出来了,我也不瞒你,我确是知道一人,可让你速成。”李季大喜,道:“请先生告诉我,那位高人是谁?” 司马徽神色严肃的道:“李季啊,你要想好!反其道而行之,乃是违逆了天道,逆天而行,必受天谴,比起身在官场是用玄学,寿命折损更快,而且必死于非命……” 司马徽话还没说完,李季便抢过话头,道:“我不怕!”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在场众人均是一惊。 只听李季道:“虽然我不肯承认,但吕布他毕竟是我的亲爹,如今我亲爹怨魂作乱,我作为儿子,若不阻止他,岂能对得起我自己?若他真的夺取了曹操的兵马地盘,天下又将陷入大乱,我若不阻止他,又怎对得起天下人?” 顿了一顿,颤抖着声音道:“我不要再有人与我一样,成为战火中的牺牲品,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荡,那种感觉我尝过就行了。” 司马徽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李季啊,吕布怨魂虽然作乱,但天下之大,未必需要你动手,玄奕门门人怎可能会放任吕布?不仅玄奕门,还有清风观、紫阳冠与太平道,区区一个怨魂,无论修为多么高深,也不可能敌得过这天下间最厉害的四大门派,你又何必要折损寿命?” 李季道:“我方才已经说了,吕布是我亲爹,我一定要亲手阻止吕布。”司马徽闻言,心道:“与其让父亲死在他人手中,不如由做儿子的亲手了结,或许,这也是一种孝顺吧。” 司马徽虽然万分不愿告诉李季速成之法,但见李季如此坚决,无奈,只得道:“江东有一人,名叫鲁肃,字子敬,此人可让你速成。”李季闻言大喜,道:“多谢先生赐教!”司马徽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李季与小山走了出去。 庞德公看着李季的背影,问道:“德操兄,你为何要告诉他?”司马徽叹了口气,道:“此子心念坚定,我不得不说。”庞德公又道:“德操兄此言差矣,你将速成之法告诉他,无异是将他扼杀,我观此子,绝非等闲之辈,你又于心何忍?” 司马徽又是一叹,道:“若他不能亲手阻止自己的父亲,必定抱憾终生,生活在无尽自责之中,你又于心何忍?” 庞统笑了一笑,道:“叔父之言侄儿知道其中意思,但男子汉大丈夫,生在世上,但求无愧于心,纵然天道惩罚,也甘愿承受。”司马徽与庞统都这么说,庞德公也没了言语,细细看了看庞统,只见庞统印堂发黑,显出短命之相,心中又起忧虑。 但庞统是何等人?自己的命数又岂能不知?庞德公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天道,将我等凡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李季知道了方法,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江东,小山却为李季十分担心,道:“李季哥,你真的摇逆天而行?” 李季笑着点了点头,小山急切道:“万万不可!刚才水镜先生也说了,你若速成,寿命折损奇快,必死于非命!”李季又是一笑,道:“小山,告诉你吧。我宁愿死于非命,也要做到无愧于心。” 小山又道:“那玉妍姐姐怎么办?”小山这么一问,李季顿时一怔,没有说话,小山又道:“我们寒雨阁的人相处多年,荣辱与共,生死相随,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怎会看不出来?李季哥,你是十分喜欢玉妍姐姐的,你如果死了,难道就放心得下玉妍姐姐么?” 李季苦笑一声,道:“有刘大哥在,我放心得很。”小山又道:“刘随哥虽然是个好人,但他一直无法忘记旧情,玉妍姐姐跟着他,只怕要受委屈,假如你死了,又有谁来替玉妍姐姐鸣不平?难道你就在九泉下眼睁睁的看着么?” 李季摸了摸小山的头顶,道:“这个你放心,我定要刘大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小山被李季这么一摸,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小山还是一个身高只达到李季的胸前,李季也经常这么摸小山的头顶,小山回味了片刻,问道:“你要怎么做?” 李季笑了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李季高高抬起了头,脑中突然浮现出大家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贫穷,却十分快乐;反观现在,大家都身怀绝技,涉及江湖中事,却没有了过去的那份宁静。李季想到此处,不禁一叹。 也许是有了去死的觉悟吧?李季的头脑刹那间清醒了许多,对玉妍的儿女情,对刘随的兄弟情,是否该放下了?李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山在一旁看着,被李季的大笑吓了一跳,不知道李季在想些什么。 二人又回到庄中,庞统笑着对李季道:“准备好没有?”李季一怔,问道:“师父所指何事?”庞统道:“自然是过江寻鲁肃。”李季大悟,连连点头。庞统又是一笑,辞别了司马徽与庞德公,领着李季走了出去。 回到居所,庞统将事情告诉了貂蝉,请示貂蝉是否愿意让李季过江,却将速成折寿之事隐了不说。貂蝉听完,笑道:“既然已经决定,又何必问我这个妇道人家?”庞统点点头,道:“那家中就有劳夫人了。” 貂蝉道:“先生放心。”又对李季道:“季儿,出门在外,一切都得听先生的。”李季道:“娘请放心,我必不造次。”貂蝉看了看李季,只觉李季眉宇间的那份稚气突然脱开了去,心中一奇,不知李季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李季有所成长,也十分欣慰,当下为二人收拾了行装。 庞统带着李季,乘一叶扁舟,行驶在长江之上。李季问道:“师父,既然水镜先生有开骨方法,为何还要我以死涉险?” 庞统道:“人体骨骼共有仙、魔、人三种,小山身上三骨皆有,以水镜先生的功力自然可以激活小山的仙骨;而你却不同,全身仙骨,纵然是水镜先生,也无法将你的仙骨全开,所以你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可。” 李季恍然大悟,不再言语了。扁舟,缓缓的驶向江东,东吴地界,就如沧海一粒,微不足道,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李季誓要阻止吕布,就算因此失去宝贵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人生在世,又被束缚于天道之中,李季不禁要问,为什么为了苍生而逆天,却还要受到天谴?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此时,距离吕布定下的十日期限,尚有六日。 ------------ 第14章 六十一、江 东 江东,在孙氏三代的治理下,一片太平,比起战乱不断的中原,的确是要好得太多了。 湖口渡,有投机商人在此开设了茶馆,供来往过江、长途旅行之人休息。庞统与李季刚一下船,便在茶馆内歇息。庞统刚刚喝下一口茶,李季心中便不耐烦了,道:“师父,时间所剩不多,为何您还有兴致在这里喝茶?” 庞统笑道:“你看这长江之美,怎不让人流连忘返?”李季心中大急,道:“师父!您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庞统看了看李季,道:“李季,我不是对你说过不可性急毛躁么?”李季闻言,顿时哑了口。 “不知二位来江东所为何事?如此紧急。”一个声音从旁边一桌传来,二人随声看去,只见一人摸约二十四、五岁,十分英俊,手上拿着一卷书册,看似一副书生模样,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股英雄之气。 庞统看了看这人,心中便是一凛,对这人生出了敬意,暗道:“此人样貌非凡!必非寻常书生!”当下拱手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这书生呵呵一笑,道:“惭愧惭愧,竟然忘了报上姓名,对客之不敬。”顿了一顿,又道:“在下陆逊,字伯言,区区庶子而已。” 庞统闻言,面上更露出惊异神情,拱手道:“在下庞统,字士元。”陆逊一听,立刻站起了身来,问道:“哦?莫非就是人称凤雏的庞士元先生?” 语气中甚是恭敬。庞统呵呵一笑,道:“不敢,不敢,正是不才。”陆逊久闻庞统大名,此时一见,十分兴奋,也不知该以什么为见面礼,转头对茶馆老板道:“店家,这二位的茶钱,全算在我的身上!”那老板也是个年轻人,高声一吆喝:“好嘞!” 庞统一怔,忙道:“这如何使得?”陆逊正色道:“如何使不得?我早闻先生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今日相逢,真是三生有幸,可惜身边未带礼物,只能替先生付了茶钱,略表敬意。” 庞统见陆逊如此,再推辞便是自己的不是了,于是笑了一笑,道:“那便多谢伯言了。”陆逊也是呵呵笑了起来。 陆逊喝了一口茶,问道:“先生此次前来江东,不知为何?”庞统略略想了一想,问道:“伯言可信鬼神之事?”陆逊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鬼神之事虽说虚幻,却也不能不信。” 庞统笑道:“那便好。”于是将事情都对陆逊如实说了。陆逊听完,看向一旁的李季,眼中露出敬重之色,拱手行礼,道:“没想到小兄弟竟有如此觉悟,与你相比,我真是惭愧得紧。” 李季见庞统对陆逊十分敬重,知道陆逊不是一般人物,现在陆逊对自己行礼,不禁一惊,忙回礼道:“陆兄言重了!”陆逊笑了一笑,复问庞统道:“如此说来,先生是来寻鲁肃先生的了?”庞统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陆逊又是一笑,道:“如此,我尚可相助与先生。”庞统“哦”了一声,问道:“伯言此话何意?”陆逊道:“鲁大人公务繁忙,少见俗客,我与鲁大人略有交情,待我修书一封,先生持书去见鲁大人,自可见到。”庞统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烦劳伯言修书。” 陆逊转头问老板道:“店家,你这里可有笔墨?”老板摇了摇头,满脸赔笑的道:“哎哟,真对不住,我这里没有笔墨。” 陆逊“哦”了一声,转过头来,对庞统道:“先生不如到寒舍一坐,待我写好书信,再去拜访鲁大人如何?”庞统应了,与李季站起身来,陆逊结了账,领着二人往居所行去。 李季轻声对庞统道:“师父,您既然对他如此敬重,此人必非常人。”庞统点了点头,道:“不错。”李季问道:“但师父为何对他如此信任?将所有的事情都全数说出?” 庞统呵呵一笑,道:“此人与我们萍水相逢,虽无深交,但也没有理由会害我们,如何说不得?而且我们初到江东,正需人相助,伯言愿意帮助我们,我们为何要推而不受啊?”李季心中虽然有所疑虑,但庞统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到得陆逊家,陆逊将书信写好,交给了庞统,庞统拜谢,辞别陆逊,寻鲁肃去了。陆逊看着二人背影,叹道:“难得见到凤雏先生,却只匆匆一会,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拜访凤雏先生,与之畅谈。” 鲁肃府邸,庞统对看门人一拱手,道:“烦请通告你家大人,就说凤雏来访。”看门人见庞统十分丑陋,心生不喜,连连挥手道:“去去去,我家大人没功夫见你这个野人!”庞统见这守卫非常无礼,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还是客气的道:“烦请兄台帮忙通报一声。”看门人冷冷的道:“就凭你这等模样,也想见我家大人?速速离去,不要让我动手!到那时若受伤了可怪不得我!”庞统还是不走。 看门人心道:“这丑八怪,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赖在这里!”心中更是不快了,右手伸出,在庞统的肩膀上推了一下。 不推还好,一推之下,只觉从庞统身体力传来一股极强力道,将自己的右手反震了回。看门人一惊,道:“奇了怪了!”然后又是一推,岂料从庞统身体中传来的那股力道比先前更加强大,看门人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原来是庞统暗运内劲,先吸收了看门人推来的力道,然后再从体内反冲出去,这一来一回双重力道,自己不伤,反给对方造成成倍的伤害。亏得这看门人没有什么武艺,否则被庞统这么一反震,星位非碎裂不可。 庞统笑脸盈盈的道:“兄台,可否替我们通报一声?”这看门人身为鲁肃的家客,骨子里有一股傲气,虽然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个跟头,心中却仍是不服,开口骂道:“臭妖人!你再不走,我便叫人来赶你了!” 庞统眉头一皱,暗道:“若真与他动起手来,只怕鲁肃那里不好交代。”当下一拱手,道:“兄台莫要动怒,我这就走。”说罢,给李季打了一个眼色,转身便要离开。 若换了平时,庞统岂会如此轻易的离去?偏偏现在有求于鲁肃,鲁肃的家客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所以庞统才会如此,看来要见鲁肃,还得另想办法了。李季轻声问道:“师父,何不将陆逊的书信拿出来?” 庞统笑了一笑,没有回答。说是要走,却只走了两步,庞统便守在了大门五步开外的地方。那看门人见庞统如此,也不再多说,反正没有挡住门口就行了。 李季心中大奇,不知道为什么庞统不将陆逊的书信拿出来,如果拿出来,不就能进去了?不过看庞统那若有所思且不着急的神情,李季也不敢多说,只得与庞统一起干等。 又过一了阵,府邸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中年人,精神抖擞,身穿黑色便服,看上去是一脸的忠厚,正是鲁肃。 看门人见到鲁肃,鞠了一躬,叫道:“大人。”鲁肃“恩”了一声,侧目见庞统与李季立于一旁,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奇,问看门人道:“他们是谁?为何如此看着我?”看门人忙道:“我这就将他们赶走。” 鲁肃一摆手,道:“他们可是来寻我的?”看门人点了点头,道:“是。”鲁肃瞪了看门人一眼,责道:“既有人访,为何不早报?”看门人心中一凛,道:“是是是,我知道错了。” 鲁肃也不理睬看门人,径直走到庞统的面前,拱手赔笑道:“家客无礼,还请二位见谅。”庞统也是一笑,还了一礼,道:“哪里哪里,鲁大人德高望重,我等自该等候。”鲁肃又行了一礼,道:“二位既来寻我,就进屋说话吧。”庞统点头道:“好。”鲁肃便领着庞统与李季进了府邸。 李季心中大奇,暗道:“既然能进得来,那拿了陆逊的书信又有何用?岂不是多此一举?”鲁肃招呼二人坐下,笑问道:“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庞统道:“在下姓庞名统,字士元,号凤雏;这位是我的弟子,名叫李季。”鲁肃闻言,面露惊喜之色,道:“原来是凤雏先生大驾光临,请恕鲁肃不识真人!”庞统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 鲁肃又问道:“先生特来寻我,不知有何见教?”庞统道:“我素闻鲁大人才智超群,与孙将军一见如故,当时孙将军不过一初生牛犊,但与鲁大人相处十日,竟隐隐透出君王之象,可见鲁大人见识之广博。” 鲁肃拱手道:“岂敢岂敢,这些都是他人谬赞而已。”庞统又道:“我们此番前来,便是有一事请求鲁大人。” 鲁肃闻言,正色道:“请先生直言。”庞统看了看李季,将事情与鲁肃说了一遍,鲁肃听完,对李季肃然起敬,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李兄弟不惜性命,也要阻止怨魂作乱,当真可敬!”说着便对李季鞠了一躬。 李季见状,急忙还礼,道:“鲁大人言重了。”顿了一顿,又道:“大人,既然你知道了缘由,可否指点我如何才能突破瓶颈?”鲁肃点了点头,道:“为天下苍生除害,我若能相助一二,自当义不容辞。” ------------ 第15章 一封道歉信。 各位读者sorry啊,被强制回家过年,导致两天没有更新,今天我把没有更新的补上来~~在此对大家说一声,新年好,雨夜伤在这里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龙年吉祥快乐!今天是我的本命年哦!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我的作品。 对了对了,我最新的作品快要开始连载了,现在存稿中,接下来的这部作品绝对是我现在的顶峰之作,书名暂未决定,敬请大家关注~~ ------------ 第16章 六十二、游 玩 鲁肃此言一出,李季大喜,忙问道:“鲁大人欲用何种神功让我突破瓶颈?”鲁肃哈哈一笑,道:“人的悟性乃天成,不管有任何神功也无法提升,况且我也不懂武艺。” 李季闻言大奇,道:“不用神功?那先生欲如何帮我?”鲁肃道:“只凭我三寸之舌,你若遇到疑难之处,我便出言提醒点拨。”李季一怔,暗道:“不会吧?就这么简单?”疑惑之下,看向了庞统,只见庞统微笑着点了点头。 人人自由过人之处,庞统智谋超群,烈阳冰寒劲境界高深,但若要以语言让李季拨开云雾见青天,却是不能;而鲁肃虽然不懂武艺,却能够做到庞统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司马徽向来识人,知道世间唯有鲁肃,才可帮助李季速成。李季哪里又会明白其中道理? 单凭语言便想让一个人突破瓶颈,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李季心中虽然困惑不已,但时间紧迫,此刻若不试上一试,又怎会知道行还是不行?李季暗道:“不管这么多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念及此处,便问道:“鲁大人,我们何时开始?” 鲁肃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开始。”李季一听又要拖到明天,心中一急,站起身来,叫道:“什么?明天?不成不成!现在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不能再拖到明天去,要就现在开始吧!”庞统与鲁肃见李季如此心急,齐声大笑起来,李季一怔,问道:“你们笑什么?” 二人却没有答话,庞统道:“李季啊,你且先下去休息,明日再练也不迟。”师父开口,李季不敢违背,只得退了下去,却被二人弄了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季退了下去,鲁肃正色问庞统道:“凤雏先生,请容我再问一遍,方才所说之事可当真?”庞统笑了一笑,道:“莫非鲁大人尚有疑忌?” 鲁肃忙摇头道:“不,没有。”顿了一顿,又道:“既然如此,时间确实紧迫,但要我助他速成,只怕我心有意而力不足,虽然应承了,可我却吃不准。”庞统道:“这个鲁大人大可放心,李季悟性虽然不佳,根骨却是天成,只要鲁大人能解其心中疑虑,便足矣。” 鲁肃点了点头,话锋一转,笑道:“难得先生来寒舍做客,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要请教先生。”庞统道:“在下不才,请教二字安敢当之?鲁大人有话便说。” 李季一个人在院中踱来踱去,心中十分焦急,满不是滋味,暗道:“虽然知道师父他自有安排,不过只剩下六日不到的时间了,再拖到明天去,五日的时间,我真的可以速成么?” 李季翻来覆去就在想这一个问题,弄得心中好不烦闷,反正再怎么踱步,也踱不出一朵花来,不如出去散散心,排解排解,于是便走出了门去。 江东果然锦绣,山水一体,渔舟唱响,碧波荡漾,涤人心肠。如此美丽的画卷,李季看在眼里,心中没由来的一紧,思道:“吕布不除,战火势必又起,到那时,这美丽的江东,能否还似现在?” 想到此处,不禁一口气叹了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季也开始有了这种忧国忧民的心。 “兄台为何叹气?莫非是觉得我江东风景,不如中原么?” 一句话,从身后传了过来。李季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虽然年轻,却生得极有威严,一股十分强横的霸气从那青年身上散发出来,李季此时修为不如刘随与杨溢,虽然能够感觉得到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却不似刘随杨溢那般汗流浃背。 李季端详了这青年一阵,只觉此人绝非寻常人物,当下一拱手,道:“哪里,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并不是江东风景不美。” 顿了一顿,又道:“在下李季,不知兄台是……”这青年听得李季问自己姓名,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我叫做木又。”李季奇道:“木又?好奇怪的名字!”木又笑道:“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愿如何叫,便如何叫,又有何怪?”李季点点头,道:“也是。” 木又微笑着看了看李季,问道:“我观李兄并非江东人士,不知李兄从何处而来?”李季被木又这么一问,心中一阵颤抖:“从何处而来?我是从何处而来的?” 李季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只是跟着刘随东奔西跑。现在李季只知道,自己是吕布与貂蝉的儿子,而再过几日,自己便要亲手杀掉父亲。想到此处,李季心中又是一阵怅然。 木又见李季没有说话,也不多问,笑了一笑,话锋一转,又道:“李兄,你看我江东山水如何?”李季回过神来,道:“美得很!市镇临水而建,秀丽幽雅得紧。” 木又又是一笑,道:“既然李兄觉得江东秀丽幽雅,为何又在此叹气?”木又的这一问,又问到了李季的痛处,李季无奈的笑了一笑,道:“私事。” 木又点了点头,道:“那我也不便过问了。”停了一停,木又拉了李季的手,道:“既然李兄来到江东,便由我来做向导,领你游览一番,如何?” 李季心道:“反正我心中也十分烦闷,转转也好。”于是便点头答应,木又面上露出一阵喜色,连声道:“好!来,跟我来!”拉着李季的手便走了开去。 木又带着李季东走西游,李季心中奇怪,问道:“木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木又笑道:“李兄但说无妨!”李季道:“你我萍水相逢,你就不怕我是什么歹人?” 木又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气度不凡,方才那一叹,忧国忧民,岂是寻常歹人所能为?就算你是歹人,却也是天下奇歹,我愿结交!”李季是小偷出生,在木又的口中却变成了什么“天下奇歹”,李季听了不禁笑出了声来,道:“好,那我便是天下奇歹!” 二人交谈之中只觉相见恨晚,又游玩了许久,均感疲累,便坐在了草坪上休息。李季一个大字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只见日落西山,忽然一声大叫:“哎呀!”木又一惊,道:“怎么了?”李季道:“糟糕,天色竟然这么晚了!” 木又问道:“莫非李兄还有事情要办?”李季摇了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只怕被人说闲话。” 木又一奇,道:“回去?去哪?”李季道:“鲁肃,鲁大人府邸。”木又“哦”了一声,随即呵呵一笑,李季站起身来,道:“木兄,今日多谢了,我这便告辞。”木又一把拉住李季,道:“诶,李兄不用着急,你我有幸相见,怎能不多聚?” 李季始终是寄人篱下,晚归再怎么也是不好,面带难色。木又笑道:“我与鲁肃交情甚好,明日我与你同去,鲁肃必不会有怪于你。”李季闻言一怔,暗道:“木兄竟然直呼鲁大人的名讳,来头不小啊!” 李季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现在听木又这么一说,也放宽了心,道:“好吧,既然木兄如此盛情,我便舍命陪君子了!”木又笑道:“什么舍命?说得我像要你的命一般。”然后与李季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李季不知道为什么,对木又十分的信任,木又既然说与鲁肃交情甚好,那定是真的了。 木又与李季来到一街边酒馆,道:“李兄,陪我在此饮酒如何?”李季摸了摸腰包,今日一游,已经是用完了所有的钱,面上难堪,嘿嘿笑了起来,却没有答话。木又见李季的模样,呵呵一笑,拉着李季走进了酒馆,叫道:“老板!上酒!” 那老板应了一声,便烫酒去了。木又与李季找了个位置坐下,李季轻声道:“木兄,不是我不肯相陪,只是我已……”木又哈哈一笑,道:“李兄你在说些什么?我既然让你陪我喝酒,又岂会让你付账?”李季被木又看穿了心思,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了。 不一会,美酒上来,木又又叫了一些下酒菜,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酒过三巡,李季的面上已有些醉意,又一杯酒下肚,想起吕布之事,不禁长长的一口气叹了出来。 木又见李季叹息,问道:“李兄,你究竟为何事烦心?”李季看了看木又,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心烦得紧!” 木又道:“你我一见如故,便似兄弟,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我若能助,定相帮到底。”李季摇头道:“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木又呵呵一笑,道:“这天下间,我不能做到的事情虽然很多,但能做到的事情却也不少,李兄不妨说来我听,看我能否助你排忧解难?” ------------ 第17章 六十三、对 饮 李季的心中本来就被吕布的事情弄得十分烦闷,只不过自己一直将事情放在心中而已。现在木又这么一问,正好问到了李季的心烦之处,又借着酒势,李季似乎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般,便道:“木兄,如果你必须亲手杀掉你的父亲,你会如何应对?” 木又闻言,一口酒就喷了出来,笑道:“李兄,你是在开玩笑吧?”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吧,李季将头一歪,倒在桌子上,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木又细细看了看李季,见李季面上虽然带有笑意,但眼神却是那样的认真,便知李季不是在说笑,当下也正经起来:“李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季无奈的一笑,道:“吕布作乱,我必须亲手除掉他!”木又一听,忙道:“等等!你刚才说谁?吕布?”李季侧眼看向木又,道:“是啊,吕布。”木又道:“吕布不是死了吗?又何来作乱之说?” 李季哈哈一笑,道:“人虽已死,其魂还在,为何不可?”木又先是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李兄,你醉了,天下哪有什么神怪?” 李季闭上了眼,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信,罢了,不信也罢。”木又斟了一杯酒,轻轻的抿了一口,眼角盯着李季,道:“李兄,难道你并不是在说笑?”李季道:“我为什么要说笑?” 木又出了口气,道:“好吧,你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我说一遍,或许我能帮得上你。”李季道:“你不是不信鬼神之说吗?”木又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是我见识短浅,不知道而已,今日正好借李兄之口长长见识。” 李季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说与你听。”李季拿起酒壶就要往酒杯里倒酒,但酒已喝完,只倒出了两滴,李季摇了摇酒壶,叹了口气。木又见状,又叫店家烫了几壶酒,然后亲自给李季满上,道:“李兄,请,” 此时李季酒力上来,也没有那般客气了,笑了一笑,一口酒下肚,问木又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木又道:“不知道。”李季又是一声苦笑,道:“我是吕布与貂蝉生的儿子!”此言一出,木又大吃一惊,道:“什么?你竟然会是……”李季见木又吃惊的表情,呵呵一声冷笑,道:“知道了我是吕布的儿子,你打从心底看不起我吧?” 木又一怔,问道:“李兄何出此言?”李季“哼”了一声,道:“吕布是一个反复小人,在我知道自己身世之前,我也看不起他,现在我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我仍看不起他。世人既然如此看待吕布,又会如何看待我这个吕布的儿子?” 木又听完,又是一怔,随即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情在担忧。”李季侧眼看向木又,问道:“难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么?”木又道:“吕布是吕布,你是你,你们虽然是父子,却是两个人,我为何要看不起你?” 木又如此一说,李季心中没由来的一暖,在李季的心中,吕布是一个反复小人,三姓家奴,而自己是吕布的儿子,定会受到世人的歧视,所以李季一直为此事闷闷不乐。而现在木又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让李季感到十分的感动,心中对木又的那种信任感又重了一分。 李季哈哈一笑,替木又斟了一杯酒,道:“木兄,多谢你!”木又似乎知道李季心中的想法,呵呵一笑,将酒杯接在了手中,喝了下去。 李季也喝了一杯,继续往下说道:“吕布死了,但是他的怨魂却一直在下邳城白门楼徘徊,每夜出现,闹得百姓十分不安宁。”木又“哦”了一声,道:“真有此事?当真是天下奇闻!” 李季道:“你也别不相信。”木又向来不信鬼神之事,但既然自己让李季说出心中的事情,也不好打断,只当是在听李季说醉话,便笑道:“你继续说。” 李季又喝了一口酒,将所有的事情对木又全数说了出来。木又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季,问道:“李兄,你说的是真话?”李季白了木又一眼,道:“又让我说,说出来你又不信,罢了罢了。”木又呵呵一笑,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相信。你看看,你说你死而复生,是为了激活身体中的仙骨,试问人死岂能再生?” 李季道:“不信算了,反正我经历了什么便对你说什么。” 木又想了一想,道:“李兄,你既然修炼玄术,必能驱动水火,不如你演示一遍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如何?”李季闻言,看向木又,见木又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显然露出了怀疑。 李季呵呵一笑,捏住酒壶,暗自运起“烈阳劲”,将酒壶加热,从外表看不出来,其实酒壶中的酒水已经是沸腾不已。木又看着李季,问道:“李兄,你在做什么?” 李季运劲完毕,将手收了回来,道:“你喝一杯如何?”木又不知李季在做些什么,见李季劝酒,想也不想,伸手便去取方才李季加热的酒壶,谁知酒壶滚烫,烧的木又手心生痛,木又大吃一惊,急忙将手缩了回来,看着李季,问道:“这是何故?” 这酒壶虽然被老板烫过,但也不可能如此高温,而且刚才木又也倒过这酒壶中的酒,现在被这么一烫,如何不惊? 李季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样?神奇吧?”木又有惊又奇,问道:“李兄!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季道:“这便是我修炼的‘烈阳冰寒劲’。” 木又经过了这一下,对李季所说的事情顿时信了一半,道:“李兄果然神功盖世,不过这烫酒是小小伎俩,不足以信,或许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李季见木又不信,右手往桌上一劈,只听“啪”的一声,桌子被劈下了一角。李季将木桌一角捏在手晃悠,道:“如何?”木又哈哈一笑,道:“此技简单,甘宁周泰均能轻松做到。”李季也是哈哈一笑,道:“那这又如何?” 李季暗自运起“烈阳劲”,火劲在手中游走,那木块承受不住高温,“熊”的一声燃了起来。这下木又便是十分吃惊了,张大了嘴,道:“神技!神技啊!” 李季听得木又称赞,心生卖弄之意,笑了一笑,又运起“寒冰劲”,“蹡踉”一声,木块立刻便被冰封,更为神奇的是,火焰还在冰种燃烧,并未熄灭。 木又见状,拍案而起,道:“李兄真是神技啊!”说着便给李季深深鞠了一个躬,道:“我方才还不信你所说的话,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李季笑了一笑,道:“我哪里是什么泰山?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木兄如此说,让我如何受得起?” 木又一怔,忙改口道:“那便是我目光短浅,不知天下奇事,恕罪,恕罪。”李季将木又扶起,道:“木兄言重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李季却不知道,自己单以右手施展双劲,转换自如,已经是拥有极高的“烈阳冰寒劲”的修为了,虽然一直没有突破第三重,但却达到了第三重的极致。 李季与木又对饮一杯,又道:“我虽然能够做到这些事情,但却一直无法突破第三重,如此下去,我又怎能胜过吕布?”木又点点头,道:“吕布如果真的夺取了曹操的军势,必然会让天下不宁。”顿了一顿,问道:“那李兄又有何打算?” 李季道:“我此次随师父来到江东,就是求助于鲁大人,希望他能助我有所突破。” 木又一奇,道:“据我所知,鲁肃并不懂武艺,他又如何能指点你?”李季笑了一笑,道:“我也不知,只不过鲁大人说只以语言便可点拨我,让我有所进展。”木又闻言,思索了一阵,“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李季见木又颇有所悟的样子,心中一奇,问道:“怎么?木兄知道其中缘故?”木又笑了一笑,道:“或许吧,不管如何,明日我与你去见鲁肃,定有分晓。” 李季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木又道:“江湖事我早不过问,神鬼事我更是不能相助,不过我可以告诉李兄,只要你在江东,无论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开口,我必相助与你。” 李季闻言,问道:“什么事情都可以?”木又点点头,道:“不错,任何事情都可以。”李季思索了一阵,道:“那我先下正好有一个不情之请。”木又呵呵一笑,道:“我能相助与你,那再好不过了,李兄请说。” 李季道:“我与师父来到江东,是有求于鲁大人,既然有求于鲁大人,也不便再在鲁大人家里叨扰,所以……”木又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个简单,明日下午,你再来此处,我便将一所房舍交给你。” 李季闻言大喜,道:“当真?”木又侧眼看了看李季,道:“借用你的一句话,你认为我像是在说笑么?” 木又说完,二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夜,这家小小的酒馆一夜都没有打烊,在木又这不知是什么来头的财主手上也赚了不少的银子,只乐得老板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若是每日都能有如此好的生意,就算三日不眠也愿意。 ------------ 第18章 六十四、身 份 二人饮酒过量,都是大醉,本来是说好第二天一早便去鲁肃府邸的,却在酒馆内睡到了正午方醒。酒馆老板在二人身上赚了不少钱,高兴得紧,也不赶二人出门,一心想要再赚一些。此时,距离吕布的十日期限,只剩下五日了。 木又摸了摸后脑,道:“头好痛,我已经好久没有喝得这么醉了。”李季也摸着他那痛到不行的头,道:“这么说,你过去还是这样喝过,我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木又哈哈一笑,道:“要不,我们先休息休息如何?”李季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时日不多,我必须得走了。”木又点头道:“这样啊,好吧,我与你同去。”李季应了,木又结了账,与李季走出了酒馆,留下老板那既满足又失望的表情。 鲁肃府邸,看门人一见木又,面上露出了惊讶神色,便要下跪行礼,木又施了一个眼色,那看门人会意,没有跪下。木又呵呵一笑,道:“烦劳禀报鲁大人,就是好友木又来访。”这看门人一阵错愕,思索了半天,连连点头道:“哦,知道了,木又先生是吧?”于是便走了进去。 李季与庞统来时,这看门人为难了他们好一阵子,木又虽然比李季年长,却也是一个年轻人,但这看门人似乎对木又十分客气,李季心中不禁一阵好奇,问道:“木兄,你好大面子啊!”木又呵呵一笑,没有答话。 大厅中,鲁肃与庞统相对而坐,庞统满脸的不悦,道:“李季是在做什么?昨日一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难道忘了他要做的事情了么?” 鲁肃笑道:“先生不必动怒,我看李季绝非玩物丧志之人,他必定是因为吕布之事烦心不已,所以散心去了。”庞统道:“散心?一去一夜,这心也散得太久了吧?” 二人还在谈论李季,那看门人便跑了进来,鲁肃见看门人神色匆匆,问道:“看你神色如此慌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门人喘了几口气,道:“大人,主公来了。”鲁肃闻言一惊,站起身来,道:“什么?你说谁来了?”看门人道:“主公来了。”鲁肃颇有责怪之意的道:“你为何不早报?”说罢便要走出去迎接。 看门人忙道:“大人,还有一事要告诉你。”鲁肃白了看门人一眼,道:“还有什么事情有比迎接主公更要紧?”看门人道:“主公与李季一同到来,并自称木又。” 鲁肃一怔,思索了一阵,笑了一笑,道:“原来如此。”庞统问道:“子敬,怎么了?”鲁肃呵呵一笑,道:“李季厚福,遇见了我家主公。” 庞统方才听看门人那样说,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现在鲁肃亲口一说,更证实了庞统心中所想,庞统也是一笑,道:“没想到李季这一出去,竟然遇见了贵人。” 鲁肃点了点头,对看门人道:“你去让主公进来吧。”看门人一怔,问道:“大人不出去迎接了?”鲁肃道:“不了,你去让主公进来便是。”看门人应了,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少时,木又当先,与李季双双走了进来。鲁肃见到木又,深深的行了一礼,道:“主公来访,鲁肃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木又听鲁肃如此一说,面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道:“子敬,你……”李季在一旁听得真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木兄,你难道是……”鲁肃呵呵一笑,道:“你猜得不错,他便是我家主公。” 这个木又,竟然就是江东之主,孙权孙仲谋。李季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与自己吃喝游玩了一整天的木又竟然是这等身份,难怪木又会说出“这天下间,我不能做到的事情虽然很多,但能做到的事情却也不少”这种话来,江东之主在江东,做不到的事情确实少之又少。 李季张大了嘴,指着孙权,道:“你……你……你竟然……”孙权白了鲁肃一眼,道:“子敬,我化名来访,就是希望你不要道破我的身份,你却……” 鲁肃呵呵一笑,道:“主公知道我向来不懂说谎,而且主公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身份,所以鲁肃也没有迎接,而是等主公入内了才说;反正李季身在江东,早晚会知道主公的身份,主公又何必多加隐瞒?” 木又,木又,孙权的“权”字拆分开来,便是这个名字,李季却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 孙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若隐瞒,便显得虚伪了。”于是转过头对李季道:“我就是孙权。”李季一听,急忙下跪,拜道:“李季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孙将军恕罪!” 孙权神色一变,将李季扶起,道:“你看!我就是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愿与我以朋友相称,所以才隐瞒,如今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果然如此。” 孙权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上,明显是希望李季把自己当朋友看待,但李季似乎是没有听懂一般,还是跪在那里。孙权见李季半天不起身,心中不悦,道:“李兄,你不必这样,就当我是木又便可。” 李季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是什么便是什么,我李季只不过是一个……一个……怎么能够与孙将军称兄道弟?”孙权一把扶起李季,奇道:“你是一个什么?” 如果对孙权说自己曾经做过贼,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三只手”,李季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庞统“诶”了一声,道:“孙将军,李季曾经是一个贼,还有一个雅号叫做‘三只手’。”庞统直接说了出来,李季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孙权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李兄,难道你是怕我知道了以后会看不起你么?多虑啦!”李季一怔,问道:“你真的不在乎?”孙权正色道:“我为何要在乎?你即将要做的是造福天下苍生的事情,我敬佩还来不及,怎会看不起你?” 李季是吕布的儿子,自从养父养母过世之后,便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得遇刘随,才渐渐收敛起来。虽然李季偷东西是为了生存,但背着良心做事,让李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所以李季十分害怕,害怕孙权知道自己的那些事以后,会讨厌自己。 若是被他人讨厌,那还罢了,但孙权是江东之主,若是被孙权讨厌,那可是不得了,就算孙权不会说出去,李季心里也难受。可是孙权的这种胸襟,是李季万万没有想到的,一感动,又跪倒在地。 孙权见状,忙扶起李季,笑问道:“李兄你又怎么了?”李季心中多年的压抑,在孙权这好朋友般的一句问话下,似乎得到了释放,“哇”的一声,李季痛哭失声,便如一个小孩一般。 李季这一哭,顿时让孙权手足无措,左看看鲁肃,右看看庞统,问道:“这……这是何故?”鲁肃笑道:“或许李季是喜极而泣吧。” 孙权与鲁肃不知道李季为什么哭泣,庞统却是清楚的。庞统摸了摸李季的背脊,道:“孩子,别哭了,你还有大事要做。”李季一听,连忙忍住哭声,道:“对,对。”然后对鲁肃一拱手,道:“还请鲁大人多多鞭策!”鲁肃一笑,道:“我自会全力相助。” 孙权看了看李季,又转头对鲁肃道:“子敬啊,李兄就靠你了,我相信你能够帮助他。”鲁肃一拱手,道:“这个自然,请主公放心。” 孙权点点头,对李季道:“那便先这样了,李兄,我这就去办你托的事情。”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鲁肃一奇,问李季道:“你拜托我家主公办什么事情?” 李季定了定神,将拜托孙权准备房子的事情对鲁肃说了,鲁肃一怔,叹道:“李季啊,你的命怎么如此的好?”李季也一怔,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鲁肃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孙权离去了,李季也在鲁肃的指导下,开始继续修炼“烈阳冰寒劲”,而庞统,虽然见了孙权,但孙权却连正眼也没有看过庞统,为什么?因为孙权虽然知道庞统是李季的师父,但见庞统样貌丑陋,心中十分不喜,所以连名字都懒得问,便离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庞统到孙权处求官不得的原因。 鲁肃的话果然管用,一些李季解不通的心法口诀,鲁肃将其拆分开来,详细解说,并例举了众多生活中的例子,让原本深奥的口诀变得浅显易懂。在鲁肃的帮助下,李季很快变突破了“烈阳冰寒劲”第三重,进入了第四重。 短短时日,李季便拥有了普通人需要花上许多年才能练成的修为,全身尽是仙骨的李季,修炼起“清流”武艺来,果然是得心应手。 这夜,李季修炼完“烈阳冰寒劲”,又独自一人出去散步。月光皎洁,李季慢慢的走着,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诸如“孙将军准备的房子应该准备好了吧?”,还有“现在我虽然练到了第四重,但感觉还是不能胜过吕布,过了今晚,就只剩下四日了。” 想着想着,李季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郊。 突然一声闷吼,从一片树林内传了出来,李季被这一声吼带回了魂,暗道:“什么东西?莫非是猛兽?”李季在江东受鲁肃大恩,孙权又对自己如兄如弟,如果真有猛兽出现伤人,而自己又不制止,岂不是对不起孙权与鲁肃了? 念及此处,李季便向树林内走去,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猛兽。 ------------ 第19章 六十五、红 猴 或许是拥有四重“烈阳冰寒劲”傍身的缘故,李季的胆子是比过去要大上许多,若换了过去的那个李季,莫说去看是什么猛兽,就算要进树林也是不敢的。 李季走进树林,左顾右盼,心中没有丝毫惧意。看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猛兽,李季心道:“莫非是我听错了?”虽然这样想,但若的确有猛兽,那岂不是错过了?于是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不见什么动静。 李季干笑一声,自言道:“看来我最近是将精神绷得太紧了,还是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再加紧修炼。”想到此处,李季转身就要离去。 说来也巧,李季刚一转身,一声闷吼又传了过来。这一次李季听得真切,回过头来,嘿嘿一笑,道:“果然有东西。” 又停了一阵,一个影子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身躯庞大,借着月色,李季看清了来的是什么东西:一只体型巨大的猿猴,白头红脚,正是那日刘随等人遇见的朱厌!但李季却不知道这是上古异兽,只当朱厌是寻常猛兽,又是嘿嘿一笑,道:“好一只大猴子,看你这个模样,是不是要吃人啊?” 朱厌确实食人,已经在南宫独木那边证实过了,不过奇怪的是,朱厌明明已经被南宫独木等人合力诛杀,现在却不知为何,又出现在江东。 李季右臂抡了几个圈,笑道:“正好拿你来试一试我的修为如何。”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李季的头顶落了下来,却是朱厌一爪拍了下来。李季一惊,急忙抽身退开,躲过了朱厌的这一拍,只听“轰”的一声,在地面上留下朱厌巨大的爪子印。 李季看在眼里,心道:“这猴子力气真大,若被它拍上一下,只怕我的小命不保!”李季还在思索,但朱厌却不会等待,见一爪落空,一声吼叫,又是一爪拍向李季。这次李季有所准备了,向左一跳,“噌”的一声,长剑已捏在右手,脚一点地,顺着朱厌的手臂贴近朱厌。 但李季现在只知道眼前这个怪兽力大,却不知朱厌的功力十分高深,强如南宫独木,凭一人之力也难以胜过。 朱厌见李季欺近身来,又是一声大吼,左臂一扬,封住了李季所有进攻的道路,不仅如此,更有一道强横的劲风向李季吹来。李季的脸被这道劲风吹得生痛,李季大吃一惊,急忙将长剑竖在胸前格挡。 朱厌的手臂巨大,就如一堵墙壁一般,猛的砸在李季的身上,李季虽然运劲抵挡,却仍被从半空中强行压了下来。 李季单腿跪地,左手撑住了地面,才稳住身形,看来朱厌这随手一扬的劲力也是非凡。李季心道:“不会吧?这猴子如此厉害?” 朱厌拦下了李季,又是一爪拍了下来,这下李季是不敢再托大了,左手急忙运起“烈阳劲”,大喝一声,一掌推出,与朱厌的爪子相对。朱厌的功力何等高深?李季强行接招实在是愚蠢至极,一对之下,李季只感一股劲力直冲自身,招架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在李季的修为现在也算是不俗,否则必死在朱厌这一爪之下。李季强行运功抵御,本以为朱厌一爪被接住,定会收招重新进攻,谁知道朱厌不但没有收势,更运劲强压,李季顿时犹如被泰山压顶,脚已经被朱厌压得陷入地面三尺。 李季知道再如此下去,非死不可,大喝一声,运起全身的力道,将“烈阳劲”催动到了极致,刹那间红光大涨,映红了整片树林。 “烈阳劲”的火劲甚强,而朱厌虽然修为高深,却也是一只猛兽,天生惧怕火焰,李季的全力一击虽然不能对朱厌造成威胁,朱厌却也不愿意接近火光,将爪子收了回去。 李季如获重释,急忙喘了几口粗气,暗道:“天呐,这哪里是什么猛兽?简直是怪物!”李季不敢怠慢,“烈阳劲”没有收回丝毫,全身红光四射,那热量,就如一团火焰一般,朱厌倒也对“火焰”颇为忌惮,一时没有进攻。 李季看了看朱厌,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怪物功力很高,就算我全力运起烈阳劲,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啊,它怎么不进攻呢?”正思量间,李季脚边的小草受不住“烈阳劲”的热量,燃烧了起来。李季见状,恍然大悟,呵呵一笑,道:“有胜算!” 当初在白门楼,李季见吕布强猛,便想要逃走;而现在面对远胜自己的朱厌,李季却没有了这种想法,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战胜朱厌。 既然找到了胜机,李季更不迟疑,长剑指着朱厌,道:“怪兽,今天你撞见我,算你倒霉!”话音刚落,朱厌便“嗷嗷”大吼起来,仿佛是在对李季说的这番话表示不满,又或许是嘲笑。 李季嘿嘿笑道:“叫吧,叫吧,呆会我让你变烤猪!”说罢,李季有意将火劲收了起来。朱厌见围绕李季周身的火劲退去,右手一爪直径向李季拍去。 李季动也不动,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在朱厌的爪子快要碰到自己之时,突然一声大喝,“烈阳劲”红光猛然暴涨,火劲又复出现。朱厌见火劲突然出现,吃了一惊,攻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李季心道:“果然如此!” 脚步急转,移到了朱厌的身后,长剑直直挺出,刺向朱厌的后背。这一剑充斥了极为强劲的火劲,纵然皮粗肉硬,中了这一剑也必定受到重创。 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朱厌虽然忌火,但火向自己攻来,怎么可能不反抗?朱厌感到身后的火劲汹涌,一声大吼,反手一抓,抓住了李季的剑锋。李季哪里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制住?见朱厌抓住了自己的剑锋,“哈”的一声大吼,从剑锋之上冒出了强横火劲,直烧朱厌手心。 朱厌感到热力灼手,发狂般的吼了起来,双手在空中乱舞,李季被朱厌带动,身不由己的在空中舞动。 更让李季吃惊的是,朱厌乱舞之下,手心又施放出一股劲力,将“烈阳劲”的火劲压了下来。李季与朱厌的修为悬殊可谓天差地远,朱厌随意一吐劲,便让李季的招式溃散。 李季此刻若弃剑,必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但若不弃剑,总被朱厌这样乱甩也不是一个办法。思来想去,还是弃剑吧。 李季主意一定,刚准备放手,朱厌便如洞穿了李季的想法一般,猛的一甩,手掌一放,将李季远远的甩飞出去,李季还是成了断线风筝。朱厌这一甩之力十分巨大,李季好几次想要稳住身形,却身不由己。 李季思索片刻,右手长剑一斩,斩在一棵大树之上。本来李季是想借大树阻力稳住身形,谁知朱厌的力道大得出奇,这一斩不但没有停住身形,更将大树斩做了两段。李季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只红色的猴子竟然这么厉害。 李季故技重施,又斩断了两棵大树,退势才渐渐的慢了下来,李季连忙几个翻身,落在地上,又连续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了下来。说来也是李季运气极好,这一退好歹也退了数十丈,偏偏李季就没有撞在树上!若是撞上那么一下,李季非受内伤不可。 李季长长舒了口气,道:“好险好险。”心中却道:“这猴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我还说用它来试试我修炼的成果呢,看来我是找错对手了。” 李季的确是找错了对手,但李季却不知道,能单挑朱厌并存活下来,这已经足以证明李季修为进境之快了。李季摇了摇头,暗道:“不成,我不是它的对手,还是先离去,找师父来帮手,或许能够胜它。” 念及此处,李季转身便走,刚走得两步,便见一个黑影从头顶跃过,“轰隆”一声,落在了李季的面前,李季不禁叫了出来:“不会吧?动作这么快?” 这个黑影不是其他,正是朱厌!李季心道:“这下糟糕了,打也打不过,走也走不了……”刚想到此处,突然灵光一闪,面露欢喜之色。朱厌哪里会等李季?大吼一声,便是一爪拍下。 李季向左跳开,一剑往地面插去,插出了一个小小的窟窿;朱厌一击不中,转身又是一爪拍了过来。李季右脚在地上一点,又向左避了开来,然后又是一剑插入了地面。如此反复,李季已经围着朱厌的身子绕了一圈,而四周的地面也留下了朱厌的手掌印。 似乎是感到厌烦了吧,朱厌大吼一声,双手张开,身子旋转了整整一圈,这下李季是不能再左右闪躲了。李季当然知道,纵身一跳,跃上了半空,然后右手猛的一甩,将长剑甩向朱厌头顶。朱厌将头一歪,便躲了过去,长剑直接插入了地面。 李季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对着朱厌嘿嘿一笑,道:“我说过要让你变烤猪的。”只见李季左手运起“烈阳劲”,大喝一声,道:“臭猴子!看招!”话音一落,李季一掌拍在了地面之上! ------------ 第20章 六十六、智 取 李季这一掌拍在地面,运足了“烈阳劲”,只见从李季刚才以剑插地而形成的小窟窿中冒出红色的光芒,正是“烈阳劲”的红光! 这些红光围成了一个圈,将朱厌围在了正中,朱厌既然是上古异兽,灵性自然是是非高的,见自己被围在红光之中,知道不妙,大吼一声,便以身子冲撞,欲冲出红光。 “烈阳冰寒劲”果然玄妙无比,朱厌刚刚触碰到红光,那红光便立刻冒出一团火焰,将朱厌逼退。朱厌一声嚎叫,又退到了圆圈正中。李季大喝一声,催鼓“烈阳劲”,只听“熊”的一声,从那圆圈内的地面中突然喷出烈焰,将朱厌完全吞没其中,火焰中只传来朱厌的阵阵哀嚎。 原来李季刚才围绕着朱厌转圈,以剑刺地,目的是将“烈阳劲”送入地面,然后自己站在外围,催动早已设下的劲力,以猛兽最为忌惮的火焰攻击。方才李季以烈阳劲抵挡朱厌,发现朱厌对火似乎十分惧怕,心中便定下了这一个计策,只不过自己被朱厌一手打飞老远,心中信心又不充足,便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想要找人帮手。 但朱厌速度奇快,又追上了李季,这才让李季下定决心,战法也得以实现。将“烈阳冰寒劲”如此灵活运用,李季只怕是第一人。 李季收回了手,喘了几口粗气,道:“呼,这猴子还真是难对付,不过在我的手下,也只有变烤猪的份。”说完,拍了拍手,转身便走,刚走出一步,便觉胸口一痛,气息在胸口乱窜,心道:“看来刚才那一招耗去了我不少真元。”于是李季原地盘膝而坐,调息起来。过了许久,李季感觉胸中的气息平复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后一看,见火焰烧得正旺,心道:“烧了这么久,臭猴子该死了吧?”嘿嘿一笑,走了开去。 李季走出了十来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李季大惊,暗道:“不是吧?还没死?”转身向火焰看去,只见火焰的形状不断变换,从中露出了朱厌的一只手臂。李季见状,又将长剑握在了手中,凝神戒备。 突然!朱厌露出来的手臂一拍,那火焰竟然如有生命一般,直向李季扑来。李季急忙飞身而起,躲了开去,向下一看,道:“这猴子命怎的如此硬?” 忽感一股劲风从头顶压来,李季大惊,转身一剑斩出,“当”的一声,砍在了朱厌拍来的手臂上,朱厌力大,李季这一斩没有斩入朱厌的手臂,反被朱厌压了下来。 李季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单腿跪地,稳住身形,见朱厌的手臂泰山压顶般攻来,脚步急点,抽身躲了开去,“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又多出了朱厌的一个手掌印。 李季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切”了一声,道:“真是厉害,一只猴子,没事这么硬干什么?”心中又暗自叫苦:“这下不妙了,刚刚那一招耗费我许多真元,还是没有烧死这臭猴子,怎么办?” 朱厌哪里会给李季思考的时间?张口一吐,一团火焰从口中喷了出来,犹如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冲向李季。这一招范围极广,笼罩了李季所有的退路,李季大吃一惊,聚起“寒冰劲”,硬着头皮一剑斩下。 好在“寒冰劲”正是火焰的天敌,李季这一剑斩出,一道蓝色冻气与火龙相抵,将火龙全数冻结,火焰在厚厚的一层冰中跳动,竟然没有熄灭!饶是如此,这条火龙也是没有作用了。 李季见状,突然灵光一闪,嘿嘿一笑,然后长剑指着朱厌,开口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臭猴子,明明那么怕火,却又还吐火,你这不是使诈么?”朱厌听不懂李季在说些什么,但见李季对自己说话,将头一歪,“唔”的一声,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加滑稽。 但这份可爱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朱厌又大声吼叫起来,李季左手聚起了“烈阳劲”,暗道:“让我看看吧。”然后一掌推出,烈阳劲变作一个火球,直向朱厌飞去。 朱厌见火球攻来,哪里会任由火球击中自己?右手一挥,将火球打向一边,击中一颗树木,那树木立刻便燃烧了起来。李季身形一转,已到了朱厌的身后,大喝一声,一剑刺出,剑上没有“烈阳劲”,也没有“寒冰劲”,而且剑势奇慢,怎么能够刺得中朱厌? 果然朱厌一个转手,右手爪子猛的挥了过来。李季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身子突然一低,朱厌的手臂从李季的头顶掠过,李季左手又是一掌拍出,一团火球直直飞向了朱厌,“轰”的一声,打在了朱厌的胸口之上,顿时燃烧了起来。 朱厌中了一招,高声大吼,双手狂舞,李季急忙抽身后退,定睛一看,只见正在朱厌胸口燃烧的那团火焰竟然沿着朱厌的皮毛,慢慢的向四周扩散,然后熄灭。 李季一拍手,叫道:“果然如此!难怪刚才那一招烧不死它!”朱厌胸口火焰熄灭,又是一声大叫,以极快的速度向李季扑来,右手高举,一爪拍下。 李季见状,笑道:“畜生就是畜生,攻势如此单调,除了拍与挥,你就不会其他的招数了?”说着说着,身子向左一跃,躲开了朱厌的爪子,然后长剑往地上一插,插了一个窟窿。 朱厌顺手一挥,便挥向李季,李季飞身一跃,又跃到了朱厌的身后,长剑又在地上一插,看来李季是要故技重施,再以烈焰焚烧朱厌,但这行得通吗? 答案是行不通,朱厌中过一次李季的战法,就算是畜生,也不会再中第二次,见李季又向自己左手便跃来,向后一跳,便跳出了李季布下的圈子。李季一笑,道:“聪明了啊,不过我是不会用同样的招数的。”只见李季将长剑往地面一插,剑身突然泛起红光,一道火柱从朱厌的身后冒了出来,拦住了朱厌的退路。 原来李季以剑催动“烈阳劲”,算准了距离,让朱厌退无可退,这一道火柱来得突然,烧到了朱厌的尾巴,尾巴毛顿时燃了起来,不过火焰就如刚才一般,沿着朱厌的皮毛扩散,熄灭。 虽然没有凑效,但还是让朱厌停留在了李季布下的圆圈之中。就这一瞬间,李季已经在朱厌周围的地面上插了一宽一窄两圈的窟窿。 朱厌身在其中,知道不妙,又冲撞起来,但已经晚了,李季的手掌已经拍在了地面之上,红光从宽的那一圈窟窿中冒了出来,将朱厌完完全全的罩在了当中,朱厌冲之不破。 李季笑道:“这次我一定要你变烤猪!”说罢,催动“烈阳劲”,从窄的那一圈窟窿中冲出了无数道火柱,一条条火柱如有生命般,一齐向朱厌扑去。朱厌被这无数的火柱击中,全身燃烧起来,哀嚎一声,身躯不住乱抖。 李季注视着朱厌,突然!那燃烧在朱厌身上的火焰开始扩散,李季眼中放出精光,大喝一声,左手收回,右手弃了长剑,一掌拍在地面之上。只见从宽的那一圈窟窿中突然刺出许多冰柱,将火焰与朱厌一起冰封,火焰在冰层中燃烧,没有熄灭,朱厌也因为冰封而停止了动作。 李季长长舒了一口气,捡起宝剑,看着朱厌,道:“好一只臭猴子,竟然有护身气劲,难怪火焰烧不死你,不过现在我连你的护身气劲也一起冰封了,我看你怎么办。” 朱厌是上古异兽,修为自然有独到之处,李季的“烈阳劲”烧到自身时,朱厌便祭起护身气劲,让火势蔓延,转而熄灭,火势看似凶猛,其实根本伤不了朱厌。 现在,李季以“烈阳劲”引出朱厌的护身气劲,又以“寒冰劲”冻结,这下如果朱厌再被大火烧到,必死无疑。不过此时李季布下的两圈窟窿都已用完,如何又能烧到朱厌?若从外围焚烧,冰层融化的同时,朱厌的护身气劲也活了过来,只是白费力气。 只听李季嘿嘿笑道:“这下你逃不掉了吧?非让你变烤猪不可!”顿了一顿,又改了一句:“不,烤猴子。” 说完,李季震天一喝,双手反握剑柄,猛的在地上一插,剑身入土三尺有余,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从李季布下的两个圆圈正中,也就是朱厌的脚下,猛的冲出了一道冰柱,将朱厌彻底冻结,然后又在冰层中腾起了熊熊烈焰,这冰柱与烈焰没有借助窟窿,而是破土而出,在圆圈之中形成了一个大坑,朱厌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坑中,那火焰烧在了朱厌的身上。 这一次,火焰没有扩散蔓延,而是直接在朱厌的身上燃烧,李季的劲力分为了四圈,最外面是一层冰,将李季第一圈火柱与朱厌的护身气劲冻结住;第二圈便是引出了朱厌护身气劲,被冻结却仍在冰中燃烧的火柱;第三圈便是将朱厌的护身气劲彻底隔绝开来的冰层;而最后一层,便是李季的杀招,烧得朱厌怪叫连天的熊熊烈焰。 李季一口气施展了四次“烈阳冰寒劲”,真气在体内到处乱窜,李季连忙调息,过了摸约行走七八里地的时间,才平复下来。李季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的确是一个好对手,却不知道这猴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 强如南宫独木与杨蕴音,面对朱厌时都有三分忌惮,而李季却独自一人便能够将朱厌消灭,凭的不是高深修为,而是智计。 李季这一招,先引出了朱厌的护身气劲,又加以冻结,再将护身气劲与朱厌的身体隔绝,最后焚烧,这等智谋,世间能有几人做到? 南宫独木与杨韵音虽然厉害,但却是以硬碰硬;李季功力虽然不及,却能以弱胜强,谁说修为不够高,便不可能成为高手?现在的李季,已经向高手之路踏进了一步。 忽然间,鸡鸣了,李季一惊,暗道:“不会吧,与这只猴子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修行可耽搁不得,我得赶快回去!”说罢,李季便向树林外行去。此刻,距离吕布的十日期限,只剩下四日了。 ------------ 第21章 六十七、龙 息 李季只走了一小段距离,便有人影奔了过来,李季眉头一皱,暗道:“不会是歹人吧?现在我的真元消耗殆尽,就连一个普通强盗我都打不过,怎生是好?”想到此处,李季的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人影渐渐走进,不是别人,正是陆逊,李季见是陆逊,心中舒了一口气。陆逊见到李季,面上露出惊奇神情,问道:“李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啊!”李季嘿嘿一笑,道:“是啊,危险得进,不过现在不危险了,我也为江东除了一害。” 陆逊闻言一怔,道:“李兄何出此言?”李季道:“我在这里遇到了一只猴子,厉害得紧,不过我已经将它除去了。”陆逊大吃一惊,问道:“那猴子在何处?”李季向身后一指,道:“就在里面不远。”陆逊一听,急忙向里跑去,李季心中好奇,跟在了后面。 二人到了刚刚李季与朱厌激战的地点,陆逊见朱厌被冰封,冰层中还有火焰在燃烧,煞是好看,但陆逊却没有欣赏这“美景”的心情,浑身一个激灵,问道:“这……这是你做的?”李季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 陆逊“哎呀”一声,拉着李季的手道:“李兄真是神人啊!竟然凭一人之力,便将这上古异兽朱厌除去,佩服,佩服!”李季闻言一奇,道:“上古异兽朱厌?” 陆逊强行按下心中激动的情绪,道:“你有所不知,这猴子叫做朱厌,乃是上古异兽,凶残无比。一旦出现,必会发生大战争,而且生食人肉,若久了,朱厌必会进城吃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制住朱厌,没想到竟然被李兄抢先了一步,李兄此举实在是造福江东百姓啊!” 李季“哦”了一声,道:“这猴子厉害得紧,伯言兄说要制住它,想必修为定是十分高深的了。” 陆逊笑了一笑,道:“我哪里有这等本事?只不过是得高人指点,以小术封住朱厌,让它在短时间内无法行动而已。” 李季一奇,道:“高人指点?不知这位高人是谁?”陆逊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人并未透露姓名。”李季“哦”了一声,笑道:“现在我已将朱厌除去,伯言兄不用担心它吃人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陆逊沉吟了一阵,问道:“李兄是如何除掉朱厌的?可否透露一二?”李季道:“没什么,这猴子虽然厉害,但却笨得可以,除了拍就是挥,动动脑筋,要赢它不难。” 说罢,李季转身便走。陆逊听李季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不禁一怔,看着李季的背影,只见从李季的身后冒起了淡淡蓝光,一眼看去,便觉得冷透骨髓,陆逊浑身又是一颤,暗道:“这李季必非寻常人物!”也跟着走出了森林。 李季与陆逊分别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到得鲁肃府邸前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李季重重喘着粗气,道:“还好我跑得快。” 其实李季经过与朱厌的一战,真元已经耗尽,无论修为多高人,只要真元耗尽,必定会昏睡好几个时辰,而李季却没有,虽然跑得累,但却没有昏过去,而且李季自己感觉并无倦意。 李季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穿过前院,走进大堂,鲁肃正坐在那里等候李季,却不见庞统的身影。李季对鲁肃行了一礼,叫了声:“鲁大人。”然后环顾左右,问道:“我师父呢?”鲁肃道:“凤雏先生随主公派来的人去看房了。” 顿了一顿,又道:“你这一晚上也不休息,去了哪里?”鲁肃这么一问,李季想起昨晚与朱厌的那一场争斗,顿时来了精神,道:“鲁大人你有所不知,昨夜我替江东除了一个大害!”鲁肃闻言一怔,疑道:“大害?什么大害?” 李季嘿嘿一笑,问道:“鲁大人博学多才,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有一种上古异兽,一旦出现天下便会发生大的争乱?”鲁肃想了一想,道:“是有这么一种异兽,名叫朱厌。” 李季一拍手,道:“就是朱厌!一只红色的大猴子!”鲁肃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又怎样?”李季道:“啊?你还不明白?昨夜我遇见朱厌了!并且与它斗了一夜!”鲁肃一怔,随即呵呵笑道:“你夜晚想要去哪里游玩,自去便是,我与凤雏先生也不会责怪你,何必以此言来诓我?” 李季见鲁肃不信,心中急了,道:“我说的是真的!昨夜我真的与朱厌大战了一夜!”鲁肃笑道:“你现在在这里,也就是说你胜了?”李季连连点头,笑道:“恩恩!不错,那猴子真的十分厉害,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鲁肃脸上露出微笑,问道:“那你是如何将朱厌击败的?”李季便将昨夜与朱厌对战的情形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鲁肃听了,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李季你不要再骗我了,我虽不懂武艺,却也知道朱厌的功力无比高深,非一人可敌,你说你胜过了朱厌,岂不是欺我么?” 李季一愣,“哎呀”一声,道:“鲁大人,你为何就不相信我呢?”鲁肃笑道:“不是不信,是无法相信。”李季正要再说话,却有下人来报:“大人,陆逊陆大人要见您。”鲁肃“哦”了一声,道:“陆逊?这可是稀客。”李季一笑,道:“哈!证人来了!”鲁肃笑了一笑,道:“让他进来。”这下人应了,退了下去。 不一会,陆逊走了进来,见到鲁肃,便满脸笑意的行李道:“鲁大人,许久不见。”鲁肃回了一礼,道:“是什么风将伯言你吹来了?” 陆逊道:“今日我来见鲁大人,确实是有一些事情要说。”鲁肃正要问陆逊有什么事情,李季便抢话道:“伯言兄!你来得正好!快告诉鲁大人你今早看到的事情!”陆逊一怔,问道:“今天早上?什么事情?”李季听陆逊这样说,也是一怔,道:“就是刚才啊!刚才在树林里,我将朱厌烧死了啊!” 陆逊笑了一笑,道:“李兄,我看你是累了,今天早上我们哪里见过面?”李季忙道:“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今天早上我们两个人在树林相遇,你还说得到一位高人的指点,要封住朱厌,让它暂时不能动弹的吗?” 陆逊满脸疑惑的思索了大半天,还是道:“抱歉李兄,我真的记不得了。”李季本来还道陆逊一来,便可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实的了,却没想到陆逊竟然如此健忘,就是在刚才发生的事情,竟然在一瞬之间便忘了。 李季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鲁肃哈哈笑道:“李季,你先下去休息吧,你也一晚没有睡觉,晚一些我们再练习。”李季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去睡会,鲁大人,忙完了记得叫醒我。” 鲁肃应了,李季便退了下去,心道:“伯言兄忘事竟然如此迅速,我还道他可以替我证明我说的是真话呢。” 李季离开,鲁肃与陆逊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鲁肃问道:“伯言,李季现在也已经离开了,有什么事情你便说吧。”陆逊笑了一笑,道:“鲁大人果然好眼力,知道我有事情不想让李兄知道。” 陆逊左右看了一看,确定无人,细声对鲁肃道:“鲁大人,我看见真龙之息了!”陆逊虽然说得细声,不过鲁肃却如听到了雷声一般,惊得向后退了一步,道:“你刚才说什么?真龙之息?在哪里?”陆逊道:“便在大人府中。”鲁肃一怔,想了一想,道:“莫非是……” 陆逊点了点头。鲁肃恍然大悟,道:“难怪了,难怪李季能够胜过朱厌,原来他身上有着真龙之息!” 鲁肃的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道:“真龙之息,向来只是听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陆逊的表情也是一般,也不知道这真龙之息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陆逊与鲁肃这样兴奋。 鲁肃突然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拥有真龙之息的人出现在江东!大业必成!大业必成!”陆逊也笑了起来,笑了过后,陆逊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道:“话也不可说得绝对,要想办法让李兄加入到主公麾下才行。” 鲁肃连连点头,道:“是也是也,我高兴过头了。”陆逊道:“鲁大人且莫高兴太早,我今早看见的时候,天色尚未明朗,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鲁肃闻言,面色严肃了起来,道;“如此说,我们还得想个法子试上一试,看看他的身上是否真的有真龙之息?” 陆逊点了点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鲁肃见状,问道:“莫非伯言已有良方?”陆逊呵呵一笑,道:“鲁肃大人果然好眼力。”陆逊的这句奉承话,鲁肃已经听得习惯了,只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 第22章 六十八、真 龙 虽然李季是没有感觉到累,但毕竟一晚没睡,又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打斗,刚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长江之上,一艘艨艟大船,李季身穿铠甲,腰间配着一柄宝剑,右手握着一柄长戟,威武的站在船头。左右各有一人,右边那人李季认得,正是鲁肃,而左边那人样貌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不过这并不能掩盖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 船内有无数的士兵,整整齐齐的列好了队。再看大船后面,还跟着许许多多的船只,各有军士数百。 一名军士将一面红色令旗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李季,李季接在了手中,先看了看左边那人,又看了看右边的鲁肃,鲁肃点了点头,李季也是一点头,大喝一声,将令旗挥动。 忽然画面一转,李季又身处一处战场,面前军队铺天盖地杀来,李季跟在一名身穿银甲的将领身后,高举手中长刀,冲向对方阵营,左突右冲,砍翻了无数敌兵,但寡不敌众,李季身后突然刺来两柄长枪,贯穿了李季的身体。 李季“啊”的一声大叫,翻身坐了起来,原来是一个梦。李季摸了摸额头,一摸之下,手心便满是汗水,李季心道:“这是什么怪梦,竟然如此真实。” 李季伸了一个懒腰,同时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只感浑身疲劳无比,没有睡的话倒还没有这种感觉,一觉睡醒,那埋藏体内的疲劳便全数袭来,让李季几乎招架不住。 李季抖了抖双手,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干笑一声,自言道:“这一觉睡得,不仅没有消除我的疲劳,反而被一个梦弄得累到不行。” 李季又伸了一个懒腰,“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准备再睡一会。可是事情总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李季刚刚一闭眼,房门便被推开,庞统走了进来,一把就将李季从床上拖了下来。 李季一惊,见是师父来了,心中不禁一阵害怕:“糟了,看师父怒气冲冲,是不是因为我一夜未归而生气,要责骂我?”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季虽然是一个市井之徒,但对庞统还是十分敬畏的。 庞统出了一口气,露出了诡异的笑脸,道:“睡饱了没有?”李季见庞统这样一笑,心中更是害怕了:“师父笑得如此诡异,看来是气昏头了!”未免师父责罚,李季干笑了两声,急忙道歉:“好了,好了,师父对不起,我不该一夜不归的,我这就开始修炼。”说罢便往门外走去。 庞统一把拉住了李季,道:“诶,不必着急,如果你没睡好可以再睡一会。”李季一怔,心中随即想道:“这是阴谋!如果我真的可以再睡一会的话,师父何必要将我从床上拖起来?师父是在试探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于是李季又是一笑,道:“我真的睡好了,我这就去找鲁大人修行。”说罢,李季急急忙忙的走出了门去,庞统看着李季的背影,呵呵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会客厅,鲁肃正与陆逊对弈,李季进来一看,先向鲁肃行了一礼,又对陆逊道:“伯言兄,你还没走啊?” 陆逊转头看着李季,笑道:“我难得来一次,自然要多与鲁大人切磋切磋棋艺。”李季怔了一怔,走到鲁肃的身边,轻声道:“鲁大人,我们可不可以开始修行了?”鲁肃笑了一笑,道:“好,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罢,鲁肃便站起了身来。 李季看了看陆逊,又轻声问道:“鲁大人,有人在可以么?”鲁肃奇道:“有何不可?”李季呵呵一笑,道:“没有,没有。”心中却道:“师父常常说‘烈阳冰寒劲’不可传与玄奕门以外的人,现在伯言兄在,我便要开始修行,岂不是被伯言兄全看了去?若是被师父看见了,我定挨骂。” 想到此处,庞统便走了进来,怔了一怔,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庞统此言一出,完全打破了李季先前的想法,李季不禁一愣,庞统见状,又道:“还愣着干什么?”李季“哦”了一声,连忙在原地盘膝而坐,修炼起“烈阳冰寒劲”更高一层的心法来。 练功,自然是越练越专心,有陆逊在旁,刚开始时李季还有一些不自在,不过渐渐的,李季也将精神集中了起来,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庞统见状,悄声走到了陆逊身旁,道:“伯言,现在可否?”陆逊道:“再等等。” 又过了一阵,李季运功到深处,左边身躯泛起了“烈阳劲”的红光,而右边身躯泛起了“寒冰劲”的蓝光,额头上渐渐生出了汗珠。陆逊见状,笑道:“就是现在。”说罢,陆逊便将靠在一旁的一根龙头杖立在了李季的身后。 龙头杖尾端细如刀剑,照理来说应该是站不稳要倒下的,可是这一根龙头杖却被李季身上散发出来的两道光芒牵引,不仅没有倒下,更渐渐的漂浮了起来,杖身突然转变为海蓝之色,同时,从李季的身上也多出了一道海蓝色光芒,与其说是光芒,倒不如说是轻烟,围绕在龙头杖周围,久久不散。 然后,这阵海蓝色的青烟又开始移动,围绕着李季的身躯,划出了一道道的轨迹,而此异像并没有影响到李季,那感觉,仿佛就是李季与现在发生的一切融合在一起一般。 陆逊面露喜色,道:“对了!决计错不了!”鲁肃与庞统同时笑了起来,鲁肃道:“没想到李季真的拥有真龙之息,更没想到拥有真龙之息的竟然会到江东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庞统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道:“我这徒弟居然是这样的人,真的没有想到啊!”陆逊也是一阵欢喜,走上前去,将那根龙头杖收了回来,龙头杖一离开,李季浑身一个颤抖,仿佛魂魄刚从九天回来一般,猛的睁开了双眼。 李季看了看四周,见庞统、鲁肃与陆逊守在一旁,面上无比欢喜,心中一奇,问道:“师父,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高兴啊?” 庞统“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我与鲁大人见你进步飞快,心中欢喜。”李季闻言一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道:“对了,师父,刚刚我运功之时,见到一条怪兽,威武无比,似乎要与我融为一体一般。” 陆逊听了,轻声对庞统与鲁肃道:“不会有错,是真龙。”庞统笑道:“那便是你有所进步的前兆,我看你的烈阳冰寒劲也快要练到第五重了,如此短的时间,便练了常人要练三十年才能拥有的功力,可见你的根骨之佳。” 李季闻言,心中不禁沾沾自喜起来,道:“嘿嘿,师父,收了我这样一个弟子,没有后悔吧?”庞统白了李季一眼,道:“臭小子,胡说什么?” 李季又是一笑,鲁肃道:“好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你先去休息,明日再来。”李季点了点头,庞统对鲁肃与陆逊各行了一礼,道:“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于是庞统便带着李季,离开了鲁肃府邸。 李季一怔,问道:“师父,我们去哪?”庞统道:“孙权为我们准备了一间房舍,我这就带你过去。”李季点点头,心道:“孙将军果然言而有信。” 庞统与李季离去,鲁肃问陆逊道:“伯言,你怎么会有寻龙之杖?”陆逊看了看手中的龙头杖,呵呵一笑,道:“此乃我陆家传家之宝,要问我们家为何会得这根寻龙之杖,我也不甚明了。”鲁肃笑了一笑,道:“无论如何,人是找着了,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陆逊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我们得注意,不可让李兄知道他拥有真龙之息,否则不仅是李兄,就连江东也会有灭顶之灾。”鲁肃应道:“这个我知道,伯言你放心便是。” 顿了一顿,又道:“关键是要如何让李季加入主公麾下,此人拥有真龙之息,若不助我江东,只怕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极北之地,冰天雪地,狂风呼啸,将所有的事物都吹成了冰。在这渺无人烟的地界,却有一头猛兽爬着睡觉,身如长蛇,头如雄狮,角如羚羊,全身呈海蓝之色,安安静静的爬在哪里。这猛兽,正是李季在运功之时见到的“怪兽”,而它,也就是陆逊口中所说的“真龙”。 忽然,真龙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个人影盘膝而坐,正是李季!再看一旁,根本没有人,却不知为什么真龙会看到。 过了一阵,真龙眼中的人影消失了,又重新爬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李季与真龙究竟有什么联系,为何鲁肃与陆逊见到李季身上拥有“真龙之息”后,会如此兴奋,这所谓的真龙,究竟是什么东西?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谜。 ------------ 第23章 六十九、风 极 这一日,李季根本就没有修行,只是被陆逊、鲁肃等人试探了一番,便被打发回家,心中直犯嘀咕:“只剩下三日半了,不修行真的可以?凭我现在四重烈阳冰寒劲,可以赢过吕布么?” 这个问题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李季,现在距离时限是越来越近了,李季再也按捺不住,问庞统道:“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庞统看了看李季,笑了一笑,道:“你说吧。” 李季道;“你说对付吕布,需要几重的烈阳冰寒劲?”庞统道:“听你所诉说的,吕布的鬼力已经十分强大了,若没有七重烈阳冰寒劲,是无法胜过的。” 李季闻言,心中大急,正要说话,却听庞统又道:“加上他的无双功本来就已经修炼到天下无敌的境界,除非两个人拥有七重烈阳冰寒劲,否则基本上是不可能赢他的。” 李季等了一阵,见庞统的话已经说完了,才道:“那我们还休息?若我不赶快修行,岂能练到第七重烈阳冰寒劲?” 庞统呵呵笑道:“徒弟啊,我知道你心急,但我要告诉你,烈阳冰寒劲乃天下第一玄学,清流中最强,岂是短短时日就能修成的?莫说七重了,就算是一重,没有三五年的修行,也无法学会;然而你却是个例外,全身仙骨,天生学玄学的料,这些时日,你能练成四重烈阳冰寒劲,已经是天赐,怎能再有奢望?” 李季忙道:“那怎么办?难道就凭我这四重烈阳冰寒劲去对付吕布吗?”庞统没有回答李季,目光远远的望去,若有所思。李季不明所以,虽然想问,但庞统既然不说,自然也不好多问,只得自己在心中生闷气。 过了半晌,庞统开口道:“李季啊,你的表字是什么?”李季一怔,不知庞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答道:“我没有字。”庞统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不如你回去问一问貂蝉,如何?”李季闻言一惊,道:“怎么?师父你让我回去,难道是不愿再教我了?” 庞统摇了摇头,道:“你资质天成,收到你这个徒弟,是我最大的福气。”李季问道:“那为何要我回去?距离吕布作乱的时间只剩下三日了!” 庞统道:“正是因为只剩下三日了,所以才要你回去。距离下邳城有多远?三日时间你也只能赶到那里,莫非你要等时日到了,再从这里出发么?”李季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有想到。好!我这就回去。” 庞统点了点头,道:“恩,我带你回去,就是让你收拾收拾,然后你启程吧。”李季也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那师父你呢?”庞统道:“我就不回去了,难得孙仲谋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处,我不住岂不是白费了他的心思?” 李季“哦”了一声,心中突然有一些失落。这也是自然,这段时日以来,李季一直与庞统形影不离,现在突然要分开,就像是与刘随等人分开一样,心中有些不舍。 但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了,李季挺起了胸膛,大步向前走去,收拾好行装以后,就要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亲生父亲吕布。 新野城,一个身穿铠甲的将领正在巡哨,正是陈松。本来陈松的任务只是巡城而已,但他心中却没有专注于任务,巡着巡着,便走出了城去,就连城门的士兵呼唤,陈松似乎也没有听见。 陈松走出了老远,心道:“刘小兄弟不知道去了哪里,为什么连招呼也不打,便不辞而别了?”“玉妍不知道怎么样了,与刘小兄弟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吧。” “唉,虽然放心他们的安危,但见不到玉妍,真的十分寂寞啊。”许许多多的想法,让陈松心烦不已,刘随离去后,陈松便接替了刘随的职位,尽心尽力,为刘备分担了不少烦忧,也深得刘备的器重。 陈松跟着楚歌怀前往长安与玄奕门众人会面后,又回到了新野刘备处,楚歌怀身为铁托门掌门,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先行回去了。这日,正是刘备前往隆中请诸葛亮出山,刘随得知杨溢被吕布附体的时候。 陈松在城外走着走着,远远的看见刘备一行人归来,陈松一惊,忙站在一旁行李。刘备请出了诸葛亮,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满脸笑意,与诸葛亮畅所欲言,并肩而行。 陈松又看了一眼,发现玉妍竟然也跟在后面,心中不禁大喜,但刘备在面前,又不能造次,只得将心中激动的情绪强制性的压了下来。 刘备见到陈松,不禁一奇,问道:“陈校尉,你不巡城,在此作何?”陈松怔了一怔,正想自己如何回答刘备,诸葛亮便拍手道:“好,好,好。”陈松与刘备同时一奇,刘备问道:“军师为何叫好?” 诸葛亮笑道:“这位便是陈松吧?性游走后,便接替了性游的职位?”陈松点头道:“正是属下。”诸葛亮道:“陈校尉果然心细,深怕城外还有奸细,便远远出巡,彻底杜绝了敌人的细作。”又回头对刘备拱手道:“主公,日后巡城,需远出十里,以免有细作潜入。”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军师。”又对陈松道:“陈校尉辛苦了,今日先回去休息吧。”陈松行了一礼,道:“是。”手心却捏了一把汗,若不是诸葛亮如此说,陈松定难逃责怪。关羽与张飞看了看陈松,张飞笑道:“陈将军,回去我们切磋切磋!” 陈松一怔,笑道:“算了吧,我怎么可能是张将军的对手?”关羽“诶”了一声,道:“陈将军过谦了。”陈松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只跟着众人回新野去了。 回到新野,陈松急忙换上便服,一路打听,打听到了玉妍的住所。来到玉妍住所门前,陈松正要敲门,手却停在了半空,心中犹豫了起来。陈松暗道:“我是在怕什么?”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却还是没有敲门。陈松心道:“我只是玉妍的朋友,朋友拜见朋友,没问题吧?”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便要敲门。 巧的是,陈松这一敲下去,门正好打开,玉妍走了出来,陈松的手敲在了玉妍的额头上,“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陈松大吃一惊,忙道:“对不起!对不起!玉妍姑娘,你没事吧?” 玉妍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来,笑道:“没事,原来是陈大哥,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呢。”陈松笑了一笑,道:“我哪里会是什么歹人?我就是来看看玉妍姑娘的。” 玉妍将陈松引进了屋,招呼陈松坐下。陈松想了一想,问道:“刘小兄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玉妍道:“刘随哥哥上灭天教去寻找林无悔林前辈了。”陈松“哦”了一声,道:“看来刘小兄弟为了消灭嗜狱,展开行动了。” 玉妍点了点头,道:“只要除掉嗜狱,天下总有太平的一天,现在虽然战火连连,却总比妖魔肆虐来得好。” 陈松点了点头,却见玉妍在不断的忙碌,心中一奇,问道:“玉妍姑娘,你在做什么?”玉妍答道:“哦,收拾些东西,我想出城走走。”陈松忙道:“我陪你去,城外危险。”玉妍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拜托陈大哥了。”陈松见玉妍答应,心中大喜,差点就跳了起来。 城外,玉妍漫无目的的走着,陈松就慢慢的跟在后面,心道:“要是我有一个像玉妍姑娘一样的媳妇,那该多好啊。”刚刚想完,又立刻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玉妍姑娘已经与刘兄弟在一起了,我不该这样想。” 原来陈松早在第一次见到玉妍的时候,就对玉妍一见倾心了,所以玉妍与刘随离去,陈松的心中满不是滋味;现在玉妍回来,陈松怎能不高兴? 但喜欢归喜欢,你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你,那也是枉然。陈松矛盾的心情纠缠着心,烦乱的走着。突然!陈松眼前一花,一个人站在了陈松的面前,陈松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出现得如此突然,自己更没有发现。 只见这人身穿水纹长袍,面上戴着一个面具,虽然看不到这人的面容,但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是面具无法阻挡的。陈松心头一凛,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人转头看了看陈松,又看了看玉妍,道:“我的名字叫做风极,我来这里是要带走这位姑娘。”这身衣服,玉妍是见过的,从寒雨阁出来的时候,便差点被穿这身衣服的人带走。 陈松哪里会让别人对玉妍出手?手一晃,一柄单刀明晃晃的亮在了手中,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若是要对玉妍姑娘出手,我可不答应。” ------------ 第24章 七十、教 主 全明一伙人在玄奕门与林无悔交战,陈松当时也在场,所以是见过这一伙人的,知道来者不善,且功力高深,不敢小觑,早早的将兵刃握在了手中。 玉妍是第二次见了,两次都是这人前来,要带走玉妍,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此人的功力高深,就连受过诸葛亮指点的刘随也毫无还手的余地,陈松怎可能会是风极的对手?于是玉妍道:“陈大哥,稍待。”陈松一怔,退后了两步,单刀仍旧握在手中。 玉妍走上前,问风极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风极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玉妍一怔,又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帮你们什么呢?”风极道:“你无需知晓,只要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风极说话的口气十分冷淡,似乎世间万物,他什么也不在乎一般。玉妍笑了一笑,道:“既然你们要我帮忙,那就应该让我知道帮什么忙,否则就算我跟你们去了,也不会尽心尽力。” 风极“哼”了一声,道:“小丫头想威胁我么?”玉妍道:“我哪里敢?”风极想了一想,道:“我问你,如果牺牲你的性命,能够挽救天下苍生,你愿意么?”玉妍一怔,风极突然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让玉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不待玉妍开口,陈松便吼了起来:“荒唐!什么挽救天下苍生?这种话骗得了玉妍,却休想骗我!”风极看了陈松一眼,冷笑一声,道:“信与不信,全在于你,但玉妍,我必须带走。” 陈松喝道:“住口!不管你是不是挽救苍生,要带走玉妍是决计不可能的!更何况你们要娶玉妍的性命!”风极闻言,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道:“这个,可能由不得你。” 说罢,风极向前走了一步,陈松不知为何,向后退了一步,风极的气势让陈松不自觉的后退。陈松额头上一滴冷汗流了下来,心道:“这人的气势竟然如此强大,修为不知道高深到什么地步了,我与他为敌,能有几分胜算?” 陈松还在思索战术,风极又开口道:“你师父是楚歌怀吧?”陈松一呆,问道:“你认得我师父?”风极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陈松的问题,却道:“你是楚歌怀的得意弟子,我要看一看你的浣纱刀法练到什么地步了。” “这人的来历看来不一般,而且对我铁陀门似乎很了解的样子。”陈松听了风极的话,心中这样想着。 突然!风极身形一闪,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长剑,直直一剑向陈松刺来。这一剑来得既突然,又迅速,陈松一惊,急忙侧身躲开,只感风极的剑上有着强悍风力,陈松虽然避开,却被这风力吹得连退两步。 风极一剑不中,“哦”了一声,道:“不错,有点斤两。”初交锋,陈松便知道自己与风极相差甚远,绝非风极的对手,心中不安:“风极这一剑,只不过是试探而已,竟然也如此厉害。”陈松想着,突然将单刀一扬,施展“浣纱刀法”攻向风极。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面对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手,陈松本来该逃走,但为了保护玉妍,陈松不得不硬着头皮与之交战。既然实力悬殊,那就先动手,以快绝的“浣纱刀法”阻断风极的攻势,再寻机击杀。 陈松是这么想的,但是风极岂是轻易受制的人?只见风极身形如风,左避右闪,将陈松的刀招一一躲开,轻松自如,哪里有被陈松压制的模样?陈松一套刀法使完,却根本没有伤到风极丝毫,陈松大喝一声,又将“浣纱刀法”反过来施展,猛攻风极。 风极仍然闪躲,一边闪躲,一边道:“浣纱刀法你已经运用纯熟了,可惜用这套刀法与我对战,是没有效果的。”陈松哪里会听风极说话?也不管那么多,只管出招,风极又道:“放弃吧,让我带走玉妍。” 陈松闻言,更是恼怒,刀法使得更快更猛了。风极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左手一探,一掌冲过陈松的刀阵,直接击在了陈松的胸口上。陈松闷哼一声,远远的向后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陈松中了风极一掌,只感胸口真气乱窜,被风极打乱了气息,急忙调息,只一瞬间,陈松便回过了气来。陈松正要提刀再战,眼前突然一花,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架上了一柄长剑,风极站在了面前。 一招,仅仅一招,陈松便完败在风极的手上,陈松一身武艺,自信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击败自己,但在风极的面前,就如一只雉鸡,那样的不堪一击。 风极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再挣扎了。”陈松没有答话,只愤愤的看着风极。风极收回了长剑,朝玉妍走去,道:“玉妍姑娘,跟我走吧。”话音刚落,却感身后有刀劲袭来,陈松趁着风极背对自己的时候,出刀偷袭! 风极停住了脚步,突然转身一掌打出,掌劲将刀劲直接拍散,陈松夹着刀劲的一刀,现在只剩下刀锋了,就如一个人被剥光了衣服一般。风极后发先至,陈松的刀还未劈到自己身前三尺,却已经一掌打在了陈松的胸口上。 陈松“呜哇”一声,又退了出去,身子刚一着地,便翻身蹲起,左手按在胸口上,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风极道:“你如果再动手,我便废了你的武功。”陈松调息了一阵,笑道:“嘿嘿,一个人,若不能保护自己心中想保护的人,就算拥有惊天武学又有何用?只要能保护玉妍姑娘,我的这一身武艺,你要废便废吧!” 陈松如此一说,玉妍心中不禁一动,玉妍是个聪明人,知道陈松的意思,心中一阵感动,叫了声:“陈大哥。”陈松一摆手,示意玉妍不要多说,道:“玉妍姑娘,你不要说话,今天我是不会让这个家伙带你走的!” 风极冷哼了一声,转过身道:“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再敢动手,我便废了你的武功,我说话算话。”玉妍深怕陈松再出手而导致武功被废,忙道:“陈大哥!你不要出手了,我跟他去!”陈松大喝道:“不行!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要的是你的性命!” 玉妍摇了摇头,道:“我的性命不要紧,但陈大哥你还要效忠刘皇叔,还要为刘皇叔振兴大汉基业!你得留住有用之身,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玉妍向来不擅言辞,如今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陈松不要出手,便说出这种十分老套的理由来。 既然是十分老套的理由,陈松又怎会听从?但却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将风极一击击杀的机会。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风极向玉妍走去,笑了一笑,道:“玉妍姑娘,上次我其实就可以将你带走,只不过看你与那年轻人感情似乎不错,所以便让你们有多一些时间相处;但此次不同,我必须将你带走。” 玉妍没有说话,面上露出悲哀的神情,要知道这次一去,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明明是想要与刘随厮守终身的,现在却是不能了,如何不悲?又如何不哀? 陈松看着风极一步一步的逼近玉妍,突然一声大喝,以最快的速度,斩出了最猛的一刀。风极感到身后刀劲袭来,重重一哼,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转身一剑,将陈松的刀轻松挡开,左手一掌打出,这一掌运足了力道,若是击中,定会应了风极废陈松武功的话。玉妍见状大吃一惊,叫了出来:“不要!”但又怎来得及?风极的掌已经到了陈松胸前一寸处。 突然!陈松感到身子一轻,有人从后将陈松提起,拉了开来,也因这一拉,风极没有击中陈松。风极看了看来人,笑了一笑,道:“原来是你。”陈松也看向了这个人,只见这人没有左臂,虽是残疾,但气势却十分凌人,正是铁陀门的门主,陈松的师父楚歌怀。 陈松叫了一声:“师父。”楚歌怀“恩”了一声,道:“松儿,你做得好,到一边休息去吧。”陈松点了点头,退了两步,但又有些不放心,道:“师父,玉妍姑娘……”楚歌怀一摆手,道:“我理会得。”陈松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楚歌怀看了看风极,道:“阁下武艺超群,为何欺负我的徒弟?”风极道:“我没有欺负你的徒弟,只是你的徒弟要找我麻烦,所以我才出手的。”楚歌怀“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至于要废他武功吧?” 风极冷冷的道:“我有言在先,他自己不听,关我何事?”楚歌怀哈哈一笑,道:“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就让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吧。”说罢,楚歌怀慢慢的将单刀从腰间抽出,握在了手中。 风极见状,呵呵一笑,道:“楚歌怀,楚堂主,难道你真的要与我动手么?”楚歌怀一怔,心道:“这人刚才叫我楚堂主,难道他知道我曾经是灭天教初阳堂的堂主?” 正要问话,却听风极又道:“严克松呢?他近来可好?”楚歌怀更是吃惊了,严克松也是当初灭天教的三大堂主之一,但退出江湖已久,风极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楚歌怀又惊又奇,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严克松堂主?”风极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楚歌怀、陈松与玉妍被风极这一笑,弄得一头雾水。风极笑了一阵,缓缓的将面具摘了下来,道:“楚堂主,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楚歌怀见到风极的真面目,面上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紧接着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楚歌怀,堂堂铁陀门的掌门人,竟然跪在了风极的面前,叫道:“属下楚歌怀,拜见教主!”此言一出,陈松与玉妍都大吃一惊,再看风极的面容,虽然人到中年,但还是十分俊美。 这个人,正是当年为了杨韵音,三番两次要至林无悔于死地,灭天教的教主,慕容孤独! ------------ 第25章 七十一、带 走 陈松与玉妍见到这个情形,都是大吃一惊,陈松断续的道:“师、师父,你做什么?”楚歌怀忙道:“松儿,还不跪下!”陈松不知道楚歌怀为什么会对敌人下跪,但师父有令,就算心中不情愿,也只能跪了下来。 慕容孤独笑了一笑,道:“楚堂主,你起来吧。”楚歌怀又行了一礼,站起了身来。 呼眠将灭天教解散以后,慕容孤独、楚歌怀与严克松各奔东西,楚歌怀自立了铁陀门,严克松退出了江湖,隐居深山,副教主黄元宗依然守在灭天教,那荒废已久的建筑中。 至于慕容孤独,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了,楚歌怀虽然多方打听过,但根本没有慕容孤独的消息,不想慕容孤独竟然会加入了全明创立的组织。 二人多年不见,心中都是十分欢喜,楚歌怀问道:“教主,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到哪里去了?属下多番打听,也没有你的消息!” 慕容孤独笑了一笑,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当初我离开义父,本来也想像你一样,开门传功,不过在我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却遇见了全明。” 楚歌怀一奇,道:“全明?全明又如何?还有我看全明驾驭着嗜狱,只怕与嗔吾有关,教主为何还跟随全明作乱?”慕容孤独摇了摇头,道:“歌怀,你还是不要问这么多了,我的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 既然慕容孤独不愿说,楚歌怀也不好多问,不过慕容孤独曾经为了镇封嗔吾而努力,决计是不可能帮助全明解放嗔吾的,现在慕容孤独对全明低眉顺目,自然有他的打算。 慕容孤独看了看玉妍,又将目光落回楚歌怀的身上,道:“歌怀,让我将玉妍姑娘带回去。”陈松一听,急忙道:“不可!”楚歌怀与慕容孤独听陈松这样一说,都是一愣,慕容孤独笑了一笑,道:“陈松,你放心,在‘灵血镇魔阵’布下之前,我会好好照顾玉妍姑娘的。” 陈松喝道:“你尽管去布你的‘灵血镇魔阵’,为何一定要带走玉妍?我决计不会同意!”慕容孤独道:“要布下‘灵血镇魔阵’,没有玉妍姑娘是不行的,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我不能够告诉你这么多事情。” 陈松“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想要带走玉妍,就先过我这一关!”说罢,也不顾刚才差点被慕容孤独废功的危险,又将单刀握在了手中。楚歌怀见状,眉头一皱,道:“松儿,一切听教主的,你不要多言。” 陈松道:“师父,恕徒儿不敬,今日就算是师父这样说,我也不会让他带走玉妍!”玉妍听在耳中,心中感动:“陈大哥,谢谢你。” 楚歌怀见陈松如此固执,心中奇怪,问道:“松儿,你为什么如此坚决?”陈松道:“师父你有所不知!如果让他带走玉妍姑娘的话,玉妍姑娘的性命便不保了!”楚歌怀一怔,转头看向慕容孤独,问道:“教主,此话当真?” 慕容孤独点了点头,道:“不错,发动‘灵血镇魔阵’之后,玉妍姑娘的性命定然不保。”陈松冷笑了一声,道:“看!连他也承认了!”慕容孤独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道:“陈松,你不要让我难做。” 楚歌怀也道:“松儿,教主这样做,总有他的想法,你听话便是。”陈松斩钉截铁的道:“师父,他是你的教主,不是我的教主,你愿听命于他,我却不愿。我刚才也说了,就算是师父你开口,我也不会让他带走玉妍的!” 慕容孤独见陈松这个模样,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年自己也是为了杨韵音,对林无悔痛下杀手。 虽然自己是比较极端,但也是愿意为了杨韵音做任何的事情。慕容孤独干笑一声,道:“陈松,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是有关天下苍生的事情,就算你不愿,我就算杀了你,也要将玉妍姑娘带走。” 说罢,慕容孤独将长剑握在了手中,只一运劲,剑上立刻围绕起了一道龙卷,风力之强,剑尖指向的地方,那些沙石便被吹起,一股杀意从慕容孤独的身上激射而出。 楚歌怀见状大惊,知道慕容孤独这次是动真格的,急忙拉着陈松道:“松儿,快随为师走!”陈松倔强的道:“不!我一定要保护玉妍!”楚歌怀大急,道:“松儿!你不要如此倔!”玉妍见慕容孤独起了杀心,也道:“陈大哥,你让我随他去吧,我没事的!” 玉妍开口,陈松心中十分不愿意,但却没有说话反驳,只用力的摇头。 慕容孤独道:“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慕容孤独便是一剑刺出,楚歌怀大惊,急忙以单刀格挡,虽然挡住,但慕容孤独的一剑劲力何等巨大?再加上风力,就连潜心修行多年,功力大增的楚歌怀也连退了两步。 楚歌怀心道:“教主的功力比起当初,何止倍增?”过去的楚歌怀就不是慕容孤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楚歌怀急道:“教主息怒!我这就将松儿带走!”楚歌怀虽然这样说,但陈松却十分的不给面子,高声道:“我决计不走!” 楚歌怀深怕慕容孤独再出手,也不管陈松是否愿意,直接一个手刀打在陈松的后颈,陈松没料到楚歌怀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冷不防中了这一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楚歌怀扶住陈松,对慕容孤独道:“教主,我这就将他带走,请教主不要伤松儿。” 慕容孤独见楚歌怀如此,出了一口气,将长剑收回,道:“你快带他走吧。”楚歌怀连连点头,扶着陈松正欲离去,却听慕容孤独又道:“对了,歌怀。” 楚歌怀转过头来,问道:“教主还有什么事情么?”慕容孤独道:“你去一趟下邳城,那里有十分诡异的气息,我放心不下,却又不能分身,只能拜托你了。”楚歌怀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慕容孤独“恩”了一声,对玉妍道:“玉妍姑娘,我们走吧。”玉妍应了,在慕容孤独的带领下,渐渐的远离。 陈松只感觉到头颅内十分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就仿佛身处混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陈松身子突然一抽,惊醒了过来,翻身坐起,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房屋之内。陈松心中纳闷,暗道:“我怎么了?我在哪里?” 思索了一阵,才想起自己是被楚歌怀一掌击晕,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陈松摸了摸后脑,道:“对了,我被师父打晕,或许就是师父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吧。” 陈松忽然站起,叫道:“玉妍!玉妍呢?”玉妍早已被慕容孤独带走,任凭陈松左看右看,哪里又能看到玉妍的影子?陈松心知不妙,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将门打开,却见楚歌怀站在门口。陈松一怔,叫了声:“师……师父。” 楚歌怀正色问道:“你要去哪里?”陈松没有说话,因为陈松想要去救玉妍,但他知道楚歌怀是不可能让他去的。 楚歌怀道:“你是不是想要去救玉妍姑娘?”陈松轻轻的点了点头,楚歌怀喝道:“不可!”这一声十分坚决,陈松从小就对楚歌怀十分敬畏,楚歌怀这么一喝,陈松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楚歌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那玉妍姑娘的感情,但你也看到了,教主的功力深不可测,而且还有土、水、火、雷四极,更有一个全明在,就算你去了,也不可能救出玉妍姑娘。”陈松道:“可是……” 话刚出口,楚歌怀便抢话道:“松儿!你不要再倔强了!教主已经说过会好好照顾玉妍姑娘的,你还担心什么?” 陈松道:“教主教主,在师父你的眼中,那曾经的灭天教教主就真的这么值得信任么?”楚歌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我就算不信我自己,也相信教主。” 陈松此刻情绪十分激动,也不顾什么师徒情分了,高声道:“那是你!他是你的教主,不是我的教主,在我看来,他只是全明手下的一条狗!”楚歌怀听陈松如此说话,勃然大怒,指着陈松的额头,道:“你……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陈松骨子倒也十分硬朗,挺起胸膛道:“师父,不管你允还是不允,我是一定要去的!” 楚歌怀怔了半天,强忍了一口气,道:“我问你一个问题。”陈松见楚歌怀的态度有些软化,情绪也不那么激动了,道:“师父请问。”楚歌怀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师父?” 陈松点点头,道:“自然当。”又想起刚才自己对楚歌怀的出言不逊,心中愧疚,又道:“师父,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楚歌怀摇了摇头,道:“那没什么,谁没有激动的时候?”陈松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楚歌怀又道:“你要去救玉妍姑娘可以,但需得虽我去一个地方。”陈松一奇,问道:“何处?”楚歌怀道:“下邳城,白门楼。” 陈松想了想,距离白门楼也没有几日的路程,再说慕容孤独说过发动阵法之前,会保证玉妍的周全,而且楚歌怀也说过绝对信任慕容孤独,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 第26章 七十二、废 臂 就在楚歌怀与陈松一同前往白门楼,在楚歌怀的心中,想的是要看看慕容孤独所说的诡异气息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在陈松的心中,却只想着赶快帮楚歌怀办完事情,然后自己赶快去救玉妍。二人却不知道,在白门楼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功力无比高深的怨魂。 同一时间,与杨溢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平道弟子何请,游历四方,恰好来到了下邳城。 何请进到城中,却听城中百姓多在哀声叹气,心中一奇,随意问了问路人,得知白门楼闹鬼。何请心中一喜,暗道:“太好了,又到了我大显身手的时候!” 不过想要除掉妖魔鬼怪,还得先做一番准备,何请先是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然后四处打听那鬼怪的消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打听下来的结果,却让何请大吃一惊,因为白门楼所谓的鬼,其实是一个人,只高高坐在白门楼城墙之上,也不伤人,白天没有异样,一到了夜晚,就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传出老远,扰得百姓不得安宁。 何请心道:“一个人?不是说闹鬼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何请思索了一阵,决定先去看一看再说。 正午,何请来到白门楼,的确见一个人高高坐在城楼之上,仔细一看,仿佛是在哪里见过。既然面善,那就好办了,何请高声道:“不知城楼上的是哪位高人?我们是否见过?”坐在城楼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吕布夺占了身体的杨溢! 吕布看了看何请,冷笑一声,自言道:“原来是太平道的何请,正好我这些时日等得无聊,不如就用他来解解闷。”当下笑了一笑,道:“何请兄为何将我忘之脑后?” 吕布既然多占了杨溢的身体,自然也能读取杨溢的记忆,所以他是认得何请的。何请闻言一怔,在脑中仔细的搜寻了起来,人到三十,记性是有一些退化了,想了半天,何请才一拍手,道:“啊!你是玄奕门的弟子杨溢!” 吕布道:“正是在下,何请兄既然来了,何不上来一坐?”何请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跃到了城墙一半的高度,右脚在墙上一踩,身体又向上提了一截,到了城楼之上,站在了吕布的身旁。 何请一拱手,道:“杨兄弟,别来无恙,尊女还好么?”吕布道:“一切都好。”何请笑了一笑,道:“杨兄弟莫非也是来这里驱除鬼怪的?”吕布装作一怔,问道:“鬼怪?什么鬼怪?”何请一奇,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吕布摇了摇头,何请便将闹鬼之事说了一遍。 吕布听完,“哦”了一声,道:“原来这白门楼在闹鬼啊?”何请道:“不错,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除掉这扰民的家伙。”吕布呵呵一笑,将目光转向远方,问道:“不知何请兄所听到的这个鬼怪,是怎生一个模样?” 何请道:“我又没有见过,怎会知道?只不过我听说这个鬼怪其实是一个人,就一直坐在这白门楼城上,白天不害人,到了夜晚却发出奇怪声响。我认为是有人被鬼怪附体……” 何请说到此处,突然说不下去了,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转过头看着杨溢,目光露出惊讶的神情。只见吕布的脸上也泛起了诡异的笑容,何请心中猜到了几分,道:“莫非,是你……”吕布诡异的笑容依旧,没有答话。 但正因如此,让何请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急忙向后跳开了一步,抽出长剑指着吕布道:“大胆妖魔!竟敢占据杨兄弟的身体!” 吕布哈哈大笑,站起了身来,道:“亏你还是修道中人,竟然连这小子的身体被我占据了也看不出来,你修行还不到家啊。” 其实以何请的功力来说,如果一个人被鬼怪附体,是决计不可能看不出来的,但吕布本身的修为实在高深,加上杨溢又是修道之人,更有小寒内丹辅助,掩盖了吕布的怨魂鬼气,所以何请与吕布近在咫尺,竟然也没有察觉到。 何请心道:“杨兄弟的功力不弱,这家伙竟然也能夺取杨兄弟的身体,而且将鬼气隐藏得如此的好,好生了得。”又发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吕布冷笑了一声,道:“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 何请听吕布如此一问,立刻挺起了胸膛,道:“我乃太平道掌教石韬的弟子,名叫何请!你给我报上名来!”吕布知道何请的来历,刚才那一句“你又是什么东西”是回敬何请那一句“你是什么东西”的。 吕布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入了太平道,还感觉挺自豪,你可知道太平道是国贼张角所创立的么?” 何请喝道:“少罗嗦!快快回答我的问题!”吕布又是一笑,道:“好罢,反正你也要死在我的手上,如果你连将你杀死的人都不知道是谁,那就太可悲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乃天下无双的吕布!” 何请闻言,大吃一惊:“吕布?怎么会是吕布?”想了一想:“对了,吕布就是在这白门楼被曹操处死的,难怪这怨魂能够将气息隐藏得如此巧妙,原来是吕布啊!” 何请知道吕布不好对付,若不先出手,抢占先机,只怕自己难以获胜,当下一声大喝,直直一剑,刺向吕布,只见剑上围绕着紫色电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吕布动也不动,也不出手还击,也不以武器格挡,只站在那里等着何请将自己刺穿,难道吕布是不想复仇了么?难道吕布经过这几日的思考,竟然想通了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见何请的长剑刺到杨溢身前一尺处,便生生的停了下来,那围绕在剑身周围的紫电,也消散开去。吕布脸上露出笑意,问道:“何请兄,为何不将我刺穿啊?”何请们不做声,只瞪着吕布。 吕布右手猛的一掌推出,何请一惊,急忙还掌格挡,“啪”的一声响,何请被吕布击退老远,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吕布也不追击,只站在那里。 何请心道:“可恶!若我真的一剑刺穿他,杨兄弟的性命就不保了,而吕布却能从杨兄弟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就算杀了杨兄弟,也杀不了吕布。他是算准了我不敢下杀手,所以才不还手的。”吕布又道:“怎么了?何大真人。” 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何请这下是犯了难,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究竟该怎么办? 吕布见何请半天不动,又是一声邪笑,道:“你不过来,那我就要过去了!”何请闻言一惊,为什么?因为吕布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何请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就这样在何请的面前消失无踪? 何请不禁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却见吕布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右掌,也拍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何请中了一掌,身子不由自主的拖着脚步向后倒退,退了大概十来步的距离,方才稳住身子。何请被这一掌打得憋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喔”的一声吐出来,心道:“这吕布果然非比寻常,身法之快,掌力之强,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何请深怕吕布会再追击,急忙看了过去,却见吕布盯着自己的手掌,自言道:“这个身体只能发挥我四成的功力,都怪他身子里的那颗奇怪的珠子。”此言一出,何请更是吃惊了:“什么?只有四成的功力?仅仅四成的功力便如此厉害,若使出全力,那还了得?” 吕布又看向何请,道:“也罢,四成的功力足够了。” 说罢,身形又是一闪,再一次从何请的眼前消失。既然肉眼看不到,那就只能用心来感觉,何请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周遭的变化,忽然感到一道劲风从身后传来,何请猛的睁开双眼,回身一剑刺出,胸口却又中了一掌,倒退出去。 刚才吕布绕到了何请的身后出掌,见何请回身一剑刺来,身子一侧,避开了这一剑,身形虽然被破坏,但掌力却丝毫不减,还是击中了何请。吕布不禁一笑,道:“恩,果然有点本事。” 两次交锋,何请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心道:“此人太强,我得设法离去,请师父前来对付他。”念及此处,何请又是一声大喝,一剑刺向吕布。吕布两手在周身急速画了一个圈,欲将何请的长剑夹在手掌中。 但何请却突然收招,脚步一点,施展轻功,远远的飞了出去。吕布一怔,笑道:“想跑?”左手手掌一个翻转,只见红光围绕,逐渐凝聚在手心,形成一个圆形的球体。 在吕布运功的时候,何请已经飞出了老远,吕布嘿嘿一笑,一掌拍出,将那个球体推了出去,这正是杨溢所拥有的“烈阳冰寒劲”内“烈阳劲”的招数。 何请的身形奇快,但那球体来得更快,后发先至,已经到了何请的后背。何请感觉到了袭来的火劲,急忙转身运劲,一剑劈出,只见紫色电茫“噼啪”作响,正是何请将“御雷诀”祭了起来。 这一剑正好劈在球体正中,眼看就要被何请劈散。吕布怎么可能让何请如此轻易的脱身? 右手一伸,一道黑色的影子破空而出,形成一条直线,连接在“烈阳劲”球体之上,只见那本是火红色的球体变作了黑色,进而软化,连剑带手的缠绕在何请的右臂之上,何请只感整条右臂犹如被烈火焚烧,疼痛不已,不禁大声叫了出来。 看来这球体的颜色虽然改变,“烈阳劲”的火劲却仍然不减。 吕布阴笑一声,右手用力一拉,那条黑色的影子就如拥有十足韧性的绳子,硬生生的将何请从远处拉了回来。何请右臂受到重创,疼痛之下,无法控制身形,“嘭”的一声,倒在了吕布的身前。 吕布道:“想从我吕布的跟前逃走,简直是异想天开。”右手一收,那黑影才回到了吕布的体内。黑影退去,何请的右臂之上燃起了火焰,何请急忙将其扑灭,虽然如此,但这一条手臂,却已经无法使用了,想要痊愈,至少也要一个月的细心调养。 ------------ 第27章 七十三、鬼 族 面对吕布压倒性的实力,何请想走走不脱,要战战不过,更被废掉了一条右臂,命在旦夕。何请自知不是吕布的对手,心中不甘:“可恶,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今日我何请就要死在一个怨魂的手上?” 只听吕布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没意思,本以为你堂堂太平道的高徒,会让我不那么闷,谁知道你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说着,吕布发出了一声得意的冷笑,续道:“就凭你的这种修为,也想除掉我?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何请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这么罗嗦?”吕布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急着寻死,那我就送你一程!”说罢,抽出了腰间长剑,指在何请的颈子之上,何请毫无惧意,双眼怒瞪着吕布,将头伸了出去。 吕布见何请这个模样,不禁点了点头,道:“恩,你倒还算一条好汉。”说完,又将长剑收回剑鞘。何请一怔,不知吕布心里在想些什么,吕布又重新坐了下来,向何请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何请又是一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何请不怕死,但吕布如果想要羞辱自己,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吕布见何请不过来,右手一伸,那道黑影又从吕布的手心射向了何请,速度奇快,何请原本想要闪躲,但眼睛虽然跟上了吕布的速度,身体却跟不上,那道黑影就如某种液体一般,粘在了何请的胸口之上。 何请一惊,右手成刀,一个手刀便向这道身影斩去,但还没有斩到,何请的身子便是一轻,不由自主向前面吕布的方向飞去。原来是吕布一拉,将何请扯了过来。 何请见接近了吕布,也不管胸口的那道黑影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威胁,大喝一声,左手一掌便打向吕布。吕布左手一格,将何请的掌势格开,何请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现在是受制于人,虽然自己全力一掌打出,但也被吕布接下,半空之中稳不住身形,“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吕布出手奇快,猛的一探,将何请受了重创的右臂捏在手中,只痛得何请“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吕布笑了一笑,一凝神,一聚气,只见无数的黑影从吕布的身体里激射而出,一齐在何请的右臂之上穿梭起来。 何请大吃一惊,不过片刻之后,这份吃惊便变成了意外,因为何请感觉到自己右臂的伤痛渐渐复原,这吕布不禁没有对自己下杀手,更是在为自己治疗!这可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何请无论怎么想,也觉得吕布没有理由会为自己治伤。 又过了片刻,吕布见何请手臂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便将黑影收回。何请爬起身来,奇问道:“你为什么要为我治伤?究竟是安了什么心?” 吕布嘿嘿一笑,道:“距离我给曹操定的时日尚有三日,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七日了,这七日来我十分无聊,要再等三日,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何请一怔,不知道吕布在说些什么,他又哪里知道吕布与曹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布看了看何请,又道:“我要你在接下来的三日里面,日日来这里与我较量,也算是我给你除掉我的机会,你尽管去想办法,但是你休想从这下邳城中逃走。” 何请听完,呆了一呆,随即哈哈一声大笑,道:“好!这是你自找的!没有除掉你这个早就应该消失得怨魂,我怎么可能逃走?”吕布又是一声得意的冷笑,道:“我自找的又如何?莫非我还怕你一个凡夫俗子?” 何请哼了一声,道:“你等着瞧吧,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罢一拂袖,走了开去。 何请走远,吕布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知道吕布心里面在盘算些什么。突然,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吕布的身后,这人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吕布散发出来的鬼气一般。 这人道:“吕布,击败了敌人而不杀,这不像你啊。”语气阴森,让人生畏。 吕布笑了一笑,没有答话。这人问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吕布看了看这人,又是一笑,道:“我虽然占据了这个小子的身体,但这小子体内有一颗十分奇怪的内丹,因为这颗内丹的压制,让我只能发挥原本功力的四成。” 这人听到这里,笑了一声,道:“不过也因为这颗内丹,你才能如此简单容易的占据了他的身体,好事不能样样都占全喽。” 吕布又是一笑,道:“虽然我的无双功与鬼力只能够发挥四成,但我却发现了另一个妙处。”这人“哦”了一声,道:“妙处?功力不增,反被压制,又有何妙可言?” 吕布道:“不错,我的功力的确只剩下四成,但这小子本身的武艺却因这颗内丹相助,拥有无限提升的可能性。”这人眼中露出了一道精光:“莫非你是想……”吕布道:“不错,何请的功力也算不错,我放走他,目的就是想要在这几日内掌握这小子的武艺。” 这人听了,又是一笑,问道:“你堂堂吕布,就算只剩下四成的功力,也不屑去用别人的武艺,为何今日的你会变了?” 吕布一阵沉吟,片刻之后才道:“当年,我如果听从陈宫的建议,也许就不会被曹操所败;其实我会拒绝陈宫的建议,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当时我能够认清一点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便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田地了,我是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的。” 这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这种话会从视天下人如无物的吕布口中说出。”顿了一顿,又道:“三日后,便是你与曹操约定的十日之期,曹操如果愿意将兵马土地交割给你便罢,如果不愿意呢?你又当如何?” 吕布冷哼一声,道:“曹操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交给我?我给他十日期限,同时也是给了自己十日期限,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功力完全恢复。谁知到这内丹诡异得紧,硬是将我的功力压制住了。” 这人问道:“所以你就想掌握杨溢的武艺?”吕布点了点头,道:“不错,曹操必会请高人相助,加上他手下猛将如云,三日后必有一场恶战,我如果不想办法与全胜状态拉近距离,只怕到时候胜不过他们。” 这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吕布问道:“什么忠告?”这人道:“这小子的武艺叫做‘烈阳冰寒劲’,是当今第一玄学,而玄学又是我们妖魔鬼怪的克星,如果你要掌握这套武艺,必须想办法将‘烈阳冰寒劲’控制住,只要稍有疏忽,便会被反噬,倒时候还没有动手,你便魂飞魄散了。” 吕布哈哈一笑,充满自信的道:“天下间难道还有我吕布掌握不了的武艺么?”这人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我也就放心了。”吕布又一沉吟,道:“三日后的大战,就算我掌握了‘烈阳冰寒劲’,或许也不能胜过他们。” 这人道:“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毕竟你是我们鬼族第一个与人界争锋的人,替我们踏入人界迈出了步伐。”吕布闻言,冷笑一声,道:“幽罗炼,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当做同伴,我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你们一族的人,你少自作多情了。” 原来这人,便是鬼族之王幽罗炼。所谓鬼族,便是人死之后,由于某些心愿没有达成,或者对世间还有眷念,或者怨狠难以消除等等,没有去天界,也没有去魔界,而是流连在人界,变成了怨魂。 这种怨魂本来是很少的,但在乱世之中,死亡人数大增,负面情感充斥在这个世界之上,导致怨魂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集体,称为“鬼族”。 幽罗炼笑了一笑,道:“不管你如何否认,你就是一个鬼,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吕布又是一声冷哼,道:“既然你说要相助我,那便早些消失吧,你不似我这般夺占了他人的身体,在青天白日之下不能久呆。” 幽罗炼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先走了,三日后我再来助你。”吕布“恩”了一声,算是应答,幽罗炼的身子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幽罗炼离去,吕布又复坐在城楼之上,呆呆的望着远方,眼中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目光,似忧伤,略彷徨。难道在吕布的心中,除了复仇与争夺天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么? 吕布呆了许久,竟然露出了一个会心笑容,道:“这段时日,应该足够了吧?”听吕布的这一句话,仿佛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争夺天下,也不是复仇,既然如此,吕布为何还要这样做? 近了,距离时日期限是越来越近了。 ------------ 第28章 七十四、方 式 何请回到客栈,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受伤最严重的右臂经过吕布的治疗之后,果然恢复了许多,只要再调养一阵便可痊愈如初,心中不禁大奇:“吕布为什么要替我治伤?”何请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吕布放过自己的理由,他又哪里知道吕布心中的打算? 想了半天,何请也没有想出一朵花来,也就不想了,只笑了一笑,道:“吕布放我走,说要让我想尽办法的去除掉他,真是愚蠢,看来自信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话虽如此说,但凭何请的功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胜过吕布的,而吕布又说过不会让何请离开下邳城,何请心中一阵为难,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其实何请完全可以不用听从吕布的话,自行离开下邳,但吕布既然说出了口,便会做到,必会拦截何请,所以何请想都没有想过。 正在何请为除吕布而苦无良策之时,房门被人敲响了。何请一怔,随即想到今日该付房钱了,估计是小二前来寻找自己,于是便道:“进来吧。” 然后,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却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何请并不认识的人。看这人,身穿粗布长袍,面目宽广,手中拿着一卷书籍,一副书生模样。何请一奇,问道:“你是……” 这人呵呵笑了一笑,对着何请行了一礼,道:“在下孟公威,特来拜见太平道的道长。”何请闻言一惊,道:“莫非你就是孟建,孟公威?” 孟公威点点头,道:“正是不才。”孟公威与石广元、崔周平、庞德公等人都是当今名士,声名远播。何请一听是孟公威,肃然起敬,急忙将孟公威迎进了屋中。 孟公威坐了下来,何请拱手问道:“不知孟先生前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孟公威笑道:“我是为了白门楼的怨魂而来。”何请一惊,道:“先生也知道白门楼有怨魂?”孟公威点点头,道:“不错,我刚刚来到下邳城,见城中百姓眉头深锁,便问其缘由,得知白门楼怨魂作祟,所以想要替百姓除害,赶往白门楼时,见阁下独力与那怨魂交战,心中钦佩,便来拜访。” 当时何请正全心全意的与吕布交战,所以并没有发现孟公威的行迹。现在孟公威这么一说,证明自己惨败在吕布手下的情形,已经是被全部看到了。 何请惭愧的叹了口气,道:“唉,都怪我学艺不精,不仅连一个怨魂也消灭不了,更反被其败。” 孟公威笑了一笑,道:“兄台何必自责?那吕布在世之时,天下无双,单打独斗无人可敌,当初刘关张三人合力,才勉强与之战平;而曹操手下六员大将围攻,他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可见吕布功力之高深。现在吕布虽死,死后却变作怨魂,得到鬼力,更胜从前,又加上多占了玄奕门弟子的身体,习得‘烈阳冰寒劲’,更是强猛,兄台以一人之力与之对敌,虽败犹荣。” 孟公威的这番话倒是让何请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何请笑了一笑,道:“孟兄一席话,让心中好过得多啊。” 顿了一顿,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顿觉失礼,忙拱手道:“在下太平道何请。”孟公威也不在意这迟来的自我介绍,笑了一笑,道:“何兄功力高深,若你我二人联手,想必就能够除掉吕布。” 何请闻言,心中一喜,问道:“孟兄有何良策?”孟公威道:“在下虽然不才,但对鬼神之事颇有研究,知道鬼族要与人类融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融合成功,也会被人类本身拥有的力量将原本的功力压制住,最多只能发挥七成的实力。” 何请听了,心中更是难受:“原来吕布只用了七成的功力,便将我打得大败。”要是何请知道吕布只用了四成的功力就将自己击败的话,那情绪肯定更加低落了。 孟公威又道:“不过,鬼族若占据了人类的身体,那便可读取此人的记忆,并学会他身上所会的东西,若是让吕布彻底学会‘烈阳冰寒劲’的话,只怕要对付他,更是难如登天了。”何请怔了一怔,问道:“既然如此,那要如何才能够胜过他呢?” 孟公威哈哈一笑,道:“虽然吕布可以学习烈阳冰寒劲,但破绽也正在于此。”何请“哦”了一声,道:“此话何解?” 孟公威道:“何兄可知吕布现在是什么身份?”何请想也不想,便道:“鬼。”孟公威又道:“那何兄知道鬼族最忌惮的是什么么?”何请道:“自然是克制妖魔鬼怪的玄学。”刚回答这个问题,何请便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道:“莫非……” 孟公威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何兄猜得不错,吕布虽然可以学习‘烈阳冰寒劲’,但‘烈阳冰寒劲’却又是天下第一玄功,吕布想要掌握这种武功,必会冒很大的风险。”何请接口道:“我们就趁他专心于控制‘烈阳冰寒劲’之际,趁机杀之!” 孟公威连连点头,道:“只要何请兄一剑将其当胸贯穿,逼他离开那人的身子,我便可施法,将其打得魂飞魄散!” 何请大喜,道:“好!好!如此甚好!”顿了一顿,又想起一个问题,面露难色,道:“可是,被吕布占了身体的人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动手刺穿他的胸膛?”孟公威一怔,刚刚明明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而且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却因何请的这一句话,变得无比的困难。 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吕布?孟公威道:“何兄,你要知道,只要吕布在人界一天,就会给人界带来灾难,不得不除啊!”何请道:“我知道,但是……”孟公威道:“不要但是了,牺牲一人而为天下除掉一个大害,相信你的朋友如果清醒的话,也会愿意这样做的!” 何请思考了一阵,总觉得心中为难。孟公威道:“何兄,你身为太平道的弟子,怎能因为朋友之情而废掉天下大事?” 孟公威的这一句话说正说中了何请的心事,何请自从离开师门游历以来,向来是见妖除妖,遇鬼杀鬼,而现在遇到吕布的怨魂,却因为他抢占了杨溢的身子,舍不得痛下杀手,这正违背了何请的初衷。 现在孟公威这么一说,竟然让为难的何请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孟兄说得正是,若是杨兄弟神智清楚,定然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除掉吕布。”孟公威闻言,笑了一笑,道:“那好,明日我们两人一同前去,将吕布击杀!” 何请点了点头,决心虽然下了,但一想起要亲手杀死杨溢,何请只感满不是滋味。 时至午后,下邳城外,树荫之下,有两个身影。看这两人,生得都十分诡异,看似与人类无异,但却又像没有实体,一眼便知不是人类。一男一女,男的这人道:“有高手靠近了。” 女的这人呵呵一笑,道:“大王派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他人打扰吕布,也不知吕布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大王如此关照他。” 男的这人面色一沉,道:“花彻,不要胡言,吕布的资历虽然不够我们深,但却是第一个与人界争锋的鬼,我们助他,间接也是助了我们自己。” 花彻叹了口气,道:“是了是了,鬼狱你就是这样,整天一堆大道理。”说罢,转头看了看远方,道:“就让我们来阻止这所谓的高手吧,嘿嘿。” 鬼狱与花彻口中所说的高手,正是赶来下邳城的楚歌怀与陈松!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下邳城,尤其是陈松,要赶快帮师父办完事,好去救玉妍,但他们二人却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鬼族的两员战将。 果然,两人行了一阵,突然听到一个女子阴森森的笑声:“呵呵呵呵呵。”楚歌怀眉头一皱,镇定的道:“松儿,小心了。” 陈松不似楚歌怀这般镇静,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禁一凛,点了点头,道:“徒儿知道了。”二人停下了脚步,凝神戒备。只见两道身影一上一下飞快蹿来,正是鬼狱与花彻。 二人刚一现身,楚歌怀便感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祥气息,问也不问,直接一跃,便是一刀斩向鬼狱,这一刀即快且狠,鬼狱闪躲不及,被楚歌怀拦腰斩成两段。 陈松见了,高声叫好,却见被楚歌怀斩断的鬼狱化作一道黑烟,飘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重新凝聚成了人形,竟然恢复原状了!鬼狱冷笑一声,以黑色的影子化作刀刃,猛的一刀斩向陈松。 陈松的功力虽然不及楚歌怀,却也得了楚歌怀的真传,千钧一发之际一低身,避过了这一刀,但背后被敌人所控,必陷于逆境,急忙往地上打了个滚,从窘境中摆脱。 花彻被楚歌怀所牵制,一时没能与鬼狱联手进攻陈松。楚歌怀几招逼退花彻,又奔到陈松身边,长刀一横,护住了陈松,高声喝问道:“什么人?竟敢暗算我!嫌命长了么?” ------------ 第29章 七十五、鬼 将 只听花彻嘿嘿一笑,绕回了鬼狱的身边,道:“我们可不是人,我们是鬼。”楚歌怀自从出道以来,只是听说过世间有鬼,但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疑道:“鬼?” 鬼狱面无表情:“不错,我们是鬼族之王幽罗炼的麾下战将,我叫做鬼狱,而她。”说着,鬼狱指了指花彻,道:“叫做花彻。”花彻面上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道:“鬼狱,你怎么将我们的身份报出来了啊?”鬼狱看了花彻一眼,道:“难道不可以么?”鬼狱的一本正经让花彻无言。 楚歌怀心道:“这世间真的有鬼?不过既然有魔王嗔吾,那有鬼也不稀奇。”想到此处,不禁多看了二人一眼,又想道:“这下不好办了,刚才我的那一刀明明是砍中了鬼狱的,但鬼狱却化为黑气,绕到了松儿的身后,毫发无伤,不知他们拥有的是怎么样的武功。” 鬼族的人用的哪里是什么武功?分明是诡异的鬼力,楚歌怀从来就没有与鬼争斗过,对于鬼族的招式是一点也不懂,他能够胜过这两个鬼族大将么? 楚歌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鬼狱反问道:“你们来下邳城是为了做什么?”楚歌怀道:“下邳城有奇怪的气息涌现,我们特来探查。” 鬼狱点头道:“这就对了,我们就是为了不让人去探查,所以才在此设防的。”楚歌怀知道不击败这两人是过不去的了,但这两人的功力也都很高,不是轻易就能应付的对手,花彻倒还好,鬼狱却是十分的厉害,不禁皱起了眉头,思索起破敌方法来。 陈松见师父沉思,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楚歌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松儿,依我看来,那个叫花彻的女鬼功力比较弱,你先帮我牵制住一个,待我摸清他们的招式套路之后,再全力击杀。” 陈松点了点头,将单刀紧紧握在了手中,眼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精光,可以感觉的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花彻“喔唷”一声,道:“好重的杀气。”陈松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再那里故作镇静,看我浣纱刀法!”说罢,脚步一点,飞身一跃,高高的跃上了半空,右手将单刀高举过头顶,从半空中落下。 只见单刀之后拖着长长的残影,陈松大喝一声,一刀劈下,不仅有单刀朝着花彻的头顶斩落,那残影更化作长有丈余的刀光,汹涌澎湃的劈下。花彻见这一刀威势奇猛,心道:“好厉害的刀法。”侧身一闪,躲了开去。陈松一刀砍在地面之上,只见地面被这一刀砍出了长长的一道裂缝来。 花彻与鬼狱同时一惊,均想:“这一刀若是我中了,就算是鬼也要魂飞魄散,想不到区区人类竟然能练成如此可怖的刀法。” 二人哪里知道楚歌怀曾经与魔战斗过,“浣纱刀法”虽然是人间武艺,但却被楚歌怀融入了些许玄学,将这一套平凡的刀法变成了威力无匹的除魔刀。也正因为如此,楚歌怀虽然修炼的是“激流”武学,却从来没有走过火,入过魔。 楚歌怀见陈松这一刀威力强劲,笑了一笑,那是在为自己的弟子有如此境界而感到高兴,然后又看向鬼狱,道:“我们来战第二回合吧。”鬼狱点了点头,道:“好。”说罢,浑身立刻围绕起了一团黑气,这便是鬼族专用的鬼力。 楚歌怀细细打量了鬼狱一阵,心道:“他身边围绕的是什么?魔气?不对,他的气息虽然强大,但比起魔气来要差上那么一截。” 楚歌怀见识过魔的厉害,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但这么多年过来了,楚歌怀的功力也比过去深厚了许多,所以面对比魔要差一些的鬼,也不惊慌,只站在那里,想要找出鬼狱的破绽。而鬼狱的想法也与楚歌怀一般,也是原地不动,只细细看着楚歌怀,等待着楚歌怀露出破绽。 另一边,陈松就不似楚歌怀这般有耐性了,单刀舞得龙飞凤舞,或上或下,或左或右,一刀接着一刀的砍向花彻。 花彻面露微笑,见陈松刀招劈来,在快要劈到自己的那一瞬间,脚步不动,向左一飘,便以这诡异的身法躲过了陈松的刀招。尽管陈松刀法如飞,也没有伤到花彻半分。 楚歌怀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鬼狱,但却能感觉得到陈松这边的战况,高声道:“松儿!沉住气来,不要焦急!” 按常理来讲,说话必会露出自身的破绽,但楚歌怀却没有,鬼狱眉头一皱,心道:“这人的功力果然高深,不是一个轻松就能击败的人。”楚歌怀对陈松说完这句话以后,与鬼狱的相持又开始了。 陈松听得师父指点,攻势也不那么急了,一刀劈出,花彻又躲了开来,谁知陈松中途突然变招,横向一斩,斩向花彻的腰间。 花彻没料到陈松的刀势竟然会变化得如此之快,躲闪不及,“啊”的一声大叫,被拦腰斩成了两段,陈松一招得手,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的便将一个鬼给消灭了。 楚歌怀这边自然是知道的,只见楚歌怀笑了一笑,道:“你的同伴已经被我的徒儿斩杀了,你还沉得住气么?”鬼狱也是一笑,道:“难道你忘记刚才将我也斩断的事情了么?” 二人对话,身子依旧纹丝不动,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露出破绽,给对手机会。楚歌怀闻言,想起了刚才鬼狱化为黑气,然后重新凝聚成形的情形来,冷冷一笑,道:“鬼当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果然,花彻虽然被陈松一刀斩断,却是一笑,两截身子化作黑气,又凝聚在一起,毫发无伤。陈松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但毕竟从来就没有与鬼交过战,刚刚发生的事情,竟然忘了,见花彻如此,陈松方才想起来。 花彻摸了摸腰,笑道:“刚才那一刀好险呐,可惜你变招太快,威力不足,如果这一刀也像你第一刀那样厉害,我恐怕连鬼都做不成了。”陈松心道:“明明砍成了两段,她却没有受伤,长此下去,我必力尽不敌。” 花彻见陈松停住了攻势,呵呵一笑,道:“你不攻了么?那就换我来吧。”说罢“呀”的一声,右掌探出,一道黑色鬼力化作尖刺,远远的向陈松刺去。 陈松一凝神,侧身向右闪躲,然后大喝一声,猛的一刀斩向这尖刺,刀身竟然从这黑色尖刺上穿了过去,就像什么东西也没有一般。陈松一怔,只听花彻一声冷笑,身子又化为黑气,与刚才发射出来的黑气融为一体,然后渐渐的往陈松的方向缩去。 陈松大吃一惊,知道花彻是想要在自己的身前现身,又如何能让花彻得逞?于是陈松猛力一抽,想要将单刀抽出来,但这黑色的鬼力就如有引力一般,紧紧的将陈松手中的单刀吸附住,陈松怎能拔得出来? 最终,黑气在陈松的刀上凝结,整柄单刀都变成了黑色,下一刻,花彻的头从单刀面上露了出来,嘻嘻笑着,陈松何曾见过这等景象? 不由得心中大骇,花彻不等陈松反应,从黑气中猛的伸出了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陈松胸口,陈松“啊”的一声大叫,向后退去,连退了数十步,方才站稳身形,急忙从星位提了一口气,却觉气息不瞬,仿佛被什么力量封住了一般,只提出了些许。 鬼狱笑了一笑,道:“胜负已分了。”楚歌怀道:“那倒未必。”二人答话,依旧是一动也不动。 陈松好不容易才将憋的一口气回了过来,心道:“奇怪,中她一掌,为何我回气如此困难?”再运功,却发现只能从星位中提出丁点功力,不由得大吃一惊,指着花彻问道:“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花彻道:“啊呀,我哪里有动什么手脚?只是你对我们鬼族的鬼力不了解罢了。” 陈松与楚歌怀闻言,同时一怔,楚歌怀疑惑道:“鬼力?”鬼狱道:“不错,鬼力是我们鬼族专属的功力,我们本是魂魄,修成鬼力之后,全身都是由鬼力组成,所以你刚才一刀斩断我,我也能化为鬼力重新凝聚。” 还不待楚歌怀问话,鬼狱又道:“鬼力的作用,便是能够将人、神、魔最重要的星位暂时封锁,让你们的功力只剩下原本的三成不到,所以你的徒弟中了花彻一掌,星位被封,胜负已分了。”楚歌怀听完,笑道:“我好像已经说过了,未必。” 鬼狱道:“星位被封,怎能敌过花彻?你对你徒弟的信心未免太过了。”楚歌怀没有答话,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鬼狱。 虽然是楚歌怀与鬼狱之间的对话,但陈松与花彻都听得真切,花彻抱怨道:“鬼狱!你干嘛这么老实?”鬼狱道:“我向来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花彻叹了口气,道:“唉,与你在一起真是不好过。” 陈松心中一凛:“原来是我的星位被她封住了,难怪我运功运不上来。”花彻转头看向陈松,笑道:“你现在只剩下三成的功力了,让我再送你一掌,将你的星位完全封锁,到时,你就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陈松暗自叫苦:“这下遭了,只剩下三成的功力,如何才能与之对敌?”想了一想,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刚才鬼狱说星位被封只是暂时,我何不拖延时间,待星位畅通之时再反击?”花彻不会给陈松思考的时间,已经飞身冲上,右手成掌,又打向陈松的胸口。 陈松主意已定,哪里会让花彻再打到自己?于是抽身后退,避开了花彻的这一掌。花彻面上露出阴森笑容,娇吒一声,只见从花彻的手心内又冲出一道鬼力,形成一个偌大的手掌,扑向陈松。 这一招来得奇快,只在刹那间便攻到了陈松身前,陈松刚刚才闪躲一掌,这一掌又能躲得过去么? ------------ 第30章 七十六、刀 客 陈松面对花彻如此急速的一掌,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下一刻,花彻鬼力化成的手掌已经触碰到了陈松胸前的衣襟。 眼看着陈松就要中掌,陈松突然一声大喝,猛的将长刀掷了出去,长刀挟着刀劲,直直的飞向了花彻。原来陈松见自己这一掌躲不过去,与其自己重伤,不如将刀掷出去,拼个两败俱伤来得划算。 陈松不顾一切,花彻却没有陈松的这种觉悟,见这飞来一刀劲力十足,虽然自己全身是以鬼力凝聚而成,却也不敢硬接,急忙侧身躲过,而那一掌也因为花彻的身形挪动,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陈松舒了一口气,暗道:“这女鬼的招数果然怪异,不得不小心防范。” 陈松是舒了一口气,楚歌怀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陈松虽然避过了这一掌,但兵器却已经离手了。 花彻看了看插在地上的那柄单刀,摸着胸口道:“哎哟,没想到你竟然会将兵器丢过来,差一点我就会受伤了。”陈松嘿嘿一笑,道:“只可惜那一刀没有插在你的头上,只不过下一次,我便会让你成为我的刀下之鬼!” 花彻也是一笑,道:“是吗?现在你的兵器都已经不在手中了,我看你要如何让我成为你的刀下之鬼。”顿了一顿,又道:“还有,我已经是鬼了。”陈松道:“那我便将你打得魂飞魄散!”说罢脚一点地,跃上了半空。 花彻“啧”了一声,道:“我活着的时候,也想像你一样跳得这么高。”花彻嘴上说得轻松,身形也十分轻松,见陈松右手成刀,运足了力道向自己劈来,向左一侧身,躲了开去。陈松逼退了花彻,急忙向单刀奔去,想要将兵器重新握回手中。 花彻哪里会让陈松得逞?右手一伸,一道鬼力射了出去,后发先至,缠绕在刀柄之上,然后用力一拉,将单刀拉了回来,握在手中,道:“这东西可不能让你拿在手中,否则你发起飙来,我可受不了。” 原来花彻的口中虽然说得十分自在,但与陈松交手下来,发现陈松的功力足以胜过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不懂自己的招数,才会暂时性的落下风;所以要将兵器掌握在手中,免得让自己陷入逆境。 楚歌怀心道:“遭了,松儿兵器脱手,如何应敌?”对于一个刀客来说,刀便是一切,失去了刀,哪怕武艺再怎么高深,也会大打折扣;刚才陈松与花彻交战,功力上面虽然占了上风,但在招数精妙方面却不如花彻,差强相补,是一个平手,现在陈松的单刀离手,明显已经陷入了逆势。 陈松见花彻将单刀拿走,也不慌乱,大喝一声,三脚连出,连环踢向花彻。花彻嘿嘿一笑,只将单刀一舞,便逼退了陈松。 这一刀封住了陈松所以的进攻路线,若陈松不退,两条腿必定不保。花彻将陈松逼退,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右手将单刀掷了出去,却不是单纯的投掷,而是将鬼力化作一条如鞭的手臂,抓住了刀柄,远程操控。 花彻攻得急切,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陈松左右闪避,感觉封住星位的鬼力渐渐散去,不禁暗喜。十来刀过去,陈松的身形却没有被打乱,反而更加的沉稳了。陈松心中暗笑:“这女鬼好生愚蠢,明明不懂得刀法,却还要以刀攻我,这样不仅伤不了我,反而给了我调整身形的时间。” 花彻又是一刀直直刺来,陈松笑了一笑,低身避过,右脚向前跨出了老大一步,左脚又接替而上,沿着花彻的鬼力欺近花彻。花彻见状,急操控鬼力,单刀在半空一个回转,追着陈松的后背飞来。 陈松也不理睬背后的那柄单刀,只管向前,在到了花彻身前五尺之处,突然一掌打向花彻。花彻一惊,左手成掌拍出,想要与陈松的掌力相抵。谁知陈松突然收回了掌力,向左迈了一步,躲过了后面追上来的单刀,那单刀就这样攻向了花彻自己。 花彻自己以鬼力操纵单刀,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让单刀刺中自己,驾驭着鬼力,只见单刀在半空中一个停顿,没有再前进,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 突然!花彻的胸口一凉,竟然被停顿在半空的单刀直接贯穿!花彻一愕,低头看了一看,又向前方看去,只见陈松右手直直的抬起,面上露出笑容。 原来陈松刚才利用花彻的鬼力,将单刀引来追赶自己,在一瞬之间闪躲开去,使得单刀飞向花彻自身;花彻在操纵鬼力停住单刀的时候,陈松一掌打在了单刀的刀柄之上,将单刀推向了花彻,花彻促不提防,被单刀直接贯穿。 花彻以讶异的目光看着陈松,只见陈松笑了一笑,道:“命丧在自己的招数之下,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啊?”花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嘭”的一声,化成鬼力消散在空气之中。楚歌怀笑道:“胜负分晓了。”鬼狱面不改色,道:“我们的话反过来了,那可未必。” 陈松正沉醉在胜利之中,却见那本该消散的鬼力又突然浓厚起来,渐渐的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形,忽的从圆形之中射出了三个鬼力凝聚而成的球体,攻向陈松。陈松一惊,向后跳开,躲过了攻击。只见那圆形又变成了人形,面目逐渐清晰,花彻又出现在了陈松的面前。 花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刚才的那一刀,只差那么一点点的力道,我便承受不住了,好痛,真的好痛。”陈松见花彻又出现,心道:“这女鬼好生难缠,刚才那一招本以为足够让她魂飞魄散了,没想到她还能重新凝聚。” 花彻的神情再也不轻松了,恶狠狠的看着陈松,道:“刚才的那种痛感,我一定会十倍奉还与你!”说罢一声尖叫,只见在花彻的身后突然涌出了无数的鬼力,聚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花彻形象。 陈松只感花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十分浓厚,心中暗惊:“她的功力竟然这么高!” 花彻运功完毕,右手一拳打出,只见花彻身后的形象也是一拳打出,轰向了陈松。陈松面色一凛,纵身躲过,那一拳轰在地面之上,只见地面毫无声息的被轰出了一个大坑,陈松一惊:“威力如此巨大!”花彻一拳不中,又是一拳朝着陈松打去。 如此巨大的力道,若是被击中一下,不死也内伤,陈松不敢硬接,只是左避右闪,七拳过去,地面上也多出了七个大坑,全是拜花彻所赐,而花彻至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不动,只操纵着这巨大的形象攻击。 陈松心道:“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再来一次。”心念一定,陈松向前一扑,躲开了袭来一拳,花彻又一拳打出,陈松又向前扑了一下,看似狼狈,其实已经渐渐逼近了花彻。 花彻冷笑一声,道:“想要故技重施?”既然看破了陈松的意图,又怎会让陈松得逞?右手抄起单刀,猛的一扫,只见那巨大的形象手中也多出了一柄鬼力凝聚而成的单刀,大小比起花彻手中的要大出无数倍,横向一扫,刮起一阵狂风。 这一扫,宽广无比,直接将陈松所有的进攻路线全数封锁,刀劲凛然,陈松急忙向后一退,避开了这汹涌一刀,但还是被这一刀刮起的强风吹得又倒退了两步。 花彻虽然不懂得刀法,可是有鬼力相助,随意挥斩也想修行了十几年的人挥出的一般。陈松心道:“这下不好办了,不能近身,如何是好?”又看了看花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露出了笑容。 花彻话也不说,又是一刀当头劈下,陈松一凝神,向左侧身躲开。花彻将刀锋一转,横向扫来,陈松见状,叫了一声:“好!”纵身一跃,站在了刀锋之上,身子摇晃了一下,重新站稳了身形,然后大吼着沿着花彻制造出来的巨大形象的手臂,奔跑了过去。 花彻一惊,没料到陈松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接近自己,左手一掌推出,直直的打向了陈松。陈松见花彻掌力攻来,一个侧身翻滚,从巨大形象的手臂之上翻了下来,一落地,已经到了花彻的身前。 花彻一惊,问道:“你……你想做什么?”语气中带着些许惧怕。陈松冷笑一声:“做什么?”右手在腰间一摸,横向一扫,花彻便大叫一声,与那巨大的鬼力形象一同消散在了风中,这一次,是彻底的不见了,看来花彻真的被陈松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再看陈松,手中多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单刀。 原来陈松刀不离身,随身携带两把武器,一把便是花彻手中的单刀,而另一把,却是陈松特意请人打造的软刀,平时缠在腰间,以腰带遮掩,所以花彻虽然夺走了陈松的兵刃,陈松也没有一点惧怕。 而花彻,本来是可以避过陈松这一刀的,为何又没有避过呢?其实很简单,花彻制造如此大的一个形象,耗费极大,所以在施展这一招的时候无法移动脚步,刚才陈松到了花彻面前,花彻正在收回鬼力,但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花彻的消失,那柄单刀落在了地上,陈松将软刀缠回腰间,弯腰捡起单刀,冷哼一声,道:“刀客,刀不离身,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兵器落在你的手上吗?你这女鬼果然鬼头鬼脑,蠢得可以。” ------------ 第31章 七十八、鬼 狱 花彻被陈松所击败,鬼狱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楚歌怀笑道:“怎样?你不是说未必么?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形?”鬼狱的语气依然冰冷:“哼,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要不是花彻功力不深,不能封锁星位长久的时间,怎会败给他?” 说罢,鬼狱暗自运劲,鬼力无形的在身边围绕,楚歌怀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鬼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 刚刚陈松与花彻交手,虽然获得全胜,但要闪避花彻的攻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耗费了不少力气,所以现在陈松正坐在原地调息。过了一阵,陈松调息完毕,暗想:“还好这女鬼封住我星位的时间只有片刻,若她在封住我星位时使出刚才的那招,我怎胜得过?” 又转头看向了楚歌怀与鬼狱,只见二人相对而是,摆出了架势,但一动也不动。陈松心中暗喜:“那男鬼与师父对峙,不敢有什么动作,我若从后偷袭,必获全胜。” 于是陈松大喝一声,将单刀紧紧握在右手之上,飞身跃起,一刀照着鬼狱的头顶劈了下去。这一刀陈松用上了十成的力道,劲力凝成一个巨大的刀锋劈了下去。 陈松本以为这一刀足以将鬼狱砍得魂飞魄散,谁知到这一刀劈在了距离鬼狱还有两臂来宽的位置,便砍不下去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陈松被反弹了回去,陈松大奇,心道:“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陈松正纳闷间,只听楚歌怀高声道:“松儿!你先进城去!这里由我来应付!”陈松一怔,道:“但是……”楚歌怀不待陈松说完话,又高声道:“快去!你别管这里的事情!” 师命不可违,陈松虽然担心楚歌怀,但也不能不听,心道:“我刚才全力一击也毫无效果,就算呆在这里也没有用,更可能成为师父的负担。”念及此处,陈松点了点头,大步向下邳城行去。 原来楚歌怀与鬼狱对峙,看似一动不动,其实早就开始了功力的比拼。楚歌怀的功力,鬼狱的鬼力,在空气之中交缠相击,若不是身处其中,是看不出来的。 楚歌怀的功力不言而喻,但鬼狱的修为也是十分高深,就凭鬼狱能够将鬼力运用成无形,便可知晓。运功之时,楚歌怀与鬼狱的周身都围起了一圈防护罩,所以陈松刚才那一刀无功而返,就是拜这防护罩所赐。 陈松离去,楚歌怀看了看鬼狱,心道:“教主让我去白门楼调查那奇怪的气息,现在我却被困在这里,岂不是有负教主的嘱托?” 楚歌怀知道,慕容孤独除了与林无悔争夺杨韵音的时候,用尽了手段以外,其他时候都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而且性格孤傲,许多事情不愿从口中说出来。 过去只要慕容孤独有吩咐,比如让楚歌怀到哪里看一看,却并不直说要做什么,便是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楚歌怀;而这一次,慕容孤独却说出了“只能拜托你了”这种话,证明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楚歌怀十分想要看一看,在白门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一直与鬼狱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楚歌怀灵机一动,脚步向左一偏,鬼狱见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掌力远远的向楚歌怀打来。高手对敌,在对峙的时候移动,必会露出破绽,而楚歌怀身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居然也会犯下这等错误。 楚歌怀见掌力快速袭来,面上一惊,纵身跳了起来,躲过了这一掌。鬼狱身形突然一闪,到了楚歌怀的背后,楚歌怀一怔,急忙回身,只见鬼狱已经发动进攻了。 鬼狱双手交错,映入楚歌怀眼帘的全是掌,楚歌怀也是一声大喝,右手单刀迅速砍出,与鬼狱双掌相抵,鬼狱的手臂上有鬼力护着,也不惧楚歌怀的刀锋。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鬼狱是双掌齐出,而楚歌怀只有独臂,“乒乒乓乓”十几招下来,鬼狱突破了楚歌怀的防守圈,一掌拍向楚歌怀。楚歌怀大惊,急忙横刀于胸,挡住了这一掌,但也被掌力击退,如流星坠地,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楚歌怀一个后翻,调整身形,站定于地,再看向鬼狱,哪里还见鬼狱的身影?忽觉身后有掌劲攻来,楚歌怀反身一刀,横向斩出,击在了鬼狱的手臂之上,借势向后跃开,单刀高举,暗自运劲,猛的一声大喝,一刀斩下。 只见一道高逾数丈的刀气迅速飞向鬼狱,威力之强,四周的花草树木并未触及刀刀气,也被割碎折断。 这一刀虽然强猛,但却是楚歌怀在败退之中斩出来的,鬼狱的身形早已调整完毕,只一点地,便以奇快的身法躲了开去,双手在周身划了一个圈,左右各推出了一掌,两股掌力破空飞向楚歌怀。 楚歌怀运起劲力,横向一刀斩出,将这两股掌力击散,虽然如此,手臂也被震得发麻。楚歌怀从刚才露出破绽的那一刻起,便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鬼狱将时机抓得丝毫不差,根本就不给楚歌怀还击的时间。 楚歌怀刚刚击散鬼狱推出的两股掌力,鬼狱又绕到了楚歌怀的身后,双掌朝着楚歌怀的太阳穴砸去。楚歌怀刚刚才斩散了两股强横的掌力,还未回过气来,怎么接得下鬼狱连续的攻击?这一招若是被击中,楚歌怀纵然功力身后,至少也会落个武艺全失的悲惨境地。 鬼狱心道:“得手了!”只见楚歌怀面上露出了笑容,忽的身形一闪,竟然从鬼狱的眼前凭空消失了!鬼狱一怔,却听楚歌怀在自己身后道:“你中计了!”一刀斩下,砍在了鬼狱的后背之上,鬼狱这一次并没有像刚才化为鬼力,而是直接扑倒,后背上多了一条血红的印记。 楚歌怀见状,笑了一笑,道:“看来鬼力也不是无敌的嘛。”鬼狱只觉后背刀伤疼痛,暗运鬼力,只见鬼力在伤口上来往穿梭,伤口便渐渐的愈合了。楚歌怀“哦”了一声,道:“鬼力还有这等效果?” 鬼狱冷哼了一声,道:“不错,鬼力也不是无敌的,只要你的功力能够斩破我的护身鬼力,我便不能化为鬼力消散开去,刚才花彻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你的徒弟击败。” 楚歌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单刀向着鬼狱一指,道:“既然知道鬼力并不是无敌的,那便好办了。”鬼狱心中暗道:“这人功力高深,远在我的护身鬼力之上,在他的面前,我就算是一个鬼,也不能多挨他几刀。” 楚歌怀将单刀在面前缓慢的挥舞,虽然缓慢,但却有着一道道的轨迹,就仿佛将大气割裂一般。鬼狱面上一凛,道:“原来你还没有用全力。”楚歌怀笑了一笑,道:“你不也一样么?我们不要玩耍了,动真格的吧。” 鬼狱冷笑一声,道:“好眼力。”说罢双手从左右两边缓慢抬起,随着鬼狱双手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高,周遭的事物似乎都开始了微微的颤抖,最终,鬼狱两手手心向天,高高举了起来。 只听一声巨响,鬼狱脚下的土地全数裂了开来,从裂缝中冲出丝丝白烟,围绕在鬼狱的身旁。这白烟,正是鬼狱的鬼力。 楚歌怀面色一变,暗道:“老教主曾经说过,神魔随着功力的加深,那神力或魔力的色泽也会发生变化;这鬼力原本是漆黑之色,现在却变作了白色,看来鬼狱的功力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楚歌怀猜得不错,只见鬼狱脚步一点,便到了自己的身前,那身法比起先前,何止倍增?楚歌怀一惊,急忙向后退开。鬼狱不仅身法快绝,出招的速度也变得飞快,一掌推出,楚歌怀横刀一挡,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出去。 楚歌怀虽然挡下了这一掌,但也被掌力打得喘不过气来,憋了好久,才缓了过来,自己的身子仍旧在向后飞退,楚歌怀回过了气,一个后翻,将身形调整了过来,后背却中了招,“呜哇”一声,向前扑倒。 原来是鬼狱在楚歌怀后退之时,又以那如风如电的身法绕到楚歌怀的身后,后发先至,一掌击在了刚刚调整好身形的楚歌怀后背。 楚歌怀向前扑倒,单刀在地面上一插,借势又一个空翻,站稳了身形,急忙提气调息,却感觉星位被鬼狱的鬼力封住了十之七八,心中叫苦:“糟了!”鬼狱两招之间便成功封住了楚歌怀的星位,功力的提升,比之先前何止千里万里。 鬼狱道:“现在你的星位已经被我封住,你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鬼狱所言不虚,楚歌怀也知道只凭自己三成的功力是无法胜过鬼狱的,但此时此刻,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就算不是对手,也要打。 楚歌怀将从星位中提出来的三成功力全数用在冲击体内的鬼力之上,想要早一些摆脱星位被封的逆境。鬼狱怎么可能让楚歌怀得逞?一拳打出,又立刻收了回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楚歌怀却是一惊,向左侧开,只见楚歌怀身后的那颗大树“轰”的一声,折成了两截。原来鬼狱刚才那一拳看似没有什么,其实拳劲早以目不能视的速度攻向了楚歌怀,亏得楚歌怀反应迅速,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开去,否则再中一拳,体内鬼力更甚,只怕星位会被完全封锁住了。 ------------ 第32章 七十九、大 意 陈松心中惊讶,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吕布,而是因为杨溢被吕布夺走了身体。要知道鬼并不属于三界,只是在三界的夹缝之中出现的少数民族,要与普通人融合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杨溢? 杨溢是一个修仙者,一身的玄学正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吕布身为一个怨魂,照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夺走杨溢的身体的。陈松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吕布!你是如何夺得杨兄弟的身体的?” 吕布听陈松这么一问,呵呵一笑,道:“我本来也以为要夺走他的身体要费很大的功夫,谁知道竟是出奇的顺利。”陈松眉头一皱,心道:“若是他人那倒还好办,偏偏是杨兄弟。” 如果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那陈松便可下手将此人杀死,逼吕布现形;而杨溢却是消灭嗜狱两大关键人物之一,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被吕布捅了一个大篓子,让陈松十分为难。 陈松不比何请,以陈松刚正不阿的性格,就算是自己的师父楚歌怀被鬼夺走了身体,他也能够下得了杀手。 可如果杀了杨溢,那就让刘随一个人对付嗜狱么?那如何应付得来?嗜狱不除,等到嗔吾重现人间,那百姓的日子将会比现在过得更黑暗。面对被吕布多占了身体的杨溢,陈松无法下手,不能动手,而且也不是对手。 吕布见陈松呆了半天,也将陈松的心事猜中了七七八八,呵呵一笑,道:“陈兄,你大可以放心,要夺得天下的人是我,我是不会将这锦绣河山交给魔王的。” 陈松闻言一怔,嘿嘿笑道:“没想到吕温侯也能猜中我的心事。”在世人的心目中,吕布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可是谁有知道?吕布其实拥有一颗细腻的内心,虽然这份细腻被他的霸道所掩盖了。 可是,吕布纵然厉害,却又怎么可能是嗔吾的对手?陈松顿了一顿,又道:“但我是不会让你永远呆在杨兄弟的身体内的。”孟公威这时开口道:“兄台,鬼族夺取人类身体,一月之内尚能逼出,一月之后,便会与被夺占之人彻底融为一体,只怕……” 吕布哈哈大笑道:“放心,我只在这小子的身体里呆了十几日的时间,你们还能将我逼出他的身体,不过……”吕布说道此处,将架势一摆:“就凭你们,能做到么?” 吕布武勇名满天下,陈松早有所闻,见吕布摆出架势,不敢轻视,将单刀握在右手,横在胸前,准备迎敌。何请这时候才将憋住的一口气喘了出来,艰难的道:“兄台小心!”陈松点了点头。 吕布嘿嘿笑道:“就让我再试一试这小子的‘烈阳冰寒劲’吧!”听吕布的话语,似乎已经在何请与孟公威的身上试过了。 陈松也不理会吕布,大敌当前,该先发制人,抢占先机,于是陈松脚步一点,一道当头劈下。吕布侧身闪躲,正要还击,但陈松变招奇快,一刀还未完结,便立刻横向扫了过来,吕布一惊,抽身后退。 陈松两招占到了先机,而吕布有太过托大,“浣纱刀法”又是以快著称,所以吕布一时只有闪躲之功。 陈松见情势暂时对自己有利,怎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双手紧握刀柄,猛的一刀向前突出,这一刀十分强猛,吕布若是硬接,凭四成的功力只怕接下有些困难,“切”了一声,向半空跃起,躲开了这一刀。 陈松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好!”右手聚劲,向半空突出一刀,只见两道刀气破空而出,直取吕布。吕布眉头一皱,在半空一个侧身,躲开了其中一道刀气,大喝一声,右手长剑劈下,将另一道刀气斩散。虽然斩散了,但吕布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吕布心道:“可恶,现在的我要接下这个人的招数竟然如此困难!他明明就是一个蝼蚁!”陈松虽然不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但刻苦练习,已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本领,也在不知不觉中赶上了吕布四成功力的水平。 如果与吕布拉开距离,那就会让吕布得到喘息的时间,重整身形,发起反击,到了那个时候,只怕陈松是连一点胜算也没有。陈松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于是陈松飞身一跃,跃过了吕布的头顶,又一声大喝,一刀向吕布头顶突刺而出,又是两道刀气射了出去。 吕布一惊,急忙横剑招架,只觉这两刀威力无匹,吕布被生生的从半空中压下,直坠至地。吕布心头大震,没想到陈松的功力竟然如此高强,不禁抬头向陈松看去。却见陈松如天神下凡般,一刀直接向自己劈了下来,还拖着一刀长长的刀光。 这一刀,正是陈松对花彻时使出的第一刀。 吕布见这一刀强猛无比,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向右急忙一个翻滚,滚了出去,将这一刀避了开去。陈松这刀没有劈中吕布,狠狠的斩在了地面之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刀劲向四周扩散开去,刮起一阵狂风。吕布距离最近,被狂风吹得站立不稳,连连倒退。 一刀结束,陈松心道:“糟了!”原来陈松的这一招消耗甚巨,需要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来回气,本是想用这一招重伤杨溢,逼吕布离开杨溢的身体,谁知道竟然被吕布躲了开去。 这下子陈松弄巧成拙,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而给了吕布喘息的机会。何请与孟公威都看出了陈松的想法,见这一刀落空,直叫可惜。 吕布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你的功力竟然这么高,比那两个人强多了。”吕布指的自然是何请与孟公威。其实何请与孟公威的修为也不在陈松之下,何请虽然下定决心要以杨溢的性命救得天下百姓,但到了真正对决的时候,何请却软了心,没有下手,才让吕布有反击的机会。 陈松心中也觉奇怪:“传说吕布天下无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而已。”陈松不知道吕布现在只剩下四成的功力,所以自己才能占得便宜。交战中最忌讳的便是轻敌,陈松犯了这一大忌,认为吕布不过尔尔,所以也安心的回气。 只听吕布又发出了一声笑,道:“他们两个人联手才能逼我使用方天画戟,而你一个人便做到了,值得嘉奖!”右手向天举起,一股鬼力凝聚成一个球形,悬浮在吕布的掌心之上。下一刻,那鬼力逐渐伸长,最终成型,正是方天画戟! 吕布将其握在手中,挥舞了一下,一道劲力便飞向了陈松。陈松一惊,急忙侧身闪躲,那道劲力远远的飞了出去,所过之处,地面上都留下了一道印记,延伸至老远。吕布又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得方天戟法,当做给你的奖励吧!” 陈松心头大骇:“单是随意挥舞,便有如此威力,看来吕布刚才并未使出全力!”不禁向吕布看去,只见吕布的脸上露出了无比自信的笑容。突然身形一变,已向陈松冲了过去,右手一挺,方天画戟直直刺向了陈松。 陈松看准了势头,向右一躲,避开了这一戟,然后右手单刀高举,劈下,斩在方天画戟之上。本想将吕布的攻势给荡开,谁知自己竟反被荡了回来,胸前顿时空门大露。 吕布又是一笑,左手往戟柄一握,反手一戟横扫陈松。陈松急忙向后跳开,想要闪躲,但画戟身长,陈松的这一跳的距离不足以躲开,只得横刀格挡,只听“当”的一声,陈松如断线风筝般,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老远了都还不能重整身形。 吕布慢慢的收回画戟,高高举起,然后猛的劈下。只见一道锋锐的气劲破空飞出,后发先至,就在一瞬之间,到了陈松的面前。 陈松现在退势不减,没有办法做出其他的动作,吕布又劈出了如此迅速的气劲,陈松如何接得下? 何请与孟公威看在眼里,都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陈松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的气劲飞来,却又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现在的陈松,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陈松心道:“大意了,如果刚才我回气之时,强忍着追击吕布,他就不能祭出方天画戟。没想到吕布的方天戟法竟然如此厉害!” 吕布见陈松已经无法避开,得意一笑,却不饶人,将方天画戟在头顶上旋转,戟锋渐渐转为红色,猛力一劈,一道火劲又冲了出去,正是“烈阳劲”! 两道气劲追击陈松,就算陈松运气奇好,接下第一招,也接不下接踵而来的第二道“烈阳劲”。都说人在生命结束之前会想起自己最想见的人,或最想得到的事物。性命攸关的时刻,陈松想起了什么? 一间破屋,欢声笑语,正是刘随一家人在说说笑笑,这是陈松第一次到刘随家中看到的场景。一个个笑脸,让陈松感到无比的温暖,而玉妍的那张笑脸更让陈松无法割舍。 想起了让陈松感到温暖的事情;又想起了陈松心底喜爱的人;更想起了玉妍被慕容孤独带走,自己还没有去救她。死前的一刹那,无数的念头在陈松的脑中浮现,陈松不甘的大叫一声:“可恶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道劲力一同发出了响声,尘土飞扬,笼罩了整个白门楼。 ------------ 第33章 八十、开 幕 吕布一招得手,看着烟雾缭绕的前方,嘿嘿一笑,道:“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你可以让我更快活一些呢。” 何请与孟公威见陈松被害,心中都十分的愤怒且惋惜,二人见陈松从一开始便一直占着上风,都对陈松抱有一丝希望,孰料吕布将方天画戟一祭出,情势立刻翻转,陈松更被吕布所杀,让人如何不怒?如何不惜? 吕布转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何请与孟公威,道:“接下来,我要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呢?”二人闻言一凛,知道吕布要对自己下手了。 吕布对何请道:“我放你走,是要你每日来挑战我,当然你要除掉我也可以,不过我见你二人联手也不过如此,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吕布却不知,如果不是何请心软,没有使出全力的话,就算吕布使出方天戟法,也不能轻易的获胜。 何请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恶!”死到临头,何请才明白,自己的妇人之仁是个错误。 如果刚才自己不心软,或许就能够将吕布逼出杨溢的体外,孟公威便可施术将吕布一击必杀,这样一来,杨溢的性命虽然有可能不保,但牺牲一人而除掉吕布,救的便不是一个人;而现在的这个情形,不但没有除掉吕布,更搭上了自己与孟公威的性命,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划算。 何请的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情,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有,也没有机会去买了。孟公威将何请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叹息声中充满了遗憾与不甘。 吕布笑了一笑,道:“就让我用这小子的烈阳冰寒劲来了结你们吧。”说罢,双手左右分开,手心向天,运起劲来。只见吕布左手冒起蓝光,右手腾起红光,竟然已经可以双劲齐施,而且看吕布的样子,双劲齐施并没有给他带来负担! 吕布正要下手,只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等一等。”吕布一怔,收起了劲力,转头看去。被吕布扬起的那片尘埃这时候才散去,渐渐散去的尘埃之中,出现了三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被自己杀害的陈松! 看陈松的模样,虽然十分疲累,但并无大碍;陈松的身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独臂单刀,正是楚歌怀;而另一个,身穿粗布道袍,年过半百,一副老书生模样。 吕布见自己夺命的招数被楚歌怀与这老书生给接下来了,心中有些惊讶,不禁问道:“你们是谁?竟然能够接下我的方天戟法。”楚歌怀笑了一笑,道:“吕布啊,你的方天戟法固然厉害,能接下来的人天下也不少吧。” 吕布听楚歌怀一下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好奇,定睛向楚歌怀看去。尘埃全数散开,众人的面貌这才清晰起来,吕布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楚歌怀?”楚歌怀点了点头,道:“奉先,想不到时隔多年,我还能再见到你。”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听二人对谈,似乎早就相识一样! 当年呼眠解散灭天教以后,楚歌怀独自一人在江湖上闯荡。没了灭天教,楚歌怀就像一个失去了家的流浪者,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世间。时过境迁,当今武林已不是玄清道、幻清道与灭天教三方独占的局面,武林中人更将武学分做了两个流派,让楚歌怀十分疑惑。 在楚歌怀纵横江湖的时候,天下武学哪里有什么流派之分?照天下人所分的流派种类,楚歌怀的武艺就属于人们不怎么看得起的“激流”,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楚歌怀都不敢动用武功,免得被人所瞧不起。 就在楚歌怀失意的时候,天下发生了剧烈变化:吕布杀死董卓,被李傕郭汜打败,流浪天涯。两个失意的人撞在了一起,不禁大开心扉,谈了许多知心话,不知不觉间,二人成了好朋友。 楚歌怀会创立铁陀门,也是听从了吕布的建议,吕布也慷慨解囊,从军费中拨出一些钱财送给楚歌怀,作为起步资金。楚歌怀大为感激,邀吕布同掌铁陀门,但吕布一心想要争夺天下,所以婉拒,辞别楚歌怀。 二人分别之后,也时常联系,后来吕布身死,楚歌怀痛不欲生,若没有吕布,楚歌怀哪里会有今天?现在两位老友再次相遇,却是这样一个情形:吕布要杀楚歌怀的弟子,楚歌怀替陈松接下了吕布的夺命杀招。 陈松愕然问道:“师父,你们认识?”楚歌怀点了点头,道:“多年的好友。”吕布哈哈大笑道:“歌怀兄,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怎么样?最近情况还不错吧?”楚歌怀对吕布行了一礼,道:“托奉先的福,还算不错。” 吕布道:“那就好,我在世之时,听说你的铁陀门很不错啊,也收了不少的弟子。”楚歌怀道:“是啊,刚才奉先就差点要了我最喜爱的弟子的性命。”吕布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道:“难道你是说……” 楚歌怀道:“不错,你刚才想要杀的人,就是我最喜爱的弟子陈松。”吕布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楚歌怀又道:“奉先,停下来吧,人界已经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了。”吕布听楚歌怀这么一说,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道:“歌怀,我曾经好像与你说的,这个天下,我一定要将他夺到手。” 楚歌怀叹了口气,问道:“天下这的这么重要么?”吕布高声道:“那是自然!我吕布生来就是为了这个天下!不管是谁,只要阻碍我夺天下的人,我都要将他铲除!”楚歌怀问道:“就算是我,你也要杀么?” 吕布叹了口气,然后正色道:“歌怀,如果你真的要阻碍我,那我也只能下手了。”楚歌怀摇了摇头,道:“如果你还是一个人,那我真希望你能够成功;但你现在不是人,而是鬼,我怎么可能将苍生交给一个鬼?” 吕布重重一哼,将方天画戟紧紧握在手中,摆出架势,道:“看来我们之间也不得不战了!”楚歌怀也将单刀握在了手中,道:“来吧,奉先,就让我这个老友来阻止你!” 二人各自摆好了架势,准备交战之时,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那老书生开口了:“呵呵呵呵,楚掌门,就算你能够击败吕布,那也是治标不治本。”楚歌怀心中一奇,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这老书生道:“现在吕布并未完全夺取杨溢的身子,至多只能算是附体,如果你杀了杨溢,吕布也能脱体而出。”楚歌怀一怔,道:“那,就算我杀了杨兄弟,吕布也不会被消灭的吧?”老书生道:“我有办法能够另吕布自己离开杨溢的身体而不伤害杨溢。” 楚歌怀一听,不禁大喜,道:“先生所言是真的么?”这老书生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吕布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书生,道:“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这个老家伙是什么来头?” 吕布曾经与楚歌怀是好友,楚歌怀的厉害吕布是知道的,能够接下自己的方天戟法与烈阳冰寒劲的双重劲力,那也不算稀奇;但这个老东西就让吕布吃了一惊,竟然能够在如此强大的劲力之中稳如泰山,必非普通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老书生又是一笑,道:“我啊,我是一个被世人所唾弃,所遗忘的人。”吕布冷哼一声,道:“别卖关子了。”老书生点点头,道:“我就名字叫做张角。”老书生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带给众人非同一般的震撼,不错,这个人正是“黄巾之乱”的发起人,黄巾军的领导者张角! 楚歌怀道:“怎……怎么可能?张角不是已经病故了么?”这个天下会变成现在这样群雄割据的局面,主要原因就是张角,所以吕布虽然亲眼见过张角,这个名字却是听到过的。 吕布收起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你这个老妖怪,那你能够接下我的招式,也解释得通了。”张角呵呵一笑,道:“要说妖怪,只怕是你更接近这个词一些吧?” 面对张角的讽刺,吕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一怒,道:“好你个老家伙,竟敢嘲笑我!”但同时面对铁陀门的创始人与太平道的创始人,凭吕布仅有的四成功力胜算是不大的,所以吕布虽然恼怒,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楚歌怀定了定神,问道:“张老先生,你有何良策?”张角还未答话,却听从远方传来一个声音:“张先生,你的身法好快,也不等等在下。”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了过来,落在张角的身边,来者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张角见南宫独木夫妇到来,呵呵一笑,拱手道:“南宫兄弟,是你在想让吧?”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张先生言过了。” 原来那日敲响南宫独木房门的人便是张角,难怪连南宫独木这等强人也会露出惊异的神情。过了一阵,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到了这白门楼,正是玄奕门的常青、冲灵、彻寒轩,曹操帐下的夏侯惇、张辽,还有刘随。 众人到来,见到张角与楚歌怀,陈松、何请与和孟公威,都是一怔,夏侯惇问道:“奇怪了,我还认为只有我们会来呢,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先来与吕布交战了。”此言一出,本来还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抱有一丝戒备的何请与孟公威顿时松了口气,至少,他们都是来对付吕布的。 又过了一阵,又有一个人慢慢的走来,吕布一见到这人,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便纵身向这人攻去。夏侯惇与张辽身形一闪,挡在这人身前,挡住了吕布的攻击,吕布一个后翻,退了开去。夏侯惇喝道:“大胆!竟敢对丞相动手!”原来这个人便是曹操。 吕布怒道:“丞相?哼!我最恨的人就是曹操!要杀便杀,有何不敢?”南宫独木眉头一皱,道:“曹操,你怎么来了?” 曹操道:“大家是为了保住我的基业才来对付吕布的,大家既然来了,我怎能不来?”刘随一听,冷哼一声,道:“你势力再大,那也是大汉朝的基业,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曹操一怔,没有说话。 吕布哈哈大笑道:“好!好!我本以为你们要到时候才会来,没想到竟然提早了两日!”张角笑了一笑,道:“吕布,你就趁着现在尽管笑好了,只怕过了今日,你就再也没有笑的机会了。” 吕布冷哼一声,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吕布摆出了架势,准备与众人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距离吕布定下的十日期限,还剩下两日,众人不等到最后一日,便出现在白门楼,难道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对策了么? 吕布天下无敌,而对方拥有南宫独木、杨蕴音、楚歌怀等当世一等一的高手,究竟谁生谁负,现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现在缺席的人,只有吕布的亲生儿子李季了。 ------------ 第34章 八十一、初 阵 曹操看了看张角,冷笑一声,道:“张角?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张角呵呵笑道:“天下尚未平定,我当然不能死。”曹操闻言,面色一凛,问道:“莫非你还有争夺天下之心么?”张角摇了摇头,道:“非也,我还苟且活在这世间,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曹操闻言一笑,道:“哦?那是什么事情呢?”张角笑而不答。众人听得二人的对话,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老书生便是当年的“天公将军”张角! 在曹操的心里,张角是发起“黄巾起义”的人,自然是挂念着这片江山,如今听张角这么一说,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早就应该病故了张角,现在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原来当年张角发起“黄巾起义”,是为了让天下陷入乱世,乱世则必出英雄,虽然会战乱不断,但百姓只要坚持数十年或一百年,那位英雄便能够一统天下,给百姓带来光明。这数十年或一百年看似长久,但总好过一直被昏暗的汉朝统治来得要好。 张角发起“黄巾起义”数月之后,见天下已经陷入骚乱,而黄巾军气数已尽,便诈死欺世,躲藏起来,暗观天下之势,自己好从旁相助。那日刘备跃马檀溪,也是因为张角在暗中相助,否则凭一匹凡马,怎么可能一跃跃上山尖? 就连当时追杀刘备的蔡瑁,也大吃一惊,叫道:“何神助此人也?”却不知道相助刘备的并不是神,而是使天下变作乱世的罪魁祸首张角! 又过一段时日,嗜狱、全明、吕布接连出现,吕布更夺占了杨溢的身子,意图再与天下人争锋。张角再也不能躲在暗处了,于是便来到了许都,敲响了故友南宫独木的房门。 南宫独木曾经相助张角发起“黄巾起义”,“黄巾军”这个名字也是南宫独木所起,一见到张角,南宫独木自然是大吃一惊。 张角对南宫独木说明了来意,并言明自己可以将吕布逼出体外而不伤杨溢之身,南宫独木大喜之下,便与杨蕴音随张角先行一步,往下邳城行去。 虽然说是先行一步,但却被夜半起夜的刘随撞见,刘随见南宫独木夫妇离开,急忙叫起了众人,跟了上去。所以张角与南宫独木先到,刘随等人随后便至。 张角向前走了两步,道:“你们都别出手,让我来对付吕布。”众人一怔,张辽道:“吕布之力非同小可,单凭你一个人又如何能胜过?” 张角没有说话,南宫独木却开口了:“张将军只管放心,张先生的功力只怕并不输给吕布。”南宫独木乃当世之高人,就连曹操都对他恭敬万分,他一说话,张辽哪还会再多言? 吕布听得张角要独自与自己交锋,不禁哈哈大笑,道:“张角!当年你率领一群乌合之众发起什么‘黄巾起义’对抗大汉朝,那是自不量力;今日你竟然又一次的不自量力,想要独自一个人对付我?” 张角没有答话,忽的身形一闪,便向吕布冲了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张角老虽老,身法却如此的快!吕布一怔,但就在这一怔之间,张角的掌势已经拍到了自己的面门。吕布急忙向后一仰,避开了这一掌,张角掌势一变,一掌直接压了下来,攻向吕布的胸口。 吕布左手一翻,一掌推出,与张角手掌相对,“啪”的一声,张角向后退了一步,而吕布也被张角的掌劲拍的躺在了地上。 张角呵呵一笑,道:“人言吕奉先天下无敌,今日交手,方知此言非虚。”吕布也是一笑,道:“我也没想到,黄巾老贼的功力竟然这么的高。”二人各说一句话,吕布左手握住戟柄末端,右手捏住画戟中部,由下而上奋力一提,一道锋锐气劲破空袭向张角。 陈松见吕布使出这一招,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因为他自己就差点丧命在这一招之下。 张角也不闪避,左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右手伸出中指、食指,捏了一个法诀,竖在身前,只见张角刚才画的那一个圈突然亮起,形成一个圆形气盾,“轰”的一声,挡住了吕布攻来的这一招。 霎时间尘土飞扬,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均道:“吕布果然厉害,但是一舞画戟,便有如此破坏力!” 吕布见这一招张角从正面接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自信这一击,世上无人能够接下。但他却忘了张角刚刚才接过他一招。 忽然!从尘埃中射出一道符咒,直向吕布飞来。吕布左手一伸,便将这道符咒捏在了手中,疑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只听张角的声音传来:“这是专门克制你们这些鬼东西的法宝!”说罢,张角大喝一声:“灭!” 随着张角一声令下,吕布手中的符咒突然泛起紫光,一股电力直袭吕布,吕布大叫一声,急忙撒手将符咒扔在了地上。 这道符咒所发出的电力并非寻常雷电,吕布在这一电之间,感觉到体内的鬼力竟流失了些许,不禁大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招式?”尘埃散去,张角的身形清晰了起来,接下吕布那一招,他毫发无伤。 张角笑了一笑,道:“太平要术里面的招式,你区区一个怨魂,怎么可能受得了?”吕布曾经听闻张角凭一本“太平要术”内的仙术创立了太平道,这玄学非同小可,从与自己交锋的太平道弟子何请的身上便可感觉得到。 吕布恍然大悟,笑了一笑,道:“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是个老贼,还是太平道的老祖宗。” 张角道:“你如果一直留在杨溢的身体内,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为何不现出形来,与我好好的斗上一斗?”吕布一凛,暗道:“莫非张角已经知道我只剩下四成的功力了?”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十分的硬:“哼,就凭你一个半身入土的老鬼,也能胜过我吕布么?”张角笑了一笑,道:“你又何必逞强?”吕布现在的确是在逞强,被张角直接道破,他怎能接受得了?大喝一声,画戟一挺,直直刺向张角。 张角见吕布攻来,右手一拍,拍在画戟钝乏之处,吕布的攻势一偏,从张角的左手边偏了过去。张角向前踏出一步,左手一掌击在吕布的胸口,然后抽身退去。 吕布中了张角一掌,却不觉疼痛,不禁低头一看,之间胸口上多出了一道符咒,吕布大吃一惊,急忙伸手要将符咒扯下,但哪里还来得及?张角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喝了一声:“灭!”立刻从符咒之上传来强劲电力,电得吕布“哇哇”怪叫。 吕布何等人也?怎么可能因为这一道符咒就屈服?暗运鬼力,想要将符咒震开,却没料到鬼力刚一触及符咒,便化为无形。 张角的符咒正好就是鬼力的克星,以鬼力怎么可能震得开?吕布转念一想,运起了“烈阳冰寒劲”,这也是玄学,与符咒并不想冲,只轻轻一震,便震脱了符咒,符咒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张角一惊,暗道:“没想到吕布竟然冒险使用烈阳冰寒劲,这下不好办了。” 吕布找到了破解张角招式的办法,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张角!我看你如何对付我!”张角眉头一皱,心道:“我再试一次,看看是否可行。”于是张角一个闪身,出掌打向吕布。吕布也是以掌相迎,双掌相对,张角又后退了一步,吕布的手掌之上却被张角贴上了符咒。 张角又是一声大喝:“灭!”电力沿着吕布的手臂流遍全身,吕布运起“烈阳冰寒劲”,轻松将符咒震脱。 吕布两番得手,张角心道:“看来吕布已经能够将烈阳冰寒劲运用纯熟了,亏我这么早便来到这里,真是白费心机。”原来张角找到南宫独木,希望南宫独木与自己立刻赶来下邳,其原因就是害怕吕布能够纯熟运用烈阳冰寒劲,到时候张角的符咒不起作用,事情便难办了。 南宫独木与杨蕴音也皱起了眉头,夏侯惇看在眼里,问到:“南宫先生,因何皱眉?”南宫独木道:“张先生的符咒不起作用了。”夏侯惇一怔,道:“此话何解?” 杨蕴音道:“张先生的符咒所释放出来的雷电,不会伤害杨溢的身体,但却能直接伤害到体内的吕布,这符咒以鬼力是解不开的,除非运用玄学化解;杨溢所学的‘烈阳冰寒劲’是当今天下第一玄学,吕布现在能够运用自如,符咒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刘随一直在旁观看,没有说话,见杨溢真的是被吕布附体,心中早已乱成一团。听杨蕴音如此一说,不禁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不重伤杨溢,是不能将吕布逼出体外的了。”刘随皱了皱眉,思索一阵,道:“我去相助张先生。”南宫独木伸手拦住刘随,道:“不急。”刘随一怔,停住了脚步,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刘随十分焦急。 ------------ 第35章 八十二、新 败 南宫独木既然说不急,众人虽然见张角陷入了劣势,也没有上前相助,只在一旁看着。 张角身子一轻,“嗖”的一下飘回了南宫独木的身边,南宫独木道:“张先生,怎样?”张角摇了摇头,道:“不成了,吕布已经能够控制杨溢的玄学,单用‘灭魔咒’是不能将吕布逼出杨溢的身体了。” 南宫独木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刘随想了一想,道:“张先生,是不是必须要杀死雄之,吕布才会出来?”张角看了刘随一眼,眉头先是一皱,随即笑了一笑,道:“那倒不必,只需让他的身子无法行动便成。”刘随道:“那好,让我去吧。”张角摇头道:“不,我去。” 寚 書 網 W ω W . B ā ο δ Η μ 二 . ℃ Ο m 夏侯惇道:“张角,我来助你!”虽然现在张角是同伴,但毕竟是黄巾军的创立者,在夏侯惇的心中,张角大体上来说还是敌人,所以并没有以“张先生”称呼张角,而是直呼其名。 张角呵呵一笑,道:“不用了,你们得保留体力,待我将吕布逼出来,你们再群起而攻之,那时就算吕布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吕布见众人在一旁交头接耳,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是想请他们助你一臂之力么?”张角向前走了几步,道:“非也,还是我一个人与你对敌。” 如果众人齐上,那吕布还有些许忌惮,因为吕布现在虽然能够双劲齐施,但并未将“烈阳冰寒劲”运用纯熟,单是张角一个人,便能够接下自己的方天戟法,若众人齐上,那自己能否胜过? 现在听张角这么一说,心头不禁一宽,哈哈一笑,道:“好!老家伙,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张角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定了定神,道:“来吧。” 张角的话音刚落,吕布也不客气,提起方天画戟便向张角攻去。张角身子一飘,向左边闪了过去,右手一指点在了吕布的后背之上。 吕布虽然被张角点中,但并不觉得疼痛,但后背受制于人,吕布却是不能允许的,转身一戟横扫,扫了过去。张角纵身一跳,避过了这一戟,吕布阴笑一声,左手聚劲,一掌推出,只见一团蓝色的圆球飞了出去,直取张角。 张角只感这圆球阴寒彻骨,若被击中,只怕全身都会被冻住,纵然可以运功抵御,但行动必受这寒气所限制。吕布的这一招,正是“烈阳冰寒劲”中的“寒冰劲”。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要知人在半空是没有办法调整身形的,这一下,张角如何闪躲?张辽将银枪金戟紧紧握在了手中,随时准备出手。却见张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身子一飘,竟然在半空之中一个折转,犹如燕子转向一般避开了这一招。 这下不仅是众人吃惊了,就连吕布都是一怔,没有想到张角身处那种绝境,都能够避开自己的招数。 张角不单是避开了吕布的招数,更飞到了吕布的身前,左拳直接打向了吕布面门。吕布以左掌相应,却感张角的拳力甚大,排山倒海般的压向自己,竟然被张角逼退了两步。 吕布回了口气,又看向张角,张角右手一指,已经指向自己,这一拳一指来得迅捷无比,吕布接下了第一拳,却接不下第二指,张角的手指点在了吕布的额头之上。 吕布本以为受了张角这一指,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哪知张角手指上的力道根本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巨大,却犹如没有用力一般,毫不疼痛,更没有感到什么劲力,吕布不禁一怔。就在这一怔之下,张角身如鬼魅,绕着吕布连出五指,纷纷点中了吕布。 其实依吕布的功力,怎么可能会让张角如此轻易的靠近自己?但此时此刻,吕布只剩下四成的功力,而对方又是太平道的创始人,功力之高,就算是在自己有十成功力的时候,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胜过的对手,所以被张角连环指点在了身上。 吕布虽然连续中了张角五指,但这五指与先前那两指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力道,吕布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虽然如此,张角总是这样绕来绕去,让吕布好生厌烦,大喝一声,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左手捏住戟柄,看准了张角的身形,猛力一抬,戟柄直接提向张角的下颚。张角身子一个后仰,避开了这一下,却见吕布收回戟柄,顷刻之间,左右两手换位,右手捏住了继柄,狠狠的向张角砸去,戟锋划破大气,竟然燃气了熊熊火焰,原来是吕布在这一戟上施加了“烈阳劲”。 吕布的连续攻击既快且狠,张角大吃一惊,急忙向左一个翻滚,滚了开去。吕布一戟砸在地面之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以戟锋为中心,四周崩塌起来,形成了一个张臂长短的圆坑。 张角见状一惊,暗道:“这一戟好生厉害!”正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招的时候,吕布突然一声大喝,反手横扫画戟,直接向张角扫了过去。 张角连续躲过出其不意的两招,已是极限,这一下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正以为自己避会被这一招击中的时候,却听“当”的一声,一个人拦在了张角的身前,长剑架住了吕布的画戟,吕布的画戟劲力刮起了一阵强风,吹起了这人的头发。吕布看了看这人,收回画戟,冷笑一声:“是你?”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溢的生死弟兄刘随! 张角笑了一笑,道:“刘小兄弟,多谢你了。”刘随对着张角点了点头,转向吕布道:“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吕布冷哼一声,道:“你敢接我一戟,勇气可嘉,但你认为我的方天戟法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接下的么?” 刘随一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却听张角“呜哇”一声,向后远远飞退开去。 原来吕布这一招不仅是单纯的以画戟攻击,而是将“无双功”的劲力凝聚在画戟之上,画戟本体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攻击的是这道浑厚的无形劲力。 刘随挡下的只是画戟而已,劲力早已攻向了张角,二人不知吕布的方天戟法竟然有如此厉害,都没有防范,张角也在不自觉间中了这一招。 刘随大吃一惊,指着吕布问道:“你对张先生做了什么事情?”吕布笑道:“他不是要除掉我么?那我当然得回敬他。”刘随心头泛起了怒气,但吕布的厉害刘随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这时不冷静下来,那吃亏的只有自己。 于是刘随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了架势,道:“吕布,我这就让你从雄之的身体里面出来!” 吕布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那点本事,能够办得到吗?”吕布早在杨溢的记忆中知道了刘随这个人,自然也知道刘随的深浅。 刘随道:“不试试看,怎能知道能否办到?”吕布又是一笑,道:“不要说大话,先接下我这一招再说吧。”说罢,右手一扬,从画戟之上冲出了一道劲力,直攻刘随。 刘随面色一凛,运起“烈阳劲”,配合“无气萧杀”剑招,一剑斩下,将吕布的劲力斩散。吕布“哦”了一声,道:“能够如此轻易的接下我一招,不错嘛。” 其实并不是刘随能够轻易的接下吕布的招式,而是吕布现在身为怨魂,所催动的功力看似与普通人无异,但始终是以鬼力控制的,功力又只剩下四成,“烈阳劲”正好可以克制鬼力,而且“无气萧杀”也是当世一等一的剑法,所以刘随才能够接下这一击。 刘随也不答话,身形一闪,只见刘随脚踏紫色雷电,迅雷般向吕布飞去,刘随正是运起了“御雷诀”。 吕布没料到刘随在施展“烈阳冰寒劲”之后,又接连使出太平道的“御雷诀”,“御雷诀”又是以快为主,刘随突然一剑刺来,吕布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千钧一发的时刻侧头避过,脸上多处了一道血红的印记。 吕布摸了摸脸上的伤痕,笑道:“变招好快,但这个人可是你的兄弟,难道你真的想要杀死他么?”刘随没有说话,面上神情依然冰冷,长剑一挺,又是一剑刺向了吕布。 吕布高举画戟,照着刘随的头顶猛力劈下,剑短戟长,刘随兵器的长度不如吕布,剑未刺到吕布身前三尺处,画戟却已经攻到了自己的头顶。虽然如此,刘随却不慌乱,施展“御雷诀”踩着雷电向左闪去,将这一戟避了开去。 然后又是一踏,成功欺近吕布,大喝一声,横剑一扫,扫向吕布的腰间,吕布也竖戟向迎,两兵相交,“当”的一声,刘随一个后翻退了开去,而吕布,却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 刘随与杨溢,二度交锋,虽然这一次是吕布在作祟,但眼看着本是生死兄弟的二人交战,怎让人不心痛?张角被吕布一招击败,要将吕布逼出杨溢的身体,更是难上加难了。 ------------ 第36章 八十三、新 招 众人见刘随与吕布交手这几个回合下来,功力虽然不深,但招式运用纯熟,吕布一时竟然占不到半分便宜,都不禁“哦”的一声叫了出来,夏侯惇呵呵笑道:“这个小子还是那么厉害。”张辽问道:“怎么?夏侯将军曾经见过他?” 夏侯惇点点头,道:“恩,在玄奕门上曾见过他使出一招极为厉害的剑招,不过依我看来,他仍然不是吕布的对手。”张辽道:“只可惜我们要保留体力,与吕布的原形作战,否则要我呆在此处观看,那是万万不能的。” 刘随与吕布短兵相接,向后翻退,站稳在地。吕布哪里会再给刘随机会?见刘随后退,便抢攻了上来,画戟高举,砸向了刘随的头顶。 刘随刚刚落地,身形还没有调整完毕,吕布的画戟便到了面门,不禁一惊,大喝一声,只见“烈阳劲”红光从刘随剑上激射而出,形成一个圆形气盾,将吕布的这一戟拦了下来。 但吕布的“方天戟法”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刘随给接下?刘随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这“烈阳劲”只不过是要拖住吕布画戟片刻而已,刘随抽身一退,退了开去。 果然,刘随刚刚退开,一道无形气劲便轰在了地面之上,震起一阵尘埃,然后“烈阳劲”化成的气盾也被吕布击散。刘随知道自己接不下吕布一击,于是当机立断,立刻以“烈阳劲”拦下吕布,趁机退开,避过了吕布这当头一戟。 吕布笑了一笑,道:“聪明。”刘随没有答话,脚下运起“御雷诀”,脚步一点,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吕布,直直一剑刺向吕布。刘随有“御雷诀”加持,身法变得极快,但毕竟功力不深,远不及张角。 吕布面对张角尚且不惧,更何况是刘随?双手紧握画戟,猛的一个横扫,要将刘随直接压下。 刘随见吕布画戟攻来,脚步又是一点,只听脚下响起“噼啪”雷声,闪身到吕布左路,将长剑换到左手,运起“寒冰劲”一剑刺向吕布,只见剑上泛起蓝色光芒,光芒之中的寒气凛然,似要将人完全冰封一般。 吕布哈哈一笑,左手同时运起“无双功”与“烈阳劲”,一掌推出。刘随的长剑在吕布剑锋一尺之处停留了下来,原来是被吕布的“无双功”劲力所阻挠,虽然如此,寒劲却直冲吕布。 吕布之所以会运起“烈阳劲”,自然是早有防备,见刘随寒劲袭来,“烈阳劲”火劲也扑了上去,两劲相抵,二人一时相持不下。正所谓水火不容,这水火之力相互克制,只有强者才能取胜。 二人相持片刻之后,吕布冷冷一笑,手上加力,那火劲猛然暴涨,将刘随的寒劲给压了下去。既然寒劲被压制,那就不能多做停留,否则必会受伤,于是刘随脚踩雷电,向后飞退开去。 吕布能够以“烈阳劲”胜过刘随的“寒冰劲”,那说明吕布在“烈阳冰寒劲”的造诣上已经超过了刘随。 众人见刘随败了一阵,都不禁将心给提了起来。夏侯惇再也按捺不住性子了,大喝一声:“吕布!吃我一枪!”便要攻上。张辽急忙拦住夏侯惇,道:“夏侯将军!不要冲动啊!” 夏侯惇怒道:“文远让开,让我去收拾那三姓家奴!”南宫独木道:“夏侯将军,你且莫着急,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的确,与吕布的原形对阵,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夏侯惇性子冲动莽撞,见吕布屡胜,怎还会在一旁观看?于是也不听南宫独木的劝说,便要攻上。只听曹操叫了声:“元让,回来。”这一声叫得轻描淡写,但对夏侯惇却十分起作用,夏侯惇不敢违曹操之命,值得强压心中怒火,退了回去。 吕布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将“烈阳冰寒劲”运用到如斯境界,大为欢喜,笑道:“哈哈!现在我有如此功力,我看你要怎样将我逼出来!” 刘随还是没有答话,只在心中暗自思索:“从刚才开始我便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虽然还没有达到可以将‘烈阳冰寒劲’双劲齐施的地步,但在施展‘御雷诀’时却能够再施展‘烈阳劲’或‘寒冰劲’,难道是因为两套武学的路数不同么?” 刘随所想不错,“烈阳冰寒劲”之所以会成为当世第一玄学,是因为它同时包含了水火两行,不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是不能够同时施展两种劲力的。 “御雷诀”虽然也属玄学,但并不与“烈阳冰寒劲”相冲,所以刘随可以脚踩“御雷诀”,剑上施展双劲之一,而且运用自如。吕布见刘随半天不动,得意一笑,道:“怎么?难道是因为惧怕我,不敢动了?” 刘随冷哼了一声,终于开口道:“吕布,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心道:“我以‘无气萧杀’配合‘寒冰劲’看看,如果可行,那胜算就多一分了。” 于是刘随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一个剑诀,暗自运起了“寒冰劲”,剑身之上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吕布见状,嘿嘿笑道:“又是‘寒冰劲’么?难道你不知道这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说罢,左手运起了“烈阳劲”。 刘随大喝一声,一剑由下至上提了起来,环绕剑身的‘寒冰劲’光芒“唰”的一下,便消失无踪。吕布本以为刘随会将寒气放射出来,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谁料刘随一剑提起,‘寒冰劲’的劲力便荡然无存,惹得吕布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你这是什么招式?哈哈哈哈!” 刘随心道:“不行么?”忽然!从刘随与吕布之间的那条直线地面中蹿出无数冰柱,冰柱成尖,不端的向前刺去,吕布一怔,笑道:“这等慢吞吞的招式,怎么可能伤到我?”画戟往地面一扫,一道劲力拦在面前,欲将冰柱给拦截下来。 不料这并不是单纯的冰柱,刚触碰到吕布的劲力,吕布便觉有无数的剑气汹涌扑来,吕布一惊,暗道:“这招数好生厉害!”于是抽身后退。那冰柱从地面交替刺出,劲力走到尽头,只听“哐”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冰柱冲天而起,那大小正好可以冰封一人,冰柱内有无数的剑气交错绞割,将冰柱割为碎片。 众人见状大惊,没想到刘随竟然能使出这么厉害的招数来。吕布也大感惊讶,暗道:“还好我躲了开来,若是被冰封在内,纵然我以鬼力护体,也不可能在这个身体里呆着了。”刘随本来认为不行,却没想到片刻之后竟然会出现这么强横的招式,不禁大喜。 刘随的“烈阳冰寒劲”与“御雷诀”虽然练得不深,但“无气萧杀”却是从小练起,早已滚瓜烂熟,这招以剑为主,以冰为辅,十分厉害。 刘随大叫了一声:“好!再来一招!”将长剑换到左手之上,运起“烈阳劲”,又是一剑从下而上挑起,剑上红光立刻便消失无踪了。吕布见状,眉头一皱,暗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刚刚这样想完,便见一团火焰如泼出的一盆水一般,向自己扑了过来。 吕布又是一惊,施展身法向后退了足足一丈的距离,这团火焰泼在了吕布刚刚站的那个位置上,“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形成了一道四人围抱宽,三人重叠高的火柱,火柱之中同样充满了剑气,将火焰撕成了碎片。 吕布大吃一惊,心道:“从杨溢的记忆中,这小子最厉害的招式应该只是单纯的剑法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招数?”别说吕布吃惊,就连刘随自己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将“烈阳冰寒劲”与“无气萧杀”组合起来的拼凑招式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张辽看在眼里,眼中精光一闪,道:“好厉害的招式!”杨蕴音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问南宫独木道:“独木,他的功力是‘烈阳冰寒劲’与‘御雷诀’吧?这两套武学中有这么厉害的招数么?” 南宫独木摇了摇头,道:“没有。”又看向远处,高声问道:“张先生,太平道的‘御雷诀’中,有这等厉害的招式么?”只听张角的笑声传来:“刘随用的是冰火两行,怎会与我‘御雷诀’有关?”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远方跃了过来,站在了吕布的身前。 吕布见是张角,“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这老家伙的骨头还挺硬。”张角摇头道:“老了,若换我全盛之时,凭你这一戟是不可能伤到我的。” 吕布呵呵笑道:“难道你又要与我交战么?”张角又是一摇头,道:“不了,因为我们已经胜券在握。”吕布大笑道:“老贼胡言乱语,就算刘随有这两招厉害的招数,又能奈我何?” 张角笑道:“谁说我要借助刘随的招数了?”刘随与吕布闻言一愕,刘随疑惑道:“张先生……”话未说完,张角便摆了摆手,示意刘随不要多说,双手捏在一起,握了个法诀,道:“吕布,让你见识见识‘太平要术’的厉害!” ------------ 第37章 八十四、全 力 吕布“哦”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鬼。”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因为刚才他与张角交战,自以为摸清了张角的底细,根本就没有将张角放在眼里。 只见张角一笑,双手连续变换七个法诀,喝道:“天雷动四方!”吕布一怔,却听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将整片天空都遮挡了下来,雷声隆隆,可以看到闪电在云层中跳跃。吕布抬头看向天空,心道:“天怎么突然黑了?” 众人也抬头看去,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夏侯惇眉头一皱,道:“要下雨了么?天还变得真快。”张辽道:“不对,那云层中的雷电如此密集,若要下雨,必是非同寻常的打,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凝聚出如此庞大的雷电之力?”曹操道:“这想必是张角施展的法术。” 心中却道:“过去便听说张角懂得呼风唤雨之术,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然后又是一笑:“只可惜仲达对我说过,但凡修道之人,便不可在官场施展玄学,否则阳寿必损,若‘黄巾起义’之时张角施展出这等风云变幻之术,岂会被刘备所破?” 曹操所言不虚,但他却不知道在“黄巾起义”之时,张角已经多次施展了玄术,否则只凭没有受过训练、装备不够精良的百姓,又怎么可能席卷九州?既然是起义,那也算是身在官场,张角多次施展玄学,已经阳寿大损,张角自己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 当时“黄巾军”的声势已经十分浩大,严重动摇了汉朝的根基,天下大乱,群雄必起。张角的目的已经达成,恰逢遇到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前来讨伐,便故意假死,让刘备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而自己却躲藏在暗处,静观天下之势。 吕布对着天空望了一阵,又看向张角,不耐烦的道:“你这老妖怪又在搞什么名堂?”画戟一挺,突然向张角刺去。刘随见吕布出手,急忙踩着雷电闪到了张角的身前,准备迎击吕布。只听张角“哈”的一声大喝,天空突然一道惊雷劈下,直接轰在了吕布的身上。 刹那间,以吕布为中心,雷电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承受不住天雷神威,碎裂开来,吕布被天雷劈中,“呜哇”一声,惨叫起来。下一刻,又有九道天雷落下,纷纷劈在吕布周围,将吕布围在正中,然后旋转起来。 九道天雷一边旋转,一边接近吕布,围成的圆越缩越小,最终,九道天雷全数打在吕布的身上。吕布先被一道惊雷击中,全身陷入了麻痹状态,根本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九道天雷击中自己。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九道天雷向触,炸裂开来,那劲力扩散了方圆一丈有余,地面也出现了一个一丈来宽的大坑。劲力吹起的强风,让夏侯惇与张辽这等猛将也站立不稳。杨蕴音也被吹得向后退去,南宫独木右手在杨蕴音的后背上一按,止住了杨蕴音的退势。 曹操有夏侯惇与张辽挡在身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刘随得以长剑插入地面,紧紧捏住剑柄,才没有被这阵强风吹倒。一招完结,强风渐息,吕布所站的地方尘埃弥漫,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吕布中了这惊天动地的一招后怎么样了。 刘随心中一紧,暗道:“这一招如此厉害,雄之的身体承受得住么?”南宫独木眉头一皱,对众人道:“小心了,或许在这一招的冲击之下,吕布也不能在杨溢的身体里呆了。”夏侯惇与张辽闻言,知道吕布就要现出原形了,紧紧握住了兵刃,严阵以待。 原来张角与吕布交手之时,点中了吕布七指,这七指虽然没有力道,却是为了发动“天雷动四方”所作的准备,七指就如一个个标记,将天雷引向了吕布,所以才会如此精准的劈中吕布,否则以天雷之威,只怕在场众人都要遭殃。 而要施展这一招,要做的准备也要花不少的时间,所以张角是故意被吕布击退,也正好在吕布与刘随缠斗之时运劲,发动这恐怖的一招。 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张角使完这一招,喘了几口粗气,调息了片刻,定下神来,笑道:“吕布,我看你还怎么呆在杨溢的身体里面。”被吕布附体的毕竟是杨溢,是刘随的生死弟兄,这一招如此厉害,杨溢会不会有事? 于是刘随提心吊胆的问道:“张先生,雄之没问题吧?”张角点了点头,道:“我只用了七成的功力,并不会致命,不过重伤是在所难免,须悉心调养一段时日才可痊愈。”刘随拍了拍心口,庆幸的道:“那就好。” 问完话,刘随又看向吕布的方向,因为他知道,下一刻,便要与变作怨魂的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对阵了。张角见刘随有些紧张的模样,笑了一笑,道:“不用着急,吕布要从杨溢的身体里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刚才所使的两招剑法,叫什么名字?”张角见刘随使出的那两招十分厉害,从未见过,好奇之下,问了这个问题。 刘随闻言一怔,刚刚自己只不过是一次尝试,也没想到“烈阳冰寒劲”与“无气萧杀”的组合会如此厉害,至于招式的名称,倒也还没有想好。 不过张角既然问起,自己不回答又有些不妥,想了一想,便道:“火劲那一招名叫‘无气烈阳剑’,冰劲那招叫做‘无气寒冰剑’。”刘随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便将“烈阳冰寒劲”与“无气萧杀”两套武学的名字合为一体,随口说了出来。 张角点了点头,道:“好招式,一会对阵吕布的时候,也要多多依仗你的那两招剑法了。”刘随点了点头,道:“恩,我会的。” 二人对谈之时,尘埃已经渐渐的散去。张角见状,道:“来了。”刘随转头看了过去,却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尘埃完全消散,那人的模样也清晰了起来,却仍然是杨溢,身旁围绕着阵阵鬼力,方天画戟也紧紧的握在手中。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没想到张角这威力无穷的一招还是没能将吕布逼出杨溢的身体。 原来吕布身子虽然不能动弹,但却不妨碍他运用鬼力,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吕布以鬼力护体,卸去了“天雷动四方”七、八成的劲力,剩下的两、三成劲力虽然打在了吕布的身上,却没有对吕布造成严重的损害。 饶是如此,杨溢身上所穿的衣物已经是破烂不堪。南宫独木惊诧道:“怎么会?张先生如此厉害的一招,竟然只伤了他的皮毛?” 杨蕴音也道:“这吕布的功力之高,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了。”吕布长长舒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张角,道:“刚才那一招,真的好险呐。”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凶光,身形一闪,冲向了张角。 刘随站在张角的面前,要攻张角,必要先过刘随这一关。刘随见吕布攻来,右手一探,一剑刺出,这一剑竟然穿过了吕布的身体,但并不是刺中了,吕布的身体就像不存在一般,刘随仿佛是在对着空气出剑。 刘随不禁一怔,却见自己刺中的这个吕布突然消失在空气之中,随后又是一个吕布攻来。原来刚刚过来的吕布只不过是一个残影,刘随当然刺不中,而现在过来的这个吕布才是真身。 吕布左手随意一挥,刘随措手不及,被吕布这一挥击中了左脑,顿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嗡”的响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飞了开去。 吕布挥开了刘随,大喝一声,画戟一挺,戟锋上缠绕着浓厚的鬼力刺向了张角。张角疾向后退,右手一扬,一道符咒投了出去,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喝道:“诛!”只见那道符咒随着张角的一声令下,悬浮在半空,然后一道雷劲成圆形扩散,将吕布罩在当中。 张角法诀一变,又是一声大喝:“厉!”只见在圆形雷劲的范围之内无端端的劈下了雷电。张辽一见,不禁赞道:“好一个阵法,以符咒为中心,阵法之内的人必遭雷电轰击,赢定了!”南宫独木眉头一皱,道:“只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吕布见雷电劈来,大喝一声,画戟舞动,击在雷电之上,那一道道的雷电竟然改变了势头,往张角冲去。张角没想到吕布竟然能改变雷电的走向,没有提防,雷电又来得奇快,“啊”的一声大叫,被雷电轰了个正着,张角急忙运功抵御。 若只有雷电那倒还罢了,这雷电之中却又夹杂着吕布的“无双功”劲力,张角如断线风筝,向后飞退开去。 吕布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众人无不吃惊。原来吕布从先前开始,都没有运用鬼力,只能算是在与张角、刘随戏耍而已;张角一招“天雷动四方”,成功击中了吕布,但也成功激怒了吕布,现在,吕布要全力施展,置张角与死地。 吕布现在同时拥有“烈阳冰寒劲”与“方天戟法”,更有“无双功”与鬼力相辅,纵然只有四成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张角又一次的被吕布击退,难道想要将吕布从杨溢的身体里逼出来,就如此的困难么? ------------ 第38章 八十五、再 战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夏侯惇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吃了那么厉害的一招,吕布竟然还能动弹!”张辽也是大惑不解,满脸惊异的看着吕布。陈松看了看楚歌怀,道:“师父……”想要问楚歌怀现在怎么办。 楚歌怀眉头紧紧皱起,道:“看来吕布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护住了自己,所以只受了这么点皮外伤。”又看向南宫独木,道:“南宫独木,我们还等么?吕布的功力飞涨,看来他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啊。” 南宫独木道:“再等一等。”南宫独木的话虽然说得平淡轻巧,但右手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楚歌怀见状,知道南宫独木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一样难以平复,只怕在场众人最想出手相助的,就是南宫独木了。 于是楚歌怀笑了一笑,对陈松道:“听南宫独木的。”陈松点了点头,忧心的看着战圈,心道:“刘将军,你要小心啊!” 吕布在顷刻之间,便将刘随与张角纷纷击退,脖子转了一圈,松了松筋骨,道:“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了你们,那边还有一个楚歌怀,我必须先将你们解决了,否则呆会楚歌怀也上来,那便不好办了。” 在吕布的眼中,这一群人里面只有楚歌怀是个棘手的人物,他却不知南宫独木与杨蕴音的功力都比楚歌怀要强上一些。 吕布心念一定,纵身一闪,便向着二人中功力较强的张角冲了出去。张角被自己的招数击中,急忙运功化解开来,自己的招数自己当然能够轻松化解,刚回过一口气,便见吕布飞速冲向自己,当头一戟劈了下来。 张角没想到吕布的身法竟然这么快,不禁大吃一惊,双手急忙一推,运起“御雷诀”,雷劲在张角身前围成了一个圈,吕布的这一戟劈在了雷劲之上。 张角毕竟是太平道的创始人,功力深厚,虽然是匆忙一挡,但吕布一时也攻不进来。张角只觉吕布的劲力源源不断的向自己袭来,当下也运功抵抗,双方相持不下。 吕布阴沉一笑,手上加力,压得张角痛苦不堪,张角也催鼓全身的劲力,只见那原本紫色的雷劲渐渐化为了绿色,吕布“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这个老贼竟然将雷性之功练到了最高境界,不错,不错!” 最后一句“不错”加重了语气,手上的力道也更加沉重了,张角苦苦支撑,但吕布的劲力仿佛无边无际,越来越强。终于,张角支持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雷劲崩溃,吕布的画戟攻了进来。眼见张角就要被吕布一戟击杀,忽听一声大喝:“无气烈阳剑!” 原来是刘随回过气来,见张角遇险,便远远的将“无气烈阳剑”施展了出来,一团火焰直扑吕布。 吕布一惊,他对刘随的这两招剑法确实是颇为忌惮,不敢不躲,只得放过了张角,抽身退开。吕布推开,张角顿时松了一口气,也是一跃,退了开去。那一团火焰“轰”的一下,轰在了地面之上,蹿起了一道火柱。 幸好张角也躲了开去,否则就算不被吕布所杀,也要命丧在刘随这一招剑法之下。 吕布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的剑法颇为棘手,不过速度太慢,对我造不成威胁。”刘随逼退了吕布,身形一闪,闪到了张角的身边,问道:“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角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刘随心中一宽,看向了吕布,道:“没想到这吕布竟然如此厉害,这难道就是吕布真正的实力么?” 吕布自从中了张角的“天雷动四方”后,无论是身法、劲力都提高了一个境界,那随意的一挥手,刘随便险些招架不住;又见张角将雷电运为绿色,但就连雷性最高的劲力都抵挡不住吕布的一击,吕布之可怕,远远超出了刘随的想象。 张角心道:“怨魂侵占凡人的身体,原本的功力受到了限制,吕布现在的功力应该只有七成,仅仅七成的功力便如此厉害,那想要将他逼得现出原形,就实在太困难了;就算将他逼出了杨溢的身体,南宫兄弟他们能够胜过十成功力的吕布么?” 按照常理来推断,怨魂与凡人融合为一体,由于受到身体限制,只能发挥原先七成的功力;但杨溢的体内还有小寒的内丹,小寒的内丹正气浩然,又将吕布的功力压了三成下去,却因为妖鬼同属三界异数,所以吕布才能非常顺利的夺占了杨溢的身体。 希望越来越是渺茫,若换做其他人,早已经放弃了,但张角的眼神仍然是那么的坚定,仿佛不将吕布除掉决不罢休一般。 另一边,呼觉盘膝而坐,嗜狱现出了魔体,就坐在呼觉的对面。嗜狱眉头一皱,道:“远方有不祥的气息。”呼觉笑了一笑,道:“我也感觉到了,只不过只要有你在,我们便不可能撤去阵法。” 嗜狱冷笑一声,道:“跟你说了我不会乱伤生灵,你却不信,还是顽固啊。”呼觉道:“人老了,自然就变得顽固不化。”然后闭上了眼睛,又冥想去了,嗜狱还想与呼觉对话,但见呼觉如此,知道就算再说下去,呼觉也不会回应自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灭天教后山,这里的景色与当年一样,青山绿水,唯一的改变,就是多了一间竹屋。那座唐紫衣的墓碑,干干净净,就像是新立的一般。 林无悔呆呆的站在唐紫衣墓前,一语不发。过了片刻,凝霜缓缓的走了过来,见林无悔如此,笑了一笑,问道:“无悔,你又在想紫衣了?”林无悔怔了一怔,回过头来,叹了口气,道:“唉,当年如果我能中用一些,紫衣也不会因我而死了。” 凝霜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为了这一件事情而挂怀呢?当年的你神力未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面对嗔吾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紫衣,你早已元神尽灭,哪会活到现在?” 林无悔道:“可是……”凝霜又道:“别可是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紫衣为你而牺牲,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并不想你这样。”林无悔听完,又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林无悔当然是清楚的,但毕竟唐紫衣是为了自己而死,心中的那份歉疚,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凝霜娇笑一声,道:“说实话,每当你这个样子,我的心中便嫉妒紫衣。”林无悔一怔,道:“凝霜,你……”凝霜见林无悔错愕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多想了,你的心里已经永远无法忘记她,她泉下有知,也会心满意足了。” 林无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凝霜又道:“你先将紫衣的事情放一放吧,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林无悔问道:“什么事情?”凝霜道:“你知道吕布吧?”林无悔道:“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么?他已经死了。” 凝霜点点头,道:“不错,他是死了,但是他现在却变成了怨魂。”林无悔道:“那又如何?区区怨魂而已。”凝霜道:“他夺占了杨溢的身体,这也不算大事么?”林无悔闻言一怔,想了一想,问道:“你是想让我去救杨溢吗?”凝霜点了点头。 林无悔闭上了双眼,以天神独有的心眼远远看去,见刘随、张角、南宫独木、楚歌怀等人都在,不禁笑了一笑,道:“有南宫师兄在,没有问题。”凝霜端详了林无悔一阵,道:“难道你是因为杨蕴音也在,所以不想赶过去么?” 林无悔身子一颤,道:“凝霜,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南宫师兄的修为高深,区区一个怨魂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况且还有楚歌怀从旁相助,吕布更是没有胜算,为何你偏要牵扯到蕴音的身上去?” 凝霜哈哈一笑,道:“你看你,又紧张了,每当我提起与你有关的女子,你便会这样,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你这表现却让人感觉你是在说谎话,现在的林无悔,比起当年在天界的惊鸿要可爱多了。” 林无悔脸上一红,道:“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还跟我开这些玩笑。”说完,转身走进了竹屋内,边走边道:“如果杨溢与刘随得南宫师兄相助,连一个怨魂也收拾不了,那便不用来这里了。”凝霜淡淡一笑,轻声说了一句:“口是心非。” 吕布见张角与刘随稀稀捞捞的在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一奇,问道:“你们在嘀咕些什么?”二人没有答话,要等二人说完话,吕布哪里会有这种耐性?大喝一声,左掌一推,一道鬼力推了出去,直攻向张角。 张角似乎毫无感觉一般,对刘随道:“明白了么?”刘随点了点头,脚步一点,抽身退了开去,但张角却纹丝不动,吕布的鬼力击中了张角!但,那道鬼力竟然从张角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就仿佛张角并不存在一般。 吕布“呵”的一笑,道:“没想到你这老贼还有这种速度。”却见张角突然出现在吕布的身后,七指连出,向吕布点来。原来张角虽然受伤,但并不严重,身法还是一般快捷,刚刚鬼力穿过的,只不过是张角留下的残像而已。 吕布转头一看,见张角七指点来,知道张角又要施展“天雷动四方”,哪里会让张角得逞?大喝一声,回身一戟横扫,却又穿过了张角的身体,这也是张角留下的残影! ------------ 第39章 八十六、优 势 吕布怔了一怔,心道:“张角不愧是太平道的创始人,身法之快就连我都难以捕捉,而且看样子他是要再施展一次刚才的那招,万万不能让他再得手了,我须得小心谨慎。” 张角的“天雷动四方”是太平要术中上上层的招数,虽然吕布可以用鬼力将其化解,但仍然会受到一些伤害,长久下来,要么就是张角体力不支,要么就是杨溢的身体无法支撑。 吕布还在思索中,却感身后一道凌厉雷劲袭来,张角已经运劲攻到!吕布一惊,但却来不及闪躲了,与其说是来不及,倒不是说是没有闪躲更为恰当。 张角掌上挟着雷劲,一掌直接穿过了吕布的身体,但张角却没有感觉有击中吕布,不禁一怔,只听吕布的声音从后响起:“你以为只有你的速度快么?”原来张角击中的,是吕布高速移动后留下的残影,而吕布的本体早已经到了张角的身后去了。 吕布一句话刚刚说完,画戟便是一挥,横斩张角,“唰”的一下,吕布一戟便将张角拦腰斩断!击杀敌人,应当高兴才是,但吕布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突然回身一戟挥出,只听“当”的一声,这一戟打在了一道绿色的雷电之上,而袭来之人,正是张角。 原来张角刚才的那一掌只不过是一个虚招,看似凶猛无比,其实张角早已展开身法绕到了吕布的身后,只待吕布攻击自己,露出破绽之时,再发起进攻。这连续的进攻闪身,肉眼难见,张角在受了伤之后仍然能做出这等高速移动,实在可怕。 吕布冷笑一声,道:“老贼果然厉害!在这种情况竟然还能连续高速移动!” 张角没有与吕布说话,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就算是二人短兵相接,张角也胜不过吕布,吕布见张角发笑,不禁一奇,却听身后传来“熊熊”的烈火燃烧之声,原来是刘随趁着吕布与张角缠斗之时,施展“无气烈阳剑”,攻向吕布。 现在吕布的处境十分危险,刘随的剑招厉害,若是中了,必受重伤;而张角的功力也不可小觑,如果自己收功抵御剑招,张角便会乘虚而入,自己同样会重伤。张角见胜利在望,不禁笑出了声来。 却听吕布也是一笑,双眼突然泛起黑光,只见从吕布的身后腾起了一股鬼力,将吕布与张角罩在其中,刘随的剑招轰在鬼力之上,竟然被弹了开去。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常青道:“南宫师叔,性有的那一剑该是十分厉害的吧?为何会被弹开?”南宫独木的右拳握得更紧了,道:“只有一个解释,吕布的功力远远胜过了性游所使出的招数。” 常青与冲灵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刘随的这一招威力之强,就连呼觉也未必能轻易接下,要说吕布的功力远远胜过这招,让这两人不敢相信。彻寒轩看着战局,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南宫独木拍了拍彻寒轩的头顶,道:“你别冲动。”彻寒轩点了点头。 笼罩着吕布与张角的那股鬼力能够将刘随的“无气烈阳剑”弹开,必非等闲,刘随一时不敢贸然进攻,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过了一阵,一道身影冲出了鬼力,直冲天际而去,看那身影,不就是张角么?紧接着,又有一道月牙形的劲力从鬼力之中飞了出来,黑色的鬼力围绕着劲力,破空袭向张角。 现在的这个情形不用说,众人都已明白了,张角被吕布击退,然后吕布又斩出一道劲力,要取张角的性命。 再看张角,双目紧闭,对于即将斩断自己的劲力毫无察觉,已然是昏厥了过去。众人见状,“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楚歌怀身形一闪,拦在了张角的面前,大喝一声,高举单刀一道猛力劈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青色的轨迹,就仿佛是天空被楚歌怀一刀开了条口子一般。 “轰”的一声巨响,青色与黑色交缠在一起,仿佛是在进行激烈的搏斗,斗了片刻不分胜负,双双散了开去。 楚歌怀一个后翻,在空中连翻了七、八个跟斗,才落在地上,却见楚歌怀手中的单刀刀刃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整条手臂之上青筋暴涨,显然是因为接下刚才的那一招而导致的。 而楚歌怀的体内真气乱窜,星位几乎要被劲力撞坏,楚歌怀调息了半天,方才平复下来。却见那道鬼力散去,楚歌怀凝神戒备,准备与吕布一决高下,但哪里看得到吕布的影子?只听刘随那边“啊”的一声大叫,楚歌怀急忙看去,刘随已经是被吕布一戟击得飞了出去。 又是一个瞬间,张角、刘随接连败退,更让楚歌怀惊讶的是,吕布的高速移动,自己居然捕捉不到!南宫独木愁眉深锁,道:“这下糟了,吕布拥有‘烈阳冰寒劲’、‘方天戟法’和极为强大的鬼力,实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张辽道:“先生,吕布还会‘无双功’,他在世之时,已经将‘无双功’练到无人可超越的境界了。”南宫独木闻言,向张辽看去,却见着身经百战、视死如归的猛将,身体发起了微微的颤抖,是兴奋?是害怕?还是绝望? 楚歌怀转头看向南宫独木,道:“抱歉了,依我看来,只凭张先生与刘兄弟是不可能胜过吕布的,所以我要与他们合力围攻。”南宫独木点了点头,道:“楚兄,拜托你了。”楚歌怀的厉害,南宫独木是十分清楚的。 眼下张角与刘随纷纷败退,吕布以压倒性的实力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再没有人出来打破这种窘境,别说将吕布逼出杨溢的身体了,只怕连张角与刘随的小命也要搭上。 楚歌怀对陈松高声叫道:“松儿!将你的刀给我!”陈松点点头,将单刀掷向了楚歌怀。楚歌怀随手一接,挥了一下,对吕布道:“奉先,让我来与你战几回合吧。” 吕布看着楚歌怀,冷笑一声,道:“你总算要出手,我本以为你要保留体力,待我被逼出这小子的身体后再与我交战的,却没想到这么快。”楚歌怀也是一声冷笑,道:“快难道不好么?难道你就不想遇上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么?” 吕布呵呵笑了一笑,道:“旗鼓相当?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事情了?”楚歌怀一怔,问道:“什么?”吕布道:“当初我与你切磋之时,我并没有使出全力。” 楚歌怀笑道:“那又如何?”吕布正要说话,却感身后传来一股寒气,吕布纵身一跳,高高的跳起,那寒气便从吕布的脚底下掠了过去。原来是刘随回过气来,运起了“寒冰劲”,斩了过来。 吕布眉头一皱,道:“那小子还能再战?” 楚歌怀见吕布跃上空中,机不可失,大喝一声,提刀向吕布攻去。吕布见楚歌怀攻来,反手一戟劈了出去,楚歌怀横刀格挡,一挡之下,楚歌怀只觉吕布这一戟劲力十足,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运功抵御。 但楚歌怀现在挡下的只不过是吕布的“无双功”而已,只见从画戟之上猛的蹿出一道鬼力,向着楚歌怀当胸刺去。楚歌怀大骇,手上加力,只见单刀之上泛起青色光芒,光芒突然暴涨,将吕布的画戟给弹了开去,然后自己抽身后退,避过了刺来的那道鬼力。 楚歌怀心道:“好险,吕布成鬼以后,比过去更加厉害了。”吕布嘿嘿一笑,道:“果然有一手,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刘随哪里会让吕布继续这么悠闲下去? 长剑一横,原地旋转了一圈,长剑带着白色残影,在刘随的周身划了一个圈,然后刘随站定身形,长剑拖在身后,残影竟没有消失,更化作剑刃,悬浮在半空中。 吕布面色一凛,心道:“这小子要施展那招了。”刘随将要施展的这一招,正是在玄奕门与杨溢对决时用过的“残剑碎风”。楚歌怀见状,心道:“好!刘兄弟这一招十分厉害,我要配合他的攻势。” 于是将单刀一摆,从楚歌怀的身上扩散出了一股强横的劲力,将地上的尘土吹了起来,劲力逐渐凝聚在单刀之上,那刀锋由于聚集的劲力太多太强,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更发出“嗡嗡”的响声。 楚歌怀运功完毕,大喝道:“碎天烈斩!”一刀劈出,只见凝聚在刀锋上的那股强横劲力化成一个巨大的刀光,直攻向吕布。 这一刀楚歌怀是用上了全力,威力十足,范围甚广,吕布大吃一惊,想要闪躲,却觉四面道路都被这刀光所罩住,避无可避。既然如此,那便硬接,吕布大喝一声,右手紧握画戟,猛的一戟挥出,戟上环绕着浓厚的鬼力,将楚歌怀这绝强的一刀给挡了下来。 楚歌怀一惊,暗道:“吕布竟然如此轻易的便接下了我这一招?”其实吕布接下楚歌怀这招并不容易,刚一交锋,只觉胸口真气激荡,过了一阵才压了下来。 另一边,刘随的剑招已准备完毕,一声大喝,“残剑断风”的剑影向吕布攻来。这一刻,众人难得的占了一次优势,吕布面对楚歌怀与刘随的夹击,如何应付? ------------ 第40章 八十七、出 手 楚歌怀与刘随先后发起进攻,吕布只感楚歌怀的这一刀劲力十足,直到现在吕布都还没有回过气来,刘随的剑招又已经攻到,吕布能否接下刘随的这一招? 可惜吕布早在杨溢的记忆中见过这一招,知道这剑法十分厉害。吕布好战,见到如此厉害的剑法,怎会不去思索破解的方法?只见吕布阴沉一笑,左手一扬,在吕布的头顶之上出现了十个方天画戟的影子,排成扇形,虽然是影子,但那真实感毫不亚于方天画戟的本体。 吕布左手回过,握在方天画戟的末梢,大喝一声,一戟劈了下来。只见那十道方天画戟突然涨大,蕴含无穷尽力向刘随的剑招奔了过去。 刘随的“残剑断风”还未成形,而吕布的招式又来得甚快,直接将刘随的剑招给击散,更有三个影子冲向了刘随。 刘随本来以为这一招能够压制住吕布,而且还有楚歌怀相助,便更有把握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这么简单的便破了自己的“残剑断风”,更反压向自己,大惊之下,已经来不及闪躲:两个影子从刘随的左右两旁擦身而过,刘随的臂上顿时血如泉涌,疼痛不已,不禁“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紧接着,第三个影子直接撞在了刘随的胸口之上,这劲力之大,可击溃“残剑断风”,刘随又如何受得起?闷哼一声,向后飞退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白门楼的城墙之上,血,流满了刘随的面庞,从那七窍之中。 楚歌怀见状大吃一惊,错愕道:“不可能!我刚才的那一招就算伤不得他,也应该对他有所影响,他为何还能以如此厉害的招数反击?”正在楚歌怀惊讶之时,吕布身形突然一闪,闪到了楚歌怀的面前,楚歌怀还来不及反应,吕布便是一掌打在了楚歌怀的小腹上。 楚歌怀顿感五脏翻腾,灵魂仿佛要被抽出体外一般的感觉,楚歌怀没有后退,而是在原地软软的跪倒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竟然是被吕布在这一掌之间,夺去了战斗力。 陈松见状大吃一惊,叫道:“师父!”便要提刀冲上前去挑战吕布,南宫独木拦住了陈松,道:“别去,就算你去了,也只不过是多一个败在吕布手下的人而已,还是保留体力,应付更艰苦的战斗吧。” 南宫独木的话说得句句在理,陈松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停住了脚步,因为一旦将吕布逼出了杨溢的身体,那便会出现一个更恐怖的吕布。 吕布看了看楚歌怀,淡淡的道:“歌怀,我与你交情深厚,不欲杀你,但却不能让你阻止我。”楚歌怀埋着头,痛苦的抽搐着身子。 吕布顷刻之间,将张角、刘随、楚歌怀以压倒性的力量先后击败,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了么?南宫独木见状,心道:“吕布的厉害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我必须得出手了。” 另一边,灭天教后山的幽静竹屋,凝霜看着林无悔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了一句:“还真的口是心非啊。” 只见林无悔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是在以心眼观看白门楼的战况。过了一阵,林无悔睁开了双眼,凝霜问道:“白门楼的情况怎么样?”林无悔听凝霜这么一问,微微一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凝霜道:“那是自然,我就知道你刚才说那种话,不是真心的。” 林无悔又是一笑,道:“吕布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道他只是一个怨魂而已,谁知他竟然如此厉害?”凝霜“哦”了一声,道:“就连南宫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么?” 林无悔道:“那倒未必,依我看来,就算吕布显出原形,也不见得能胜过南宫师兄。”凝霜笑了一笑,道:“你对你的南宫师兄那么有信心啊?”林无悔道:“别忘了,南宫师兄可是有太上老君的两首曲子,威力非凡。”凝霜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白门楼的战况激烈,林无悔与凝霜却呆在这里就如没事人一般。其实以林无悔的功力来说,从灭天教到白门楼,瞬息便至,而且以林无悔现在的功力,就算同是超脱三界,当年杀败冥神魔君,让林无悔输得心服口服的清阳真人,也未必是他的敌手。 南宫独木见张角、刘随、楚歌怀都失去了战斗的力气,转头对玄奕门的弟子打:“常青,冲灵,寒轩,我去斗吕布,如果我耗损太重,一会吕布现形后,就要靠你们了。” 常青闻言一怔,道:“什么?南宫师叔,您是在开玩笑吧?就连您都没有自信能胜过的敌人,我们又怎能胜过?”吕布的骁勇,众人看在眼里,均是自愧不如。 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有蕴音在,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说着,南宫独木看向了彻寒轩:“寒轩,一会可能要用到你的能力了。” 彻寒轩点了点头,道:“师叔放心吧。”杨蕴音有几许担忧的看着南宫独木,道:“独木,你要小心。”南宫独木微微一笑,看向吕布,面色突然一沉,向前走了出去。 吕布见南宫独木走来,只觉此人气势凛然,单是走出的一步,便犹如使出了惊天动地的招式一般,气势直逼自己,不禁一惊,暗道:“这家伙不是普通角色。”好奇之下,吕布问了出来:“你是什么人?” 南宫独木又走出了两步,道:“我的名字叫做南宫独木,是玄清道的弟子,也算是现在玄奕门的弟子。”吕布闻言,只感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思索了一阵,面色一变,心道:“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的那个南宫独木?” 再看南宫独木步步逼近的这个气势,吕布更相信自己的猜测没错了,面对传说中的人物,就算是吕布也不敢轻敌,右脚一踏,踩了一个反弓步,右手将方天画戟立在了身后,左手成掌摆在身前,凝神戒备。 曹操虽然不懂武艺,但本属霸星,这等气势是感觉得到的,见南宫独木走出的这几步气势非凡,不禁叹道:“不愧是我的恩公,果然并非等闲之辈。”又向吕布看了一看,笑道:“就连到刚才都还一脸轻松的吕布,现在也不得不凝神戒备了。” 南宫独木又走出了一步,同一时间,一柄长剑从袖中飞出,漂浮在南宫独木的右手边,吕布见状一奇,不禁向南宫独木的右手看去,却见南宫独木的右手已经捏上了一个剑诀,原来是以气御剑,让长剑漂浮起来。 吕布心道:“据说以气御剑耗损真力十分巨大,但南宫独木却面不改色,得心应手,必不能小看此人。” 南宫独木再一步走了出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右手突然一指,那柄悬浮在半空的长剑就如接到了命令一般,向吕布刺了过去。虽然是平平淡淡的一剑,但吕布却感到一股十分凌厉的剑气,长剑未到,剑气已经到了面前。 吕布举戟挑开,果然听到“当”的一声,一道剑气显出形来,向天空冲去。吕布大惊:“这道剑气速度之快,我竟然无法看见!”还在吃惊中,长剑本体已经刺到。 吕布大喝一声,将刚刚挑起的画戟又压了下来,想要将长剑给压住。南宫独木右手剑诀一翻,那长剑便一个转向,绕开了吕布压下来的画戟,往吕布的身后刺去。吕布“哼”的一声,从背后冒起了一股鬼力,长剑刺之不入,无功而返。 南宫独木又将右手剑诀捏在了身前,眉间一紧,只见那柄长剑突然飞到了吕布的头顶上方,旋转起来。吕布抬头看去,心道:“莫非是想直接从我的头顶刺下来么?不,他不可能使出这么愚蠢的招数。”于是吕布也没有匆忙进攻,而是看着那边长剑。 长剑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唰”的一声,分成了两柄,进而变四,四而化八,一瞬之间,竟然分出了百余柄剑。南宫独木剑诀一压,那百余柄剑便如雨直下,一齐刺向了吕布。 吕布大吃一惊,急忙舞动画戟,只听得“当当当”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那百余柄剑被吕布全数挡了下来,或平躺在地,或直接插入了地面,但没有一柄刺中吕布,就连衣襟也没能划破。 南宫独木一招结束,右手一抬一收,其中一柄长剑飞回了南宫独木的右手边,而其他的长剑却化作一道道光芒,渐渐消失不见了。原来那百余柄剑均是南宫独木运功幻化而成的剑气,剑气之真实,让人难以分辨,可见南宫独木的功力已经高深到难以推测的地步。 众人见状,不禁一齐叫了声:“好!”常青心道:“南宫师叔果然厉害,还未用玄阳劲便能占尽优势。”曹操心中激昂澎湃,暗道:“果真是天下奇人,如果我能将其收为己用,何愁天下不得?”夏侯惇与张辽更是看得呆了,如此华丽的剑招,二人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禁众人,就连吕布也吃了一惊,心道:“不愧是南宫独木,这一招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挂彩。”南宫独木使出了这么强横的一招,脸不红,气不喘,更微微一笑,道:“吕布,你在他的身体里无法施展全力,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何不显出原形来与我一战?” ------------ 第41章 八十八、危 机 吕布闻言,呵呵笑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南宫独木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却暗自将“玄阳劲”催鼓了起来,虽然劲力没有表露在体外,但却南宫独木的气势却更加凌人了。在一旁观看的常青等人见状,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吕布刚刚说完这句话,便左右观察南宫独木是否有破绽可寻,果然见到南宫独木的右手边露出了一丝破绽,吕布脚步挪了一步,想要向南宫独木的破绽处攻去。 但南宫独木的身体就如条件反射一般,将破绽给封了起来。吕布眉头一皱,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去,又见南宫独木的左手边有一丝漏洞,吕布又踏出了一步。南宫独木的左手一颤,将漏洞给堵了起来,吕布只得回退。 两番进攻不得,吕布心中暗暗吃惊:“这家伙,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的身体竟然能够随着我的动作而做出反应,轻易进攻只怕会吃了大亏。” 南宫独木运劲,让自己毫无破绽可循,心中却在盘算:“吕布现在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我却不能下重手,否则就算将吕布逼出杨溢的体外,杨溢也会性命不保。要拿捏这点分寸,还真是难啊。” 张角已经是没有办法再战了,就算可以,“灭魔咒”也对吕布无效,想要将吕布逼出杨溢的身体,非得先重伤杨溢不可。 于是南宫独木也不给吕布再找寻自己破绽的机会,身形一闪,已经冲向了吕布。南宫独木的身法快绝,强如吕布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上已经中了南宫独木一肘击。 吕布“呜啊”一声,向后退了开去,稳住身形,向南宫独木看了过去,但哪里还能看得见南宫独木的影子?吕布左右寻找,心道:“他到哪里去了?”只听南宫独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在这里。” 吕布大吃一惊,转过头去,刚刚一转头,便被南宫独木一拳打在了脸上,吕布身子一个后仰,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退了没约七、八步的距离,方能调整身形,一个后翻,站稳在地,手中方天画戟不住的在震颤,不是惧怕南宫独木这鬼神莫测的身法,而是被南宫独木如此轻易的击中了两次,心中怒火燃烧了起来。 南宫独木本来可以继续追击,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只看着吕布,道:“吕布,我已经说了,你在他的身体里决计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显出原形来,我们好好斗一场。”吕布闻言,更是恼怒,但摄于南宫独木厉害,却也不敢妄动。 忽的想道:“等一等,以他刚才的身法,完全可以一剑将我贯穿,这小子若死了,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呆在他的身体里面,但他为何没有下手呢?”又思索了一阵,恍然大悟,明白了南宫独木是不愿杀死杨溢。 看破了对手的心思,吕布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在南宫独木压倒性实力的面前,吕布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众人心中疑惑不解。南宫独木也是一奇,问道:“你为何发笑?” 吕布笑了一阵,才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一剑将我干掉?”南宫独木听吕布这么一问,不禁怔了一下,没有回答。吕布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一剑将我逼出这小子的体外,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杀害这个小子。” 南宫独木闻言,心道:“不好了,被吕布看穿了我的顾虑。”吕布见南宫独木的面上露出了一丝难色,不禁大喜,暗道:“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成了一个挡箭牌,如果我占的是另一个人的身子,南宫独木哪会留手?” 既然知道南宫独木心有顾虑,吕布大喝一声,提着方天画戟便当头向南宫独木劈了过去。南宫独木侧头一偏,右手一抬,捏在了方天画戟的戟柄之上,接下了吕布的这一招。吕布想要将画戟收回,但却感南宫独木手上的力道甚大,自己无论怎么施力也不能收回画戟。 如果这个时候,南宫独木左手出击,吕布哪里能闪躲得过?而吕布如果运用鬼力,也能够挣脱南宫独木的束缚,但吕布却没有,更挺着胸道:“来啊!你一剑刺来啊!”吕布就是仗着自己夺的是杨溢的身体,南宫独木不敢出剑,才如此自信且自傲的让南宫独木攻击自己。 只见南宫独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左手一指,指向吕布的胸膛,那长剑随着南宫独木这一指,往吕布的胸口刺了过去。 这一剑剑风凛然,哪里有留情面的感觉?吕布大吃一惊,急忙运起鬼力,挣脱了南宫独木的束缚,身子向后急速退去,避开了这一剑,但胸口上还是被剑气所伤,流出了鲜红的血水,染红了衣襟。 吕布万万没有想到南宫独木就这样一剑刺向了自己,指着南宫独木,诧异的道:“你……你难道不管这小子的死活了么?”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吕布,我看你是误会什么了,我与杨溢只不过见过几面,交情并不深厚;现在他的身体被你给占据,若我不杀他,那天下苍生又将陷入比现在更加混乱的战火之中,所以我必须杀他,我相信如果他是清醒的,也会支持我这样做。” 吕布没料到南宫独木会是这样一个想法,对自己的误算感到悔恨,不仅没有震慑住南宫独木,胸口更被南宫独木伤到了。 杨蕴音见状,心中一奇,思道:“独木不是这样一个辣手的人,就算是他与杨溢的交情不深,但也不可能会下得了杀手。”好奇之下,便以传音术问道:“独木,你真的要杀杨溢么?” 南宫独木听到了杨蕴音的问话,也以传音术回答:“我是这样的人么?反正无论如何也要重伤杨溢才能将吕布逼出来,所以我才会对吕布说这种话,希望吕布听了之后能够自觉的从杨溢身体里出来。”杨蕴音闻言,恍然大悟,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了。 南宫独木又开口对吕布道:“你最好还是自己显出原形来,不要逼我动手。”南宫独木的这一句话,是在威胁吕布,但吕布哪里又是会受人威胁的人? 听到南宫独木的这一句话,吕布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无比的恼怒,大喝道:“胡说八道!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这小子,让我显出原形来!”南宫独木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杀意,道:“好!我就成全你!” 夜幕降临了,这场战斗不知不觉已经进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南宫独木右手捏了一个剑诀,慢慢的抬了起来,那长剑不断的发出“嗡”的响声,仿佛是要嗜血一般。 吕布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如果不将全部的功力都施展出来,是不可能挡得住南宫独木的,于是大喝一声,将“无双功”、“烈阳冰寒劲”、鬼力一起运了起来,只见红、蓝、黑三种光芒围绕着吕布的身体不断旋转,吕布的气势也随着三种光芒的亮度增加而增强。大战,一触即发。 南宫独木突然一指,指向了吕布,长剑发出了“嗖”的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了过去,看似平淡的一剑,其实剑身周围围绕着凌厉的剑气,剑气化为无形,肉眼难见,却似乎能够割破大气。 吕布不敢怠慢,运起了全身的力道,大喝一声,画戟猛的劈下,“当”的一声,劈在了长剑之上。这一次吕布是使出了全力,将南宫独木的长剑压了下来,南宫独木右手剑诀一翻,喝道:“分!”那无形剑气便分作了两路,一左一右的攻向了吕布。 吕布虽然压住了长剑,但长剑的劲力甚大,震得吕布两手发麻,又感剑气左右袭来,不禁一惊,急忙向后跳了开去,以求躲过剑气。可是两道剑气就如有生命一般,一击不中,又向吕布追了过去。 吕布这时已经回过气来,大喝一声,画戟一个横扫,夹杂着三色光芒,将两道剑气挡了下来。 南宫独木随意的一招,吕布要接下便已是十分困难,吕布心道:“南宫独木的功力深不可测,若我有十成的功力,一对一的话或许还能拼上一拼,但除了南宫独木以外,还有这么多人,而且那个女子……” 想到此处,吕布向杨蕴音看了过去:“那个女子的气势惊人,又与南宫独木在一起,八成就是南宫独木的老婆杨蕴音,我一个人如何能够胜过?幽罗炼在搞什么鬼?到现在还没有来!” 正思索着,却见刘随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吕布大吃一惊:“那个小子,受了我的一击竟然还有能力再战?”其实刘随中了吕布一招后,已经是晕了过去,但出乎意料的,刘随很快便醒了过来,这次晕厥就当是睡了一觉般,体力也恢复了少许。吕布暗叫不妙:“有南宫独木拖住我,如果那小子再施展那两招剑法,我怎可能躲得过?” 念及此处,吕布决定先下手将刘随击杀,身形一闪,便向刘随冲了过去。 南宫独木没料到吕布竟然会向刘随冲过去,不禁一惊,叫道:“糟了!”下一刻,吕布已经到了刘随的面前,刘随刚刚爬起,还未调息过来,此刻也算是半个废人,吕布高高举起了画戟,便要将刘随从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的抹去。 ------------ 第42章 八十九、感 应 某一处荒郊野地,有一间被人废弃了的房舍,看那蛛网满布,破破烂烂的模样,定是有许久的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 在这破屋之中,却有两个人在,正是风极与玉妍。风极拾来许多的柴火,在破屋中升起了个火堆,右手拿着一根木棒拨弄着火堆,目光深邃,什么话也没有说。 玉妍目不转睛的盯着风极,风极虽然没有看着玉研,但却能感觉得到玉妍的目光,问道:“有什么事么?”玉妍摇了摇头,道:“不,没有。”风极笑了一笑,道:“那你盯着我做什么?”玉妍道:“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坏人。” 风极闻言,只笑了一笑,却没有回话。玉妍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一些什么事情啊?”风极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玉妍见状,忙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语气显得有些急躁。 风极反问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么?”玉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从十岁那年才开始有的,之前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 风极笑了一笑,道:“那你先说说你这些年的事情。”玉妍一怔,本来是自己想问风极一些事情,却没想到风极要先听自己的事情,不过如果想要知道自己十岁之前的事情,只得说了。 于是道:“我只记得我十岁那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里,然后就遇见了收养我的父母。” 风极“哦”了一声,道:“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要养活自己已属不易,竟然还有人会收养你?”玉妍点头道:“是,我的运气真是极好的,父母都对我十分的好,我也很幸福的过了几年,可是……” 说到此处,玉妍的面色沉了下来,略带一丝哀伤。风极问道:“可是什么?”玉妍叹了口气,道:“可是好景不长,几年过后,我的父母双双辞世,我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风极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让玉妍提起了伤心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有一些不妥当。 玉妍沉默了一阵,脸上哀伤的表情也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转为笑脸,道:“不过我的运气真的是极好的。”风极见玉妍的脸色转哀为笑,也是一笑,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玉妍用力的点头,道:“我这一生觉得最幸运的两件事,第一件便是遇到了收养我的父母。”玉妍的脸上藏不住的喜色,风极见了,不禁问道:“那之后遇到的这件事情,便是第二件了?”玉妍道:“恩,当我正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我遇见了云游天下的刘随哥哥。” 风极一奇:“刘随?就是上次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么?”玉妍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点了点头,道:“恩,就是他,他真的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虽然有时候为一些事情会有些冲动,也有些敏感,但他的内心,真的十分善良。” 玉妍再三的强调了刘随善良,仍觉不够,又接着道:“刘随哥哥先是收留了我,然后又接连收留了李季哥哥,小圆,还有小山。其实刘随哥哥最想的就是云游四海,增强自己的武艺,但为了我们,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千辛万苦的养活了我们,虽然过得有些艰苦,但却是十分的满足。” 风极听玉妍噼里啪啦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关于刘随的话,道:“看来在你的心中,那刘随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了。”玉妍也是一笑,道:“恩,刘随哥哥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风极又问道:“那你是要嫁给他了?” 玉妍闻言,不禁羞红了脸,但玉妍的性子是那种无法违背自己心意的人,虽然感到害羞,却还是点了点头。风极见玉妍这个表情,冷峻的冰山脸上由心的露出了笑容,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般,道:“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说到此处,风极的脑中浮现出了杨蕴音的影子,当时那种淡淡的痛,又涌上了心头。此时的风极不再是风极,而是变回了几十年前的慕容孤独。只听玉妍又道:“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嫁给刘随哥哥。” 风极闻言,回过了神来,问道:“为何?难道是那刘随不愿娶你么?”语气中微有一丝怒意。玉妍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刘随哥哥他是愿意娶我的,只不过……”于是玉妍便将刘随、静轩的事情说了一遍。 慕容孤独听完,重重“哼”了一声,道:“既然心中念着别的女人,又何必给你承诺?他说要慢慢的忘记,谁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玉妍一奇,问道:“你怎么这样说呢?”风极道:“玉妍姑娘,不是我胡说,有些事情埋在心中,是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 这句话是风极的亲身体会,风极永远不能忘记的便是杨蕴音。玉妍笑了一笑,道:“没关系,只要能够与刘随哥哥在一起,我便很满足了。” 风极听玉妍说出了这种话,心头不禁一怔,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有这种胸怀,若换做别的女人,定要哭天抢地,寻死闹活,哪里会说出这种话来? 玉妍浑不在乎风极是什么想法,笑道:“我的事情也说了,你该回答我问你的事情了吧?”风极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好,我告诉你,你其实……” 风极的话刚刚起了个头,玉妍全身便是一震,双眼直直的看着远方出神,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一般。风极见状一愕,问道:“玉妍姑娘,你怎么了?” 但玉妍却没有回答,风极大奇,又叫了两声,玉妍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风极不禁顺着玉妍的目光看去,但除了这一间破屋中的光景,什么也没有看到。 玉妍对全明一伙人的重要性,风极是明白的;但风极与玉妍相处这段时间以后,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思单纯,天真烂漫,玉妍的种种都十分的惹人爱怜,风极也不自觉的想要保护玉妍,不仅仅是将玉妍当成帮助他们实现野心的工具了。 现在见玉妍这个样子,风极不禁大为焦急,伸手探了探玉妍的脉搏,只觉玉妍的脉搏平稳,什么毛病也没有。 如果是有毛病,以风极的功力来说尚能缓解,甚至医治,但玉妍没有毛病,这就让风极犯了难。正在风极着急的时候,玉妍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道:“刘随哥哥!” 风极纵横江湖数十年,功力高深,天不怕地不怕,却被玉妍的这没由来的一叫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玉妍仿佛是魂魄从九霄归来一般,略带哭腔的道:“我看到刘随哥哥……刘随哥哥有危险!” 同一时间,吕布已经到了刘随的面前,一戟刺了下来。彻寒轩的身子突然一震,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身形一闪,竟然以比南宫独木还要快的身法冲了出去。 常青与冲灵大惊,四下看去,却见彻寒轩已经挡在了刘随的身前,浑身冒起了绿色的光芒,绿光将吕布的夺命一戟给拦了下来。 南宫独木见状大惊,忧心叫道:“寒轩!”吕布被彻寒轩的绿色光芒照射,只感浑身不自在,本体似乎就要被这绿光给抽出杨溢的身体一般。吕布哪里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大喝道:“滚开!” 戟上加力,要将绿光给压下去。只见彻寒轩的长发不由自主的飘荡起来,额头之上浮现出了一个圆圆的绿色印记,绿光从这个印记中源源不断的射了出来。 吕布只感这奇异的绿光带给自己的压力十分巨大,毫不亚于南宫独木的惊天剑法,运起了所有的功力,与这绿光相持。 忽然,彻寒轩大喝一声,绿光暴涨,向四周扩散,带起了阵阵狂风。吕布被绿光荡得向后退了开去,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心下诧异:“这女娃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强的功力!” 过了一阵,绿光才消散开去,彻寒轩的长发也披散了下来。刘随得彻寒轩相助,大难不死,胸中的那一口气也回了过来,见彻寒轩如此功力,有惊又奇,道:“彻……彻寒轩?” 彻寒轩看了看刘随,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这一句话,彻寒轩咳嗽了一声,紧接着喘起了粗气来。 刘随见状,知道彻寒轩为了救自己而施展的那一招耗损极大,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自责,竟问了一句:“为什么?”彻寒轩笑了一笑,道:“为了我的姐姐。” 刘随一怔:“姐姐?”彻寒轩道:“这个你就先别去想了,你现在能够再战了吧?小心点,吕布要攻上来了。”说完这一句话,二人眼前一花,南宫独木已经赶了过来。 南宫独木看着彻寒轩,关切问道:“寒轩,你没事吧?”彻寒轩点了点头,道:“师叔放心,我没事。”南宫独木心中一宽,转头看向吕布,道:“吕布,现在有寒轩与刘兄弟相助,你认为你继续呆在那副身体里,还有胜算么?” 吕布哈哈大笑道:“南宫独木!你的功力虽然高强,但我堂堂吕布,怎会惧你?来来来!我们再斗三百回合!”吕布的这句话,是想要南宫独木独自与自己交手,毕竟一个南宫独木,凭自己现在的功力便不是对手了,何况又加上了一个剑法厉害的刘随与一个拥有奇怪能力的女孩。 ------------ 第43章 九十、爆 发 南宫独木怎会不明白吕布的心思?笑了一笑,道:“你不用以这种话来激我,我不似你那般愚蠢。”吕布闻言大怒,喝道:“你说我什么?”南宫独木道:“说你愚蠢。”吕布怎能忍受得住他人的辱骂?大喝一声,画戟一抬,便向南宫独木攻了过去。 本来是想激南宫独木与自己单独交手,谁知到南宫独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成功的激怒了吕布,看来吕布虽然变了鬼,但性子却仍然像过去那般急躁。 南宫独木见吕布攻了过来,微微一笑,心道:“吕布中计了。”右手剑诀一翻,长剑自行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竖斩下来。但南宫独木眼前一花,吕布已经不见了身影,南宫独木一怔,却听吕布笑道:“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么?”南宫独木一惊,转头看去,却见吕布已经高举画戟,向刘随砸去。 南宫独木本以为吕布会因为自己的话被激怒,却没料到吕布这是将计就计,让南宫独木认为自己真的被激怒了,却在一瞬之间,专攻刘随。吕布的想法是以一敌三,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胜过的,所以要先杀一个,减弱对方的力量。 南宫独木修为极高,吕布尚且难以敌过,何况要杀这个人?彻寒轩拥有奇异的绿光,一时之间难以攻下;三人之中,最有可能被吕布一瞬之间击杀的人就是刚刚回过气来的刘随。所以吕布攻势一转,第一个攻击的就是刘随。 南宫独木失算,错愕了一下,虽然迅速就反应了过来,但这一瞬间的空隙,已经足够吕布击杀刘随了。 彻寒轩就在刘随的身边,怎么可能会让吕布得逞?虽然吕布的攻势快绝,但彻寒轩却已经拦在了刘随的身前。吕布见状,大喝一声:“滚开!”画戟奋力劈下,彻寒轩的身上又冒起了绿色的光芒,将吕布的这一戟挡住。 本来以彻寒轩的奇异能力来说,完全可以挡下吕布的全力一戟,但吕布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而彻寒轩刚刚才大费真元的催谷绿光,尚未完全恢复,这次只能施展出三成的功力。 吕布一戟压下,绿光顿时破散开去,彻寒轩“啊”的一声叫,向后退开,撞向刘随。刘随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想要扶住彻寒轩,但彻寒轩的退势太猛,刘随刚刚触碰到彻寒轩,便一起向后退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墙之上。 吕布正要再度进攻,却感身后一道凌厉剑气射了过来,原来是南宫独木见自己赶不及,便御剑向吕布攻去。 吕布纵身一跳,便躲过了这一招。南宫独木的这一剑是在匆忙之中发出,并不能随意操控,所以一剑不中,便没有第二剑了。南宫独木已经赶不及了,而彻寒轩也已经被吕布击破了屏障,呼吸杂乱,动弹不得。 吕布得了一个意外收获,那便是能够将彻寒轩与刘随一同除去。吕布哈哈大笑道:“你们二人功力不济,上阵来不仅没有帮上忙,更成了南宫独木的累赘!死吧!”紧接着一戟从天而降,朝着彻寒轩砸了过去! 南宫独木这个时候才将长剑给收了回来,见状大急,匆忙中又一剑刺了过去;一直站在一旁的杨蕴音等人见状也是大吃一惊,这个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就算众人有心要救,也救不了了,杨蕴音虽然知道救不了,但还是将长剑御起,破空向吕布刺去。 赶不及就是赶不及,南宫独木与杨蕴音的两柄长剑才飞至一半的距离,吕布的画戟已经斩中了彻寒轩,从右肩肩头,深深陷入了身体中,彻寒轩顿时血如泉涌,惨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常青与冲灵见状,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叫道:“寒轩!” 南宫独木也叫了出来:“寒轩!”其余的人虽然都没有叫出来,但心中都十分恼怒,这是与吕布开战以来,丧失的第一条性命。 刘随见彻寒轩被吕布斩杀,呆住了。 彻寒轩与自己非亲非故,仅仅只是见过几次,为什么要拼了性命的保护自己?自己为什么连一个女子也保护不了?如果自己能够有用一些,那彻寒轩岂会送命?悔恨、恼怒、内疚、悲痛,众多的情感在同一时间一起涌上了刘随的脑中,但比重最大的,就是愤怒了。 吕布一招得手,阴沉一笑,将画戟收了回去。鲜血伴着画戟的抽出,溅了出来,有几滴撒在了刘随的脸上,刘随仿佛是被这鲜血唤醒了一般,浑身一抽,回过神来,却见吕布又是一戟向自己斩了过来,戟风割面生痛,是要将自己的性命如彻寒轩一般夺去。 但刘随仿佛并不为自己的性命而感到害怕担忧,只轻轻的,颤抖的道了句:“你竟敢……杀了彻寒轩……”这一句话说得十分轻声,近在咫尺的吕布也没有听清楚,但不管刘随说什么,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刘随即将死在自己的手上。 就在众人都以为刘随即将被吕布杀死的时候,吕布的画戟在刘随脸前一尺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众人一奇,不知道吕布为什么会突然停住了攻势,定睛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人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刘随的身上冒起了深红色的光芒,将吕布的这一戟给挡了下来。众人见状,都不禁舒了一口气,杨蕴音眉头皱起,疑道:“那是什么招数?烈阳冰寒劲么?”南宫独木也是这么想着,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吕布被刘随这么一挡,笑了一笑,道:“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还留了一手,但就凭你这弱小的劲力,能够接得下我的下一招么?” 原来吕布认为刘随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所以刚才的那一戟,只求能够杀死刘随,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功力。 吕布回过戟来,又是一戟斩了出去,这一次,吕布是使出了全力,誓要击杀刘随。突然!刘随周身的那道深红光芒突然暴涨,将吕布的攻势给弹了开去,更让吕布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紧接着,一阵狂风吹过,竟然是狂风还未起,其力已伤人。就连吕布、南宫独木等人都不得不以手遮眼。狂风过后,吕布心中怒道:“可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然后向刘随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却是惊呆了。 只见刘随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深红的影子,竟然是一条龙!看来是刘随周身的深红光芒凝聚而成的了。不仅是吕布,在场众人见到刘随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无不惊讶,南宫独木心道:“这……这……现在刘随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啊!他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刘随的双眼露出了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瞪着吕布,大喝道:“你竟敢杀了彻寒轩!我饶不了你啊!”一声大喝,又引起了一阵狂风,然后一道红色的劲力从刘随的身上涌现,呈圆形向四周扩散开去,所到之处无不飞沙走石。 这道气劲越扩越宽,已经逼近了吕布,吕布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抽身后退;距离最近的南宫独木也连忙退了开去。刘随的这一道气劲刻意避过了彻寒轩所在的那一条线,所以距离刘随最近的彻寒轩一点事情也没有。 这圆形气劲所放射出来的红光十分刺眼,众人都以手遮眼。红光散去,吕布向刘随看去,只见以刘随为中心,四周十步的范围内都被这道气劲震得向下陷了半个身子的深度,心下大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深的功力?” 明明是连自己四成功力都抵挡不住的人,却在一瞬间变得如此强大,这是开战以来,吕布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感,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 只一眨眼,刘随便从吕布的视线中消失了,吕布大吃一惊,向四周看去,一边看一边道:“他去了哪里?”强如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同样没有看到刘随是怎么移动的身子,刘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众人的视线都开始了找寻,找寻刘随的身影。 下一刻,只听吕布闷哼一声,弯下了腰来,竟然是中了一招,但众人还是看不到刘随的身影!这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又是几声闷响,吕布的身体倒退了两步,看来是又被刘随击中了几下。 吕布岂会任人鱼肉?反手一戟挥出,想要反击,但却是挥了一个空,后背却又中了一拳,吕布“啊”的一声大叫,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这是吕布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而对吕布造成这种伤害的人,便是突然发生了变化的刘随! 吕布哪会甘心?将画戟在四周舞动,护住了全身,密不透风。也许是吕布的这种做法凑效了吧,刘随的身影出现在了吕布身前五步之处,吕布见刘随现身,也收起了画戟。 南宫独木看在眼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随的这个身法,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了,在一瞬之间,南宫独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当年林无悔与冥神魔君大战嗔吾时的情形一般。 已经被吕布打得失去了战力的何请与孟公威一直在一旁观看,何请见到刘随的这种变化,不禁揉了揉眼睛,道:“这……这是人么?” 孟公威眉头紧紧皱起,刘随的这个模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孟公威的脑中突然一闪,叫道:“我知道了!”何请一怔,问道:“你知道什么?”孟公威的这句话,将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孟公威的身上。 孟公威浑身都在颤抖,道:“不会错的!这是真龙之息!” ------------ 第44章 九十一、逼 出 拥有真龙之息,并不代表这个人拥有做皇帝的资格,而是这个人能够以他的才干,帮助自己想帮助的人成为帝王。 如大秦之李斯,开汉之韩信,不过李斯与韩信虽然成就了丰功伟业,但却没有一个好下场。照理来说,一个时代只会有一个人拥有真龙之息,但是现在,李季与刘随同时拥有真龙之息,为何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 孟公威博览群书,自然也知道真龙之息是什么东西,他也憧憬已久,时常感叹:“如果我能够见上拥有真龙之息的人一面,那平生之愿足以。” 但在茫茫人海中,想要见到真龙之息的人简直就如沧海寻一叶般困难。孟公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够见到拥有真龙之息的人,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 何请不知道什么是“真龙之息”,好奇之下,问道:“孟兄,这真龙之息是什么东西?”孟公威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赢了,赢定了!” 然后将真龙之息的事情告诉了何请。南宫独木耳尖,将孟公威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面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心道:“没想到刘随竟然是个这么不得了的人物。”然后脸上也泛起了微笑,似乎是将彻寒轩的死抛之脑后了一般。 只见刘随站在吕布的面前,满脸的怒容想藏也藏不住,彻寒轩的死,带给刘随的震撼十分剧烈,愤怒已经超过了一切!刘随声音冷淡的道:“吕布,今日,我就要你偿命。” 这句话说得十分轻巧,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刘随的功力虽然暴涨,但吕布却还是那样自信,听刘随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个刚刚败在我手上的臭小子,怎么能……”话还没有说完,刘随却已经不在眼前了! 吕布眉头皱起,突然将画戟奋力向右横扫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刘随的身形出现,原来刘随已经在这一瞬之间向吕布发动了攻击,身法之快,就连南宫独木都才看到了一点影子。 吕布口上虽然逞强,但心中却是明白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是无法胜过突变后的刘随的,所以吕布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吕布现在不是刘随的对手,但他本身的功力却仍然不可小觑,刘随这快得连影都难见的招式,吕布还是能够感到一丝气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刘随的攻击挡了下来。 吕布深怕刘随又施展这种迅猛无比的招数,到那时周而复始,吕布能挡下几招?于是吕布刚刚挡下刘随一招,左手便立刻向刘随拍了过去,意在压住刘随。刘随此时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刘随了,真龙之息绕体,吕布的这一掌怎么可能打得中? 只见刘随身子忽的一闪,又消失在了吕布的面前。吕布大失惊色,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刘随的劲力,便被刘随一掌打在了后背之上,一个踉跄,向前扑倒。 刘随收了掌,冷冷的道:“从雄之的身体里滚出来。”吕布爬起身来,嘿嘿笑道:“你有本事,就让我自己出来。”刘随冷笑了一声,道:“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吕布闻言一怔,但就在这一怔之下,刘随的身子又一次的不见了。 吕布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刘随的身法了,也不吃惊,心中只道:“他又会从什么地方攻来?”吕布正在思量间,眼前突然一花,竟然是刘随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吕布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刘随会直接到自己的面前来。只见刘随右手一掌轻轻的按在吕布的胸前,吕布不知道刘随想要做什么,但天下第一的猛将怎么可能会任人站在自己的身前?于是吕布大喝一声,右手画戟斩向了刘随。 刘随左手一张,将画戟捏在了手中,刘随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但吕布这一戟便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刘随拦截了下来。 现在,吕布已经完全被刘随制住,就算吕布左手进攻刘随,刘随也能够轻松防御下来,所以吕布也没有白费这个力气,只问道:“你要做什么?”刘随大喝道:“滚出来!”按在吕布胸口的右手劲力一吐,真龙之息的红光竟然沿着刘随的右臂,源源不断的往吕布的身体里灌了进去。 吕布只觉这气息仿佛要将自己从杨溢的身体里抽离一般,大吃一惊,急忙运功抵抗。但鬼力的阴邪之力怎么可能会是真龙之息浩然正气的敌手?吕布在一瞬之间便被刘随压了下来。 真龙之息不断撕咬着吕布的本体,吕布只感全身疼痛不堪,但如果就这样从杨溢的身体里出来的话,那就等于失去了杨溢这样一个挡箭牌。 虽然自己的本体比现在的功力强上许多,但面对南宫独木与功力突然增强的刘随,吕布还是没有绝度的把握能够获胜,呆在杨溢的身体里无疑是最好的,所以吕布苦苦的忍耐着。 刘随又一声大喝,右手劲力在顷刻间凝聚与掌心,又瞬间喷发了出去,穿过了杨溢的身体。吕布再也承受不住这等强大的劲力了,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离开杨溢的身体,但还是被刘随的这股劲力给击了出去。 只见从杨溢的身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就像是被刘随的那道劲力给推了出来一般,没有错,这个影子正是一直占据着杨溢身体的吕布! 众人见状,都是大喜,从天明战到天黑,终于将吕布从杨溢的身体里面逼出来了!何请见状,忙对孟公威道:“孟兄!你不是说只要吕布从杨兄的身体里出来,你就可以一击必杀么?”孟公威用力点头,道:“好!看我的!”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孟公威休息了许久,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虽然内伤严重,但要施展孟公威所说的一击必杀的招数还是不成问题的。孟公威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早就研究过鬼族,对于鬼族的弱点他是十分清楚的。 鬼族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弱点,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从人类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会有一小段时间无法运功,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这个怨魂就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但要完全除掉这个怨魂,还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行,在场众人懂得这个方法的,只有孟公威。 吕布刚刚被刘随从杨溢的身体里面逼出来,要完全成形还需要一段时间,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孟公威却知道,这个时候,是击杀吕布的绝佳时机! 只听孟公威大喊道:“南宫先生!此时吕布功力全失,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切莫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替我牵制住吕布,我施法将其除去!”南宫独木闻言,也不管孟公威所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孟公威也是对抗吕布的人员之一,其他时候的话或许不可信,但这个时候,却是不得不信。 于是南宫独木高声道:“蕴音常青!冲灵!二位将军!动手!”南宫独木的这句话,杨蕴音、常青、冲灵、夏侯惇、张辽早已等了许久,五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身而上,纷纷亮出兵刃,一齐向吕布攻去。 难怪吕布无论如何不愿意从杨溢的身体中出来,原来是因为会有一段时间功力全失的危险。吕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害怕且带不甘的表情,心道:“可恶!可恶!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的心愿便可达成!为什么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看向将自己逼出杨溢身体的刘随,一声大吼:“可恶!”吕布怕的,不是这些人的刀枪剑戟,而是害怕孟公威,在众人到来之前,孟公威便与吕布大战过一次了,自然知道孟公威能够将自己的元神彻底打灭。虽然不甘,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众人已经将吕布团团围住,吕布是想走也走不掉,要战又战不过,怎生是好?只见孟公威大喝一声,道:“吕布!我这就让你的野心永远也无法实现!”双手成掌一压,只见一股气劲如流水一般,慢慢的将吕布包裹在其中。 虽然孟公威知道现在的吕布是躲不过去的,但见吕布被自己的招式缠住,也不禁叫了一声:“好!” 孟公威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站定于地,南宫独木问道:“为何你不直接将其击杀?”孟公威笑了一笑,道:“南宫先生有所不知,鬼族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就算将其打得魂飞魄散,只要怨气不散,数日之后,便又会出来危害世人。” 难怪鬼狱见到花彻被陈松打得魂飞魄散后,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南宫独木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不知阁下有何良策?”孟公威又是一笑,道:“在下曾看到过,想要将鬼族的人彻底消灭,必须先以至阳之力将其怨气丝丝化去,如此,魂魄不击自散。”何请这才知道为什么孟公威会夸下海口,可以一击必杀吕布。 现在吕布已经被孟公威以至阳的劲力包围住了,怨气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出来,吕布的野心,就要这样被粉碎掉了,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吧。 忽然从吕布远远的正前方飘来一片乌云,吕布本来已经近乎绝望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却不知为何。 ------------ 第45章 九十二、空 间 那片乌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众人见到这片乌云,不禁大奇,明明是黑夜,这片乌云却看得如此真切,当真可疑。南宫独木最先察觉到了异常,高声大叫道:“众位小心!这片乌云有问题!”然后抽身退了开去。 南宫独木的身法极快,倒是退出了这片乌云所笼罩的范围,但其他人听到南宫独木的警告后,先是怔了一下,但就是这一怔,便来不及躲开了,乌云“哗”的一下,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里面。 南宫独木见状,眉头一皱,暗道:“糟了!”这片乌云中果然有鬼,一笼罩住众人,便化作了透明的黑色气体,众人只觉一股诡异的劲力将自己的行动全数限制住了,脚不能迈,手不能抬,不禁大为惊奇,杨蕴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吕布的面前,右手一抬,便将孟公威使出来的至阳之力给化解,然后拉了吕布,退出了乌云。 孟公威大叫可惜,叹息一声,道:“唉,好不容易得此良机可以除掉吕布,却没有想到……”南宫独木眉头紧紧皱起,看这突然出现的这个人,高声问道:“你是何人?”这人仿佛没有听到南宫独木的问话一般,只对吕布笑了一笑,道:“吕布,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吕布此时已经恢复了功力,冷冷的道:“哼,幽罗炼,你一个迟来的人,还有资格说我么?”原来赶来的这个人,便是鬼族之王幽罗炼! 南宫独木寻思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功力如此的高,而且用的是鬼力。”既然用的是鬼力,那与吕布便是一伙的了。对于鬼族,在场最了解的人就是孟公威,南宫独木情不自禁的向孟公威看了过去,却见孟公威的脸上露出无比讶异且有些惧怕的神情。 不禁问道:“孟先生,你怎么了?”孟公威身子不能动弹,但从他的神情便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只是受制鬼力,不能动而已。孟公威以无比恐惧的声音道:“他……他是鬼族之王幽罗炼!”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南宫独木更大为惊讶,心道:“没想到连鬼族之王也来了,单是一个吕布我便未必能胜,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幽罗炼,蕴音又被幽罗炼的鬼力制住,我一个人是否能胜过?”南宫独木正思考破敌之策,却听刘随一声大吼,真龙之息猛然暴涨,将制住众人的鬼力吹散。 幽罗炼见状大吃一惊,道:“什么?这个小娃娃竟然能够破除我的鬼力?”幽罗炼身为鬼族之王,一身修为自是不用说了,但竟然会被刘随这种年纪轻轻的人给破了鬼力,如何能够不惊? 吕布见刘随破了束缚,忙道:“幽罗炼!快困住他们!这小子拥有真龙之息,只怕你我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幽罗炼闻言大吃一惊,也不多想,左手一抬,鬼力成圆形,从众人的脚下冒了出来,众人哪里会愿意再被幽罗炼的招数给制住? 前后左右纷纷跃起,要跳出幽罗炼以鬼力制造出来的这个大圈。但刚到圆圈边沿,众人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将自己给弹了回去。 杨蕴音的功力最高,感到劲力反弹,也运劲抵抗。在杨蕴音的抵抗下,幽罗炼的劲力似乎柔弱不堪,杨蕴音就要冲将出去。 幽罗炼眉头一皱,一个闪身,闪到了杨蕴音的身前,然后一掌打向了杨蕴音,杨蕴音以左掌还击,两掌相对,二人势均力敌。但杨蕴音身处幽罗炼的鬼力之中,在处境上便输了一筹,幽罗炼的掌上力道越来越强,而杨蕴音的掌力却是越来越弱。 眼看杨蕴音就要被幽罗炼给逼进鬼力之中,杨蕴音突然一声大喝,左掌一翻,捉住了幽罗炼的手腕。幽罗炼一怔,但就在这一怔之下,被杨蕴音拉进了鬼力之中,而杨蕴音也退了回去。 南宫独木距离甚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还有吕布在一旁,所以南宫独木不敢轻举妄动。见杨蕴音将幽罗炼拖了进去,心下一宽,因为吕布知道,在相同的条件下,杨蕴音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就算在鬼力之中幽罗炼占了上风,杨蕴音的身边还有常青、冲灵等人。 杨蕴音将幽罗炼拖进了鬼力之中,冷笑一声,对幽罗炼道:“让我先将你除掉,然后再出去帮助独木。”幽罗炼没有想到杨蕴音在那个情况之下还能够将自己拉进来,不禁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杨蕴音么?果然厉害。” 对于那些江湖上传说已久的人物,幽罗炼自然有所耳闻,本来幽罗炼是不认得杨蕴音的,但听杨蕴音叫外面的那个人“独木”,而杨蕴音自身的功力又十分高深,所以幽罗炼便断定这个女子便是传说中的人物之一,杨蕴音。而外面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杨蕴音的丈夫南宫独木了。 杨蕴音心道:“这道屏障凭常青他们的功力是冲不出去的,而且又是幽罗炼所制造,在这个环境下,只怕是对幽罗炼有利。”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顾什么有利不利了,杨蕴音抽出了长剑,指着幽罗炼道:“出手吧。”幽罗炼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与你们动手。”杨蕴音闻言一怔,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来相助吕布的么?”幽罗炼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我并不是来与你们交手的。” 幽罗炼如此一说,孟公威的心中宽松了许多,因为孟公威知道幽罗炼的功力高深,就算是杨蕴音,可能也不是对手。幽罗炼顿了一顿,又道:“我只将你们困在此处,让奉先完成它的心愿便是了。” 杨蕴音又是一怔,疑道:“心愿?”随即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道:“是称霸天下的野心吧?”幽罗炼又是一笑,道:“谁知道呢,你们就呆在这里看着吧。” 常青突然高声道:“哼!南宫师叔的修为高深,就算是吕布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反正这个地方是你造出来的,你想要出去便出去,想要进来便进来,”顿了一顿,又对杨蕴音道:“蕴音师姐,赶快趁现在这个时候除掉他!否则南宫师叔会有危险!” 其实常青是杨蕴音的师兄,但好歹南宫独木娶了杨蕴音为妻,所以常青也尊称杨蕴音为师姐。 杨蕴音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幽罗炼。幽罗炼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也出不去。”众人闻言,均是大奇,明明是幽罗炼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幽罗炼却不能来去自如? 幽罗炼见众人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所制造出来的这个空间是绝对密封的,一旦成型,除非我将其解除,谁也不可能冲得出去;现在空间已经形成,我却被杨蕴音给拉了进来,如果我要出去,就必须得先解除空间,但到那时你们也能出去,要你们再中一次是决计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也出不去。” 幽罗炼毫不掩饰的将自己这一招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众人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幽罗炼完全没有骗他们的必要,也就相信了。杨蕴音的心中一宽:“是这样就好,独木应该能够击败吕布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刘随突然一声哀嚎,众人一惊,转头向刘随看了过去,只见刘随的真龙之息突然填满了整个空间,却没有伤人,然后真龙之息又全数钻进了刘随的身体,刘随的面部抽搐,看上去痛苦不堪,真龙之息完全回到刘随的身体里,刘随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陈松大惊,忙扶起刘随,问孟公威道:“先生,刘将军他怎么了?”孟公威道:“无妨,只是他还不能完全控制真龙之息,身子负荷不起而已,休息一阵便好了。”陈松听完,不禁舒了口气,要是刘随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如何向玉妍交代? 陈松一想到玉妍还在风极的手中,便心急如焚。玉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如果刘随问起来,陈松又该怎么交代?他怎能不急? 突然,一个人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嘿嘿笑道:“想不到,想不到我杨溢竟然会被一个怨魂附体!真是丢尽了师父的脸面啊。”这个人,正是被吕布附体已久的杨溢,吕布被刘随从杨溢的身体中逼出的同时,杨溢也昏厥了过去,被幽罗炼一同罩进了空间内,到现在才醒过来。 夏侯惇见杨溢转醒,不禁大喜,问道:“雄之!你没事吧?”杨溢无奈的道:“虽然我想说没事,但我现在好像无法从星位中提起气来。” 张辽眉头一皱,问道:“你不会是武功全失了吧?”杨溢道:“这倒没有,只是暂时提不起真力来。”夏侯惇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杨溢转头看向何请,道:“何兄,给你添麻烦了。”何请见杨溢醒来,也是大喜,笑道:“杨兄说的哪里话?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杨兄你不会来助我么?”杨溢呵呵一笑,以感激的眼神看了众人一眼,表示感谢,众人也知道杨溢刚刚转醒,体力不支,单是说话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了,都只微笑的点点头,回应杨溢。 幽罗炼暗暗心惊:“一般人如果被我们鬼族附体,当鬼族离开此人身体的时候这人必定会功力全失,但这小子竟然不是,为什么?”幽罗炼不知道,杨溢体内有小寒的内丹,由于内丹的作用,让杨溢不至于变成一个功力全失的普通人。 ------------ 第46章 九十三、过 招 空间的外围,吕布看向了南宫独木,道:“现在如你所说,我从杨溢的身体里出来了,恢复了十成的功力,就让我们两个好好打一场吧。” 南宫独木一笑,道:“求之不得。”吕布右手一扬,将方天画戟祭出,握在了手中,南宫独木双手各捏了一个剑诀,长剑悬浮在身前,吕布与南宫独木的真正决战,就要展开! 吕布刚刚恢复十成的功力,有心试上一试,只见吕布“哼”了一声,一道寒光便向南宫独木射了过去,寒光的速度奇快,肉眼难见。 但南宫独木这等高手并不是完全靠肉眼来捕捉对方的行动的,感到劲力袭来,立刻向左侧身闪躲,避了过去,却又感两道劲力接踵而来,南宫独木右手抄起长剑,左右各一剑斩出,将吕布射出来的寒光斩散。 吕布见状“哦”了一声,道:“你竟能如此轻易的接下我的鬼力,当真了得。”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你知道我的修为不弱,为何还出这等玩耍般的招式?” 吕布“哼”了一声,道:“好,那我们都不要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认认真真的打一场!”说罢,也不等南宫独木回答,吕布便纵身跃上半空,将画戟高举过头,聚起劲来。只见劲力从四方凝聚到方天画戟的戟锋之上,就如一个漩涡一般。 天空的乌云被这漩涡般的劲力吹散开来,本来是一片黑暗的天空,在吕布的头顶上却出现了繁星。南宫独木见状一惊,暗道:“好强的劲力。”吕布突然一声大喝,右手一戟猛的劈了下来,从天外传来吕布的声音:“星坠螺旋戟!” 只见那道劲力分作两股,交缠旋转,向南宫独木攻来。南宫独木见状,知道吕布的这一招十分厉害,不敢轻视,两手剑诀一翻,向左右两边分开,只见悬浮在南宫独木胸前的长剑之上突然分出无数柄长剑,整整齐齐排列在南宫独木的身前。吕布自信的道:“你认为这样就能够挡下我的进攻么?” 南宫独木道:“当然不是。”然后双手一齐向前一指,那无数的长剑也分作两股,旋转交缠在一起,向吕布冲了过去。南宫独木的这一招除了形象不同以外,与吕布的“星坠螺旋戟”一模一样,二人的招式撞击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向后各退了几步。 吕布知道南宫独木修为高深,所以南宫独木接下了自己全力一击也不吃惊,向南宫独木看去,却不见了南宫独木的身影。吕布不禁一怔,突然眼前一花,南宫独木出现在吕布的眼前,左掌聚劲,猛的一掌打向吕布。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南宫独木的身法奇快,吕布虽然反应了过来,举掌格挡,但由于太过匆忙,还是被南宫独木一掌击退老远,只觉一个热力从手心传进身体里,让吕布十分的难受,不禁一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南宫独木呵呵笑道:“我们玄清道的‘玄阳劲’,感觉怎么样啊?” “玄阳劲”是在玄奕门并排之前,玄清道的独门绝学,虽然后来呼觉将“玄阳劲”与幻清道的“幻寒功”融合在一起,创出了一套惊天武学“烈阳冰寒劲”,但纯度却不如原本的“玄阳劲”与幻寒功。要比火劲,自然是正宗的“玄阳劲”要强,寒劲亦然。 由于玄阳劲的火劲甚强,正气便更为充足,对于身为鬼族的吕布来说,正是遇到了克星。 吕布呵呵一笑,道:“玄阳劲啊,原来如此,果然是一门厉害的武学。”然后脚一点地,纵身攻向了南宫独木。吕布画戟横扫,南宫独木竖剑招架,随即反手还击,吕布又回戟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二人交战所带起的劲力却将四周的事物一一摧毁,地面不断的出现坑洞,沙石漫天。 杨蕴音见吕布与南宫独木斗了个旗鼓相当,大感疑惑:“奇怪,独木的玄阳劲照理来说正是这些阴邪鬼妖的克星啊,为何吕布却能与之战平?” 幽罗炼笑了一笑,道:“你只知道至阳正气能够克制阴邪鬼妖,却不知道我们鬼力一样是至阳正气的克星,只是看施展者的功力如何,强的那人便可轻松得胜。” 杨蕴音闻言,有些不信,于是看向了孟公威,孟公威点了点头,肯定了幽罗炼的说法,杨蕴音这才信了。幽罗炼又道:“看来奉先与你的丈夫旗鼓相当啊。”杨蕴音笑了一笑,道:“是么?” 吕布与南宫独木你来我往已经有百余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南宫独木心道:“没想到这吕布的怨魂鬼力竟然如此强大,玄阳劲对他没有作用,看来对付这个家伙是不能投机取巧了。” 南宫独木本想以“玄阳劲”的至阳正气驱散吕布的鬼力,谁知道吕布的修为也是非凡,南宫独木的这个想法落空了。 南宫独木横剑接下吕布一戟,趁势向后退了开去,吕布见状,道了句:“想跑?”画戟一挺,追了上去。只见南宫独木左手一推,一团气劲突然喷射了出去,正是玄阳劲中的“灵剑波”,南宫独木不需要聚劲便能释放出灵剑波,可见南宫独木的修为高深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南宫独木突然出手,吕布一个错愕,急忙横戟格挡,“轰”的一声,“灵剑波”将吕布打得飞退开去。南宫独木大喝一声,右手一指,长剑飞射出去,直取吕布。 吕布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见南宫独木又是一剑刺来,双手舞动画戟,将长剑给打了开去。南宫独木叫了声:“疾!”那长剑便飞向了半空,然后无数的剑芒从长剑中射了出来,笼罩了吕布的全身要害,剑芒之密,连吕布的退路也全被封锁住了。 既然避不了,那就硬接,吕布大喝一声,将画戟插入地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只见从吕布的体内蹿出一丝丝鬼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在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个球形,将吕布罩在其中。 然后吕布双手左右一推,那球形鬼力便向四周扩散开去,将南宫独木那铺天盖地的剑芒全数荡散。 南宫独木收剑回退,吕布刚一破解南宫独木的招数,便立刻抓起了画戟,脚一点地,飞身攻向南宫独木。 南宫独木没有料到吕布刚刚接下自己一招,回气速度竟然如此的快,匆忙中横剑一挡,被吕布击得向后连退七、八步,吕布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戟当头砸下。 南宫独木只得举剑格挡,吕布的强猛力道压得南宫独木的脚下陷入地面,南宫独木运劲支撑,左手突然翻了一个剑诀,从长剑之上射出两道剑气,就如有生命一般,绕到了吕布的身后,向吕布的后心刺去。 南宫独木的招式出其不意,吕布也不得不回防,收回了压住南宫独木的画戟,反手将画戟在身后舞动,将两道剑气给挡了开去。 南宫独木的进攻却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右手一剑刺出,直取吕布的胸口。吕布左手一按,按在了南宫独木的手腕之上,制住了这一剑,但南宫独木剑上的玄阳劲却直冲了过来。吕布“哈”的一声大吼,身前突然冒起了鬼力,将玄阳劲给挡了下来。 二人又是轮番的猛攻,却谁也没有伤到谁,南宫独木虚晃一剑,逼退吕布,然后自己抽身跳出了战圈,心道:“这吕布现出原形,功力比起在杨溢身体的时候要强得太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看来我不使出那两招是胜不过他的了。” 于是南宫独木将长剑收入袖中,对吕布高声道:“吕布!你很厉害,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武将!”吕布听得南宫独木称赞,心中得意,笑了一笑,回应道:“你也十分厉害,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 幽罗炼见南宫独木将长剑收了起来,不禁一怔,道:“交战之时,竟收回兵刃,南宫独木在想些什么?”杨蕴音见状,哈哈大笑道:“胜负已分了!” 幽罗炼又是一怔,道:“此话何意?”杨蕴音道:“独木将要使出太上老君传授给他的两首曲子,你不妨也静下心来听听,必让你心旷神怡。”幽罗炼闻言大奇,思索道:“曲子?什么曲子?” 只见从南宫独木的另一只衣袖中滑出了一只短笛,却不是悦神笛。南宫独木握在了手中,对吕布笑道:“吕布!激战许久,你也累了吧?不如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听。” 吕布不知道南宫独木想做些什么,但一经交战,最清楚对手性子的人便是自己,以南宫独木的性子,是不可能在激战之时还有雅兴吹奏曲子的人,其中定然有诈,于是吕布凝神戒备,以防南宫独木突施奇招。 南宫独木脸上挂着笑容,道:“且请你先听我一首‘天音悦神曲’。”然后将短笛凑到了嘴边。南宫独木知道,就算自己使出“玄阳劲”,也未必能够胜过吕布,想要一招制胜,非得使出太上老君所传授的神曲不可,既然如此,南宫独木又何必浪费精力? 太上老君传给南宫独木的神曲,就要出现,当年南宫独木无法承受神曲的负荷,吹到一半便七窍流血,现在的南宫独木会不会又重蹈当年的覆辙呢?“天音悦神曲”能够将吕布击败么? 空间的外围,吕布看向了南宫独木,道:“现在如你所说,我从杨溢的身体里出来了,恢复了十成的功力,就让我们两个好好打一场吧。” 南宫独木一笑,道:“求之不得。”吕布右手一扬,将方天画戟祭出,握在了手中,南宫独木双手各捏了一个剑诀,长剑悬浮在身前,吕布与南宫独木的真正决战,就要展开! 吕布刚刚恢复十成的功力,有心试上一试,只见吕布“哼”了一声,一道寒光便向南宫独木射了过去,寒光的速度奇快,肉眼难见。 但南宫独木这等高手并不是完全靠肉眼来捕捉对方的行动的,感到劲力袭来,立刻向左侧身闪躲,避了过去,却又感两道劲力接踵而来,南宫独木右手抄起长剑,左右各一剑斩出,将吕布射出来的寒光斩散。 吕布见状“哦”了一声,道:“你竟能如此轻易的接下我的鬼力,当真了得。”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你知道我的修为不弱,为何还出这等玩耍般的招式?” 吕布“哼”了一声,道:“好,那我们都不要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认认真真的打一场!”说罢,也不等南宫独木回答,吕布便纵身跃上半空,将画戟高举过头,聚起劲来。只见劲力从四方凝聚到方天画戟的戟锋之上,就如一个漩涡一般。 天空的乌云被这漩涡般的劲力吹散开来,本来是一片黑暗的天空,在吕布的头顶上却出现了繁星。南宫独木见状一惊,暗道:“好强的劲力。”吕布突然一声大喝,右手一戟猛的劈了下来,从天外传来吕布的声音:“星坠螺旋戟!” 只见那道劲力分作两股,交缠旋转,向南宫独木攻来。南宫独木见状,知道吕布的这一招十分厉害,不敢轻视,两手剑诀一翻,向左右两边分开,只见悬浮在南宫独木胸前的长剑之上突然分出无数柄长剑,整整齐齐排列在南宫独木的身前。吕布自信的道:“你认为这样就能够挡下我的进攻么?” 南宫独木道:“当然不是。”然后双手一齐向前一指,那无数的长剑也分作两股,旋转交缠在一起,向吕布冲了过去。南宫独木的这一招除了形象不同以外,与吕布的“星坠螺旋戟”一模一样,二人的招式撞击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向后各退了几步。 吕布知道南宫独木修为高深,所以南宫独木接下了自己全力一击也不吃惊,向南宫独木看去,却不见了南宫独木的身影。吕布不禁一怔,突然眼前一花,南宫独木出现在吕布的眼前,左掌聚劲,猛的一掌打向吕布。 南宫独木的身法奇快,吕布虽然反应了过来,举掌格挡,但由于太过匆忙,还是被南宫独木一掌击退老远,只觉一个热力从手心传进身体里,让吕布十分的难受,不禁一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南宫独木呵呵笑道:“我们玄清道的‘玄阳劲’,感觉怎么样啊?” “玄阳劲”是在玄奕门并排之前,玄清道的独门绝学,虽然后来呼觉将“玄阳劲”与幻清道的“幻寒功”融合在一起,创出了一套惊天武学“烈阳冰寒劲”,但纯度却不如原本的“玄阳劲”与幻寒功。要比火劲,自然是正宗的“玄阳劲”要强,寒劲亦然。 由于玄阳劲的火劲甚强,正气便更为充足,对于身为鬼族的吕布来说,正是遇到了克星。 吕布呵呵一笑,道:“玄阳劲啊,原来如此,果然是一门厉害的武学。”然后脚一点地,纵身攻向了南宫独木。吕布画戟横扫,南宫独木竖剑招架,随即反手还击,吕布又回戟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数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二人交战所带起的劲力却将四周的事物一一摧毁,地面不断的出现坑洞,沙石漫天。 杨蕴音见吕布与南宫独木斗了个旗鼓相当,大感疑惑:“奇怪,独木的玄阳劲照理来说正是这些阴邪鬼妖的克星啊,为何吕布却能与之战平?” 幽罗炼笑了一笑,道:“你只知道至阳正气能够克制阴邪鬼妖,却不知道我们鬼力一样是至阳正气的克星,只是看施展者的功力如何,强的那人便可轻松得胜。” 杨蕴音闻言,有些不信,于是看向了孟公威,孟公威点了点头,肯定了幽罗炼的说法,杨蕴音这才信了。幽罗炼又道:“看来奉先与你的丈夫旗鼓相当啊。”杨蕴音笑了一笑,道:“是么?” 吕布与南宫独木你来我往已经有百余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南宫独木心道:“没想到这吕布的怨魂鬼力竟然如此强大,玄阳劲对他没有作用,看来对付这个家伙是不能投机取巧了。” 南宫独木本想以“玄阳劲”的至阳正气驱散吕布的鬼力,谁知道吕布的修为也是非凡,南宫独木的这个想法落空了。 南宫独木横剑接下吕布一戟,趁势向后退了开去,吕布见状,道了句:“想跑?”画戟一挺,追了上去。只见南宫独木左手一推,一团气劲突然喷射了出去,正是玄阳劲中的“灵剑波”,南宫独木不需要聚劲便能释放出灵剑波,可见南宫独木的修为高深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南宫独木突然出手,吕布一个错愕,急忙横戟格挡,“轰”的一声,“灵剑波”将吕布打得飞退开去。南宫独木大喝一声,右手一指,长剑飞射出去,直取吕布。 吕布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见南宫独木又是一剑刺来,双手舞动画戟,将长剑给打了开去。南宫独木叫了声:“疾!”那长剑便飞向了半空,然后无数的剑芒从长剑中射了出来,笼罩了吕布的全身要害,剑芒之密,连吕布的退路也全被封锁住了。 既然避不了,那就硬接,吕布大喝一声,将画戟插入地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只见从吕布的体内蹿出一丝丝鬼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在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个球形,将吕布罩在其中。 然后吕布双手左右一推,那球形鬼力便向四周扩散开去,将南宫独木那铺天盖地的剑芒全数荡散。 南宫独木收剑回退,吕布刚一破解南宫独木的招数,便立刻抓起了画戟,脚一点地,飞身攻向南宫独木。 南宫独木没有料到吕布刚刚接下自己一招,回气速度竟然如此的快,匆忙中横剑一挡,被吕布击得向后连退七、八步,吕布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戟当头砸下。 南宫独木只得举剑格挡,吕布的强猛力道压得南宫独木的脚下陷入地面,南宫独木运劲支撑,左手突然翻了一个剑诀,从长剑之上射出两道剑气,就如有生命一般,绕到了吕布的身后,向吕布的后心刺去。 南宫独木的招式出其不意,吕布也不得不回防,收回了压住南宫独木的画戟,反手将画戟在身后舞动,将两道剑气给挡了开去。 南宫独木的进攻却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右手一剑刺出,直取吕布的胸口。吕布左手一按,按在了南宫独木的手腕之上,制住了这一剑,但南宫独木剑上的玄阳劲却直冲了过来。吕布“哈”的一声大吼,身前突然冒起了鬼力,将玄阳劲给挡了下来。 二人又是轮番的猛攻,却谁也没有伤到谁,南宫独木虚晃一剑,逼退吕布,然后自己抽身跳出了战圈,心道:“这吕布现出原形,功力比起在杨溢身体的时候要强得太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看来我不使出那两招是胜不过他的了。” 于是南宫独木将长剑收入袖中,对吕布高声道:“吕布!你很厉害,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武将!”吕布听得南宫独木称赞,心中得意,笑了一笑,回应道:“你也十分厉害,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 幽罗炼见南宫独木将长剑收了起来,不禁一怔,道:“交战之时,竟收回兵刃,南宫独木在想些什么?”杨蕴音见状,哈哈大笑道:“胜负已分了!” 幽罗炼又是一怔,道:“此话何意?”杨蕴音道:“独木将要使出太上老君传授给他的两首曲子,你不妨也静下心来听听,必让你心旷神怡。”幽罗炼闻言大奇,思索道:“曲子?什么曲子?” 只见从南宫独木的另一只衣袖中滑出了一只短笛,却不是悦神笛。南宫独木握在了手中,对吕布笑道:“吕布!激战许久,你也累了吧?不如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听。” 吕布不知道南宫独木想做些什么,但一经交战,最清楚对手性子的人便是自己,以南宫独木的性子,是不可能在激战之时还有雅兴吹奏曲子的人,其中定然有诈,于是吕布凝神戒备,以防南宫独木突施奇招。 南宫独木脸上挂着笑容,道:“且请你先听我一首‘天音悦神曲’。”然后将短笛凑到了嘴边。南宫独木知道,就算自己使出“玄阳劲”,也未必能够胜过吕布,想要一招制胜,非得使出太上老君所传授的神曲不可,既然如此,南宫独木又何必浪费精力? 太上老君传给南宫独木的神曲,就要出现,当年南宫独木无法承受神曲的负荷,吹到一半便七窍流血,现在的南宫独木会不会又重蹈当年的覆辙呢?“天音悦神曲”能够将吕布击败么? ------------ 第47章 九十四、平 手 南宫独木将短笛凑到了嘴边,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就请你来品品我的技艺如何。”然后南宫独木从星位提了一口气,将太上老君传给他的“天音悦神曲”吹了出来。 悠扬而悦耳的笛声随风飘荡,四周的草木仿佛也听到了这悦耳的笛声,也不管这里被众人的战斗破坏成什么样子了,轻轻的跳起舞来。 笛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只觉这笛声十分的悦耳,让人感到有些倦意,常青笑了一笑,道:“从来只听说南宫师叔精通音律,却从来没有听南宫师叔吹过笛子,今日听到,果然并非虚言。” 冲灵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道:“好听是好听,但我怎么感觉有些困啊?”说着,冲灵就要昏睡过去。 杨蕴音急忙奔到了冲灵的身便,捂住了冲灵的耳朵,道:“快快运功抵御。”冲灵的耳朵被杨蕴音这么一捂,那股倦意顿时消散开去,疑惑的看着杨蕴音。杨蕴音低声道:“如果你全心投入在独木的曲子,那便会永远的沉睡下去。” 南宫独木这首“天音悦神曲”,原本就是干扰人的神经,让人沉睡的曲子,当年南宫独木功力不深之时,尚能以这首曲子让灭天教众多门徒全数昏睡,更何况现在?只怕以南宫独木现在的修为,就算是修炼有所大成的冲灵,也抵受不住,将永远的进入梦乡。 杨蕴音捂住冲灵耳朵的时候,在手上灌注了真力,拦截了飘来的天籁,否则以一手遮挡,怎可能挡得住这“天音悦神曲”?杨蕴音知道这曲子的厉害,所以一开始便运功抵御,并不需要以手遮耳。 冲灵听杨蕴音这么一说,急忙运起了“烈阳冰寒劲”,杨蕴音感受到了冲灵的功力,放心的点了点头,将手挪了开去。冲灵的功力也算不俗,也能抵抗“天音悦神曲”,一运起功来,果然倦意全无。 常青、冲灵等人倒是无碍,却可怜了何请与孟公威,他二人最先与吕布交战,受伤在前,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的体力,但内伤仍在,南宫独木的音符从空气中飘来,二人只能苦苦的支撑。 吕布刚刚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并没有运功,也感到了一丝倦意,吕布知道有鬼,将“无双功”运了起来,倦意全消,心道:“这首曲子的攻势来得出其不意,我险些就上了他的套。” 不过既然运功可以抵抗,对吕布也没有效果,吕布高声道:“何必弄这些小伎俩?快快来与我交战!”南宫独木不答,仍旧吹着他的曲子,在运功抵御者的耳中,这首曲子只不过是一首十分动听的凡曲而已。 吕布哪里会有耐性听南宫独木吹笛子?大喝一声,右手画戟一挺,向南宫独木刺了过去。只见南宫独木眉间一扬,突然吹了一个高调,吕布一惊,急忙将画戟横在胸前,“当”的一声,拦下了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劲,这劲力奇大无比,就算是吕布,也被击得向后退了几步。 一击过后,曲子又回归平淡,吕布暗道:“这曲子果然厉害,竟能将音符化为劲力,在出其不意之间伤人。”吕布险些就中了南宫独木一招,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首悠扬而委婉的曲子持续了一刻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吕布冷哼一声,道:“你的曲子吹完了?倒是一首动听的好曲。” 在吕布看来,这首曲子就是激战中的甜点,好吃却不管饱。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别着急,好听的地方现在才开始呢。”然后又将嘴凑到短笛边沿,吹奏了起来。 第一个音调刚刚吹出,吕布的后心便中了一击,吕布一声闷哼,向前跌了一步,吕布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冷不丁的中了一下。 随着南宫独木的音符越吹越多,向吕布攻去的劲力也就越来越密集,杨蕴音笑了一笑,道:“看来还不用‘神罚天怒曲’,吕布便会败了。”幽罗炼眉头紧紧的皱起,看那神情,仿佛是在为吕布感到担忧。 吕布被这许许多多的无形劲力围在正中,无论是上下左右,都无处可躲。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吕布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混合了鬼力与“无双功”的黑色劲力形成了一个方形,将自身罩在其中,那些无形劲力击在方框之上,只见方框不断的向内凹进,紧接着,这方形就如有弹性一般,将劲力给弹了出去。 吕布将劲力越运越强,南宫独木的音符被一一的接了下来,一曲终,南宫独木与吕布纷纷收功,双双喘起了粗气。 吕布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南宫独木的这一首曲子竟然如此的厉害,我还道只是一首让人昏睡的曲子而已。”如果是当年的南宫独木吹出这一首曲子,那的确就如吕布所想,只是一首能让人进入梦乡的安魂曲,但此时南宫独木已经将两首神曲运用自如,又怎能与当年相比? “天音悦神曲”的前半部分确实是让人昏睡的效果,但是只要以内力相抗衡,便会无碍,但神曲岂会如此简单?这前半部分吹出来的音符全部化为无形劲力,停留在半空,让人根本无法察觉,然后吹奏后半部分,使这些劲力又攻向对手,这才是“天音悦神曲”的厉害之处。 但吕布却不是泛泛之辈,也能以自身的功力将这首神曲给接下来。 幽罗炼心头一宽,呵呵笑着对杨蕴音道:“是你高估了南宫独木,还是你低估了吕奉先呢?”杨蕴音被幽罗炼这一嘲讽,心中不悦,但事实摆在眼前,自己也没有理由反驳,只冷冷的道:“鬼王,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独木两首神曲,刚才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另一首曲子一旦使出,莫说是吕布,就算是你,也会魂飞魄散。” 幽罗炼笑了一笑,心中却是十分的震撼:“莫非就是她刚才说的‘神罚天怒曲’?现在这首曲子已经是威力无匹了,难道那首曲子比这一首更加厉害么?” 吕布喘了几口粗气,道:“好一首‘天音悦神曲’,我差一点就栽在了这首曲子之下。”南宫独木也喘息的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接下我的这一首神曲。” 吕布嘿嘿一笑,道:“这就是你最后的杀招了吧?看来你南宫之名也不过如此,或者是我变得太强了。”南宫独木也是一笑,道:“吕布,你不要自视太高了,太上老君传我两首神曲,方才只不过是其中较弱的一首而已,接下来,我就要让你领教领教我的‘神罚天怒曲’。” 吕布闻言心中大骇:“还有更厉害的曲子么?”方才那一曲,吕布能接下已经是消耗甚巨,若南宫独木再来一曲,那如何能接得下?只见南宫独木将嘴唇凑到了短笛的身边,吕布见状大惊,怎么可能让南宫独木再吹神曲? 大喝一声,纵身一跃,方天画戟照着南宫独木的面门劈了出去。吕布来得奇快,南宫独木还没有准备好,画戟便到了自己的面前,南宫独木只得抽身后退避开。 吕布大步一跨,招式不停,又攻了上去,南宫独木左闪右避,根本没有吹奏“神罚天怒曲”的时间,心道:“早知道我就将‘悦神笛’带出来了。”原来南宫独木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已经可以不借助悦神笛的神力将神曲吹完,为了让自己的功力更进一步,南宫独木便将悦神笛供在家中,这次出来也没有带。 如果南宫独木有“悦神笛”在手,便可不用运劲,直接吹出神曲,那时候吕布不管再怎么抢攻,也不可能阻止得了南宫独木了。 吕布画戟舞动如风,南宫独木身如杨柳,随风摆荡,吕布的攻势虽急,却不能伤到南宫独木。不过这也正是吕布想要的,只要不让南宫独木吹出神曲,那一切好办。 但吕布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南宫独木除了神曲以外,还身怀六重“玄阳劲”,只比呼觉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见南宫独木闪躲之际,左手一翻,捏了个剑诀,长剑突然从袖子里面飞了出来,射向吕布。吕布没料到南宫独木能在瞬间的空隙中御剑反击,侧身一闪,避了过去。 但就这一瞬间,南宫独木已经施展身法,远远的退了开去,运起劲力,嘴唇凑到了短笛之上。吕布见状大惊,叫道:“糟了!”果然,一个音符吹出,那劲力就如千军万马般,汹涌澎湃的向自己扑了过来。 吕布知道南宫独木的神曲就是以音符化为无形气劲,攻击对手,依样画葫芦,混合了“无双功”与鬼力,那个方形又出现在了吕布的周身。 但“神罚天怒曲”的威力岂是“天音悦神曲”所能相比的?当初若不是南宫独木功力不深,不能驾驭这首曲子,那灭天教副教主黄元宗哪里还会有命在?如今南宫独木修为已成,虽然对自身造成的负荷也十分沉重,但完全能够驾驭这首曲子。 吕布以方形护罩硬接“神罚天怒曲”就如拿鸡蛋去撞石头,仅仅六个音符,就让方形气罩溃散开去。 吕布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一首曲子比刚才的那一首要强上十倍有余,自己无论如何是接不下了。幽罗炼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就要将空间解除,出去相助吕布;杨蕴音看在眼里,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却见吕布突然一声大喝,将已经溃散开去的劲力拉了回来,凝聚于身,浑身泛起了黑色与黄色交缠在一起的光芒,硬生生将攻来的六个音符荡了开去。虽然如此,但还是口吐鲜血,看来吕布真的是接不下这一招了。 南宫独木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吕布却仿佛疯了一般,直接向南宫独木冲了过去,高举画戟,向南宫独木劈了过去。南宫独木没想到吕布竟然会使出这么不要命的招数来,自己又正在吹奏“神罚天怒曲”,收招也来不及了,只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子偏了一偏,避开了戟锋,但还是被戟柄重重的击中,大叫一声,远远的飞退出去。 原来吕布知道自己接不下,索性运起鬼力与无双功,护住全身,虽然也会被无形气劲所伤,但却不至于毙命。想要胜利,就得先击倒吹曲的人,于是吕布扛着音符的冲击,向南宫独木发起了进攻,一招得手,让南宫独木威力无匹的神曲半途终结。 南宫独木连续吹奏了两首神曲,负荷已经是极限了,又受了吕布一击,内伤已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吕布承受了“神罚天怒曲”数十个音符,伤势也不比南宫独木轻,但毕竟不是凡人肉身,南宫独木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晕了过去。 吕布虽然伤势严重,却还没有丧失战斗力。 ------------ 第48章 九十五、父 子 幽罗炼见吕布以这种以命硬拼的方法破了南宫独木的神曲,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笑了一笑,道:“南宫独木果然名不虚传,两首神曲惊天地泣鬼神,如果换做是我,我必不能承受住这一首曲子。” 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受了重创,顿时方寸大乱,不顾一切的向幽罗炼制造出来的鬼力之上撞击过去。幽罗炼见杨蕴音这个举动,道:“没用的,除非我解除,否则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杨蕴音闻言,回过头来,长剑“唰”的一声拔了出来,指着幽罗炼道:“那你就赶快解开这空间,让我出去相助独木!” 幽罗炼摇了摇头,道:“不,我决不会让你出去妨碍奉先。”杨蕴音哪里还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破空间中?高声道:“常青!冲灵!”常青与冲灵听杨蕴音这么一叫,立即会意,知道杨蕴音想要击败幽罗炼,从这空间中出去,于是二人双双将长剑抽在手中,在幽罗炼的左右两边站定。 杨蕴音又怒且急的道:“速速将我们放出去!”幽罗炼摇了摇头,道:“我说过,我是不会与你们交手的。”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再等一等。”杨蕴音大喝一声,长剑直挺,向幽罗炼的胸前刺去。 幽罗炼见杨蕴音的长剑刺来,笑了一笑,竟然任由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只见幽罗炼胸口被长剑穿过的地方变作了鬼力,自然而然的将剑锋避了开去。杨蕴音一怔,再看向幽罗炼,却见幽罗炼的脸上神情就如没事人一般。 幽罗炼伸手抓住了杨蕴音的长剑,然后慢慢的抽出了体外,道:“杨女侠,请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杨蕴音重重“哼”了一声,道:“难道要我等待我的丈夫被吕布杀死么?”幽罗炼笑了一笑,道:“放心吧,奉先是不会伤南宫独木性命的。” 但毫不留情的将张角与楚歌怀击败的事实摆在眼前,而且吕布也已经亲手将彻寒轩给杀死,此时幽罗炼所说的话,杨蕴音怎么可能会相信? 但是吕布的确如幽罗炼所说,只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南宫独木,没有任何的动作,杨蕴音心道:“难道是吕布受了独木那一招,伤势太重,无法动弹了?”于是杨蕴音的心中也暂时宽了一宽。 过了许久,吕布仍然没有动作,反而是盘膝而坐,看那模样,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来一般。 陈松心中大奇,问道:“吕布究竟在搞什么鬼?”幽罗炼叹了口气,道:“再过不久,你们就会清楚一切了。”曹操心中冷哼了一声,想道:“吕布在世之时也是一代枭雄,现在他既然重现这个世间,最想要的难道不是向我复仇,然后再争夺天下么?” 时间慢慢的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又明亮了起来,吕布也在那里等待了整整一夜。众人都已疲倦,在空间之中坐卧不一,刚开始时还对幽罗炼有些忌惮,但幽罗炼并没有什么要害人的动作,于是众人的戒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夏侯惇等了一夜,心中焦躁:“可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消灭吕布,却被这个鬼王关在了这里。” 夏侯惇心中虽然焦躁,但他曾经见过吕布施展鬼力,知道厉害,而且现在在眼前的是鬼族之王,那鬼力定然是鬼中最强的了,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若非如此,夏侯惇早已经按捺不住性子,与幽罗炼斗在一起了。 张辽沉着冷静,并不似夏侯惇那般焦躁,何请与孟公威也并非鲁莽冲动的人,但陈松现在的心中却不是这样了,因为玉妍还在风极的手里,自己这次跟着楚歌怀前来,本来想要赶快解决白门楼的事情,然后立刻去救玉妍,谁知道却遇见了吕布与幽罗炼这样厉害的人物,陈松的心中怎么可能会不急? 但被幽罗炼困在这里,想走走不了,陈松的内心受到了无可奈何的煎熬。 又过了许久,吕布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虽然只是挣了个眼,但吕布任何轻微的举动都逃不过杨蕴音这等高手的法眼,杨蕴音“恩”了一声,众人听杨蕴音发出了声音,精神都是一振,一齐向杨蕴音看了过去,见杨蕴音盯着吕布,眼光也转向了吕布。 只听吕布嘿嘿一笑,道:“总算来了啊。”众人闻言一奇,顺着吕布看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白门楼外,一个人影慢慢的,慢慢的走了过来,那是一个众人都很陌生的,二十不到的年轻人。但,除了陈松于杨溢以外。陈松与杨溢见到这人,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叫道:“李季?” 原来这个人,正是从江东赶来,吕布与貂蝉的亲生儿子李季!李季走进了战场,见到白门楼凌乱不堪的样子,眉头一皱,道:“我以为我早一日来,便可阻止这场战斗的发生,谁知他们比我还要早来一步。” 下一刻,李季看到了刘随,心中一震:“刘大哥也来了?”但曾经亲手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吕布现在就在眼前,李季也没有心情去叙旧了,直接走到了吕布的面前,沉吟了一阵,叫了一声:“爹。” 这一个字从李季的口中说出口,在场众人惊得鸦雀无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吕布竟然还会有一个儿子留在这个世间!其中最吃惊的人便是陈松,吕布有一个儿子这个事情已经让他的内心十分震撼了,更没有想到跟在刘随身边的李季竟然就是拥有天下第一猛将血统的人! 吕布哈哈一笑,道:“我可是曾想要亲手杀掉你的人,你竟然会叫我做爹?”李季冷哼一声,道:“我是看在娘的面上,才叫你做爹,如果我不认你的话,我想娘定然会十分伤心。”吕布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神情,问道:“貂蝉……她还好么?” 李季点了点头,道:“还好,这段时日一直有师父在照料她。”吕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一般,道:“那就好。”吕布也不问李季的师父是谁,仿佛是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李季仔细的端详了吕布一阵,像是要将吕布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一般。过了许久,李季开口道:“爹,今天我来,不是与你相认……”话未说完,吕布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来除掉我的。” 李季点了点头,然后向后跳了一步,将一柄长剑握在了手中,摆出了架势,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们便不要再多说了!”吕布笑着站起了身来,道:“上次我看到你,你是用的长柄大刀吧,现在为何用起了剑来?” 李季道:“过去我胆小,认为刀剑太短,不足以防身,所以便选练了长兵器;但现在我的武艺已成,不用再依靠兵器的长短优势了。”吕布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兵器无论长短,只要能运用自如,都会让你变成一个高手,就算没有兵器,一样能够纵横天下。” 说罢指了指倒在远方的张角,道:“太平道的教祖张角,不用兵器一样厉害。”那口气,就是一个父亲正在教导自己的儿子一般。李季点点头,道:“我明白,所以我也不需要使用长兵器了。”吕布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迟早会用回长兵器的。” 李季到来,幽罗炼面上露出了笑容,道:“他终于来了。”杨蕴音大奇,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这年轻人是吕布的儿子,那应该相助他的父亲才是;但我看他似乎是要与吕布交战啊!” 幽罗炼脸上依然挂着笑脸,没有说话,杨蕴音见幽罗炼不回答自己,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转头看向了李季。李季的突然到来,与吕布之间的对话都让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一起看了过去。 吕布与李季相持了一阵,突然高声道:“幽罗炼!将这些家伙带进去,让我好好与我的儿子战一回!”幽罗炼点了点头,右手一伸,两道鬼力从空间的壁上飞射了出去,分别射向倒在远方的张角与楚歌怀。 鬼力粘在了二人的身上,幽罗炼用力一拉,便将二人拉了过来,二人在空间的壁上一撞,便撞入了空间之中。看来幽罗炼虽然不能出去,但是要将人从外面拉进来,那还是可以的。 幽罗炼正要收功,却听刘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彻寒轩的尸体也拉进来吧,她已经死了,怎么能让她的尸身再有闪失?”原来刘随昏睡了一夜,现在已经转醒了过来,指着彻寒轩对幽罗炼说出了这个要求。 幽罗炼顺着刘随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彻寒轩的尸身,不禁一怔,心中奇道:“尸身?”就像是彻寒轩并没有死一般。但既然刘随开口了,幽罗炼也是右手一伸一拉,将彻寒轩给拉了进来,顺便也将晕过去的南宫独木也拉了进来。 杨蕴音一个箭步奔到南宫独木的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南宫独木的伤势,幸好南宫独木功力高深,在吹奏“神罚天怒曲”的时候中了吕布一击,也只是受了些内伤,只要细心调养一阵便可以康复,杨蕴音的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 刘随将彻寒轩抱在怀中,却发现彻寒轩的伤口正在慢慢的愈合,刘随大感惊奇,幽罗炼笑了一笑,道:“她并非普通人,这点伤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如皮外伤而已。”刘随不知彻寒轩为什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却还能自行恢复,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彻寒轩没事,这便可以了。 既然彻寒轩的性命无碍,刘随的心中便是一宽,转眼看向李季,高声叫道:“李季!”李季回头看向了刘随,刘随又道:“让我看看你这段时日学成什么厉害的武艺了!”李季点了点了,又转头看向了吕布。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幽罗炼所制造出来的空间中,与吕布交战的人只有李季了。“烈阳冰寒劲”修为还不如杨溢的李季,怎么能是吕布的对手?这父子之间的对决,就要展开。 ------------ 第49章 九十六、奇 招 李季仔仔细细的向吕布看了过去,想要从吕布的身上找到破绽,但吕布虽然在与南宫独木的对决中受了严重的伤害,却还是一点破绽也没有。突然,吕布的脸上不为人知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右脚一偏,身子微微向右倾斜了一下,竟然是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 虽然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破绽,但却被李季看在眼里,李季大喝一声,左掌一晃一推,“烈阳劲”红光火劲聚做一团,向吕布扑了过去,李季一晃聚劲,一推出招,运功之快,速度之绝,哪里像是一个刚刚学习“烈阳冰寒劲”不久的人? 刘随见状,双眉向上一扬,心道:“李季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竟然在这短短时日内便能将‘烈阳冰寒劲’运用得如此纯熟,看他的功力,似乎已经超过我所会‘烈阳冰寒劲’的境界了。” 刘随的心中虽然赞叹,但却又感觉奇怪,奇怪的不是李季的进步迅速,因为自己也一样在很短的时日内便练了三重的烈阳冰寒劲,他奇怪的究竟是谁教李季的“烈阳冰寒劲”呢?刘随怎会知道,人称“凤雏”的庞统便是李季的师父。 吕布见李季出招攻来,只觉这一招劲力十足,笑了一笑,似乎是对李季的功力大增而感到满意。吕布突然一个转身,鬼力便如衣服一般,扇了过来,将这团劲力给扇了开去,转头再看,李季却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而是到了自己的头顶。 吕布心道:“刚才那一招只是为了牵制我么?”李季当头一剑劈了下来,吕布举戟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吕布身子一颤,竟然是招架得有些勉强的样子。 夏侯惇冷哼一声,道:“父子就是父子,吕布那厮故意让着他,否则就算吕布受了重伤,那小子也不可能动摇吕布半分!我看那小子也不会全力与吕布交战的。”但夏侯惇的这个想法,李季很快就证明他错了。 只见李季一运劲,右手长剑上突然腾起了“寒冰劲”的天蓝色寒气,吕布呵呵一笑,道:“就凭你这点功力,还赢不了我!”吕布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经过与南宫独木的一战之后,就算是怨魂,伤势也是奇重,李季的这一剑,吕布接起来竟是以外的吃力。 李季不管吕布怎么说,猛的一声大喝,“寒冰劲”竟然如细雪一般,飘落下去,将吕布笼罩在其中。吕布怎可能会轻易受制?暗降鬼力运起,护住了四周,寒气虽落却不入,全数飘落到了地上,在吕布脚下一圈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李季突然收招,一个后仰,远远的退了开去,站定于地,没有再做接下来的攻击。 吕布见李季没有了动作,不禁一怔,心道:“刚才那一次交手,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功力不禁如此,可为什么在占着优势的时候中途退去?”吕布暗觉李季有诈,小心防范。 只见李季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笑容,左手突然一收,吕布便感身后有一股热力传来,转身一看,竟然是刚才被自己挡开的那团火劲又回转过头向自己扑了过来!吕布一惊,没想到李季竟然能够将已经施放出去的劲力又重新收回来,急忙运劲,想要举起方天画戟来格挡。 李季又是一声大喝,长剑猛的向地面一插,从吕布的脚下突然突起了一道冰柱,将吕布冻结在了里面,吕布的一切动作也在瞬间静止,只能被“烈阳劲”的那团气劲当做靶子。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没有料到李季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李季的“烈阳劲”气劲被吕布挡下,众人都认为这一击只不过是起到了牵制吕布的作用,谁也没有关注那气劲去了何处,不想李季竟然一直操控着这一道气劲,中途回转进攻吕布。 更让人惊讶的是,李季刚刚的那一剑,看起来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其实已经将“寒冰劲”聚到了吕布的脚下,就待吕布要举戟格挡回转过来的“烈阳劲”之时,突然祭起,封住吕布的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李季的计算之中! 夏侯惇见李季出手毫不留情,心中不禁为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感到惭愧,若是自己,与吕布本来就是敌人,出手不留情那是很自然的;可李季就不同了,吕布与李季是父子,李季却能够全力相攻,这可是大义灭亲啊!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做到这样的事情? 在李季的心中,吕布曾经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人,但这个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偏偏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出现在人间要谋图天下,作为儿子,就算不情愿,也必须得出来阻止。 李季从江东赶来,日夜兼程,总算是赶在十日期限的前一天到达,为的就是亲手阻止吕布,就算自己不敌,至少自己问心无愧;倘若自己侥幸胜了,虽然吕布魂魄永灭,无法转生,但也好过让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他人的手上吧? 谁知道南宫独木等人更早一日到了这里,不过李季见到众人东倒西歪,吕布尚在,心中竟是舒了一口气。虽然如此,但李季与吕布交起手来,却是一点情面不留,这一招出其不意,吕布的动作又被封住,众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下吕布栽了,栽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 吕布眼见就要中招,却见冰柱里面突然出现了许多的黑气,众人认得,那正是鬼力!吕布在万急之中,将鬼力运到了最高的境界,只听“乓”的一声脆响,冰柱竟然被吕布的鬼力撑得碎裂开去!吕布脱困,但“烈阳劲”已经到了眼前,吕布猛的一提气,向空中急速跳了起来。 但“烈阳劲”来得太急,吕布虽然免了灭顶之灾,脚却还是燃烧了起来。“烈阳冰寒劲”属于玄功,正是鬼族的克星,所以就算吕布化成鬼力,一样会被烈阳劲焚烧。 吕布吃痛,“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急忙运起鬼力,想要扑灭火焰,谁知鬼力根本无法化解玄功,刚刚触及,便又燃了起来,火势比刚才更甚。“烈阳冰寒劲”要在杨溢的身体里才能运用,现在吕布已经现形,那“烈阳冰寒劲”自然是用不来了。 吕布急忙转用“无双功”,才让火焰熄灭。吕布长长的出了口气,暗道:“差点就没命了。”虽然吕布早已经没了性命,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种凡人的话来。 却听李季高声道:“还没完呢!”只见李季左手一掌拍向地面,那“烈阳劲”轰在了吕布的身下,突然一声巨响,化作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吕布大吃一惊,双手急速舞动画戟,形成了一圆形,挡住了这一道火柱。可是火柱的势头太猛,吕布只挡了一阵,便支持不住,火柱渐渐压倒了吕布,最终将吕布彻底吞噬。 众人见状,都高声赞道:“好!”幽罗炼的面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但却没有要相助吕布的举动,刚刚见吕布在南宫独木的手中遇险,幽罗炼差一点就要出去帮忙了,现在为何又如此沉得住气? 其实,玄功与鬼力互相克制,想要胜出,就得看谁的功力比较深厚。如果吕布是全盛的状态,李季的招数纵然出其不意,但又怎么可能伤得到吕布? 吕布的口中不说,其实已经是伤痕累累,南宫独木的那两首神曲,太厉害,太霸道,就算是吕布,承受了十几个音符后,也只能落到盘膝而坐,调息运功的地步。 刘随暗暗心惊:“没想到李季竟然能够将‘烈阳冰寒劲’如此运用,倘若我真的与他战一回,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清楚。” 火柱渐渐消散,李季也喘起了粗气来,对付吕布,李季不敢不用全力,但对于李季现在功力来说,要以全力连续运用强大杀招,负荷太大,仅在几招之间,李季便感到体力不支了。 众人都认为吕布已经葬身在火柱之中,却见一个身影从半空中翻滚落下,稳稳的站定在地,正是吕布!张辽眉头一皱:“中了如此强大的杀招,吕布竟然还有再战之力?” 只见从吕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种笑容,带着一丝慈祥,又有一丝不舍。幽罗炼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唉,结束了。”众人一怔,不知道幽罗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吕布明明还有再战之力,怎会说结束了?于是都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现在只属于那父子二人的战场。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没有他一贯的狂野与不羁,也没有他一贯的傲气与自信,听起来,倒是像对什么事情感到满足一般,这是想要图谋天下的人该有的笑声么? 杨蕴音心中不解,疑惑道:“吕布究竟想要做什么?”幽罗炼笑了一笑,道:“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将你们困在这里了。”接下来众人看到的所有,听到的一切,让他们永生难忘。 ------------ 第50章 九十七、异 变 吕布中了李季如此厉害的一招,看起来竟然毫发无损!李季心中大惊,自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真元,虽然还能够以奇占得优势,但想要使出像刚才那样强力的招数是不可能的了。又见吕布发笑,李季心中一奇,问道:“你笑什么?”吕布没有回答,仍旧他的大笑。 笑了许久,许久,吕布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身形突然一闪,闪到了李季的身后。这一下太过突然,太快,李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后颈被吕布一手抓住,全身便动弹不得。 李季大吃一惊,想要挣脱,却听吕布道了句:“别动!”吕布这么一说,李季竟然真的没有反抗了,因为他在一刹那间,感觉到与自己说话的这个人不是世人所说的那个不堪的吕布,而是自己慈爱的父亲。 刘随见李季受制,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相助李季。幽罗炼知道刘随如果使出真龙之息来,那这个空间是根本困不住他的,右手一伸,拦住了刘随,道:“别过去!” 刘随大喝一声:“让开!”想要运起真龙之息,但这真龙之息仿佛是在与刘随作对一般,无论刘随怎么催谷,也运不出来,而现在刘随重伤在身,自身的功力也只能使出十之一二,刘随怎么可能是幽罗炼的对手? 但刘随与李季的感情深厚,也不管实力的差距,右手一掌直接打向了幽罗炼。 现在刘随的攻击在幽罗炼的面前只不过如过桥流水一般,毫无冲击力,幽罗炼轻轻松松便捉住了刘随的手腕,摇了摇头,道:“奉先是不会伤害李季的。”刘随怎会相信幽罗炼的话?吕布明明就将李季身后的要害给扼制住,若不相救,只怕李季的小命就会丢了! 下一刻,刘随一怔,将手掌收了回来,奇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仅是刘随,其他人也面带奇怪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吕布,慢慢的收回了手掌,身子一歪,坐倒在地,呵呵一笑,道:“我的心愿完成了,这一天总算来了。” 李季怔怔的瞪大了双眼,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吕布这句话一说出口,李季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见吕布坐倒在地,李季大吃一惊,忙扶住吕布,叫道:“爹!爹!” 吕布微微一笑,笑容是那么的满足,道:“儿子,今日听你叫我这几声爹,我便不枉回来人世间走这么一遭了。”李季突然大叫道:“吕布!你不能这样!你从小就丢下了我,现在好不容易相见,你为什么又要离去?我不准!我不准!” 吕布哈哈一笑,笑得那样的勉强:“向来只有父亲不准儿子,哪有儿子不准父亲的?”李季的眼泪夺眶而出,仿佛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正所谓知子莫如父,吕布自然是知道李季心中所想的,又是一笑,道:“好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你我父子一场,有今生,没来世;当然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必不会再丢下你。”然后,吕布的身子渐渐的消散,慢慢的消失在了李季的面前。 李季心中大悲,哭喊了出来:“爹!爹啊!”还有一句话,吕布没有说出来,但李季却听得真真切切:“儿子,能再见你一面,真好。”这便是吕布留在人间最后的话语,吕布,一世枭雄,一生英雄,最后魂魄终于万劫不复,再也不存在,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人间。 一个物体从空中落下,越来越近,众人也看清了那个物体的面貌,不禁齐声叫了出来:“方天画戟?”原来从半空落下来的这个物体,正是吕布的配兵,让无数人胆寒的方天画戟。方天画戟插在了李季的身前,那样的挺拔,从戟上便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何等的英雄。 李季的眼泪,决堤了。 杨蕴音见状大奇,不知道吕布究竟做了什么。幽罗炼深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便是骨肉亲情,骨肉亲情啊!”然后右手一扬,将空间解除了。 众人没了束缚,全数围到了那个英雄,吕布的儿子身边,其中以刘随最为迫切,拉着李季的手问道:“兄弟!你没事吧?”李季满面泪痕的点了点头。刘随心中一宽,又问道:“刚才吕布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 刘随一说到此处,李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覆盖了刚才的泪痕。 幽罗炼叹了口气,道:“我来说吧。”以李季现在的精神状况,的确是不能说出事情的原委来,幽罗炼既然愿说,那是最好了。只听幽罗炼道:“奉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儿子李季。” 吕布死后,貂蝉一个人四处漂泊,到了荆州地界,遇到了凤雏庞统。庞统性情虽然有些怪异,却并非恶类,相反心地是十分善良的,见貂蝉一个人孤苦无依,便收留了貂蝉。某一日貂蝉要前去白门楼祭奠吕布,庞统也一同前行。 由于吕布的名声不好,所以貂蝉不敢在白天祭奠吕布,而是放在了深夜。 二更十分,吕布的怨魂突然出现!庞统一惊,抽出长剑,准备迎敌,因为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不祥的气息实在是太强了。吕布看了看二人,竟然半跪在庞统的面前,道:“多谢先生愿意收留貂蝉。” 庞统一怔,但既然吕布并无恶意,庞统也将长剑收了起来,扶起吕布道:“温侯礼重了。” 吕布为什么会知道是庞统收留了貂蝉?那是幽罗炼告诉他的。吕布感激的道:“貂蝉由于受到我的名声影响,天下无人愿留,若不是先生,也不知貂蝉现在会是怎生一个模样。”庞统笑了一笑,意思是让吕布不要在意。 许久没有来到人间了,没想到刚一来,便撞见了自己一生的最爱,吕布如何不喜?拉着貂蝉的手问东问西,貂蝉见到吕布,不管吕布现在是人是鬼,那都是自己的丈夫,自然也是十分欢喜的,连连应答。 可能是因为死了的缘故,吕布的性情变了许多,不似过去那般暴躁,也不似过去那般鲁莽。 吕布与貂蝉说了许久的话,庞统也不愿妨碍二人叙旧,早早的走到了一边,突然听吕布叫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托。”庞统见二人叙旧已毕,又走了回来,问道:“温侯有何事?” 吕布笑了一笑,道:“现在貂蝉有先生照顾,我自然是放心得紧,但我的孩儿却无人照料,我希望……”庞统一听,立即会意,也不待吕布说完,便道:“这个简单,不知令郎姓甚名谁?”吕布闻言一怔,说不出话来。 原来李季出生后,吕布深怕李季跟着自己会有生命危险,还来不及给李季取名字,便将李季送给了他人。庞统现在这么一问,吕布这个做爹的竟然是答不上来。庞统见吕布半天没有说话,疑惑道:“温侯?” 貂蝉叹了口气,对庞统道:“我们的孩儿姓李名季,现在不知道在何处,日后有缘,还请庞先生多多照料。”庞统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庞统也不问为什么李季不姓吕而姓李,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这些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后来,吕布又请幽罗炼探查李季的行踪,知道了李季的下落,便又找了庞统,定下了这样一个计划:“先生,我还有一事相托,请先生万万不要推辞。”庞统笑道:“温侯有命,在下不敢不从。” 吕布笑了一笑,道:“那就好。”顿了一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孩儿自从出生以来,我就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作为一个父亲,我是失败透顶了。所以,我希望能够做一些事情来弥补他。” 庞统问道:“不知温侯准备如何弥补?”吕布道:“我想将我的一身功力传给他。”庞统笑道:“如此甚好!温侯武艺独步天下,能得温侯的功力,那真是他天大的福分。” 吕布叹了口气,又道:“可是,我这孩儿却将我视为天下最无信义之人,打从心底讨厌我,如果我直接对他说要将功力传授给他,只怕他不愿意接受;而且我那孩儿的武艺低微,如果我硬将一身的修为传给他,他也承受不起。”庞统一怔,道:“那又当如何是好?”吕布笑了一笑,道:“鬼王告诉我,他现在正四处寻师访友,往襄阳方向来了。” 庞统“哦”了一声,道:“那我得去会会这位公子。”吕布道:“我希望先生能够收他为徒!”吕布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一生闲散惯了的庞统不禁一怔,但还是点点头,道:“好,既然是温侯所托,那我便收他为徒吧。” 吕布一拱手道:“多谢先生。”停了一停,又道:“先生收他为徒后,可谎称考验他,让他到白门楼,我以功力打通他的筋骨,让他学起先生的玄功得心应手。”庞统一愕,忙道:“万万不可!虽然你们是血亲,但人的筋骨不可强制打通,否则必会筋脉尽碎而亡。” 吕布笑道:“除非此人一身全是仙骨或魔骨,再加上血亲关系,此法方能行得通。”庞统道:“不错,但一身仅是一种骨的人千百年来,只出现过寥寥数人……”说到此处,庞统突然大悟,道:“莫非……” 吕布知道庞统已经猜中了,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孩儿在出生之时,我给他摸过骨,天缘巧合,我的孩儿全身尽是仙骨!”庞统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吕布又道:“这几日我就天天在白门楼闹,引来修仙之人除我,我暂时夺取他的身子,然后去寻曹操。”庞统一怔,问道:“温侯莫非是要复仇?” ------------ 第51章 九十八、骨 肉 吕布摇了摇头,道:“非也,我已成孤魂野鬼,天下对我来说,已没什么意义了。我只是假借复仇之命,让我的孩儿前来阻止我,这样他才能够用心学好先生的玄功。” 如果李季打通了全身的筋骨,定然会进入假死状态,醒来后必会问起,自然就会知晓吕布就是他的身生父亲。所以吕布才要打起复仇的旗号,让李季对自己深恶痛绝,自己才能在对战中,将一身的功力传授给李季。 庞统心中震惊,没想到吕布为了李季,不惜让李季误会自己!庞统感到由衷的佩服,对吕布一拱手,道:“温侯之心,庞统敬佩,但也不必让令郎恨温侯啊!”办法虽然还有很多,但吕布却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既然我的孩儿讨厌我,那就让他继续讨厌下去好了,有我这样的爹,他的心中十分不好受吧。” 吕布想的没有错,后来李季虽然从貂蝉与庞统的口中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吕布,但却只认貂蝉,不认吕布,足以证明李季对吕布有多么的厌恶。 于是,吕布就天天在白门楼大闹,怒骂刘备与曹操,希望能引来修仙之人,然后自己暂时夺取这人的身子,等自己将功力传给李季以后,那样的话就算不离体夺取他人的功力,自己的魂魄也会自然消散,既不会害了他人,又成功让李季恨着自己。 庞统知道,传功之事非同小可,吕布的魂魄一旦失去功力的护佑,必会消散,但吕布的心意,庞统如何感受不到?庞统只得怀着对吕布的敬佩,按着吕布的想法,在襄阳守株待兔,等待着李季的出现。 这个传功计划定下了,貂蝉一问,庞统又不好不答,便告诉了貂蝉。貂蝉听了,没有难过,也没有悲痛,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与奉先的孩儿自从出生以来,别说照顾了,我们甚至都没有去看过一眼,虽然我忍不住心中的挂念,偷偷的去看过他几次,可是却不敢与之相见,作为父母,我与奉先真的无地自容。” 庞统看着貂蝉,仿佛是在品味着貂蝉与吕布的心思,听得那么认真。 貂蝉顿了一顿,又道:“我与奉先都对不起儿子,但奉先有一身的功力能够传给他,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我……我……”说到此处,貂蝉只感羞愧难当,险些就要哭出来。 庞统见状,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唉,貂蝉,你不用如此,温侯虽逝,但你仍在,有母亲活着,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胜过这件礼物么?”貂蝉毕竟活了几十年,虽然是多愁善感的一个人,但也学会了调整自己的情绪,抹了抹眼泪,点头道:“先生说的是。” 貂蝉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李季,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对儿子十几年来弃之不顾的过失。 幽罗炼说到此处,众人的眼中都泛起了泪光,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夏侯惇与张辽,也不禁为吕布的这种为儿献身的精神而感动。 曹操虽然是一邦之主,却也是性情中人,热泪盈眶,却没有流下来,他笑了一笑,道:“吕布啊吕布,生时你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枭雄,死后你却变成了一个为儿着想的慈父,为了传功给你的儿子,你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值得么?值得么?” 两句“值得么”,第一句是在为自己叫不值得,自己大费周章要除掉吕布,却在不禁意间帮助吕布达成了心愿;第二句是在为吕布叫值得,吕布已经是一个死去了的人,再留在世上也没有意义,不如将自己的盖世武功传给自己的儿子,一来弥补了自己的过失,二来自己的武功得以继承,一举两得。 比起曹操来,刘随更为多愁善感,听到此处,满面泪痕,道:“没想到吕布出现不是为了夺取天下,而是为了李季。”说到此处,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来:“李季虽然可怜,但尚有父母疼爱,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见见他们啊。”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是刘随,还有杨溢,杨溢也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是跟在郭嘉的身边长大的。这件事触动了刘随与杨溢,二人不禁同时叹了一口气。 真相大白,但其中还有一些细节众人没有注意到,唯独曹操注意到了:“等等,吕布既然这样做,那必是不愿意李季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而吕布也没有告诉他,为何李季会知晓?”看李季的那个神情,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李季已经将一切都弄清楚了。 幽罗炼又叹了口气,道:“有一件事情我不忍告诉奉先,我们鬼族若传功给他人,就会连自己的记忆一同传过去,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奉先传功后,李季自然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一直呆在一旁的李季听到这里,心中一痛,本已经止住了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杨蕴音一声叹息,道:“我终于明白吕布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杨溢的身体了,那样只会使杨溢功力全失,害了他。”杨溢笑了一笑,道:“但我的功力尚在啊,看来这件事情只不过是虚言而已。” 幽罗炼摇了摇头,道:“非也,若不是你体内的内丹将你护住,你这一生都不要想再动武艺了。”杨溢闻言一怔,心道:“圣尊的内丹么?”然后又想起小寒那巨大又漂亮的身影来,不禁一阵感激。 事情说完了,众人都没有了话语,杨蕴音看了看幽罗炼,问道:“你们鬼族本不该出现在人间,现在堂堂鬼王就站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幽罗炼呵呵一笑,道:“杨女侠果然心系天下,我们鬼族本来就是三界中的异数,奉先身为我鬼族一员,既然有心愿未了,我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杨蕴音有些不相信的道:“就这么简单?”幽罗炼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简单,骨肉亲情,乃是这世间最可贵的情感,奉先有此心思,我又怎会无动于衷?”杨蕴音道:“那最好。” 幽罗炼道:“不过有些时候,亲情连一文钱也不值。”幽罗炼看了看众人,笑道:“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杨蕴音听幽罗炼要说自己的事情,不禁一怔,但又对幽罗炼的事情感到好奇,能成为鬼族之王,那份怨气是大到了什么地步? 在杨蕴音的心中,这个怨魂非常的不简单,能够弄清楚他的底细那是最好的了,于是点了点头,道:“好,你说。” 众人与吕布斗了如此长的时间,都有些疲倦了,纷纷盘膝而坐,本来昏迷了的南宫独木、张角、楚歌怀也转醒了过来,只有彻寒轩还在自我疗伤,昏迷不醒。 幽罗炼也坐了下来,准备诉说他的故事,偌大的一个白门楼,因为吕布大闹的缘故,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人敢过来,现在倒成了众人摆故事的绝佳场所。 幽罗炼在世之时,不懂武艺,妻子早丧,但却有十个子女。在旁人看来,幽罗炼虽然没有老伴,却有这么多子女,一定是很幸福的了。 其实不然,幽罗炼虽然有子女十人,但长女夭折,九子又亡,幽罗炼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酸楚不言而喻。在一次外出购物时,幽罗炼由于年老体弱,一个不慎,摔折了腿,从此瘫痪在床,一病不起。 剩下的八个子女,各自成家,有三人与幽罗炼同城,分别是二女儿、八儿子与小儿子,其他的都远在他乡。幽罗炼摔了腿后,八儿子第一个便将幽罗炼接到了家中照料,但由于家境贫寒,八儿子与八儿媳妇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寻活,养家糊口,只剩下幽罗炼与小孙子在家中。 并不是八儿子不孝顺,而是因为八儿子的隔壁住着的人是自己的二姐,也就是幽罗炼的二女儿,所以八儿子才会放心的离去。 但!令幽罗炼绝望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二女儿根本就没有前来看望过幽罗炼一眼,就算是近在咫尺,也视而不见!家中一切的事情,都落在了八小孙子的身上,这位孙子倒也勤奋孝顺,白天早起将家中一切安顿好了之后,便到私塾用功,然后又回到家中照顾爷爷。 虽然幽罗炼因为有这么一个孙子而感到高兴,但另一件事情让幽罗炼无比的伤心。与八儿子相比,二女儿的家境要好得多,幽罗炼数次希望能够到二女儿家中去睡上一觉,但二女儿竟然如此说:“不行!他一身臭得要命,不能让他进来!” 以这种理由拒绝幽罗炼,让幽罗炼怎能不心寒? 众人听到此处,大为震怒,曹操怒骂道:“天下竟然有这等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谁?让我捉住必要他碎尸万段!”幽罗炼笑了一笑,道:“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再来追究也已经晚了。”然后幽罗炼又继续向下说起来。 ------------ 第52章 九十九、故 事 幽罗炼就在八儿子家这个环境不怎么好的地方,在孙子的照顾下过了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幽罗炼无数次想到了死,但都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怕吓着他的孙子。 又有一次,二女儿突然到八儿子家来看望幽罗炼,幽罗炼心中一喜:“看来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认我这个父亲的嘛。”的确二女儿也说了许多关心的话,但就在幽罗炼再一次提出要去二女儿家中睡一晚这件事的时候,二女儿竟然又一次回绝了。 然后二女儿惺惺作态的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八儿子的家。幽罗炼看着二女儿的背影,脸上挂着笑容,笑容的背后藏着多少辛酸?藏着多少心痛?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儿,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幽罗炼顿时觉得活在世间没有意义了,便扯了一条床布,悬在了梁上,要将自己吊死。 众人听到此处,都在心中怒骂幽罗炼的二女儿无情无意,对自己的父亲都这样,更何况是对别人?留在世间只会是一个祸害。 杨溢问道:“然后呢?你就将自己吊死了么?”幽罗炼笑了一笑,道:“如果这么轻易就死了,那我怎么做得了鬼族之王?”听幽罗炼如此一说,便知道这个故事还有后续,众人都没有说话,等待幽罗炼继续。 虽然幽罗炼想要将自己吊死,但自己瘫痪在床,幽罗炼只有手能触碰到床布,幽罗炼便用力将自己拉了起来,刚刚将自己的头放进那个令人绝望的圆圈中,房门开了,原来是幽罗炼的孙子从私塾回来了。 孙子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将幽罗炼救了下来。幽罗炼险些走进鬼门关,这时见到孙子,心中一酸,失声痛哭了出来。 他哭,一哭自己的女儿如此无情,二哭自己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孙子。孙子也被幽罗炼的这个举动给吓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从此他照顾幽罗炼照顾得更加细心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幽罗炼的小儿子来到了八儿子的家中,将幽罗炼与八小孙子接到了自己的家里面,意在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幽罗炼的孙子也因此得喘一口气。 可惜的是,幽罗炼本来认为自己能够在小儿子的家中安享晚年了,但小儿子一事无成,条件艰苦,不能时常在幽罗炼的身边照顾,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孙子在照顾自己。后来就连孙子也被自己的八儿子接到了别处,只剩下幽罗炼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小儿子毕竟事业无成,幽罗炼又被送到了六女儿家,但六女儿照顾了一段时间,也觉得不耐烦了,然后众人又在商议之下,将幽罗炼送到了早已落地生根的三儿子加。 现在汉朝虽然名存实亡,但毕竟还有这么一个名号,汉朝向来以孝为本,曹操家世食汉禄,听到天下竟然有这种事情,不禁勃然大怒,道:“太可恨了!为人子女,孝敬父母,照顾父母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出现‘不耐烦’三字?这还有王法吗?” 刘随冷冷的看了曹操一眼,心道:“王法?你窃汉相之位难道就有王法了么?” 刘随本来想直接开口说的,但现在自己重伤在身,夏侯惇与张辽也没有与吕布交过手,可以说体力充沛,自己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夏侯惇倒还没事,但张辽却不会似夏侯惇般放过自己,所以刘随指在心中默默的骂曹操奸贼。 幽罗炼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就是在三儿子的家中死去的。”众人闻言一奇,这样说来,幽罗炼也应该算是善始善终,但又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怨恨?为什么能成为鬼王呢?好奇之下,就迫不及待的想听下去,夏侯惇急切问道:“那你在你三儿子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在三儿子家中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幽罗炼最不幸,最黑暗的时光。三儿子生有一男一女,大儿子常年在外,小女儿却呆在家中。幽罗炼身体不便,需要人为自己端屎倒尿,但令幽罗炼十分痛心的是,幽罗炼请他的孙女为自己倒一倒尿盆,孙女竟然向自己索要五个铜板为报酬! 幽罗炼瘫痪已久,哪里会有钱给她?没钱给,便要受白眼,试想,身为一家最长,辈分最高的人,竟然会受到如此的待遇,幽罗炼是多么的无奈?孝顺的子女家境不好,家境好的子女又不孝顺,幽罗炼只叹造化弄人。 所以幽罗炼是想方便,又不敢方便,强行忍着,到最后,幽罗炼失禁,三儿子为了不让臭味污染了他家的空气,才不情愿的换了床布,也不忘翻白眼给幽罗炼看。 幽罗炼心痛,痛啊!自己的子孙竟然是如此的无情!如此的没有人性!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想死,也死不成,三儿子是不会让自己死的,因为那样三儿子会被其他的兄弟姐妹看不起。 要说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不是没有想到幽罗炼,每月都会凑出将近一百两的银子送到三儿子的家中,让三儿子好好照顾幽罗炼。 可是三儿子拿了钱后,全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完全没有想到幽罗炼;幽罗炼是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足,无奈与心酸,孤独与无助,悲哀与绝望,都同时压向了年迈瘫痪的幽罗炼。 遇到这样的情况,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会任由三儿子如此虐待父亲呢?事实上,每逢其他的兄弟姐妹来看望幽罗炼时,三儿子都做出了一副孝子的模样,又是给幽罗炼端茶送水,又是给幽罗炼加衣添被,更给幽罗炼端屎倒尿。 这表面功夫一做,其他的兄弟姐妹自然就认为幽罗炼过得还不错,幽罗炼渐渐消瘦的身子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只不过是年纪增大而导致的。 最后,幽罗炼病死在三儿子的家中,幽罗炼送到三儿子家中时,还有些精神,虽然瘫痪,也还算健康;但死的时候,却饿得只有皮包骨,三儿子一家对幽罗炼的压榨,是将人肉精血都压干了。 苍天如此不公,幽罗炼子女众多,却只有八儿子、小儿子对其有孝心,也能够最及时的照顾幽罗炼,却因为家境贫寒,不得不为生活奔波,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幽罗炼;至于其他的,有孝心的远在天边,没孝心的又不闻不问,最让人感到不公的,便是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一个个家境都还算不错!可惜啊可惜,他们只顾着自己享乐去了。 幽罗炼说到此处,叹了口气,然后又是呵呵一笑,问众人道:“我原本的名字叫做楚天儒,但我那三儿子从来就没有叫过我一声爹,而是叫我楚老头。” 原来幽罗炼是郁郁而终,倘若是被他们折磨致死那还好说,偏偏是在自己的子女手中,受尽了折磨,然后才死去,难怪幽罗炼在死后能够成为鬼族之王了。 刘随听到此处,手掌往地上猛的一拍,站起身来,怒道:“前辈,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一个个去将他们揪出来宰了!”南宫独木的眉头紧紧皱起,问道:“幽罗炼,莫非你出现在人间,是为了复仇么?” 幽罗炼以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刘随,又对着南宫独木笑了一笑,道:“他们再怎么无情,那也是我的后人啊,子女可以对父母无情,但父母却永远不可能对子女无义,我怎么会找他们报复呢?” 又转向刘随,道:“小兄弟,你拥有真龙之息,将来必会成为一个大人物,但心胸不可狭隘,虽然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我却也不希望你手上多沾鲜血。”顿了一顿,幽罗炼说出了一句让众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话:“一个人,一生最大的美德,便是宽容。” 曹操听完,怔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惭愧,惭愧!”在曹操的心中,也是想找出这些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将他们全数斩首,可没想到幽罗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曹操自觉无地自容,只用大笑来掩饰。 幽罗炼的故事说完了,众人听得入神,浑然没有发觉一旁的楚歌怀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幽罗炼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我的八小孙子。”然后转眼看向了楚歌怀,微微一笑,道:“歌怀,你的武艺现在如此高强,爷爷真是替你高兴啊。”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没想到幽罗炼与楚歌怀之间的关系,竟然会是祖孙俩!更没有想到楚歌怀便会是在刚才那个故事中,唯一让人感到温馨的八小孙子! ------------ 第53章 一百、终 曲 楚歌怀早已经猜到,也早已经想到,幽罗炼口中所说的故事其中一段,就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幽罗炼亲口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楚歌怀心中一阵酸楚,一把抱向幽罗炼。 但幽罗炼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鬼魂,没有玄功的附加,是不可能触碰到鬼魂的,楚歌怀这一抱便抱了个空,直接从幽罗炼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楚歌怀一怔,方想起幽罗炼现在是鬼族之王,只能呆呆的看着幽罗炼。幽罗炼见楚歌怀那满怀情愫的神情,笑了一笑,道:“歌怀,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楚歌怀声音一抖,哭了出来,道:“爷爷!我好想你啊!” 幽罗炼见楚歌怀如此,心中也是一酸,眨了眨眼,将泪花吞进了肚里,道:“今日不就见到我了么?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还哭。” 楚歌怀已经在江湖上打拼了几十年的时间,父母也过世许久,心中对于家人的感情早已消退。楚歌怀本来以为自己的眼泪不会再流,就算是自己的爹娘复生,再见到他们自己也只会感到高兴。 但当楚歌怀真的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楚歌怀虽然高兴,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极而泣,这时楚歌怀才明白,人的情感想要自主,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过了良久,楚歌怀才止住哭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爷爷,你近来过得可好?”幽罗炼哈哈一笑,道:“都变成鬼了,哪里还来什么好与不好?”楚歌怀明明幽罗炼会这么回答,但还是问了出来。 幽罗炼环望了众人一周,笑道:“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各位好自为之。”楚歌怀一怔,问道:“爷爷,您这就走了?”幽罗炼点点头,道:“事情也了了,故事也说了,孙子也见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楚歌怀一脸失望的神情,但确实,幽罗炼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只“哦”了一声,低下了他的头。在幽罗炼的面前,楚歌怀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自己未长成,还在那破转碎瓦的屋檐下照顾幽罗炼的时候。 南宫独木见幽罗炼欲离去,面色一凛,叫道:“等一等!”幽罗炼转过头来,见南宫独木的神情中有几许担忧,笑道:“南宫先生请放心,我们鬼族绝不会做出危害人间的事情来。” 幽罗炼的话,南宫独木有些不信,但此时在场功力最高的几个人全数受伤,单凭杨蕴音、张辽、夏侯惇,还有几个武功未成的晚辈,是不可能赢得了幽罗炼的。 南宫独木心中虽然担忧,但也不得不让幽罗炼离去。杨蕴音看向了南宫独木,南宫独木打了个眼色,杨蕴音会意,对幽罗炼一拱手,道:“鬼王,后会有期。”杨蕴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幽罗炼却听出了其中所含的意思:“如果你敢做出害人的事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幽罗炼淡淡一笑,身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楚歌怀大叫道:“爷爷!”幽罗炼哪里又还在眼前?留下来的,只剩下寂静的场景,还有吕布仍飘荡在空气中那伟大的父爱。 曹操淡淡一笑,心道:“宽容么?幽罗炼说得不错,人生最大的美德就是宽容,但在这乱世之中,这‘宽容’二字能有多管用呢?”随后一转身,朗声道:“文远,元让,我们走。” 张辽与夏侯惇此役,根本未曾动手,在二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我们来这里,难道是多余的么?”听得曹操呼喊,二人便跟在了曹操的身后,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夏侯惇还不忘回头对杨溢道:“雄之,办完事就回来。”杨溢点了点头,目送着三人离去。 孟公威叹了口气,道:“惭愧,惭愧,我来此处本来是想驱除吕布,若不是幽罗炼前来相救,我险些铸下了大错。”吕布对李季的那份关爱,深深的打动了众人的心,自然也包括孟公威。孟公威又对众人行了一礼,道:“那,我也告辞了。” 众人还了一礼,孟公威盯着刘随看了看,呵呵一笑,离开了白门楼。 孟公威边走,心里边想:“真龙之息出现在人间,这乱世就要终结了。”任孟公威怎么想,也想不到拥有真龙之息的人并不只有刘随,还有李季,两股真龙之息横空出世,这动乱的时代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有一个终结。 张角以奇异的目光看了杨溢与刘随各一眼,笑道:“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们就散吧。”众人均点了点头,正要散去,却见天外飞来一个身影,刘随与杨溢的功力虽然不及南宫独木等人,但年轻,视力却是挺好,定睛看去,不禁齐声叫了出来:“林前辈!” 只见一人脚踩长剑,穿过云层,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正是林无悔! 林无悔收了长剑,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不禁心中一宽,然后对着南宫独木一拱手,叫了声:“南宫师兄。”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无悔你怎么会来?”原来林无悔以心眼见到南宫独木败在吕布的手上,知道耽搁不得,便急忙飞剑赶来,却没想到赶到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林无悔对张角道:“张先生,多年不见,身体可安泰?”张角现在也的年岁也不小了,所以林无悔以这种问候长辈的话语来问候张角。张角呵呵一笑,道:“还好。”林无悔又看向楚歌怀,道:“楚兄的功力大进,已非当年可比啊!佩服,佩服。” 楚歌怀道:“林兄过誉,比起林兄来,我还差得太远了。” 林无悔又看向了杨蕴音,却什么话也没说,便将目光移开了,落在了彻寒轩的身上,眉头一皱,道:“寒轩这丫头也太拼命了。”然后转头看向刘随,道:“你也是,明知自己不是敌手,偏要逞强,若不是寒轩体质特异,你便险些害死了她。” 刘随听得林无悔责骂,也无脸反驳,只点头道:“前辈教训得是。”林无悔抱了彻寒轩,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没事,那我就不多留了。”南宫独木呵呵笑道:“无悔啊,你恢复记忆之后,行事为何变得如此匆忙?” 林无悔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我多留也没用啊。”南宫独木微笑着点了点头,杨蕴音叫道:“无悔!”林无悔身子一震,看向了杨蕴音,笑了一笑,道:“杨师姐,保重。”然后又祭起长剑,抱着彻寒轩远远的飞了出去。 当初最爱的人啊,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人的新娘,又何必要对我多说些什么呢?罢了吧,算了吧,过去的一切,随风散了吧。 林无悔离去,众人也纷纷告辞,各走各路,白门楼只剩下了四个人,那便是刘随、杨溢、李季还有张角。李季还在悲痛,自己虽然得了吕布的一身功力与方天画戟,但这一身的功力太让他痛苦,他又是否能够驾驭得了这份痛呢? 刘随见李季这个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季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了,你至少还有娘活着,而我却连爹娘长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你比起我来说,要幸福得多了。”刘随的安慰根本就不起作用,李季仍然沉默。 刘随又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却发现张角的目光在自己与杨溢的身上不停来回,心中一奇,问道:“这位先生为何老看着我与雄之?”张角一怔,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笑道:“没什么,没什么。”顿了一顿,又道:“那我也先告辞了。”刘随点了点头,一拱手,看着张角离去。 杨溢遥遥的看着天际,道:“林前辈也真是的,既然来了,为何不带我们回去?”刘随嘲讽的一笑,道:“你这个笨蛋,听说林前辈在他住的地方布下了剑阵,他不带我们走,意思是要让我们自行上去,闯过剑阵,也算是一种考验。” 杨溢白了刘随一眼,道:“你以为就你知道?我发发牢骚不行么?”然后与刘随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沉默的李季突然开口道:“刘大哥。”刘随一怔,看向了李季,打趣的道:“哟!你终于肯开口了!”李季见刘随还有心情与自己说笑,心中一怒,高声喝道:“刘随!你为何还对我说笑?”刘随见李季突然发怒,不禁一怔,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季道:“是,你没有父母,比我可怜,但也正因为如此,你并不知道失去父母的痛!你知道我现在的心中有多难受么?你懂么?”刘随又是一怔,李季所说的这番话闻所未闻,但却让刘随找不到话来反驳,李季越说越怒,突然一掌打向了刘随。 刘随现在虽然受了重创,但李季的这一掌却还是能够躲过的,可刘随并没有躲,“啪”的一声,李季一掌重重的击在了刘随的胸口之上。 李季得吕布传功,功力突然暴增,这一掌又是在盛怒之下全力击出,刘随被这一掌远远的拍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憋了半天气,才“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李季这一掌,也将心中的愤怒一起推了出去,见刘随不闪躲,怔了一怔,问道:“你……你为什么不闪躲?”刘随支撑着,嘿嘿一笑,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该受你一掌,当做赔罪。” 李季知道自己再怎么也不该攻击收留了自己好几年的刘随,但李季的理智刚才已经被愤怒所支配,到现在还有些许残余,李季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刘随,却并不表现出来,抄起方天画戟,走出了白门楼,边走边道:“我回江东,等你伤势好了,我再找你好好打一场。” 李季走远,刘随嘿嘿一笑,道:“好小子,这一掌劲力浑厚,远在我之上,我能胜得过你才怪了。”说完这句话,刘随再也坚持不住,扑倒在地,又一次的晕了过去。 杨溢见状一惊,忙扶起刘随,验了验伤势,幸好并无大碍,杨溢心中一宽,笑道:“你来救我,自己却弄到这番田地,真是好笑。”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为了表示感谢,我就送你进城,找间客栈调养吧。”于是李季抱起了刘随,进城去了。 ------------ 第三卷 第四卷 、新一页篇 章 ------------ 第1章 一百零一、新章 四周一片黑暗,刘随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之中,就算是刘随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与恐惧。刘随四下张望,除了漆黑的一片,还是一片的漆黑。突然,一道光芒出现在眼前,刘随心中一喜,朝着那片光芒走了过去。 刚刚走近那光芒,却见光芒之中浮现出两个人影,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杨溢,另一个却是自己深爱的静轩。只见杨溢拉着静轩的手,笑脸盈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静轩被杨溢所说的笑话给逗得哈哈大笑。 刘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妒意,满脸的不悦。这个时候,杨溢与静轩同时看向了自己,又同时一笑,然后转身并肩走了开去。 二人的这个笑容在刘随的眼里,仿佛是对自己的一种嘲笑,刘随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妒意转化成了怒意,大喝道:“你们给我站住!”然后刘随脚步一跨,跨进了光芒之中,却感脚下一空,刘随直接掉了下去。 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见自己就要葬身于万丈深渊,突然一个人影将自己给接住,看这人,灰发飘动,褐色长袍,背上背负了七柄长剑,神态自若,宛如真神。 刘随一见这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叫道:“师父!”原来这个人,便是刘随的恩师剑鸣。能够再次见到师父,刘随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但正在刘随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剑鸣的脸色突然一沉,喝道:“刘随!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么?我已经将‘无气萧杀’全数交给了你,你却输得如此彻底!你怎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说罢,剑鸣手一送,刘随又向着那万丈深渊跌落了下去。 刘随惊叫一声“啊!”翻身坐起,原来,自己是做了一个恶梦。 刘随四下看了一看,自己正身处一个房间之内,看来是杨溢将自己送到某个客栈里来休息。刘随呆呆的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那一个梦。 良久,刘随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心道:“我明明说要忘记静轩,但在梦里却只梦到了静轩,却没有梦到玉妍,本来我认为我已经对静轩没有那么深的思念了,果然只是我认为而已。”想起梦中静轩与杨溢在一起的那一幕,刘随的心中一阵揪痛,连忙以右手按住了心口。 又想起梦中剑鸣对自己说的话,刘随又是一声冷笑:“虽然我靠真龙之息赢过了吕布,其实我是彻底的输给了吕布,就连师父也不原谅我么?”正思量间,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人走了进来,原来是这间客栈的小二。 小二见刘随醒了,笑了一笑,道:“客官,您醒了?送你来的那位客官说没有三五日您醒不过来,却没想到才两日,您便醒了。” 刘随闻言,眉头一皱,心道:“我已经昏睡两日了么?”看着小二换水叠被,看来这两日来自己是被这店小二照顾得无微不至,刘随笑了一笑,道:“多谢小二哥。”小二也是一笑,道:“何必说谢谢?那位客官给小的赏银可不少,要小的好好伺候客官,小的怎敢怠慢?” 刘随又是一笑,心道:“看来我又欠了雄之一份人情,现在的我气息顺畅,定是雄之请大夫替我治好了内伤。”于是开口问道:“送我来的那位客官现在何处?”店小二道:“对了,那位客官有话留下,说要等您醒了之后,再告诉您。” 刘随“哦”了一声,问道:“什么话?”店小二想了一想,道:“说是什么先行一步,要您好好养伤,随后赶去什么教。”刘随听了,身体“唰”的一下腾了起来,道:“好你个杨溢,竟然敢先我一步去灭天教找林前辈!” 又问店小二道:“他走多久了?”店小二道:“送您来便走了,还先付了半月的帐。”刘随更不多话,将一直放在床边的长剑一挎,便走了出去。店小二见刘随离去,哈哈一笑,道:“那位客官说如果他早日醒来,那剩下的钱就归我了,没想到只两日,这下发财了!” 刘随快速行走着,心道:“雄之也太小看我了,付了半月的账,难道我真要半月才能好得了么?”刘随哪里知道,自己拥有的真龙之息不仅破坏力惊人,更有着让人快速痊愈的功效,若非如此,凭刘随的伤势,不躺个半把月,还真的起不来。 刘随行走了一阵,只感腰间有些东西压迫着自己,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却摸出了一个钱袋。刘随一怔,停下了脚步,呵呵笑道:“雄之还是很够意思的嘛,给我留下了不少盘缠。” 原来杨溢在临走之前,留了不少钱财给刘随,本来杨溢是可以等刘随痊愈了以后再一同出发的,但二人身处不同的势力,之前又有一些小矛盾,好胜心一起,杨溢便想要赶在刘随之前到达灭天教,接受林无悔的指导,如此一来,刘随的修为就永远也赶不上自己了。 刘随购置了马匹,一路狂奔,想要追上杨溢,但杨溢先自己两日出发,就算自己日夜兼程,也不见得能够追上。渐渐的,刘随也放弃了追上杨溢的这个念头,心道:“反正在林前辈那里都会见面,我又何必要这样赶?” 其实刘随也十分的想赢过杨溢,但现状不允许,刘随也只能以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这日,刘随经过一村庄,刘随买了些干粮,顺便喂了马匹,正要上路,却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一日已过!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谁是至阳之人,自己站出来吧!不要逼我们大开杀戒!” 刘随一奇:“至阳之人?难道是全明他们?”于是刘随停了下来,转头一看,见有十来人身穿标志着全明组织的白色水纹长袍,刘随断定这几人便是与全明一伙的。 村民们一听这个声音,便纷纷聚集了过来。只见村中几位长者细声交谈了一番,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其中一名长者转头对一年轻女子道:“雅儿,为了全村的村民,只有牺牲你了。” 刘随向那个叫雅儿的女子看去,只见此女皮肤雪白,却又透着微红,五官恰到好处的排列在脸上,乌黑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左边眉毛上有一颗黑痣点缀,十分美丽。刘随心道:“这姑娘好生美丽,与静轩玉妍比起来,更显淡雅,是另一种美的感觉。” 这叫雅儿的女子点点头,道:“爹,我明白,以我一人的性命能够换全村人的性命,值得。”话虽然如此说,但雅儿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愿意的哀愁。只听那带头的肥头大耳的人喝道:“你就是至阳之人吧!废话少说!给我过来!”说罢,便伸手去拉雅儿,却拉到一个男子的手臂,这人一怔,抬头看去,却是一个面目英俊却又有几分沧桑的青年,正是刘随! 这人喝道:“你干什么?”刘随嘿嘿一笑,道:“这位兄台,雅儿姑娘不愿意随你去,你又何必勉强?”刘随此言一出,众村民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这人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管我‘释’的闲事!” 刘随闻言,心道:“释?莫非就是全明组织的名字?”卖干粮给刘随的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拉着刘随的衣襟,道:“这位小兄弟,你还是不要管这闲事了,快快离去吧。”刘随笑着看了看中年男子,道:“大叔放心,不打紧。” 又转过头对这人道:“这位大哥口口声声说雅儿姑娘是至阳之人,却不知有何凭证?”这人得意的“哼”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抱在胸前,道:“我们头领一眼便可认出谁是谁不是,昨日前来,特意宽限了一日,让他们自己交出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刘随“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可是我行走江湖,最看不得的就是仗势欺人,看你这猪头神情凶恶,只怕也是仗势欺人之辈吧?” 刘随这话一说出口,更让村民们吃惊,而吃惊中还带着一丝害怕,雅儿的父亲道:“这位小兄弟,你就别再多说了,我们开罪不起他们啊!”刘随呵呵一笑,道:“老伯放心,有我在,他们休想动雅儿姑娘一丝一毫。” 说罢,刘随一手拉在雅儿的手腕之上,将雅儿护在了身后,雅儿见这个年轻人独自一人敢与“释”组织的十来号人叫板,心中十分佩服,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希望,看来雅儿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他们走。 带头这人天生肥胖,最听不得他人说自己肥猪,哪怕是开玩笑,也会得罪了他。刘随直接将自己说成了“肥猪”,让这人如何接受得了?大怒之下,一声暴喝,右手一拳直接打向了刘随。 刘随笑容依然,这一拳在刘随的眼中是那么的缓慢,刘随左手一按一翻,这人的右拳便不由自主的被荡了开去,胸前空门大露,刘随趁机一掌,不紧不慢的拍在了这人胸口。这人“啊”的一声大叫,向后退了几步,那跌跌撞撞的模样,加上他肥胖的身躯,就如一只肥鸭一般。 刘随哈哈一笑,道:“大肥鸭!”刚刚才被骂猪头,现在又被骂大肥鸭,这人更是恼怒,对手下众人道:“上!让这小子尝尝我们的厉害!”话音一落,十几个身穿白色水纹长袍的人一起冲向了刘随。众村民见状,该躲的躲,该跑的跑,该藏的藏,对“释”的成员十分惧怕,只有被刘随护在身后的雅儿微笑的脸看着刘随,像是只要有刘随在,自己便能感到心安一般。 ------------ 第2章 一百零二、担 子 “释”组织众人先是从刘随的面前攻来,然后又变换位置,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刘随笑了一笑,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然后伸手一扬,那泥土竟然如铁球一般,分作数十个,分别攻向众人,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脚大拇指一痛,怪叫连天,踉跄跌倒。 刘随这一招使得十分巧妙,先以内劲将泥土硬化,然后极为准确的击在众人的右脚大拇指上。 倘若是一人跌倒,那也许是巧合,但所有人全数跌倒,这便万万不可能是巧合了。带头的那人见状,知道对手不是凭自己手头这些人能应付得了的,重重一哼,恶狠狠的道:“臭小子!你等着瞧!”然后带着这十来人,狼狈离开了村庄。 本来刘随救下了雅儿,村民们应该感激才是,但除了雅儿,其他的村民对刘随投来的目光除了担忧,就是愤怒。刘随一奇,心道:“怎么?我救了这位姑娘,得罪他们了?” 村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啊,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雅儿,但是你并不知道他们的可怕啊!”说到此处,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续道:“倘若他们的头目过来,我们全村岂能有一个活口?”刘随笑道:“老伯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们半分的。” 村长又叹了口气,道:“那要是你不在呢?我看你也是一个旅人吧?不可能长期呆在这里的。”刘随闻言一怔,村长所说的是一句大实话,自己还要赶去灭天教找林无悔学艺呢! 但如果自己离去,那“释”的人必不会放过这些村民;自己若不离去,又耽搁了时间,另一边还有更可怕的嗜狱在等着自己呢。本来好心好意想要救人,却没料到捅了一个篓子。 村长见刘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道:“小兄弟,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刘随问道:“那你们怎么办?”村长道:“我将雅儿主动送上去,或许他们能够网开一面。”刘随闻言,高声道:“不成!” 全明那伙人抓至阳之人,是要杀掉取其精血,当满一千人的时候,便可以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重新唤回人间。这样的事情,刘随怎么可能会让它发生?就算全明不是为了唤回嗔吾,在刘随的眼中,抓人杀人这等事情,也是决计容不下的。 刘随这么一喝,众村民眼中的愤怒又重了一些,刘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了口气,道:“我做下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承担,我帮你们解决后顾之忧,你告诉我,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村长闻言一惊,问道:“难道你要直闯他们的老巢么?” 刘随点了点头,村长却连连摇头道:“决计不可!你并不知道风极的可怕!你武功虽然不错,但就凭你一个人,也只是去送死啊!”刘随闻言,心中暗道:“在这里的是风极么?”对刘随来说,当初的雷极是自己的一个阴影,但一个人若是不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惧,那又怎能成长? 经过与吕布的一战,刘随已经不是昔日的刘随了,心中虽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胜过风极,但眉头却连皱也不皱,只笑道:“老伯你放心,我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你们一村平安,再说我也未必会输给风极。” 一直没有说话的雅儿这时候开口了:“爹,我相信他。”村长眉头紧紧皱起,道:“雅儿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啊?”雅儿点头道:“女儿自然知晓,所以女儿决定要与他一同去。” 村长一怔,疑惑道:“一起去?”雅儿道:“是,女儿与他同去,若是他能够胜过风极,那是最好的了,女儿也留住这条性命;若是他胜不过,女儿再屈从于风极,一样能够解全村之危。” 村长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好吧,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了。”一个村民闻言,立刻发出了反对之声:“村长不可!那风极何等厉害!你也见过了,他能够操控风力!这人武功再高,又怎么能与自然之力相抗衡?万一惹恼了风极,我们的性命岂能保存?” 村长高声道:“住口!我主意已定!休要多言!”要去送死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村长又怎会舍得?既然能够一搏,那为何不搏?村长就是村长,一言说出,那村民立时没了言语,是愤愤的退了下去。村长转过头看着刘随与雅儿,问刘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刘随道:“在下姓刘名随,表字性游。”村长点了点头,道:“好,刘兄弟,他们的老巢就在村南十里的藏林窟,我们一村的性命,就交在你的手上了。” 村长此言一出,刘随顿时感觉肩上多了一副自己不得不抗的担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老伯你就放心吧!”那反对的村民细声嘀咕道:“竟然将我们的性命交在一个外人的手里面,村长真是老糊涂了!浑不把我们当做一个村子的人!” 这日,村长留刘随在村中休息,到得夜晚才行动,毕竟有夜色遮掩,就算不成功,也能逃走。村长所下的这个决定,是希望就算刘随没有成功,也要将雅儿带走,是完全将自己与全村人的性命置之度外了。夜晚,刘随与雅儿辞别了村长,向着藏林窟的方向行去。 雅儿是本地人,对当地环境十分熟悉,虽然是在夜晚,但刘随仿佛也将前路看得清清楚楚一般。行了摸约一里的路途,刘随开口问道:“雅儿姑娘,我看那些村民为了保全性命,宁可将你送给他人,却不知你为何会愿意牺牲自己来救村民呢?常人可是宁愿保住自己的性命呢!” 雅儿笑了一笑,道:“我虽然是爹的养女,但这十几年来受村人照顾甚多,他们可以不义,我却不可不仁。” 刘随“哦”了一声,心道:“原来雅儿姑娘不是村长的亲生女儿。”又问道:“对了,我只知道姑娘名叫雅儿,却不知姑娘贵姓呢?”雅儿道:“我姓林。”刘随听了,喃喃念道:“林雅儿,林雅儿。” 念了两遍,又问道:“那雅儿姑娘的父母现在何处?姑娘如此高义,想必父母也是大仁大义之辈吧。”林雅儿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对他们的记忆,很小的时候,我便被人送到这里来了。” 刘随一怔,本来想行走在路上无聊,寻些话题来聊,却没想到提到了林雅儿的伤心事,忙抱歉的道:“对不起,提到姑娘的伤心事了。”林雅儿道:“没关系,过了这么久,我已经没有感觉了。”顿了一顿,又道:“你叫我雅儿就好了。” 刘随“哦”了一声,叫道:“雅儿。”林雅儿一听,满脸欢喜的转过头来,问道:“什么事?”刘随忙摇头道:“没什么,不是你叫我叫你雅儿的么?”林雅儿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情,转过头去继续前行。 行了一阵,刘随又问道:“雅儿,送你来的人叫什么名字?既然是他送你来的,那他与你的父母交情定是很好的了。”林雅儿一怔,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刘随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许久,也知道许多人,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找到父母。” 林雅儿一听,大喜问道:“当真?”刘随点头道:“当真。”林雅儿想了一想,道:“恩,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南宫,我小时候只叫他南宫伯伯。” 刘随闻言一愕,心道:“不会是南宫前辈吧。”一听到这个姓氏,刘随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南宫独木,于是道:“那位南宫伯伯懂武艺么?”林雅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就没有动过武艺,而且我那时候还小,就算他懂武艺,我也不懂啊。”刘随急切问道:“快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林雅儿又细细的想了一想,突然一拍手道:“啊!对了!”刘随一喜,道:“什么?”林雅儿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刘随从欢喜转为失落,无奈的“哦”了一声。 再后来,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林雅儿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刘随一眼,像是怕刘随走丢了一般。 十里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行了许久,林雅儿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前一指,道:“前面就是藏林窟了。”刘随顺着林雅儿的手指看去,只见远方隐约有点点星火,看来是有人正在守夜,刘随摩拳擦掌的道:“好!我们过去吧!” 然后当先走了出去,这次换做林雅儿跟在刘随的身后了。 其实刘随的心中一直在打鼓:“凭我现在的功力,我能够胜过风极么?”在雷极的面前,刘随与杨溢联手居然连手都还不了,这风极又会拥有怎样的能力?又会拥有怎样高深的修为?自己将要面对的,又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敌人? 无论刘随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对自己来说最为重要的家人玉妍,现在也在风极的手中。 ------------ 第3章 一百零三、不 利 白门楼一役后,陈松立刻就踏上了拯救玉妍的路途,虽然楚歌怀并没有阻拦陈松,但也没有告诉陈松风极在什么地方,而性子颇急的陈松只顾着救玉妍,也忘了问。所以陈松只能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风极的所在。 陈松连续的挑战,想将玉妍给救出来,可是风极每次都轻而易举的将陈松击退,陈松无奈,只得一路尾随着风极,来到了这隐林窟。 凭风极的功力,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陈松在跟着他?不过风极只是淡淡笑了一笑,并没有揭破陈松,让陈松一路跟了过来。 隐林窟,虽然名字里有一个“窟”字,但并不是想象中的什么山洞之类的山野地方,恰恰相反,此处是一个非常有气魄的大院,建筑四方排开,占据四灵之位,当人踏入院中,就仿佛被四灵神兽紧紧的盯住了一般,要是在这里交起手来,只有建造这座大院的人才会取得绝对的优势。而建造这座大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极,曾经的灭天教教主慕容孤独。 陈松自然也跟着风极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陈松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风极发现了,还道自己行踪隐秘,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了风极。这夜,陈松潜伏在庭院外,暗道:“那风极功力十分高强,若我正面冲进去定没有胜算,就悄悄的潜入吧。”于是陈松便蹑手蹑脚的摸进了隐林窟中。 陈松避过了几名护卫,顺利的进入了庭院正中,陈松暗暗欢喜:“好!”突然一道刀劲从旁袭来,陈松一惊,急忙侧身躲开,向后一跳,跳了开去,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守卫发现了自己。陈松“切”了一声,自言道:“不小心被发现了么?” 下一刻,庭院正中人潮涌动,接二连三的出现,将陈松团团围住,陈松眉头深深皱起:“糟了,若风极出来,我又怎能胜得过?”陈松根本不管风极是不是自己师父的教主,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玉妍被他带走了,而且玉妍的性命迟早要在风极一伙人的手上丢掉,所以,风极便是陈松的敌人。 虽然陈松希望风极不要出现,但这个地方可是风极的老巢,如此大的动静,风极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只见风极慢慢的从正厅中走了出来,微笑的看着陈松,道:“你又来了。”陈松将单刀往胸口一横,警惕的看向风极,道:“你快快将玉妍交给我!” 风极道:“你又何必那么执着?明明知道不可能从我的手上带走玉妍,却三番两次的挑战我。”陈松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杀我,但我一日不死,那便一日不会放弃!” 玉妍被带走,倘若刘随问起来,自己该如何交代?其实刘随是将玉妍托付给了诸葛亮,刘随就算要怪,也只会去怪诸葛亮;陈松如此坚持的认为玉妍被带走是自己的过失,那是因为陈松他自己喜欢玉妍,却不肯承认,找了这么一个让自己、让他人都能够接受得了借口。 风极听陈松如此一说,叹了口气,道:“歌怀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固执的弟子?”顿了一顿,又道:“罢了,我索性将你也抓起来,省得你老是来找我的麻烦。”风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陈松心头一震,他知道风极既然说出来了,那就一定做得到。 陈松心道:“我怎么能够被风极抓起来?不行!我得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这里。”陈松想要救玉妍,勇气可嘉,但面对风极这样强劲的敌人,陈松如此盲目的向风极发起挑战,那只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多次挑战,就算风极看在楚歌怀的面子上不害陈松的性命,但也感到好生厌烦,于是风极便想要将陈松给捉起来,这样便不会再有人骚扰自己了。 陈松现在面对正厅,背面便是出口,想要离开,最快的方法便是冲向出口,将包围网给冲出一个缺口。陈松又看了看风极,却见风极没有动作,心道:“好,趁风极还没有动手,我要在瞬间冲杀出去。”注意一定,陈松右手运足了劲力,劲力将一口单刀催得“嗡嗡”作响。 陈松的一举一动,风极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暗道:“这小子功力倒是不错。”风极功力远胜陈松,先前与陈松交手的时候很简单便击败了陈松,都没来得及观察陈松的功力如何,现在陈松暗运内劲,风极才明白陈松的确是有前来救人的本钱。 陈松突然一声大喝,脚步一点,身子轻飘飘的向出口飞退过去,在接近了敌人之时,猛的回刀一个横扫。 陈松力求速战,这一刀是陈松运足了劲力斩出,“释”中的全明与五极虽然厉害,但手下人却是一般,挡住出口的那四人见陈松一刀扫来,也抬起兵器格挡,只听得“当当当”连环脆响,手中的兵器纷纷被陈松这一刀折断。 四人一阵错愕,但就在这一愕之间,陈松已双腿连环,纷纷将四人踢倒。 四人一倒,包围圈顿时露出了一个口子,风极对身旁极为雄伟的一人道:“你去会会他。”这人行礼道:“是。”然后纵身一跃,那巨大的身形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陈松见包围圈露出缺口,而风极并没有追来,心下大喜,正要从那缺口处奔出,却见一个硕大的影子从身后压了过来,“轰”的一声,落在了自己的身前。 陈松一惊,急忙向后跳了一步,单刀横胸,向这人看去,之间这人身长九尺二寸,虎背熊腰,臂上肌肉硕壮,那件白色水纹长袍不足以包裹住这人的身躯,胸膛袒露了出来,胸口也是六块四方肌肉,一眼看去,便知这人外家功夫十分了得。 面对任何敌人都不会生出惧怕之意的陈松,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人,心中也不禁一凛,问道:“你是何人?” 这人道:“在下熊百烈,奉风大人之命前来会会你。”陈松一怔,回头向风极看了一眼,只见风极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却不追击,心中大奇,不知道风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熊百烈道:“不要东张西望。”陈松这才回过头来,道:“看来在风极手下,你算是了得的一个人了。” 熊百烈摇了摇头,道:“熊百烈只不过是一个粗人,哪能与其他兄弟相比?”说话间,熊百烈长长的出了口气,却见熊百烈的脚下“轰”的一声,陷了下去,而地面也以熊百烈为中心,向四周陷下,足足陷了方圆三尺的大小,两只脚掌也已经完全没入地下。 陈松心头一凛,暗道:“这人果然了得。”熊百烈并不是以内劲将地面弄成这个样子的,而是运用单纯的力气,仅凭力气便能做到这个地步,陈松如何不惊? 不过看这个情况,风极好像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陈松的心头又是一宽,看了看熊百烈,心道:“我就先将这人收拾了,然后趁风极没有注意,立刻冲出去,相信风极虽然厉害,瞬息之间也不能赶得上我。” 于是陈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单刀从胸前拖到了身后,身子反向一侧,左手手臂横在了胸前,道:“来吧!” 熊百烈更不答话,右拳突然打出,这一拳既突然又迅速,毫无前兆。陈松的眼光一直停留在熊百烈的身上,却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环面须被熊百烈的拳风吹得飘荡了起来,陈松才知道熊百烈已经出招了。 熊百烈的拳太快,陈松哪里还有功夫去思考什么接得下接不下?连忙向右侧扑倒,凭借锻炼出来的身体反射神经避开了这一拳。 陈松一面闪躲,心中一面诧异:“这人块头如此巨大,速度却是出奇的快!”突然,陈松的胡须又被吹了起来,陈松一怔,只听“啵”的一声,胸中气血翻涌,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急速飞退出去,“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陈松憋了半天,才“呜哇”一声,将一口气给吐了出来,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熊百烈,暗道:“怎么可能?”只见熊百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喃喃地道:“唔,被你挡下了。” 原来在陈松躲开熊百烈右拳的攻击之时,熊百烈放佛早就料到陈松的闪躲路线一般,在陈松还没有站稳脚步的时候左拳猛的打出一拳。熊百烈的拳速无比的快,陈松哪里还躲得过去?千钧一发之际,陈松横刀于胸,将熊百烈这一拳勉强挡了下来。 陈松站起身来,心中思量:“这熊百烈身形巨大不说,速度更远在我之上,而且那威力……”交手下来,陈松了解到目前的情势:熊百烈身形巨大,攻击的范围相对来说就比较大,将自己的闪躲空间大幅的缩短;熊百烈出招速度奇快,这意味着再斗下去,自己也只有勉力招架的份;熊百烈的攻击威力惊人,莫说中上几拳,就算挡得几下,自己也怕是难以承受。三大不利因素让陈松脑中浮出一个想法:“先走。” 这个时候,却听到几声掌声从院中传来,原来是风极在鼓掌。风极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凭你的功力,竟然能够挡下百烈一招,是我小看你了。” 陈松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风极垂下了双手,道:“不过,你还真是无谋啊,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却还三番两次的挑战我,玉妍姑娘对你真的很重要呢。” ------------ 第4章 一百零四、闯 入 陈松道:“那是当然,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三番五次的要找你麻烦?”风极转过头去,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思,不过依我看,你的这番心意虽好,却未必是对玉妍姑娘好。” 陈松闻言一窒,他自己十分的清楚,自己的样貌不俊,脾气也激如柴火,武艺也不算上乘,如何配得上玉妍?在陈松的心中,只有刘随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玉妍,而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风极向旁边一名“释”的成员招了招手,那成员会意,进屋搬了一根椅子放在风极的面前,风极挪了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陈松,道:“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么?” 陈松被风极直接点中了心事,难免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顿了一顿,又道:“不错,就像你所说的,或许是我一厢情愿,其实我也根本没有奢求玉妍姑娘会对我有意。”风极眉头一挑,问道:“那你为何又要如此执着?” 陈松又是一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怎么可能懂得我们的情感?”风极身子一震,脑中突然思绪万千,片刻过后,才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叫了一个名字。 风极叫得十分轻声,就连旁边的人也难以听清,陈松见状,也是一阵迷糊,问道:“你嘀咕什么?”风极定下神来,呵呵一笑:“我不懂得你们的情感么?或许是吧?”然后风极站起身来,缓缓向陈松走去。 陈松见风极走来,心中大惊,单单一个熊百烈已经十分难斗,若风极再出手,自己岂能走得脱?虽然实力悬殊甚大,但陈松并不是那种连拼都不拼就投降的人,当下右手横刀于胸,左手摆在侧面。 这看似普通的迎战架势其实另有玄机,横刀于胸是准备招架风极的进攻,而侧摆的左手却正对着熊百烈,以防熊百烈突然袭击。 风极见陈松摆出这个架势,淡淡一笑,并未停住脚步,只慢慢的向陈松靠近。众多“释”的成员见风极如此,均想:“尊者要出手了,这下那家伙必败无疑。”熊百烈见风极走来,脸上一阵错愕,仿佛在说:“对付这个人,我便足够了,尊者为何还要亲自出马?” 风极越来越近,陈松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在之前与风极的战斗中,陈松是亲身体会到了风极的可怕,现在陈松竟然连呼吸都难以自已,可想而知风极与陈松的实力悬殊之大。 风极又接近了几步,在这个距离,陈松完全可以先发制人,但陈松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手,那便败了。 然后,风极走到了陈松的面前,现在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陈松几乎屏住了呼吸,但风极却没有出手,却高声道:“你们先退下吧。”众多“释”的成员闻言一愕,仿佛都感觉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站在原处没有动。 风极环视众人一周,道:“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语气那样的平静,但却极有威严,众人这才知道尊者却是是要自己退下,纷纷退了开去。 熊百烈一脸疑惑,道:“尊者,这……大好的形势……”风极淡淡的看了熊百烈一眼,道:“难道你认为我捉不住他么?”虽然是淡淡的一眼,但熊百烈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向自己压了过来,浑身一阵颤抖,忙道:“不敢,不敢。”然后便略有不甘的退了下去。 待人群散去,风极才道:“好了,现在没有别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陈松的架势仍然摆在那里,好不松懈,问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风极呵呵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风极的话,陈松虽然有几分怀疑,但凭风极的实力,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只会在顷刻之间便败于其手,但风极近在咫尺却没有动作,看来风极所言非虚,陈松念及此处,才撤下架势,道:“你要说什么?” 风极细细端详着陈松,陈松被风极看得十分不自在。虽然之前与风极见过几次,也交过几次手,但风极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现在却看得如此仔细,让陈松觉得有些奇怪。端详过后,风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老了。” 风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陈松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在说什么?” 风极呵呵一笑:“你是歌怀的徒弟吧?”陈松点了点头,风极又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陈松道:“你过去是灭天教的教主。”风极点了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又要与我过不去?” 陈松冷哼一声,道:“我知道师父过去是灭天教初阳堂的堂主,就是你的手下,不过你若要害玉妍姑娘,我决计饶不过你!”风极又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我灭天教是因何而存在?”陈松道:“我怎知道?” 风极仰首望天,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一般,片刻之后,风极才道:“灭天教是为了镇封魔王嗔吾才会存在于世间,多年前嗔吾被封,灭天教也就散了。”陈松闻言,一阵愕然,道:“那你身为灭天教的教主,为何要帮助全明解放嗔吾?” 当初全明出现在玄奕门的时候,陈松也跟着楚歌怀前往相助,所以知道全明想要做什么,对于这曾经是灭天教教主的人为何会帮助全明,陈松的心中不禁有一丝好奇。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风极顿了一顿,正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笑道:“今夜还真是热闹。”陈松一惑,不知风极所言何意,但就在这个时候,从院外传来了喊杀之声。陈松一惊,转身向院外望去,却见红、蓝、绿三色光芒闪烁不定,显然是有强手攻来。 风极淡淡一笑,对陈松道:“今日言尽于此,你走吧。”陈松闻言一奇,道:“你……你不抓我?”风极道:“我若要抓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陈松这才知道风极将众人支开,是为了放走自己,虽然如此,陈松却没有移动脚步。 风极看了看陈松,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全玉妍姑娘的性命。”陈松虽然对风极的话有些质疑,但就凭一个熊百烈自己便很难胜得过,再留下也是枉然,只得点了点头,离开了院子。 院外争斗处,一男一女各持一剑,在近百数的人群中穿梭来去,顷刻之间便击倒十来人,再看那男子,三色光芒随着剑锋而画出轨迹,不是刘随是谁?而那女子剑招更比刘随凌厉,毫不亚于刘随,竟然就是与刘随一同前来的林雅儿! 二人又各自挑翻了一人,背对背靠在一起,刘随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林雅儿一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言语间,又有几人攻来,刘随一个吐纳,右手一张,一团蓝色的光球从手心射出,击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立时感到寒冷刺骨,浑身发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而刘随这一招的余波未了,沿着地面向四周扩散,将其余几人也罩在其中,那几人也跟着跌倒。 随着攻来这几人的跌倒,围住二人的人群也出现了一个缺口,刘随与林雅儿抓住这个机会,纵身跃了出去。刘随“切”了一声,道:“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林雅儿道:“都怪你,没事干嘛发出声响?” 刘随一脸无辜的道:“我也不想啊。”原来刘随与林雅儿原本准备悄悄潜入,但刘随一个不小心,一脚踢到了一颗石子,十分巧合的,石子敲到了一柄明晃晃的单刀之上,发出了“当”的一声清脆的响,便引得“释”的成员前来查探,发现了二人。 刘随道:“我怎么知道那种地方会有刀?”林雅儿道:“这里这么多江湖人,有兵器也不奇怪啊。”说话间,人群又向二人压了过来,林雅儿思索了一阵,道:“没办法了。”刘随一怔,问道:“怎么?” 林雅儿道:“将你的剑给我。”刘随心中好奇,一边将手中剑递给林雅儿,一边问答:“你想怎么样?”林雅儿接过了剑,道:“本来我是不想施展这套剑法的,不过事已至此,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说罢,林雅儿双手各持一剑,摆在身后,左腿向前弓起,右腿向后直伸,将身体弯曲,犹如一只金翅大鹏鸟。刘随见这个架势,心中一凛,暗道:“这剑招……厉害。”剑鸣,人称剑圣,在剑术方面的造诣已经到达了几乎无人能及的地步,刘随自幼跟随剑鸣习武,耳濡目染,自然也对剑术有一定的研究。 一见林雅儿摆出这个架势,便知道林雅儿接下来要施展出来的招数十分厉害,当下也屏住了呼吸,要见识见识这从未见过的剑招。 ------------ 第5章 一百零五、承 诺 “释”的成员排山倒海般的向二人涌来,越来越近,但林雅儿却还是没有出手。二人就要被人潮所吞没,刘随心中一急,“切”了一声,道:“没办法了。”双掌一错,就要迎战。 只听林雅儿道:“别出手!”刘随怔了一下,转头看向林雅儿,正要问话,却见林雅儿身形一闪,以目不能视的速度冲向了人群。 林雅儿,双剑如风,身法如电,脚步如风,只见无数细长的白光成多弧度划出。这一招好说歹说也出了七、八十剑,但刘随却一直没有看到林雅儿,那速度,那身法,让刘随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色的剑光终于不再出现,林雅儿出现在人潮的另一端,双臂一振,两柄长剑向两旁一甩,一些粘在剑刃上的红色血迹成珠状洒落下来,林雅儿回头看向人群,几滴汗珠飘洒,两者交错,看起来竟然十分美丽。 然后,“释”的众多成员竟然不约而同的倒在了地上,刘随见状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林雅儿不让自己出手,如果自己出手的话,只怕也会被这一式剑招波及。 刘随边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下的人,边走到林雅儿的身边,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林雅儿呼了一口气,将长剑递给刘随,道:“我只是刺了他们的睡穴,让他们睡一会。” 刘随闻言,更是讶异,要知道在顷刻之间连出这数十剑击倒如此多的人已属不易,更别说准确的刺中每一个人的睡穴了,如此精准巧妙,迅捷如电的剑法刘随生平从未见过,在刘随的心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除了自己的师父剑鸣以外,就再也没别人了。 刘随沉默了一阵,才问道:“雅儿,你究竟是什么人?”林雅儿出的这一试剑招让刘随惊骇钦佩之余,也让刘随对林雅儿的身份感到怀疑。 林雅儿听刘随这么一问,呵呵一笑,道:“我不就是林雅儿么?”刘随一怔,没想到林雅儿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这个问题,却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刘随尴尬了一怔,笑道:“没想到雅儿你竟然懂得如此高明的剑术,我与你相比,那还真是相形见拙啊。”林雅儿听得刘随赞美,脸上不禁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反而警戒了起来,道:“闲话留着呆会再说吧。”刘随愕然,道:“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院墙上落下了三个身影,正中一人正是风极;左边的那一人,穿着妖艳,浓妆艳抹,就算是那件色泽单调的白色水纹长袍也不能掩盖住这人的艳梅,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一个男子;另一人脸色阴沉,身体强壮,光着头颅,身上除了裤子与那一件水纹长袍外,就没有其他的衣物,胸膛袒露了出来,颈上挂着一条獠牙制的项链,双目如冰,眼神如刀,似可刺穿对手一般。 这三人出现之后,忽的又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起,随风而来的是一个巨大身影,“轰”的一声落在了刘随与林雅儿的面前,正是身材魁梧的熊百烈。刘随见到熊百烈,不由得吃了一惊,道:“这……如此高大!”林雅儿向后急退,与熊百烈保持了一段距离。 刘随随后也退到了林雅儿的身边,侧目打量了林雅儿一翻,心道:“真是敏锐的意识,在这高大之人出现的那一瞬间便向后退了开来,以防敌人突然出手进攻,而且那步伐十分快速,这位林雅儿必不是寻常村人。” 一阵沉默过后,风极开口道:“好一招‘金翅鸟王剑’,虽然火候还不到家,但在你这个年纪能够施展出来,已是不易了。”刘随闻言,暗道:“原来雅儿这一招剑法叫做‘金翅鸟王剑’。” 林雅儿冷哼了一声,道:“我还道在这里收集至阳精血的人是谁呢,原来是慕容伯伯。”风极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侄女你还记得我。”林雅儿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本以为你已经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你又做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刘随闻言大吃一惊,问道:“等等,等等!你们认识?”林雅儿道:“算是吧。”风极遥遥看了刘随一眼,笑道:“侄女你还带了帮手来?你应该知道,就凭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胜过我的,何况……” 说着又向刘随看了一眼,道:“这年轻人是我的手下败将。”刘随一愕,心想:“这人认得我?”不由得向风极仔细的看了过去,这一看,让刘随大吃一惊,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是你!” 刘随的的确确与风极见过面,在决定与玉研离开“寒雨阁”游历天下时,遇见的那个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人便是风极!刘随心中“咯噔”一下,轻声对林雅儿道:“雅儿,我们还是先走为妙。”林雅儿道:“怎么?你怕了?” 其实刘随并不是怕,只是对手太过强大,刘随自认不能接下风极三招,当然是先走为妙。但林雅儿这么一说,反而将刘随的自尊激了出来,刘随一挺胸,道:“哼!谁怕了?” 风极见状,笑了一笑,道:“侄女,我觉得他的提议不错,念在我与你父亲交情深厚,如果你们现在要走,我便不拦着。”那冷面光头一听,侧头对风极道:“尊者不可,此女正是此地的至阳之人。” 风极笑着脸看了冷面光头一眼,道:“原来是她啊?不过她是我的侄女,我不愿意取她的精血,你有意见么?”风极虽然是笑着说的这一句话,但其中所蕴含的不仅仅是那不可抗拒的威严,更有一丝杀意,冷面光头浑身一个激灵,转过头,道:“刀破不敢。” 刘随见状一惊,心道:“这叫刀破的功力看来也与关羽、张飞二位将军不相上下,但这风极一句话,便让刀破不敢违抗,风极的功力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那妖艳男子“哎呀”一声,道:“尊者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就算是自己的侄女,该出手时便该出手,为何又讲什么情面?” 风极依旧笑脸,道:“舞皇,你完全可以不讲情面,不过你若是伤了我侄女一根汗毛,就算我不找你麻烦,她父亲来了,只怕你连半招也接不住。”这舞皇嬉皮笑脸的道:“干嘛说得如此可怕?就算是尊者,我也自信能够接下三十招呢。” 风极转头看向舞皇,道:“哦?要不要试一试?”舞皇一怔,忙摇手道:“哎呀!我怎么敢?” 风极又对林雅儿道:“侄女,你还是先走吧,我没有亲手参与寻人之事,所以并不知道至阳之人就是你,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此离开。”林雅儿“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会让你去寻其他的至阳之人么?” 风极道:“你又何必与我为敌?”林雅儿道:“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去害他人性命的。” 风极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唉,这样吧,你若能让我落到地上,我便退出‘释’,不再寻找至阳之人。”林雅儿一笑,道:“这可是慕容伯伯自己说的!”风极笑道:“我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么?” 林雅儿眼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道:“好!”左手一抄,将刚刚还给刘随的长剑夺在了手中,飞身一跃,身子向右微微侧起,在到了风极身前五尺之处,双剑突然斩出。 风极右手由内而外画了一个圈,一道气劲如墙般挡在了风极的身前,“当”的一声,林雅儿双剑斩在气墙之上,只感力道回击自身,急忙一个翻身,向后退了开去,落回了刘随的身边。 刘随深知风极的厉害,关心的问道:“雅儿,你没事吧?”林雅儿点了点头,刘随舒了一口气,又道:“你要小心。”林雅儿道:“我理会得。”说罢又飞身向风极攻了过去。 其实刘随清楚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凭刘随的武艺,要从他的手中直接将兵器抄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刘随并没有对林雅儿防范,但林雅儿也如此轻易的抄了去,足以证明林雅儿比刘随强;而且林雅儿的那一试剑招是刘随从未见过的招数,如此凌厉的剑招,能够做到的人,在刘随的印象中能够做到的除了师父剑鸣,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搞不好林雅儿的功力已经与剑鸣旗鼓相当了。 林雅儿娇叱一声,右手一剑向风极的面门刺了过去,风极左手两指在林雅儿的剑刃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便拦住了林雅儿的攻势。林雅儿左手又是一剑刺了过去,风极右手依然是两指,截下了林雅儿的剑招。 林雅儿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双手手腕一翻,两柄长剑竟然变得如鞭子一般柔软,弯曲着向风极手指内壁突入,剑尖直指风极,风极的防守完全没有凑效。 林雅儿手上运劲一挺,剑锋向风极的面门急速刺了过去。风极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将头一仰,避过了林雅儿的剑招。 院墙上并不宽阔,只有一个脚掌的宽度,风极这一退,左脚便落到了墙外,但风极的身形极为稳固,仅凭一只右脚,便能让整个身子稳稳的立在墙头之上,更能闪躲林雅儿的剑招,那轻功的造诣已是到了凡人难及的境界。 ------------ 第6章 一百零六、风 灵 林雅儿一招不中,又是一声大喝,双臂猛的一沉,两柄长剑便以八字形斩了下去。风极此刻的身形已经是危得不能再危,林雅儿这时又出一招,风极如何能躲? 但凭风极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躲,只见风极右手翻了一翻,掌心中凝聚起一团气劲,仿佛是将四周的风力汇集在一起般,劲力一吐,气劲脱手而出,直攻林雅儿的胸口。 林雅儿一惊,急忙侧身避开,虽然避过了风极发出来的气劲,但却被一股犹如飓风般的风力给吹得无法站稳身形,半空中摇晃了几下,便落下地去。 林雅儿刚一落地,脚下便是一点,退了七、八步的距离,这身形重整得十分快速。刘随心道:“雅儿姑娘刚才的那一招,险些就得手了。若不是风极招数诡异,定能将其逼落地下。” 然后眼角看了林雅儿一眼,露出满脸的疑惑。除了刚才的那招“金翅鸟王剑”,林雅儿又施出了一招精妙剑法,刘随习剑一生,自认不能够做到林雅儿的那个程度。 但林雅儿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林雅儿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又为什么会叫风极这个“释”组织的成员“慕容伯伯”?这些个问题成了在刘随心中逐渐扩大的疑惑。 虽然心中疑惑,但林雅儿现在毕竟是在与风极对抗,是友非敌,见林雅儿再度被逼了下来,开口道:“雅儿,你没事吧?”林雅儿点了点头,又是一飞身,再度向风极攻去。 刘随见状,心中暗叫不秒:“风极居高临下,雅儿从下攻上,讨不得便宜;且风极脚踩墙沿,雅儿却是身在半空,地处不利。此番雅儿再攻,势必被风极击退。”果不出刘随所料,林雅儿双剑齐出,在身前连续斩出了七、八剑,剑芒如壁,可攻可守。 虽然剑招厉害,但风极是何等人物?只见风极右手中指一弹,一股蕴含强风之力的圆形气劲“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撞在林雅儿的剑壁之上,林雅儿哪里承受得住风极的一指?闷哼一声,两手不由自主的被风力荡开,向下直坠,在快落地之时,林雅儿突然一个翻身,稳住了身形,安全立于地面。 刘随走到林雅儿的身边道:“雅儿,如此强攻不是办法。”林雅儿知道刘随的意思,轻声道:“没办法,慕容伯伯功力高深,我想站在墙上能够与他有相同的地势,但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刘随一窒,心道:“如此,根本无法将风极逼落到地上来。” 风极虽然站在墙上,与二人有一段距离,但却将二人的轻言细语听得真真切切,笑了一笑,道:“雅儿,你尽管站到墙上来。”刀破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变,道:“尊者……”风极一摆手,道:“不用担心。” 刀破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但心中仍在打鼓,刚才林雅儿的剑招虽然没有讨得便宜,但也可以看出林雅儿的功力不俗,若拥有了与风极对等的地势,要将风极逼落地面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林雅儿闻言,笑了一笑,道:“好,多谢慕容伯伯相让。”说罢飞身一跃,踩上了墙头,站到了刀破的身前。一旁的刀破看了林雅儿一眼,右手略略一翻,准备随时发起攻击。虽然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被风极发现了,厉声道:“刀破,你若是敢出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刀破大感诧异,心道:“这林雅儿明明将尊者的视线挡住,为何尊者还能够看到我的动作?”风极的话刀破不敢不听,只得将翻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 风极看了看林雅儿,道:“雅儿,出招吧。”林雅儿双剑一横,摆出了架势,却没有立刻进攻,心中只道:“虽然有了相同的地势,但也不可轻视。”林雅儿细细端详着风极,只想找到风极的破绽,然后再进攻。 但风极虽然没有摆出任何架势,但却是无懈可击,林雅儿眉头一皱,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风极心里淡淡一笑,仿佛看穿了林雅儿的心事一般,目光故意向脚下看了一看,右脚微微向后缩了一小段距离。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是露出了破绽,林雅儿哪里会放过?娇咤一声,右手一剑飞快的刺向了风极。 风极见剑锋刺来,身子一侧,避了过去;林雅儿右手向上一挥,一剑斩上,手掌故意一放,将长剑扔到了空中;风极向后一仰,避过了这一斩,林雅儿左手突然一剑突刺,这一剑来得又猛又快,要闪躲已是来不及,风极右手一挥,手掌拍在了剑刃之上,将剑势打歪;林雅儿似乎也被风极这一掌打得保持不住身形,向右手边偏了过去。 刘随见状一惊,暗叫:“糟了!”林雅儿现在的这个身形,如果风极趁机进攻,林雅儿是绝对避不过去的,刘随、熊百烈、刀破、舞皇都认为林雅儿必败一招,谁知林雅儿脚步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左手长剑在半空中换到了右手之上,又是一挥,将先前扔上半空的长剑抓在了左手上,借着身子旋转之势,右手在前,左手在后,两剑挥出,横斩风极腰间。 这一招十分奇特,包括风极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雅儿竟然会施出这种剑招来,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会被林雅儿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斩中。 但风极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一流高手,林雅儿这一招虽然凌厉突然,却也被风极一缩身,向后避了开去。风极退了好一段距离,向舞皇撞去,舞皇“哦啊”一声,急忙施展轻功跳下了墙头。 刘随“哎呀”一声,叫道:“可惜!”熊百烈“哼”了一声,道:“这女娃剑法好厉害,但却不可能伤到尊者。”刘随白了熊百烈一眼,道:“是啊,伤不了你们尊者,但伤你应该是绰绰有余了。”熊百烈又是一哼,没有答话。 风极避过了这一剑,心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剑。”林雅儿一招不中,双脚点在墙头,半蹲身子,淡淡一笑。风极见林雅儿发笑,大吃一惊,叫道:“刀破!闪开!”刀破闻言,不知为何,但也跳下了墙头。 只见林雅儿一声大喝,脚上用力在墙头一点,点到之处,墙壁“轰”的一声坍塌了下来,而林雅儿的身子却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急速挺进,双臂交叉在身前,到得风极面前突然一错,两剑一同斩出,剑光成一个斜十字向风极猛扑过去。 风极右手运劲,一掌打在这个十字剑光之上,但这一剑威力十足,风极虽然挡下,身子却被十字剑光压得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林雅儿这一招太过强猛,双手直接甩到了身后,剑气也向身后轰了出去,将身后墙壁轰成粉碎。 刀破大吃一惊,这才明白风极为什么要让自己躲开。刘随心中的惊讶更甚:“没想到雅儿竟然懂得如此可怖的剑法!单凭这一剑,师父的无气萧杀便被比下去了!” 风极被剑气压得向后飞退,想停也停不下来,林雅儿喘了两口粗气,道:“这下还不能将你逼下墙去?”十字剑光冲杀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停歇之势,将风极击出了墙外。刘随喜道:“好!成功了!”如此,便能少一个可怕的敌人,刘随自然是心花怒放。 风极被十字剑光压得飞出了院子,无论在谁看来,这一场都是林雅儿胜了。但风极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只见风极呼了一口气,在胸口之上凝聚起强横风力,右手一挥,风力竟然将汹涌澎湃的十字剑芒给吹散。 林雅儿一惊,心道:“他竟然能够破解这一剑!”顿了一顿,又笑了一笑:“不过他被撞出如此远的距离,无论如何也是回不来墙上了。” 事情却不是林雅儿所想的那般,风极破了十字剑光后,身子却漂浮在半空之中。众人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再看风极的脚下,一股看得见的白色旋风似乎拖着风极,让风极能够如神仙一般在半空漂浮。 舞皇笑道:“哎呀哎呀,没想到今日可以亲眼见到尊者的‘风灵’出现,真是荣幸啊。”刘随一怔,问道:“风灵?”舞皇发出呵呵的笑声,却没有答话。熊百烈道:“五位尊者各有一灵,风极尊者拥有的自然是风灵……” 不待熊百烈说完,刀破便瞪了熊百烈一眼,道:“你是不是说太多了?”熊百烈回敬了刀破一眼,却没有再说话了,看来熊百烈也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 风极乘着风,慢慢的回到了墙头,林雅儿指着风极道:“原来慕容伯伯懂得这一手!那我岂能将您逼落地面?”风极见林雅儿恼怒的神情,哈哈大笑道:“哈哈!侄女别生气,是我耍赖,可以了吧?” 林雅儿重重“哼”了一声,一跺脚,跃到了刘随身边,对风极道:“慕容伯伯,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可要告诉南宫伯伯了。” 风极道:“你尽管去说,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惧他。”顿了一顿,又道:“你还是带着这个小子快快离去吧,我不寻你们的麻烦就是了。” 刘随与林雅儿对望了一眼,知道要击败是不可能的了,林雅儿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决计不可再来这里!不禁是你,你们其他的人也不要来!” 风极呵呵笑道:“我只能应承你我不来,其他人来不来,我可管不了。”林雅儿一急,指着风极道:“你……”风极顿了一顿,道:“我尽力而为吧。”说罢看了熊百烈等三人一眼,转身进了院中,三人也跟在后面。 ------------ 第7章 一百零七、神 女 风极甩下这么一句话,林雅儿笑了一笑,对刘随道:“此间事了,我们回去吧,爹一定会高兴的。”林雅儿与风极究竟什么关系?风极武艺高深莫测,莫说一个林雅儿,就算刘随与林雅儿联手,风极也能轻易得胜,但风极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刘随还在思索这些问题,林雅儿却已经走出了老远,见刘随原地不动,便挥手叫道:“喂!你怎么啦?”刘随回过神来,应道:“哦,来了!” 回去的路上,刘随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开口相问;再看林雅儿,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与风极的那场战斗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林雅儿剑术高明,自然也不是愚钝之辈,见刘随思索,笑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想问我的身份啊?” 林雅儿就这么直截了当的点了出来,刘随连连点头:“是啊!雅儿你真是厉害,那种高明的剑法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你却会使;还有那风极,似乎对你的父亲十分忌惮,你父亲应该是一位武林前辈高人吧?” 林雅儿脸色一沉,道:“是啊,他的确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刘随嘿嘿一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福分,听一听这位前辈的名号呢?”林雅儿也是一笑,道:“我不告诉你。”说罢脚下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刘随吃了个闭门羹,又无奈又好笑,林雅儿自己不说,那也没有办法,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村子外,林雅儿拉了拉刘随,道:“你千万不要在村民们面前提起我会武功的事情啊。” 刘随听得出林雅儿十分不愿意让村民们知道自己懂武功,但想起刚才被林雅儿言语捉弄,现在心中也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便笑道:“好,我不告诉村民,只告诉村长。”林雅儿一急,叫道:“那更加不可以!” 林雅儿着急起来,眉头微微皱起,嘟了一口气,脸颊上的酒窝很明显的露了出来,神情有些好笑,刘随见了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好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可以放心啦。” 林雅儿听得刘随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坏笑,才明白自己被刘随捉弄了,一跺脚,道:“你捉弄我!”刘随忙摇手道:“诶,我哪里敢,惹怒了雅儿姑娘,一招‘金翅鸟王剑’过来,我哪里招架得住?”林雅儿娇声一哼,甩过头,走进了村子。 林雅儿出村后,村长无一日不焦头烂额,如果林雅儿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让林雅儿去,岂不是犯下了个天大的错误?村长哪里又知道,自己的这个义女身怀绝顶武艺,就连寄托希望的刘随也自认使不来林雅儿的剑法。 忽然屋外传来村民惊奇赞叹的声音,好奇之下,村长打开了门,却见村民们正围着回来的刘随与林雅儿二人问东问西,问长问短,大喜过望,忙迎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了林雅儿一番,问道:“女儿,你没事吧?” 林雅儿笑道:“没事没事,好得很呢。”回头看了刘随一眼,又道:“多亏了刘大哥,那些强人已经被打跑,不会再来了。” 此言一出,村民们无不吃惊,本来看刘随年纪轻轻,定是不敌强人,逃回来的,却没想到已经将强人赶跑了! 顿时肃然起敬,一中年男子恭敬的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英雄年纪轻轻,便能赶跑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实在是了不起,今日无论如何要来我家喝上一杯,也好让我的家中沾些英雄气!” 另一中年男子道:“不对不对,你家的酒并不可口,只会没了英雄的舌头,我家的可都是陈酿,今日英雄自然是该来我家才是!” 其余村民也是你争我夺,要将刘随请回家去,刘随看了林雅儿一眼,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红成了一片,因为打退敌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林雅儿见刘随看着自己,嘿嘿一笑,给刘随使了个眼色,刘随知道意思,只无奈的呆在原处。 众村民吵成一片,村长咳嗽了一声,村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可见村长在村民们的心中威望是十分高的。村长严肃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伙不知村长为何发笑,愣愣的站在原处。 村长笑完,高声道:“英雄自然是要留下来吃饭的,不过不是在你家,”指了指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又指了指另一个人:“也不是到你家。”两个中年男子有些不服气的道:“那该去哪里?”村长呵呵一笑,道:“自然是来我家。” 二人闻言,不禁一怔,虽然说由村长来款待英雄是应该的,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村长又道:“今日就在我家设宴,请全村的乡亲都来参加,便不用为了款待英雄该去谁家的事情烦恼了。”此言一出,二人才恍然大悟。 于是村长便请林雅儿带着刘随四处逛逛,自己去安排宴席的事情。 林雅儿带着刘随来到村外小河边,刘随这才发现,这座村庄环境十分优雅,这条小河虽然看似独流,却将村庄围绕了起来,从东面流入,绕了一圈,往南面流出。 只不过围绕村庄的河流面上盖有一层厚厚的石土,能够同时承受住三、四个人的重量,难怪明明是围绕了村庄一圈的河流,刘随却没有发觉。 刘随往盖在河面上的地上一躺,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突然浮现出过去的事情,那些星星似乎练成了静轩的模样,刘随本来轻松的脸上突然沉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忧伤。 林雅儿在刘随的旁边坐了下来,道:“你小心点,身下便是河流,别掉下去了。”刘随淡淡一笑,林雅儿见刘随的神情,问道:“怎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刘随目不转睛的盯着天上美丽的繁星,道:“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林雅儿“哦”了一声,问道:“有多久?”刘随叹了口气,道:“有五六年了吧。” 林雅儿顿了一顿,道:“不介意说来让我听听吧?”刘随转头看向林雅儿,笑道:“那你介不介意将你的事情告诉我呢?” 林雅儿一怔,刘随又道:“你看,我将我的事情告诉你,你将你的事情告诉我,这才公平。”林雅儿想了一想,道:“也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对你说了也无妨。” 刘随笑道:“那你先说。”林雅儿道:“不成,我说了你便不会说了。”刘随哈哈一笑道:“怎么会?我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你先说了,我一定说。” 林雅儿道:“那我们勾手指。”于是将左手小指伸到了刘随的面前,刘随又是一笑,心道:“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这么大了还兴勾手指。”伸出了左手小指,与林雅儿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勾完手指,林雅儿嫣然一笑,道:“我爹的名字叫做林无悔,娘叫做凝霜……”话还没有说完,刘随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翻身坐起,惊道:“你说你父亲是林无悔林前辈?” 林雅儿点了点头,道:“恩,没错。”刘随问道:“那送你来这个村庄的那位南宫伯伯,可是玄奕门的南宫独木前辈?”林雅儿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随哈哈一笑,又躺了下去,道:“难怪,难怪。”林雅儿道:“难怪什么?”刘随道:“原来你是林前辈的女儿,难怪剑术如此高明。”林雅儿道:“我的剑术是南宫伯伯教的,怎么,你认识他们?” 刘随道:“何止认识,我此行的目的便是要去寻林前辈。”林雅儿眼睛一亮:“当真?”刘随道:“自然是真的。” 林雅儿道:“那我可不可以与你一同上路?”刘随一怔,道:“为什么?”林雅儿道:“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将我丢在这里,二十年来不闻不问。” 刘随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要先征得村长的同意,他说没问题便成。”林雅儿一笑,道:“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了。”顿了一顿,又道:“我的事情说了,该说你的事情了吧?” 林雅儿是林无悔的女儿,高明剑术的来历便清楚了,至于为什么林雅儿会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林雅儿自己也不知道,刘随想了解的事情也已了解,便叹了口气,道:“恩,我说与你听。”于是刘随将自己与静轩之间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林雅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道:“那静轩真是……你这么好一个人,她竟然要离你而去!”刚说完这句话,脸上便微微发起烫来,急忙将脸转向了一边。刘随两眼只盯着天上的星星,哪里会注意到林雅儿的微妙变化? 叹道:“只是我们在错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或者是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错的人。” 林雅儿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对于感情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道:“管他什么对的错的,我觉得只要自己喜欢,就要尽全力去争取,否则必会抱憾终生。”刘随微微一笑,道:“你将感情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点。” 二人正聊着,忽然从远处走来一人,刘随躺在地上,将脚步声听得真切,只觉此人脚步轻微,行之快速,若不是功力到了一定的境界,是不可能走出这等快且轻的脚步,翻身坐起,喝问道:“是谁?” ------------ 第8章 一百零八、替 代 在这种时候,这样的一个偏僻小村庄内竟会出现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二人都警惕了起来。却听来者道:“刘将军,是我!”刘随闻言,觉得这声音耳熟,待来者走进一看,原来是陈松。 刘随放下了心来,道:“原来是陈大哥。”林雅儿好奇的看着陈松,问刘随道:“他是谁?”刘随笑了一笑:“这位是陈大哥,我做校尉时,他曾是我的部属。”然后也给陈松介绍了林雅儿。 林雅儿“诶”了一声,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刘随:“没想到你还做过官啊。”刘随道:“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又转向陈松,问道:“陈大哥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陈松面有难色:“这个……刘将军,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玉妍姑娘。”刘随闻言心头立刻一紧,急切问道:“玉妍怎么了?”陈松便将那日风极带走玉妍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随听了大吃一惊:“什么?他们布‘灵血镇魔阵’要用玉妍为引么?”陈松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刘随站起身来,道:“我要去救玉妍,风极应该还没有走远!” 陈松重重的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林雅儿“哎呀”一声,道:“你们两个去,能赢得了慕容伯伯么?” 刘随与陈松同时一怔,因为他们心里非常清楚风极的可怕,但玉妍不救又不行,刘随重重的“唉”了一声,一拳打在地面之上,道:“去救也不是,不去救更是不可以!我到底该怎么办?” 林雅儿见刘随以拳头击打地面,被吓了一跳,忙拉起刘随的手查看,见手背上的皮肉已经模糊,心中一紧,从怀中取了块白布给刘随包上,道:“你对土地撒火也没用啊。” 林雅儿给刘随包扎完毕,笑了一笑,道:“看你这模样,一定很紧张那位玉妍姑娘。”刘随道:“那是自然!玉妍便如我的亲人一般,她有危险,我怎能不救?” 林雅儿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的脑子怎么那么笨?刚才这位陈大哥不是说过了么?”刘随随口问道:“说过什么?”语气中颇有不耐烦的感觉。 林雅儿道:“慕容伯伯既然说了在阵法布成之前,一定会保证玉妍姑娘的安全,那就是说玉妍姑娘一定没有事情。”陈松一愕,问道:“你怎么知道?”林雅儿呵呵一笑:“慕容伯伯向来说一不二。” 刘随点了点头,道:“既然雅儿说是,那便是了,但……就算玉妍现在没有危险,布下‘灵血镇魔阵’后,又该如何?”林雅儿道:“这还不简单么?你此行是要去找谁?”刘随道:“林前辈啊。” 随即反应了过来,面露欢喜之色,道:“对对对!既然玉妍一时半会没有危险,那我们就趁着现在去找林前辈,请他想想办法!雅儿!你真聪明!” 林雅儿被刘随一夸,脸上竟泛起了一真桃红,笑道:“我哪里聪明了?只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陈松端详了林雅儿一阵,问道:“林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叫那风极做‘慕容伯伯’?” 林雅儿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刘随这才想起刚才介绍林雅儿的时候没有说出她的身份,正要开口,却听陈松道:“刘将军,我看这位林姑娘与那风极关系密切,不如先将她扣下来,以此要挟风极,换回玉妍,这样便不用耽搁这么长的时间了。” 陈松心中爱慕玉妍,只要能够尽早救玉妍,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是以想出了这个十分不妥的方法来。刘随闻言怔了一下,然后笑道:“好啊,但雅儿是我的朋友,要扣你自己动手。”林雅儿闻言一惊,道:“诶,刘随,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陈松见刘随答应,对林雅儿一拱手,道:“林姑娘,失礼了。”然后伸出右手便要去抓林雅儿的左手手腕,不料林雅儿手腕一翻,反而将陈松的手腕扣住,陈松一惊,急忙运劲将手臂从林雅儿的手中的抽了回来。 陈松用力过猛,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还未稳住,却见林雅儿健步如飞,已然到了陈松的面前,左手一伸,将陈松的左手捉住,身形一闪,闪到了陈松身后,将陈松的左手反扣,右手成爪,扣在陈松的喉上。 虽然因为对方是女子,陈松并没有使出全力,但仅一招之间,陈松便被林雅儿制住了要害,也不禁心下大骇。 刘随陈松被制住,哈哈大笑道:“陈大哥,我忘了告诉你,这位林雅儿可是林无悔林前辈的千金,你想扣住她?恐怕修为还不够。” 刘随亲眼见了林雅儿与风极的对战,自觉不是林雅儿的对手,而陈松虽然厉害,却与自己差不多,所以刘随一听陈松说要将林雅儿扣起来,便生起了玩念,要捉弄陈松一翻。 林雅儿白了刘随一眼,道:“原来你诚心看我们的笑话啊?”陈松哪里知道林雅儿竟然是这等身份?立刻便想开口道歉,但喉咙被林雅儿锁住,说不出话来。刘随呵呵一笑,道:“雅儿,你放了他吧,他也是救人心切,才会生出这等想法来。” 林雅儿这才将陈松放开,陈松咳嗽了两声,对林雅儿一拱手:“林姑娘,对不住了,我不知道……”林雅儿摆手道:“算啦,就算你要扣我,我也不惧你。” 林雅儿这句倒是大实话,就凭刚才那一手,陈松便自感难以胜过林雅儿了。 林雅儿看了看陈松,道:“那就这样吧,明日我们就启程,去灭天教。”刘随点头道:“好,万事拜托了。”刘随这句话自然是说给林雅儿听的,林雅儿是林无悔的女儿,有林雅儿帮忙求情,想必林无悔没有拒绝的道理。 陈松顿了一顿,道:“既然玉妍暂时没有危险,那我就先回主公的身边了,林前辈那边,我去了也不好。”林无悔邀请了刘随与杨溢,却没有邀请陈松,若陈松贸然前往,只怕又得罪了林无悔,使得林无悔不愿救玉妍。 刘随也明白这一点,于是道:“那好吧,主公那边你要多多相助,我办完手头的事情便回来。”陈松对刘随一拱手,走了开去。 陈松走远,林雅儿向林无悔看了一眼,问道:“你在谁的手下做事啊?”刘随道:“刘皇叔。”林雅儿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了地上,然后又躺了下来,看着满天的繁星,若有所思的样子。刘随也躺了下来,同样若有所思。 林雅儿在想为什么林无悔会丢下她?这次去见到林无悔又该如何;而刘随却在想如何能够让林无悔去救玉妍。二人所想不同,没有再对话。 一行十来人,三两一队,在黑夜中行走着。奇怪的是,明明是黑夜,他们却还护着一辆马车,这行人均穿着白色的水纹长袍,正是“释”的成员,而领头那人,不是风极又是谁? 舞皇抱怨道:“尊者啊,这一大晚上的,为什么不留下来休息,偏要赶路?”刀破冷冷的道:“舞皇,尊者自有想法,岂容你来猜测?”舞皇白了刀破一眼,道:“是了是了。”不再出声,但鬼才知道他的心中是不是仍然在抱怨。 行了一阵,风极右手一抬,示意众人停下。 风极转身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道:“你累不累?”马车中的人正是玉妍! 玉妍微笑着摇摇头,道:“不累,倒是你,一直这么忙碌,你才累得紧。”风极对玉妍的关心毫不在乎,道:“不累就好,那就继续赶路了。”玉妍点头应了,风极将车帘放下,走到人群之前,却没有吩咐启程,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片刻过后,前方突然从地面喷射出一条水柱,喷了约有丈许的高度,然后一人飘然而来,脚尖轻轻的点在水柱之上,便如水仙一般。 风极冷笑一声,道:“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看来人,无比英俊,身穿白色水纹长袍,显然是“释”中的人物,再看此等立于水柱之巅的轻功,只怕这人十有八九便是五大尊者之一的水极。 水极对风极打了个招呼:“有段时日没见了,过得可好?”风极冷哼一声,道:“少装模作样,你来做什么?”水极嘿嘿一笑:“你还是这么直接,这么不容易接近。” 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大哥让我来问你至阳精血之事。”风极道:“我做事全明还不放心么?”水极笑道:“自然是放心的,但只要是人,便会有私心,大哥听说你放过了这里的至阳之人,可有此事?” 风极眉头一皱,转眼看向身后众人,又回过头来:“是又如何?”水极道:“原来真是这样啊,大哥果然英明。”风极问道:“那又怎样?”水极道:“不怎样,大哥估计是你带着百草珠,所以有些疲累,特让我来替你。” 风极的眉皱得更深了,道:“你要对雅儿不利么?”水极呵呵一笑,道:“谁知道呢。”然后身子一轻,远远的飘了出去,水柱也因为水极的离去而停止的喷发。 ------------ 第9章 一百零九、屠 杀 次日,刘随与林雅儿辞别了众村人,各自挎了包裹准备离去,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少侠!雅儿!慢行!”这个声音二人十分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村长,于是便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却见村长提着包裹,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到得二人面前,村长已经露出了疲态,看来人上了年纪,不服老都不行。雅儿见状,关切问道:“爹?什么事这么急啊?莫非那伙歹人又来寻麻烦?” 村长喘了几口气,道:“没有,你要与少侠一同上路,我怕你中途饿着冷着,所以准备些吃的和穿的,你与少侠路上也用得着。”说着,便将手中的包裹递到了林雅儿面前。 看这个包裹,足有村长的半个身子那么大,林雅儿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笑道:“爹,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您又何必辛劳呢?”刘随也道:“是啊老爹,您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带上也不方便赶路啊。” 村长愣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收回了包裹,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然后以极为担忧的眼神看着林雅儿,道:“少侠,雅儿就拜托你照顾了。”刘随点头道:“老爹放心吧。”心中却道:“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又与众位村人寒暄了一番,二人提了提包袱,走出了村庄,众人依依不舍的看着二人离去。 行了一阵,已看不见小村的影子,刘随笑道:“村长十分关心你呢。”林雅儿点头道:“是啊,从小到大,老爹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般照顾着,这次事情办完了,我一定要回来好好对他老人家,尽尽孝道。”刘随打趣一笑:“那林前辈呢?你就不对他尽孝了么?”林雅儿面色一沉,道:“他丢下我这么多年,从未来看过我一眼,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 刘随顿了一顿,又道:“你之前隐瞒你自己的身份,也是这个原因吧?”林雅儿点点头,道:“是,不过昨晚对你说了出来,我反倒感觉好了很多,就像压在心头的大石消失了一般。”刘随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久了,不说出来会让自己很难受的。”林雅儿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说出来会这么舒服。” 刘随心道:“既然雅儿是林前辈的女儿,那送雅儿到这个村庄来的那位南宫伯伯,定是南宫前辈无疑。”林雅儿的身份特殊,剑术又如此高超,刘随断定此人必是南宫独木。 既然猜到了,那也没必要再问,二人沉默着前行,刘随却没有发现,林雅儿时不时的会偷偷看自己一眼。 又行了一阵,身后突然传来震天价的巨响,二人一惊,回头看去,却见一道水柱向天喷射,林雅儿叫道:“那是村庄的方向!”刘随道:“莫非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赶快回去看看!”林雅儿点点头,二人一同向村庄飞奔而去。 到得村内,只见村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或扑或躺,一动不动。二人大吃一惊,林雅儿蹲下身子,左手摇晃着一中年妇女的身子,叫道:“胖嫂!你醒醒!” 林雅儿方寸大乱,刘随却很冷静,叹了叹胖嫂的鼻息,沉声道:“已经死了。”又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来其他村民也救不活了。” 林雅儿大怒,喝道:“是谁?是谁这么残忍?”刘随抬起头,看向村子正中,破地而出,喷射向天的那道水柱,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凶徒便在此处。” 林雅儿顺着刘随的目光看去,只见水柱之巅有一个人,似水仙一般漂浮着,面目十分俊朗,身穿一件白色水纹长袍,手中提着一个人,看那人,正是村长!村长虽然晕了过去,但却还有气息。 林雅儿大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这人呵呵一笑,道:“你果然回来了,那这个老头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说罢,随手一扔,便将村长高高的丢了下来。林雅儿大惊,急忙跑过去,想要接住村长,这人左手一指,从水柱中又喷出了一道细小水柱,柱头如刀,直向村长射去。 刘随一惊,叫道:“雅儿别去!”林雅儿哪里听得进去?刘随大急,施展身法,后发先至,一把将林雅儿拦腰抱住,然后扑倒在地。只见那道细小水柱“唰”的一声,将村长穿胸而过,射在地面之上,无声无息的将地面击出了一个窟窿! 然后村长“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鲜血立时便从口中溢了出来。那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准,若林雅儿真的接住了村长,水柱便能正好将村长与林雅儿一并贯穿。 此人生得俊美,手法却十分的残忍,完全配不上他那漂亮的容貌。 林雅儿见状,痛不欲生,大叫了出来:“爹!”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此人能够驾驭水之力,又能如此纯熟的控制力道,功力非同小可,大敌当前,刘随自知不是对手,深怕林雅儿悲痛之下无法全心御敌,便道:“雅儿,稍后再处理村长的后事吧。” 林雅儿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对这人怒目而视,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刘随冷冷的道:“能够纯熟的控制水流,而且功力如此高深,你应该是水极吧?”看到这人穿的那件白色水纹长袍,与御水的能力,刘随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人笑道:“不愧是能在雷极手下保住一命的人,果然好眼力,不错,我就是‘释’的五位尊者之一,水极。” 刘随干笑了一声,道:“果然。”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安,因为无论是之前的雷极,还是昨日遇见的风极,功力都比自己高出太多太多,这水极既然同为五位尊者之一,那功力定是十分高的,就凭刘随与林雅儿两人,是否能够胜过? 林雅儿盛怒与悲愤齐加,哪里会管对方是谁?大喝一声,便跃身而上,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柄长剑,斜里一剑斩出。水极身不动,手不抬,只见从脚下水柱中又冒出一条细小水柱来,挡下了林雅儿的剑招。 林雅儿一怔,却见水极笑了一声,又有一道水柱向林雅儿当胸刺来。林雅儿一惊,翻身后仰,急急避过这条水柱,几个翻滚,落到地上。 刘随跑到林雅儿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林雅儿摇头道:“没事。”经过刚才的那一次交手,林雅儿心知对方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顿时将心中的那份冲动压制住了。 刘随见林雅儿的神色并非像先前一般鲁莽不冷静,也放下了心来,面对五大尊者这样的强者,若林雅儿失去冷静,那便丝毫胜算也没有了。 水极“哦”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还有一手,不愧是风极的侄女,那柄腰间的软剑也十分突然。” 刘随早已将长剑握在手中,指着水极道;“你既然知道她是风极的侄女,为何还来找她的麻烦?”水极道:“至阳之人十分难寻,万里有一,怎能因为她是风极的侄女便放过?风极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 刘随又道:“若你伤了她,风极必不会放过你!”水极呵呵一笑,道:“谁知道呢?就算风极真的要寻仇,我也未必输与他。”刘随本想以林雅儿与风极的关系来震慑住水极,自己退去,如此便能免去一场恶战。谁知道水极并不吃这一套,刘随正犯难,突然灵机一动,呵呵笑了出来。 水极功力高强,自信这两个娃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但见刘随发笑,心中一奇,问道:“你便要死在我的剑下,还笑得出来?”刘随又笑了一阵,道:“我笑你不知好歹。” 水极眉头一皱,道:“我怎么不知好歹?你两个摞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看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刘随道:“你不打听清楚,便来寻雅儿的麻烦,你可知她的身份?”水极道:“不管这女娃再有什么身份,我也不惧。” 刘随“哦”了一声,质疑般的道:“如果我说你们惧怕的林无悔林前辈便是雅儿的父亲,你还能如此镇定么?”此言一出,水极的脸色果然一变,道:“什么?她是林无悔的女儿?” 刘随见状,心中叫好:“好!行得通!”于是又道:“不错!她便是林无悔的女儿!我知道你们想要布下‘灵血镇魔阵’,但如果你伤了雅儿,只怕林前辈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们想要布阵,只怕是千难万难了。” 水极端详了林雅儿一阵,又看了看刘随,心道:“这小子不像是在唬我,而且这丫头的确与林无悔生得相似,莫非她真是林无悔的女儿?如果她真是林无悔的女儿,那我伤了她,林无悔追究起来,只怕我们合起来也敌不过。” 正思量间,刘随又开口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滚,否则林前辈追究起来,只怕你们五大尊者再加上那个全明,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妄想布什么鸟阵了!” 水极被刘随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也打起了鼓来,林无悔的修为之高,已经到了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境界,真要惹恼了这号人物,必吃不了兜着走,心道:“我先回去问问大哥该如何处置吧。” 于是冷笑一声,道:“小子,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不过下一次再让我撞见,你便不用拿林无悔来压我了。”说罢便转过了身子。 林雅儿喝道:“站住!不许走!”水极“哼”了一声,道:“丫头,你还没有使唤我的资格。”说罢,身子陷入了水柱之中,那水柱急速缩短,回入了地下,水极的身子也一同消失了去。 ------------ 第10章 一百一十、山 涧 一处极为偏僻隐秘的山涧,有块十分巨大的白色大石,这块石头十分洁白,就如受到水流常年的冲刷一般。一人盘坐在巨石之上,紧闭双目,仿佛是在练功打坐,这个人,正是“释”组织的头领全明。 全明一动不动的坐了摸约一炷香的时间,突有一人乘着轻风从天而降,正是风极。 风极轻飘飘的落在了全明的面前,看着全明,没有说话。全明微吐了一口气,道:“风大哥,你回来了。”看来风极虽然名义上是全明的不下,但全明对风极也是十分尊敬的。这也难怪,谁让风极是当年灭天教的教主呢? 风极点了点头,道:“我把百草珠其中一半带来了。”全明眉间一挑,道:“太感谢你了,我原本以为不会这么顺利的。” 风极淡淡一笑,道:“不过我没有带至阳精血回来。”全明道:“没有关系,我道风大哥护送百草珠辛苦,所以便让水极去替你处理剩下的事情了。”风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水极心狠手辣,只盼雅儿吉人天相。” 全明将风极的神情看在眼里,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暗笑了一声,然后问道:“人呢?”风极道:“在我的住处。”全明点点头,道:“好,我们去看看。”于是便站起身来,忽然地面冲出一道水柱,水极从水柱之上跃了下来,叫道:“大哥!” 风极见到水极,眉头皱得更深了,全明呵呵一笑,道:“水极你的动作好快啊,事情办妥了么?”水极摇了摇头,道:“没有。”全明“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水极道:“恩,是这样的,那至阳之人来历不一般。”全明道:“来历有什么不一般的?”水极道:“那个女娃是林无悔的女儿,我怕伤了她,林无悔会来寻我们的麻烦,所以……” 全明眉头一皱:“林无悔么?”风极道:“不错,雅儿确实是林无悔的女儿。”水极看了风极一眼,冷笑一声,道:“你与林无悔的交情颇深,难怪你下不去手了。”风极“哼”了一声,道:“随便你怎么说。”全明道:“水极,你错了,林无悔的女儿伤不得,要知道林无悔实在厉害,就算我们摞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伤了他的女儿,势必会激怒林无悔,那我们的‘灵血镇魔阵’就休想布成了,风极大哥不下手,并不是不忍心,而是为了大局着想。” 说罢,笑着向风极看了一眼。 水极道:“可是,至阳之人十分难寻,当年灭天教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收集齐……”全明一摆手,道:“你不用说了,林无悔的女儿伤不得,还是另寻他人吧。” 水极应道:“我明白了。”转过头,轻声道:“悄悄的杀了,林无悔又怎会知晓?”虽然水极这句话说得轻声,但风极却听得清清楚楚,道:“你刚才说什么?” 风极在五大尊者中年纪最长,就连全明也十分尊敬他,可是视全明为天神的水极因此十分讨厌风极,听风极如质问一般的对自己说话,心头一怒,便道:“我说悄悄的将她杀了,林无悔又怎会知晓,如何?” 风极冷笑一声,道:“林无悔的心眼可看穿天下事,你又怎能瞒得住他?不过……”说着,风极拔出剑来,指着水极:“雅儿是我疼爱的侄女,你方才那句话在我的面前说出口,是不是不想活了?” 水极向后跳了一步,道:“你是想动手么?”于是也将长剑握在手中。全明见状,忙道:“风极大哥,且莫动怒,我既然说了不寻林雅儿的事,便也不会让水极去。”风极冷哼了一声,道:“希望如此。” 于是收起了长剑,转过身子,道:“要看百草珠生得什么模样,便来我家吧。”说罢,轻飘飘的飞了开去。 水极大怒,骂道:“这狗东西什么态度?也不想想他的驭风能力是谁给的!”全明呵呵一笑,道:“当今天下,除去林无悔与呼觉,便要数风极的功力最高了,要说真打起来,就算他没有驭风的能力,我要胜他也难,他肯助我们,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全明刚说完,水极身后的山壁便“轰”的一声突然坍塌,二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山壁上沙石“沙沙”落下,水极奇道:“怎么回事?”全明淡淡一笑:“水极,你已经输给风极了。”风极一怔,道:“莫非……” 全明点点头,道:“方才风极拔剑,已施展了一式剑招,莫说你,就连我也没有发觉,倘若风极的目标不是你背后的山壁而是你,你恐怕不死也半残。”水极心中惶恐:“这风极的功力如大哥所说般那样高深。” 全明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风极好像并不是真心助我的,日后他必会做出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水极道:“那何不趁早除掉这个后患?”全明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诚心,但我们现在还需要他。”水极深怕风极会坏事,心头一急,道:“可是,放着不管的话,他便会成为我们的阻碍啊!” 全明呵呵一笑,道:“不碍事,我自由对策。”水极好奇问道:“什么对策?”全明道:“你可知我为什么知道他没有对林雅儿下手么?”水极也正为此事犯蒙,全明一提起,水极就更加好奇了:“是啊,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全明凑到水极耳朵边,道:“其实……” 刘随与林雅儿将全村的人安葬了,林雅儿对着村长的坟墓拜了一拜,道:“爹,女儿将您安葬在这绕村河之边,只盼您能够安息。”刘随拍拍林雅儿的肩膀,道:“雅儿,不要伤感了,人死不能复生。” 林雅儿点点头,道:“恩,我知道的。”刘随笑了一笑,道:“那我们就出发吧。”林雅儿应了,与刘随并肩往灭天教方向行去。 路上,林雅儿问道:“性游,‘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刘随道:“我只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布下‘灵血镇魔阵’,召唤魔界之王嗔吾出来,至于将嗔吾召唤出来做什么,我便不清楚了。” 林雅儿一奇:“这‘灵血镇魔阵’又是什么东西?”刘随呵呵一笑,道:“都说了是召唤嗔吾的啦,既然是召唤魔界之王的阵法,自然也要用至阳精血为引。” 林雅儿眉头一皱,道:“我听南宫伯伯说过,嗔吾降世不得了,他们要召唤嗔吾出来,难道是要毁灭人间么?”刘随又是一笑,道:“雅儿,你知道林前辈为何会成为传说么?”林雅儿道:“他的事,我怎么知道?” 刘随又道:“因为几十年前将嗔吾封印的人便是林前辈啊!”此言一出,林雅儿不禁一惊:“当真?”刘随道:“那是自然。”林雅儿心下不禁对这个如此多年来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生起了一丝敬意。 行了一阵,前方突然一阵雷响,林雅儿一奇:“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打雷?还是绿色的!” 刘随看着前方的绿色雷光有规律的聚合在一起,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道:“雅儿,小心!”林雅儿一怔,却见从雷光之中走出了一个人,与水极一样,身穿白色水纹长袍,正是当日轻松击败刘随与杨溢的雷极! 刘随苦笑了一声,道:“雷极,果然是你!”林雅儿虽然没有见过雷极,但见雷极身上的那件长袍,便知道这个人与水极是一伙的了,当下也抽出了长剑,凝神御敌。 雷极呵呵一笑,道:“臭小子,上次被你逃掉,这次你必死无疑!”林雅儿轻声道:“他认得你。”刘随道:“恩,我与我的好兄弟曾惨败在他的手下,雅儿你要当心了,此人功力决计不在水极之下。” 雷极又发出了一阵狂笑,道:“没想到大哥让我来取至阳精血,却遇上了你这个臭小子!”刘随一怔,道:“至阳精血?莫非你是来寻雅儿的麻烦?难道你就不怕林前辈么?”雷极冷哼了一声,道:“我悄悄的杀了他女儿,林无悔又怎会知晓?” 刘随“戚”了一声,暗道:“没想到全明竟然不惧林前辈。”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发出了一声好奇的“咦”,凝霜走了过来,问道:“无悔,怎么了?”林无悔道:“我怎么不能用心眼看见雅儿?”凝霜笑了一笑,道:“你还敢说,当年将女儿丢到那偏远村庄的人是谁?现在却又还想以天眼看她。” 林无悔淡淡一笑,道:“毕竟是我们女儿。”凝霜笑着道:“是了是了。”顿了一顿,又道:“看不见雅儿不也正常么?她的命格克仙,你的仙术自然是看不到的。” 林无悔摇头道:“不,我之前还能看见。”凝霜道:“或许是之前她的命格尚未被激发呢?”林无悔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希望是我多虑了。” 林无悔与凝霜的一时失算,让他们的女儿陷入了极大的危机之中,面对雷极这样的强手,刘随与林雅儿同有性命之忧。 ------------ 第11章 一百一十一、驭 灵 那日风极离去,全明对水极说了一些话后,水极也跟着离去。全明陷入了沉思,究竟林雅儿是杀,还是不杀?这个至阳精血是取,还是不取?若是不取,又要到哪里去寻找至阳之人呢? 想了半天,全明呵呵发起笑来,这时雷极驭雷而来,落在全明的面前,道:“大哥,我那边已经准备齐了。”全明闻言大喜,道:“没想到五人之中,就数你的动作最快,已经准备好至阳精血了。”雷极道:“也是运气好,我遇见的至阳之人比较多,二百人很快便找到了。” 全明点点头,道:“我自己顾着练功,却将这些麻烦事丢给你们,真是过意不去。”雷极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们能有这等修为,也是拜大哥所赐,替大哥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全明呵呵一笑,道:“这便好了,你那边是完成了,但风极这边却遇上了棘手事。”雷极一怔,问道:“什么事?”于是全明便将林雅儿的事情对雷极说了一遍。 雷极听完,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大哥,林雅儿就让我去对付吧!”全明问道:“你去?难道你就不怕林无悔的心眼看到你么?”雷极笑道:“大哥难道你忘了?我能够驾驭雷电,以雷电之力作为屏障,就算林无悔用心眼,也看不到我周围百里的情况。” 全明呵呵一笑,道:“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雷极领命,退了下去。 这便是为什么雷极会出现在林雅儿与刘随面前的原因。 雷极本来只是来取林雅儿的性命,却没想到撞见了刘随,雷极自功成以来,还没有敌人能够从他的手上逃脱,而刘随与杨溢却开了这个先例。两个如此弱小的人竟然能够从自己手头逃脱,雷极自尊心使然,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 而今日天赐良机,能够一雪前耻,雷极怎会放过?当即运起了绿色的雷电,围绕在全身。刘随想起当初只轻轻碰到这雷电,便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的情形,额头上不禁流出了冷汗。林雅儿见刘随如此紧张,笑了一笑,道:“不过是雷电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刘随与雷极闻言,同时一愕,雷极脸上露出气恼的色彩,道:“你说不过是雷电而已?那好!就让你尝尝我雷电的厉害!”说罢左手一探,携着绿色的雷电便向林雅儿攻了过去。林雅儿见雷极手掌攻来,左脚一迈,身形转变,便要侧身躲过。 刘随见状大惊,叫道:“雅儿小心!”但哪里还来得及?林雅儿侧身躲过雷极的手掌,但雷极的绿电却蹭到了林雅儿,电力流入她的身体。 雷极心中一喜,暗道:“本以为林无悔的女儿必定十分难缠,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刘随心下大骇,赶忙跑向林雅儿,想看看林雅儿的伤势如何,眼前突然一花,雷极如电般拦在了身前:“下一个就到你了。”刘随大失惊色,连连向后退了十来步,与雷极拉开了距离,长剑横胸,凝神戒备。 雷极哼哼一笑,道:“你认为你是我的对手么?”口中出言讥讽,脚下跨出步伐,向刘随步步逼近。刘随心道:“糟糕了,本来依仗雅儿的高超剑术还有一丝胜算,却没料到雷极先下手为强。”又看了看林雅儿:“这绿电威力惊天,雅儿被电了一下,估计是不能动了。” 刘随亲身体会过雷极雷电的恐怖,自然会这样想。 既然刘随会这么想,那雷极自然也会这么想,所以对身后倒地的林雅儿一点防备也没有,因此,后背的空隙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林雅儿突然一声娇咤,长剑一挺,向雷极后背刺来。雷极与刘随同时一惊,都没有想到林雅儿中了雷极一电,却还有战斗力。林雅儿这一手偷袭出其不意,雷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中回身举剑格挡,“当”的一声,两兵相交,林雅儿翻身后退。 刘随趁机一剑朝着雷极的腋下刺去,雷极刚刚慌忙挡下了林雅儿的剑招,刘随的剑招又接踵而来,一时乱了手脚,没有聚起雷电阻挡刘随,反是跳向一边,躲了开去。 一招占得上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随长剑一挺,施展一招“寂静萧杀”,一剑分作三剑,分取雷极面、胸、腹三处。雷极见刘随这一招已经罩住了自己的整个上半身,而且剑势扩散四周五丈,要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唯一的办法便是硬拼。 于是雷极一声大喝,右手聚劲,绿色的雷电蓄满了剑身,然后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雷电形成一道屏障,将刘随的剑招完全隔离开来。刘随见状一惊,急忙收回剑势,深怕触碰到雷电,便会被电流流过全身。 而林雅儿却毫无顾忌,长剑“刷刷刷”连续刺出,竟将雷极的屏障击溃!雷极大惊,抽身后退,身形还未站稳,林雅儿又提剑攻了过来。 雷极抬手一挡,左手成掌,向林雅儿的腰间拍去。林雅儿将右手剑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成掌,玉掌削下,正中雷极手腕,雷极手上电力一荡,便消散开去。雷极又吃了一惊,不知为什么自己的电力对林雅儿无效,要知道雷极的电力已经是最强的绿电了啊! 愕然之下,刘随偷袭得手,一剑在雷极的肩上划了条口子,雷极急忙撤身,站稳身形,肩膀上的伤口流出血来。二人攻得急切,需要回气,所以也没有再抢攻,因此让雷极得了喘息的机会。 雷极暗自运劲检视了一下伤势,发现伤口入肉三分,十分疼痛,若不是有雷灵护体,只怕这条胳膊便保不住了。 刘随暗叫了一声好,对林雅儿道:“机会难得,这次能够伤到雷极,必影响他的行动,我们有胜机了。”雷极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小子,你说你们有胜机了?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并未使出全力来?” 刘随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你的一时轻敌,便让你无法再这场战斗中使出全力了。”雷极又是一笑,道:“我只需用五成的功力,便能击杀你二人。”刘随道:“做得到你就试试看!” 雷极端详了二人一阵,思索:“这臭小子功力进步飞快,比起当日要高得多,不知得了什么高人指点,总之不可小视;而这女娃更不惧雷电!如此一来我的雷灵便占不到优势了。” 刘随的真龙显现,虽然刘随还不能运用真龙之力,但在不知不觉中功力已经向上提了一个档次;而林雅儿因为是林无悔与凝霜的女儿,天生体质特异,不惧雷电,所以林雅儿见雷极使用的是雷电,便一脸的轻松。这些缘故,雷极哪里会知晓?只奇得心头打鼓。 不过,雷极就是雷极,就算刘随与林雅儿的武艺高超,雷极也比二人要强得多,就算自己轻敌受创,也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胜过二人。只听雷极呵呵一笑,道:“既然雷灵对你这女娃不起作用,那我便换一种方法来对付你们把。” 刘随心道:“雷极已经祭出了绿电,难道说还有更强的招数么?”只见雷极大喝一声,四道绿电从天而降,落在雷极的四周,不住旋转,旋转的圆圈越来越窄,最终四道绿电全数击在了雷极的身上。 刘随与林雅儿见状,同时一奇,暗道:“这家伙以雷电自轰,在搞什么名堂?”却见那四道雷电并没有对雷极造成伤害,雷极的神情看起来反而十分舒服,然后,四道雷电雨雷极融为一体!只听雷极大喝道:“雷灵驭!” 双臂一振,一个巨大而模糊的身影浮现在了雷极的身后,继而又化为电力,灌注雷极的身体。 四周安静了下来,雷电也已经不在,虽然从雷极的身上没有看出什么变化,但那股凌人的气势,让刘随与林雅儿明白,雷极的功力在这么一弄后,上升了不止一点点。 全明正在山涧中打坐,突然眉头一皱,呵呵一笑,道:“没想到雷极竟然会使出‘雷灵驭’,看来这个至阳之人,真的不好对付啊。” 奇了怪了!为什么远在他出的全明会知道雷极使出了什么招式?而面对将雷电之力灌入己身,变得更强的雷极,刘随与林雅儿是否能够胜过?或者说……能否从雷极的手上逃脱? 刘随额头汗珠滴滴落下,林雅儿也收起了先前的轻松笑容,他们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一个能将自然之力化为己用的怪物。 雷极看了刘随一眼,微微一笑,刘随脸色大变,因为雷极就在一笑间攻至,长剑横斩过来!这一下太快太突然,刘随与林雅儿甚至连雷极的身形都没有捕捉到,雷极便已经攻到了!刘随怎躲得过这快绝一剑?而林雅儿虽然近在咫尺,但想救又怎来得及? ------------ 第12章 一百一十二、愤 怒 情形万分凶险!好在刘随自幼跟随剑鸣学武,已经养成了习惯,反射性的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响,刘随远远的向后飞退出去。 雷极劲力之强,只让刘随身不由己的飞退,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一路撞断了好几棵树木,也不见停止,直到撞上了一块巨大岩石,才狼狈扑倒落地,那岩石也轰然碎裂。 刘随闷了半天,“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幸好刘随在飞退之时,发现无法调整身形,直到不妙,便立刻运起护体气劲,这些剧烈撞击才没有夺了刘随的性命,但雷极的这一剑太过强猛,刘随虽然保了小命,想要恢复战力,只怕没这么快。 林雅儿见状,大吃一惊,也不顾雷极,急忙向刘随飞退的方向跑去。雷极冷冷一笑,等林雅儿跑出了大概一半的距离,脚一点地,“嗖”的一声便从原地消失,拦在了林雅儿的面前。雷极突然出现,林雅儿大骇,急忙停住了脚步,但雷极已经一剑横扫向林雅儿。 林雅儿的功力比刘随要高,但也完全没有办法看清雷极的剑招,只凭着感觉招架,“当”的一声,林雅儿也似刘随一样,离弦之箭般的飞退了出去。 林雅儿只觉这一剑风压强猛,无法调整身形,心中一急,一提起,“哈”的一声娇咤,身子暴出一团蓝光,蓝光与风压相抵,林雅儿一个翻身,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雷极“哦”了一声,道:“不愧是天下无敌林无悔的女儿,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林雅儿心中暗暗吃惊:“这雷极将雷电之力化为己用,功力大幅增长,仅随意一剑便有如此可怖的威力,太可怕了。” 刘随爬在地上,虽然无法参战了,但神智还算清楚,远远的见雷极进攻林雅儿,心中大急,高声叫道:“雅儿!快跑!他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对手!” 林雅儿怎会是临阵逃脱,贪生怕死之辈?而且她是林无悔的女儿,虽然知道不是雷极的对手,但天生的那份自尊心告诉她:“不许逃!” 林雅儿长剑一挥,道:“要我逃走?你别开玩笑了。”刘随道:“雅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人实在厉害,我拦住他,你赶快走!”说罢,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长剑。 雷极转过头来,打了个哈哈,道:“拦住我?就凭你这个臭小子?”说罢,身形一闪,便到了刘随的面前。刘随大喝一声,长剑一挺,向雷极刺去。雷极见刘随这一剑来得微微颤颤,心中好笑,侧身轻松躲过。刘随突然一声暴喝:“残剑断风!” 只听“蹭蹭蹭蹭”多声脆响,从长剑之上射出了无数的剑刃,形成球形将雷极围在里面。 原来刘随起身时已经暗自运劲,准备施展自己的最强绝招“残剑断风”,雷极没料到刘随会有这样一手,一时不防,被困在了刘随施放出来的剑球里面。 刘随又道:“让你尝尝我的最强杀招!”然后将“烈阳冰寒劲”与“御雷诀”同时运了出来,手脚交加,注入了剑圈之中。霎时间,那剑圈同时拥有了两大神功加持,虽然刘随的功力不纯,但剑刃的威力也可暴增数倍。 刘随在没有回气的情况下连续施展出多招耗损真元的招式,星位里的气一时回不过来,闷哼了一声。林雅儿见状,心中一惊,暗叫:“看性游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其实在星位供气不够的时候,就应该停止招数的施展,否则星位空虚,必伤己身。 但此时收招,刘随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刘随哪里会让雷极平安脱出剑圈中来?能够击败雷极的机会救这么一次!当下猛喝一声,右手捏了一个剑诀,左手两指一指,那剑圈便如受到命令一般,向内压去,剑刃密不透风,不断旋转,要将圈中人绞成碎肉。 林雅儿见到刘随这凌厉无比的一招,十分佩服:“性游竟然懂得这么厉害的招数,只怕他的剑术在招式的造诣上已经超越了南宫伯伯。”林雅儿所想非虚,剑鸣人称剑圣,剑术上的成就超卓群伦,除了不算凡人的林无悔,剑鸣便可堪称举世无双。 剑鸣从不收徒,只有刘随是一个例外,而且剑鸣对刘随十分钟爱,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刘随悟性奇高,竟能将招式全数记了下来,不过剑鸣的剑术博大精深,刘随虽然能够记下招式,但却不能施展所有,目前这一招“残剑断风”已经是刘随能够施展的极限了。 剑圈越来越小,内里的压力便越来越大,被困在其中的雷极无路可逃,难道就因为一时大意,要这样丢掉性命么? 刘随暗叫了一声:“好!”双手一分,剑圈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的剑刃风卷残云般的交错纵横,带着烈阳冰寒劲的水火两劲与御雷诀的雷劲,誓要将雷极一招拿下!剑风吹云散,四周的草木沙石全被剑刃带动,以剑圈为中心的周围十丈内,被刘随这一招夷为平地。 林雅儿见状又惊又喜,惊的是刘随的剑招竟然如此惊天动地;喜的是雷极身在其中,功力再高,也无法全身而退。 一招过去,扬起了漫天的尘埃,刘随“啊”的一声大叫,坐倒在地,看来内伤之下勉强施展这最强绝学,负担实在太重了。刘随暗一运劲,发现无法从星位提出功力,心道:“星位已损,还好不甚严重,调养十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林雅儿欢喜的跑到刘随的身边,道:“性游!你做到了!你打败他了!”刘随苦笑一声,道:“可是我也不好过啊。”林雅儿笑道:“不怕,你好好休息吧,到了前面的镇子,我请你吃大餐。”刘随道:“你有钱么?” 林雅儿仰起了头,有些自豪的道:“你不要小看了我。”刘随呵呵笑了两声,星位隐隐作痛,急忙收住笑容,闭目调息。 林雅儿见状,不敢再惊扰了刘随,安静的守候在一旁。 尘埃这时才散去,却听从尘埃的那一头传来冷冷的笑声:“呵呵呵,我以为你这臭小子会使出怎样厉害的招式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二人同时一惊,循着声音看去,却见雷极站在那里,平安无事,别说伤到雷极了,就连雷极的衣服角都没有破! 刘随大骇:“怎……怎么会……”看着刘随错愕的表情,雷极不禁哈哈大笑,笑完,雷极才道:“臭小子,若你遇见的是平常人,这一招估计便会断了那人的性命,可惜啊可惜,你遇见的是我雷极!”一边说,一边向二人慢慢的走了过来。 刘随星位已损,暂时无法动弹,雷极步步逼近,林雅儿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恐惧感已经压倒了林雅儿的自尊心。雷极又走近一步,林雅儿同样又退了一步,但林雅儿脸上神情突然一变,变得坚定不已,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反而向前站了一步。 雷极道:“哦?我本来以为你要逃走,但现在看来,你是要与我一战了?”林雅儿厉声道:“不错!”刘随一怔,道:“雅儿,你赶快走,这里交给我,我没问题!”林雅儿知道刘随是在欺骗自己,微笑着摇了摇头,低下身子,左手拿了刘随的长剑,柔声道:“我若是逃了,你怎么办?” 刘随急切道:“我说了我没事!”林雅儿淡淡一笑,道:“你怎么可能没事?若我逃了,你的性命必定不保,你宁愿牺牲性命来保护我,我又何尝不可?” 刘随闻言一怔,想要叫林雅儿逃走,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林雅儿站起身来,双手持剑,一前一后,摆出了架势,道:“雷极,来吧!”雷极道:“好,不愧是林无悔的女儿,果然有胆量。”说罢,身形一闪,已向林雅儿挥出了一剑。 林雅儿一定神,双剑交叉,挡住了雷极这一剑,身子顿时向后飞退出去。林雅儿暗运内劲,浑身泛起蓝色光芒,右手长剑在地上一划,顿时让后退之势弱了一些,紧接着左手长剑又是一划,退势又弱了一些,七八剑下去,林雅儿已完全止住了退势。 林雅儿刚刚稳住身形,雷极又出现在了面前,又是一剑直直的刺了过来。这一剑太快,林雅儿虽然在千钧一发之时侧身躲开,但胸口衣服仍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林雅儿急忙几个翻身退开,站定在地,雪白浑圆的胸部肌肤从衣服的裂口中露了出来,下一刻,又流出了血来。 雷极见状,哈哈一笑,道:“我要不要将你全身的衣服都划破,一饱眼福后再杀了你?”刘随闻言大怒,喝道:“你敢!” 雷极极为不屑的看了刘随一眼:“有何不敢?”说完,身形一闪,又是一剑向林雅儿刺了出去,这一剑雷极故意放慢了速度,林雅儿看得清楚,双剑齐下,压在了雷极的剑上,雷极的这一剑便被拦住。但林雅儿的袖口衣服却“嚓”的一声,被雷极的剑气撕破。 林雅儿大惊,急急后退,雷极又一剑刺出,林雅儿再次拦住,这一次连肩上的衣服也不见了。雷极出剑,力道把握只准,可见一斑。 刘随怎能让林雅儿受辱?无奈现在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眼见林雅儿的衣服越来越少,已经被雷极撕近到大腿处了,刘随勃然大怒,突然一声大喝,只见从刘随身上射出一条夺目红光,直冲天际,进而一条赤红色的降龙从刘随的身体中飞向九霄,又坠落下来,“轰”的一声撞击在刘随的身上,红光爆射,狂风大起,就连雷极也被这阵狂风吹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红光褪去,雷极心中惊奇:“突生异变!怎么了?”再向刘随看去,只见从刘随站起了身子,双目中射出了穿心般的红光,身后模模糊糊有一条赤色祥龙的影子,雷极一怔,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随的真龙之息,再度爆发! ------------ 第13章 一百一十三、两 伤 刘随突然有了这番变化,雷极不禁一怔,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刘随满目红光,身后的祥龙影子不住颤抖,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只听刘随道:“你,离开雅儿的身边。” 雷极嘲讽般的道:“啊?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突然变了一下,我就会怕你了?”话刚说完,左手手腕上便是一痛,雷极一惊,才发现刘随竟然已经到了面前!将自己的手腕紧紧的扼住。 雷极这一跳吓得一点也不轻,急忙运劲挣脱刘随,向后跳了几步,又向刘随看去,问道:“你做了什么?”就凭刚才那一个身法,雷极便知道刘随的功力上升了不止是一个档次,所以发问。真龙之力爆发,就连刘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刘随心中燃起的,只有愤怒。 刘随没有回答雷极,慢慢的走到林雅儿的身边,见林雅儿被雷极弄得衣衫破烂不堪,多处肌肤外露,坐在地上,两眼泪光晶莹,似乎就要哭出来。 刘随除下了自己的衣服给林雅儿披上,转眼看向雷极,怒道:“你竟敢对雅儿轻薄如此!”雷极自持功力高强,正要出言讥讽,却没料到刘随身形突然一闪,已光着上身一剑向自己刺来。 这一剑来得好快!强如雷极也只看了个模糊,急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雷极远远的飞了出去,现在雷极尝到了风压压得自己无法调整身形的滋味,身不由己的向后飞退,撞在大树之上,那大树“喀嚓”一声,便断裂开来,轰落在地。 雷极爬起身子,暗道:“怎么可能?这臭小子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只见刘随慢慢的走向自己,怒道:“我一定会杀了你!”雷极本来自持功力高强,比刘随与林雅儿要强出许多,现在却险些禁受不住刘随一剑! 对雷极来说,这甚是奇耻大辱,雷极大怒,高声喝道:“不可能!你这臭小子决计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刘随走到雷极身前五步之处,雷极大吼着一剑刺向刘随胸口,刘随侧身避过,左手在雷极手腕上一拍,雷极便把持不住长剑,脱手落地! 刘随左手变掌,顺势拍向雷极的胸口,雷极急以左掌格挡,两掌相对,雷极只觉刘随的劲力排山倒海而来,自己招架不住,急忙向后退去,以卸去刘随的劲力。 雷极身法奇快,但刘随更快!后发先至,到了雷极的身后,一剑刺下。雷极好歹也是“释”的五大尊者之一,身经百战,反射性的回身招架,但手中无兵器,雷极大喝一声,以两手空手入白刃,将刘随的长剑夹在两掌之中。 雷极的武艺果然出神入化,刘随真龙之力爆发的情况下,还能够接得下刘随的剑招。但,就连吕布也拿真龙形态的刘随没有办法,雷极夹住刘随的剑招,又有什么用呢? 只听刘随“喝”的一声,剑上劲力突出,雷极立刻便招架不住,双手被震了开去,劲力犹未停止,又撞在了雷极的胸口之上。雷极“呜哇”一声,怪叫而退。 雷极稳住身形,回了口气,只觉左手手掌隐隐作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小指已经被刘随那一剑给削了下来,心头不禁一寒:“这一剑竟然如此凌厉!”幸好是雷极将雷灵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护体气劲浑厚,否则便不仅仅是断指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经此一回合,雷极断定自己不是刘随的对手,应该离去。但是,竟然败在刘随的手下,雷极怎能甘心?如果就此离去,雷极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怒气的灌冲之下,雷极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老子要与这臭小子拼个同归于尽!” 当下大喝一声,绿电又重新祭出,围绕在雷极的周身,难道是雷极解除了“雷灵驭”的状态?答案是否定的,雷极并没有解除“雷灵驭”而是多招出了四条绿电,内外齐发,声势惊天动地。 刘随红了眼,根本就不管雷极在搞什么名堂,长剑急挺,连续四剑向雷极刺去。刘随失了冷静的判断,林雅儿却没有,见雷极又招出了四道绿电,知道雷极是想拼个玉石俱焚,而刘随又在此时进攻,林雅儿不禁大叫道:“性游小心!” 但哪里还来得及?刘随身法之快,已在雷极之上,一句话只说出了“性游”两个字,刘随便攻到了雷极的面前。 雷极大喝道:“来啊!”双手一合,四道绿电一齐向刘随轰去。刘随真龙之力爆发之后,似乎一开始还尚有理智,但一段时间后,理智尽失,绿电轰来,刘随不闪不躲,继续向前猛攻雷极。 “噼啪噼啪”,电声连响,四道绿电全数击中刘随,刘随虽然有真龙之力护体,但也无法承受雷系最高境界的绿电齐轰,痛楚之下,“啊”的一声大叫叫了出来。雷极见攻击凑效,哈哈大笑,道:“让你尝尝雷灵的厉害!” 又召唤了四道绿电,朝着刘随当头劈下,“轰隆”一声巨大响声,刘随所在处被雷电轰了好大一个坑洞,沙石四飞,烟雾弥漫。沙石从林雅儿的身边掠过。单单是沙石掠过,林雅儿便觉劲风凌厉,心中焦急:“这雷电威力如此巨大,性游他……他……” 雷极见状,哈哈狂笑:“哈哈哈哈!你还不死?”话音刚过,突然从沙石中飞出一股掌劲,雷极不备,“啪”的一声,被掌劲满满的打在胸口上,闷哼一声,后仰翻到,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来是刘随在被绿电轰中的同时,打出了这一掌。 尘埃散去,林雅儿急切张望,要看刘随情况如何,却见刘随趴到在地,一动不动,就如死去了一般。林雅儿大为着急,三步并作一步奔到刘随的身边,见刘随赤裸的上身被雷电劈得皮开肉绽,叫道:“性游!性游!你别吓我!”说话中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显然是急得要哭了出来。 林雅儿一探刘随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顿时舒了口气,再探刘随脉搏,虽然混乱却并不十分危险,心下更宽了,心道:“要找个地方给性游好生养伤。”林雅儿并师承南宫独木,并不知道江湖中新起的“星位”一说,只知道刘随受伤不轻,必须静养。 林雅儿刚扶起刘随,却见不远处的雷极身子一抽,又爬了起来,怒道:“可恶!可恶!可恶!没想到我雷极对付这臭小子竟然胜得如此狼狈!”林雅儿见雷极又站了起来,心中大骇,再看刘随,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晕了过去,而雷极现在虽然身受重伤,但单凭林雅儿,要胜过估计也十分困难。 现在这个时刻,怎容得半点的犹豫?林雅儿捡起地上长剑,横在胸前,喝道:“让开!”雷极见刘随已经晕厥了过去,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了!我看还有谁能阻止我!” 刚说完这句话,雷极胸口一痛,咳嗽了两声,血便从最终咳了出来,雷极回了口气,心道:“这小子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单是那一剑这一掌,便让我伤重如此。”刚刚想完,肩上又传来一阵痛感,原来是先前受的肩上没了劲力护体,发作起来。 林雅儿道:“现在你内外是伤,难道还要打不成?”雷极嘿嘿一笑,道:“不错,现在的我只能使出三成不到的功力,但要对付你,还是足够了!”林雅儿心头一紧,因为雷极说的句句是实话,虽然被刘随削减了许多功力,但要胜过自己却也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刘随这个样子,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拖久了,没有危险也会变得有危险,心下一横:“不管了!拼吧!”实力差距之下,应先发制人,林雅儿让刘随平躺在地,长剑一挺,向雷极刺了过去。 雷极身受重伤,身法已不似刚刚使出“雷灵驭”时快了,侧身避过,林雅儿顺势横扫,追击雷极。在雷灵附体的状态下,只要功力够高,足可刀枪不入,但现在雷极的功力只剩三成,本来是想要抬起手臂格挡的,但还是闪躲开去。 林雅儿得势不饶人,九剑连刺,罩住了雷极的九处要穴,精准无比。雷极大喝一声,雷电祭出,绿电将林雅儿的招式断了开去,林雅儿虽然天生不惧雷电,但这毕竟是雷系最高境界的绿电,劲力奇强,林雅儿没被电伤,却还是被击得退了开去。 雷极哈哈一笑,乘胜追击,一掌拍向林雅儿头顶。这一掌运足了劲道,势要取林雅儿的性命!雷极已经是伤痕累累,久战不利,所以便趁林雅儿身形未定之时拍出了夺命一掌。 林雅儿刚刚稳住身子,雷极的手掌已经拍了下来,林雅儿面露惊恐神色,要避,是避不过了!要挡,也是来不及了!林无悔与凝霜的一时失察,真的就这样断送掉了女儿的性命么? ------------ 第14章 一百一十四、猛 将 林雅儿眼见避不过,心道:“罢了,罢了,我能与性游死在一起,今生也算足够了。”于是,闭上了眼睛,等雷极一掌取走自己的性命。 突然,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雷极一惊,忙撤手后退,紧接着又是一道刀气破空杀来,雷极侧身避过,喝问道:“是谁?” 只见不远处站着三个人影,带头那人面容如锦,虽然年轻,但气势非凡;身后一人模样与领头那人有几分相似,也十分俊秀,但威严便少了几分;另一人手持长柄大刀,浑圆面庞,双臂甚为有力,看来及时相救林雅儿的便是这人。 雷极见这三人雄武异常,知道是高手,一时不敢妄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管我的闲事?”领头那人重重一哼,道:“闲事?你青天白日欲下杀手,取这位姑娘的性命,难道要我不管吗?”雷极本来就要得手,但突然出来了这三个人碍事,心中十分不快,骂道:“狗杂种!你算哪根葱?敢来管我雷极的闲事!” 领头这人亦高声道:“哼!你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我马超撞见了,便不会让你如愿!”原来这人便是西凉太守马腾的儿子,姓马名超,字孟起,在他身后的两人,与马超相似的那人名叫马岱,乃马超堂弟;而那手持长柄大关刀的人叫做庞德,字令明,是马腾的心腹校尉。 雷极听得马超报上姓名,在脑中思索了一阵,完全没有任何关于马超的印象,当下冷哼一声,道:“无名小辈,也敢管我闲事!找死!”当下一剑向马超刺了过去。庞德见状,大喝道:“休要伤我家公子!” 长刀一横,便拦在了马超身前。林雅儿见有人救援,心中一宽,一放松,便感支持不住,脚一软,倒在刘随的身边,昏死过去。 庞德长刀猛劈,将雷极的剑招劈落在地,又一声大喝,长刀横扫,往雷极颈子割去,要取雷极头颅。雷极一惊,急忙后仰翻身,避了开去。 现在的雷极功力大减,而庞德的无双功也练到了不低的境界,这一刀避得甚微狼狈,雷极心道:“可恶,紧要关头,竟来了这三个人。”心中虽然愤怒,但凭自己现在的功力,决计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雷极乃当世好手,算定自己敌不过,也不勉强,只重重一哼,施展轻功狼狈离去。庞德正要追击,却听马超叫道:“穷寇莫追!”庞德停下脚步,马超又道:“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于是三人走到了已经晕过去的刘随与林雅儿身边。 晕过去的林雅儿,衣衫不整,多出肌肤外露,三人的年纪都轻,见到这个情形,不禁面红耳赤,马超见到旁边那件刘随给林雅儿遮羞的衣服,连忙捡起来给林雅儿盖上。马岱呼了口气,道:“那人真不要脸!竟然如此欺辱这位姑娘!” 马超点头道:“是啊,幸好被我们撞见了,否则的话,这姑娘不止名节不保不说,恐怕连命也要搭上。”庞德问道:“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马超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快找个休息的地方,请大夫来给他们诊治。” 庞德点头道:“好,前方就有村落,我们赶快过去吧。”于是三人将刘随与林雅儿一同送往前方的村庄,安置休息。 眼前烟雾弥漫,模糊了刘随的视野,刘随赤裸着上身,右手紧捏长剑,大喝道:“雷极!你滚出来!”隔着烟雾,刘随模模糊糊的看到雷极正在用长剑削去林雅儿的衣物,刘随大怒,迅速冲将过去,到了那二人面前,刘随却怔住了。 哪里有雷极的影子?只有两个人坐在此处喝茶聊天,正是杨溢与静轩!二人完全没有感觉到刘随的存在,刘随心中一酸,一滴不明显的眼泪流了下来。突然!杨溢与静轩的目光突然转向自己,同时一笑,然后转身走了开去。那笑容,犹如嘲讽,在嘲讽刘随在感情上的失败。刘随大叫道:“静轩!你等等!” “静轩!静轩!静轩!”刘随翻身坐起,惊醒过来,原来刚才的那是一场梦。 刘随怔了半晌,叹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侧眼发现林雅儿正守在自己身边,满脸紧张的模样。林雅儿沉默了一阵,笑了一笑,道:“你醒了?”刘随点点头,环顾四周,知道已经脱离了危险,于是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雷极呢?”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走进三人,见刘随转醒,笑道:“你醒啦。”来者正是马超、马岱、庞德。林雅儿笑道:“多亏了三位英雄及时赶到,救了你我,否则我们只怕都会成为雷极的剑下亡魂了。” 刘随一拱手,道:“多谢三位救命之恩,不知三位兄台如何称呼?”马超做了自我介绍,刘随思索一阵,问道:“莫非是西凉太守马腾的公子?”马超一怔,道:“刘兄好眼力,竟认得我。” 刘随曾在刘备帐下做过校尉,官场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曾从刘备的口中听说过马腾,自然也听说了马超,先下随口问起,却没料到这人就是马腾之子马超。 刘随顿时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马兄,幸会,幸会。”马超见刘随认得自己,顿时感觉与刘随亲近了一些,笑道:“刘兄认得我,想必曾做过官了?”刘随道:“是,我曾在刘皇叔帐下做校尉。” 马超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又“诶”了一声,道:“我此行是出来游玩的,莫与我谈官场之事。”刘随闻言笑道:“好,不谈。” 马岱问道:“刘兄弟,你们是要去哪里?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们?”刘随叹了口气,道:“唉,江湖中事,我不欲说与你们听。”马超道:“刘兄不必多虑,我们既然出来,便算得是江湖中人,你但说无妨,不用怕我们被卷进来。” 庞德也到:“公子说得没错,从我们救你们那一刻起,我们便已经卷进来了,刘兄弟但说无妨。” 马超与庞德如此说,看来马岱也是这般意思了,刘随叹了口气,道:“好吧。”于是将所有的事情与三人说了一遍。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齐声道:“原来林姑娘是那位神人林无悔的女儿,失敬,失敬!”林雅儿心中虽然责怪林无悔丢下自己,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见有人称父亲为“神人”,心中也十分高兴。 三人突然商量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可以看到庞德一开始成反对态度,但后来似乎禁不住马超与马岱的劝说,最终同意了下来。 三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一阵,刘随与林雅儿心中好奇,林雅儿问道:“马大哥,你们在商量些什么呐?”马超道:“哦,我们在商量要不要一路保护你们去灭天教见神人。” 此言一出,刘随与林雅儿同时一惊,齐声道:“这怎么可以?”马超一奇,问道:“有什么不可以?”刘随道:“你是朝廷命官的儿子,而我们只是江湖草莽,怎能让你护送?” 马超哈哈一笑,道:“我还道你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既然如此,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马超护定你们了。” 在马超说出“既然如此”这四个字的时候,刘随还道马超打消了护送的念头,没想到接下来又冒出那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刘随不禁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既然拗不过马兄,那我也不再推辞了,在此先多谢三位。” 马岱道:“无需多礼,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马超道:“不错!竟然有如此强人,你们二人上路只怕危险重重,还是一起走要方便些。”庞德奉马腾之命,好生保护马超出游,现在马超要保护二人,但同时也有可能遇上危险,所以面有难色。 马超见庞德这个模样,呵呵一笑,道:“令明,你不用担心,难道你还怕我遇上什么危险不成?”庞德道:“主公吩咐属下一定要保护公子,现公子要以身涉险,我怕……”马岱“诶”了一声,道:“庞德,若你没有军令在身,遇到这种事情,你会不会帮助他们?” 庞德道:“自然会!”马岱又问道:“那你的武艺,自比兄长如何?”庞德道:“不如也。”马岱笑道:“这不就结了?你既愿不惧危险护送二位,武艺更高一筹的兄长又岂会惧怕?”马岱这么一说,庞德顿时无言,干笑了一声,道:“是,是,属下明白了。” 马岱点了点头,转向刘随,道:“那刘兄,待你伤势好些了,我们再启程吧,住宿资费方面你们不用担心,由我们全权负责。”刘随又是一怔,道:“这……这怎么可以?我们萍水相逢……” 马超一笑,道:“刘兄不必客气,方才令明出手之时,若不是刘兄打得那人深受重伤,只怕我们也救不得你,所谓英雄惜英雄,刘兄如此英雄,自然该惜。” 刘随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了,那就麻烦马兄了。”马超拍拍刘随的肩膀,道:“好好休息。”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马岱与庞德跟在后面。 ------------ 第15章 一百一十五、内 丹 马超三人离去,刘随心中满是感激,没想到与马超三人萍水相逢,马超竟然会愿意与自己一同上路。刘随想着想着,不禁“呵呵”一声笑了出来,林雅儿一奇问到:“你笑什么?”刘随到:“没什么。”心中却道:“有马兄相助,这趟旅途便好走得多了。” 刘随没有再说话,林雅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刘随,刘随见状一怔,问道:“雅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林雅儿脸上露出坏笑,问道:“那个静轩是什么人啊?”刘随闻言,身子一颤,脸色冷了下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林雅儿道:“你在梦里说得这么大声,谁都听到了。”刘随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林雅儿又道:“那静轩……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吧?”刘随呵呵一笑,道:“是啊。”林雅儿眼珠一转:“那玉妍呢?”刘随不想林雅儿会将静轩与玉妍同时问了出来,呆了半晌,才道:“一样重要。” 林雅儿“哈”的一笑,道:“好啊,你脚踏两条船!”刘随忙道:“哪里是你说的那样?玉妍是我的家人!”林雅儿立马接口道:“那静轩是你的什么人?” 刘随说不出口,林雅儿的这个问题勾起了刘随那段伤感的回忆。林雅儿见刘随这个模样,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细声问道:“静轩是你的心上人,对吧?” 这个问题过去了许久,刘随才微微的点了点头,林雅儿笑了一笑,道:“果然是这样。”顿了一顿,又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罢,林雅儿便要转身离去。 刘随叫住林雅儿:“雅儿!”林雅儿回过头来,笑脸问道:“还有什么事?”刘随道:“你不问我与静轩之间的事情么?” 林雅儿怔了一下,才道:“性游,你果然聪明,知道我想问什么,不过……”林雅儿将头转了过去:“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说的,所以我也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对我说吧。” 另一边,杨溢安顿好刘随之后,已经走出了老远,要赶在刘随之前到达灭天教。 这日,杨溢已经距离灭天教不远了,但眼见太阳便要落坡,也不见附近有客栈落脚,心中暗道:“看来今日是要露宿野外了。” 杨溢行走江湖,这种时候多的去了,也不在意,笑了笑,将肩上行李一提,继续向前赶路。 又走出约七百步的距离,杨溢远远望见有一间茶室,心中一喜:“何不在此借宿?”当下加紧脚步,走到了茶室前。 这茶室十分简陋,是以茅草搭建,四四方方,没有点缀;门前两张方桌,八条长凳,悬挂在梁上的“茶”字招牌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字迹已有一些模糊,看来这间茶室已经开得有些年头了。 杨溢往茶室门口一站,高声问道:“有人么?”少许,从茅屋内走出一位粗壮男子,没约三十来岁,看来是茶室的主人。老板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客官有何吩咐?” 杨溢指了指落阳,笑道:“这位大哥,我行路于此,眼见天色将暗,想要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不方便?”老板想也不想,便道:“方便,自然方便,客官请坐,我先沏壶茶给您解渴。”杨溢点点头,在一张方桌前坐了下来。 杨溢四下张望,明明是一间茶室,却人烟全无。过了一阵,老板提了一壶茶走出来,放在桌上,笑道:“客官慢用。”然后转身欲走,杨溢叫住了老板:“诶,主人家请等一等。”老板回过头来,问道:“客官有什么事么?” 杨溢问道:“为何此处如此荒凉?”老板叹了口气,道:“何止荒凉,只怕过了今天,这间茶室便不存在喽。”杨溢一奇:“此话何意啊?” 老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提起茶壶,先给杨溢满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给自己,道:“前不久来了一伙强人,说要取至阳之人的精血,不巧,我的生辰便是至阳,他们说给我三日时间考虑,要么自己上门,要么他们来取我的命,前思后想,反正也是一死,不如守着我这间茶室死去倒好一些。” 杨溢闻言一惊:“那伙强人可是身穿白色水纹长袍?”老板闻言,面带惊讶之色:“不错,他们自称‘释’,你是怎么知晓的?” 杨溢心中一紧,暗道:“果然没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们。”但脸上却十分轻松,笑道:“主人家安心,我与他们有些过节,既然被我撞上了,便没有让他们得逞的道理。” 老板闻言,先是一喜,又觉不妥,摇头道:“还是不要麻烦客官了,那伙强人十分厉害,我也没什么挂念的,烂命一条,何必要将客官卷进来?”杨溢笑道:“我与他们早就结下了梁子,与主人家无关。” 老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请随意吧,若客官能够救得我一条命,我自然感激不尽。”言语中,似乎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夜晚,杨溢心中直打鼓:“这伙人十分厉害,虽然我对主人家夸下海口,但有几分胜算,还不知道。”脑中浮现出当初被雷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形,不禁一寒,心道:“上次能够逃脱,纯属侥幸,若不是圣尊内丹起了作用,我与性游已成野鬼了。” 想到此处,突然灵光一闪:“圣尊内丹就在我的体内,若我能够将内丹功力运用自如,胜机便大多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何不一试?”于是杨溢爬起身来,盘膝而坐,暗自运功,尽全力去感应小寒内丹。 小寒乃千年狐王,功力高强,内丹也近乎神物,杨溢想要感应到内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杨溢才有微弱的感觉,就如黑幕之下有一缕阳光一般,当下从这一点微弱的感应下提取内丹的功力。 但无论杨溢怎么努力,内丹中的功力丝毫不动,稳如泰山,杨溢满头大汗却不自知,汗液被灼热的功力蒸发,冒起了白烟。 硬取不可,杨溢便换了一种方法,运起“烈阳冰寒劲”,一火一冰两条内息摸到了内丹附近,杨溢心中一喜:“好!”继续催谷,内息缠绕到了内丹之上。突然!内丹猛的爆出强横劲力,将杨溢的两条内息震了开去。 体内内息交战,最易使人走火入魔,杨溢紧闭双目,专心致志,已是万分危急的关头。 杨溢偷摸不成,反被震开,心下大骇,知道自己不努力抗衡便会走火入魔,于是全力催谷,两条内息与内丹的内息撞到了一起,体内交锋,让杨溢十分痛苦。 内丹的内息十分强大,杨溢修为不足,渐渐的被内丹压制,内丹的内息开始游走全身。杨溢大吃一惊,努力运功,却无法遏制内息的蔓延。杨溢心道:“不可再与之抗衡,否则我必爆体而亡。”当下收回了所有的劲力,任由内息蔓延。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自己交给这股内息,但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会失去自我控制力,不过内丹是小寒的,杨溢相信圣尊,所以在这紧要关头下了如此巨大的一个决心。 内息已经扩散到颈部,杨溢的意志开始消失,又过了一会,内息已将杨溢整个人吞没,杨溢身子一抽,便倒在了床上。 朦胧之中,杨溢看见一男一女欢快谈笑,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知道,男的叫做胜东,女的叫做小寒。 杨溢心中一奇:“这是怎么一回事?胜东?不是已去世的玄奕门前辈么?那小寒又是什么人?”杨溢听说过胜东,但却不知道圣尊的名字就叫做小寒。 画面一转,转到了一间房内,胜东与小寒赤身裸体,同床共枕,小寒依偎在胜东的身上,露出幸福的笑脸,道:“胜东,如果有了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杨溢莫名其妙看到这种春光图画,不禁面红耳赤,想要不看却不由自主。只听胜东道:“你做主吧。”看胜东的表情,似乎十分为难,这句话也只是敷衍。小寒嘟哝着嘴,道:“看你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了?” 胜东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小寒,你是妖,我是人,我们的结合是有违天道的,日后必受天谴啊。”小寒道:“我才不管什么天谴不天谴,总之我现在觉得幸福快乐就对了。” 胜东又叹了口气:“要是让师父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怕他容不下你我。”小寒道:“那怕什么?我们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就算知道了,你也不会丢下我的对吧?”胜东一笑,道:“那是自然。” 杨溢心道:“没想到胜东前辈竟然与妖物有染,真是玄奕门之耻。”那时候还没有玄奕门,这一切是在整合之前的玄清道发生的,杨溢却不知道自己看见的这个妖物,便是将来玄奕门的圣兽,也就是将内丹赐给自己的圣尊。 画面又是突然一转,场景杨溢见过,正是玄奕门的大门,杨溢心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见胜东与小寒并肩而行,从大堂往大门的方向走着,胜东道:“这次我去宛城探查灭天教的动向,很快就回来,你安心在这里等我。” 小寒有些不高兴的道:“是了,掌门真人也是,为什么要派你去嘛?”胜东脸色一沉,道:“不可胡言!师父他老人家……”话未说完,小寒已接过话头:“我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自有安排。” 胜东笑了一笑,道:“知道就好。”顿了一顿,又道:“你就送到这里吧。”小寒拉着胜东的手,撒娇的道:“呐,你就要与我分开了,有没有舍不得?”胜东一怔,没有回答。小寒道:“我可是舍不得你,你就这样走了,对我不公平。” 胜东问道:“那要怎样才公平?”小寒一笑,将脸凑了过去,道:“你亲我一下,便公平了。”胜东一惊,道:“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不可以。”小寒道:“来嘛,现在周围又没有人,我要你亲我一下,时时刻刻都记着我。” 胜东拗不过小寒,而且小寒撒娇的模样胜东实在无法抗拒,淡淡一笑,道:“好吧。”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在小寒的脸上亲了一下。 “胜东!小寒!你们做什么?”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胜东亲小寒的这一瞬间,玄清道的掌门人,胜东的师父,也是现在玄奕门掌门人光北的师父柳阳真人从大堂走了出来,将一切看在眼里。 ------------ 第16章 一百一十六、记 忆 小寒与胜东见到柳阳真人,都是一呆,胜东紧张,一双手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才好。柳阳真人见胜东与小寒如此,痛心疾首,道:“胜东,你是人,她是妖,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违逆了天道,要遭天谴的啊!” 胜东支支吾吾:“师父……我……”胜东支吾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小寒却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师父,没错我是妖,但我也真的十分喜欢胜东,我要与胜东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柳阳瞪了小寒一眼,怒道:“你住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胜东?”小寒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与胜东在一起觉得很幸福,很快乐,什么天谴不天谴,我才不管这么多。”柳阳勃然大怒,喝道:“你们竟敢……竟敢……” 其实小寒是妖,柳阳早已知道,只是时日久了,柳阳也不忍心赶走小寒,却没想到自己的爱徒竟然会与小寒做出这等不可告人的事情来。 柳阳怒吼道:“小寒!我好心留你下来,不想你竟然引诱我的徒弟!亏我将你视为玄清道弟子,传授你武功。今日看来妖怪到底是妖怪!快给我滚下山去!”柳阳这一吼,惊动了其他的人,胜东的师兄华南、光北、哀西一同跑了过来,见这个情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胜东见师父动怒,心中一颤,道:“师父……我……”柳阳截口道:“你闭嘴!你竟然会对小寒生情,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妖怪么?”三位师兄闻言都是一惊,没有想到胜东居然会与小寒暗生情愫。 小寒道:“师父,我虽是妖,但并没有做出什么恶事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与胜东在一起?”胜东一惊,拉了拉小寒的衣袖,道:“小寒,你不要再说了。”柳阳闻言更是恼怒,道:“人与妖岂能如此?这是逆了天道!小寒你不要害了胜东,现在你快快下山去,我且不与你计较。” 小寒已经将自己交给了胜东,岂会离去?坚决的道:“我是决计不会离开胜东的!”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小寒平日是十分尊敬柳阳真人的,所以说出来的话虽然坚决,却有一丝颤抖。 柳阳既然说只要小寒下山,便不会计较,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宽容了,但见说不动,又痛又怒,对其他三人道:“你们速速将这妖孽轰下山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三人对小寒都有同门之情,但师父下令,又不敢不从,而且他们都认为小寒以妖术迷惑了胜东的心智,都有些埋怨,三人三剑,一起刺向了小寒。 杨溢看在眼里,心中叫好:“好!快快将这妖孽铲除!”正如此想,画面突然又是一转,转到一处密林,小寒发足狂奔,眼泪止不住的流,向身后飞去。也不知跑了多远,小寒坐了下来,忍不住心中伤痛,放声大哭。 哭了许久,小寒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突觉心中难受,一侧身,呕吐了起来。小寒吐完,暗自运功调息,却发现自己有了胜东的骨肉!小寒笑了一笑,摸摸肚子,道:“孩子,我要将你生下来,然后带你去见你爹爹。”杨溢闻言大吃一惊:“啊?这妖孽有了胜东前辈的骨肉?” 画面又是一转,小寒受到许多人的围攻,杨溢定睛一看,有几个人自己竟然认识!其中一个人手持绿色宝剑,正是自己将要去寻找的林无悔,而另有一人,却是南宫独木!还有玄奕门的掌门人光北也在。 激战过后,小寒受创,曾经玄清道的大师兄华南正要下杀手,突然有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小寒的身前,叫道:“坏人!不许伤我娘亲!” 小寒一惊,道:“静轩!你快让开!”杨溢一听,脑中“嗡”的一声响:“什……什么?原来这叫小寒的便是我玄奕门的圣兽?”所有的画面突然像是被焚烧了一般,杨溢只觉脑子十分疼痛,翻身一坐,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杨溢在这间小小茶室内休息。杨溢定了定神,暗道:“原来……圣尊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刚才杨溢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为什么杨溢会看到这些呢? 其实小寒的内丹里面不仅仅有着小寒的千年道行,更有小寒的记忆,就在杨溢被内丹内息走遍全身的时候,将一切重现,给杨溢看了个清楚明白。 杨溢苦笑一声:“本来想试试能不能将圣尊的内丹功力吸纳,谁知道不仅没有成功,更看到了圣尊的过去,明日若是遇见雷极这样的人物,我岂胜得过?”不过明日是明日,既然尝试无功,不如早早睡觉,养足精神,到时候再想办法。于是杨溢又躺了下来,缓缓睡去。 次日一早,杨溢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却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杨溢一惊,心道:“莫非敌人已经来了?”急忙穿衣提剑,冲了出去。 到得屋外,果然见到一群身穿白色水纹长袍的人正凶神恶煞的与老板说话,杨溢便躲在一边偷听,只听带头那人道:“给了你三日时间,既然你自己不来,那今日就休怪我火极手下无情。” 杨溢一怔,暗道:“这个人叫做火极,与雷极是同一个等级的人,这下真是遇见棘手的人物了。”老板叹了口气,道:“随你的便把。”火极嘿嘿一笑,右手一翻,一团火焰从手心冒起,火极“喝”的一声,那火焰向四周扩散开去。 茶室本就是茅草屋所搭建,遇火既燃,一间茶室顿时化作了火海。老板见状,又悲又怒,双手一伸,提着火极的领子,道:“你要杀我,杀便是了!这茶室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就只有这么点东西!你为何要烧了它?为什么?” 老板情绪激动,但在火极眼里看来,他这个举动是对自己的不尊重,眼中露出杀意,左手一翻,便打向老板的胸口。 杨溢岂会让火极杀害老板?右手运起“寒冰劲”,往地上一拍,“寒冰劲”劲力从地下钻入,瞬间延伸到老板的身前,“哐”的一声,在老板身前冲出,化成一堵冰墙,将火极的这一掌挡了下来。火极一怔,知道有高人在此,退了两步,高声道:“是什么人?” 杨溢走了出来,呵呵笑道:“在我杨溢的面前,岂能容你伤人性命?”左右看了看四周,大喝一声,“寒冰劲”以杨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燃烧的火焰冻住,然后双手一番,冰块融化,扑灭了火焰。 火极见状,心道:“此人功力不差。”又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管我的闲事?”杨溢道:“我在这里借宿,你却要烧掉茶室,让我怎么睡觉?” 火极冷笑一声,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要睡觉,你大可找其他的地方,在这种地方睡觉,你也睡得不舒服,我给你钱,你去寻个舒适的客栈休息吧。”杨溢哈哈笑道:“抱歉了,我这个人天生命贱,一定要在这种地方才睡得着,到舒适的地方去,反而会浑身痒痒。” 火极一听,便知道杨溢是存心捣乱,冷哼了一声,道:“年轻人,我做事不爱节外生枝,所以才会让你离去,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只好连你也杀了。”杨溢道:“好啊,反正我已活得不耐烦了。” 火极转头对部下道:“你们去收拾他。”众人各持兵刃,或刀或剑,或枪或戟,一起向杨溢攻了过去。杨溢脸上笑容不变,长剑出鞘,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圈,自己站在圆圈正中,道:“你们别过来啊!”众人哪里会理杨溢?直直冲了过来。 突然!从地面腾出一根火柱,将杨溢罩在当中,火柱自然是杨溢以“烈阳冰寒劲”之力释放出来的,力道甚猛,众人被劲力震动,全数怪叫而退。 杨溢一招便击败了火极所有的部下,火极“哦”了一声,赞道:“好小子,有点本事。”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就让我亲自动手,给你一个痛快。”杨溢道:“可以,只要你能胜得了我,那主人家的性命由你取去,但若你胜不过我,你便老老实实的离开。” 火极哈哈一笑:“好!就依你!”杨溢又道:“你也听到了,这间茶室是主人家一辈子的心血,主人家还得靠这茶室讨生活,我们出去打,不要弄坏了茶室。” 火极道:“哼哼,说得好像你已经赢了一般,好,出去打便出去打。”然后转过身子,率先走出了茶室。杨溢跟在后面,老板担心的道:“少侠,你要小心啊。”杨溢笑道:“主人家放心。”又轻声道:“我不是此人的对手,你趁着我与他纠缠的时候,赶紧逃跑!” 说完便走了出去。老板一怔,没想到杨溢明知不是对手,却仍愿意设法让自己脱险,心中十分感激。 火极双手一扬,道:“来吧,让你先攻。”杨溢笑道:“你还真是自负啊。”嘴上轻松,心中却道:“此人与雷极属同一等级,刚才那一把火只怕只有他功力的十分之一,我得且战且走,尽量拖延,让主人家脱身。” 于是,杨溢运起“寒冰劲”,将长剑变作了寒冰剑,大喝一声,长剑一挺,向火极刺了过去。 ------------ 第17章 一百一十七、放 弃 火极见杨溢的剑势沉猛,“寒冰劲”更是到了一定的境界,剑未至,寒冰劲力先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火极赞了一声:“好!”右手一翻,火劲在半空画了一个圈,将杨溢的剑招拦了下来。 杨溢剑锋一变,往火极手臂上划去,谁知火极有火灵护体,长剑刺之不入,“当”的一声,被弹了开来。杨溢借力往半空一跃,跃到火极身后,长剑挺出,刺向火极后背。 火极身子不动,火灵已自行护主,从火极身后腾起一道火墙,挡住了杨溢的剑招。杨溢翻身后退,火极笑道:“好小子!功夫不错!”转身一掌直直拍出,杨溢脚步急点,向后疾退,后退的速度把握得十分准确,与火极的掌力始终保持在三寸左右的距离。 其实以火极的功力来说,想要击中杨溢是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但见杨溢修为不俗,便想要多玩一会,他又哪里知道杨溢是故意拉开距离,好让老板逃走? 火极见杨溢后退之姿,十分赞赏,并不急于进攻。杨溢突然一个后翻,远远的翻出了火极掌力所笼罩的范围,大喝一声,凌空一剑横扫,一道寒冰剑气成半月状扑向火极。火极纵身一跃,剑气从脚下掠过,击在地面之上,方圆十尺内,均冻结成冰。 火极叫了声“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道:“小子,你功夫不错,要不要做我的徒弟?”杨溢呵呵一笑,道:“我只怕没有这个福分。”火极道:“哪里!我见你的‘烈阳冰寒劲’练得十分纯熟,你不如做了我的徒弟,我让你将火之力运用之巅峰。” 寶 書 網 ω w W . B à o S H μ 2 . c ò M 杨溢道:“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既然是玄奕门的弟子,又怎会背门拜你为师?”右手连变多个法诀,猛的向地面一拍,劲力灌土而入,火极脚下冻结的冰块突然蔓延,将火极的双腿也冻了起来。 火极赞道:“好!战术得当,十分巧妙,我越来越想收你做徒弟了!”杨溢又是一笑,将长剑换到右手,左手又变了几个法诀,大喝一声,再次拍向地面。 只见从先前冰冻的范围之外又冲出了一道火墙,将火极困在正中。杨溢突然大叫道:“主人家!快走!”老板闻言,发足狂奔,逃了开去。火极一听,心道:“原来这小子是故意引开我,好让至阳之人逃走。” 火极虽然被困在正中,但他的火之功力已经是到达了至高的境界,区区冰块,怎奈何得了他?火极暗一运劲,火力在脚下运起,十尺冰块顿时融化为水,火极双手一转,竟然将杨溢的火墙全数吸收,双手合十,将火墙化作一团火球,猛的一推,火球如离弦之箭,向老板飞了过去。 老板不懂武艺,这火球又来得十分迅速,如何避得过?“轰”的一声,火球击在了老板的后背之上,老板连叫都来不及,便向前扑倒,眼见是救不活了。杨溢见状,大叫道:“不要!”火极哪里会理会杨溢? 施展轻功,腾空一跃,几个翻身落在老板尸身面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口对着老板天灵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从老板天灵盖处冒出缕缕轻烟,被小瓶子吸入,而老板的尸身却越发的枯萎,原来火极是在利用这瓶子吸取老板的至阳精血! 杨溢大惊,左手长剑猛挥,一道火焰剑气冲向火极,犹怕不够,左手紧接着一掌推出,寒冰掌力破空而出,两道气劲一前一后,直取火极。就在这一瞬间,老板的精血已经被完全吸干,变成了一具干尸。火极不慌不忙的盖紧瓶盖,对杨溢的招式毫不理睬,只见从火极的后背腾出一道金红火墙,将杨溢两道气劲全数拦了下来。 杨溢叹了口气,暗道:“本想救主人家一命,但还是无能为力。”火极吸了老板的精血,转身笑道:“小子,你聪明得紧,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拜我为师?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便不追究你故意引开我的罪过。” 杨溢暗笑道:“人都已经杀了,还有什么引开你的罪过?”当下道:“阁下功力精深,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拜你为师。”火极一喜,道:“那你快快给我磕头,行拜师之礼。” 杨溢道:“我是说如果可以,只可惜我已经入了玄奕门,是不可以再拜你为师的。”火极闻言,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忍痛取走你的性命了。”杨溢脸色一变,道:“我杨溢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要来便来,我未必输给你。” 火极哈哈大笑道:“杨溢是吧?你有胆量,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可惜你武功虽然不错,但决计不是我的对手。”说罢脚步一点,右手运起火劲,只见火极手心一团火球不住翻滚,仿佛黏在火极手上一般,一掌拍出,连同火球掌力,一起打向杨溢。 杨溢心道:“只盼圣尊相助,让我再次创造奇迹。”火极掌力已到,杨溢侧身避过,但火劲十分强横,虽然避过,还是将杨溢胸前的衣服烧了起来。杨溢急忙运起“寒冰劲”,扑灭火焰,抽身连退,与火极拉开了距离。 火极道:“你想要破坏我们‘释’的事情,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杀了你,但见你资质不错,想要收你为徒,谁知你并不领情,那就怪不得我了。”杨溢嘿嘿一笑:“我说了,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当下将功力运至最高境界,身后泛起了一个八卦形象,然后阴面融入了杨溢的右手,阳面融入了左手,正是“烈阳冰寒劲”第五重境界! 火极道:“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修为,我便让你死个痛快!”右手一伸,径直一掌照着杨溢的面门打去。“烈阳冰寒劲”第五重一出,杨溢无论是身法还是力量都往上升了一个等级,见火极掌力打来,身形一闪,已经不在火极的眼前。火极只感身后剑气袭来,呵呵一笑,暗道:“果然不得了。” 猛的回身一掌拍出,打在杨溢剑尖之上,止住了杨溢的剑势,然后劲力一吐,竟然将杨溢的长剑震了个粉碎!杨溢虎口剧痛,把持不住,剑柄脱手,连退十来步。 杨溢快,火极更快,刚刚震碎杨溢的长剑,不用回气,便立刻冲到了杨溢的面前,一掌往杨溢的右肩砸去。其实火极完全可以拍向杨溢的天灵盖,但火极心中还是十分想收杨溢为徒,便故意留手,只要重伤杨溢便可以了。 谁知杨溢脸上露出笑容,双手往地上一按,从地面中突然冲出一块冰柱,幸好火极收手迅速,否则定会被这冰柱所伤。 火极后退两步,但杨溢的攻势还未停止,火极的脚底突然红了一片,火极感到脚下热力传来,低头一看,不禁一惊,急忙飞身跃开,果然!就在火极跃开的同时,一道火柱破地而出,若不是火极闪得快,便要被这道火柱吞噬了。 火极在半空中几个翻滚,落在地上,笑道:“好小子!故意让我震碎你的长剑,却暗中布下了这等陷阱,快快拜我为师!”杨溢心中叫苦:“第五重也伤不了他,我真的一点胜算也没有了,不愧是与雷极属同等级的人物。” 又听火极催促自己拜他为师,心中一笑:“若是李季,只怕便拜他为师了。”但杨溢天生傲骨,又怎会屈膝与敌人?当下高声道:“要杀便杀吧!我决计不会拜你为师!”心道:“这下静轩没有顾虑了。” 火极见还是说不动杨溢,摇了摇头,道:“那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你死!”右手一翻,向杨溢打去。杨溢自知不敌,跑也必定跑不掉,干脆放弃抵抗,闭上了双眼,等着火极来取走性命,心道:“性游,嗜狱便交给你对付了。” 火极掌到杨溢面前,掌势突然一歪,偏了开去,竟然被人以一掌之力打偏了轨道。火极一怔,喝道:“是什么人?”只见一个女子飞快跑到杨溢的身边,对火极道:“你休想伤害杨溢!”杨溢听这声音熟悉,好奇之下睁眼一看,不禁呆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静轩! 杨溢大吃一惊,道:“静轩你怎么来了?快快离去!”静轩道:“要走一起走!”原来在白门楼一战之后,曹操等人回到许都,静轩从夏侯惇的口中得知杨溢的去向,再也等不下去,便只身出门寻找杨溢,多日奔波,终于见到了杨溢,却没想到刚见面杨溢便差点死在火极的手下。 静轩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躲?你明明躲得开的!”杨溢摇了摇头,道:“躲开又怎样?我也逃不过一死。”静轩道:“中途放弃希望,不像是你的作风,发生什么事情了?”杨溢怔了一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火极喝道:“你这丫头是什么人?”静轩见杨溢不说,转头看向火极,道:“算了,先击退这个人再说。” 火极被一个女子打偏了掌力,心中暗惊:“这丫头功力不俗,究竟是什么人?”静轩被杨溢斩去了三百年的修为,功力又会高到哪里去?只不过所练的是最为精纯的玄门正宗“玄阳劲”,威力与变化虽然不如呼觉改良后的“烈阳冰寒劲”,但专攻一门,威势又比未练至最高境界的“烈阳冰寒劲”强了一些,所以才能够打偏火极的掌势。 火极高声道:“我不管你是谁!别挡着我!否则我连你也杀!”静轩道:“我与雄之联手,必能杀败你。”火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然后脸色一沉,突然一掌拍出。这一掌十分迅速,威力也足,静轩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溢大惊,急忙拉开静轩,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避不过这一掌了,就连出招相对的余地也没有。 就要中招,突从天空传来一声长啸,一道劲风从天而降,威势凛然,火极大惊,急忙收掌后退,那道劲风轰在地面之上,一声巨响,沙石大起,烟雾弥漫。火极心道:“又是谁?”杨溢与静轩也是一奇,不知道是什么人相救,只看见尘埃中露出一件兵器,杨溢认得清楚,叫了出来:“方天画戟?” ------------ 第18章 一百一十八、围 攻 尘埃散去,来者正是白门楼大战后,去了江东的李季! 李季突然从天而降,杨溢又惊又奇,道:“你……你是……”李季双眼盯着火极,神情坚决,没有说话。杨溢见李季不答,正要再问,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哈哈声:“哈哈!你想在我之前去见林前辈,想法是好,却没料到路上会遇见‘释’的人吧?”这个声音杨溢与静轩十分熟悉,不是他人,正是刘随!只见刘随、林雅儿与马超一行,各持兵刃,纵跃而来,落在杨溢的面前。 虽然静轩赶来相助,但刘随与林雅儿面对雷极的时候,都败得如此彻底;杨溢的功力虽然稍比刘随高一些,但静轩被斩去三百年修为,却又是比林雅儿弱了,如何能胜得过与雷极同级的火极?此刻突然多出了这许多助力,不说别的,单是胜算就高出了不少,杨溢不禁一喜,问道:“性游?太好了!快快助我击败此人!” 刘随“嘿嘿”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了?你丢下我一个人走,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杨溢闻言一窒,尴尬的笑了一声,道:“性游,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刘随本来就不是这种人,见杨溢如此说,又打了个哈哈,道:“不愧是我的兄弟,果然了解我,上次你我败在雷极的手下,这次就让我们击败这个火极吧。”杨溢点了点头,暗运功力,准备御敌。 刘随为何会知道此人是火极?因为在刘随来的时候,便见到此人施展的火之力十分厉害,身上那件白色水纹长袍又暴露了火极的身份,试问“释”中,除了火极,还有谁能够将火之力运用得如此神话?所以火极的身份,不问自知。 静轩就在一旁,见刘随突然出现,顿感十分尴尬。但刘随就像没有看到静轩一般,只与杨溢说话,连看都不看静轩一眼,刘随如此,静轩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心道:“那为姑娘是谁?生得如此漂亮,性游视我无存,原来是有了新欢。” 静轩的这个想法,摆明是将自己放在了刘随“旧爱”的位置上,奇怪了,明明已经嫁给了杨溢,为什么心中还要念着刘随? 马超从一开始便打量着火极,火极无论是气势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慑人感,都让马超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额头生汗,道:“刘兄弟,叙旧的话呆会再说吧,这个人不简单。” 刘随呵呵笑道:“好,就让我们联手,先将此人击败再说。”刘随当然知道火极不简单,但刘随先后已经遇到了雷极、水极,对“释”的五大尊者的实力已经有一个很明确的概念,那就是“这几个人,不是我们单独能够对付的”。 火极听了刘随这句话,笑了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击败我?”刘随道:“凭我或者凭雄之,又或者我与雄之联手,都决计胜不过你;但现今我们有如此多的高手在场,不信还敌不过你一个火极!” 火极哈哈大笑,双臂一扬,两手手心冒出熊熊烈火,道:“好!就让我彻底击垮你们!” 刘随见火极已经摆出了架势,眉头一皱,轻声道:“雄之,你攻他的右路,孟起兄从正面进攻,;庞大哥攻他后路,马岱兄掠阵,雅尔你虚实齐出,控住他,我要以最强的招式先削弱他的实力。”刘随深知火极厉害,若不先削弱火极的实力,就算联合马超三人之力,也未必能够胜得过。 刘随先后与水极雷极交过战,在来的途中马超也已听说了。其实目前最了解对手实力的人应该是杨溢,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杨溢什么话也没有说。 注意一定,众人一起抢上,前后左右攻向火极。静轩见众人出击,不禁一愣,心中顿时生起了一丝怒火:“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参加战斗么?”一个不服,静轩也娇咤一声,飞身跃起,攻向火极。 面对众多高手合围,火极不慌不忙,暗自驾驭火灵,以火灵的灵感力探查四周,以知对手深浅。心道:“这人手持长枪,枪风凌然,十分强力,看其功力应该是……无双功,他是什么人?无双功竟有如此境界!”火极指的是马超,查完马超,又查庞德:“此人刀法娴熟,大开大合,招式沉猛,不可硬解。”然后又查马岱:“此人的无双功虽然稍嫌浅了一些,但也不可小觑。” 查完了马超马岱庞德三人,众人才攻到火极的面前,火极将火灵驾驭得纯熟无比,竟在顷刻之间便知道了马超三人的深浅。既然知道对手深浅,那自然是要先破掉这三人的攻势,“噌”的一声,白光闪过,杨溢的长剑已到右肩,同时,马超的长枪也刺到了眼前。 火极从星位提了一口气,只见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水纹长袍“嘭”的一声向,鼓了起来,无视长剑,右掌一推,直直打在了马超的长枪之上,马超的长枪竟刺之不入! 马超只感一股极强劲力沿着枪柄传来,心头一凛,连忙收枪后退,边退边将枪卷成花,以卸去火极的劲力,连退了数十步,方才将劲力完全卸掉。 火极逼退马超,身子一埋,杨溢的长剑从火极头顶掠过,胸口空门顿时暴露在了火极的面前,火极右手成掌,作势要攻。 杨溢见状大吃一惊,左手回掌,护住胸口,以免中招。谁知火极竟不出手,脚步一点,向旁边跃了开去,只听“哐”的一声,一柄长刀劈在地面之上,劲力延伸三尺有余,地面裂缝,原来是庞德从后攻到。 火极退的那边,正好是马岱所在的位置,马岱见火极跃身飞来,叫道:“好!中我一枪!”立时将功力提至最高,长枪猛的突出,要将火极贯穿。 但火极岂是等闲之辈?嘴角一扬,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翻身避过,顺手抓住马岱的枪柄,借力一甩,马岱用力过猛,稳不住身,被甩了出去,方向正好是庞德的那边。庞德正要进攻,却见马岱被甩了过来,不禁一怔,“咚”的一声,二人撞了个满怀,一起跌倒。 此时,静轩已运足了力,从天而降,一掌击向火极的天灵盖。火极感到掌力袭来,随手一掌拍出,与静轩对了一掌,静轩哪里是火极的对手?身不由己,又高高的飞到了半空之中。 林雅儿长剑缭乱,五剑之中四剑为虚,一剑为实,身形左右闪动,只见四处都是剑光,意要扰乱火极的视线。火极视林雅儿眼花缭乱的剑招如无物,左手一扬,“轰”的一声巨响,从地面冲入老大一堵火墙,林雅儿剑招再密,也突破不过,无功而返。 火极连续挡住众人的攻势,心道:“那丫头掌力虽弱,但功力精纯,不能被她打到,否则星位必遭撼动;另一个丫头剑法十分厉害,长久下去于我不利,必先取之。”杨溢的虚实,火极已经清楚,现在众人中,只有刘随一个人的深浅没有被火极探查。 火极只道林雅儿剑法凌厉,一定是要最先击溃的,当下双掌齐出,向林雅儿攻去。攻到一半,却感身后一道剑气袭来,火极一惊,回过身子,双手一扬,将剑气挡了下来。这道剑气正是刘随发出,剑气为前,本体在后,刘随高举长剑,向火极猛劈而来。 火极心道:“如此大的动作,岂能伤得了我?”右手抬起,以火焰缠绕,将刘随的剑招接了下来。本以为刘随斩之不入,必会吃上一惊,不料刘随不惊反笑,大喝一声:“无气萧杀!” 话音刚落,只见从刘随的剑上激射出无数剑气,成圆形将火极围在正中,围了个水泄不通。刘随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捏了个剑诀,又是一声大喝,只见那无数的剑光上下左右不断穿梭,隐约还可见其中有火光并射,显然是火极运起了火灵相抗。 其他人早就知道刘随有此一招,虽惊不怪,但马超三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惊叹:“天下竟有如此可怖的剑招,究竟是谁人所创?”三人又哪里会知道,刘随的师父便是人称“剑圣”的剑术奇才剑鸣。 “无气萧杀”,惊天动地,人在其中,必会被这无数的剑气绞杀至死。但刘随深知,这次的对手非同小可,单凭这一招是决计不可能获胜的。果然,剑招用老,剑气消散,只见火极的身上燃气熊熊火焰,除了左肩、右脚有些许擦伤以外,其余地方完好无损。 刘随嘿嘿一笑,道:“这一招就算是雷极,我也能让他受到不小的伤害,而你却只有些许擦伤,论实力,你还在他之上。”杨溢闻言一惊,叫了出来:“什么?” 雷极对于杨溢来说,无疑是个噩梦,但听刘随说火极的功力还在雷极之上,如何不惊?而马超等人见火极在如此厉害的招数之下也近乎完好无损,更是惊讶。 火极呵呵一笑,道:“小子,我没注意到你,想不到你的剑法也这么厉害,称为当世第一剑也不为过。”刘随道:“过誉了吧?林无悔林前辈的剑法才可称天下第一。” 火极一听林无悔的名字,脸色不禁一变,随后摇了摇头,道:“林无悔的剑法不止是当世第一,而是再过千百年也无人可超越的存在,所以不将他计算在内。” 刘随又道:“那你觉得那位姑娘的剑法如何?”说着,指向了林雅儿,火极看了一眼,道:“也十分厉害。”刘随一笑,道:“那就对了,她是林前辈的女儿,识相的你就快快离去,免得林前辈寻你麻烦。” 火极一听,“哦”的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最后一个至阳之人!正好!今日我们‘释’组织终于可以收集齐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了!”刘随一听,不禁怔住了,本以为林无悔的名号可以吓退水极,也能吓退火极,谁知道不禁没有吓退,更起了反效果,助长了火极的杀意。 众人与火极交了一次手,均知此人的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一时不敢妄动,刘随心道:“这火极太过厉害,如何才能胜?”刘随更估计火极并没有用出全力来,因为雷极有一招“雷灵驭”,那火极应该也有一招“火灵驭”。 “咚咚咚”,木制物品落地之声,众人不禁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却是一直没有出手的李季,喝光了酒壶中的酒,将酒壶扔在了地上。刘随一怔,道:“李季,你为何不来助我们?”李季笑道:“你又没有告诉我攻他什么地方,我自然就不动手了。” 刘随闻言一怒,道:“鬼话连篇,你就不知道来帮一下?我看你是胆小怕事吧?”李季脸色一变,道:“刘大哥,自从上次之后,我就不是过去那个只会偷东西,胆小怕事的李季了。”刘随道:“那你还不来帮忙?” 李季抄了方天画戟,走了到刘随身边,道:“刘大哥,你退下。”刘随一怔,道:“你说什么?”李季侧头看向刘随:“你退下!” 语气坚决,眼神锐利,刘随何曾见过这样的李季?不禁愣了一下,道:“李季,你的意思是……”李季向众人看了一眼,道:“不禁刘大哥,各位也一并退下,我要独自击败此人。” ------------ 第19章 一百一十九、戟 法 众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刘随高声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个人如此厉害,我们尚且不是对手,何况是你?”马超也道:“对啊,小兄弟,我们还是一起上吧!” 李季突然喝道:“我没开玩笑!”这一声震住了所有的人,因为他们感到了从李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人气势,李季缓了一缓,道:“这个人,是杀我养父养母的凶手!”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怔,火极一生杀人无数,哪里会记得自己杀了什么人?当下问道:“你是什么人?”李季又走上前两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火烧下邳城郊外一户农家,且亲手杀害了一对夫妇?” 火极冷笑一声,道:“我杀了如此多的人,我又怎会记得?”李季闻言,心下大怒,但还是控制住了情绪,道:“好,好得很!你竟然对我死去的养父母毫无印象!今日,我就要用我亲爹传授给我的功力,将你这杀千刀的王八蛋千刀万剐,以祭我养父母在天之灵!” 火极又问道:“你亲爹又是什么人?”李季道:“你不必知道,你知道记住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做――吕季!” 李季改姓回“吕”,已经是认了自己的身世,就算吕布在天下人的口中再有诸多不是,但无疑是一个好父亲,从今以后,李季不再是李季,而是拥有真龙之息,接受了吕布毕生功力,脱胎换骨了的吕季! 火极对吕季的名字嗤之以鼻,道:“哼,五大尊者之中,也只有我才有这种耐性与你们这些小子说这么多话,你既然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吕季一摆手,对众人道:“希望各位不要插手,我要亲手结果了这个人!”刘随点头道:“等你扛不住了,我再帮你。”吕季笑了一笑,转眼看向火极,脚步一点,身形快如闪电,已扑向火极! 火极见吕季冲将过来,不禁一笑,暗道:“如此直接的进攻,破绽太大,岂会是我的对手?”右手运起火劲,径直一掌拍向了吕季。本以为这一掌必能击中吕季,谁知吕季在千钧一发之时,猛的一戟砸向了火极,本来大露的空门立时被这一戟完全掩盖住。 火极一惊,心道:“呀!这一戟不仅迅速,且劲风扑面,需得接住。”于是掌势一变,向上抬起,火劲聚集在掌心,“当”的一声,与画戟相对。 紧接着,“轰隆”一声震天价的巨响,以二人为中心,劲力向四周扩散开来。劲力所过之处,狂风大起,吹得众人不得不以手遮面。两者初交手,火极竟然被吕季逼退了十来步。火极心中一凛:“他刚才所使的是无双功,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高的境界,连我的火灵也险些被他击溃,我小看他了。” 火极从一开始就小看了吕季,所以出招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谁知道会被输了吕季一招,他哪里又会知道,当年的吕布已经是将“无双功”练到了无人能及的境界,而吕布又将毕生的功力传授给了吕季,自然而然,吕季也拥有当世第一的无双功。 吕季见到仇人,压抑在心中多年的那份怒火已是十分旺盛,刚才那一交手,已经将吕季的怒火彻底点燃,一招占得上风,又是一戟劈向了火极。 火极刚刚吃了一亏,又怎会再吃第二次?当下将火劲运至最高,大喝一声,一掌极为精准的拍在画戟之锋,实实的将画戟给按在了地面,地面遭到吕季画戟轰击,顿时多出了一个坑洞。 火极右手压住画戟,左手猛力往吕季的后背拍去,吕季感到后背掌风挟带火劲而来,大喝一声,手上用力,身子旋转,硬生生的将画戟从火极手中脱出,伴着旋转一阵乱舞,火极这一掌哪里还拍得下去? 只得收招后退,以避其锋。吕季再次逼退火极,运劲一挥画戟,一道气劲如飞刀一般,疾速射向火极,火极双手画圆,火劲成墙,将气劲拦了下来。吕季趁火极对付气劲之时,高高跃起,用起全身力气向火极头顶砸去,大叫道:“纳命来!”‘ 先前那道气劲已经是十分强力,火极虽然接下,一时却也不能回气,吕季又从上进攻,火极不得不闪身躲避,心道:“他这一戟用力太大,必不及收势,那时我便可还击。”虽然这样想,谁知道吕季的画戟落空,突然从半途变招,横向一扫,拦腰斩向火极。 火极计算错误,大吃一惊,连忙以双手相迎,两团火球聚在手心,挡住了吕季这一戟,但由于出招比较仓促,劲力不足,虽然接下,却也被吕季打得双手后仰,火极退了一步,才没有仰身跌倒。 吕季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紧握戟柄,向反方向又是一个横扫,火极万万没想到吕季连续两招之后,还能再次出招,而且威力还是如此的巨大。 戟到身前,火极闪躲不及,不得不招架,双手又运起火劲,接了一招,只感胸口剧痛,吕季的招数已经让火极有些招架不住了,双手又是一翻,也向后再退了一步,心道:“好!这一戟必不能回气了!” 看吕季的模样,身子侧对着火极,刚才那一个横扫用力确实十分的大,是不能再中途变招了。谁知道吕季不能变就不变,顺势凌空跃起,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两个圈,竟又是一戟反手劈了下来。 火极大吃一惊,急忙双手推出,运劲相抗,但连续接了这么多招,火极纵然功力再怎么深厚,也招架不住了,“呜哇”一声大叫,向后飞退,跌倒在地,退势犹未停止,人在地面滑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火极一个后翻,半蹲在地上,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众人见火极受创,又惊又喜,刘随心道:“好个李季,上次我吃了他一掌,就知道他的功力已是不俗,却没想到已经有如此高的境界了。” 吕布的“方天戟法”威力无匹,但也由于威力太大,导致收招缓慢。吕布是一个天才,竟然能够借用来不及收招的那股力道再次出招,将这套刚猛的“方天戟法”变得灵巧,连续做出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吕季继承了吕布的所有,包括功力、实战经验与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所以才能如此轻易的将“方天戟法”施展开来,将火极打得口吐鲜血。 火极回了口气,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好!是我小看你了,我没有想到你这样一个年轻人会有这么高的无双功。”吕季以画戟指着火极,道:“恶贼,今日我就要你死在我的手下,取你首级拜祭我养父母!” 火极又是一笑,道:“小子,我虽然小看了你,但你也不要小看了我火极!”当下催谷起火灵之力,一声大喝,火焰猛的腾起,不再只是缠绕双手,火极全身都是火焰,道:“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火灵的厉害。” 吕季更不多话,飞身跃起,便是一戟往火极的天灵砸去,火极左手随意一抬,便将吕季的画戟轻松化解,吕季一怔,又是一戟反手扫向火极,火极右手轻轻一挥,又将吕季的攻势化解,吕季心中一奇:“怎么会这样?” 当下一声大吼,画戟如暴风雨般攻向火极,火极见招拆招,守得滴水不露。 二人不经意间变对了十来招,林雅儿笑道:“好!那火极完全被压制住了。”除了林雅儿之外,其他的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刘随道:“不对,乍看之下像是李季占得上风,其实火极守得十分严密,李季根本没有突破火极的防守圈。”杨溢点了点头,道:“不错,李季如此强攻,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到那时火极突然反攻,只怕李季要遭。” 刘随又道:“但李季的戟法十分巧妙,只盼李季能够在露出破绽之前击溃火极的防守圈,否则李季必败。”林雅儿武功虽然高强,但却缺少实战经验,所以看不出其中倪端,刘随与杨溢这么一说,林雅儿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二人说得没有错,虽然是吕季一直在进攻,其实火极是以退为进,等待时机。两者交战,一个是密不透风的攻势,誓要将火极的防守圈击溃;另一个是固若金汤的防守,等待着吕季“方天戟法”露出破绽,两人谁能坚持到最后,那便是赢了。 吕季越攻越猛,火极越守越奇,心道:“他的攻势如此密集,照理来说应该很快就会露出破绽,但为何……”刚想到此处,吕季的画戟又到面前,火极右掌拨开。又是百来招过去,二人还是不分胜负,不仅是火极,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吕季招过百式,却毫不松懈。 当日白门楼一战,吕布并未将所有的“方天戟法”施展出来,而今日却在吕季的手中完完全全的展示出了这套天下第一戟法的威力。第一戟劈过,虽然不及收势,但却以绝佳的身体控制,借力再施力,无论经过多少招,都不会露出一点破绽,这便是吕布所创的“方天戟法”。 ------------ 第20章 一百二十、退 去 又过了十余招,火极越来越是惊奇,本来是想在防守中找出吕季的破绽,但却没有料到吕季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而且每一招都比上一招要强力,心道:“这么接下去,我迟早要吃亏。”挥手挡下吕季一戟,在吕季出下一招之前拍出了一掌。 “方天戟法”岂会如此简单就会让火极给破解?火极一掌还没有过去,吕季的下一戟就已经将空隙完全遮住了,火极急忙收手,心道:“这小子招式无穷无尽,再接下去于我不利,还是先撤吧。”主意一定,立刻抽身后退,跳出了战圈,双方僵持的局面便以火极败退告终。 刘随眉间一扬,赞道:“好小子,功力进步了这么多,雄之,你看你我能不能赢过他?”杨溢摇了摇头,道:“就算合你我二人之力,也打不过他。” 刘随叹了口气,道:“是啊,没想到李季竟然会在短短的时日内进步这么多,远远超越了我,想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偷鸡摸狗被我拿获的小贼呢。”心中却道:“虽说如此,李季究竟能不能胜过火极,还另作他论。” 刘随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他知道火极还有绝招未出,手按剑柄,准备随时帮助吕季。 火极退开,吕季冷哼一声,道:“贼人休想躲避,今日我定要杀了你。”火极闻言,打了个哈哈:“躲避?我有躲避的必要么?”吕季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不敢与我正面相对?”火极道:“我只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吕季将画戟往地上一杵,道:“不管你的实力有多么的高,我也会用父亲留给我的方天画戟将你杀败!” 火极道:“好!你就睁大眼睛看好了!” 火极心道:“臭小子年纪轻轻,实力却是深不可测,不使出‘火灵驭’的绝招是赢不过他的了。”于是双臂左右一振,周身突然冒出了许多火焰,如漩涡一般旋转起来。 下一刻,火极将这些火焰凝聚在双手手心,然后往胸口一按,那两团火焰竟然钻入了火极的身体里面,火极全身顿时通红。 刘随见状一惊,叫道:“李季,小心一些!”吕季现在的功力远在刘随之上,自然能够感觉得出火极已经不是刚才能比,点了点头,凝视着火极。杨溢与马超同时问道:“怎么?” 刘随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火极使出了‘火灵驭’,此招非同小可。”马超急道:“那要不要我们去帮忙?”刘随道:“他不愿我们相助,且先看一看,若他实在招架不住,我们再帮不迟。” 火极将火焰完全容纳,肤色回归正常,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比先前更强。火极看向吕季,道:“小子,我这就让你看一看谁么叫做实力的差距。”弯腰低身,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正准备进攻,却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火极!停手!不要再打了!” 众人一怔,火极收回了架势,却见一个人影从空中轻飘飘的飞了过来,就如在风中漂浮不定的云彩一般。刘随与杨溢一见此人,脸色顿时大变,“唰唰”两声,将长剑握在了手中。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见刘随与杨溢同时将兵器出鞘,想必来者不善,纷纷抄起了兵器备战。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释”组织的首领,位居五大尊者之上的全明! 火极见到全明,尊敬的行了一礼,问道:“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全明没有回答,却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吕季的身上,道:“好小子,竟然能逼得火极使出‘火灵驭’,看来你的身手不错啊。” 吕季从来没有见过全明,但全明的出现也让吕季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全明道:“今日我且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再让我遇上,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又对火极道:“我们走。”然后转身向远处飘去,火极紧跟在后。 刘随与杨溢见全明与火极离去,立刻弯下了腰来,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其余人并非修真人士,所以不能感觉到全明带来的那份巨大压迫感,马超疑惑问道:“你们没事吧?”刘随回了口气,呵呵一笑:“太好了,没有与全明正面冲突,小命是保住了。” 庞德又是一奇,道:“这话怎么说?”刘随一怔,道:“这……这我还真不好解释。” 但凡修真人士,都拥有一种奇特的能力,那就是能够探知对手的深浅,但也要对手没有刻意压制自身实力方能探知得到,如刘随与杨溢第一次与雷极相遇,雷极便是刻意压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让刘随与杨溢无法探知,一旦动起手来,已经来不及了;马超三人不是修真人士,虽然“无双功”也是一等一的绝学,但却没有这种能力;林雅儿剑术虽然高明,但却没有涉入修真之路,所以感觉不到;静轩好歹也是小寒的女儿,继承了狐王的血统,勉强才能制住,不似刘随与杨溢这般狼狈;吕季继承了吕布的所有功力,虽然感觉到了全明那深不见底的功力,但却能够抑制住。 马岱听刘随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禁一怔,笑道:“算了,说不清楚便不说,强敌已退,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休息吧。”一战过后,吕季已经有些累了,点头道:“好!刘大哥,这顿饭你得请我吃。” 刘随一愕,显然是囊中羞涩,这么多人的饭他请不起。杨溢怎会不知道刘随?呵呵一笑,道:“多谢李兄相助,这顿我请了。”于是一行人有说有笑,离开了战场,路途中吕季还不停的抱怨让火极跑了可惜。 全明与火极离去途中,火极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大哥,明明只差林雅儿一个人的精血了,为何不让我顺便取了?”全明笑了一笑,道:“林雅儿的至阳精血凭你一个人是取不来的。”火极一怔,问道:“为何?” 全明道:“仅凭一个人,便能逼你使出‘火灵驭’,若他们一拥而上,你必不是对手。”火极道:“我使出‘火灵驭’,就算他们全上,我也有绝对的自信将他们击垮。” 全明又是一笑,道:“火极,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这些人中有变数。”顿了一顿,又道:“雷极重伤你知道的,但你知道是谁人将他伤成这样的吗?” 火极摇了摇头,道:“不知。”全明道:“便是与林雅儿在一起的那个刘随。”火极闻言一惊,道:“什么?雷极怎么可能会让那个小子伤得如此之重?” 全明道:“我也不相信,但这却是一个事实,那个人有特殊的能力,若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你难免会有损伤,何况,还有一个林无悔。”火极不怕刘随的什么特殊能力,但对林无悔却是十分忌惮,点了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其他人我不放在眼里,但林无悔却不能不防。” 转念一想,又问道:“那林雅儿的至阳精血我们怎么取?就这样放过么?”全明道:“等雷极的伤好了,便是取林雅儿精血的时候。” 刘随一行人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小村落,找了一间客栈,杨溢先付了帐,叫准备饭菜,请众人在桌前坐下。 杨溢问道:“性游,你怎么会来的?”刘随白了杨溢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将我一个人丢在下邳,自己先上路,你安的什么心啊?还当不当我是兄弟?”杨溢哈哈一笑,道:“你这么高的悟性,我不先去多学点东西,肯定赶不上你,所以就……” 刘随抢过话头:“得得得,你不要再说了,反正我都赶上了,也不与你计较这么多。”说话间,目光不经意看到了静轩,静轩也正在看刘随,两人目光交错,刘随立刻将目光移了开去,给林雅儿倒了一杯水。林雅儿莫名其妙,道:“谢谢。” 静轩冷哼一声,道:“有的人啊,明明有了老婆,又来勾搭其他人。”众人闻言一怔,都不知道静轩在说什么。刘随自然是知道静轩说的是自己、玉妍、林雅儿,却变本加厉,道:“雅儿,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去休息?” 林雅儿更是一头雾水,道:“啊?我不累,倒是有些饿了。”静轩又是一哼,道:“还真是不要脸!”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 正巧这时候小二将饭菜上来,杨溢忙道:“菜来了!大家快吃,快吃。”杨溢这么一缓,众人立刻附和,七手八脚的吃了起来。杨溢转过话题,问道:“对了,李季兄你怎么会赶来这里的?”吕季正色道:“我叫做吕季。” 杨溢愣了一下,笑道:“好,吕季兄,你为何会来这里?难道也要去找林无悔前辈么?” 吕季道:“不,我是来帮你们除掉嗜狱的。”刘随与杨溢闻言大喜,齐声道:“好啊!”吕季的功力已经到达了非人的地步,能够与火极相抗衡,甚至占得优势,有此强手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吕季看了看刘随,问道:“刘大哥,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刘随道:“她是林前辈的女儿。”吕季“哦”了一声,又问道:“玉妍呢?” 刘随一怔,道:“玉妍……她……”吕季见刘随面有难色,追问道:“刘大哥,你不要告诉我玉妍出事了吧?”刘随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将玉妍留在新野,托诸葛军师照顾,但她却被风极带走了。” ------------ 第21章 一百二十一、假 婚 吕季闻言,拍案而起,大声道:“你说什么?”刘随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将玉妍救出来,现在他们不会对玉妍不利的。” 吕季哪里听得进去这么多?两步冲到刘随的面前,双手提着刘随的衣襟,怒道:“没危险?你也看到了,火极有多么厉害,全明有多么厉害,玉妍落到他们的手中你竟然说没有危险?你让我出去找高人拜师学艺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放心将玉妍交给你,你却让她落到了全明那伙人手中?” 吕季发怒,刘随也知道自己不对,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随心头也上了火,高声道:“诸葛军师的功力远在我之上,我将玉妍留在新野,请诸葛军师照顾哪里有错了?难道要我将玉妍带在身边,让她随时遇到危险么?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想办法救玉妍,你干嘛这么火大?” 其实吕季对玉妍的心思,刘随怎会不知道?只不过吕季一直都看出来了,玉妍的心中只有刘随一个人,所以自己宁愿成全刘随与玉妍,自己强打笑脸,默默的看着刘随与玉妍,吕季现在动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随的想法也没有错,诸葛亮的功力的的确确比刘随高上许多,何况还有关羽、张飞、赵云三员猛将,还有陈松,刘随将玉妍留在新野是最稳妥的做法。只是关张赵三将军务繁忙,无暇分身照顾玉妍,能够照顾玉妍的人就只有比较清闲的陈松,玉妍会被风极带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季一怒过后,想通了这些事情,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道:“刘大哥,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刚才太激动了。”刘随笑了一笑,道:“没关系,玉妍是你我的家人,你会这么激动也很正常。” 杨溢听了二人对话,问道:“性游,玉妍姑娘她真的被风极带走了么?”刘随点点头,道:“恩,陈松对我说的,他不会骗我。”杨溢眉头一皱,道:“也不知道风极带玉妍姑娘走有什么企图,威胁你?凭五大尊者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刘随叹了口气,道:“全明那伙人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做什么?”杨溢道:“布下‘灵血镇魔阵’,召唤嗔吾出来。”刘随又道:“没错,他们布这阵法,要以玉妍为引,所以……”吕季听了大惊,道:“什么?那我们还等什么?速速去救玉妍出来啊!” 杨溢也道:“没错,事不宜迟,我们及早出发为好。”刘随摇了摇头,道:“不急。”刘随不急,吕季却是大急,道:“不急?玉妍有性命之虞,你竟然还说不急?你还当不当玉妍是你的家人?”刘随道:“自然当!不过现在真的不用着急。” 顿了一顿,又道:“我也说了,全明他们要布下‘灵血镇魔阵’需要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在他们没有收集齐之前,玉妍是不会有危险的。”吕季道:“万一他们收集齐了怎么办?” 刘随呵呵一笑,道:“放心,他们还没有收集齐。”吕季问道:“你怎么知道?”刘随道:“至阳之人,万里有一,现在就有一个在我们之中。”说着,转眼看向林雅儿,又道:“雅儿在这里,他们必不会放过雅儿,既然雅儿现在好好的,那就证明他们没有收集齐至阳精血,玉妍的安危,大可放心。” 吕季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又转过头对林雅儿道:“原来雅儿姑娘不仅是林前辈的女儿,更是拥有至阳之血的人。” 林雅儿微微一笑,刘随又道:“既然玉妍没有事情,那我们就得尽快赶到灭天教去,有林前辈在,相信‘释’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再请林前辈出手相助,救出玉妍。”吕季思索了一阵,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便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刘随看了静轩一眼,道:“你还是回去比较好。”静轩“呵”了一声,半嘲讽的道:“我还以为你瞎了没有看见我在呢。”刘随转过了头去,不再与静轩说话,杨溢忙道:“是啊静轩,你还是回去比较好,跟我们在一起太危险了。” 静轩白了杨溢一眼,道:“在许都就安全了么?”杨溢道:“那是自然,在许都有诸多大将在。”静轩道:“那新野不也有关张赵在么?为何玉妍妹妹还是被带走了?”杨溢闻言,不禁为之一窒,静轩又道:“怎么?没话说了吗?那就让我跟你们在一起吧。” 杨溢无奈,只得由着静轩,吕季悄悄对杨溢道:“杨兄,嫂子好火爆。”杨溢尴尬一笑,道:“静轩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吃什么药了。”从对话中听来,马超等人听出了刘随是在刘备手下做事的,而杨溢却是在曹操手下做事的,两家水火不容,偏偏手下将领有兄弟之情,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 夜间,刘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色有些悲伤。刘随坐卧不安,索性起身,将窗户打开,往外看去。幽静的夜,皎洁的月,勾起了刘随那段伤心的往事。 忽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林雅儿的声音:“性游,我可以进来吗?”刘随心道:“雅儿怎么会来了?”开口道:“进来吧,我还没睡。”林雅儿推门进屋,刘随道:“坐。”林雅儿依言坐了下来,刘随问道:“雅儿,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林雅儿笑了一笑,道:“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刘随怔了一下,道:“没有啊,我向来都是这样的。”林雅儿道:“只怕不是吧?你是因为见到了静轩姑娘,所以有意对我好,故意气她的。” 刘随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静轩已经嫁给了雄之,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林雅儿又是一笑,道:“性游,你又何必骗自己呢?可以看出,你对静轩姑娘余情未了。”刘随被林雅儿戳破了心事,知道瞒不过林雅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余情未了又如何?静轩已经嫁给了雄之,我又能做什么?” 林雅儿道:“这个嘛……”说了这三个字,却又没有再说下去,刘随问道:“什么?”林雅儿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言,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既然静轩姑娘已经嫁人了,你也不要太过执着。”刘随笑了一笑,道:“我理会得。” 静轩的房间里,杨溢与静轩相对而坐,看静轩的神情,满脸不悦,杨溢呵呵一笑,道:“静轩,你为何气成这样?”静轩道:“不气?你有没有看到刘随的那个样子?他和林雅儿亲昵得紧,我怎能不气?” 杨溢道:“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下定决心要与性游断绝关系么?”静轩道:“但是刘随他已经有了玉妍妹妹,却又对这个林雅儿这么亲密,谁都看不过去。” 杨溢点头道:“是是是,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也不该在大家的面前那样嘛,你这样做岂不是在扫我的颜面么?” 静轩道:“那又怎么样?你与我之间的名分不也是假的么?”杨溢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不过稍纵即逝。静轩一语刚出,便觉失言,忙道:“雄之对不起,我刚刚气急败坏乱说话,你……不要介意。” 杨溢呵呵一笑,道:“没关系,你说得对,你与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假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静轩,你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静轩一怔,问道:“怎么?”杨溢叹了口气,道:“你假装成我的妻子,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性游放弃你,忘记你,但看性游今日的表现,摆明了是故意来气你的,而你也被他气到了,这证明什么?” 静轩随口问道:“证明什么?”杨溢道:“证明你根本就忘不了与性游之间的感情。”杨溢一语点中了静轩的心事,静轩浑身一怔,支吾道:“你……你说什么?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杨溢淡淡一笑,道:“你看你,死不承认,既然你对性游还有感情,何必又要大费周章来演这出戏?你还是与性游说清楚,从头再来吧。”静轩斩钉截铁的道:“不行!我决计不会与性游在一起,你也一样,我也决计不会与你在一起的。” 静轩不是一个木头人,杨溢对自己有情,自己怎会不知?但怎奈何天道约束凡人,人妖不可结合,否则必遭天谴,胜东与小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静轩怎么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害了刘随、杨溢? 唉,天意弄人,明明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感情也是一魔,让人盲目。静轩是妖,不能与刘随或者杨溢在一起,而刘随与杨溢,偏偏都对静轩有情,都知道天道不可违背,却放不下心中的感情,何必呢?何必呢?放下不就轻松了么? 林雅儿在刘随面前,有话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林雅儿也对刘随生出了情谊。而林雅儿不仅看出刘随对静轩余情未了,更看出了静轩对刘随也是一样,出于感情上的自私,林雅儿没有对刘随说明,还抱着一丝能与刘随走到一起的希望。何必呢?何必呢?放下不就轻松了么? ------------ 第22章 一百二十二、反 心 次日一早,众人一块吃早饭,饭桌上,刘随、杨溢、静轩、林雅儿各怀心事,只不过极力掩饰下来了。吃过早饭,杨溢结过账,一行人起身赶路,往灭天教行去。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微微一笑,凝霜问道:“笑什么啊?”林无悔道:“刘随与杨溢快到了,还带来了一个人。”凝霜笑问道:“什么人啊?看把你高兴成那个样子。”林无悔道:“这个人,若是你见了,指不定你比我更高兴。” 凝霜“哦”了一声:“是吗?”林无悔道:“你自己看吧。”凝霜当即闭上眼睛,以心眼看去,脸色大变,叫道:“雅儿!是雅儿!” 林无悔点点头,道:“没错,正是我们的女儿!”凝霜已有许多年没有亲眼见过林雅儿了,本来远远用心眼看林雅儿,还能保持冷静,现在林雅儿就要到自己的面前来了,不禁喜极而泣,道:“雅儿,娘亲好想念你。” 林无悔欢喜了一阵,随即将笑脸收起,道:“凝霜,你先不要太高兴了,你说雅儿为什么会来这里?”凝霜奇道:“她本来就是与刘随一同前来的啊。”林无悔思索了一阵,道:“不对劲,上次我以心眼看去,却看不见雅儿与刘随,我总感觉什么地方有问题。” 凝霜笑了一笑,道:“你啊,难免也会有个出错的时候,上次估计你看错了位置,所以就没看到吧。”林无悔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不过是凝霜初为人母,纵然是天界智慧之神也犯了糊涂,而林无悔向来认为凝霜没有出过错,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也不肯相信是凝霜出错,点了点头,道:“也许是吧。” 一处山涧,正是全明冥思的那个地点,往内行去,有一洞天,这个地方便是“释”的老巢。全明所选的这个地方,依山傍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俱全,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场所。 洞内,并不似寻常山洞那般阴暗,反倒十分明亮,修得十分好看,洞壁上有许多的窟窿,阳光透过窟窿射下,将内部照亮,白天无需灯火,夜晚灯火通明。 玉妍被风极带到这个地方来,转瞬已有五日了,这里的人对玉妍十分客气,深怕玉妍受到一点伤害,好饭好菜供着,玉妍倒也活得自在。 不过玉妍自己清楚,这只不过是全明要利用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只要一到时机,自己的性命便会丢掉,与生命相比,这些饭菜又算得了什么? 玉妍到此处已经第六日了,虽然有好饭好菜,但这里的人都十分严谨,玉妍呆久了也觉得无趣得很。 玉妍独自坐在房中,叹了口气,道:“唉,刘随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只听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你的刘随哥哥好得很,吓走水极,重伤雷极,击退火极,成了十分厉害的人物啊。”门开了,风极走了进来。 玉妍一笑,叫了声:“慕容先生。”风极点了点头,道:“都说过了,在这个地方,不要叫我慕容先生,给别人听去了不好。”玉妍又是一笑,道:“这里有别人么?”风极露出淡淡微笑,坐了下来,道:“那倒没有。” 玉妍道:“那不就行了?”玉妍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刚才说刘随哥哥吓退水极什么的,是真的吗?” 风极道:“恩,是真的,虽然不是他一个人做到的,不过那群小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玉妍露出欢喜神色,略带急切的道:“那,刘随哥哥他要来救我吗?”风极呵呵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他根本没有要来救你的意思,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照常理来说,玉妍应该很失望,但玉妍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道:“太好了,我还怕刘随哥哥知道了我的事情,要来这里救我。” 风极一怔:“难道你不希望他来救你吗?”玉妍道:“本来是很希望的,但这里这么多厉害的人物,就算刘随哥哥来了,也救我不走,反倒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样一想,我又不希望他来救我了。”风极呵呵一笑,指着玉妍的脑门,道:“你啊。” 一路上,风极与玉妍朝夕相处,也生出了些感情,玉妍对风极十分尊重,因为风极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都十分有见地,在玉妍看来,风极并不像其他“释”成员那样残忍。 风极又陪玉妍聊了一阵,然后道:“好了,你休息着吧,我得出去做事了。”玉妍道:“还休息啊?天天这么休息着,人都要生锈了。”风极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说话,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却听几个守卫在交谈:“你们看风尊者对这玉妍姑娘是不是有意思啊?三天两头就来这里寻她。” “这可难说了,风尊者一向严谨,不似其他尊者那般风流,难得遇上一个对胃口的,自然是要时时关怀了。”“不过风尊者的年纪也大玉妍姑娘太多了吧?他这样老牛啃嫩草,就连我也看不下去。” 三个守卫正说话,却感一阵强风吹来。这里是山洞之中,四周封闭,且修饰过,哪会有风?显然是风极发出来的。三人转头一看,见风极就站在不远处,急忙行礼叫道:“风尊者!”风极缓步从三人面前走过,道:“再要胡说,便吹你们上天去。” 三人心中大骇,连声道:“是是是,属下再也不敢了。”风极点了点头,走了开去。 走到门外,却遇见了水极,水极呵呵一笑,道:“风极,你最近常在这里出入嘛。”风极向来不爱与水极答话,径直从水极身边走了过去。水极伸手按在风极的肩膀上,道:“诶,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与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么?” 风极冷哼一声,道:“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水极“哦”了一声,道:“真的不愿与我说上一说么?慕容先生。” 水极将风极的姓氏叫了出来,怒目瞪向水极,道:“你偷听我们说话?”水极道:“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啊?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听,只不过你没有发觉而已。” 风极大怒,一个转身,只见寒光一闪,水极急忙抽身后退,避过寒光,再一看,风极已将长剑握在手中。水极嘿嘿一笑:“嘿嘿,没想到五大尊者中,功力最强,威信最高的风极竟然会是当年灭天教的教主慕容孤独!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啊,若我让大哥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风极更不多说,右手一挥,一道剑气射了出去。水极一跃而起,避过剑气,一个翻身,站在高处,道:“风极!你不要着急!”风极冷冷的道:“既然被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便留你不得。”水极道:“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哥的!”风极一怔,收了长剑,问道:“你意欲何为?” 水极从高处跃下,道:“其实,我早就不愿意听全明的话了,说要一统天下,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做了什么?除了收集至阳精血,还是收集至阳精血,凭我们的功力,要一统天下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他却偏偏要做出这么多事情来,你说是不是?” 顿了一顿,又道:“既然风大哥你不是全明的人,那定是要阻止全明布阵的,不如这样,你我联手,将全明铲除,你来统一天下,我助你一臂之力!” 风极心道:“这水极与全明交情深厚,怎么可能会背叛全明?”风极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水极是在说谎,但还是故意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水极道:“若你不信我,大可现在就杀了我灭口,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我若是打起来,没有数千回合是分不出胜负的,到时被这些下人看了去,你总不能将所有的人杀了灭口吧?” 风极心中冷冷一笑:“他这样说,是想来个以退为进么?呵呵,真是太天真了。”于是风极笑道:“水极啊水极,你为何要如此欺我?你怎么可能会背叛全明?”水极眉头一皱,心道:“风极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本来骗他我有反心,好探听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却没想到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风极冷冷笑道:“你休要管我是什么想法,但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阵法我还是会帮你们布下的,我劝你也不要对全明说起我的事情,因为就算你说了,全明也不会拿我怎样,他需要我。”水极沉吟了半晌,道:“算你有种。”风极不再多说,脚一点地,远远的飞了出去,水极也向内部走了进去。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蝉是风极,螳螂是水极,而黄雀呢?是全明与火极。风极与水极离去之后,全明与火极的身影出现在山巅,火极怒道:“风极竟敢……”全明呵呵一笑,道:“火极,不用这么生气,我早就料到风极有反心。”火极道:“那就让我去除掉这个叛徒!”全明摆摆手,道:“不用了,你的功力虽然高强,但你却不是风极的对手。”火极道:“那怎么办?” 全明淡淡一笑,道:“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心中却道:“风极的城府果然颇深,我派水极探他虚实,却无功而返。” ------------ 第23章 一百二十三、头 痛 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刘随等人一路上十分快活,自从火极退去后,也没有“释”的人再来打搅他们,所以刘随等人说说笑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日,终于到了灭天教的地界。 抬头一看,昔日雄壮的灭天教现在已经老化,是很久很久没有人修整过了,但保存得还十分完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这样完整的山野建筑物已经是很少见的了。再看灭天教主楼左侧,有一条山道,直通后面高山。 刘随啧啧赞道:“好啊,不愧是当年三大门派之一的灭天教,竟然还能保存得这么好。” 马岱呵呵一笑,道:“刘兄你有所不知,其实此处有一位战神,每逢兵马开至,这位战神便会出现,不知多少兵马从此路过,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都被这位战神拦了回来,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 杨溢闻言一奇:“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马超哼了一声,道:“讹传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战神能够以一人之力击退千军万马的?”马超武勇,人赞可比当年吕布,生得又俊,素有“锦马超”之称,也因为如此,马超颇有些自负,听人说此有战神英勇无敌,心中自然有些不高兴。 众人与马超相处了一段时日,都了解马超的性子,都是淡淡一笑。刘随与杨溢转过身子,面向众人,一起行了一礼,道:“多谢诸位一路相送,现在我们已平安到了此处,不敢再劳烦各位了,还请回吧。” 庞德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的?说话都一模一样。”马超也是一笑,道:“我们三人是自愿送你们到此,何谈麻烦?既然你们已经平安到达,我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拍了拍刘随的肩膀,又道:“与你们一路,我也十分快活,等你们下山来,定要再同桌共饮!”刘随点头道:“一定,一定!”杨溢转头对静轩道:“静轩,你也先回去吧。”静轩道:“不要,林叔叔又不是不认得我,我上去怕什么?” 杨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只盼林前辈不要将你赶下山来才好。”静轩白了杨溢一眼,道:“林叔叔赶你也不会赶我!”众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刘随转过头,对吕季道:“李季……不,吕季,那你准备怎么办?”吕季抬头看了看灭天教后面的高山,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刘随打趣的道:“你就不怕那个战神赶你出来?” 吕季淡淡一笑,道:“刘大哥,若是李季,定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过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李季,而是吕季,若真遇上那个战神,能做朋友便罢,不能做朋友,那就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刘随呵呵一笑,道:“你啊,得了一身好武功,翅膀就硬了,口气也大了。”顿了一顿,又道:“得,现在你比我厉害,等我下山来时,只怕你又不及我了。”吕季嘿嘿笑道:“那就看着办吧。” 林雅儿看着刘随,心中千头万绪,刘随看在眼里,拍了拍林雅儿的肩膀,道:“没事的,见了林前辈,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林雅儿点了点头,刘随又对马超三人一拱手,道:“那,我们就先上去了。”马超三人还了一礼,道:“保重!” 刘随,杨溢,林雅儿,静轩四人正要往旁边那条山道上去,却听一女子声音远远传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到了。”一道绿光落下,落在山道之上,一个美貌女子站在那里,正是白门楼大战后被林无悔带走了的彻寒轩! 刘随一见彻寒轩,不禁一喜,道:“寒轩姑娘!你伤势好了?”彻寒轩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因为刘随,刘随心中有愧,现在见彻寒轩平安无事,自然是喜出望外。 彻寒轩微微一笑,道:“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刘随猛的点头,连道:“那就好,那就好。”静轩见刘随对彻寒轩如此关怀,心中大是不快,但只将这思绪藏在了心中。 彻寒轩看了看众人,道:“各位请回吧,要上山的就只有他们四人,其余人等,林师叔一概不见。”林无悔之名天下皆知,就连自负的马超也对林无悔敬若神明,一起行了一礼,算是应答。彻寒轩转过身子,道:“我们走吧。” 四人正要跟着彻寒轩上山,杨溢身上突然射出一道绿光,杨溢只感头痛欲裂,双手抱头,“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众人见状一惊,都围到了杨溢的身边,刘随蹲下了身子,关切问道:“雄之!你怎么了?” 杨溢支撑着站起身来,道:“没事,我们走。”刚说完这一句话,杨溢头痛更加严重,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地上。 静轩大急,叫道:“杨溢!杨溢!你不要吓我!”静轩对杨溢的关心,被刘随看在眼里,刘随心中也不悦起来。彻寒轩叹了口气,道:“看来杨溢与林师叔无缘。”刘随虽然对静轩的态度不悦,但对杨溢这个兄弟却是十分关心的,听彻寒轩这么一说,转过头来,问道:“寒轩,这是什么意思?” 彻寒轩道:“刚才从杨溢身子中射出来的那道绿光,不是其他,正是真龙之气。”众人闻言一惊,齐声道:“真龙之气?” 彻寒轩点了点头,道:“不错,杨溢是当世真龙传人,真龙之气苏醒,没有半年是好不了的了,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等他,所以只能说,杨溢与林师叔无缘。” 杨溢支撑着,想要与刘随一同山上,在林无悔的教导下学得绝世神功,与嗜狱决战,但无论杨溢如何坚持,都胜不过脑中的那股疼痛,杨溢心中何甘? 不过现在并不是甘不甘心的问题,嗜狱现世,多留一刻人间便多一分危险,于是杨溢道:“性游,你快去,快去!不要管我。”不能与杨溢一同上山,刘随反觉得有一些为难,道:“雄之,这……” 杨溢一手抓住刘随的衣襟,道:“你听好了!我将你丢在下邳,也是想先你一步到林前辈那里去学艺,现在我却上不得山去!这便是我的报应!你快快上山,不要让嗜狱在人间胡作非为!” 彻寒轩也道:“没错,刘随,你就上山来吧。”刘随是个明白人,虽然不愿丢下杨溢,但却也清楚现在耽搁不得了,于是叹了口气,道:“那好吧。”转头对马超道:“孟起兄,还麻烦你们多留一段时日,照看雄之。” 马超点头道:“这个自然,你放心上山去吧,一路上你们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不得了。”刘随又对杨溢道:“雄之,你休息好了,随后就上山来吧。”彻寒轩道:“这个不可能。” 刘随一怔,问道:“为什么?”彻寒轩道:“你也知道,林师叔在灭天教后山布下了剑阵,此剑阵威力巨大,要进来就只有两个办法。” 静轩问道:“什么办法?”彻寒轩道:“一是硬闯,但你们也清楚,当初呼觉祖师要找林师叔,请了朱松、若然、玄虚三位长老前来破阵,都没能破成,若不是那日林师叔从外回来遇上了三位长老,只怕三位长老均要死在剑阵之下。凭你们的功力,要破这个剑阵是决计不可能的。” 马超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彻寒轩道:“第二个办法就是从剑阵中开出一条道来,不过要在这庞大的剑阵中开出一条出路,需要耗费不少精力,就算是林师叔,也要与凝霜师叔合力,方能解开,由于耗费太巨,五年才能解一次,所以现在不上山,便要等五年后才能再上山了。” 杨溢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大老远跑了这么长的路,到头来却不能上山,这是何等的失落?但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杨溢道:“没关系,性游,你快快上山吧,将我的份一块学了去,除掉嗜狱这个妖兽!” 刘随点了点头,道:“好!雄之你好好修养,我学成之后,立刻下来看你!” 彻寒轩道:“那就这样吧,我们走。”静轩突然道:“我要留下来照顾杨溢!”彻寒轩看了看静轩:“那我也不强逼你上山,小师妹,你就留下吧。”静轩点了点头,刘随却是十分恼怒。彻寒轩看了看众人,问道:“没有事情了吧?” 停了一停,没人回答,彻寒轩便道:“既然没有,就不要再耽搁了,再过一会,林师叔他们刻意开出来的一条道路都要关上了。”刘随点了点头,与林雅儿一起,跟着彻寒轩上山去了。 杨溢与刘随一起,被凝霜看中,又与刘随一起,同来此处,却没有想到,结果是刘随能够上去,而自己却不能!杨溢心中何甘?不甘又能如何?天命如此,好事不能总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杨溢基础深厚,又得了小寒的内丹,更拥有第三道真龙之气,若将这些发挥出来,放眼天下,罕有敌手;而刘随却不同,虽然有剑鸣的高明剑法在手,但基础不厚,虽然得了“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却是杂而不齐,能与杨溢相比的,就只是同样拥有真龙之气而已。 但,就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让杨溢觉得不公平,林无悔的指导,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自己明明碰上了,但在最后一刻,煮熟的鸭子,飞了!妒火在杨溢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这个乱世,竟然有三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刘随、杨溢、吕季,各仕刘备、曹操、孙权,三人终会在战场上相见,三条真龙,三国鼎立!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 第四卷 第五卷 、山上山下 ------------ 第1章 一百二拾四、原 委 杨溢突然头痛,静轩无论是故意气刘随,还是对杨溢的感情,都是会留下来照顾杨溢的,刘随与林雅儿跟着彻寒轩往山道上走去。 在外面还看不出来,一走上山道,四周的风景顿时就变了颜色,不对,那四周哪里有什么风景?密密麻麻全是剑,除了自己走的这一条小路以外,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身旁的剑蠕动着,似乎随时就会向众人。 刘随暗暗心惊:“天那,这么大的剑阵是怎么布出来的啊?”林雅儿左右看去,心中也是大惊,虽然知道父亲剑法十分厉害,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连布下的一个剑阵的声势都如此浩大。 彻寒轩虽然每天都能见着这剑阵,但每次见心中都不由得生气一阵惧意,无论自己如何修炼,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剑阵将四周压得黑漆漆的,众人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一亮,彻寒轩道:“快到了。”剑阵中的那股肃杀之意,压得刘随与林雅儿喘气都有些问题,虽然是短短的一段路途,却像是走了十年八载一般,巴不得赶快走出去;现在出口就在眼前,刘随与林雅儿却又觉得没看够这天下奇阵,意犹未尽,这林无悔的剑法,当真是让人既痴迷,又惧怕啊。 彻寒轩当先走了出去,刘随与林雅儿紧跟其后,刚一走出剑阵,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青山绿水,白云慢游,微风吹起地上花草,沙沙作响,拂在众人的面上,舒适不已,好一幅山水春光,与剑阵外的景色大有不同。 左侧一间屋子,屋子正对面竖着一座墓碑,刘随眯眼看去,只见墓碑上刻着“唐紫衣之墓”几个大字,右下还有一行小字,刘随看不清楚,细声问道:“雅儿,你能看清那墓碑右下刻的什么字么?” 林雅儿起先没有注意,刘随这么一说,林雅儿也看到了那座墓碑,仔细看去,道:“刻的是‘林无悔念怀’,我爹?”林雅儿心中大奇,刘随道:“估计那墓下之人是林前辈的至交好友吧。”彻寒轩细声道:“那位唐紫衣前辈是林师叔的红颜知己,林师叔时常站在墓前发呆,怀念此人。” 刘随笑了一笑,道:“那凝霜前辈也不喝醋?”彻寒轩瞪了刘随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凝霜师叔岂会是你想的那样小肚鸡肠?”刘随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 刚一说完,便听一个声音传来:“好!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说得好,人生本如梦,多睡几觉便过去了,何不在玩笑中度过?但有些事情,是玩笑不得的。”伴着话音,两个人从屋子中慢慢的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林无悔与他的妻子凝霜。 刘随行了一礼,道:“两位前辈,晚辈有礼了。”林无悔一摆手,道:“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拘礼,像平常一样就行了。”刘随到:“是,是。”心中却道:“面对你这个天界神将,我想不拘礼也不行啊。” 凝霜一见到林雅儿,眼中顿时涌出了泪花,颤抖着声音道:“雅儿,雅儿!你是雅儿!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娘好好看看!”林雅儿慢慢的走到了凝霜的面前,轻轻的叫了声:“娘。”凝霜喜极而泣:“雅儿,娘好想你啊!”一把便将林雅儿拥入了怀中。 虽然是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但这份骨肉亲情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来的,林雅儿被凝霜这么一抱,那种亲切感顿时涌上心头,本来是上山来责问林无悔与凝霜为何要丢下自己的,现在却将这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哭道:“娘!娘啊!女儿也好想您啊!” 一家团圆,彻寒轩与刘随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刘随对林无悔一拱手,道:“林前辈,恭喜你们一家团圆了。”林无悔心中虽然高兴,但却还是叹了口气,道:“唉,也不知这次团圆是福是祸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凝霜也止住了哭声,林雅儿大感好奇,转头问道:“爹,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无悔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雅儿啊,你这次上来,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将你托付给南宫师兄,送到那偏远山村去是吧?”林雅儿本来已经将这件事给忘了,已经见到了亲生父母,还有什么好问的呢?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但林无悔现在一提,林雅儿立刻点头道:“对,我想知道。”林无悔左手一挥,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卷来了几根板凳,落在众人身后,道:“坐下再说吧。”刘随一边坐下,心中一边吃惊:“这一手是怎么弄的?这几根凳子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坐下,林无悔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年,幻清道大战嗔吾,林无悔的记忆恢复,之后,与冥神魔君一同到天界兴师问罪,冥神魔君命丧,林无悔的眼泪滴在百草珠上,百草珠碎裂,凝霜降世人间,与林无悔做了夫妻。 既然做了夫妻,自然也就有了后代,凝霜十月怀胎,生下了林雅儿,虽然欢喜,但也有让人忧心的事情。林无悔与凝霜都是三界中的异数,不受天道管束,但林雅儿却不同,虽然是异数所生,也难免会被天道约束,如果留在林无悔与凝霜这两大异数的身边,只怕会受到天谴,就是想到这一层,林无悔与凝霜才痛下决心,将林雅儿托付给南宫独木,让南宫独木把林雅儿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生活。 谁知道,多年后冒出来一个叫做“释”的组织,不仅找到了嗔吾的坐骑嗜狱,更想将嗔吾释放出来,吸取他身上的魔力,进而一统这个乱世。为了布下“灵血镇魔阵”四处寻找至阳之人的“释”,阴差阳错的找到了林雅儿,接下来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林雅儿听完,才明白自己父母的用心良苦,不让自己呆在身边,是为了自己好啊!林雅儿痛哭失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凝霜抚着林雅儿的长长秀发,道:“傻孩子,天下哪有不要孩子的父母?哪有不关心孩子的父母?别看我们将你寄在他人篱下,其实我们时时刻刻挂念着你的啊。”林雅儿如何不信?连连点头。 刘随见状,心道:“看这情况,估计要到明天,林前辈才会开始教我武功了。”既然今日学不成武功,刘随也不着急,问道:“林前辈,晚辈有一事想问,不知方不方便?”林无悔道:“但说无妨。”刘随指了指那座墓碑,问道:“那位唐紫衣前辈,是谁啊?” 刘随这么一问,林无悔顿时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她是我年轻时的好友。”凝霜白了林无悔一眼,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什么谎?怕我喝醋不成?” 转头对刘随道:“唐姑娘是你林前辈的红颜知己,也是当年灭天教教主呼眠的女儿,幻清道大战嗔吾的时候,无悔的神力尚未恢复,嗔吾突发奇袭,要置无悔于死地,是唐姑娘以身保护了无悔。” 刘随闻言一惊,道:“那岂不是保护了林前辈的高人前辈?”林无悔叹了口气,道:“唉,若不是紫衣,我早已被嗔吾打得元神破灭,哪会在这里与你们说话?” 凝霜打趣一笑,道:“是啊,若你的记忆不恢复,你那心爱的韵音姑娘又嫁给了你南宫师兄,只怕你就要娶了这位唐姑娘了。”林无悔苦笑一声,道:“凝霜,你就别说笑了。”刘随听得一头雾水,心道:“杨前辈?南宫前辈?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纠葛啊?” 林无悔看了看刘随,道:“性游,你这一路上长进了不少啊。”刘随嘿嘿一笑,道:“还算好啦。”林无悔点了点头,道:“那今日你就先休息吧,明日我就开始教你剑法,让你去对付嗜狱。”顿了一顿,想起杨溢来,问道:“另一个小子呢?” 刘随便将杨溢的事情对林无悔说了,林无悔叹了口气,道:“那小子都到这里了,却上不来,这会剑阵的通路也关闭了,只能说那小子与我无缘。” 刘随也为杨溢不能上山来感到可惜,问道:“林前辈,反正就在山下,能不能麻烦您将雄之带上来啊?” 林无悔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这剑阵是我以毕生功力布成的阵法,我自己想要进来或出去,除了开出通路这一个方法以外,就只能硬闯,不过也只限我一人而已,多带一个人的话,我无暇照顾;上次三位师叔前来寻我,我正巧遇上,带领他们闯了出去,也亏得三位师叔功力高深,才没有在剑阵下受伤,何况是真龙之气出现的杨溢呢?” 刘随无奈,道:“那真的雄之与林前辈无缘啊。”想了一想,又觉奇怪,既然这通道几年才能开一次,又不能带人进来,那彻寒轩是怎么进来的呢?心中一好奇,便问道:“那寒轩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林无悔呵呵一笑,道:“你与雅儿都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顿了一顿,反问道:“你知不知道‘百草珠’?” 刘随连连点头,道:“那自然是知道的,百草珠是当年镇封嗔吾的关键。” 林无悔道:“知道便好说了,当年我与魔君上天界后,百草珠碎裂,我下到凡间,与凝霜一起,将百草珠的灵力召唤了过来,本想再制一颗百草珠出来的,但凝霜已是凡体,没有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我们只能将百草珠的灵力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就在寒轩的体内。” 刘随大吃一惊,叫了出来:“难怪寒轩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这么快就好起来了!”刚一说出口,便觉失言,忙赔笑道:“抱歉,抱歉。”彻寒轩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刘随又问道:“既然林前辈说百草珠的灵力分成了两半,那另一半在哪里?” 林无悔与凝霜对望了一眼,凝霜笑道:“另一半,你之前不是天天都在见么?”刘随大感疑惑,在脑中思索起来,死活也想不起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还是自己天天见到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凝霜道:“你呀,真的笨,你身边那位玉妍姑娘,便是另一半啊。” ------------ 第2章 一百二拾五、战 神 此言一出,让刘随大吃一惊,他一万个没有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玉妍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身份!凝霜这么一说,刘随又觉奇怪,问道:“既然玉妍是另一半的百草珠灵力,那为何玉妍从来就没有露出过一点异象呢?” 在刘随看来,既然玉妍拥有一半百草珠的灵力,再怎么说,也会有些超乎常人的地方,就如彻寒轩一般。 凝霜笑了一笑,道:“这很简单啊,只不过是玉妍的本身力量并没有觉醒而已。”刘随“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殊不知,玉妍的力量已经在慢慢的苏醒了,当日白门楼一战,玉妍能够与彻寒轩有所感应,这便是最有力的一个证明。 说起玉妍,刘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对了!林前辈!”林无悔问道:“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刘随道:“玉妍已经被‘释’的风极带走了!我这次来除了从林前辈这里学得惊世绝学以外,还希望林前辈能够救玉妍出来。”林无悔一怔,问道:“你刚才说,玉妍被谁带走了?”刘随道:“风极。” 林无悔细细想了一想,随即哈哈一笑,道:“既然是被风极带走的,那你大可放心,玉妍必不会有性命之忧。”刘随一怔,问道:“林前辈何以知晓?” 林无悔道:“你可知风极是谁吗?”刘随道:“风极是‘释’的五大尊者之一。”林无悔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风极除了是五大尊者以外,更是昔日的灭天教教主,真名叫做慕容孤独!” 此话一出,刘随又是吃了一惊,叫道:“什么?风极就是当年灭天教的教主?”林无悔点点头,道:“恩,没有错,当日在玄奕门我与全明、五大尊者交手,那风极的剑招必是慕容孤独的‘绝杀三重剑’无疑,当今世上,除了慕容孤独,还有谁懂得这套剑法?” 不要说懂得了,刘随根本就听都没有听说过世上有这一套剑法,想了一想,又问道:“就算风极是慕容孤独,那又能证明什么?玉妍在他的手上,为什么就没有生命危险?” 林无悔道:“你仔细想想,当年灭天教做的是什么事情?现在的‘释’又做的是什么事情?”刘随思索了一阵,若有所悟,道:“莫非……”林无悔哈哈一笑,道:“性游你果然聪明,你想得没有错,既然灭天教当年是为了镇封嗔吾而存在的门派,身为教主的慕容孤独,又怎么会帮助‘释’将嗔吾召回人间呢?” 刘随又道:“但,如果慕容孤独是真的在帮助全明释放嗔吾,那怎么办?”林无悔摇头道:“我过去虽然与慕容孤独有些摩擦,但我相信慕容孤独的为人,他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转眼看向刘随,见刘随还是满目忧愁,便道:“你不必担心,全明带走玉妍的用意,是以玉妍的百草珠灵力做为‘灵血镇魔阵’的中心,倒也是,这阵法没有百草珠,便布不成了;既然如此,在布阵之前,玉妍必然会被全明照顾得很好,到时候布阵,如果慕容孤独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我第一时间就会将玉妍救下,你大可放心。” 林无悔说出了这句话,刘随的心才彻底安稳了下来,拱手行礼道:“多谢林前辈。”林无悔摆摆手,道:“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刘随向旁边的屋子看去,只觉这间屋子十分狭小,只够两人居住,顶多再挤上一个彻寒轩,自己又该睡哪里?于是问道:“那个,我该睡哪里?” 林无悔向四周一指,道:“满地皆是睡处,你随便挑一处舒服的便是,不过,你得当心不要被我的剑阵伤到。”刘随一怔,才明白自己哪里有什么睡觉的地方?无奈一笑,随意找了个草丛便躺了下去,好在刘随早年睡惯了草丛,现在只不过是重温旧梦而已。 灭天教脚下,杨溢的头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只痛得杨溢凄厉惨叫,静轩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超主仆三人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静轩急得满头生汗,转头看向马超,道:“你不是官家之子么?见识广,你赶快拿个主意啊!” 马超道:“静轩姑娘,我如果有主意的话,还会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么?”转头又问马岱庞德二人:“你们有主意么?”二人哪里会有主意?一齐摇起头来。 “外面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一个声音,如古钟锤鸣,直入众人耳中,众人心中都不禁一荡,马超功力最高,最先定住心神,暗暗吃惊:“说话的这个人,好高深的功力!”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已经有一个人站在了灭天教的门口,速度之快,就连马超这等人都没法看清楚。 看这人,身穿一件墨绿色的长袍,须发皆白,吐纳间,吸气则面目微微泛红,吐气面目却又转为普通颜色,功力显然已经到达了极为高深的境界;双目炯炯有神,粗略看上去年近七旬的人,一双龙目却直取人心魄,看得众人好不胆寒。 马超定了定神,踏步向前,问道:“不知阁下是谁?”这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反问道:“我才想要问你们是谁呢!擅闯灭天教,知道该当何罪么?”马超“哈”了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乃大汉的江山,你区区一个江湖门派,有何进不得的?” 马岱低声道:“兄长,此人恐怕便是传说中的战神。”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说出这种话来,马超岂会不知?但见马超微微摆了摆手,又对这人道:“你一个山林野人,私自画下地盘,若我让家父禀告了皇上,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闻言,放声狂笑,道:“小娃娃,我就告诉你了!这灭天教范围内,不归你那狗屁律法管!只归我这个山林野人管,我要怎么样,便怎么样。” 马超心中一怒,道:“好你个野人,竟敢口出狂言!今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何为王法!”说罢,马超大喝一声,提枪而上,直刺这人面门。 其实马超知道这人便是所谓的战神,只不过是想要与这战神好好切磋切磋,分个胜负,所以才如此鲁莽。马超行事虽然鲁莽,马岱与庞德却也没有阻拦,因为他二人都想看一看,这战神究竟有多少本事,而马超,就是试探他的最佳人选。 马超长枪刺来,这人却转眼看向了杨溢,眉头一皱,道:“唔,真龙之气,难怪叫得就如杀猪一般。”然后慢慢的低下了身子,这一低身正好就将马超的长枪给躲了过去。马超一怔,又一声大喝,将长枪砸了下拉。 这人一手抓了杨溢的右手,笑道:“碰到我是你运气好,我正巧在无悔那听说过如何缓解真龙之气爆发时头痛的方法。”说话间,马超的长枪已砸到后背,这人不理不睬,任由马超的长枪砸在自己的后背,“啪嚓”一声,马超的长枪竟然断作两截,而这人却安然无恙。马超大吃一惊,急忙抽身后退。 这人将杨溢一拉,杨溢身不由己的向前飞出,这人身子轻飘飘的向后倒退,双手如风,并指连环刺向杨溢身前数十处穴道,然后身形一转,绕道了杨溢的身后,在杨溢的后背上拍了一掌,杨溢不仅没有向前跌倒,反而后仰过来,这人左手按在杨溢的腰间,向上一举,杨溢在这人手中就如同没有分量一般,直接飞向了半空。 这人纵身一跃,大喝一声,双掌在杨溢胸口猛力一拍,杨溢闷哼一声,从半空坠落下来。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抄起兵器抢上,想要接住杨溢,却见一个身影晃过,那人后发先至,将杨溢给接了下来。静轩跑到杨溢身边,对这人的所作所为大感恼怒,喝问道:“你做什么?平白无故打杨溢做什么?” 这人道:“我打他?你自己问他我是在打他还是在帮他。”静轩一怔,才发现杨溢根本就没有喊痛了,而且意识还清醒了起来,不禁大喜,问道:“杨溢!你没事吧?” 杨溢缓了口气,点了点头,对这人拱手道:“多谢前辈相助,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日后必当相报。”这人摇了摇头,道:“相报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也只是碰巧知道缓解你疼痛的方法而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顿了一顿,又道:“从明日起,你必须自击肋骨,力不可大,刚震骨便可,否则你头痛犯起来,又要惨叫连天了。”杨溢道:“多谢前辈指点!”众人这才明白,这个人帮了杨溢一把,再看这人的身法,招式,顿时心悦诚服。 马超虽然心服,但口中却是不服,毕竟没有与这人好好的较量过,便道:“你和我之间的胜负还未定呢!”这人转头看向马超,微微一笑,道:“你刚才还没察觉到你我之间的实力悬殊吗?”马超道:“以护体气劲震断长枪,我也做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来与我好好战伤三百回合!” 这人哈哈一笑,道:“三百回合?当今世上,能与我黄元宗战上三百回合的人,除了林无悔夫妇,呼觉逍遥仙等屈指可数的人外,就没有他人了,你这毛娃娃口气也忒大了点。” ------------ 第3章 一百二拾六、分 界 原来此人,便是当年灭天教的副教主黄元宗! 当年呼眠解散了灭天教后,身为副教主的黄元宗不愿离去,一直守护着灭天教,不知多少兵将想要入内一探究竟,都被黄元宗给拦了出来,从未失手,于是黄元宗便有了“战神”的称呼。 黄元宗的名头,杨溢自然有所耳闻,不禁大吃一惊,叫道:“前辈您……就是黄元宗?”黄元宗点头道:“我骗你能得钱花吗?”杨溢为之一窒。 马超道:“我不管你黄元宗还是红元宗!今日我就是要与你好好较量较量!”黄元宗哈哈一笑,道:“好,你尽管上来,我让你双手。”马超听黄元宗说要让自己双手,自尊心大受刺激,冷哼道:“好!这是你自找的!” 马超从马岱手中一把将长枪夺了过来,大喝一声,飞身跃起,三枪连出,直刺黄元宗。黄元宗右脚一探,连续两脚,将前两枪给接了下来,前两枪倒没有什么特别,这第三枪却不一般,看似平平无奇,但一遇阻力就连增四道劲力,一道强过一道,且都蕴含了“无双功”。 黄元宗第三脚踢出,便感到马超这第三枪的威力十分强大,不禁赞了声:“好!”右脚拦住这一枪,左脚一点,身子轻飘飘的跃起,竟然站在了长枪之上。马超一怔,却见黄元宗笑脸盈盈的道:“好小子,本事不小。” 面对黄元宗的居高临下,马超更是恼怒,奋力将长枪收回,黄元宗也是一个翻身,稳站于地。 马超单以右手疾速旋转长枪,每旋转一次,枪锋之上便多了一重劲力,纵然是赵云赵子龙,也不能似马超这般,做到将劲力层层重叠。一眨眼的功夫,马超的长枪便旋转了二十三圈,枪上也聚了二十三重劲力,马超一声暴喝,长枪猛力刺出。 马超的功力本就不俗,这二十三重劲力重叠在一起,那威力岂是等闲?只是马超所面对的人乃是黄元宗,黄元宗又是一声称赞:“好!”飞身跃起,右脚反向横扫,踢在枪杆之上,这一脚还不足以化去劲力,黄元宗左脚接踵而至,又一脚踢了上去。 马超枪法虽强,黄元宗的脚力更足,两脚下去,马超枪头一歪,戳在了地面之上,那地面“噗”的一声,整整齐齐的多了一个圆窟窿。 马超这一枪劲力太强,一时难以将长枪拔出,不禁大吃一惊。但黄元宗并没有趁机进攻,而是站在原处,打着笑脸看着马超。 马超右臂一运劲,猛的将长枪从地里拔了出来,这一拔,本来好好的地面顿时碎裂,小小的圆窟窿变成了一个一人合抱大小的坑洞。马超更不变招,直接一枪往黄元宗砸了过去。 黄元宗“哦”了一声,侧身闪了开去,脚步一点,绕到了马超的背后,右脚抬起,往马超的后背踢落;马超将枪头往地上一立,双手借力,整个人倒立过来,双腿顺势踢出,将黄元宗的攻势格了开去,然后一个翻身,站在了另一边,双手紧握长枪,奋力一提,一道枪气激射而出。黄元宗左脚一挥,将枪气轻松挡了开去,脚步一点,向前挺进,右脚向马超踢去,马超凝神应战,刚接得一脚,另一脚又袭了过来,马超只得再接,二人一攻一守,纠缠在一起。 杨溢情况好转,马岱与庞德也到了杨溢的身旁照看,见二人激斗,庞德笑道:“这战神看来也只是浪得虚名。”马岱也道:“是啊,虽然是让了兄长双手,但这战神以一敌百的传言,也是太过了。” 马岱与庞德并非修道之人,并没有探知对手虚实的能力,而杨溢却不一样,眉头一皱,道:“不对。” 二人一怔,马岱问道:“杨兄此言何意?”杨溢道:“现在看来,虽然像是势均力敌,但这位黄元宗前辈并没有使出全力来。”二人闻言,将信将疑,饶是如此,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马岱与庞德看不出来,但在交战中的马超却明明白白,黄元宗无论是攻还是守,都游刃有余,犹如玩耍。马超十分恼怒,一枪横扫,将黄元宗一脚架开,暗运真力,长枪连突,如疯如狂,枪影顿时遮蔽了黄元宗的视线。 黄元宗一惊,没想到马超竟然会突然反扑,一时大意,左手手臂上被划出了一条小小的口子。黄元宗急忙以左脚应战,连环踢出,每一脚都踢在了长枪枪杆之上。三十来枪过去,马超全力以赴,黄元宗却是处处相让,渐渐感觉招架不住,心道:“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黄元宗明白,自己若再托大,就会败在马超这一招之下,当下大喝一声,左脚三脚连出,将马超三枪挡开,看准空隙,右手成掌,猛的一掌打了过去。 黄元宗突然出手,马超冷不防中了这一掌,攻势顿时瓦解,向后退了几步。马超站稳身形,回了口气,看了看黄元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黄元宗收回手掌,也笑了起来。 二人笑了一阵,马超道:“战神,你不是说要让我双手的吗?”黄元宗也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功力却是不浅,我认输了。” 黄元宗若多使一只手,必胜马超,但却自己认输了,这等胸襟让马超十分钦佩,本来马超对黄元宗的托大是十分恼怒的,但见黄元宗自己认输,心中那股气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佩服,马超拱手道:“晚辈哪里敢受?前辈武艺高强,假若真与我打起来,我怎会有还手的余地?” 黄元宗“诶”了一声,道:“小兄弟不用太谦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你这样的实力。” 马岱与庞德本来都担心马超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见马超如此,都会心笑了起来。黄元宗转头看向杨溢,问马超道:“他是你的朋友么?”马超点了点头,道:“是,方才杨兄头痛欲裂,亏有前辈出手相助。” 黄元宗“恩”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走到了杨溢身边,往地上一坐,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的?”杨溢便做了个自我介绍,顺带将众人一并介绍了,并说明了来此处的缘由。 黄元宗一听,面色微微一变,暗道:“杨溢?原来无悔等的就是这个小子。”只听杨溢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时不与我,我刚到得这里,便头痛起来,上不了山去,学不成林前辈的盖世武学了。” 黄元宗哈哈一笑,道:“你说什么呐?你拥有真龙之气,这是比任何武学都高明的东西,世上多少人想有还得不来呢!你却还在这里哀声怨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杨溢道:“可是,性游他也拥有真龙之气啊。” 黄元宗一怔,思索道:“那刘随也有?这倒奇怪了。”马超插口道:“前辈,这真龙之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黄元宗反问道:“你不知道?”马超摇了摇头,黄元宗道:“这来历,说来话长了。”众人面色都严谨了起来,就想从黄元宗口中听一听这真龙之气究竟有什么名堂。 黄元宗想了一想,道:“这世间主有三界,天界、人界、魔界,均在天道的管束之下。三界以人界为中心,一个人生前积德行善,死后便会往天界去,成为天界之神;反之便会往魔界去,成为魔界之魔,天道在天,看着一切,三界维持着这世界的平衡。” 黄元宗说到此处,杨溢问道:“那林前辈他也是死后才成为天界神将的么?”黄元宗呵呵一笑,道:“非也,这天界有一拨人马,是与天界同时存在的,无悔他是天界的原住民,魔界亦然,人界亦然。” 顿了一顿,又道:“但三界平衡总有被打破之时,一个人本可上天界,却因心中有牵挂,无法登天,便在人界与天界之间的缝隙中,成了鬼;而本该成魔的人,也因为心中的牵挂,在人界与魔界的连接口,成了冥;更有甚者,人界中的万物生灵,凭借自己修炼,得到了十分高深的道行,这便是妖了。” 马岱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这世间其实应该有天、人、魔、鬼、冥、妖六个界吧?”黄元宗摇头道:“非也,只有五个界,妖与人共存一界,就如玄奕门的圣兽小寒一般。” 一说起小寒,杨溢与静轩的心中便是一痛,但并没有表达出来。马岱道:“原来如此。”杨溢心道:“那不管是幽罗炼还是吕布,都应该是鬼界的人了。” 黄元宗继续道:“无论是鬼还是冥,都是人所化,鬼不如神,冥不如魔,不足以道,但妖却不同了。”静轩急忙问道:“怎么讲?” 黄元宗道:“妖是凭借自己修炼得道的,其登道之途便有选择,或者修成神体,成为神兽,或者修成魔体,成为魔兽,在成为神兽或魔兽之前,他们均称为‘妖兽’。”静轩心中好生不悦,照黄元宗的这个说法,那自己的娘亲小寒与自己,不都是妖兽么?如此难听的称呼,静轩怎高兴得起来? ------------ 第4章 一百二拾七、独 闯 黄元宗看了看众人,又道:“这世间最早存在的妖兽有十头,共称为‘上古十大妖兽’,各有其代表的意义,其中修成了魔体的便是嗔吾的坐骑嗜狱,也就是你要对付的家伙。”说着,黄元宗将手指向了杨溢,又道:“而修成了神体的,便是真龙。” 杨溢一怔,道:“这么说,我和性游身体里的这气息,便是真龙的?”黄元宗点头道:“没错,这真龙与其他妖兽不同,真龙的代表意义是‘天下’,也就是真龙所助之人,必能成为天下之主,如周武王姬发、秦始皇嬴政、汉高祖刘邦。 更为奇特的是,真龙每次都只是将自己的气息赠与一人,让此人辅佐将要成为天下之主的人,诸如姜尚姜子牙、李斯李通古、张良张子房,真龙一现,天下必定。”又看了杨溢一眼,道:“所以你说刘随也有真龙之气,我便感奇怪,这天下岂能有两个主人?” 听黄元宗这么一说,杨溢也感觉奇怪,突然想起自己将是辅佐某人成大业之人,猛的醒悟过来,叫道:“啊!这么说……我……我……”黄元宗笑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没错,你就是将要辅佐他人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杨溢心道:“莫非……丞相将成为天下之主?那性游辅佐刘备,刘备岂不是也要成为天下之主?” 杨溢此刻还不知道,还有一道真龙之气在吕季身上,而吕季辅佐的恰恰是江东孙权,三道真龙之气,三处帝王,三国争锋再所难免,但如此,天下百姓岂不是永无宁日?张角发动黄巾起义的目的岂不是白费心机? 林无悔记忆恢复了以后,自然是对这世间万物的事情十分了解的,而黄元宗与林无悔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也从林无悔的口中听说了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本来是听来消磨时间,却没有想到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看了看沉思中的杨溢,黄元宗问道:“你上不去,准备怎么办?”杨溢身子一震,回过神来,反问道:“请问前辈,这剑阵真的无法再开一次道路了么?” 黄元宗点头道:“没错,无悔布下的剑阵太过强大,就连他自己都难以应付,想要再开一次,得等上好几年。”杨溢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这么说,我杨溢真的是与林前辈无缘,只能回许昌去等待,待性游学成下山,再看看能帮他什么忙吧。” 黄元宗呵呵一笑,道:“你就这么心灰意冷了吗?” 杨溢身子又是一震,心道:“心灰意冷?是啊,我与他各事其主,注定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白门楼一战,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我,所以我丢下他先赶向这里来,就是想要在他之前学成林前辈的武艺,领先与他;现在我虽然也有真龙之气,但却不能学到林前辈的武艺,又落后他一截,我……唉……”杨溢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溢与刘随以兄弟相称,虽然私下交情深厚,但毕竟不是同路人,早晚也要交手,所以杨溢怎么可能容得下刘随超过自己? 这想法很自私,杨溢自己也想过要放弃,所以在遇到火极的时候,杨溢一反常态,竟然生出让火极杀死,一了百了的心理,不过没有死成,所以杨溢再次燃起了与刘随攀比的想法;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方,自己却又上不得山去,杨溢心灰意冷,自感这辈子无法再超越刘随了。 杨溢沉思良久,脸上表情错综复杂,静轩看在眼里,有些着急,轻声叫道:“杨溢?”杨溢被静轩一叫,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拱手道:“既然晚辈上不得山去,留下来也没有用,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抑住我的头痛,日后晚辈定将报答。”说罢,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黄元宗道:“你且慢。”杨溢停住了脚步,问道:“前辈还有何指教?”黄元宗淡淡笑道:“你这小子的心思岂能瞒得过我?刘随能够上山而你不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吧?” 杨溢怔了一怔,道:“那又如何?我也没有办法再上山去了。”黄元宗道:“是啊,你的确是学不成无悔的绝技了,但你却不知道你自身的潜力十分惊人。” 杨溢强打笑容:“我的潜力再高,也不及林前辈的武艺高吧?”黄元宗道:“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方才我治你头痛之时,发现你体内不仅有本身的功力与真龙之气,还有一股十分巨大的妖力,若你能将这股妖力引出来,那便可与刘随不相上下。” 杨溢与静轩同时变了脸色,知道黄元宗所说的是杨溢体内小寒的内丹,杨溢回过身子,问道:“若能引出来,就连学成了林无悔绝世技艺的性游也可与之一战么?” 黄元宗道:“无悔的剑法纵观三界,无可匹敌,也因如此,那剑法凡人是学不来的,刘随至多学得九牛一毛,就不会再有进步,你将妖力引出来,自然能与他一战。”黄元宗的话十分在理,杨溢点了点头,道:“此话不假,那我要如何才能引出体内的妖力呢?” 黄元宗呵呵一笑,道:“不难,只要你留下来。”杨溢思索一阵,试探性的问道:“莫非前辈是想……亲自指点我?”黄元宗点了点头,杨溢喜出望外,抱拳半跪:“前辈之恩,晚辈没齿难忘!”黄元宗呵呵一笑,道:“不用多礼,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怪寂寞的,你留下来正好陪我解解闷。” 时至深夜,一条山涧,正是“释”的老巢,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当先一人,却是吕季!杨溢头痛之时,吕季推说有急事,先行离开了。吕季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花彻,一个是鬼狱,却不知道这两位鬼族大将为何会跟着吕季来到这个地方? 在两位鬼将的掩护下,吕季的行踪十分隐秘,没有被“释”的人发现。到得山门口,三人藏在旁边巨石之后,吕季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弄错吧?”花彻道:“决计不会错。”吕季道:“好,刘大哥不救玉妍,我来救!”说着,便要走出去,却被鬼狱拦住,鬼狱道:“且慢,吕公子,虽然你得了奉先的一身功力,但就这么贸然闯进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吕季道:“我吕季是吕布的儿子,岂怕凶险?玉妍就在里面,我若在此退去,岂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鬼狱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我们就先回去了。”吕季点点头,道:“好,辛苦二位送我来此。”两位鬼将一拱手,化作黑烟,消失了去。 原来吕季听说玉妍落在“释”的手中后,口上虽然答应刘随说不急,心中却是急得不得了,暗中联络幽罗炼,请幽罗炼帮忙寻找玉妍的下落。幽罗炼与吕布的交情甚深,对吕季自然是有求必应,便派了鬼狱与花彻寻找玉妍的下落。 说起来,花彻本应该被陈松打得魂飞魄散了才对啊?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前文也已经说明,鬼族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就算是被人打得魂飞魄散,只要在世间的怨气不消,便可在数日之后,再度复生,永无止境。 本来鬼狱和花彻是想要帮助吕季救人的,但吕季却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吕季说话已经有他父亲的那种狂傲而自负的口气,但却又有一中让人难以抗拒的震慑力,鬼狱与花彻只得让吕季一个人进去救人了。 吕季一个纵身,站在了门口,右手画戟一扫,左手成掌一推,两个守在门口的杂兵连反应都没有,就倒了下去。吕季大步走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只觉此处虽然是个山洞,却修得如皇宫一般的华丽,四处是路,不知玉妍在哪一边。吕季心道:“不管这许多,我将整个洞都找一遍。”说着,便往左边走了过去。 刚走得两步,只觉后背两道寒光袭来,吕季侧身躲过,原来是两个“释”的成员持单刀砍了下来,吕季在避过两刀的同时,左手顺势一挽,将二人的手臂一起挟在了腋下,二人顿时动弹不得,吕季厉声道:“来得正好!说!玉妍在何处?” 话音刚落,又有两道刀光从旁闪来,吕季右手画戟一扬,将两刀轻松架开,后背却又有劲力攻来。吕季大喝一声,身子一转,左手用力,将挟住的两个成员摔了出去,正好撞在从后攻来的成员身上,四人一齐怪叫倒地。 就这一会,吕季四面八方都有气劲攻来,“释”的成员来得十分迅速,竟将吕季包围了起来!吕季岂会惧怕?大喝一声,画戟猛的横扫一圈,戟风刮起,众人不得不退避。 吕季又将画戟往地上一杵,双手握戟,身体腾空,以画戟为中心,急速旋转起来,双腿连环,“噼里啪啦”踢在众成员的身上,一圈下来,包围吕季的众人纷纷倒地。吕季站定身形,将画戟一横,厉声问道:“玉妍在哪里?” ------------ 第5章 一百二十八、惨 白 吕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身功力打得“释”的众人毫无还手之力,可是吕季却不知道自己用力太猛,将这些人都打哑了,怎能回答得出他的问题? 只听一阵鼓掌声传来,一人道:“好,好功夫,不过你将他们都打哑了,又要问他们话,这可不对哦。”吕季喝道:“是谁?”从阴暗处走出一人,正是全明!吕季并没有见过全明,问道:“你来得正好!既然他们被我打哑了,那你就告诉我玉妍在哪里,否则我连你也一块打哑了!” 全明呵呵一笑,道:“可惜我们的五大尊者不在这里,否则你就有对手了。”吕季道:“你不要给我东扯西扯的,快告诉我玉妍在哪里!”全明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吕季道:“好!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吕季大喝一声,画戟一扬,横扫全明;全明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画戟,吕季回过戟头,又是一突,全明右手一按一拨,便拨开了画戟锋头,又向后退了一步,临退之前还用左手在画戟的柄上拍了一下,画戟兀自颤抖不已。 吕季稳住画戟,没有追击,因为这一交手下来,吕季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问道:“你是什么人?五大尊者之一么?”全明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可惜五大尊者不在这里,否则你便有对手了。”吕季心道:“不是五大尊者?想不到‘释’里面竟然有这等高手在,莫非他……”又问道:“那你是谁?” 全明道:“我是‘释’的创立者,我叫做全明。”吕季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知道此人是全明后也不吃惊,只一笑:“果然是你,正好!就由你来做我的对手吧!”全明呵呵一笑,道:“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你的对手。” 吕季哈哈一笑,道:“难道连你也自认不是我的对手么?那你就乖乖告诉我玉妍在哪里吧。”全明上下打量了一下吕季,道:“你就是吕布的儿子?”吕季道:“是又怎样?”全明道:“恩,吕布确实是一个让人畏惧的对手,白门楼一战,你得了他一身的功力,也十分了得。” 吕季心中一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全明呵呵一笑,道:“天下事哪有瞒得了我的?”顿了一顿,又道:“你虽然得了吕布一身功力,但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吕季问道:“此话何意?”全明道:“我说这里没有你的对手,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吕季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哈”了一声,道:“我不配做你的对手?我看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全明“哦”了一声,左脚后退了一步,右手伸了出来,道:“那你就来试试吧。” 吕季更不多话,直接一戟刺向了全明。全明右手一翻,将画戟按了下来,吕季这一戟就如刺入了泥沼之中,力道被一点点的化去。 吕季左手施力,在戟柄上一按,本已沉下去的戟锋猛的向上挑起。方才交手,吕季知道全明十分厉害,所以这次出手便是全力,全明单手按不下画戟,身子后仰,避过戟锋。吕季戟法一变,本向上挑起的画戟突然劈了下来,全明侧身躲过,吕季手腕一翻,画戟横向扫出,追击全明,全明仍然闪躲,远远退开。 吕季大喝一声,跨身而进,猛攻全明。其实凭全明的修为,完全可以反攻吕季,但全明却没有这样做,只是一昧的闪躲,转眼间,吕季已经刺出了二、三十戟,越攻越猛,全明虽然尽数躲开,却是越守越退。又十来招过去,全明已是背靠墙壁,退无可退,吕季三戟连突,全明左闪右晃,避了开去,吕季戟法一沉,向全明头顶压去。 这一招,全明已经是到了退无可退,无法闪躲的地步了。眼见全明就要中招,却见全明左手一抬,架住了画戟,笑道:“换我进攻了。”吕季一怔,全明右手成掌,已经一掌推了过来。 吕季只感掌风凌厉无比,不敢硬接,向后退了开去,却又感一股掌风袭了过来,全明一掌之下,竟然能够推出两股掌风,且第二股比第一股威力更强,范围更大。吕季大吃一惊,横扫画戟,将掌风扫开,眼前一花,全明又到了面前,右掌又推,吕季只得继续向后退避。 但无论吕季退得再远,全明都一直紧紧的贴着吕季,先前还是吕季追着全明不放,现在却变成了全明追着吕季不放。 仅仅五掌的功夫,吕季已经被全明逼得背靠墙壁,情势整个反了过来。全明一掌拍来,吕季再没退路,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力道,奋力一戟砸下,砸在了全明的手臂之上。 全明只感吕季的劲力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压了过来,不禁一惊,收回手掌,向后退开,心道:“不正常,他怎么可能止得住我的掌法?”于是向吕季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是一惊。 只见吕季的身上泛起淡淡的蓝色光彩,温和的围绕着吕季,全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有真龙之气在身,难怪了。” 突然眼神变得锐利,道:“既然你有真龙之气在身,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吕季逃过一劫,喘了口气,道:“有屁快放!”全明道:“你愿不愿意来帮助我,成就天下霸业?” 吕季“哈”的一笑,道:“你无兵无权,却也妄想谋图天下?”全明道:“你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么?我告诉你,你错了!” 全明的语气变得十分激昂:“天下修行之人,均不可在官场使用一身玄学,否则便是违逆的天道,要遭天道惩罚,曹操手下谋臣郭嘉便是前车之鉴;但,如果我吸取了魔界之王嗔吾的功力,便不用再受天道的束缚,到那个时候,我便可以随心所欲,就算面对千军万马,要消灭他们也就在弹指之间!” 全明看向吕季,又道:“你身有真龙之气,若能够归顺于我,我便是如虎添翼!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帮助我完成天下霸业?”吕季“呸”了一声,道:“为了得到嗔吾的魔力,你就要以玉妍为引子,布下‘灵血镇魔阵’么?就冲这一点,我便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你,我不愿意!” 全明眼光从锐利便成凶残,道:“好!那你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要在你的真龙之气尚未成型之前,将你粉身碎骨!以免你成为我霸业之路的大害!” 关于真龙之气,吕季已经由鲁肃的口中得知,现在全明想要利用自己成就霸业,吕季岂会让全明如愿?画戟一横,喝道:“来啊!”全明不再多话,右掌直接拍出,掌风化为三十六面手掌,铺天盖地拍向吕季。 吕季有真龙之气加持,功力大增,面对全明这排山倒海的一招,也不畏惧,右手运劲,单手急速猛突出去,画戟也化为无数柄,将全明的这一招一一接了下来,全明道:“好!你的功力,有资格见我‘天下为尊’的第一式!” 说完,全明左手按在右臂之上,而右手手掌上凝聚起一团气劲,吕季知道全明十分厉害,怎会乖乖的等着全明运功完毕?画戟一挺,一戟之后带着四重劲力,直攻全明。但全明运劲奇快,就这一会,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全明高声喝道:“看招!一动山河震!” 全明右手捏着一团球形气劲,一掌平实推出,击在画戟戟锋之上,吕季只感一股巨大劲力与自己相对,那威力,当真可以让山河震动,如此平实的一招,却配得上那个名字。 吕季的四重劲力全数被击散,“一动山河震”却还未完结,直接打在了吕季的胸口上,吕季顿感五脏翻腾,“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向后飞退,重重的撞在了壁上,肋骨齐断,若不是有真龙之气护体,吕季就要一命呜呼了。 全明走到了吕季面前,道:“我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帮我?”吕季支撑着道:“嘿嘿,要杀便杀,想让我助你?下辈子我再考虑考虑吧。” 吕季与孙权结为好友,知道自己拥有真龙之气后,便希望自己能够成就孙权的帝王之业,此时怎会因为全明的威胁而妥协?现在吕季,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李季了。全明道:“好!那我立刻就送你到下辈子去!”右手高抬,就要一掌送吕季归西。 突然!这无风无浪的山洞中突然刮起了狂风,全明一怔,那一掌便没有拍下去,眉头皱起,自言道:“这是……清风观的‘天罡巽风诀’。”紧接着,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沙石飞起,凝结成一块块大石头,一齐向全明攻去。就在这时,两个身形突然闪入,一人一边,挟着吕季,快速奔出了山洞。 全明忙着应付飞来大石,虽然是一掌碎一块,但就在这一瞬的功夫下,那两个人也已经将吕季救走了。全明心中大怒,哼了一声,道:“紫阳观的‘地煞飞岩诀’,哼!崔州平与庞德公也要碍我的大事么?” ------------ 第6章 一百二十九、书 童 吕季被这突然而来的两个人挟着双手,飞奔而去,两旁事物急速掠过,而吕季本身重伤,用力不均,显然这两人的身法是一等一的好,吕季好奇从两旁看去,但风势太强,迷住了眼,看不清二人模样。 奔了许久,二人估计全明已然追不上,才停了下来,慢慢的将吕季依在树上。吕季身一动,肋骨齐痛,咬牙闭眼,待坐稳了,才睁开眼向这两位救命恩人看去,一看之下,却呆住了,这两个人吕季再熟悉不过,正是在一起同甘共苦多年了的小圆与小山! 小圆与小山各自在紫阳观、清风观下学艺,锻炼之下,身高急窜,模样也变得英伟起来,若不是早间在水镜山庄见过小山,吕季便认不出来了。吕季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方确定就是小圆与小山,不禁大喜:“小圆!小山!是你们?” 小山嘿嘿一笑,道:“李大……不,现在应该是吕大哥了,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处处要你与刘大哥保护的我们会救你一命吧?” 小山本来要叫“李大哥”,但从庞德公处得知李季已改姓“吕”,便立刻改口,称呼“吕大哥”,而庞德公又是从诸葛亮处得知此事,诸葛亮自然是从陈松的口中知道的。 正如小山所言,吕季万万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会是小圆与小山,欢喜道:“你们两个怎么会来这里?”说着便激动得要站起来,胸口顿感剧痛,只一挣扎,又坐倒在地。小圆扶了吕季一把,道:“你就别动了。”小山道:“我们自然是来救你的。” 吕季苦笑一声,道:“唉,我真是不希望让你们两个小家伙看到我这个模样啊。”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两个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里凶险万分,你们也敢前来?”小圆笑道:“我们自然不是独自来的。” 吕季“哦”了一声,道:“还有高人同来?”刚说完,便听一阵笑声传了过来,从前方拐角处走出了两个人,一个吕季曾在水镜山庄见过,乃是庞统的叔父,紫阳观的掌教庞德公,而另一人,正是小圆的师父,清风观的掌教崔州平。 吕季见到庞德公,恭敬道:“晚辈见过二位前辈。”庞德公是自己师父的叔叔,吕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便以一个“前辈”将二人笼统在内。庞德公呵呵一笑,道:“吕季啊,我们有一段时日不见了啊,士元近来可好?” 吕季点头道:“师父他隐居在江东,一切都好。”庞德公与崔州平对望一眼,笑道:“我那侄儿隐于江东,却不出仕,是想静观天下之变啊。”崔州平也是一笑,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那侄儿当真是要将你推到岸上去了。” 庞德公走到吕季身边,伸手在吕季胸前验了一验,点头道:“还好,只是断了肋骨而已,并未伤及肺腑。”说着,看了吕季一眼,责道:“你啊,仗着自己有吕布一身的功力便独自来挑战全明,你觉得是自信还是自负呢?”吕季无颜,只干笑了一声。庞德公叹了口气,道:“走吧,先替你将骨接好,其他再说。”给小圆小山打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扶着吕季走了开去。 走不多远,见一草屋,看那模样,显然是临时搭建的。小圆小山将吕季扶进屋内安顿好,庞德公便替吕季接骨,庞德公接骨手法高明,不多时,便将吕季齐断了的肋骨全数接了起来,敷上药草,令吕季平躺。 庞德公与崔州平坐在一旁,庞德公道:“你啊,真是不知好歹,那全明何等厉害?凭你一人之力岂是他的对手?”崔州平也道:“莫说是你,就算我与庞先生合力,也不是全明的对手,你何必为了一女子而冒此大险?” 吕季一奇,问道:“前辈何以知晓?”庞德公道:“你有一个朋友叫做陈松对吧?他在孔明的面前千乞万求,希望孔明能设法救出玉妍姑娘,孔明军务繁忙,便托我们前来相救,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守候三个昼夜了。” 吕季“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陈大哥,话说回来,清风观与紫阳观都是当今名门,弟子众多,两位掌门人竟会亲自前来,看来真的是我小瞧了全明。” 崔州平见吕季不说话,淡淡一笑,道:“吕兄弟,你的确是犯了大险,你就这样闯进去,难道玉妍姑娘真的在里面么?” 吕季一怔,反问道:“难道玉妍不在里面?”小圆叹了口气,道:“今天一早,那五大尊者便将玉妍姐姐带走了,却不知带去了何处。”吕季一听,心中大急,就要翻身坐起,但庞德公怕吕季乱动,事先点了吕季的穴道,吕季这才没能坐起来。 吕季急道:“那你们为何还在这里?玉妍有危险啊!”庞德公道:“我们正打算回去,你就来了。”吕季一惊:“回去?为何要回去?玉妍还没有救出来,你们……” 小山抢过话头,道:“吕大哥,你就不能听我师父把话说完?”吕季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低声说了句:“失礼。” 庞德公摇头道:“无妨,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过玉妍姑娘确实不会有危险,不但不会有危险,反而会活得十分自在。” 吕季一愕:“怎讲?”庞德公道:“全明要玉妍的目的便是布下‘灵血镇魔阵’,作为阵法中心的玉妍姑娘,在布阵之时必须保持十分充沛的体力,以维持阵法,所以在布阵之前,她不会有任何危险,非但如此,全明还得好饭好菜的供着她。” 其实吕季的心中是清楚这些事情的,但玉妍落在敌人的手里,自己再怎么也觉得不是滋味,所以才会单枪匹马的来此,有些话,从刘随口中说出不如从庞德公口中说出来得可信,明明是差不多意思的话,刘随说吕季不怎么信,但庞德公一说,吕季立时就信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庞德公笑道:“这便好,你以后不要再冒这险了。”吕季道:“我知道了,但不知何时才能救出玉妍。”庞德公道:“你从江东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不待吕季回答,庞德公便高声道:“是除掉嗜狱!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嗜狱除掉,其他的在这时候再说。”吕季点点头,道:“恩,我知道。”庞德公叹了口气,道:“知道就好。”吕季也是一声叹息,道:“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就变了呢?” 想当初,自己虽然是个不怎么懂武艺、有时还偷点东西的小贼,与刘随、玉妍、小圆、小山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苦,但却十分快活;而现在,自己得了一身的功力,又在孙权帐下谋事,生活是不愁了,却不如过去惬意了。 沉默了一阵,庞德公道:“你是不是用‘方天戟法’与全明对阵的?”吕季点头道:“恩。”庞德公又问:“烈阳冰寒劲呢?”吕季一怔,支吾道:“额……我……没用。”庞德公又是一声叹息,道:“果然啊。”吕季问道:“前辈此话何意?” 庞德公道:“你有了吕布的一身功力,便忘了玄门正宗‘烈阳冰寒劲’,如果你将这两门绝学融合起来,纵然不敌全明,却也不至于如此惨败。”吕季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如果我将‘烈阳冰寒劲’融合在‘方天戟法’内,那威力定然倍增,或许就能胜过全明了!”崔舟平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全明之所以叫做全明,是因为他精通水、火、土、风、雷五灵之术,‘烈阳冰寒劲’只不过是五之其二而已,怎奈何得到全明?只不过是说你不会败得如此凄惨罢了。” 吕季闻言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全明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细细一想,觉得不对,问道:“前辈,你们好像对全明十分了解啊?” 庞、崔二人一怔,像是被吕季一言点中了心事一般,吕季见状,知道二人清楚全明的底细,于是追问道:“二位前辈,可否将全明的事情告知于我?”小山也道:“是啊师父,掳走玉妍姐姐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对我们说说。” 小圆虽然没有说话,但可以从眼神中看出,他也十分想知道全明的事情。 庞德公苦笑一声,道:“全明本名叫做张潺,是孔明的书僮。”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竟然会是诸葛亮的书僮!吕季像是听到了世上最不可信的话一般,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诸葛先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书僮?” 崔州平叹了口气,道:“孔明也是人,纵然他自己博古通今,当世之奇才,也不能要自己的书僮一定是好人。”吕季细细一想:“难怪全明什么都知道,原来是诸葛先生的书僮!”又问道:“那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的全明?” 庞德公道:“人皆有私欲,你独自一人前来救玉妍,也是你自己的私欲,只不过全明的欲望大了一些而已。”崔州平出了一会神,道:“孔明与我、庞先生、徐元直为密友,时常在一起讨论天下大势,孔明有两个书僮,其中张潺最是聪明,深得我们喜爱,我们也教了张潺一些玄术……” 崔州平尚未说完,庞德公又道:“谁知张潺悟性奇佳,我们仅教了一点皮毛,他便能以此为基础,自发研习,进步飞快,孔明的‘烈阳冰寒劲’,崔先生的‘天罡巽风诀’以及我的‘地煞飞岩诀’,他都能借着一点皮毛,无师自通,更自行领悟了雷灵之法,将五灵合为一体,这等奇才,百年难得一见,到现在,他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 ------------ 第7章 一百三十、伤 愈 吕季闻言大吃一惊,普通人能够运用五灵中的两种已经是十分了得了,悟性高一些的人能够运用其中三种也已是极限,但全明竟然能够将五灵之力融会贯通;更为可怕的是,五灵中雷、土属于“激流”,水、火、风属于“清流”,能将这两种流派合二为一的人除了传说中的那些人物以外,竟然还有一个全明,而且这个全明当初只不过是诸葛亮身边的一个小小书童。 小圆与小山早已从各自师父的口中知道了“释”的事情,但从未听说过其中人物如何,现在庞德公与崔州平说起了“释”的首领全明的事情,自然听得认真,两双稚气未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诉说者。 崔州平叹了口气,道:“本以为天下间又多一奇才,谁知道张潺……不,全明竟然会暗藏篡逆之心,妄想凭借一身功力夺取汉室山河;孔明向来有识人之明,却也没有看破他的心思,否则定会在全明功力大成之前阻止他,城府是深得很啊。” 顿了一顿,又道:“后来全明功力有成,反心也被孔明看了出来,孔明意图阻止,却敌不过全明,全明倒也还有良心,只是伤了孔明,然后离去,再后来,‘释’这个阻组织便以天下为目标,出现在这个世上。我们曾经想过要阻止,但都被全明击退,功败垂成。” 小山插口道:“难道师父们联合在一起,也敌不过全明么?”庞德公苦笑一声,道:“实在汗颜,我、崔州平、徐元直、孔明再加上你的师父庞士元,也敌不过全明一人。” 此言一出,小圆、小山、吕季全身一颤,他们的师父功力之高深他们是亲眼见过,清清楚楚的,但这几位当世之高人联合在一起,却也不是全明的对手,全明的功力究竟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岂能想象? 吕季汗毛倒竖,心道:“看来我能从全明的手上保住一命,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倒吸一口凉气后,问道:“那就拿全明没有办法了吗?”庞德公道:“那也不然,全明还是有他忌惮的人。”吕季急忙问道:“何人?” 庞德公道:“共有两人,全明尚不是对手,一个,是人称剑圣的剑鸣,也就是你刘大哥的师父,可惜他已经弃世多年。”刘随与吕季相依为命多年,刘随也将自己的师父是谁告诉了吕季,从刘随的剑法看来,便可以断定剑鸣这个人的功力极为高强。 吕季点了点头,问道:“那另一人是谁?” 崔州平道:“另一人,便是再过上千年也不可能有人是他对手的林无悔。”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了,但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传奇人物,话一向不多的小圆也不禁问道:“这位林前辈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崔州平笑了一笑,道:“多年前,此人为追寻破解天道运转之方法前来与我们探讨过,顺便也切磋了一下武艺,在我看来,若以全明、剑鸣比之,就如寒鸦比鸾凤,孤星比皓月。” 吕季并不怎么读书,听不懂崔州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从崔州平的表情里看出林无悔肯定是很厉害的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为何不去请这位林前辈出马阻止全明?” 崔州平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吕季哪里知道林无悔是不能在人间动用神力的,否则神力波及之处就会变得像幻清道的废墟一般。 既然崔州平不说,吕季也不好问,只得换了一个问题:“既然天下还有如此厉害的一个人,那全明的野心定然不会实现的了。”庞德公道:“也不尽然,全明也知道自己不是林无悔的对手,所以便开始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并寻找以当年‘百草珠’之灵力炼化而成的人形,想要布下‘灵血镇魔阵’唤出魔界之王嗔吾,然后以其另行领悟的一套魔功吸取嗔吾的魔力,如此,他便能与林无悔相抗衡了。” 吕季一惊,道:“那更要在那之前阻止全明啊!” “晚了。”忽从天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众人不禁从窗外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九霄而来,近一些,吕季才发现这个人是踩着一柄长剑飞过来的,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谈论中的林无悔。 原来刘随在跟林无悔学艺之时,千求万求,请林无悔以“心眼”看一看玉妍的近况如何,顺便也看了一下小圆、小山、吕季这几个家人,发现吕季莽撞的闯进了全明的老巢,便求林无悔前来相助,林无悔便立刻踏剑而来。 三个晚辈认不得林无悔,庞德公与崔州平却认得,一起拱手道:“林先生,多年不见了,近来可好?” 林无悔也是一笑,道:“还是那样。”三个晚辈这才知道此人就是刚才谈论中的林无悔,不禁仔细看去,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但那一手御剑飞行,就已经显露出了林无悔他的身后功底。 待三人寒暄了一阵,吕季才问道:“林前辈,为什么说晚了?”林无悔侧头看向吕季,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吕季的问题,却道:“你啊,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全明精通五灵之术,你岂会是他的对手?亏得有二位先生在此,你的小命才保得住。” 吕季哑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林无悔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我是能够阻止他的,但没有想到全明竟然会在找到第一个至阳之人后,便将其精血洒在了镇封嗔吾之所,因此‘灵血镇魔阵’的封印也被震撼,嗔吾出世也是迟早的问题。要将嗔吾封死,只能再布一次‘灵血镇魔阵’,所以我要等到全明将阵法布下,再去阻止他,如此,全明可除,嗔吾也可永远封住,一举两得。” 吕季又要说话,林无悔却挥挥手:“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心中担心玉妍姑娘,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在阵法发动之前,玉妍姑娘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且全明还得将玉妍姑娘当佛一样供着。” 吕季一愕,问道:“这是为何?”林无悔呵呵一笑,把自己将百草珠的灵力分别炼化为彻寒轩与玉妍的事情告诉了吕季,吕季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吃惊,喃喃道:“玉妍是百草珠的灵力炼化而成的人……”霎时脸上阴晴不定,多少思绪由心而起。 林无悔又与庞德公、崔州平说了一会话,然后对吕季道:“你伤好以后,就从这里往西边去。”吕季一怔,问道:“为何要往西去?”林无悔道:“你此次从江东过来,是听了庞统先生的话,前来除掉嗜狱的吧?” 吕季点了点头,林无悔又道:“这便是了,现在嗜狱便在西方一座深山内,我师父呼觉与玄奕门众多高手正将它困在了其中,虽不能除掉嗜狱,但也能束缚它得动作。你你从这里出发到那里,加上养伤至少也需一月时间,到那时刘随也基本学会了我的剑法,你们合力便能够胜过嗜狱。” 吕季心中一奇,问道:“一月?如此神速?”林无悔道:“我的剑法想要完全学成,非得三五十年不可,我交给刘随的只不过是一些速成剑法,但对付嗜狱也足够了。”吕季“哦”了一声,心中却道:“这林无悔口气也忒大了吧,一些速成剑法怎么可能敌得过嗜狱?” 林无悔对庞德公与崔州平行了一礼,轻声道:“既然此间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望二位先生好生照看吕季,他的一身功力是除掉嗜狱的关键。” 庞德公呵呵一笑,道:“林先生放心。”林无悔点了点头,长剑从后背“嗖”的飞出窗外,林无悔脚一点地,也从窗户跳了出去,身子一个旋转,就如可切断风的羽毛一般,后发先至,轻飘飘的落在了长剑之上,然后如梭般离去。 待林无悔走远了,吕季才道:“这位林先生功力再高,交给刘大哥一些速成的肤浅剑法能够对付嗜狱么?”崔州平笑道:“林先生的剑法若能学得九牛一毛,就可横行天下,不可小视。”崔州平虽然这么说,吕季的心中却还是不信。 时间如水,一去不回,不知不觉间,吕季已经在这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子中修养了三天时间。这日,吕季从床上起身,收拾了一下衣物包裹,抄起了方天画戟,便要离开此处,往西方去相助呼觉等人除掉嗜狱。 小圆小山见吕季如此,都知道吕季要出发了,心头念念不舍,却也知道不可能阻止吕季的离去。庞德公笑了一笑,问道:“你要出发了?”吕季点点头,崔州平又问:“你的伤势如何?”吕季道:“无甚大碍了。” 崔州平点头道:“你父亲的一身功力果然十分强大,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也在几日内便可行走自如。”顿了一顿,又道:“如此,我们也不久留你了,希望你能早日除掉嗜狱,为苍生除掉一个大害。” 吕季应了,将方天画戟往肩上一抗,大步走了出去。 庞德公看着吕季略带蓝色光辉的背影,笑道:“此人日后定成大器。”崔州平哈哈一笑,道:“如此明显的真龙之气,岂用你说?”言毕,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小圆与小山莫名其妙,不知道真龙之气是什么东西。 ------------ 第8章 一百三十一、遗 址 灭天教遗址,虽是遗址,但后山的风景依然秀丽。 见一人面向唐紫衣的墓前,盘膝席地而坐,双目紧闭,似在冥思,这人正是刘随。 刘随坐了许久,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汗珠却从额头上渗透出来,仿佛经历了十份艰苦的战斗一般。 又过了一会,林无悔从屋中走了出来,来到刘随的背后,问道:“感觉怎样?”刘随紧闭的双目这才微微睁开,长长出了口气,道:“晚辈还是无法完全领悟这套剑法。”林无悔呵呵一笑:“不打紧,慢慢来,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领悟到二、三成,已是十分不易了。” 刘随“恩”了一声,林无悔转身欲走,刘随又叫住了林无悔:“前辈!”林无悔回过头来:“怎么?”刘随沉默了一会,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在幻清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唐紫衣前辈为何会……” 林无悔闻言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唉,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起了。”刘随对于当年的事情,心中充满好奇,见林无悔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便追问道:“前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 林无悔目不转睛的看了刘随一阵,苦笑了一声,道:“好吧。” 当年用于镇压嗔吾的百草珠被玄清道夺走,林无悔转生为人,记忆完全被封锁。 在林无悔记忆恢复之前,遇见了深爱林无悔的唐紫衣,而唐紫衣的身份就是当年夺走百草珠的玄清道叛徒,灭天教创始人呼眠的女儿。最后嗔吾出世,趁着林无悔的神力与记忆没有恢复的时候突然袭击,唐紫衣挡住了嗔吾的攻击,却因此而丧命。 林无悔由于在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记忆与神力恢复,与冥神魔君共同封印了嗔吾。 刘随听完,惊讶不已,没想到眼前这个三界第一人也有一段惨痛的过去。 林无悔看着刘随惊讶的表情,淡淡一笑,道:“你继续练吧,早一日练成,便可早一日除掉嗜狱。”刘随应道:“是。”再度盘膝而坐,闭上双眼。 山下,十二个木人竖成一个圆形,杨溢站在正中。 只见杨溢双目紧闭,右手将长剑拖在了地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阵风吹过,掠起了杨溢的衣襟,但杨溢却与这些木人一样,一动不动,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良久,杨溢的长剑上隐隐泛起了绿光,十分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持剑人杨溢却又感觉。双目猛的一睁,大喝一声,长剑如风,在周身划了一圈,回剑定身,姿势与先前一模一样,就像杨溢根本就没有出过似的。接着,那十二个木人就像串通好了的一样,从中断裂,一齐倒在地上。 杨溢这一剑快速绝伦,势如闪电,而且能将十二个木人同时斩断,威力可见一斑。 可是杨溢却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这一剑十分的不满意。 “呵呵呵!”一阵笑声从灭天教大门内传来。 杨溢回过头去,叹息道:“前辈,我还是没办法完全引出圣尊内丹的功力。” 一人缓缓走出,正是黄元宗。 黄元宗又是一笑:“你们的圣尊小寒身为狐中之王,妖力自然是十分厉害的,你现在能够引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杨溢急道:“但是,与嗜狱的战斗迫在眉睫,要完全引出圣尊的力量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还不待杨溢说完,黄元宗就道:“诶,嗜狱那家伙现在被呼觉老道率一干玄奕门高手以阵法封住,短时间内嗜狱是不可能出来的,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学会掌握小寒内丹的妖力。” 话虽如此说,杨溢的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若是长时间也无法掌握那又怎么办? 其实杨溢有这种担忧也很正常,小寒的修为超过千年,深不可测。杨溢在引出内丹功力的同时,也明白想要完全掌握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因为内丹就在杨溢的身体里,他自己就应该是最清楚内丹深浅的人。但现在,连杨溢自己都不清楚小寒内丹所蕴含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黄元宗的笑容自信满满,因为黄元宗也有把握让杨溢在嗜狱冲出众人阵法之前完全掌握内丹功力。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资质就如同当年的灭天教教主慕容孤独一般。 黄元宗眼见杨溢担忧的表情,轻轻拍了拍杨溢肩膀,笑道:“小子,别担心,我黄元宗从来说一不二,说你来得及,你就一定来得及。” 看了看十二个被斩断的木人,又道:“我再给你竖十二个木人,你就照我所说的练,切记,一定要让自己的身体与自然合一。” 山上刘随在林无悔的指导下,修炼天下无双的剑术;山下杨溢在黄元宗的指导下,掌握小寒内丹的功力。这二人情同兄弟,却又各事其主,将来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时,他们该何去何从? 再远一些,吕季辞别了众人,独自一人踏上遥远的路途。 现在的吕季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季,拥有一身惊人的功力,更拥有真龙之气。曾经眉宇间的那股子贼气也被现在的英气所代替,那种不散自发的气势,就算是熟人见了,也不敢相信这个人便是被人贬称为“三只手”的李季! 吕季成长了,经过白门楼一役,自己的亲生父亲用心良苦的将功力传给吕季以后,无论是武功与心理,吕季都成长了,不再像当年一样偷窃又怕事,不再像以前一样喜欢与人说笑打闹。现在的吕季,举手抬足间都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路途何其遥远,换了普通人,一路上都要问许多人路怎么走。但吕季就不同了,拥有真龙之气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呼觉等人布下的阵法所散发出来的浩然光辉,他只要向有光辉的那个地方走就对了。 吕季购了马匹,一路奔驰,行程比步行快了许多。又过了多日,吕季到达了当年玄清道、幻清道与灭天教三大门派激战,林无悔与冥神魔君封印嗔吾的地方―幻清道遗址。 其实在踏入这片土地之前就有好心人告诫过吕季,这个地方不安宁。但吕季现在拥有一身绝好的本领,又有何惧?路过此处,没事也倒罢了,有事的话,便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除掉,也当是为当地的百姓除了大害。 不过事情并不是吕季想的那么简单,踏入幻清道的一瞬间,吕季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了全身,分明是青天白日,在这个地方却似夜晚一般。 吕季握紧了手中方天画戟,凝神戒备,缓慢行走。 突然!吕季脚下的地面裂将开来,一件事物从地下急速探出。吕季一惊,脚步急忙一点,飞身跃开,向身下一看,竟是从地面裂口中伸出了一只白森森的骨手!吕季心中一寒:“这地方还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但此等小伎俩吕季岂会惧怕?心寒也只是替当地百姓心寒,这些东西如果从这个地方出去了,那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 吕季大喝一声,画戟高抬,猛的一戟挥下,一道凌厉气劲破空而出,直取那正从地面爬出来的白骨。 “轰”的一声,气劲正正的击在白骨上,又听“喀啦”一声,白骨散落与地,已经是被吕季这一戟气劲击碎。 吕季很清楚,这个地方绝对不止这一具白骨。果不其然,吕季刚一落地,脚下地面再度裂开,又有一只白森森的手往吕季脚上捉去。 吕季更不畏惧,画戟一挥,挥在白骨手上,这具白骨本来只有一只手伸出了地面,被吕季这么一挥,连同埋在地下的身躯也一同带了出去,远远飞了出去。 吕季大喝一声,将画戟插在身前,气劲护住了周身三尺之处,吕季要一次看清楚究竟有多少不干净的东西,然后一次消灭,否则在消灭干净这些东西之前,自己的体力恐怕就要先不支了。到时候别说为民除害,连自己也要与这些东西为伍了。 吕季的眼前所看到的白骨越来越多,统统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而且各持兵器,虽然没有活人的气息,却能给人带来无比的寒意。 吕季又观望了一会,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具白骨。这仅仅是眼前能看到的,左右两旁,还有吕季的身后,也尽是白骨。 吕季向四周看了一圈,笑了一笑,道:“总算没了啊?那好,看我一招解决你们!”说罢,吕季右手紧握方天画戟正中,将护身气劲全数集中在画戟锋刃之上。 那些白骨原本因为吕季的护身气劲,所以才没有发起进攻,现在吕季将护身气劲全数聚集在画戟之上,白骨们便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攻势中还带着骨架独有的“咔嚓”声。 白骨们越来越近,吕季却还没有要还击的样子,任由白骨们靠近。下一刻,吕季的身子已经被数之不尽的白骨所淹没,千万把兵刃不断的插、捅,身处其中的吕季,命悬一线。 ------------ 第9章 一百三十二、结 界 吕季在聚力之时,被白骨围攻,无数兵器齐发,生死未卜。 正当白骨们捅得兴高采烈之时,突然从白骨堆中传出一声大喝,蓝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激射而出,紧接着一声轰天巨响,一股气劲在白骨堆中爆裂开来,将这些白骨震得支离破碎,四处飞散,吕季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处,画戟摆在身后,身边的尘埃成龙卷形残留在半空中。 原来吕季仅仅是将劲力聚集在了画戟之上,剩余的功力仍未使出。白骨们围攻之时,吕季一面聚劲,一面使出一部分功力又制造出了一个护身气劲,任凭白骨们如何刺杀,也伤不到吕季分毫。 吕季聚劲完毕,一戟挥出,便是这个效果。 吕季四下看了一圈,一具完好的白骨也不剩下,呵呵一笑,道:“这下这里的百姓可以安心度日了。”一戟之下,白骨尽数被毁,果然应了吕季一招解决之言。 吕季拍了拍肩膀,将染在上面的尘土拍去,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忽见前方一个身影闪过。 刚刚才收拾了一堆不干净的东西,又见新的身形,吕季自然而然的提高了警惕,紧握画戟,厉声喝道:“是谁?” 前方那个身影也不因为吕季的大喝而逃窜,反而越加的靠近了吕季。站定身形,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楚歌怀大战于白门楼外的鬼界大将—鬼狱! 吕季一见是鬼狱,便笑了出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狱也是一笑,道:“原来是吕季兄弟,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吕季道;“哦,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就替当地的百姓除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鬼狱又是一笑,道:“你的心肠倒是很好,不过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否则你有什么闪失,大王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本来吕季想走了的,但听鬼狱这么一说,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反而想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便问道:“怎么?这里的事情很严重吗?” 鬼狱点点头,道:“非常严重,这里曾经是玄清道、幻清道、灭天教三大门派激战的地方,又是惊鸿神将与冥神魔君封印魔界之王嗔吾的地方,戾气太重,你们凡人承受不住的。” 吕季闻言一惊:“什么?这里就是……” 呼眠的目的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夺取百草珠,破除嗔吾封印的过失,为了再度封印嗔吾,呼眠才收集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准备在幻清道这等灵气充足的地方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人间重新封印。 但呼眠夺取过百草珠,玄清道与幻清道将呼眠看作叛徒,不给呼眠解释的机会,所以呼眠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封印嗔吾,创立了灭天教。为了封印嗔吾,呼眠率灭天教众人前往幻清道布阵,遭到玄清道与幻清道两大家的强烈抵抗,三方激战,死伤无数。 林无悔了解前因后果后,帮助呼眠布下了“灵血镇魔阵”,呼眠也成功的将嗔吾召至阵法之中,正要施加封印之时,却被玄清道的华南道长,也就是现任玄奕门掌门人光北的大师兄偷袭,深受重伤,无法完成封印,也因此造成了嗔吾偷袭林无悔,唐紫衣身死的悲剧。 这些故事吕季已经听了无数遍,虽然其中三方有天大的误会,但对于这些前辈吕季还是十分敬重的,现在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站在这曾经激战过的土地上。 吕季稍稍定了定神,又问道:“这里既然是幻清道,就应该是神圣之地,怎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死地?” 鬼狱道:“当初惊鸿神将神力恢复后,与冥神魔君共同封印嗔吾。由于随意动用神力会导致神力扩散,给人间带来更大的浩劫,所以冥神魔君在开战之前便事先布好了结界,让惊鸿神将的神力不至于扩散到结界以外的地方去,其扩散的结果,你已经看见了。” 吕季听完,心中纳闷:“没想到惊鸿神将身为神将,拥有神力,却不可随意动用神力,看来这老天给予一个人强大的力量,也必会设下许多限制,就像……” 吕季在这里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吕布,上天赐给吕布天下无双的力量,却给了吕布不怎么聪明的脑子,沦为张飞、夏侯惇等人口中的三姓家奴,最后被曹操吊死在白门楼。想到此处,吕季不禁伤感。 鬼狱见吕季若有所思,开口道:“小兄弟,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吕季回过神来道:“这里还有什么危险?我不是已经将这些东西除掉了吗?” 鬼狱道:“你只是除掉了虾兵蟹将而已,这里真正危险的不是他们。” 吕季哈哈一笑,道:“那正好,我彻底解决这里的危害,还百姓一个太平。” 鬼狱摇头叹气“我还道你得了奉先的功力,行事该稳重一些了,谁知道你与奉先一样鲁莽。” “怎么说?”吕季不明就已。 鬼狱道:“我们鬼族奉惊鸿神将之命,在此看守结界,以免这里面的冤魂鬼怪出去害人。既然是惊鸿神将亲口所说,足以证明此处凶险。而且多年以来,此处确实有一个难以对付家伙存在,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吕季呵呵一笑:“不是还有你在吗?” 鬼狱正色道:“别开玩笑了,这家伙连我也不是她的对手。”顿了一顿,又道:“我看你还有事在身,尽快离去才是最好的。” 吕季闻言,心中不信,自己现在拥有吕布的一身功力,再加上鬼狱,天下难逢敌手。但见鬼狱如此认真,吕季就算再想留下来看看,也拗不过去,只得点点头,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走行了吧?” 鬼狱紧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了开来:“好,我送你出去。” 于是一人一鬼并肩而行,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吕季一边走心中一边惊叹:“鬼狱说这个结界是冥神魔君布下的,好歹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吧?竟然还能有这等效果,冥神魔君这位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的传来:“无悔,无悔,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啊!” 鬼狱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大吃一惊:“糟了!来不及了!”急忙对吕季道:“你赶快走!我拦着她!” 吕季一头雾水,听这个声音温文尔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怕的,但鬼狱却做出这种过激的反应,多少有点过了。 鬼狱见吕季还不动身,又高声喝道:“你还不走?” 吕季被鬼狱这么一喝,怔了一下,才抬脚走开。刚走出一步,便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飘到了吕季的面前,拦住了吕季的去路。 吕季一惊,定睛看去,才发现这个身影是个女子,身穿红衣,长得晶莹剔透,十足的一个大美人,与普通女子不一样的就是,这个女子并不是用脚来移动的,而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宝_ 书_网_w_w _w_._b_a_o_s _h_u_2_. c_o_m 女子指着吕季:“你知不知道无悔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无悔在哪里?” 吕季还没有回答,鬼狱便是一掌打向了这个女子。女子身子一飘,轻松避过,鬼狱再度追击,三掌连环,呼呼作响,向女子打去。 但鬼狱的手掌才打得一半,便再也攻不过去了,与其说是攻不过去,倒不如说是鬼狱的行动停止了。 吕季满肚狐疑的看向鬼狱,想知道为什么鬼狱打到一半突然不打了,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一跳:原来不是鬼狱的攻势停止了,而是鬼狱整个人都静止了下来。 女子指着鬼狱,厉声道:“是你!是你!是你想伤害无悔!你纳命来!”说罢,女子指着鬼狱的手臂忽的伸长,食指如刺,刺向鬼狱。 吕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再袖手旁观的话,鬼狱定会被这女子所害,也不细想,当下便抄起方天画戟猛挥,打在了女子正在伸长的手臂之上,将女子的攻势荡了开去。与此同时,鬼狱的身子一震,恢复了过来。 鬼狱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对吕季道:“小心了,她能够让敌人的行动静止,十分的难应付。”吕季点头道:“我知道,刚才看见了。”顿了一顿,又笑道:“现在你怎么不让我快走了?” 鬼狱道:“这个时候你还说笑?我告诉你,你能从她的手中走出这个结界,我就拜你为师!”吕季心头一震,鬼狱的实力吕季是知道的,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眼前这个女子有多么的难以应付。 这女子被吕季挡了一招,面容有些扭曲,诡异的看着吕季,道:“你们都想害无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吕季听女子这么一说,觉得奇怪:“喂,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伤害林无悔前辈,而且就算我想,也没有那个能耐啊!”顿了一顿,又问:“话说回来,你是谁啊?” 这女子根本就不回答吕季的问话,只一个劲的道:“你们要害无悔!你们要害无悔!”面容越来越扭曲,神奇越来越可怖。 鬼狱道:“没用的,她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在她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想伤害惊鸿神将,所有的人都该死。” 吕季奇道:“有这种事?” 突然,女子一声尖叫,鬼魅般的身形飘向吕季,两手成爪,直向吕季扑了过去。 鬼狱惊道:“小心!”吕季也警觉了起来,不敢怠慢,画戟上聚起浓厚气劲,奋力一挥,要挡下女子的攻势。但这女子身法奇异,吕季的画戟攻来,女子竟贴在画戟之上,随着画戟的移动而移动。吕季大吃一惊,自己的画戟就贴在女子的腰间,眼看就要斩中,但就是斩不中。 鬼狱见状,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右手黑气凝聚,运起鬼力,猛力一掌往女子的后脑拍去。 女子也不回头应付鬼狱,一面贴着画戟移动,一面将右手举向天空,眼中亮起白芒,只听“呀”的一声,如乌鸦发出的叫声一般,一柄白色的长剑围绕着女子旋转起来。 鬼狱正在进攻,白剑突然出现,惊得鬼狱急向后退,吕季的画戟与白剑交锋,也向后连退了几步。 女子的这一剑威力十足,吕季退后,明明站住了身形,却还是要用左手撑地才能彻底站稳。鬼狱后翻几个跟斗,落在了吕季的身旁,不断的喘着粗气。 吕季嘿嘿一笑:“怎么,你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么才过了这几招便气喘吁吁的了?”鬼狱“嘁”了一声,道:“你真啰嗦!” 鬼狱能与楚歌怀激战并差一点点就取得胜利,其实力不言而喻,但为何与这女子只交手了数回合,便显得如此的累? 女子尖声吼叫:“你们要害无悔!拿命来!”双臂伸长,往吕季与鬼狱抓去,手掌上还伴着银白色的光芒,一眼看去,威力无匹。 ------------ 第10章 一百三十三、削 弱 女子的手臂已经到了二人面前,吕季与鬼狱脚一点地,分左右两边避了开去,女子手掌击在地面上,“轰”的一声响,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乱飞。 吕季心道:“若是被打中了,那可不得了!”先下手为强,总是被女子先行进攻那是自取灭亡。吕季高高跃起,方天画戟举过头顶,大喝一声,旋转着方天画戟,向女子的头顶攻去。 吕季一戟砸下,威势惊天,女子抬头一看,眼中放出银白色光芒,一声刺耳尖叫,只见从女子的身后出现无数拳头般大小的银白色光球,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为一只只飞鸟,目不暇接的向吕季攻去。 吕季本想趁女子还未收回手臂的时候从头顶进攻,以夺得先机,不了女子竟然能凭空制造出这许多飞鸟,先前领教白光化为长剑的威力,现在虽然是飞鸟,但也不敢小觑。画戟舞动如风,将飞鸟一只一只的打散,虽然没有受伤,但自己的攻势也被制止了。 鬼狱又喘了几口气,双手暗运鬼力,大喝一声,猛的向前冲去,双手捏着鬼力凝聚而成的黑色球体,攻向女子。 这女子伸长了的手臂早已收了回来,不慌不忙,待鬼狱的攻势到达自身身前,左手在鬼狱手臂上轻轻一按,鬼狱凝聚起来的球体立刻消散,鬼狱大惊,就这一惊之下,女子的右手已是一掌打在了鬼狱的脸上。 鬼狱“啊”的一声,向后飞退,重重的摔倒在地。 吕季见状,叫道:“鬼狱!”凌空几个翻身,落在鬼狱身旁,将鬼狱扶起,问道:“你没事吧。”鬼狱咳嗽了几声,道:“没想到我的功力在此地竟然被削弱到如此地步。”吕季一怔:“削弱?” 虽然心中疑惑,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女子连退二人,更加疯狂,眼中白光一闪,无数飞鸟,夹杂着数柄长剑攻向二人。 鬼狱被女子一击,身体发软,暂时是失去了战力,女子的攻势又来,吕季“嘁”了一声,拦在鬼狱的面前,方天画戟舞得滴水不漏,将女子的攻势全数接下。画戟锋刃上兀自颤抖,可见女子的攻势之强。 吕季轻声道:“鬼狱,你先休息一下,这里我来应付。”鬼狱道:“不可!你赶快走,她杀不死我,我随时可以化作鬼气逃走。”吕季呵呵笑了一笑,他知道鬼狱在说谎,如果鬼狱能化作鬼气,刚才女子的那一掌能打中的只会是一道鬼气。 吕季向前走了几步,画戟往地面上一杵,喝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伤我们的性命?”这女子在交过几个回合的手后,仿佛冷静了许多,狰狞的面目恢复成温文尔雅的样子,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 吕季又道:“你不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女子想了一想,抬头看向吕季,道:“我如何不知?我的名字叫做唐紫衣!我是唐紫衣!我要见无悔,我要见无悔!” 原来这女子便是当年替林无悔挡下嗔吾夺命一击的唐紫衣!说也奇怪,唐紫衣的骨灰已经被安葬在灭天教的后山,照理来说灵魂也应该随骨灰而去,为何又会在幻清道遗址出现? 吕季一听,大吃一惊,愕然道:“你就是替林前辈挡下嗔吾一击的唐紫衣前辈?”唐紫衣的神情有些颤抖,放佛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道:“我替无悔挡下了一击,我已经死了……”突然面目又变得狰狞:“我要见无悔!你们让我出去见无悔!” 吕季正要说话,但唐紫衣不由分说,右手指向吕季,三道白光化作剑刃,疾速刺向吕季。这一招来得突然,吕季急忙抄起方天画戟,左右连挑,将剑刃挑散。唐紫衣已是灵魂,身法已非常人可及,吕季刚刚挡下三道剑刃,唐紫衣已经到了吕季的面前,右手成爪,抓向吕季。 吕季大惊,身子向后一跳,这一跳本来是想躲过唐紫衣的攻击,但不巧得很,吕季被身后的鬼狱绊了一下,后仰倒地。其实鬼狱见吕季后跳过来,想要起身躲开,但身体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来,想开口提醒却又来不及,才无心绊了吕季一下。 临敌对战,任何一个破绽都有可能成为葬送自己性命的致命伤,何况是如此大的一个破绽。吕季正要翻身站起,唐紫衣的手臂突然伸长,夺命一爪容不得吕季闪躲。 吕季大喝一声,右手以方天画戟撑在地面,左手一拳打出,与唐紫衣手爪相拼,一拼之下,吕季惨叫一声,向后拖地而去,地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印记,可见唐紫衣一爪之威。 吕季翻身站起,口中鲜血喷出,检视左手伤情,虽然剧痛无比,但还能自由活动,伤未到骨,不幸中的大幸。其实唐紫衣这一爪威力十分巨大,若不是吕季有真龙之气护体,一条手臂定是废了。 饶是如此,吕季内伤已中,十成功力最多发挥七成,全盛状态下吕季尚没有把握能胜过唐紫衣,何况现在? 吕季心中正思量着如何应敌,唐紫衣已经漂浮着身子,向吕季逼近。吕季心道:“糟了,现在我无论如何也不是她的对手,该怎么办?”吕季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原来是鬼狱一把抱住了唐紫衣的双脚,高声道:“你快走!” 吕季这一惊着实不小,虽然与鬼狱有些交情,但鬼狱如此做摆明了拿命去拼,未免也太过关心自己了。 吕季还没有回过神来,唐紫衣便恶狠狠的瞪了鬼狱一眼,更不多话,左手猛的一掌打在鬼狱的头顶,鬼狱凄厉的一声惨叫,七窍喷出黑色的血,双手还是死命的抓着唐紫衣。 吕季大怒,将画戟摆在身后,锋刃上凝聚了极强的劲力,就要进攻。鬼狱再度大叫:“吕季!你快走!不要与其硬拼,现在的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吕季迟疑了一阵,若是现在走,违背自己的良心,若不走,则白费了鬼狱的自我牺牲。 换做常人,无论是去是留,心中都很难过得去,但吕季却不同。 吕季的运劲在继续,双目放出精光,坚定的道:“我不会走!我不会让鬼狱死,也不会让自己丢了性命,我要击败你!两个人平平安安的走出这个结界!”一声大喝,猛的一戟挥出,一道气劲飞射而去,往唐紫衣攻去。 吕季的攻势惊天动地,若被这道破空气劲击中,就算是鬼也要魂飞魄散。唐紫衣却丝毫不惧,眼中白光一闪,一声乌鸦叫声,白色长剑祭出,只听一声震天价巨响,吕季巨大的气劲就这样唐紫衣一柄细小的剑所接下。 吕季自得吕布传功之后,一身功力无论是质还是量,都提升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这一击用尽了全身之力,却被唐紫衣轻描淡写的接下了,唐紫衣功力的质明显比吕季要高出一个境界。 吕季大吃一惊,刚刚才说出慷慨激昂的话来,但现在,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连唐紫衣的衣角也碰不到,这是对吕季十分巨大的一个打击。 吕季半蹲跪地,喃喃道:“我太高看我自己了,鬼狱拼了命都要救我,但我却……我却连自己的命也要丢掉。” 吕季失去了战意,鬼狱的双手还在死命的抓着唐紫衣,唐紫衣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鬼狱,冷笑了一声,左手一掌劈下,就要让鬼狱再做一次鬼。 突然之间,鬼狱的周身笼罩了一片黑光,与外界完全隔绝,唐紫衣一惊,急忙收回手臂飘了开去。 一道黑气在鬼狱的身前化作一道人影,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鬼族之王幽罗炼! 唐紫衣冷冷的道:“幽罗炼,你果然来了。”幽罗炼笑了一笑,道:“唐小姐,你出手何必如此狠辣?”转头又对吕季道:“贤侄,你还是尽快离开此处,有我在这里,唐小姐拦不住你。” 吕季舒了口气,道:“太好了,伯父,鬼狱他受伤严重,请您尽速给他医治!”幽罗炼点头道:“这个自然,贤侄你放心去吧。”吕季这才放下心来,一拱手,道:“那晚辈就先离开了。”说罢,便要往结界之外走去。 唐紫衣大喝道:“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身上白光激射,六柄长剑围绕着身体,光芒更胜之前。 幽罗炼面色一变,道:“唐小姐,这并不关吕季贤侄的事情,你又何必为难他?”唐紫衣双目白光闪烁,道:“平日你们不让我出去,我拿你们没办法,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我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顿了一顿,又道:“幽罗炼,你不是说我拦不住他么?要不要试试看?”幽罗炼眉头紧皱,心道:“唐小姐若全力以赴,我未必能镇得住她,方才我所说的话也太托大了。” 见幽罗炼半天不说话,唐紫衣冷冷一笑,道:“哼,自己明明没这么大的本事,却还敢说出口来。”转头对吕季道:“小子,你不要妄想出去。” 若是以前的吕季,现在肯定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但现在的吕季却不同了,淡淡一笑,道:“前辈既不让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但不知前辈为何要为难我?” 唐紫衣道:“不以你相逼,幽罗炼岂会让我出去?”吕季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于是席地而坐,道:“我就坐在这里,哪也不去。”唐紫衣点了点头。 其实吕季哪会有这么笨?现在只不过是假装应承,趁机恢复消耗掉的功力,然后一鼓作气冲出结界。 幽罗炼摇了摇头,道:“唐小姐,在这个结界中,除了你与惊鸿神将之外,其余任何人的功力都会被削弱,我也不例外,方才我所说的话,确实是托大了。” 唐紫衣没说话,幽罗炼又一拱手,道:“不过这位吕季贤侄与我关系非常,我希望唐小姐能放过他,至于让唐小姐出去一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此话一出,吕季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全力一击连唐紫衣的衣角也伤不到,为何鬼狱不能幻化成鬼气避开攻击,原来是这个结界在搞鬼,也因为如此,吕季对布下这等结界的冥神魔君,敬佩之心又上了一个层次。 ------------ 第11章 一百三十四、想 君 唐紫衣大喝一声:“放屁!若让这小子走出去了,你岂会与我商量?定是死死的将我看在这鬼结界里面,让我无法去见无悔!” 幽罗炼的想法一下子就被唐紫衣点破了,怔怔一笑,道:“唐小姐此言见笑了。”唐紫衣冷冷的道:“这么多年来,我岂会不知道你们的作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会让我离开这里的。” 吕季越来越搞不懂唐紫衣与幽罗炼在说些什么,于是问道:“前辈,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牵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唐紫衣冷哼一声,道:“你自己问他。”吕季转头看向幽罗炼,幽罗炼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额。” 当年林无悔与冥神魔君激战嗔吾之后,呼眠将女儿唐紫衣的尸体火化,将骨灰带回灭天教后山安葬。但由于冥神魔君的结界与嗔吾魔力的影响,唐紫衣的魂魄并没有跟随骨灰一同离去,逗留在此地。 林无悔在灭天教后山隐居多年,都没有见过唐紫衣的灵魂出现,还道是唐紫衣安息了。殊不知冥神魔君的结界十分强大,就连林无悔的心眼也无法看穿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直不知道唐紫衣的魂魄还困在结界内,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想要出去寻找林无悔。 镇封嗔吾之后,林无悔的神力在结界之内扩散,使灭天教成为了一片死地,各种鬼怪衍生而出,虽然只能在结界之内活动,但数量太多,假如有一天结界的力量减弱,鬼怪横行人间,那便是天下的一大浩劫。 所以林无悔在战后委托鬼界之王幽罗炼细心看守结界,不放走任何鬼怪。 为何要委托幽罗炼?因为只有幽罗炼有这个本事,在白门楼一役,幽罗炼已经显出了十份强大的制造结界的能力,林无悔就是看中了幽罗炼的这一点,就算将来结界崩坏,幽罗炼也能以自己的力量修补,让鬼怪无法走出结界一步。 鬼界本来就是三界夹缝之间衍生出来的不应该存在的一个界,幽罗炼向来视林无悔这位天界神将为尊,所以林无悔一开口,幽罗炼便答应下来,守护着结界,一守便是这么多年。 幽罗炼并不认识唐紫衣,还道是这鬼怪借唐紫衣的名字想要冲出结界去作怪,所以一直就没有请示林无悔,千方百计的将唐紫衣困在结界之中。 吕季听完,“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这妖魔借用唐前辈的名字想要出去作怪啊?”唐紫衣就是唐紫衣,却被人认为是冒充的,心中自然大怒,喝道:“我唐紫衣什么时候变成了冒充的?幽罗炼!你今天是放我出去还是不放我出去?” 幽罗炼摇了摇头,道:“唐小姐,恕难从命。”幽罗炼心中认为是妖魔冒充,叫声“唐小姐”只是为了稳住唐紫衣。唐紫衣怒火中烧,道:“好!那你就别怪我无情!”幽罗炼呵呵一笑,道:“在这结界中的鬼怪,哪个没有用这句话威胁过我?但哪个又走出过结界?”言下之意,就是坚决不让唐紫衣走出去。 唐紫衣颤抖着点点头:“好!好!”转眼看向吕季,打了个眼神,六柄长剑一齐飞射了出去。吕季现在的功力尚未恢复,这六剑又来得突然,吕季哪里反应得过来?幽罗炼身形一闪,拦在吕季的身前,双手一扬,一道黑色的结界张开,将六柄银白色长剑全数收了起来。 然后幽罗炼双手又是一扬,本已被结界收得无影无踪的长剑再度出现,反向唐紫衣射去。这长剑本来就是唐紫衣制造出来的,自然对唐紫衣毫无威胁,唐紫衣右手一挥,将六柄长剑祭在了四周。 幽罗炼道:“唐小姐,请不要再伤害贤侄,有什么事尽管好好商量。”唐紫衣道:“商量?若是商量你能放我出去,那我还用在这结界中呆几十年么?”想念一个人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 唐紫衣一直思念着林无悔,数十年如一日,一颗心早已碎得可以用碗来盛,精神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方才与吕季鬼狱对战时情绪不稳,也是因为如此。 幽罗炼看了看吕季,心道:“一对一的话,我或许还能镇住她,但现在有吕贤侄在这里,又有重伤昏迷的鬼狱,只怕我独木难支。”唐紫衣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喝道:“幽罗炼!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从这破结界中冲出去见无悔!” 冥神魔君泉下有知,自己一生最得意的杰作被好友唐紫衣称为“破结界”,只会哭笑不得。 唐紫衣咄咄逼人,于己不利,能不战最好不战,幽罗炼灵光一闪,高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将你困在这结界内是惊鸿神将的意思!”唐紫衣闻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你说将我困在这里是无悔的意思?” 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无悔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以他的性子,无论如何也要将我接出去的!他怎么可能会授意你将我困在这里?” 幽罗炼此话自然是编造出来的,只要一说出林无悔,对唐紫衣果然凑效,幽罗炼趁热打铁,道:“唐小姐你请想一想,惊鸿神将为何要将这些鬼怪困在其中?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唐小姐在此多年,身上早已染满不净气息,若走出结界,不净气息扩散,便会衍生出更多的鬼怪来!” 幽罗炼编得这番话倒是颇有道理,唐紫衣也陷入了沉思。 幽罗炼又道:“假如因唐小姐一人之故,而使得天下苍生受害,这并不是惊鸿神将所期望的,所以惊鸿神将才会忍痛将唐小姐你一起困在此处,用心良苦啊!” 唐紫衣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无悔向来以天下苍生为首,所以他只能忍痛将我困在这里。”幽罗炼道:“不错,其实惊鸿神将心中是十分爱你的。”唐紫衣闻言,面上露出欣喜笑容,道:“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唐紫衣为了林无悔可以牺牲一切,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便是希望林无悔吻自己,此情之深,试问天下有几个女子能够做到?唐紫衣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耳听过林无悔说过爱自己,现在从幽罗炼的口中听到,虽然不是本人,但也是欣喜若狂。 幽罗炼见唐紫衣满脸欢喜,舒了口气,心道:“还好她相信了,否则这一战在所难免。”只见唐紫衣欢喜得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念道:“无悔是爱我的,无悔是爱我的。”欢喜了一阵,唐紫衣脸色突然一变,幽罗炼见状,心头一紧,暗道:“怎么?又变了?” 只听唐紫衣道:“无悔既然是爱我的,那将我困在这里面的他,心中肯定很痛,很痛,不行,我要出去看看他。”抬头看着幽罗炼,道:“幽罗炼!让我出去,我要去见无悔!” 幽罗炼枉费心机,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苦笑一声,暗道:“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能绕着圈的想出去。”唐紫衣见幽罗炼不回话,又道:“怎么了?幽罗炼,快让我出去啊!” 幽罗炼摇头道:“无论如何,让你走出这个结界是万万不能的。”唐紫衣一听,顿时大怒,喝道:“就是你!就是你不让我出去见无悔!我要你的命!”双手一指,三、五十只白色飞鸟奔向幽罗炼。 幽罗炼眉头一皱,左手在吕季的身前画了一个圈,在吕季的周身制造了一个结界;右手在自己身前画了一个圈,将飞鸟收入结界中。然后身形一闪,到了鬼狱的身前,在鬼狱的头顶上画了一个圈,又做了一个结界,让鬼狱置身其中。 幽罗炼此举是为了让吕季与鬼狱都处于安全的地方,幽罗炼所做的结界十分坚固,与外界完全隔绝,但也因为如此,幽罗炼每做一个结界,自身的功力就会消耗许多,现在连做两个,幽罗炼只剩下一半的功力了,再加上冥神魔君的结界影响,幽罗炼至多能发挥三成的实力。 唐紫衣一招没有得手,又是一指,六柄长剑急速飞射幽罗炼。幽罗炼右手一扬,将刚才收入结界中的飞鸟放出,破了六剑攻势。 唐紫衣冷冷一笑,道:“幽罗炼,现在的你比以前弱得太多了。”幽罗炼自己自然知晓,眉头紧紧皱起,心道:“不知道单凭这一招,能够应付多久。” 幽罗炼不仅能够制造,更拥有控制结界的能力,方才右手一扬,便制造出了一个结界,将白色飞鸟吸入其中,然后收回结界。幽罗炼的功力就是以结界为本,如此便等于是不损耗自身功力的绝对防御;这一招不仅能够吸入敌人的招式,更可以将招式原封不动的还给敌人,方才幽罗炼接下六剑所用的,便是吸入的唐紫衣的飞鸟。 但幽罗炼也清楚,在自身功力被削弱的情况下,单凭这一招是决计胜不过唐紫衣的,可在制造了两个结界,又被削弱功力之后,幽罗炼只有这一招可以用了。 幽罗炼心道:“看来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只能请惊鸿神将前来相助。”正思量间,唐紫衣双手一错一推,凭空出现了三十来柄长剑,形成一个剑阵,唐紫衣大喝一声,长剑一齐飞射幽罗炼,笼罩了幽罗炼的所有退路。 幽罗炼大吃一惊,双手大大的在身前画了一个圈,一个偌大的结界出现在身前,长剑一柄又一柄的被吸入其中。唐紫衣大喝道:“你不让我出去,我就要你的命!”眼见自己的三十多柄长剑就要被全数吸入,唐紫衣双手又是一推,又有三十多柄长剑出现,连环刺向幽罗炼。 幽罗炼暗暗叫苦,自己的结界虽然能够吸收唐紫衣的攻势,但就如一个容器,也有容量,现在幽罗炼的功力吸纳五十剑已是极限,如此算下来,幽罗炼至少要受到十剑的创伤,到时候幽罗炼又如何阻拦唐紫衣?而且自己若被唐紫衣所杀,那结界自然就不存,鬼狱与吕季同样有生命危险。 ------------ 第12章 一百三十五、极 弱 唐紫衣咄咄逼人,幽罗炼本想放出信号,请林无悔前来相助,但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 幽罗炼不能输,若是自己输了,那吕季与鬼狱也十分危险,但幽罗炼又怎能接下唐紫衣的攻势? 万分危急的时刻,幽罗炼左右开弓,右手向左画了一个圆圈,吸收唐紫衣的长剑,左手向右画了一个圆圈,将吸收了的长剑施放出去,反攻唐紫衣。 幽罗炼这一手十分漂亮,借助唐紫衣的攻势还击唐紫衣,与唐紫衣射过来的长剑相拼。无论唐紫衣的剑势有多么密集,幽罗炼也能不消耗自己的功力,防守得滴水不漏。若不是身经百战,又怎能在这个关头想到这种方法? 吕季在一旁看见,大为赞叹:“不愧是幽罗炼伯伯,将自己所长发挥到最大,使得敌人的攻势没有作用,换做是我,我能做到么?” 虽然如此,却从幽罗炼的脸上看不到有一丝笑容,有的反倒是担忧。因为幽罗炼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手并不能坚持太久。 果然,唐紫衣见幽罗炼将自己铺天盖地的攻势接了下来,哈哈一笑,笑得有些疯狂,道:“幽罗炼!你认为这样就能够守得住吗?” 只见唐紫衣双目一瞪,从眼中射出两道白光,化为两只形似大鹏的鸟,左右齐出,绕过了幽罗炼制造出来的结界,直取后背。 幽罗炼见状,心中暗自叫苦:“遭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力再制造一个结界出来!”正如幽罗炼所说,若是幽罗炼没有能力再制造一个结界或者避开两只大鹏的攻势,必定会被击中,身受重伤。 但现在幽罗炼一在防守唐紫衣的剑招,闪躲已是不可能;二没有多余的功力制造结界来抵挡,看来中招是无可避免的了。 吕季在一旁看得清楚,大吃一惊,抄起方天画戟就要冲上去替幽罗炼解围,谁知“嘭”的一声,撞在了幽罗炼制造出来的结界之上,根本出不去,何谈相助幽罗炼? 眼见两只大鹏越来越逼近幽罗炼,吕季心急如焚,拼命冲撞结界。前几次冲撞还没有什么,后来每一次撞击结界边上便会出现一股蓝色的光芒。几次过后,结界出现裂痕,吕季见状,大喝一声,全力一撞,“哐”的清脆一声响,结界被吕季冲破开来。 吕季更不迟疑,纵身一跃,挡在幽罗炼的后背,画戟左右连舞,将两只大鹏击散。 唐紫衣见了,一脸怒容:“臭小子,竟敢来坏我的好事!”吕季高声道:“你要怎样与我无干,但要伤幽罗炼伯伯便万万不能!”唐紫衣听了,双手一收,那无数的长剑便停止了进攻,化作白光消失在半空。 幽罗炼死里逃生,长长的吁了口气,转头看向吕季,笑道:“贤侄,多谢你了。”吕季也是一笑,道:“伯伯也愿舍命救我,我又为何不可?”幽罗炼呵呵一笑,心中却道:“自从我成了鬼王之后,能从我的结界中走出来的人,只有吕布与他,真是虎父无犬子。” 幽罗炼的结界何等坚固,当初一个结界困住众多高手,就连杨韵音也没法冲出,吕季尚未将吕布的功力融会贯通,绝比不上杨韵音,却为何能够冲出结界? 原因就出在结界上:在冥神魔君布下的结界之中,出了拥有魔力或神力的人外,其余无论是谁,都会被削减功力;而幽罗炼制造出来的结界又与外界完全隔绝,是另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所以身在其中的吕季功力并没有被削减。而幽罗炼却没有给自己制造结界,是身处于冥神魔君的结界内,自身功力被削弱。 此消彼长,吕季在功力没有被削弱的情况下,加上真龙之力的加持,自然能够冲出功力被削弱了的幽罗炼制造出来的结界。但其间缘由颇为微妙,加上唐紫衣在眼前,所以吕季与幽罗炼都没有细想下去。 唐紫衣收了功,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吕季与幽罗炼,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想要挡住我么?”幽罗炼道:“不敢,但也决计不会放你出去祸害人间。”唐紫衣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顿了一顿,又道:“我本来是想将你重创就算了,但你拼死也不让我出去,我也只能将你杀死。” 吕季向前走了一步,方天画戟横在自己与幽罗炼的胸前,道:“你这妖怪,冒充唐紫衣前辈,伯伯叫你一声唐小姐是抬举了你,你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唐紫衣又被吕季说成是冒充的,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是冒充的?” 吕季嘿嘿一笑,道:“前辈的骨灰已经被移往灭天教的后山,灵魂自然也该跟随骨灰而去,所以现在在这里的你,绝不是唐紫衣前辈!”唐紫衣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的灵魂没有跟着骨灰去,但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明明自己是真的,却被人误认为是冒认的,真是百口莫辩。 唐紫衣太过想念林无悔,也没有冷静下来好好与幽罗炼等人商议,一心想要赶快出去寻找林无悔,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唐紫衣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杀死眼前这两个拦路的人。幽罗炼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用来安抚唐紫衣的话,却使得唐紫衣更加想要出去。 其实幽罗炼若是一对一,制造一个结界将唐紫衣与自己封在其中,那便不存在削弱功力这一说。但现在前要应付唐紫衣,后要保全吕季与鬼狱,使得幽罗炼无法全力以赴,以至于处处被唐紫衣压制。 现在,吕季冲出结界,拦在幽罗炼的身前,幽罗炼并没有担忧,反而感到无比的欣慰,因为幽罗炼看见了,吕季身上泛起的那一层蓝色的真龙之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吕季不仅不会在此处战死,更会成为一大助力。 唐紫衣被说成是冒充的,但又没有话来辩驳,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双手左右一撑,两道白色光柱从两手手心射出,盘旋成螺旋形状,围绕在身体周身。 幽罗炼见状,脸色一变,轻声道:“贤侄小心,她要使出全部的实力了。”吕季早已经领教过唐紫衣的厉害,一开始就紧张戒备,现在幽罗炼一说,吕季的戒备更严了,将劲力聚集在整柄方天画戟之上,准备随时防御唐紫衣的攻势。 吕季准备取守势,幽罗炼却道:“贤侄,不可让她先行进攻,你的功力现在比我的要高一些,你从正面进攻,我迂回到她的身后去。”吕季虽然不明所以,但想到幽罗炼能困住唐紫衣几十年,与唐紫衣的交锋定是许多次了,所以点了点头,按照幽罗炼的想法去做。 主意一定,吕季大喝一声,将戟柄上的劲力全数聚集到锋刃之上,猛的往唐紫衣的头顶劈落,一道蓝光如猛虎出笼,直袭唐紫衣。 唐紫衣右手食指轻轻一动,螺旋白光以奇快的速度奔出,打在吕季画戟锋刃之上,聚集在方天画戟之上的蓝光竟然被螺旋白光击散,本来威力无匹的一击立刻变得软弱无力。唐紫衣左手中指又轻轻的动了一下,另一道螺旋白光直取吕季胸口。 吕季一惊,向左一侧,连翻了几个圈,脚刚落地,便反手一戟挥出,攻向唐紫衣脚下,速度奇快。“当”的一声,方天画戟劈在围绕唐紫衣的螺旋白光上,竟感到无穷的阻力,无论自己如何运功也斩不进去,吕季不禁一怔。 吕季拥有吕布一身功力,加上方天画戟并非凡物,很少没有遇见斩不进去的东西,至少吕季还没有遇到过,现在却被唐紫衣的护身气劲拦了下来。在这个结界之中,吕季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功力被削弱,还是唐紫衣的实力太强了。 唐紫衣左手大指一抬,白光转过头来,击向吕季的后背。吕季脚一点地,猛的向侧面跃开。就这一跃,吕季才发现自己被削弱的不仅仅是功力,连速度都下降了。因为这一击吕季完全可以在攻到自己后背之前躲开,但现在却是勉强避过。 吕季心中一惊:“在这个结界中,她不被削弱,此消彼长,怎么才能胜得过?”吕季却不知道,幽罗炼不是没有办法胜过唐紫衣,而是现在无法使出来。 唐紫衣手指又是一动,螺旋白光疾速攻向吕季。吕季竟然在唐紫衣招式出了一半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跳将起来,但根本就来不及躲过。吕季心中大奇:“怎么回事?我的反应怎么变得如此差?” 原来唐紫衣使出全力后,可以加强结界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功力减弱,就连同动作、反应都会削弱。过去幽罗炼与唐紫衣全力相对之时,幽罗炼都布下了自己的结界,所以唐紫衣的功力对幽罗炼并没有影响。此时此刻,唐紫衣的实力才真正的展示了出来。 唐紫衣就要得手,却感身后一股掌风袭来,原来是幽罗炼绕到了唐紫衣的身后,出掌偷袭。本来幽罗炼早就可以发起进攻,但在没有布下自己结界的情况下,受唐紫衣的功力影响,行动迟缓,所以现在才攻到。 幽罗炼实力超绝,纵然是被削弱了功力,唐紫衣也不敢不接。手指一弹,另一道螺旋白光竖在身后,挡住了幽罗炼的攻势。但顾此失彼,本来攻向吕季的那道白光也因此慢了一步,吕季成功的避了开去。 幽罗炼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削弱,不敢恋战,一掌被拦住,另一掌再度拍出,击向唐紫衣。唐紫衣有螺旋白光附体,幽罗炼一掌打在白光之上,借势一跃,几个翻滚,落到了吕季的身边。 唐紫衣冷冷的道:“哼,前后夹攻,这等小伎俩岂能胜得过我?” 幽罗炼眉头紧皱,轻声道:“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等实力,我们的一切都被削弱,要胜她真的太难了。” 吕季点头应道:“不错,本来可以躲过的招式现在变得躲不过,如何才可获胜?”幽罗炼叹了口气,道:“本想凭我们鬼族的力量可以将此处的冤魂彻底困在结界内,但这次不请惊鸿神将是不行了。” 吕季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要请林无悔林前辈来相助?”幽罗炼点点头,道:“本来不想麻烦惊鸿神将的。” 唐紫衣见吕季与幽罗炼低声说话,不耐烦的道:“你们在嘀咕什么?我等你们攻过来啊!”幽罗炼笑了一笑,道:“唐小姐,我们不要再打了。” ------------ 第13章 一百三十六、喜 泪 唐紫衣呵呵一笑,道:“哼哼,明智的选择,在你没有张开结界的情况下,你们决计不是我的对手。”幽罗炼点点头,道:“不错,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很难胜过你。” 唐紫衣收起了螺旋白光,道:“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取你性命,你让我出去见无悔便行了。” 幽罗炼还是摇头,道:“我决计不会让你走出这个结界的。”唐紫衣面色一变,厉声道:“难道你还是希望我杀了你么?” 幽罗炼哈哈一笑,道:“我幽罗炼早已死过一次,对死又有何惧?只是我的爱将鬼狱,还有贤侄吕季,我是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唐紫衣道:“你什么意思?又不让我出去,又要保全他们?你不要做梦了,你不放我出去,我必与你一战,也必会伤害到他们。” 幽罗炼停了一停,道:“其实要见惊鸿神将,你并不需要走出结界。”唐紫衣闻言一怔:“此话何意?” 幽罗炼道:“我现在便请惊鸿神将到此处来,你等着便能见到他。”唐紫衣脸上露出吃惊神色:“当真?”幽罗炼道:“我幽罗炼说一不二。”唐紫衣点点头,道:“好,我信你,你现在就叫无悔来,但是你的心腹爱将与这个小子不可离开。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不回来,我便要了他们的命!” 幽罗炼哈哈大笑,道:“何须三天?只消片刻,惊鸿神剑便御剑到此。” 幽罗炼此言一出,吕季与唐紫衣心中都是不信:“就算惊鸿神将到此只需片刻时间,你去寻找他的时候就不需要时间么?”虽然这样想,但幽罗炼是吕季的长辈,唐紫衣知道幽罗炼向来不说谎话,所以都没有说出来。 幽罗炼道:“那就请唐小姐在此稍候片刻,我只出结界片刻。”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幽罗炼走出结界,四周风景立刻恢复原状,原来此时此刻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晒出了金色的光芒。 幽罗炼从怀中取出一粒红色珠子,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珠子往天上高高扔起。只见这颗珠子在天空爆裂开来,绽放出十分美丽的光彩。 灭天教后山,刘随还在闭目冥思,学习着林无悔所传授给他的剑法。突然双眼一睁!刘随飞身而起,反手抽出宝剑,在空中挥舞起来。 看刘随挥剑的轨迹,严严实实,一眼看去可谓毫无破绽,从高空落下,就如蛟龙盘旋,从天而坠。一招剑招使完,刘随也刚好落地,如此华美无懈的剑招,刘随回想了一阵,却摇了摇头,仿佛还是不满意。 林无悔一早就在一旁坐着观看,见刘随使完剑招,笑了一笑,道:“性游,感觉如何?”刘随道:“前辈,还是不行啊,剑招我会使了,但并没有双剑啊!”林无悔哈哈一笑,道:“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我创这一招剑招用了多少时间么?”刘随摇了摇头。 林无悔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十年。”刘随心中一惊:“创造这一招剑法就用了五十年?难怪一剑下来毫无破绽,果然是十年磨一剑,前辈更是用五十年才创出这完美的一招。”林无悔又是一笑,道:“所以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住剑招,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就是掌握其中真意。” 刘随道:“可是,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了,前辈只教了我这么一招,待我练成这一招之后再学其他招数,时间会不会不够?”林无悔道:“你尽管放心,这一招不仅是全套剑法的入门基础,更是全套剑法的精髓所在,只要你练会这一招,剩下的招式只要你记住,便可以了。” 刘随会意:“换句话说,这套剑法主要是在领悟其中真谛,而不注重招式?”林无悔点头道:“不错,性游的悟性果然很强。”刘随想了一想,又问道:“那我领悟了剑意之后,能否将剑意运用到其他的剑招上?” 林无悔道:“这我倒还没有试过。”林无悔当然没有试过,这套剑法创出来后,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破绽,单是这一套剑法,便可傲视天下,别说试试将剑意运用到其他剑法中,林无悔连想都没有想过。 刘随嘿嘿一笑,道:“那我领悟后,就试一试,若是行的话,那无气萧杀的威力必然又可向上更进一步。”林无悔道:“随便你,但你现在的首要前提就是先领悟剑意。”刘随应了。 突然,林无悔全身一震,刘随吃了一惊,林无悔的功力何等的高?能让林无悔身子一震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只见林无悔闭上双眼,片刻后,林无悔睁开眼,对刘随道:“性游,你先练着,我有急事要出去。”刘随问道:“什么事情?”林无悔看了看刘随,道:“简单的事情,我很快就回来。”刘随“哦”了一声,既然林无悔说是简单的事情,那刘随也没必要去追问,于是盘膝而坐,继续闭目冥思。 林无悔神色匆匆,凝霜看在眼里,问道:“无悔,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无悔叹了口气,道:“幻清道的结界出问题了。”凝霜闻言一惊,道:“什么?莫非魔君的结界崩坏了?”林无悔道:“我还不能看到结界内得情形,应该还没有崩坏,但幽罗炼发出信号,必有事情发生,我过去看看。” 凝霜点点头,道:“好,你小心点。”林无悔道:“放心。”顿了一顿,又道:“你让雅儿多陪陪性游,我看得出来,雅儿对性游有好感,性游也是当世英才,如果可以,我想将雅儿许配给他。”凝霜呵呵一笑,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林无悔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去了。” 说完,林无悔右手一指,一柄长剑飞射而出,林无悔纵身一跃,踩在剑身之上,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出去。林无悔布下的剑阵十分厉害,林无悔刚刚开过一次通道让刘随上山,现在出去完全是硬闯,所以凝霜才会叫林无悔“小心”。 幽罗炼在结界之外放出信号后,等了片刻,便遥遥望见一个人影御剑而来,不用说,来者正是林无悔。 林无悔收剑回鞘,轻盈的落在了幽罗炼身边。幽罗炼恭敬的对林无悔鞠了一躬,道:“惊鸿神将,一向可好?”林无悔虽然是天界神将,但在人间呆得久了,习惯性的回了一礼,道:“还好,还好,幽鬼王,我们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吧?”幽罗炼道:“是啊,转眼间已过去二十年了。” 林无悔又是一笑,问道:“鬼王放出信号唤我来,是不是结界出事了?”幽罗炼叹了口气,道:“二十几年来,我一直都不敢劳烦惊鸿神将,但今日迫不得已,只能请神将相助了。”林无悔“哦”了一声,幽罗炼的本事林无悔是清楚的,要镇压结界内的鬼怪是一件不困难的事情,但现在幽罗炼如此说,林无悔不禁一奇:“是什么事情?” 幽罗炼道:“其实结界内有一妖魔,功力十分了得,我要全力以赴才能镇住她,这次有些意外,我自认不是她的敌手。”林无悔又是一奇,道:“是什么妖怪如此了得?竟能将鬼王逼到这等田地,何不早告诉我?” 幽罗炼道:“我能够应付,便不愿劳烦神将。”顿了一顿,又道:“这妖怪自称神将的故友唐紫衣……”话还有没有说完,林无悔身子便是一震,面上表情十分惊愕:“你说什么?唐紫衣?”幽罗炼点点头,道:“是。”林无悔急道:“何不早告诉我?”然后匆忙走入结界内,幽罗炼跟在后面。 林无悔的两个“何不早告诉我”有两层意思,第一句的意思便是结界内有强手,应该通知自己早些除掉妖魔;第二句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既然是唐紫衣为何不告诉自己。 林无悔快步走入结界,见吕季正将鬼狱扶起,靠在一断墙边,转头一看,见一婀娜身形,背对着自己漂浮着,林无悔呆住了。他认得这个背影,这个背影在林无悔的梦中无数次的出现过,就是自己时时刻刻牵挂着的那个人。 林无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叫她,却又怕自己认错。内心挣扎了许久,林无悔才叫了出来:“紫衣?”那个背影听得叫声,缓缓的转过头来,这次,林无悔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自己觉得亏欠了许多许多的人―唐紫衣! 唐紫衣也看见了林无悔,也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看错。仔细看来,林无悔除了两鬓斑白还有气质比过去庄重许多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变化了。唐紫衣内心颤抖着,颤抖着叫出了林无悔的名字:“无悔?” 唐紫衣这么一叫,林无悔的内心“轰”的一下,坍塌了,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吕季见林无悔落泪,才知道原来神也会流眼泪,神也有真情。 林无悔如此,苦苦思念了林无悔二十年的唐紫衣更是如此,两行清泪决堤般的流出,缓缓的靠近林无悔,林无悔也缓缓的走近唐紫衣,二人口中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们都不敢确定,对方究竟是真的在眼前,还是自己的幻觉。 二人越靠越近,各自伸出了自己右手,在对方的脸上抚了一下,实实在在的肉感,从手心传来,二人脸上同时绽放出了笑容,泪与笑容这两个本不和谐的东西,在他们的面上却如此的和谐。 幽罗炼是过来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替林无悔与唐紫衣重逢感到欣慰。吕季却不一样,心道:“没想到神也会掉眼泪,更没想到变成鬼魂了还有肉身,最没有想到的就是,她真的是唐紫衣前辈。” ------------ 第14章 一百三十七、抹 去 林无悔触碰到了唐紫衣,大为欢喜,一把便将唐紫衣拥入了怀中。唐紫衣也十分顺从,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表情。 二人相拥了一会,林无悔放开手,道:“紫衣,真的是你。”唐紫衣点点头:“是我,无悔,我好想你。”此言一出,林无悔心中好生愧疚,唐紫衣的灵魂被困结界二十余年,其间林无悔与凝霜隐居灭天教后山,纵是林无悔心中挂念着唐紫衣,也觉得对不起她。 林无悔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抹去泪水,深吸了一口气,道:“紫衣,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憋在林无悔的心中已经太久太久,在灭天教后山,林无悔千盼万盼,希望能够见到唐紫衣的魂魄,然后亲口对唐紫衣说这么一句“对不起”,虽然说这句话已经无补于事。 唐紫衣也将面上晶莹擦去,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唐紫衣虽然替林无悔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也因此丧命,但在唐紫衣看来,为了林无悔,就算丢掉自己性命也心甘情愿。 林无悔一想到唐紫衣替自己挡下嗔吾攻击的那一瞬间便心痛,颤抖着声音道:“若不是你,我早已被嗔吾杀死;若不是我,你又岂会如此?”唐紫衣呵呵一笑,道:“傻瓜,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顿了一顿,又道:“我为了你,什么事情都愿做,就算是背叛我的亲生大哥,就算是与亲人决裂,就算是代替你去死……”说到此处,唐紫衣的面上兀的一红,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心情涤荡的感觉,放佛让唐紫衣回到了少女时代。 虽然唐紫衣是不在乎的,但唐紫衣越是这么说,林无悔心中的歉意就越深,林无悔在想当初有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爱着自己,自己却不懂得珍惜。 林无悔说不出话来,也没话可说,唐紫衣看着比当年成熟太多的林无悔的面庞,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悲哀,问道:“无悔你……成亲了吧?”这个问题在林无悔看来是如此的尖锐,唐紫衣已经为自己丢了一条性命了,如果再告诉唐紫衣自己已经成亲,她能受得了么? 林无悔没有说话,内心还在挣扎,他已经不想再伤害唐紫衣了。唐紫衣又是一笑:“无悔你说吧,我没事的。”唐紫衣心中所想,只是想再见一见林无悔,与林无悔说说话而已,至于林无悔是否成亲,对唐紫衣根本不重要,二十多年了,如果林无悔还没有成亲,唐紫衣才会责怪自己。 林无悔终于下定决心,道:“恩,我已经成亲了。”唐紫衣面上掠过一丝伤感,但也只是稍纵即逝,脸上露出笑容:“真的?是谁家的女子?”林无悔道:“是凝霜,智慧之女神。”唐紫衣“哦”了一声,道:“也对,你本来就是天界神将,就应该娶一个仙女做妻子。” 林无悔恢复神力是在唐紫衣死了之后,唐紫衣是从幽罗炼的口中听说林无悔就是惊鸿神将的。 林无悔闻言一怔:“紫衣,你……不怪我?”唐紫衣道:“我怎么会怪你?我不但不会怪你,还要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然后轻轻的靠在林无悔的肩上,柔声道:“因为遇见你,才填满了我短暂的二十几年的生命。” 唐紫衣爱自己,林无悔知道,但林无悔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爱自己竟然爱的如此的深。 林无悔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紫衣靠了林无悔一阵,漂浮着退后了几步的距离,笑了一笑,脸上泪珠晶莹的落了下来。林无悔似乎感到了什么,急叫道:“紫衣!你做什么?” 唐紫衣微笑着脸:“无悔,既然你过得很好,那我也安心了,我现在已经是魂魄,不可能再陪你度过,所以我……所以我……”说到此处,唐紫衣的眼泪流得更急。 林无悔自然知道唐紫衣说的是什么意思,唐紫衣……要走了。二十几年的思念,终于得见一面,却又要匆匆离开,林无悔真的不愿意,但这没有办法。 在看到唐紫衣的一瞬间,林无悔便知道唐紫衣感染的不净气息太浓厚,不可能带唐紫衣离开结界,要么就让唐紫衣继续留在这里,要么就超度唐紫衣,让她转世为人。为了唐紫衣好,很自然的,林无悔选择了后者。 林无悔沉默了,心已经揪成一个结,强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唐紫衣笑脸嫣然:“无悔,我们下辈子再见吧,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说完,唐紫衣身上突然冒出刺眼白光,众人不得不以手遮目,待光华不在,再看之时,唐紫衣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无悔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紫衣!”跪倒在地,不断的有水滴落在地面上。 二十多年的思念,在今天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或许这才是完美。 “其实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我想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但是,这不可能,我只是一个灵魂,就算你没有成亲,我与你也不会有结果。” “无悔,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们的情缘已尽,难以再续。” “现在我走了,你一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好。” “忘了吧,忘了吧,将一切都忘了吧,忘了我的存在,忘了我们曾经相识,忘了我代替你挡下了致命一击,就让我……做你记忆中的过客吧。” 众人身子一颤,吕季左看右看,莫名其妙的道:“我怎么会在这里?”鬼狱身上的伤也完全好了,就像从来没有战斗过,幽罗炼与鬼狱也感到奇怪,幽罗炼问道:“吕贤侄,惊鸿神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无悔也摸不着头脑:“我为何在魔君的结界中?莫非是结界有问题?” 于是林无悔转头对幽罗炼道:“鬼王,是不是结界出问题了?”幽罗炼摇头道:“没有啊,二十几年来结界一直都很安定。”思索了一阵,眉头皱起,又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众人一齐点头,齐声道:“我也是!” 虽然大家都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林无悔向来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便道:“既然结界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结界这里就交给你了。”幽罗炼点了点头,道:“惊鸿神将放心。”林无悔点了点头,御剑而去。 灭天教后山,凝霜早已在屋外等候,见林无悔归来,脸上一喜,道:“无悔,你回来了?”林无悔笑了一笑,道:“让你久等了。”顿了一顿,又问:“我这次出去是做什么去了?”凝霜仔细想了一想,道:“我不记得了,你自己也不记得了么?”林无悔点点头,道:“恩,我也不记得了,真奇怪。” 正疑惑间,忽听刘随的声音传来:“林前辈!”林无悔转头一看,见林雅儿与刘随一同走了过来,呵呵一笑,问道:“哦,性有啊,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刘随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领悟剑意。”林无悔“哦”了一声,道:“没关系,慢慢练,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刘随看了林雅儿一眼,林雅儿会意,问林无悔道:“爹,那个墓碑是谁的啊?”林无悔向林雅儿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墓碑,但碑上一个字也没有刻上。林无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某个前辈高人的吧?好了,你们快快休息了,明日性游还得练剑。”刘随与林雅儿一齐应了,跟在林无悔身后走进了屋中。 唐紫衣走了,临走之前,唐紫衣以自己全身的功力,将自己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不仅仅是抹去,就连自己的存在也抹掉了,换句话说,在唐紫衣发功后,自己就根本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 唐紫衣为了林无悔,可以背叛亲情,可以牺牲自己,到了最后,更可以为了林无悔将自己的存在抹去,此情此爱,世上难寻。 紫衣,还记得么?你指着林无悔脑门大骂呆瓜的时候,你因为林无悔受伤而揪心的时候,你因为林无悔而牺牲的时候;还记得么?你在这个世上留下的花样年华,留下的足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做出最后的牺牲后,化作了虚无。你这样做,无非就是让林无悔不再因为你而感到愧疚、伤心,能够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 浩瀚星空,接连划过了两颗流星,这一次,并不是有哪个英才去世了,而是苍天也为唐紫衣的牺牲落下了泪。 流星划过,夜空中留下了两道泪痕,久久没有消去,这又如何?唐紫衣曾经存在过这件事情,也只有天知道了。 此时此刻,唐紫衣最后的想法仿佛还在回荡:“其实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我想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但是,这不可能,我只是一个灵魂,就算你没有成亲,我与你也不会有结果。” “无悔,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们的情缘已尽,难以再续。” “现在我走了,你一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好。” ------------ 第15章 一百三十八、仙 人 结界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样的昏暗,吕季、幽罗炼、鬼狱站在结界外说话,浑不知方才已经有一位痴情女子,将自己的存在抹去。 幽罗炼问吕季道:“吕贤侄,你为何会来这里?”这个问题吕季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无意间走到这里来的吧。”幽罗炼道:“鬼扯,这个地方如此浓厚的不净之气,是个人都不愿靠近,你怎么会无意间走到这里来?” 吕季叹了口气,道:“伯伯,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其实幽罗炼也感觉自己有些事情忘记了,所以也没有太追究,换了个问题:“你救出玉妍姑娘没有?”吕季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想闯入‘释’的老巢将玉妍救出来,谁知道被全明击败。” 听到此处,幽罗炼不禁一惊:“什么?你有吕布的一身功力,也打不过全明?”吕季点了点头,道:“恩,全明的功力深不可测,我曾与父亲交过手,现在父亲的功力都传给了我,我知道父亲的深浅,但我与全明教授下来,却摸不透他的深浅。” 幽罗炼眉头一皱,道:“是这样?看来这全明真的十分厉害,那你以后就要小心点了,毕竟你是全明的敌人。”吕季点头应了。 幽罗炼又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吕季道:“我要去帮助玄奕门的呼觉前辈困住嗜狱,在刘大哥与杨兄弟学艺归来之前,好好看住那怪兽。” 幽罗炼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你若去,定是玄奕门的一大助力。”吕季也是一笑,然后拱手道:“我还得赶路,那伯伯,我就先出发了。”幽罗炼道:“恩,路上小心。”吕季又对鬼狱道:“鬼兄,我们下次再见。” 鬼狱还了一礼,道:“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吕季哈哈笑道:“快了,快了。”然后扛起方天画戟,转身出发。鬼狱淡淡一笑,道:“真是的,明明还没有分开,就说下次见面的时间快了。” 吕季在来幻清道的时候,已经是弃马步行,现在从结界中出来,又觉得莫名其妙:“我的马到什么地方去了?”既然没马,吕季深深提了一口气,“哼”的一声,脚下加速,飞速奔了出去。看这速度,与马又有什么差别? 只不过吕季也只敢在夜间或者无人的地方施展这等身法,要是被普通人看见,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吕季还是决定:“要买马!” 终于,杨溢看见一个村庄,心中大喜,跑了这几日路程,终于能买马了。 入得村庄,只见人人愁眉苦脸,面黄肌瘦,吕季见状心中一凉:“莫非又受战火波及了?不对啊,最近没听说过哪里有战争嘛。”心下好奇,问正从身边路过的一位老人家:“老先生,请问你们为什么都这个样子啊?” 老人无力的抬头看了看吕季,叹了口气,道:“天作弄人,我们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颗粒无收,人人无米下锅。偏偏又在这时候,有一伙强人前来捣乱,抓走了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吕季闻言一怔,问道:“强人?强人来此一般是为了钱粮,为何要抓人?”老人道:“他们说要寻什么至阳之人,捉走的大多是壮年,本就有天灾,又少了壮年人,生活更加难了。”吕季眉头皱了起来,寻找至阳之人,自然是‘释’的人了。 既然被吕季撞见,那吕季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拍着胸脯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作怪的。”老人一听,满脸的感激:“当真?”吕季点头道:“绝不骗你。”老人就像遇见了救星一般,跪倒在地,给吕季磕了几个头,道:“壮士!如果你能解救我们于危难之中,我们全村的人做牛做马也愿意啊!” 吕季赶紧将老人扶起,道:“老人家快快请起。”老人在吕季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吕季心中美滋滋的,自己过去以偷盗为生,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人视为救命恩人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吕季心道:“我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情。” 吕季曾经与火极交过手,自认五灵使者最多与自己战一个平手,现在整个‘释’中,能胜过自己的或许只有全明一人。自己总不会这么倒霉,碰上全明亲自在这里坐镇吧?想到此处,吕季更是下定决心要办好这件事情。 于是问道:“老人家,不知村长在何处?我想与他谈一谈。”老人家道:“我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吕季闻言一惊,上下打量着村长,心道:“本以为身为村长,好歹比其他人要好一些,没想到这位村长比其他人更加的憔悴。” 这位村长十分和善,旱灾来后,村长自己不吃,也要将粮食分给村中众人,自己却无法填饱肚子,吕季哪里想到了这一层? 既然眼前这位老人家便是村长,吕季尴尬笑了一下,道:“原来老人家便是村长,那正好,你们这里闹旱灾,我就替你们下一场雨,如何?”村长闻言大吃一惊,道:“这……可能么?”吕季哈哈一笑,道:“可能,可能,我为你们降一场三昼夜不停的大雨如何?” 村长又跪倒在地,拜道:“若是恩公能够替我们解除旱灾,那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替恩公盖庙宇供奉,享永世香火!”吕季连连摆手,道:“免了免了,老人家,我还没死呢!”村庄也觉自己失言,忙道:“失礼,失礼。”又问道:“不知恩公祭雨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吕季道:“什么也不用准备。”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觉空气干燥,心中犯了难:“本想将空气中的水分以‘寒冰劲’冻住,再用‘烈阳劲’融化,形成三昼夜也不会停的一场大雨,不想此处空气如此的干燥。” 村长见吕季犯难,战兢问道:“恩公,可有问题?”吕季没有回答,默默想着办法。 过了许久,吕季突然一拍手,道:“对了!”村长本来等了许久,已经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吕季突然这么一叫,村长吓了一跳,问道:“恩公,有办法了?” 吕季笑眯着脸,道:“这雨有着落了,只是需要老人家动员全村的人相助才可成功。”村长大喜过望,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召集大伙!” 村民一听说有位仙人可以解除干旱,立刻帮着村长传达给其他人,有的人心中有些疑惑,深怕这个所谓的仙人是江湖神棍,骗吃骗喝的。但看目前的形式,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也得试一试,想着这一层,便也帮忙传达信息。 不多久,全村的人就被集合在了一起,吕季难得有一次机会做英雄,满心欢喜的对众人道:“各位乡亲,如今干旱,我虽有方法能够解除,但也需各位乡亲鼎力相助!” 村民们见所谓的仙人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心中都十分怀疑。村长心中也有疑虑,问道:“不知要我们如何相助?”吕季嘿嘿一笑,道:“各位乡亲只要捡起地上的石子向天空扔去便可,无论大小。” 众村民闻言大感莫名其妙,议论纷纷起来:“扔石子?这小子是拿我们消遣的吧?” “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仙人。” “说什么有办法解除干旱,九成九是骗人的。” 吕季见众村民质疑,心中一急,道:“我真的有办法解除干旱,不信,就请村长首先扔一颗石子到天空中去。” 村长看了看吕季,又看了看议论纷纷的村民,弯腰捡起一颗石子,道:“现在这个情形,无论什么办法我都要试,只要能够救村子。”说罢,用力将手中小石子向空中高高扔起。 吕季看准了,右手运起“寒冰劲”,向那石子一掌击出,石子便在半空之中冰冻。吕季迅速将右手一划,一道冰线连接到了一间屋子之上,冰冻在半空的石子便不会从空中落下。 众人见吕季如此神技,纷纷惊呼,只道这年轻仙人果然法力高深。村长开口问道:“恩公,虽然有冰,但又如何降雨?”吕季呵呵一笑,道:“不用着急,我这就让石子化为雨水。”说罢左手“烈阳劲”一推,火劲融化冰块,火劲甚强,连石子也一同烧成灰烬,混合在水滴中落了下来。 吕季如此做,是怕空中石子太多,落下来的时候砸到村民。 虽然石子的残渣混合在水滴中导致浑浊,但众村民多日来没有见过一滴雨水,现在见吕季真有办法降雨,齐声欢呼起来,然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高呼:“仙人啊!仙人啊!”吕季本来十分得意,但被众人这么一拜,便不好意思了,连忙道:“各位乡亲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在村民们的心中,吕季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一开口,无人不听,纷纷站起身来。吕季笑了一笑,道:“各位乡亲尽管向空中扔东西,无论是石子还是其他东西,我都可以将其冰冻,化作雨水,越大件的越好。” 话一出口,村民们纷纷回家将大件的、没用的东西搬了出来,不过在战乱时期,家家都不富裕,所以能扔的东西不多,大多数人还是扔石子。有村民聪明,将稻草绑在石子之上,扩大面积,向天空扔去。 吕季“寒冰劲”连环使出,将所有扔向空中的物件冻了起来,本想以冰柱连接与房屋之上,但又怕房屋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便直接连到了地上。起初,吕季又要冰冻物件,又要连接冰柱用以支撑,颇有些应接不暇,许多扔上天空的东西都没有冻住。但村民们也不放弃,物件落了下来又扔了上去。 这个村子也不算大,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整个村庄的头顶上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吕季叫道:“先停一停!”吕季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命令,但村民们就像接了命令一般,全体住手了。 吕季舒了口气,道:“累了,累了,先让我休息一下。”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哈哈大笑,有的人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吕季的为人,并不是高不可攀,反而是十分好相处的。有个年轻人笑道:“仙人也是人,累是自然的,我们也太着急了一点。”吕季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你们太着急了一点。” 又是一阵大笑,吕季也大笑了起来。 然后吕季让村民们将要扔的东西直接扔到冰层之上,自己趁机休息恢复功力,待感觉差不多能形成下三天的雨后,吕季一次性将物件全数冰封,形成古今未有的巨大冰层,从高处看来,微蔚为奇观。 雨水准备好了,就差以火劲融化,吕季站在冰层下方,抬头看着冰层,呵呵一笑,道:“这种厚度,应该能下三天了。”顿了一顿,又道:“但是,这雨水有一个问题。”村长一怔,问道:“什么问题?” 吕季道:“这雨水太脏了。”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其实村民们盼雨已久,哪会在乎雨脏不脏?吕季又道:“由于云层太近,所以雨可能会下得很急,各位乡亲要做好防水的准备。”村民们应了,吕季才道:“好,那我就开始降雨了。” 众人屏住了呼吸,只见吕季左手运起一团巨大火焰,大喝一声,丢向冰层。 火焰蔓延开来,冰层逐渐融化,这一次吕季并没有直接让冰层化作雨水,而是将一切蒸发。如此厚的冰层,水分充足,空气立刻便潮湿了起来,形成一团浓厚的乌云,然后雨水渐渐从云中落了下来。 村民齐声高呼,沉浸在降雨的欢乐之中。吕季看着村民们如此欢乐,自己也觉得欢乐,吕季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助人为乐”。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场雨,自言道:“就剩下‘释’的人了。” ------------ 第16章 一百三十九、英 雄 不管再是兴奋,终有停下来的时候。 夜晚,吕季在村长的家中,席地而坐,若有所思。 村长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容,见吕季想得出神,便问道:“恩公,怎么了?” 吕季回过神来,笑了一笑,道:“没什么。”顿了一顿,问村长道:“老人家知不知道那伙强人在何处?”村长摇头道:“这伙强人来得突然,走得突然,就算我们想,也没办法知道他们的踪迹。” 吕季眉头一皱:“这样啊,没办法了,明日我便出去找他们,想来他们不会在很远的地方。”村长关心的道:“恩公,其实您帮助我们解除了干旱,我们已是非常感激了,恩公不用以身犯险,去找他们。” 吕季呵呵笑了一声:“这场雨虽能下三日,但也只是暂时解除干旱而已,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此处,三日后若老天还是不愿意下雨,我制造的这场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想帮你们除掉这伙人。” 吕季心中所想很简单,既然村庄遇见这等事情,吕季好歹也要为他们做点事情,雨是不可能一直做的,因为吕季还要赶路。 村长道:“但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功夫了得,又人多势众,恩公只孤身一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请恩公三思。”村长此言,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吕季一个人去冒险。 吕季又是一笑:“老人家大可放心,我没事的。”吕季执意如此,村长满脸的感激,虽然担忧,但也知道说不动吕季,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恩公了。”说着,便要跪下给吕季磕头。 吕季连忙拦住村长:“老人家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是一个晚辈,岂能受老人家如此大礼?” 村长心中感激,眼泪夺眶而出,道:“恩公为村子解除了干旱,现在为村子又甘冒大险,我又无甚可以报答,只有……只有……”吕季见村长如此,心头大震:“我定要揪出在此处盘踞的‘释’。” 吕季活到现在,从来都遭人冷眼,被人看不起,如今村长如此相信吕季,让吕季感到责任重大,若不替这个村庄将这件事情办好,连吕季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夜,吕季便在村长的家中休息。 次日一早,天色朦朦亮,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替吕季送行。吕季右手反握方天画戟,神威凛凛。村民们有的道:“恩公要小心啊。”有的道:“恩公若能救出我丈夫,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吕季点点头,辞别了众人,转身走了出去。村民们自发的前来送行,使吕季更感到自己是他们的唯一希望,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剿灭这个地方的‘释’。 真龙之气最先出现在吕季的身上,经过与全明的一战后,吕季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与众不同,譬如远处呼觉等人布阵所散发出来了浩然光芒,吕季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寻找‘释’的位置,对吕季来说十分容易,虽然吕季还不懂得运用真龙之力,但也可以直接看到哪个位置有修仙者。 吕季往最近的光芒走去,心道:“也不知道我会遇见五灵使者中的哪一个。”走了不久,光芒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前方有人在说话了。吕季心中一喜:“我果然没有走错。”吕季之所以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是因为他耳尖,听到了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一处野营帐,四个身穿‘释’白色水纹长袍的人坐在一起,一个道:“也不知道舞皇是怎么想的,捉至阳之人便捉至阳之人,为何捉这么多人回来?”另一人道:“也不能这么说,那个村子里的人不合作,否则舞皇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心思,一个一个的抓回来问?” “哦?他问些什么话?”几人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一齐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青年手持一柄长戟,笑着脸站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吕季。 “释”的众人见到一个陌生人,立即提高了警惕,纷纷抄起兵刃站起身来,一人高声喝道:“你是谁?”吕季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抓来的人都在什么地方?”此言一出,众人便知这个人是来找麻烦的了。 一人当先一刀向吕季劈了过去,吕季侧身一闪,避过这一刀,右手手掌一转,方天画戟随着手掌的旋转而旋转,只听“唰唰唰”三声连响,三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原来是被吕季以戟柄击晕了。 另一个人见状,心中大骇,但也不愿就此认输,强壮胆子,提刀攻上。这个喽啰的攻击在吕季看来慢如蜗牛,吕季笑了一笑,道:“你还要和我打?”侧身轻松避过这刀,左手成掌,一掌打在这人后背,右手一变,方天画戟戟柄打在这人的下颚,这人仰身跌倒,吕季快速一戟,架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这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彻底败在吕季手上,更加害怕,全身颤抖。 吕季道:“我再问一遍,被你们抓来的人在什么地方?”这人恐慌的道:“他们就在前方不远处!”吕季收回了画戟,道:“多谢你了。”然后转身走了开去。 这人得逃大难,嘿嘿笑道:“你去吧,舞皇在那里坐镇,你必会被舞皇所杀!”吕季冷冷一笑,他根本就不管舞皇是谁,一心只想要救出被“释”抓走的村子里的人。 只得片刻,吕季便到了目的地。只见几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许多“释”的成员站在一旁观看,哈哈大笑,在高处,一个装束十分妖艳的男子坐着,看这些男人扭打在一起,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个人正是风极手下的重要人物之一,舞皇。 舞皇竟然让抓来的人互相搏斗,以此为乐。吕季见了大为恼怒,大喝道:“住手!”本来在一起搏斗的几个人听得喝声,立刻就住了手。 舞皇转头看向吕季,妖娆的道:“是谁啊?竟敢扰我的雅兴。”吕季抬头看着舞皇道:“那你的兴趣还真是恶劣呢。”舞皇脸上露出一丝不快,道:“你说什么?恶劣?”吕季笑道:“喜欢看别人相斗,难道还不够恶劣吗?” 舞皇摆摆手道:“你这人不懂享受,我也不与你多说话,你现在滚我也不找你麻烦。”吕季道:“哦,那对不起了,我是来带这些被你抓来的人走的。”舞皇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你说什么?带他们走?你可知道我是谁?” 吕季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舞皇站起身来,脚一点地,纵身从高处跃了下来,落在人群最前面:“我是风极麾下第一人,舞皇。”吕季“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风极本人来了呢,原来是一个马前卒。” 舞皇闻言大怒:“马前卒?你竟然说我是马前卒?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吕季笑了笑:“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杀死我。”舞皇闻言一怔,呵呵笑道:“好小子,口气真大,你叫什么名字?”吕季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只不过是在你死之前。” 舞皇在风极手下与刀破、熊百烈被“释”中的人称为三大将,实力都差不多,熊百烈只忠于风极,刀破不爱争功,只有舞皇大好喜功,也颇爱面子,所以自称为“风极麾下第一人”。现在吕季口口声声说可以杀死自己,十分恼怒,道:“你竟敢口出狂言!很好!我也不仗着人多欺负你,我与你一对一打一回!” 吕季道:“好啊,但只怕你的手下看你不支,又会前来帮你,那你的信誉又会下降了。”舞皇转头对众人道:“你们谁不许帮手!就算我真的打不过他,你们也不许出手!”“释”的众人一向最怕舞皇,舞皇一开口,人人都不敢不听,纷纷答应。 吕季嘿嘿一笑:“这就好,请出招吧!”舞皇更不多说,大喝一声,飞身冲向吕季。 吕季这一番话目的就是刺激舞皇,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虽然吕季自己不惧,但若是对方群起而攻之,又恐误伤到被抓的人。现在与舞皇一对一,吕季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高手之间的对决更是不容有一丝疏忽。舞皇被吕季激怒,失去了冷静,招式破绽百出,吕季看了心中都有些奇怪:“这人真的是风极手下第一人吗?”后跳一步,然后向右手边避开。 舞皇毕竟是高手,一招不中,立刻变招,又是一爪追击吕季。吕季左手格在舞皇手腕上,反手一抓,抓住了舞皇的手臂,然后猛力一扯。舞皇重心不稳,向前扑倒,吕季大喝一声,右手以戟柄猛的砸在了舞皇的脸上。 舞皇一声大叫,向后跌倒。吕季心中明白,既然舞皇是风极麾下的重要人物,实力并不止如此,只是一时大意,若继续拖下去,情况只会对自己不利。当下向前奔出,画戟架在了舞皇的脖子上。舞皇还来不及反应,便败在了吕季的手上。 舞皇冷哼一声,道:“这次并不是你赢了我,是我自己大意了。”吕季道:“我知道,但现在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上。”舞皇道:“废话不要多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吕季看舞皇妖艳得就像一个女子一般,临死时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心中有些佩服。 吕季看了看被抓的村民,心道:“若我将舞皇杀了,其他的人定要杀村民,我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全部,还是不杀他为妙。”于是对舞皇道:“我只要你放过这些村民,在这些村民回到家以后,在命你的手下撤离此处,然后我自然会放你走。” 舞皇道:“你别以为我有这么杀,放了村民,再命手下撤退,到时候你出尔反尔,我还不是要死?”吕季正色道:“我不像你们,说话喜欢不算话,我吕季一言九鼎,说会放你便会放你。你若不照做也可以,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杀了你,你的手下再杀了那些村民。” 舞皇心中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被吕季直接说了出来,反而没有话说了。想了一想:“我何必与这小子较真?最多我先撤退,然后重新再来,我还不能在这里死。”主意一定,舞皇对“释”的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十日后若不见我来,便请风尊者亲来!”众人应了,纷纷走了出去。 吕季又对村民道:“你们随我押着这妖怪一起回村。”村民纷纷磕头道谢,吕季急忙叫起,一行人缓缓向村子移动。 吕季解除干旱,一举击退“释”的舞皇队伍,在村民们的口中传了开来,一传十,十传百,从这个村子传到那个村子,越传越夸张,在短短的时日内,吕季声名大震,被那些受到过“释”欺压的人们称为“戟仙”。 ------------ 第17章 一百四十、出 动 距吕季击退舞皇的队伍,至今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吕季的名声已经传出千里,“戟仙”的名号传到了“释”的成员耳中,都有一丝惧意。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吕季一直呆在村中,并没有继续赶路。因为吕季在击退舞皇之后,便改变了主意。 虽然嗜狱是天下苍生的一大害,但有呼觉等玄奕门的高手坐镇,想必不会有问题。反观现在,“释”的人四处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比起嗜狱来,“释”对百姓的危害更大。加上村民们对吕季无限的感激,吕季感到这世间如果再没有人出手相助,就更加的生灵涂炭了。 寳_ 書_蛧_ω_w _w_._β_Α_ǒ_S _Η_ǔ_②_. ℃_o_Μ 于是吕季便改变了本来的目的,决定暂时先留在村子里,一是以防“释”的人再来进攻,二来吕季也想尽自己的能力将干旱完全解除。 这一月间,“释”的人只要接近村子,都不能逃脱真龙之息的探索,无论对方来多少人,吕季都可以借助真龙之息,寻找最容易藏身并实施突袭的位置,一举打乱“释”的针脚,然后将其击败。 高山之巅,风极除下了面具,远远看着一片不正常的雨云,笑了一笑,道:“好好好,没想到这小子能有如此作为。”这时,有人从风极的身后走来,正是刀破、舞皇、熊百烈三位高手。刀破一拱手,道:“尊者,我们这次又无功而返了。” 风极淡淡的道:“这在我的计算之中,这一月无论我派出多少人手,布下多精密的阵法,都会被那小子击退,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将我布下的阵法全数破解。” 顿了一顿,又问道:“你们三人都与吕季交过手,觉得他的武艺如何?”舞皇冷冷的道:“那个小子武艺不过如此,若是我认真一些……”话还没有说完,风极便喝道:“你住口!”舞皇被风极这么一喝,浑身一抖,低声道:“是,属下该死。” 风极“哼”了一声,道:“你说吕季不过如此?那好,第一次你轻敌,第二次你大意,但这一个月来你接二连三的败下阵来,难道还要狡辩吗?”舞皇被风极大骂几句,在刀破与熊百烈的面前颜面荡然无存,头低得更低了,但心中对刀破与熊百烈的记恨之心更加的重了。 风极转过头来,问刀破:“刀破,你觉得吕季的武艺如何?”这三人都是风极的重要手下,实力高低风极一清二楚。虽然舞皇比刀破、熊百烈要略胜一筹,但舞皇急功近利,容易心急,在交战中弱处于下风,心中一焦急,破绽就更加的大,若失去冷静便于败阵无异。 在这方面刀破就比舞皇要强得多,刀破无论自己处于何种劣势之下,都不会失去冷静,将这一切叠加起来,刀破毫无疑问是三人中的最强者。 风极一问,刀破便道:“吕季手持方天画戟,得吕布传授一身功力,本就十分了得了,但我在与他的交锋中,感觉到他不仅有这一点功力。”风极大为赞赏:“不愧是刀破,在交战中将对手的底细分析得清楚透彻。那在你看来,吕季的功力到达了何种地步?” 刀破道:“请恕属下直言,吕季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我与百烈合力也不一定能胜得过。”风极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风极道:“走,我去会会那个小子!”然后纵身一跃,便从高山之巅直接跳了下去,而三人却是转身走下山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除非你会飞,否则必死无疑,就算你的轻功练得再好也一样。但风极拥有能够操控风的力量。待下落到一半的时候,风极操纵风力,一股旋风就像拖着风极一般,缓缓下落,分毫不伤的落在了地面上。 风极算准了下落的速度,刚刚一落地,三位高手正好赶到。虽说如此,三人已是气喘吁吁的了,看来是用尽了全力奔跑,才能赶上。风极看了看三人,淡淡一笑,又道:“走吧。”风极领头,其余三人跟在后面,也是风极想到三人全速奔跑累了,所以只是缓缓而行。 吕季在村子这一个月来,一直替村子制造雨水,久而久之,四周的空气便没有那么干燥了,干旱解除的迹象是越来越明显,就在这几日,吕季并没有制造雨云,天空也会下起朦朦细雨来。 吕季又将村子中的壮年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自卫队伍,分成三队,日夜巡逻。巡逻的时候,其余人就下地干活,如此替换,根本不累。 这日,吕季亲自带领村民在出村巡逻,绕了一圈回到村口之时,突然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戟仙和在?”这一声十分洪亮,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是别人,正是风极,这声“戟仙何在”也是出自风极的口中。 明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风极却在一瞬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轻功之高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境界。风极早已知道吕季将村民组织成了自卫队,以免多生枝节,风极便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风极远远喊话,已显示出内功功底,又瞬间而至,更显示出了风极的轻功。吕季自然是清楚的,心中一震:“这个人不一般。”这时,刀破等三人才赶到。 吕季向前走出了一步,将画戟杵在地面上,道:“在下吕季,‘戟仙’只是百姓们随意给我取的一个雅号而已。”风极上下端详了吕季一阵,笑道:“吕季,李季,想不到你这个以偷窃为生的小贼,如今也能被人们称为‘戟仙’。” 吕季曾经做过贼,这件事情吕季已经对众位村民说过了,在吕季名传千里后,更有了“谁说为贼皆可耻?戟仙同是贼出生。只需心中有仁义,窃贼也为羽化仙”的歌谣。 吕季闻言,又是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风极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将这个村中的至阳之人交给我,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吕季重重的将画戟一杵,高声道:“你们‘释’的人为收集至阳精血解放嗔吾,危害天下,想要从我手中带走至阳之人?你们简直就是妄想!”风极道:“吕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交人,还是不交?” “不交!”吕季坚定不已的道。 风极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那就怪不得我了,就算日后玉妍怪起我来,我也没有办法。”吕季一听,大吃一惊:“什么?玉妍?”风极道:“不错,玉妍就是我带走的。”吕季脸上怒容顿时浮现,大喝道:“原来是你带走的玉妍!” 更不多说,飞身一戟便朝风极的脸上刺去。刀破等三人见状,立刻飞身拦在风极的面前,各出一掌,将吕季的画戟夹在正中。吕季功力虽然高强,但面对三大高手的合围,吕季也是进也不能进,退也退不得。 虽然是以三敌一,刀破等还是感觉有些吃力,反观吕季,虽然是以一敌三,却脸不红,气不喘。刀破憋着一口气道:“有我们在,你休想伤害尊者。”吕季大喝一声:“滚开!”右手将劲力聚集在方天画戟之上,猛的一个横扫,三名高手便感到一股绝强劲力猛袭向自己。 吕季暴怒,全力出击,刀破等三人均招架不住,纷纷后退。吕季击退三人,又一戟向风极刺了过去。风极将风力盘旋脚下,向后倒退,让吕季的戟锋与自己一直保持在一尺的距离处。吕季本来是十分恼怒的,但无论自己如何加快速度,如何加强劲力,戟锋都一直保持在风极身前一尺处没有变过,从愤怒变作了吃惊。 吕季一戟始终触碰不到风极,深怕风极突然反击,突然收回招式,连退了三步,画戟横在胸前,防备着风极。 刀破、舞皇、熊百烈就在吕季刚刚收招还未回气的时候一齐攻了上来,吕季正要还击,只听风极一声大喝:“你们退下!”风极一声令下,三人不再进攻,向后退开。风极向前走了几步,笑道:“让我亲自与这小子交个手。” 吕季本来愤怒至极,风极露出这一手,使得吕季不敢再轻敌,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功力之高,绝非自己能够想象出来的,在吕季心中,这个风极的功力在“释”这个组织中,绝对能够与全明争锋。 风极这么一说,吕季心中大宽,笑道:“多谢你了,若是你与他们三个联手,我必白无疑。”风极也是一笑,道:“当初我准备带走玉妍的时候,就是因为你、刘随与玉妍之间感情,一时不忍心,所以才拖延了许久的时日。如今你能有这样的成就,还被人们称为‘戟仙’,更可以制造出雨云,我也想好好试一试你的功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吕季嘿嘿一笑,道:“那好,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父亲吕布那天下无双的绝技!” ------------ 第18章 一百四十一、加 持 说罢,吕季将劲力聚集在方天画戟之上,飞身而起,双手握着戟柄,猛的一扫,只见一道气劲从天而降,汹涌扑向风极。 劲力未到,劲风先到,风极的头发被劲风吹得飘荡,风极赞了一声:“好!”右手一扬,聚起风力挡在身前,这风力形成一股龙卷,快速旋转,将吕季的气劲吹得偏了轨道,向另一边的天际飞了出去。 风极轻松将这招接了,吕季毫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对手绝非等闲。所以在吕季在风极接下这一招的一瞬间,冲到了风极的面前,画戟反手横扫,劈了过去。 风极也知道吕季的这道强力气劲只是牵制,见吕季画戟劈来,风极也是反手抽出长剑,格在画戟的戟锋之上。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兵器交击之声传了出来。 吕季画戟快如雷,风极剑招疾如电,二人戟剑相拼,转眼就拆了数十招。吕季每一招都是以最强的功力劈出,风极却只是笑着脸,见招拆招,一点也不心急。 越斗下去,吕季心中越是吃惊:“此人功力深厚,我全力出击,他却从容不迫,再拖延下去只会对我更加的不利。”于是吕季放弃了这一轮的攻势,虚晃一戟,骗风极招架,风极见状一笑,故意受骗,让吕季抽身退了开去。 吕季思道:“没想到‘释’中除了全明,还有这等人物,看来我是太高看自己了。”其实吕季的实力已经可以与五大尊者媲美,但风极除了五大尊者这个身份以外,更是曾经的灭天教教主慕容孤独!论实力,风极仅次于全明,是全明麾下的第一把交椅。吕季功力虽高,与风极比起来,还是略逊了一筹。 风极接下吕季的攻势也不容易,吕季每一击的劲力都重有千斤,风极要将风力聚集到剑刃上,还要暗运内劲,才能化解吕季的攻击,表面看起来轻轻松松,其实也差不多拼劲了全力。 吕季要思索如何对付风极,但风极却不用去想,因为风极的力量胜过吕季。于是还在吕季思索的时候,风极便纵身上前,一剑刺出,风之力裹在剑刃之上,笼罩吕季全身。 吕季一惊,急向后跳了一步,先与风极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往左边闪了过去。虽然闪了过去,但吕季还是被剑刃上裹着的龙卷擦到。 仅仅是擦过,吕季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被吹到了半空中,然后如一片落叶一般转体而下。吕季急忙调整身形,还未调整好,风极便飞身一剑刺向自己。 吕季的身形极为不利,风极又连接进攻,一咬牙,将方天画戟横在胸口。“当”的一声,虽然当下了一剑,但风极的功力何等深厚?吕季只感一股强大劲力向胸口袭来,坠如九天星落,“轰隆”一声摔倒在地,四脚朝天。 风极不给吕季一丝喘息的机会,利用风力在空中一个转体,反手一剑,又向地面的吕季攻去。吕季这么一摔,本就受了创伤,还没有回过气来,风极的剑招又到,吕季命悬一线。 生死关头,真龙之气怎会让自己的依附者丢掉性命?吕季身上突然蓝光爆射,风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镇了一下,停止了进攻。一缕蓝色的烟从蓝光中飘了出来,缓缓渗入吕季的体内。蓝烟每进入一点,吕季便感自己的功力又高深了一些,心中大奇:“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直接传入吕季的脑中:“小子,你就这样败了?是不是太没用了点?”吕季心中奇道:“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这个声音又道:“我是极冰之真龙,你身为我气息的依附者,决不能死去。” 蓝烟已经有大半渗入了吕季的身体,吕季只感力量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大为惊奇:“这……这是……”那个声音又道:“怎么?对自己拥有这种力量感到疑惑吗?不用疑惑,这一架交给我来打。”吕季还没有回话,脑中便是一片空白,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蓝光散去,吕季站起了身,风极缓缓落在地面之上,向吕季看去。只见吕季两眼泛起蓝光,身后有一只头生两角,蓝鳞四爪,极为威猛的猛兽形象。风极一惊,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只听吕季嘿嘿笑了起来,道:“嘿嘿嘿,小子,你算是人类中非常厉害的了,但你还没有见过,完全压制人类的力量吧?”风极将长剑横在身前,用心戒备起来,道:“你不是吕季,你是什么人?” 吕季还是在笑,并没有答话,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消失在风极的眼前。风极大吃一惊:“什么?”却感身后一股强力气劲攻来,原来是吕季已经在一瞬间到了自己身后。风极急忙回身,长剑横扫,将吕季的攻势挡了下来。 却见吕季的脸上又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再次无端端的消失了!风极见识过一次吕季的极快身法,于是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只感头顶劲力如泰山压顶,压了下来。风极从左至右,以长剑在头顶画了个弧形,又接下吕季的招式。刚刚接下,吕季的身影又不见了。 吕季身法奇快无比,刚刚劈出一戟,也不管风极是否接下,立刻闪身到另一边,再一戟劈出。也是风极厉害,吕季的每一招每一式,风极都能够接下来,若换做他人,早已经葬身在吕季飞快的攻势之中。 先前吕季是被风极完全压制,在吕季发生这么一个突然的变化之后,形势整个倒转过来,风极反而被吕季压制住,虽然守得滴水不漏,但也没有还手的功夫。 舞皇见吕季的攻势如此凶猛,也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交了数次手的人还有这等本事,看来之前吕季是在让着自己。想到此处,舞皇也彻底的服输了,转头看向刀破,问道:“这便是你说的他隐藏的力量么?”刀破道:“他从来未曾使出过,我也不知晓。” 不过就这个情形看来,吕季真的是深藏不露。风极身在其中,心中惊奇:“这小子竟然成长到这个地步!”风极凭借风灵感应吕季的位置,所以吕季快速的身法对风极并没有起到作用,但吕季的力量大得离谱,风极每接一招,都是费了极大的力量。 吕季攻不下风极的阵地,风极也冲不出吕季的围剿,战斗陷入了僵局。风极如何能知道,现在的吕季并不是吕季,而是真龙!真龙操纵着吕季的身体在与风极作战!长久下去,风极必力竭而败。 在拆了数百招后,风极心道:“数百招过去,他的劲力丝毫未减,深不可测,若长久下去,于我极为不利。”主意一定,风极大喝一声,祭起风灵,一股强力龙卷风围绕自身,然后猛的向天空冲去,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 在这狂风的吹袭下,三位高手还勉强能够稳重阵脚,但自卫队的村名就不一样了,或扑或倒,或仰或翻,惊叫之声层出不迭。身在当中的吕季也吃了一惊,急忙运劲相抗,才免去了被狂风吹走的噩运。 狂风停止,众人向风极看去,只见风极周身时不时吹起一道看得见的微风,眉间多了一种让人生畏的表情,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其实风极已经使出了“风灵驭”,将风灵融合在自身身体内,从而大大增加了功力,那日雷极使出“雷灵驭”,已是如此可怖,现在风极又使出了“风灵驭”,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效果。 风极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那日雷极重伤而回,也是因为刘随莫名其妙的功力突增,看来你也拥有和刘随一样的本事啊。” 吕季哈哈笑道:“赤阳之真龙的那点气息有什么用?”这句话倒是没有夸大,刘随那日能败雷极,是因为真龙之气爆发,现在吕季是完全被真龙附体,风极所面对的,是真正的真龙,而不是像雷极那样,只面对真龙之气。 真龙之气已经是如此可怕,那真正的真龙,又会多么的厉害? 风极看了看吕季,解除了“风灵驭”,转过身子,道:“刀破,舞皇,熊百烈,我们走。”缓缓的走了出去。刀破等人一怔,但风极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跟着风极离开了村庄。 吕季笑了一笑,道:“真没胆量,这样就走了,我几百年没有动过手了,也不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说完,吕季身后的蓝色真龙形象缓缓散去,极冰之真龙也解除了对吕季的控制。 吕季回过神来,先是一怔,然后立刻将方天画戟横在胸前,大叫道:“风极呢?在何处?”众村民见识了如此激烈而又非人的战斗,都呆住了。过了半晌,众村民才高声欢呼起来,一起涌向吕季,大叫道:“不愧是‘戟仙’,又将‘释’的人打退了!” 村民们将吕季抛向天空又接住,吕季只感莫名其妙:“我打退了风极?怎么可能?我应该是输了的。” 风极等人离开村庄,往灭天教老巢的方向行去,舞皇问道:“尊者,为何就这样撤退了?”刀破也问道:“是啊,虽然那小子功力突然增强,但合我们几人之力,也未必会输的。”风极冷笑了一声,道:“那你们可以现在回去试试看。” 舞皇道:“好!我这就回去取他的人头!”刚想动身,却被风极喝住:“你给我站住!”舞皇被风极这么一喝,便定格在原地。风极道:“你和吕季连战数次,数次皆败,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么?更何况吕季现在有真龙之力加持,你更不是对手。” 顿了一顿,又道:“刚才吕季的那个形态,只需一指之力,便可要了你命,我也自认不是对手,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舞皇无话可说,心中却十分恼怒,风极的话严重刺伤了舞皇的自尊心。 刀破问风极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风极道:“千人至阳精血,已经收集了十之八九,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先回去告诉全明,看他是怎么个打算。”刀破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话虽如此说,其实风极的心里也在打鼓:“如果全明亲自来此,纵然吕季有真龙加持,也未必能胜得过他啊。” ------------ 第19章 一百四十二、原 型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闭眼一笑,道:“呵呵,这个天下真是乱了套了。”原来林无悔以心眼洞察世间,看到了吕季与风极的激烈一战,同时也看到了吕季身上的真龙之气,而刘随的身上也有同样的真龙之气。本来一个时代只出现一次的真龙,在这个时代却以复数出现,林无悔也感叹了起来。 刘随还在冥思剑意,林雅儿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刘随,问道:“性游,都好几天了,你还没有领悟剑意么?”刘随睁开眼睛,道:“你以为我是你?天生下来就与凡人不同。”林雅儿叹了口气:“唉,虽然我知道我有爹娘的血统,练起剑来很简单,但我真的觉得这剑意并不难领悟嘛。” 刘随鄙视了林雅儿一眼,道:“你是在损我吧?”林雅儿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缓和一下气氛,呵呵呵。”刘随不再理睬林雅儿,继续冥思剑意。 林雅儿天生就拥有凝霜智慧女神与林无悔三界无敌的血统,学起林无悔的剑招来十分简单,但她却没有想到,林无悔的剑招既然是三界第一,凡人岂能说领悟就领悟?刘随辛辛苦苦这么多时日,也只是学会了剑招,剑意方面还一点头绪也没有。 其实刘随的悟性也很高,如果专心学习的话,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只是嗜狱、“释”,还有玉妍的事情一直无法从脑中挥去,使得刘随无法专心,所以一个月过去了,刘随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刘随也知道这样不行,但就是无法放下。一心烦,双手用力拍了脑袋一下,“啪”的一声,林雅儿被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学我爹的剑意学痴了?”刘随瞪了林雅儿一眼:“你才痴了。”然后站起身来,向屋中走去。 林雅儿叫道:“你去哪里?”刘随道:“我想请林前辈再示范一次。”这句话虽然是对林雅儿说的,但在屋中的林无悔也听到了,从屋中走了出来,呵呵笑道:“既然性游想,那我就再示范一次吧。” 刘随一怔,心道:“这么小声也听得到?神的耳朵是怎么长的?”林无悔右手一收,一股牵引劲力将刘随手上的长剑吸到了自己的右手,道:“你看好了!剑意加在剑招中,就是这个样子!” 山下,还是十二个木人,杨溢还是站在当中。只见从杨溢的丹田内射出一道绿光,绿光并不向远处飞射,而是让其围绕在剑刃上。待绿光聚集到一定的程度,杨溢大喝一声,身体旋转,一剑扫出,绿光化作剑气,从十二个木人的身上掠过。 这次十二个木人并不是从中折断,而是彻底粉碎,可见杨溢这一剑威力之大。黄元宗站在高处,见了杨溢这一剑,哈哈笑道:“好好好!雄之你进步真的很神速。”杨溢也笑道:“也多亏了前辈的指导。” 黄元宗飞身跃下,站在杨溢的面前,道:“小寒内丹的功力你也引出来了,但单凭这一点,还不能胜过无悔的剑法。”杨溢一怔,问道:“那该怎么办?”黄元宗道:“你接下来就想办法将你的‘烈阳冰寒劲’与小寒内丹的功力结合在一起,如此,谅是无悔,也不敢小觑。” 杨溢眉头一皱,道:“单是引出圣尊内丹的功力已是不易,又要将‘烈阳冰寒劲’与其融合在一起,难度很大啊。”黄元宗道:“你去学无悔的剑法,难度更大,现在你就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才能将‘烈阳冰寒劲’与内丹功力融合吧。” 顿了一顿,又嘿嘿笑道:“我再过三辈子,也休想胜过无悔,所以我就要和无悔比一比,谁教出来的人更厉害些。”杨溢闻言哑然。 突然,一阵酒香远远飘来,黄元宗闻到,又是一笑:“哦?还真是稀客啊!”杨溢也闻到了,往酒香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急速飞来,落在灭天教大门前,不是别人,正是活着的传说,南宫独木与他的妻子杨韵音! 杨溢见到南宫独木,恭敬的鞠了一躬,道:“晚辈杨溢见过南宫前辈与杨前辈。”南宫独木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黄元宗笑道:“独木,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我切磋过,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南宫独木一拱手,道:“黄老前辈还是这个样子,真是百年如一日啊。”黄元宗摆摆手,道:“少来!这些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还是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黄元宗一人独自隐居在此,虽然与林无悔是邻居,但是,想找人切磋,又不敢和林无悔切磋,因为他知道自己必败无疑。这回南宫独木来了,黄元宗终于可以止住心头的痒了。 南宫独木摇头道:“算了吧,前辈的‘缠尸功’如此厉害,我若不尽全力必败无疑,但若尽了全力,难免两败俱伤,还是不打为妙。”黄元宗大失所望,道:“唉,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打过一架,手真的很痒啊。” 南宫独木笑道:“你与我家小师弟是邻居嘛,你随时都可以和他切磋切磋。”黄元宗白了南宫独木一眼:“独木,你是在拿我开涮是吧?林无悔那小子的功力你还不知道?别说我一个,就是十个我再加上十个你再加上十个呼觉老头,也未必打得过他。” 南宫独木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前辈你真是越来越风趣了。”黄元宗道:“如果你一个人寂寞的呆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和你切磋,几十年下来,你也会变得很风趣。”杨韵音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过没完,忙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啰嗦了。” 南宫独木点头道:“是也,是也。”黄元宗也收敛了起来,问道:“好吧,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南宫独木道:“呼觉大师伯与光北师兄等人布下‘仙环界’将嗜狱困在其中……”话还没有说完,黄元宗便摆手道:“好了,不用说了,有呼觉老道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南宫独木道:“不错,但‘仙环界’消耗甚巨,虽然呼觉大师伯功力深厚,但其他几位师叔与光北师兄却不能支撑太久,如果再有人从外捣乱,那‘仙环界’便会被破,所以我希望前辈能与我们一同前去,将嗜狱彻底困死。”黄元宗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现在却抽不开身啊。”说罢,视线落在了杨溢的身上。 南宫独木也看了看杨溢,会意一笑,道:“原来雄之你在随黄前辈学艺。”杨溢一拱手,道:“是。”南宫独木又道:“学了多久了?”杨溢道:“有月余了。”南宫独木右手探出,手掌上聚起“玄阳劲”劲力,直拍杨溢。这“玄阳劲”是“烈阳冰寒劲”的前生,精度与纯度绝非“烈阳冰寒劲”的“烈阳劲”所能比拟。 杨溢不敢轻视,运起小寒内丹的功力,一掌打出,与南宫独木两掌相对,“嘭”的一声,“玄阳劲”火劲喷发而散,南宫独木原地不动,杨溢连退十来步。 一招相对,南宫独木惊道:“你跟小寒学过技艺?”杨溢道:“不,晚辈并没有随圣尊学过,是圣尊临终将她的内丹传给了我。”南宫独木闻言,叹了口气,道:“唉,天道难违,不过小寒的功力好歹有了后继者。”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你的那柄剑用得怎么样了?”杨溢一怔,想了一想,才想起第一次遇见南宫独木的时候,南宫独木要看自己的佩剑,还说了此剑用好了威力无穷之类的话,摇了摇头,道:“晚辈不才,这柄剑我用到现在,都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你有所不知,你的这柄剑是当初镇封嗔吾后,无悔打造出来的,里面蕴含了一些百草珠的灵力,其形状也是百草剑的原型,算得上是当世第一利器。”杨溢闻言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自己手上的这一柄不怎么起眼的长剑,万万没有想到这柄剑还是有来历的。 南宫独木又道:“既然你跟随黄前辈学艺,而且功力进步如此神速,那我也不再勉强黄前辈与我们同行了,你就好好跟着黄前辈,日后为除掉嗜狱,出一份力吧。”杨溢本现在本就以除掉嗜狱为己任,应道:“晚辈必当尽心竭力,除掉嗜狱。” 顿了一顿,杨溢又道:“不过,我希望随前辈们一同前往,一来出一份力,二来可以防止敌人干扰。”黄元宗道:“那你的修行怎么办?”杨溢一笑,道:“那黄前辈你与我们一起去啊,修炼照常进行,只要在关键时刻我们出力便是了。”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黄前辈觉得如何?”黄元宗想了一想,道:“我若去了,再有官兵来闯灭天教,那又如何是好?”黄元宗身为灭天教的副教主,守护灭天教是他的天责,就算现在灭天教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黄元宗也容不得其他人闯入。 就在这时,一股狂风袭来,一个人脚踩旋风,从半空中降落。杨溢一见此人,便抽出了长剑,指着来人,喝道:“‘释’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人身穿水纹长袍,杨溢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释”的人,于是凝神戒备起来。 在“释”中,能够驾驭风之力的人只有两个,首先便是五灵均通得全明,第二个便是风极。来人不是全明,正是风极! 黄元宗一见风极,便拱手道:“教主大驾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杨溢闻言一怔,心道:“这个人不是风极吗?什么时候又变成灭天教的教主了?”只听风极道:“义父,你但去无妨,此间事情我来处理。” 黄元宗是慕容孤独的义父,就算慕容孤独加入了“释”,也不敢不认这个义父。杨溢闻言更是吃惊,这个风极不仅是灭天教的教主,更是黄元宗的义子。 黄元宗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用担心了。”转头看向南宫独木,道:“好吧,那我就随你一同去吧。”杨溢心中大惑不解,“释”明明是为了解放嗔吾而存在的组织,风极是其中一员,应该是天下大敌,为何黄元宗对风极如此尊敬?风极又为何会是黄元宗的义子? 怀着这些疑问,杨溢跟着黄元宗、南宫独木与杨韵音向呼觉等人布阵的地方行去。 ------------ 第20章 一百四十三、父 子 南宫独木一行人行走在林荫小道上,杨溢满肚疑惑,问道:“黄前辈,您与风极之间……”黄元宗知道杨溢想问些什么,呵呵一笑,道:“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杨溢点点头,道:“是,我想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现在‘释’是与嗜狱联合在一起,想要解放嗔吾,而风极又是其中五灵尊者之一,又叫您义父,我感到十分困惑。” 黄元宗看了看杨溢,笑问道:“你不会是怕我与他们联手吧?”杨溢忙摇头道:“不会,怎么会?”其实杨溢与黄元宗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知道黄元宗的底细,风极一叫黄元宗“义父”,杨溢确实是心生疑惑,但嘴上是不可能讲出来的了。 南宫独木岂会不懂杨溢的心思?呵呵一笑,道:“雄之你放心吧,黄前辈绝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风极也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杨溢听南宫独木也为风极打保票,心中更奇了。黄元宗道:“独木,既然雄之想听我与孤独的事情,那我说说无妨,反正赶了这么久的路,相信你们也累了。” 黄元宗此话一出,南宫独木与杨韵音连连赞同。虽然这些传说中的人物相识多年,但从未就没有打听过对方的过去。对南宫独木等人来说,知道慕容孤独是黄元宗的义子,那就够了。由于从来都没有听黄元宗提起过往事,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于是众人寻了个僻静地方坐下,听黄元宗讲述过去的事情。 风极,本名慕容孤独,父母双亡,自小便受人欺凌。呼觉的亲弟弟呼眠被魔界之王嗔吾控制,夺走百草珠,以致封印嗔吾的结界核心丢失,让嗔吾得到二十年后在人间重获自由的机会。 呼眠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不仅解放了嗔吾,更亲手杀死了近百名“玄清道”的师兄弟与“幻清道”的弟子,痛哭流涕,发誓要找到镇封嗔吾的方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呼眠果然找到了镇封嗔吾的方法,那就是收集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再以百草珠为核心,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到人间,在嗔吾魔力恢复之前,再将其重新封印。 呼眠大为欢喜,立刻上“玄清道”,想要告知同门这个方法,却遭到当时的掌门人―玄风的攻击,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呼眠。呼眠无奈,只得转向“幻清道”,但在途中一想,“玄清道”的人如此,那“幻清道”的人不也一样?既然求人不得,只能靠自己,于是呼眠创立了“灭天教”,与“玄清道”、“幻清道”分庭抗礼,成为当时江湖上最具实力的三大门派之一。 呼眠创立灭天教后,广纳门徒,并让他们去寻找“百草珠”,同时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黄元宗便是其中之一,更是呼眠的心腹。 但要布下此阵法伤天害理,呼眠一介凡人,遭到天道的惩罚,自感寿命不长,而自己必须活下来驱动阵法,女儿唐紫衣呼眠又不愿意让她以身犯险,所以呼眠便收养了流浪的慕容孤独,成为了慕容孤独的义父。 呼眠明确的告诉了慕容孤独自己的想法,慕容孤独对呼眠十分尊敬,甘冒天道惩罚的危险,也要帮助呼眠完成镇封嗔吾的大事。呼眠于是假死隐世,为了让慕容孤独行事能够顺利,呼眠将自己的心腹爱将黄元宗提升为副教主,并让慕容孤独拜黄元宗为义父,一同完成镇封嗔吾的大事。 杨溢“哦”了一声,道:“原来慕容孤独就是这样成了你的义子啊?”黄元宗呵呵一笑,道:“是啊,之后我与孤独一同行事,感情日深,就如亲生父子一般。”杨韵音笑道:“这个自然,慕容孤独本来就是一个孤儿,有一个为他着想的你,定将你视为亲人一般。”说到此处,杨韵音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怔怔的看着一颗大树出神。 南宫独木见杨韵音如此,问道:“怎么?又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了?”杨韵音点头道:“恩,当年孤独与无悔都是真心爱我,还为了我拼个你死我活,我却嫁给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们。” 南宫独木哈哈笑道:“我若老死了,你不就要守寡了么?”杨韵音白了南宫独木一眼,道:“你一死,我立刻改嫁给孤独,你信不信?”虽然杨韵音是开玩笑的,但南宫独木听了这句话还是一怔。黄元宗听了哈哈大笑,杨溢是想笑又不敢笑。 南宫独木缓了一缓,道:“只要有酒喝,我是死不了的了。”杨韵音也不再和南宫独木抬杠,叹了口气,道:“唉,想想当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顿了一顿,又道:“无悔现在神力恢复,又娶了智慧女神凝霜为妻,还剩下了宝宝,多幸福啊。” 杨韵音在帮助张角发起黄巾起义之时,受过重伤,以至于无法怀孕,所以与南宫独木一直无后。南宫独木只要能与杨韵音在一起,就算无后也愿意。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呵呵,是啊,也不知道雅儿那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无悔有没有接她回到身边呢?”杨溢接口道:“已经回去了,与性游一起。”南宫独木“哦”了一声,道:“真的?那就最好了。” 黄元宗看了看杨溢,见杨溢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道:“雄之又在担心自己胜不过从无悔那学艺回来的刘随么?”杨溢点了点头,道:“黄前辈的确很厉害,但林前辈的剑法号称三界第一,连黄前辈也自愧不如,所以我……” 南宫独木道:“放心吧,无悔乃天界神将,所创的剑法也只有神才能修炼,性游一介凡人,顶多学得百万之一,厉害不到哪去。”杨溢想了想也是,黄元宗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胜过刘随啊?” 杨溢沉默了,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黄前辈,你别看这几个小子年轻,他们都已经在各阵营中担任要职了。”说是要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刘随与杨溢都同样受到自己主公的赏识。 黄元宗闻言一怔,道:“当真?”南宫独木道:“自然是真的,雄之在曹丞相麾下仕官,而性游却在刘皇叔的麾下为将,曹刘向来水火不容,雄之与性游又分侍二主,现在虽是兄弟相称,但难免会兵戎相见,雄之自然不想输给性游了。” 黄元宗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将来怎样我才不管,那是世俗的事情,只是现在,无论你们的立场再不同,都不可自相残杀。”杨溢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杨韵音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样真的好么?明明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日后偏要在战场上相见,这天下,争起来真的这么有意思么?” 南宫独木道:“没办法,凡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想要更好的,这很正常。等到他们没有追求以后,就会像我们一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不过世间能有几人可以真的放下心中欲望的?” 这一肯定的问句,说穿了凡人的本性,众人默默无言。 黄元宗首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道:“哎呀,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好久没见呼觉老道了,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众人应了,起身出发。 另一边,吕季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屋中。 由于吕季的大力相助,干旱已经完全解除,村长进屋来,想要对吕季说这个好消息,却见吕季若有所思,于是问道:“恩公,你在想什么?”吕季叹了口气,道:“抓走玉妍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没能救出玉妍,就算问出玉妍的所在地也好啊!唉,我真是没用。”说着,吕季又叹了一口气。 村长笑了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恩公不用担心,恩公的兄长不是说过了么?玉妍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吕季道:“话是这么说,但人家都送到眼前了,我却抓不住,就像是饿了十天,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鸡腿,正要拿,却被野狗叼走了一样的感觉。” 吕季的形容虽然粗鄙,但却惟妙惟肖,村长明白吕季的心中难受,也不再多说,道:“恩公,这里的干旱已经完全解除了。”吕季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真的?”村长连连点头:“这多亏了恩公不断的制造雨云,使得空气中的水分充足,若不是恩公,我们不知道还要受多长时间的苦啊!” 吕季笑了一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顿了一顿,又道:“既然这里的干旱已经解除,那我也不再逗留了。”村长一愕,问道:“恩公你要走?”吕季“恩”了一声:“我必须走了,我一定要将玉妍救出来,而且受‘释’所迫害的也不止此地一处,我要去阻止他们。” 村长虽然舍不得吕季,也害怕‘释’的人再来,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于是叹了口气,道:“唉,好吧,既然恩公要走,我也不会强留,只盼恩公一路顺风,将那些强人一一击溃。”吕季指着靠在一旁的方天画戟道:“凭我这柄画戟,我必不会让‘释’的人胡作非为!” 村长又问道:“不知恩公准备何时动身?”吕季道:“现在就走。”村长一怔,没想到吕季行事如此雷厉风行,道:“唉,好吧,那我为恩公准备一些干粮与盘缠,路上方便些。”吕季将方天画戟往肩上一抗,道:“不用劳烦老人家了,我饿不死的。”顿了一顿,又道:“那老人家,我们就此告辞。” 吕季离开村子,村民们都依依不舍,目送吕季,吕季的背影早已看不见,村名们却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望着,希望这位“戟仙”能够回来。又一段时间过去,村民们才逐渐散去。 若干年后,村子里的一座寺庙香火甚旺,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尊威风凛凛的人像,此人手持方天画戟,满目神威,前来拜祭之人络绎不绝,问村民所拜何神,村民一指庙外牌匾,抬头看去,只见三个大字,“戟仙庙”。 ------------ 第21章 一百四十四、阵 外 南宫独木一行人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南宫独木见了呼觉、光北等人,一拱手,道:“呼觉大师伯,朱松师叔,若然师叔,玄虚师叔,光北师兄,弟子南宫独木拜见。”呼觉呵呵一笑,道:“独木啊,你来助阵真是太好了。”朱松道:“光北已是掌门,你应该称呼光北为‘掌门师兄’才对。”光北与南宫独木师兄弟情深,岂会在意这点小事?呵呵笑道:“朱松师兄言重了,独木与我情同亲生,何须在意一个称谓?” 又看向南宫独木,皱眉道:“南宫师弟,虽然我知道你喜好喝酒,但你好歹也是个成了家的人,一身的酒气也不怕韵音师妹闻了难受?”杨韵音笑道:“不碍事,这么多年我已经闻习惯了。”呼觉一脸笑容:“韵音啊,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想当初第一次见你与无悔比试的时候,你还是个水灵剔透的小姑娘呢!” 杨韵音道:“是啊,现在我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呼觉正色道:“诶,说的什么话?你什么都变了,就是那份惊人的美貌还没有变。”杨韵音道:“呼觉师伯见笑了。” 呼觉转头看向黄元宗,道:“稀客啊,黄副教主,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那位小朋友,杨溢杨雄之,我记得你的。”杨溢恭敬的鞠了一躬,有这么多的前辈高人在场,杨溢自感没有说话的份。 黄元宗哈哈大笑道:“呼觉老道,你果然了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仅没有变老,反而越来越年轻了,黑头发都长了出来!哪像我,白发苍苍咯。”呼觉道:“只要黄副教主全心修行,也可以如此。”黄元宗摆摆手:“免了吧,我这辈子是不能将心彻底放在修行上的了。” 南宫独木又一拱手,道:“弟子知道师伯与师叔们在此布下消耗极大的‘仙环界’阵法,困住嗜狱,深怕‘释’的人前来捣乱,所以特地请了黄前辈一同前来,为师伯护法。”呼觉点点头,笑道:“好,独木你果然洞察人心,我也怕‘释’的人突然到来,打乱我们的阵脚,你与黄副教主一来,我便可以安心了。” 黄元宗道:“我来归来,但是有条件的。”呼觉感到意外,向来与世无争的黄元宗也会有附加条件?于是问道:“不知副教主有什么条件?”黄元宗道:“阵法方面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和雄之不管也不问,只有外敌来的时候,我们为你们护法。” 呼觉道:“这个自然,就这样?”黄元宗往杨溢一指,道:“在这段其间,我就在这里指导雄之,让他练成惊天绝技!”还不待呼觉说话,黄元宗又道:“哼,林无悔那小子仗着神力,打遍三界无敌手,我自知不是对手。但教出来的徒弟未必像他一样厉害。” 呼觉本来有些奇怪,为什么黄元宗前来护法,还要指导杨溢修行,还没有发问,黄元宗便把意图说了出来。呼觉呵呵一笑,道:“好,既然副教主有这样的兴致,便随副教主的意吧。”黄元宗嘿嘿一笑,道:“呼觉老道果然好说话。”转头对杨溢道:“雄之,你随我过来。” 杨溢跟着黄元宗走了开去,走到了大概距离呼觉等人十丈的位置,黄元宗道:“好,你现在就开始吧,想办法将小寒内丹的功力与你的‘烈阳冰寒劲’融合在一起。”杨溢点点头,正准备开始练,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黄元宗道:“前辈,为何您这么尽心尽力的指导我呢?” 黄元宗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因为你有点像他。”杨溢道:“慕容孤独?”黄元宗点点头:“对,就是孤独。”黄元宗古松高龄,越来越觉得寂寞,时常想起当年自己与义子慕容孤独在一起的日子,回想当初,便感觉自己好不寂寞。 杨溢与慕容孤独一样,拥有奇高的悟性。起初黄元宗教杨溢引出小寒内丹功力,纯粹是为了胜过林无悔教出的徒弟,以此为乐,但教了一段时日后,便感觉像在教当年的慕容孤独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越来越尽心。 杨溢自然想到了这一层,淡淡一笑,又问道:“既然黄前辈与慕容孤独父子情深,那他又为什么会加入‘释’?又为什么会成为风极?要知道当年他可是为镇封嗔吾出了很大力的啊,现在却要帮助‘释’解放嗔吾,这是为什么?” 黄元宗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慕容孤独,还是风极,是决计不会让嗔吾重现人间的。”杨溢得了这样一个回答,心中一阵失望,但黄元宗既然不想说,自己再追问下去也是枉然。 “释”的老巢,风极与全明相对而立。 风极冷冷问道:“我没有将人带回来,你有什么要说的么?”全明哈哈一笑,道:“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兄长只不过失了一次手,比起兄长立下的功劳来,根本就不足以道,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全明如此一说,风极转头便走了开去。待风极走远,从旁走出一人,正是风极手下三名大将之一的刀破!全明低声问道:“刀破,风极有没有什么异动?”刀破道:“回首领的话,虽然尊者行事有时候有些妇人之仁,但的的确确是在为‘释’办事,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收集至阳精血的行动。” 全明又道:“那这次为何又会失手?风极的功力之高,绝非其余四位尊者可比的。”刀破道:“首领有所不知,这次的对手十分厉害,我与舞皇连败数次,尊者前去也败下阵来。”全明闻言一惊:“是什么人如此厉害?” 刀破道:“此人叫做吕季,被那些村民称作‘戟仙’。”全明一听是吕季,便笑了出来:“呵呵,原来是他,难怪风极也会失手了。”刀破一怔,问道:“首领认识此人?”全明道:“交过一次手,虽然胜不过我,但实力绝不可小觑。”顿了一顿,又道:“辛苦你了,你继续留在风极的身边监视他,只要有任何异动,便立刻回来告诉我。” 刀破有些迟疑,站在远处没有动弹。全明见状,问道:“怎么?有何疑虑?”刀破道:“首领,请恕属下直言,属下跟随尊者这么长的时间,尊者并没有叛出‘释’的想法,为何还要监视?”全明呵呵一笑,道:“慕容孤独的想法岂是普通人能知?若不是慕容孤独,我还不用派你去监视。” 虽然全明这样说,但刀破还是觉得风极不可能背叛组织,可全明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一拱手,退了下去。 待刀破走远,全明冷冷一笑,道:“慕容孤独,风极!我将风之灵授予你,却不能窥探你的内心,你果然深藏不露啊。” 全明能够同时驾驭五灵,将五灵分别授予五位尊者,其实是在监视他们。因为全明可以通过五灵窥探五人的内心,若有人心生不轨,全明便可以立刻清除。好在水、火、土、雷四个尊者对自己都十分忠心,全明才没有大开杀戒。 唯独风极,全明竟然无法窥探他的内心,所以便派了自己的亲信―刀破与舞皇跟随风极,以监视风极的一举一动。但长时间来,风极都没有露出反像,全明却一直放心不下风极,疑心之重,由此可见。 风极屏退左右,走进一间屋子,一个女子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发呆,浑不知风极已经进到了屋中。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玉妍。 风极淡淡一笑,问道:“怎么?又在想你的刘随哥哥了?”风极突然说话,玉妍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见是风极,才安下心来,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窗外景色好看,不自觉的便看得出神了。” 风极坐了下来:“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玉妍点点头,道:“此处风景幽雅,就如世外桃源一般,我住得很好。只是……”风极见玉妍话没说完,便追问道:“只是什么?”玉妍淡淡一笑:“你的那些手下总是在附近走来走去,我有些不自在。” 风极道:“这也没办法,因为你现在身处险地,我必须保障你的安全。”“释”组织的人,大多为强盗劫匪,品行低劣,五大尊者,雷极好色,水极凶残,火极疯癫,土极愚笨。火极与土极倒还罢了,玉妍若是被雷极与水极带了去,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难保清白之身。 玉妍点头道:“我知道。”沉默了一阵,风极又问道:“玉妍,我们若布下阵法,你必死无疑,难道你一点也不怕吗?”玉妍嫣然一笑:“我当然怕,但我知道刘随哥哥是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风极笑了一笑,道:“是这样啊?看来你对刘随的信赖程度还不是一般的高呢。”然后站起身来:“距离布阵的日子不远了,你做好准备。”玉妍应了,风极走了出去。 待风极走远,玉妍才皱起了眉头:“这么快就要布阵了?也不知道刘随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会来救我么?”或许玉妍,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偶尔会为自己想一想。 见玉妍如此信赖刘随,有些事情风极也不忍心告诉她,那就是吕季曾经来救过她,但被全明轻而易举的击败;而且,现在的吕季绝对比刘随强,所以就算刘随来了,也无济于事。这种话,在一个充满希望的女子面前,风极又怎能说得出口? ------------ 第22章 一百四十五、阻 截 吕季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吕季没有目的地,他只知道,什么地方有“释”的人作乱,他就要到什么地方去。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吕季离开村子以后,就再没有“释”的消息了,甚至连真龙之气的感应也看不到哪里有反应。吕季心道:“奇怪,‘释’的人不是急着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释’的消息?” 正思量着,突然一个声音直接传到脑海之中:“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上次的那些人啊?”上回与风极对战的时候,这个声音也出现在吕季的脑海之中,现在又出现,吕季先是一惊,问道:“你是极冰之真龙?” 极冰之真龙道:“不错,就是我。”吕季道:“听说每个时代都会出现一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你为什么要找我?”极冰之真龙嘿嘿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从出生那天起,我已经将我的气息留在你的身上了。” 吕季一怔,问道:“难道我就是这个时代拥有真龙之气的人?”极冰之真龙道:“不错。”吕季想了一想,道:“我有什么本事?你为什么要选我?”极冰之真龙道:“我选择谁是我的事情,你不必多问,你既然拥有我的真龙之气,就必须夺得天下!既然你加入了东吴,就一定要帮助吴主孙权击败其他人。” 吕季道:“你是说一定要我帮助主公夺得天下?”极冰之真龙道:“没错,你身上拥有我的真龙之气,你不帮,谁帮?”吕季心中暗喜,自己这一辈子被人看不起,现在却成了左右天下的关键人物,这是吕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欢喜过后,又想到了一些问题,道:“这么说,我以后难免要与刘随在战场上相见?”极冰之真龙道:“这是自然,他又不与你是同一势力下的人。”吕季怔住了,虽然自己这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但刘随却是将自己视作兄弟一般,要吕季与刘随为敌,甚至在战场上以生命相拼,简直比要吕季的命还难。 极冰之真龙既然将真龙之气放在了吕季的身上,自然也清楚吕季的想法,呵呵一笑道:“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与你的刘大哥为敌,你身上既然有我的气息,就一定要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吕季实在不愿意与刘随为敌,道:“那我不要你的真龙之气了,你让别人来一统天下吧!” 极冰之真龙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你不要忘记了,你身上的真龙之气是我给的,收不收回是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虽然我随时都可以将真龙之气转交给其他人,但我就不,你能怎样?” 吕季闻言大怒:“你……”极冰之真龙哈哈一笑,又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只要背负上真龙之气,就是天命所归,不管你是窃贼也好,乞丐也好,还是一个弱智也好,都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关键人物。所以你不要想不去完成大业,因为将来的事情会逼你去完成,这便是天道。” 吕季大喝道:“我才不管什么天道不天道,你极冰之真龙如此摆布我,我岂会甘休?”极冰之真龙笑道:“你不与我甘休?那好啊,我等你来找我,我看你如何逆天而行!哈哈哈哈!”一阵狂妄的笑声过后,吕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吕季高声道:“喂!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哪里还有极冰之真龙的回音?正巧吕季的前方有两个樵夫行走着,听吕季这么一喊,顿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吕季。吕季见两个樵夫如此,不禁一怔,赔着笑脸道:“抱歉,抱歉,我在自言自语。”两个樵夫以怪异的眼神看了吕季一眼,转身走开,那眼神仿佛在说:“神经病。” 吕季沉默了一阵,冷冷一笑,道:“天道?我才不管你天道不天道,总之要我与刘大哥为敌,休想!” 遥远极寒之地,一头巨兽伏地而睡,看那模样,与吕季当日站风极时真龙的形象一模一样。没错,这头巨兽便是极冰之真龙! 极冰之真龙沉睡已久,近日终于从沉睡中醒来,因为极冰之真龙感觉到了乱世的气息,于是便从沉睡中苏醒,准备完成自己的使命。 极冰之真龙与吕季通完话后,缓缓的看着远方,那眼神之锐利,仿佛可以划破虚空。极冰之真龙缓缓的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与我在同一时代苏醒?”左右看去,也只看到极冰之真龙而已,也不知道它在与谁说话。 良久良久,才有一个声音传来:“极冰,你应该知道,我们三个都是应天道而存在的神兽,既然我们都醒来了,便证明这是天道的安排。你问我们什么意思,让我们如何回答你?” 极冰之真龙道:“我们曾经都是妖兽,修炼成神体之后才变成神兽,成为应天道的存在。但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妖兽之心未泯,想在这乱世参一脚?” “吼!”一声惊天怒吼,另一个声音传来:“你身为真龙之一,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赤阳,你说怎么办?” 极冰之真龙哈哈笑道:“飓风,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与极冰之真龙对话的,正是另外两只真龙―赤阳之真龙与飓风之真龙! 赤阳之真龙笑了一笑:“飓风,不用太在意极冰的话,它还是妖兽时便是这个样子了。” 飓风之真龙“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赤阳之真龙如此一说,很巧妙的将极冰之真龙那句“妖兽之心未泯”给回了过去,极冰之真龙被顶了一下,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也没有话再反驳。 飓风之真龙见其他两只真龙都不说话,才道:“也不知道现在这时代是怎么了,我们三个竟然一起苏醒,看来这天下还不是一般的乱啊。” 极冰之真龙笑了一笑:“不管这么多,反正我们将自己的任务完成就行了。”顿了一顿,又问道:“你们的气息给了谁?” 赤阳之真龙道:“此乃天机,我们怎能泄露?”极冰之真龙呵呵一笑,道:“也是,不管这么多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极冰之真龙说过话的缘故,吕季竟然能看见本来看不见的光泽,清楚明白的看到了“释”的人在什么地方活动,甚至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什么颜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吕季莫名其妙:“怎么这瞬间我有了这种能力?”虽然奇怪,但也有了目标。吕季锁定了一股气息,径直向那个方向走去。 三个人,身上都穿着白色水纹长袍,容貌都十分的俊美。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全明手下五灵尊者中的火极、水极与土极!这三人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此处将发生什么事情。 只听土极问道:“水极,那小子真的会来么?”水极道:“大哥说他回来,他就一定回来,我们等着便是了。”火极道:“我并不是不信任大哥,而是这样盲目的等待,多少让人的心中没底。”水极看了火极一眼,问道:“火极,大哥让我们在此等候,我们只管等,就算那小子不来,走便是了,你何必操这么多心?” 火极是个急性子,要火极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都难受。 过了片刻,一个身影从远处走来,背后托着一柄长长的兵器。待这人再走近一些,三人看清楚了来者面貌,水极笑道:“大哥真是料事如神,那小子果然来了。” 他们口中的“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吕季! 吕季见前方有三个人,均身穿白色水纹长袍,知道是“释”中的人物,右手紧握方天画戟,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吕季与火极有过一面之缘,看见火极,又道:“是你?”火极嘿嘿一笑,道:“不错,是我,上次我们两个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这次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水极走上前来,道:“火极,你别忘了大哥说的事情。”火极一怔,“嘁”了一声,不再说话。 吕季闻言一奇:“交代的事情?全明交代他们什么事情了?另外两个人是谁?”吕季没有见过水极与土极,自然有这个疑问。 水极像是看穿了吕季的心思一般,笑道:“我是水极,另一个是土极,我们是五灵尊者。”吕季听了一惊,上次与火极交战,很明显火极还没有使出全力来,在与风极的战斗中,吕季感到了实力的悬殊。现在,同样是五灵尊者的三人一同出现在面前,吕季怎能不惊? 吕季转念一想:“风极的实力明显比火极高出一个层次,也不知道水极与土极的实力如何,若是与火极不相上下,那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吕季心中盘算着迎敌的方案,这三人中,火极的实力吕季是清楚的,水极与土极却还是未知数,不过若是一开始便击败火极,那接下来的战斗便轻松得多了。 不过此时,三个人都没有破绽,所以吕季没有发起进攻,心道:“能拖延一刻算一刻,希望他们能够露出破绽。”于是问道:“你刚才说全明吩咐你们的事情,告诉我,他又叫你们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水极呵呵一笑,道:“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大哥只是要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吕季又是一奇:“什么事情?”水极道:“至阳精血我们已经收集到九百九十九人的份了,现在只差一个人,我们便可以将嗔吾召唤到人间来,所以你这个‘戟仙’就不要再与我们纠缠了。” 吕季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怎么会这么快?难道你们攻击了那个村子?”吕季脑中第一时间便想起了自己逗留一个多月的村子来,是不是在自己离开的时候,“释”的人趁机进攻了村子。 水极道:“天下拥有至阳精血的人又不是只有那个村子有,在你逗留在那个村子的时候,我们已经从其他地方收集到了。”吕季这才舒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其他地方的人又受到“释”的伤害,不禁大怒,喝道:“你们!为了解放嗔吾,竟然真的要杀死一千个无辜的人!” 水极道:“那又如何?那些蝼蚁般的人死不足惜,能够成就我们夺得天下,才是他们的荣耀。” 吕季对水极的言论十分恼怒:“狗屁不通!”水极笑了一笑,又道:“现在,风极保证你那位玉妍姑娘的安全,大哥与雷极收集最后一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去了,大哥吩咐我们,在此截住你,不让你去救援,免得多生枝节。” 吕季一听,心头大震:“糟了,全明与雷极去收集最后一个至阳之人的精血,雷极倒还罢了,全明必不会失手,这下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都已经收集齐全,接下来他们就要布下阵法召唤嗔吾!不知道我现在赶去还来不来得及?” ------------ 第23章 一百四十六、死 斗 于是吕季问道:“全明他们去哪里了?”水极哈哈一笑,道:“吕季啊吕季,枉你被人称作‘戟仙’,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算你现在想要赶去也不可能,因为我们三个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一步。所谓的‘戟仙’,果然是愚民才会叫得出口的啊。” 吕季眉头紧紧皱起,道:“我知道我不可能从你们三个人的手里走脱,但我还是想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水极叹了口气,道:“看你这么心急,好吧,我就告诉你。”土极一听,立刻道:“水极,不可!”水极摆摆手道:“你怕什么?反正这小子是不可能走脱的。” 土极又要说话,但还没有说出口,水极便先说了出来:“大哥与雷极到灭天教去了。”吕季一怔:“灭天教?不就是刘大哥学艺的地方么?”水极嘿嘿一笑,道:“不错,就是那里,最后一个要收集精血的至阳之人,正是我们大哥唯一畏惧的人的女儿,林雅儿!” 吕季这一惊着实不小,没想到全明连活着的传说林无悔的女儿也敢动,转念一想,又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呵,林雅儿有林前辈照顾着,纵是全明,也不能得手。”这么一想,吕季的心中又宽了下来,因为“释”没办法布下“灵血镇魔阵”了。 水极也是一笑:“呵呵呵,你以为我们大哥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么?对了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吧?我们大哥的师父就是与你有一点交情的诸葛亮呢!” 吕季“啊”了一声:“什么?诸葛先生?”水极此言一出,吕季心中又暗叫不妙,诸葛亮神机妙算,洞察天机,这一点吕季是十分清楚的,全明的师父竟然会是诸葛亮!若是全明推算出林雅儿何时没有林无悔的保护,那要取林雅儿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吕季越是想,越是感到时间紧迫,也不再有拖延时间的想法,大喝一声,双手紧握方天画戟,猛的冲向水极,从右至左斩向水极。 这一招来得突然,水极又没有防备,大吃一惊,而闪躲也来不及了。土极眼见谁就就要中招,身形一闪,挡在水极的面前,左手一扬,一道土墙从地面冒了出来,挡下了吕季的攻势,将自己人与吕季分在了两边。 土极制造的这道土墙十分坚固,吕季一时半会还无法突破过来。水极看了看土极,冷冷的道:“谁叫你帮我了?”其实水极已经是避不开了,土极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出手相助的,但水极自视甚高,对于呆头呆脑的土极一向是看不起的。现在被土极相救,水极不但没有一句“谢谢”,更多的是被刺伤自尊心后对土极的讥讽。 土极一怔,道:“我是看你避不开那一招了,所以才帮你的。”水极听了这句话更是恼怒,走到土墙面前,道:“以后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难道你认为我会败在那小子的手下吗?”说着,水极将手按在了土墙之上。 土极突然制造出一道土墙,吕季被吓了一跳,冷哼一声,道:“凭这点伎俩也想挡住我?”说罢,就要冲破土墙,转念一想:“现在我与他们被土墙分开,我何不趁此机会离去?”于是也不再迟疑,飞奔而去。 吕季跑了一段距离,见水极等人并未追来,心中大喜:“这土极还真是帮了我的忙呢!”突然,吕季感到身后袭来一股强力劲力,不敢小觑,纵身跳起,回身画戟横扫,将劲力打散,原来是一道水柱远远从土墙那边攻来。 水极冷冷的道:“小子,你准备去哪里?”这道水柱,便是水极将手按在土墙上,运劲射出的,吕季远远看去,只见土墙中间多了一个大洞,水极从大洞中走了过来。土极的土墙坚固异常,水极却能轻易打出这么大的一个洞来,威力可见一斑。 吕季“嘁”了一声,暗道:“没想到水极的水柱竟能延伸到这么长的地方。”有土墙相隔,吕季尚且不能走脱,何况现在水极已经走了过来?既然脱走无望,吕季也不再移动脚步,将画戟横在胸前,准备御敌。 水极冷笑一声,道:“想利用土墙逃走,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吕季嘿嘿一笑,道:“那我就先干掉你们,然后再去找全明的麻烦。”水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说要干掉我们?就凭你一个人?” 吕季道:“你以为我做不到么?”突然,火极纵身而起,双手手掌上多了两团火焰,大喝道:“你好大的口气!先接下我这一招再说吧!”双掌一推,两团火焰直扑吕季。 吕季见火焰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向后移动,想要待火焰势头过后,再进行化解。不料只退得三步,便不能再往后退了,吕季一怔,看了后背一眼,一道土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原来是土极作怪,制造土墙,挡住了吕季的退路。 吕季退无可退,纵身跃起,跃出了火焰的攻击范围,火焰轰在土墙上,“轰”的一声,顿时增大十倍有余。吕季暗暗心惊:“还好没有硬接。”正庆幸时,水极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道:“你别忘了,我们是三个人。”说罢,一掌打向吕季的胸口。 吕季避无可避,生生的吃了一掌,身子一摇,便从半空坠了下去。土极大喝一声,右手运劲,在地面上一按,在吕季的下落点制造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土柱,想要将吕季刺穿。 吕季怎会如此轻易便被解决掉?双臂用力挥动方天画戟,在土柱上猛的一敲,身形立刻半空转向,避开了土极的致命一击。吕季转眼看向土极,却见土极手心上漂浮着十来粒石子,土极一口气吹出,那些石子便飞射向自己。 吕季现在是头下脚上,身在半空,极不利于防守。土极的攻势又密集而来,吕季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接招。只见吕季连环舞动画戟,竟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将细小的石子一一拨开。 水极不待吕季落地,居高临下,两道水柱如刀刃一般,激射吕季。吕季见状,双手将画戟高举过头顶,猛的一戟劈下,劈在两道水柱之上。只听一声巨响,吕季如流星般坠落下来,几个翻身,站稳在地。 水极的这两道水柱攻来,正合了吕季的心意。吕季本来身在半空,于防守极为不利,水极两道水柱下来,吕季正好借水柱之力快速落地,结果便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吕季让自己从不利身形的困境下走了出来,但是连接数招,也让吕季的双臂发麻,吕季急忙回气调息。 水极这时才从空中落下,看着吕季道:“呵,果然有点本事,这样都没有伤到你。”吕季被三人围攻,跌送险招,也大概了解了水极与土极的深浅:水极功力阴柔,可利用空气中的水分攻敌;土极功力刚猛,只要有沙土的地方,土极便能够出招。这二人再加上刚柔皆备的火极,让吕季感到十分棘手。 火极呵呵笑道:“小子,你还是乖乖的别动比较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将会死得很痛苦。”吕季虽然感到棘手,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嘿嘿的道:“嘿嘿,你认为我可能照你说的话去做么?” 火极道:“那你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右手高举过头顶,手心向天,只见从火极的手心中冒出了一个火球。这个火球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有三人围抱的大小。火极狞笑着脸,道:“极火烈焰功!” 水极见火极出这一招,摇头道:“火极真是个急性子,这么早就使出这么厉害的招数来。”吕季单是看到这团火焰,便知道威力无匹,心道:“这招……怎么接?”土极双手交错,往地面上一按,大喝道:“四身铁牢!” 只见从吕季的周身土地里突然冒出四面土墙,将吕季围在正中,吕季惊呼:“糟了!”火极嘿嘿冷笑道:“土极,干得好!”飞身跃起,站在了墙头,就要将那巨大的火焰投出。 这下吕季四面有墙,头顶有火极,还有一个水极没有出手,形势岌岌可危。火极见吕季紧皱眉头的样子,狂笑道:“哈哈哈哈!小子!这回你要死在我的手上了!”然后将那团巨大的火焰一扔,大喝道:“受死吧!” 那团火焰被火极扔出后,便得更为巨大,将吕季可逃脱的缝隙也完全封闭了起来,这下吕季真的是避无可避,在火极这巨大的火焰中生还的机率,究竟有几成? 水极见土极与火极天衣无缝的攻势,冷冷笑道:“哼,大言不惭的小鬼。”生死关头,吕季疯狂的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要找出一个办法能够自救。突然!吕季灵光一闪,大叫道:“爹!孩儿要借助您的功力了!” “轰隆”一声,巨大火焰轰在了四面土墙正中,炸出了一个蘑菇云,牢如土极的土墙,也禁不起火极这一招的摧残,纷纷被烧得龟裂破碎。如此威力,作为目标的吕季又会如何? ------------ 第24章 一百四十七、压 倒 渐渐的,蘑菇云散去,水极道:“结束了。”土极往尘埃中仔细看去,突然叫道:“火极!他还没有死!” 火极与水极一惊:“什么?”再仔细看去,只见吕季直挺挺的站在原处,身上泛起了淡淡金光,身体周围还有一道黑色的光芒环绕着。火极如此沉重的攻击,吕季竟然还能如此神采奕奕,打出三人的意料之外。 吕季将画戟指向水极,道:“你们打够了吧?接下来就是我的还击了!让你们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猛将吕布的可怕!”水极冷冷的道:“哼,身上多了一团黑烟而已,除此之外,我还真没觉得你有什么变化。” 火极也道:“水极说得不错,就算你的功力突然提升,至多也与我们驭灵差不多。”全明曾经说过,这群人中有异数,当时全明说的是刘随,火极一联想,便联想到吕季的身上来了。 水极与火极均没有看出来,吕季现在的功力绝非先前可比,只有土极眉头皱起,道:“水极,火极,别轻敌,他现在很厉害。”水极瞪了土极一眼,道:“厉害?能厉害得过我么?”水极容不得土极来提醒自己,于是直接一掌向吕季的胸口打去。 虽然水极鲁莽出招,但也不敢小觑吕季,这一掌上暗藏水力。吕季冷笑一声,道:“敢独自攻来,胆子不小,不愧是水极。”说罢,左手一格,将水极的手掌格挡开去。水极劲力一吐,两道尖锐水柱直刺吕季胸口。 水极岂是等闲之辈?刚一出手,吕季便料到水极必有后招,两道水柱刚出,吕季便将方天画戟一挥,将两道水极一起打散,紧接着就后跳了几步,以免火极与土极夹攻。 吕季知道,如果三人一齐进攻,自己还是会应接不暇。脚刚一落地,便大喝一声,向自己最了解的敌人火极扑了过去。火极右手抱于腰间,猛的一掌推出,一团火焰喷射而出,笼罩了吕季全身上下。 既然被笼罩了全身,就证明闪不过去了,吕季既然闪不过去,索性不闪,画戟猛的一突,往火焰正中心突去。这火焰的正中间正好是火极的手掌所在之处,也是这凶猛一招的破绽所在,吕季一击即中,火极一惊,急忙将手掌收了回去,这一招也就此被破。 吕季身子旋转,双手紧握画戟,奋力往火极头顶劈下。这一招吕季用了全力,力求一击击败火极,使自己少一个敌人。火极刚刚被破了一招,还没有收招,吕季便再攻了一招过来,速度之快,已经在火极之上。 这下火极是避不开了,土极见火极将要中招,大喝一声,一掌推出,凭空推出了许多泥土,在火极的头顶制造出了一道屏障,挡住了吕季的攻势。 但吕季这时已经将吕布那极高境界的“无双功”运了出来,再加上吕布些许的“鬼力”,一劈之下,土极这坚固异常的屏障竟然龟裂开去,然后轰然倒塌,画戟又往火极的头顶落了下去。 土极脸上一阵抽搐,自己制造出来的屏障,除了全明与五灵尊者之外,还没有人能够冲破,现在被吕季一戟击溃,土极怎么也没有想到。 画戟虽然被屏障格了一下,但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弱。也亏得土极替火极挡了一下,火极得时间收招调整身形,在千钧一发时刻抽身闪了开去。吕季这一戟劈在地面上,地面顿时裂了一条口子,长长的延伸数丈远,沙石满天。 火极见状大惊:“他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这一戟的威力之大,火极自认接不下来,却不知吕季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力道。 原来吕季运起了吕布传给自己的功力,也就是当今最高境界的“无双功”,其威力开天裂地,再加上吕布作为鬼的时候拥有的“鬼力”,也一并传了一点给吕季,威力更强,所以才能轻易突破土极制造的防守屏障,还能将地面打出这么长的一条口子。 水极见吕季的这一戟,眉头终于皱了一皱,心道:“这小子的功力如此高强,单打独斗很难胜过,若不三人联手,定难留住此人。”于是高声道:“土极!封住他的行动!”土极闻言,双手合十,在土极的身边旋转飞起许多泥土,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向吕季一指,大喝道:“玄土金锁!” 只见这些泥土飞向吕季,缠绕在吕季的手脚之上,吕季顿感千斤压迫,手脚难以动弹。水极见吕季挣扎,哈哈笑道:“没用的!土极的‘玄土金锁’你是不可能冲破的!”火极也知道土极施加在吕季身上的束缚十分厉害,当下大喝一声,右手举过头顶,手心向天,又将刚才的那招使了出来! 火极狂妄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下我看你如何躲?”先前吕季虽然是被土极封了所有的退路,但自身还能自由活动,所以想办法避开火极的攻势还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却不同,吕季被土极以“玄土金锁”封住四肢,行动严重迟缓,又怎能避过? 不过吕季已经有一次避开的先例,水极为了以防万一,闪身到吕季的身后,右手摆了一个架势,十来道水柱凝结成冰,右手一指,冰柱射向吕季后心。 宝 书 网 W W w .b a o s h u 2 。CO m 三人齐攻,势要将吕季一举击败,面对三位尊者的夹攻,吕季又该如何应付?水极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吕季无法逃脱了,心中喜道:“得手了!” 却见吕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们以为这点束缚就可以困住我么?”三人闻言一怔,齐声道:“什么?”只听吕季一声大喝,双手运劲一震,竟然将土极的束缚震了开去,泥土飞散。土极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得意绝招如此轻易就被吕季给破解了。 土极急忙运劲,想要再封住吕季的行动,却已经晚了。只见吕季抄起方天画戟,一戟直突,插入了火焰的正中心,火极见状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破解我的招数了吗?”这一招与先前吕季破的那一招确实不同,刚才那招火焰的正中便是火极的手掌,而这招却是远远扔过来的火焰。 吕季不答,暗运内劲,只见一团黑气将火焰包裹起来,吕季又是一声大喝,竟然将火焰拖了起来,向自己后背的冰柱打去。水火相克,两者相交,拼了个平手,双双消散开去。 吕季先震开了土极的束缚,然后巧妙的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运鬼力牵引住火极的火焰,使其与水极的冰柱相拼,自己只付出了一点点,却化解了三大尊者的攻势。 吕季潇洒的挥了一下方天画戟,道:“看到了吧?这便是我父亲吕布的实力!”其实吕季虽然接受了吕布的全部功力,但领悟还不到七成,饶是如此,都已经有这等实力,若完全领悟,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火极奔到水极的身边,轻声问道:“这小子自从运起了那道金光后,功力突然大增,现在该怎么办?”水极道:“放心,虽然他现在一对一能够胜过我们目前的状态,但也不能胜过我们三人一起联手。”水极话中的意思就是,现在吕季一对一的话,能够胜过他们没有驭灵的状态,如果他们驭灵的话,胜负又是未知之数。 火极道:“既然如此,就让我驭灵与他决一胜负!”水极淡淡一笑:“你驭灵太费真元,他虽然厉害,却也胜不过我们三个人联手,你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真元?” 然后对土极道:“这次真要靠你了。”水极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说这句话,吕季的强大,已经超过了水极的想象,简直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在全明的手下惨败过。 其实吕季自从败给全明后,功力的增长极为迅速,若是现在吕季再对上全明,纵然不敌,也不至于输得那样的惨。 土极点了点头,道:“交给我吧。”吕季看了看三人,心道:“土极最大的作用应该就是封住我的行动了,我必须得小心;水极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展现过全部的实力,还不知道深浅;看来我还是要先击败火极,再图对策。” 心念一定,吕季也不再留手,大喝一声,全力向火极攻去。火极大吃一惊,心道:“为什么总针对我?”他哪里知道吕季的打算?画戟已经到了眼前,火极不得不招架,双手运起火劲,舞动如风,挡在身前。 火极的这个防守套路,如果是面对剑类灵活为主的武器,定没问题。可惜火极判断错误,吕季所用的是力量型的方天画戟,这等花招岂能挡得下来?画戟都已经快攻到,水极见火极竟然还没有改变防守的方法,暗骂一声:“这个笨蛋!”身形一点,奔到火极身前,左手一扬,一道冰墙出现在火极的身前。 “哐”的一声,吕季一戟砸在冰墙之上,冰墙立刻破裂开来,水极大吃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吕季的攻势并未减弱,那一戟还是蕴含排山倒海之力照着火极的头顶劈去。 水极刚刚那一挡,火极也明白了其中道理,知道自己不能以灵巧的招数应敌。当下聚火劲于双手,猛的一推,推在了画戟之上! 震天价的一声巨响,火劲四射,笼罩全场,也不知道这一拼是谁胜谁负。但以目前的形式看来,吕季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是有着压倒性的实力,火极能够拼过的几率小之又小。 ------------ 第25章 一百四十八、逆 转 火劲喷发,水极以劲力护体,若不这样做,必会遭到波及。两边相交,激起一阵尘埃。 水极心中大惊:“没想到吕季的功力增长到如斯境界,是我小看他了,也不知道火极怎么样了。”尘埃散去,水极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场中,就想知道火极怎么样了。 却见土极站在火极的身边,双手高抬,制造出了一道巨大的土墙,替火极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吕季心中奇怪:“咦?刚才这土墙并没有这么牢固啊!”只听土极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便宜?”大喝一声,猛的向上一推,土墙整个反转过来,向吕季压了过去。 吕季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开,那土墙倒在地上,将地面压了下去。水极站到火极的另一边,笑了一笑,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吕季将闪烁着金光的方天画戟指向水极,道:“我已经看透你们的把戏了,你还敢大言不惭?” 水极又是一笑:“看透?你以为我们五灵尊者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实力么?”吕季冷冷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水极道:“意思就是,从刚才到现在,我们都在让着你。”吕季一怔,随即放声大笑,道:“没想到你们堂堂五灵尊者,竟然是输不起的孬种!真是可笑,可笑啊!” 水极道:“笑吧,你就趁现在笑吧。”转头对火极与土极道:“我们也该使出真正的本事了。”火极轻声问道:“要驭灵么?”说起驭灵,火极是早就想驭了的。水极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样,我说过了,对付他,我们不需要驭灵,方才我们只是大意而已。” 顿了一顿,又道:“从现在起,不要轻敌,我们三人联手,就算不驭灵,也能轻易胜过他。”火极嘿嘿一笑,道:“既然水极你这么说,那就一定没有错,土极,我们上吧!”土极点点头,当先冲向了吕季。 土极右手一掌推向吕季,吕季将方天画戟一摆,格开了土极的手掌。土极左手顺势横扫,往吕季的面门打去,吕季低头避过,画戟一送,从下至上刺向土极面门。土极后仰避开,吕季招式一变,画戟照着土极的面门打了下去。 土极双掌一推,小小的一道土墙凭空出现,挡了画戟一下,土极趁机向右闪身,右手祭起一堆细小沙石,一掌推出,那些沙石便急速飞向吕季。 吕季打碎土极制造出来的土墙,立刻回身,将画戟舞动成圈,挡下土极的攻势。突感身后火劲袭来,原来是火极趁吕季与土极纠缠的时候实施偷袭!吕季身子一飘,飘了数十步远,一面格挡土极的攻势,一面躲开火极的偷袭。 水极见吕季抽身,身形一闪,挡住吕季退路,双手在胸前上下揉动,揉出了一根冰柱,右掌一推,冰柱飞出,刺向吕季。这时的吕季前有土极,后有火极,还有水极拦住退路,万分凶险。 突然!吕季身上黑光暴涨,将鬼力使用起来。鬼力随心而动,将冰柱缠绕,扔向了土极。土极一惊,急忙闪躲,对吕季连接不断的攻势也告终止。吕季不用再招架土极的攻击,回身一戟横扫,便向水极扫了过去。 这一戟来得突然,水极飞身一跃,跃向高空,避过了这一戟。吕季岂会让水极轻易的避过?戟锋上聚集一股劲力,大喝一声,猛的向半空中打出一道强悍气劲,那气劲成半月形,直取水极。 水极身在半空,照常理来说是避不开了的,但水极并不是常人。只见水极左手捏了个手势,空气中的水分化作激流,将水极推开,硬生生的转变了在空中的方向。水极落地,半蹲身子,双掌在地面上一按,只见一片激流猛扑吕季,就如黄河泛滥一般。 这并不是一般的河水,水中蕴含了水极的劲力,开山裂石不在话下。吕季怎会不知?但意外的,吕季并没有闪躲,而是看准了水极所在的方向,方天画戟举过头顶,在一瞬间连转了十来个圈,然后大喝一声:“着!”奋力一戟劈下。 只见一道金色劲力贴地而行,直撞向激流。两招相拼,激流竟被金色劲力一分为二,直取目标水极。水极“嘁”了一声,暗运内劲,突然从身前的地面中窜出一道水柱,这道水柱十分粗壮,粗略看去,至少也要五人合抱才能抱得完。 水极大喝道:“水兮!水龙奔腾!”这道突然冒出来的水柱不但将吕季的金色劲力挡下,更与先前的河水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更粗壮的水柱猛扑吕季。吕季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水极还有后招,纵身一跃,高高的避过了水极的攻击。 这道水柱击在地面上,立刻击出了一个大坑,形成了一个水塘,也不知道有多深。吕季暗暗心惊,却见眼前多了一个人影,正是土极!只见土极右手一掌打来,喝道:“破岩弹!”掌风扑面,吕季知道厉害,急忙以方天画戟防御。 土极一掌打在方天画戟之上,无端端的向四周射出许多石柱,吕季“啊”的一声大叫,身子急坠而下,五脏翻腾。吕季强忍痛楚,凌空几个翻滚,调整好了身形,“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单腿跪地,“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土极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蕴含的劲力之强,直接透过了方天画戟,击在了吕季的胸口上。若不是吕季的功力高强,又有真龙之气护体,早已被这一掌打穿了心脏,岂会是吐口血这么简单的事情? 吕季心道:“不妙,受了内伤,原来这土极不仅防守厉害,攻击力也如此之强。”吕季失算,以为土极是以防守为主,其实在五灵尊者中,土极的攻击力与爆发力是最强的,短兵相接,吕季纵使继承了吕布的功力,也吃了大亏。 吕季正调息间,早在一旁蓄力的火极大喝道:“看招!火焚天!”巨大火球向吕季压了过来。吕季还没有调息完毕,火极的强力攻击又来,吕季想要以鬼力相抗,却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严重到连鬼力都无法操纵了。 吕季大骂自己:“我太小看他们了!刚才小胜几招的时候就应该抽身逃走,现在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自作自受啊!”这一次,吕季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接不下了,吕季一拳打在地面上,不甘的道:“我太自负了,以为得了父亲的功力便可横行天下,玉妍,对不起,我不能将你救出来。” 脸上突然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意,双目泛红,大喝道:“火极!你杀我养父母!今日就算死,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说罢,也不再调息,抄起方天画戟,直接向火焰扑去,运起全身的力道,想要去火极同归于尽。 水极见状,哈哈大笑道:“蠢材!你如今冲上去,还没有触碰到火极,便被烧得连骨也不剩了!”吕季哪里听得进这么多?大喝向前,毫不畏惧。 突然,一个身影落在吕季的面前,右手一指,点在吕季的眉心上,吕季便被一股巨大的劲力击得飞退。这人再以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蓝光晃过,那巨大的火球竟然结成了冰!落在地面上,摔成粉碎。 火极全力一击,却被来人轻易化解,不禁大惊,问道:“你是什么人?”火极这一招非同小可,就算是水极,也不敢小视,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轻易化解,水极也十分惊讶,看向了那人,想知道来者是谁。 来者没约二、三十来岁年纪,左手羽扇,头顶纶巾,神威凛凛,吕季见了这人,也吃了一惊,叫道:“孔明先生?你怎么会来的?”来者正是刘备的军师诸葛亮! 吕季这一叫,三大尊者无不大骇,全明曾经是诸葛亮的书僮,也是诸葛亮的弟子,能够做全明师父的人岂是等闲?现在诸葛亮摆明了是来帮吕季的,三大尊者心中都没了底气。 诸葛亮回过头来,笑盈盈的看着吕季,道:“李季啊,你为何如此轻易的就要寻死?你刚才若以‘寒冰劲’牵制住火球,就能够避开的嘛。”吕季一怔,暗道:“对啊,我怎么把‘烈阳冰寒劲’给忘了?”腼腆一笑,道:“孔明先生,家父是吕布,我已经改姓吕。” 诸葛亮“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我应该叫你吕季了?”吕季点了点头,诸葛亮转头看向火极,眼神变得十分锐利:“你,火极是吧?叫全明出来与我答话。”全明“哼”了一声,道:“相见我大哥?先接我一掌再说!” 说罢,火极扑向诸葛亮,一掌挟火劲打出。诸葛亮羽扇轻挥,火极的掌力便荡然无存,诸葛亮又一羽扇打在火极的头顶上,火极只感千钧压力向自己压来,站立不稳,直接爬在了地上。 这是吕季第一次见到诸葛亮出手,万万没有料到,诸葛亮一脸的书生相,竟然轻轻的两羽扇便将自己费尽了力也无法击倒的火极击倒。 诸葛亮又道:“我再说一遍,叫全明出来与我答话。”水极与土极见火极被压制,只要诸葛亮愿意,随时可以取火极的性命,水极大叫道:“火极!驭灵!”火极何尝不想驭灵?但被诸葛亮的扇子拍了一下头顶,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了去,根本无法驭灵。 土极大喝冲上,一招“破岩弹”打向诸葛亮,诸葛亮转过头,眼中射出一道锐利光芒,土极“啊”的一声大叫,身子不听使唤,飞速后退,倒在地上。水极更是吃惊,没想到诸葛亮竟然单用眼便能将土极击败。 水极不敢再留力,大喝一声:“水灵驭!”只见水极周身出现许多水流,水流缓缓的流进身体之中,与雷极一样,如果水流全数进入身体里,那功力便会成几何数的增长。还不等水极完成“水灵驭”神功,诸葛亮左手羽扇一挥,一道狂风吹向水极,竟然将水极四周的水流全数吹散,不仅如此,水极的胸口还被硬物击中! 原来是夹杂在狂风中的一粒石子。水极一声闷哼,半跪于地,一口气憋了半天也没有喘出来,足见这一石之威。更奇的是,无论是火极、土极还是水极,但凡被诸葛亮的招数击中,全身的功力就像是被剥夺了一般,怎么也使不出来。 先是吕季被三大尊者逆转,诸葛亮出现后,又是一个惊天大逆转,诸葛亮轻易制服三大尊者,如此神功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第26章 一百四十九、下 山 诸葛亮这几下轻描淡写,却将三大尊者全数制服,吕季费劲心机,也没有办法从三人手中获胜,可见诸葛亮的功力之高。 诸葛亮看了看水极,问道:“你应该是三个人里面说话分量比较重的吧?我来问你,全明在哪里?”但水极憋着的那一口气到现在都还没有争出来,诸葛亮怔了一怔,不知道水极为什么不说话,然后恍然大悟:“不好不好,一不小心出手重了一些。” 只见诸葛亮往水极的后背一拍,水极“哇”的一声,终于争出了那口气,趴在地上呼呼大喘。诸葛亮对吕季道:“你去帮那两个家伙,以十成功力往他们的后心打下,这口气便出来了,也算报你的一箭之仇。” 吕季点点头,分别在土极与火极的后背用力打了下去,土极与火极也喘出了气来,但战斗力是铁定不存了的。 诸葛亮又问水极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全明在哪里?”水极嘿嘿一笑,道:“你就是诸葛亮吧,放心,你一定会见到大哥的,但也是在布下‘灵血镇魔阵’之后。”诸葛亮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们走吧。”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吕季,三大尊者也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时候诸葛亮轻轻松松便可要了三人的性命,却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三人。吕季忙道:“先生不可!这三人危害苍生,必要除之!”诸葛亮道;“他们现在已经收集齐全了至阳之人的精血,不会再害人了,我们无谓再造杀孽。”诸葛亮善算,自然算得出全明等人已经将至阳精血收集得差不多了。 水极虽然不敢相信诸葛亮要放过自己,但听诸葛亮所言,并非虚假,能保全性命,那是最好的了,当下一拱手,道:“诸葛孔明,果然名不虚传,你的不杀之恩,来日若有机会,我必相报。”诸葛亮淡淡一笑,摆手示意三人离去。 三大尊者互相搀扶,缓缓走远。吕季不甘的看着三人的背影,“嘁”了一声,诸葛亮笑道:“吕季,不用觉得可惜,这三人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吕季愕然,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的三大尊者,在诸葛亮的口中竟变成了蝼蚁。 吕季回想先前一战,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弱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诸葛亮呵呵问道:“为何叹息?”吕季道:“自从父亲将一身功力传授给我以后,我便觉得天下间难寻敌手,今日却差点命丧在他们三人的手中,而且,我知道他们并未使出全力;与孔明先生比起来,更是天差地远。”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的功力远在我之上,你可知晓。”吕季一怔:“啊?那我为何会输得如此狼狈?”诸葛亮道:“你得吕布一身天下无双的功力,又懂得玄门绝学‘烈阳冰寒劲’,功力岂会在我之下?”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你所学太多,有吕布的‘无双功’,‘方天戟法’,还有‘烈阳冰寒劲’,甚至连鬼界独有的‘鬼力’你都拥有,武艺太过复杂,你可曾想过将其中一样练到极致?”吕季一听,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谢诸葛先生指点!” 这一点吕季确实没有想到,因为这每一套武学威力都十分惊人,吕季实在分不出孰轻孰重,所以除了吕布深厚的功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融入吕季的身体以外,其他的武功吕季只领悟了九牛一毛。 而诸葛亮却不同,一生专精“烈阳冰寒劲”,虽然量不如吕季的大,但质却比吕季的高出不止一点点。 吕季终于知道自己的缺陷所在,心中兴奋不已。兴奋了片刻,才想起问诸葛亮这么一句话:“对了对了,孔明先生,您为何会来此处?”诸葛亮叹了口气:“唉,我见此处有水、火、土三大神功齐聚,料想全明在此处。本来是想来见全明,劝他不要再错下去,虽然能劝动的机会渺茫,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谁知阴错阳差,救了你一命。” 吕季“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又觉奇怪:“先生要规劝全明?”吕季不知道诸葛亮凭什么来规劝全明。诸葛亮淡淡一笑,道:“全明过去是我的书僮,本名张潺。”吕季大吃一惊:“什么?原来全明曾经是先生的书僮?” 诸葛亮点点头,道:“是,也因为如此,我才会来规劝全明,希望他念在主仆一场,能够罢手不做。”吕季想起与全明的那次交手,心惊肉跳,摇了摇头道:“我想全明是不会听先生的话了。”诸葛亮道:“所以我才说希望渺茫,毕竟他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 诸葛亮又叹了口气:“唉,既然寻全明未果,我也得赶快回到主公身边去了,军务繁忙,我不能离开太久。”吕季点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吕季就祝孔明先生一路顺风。”诸葛亮点点头,与吕季辞别。 诸葛亮离去,吕季突然想起全明与雷极正前往灭天教,想要收集最后一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吕季大叫道:“孔明先生!我知道全明在哪里了!”但诸葛亮的身法奇快,一瞬间便走出了老远,纵是吕季再大声呼唤,也唤办不回来了。 吕季心中一急:“不行!我得赶快赶过去!”于是施展轻功,飞速向灭天教奔去。 灭天教后山,刘随穿了一身新衣裳,长剑背负于背,站在竹屋门前。林无悔与凝霜还有林雅儿与刘随相对而立,林无悔笑了一笑,道:“性游果然资质过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剑意’领悟了出来。” 刘随也是一笑,道:“这多亏了林前辈教导有方。”林无悔摆摆手,道:“你不用谦虚,我只是告诉你如何学习,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掌握。”顿了一顿,林无悔又道;“既然你学会了‘剑意’,那对付嗜狱应该是不成问题了,就算是一对一,你也未必会输给嗜狱,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助你。” 刘随点头道:“恩,晚辈必定不会辜负林前辈的期望,将嗜狱诛杀。”林无悔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送你就下山吧。” 林无悔正要祭起飞剑,林雅儿开口叫道:“爹!我也想去!”此言一出,凝霜立刻做出反应:“不可以!”林雅儿一怔,凝霜又道:“雅儿,你方与我们团聚,怎能说走就走?”凝霜的心思很简单,就是不愿意与刚刚团聚的女儿分开。 林雅儿自然知道母亲的心思,俏皮一笑,拉着凝霜的衣袖,道:“娘,女儿跟您说几句话。”说着,便拉着凝霜到了一边。 凝霜问道:“想说什么?如此神秘。”林雅儿偷偷看了刘随一眼,道:“娘,您就让我去吧。”凝霜摇头道:“不行,说什么你也不能离开。”林雅儿撒娇的道:“娘,您就让我去吧,让我去吧!”凝霜道:“你再说也没用,你若去了,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林雅儿道:“那性游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是好?”这句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到了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凝霜闻言,怪异一笑,道:“你总算肯承认啦?”林雅儿顿时满脸通红,细声道:“我承认什么了?” 凝霜道:“你还装模作样,你心里喜欢性游,以为娘看不出来?”林雅儿的心思被凝霜说了出来,脸红得跟什么似地,凝霜又道:“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性游,性游这小子确实是一表人才,也有一身浩然正气,其实我也有心将你许配给他。” 林雅儿闻言大喜:“当真?”凝霜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虽然你心里有他,但他的心里有没有你?”林雅儿道:“就算他现在心里没有我也没关系,以后就会有了。”凝霜又道:“性游深爱他的静轩姑娘,而且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玉妍姑娘,你半途介入,没多大胜算哦!” 林雅儿道:“没关系,性游会喜欢上我的,因为我是您的女儿嘛。”凝霜一怔,虽然说爱情的魔力是无穷的,但凝霜也没有料到林雅儿竟然会这样。林雅儿见母亲态度软化,趁机求道:“所以娘,您就让我去吧?” 凝霜还是不愿意让林雅儿走,于是拿出了杀手锏:“不成不成,他这次去对付的可是嗜狱,你一个姑娘家又何必身犯险地?我答应你,一旦除掉嗜狱,我就对性游挑明你的心思,并将你许配给他。” 可惜凝霜的杀手锏对林雅儿不起作用,林雅儿道:“但爹刚才也说了,性游领悟了剑意,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都不输给嗜狱,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高手?您数数,有呼觉爷爷,南宫伯伯,掌门伯伯这些,我怎么会有事嘛?” 凝霜哑然,林无悔说的话竟成了林雅儿反驳自己杀手锏的话语。林雅儿见凝霜没说话,道:“娘不说话,女儿就当您答应了?”凝霜无奈,叹了口气,道:“唉,你这丫头,好吧,我就让你去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千万要远离战场。” 凝霜松口,林雅儿欢呼一声,道:“谢谢娘!”然后奔到刘随的身边,道:“性游,我与你一同去!”林无悔与刘随同时一怔:“啊?”林无悔笑了一笑,道:“你娘同一让你去了?”林雅儿点头道:“恩,娘同意了。”林无悔道:“既然你能让你娘松口,那我一定是留不住你的了,好,那你们两个抓紧了,小心不要摔下去。” 刘随与林雅儿早就做好了准备,林无悔右手一伸,一柄长剑从衣袖中飞了出来,漂浮在半空。林无悔双手左右一拉,那柄长剑顿时变得巨大无比。林无悔双手各抓住刘随与林雅儿,纵身一跳,落在长剑之上,又提醒了一遍:“抓紧了!”然后喝了一声:“疾!”长剑“嗖”的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 神,也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林无悔与凝霜以凡身存在于世间的神?林无悔与凝霜这次,做出了他们一生中最错的一个决定。 ------------ 第27章 一百五十、神 剑 林无悔飞剑载着刘随与林雅儿,冲向剑阵。有人到来,那千万柄剑便如万箭齐发般射了过来。攻势之密集,让人几无闪躲的余地,刘随与林雅儿大吃一惊, 林无悔道:“你们别动!”右手一晃,也不知道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长剑,林无悔大喝一声,单手挥动长剑,将次刺来的长剑一一挡开。林无悔剑法飞快,顷刻之间,便挡下了千余柄长剑的攻势,刘随与林雅儿只看见林无悔的手在动,根本就不知道林无悔是如何挡下攻势的,那舞动手臂,就如有千万只一般。 林无悔在接招,脚下长剑没有停顿,一直向前挺近。越往剑阵深处,剑阵的攻势就越密集,先前刘随与林雅儿还能够看到天空,现在却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长剑。 剑阵的攻势越来越快,范围也越来越广,有无数次,长剑都已经刺到了刘随的后背,但剑阵快,林无悔的剑更快,刘随都觉得自己将要中剑,却莫名其妙的安然无恙,林无悔的剑法已经快到目不能视的地步了。 再往剑阵深处前进了一些,林无悔呵呵一笑,道:“雅儿,性游,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最强绝招。”最强绝招?林无悔明明是不能动用神力的,却要在这剑阵中施展最强绝招,难道就不怕神力扩散,遗祸苍生么? 原来林无悔与凝霜为了防备如嗔吾等强敌的入侵,在剑阵中布下了能够防止神力扩散的结界,所以林无悔才不用担心。 其实林无悔要带二人冲出剑阵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在女儿的面前,林无悔也想卖弄一下,所以才会以最强绝招破阵而出。 刘随闻言,又惊又喜,心道:“我竟然能够亲眼看到林前辈的绝强绝技,真是三生有幸。”只听林无悔道:“性游,你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你能够学多少,就算多少。”刘随连连点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林无悔。 只见林无悔将双手垂下,双目也闭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软弱无力,慢慢的将长剑从左至右画了一个圈,弧度优美自然。无数的长剑已经刺到了眼前,刘随“啊”的一声惊叫,林无悔突然睁眼大喝:“喝!虚无破灭神诀!”接下来,让刘随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林无悔在刘随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消失了!只听“当当当当”连环声响,攻来的无数长剑一一弹开,就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林无悔以目不能视的速度,出招了! “虚无破灭神诀”,一切都是虚,一切皆是无,就连林无悔自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虚无。看不见的剑招,欲将一切都毁灭。剑阵虽然厉害,但在林无悔三界第一剑的最强绝招面前,也只是以卵击石,无论剑阵中的长剑再怎么进攻,都会被弹开。 林无悔的身法之快,剑招之密,让人匪夷所思。刘随与林雅儿睁大的眼,整个人都呆住。快的不仅是林无悔的剑招,刘随与林雅儿脚下的飞剑也加快了速度,林无悔竟然能够在施展最强绝招的同时,驾驭飞剑加速,其功力早已超脱三界之外。 不消片刻,飞剑便冲出了剑阵,不再对闯阵者有威胁,林无悔的身形也再度出现在刘随的眼中。 林无悔深深吸了口气,收功,然后缓缓的让飞剑落地,转头问道:“性游,怎么样?明白了几成?”刘随早已看得痴了,林无悔一问,才回过神来,立刻拜倒在地,心情激荡的道:“前辈神功,真万古之人不及!”林雅儿也叫了起来:“爹!教我!教我!这招剑法一定要教我!” 林无悔抚了抚林雅儿的头顶,笑道:“放心,你是我的乖女儿,我一定会教你的,但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林雅儿连连点头,林无悔又问刘随:“性游,你学得了多少?”刘随摇了摇头,道:“一点也没有明白。” 这招剑法,是刘随有生以来看过最厉害的剑法。刘随跟随剑鸣多年,剑鸣最强的招数刘随也见到过,只道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剑法了。但今日林无悔的这招剑法,远远超过剑鸣,两者相比,剑鸣的剑法就如繁星,而林无悔的剑法便如皓月。悟性高如刘随,也一点都看不明白。 林无悔又是一笑,道:“没明白也罢,日后有我再教你。”刘随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前辈愿意将此神技交给我?”林无悔看了看林雅儿,笑道:“是啊,我愿意交给你,但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停了一停,又道:“这套剑法共有两式,是我几百年来钻研剑法之精髓,换言之,我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创出这一套剑法。刚才那招,叫做‘虚无破灭神诀’,还有一招与这招相比稍逊一筹,叫做‘断云碎风神诀’。” 刘随受宠若惊,道:“前辈肯教晚辈,真是晚辈天大的福分,晚辈必早日除掉嗜狱,阻止嗔吾重现,再回来请前辈授我剑法。”林无悔呵呵一笑,道:“好,我等着你。”然后叹了口气,道:“唉,若是当年,我的‘虚无破灭神诀’能如今天一般,魔君岂会身死?清阳祖师爷,弟子现在与您交手,或许您也难以招架了。” 刘随听林无悔自言自语,不禁一怔,想要问话,却又觉得不妥。林雅儿才不管那么多,直接问道:“爹,那魔君,还有清阳祖师爷是什么人啊?”林无悔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林雅儿点头:“想。”林无悔道:“好,反正现在时间尚早,我就说给你们听听。”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下,道:“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伤心事,说起魔君,那话可就长了。” 数百年前,林无悔还没有转世为人,还是天界神将惊鸿的时候。 天界与魔界争斗不休,全凭惊鸿勇猛无敌,无数次的击退了魔界的进攻。天界智慧女神凝霜为了封印魔王嗔吾,与惊鸿一同聚集三界之灵气,制造出了一个神将,惊鸿负责召集灵气,凝霜负责制造,这个神将的名字便叫做绝刹。 嗔吾乃不死之身,单靠惊鸿与绝刹的武勇是不可能将其完全击败的,于是凝霜舍身成仁,以自己的精血炼化了天界的第一个血宝“百草珠”,并用两位神将的精血,彻底的封印了嗔吾。这便是“灵血镇魔阵”的起源,凝霜舍身炼成百草珠后,魂魄本应该消散,却因为惊鸿落入炼丹炉中的一滴眼泪,魂魄没有散去,而是困在了百草珠中。 惊鸿与凝霜相爱,绝刹是凝霜费尽心神制造出来的神将,对凝霜有着一份异样的感情。凝霜身死,绝刹大怒,将一切责任归咎到惊鸿与天界众神的身上,被惊鸿所败,关入了天牢,这一关,便是三百年,而绝刹神将也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冥神魔君”。 刘随“哦”的一声,道:“原来冥神魔君就是这样一个来历。”林无悔呵呵一笑,道:“是啊,魔君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敌人,但如果没有魔君,我就不可能再次封印嗔吾。”林雅儿问道:“如此说来,在嗔吾从封印中出来那段时间,魔君也从天牢跑了出来?”林无悔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嗔吾被封,但嗔吾的魔力却流入人间,生出无数的毒虫,但凡被这种毒虫咬过的人,都无药可治,被人们称为“金丝虫”。玉帝为了清除毒虫,便将百草珠投入蔓延中心的一口井中,为其三百年,以百草珠的灵力,逐渐消灭了金丝虫。 三百年后,金丝虫已经被消灭殆尽,百草珠功德圆满,将回归天庭。 说到此处,林无悔呵呵一笑,道:“百草珠将回归天庭之时,当时江湖上最有势力的两个门派便前来取宝,想要用百草珠为苍生造福。但百草珠始终是天界之物,与凡间无缘,两大家便改变了初衷,护宝归天。” 刘随好奇问道:“不知这两大家是哪两大家?”林无悔呵呵一笑,道:“便是现在玄奕门的前生,玄清道与幻清道。”顿了一顿,又说起了玄清道与幻清道的历史:“这两家原本是一家,始创者便是我的祖师爷清阳真人。清阳真人先是创立了无极道,并有两位得意弟子,男的叫做玄风,女的叫做幻灵……” 清阳真人颇具仙缘,一身功力出神入化,是第一个超脱了三界束缚的人。由于功力太高,无论是玄风还是幻灵,都没办法学全清阳真人功力。清阳真人只得将功力一分为二,分别传授二人。 玄风所学的,便是“玄阳劲”,而幻灵所学的,就是“幻寒功”,并在清阳真人得道成仙后,各自创立了“玄清道”与“幻清道”,最后又由玄风的大弟子呼觉将两大家合并,创立了“玄奕门”。 两大家本来是想要护宝归天,却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嗔吾抓住了玄清道弟子,呼觉的亲弟弟呼眠想将百草珠据为己有的私欲,控制呼眠的身心,将两大家前来的弟子屠杀殆尽,并夺走了“灵血镇魔阵”的核心百草珠,并吸纳了百草珠几百年的功力。 但百草珠不愿意受邪恶掌控,自行飞出,附在呼觉的长剑上,远远飞出,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呼觉本来已被亲弟杀死,因为得到了百草珠的一点灵力,侥幸捡回一命。 后来呼眠清醒后,悔恨不已,苦苦寻找封印嗔吾的方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呼眠找到了凝霜留下来的“灵血镇魔阵”的布阵方法,需要以神将精血布阵,百草珠为核心,但到哪里去找两位神将?还好凝霜也料到了这一层,便写下了另一种可以布阵的方法,那便是以百草珠为核心,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为引,布下此阵。 呼眠在上玄清道被赶出后,便创立了灭天教,凭借自身的百草珠百年功力,发展成当时最强大的门派之一。 ------------ 第28章 一百五十一、修 成 百草珠遗失,玉帝便派遣惊鸿下凡,转世为人,寻找百草珠。惊鸿的转世便是林无悔,又被呼觉收为徒弟,联合幻清道,与灭天教斗争。 就在此时,冥神魔君从天牢中逃脱,到人间寻找惊鸿的转世―林无悔报仇,由于林无悔转世为人后,记忆被封印,所以将天界的一切都忘记了。冥神魔君不愿意胜过这样的惊鸿,便暗中帮助林无悔找回记忆。 到最后,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为了再度封印嗔吾,帮助呼眠布下“灵血镇魔阵”,这个阵法要先将嗔吾召唤到阵中,然后趁嗔吾魔力尚未恢复之前,再将嗔吾彻底封印。可是在呼眠召唤嗔吾到人间的时候,呼眠被玄清道弟子偷袭,功亏一篑。 嗔吾现世,又没有施加封印,所以嗔吾的魔力渐渐恢复,趁林无悔的记忆还没有恢复,突然攻击,唐紫衣便替林无悔挡下了致命的一击,因此丢掉了性命。林无悔深受刺激,记忆与神力恢复,与冥神魔君合力,将嗔吾重新封印。 封印嗔吾后,林无悔与冥神魔君展开生死之战,战斗中,二人一问一答,冥神魔君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将凝霜的死怪罪与天界是错误的。但是天界三清在林无悔转世时,将林无悔对凝霜的记忆也一并封印住了,为了解开这个心中的疑惑,林无悔便于冥神魔君回到天界,想找玉帝问个清楚。 几百年来,玉帝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南天门半步,但偏偏就这么巧,玉帝在这个时候到西方极乐寻找如来佛祖去了。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不信,于是与天界众神将发生激战,众神不敌,清阳真人在此刻出现,阻止林无悔与冥神魔君。 玉帝不在,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擅闯南天门,这是天归,天归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岂能违逆天道?所以清阳真人为了不让林无悔与冥神魔君违逆天道,才出手阻止。 当时的林无悔根本就不是清阳真人的对手,接连使出了“断云碎风神诀”与“虚无破灭神诀”,也被清阳真人破解。林无悔不敌,冥神魔君出手,由于冥神魔君的力量太强,清阳真人无法轻松接下魔君的招式,只能以全力硬拼,因此错手杀死了冥神魔君。 就在这个时候,玉帝从西方极乐回来,将一切缘由都讲了出来。原来玉帝命三清封住林无悔对凝霜的记忆,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免得林无悔伤心。林无悔知道缘由后,痛哭失声,两鬓变得苍白。眼泪滴落在百草珠上,与百草珠内的那滴眼泪交融,百草珠碎裂,凝霜的记忆重获自由,履行了当日与惊鸿定下的约定―到凡间去做一对普通夫妻。 过去的事情说完,刘随与林雅儿都深受感动,万万没有想到超脱三界了的林无悔,竟然会有如此心酸的一段往事。但由于唐紫衣将自己的存在也抹去,所以林无悔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唐紫衣,因为连林无悔都忘记了唐紫衣的存在。 刘随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本以为林前辈已是三界第一人,没想到前辈的祖师爷更加厉害。”林无悔呵呵一笑,道:“清阳祖师爷是第一个超脱三界的人,我自然不是他的敌手。” 林雅儿想了一想,问道:“那爹,现在你也是超脱三界的人,如果现在你再与清阳祖师爷交一次手,谁又能胜呢?”林无悔哈哈一笑,道:“女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在我超脱三界后,我曾去请教清阳祖师爷,希望能够完善我的剑法,但清阳祖师爷却告诉我,我的剑法已经不用再完善了,而且也说再交手,也无法胜过我了。” 清阳真人早已得到成仙,虽然超脱了三界,但是神仙的功力是定型了的,所以清阳真人的功力永远都停留再一个阶段。而林无悔就不同了,虽然拥有神力,但并没有回归仙班,是一个拥有神力的凡人。 凡人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在修仙方面,凡人的进步虽然缓慢,但却可永无止尽的成长,可惜凡人寿命有限,往往练到一定时间,便寿终正寝,很少有人能够超越神或魔。 林无悔拥有神血,长生不死,又能像凡人一样不断的进步,自然能够超越一直停留在同一阶段的清阳真人。 林无悔将这层关系讲了出来,刘随心中暗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林前辈的功力深不见底。”林无悔笑了一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的心中也没有疑问了吧?”刘随与林雅儿一同点点头,林无悔道:“那我便回去了,雅儿,你自己要小心。” 林雅儿应道:“恩,爹您放心吧。”于是林无悔飞剑祭出,又向剑阵飞去。待看不见林无悔的身影,刘随对林雅儿道:“我们走吧。”林雅儿点点头,跟在刘随的身后,向嗜狱的所在行去。 “仙环界”,嗜狱被困在其中已经有一月的时间。这日嗜狱来到呼觉的面前,道:“老道,你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已经答应过林无悔不四处作乱,为何你还要在这里布下这么厉害的阵法困住我呢?” 呼觉淡淡一笑:“你是答应过无悔,无悔相信你,我却不相信你。”光北眼光如炬,瞪着嗜狱,道:“不错!你这魔兽绝不可信!当年你为了让嗔吾能下得凡间,竟然屠杀了我一村老小,制造出怨气冲天的一片地方,好让嗔吾落脚。如此凶残,岂能相信?” 嗜狱看了看光北,道:“那也是你们村子的运气不好,被我选中了。”光北大怒:“你说什么?”右手捏了个法诀,就要动手,呼觉叫住光北:“光北,休要动手。”光北虽然是玄奕门的掌门人,但呼觉的话却还是不敢不听的,强忍怒气,收了法诀。 嗜狱本来想激怒光北,等光北大怒进攻,露出破绽,然后从破绽中冲出。光北若露出破绽,呼觉又要维系“仙环界”,无法分身拦住嗜狱。呼觉何等人物?自然知道嗜狱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出言制止光北。 嗜狱冷哼了一声,道:“不愧是呼觉。”呼觉道:“承蒙夸奖。”转头对光北道:“光北,我点你为玄奕门的掌门人,是看在你为人稳重,这么多年的掌门人做下来,你还是没法按捺住心中那股怒火吗?” 光北低头认错,道:“是,大师伯,弟子知错了。”嗜狱呵呵笑道:“呼觉,在这个关头,你还有心思教弟子修身养性?”呼觉也是呵呵一笑:“说几句话而已,对‘仙环界’毫无影响。”嗜狱脸色一变:“你不会真的以为,用这个阵法就能将我困死吧?” 呼觉面不改色,道:“之前你也说过,如果你要冲阵而出,自己也要受到极大的损伤,本来我也害怕你破阵而出,到那时我们全员都会受创,就算你伤势沉重,我们阻不了你。但现在不同了,黄副教主还有独木韵音到来,就算你现在冲阵,也有人能够制服你。” 呼觉这么一说,就好像嗜狱浪费掉了破阵而出的良机一般,嗜狱心中恼怒,但其修为在光北之上,喜怒不言与表,只冷冷的道:“呼觉老道,算你狠。”顿了一顿,又道:“那你们就继续耗费你们的功力吧,我去睡我的大觉,等到你们功力耗尽之时,再找你们算账。” 呼觉笑道:“那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因为在我们的功力耗尽之前,会有人来对付你的。”嗜狱“哦”了一声,在脑中搜寻起呼觉所说的这个人来,在嗜狱的记忆中,能够与自己一战的除了林无悔、呼觉与全明以外,还真找不到其他人了,于是问道:“你说的是谁?” 呼觉只是微笑,并不答话,嗜狱“哼”了一声,道:“你竟还和我打哑谜,也罢,到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说完,转过身子,寻了处舒服的地方躺下,睡觉去了。 “仙环界”外,黄元宗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溢,神情有一点紧张。经过几日的研究后,黄元宗与杨溢终于研究出了如何将烈阳冰寒劲与小寒的功力融合在一起的方法了。杨溢见黄元宗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黄前辈,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黄元宗的目光动也不动,道:“不能,你可是我第一个悉心栽培的人,我怎能错过这关键时刻?”黄元宗这话不假,他虽然是慕容孤独的义父,但慕容孤独师承自己的第一个义父呼眠,功力还在黄元宗之上,所以黄元宗根本就没有指导过慕容孤独,算下来,杨溢真的是黄元宗第一个指导的人。 还不待杨溢说话,黄元宗又道:“你别管我了,赶快施展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成功了没有!”杨溢无奈,只得无视黄元宗的目光注视,暗暗运起劲来。 只见从杨溢的丹田处泛起一道绿光,慢慢的包裹了全身,这便是小寒内丹的功力。杨溢缓缓的将这道绿光聚集在右手之上,本来包裹全身的绿光只覆盖了整条右臂。黄元宗拍手叫道:“好!”杨溢左手成掌,运起“寒冰劲”,一团蓝色气劲成球形聚在杨溢的左手手心。 黄元宗高声道:“就差一点了!”语气十分紧张。杨溢点点头,将“寒冰劲”在右手长剑上一抹,剑身立刻变作蓝色,然后包裹右臂的绿光缓缓缠绕在长剑之上,与“寒冰劲”蓝光相互辉映,甚是美丽。 黄元宗哈哈一笑,道:“果然能够成功!”杨溢也是十分兴奋,道:“恩!没想到这样真的行得通!”黄元宗急道:“快!试一试威力!”杨溢大喝一声,向前方一剑斩出,只见一道剑气,夹杂绿蓝二色气劲,交缠向前方飞进。 这道剑气明明距离地面有三、四尺的高度,但地面还是承受不住这强力剑气,被割出了一条沟渠。剑气向前急冲,突然转变方向,想天空飞去,所过之处,白云尽被斩成两断,空气也被斩开。虽然是稍纵即逝,但黄元宗与杨溢可以清楚的看到,空气被这道剑气斩开后留下的痕迹。 ------------ 第29章 一百五十二、埋 伏 黄元宗与杨溢哑口无言,没想到“烈阳冰寒劲”融合了小寒的内丹功力后,竟然可以变得如此凌厉。惊讶片刻无言后,黄元宗欢呼一声,道:“哈哈!太好了,我们终于成功了!”那模样是比杨溢自己还要高兴。 杨溢也没想到自己可以斩出这么强猛的一剑来,但招数是自己使出来的,虽然厉害,杨溢也知道其中的破绽。黄元宗见杨溢皱着个眉头,心中一奇,问道:“你干什么?这么厉害的威力,你还不满意?” 杨溢摇头道:“黄前辈,威力是足够了。”转眼看了看远处的“仙环界”阵法,“若是在实战中,嗜狱未必会给我这么多的时间蓄力。”黄元宗一怔,点头道:“恩恩,这是个问题,但仅仅是将二者融合在一起,你便颇费心思了,再想要提速,只怕没有十年八年的练习是很难做到的。”杨溢道:“没办法,只能练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了。” 刘随与林雅儿向“仙环界”方向赶路,林雅儿一路走在最前,蹦蹦跳跳,时不时还回过头来对刘随俏皮一笑,十分欢乐。刘随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舒畅,也笑了出来。突然!刘随的眼花了一下,将林雅儿的身形看成了三个,刘随急忙揉了揉眼睛,才恢复正常。 刘随心道:“有不祥的预感。”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闷雷,刘随抬头看去,明明连一片乌云也没有,刘随觉得奇怪,想了一想,不禁大吃一惊:“糟了!能够无故闪雷的人只有一个!”刚刚想到,还没有开口,天空便是一道惊雷落了下来,直直劈向林雅儿。 林雅儿毫无防备,这道闪电又来得太快,刘随根本赶不上救援。一个身影闪过,一把将林雅儿推向一边,双手猛的一挥画戟,将闪电硬生生的弹到了一边,救了林雅儿一命,闪电弹在地面上,向四周蔓延开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吕季! 林雅儿得脱大难,心中舒了一口气,再看来者,见是吕季,不禁一喜,叫道:“李……吕季!你怎么会来的?”刘随习惯性的想叫李季,但只说出了一个字,便想起李季已经改姓回吕,便立刻改了口。 吕季神色凝重,道:“刘大哥,大敌当前,你还是先不要问这么多了。”刘随应了,拔出了背在后背的长剑,准备应敌。林雅儿爬起身来,跑到刘随的身边,道:“是雷极?”刘随点点头,道:“小心。”林雅儿闻言,也将长剑握在了手中。 天空远远一个声音传来:“没想到三个尊者都拦不住你,吕季,你的功力之高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话音刚落,便从天空落下了两个人,轻飘飘的站定与地,来者正是全明与雷极! 众人见此二人同来,心中都是一震,单是一个雷极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更何况加上一个将雷极远远甩在后面的全明? 刘随以长剑护住林雅儿,问道:“全明竟然亲自出马了,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全明指了指林雅儿,道:“那还用说么?自然是为她而来。”吕季接口道:“刘大哥小心!他们的至阳精血,只差雅儿姑娘一个人的了!” 刘随闻言大吃一惊:“什么?这么说,他们很快就可以召唤嗔吾到人间来了?”全明道:“不错,我们已经收集了九百九十九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只剩下林雅儿的了,当一千份至阳精血收集齐全后,便是我布阵之时。” 全明志在必得,一战在所难免,但刘随也心存侥幸,道:“雅儿是林无悔林前辈的女儿,你敢对她出手么?”全明道:“是,林无悔确实很厉害,也确实能够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也是有备而来的。”说完,全明对雷极打了个眼神。 雷极会意,双手合十,一声大喝。先前被吕季弹开而蔓延在地面的那些雷电明明消失了的,伴随着雷极的一声大喝,竟然又出现了,形成一道道闪电,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众人围绕在里面。 雷极双手一分,那些闪电扩大连接起来,变成一堵高逾数丈的雷墙,四周出路都被封死,只剩下头顶。 全明更不多话,直接一掌便拍向刘随。全明功力奇高,这一掌又来得突然,刘随大吃一惊,急忙侧身闪躲,刚避过一掌,全明又是一掌劈了过来,刘随只得继续闪躲。 吕季见刘随毫无还手之力,高举画戟向全明砸去。全明知道吕季攻来,笑了一笑,双手齐攻,封住了刘随左右闪避的路线。刘随只得向上跳起,全明也跟着跳起,连环出掌。刘随身在半空,无从闪躲,只得举剑招架,每接下全明一掌,刘随的身体就向上又升了数尺。吕季穷追不舍,但自己的攻击却怎样也碰不到全明。 全明越攻越急,刘随也越升越高,最终升过了雷墙,全明与吕季紧跟其后,也跳得高过了雷墙。林雅儿见刘随陷入苦战,也要上前相助,却有一道股凌厉的剑风袭来,林雅儿一惊,向后跳了一步。只见道闪电裹着一柄长剑,将林雅儿拦了下来,而能将闪电如此轻松操纵的,只有雷极。 雷极嘿嘿笑道:“你不怕闪电,那我便用剑来对付你。”林雅儿眉头一皱,知道不击败雷极,自己是出不去了的。 就这一会的功夫,刘随等三人已经完全处于雷墙之外。雷极又是一声大喝,右手高举过头,一道雷电出现在上空,忽然变得十分宽阔,成为一个盖顶,盖在了雷墙之上。如此,雷极、林雅儿与刘随、吕季、全明就完全分割了开来。 刘随见状一惊,心中叫道:“不好!”硬受了全明一掌,刘随借势一个转身,一剑向雷墙劈去,但刚一触碰到雷墙,电流便流遍了刘随的身体。刘随全身一阵颤抖,向后飞退出去,几个翻身,站定于地。 吕季急忙奔到刘随身边,问道:“刘大哥,你没事吧?”刘随道:“我没事,但雅儿被困在了那雷墙之中,与雷极单独在一起,这才糟糕,雅儿不是雷极的对手!”吕季道:“那该如何是好?”刘随道:“我们要想办法击溃这堵雷墙。” 话音刚落,全明便道:“这是不可能的。”然后往二人面前一站,道:“因为我不会让你们破坏我的好事。”二人心中着急,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时三刻便能击败的,甚至能否击败,都是很大的一个问题。 吕季站起身来,画戟指着全明,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将你打到,然后再救雅儿姑娘出来!”全明哈哈一笑,道:“打倒我?就凭你们?能做到么?就算能做到,到那个时候,林雅儿的至阳精血早已到手了。” 刘随脑中闪过当日雷极侮辱林雅儿的事情,心中十分着急,现在在雷墙中的林雅儿是万分的危机,容不得刘随一丝犹豫。刘随一声大喝,直接一剑往全明攻去,吕季高举画戟,紧跟其后。 林雅儿被困在雷墙之中,问道:“你想做什么?”雷极此时已经完成了雷墙的制作,笑道:“自然是取走你身上的至阳精血。”林雅儿现在孤身一人,雷极的厉害她是知道的,林雅儿心中暗道:“我只能凭借这天生不惧雷电的体质,寻机会冲出去。” 雷极阴险笑道:“嘿嘿,有我在这里,你不要想冲出去了,今天不仅能够收集到最后一份的至阳精血,更能尝尝你这小女娃身子的是什么感觉!我真想知道,三界第一人林无悔的女儿,身体是什么样的味道。” 雷极兽性露与言表,林雅儿大怒,长剑指着雷极,喝道:“你这淫贼!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好看!”雷极道:“你行吗?”说罢,雷极又祭出了许多雷电,雷电融入雷极的身体之中,顷刻之间,“雷灵驭”便使了出来。 林雅儿知道如果让雷极驭灵,那自己是一点胜算也没有,趁雷极运功不备的时候,娇咤一声,一招“金翅鸟王剑”施出来,直取雷极。 林雅儿剑招来得奇猛,雷极急忙祭起雷电,裹着长剑招架。只听“叮当”连响,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一招下来,雷极的身上多了十来道剑伤。但雷极并没有停止“雷灵驭”,因为雷极也知道,自己如果不驭灵,是绝对无法胜过林雅儿的。 林雅儿一招未能了解雷极,雷极的“雷灵驭”也完成了。雷极身上散发出一股凌人气息,长剑一指林雅儿,道:“刚才那一剑我所受的伤,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回到竹屋,担心林雅儿,于是便以“心眼”看去。林无悔看了半天,“咦”了一声,道:“奇怪。”凝霜问道:“怎么了?”林无悔道:“我看不到性游与雅儿的行踪。”凝霜一怔:“不会吧?”然后自己亲自以“心眼”看去。 半晌,凝霜睁开眼睛,道:“真的看不见!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林无悔点头道:“恩,我也怕他们出事了,不过我刚施展了‘虚无破灭神诀’,又刚破阵进来,现在不能带你一起出去了。”凝霜道:“你没事用什么‘虚无破灭神诀’?赶快调息,我们出去找雅儿!” 凝霜虽然是天界之神,但只是掌管智慧的女神,神力比起超脱三界的林无悔要逊色许多,凭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冲阵而出的,所以催着林无悔赶快调息。 原来全明所说的“有备而来”,就是指雷极制造出来的这堵雷墙,这堵雷墙非同小可,不禁是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更是一个充满干扰性的结界,且干扰性极为辽阔。所以连林无悔与凝霜的“心眼”也无法看见刘随与林雅儿的行踪。全明将刘随与吕季拦在雷墙外,就是要让雷极取走林雅儿的精血。 被全明挡住的刘随与吕季,能否能够击败全明?而在雷墙中孤立无援的林雅儿,又可否逃脱雷极的魔掌? ------------ 第30章 一百五十三、女 逝 雷墙之中,林雅儿与雷极相对而立。 雷极此时已经完成了“雷灵驭”,功力急速增长,凭林雅儿一人,是决计无法胜过雷极的。林雅儿虽然天生奇异体质,不惧雷电,但在雷极的面前,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从雷墙中走出。 雷极呵呵笑道:“小美人,你就认命吧!”林雅儿“呸”了一声,道:“你这淫贼,休想占得我的便宜!”先发制人,林雅儿纵身跃起,长剑高举,一剑刺向雷极。 这一剑刺出,又从剑刃上分出十来道剑气,密密麻麻的直向雷极攻去。林雅儿剑招逼人,雷极却毫无惧色,右手长剑在身前连环飞舞,将林雅儿的剑招一一接了下来。林雅儿在半空中将身子后仰,换了一个角度,又一剑刺了出去,依旧是剑气密集。 雷极嘿嘿一笑,道:“故技重施,岂能伤我?”长剑剑花一挽,将林雅儿所有的剑气全数接了下来,身子侧避过林雅儿的主剑,右手伸出,一把抓在了林雅儿的右手手臂之上。林雅儿被雷极这么一抓,便动弹不得。 雷极满脸邪气的笑道:“嘿嘿,小美人皮肤嫩滑无比,果然是上等货色。”雷极如此一说,林雅儿又羞又怒,右手施力,一剑横扫了出去。其实林雅儿是挣不脱雷极的铁爪的,雷极“哦哟”一声,故意放开了林雅儿,身体后移一步,避开了林雅儿的剑招。 林雅儿在身前三剑划出,剑气留下了三道轨迹,拼成了一个三角形,林雅儿长剑一劈,这个三角剑气便旋转着攻向雷极。雷极一惊,运起内劲,身体前倾,反手一剑挥出,将这道三角剑气劈散。 虽然劈散了剑气,但雷极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心道:“不愧是林无悔的女儿,剑法变化多端,威力无穷。但,就凭这点本事,是不可能胜过我的。”刚这么想,林雅儿又是一招“金翅鸟王剑”攻了过来。 雷极大吃一惊,没想到林雅儿变招速度如此之快。原来林雅儿先前那一招只是为了造成雷极身体上的僵直,然后再以“金翅鸟王剑”发起进攻。这一招果然凑效,雷极托大,硬接林雅儿的三角剑气,手臂发麻,还未恢复过来,林雅儿的剑招又到。 这一招十分厉害,雷极只感周身都布满了剑气,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雷极只得大喝一声,右手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雷极硬接林雅儿的绝招! 林雅儿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量,雷极每接一剑,手臂便会发麻一次,是凭感觉挥动着长剑,去接林雅儿的下一剑。 林雅儿的剑招越来越快,但此消彼长,威力却越来越小,雷极的手臂所承受的负担也没有这么重了。但林雅儿的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雷极的想象,刚刚挡住身前攻来的一剑,后背就已经中了一剑。 虽然威力小,不会一剑致命,但若受伤太多,就会像凌迟处死一般,被一剑剑的折磨致死。雷极渐渐跟不上林雅儿的动作了。 只听林雅儿怒骂道:“你这淫贼!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本来林雅儿的功力是不如雷极的,只是雷极出言不逊,激怒了林雅儿,加上雷极自己又小看了林雅儿,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 林雅儿又是一声大喝:“千剑光影刃!”林雅儿的“金翅鸟王剑”尚未完结,又在中途变招,使出了另一招绝世剑法。林雅儿拥有林无悔与凝霜两位天神的血统,天生剑术造诣就高,再加上母亲凝霜的智慧,对剑术的领悟力更是高得惊人,明明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却能在此时中途强制转换招式。也只有林雅儿这种天才,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千剑光影刃”,在威力不变的前提下,速度提升十倍,就像是有一千个人同时出招,留下了道道剑影一般,剑气剑舞与林雅儿那飘逸的身形交融在一起,威势惊人,甚是壮观。 雷极身在中央,见招拆招,叫苦不迭。因为各种剑气以飞快的速度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速度快不说,威力也十分惊人。雷极凭借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与深厚的功力,才能勉强招架得住,这便是轻敌的代价。 再强的招数,也有用尽之时,林雅儿的身形渐渐慢了下来,收回剑招,看着被各种剑气卷起的蘑菇形尘埃,心道:“这次我看你还不死?”回过神来,林雅儿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使出这种惊天动地的招数来。 这一招太过强猛,尘埃半天没有散去,雷极也半天没有反应。林雅儿嘿嘿一笑,道;“原来雷极也只有这么点本事。”说罢,转身就要冲出雷墙。 突然!林雅儿身后“嗖”的一声,林雅儿一怔,转头看去,不觉一惊。只见雷极身上带着血迹,飞身而来,一剑斩下。林雅慌乱中举剑格挡,“当”的一声,挡下了雷极的这一剑。但雷极这一剑的力道太强,林雅儿支持不住,单腿跪地,双手拖住长剑,苦苦支撑。 雷极满脸的血污,面目狰狞的道:“好!好!好!好一招‘千剑光影刃’!我差点就死在了你这一招剑法之下!”雷极手上加力,林雅儿所承受的压力更重,地陷三尺。雷极又道:“你这小美人,若不是要取走你的至阳精血,我还真舍不得杀了你!”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林雅儿就如受到泰山压顶一般,终于被雷极那强劲的力道冲破了星位,“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包裹在长剑上的劲力消散,长剑没了劲力的加持,清脆的一声响,被雷极斩成了两断。 纵然如此,雷极的攻势仍未减弱,直接向林雅儿的头顶劈去。林雅儿星位受创,已经没有再战的力量了,紧闭双眼,等着雷极的长剑砍入自己的身体。 闭了许久,却没有感觉,林雅儿一奇,睁眼一看,却见雷极收回了长剑。林雅儿怔了一怔,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雷极阴森笑道:“我怎会让你如此轻松的就死去?”林雅儿又问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雷极“哼”了一声:“干什么?”剑光一晃,林雅儿的两只手腕一阵剧痛,手筋已被雷极挑断!林雅儿“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雷极见林雅儿痛苦的表情,心中竟然感到十分的畅快,哈哈大笑道:“叫啊!叫啊!我就喜欢听我的手下败将如此惨叫!” 林雅儿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她还没有对刘随说明自己的心意,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林雅儿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三界第一人之女的那点身份与尊严了,大声叫道:“性游!救我!性游!”生死关头,林雅儿想到的人,不是林无悔,不是凝霜,而是自己心爱的人刘随。 雷极笑得更加大声,更加狂妄:“哈哈哈哈!你叫吧!在我制造的雷墙中,与外界完全隔绝,你的声音是绝对不可能传出去的!”说罢,又是一剑斩下,林雅儿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双脚脚筋又被雷极挑断。 林雅儿的身体已经不能保持平衡,扑倒在地,两眼充满泪水,神情痛苦,嘴唇还在微微动,放佛还在叫着:“性游。” 雷极见林雅儿如此,“嘁”了一声,道:“这样就挣扎不动了,真没意思。”然后脸上露出极为邪恶的笑容:“先断了你的手脚,让你无法反抗,我要好好享受享受。”林雅儿闻言,本来痛苦的表情被惊恐代替,因为她知道,雷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比要自己命还要可怕! 雷极哈哈笑着,靠近了林雅儿,将林雅儿的身体翻了过来,只看见林雅儿那满脸恐惧的表情与满含泪水的双眼。 雷极伸手在林雅儿的脸上摸了一把,啧啧道:“果然天生丽质,好一个美人胚子!”连续的两句称赞,在林雅儿听来,简直就是最残酷的刑罚。 然后,雷极露出了他最原始的面目,扯开了林雅儿的衣衫,扑在了林雅儿的身上。林雅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睁开雷极那如狼似虎的身躯,想叫,却又叫不出来,只得任由雷极的魔爪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这样的事情对林雅儿来说,是最大的侮辱,也是最大的不幸。 雷墙外,全明还是站在那个位置,没有离开过一步。而刘随与吕季各半蹲在一处,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就算是刘随与吕季两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联手,也是全明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全明摇了摇头,道:“刘随,你跟着林无悔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剑法,究竟学到哪里去了?”其实刘随是刚刚掌握剑意,又急于救人,失去了冷静,明明想好好发挥的,但刚领悟的剑意就是不听使唤,以至于被全明嘲笑。 刘随用力一锤地面,不忿的道:“可恶!”吕季喘了几口气,道:“不好了,时间拖得越长,林姑娘就越危险。”刘随点头道:“我知道。”虽然二人都知道不可耽搁,但在全明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此时,雷墙渐渐散去,众人一怔,一齐向雷墙那边看去。只见雷极拿着一个瓶子,缓缓的走了过来,道:“大哥,完成了。”全明点点头,道:“好,既然完成了,我们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雷极哈哈一笑,道:“今天不仅收集齐了一千份的至阳精血,我还好好享受了一番。”此言一出,刘随大吃一惊,不顾全明与雷极,直接奔向还未完全散去的雷墙,吕季也跟了上去。 二人跑到林雅儿身边一看,整个人都呆了:林雅儿的面上毫无血色,衣衫不整,多处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都露了出来,本来雪白的肌肤上沾满了血迹,双眼大大的睁开,满是恐惧与悲哀的神情。 吕季先回过神来,急忙将外衣除下,盖在林雅儿的身上,伸手探了探林雅儿的呼吸,哪里还有?又试了试林雅儿的脉搏,也不再跳动。吕季心头一震,看着刘随,断续道:“刘大哥,林姑娘她……她……她已经……” ------------ 第31章 一百五十四、暴 怒 刘随整个人彻底的呆住了,就像是在青天白日下,被雷劈了一般,怔怔的不动。 刘随与林雅儿相识虽然不久,但已十分融洽,林雅儿爱上了自己,刘随不是木头人,当然知道林雅儿的心思。但刘随不愿意接受林雅儿的感情,假装不知道。结果,林雅儿要跟着自己一起出来,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才会被雷极侮辱杀害! 吕季见刘随半天不动,轻声道:“刘大哥?”刘随抱着林雅儿的身躯,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不断的在眼中转动,低沉着声音道:“吕季,拦住雷极,不可让他走脱。”吕季一怔,但就在这一怔之时,刘随一声大喝:“去!” 吕季连连点头,道:“好!”高举画戟,猛力一劈,一道气劲直冲雷极。全明与雷极正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后面突然袭来一股强力气劲。雷极有伤在身,无力闪躲,全明拦在雷极的身前,左手一挥,将劲力打散,问道:“你们想怎样?” 只见刘随除下自己的衣服,将林雅儿的每一寸肌肤都裹得严严实实,站起身来,握着长剑的右手不住的在颤抖,慢慢的走了过来。 刘随边走边道:“我对感情,一直都很拖泥带水,遇见静轩,便一直念念不忘。对我死心塌地的人,我不知道去珍惜,只想最初的那个人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来,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再实现的梦,但我还是在等,等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全明冷哼一声,道:“刘随,你让吕季将我们拦下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话吧?” 刘随就像没有听到全明说话一般,继续道:“因为我对感情的婆妈,让身边的人都受到了伤害,玉妍明明一直爱着我,我却一直没有放手,放掉以前的那段感情。吕季明明爱着玉妍,却顾及着我,一直没有对玉妍说出自己的心思,还不止一次的撮合我们。” 说着,刘随向吕季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笑:“我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笑得那样的悲伤。吕季听了刘随的话,心中一阵感动,道:“刘大哥你……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刘随又道:“我与雅儿相识虽然不久,但感情十分融洽,就像是青梅竹马一般。在山上学剑之时,雅儿处处关照,在我修行的时候送饭送水,嘘寒问暖,深怕我饿着,冻着。雅儿对我的感情,我岂会不知道?但因为我对感情的婆妈,一直没有接受雅儿的心意。” 刘随摇了摇头:“我啊,真是错得太离谱了,我错得太离谱了。我想重来一次,但……”说着,刘随抬头看向了雷极,目光如剑,强如雷极被刘随这么一看,身子也震了一震。全明心头一惊:“这小子,突然变了个人。” 刘随长剑指着雷极,手在不住的颤抖,厉声道:“但现在!玉妍被你们抓走!雅儿被你这禽兽夺走了性命!我刘性游对天发誓!今日若不取你们性命,誓不为人!”话音刚落,刘随压抑的愤怒爆发了! “轰”的一声,从刘随的身体里射出夺目红光,狂风大起,吹得四周的树木弯下了腰,细一点的直接被狂风吹断。 众人被这股狂风吹得以衣袖遮脸,就算是全明也不例外。接下来,刘随放出的红光逐渐凝聚在刘随的背后,形成了一条巨龙的形象,这次的形象与之前的不同,多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全明见状大吃一惊:“真龙之气?”全明早就想到刘随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真龙之气!只听刘随大喝一声:“雷极!纳命来!”说完,刘随身子喷射而出,红光在刘随的身后喷发,成为刘随的助力,直接一剑向雷极的头顶劈了下去。 刘随这一剑快得惊人,剑已经到了雷极的面前,雷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全明见状大惊,右手画了个圆圈,挡住了刘随这一剑。但这一剑威力太强,全明也被震得向后飞出几丈远,全明接下一招,内息混乱,心中大惊:“刘随竟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刘随一剑被挡下,立刻又是一剑横扫,斩向雷极,誓要为林雅儿报仇雪恨!但全明替雷极接下了一剑,雷极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抽身退开,但还是没有闪出刘随的攻击范围。雷极匆忙间祭起雷电,借助雷电之力加速后退,勉强避过。 全明身形一闪,又挡在了雷极的身前,道:“你快走!现在你绝非刘随的对手!”刘随的功力暴涨,着实吓了雷极一跳,若不是全明替自己挡下第一剑,只怕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全明这样一说,雷极急忙祭起闪电,向远处奔去。 刘随大怒道:“想跑?”身形一闪,又向雷极喷射了过去。刘随在真龙之气的推动下,速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全明竟然能够赶上刘随的速度,拦在刘随身前,道:“你的对手是我!”刘随大喝道:“滚开!”猛力一剑向全明砍去。 全明刚才吃过亏,不敢小觑,双手手掌一翻,以气劲顶住了刘随的剑招。两者交锋,震天价的一声巨响,各自退开了数十步。 一交手,刘随便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一时三刻能够收拾得了的,高声道:“吕季!”不用刘随说,吕季早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已经在奔跑中,听得刘随呼喊,便答道:“刘大哥你放心!我去追雷极!你对付全明!我一定不会让雷极逃脱的!” 吕季从全明的身边急速奔过,全明也不出手阻止,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出手阻止吕季,那刘随一剑便可要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刘随与全明,已是巅峰高手对决,稍有一点疏忽,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吕季的功力已经能够与火、水、土三极一战,而且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必不落下风。雷极的功力比火极要弱一些,所以吕季追起来也不费事,很快便看到了雷极的背影。 吕季心道:“好!”一面追赶,一面将劲力聚在画戟之上,大喝一声:“接招吧!”双手猛的一挥画戟,一道惊天气劲飞了出去,直取雷极的后背。 雷极感到身后气劲袭来,闪是闪不过去了,只得强忍伤痛,运雷电于剑,回身一剑劈出,挡住了吕季的攻击。 虽然挡了下来,但雷极的手臂不住的颤抖,吕季这一击虽然是远远的打来,但其中威力如何,雷极亲身体验到了。 就这一小会,吕季已经追上了雷极,长戟指着雷极,骂道:“禽兽!看你还往哪跑!”雷极喘了两口气,长剑举在胸前,道:“你这小子!不要太小看我了!”对付这种禽兽,吕季话不多说,奋力一戟便照着雷极的头顶砸去。 雷极横扫长剑,挡开画戟,吕季回转戟锋,连环突刺,雷极只得招架。吕季戟戟指向要害,雷极不敢不挡,但每挡一下,自己的内息便受到创伤,长久下去,星位必会崩坏。雷极勉强接招,被吕季打得节节败退。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二人同时一惊,回头看去,竟是全明向后急飞,撞断了无数颗树木,退势犹增不减!刘随借助真龙之气化成的巨翼,就如会飞行一般,紧紧压制着全明,长剑指向全明的胸口,全明双手死命的捏着刘随的剑锋,血迹沿着剑锋滴落了下来,在风中飘洒。 全明咬紧牙关,突然一声大喝,双手一推,将刘随的长剑震断,并打在了刘随的胸口之上。刘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向后飞退倒地。 全明几个翻身落在雷极的身边,气喘吁吁,问道:“雷极,你没事吧?”雷极点头道:“还算好。”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暗暗吃惊:“大哥从来就没有这么喘过,这小子竟然能将大哥逼到这个地步,真是了得。”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从远处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正是担心女儿赶来的林无悔与凝霜! 林无悔与凝霜追寻着刘随吕季等人的战斗踪迹来到此处,见刘随那怪异的形象,都是一奇,却不见林雅儿。林无悔急忙以心眼探查林雅儿的位置,却见自己的女儿安静的躺在平稳的空地上,林无悔身子一震,然后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紧接着又是一闪,回到了原处。 林无悔手上抱着林雅儿的尸身,全身颤抖,两眼射出火一般的愤怒,大喝道:“是谁?是谁让我的宝贝女儿变成这样?是谁竟敢伤害我的女儿?是谁?是谁?”吼声传出天外,无论是谁听到,心中都会十分震撼。凝霜见到女儿命断,更是悲伤,大哭道:“雅儿!雅儿啊!” 刘随站起身来,道:“林前辈!是雷极!是雷极!那禽兽竟然将雅儿她……”说到此处,刘随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林无悔转眼看向雷极:“是你?”身形一闪,左手抱着林雅儿尸身,右手已是一剑劈到了雷极的面前。这一剑,林无悔动用了神力!女儿身死,他的愤怒已经无法以语言来形容了,就算是神,也会愤怒!林无悔在这一刻,根本就顾不上什么苍生,顾不上什么凡间了!他只想将眼前这个禽兽碎尸万段! 只见一道蓝色的锐利光芒缠绕着剑身,一道道的剑气已经聚集到了林无悔的剑上,一剑出去,就要将一切都绞碎。 忽然一个人影闪身而来,右手急探,按在了林无悔的手臂上。是谁能有这种能耐,能够制止林无悔这灭苍生的一剑?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极! 众人一见风极,都大吃一惊,林无悔怒道:“慕容孤独!你拦着我干什么?放开!让我杀了这个畜生!”风极亦高声道:“无悔!不可!你这一剑若斩了出去,苍生不保!你这么多年来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啊!” 保护苍生,这是林无悔终生不变的目标,风极如此一说,林无悔也稍微冷静了下来,道:“好!我不出手!那你来!你替我杀了这个畜生!”风极道:“也不可!”林无悔大怒:“为什么?” 风极道:“你有所不知,他们收集至阳精血,已经给人间带来了极大的怨恨,封印早已经不稳,嗔吾蠢蠢欲动,若不再次封印嗔吾,人间岂能保全?” 林无悔沉默了,风极又道:“我们还得靠他们驱动‘灵血镇魔阵’,然后再度封印嗔吾,无悔,你信我!”林无悔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决定放过雷极,这个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人,重重的“诶”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 凝霜岂会善罢甘休?冲上前去,就要动用神力,取雷极的性命,却被林无悔喝止住:“凝霜!你若出手,我们多年来的坚持就白费了!”凝霜身为智慧女神,情商控制比林无悔要高许多,如果是换了别人牺牲,凝霜也会冷静的分析,但现在魂归九天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凝霜也失控了。 好在风极在关键时刻叫醒了林无悔,林无悔又叫住了凝霜,否则人间就不再存在。风极转头对雷极道:“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滚?”雷极早已被林无悔这惊天动地的一个起手式吓得魂不附体,风极这么一骂,他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嘿嘿,嘿嘿嘿嘿,林无悔,你今天放我们走,必会后悔!” 全明叫道:“雷极!还不快走?”雷极应了,于是与全明一同离去。林无悔不追了,凝霜也不追了,但是刘随不可能不追!刘随大喝一声,紧握断剑,祭起真龙之气,急速飞向雷极,猛的一剑刺出。 全明回过身来,也是一声大喝:“小子!不要得意忘形!”右手聚集一股极强劲力,暴喝道:“一动山河震!”一掌平实推出,但气劲却不平凡。刘随只感一股巨大的劲力向自己压了过来,两者力拼,刘随终于不敌全明,高高的从空中坠落到地上。 “轰”的一声,刘随摔下的地方被摔出了一个坑洞,刘随躺在其中,真龙形象已经散去,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若不是真龙之气护着刘随的身体,刘随岂还有命在? 刘随两眼呆呆的看着天空,看着逐渐消失在空中的全明与雷极的背影,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虽然刘随现在已经不能再战,但右手仍然紧握着只剩下一个剑柄的长剑,不住的颤抖,颤抖。 天空,下起了细雨,让人感到一丝寒冷,寒雨淋在刘随众人的身上,放佛要洗净众人的悲伤。雨越下越大,从细雨变作了倾盆大雨,被摔出来的那个坑洞也变成了一个水塘。 而躺在水塘里面的刘随,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蔓延全身的悲伤。 ------------ 第五卷 第六卷 、激斗嗜狱 ------------ 第1章 一百五十五、悲 痛 雨,哗啦啦的下着,淋湿了所有人。林无悔小心的将林雅儿的尸身以外衣包裹好,交给凝霜,凝霜悲痛又小心的接过。 林无悔走到躺在水塘中刘随的面前,道:“起来!”刘随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天空,放佛听不到林无悔的话一般。林无悔大喝道:“你给我起来!”说着,弯腰一把将刘随拽了起来,骂道:“你这混蛋!我让雅儿跟着你下山,你为何不好好保护她?你为何会让雅儿遇到这种事情?你为何会让雅儿丢了性命?” 刘随没有回答,神情仍旧呆滞。吕季见林无悔大骂刘随,接口道:“林前辈,其实这也不能怪性游啊!”刚才刘随喊林无悔为“林前辈”,吕季听了,便知道此人就是三界第一人林无悔。林无悔转头瞪了吕季一眼:“你住口!” 这一声喝,将吕季吓得倒退了两步,今时今日,吕季的功力已是非凡,但被林无悔这么一喝,心中也不禁生出怯意。林无悔用力一推,刘随便无力的坐倒在地,林无悔教会刘随剑意,是让刘随用来对付嗜狱的,现在见刘随如此没精打采,加上林雅儿身死,林无悔更是恼怒,大喝道:“你给我站起来!” 这一声大喝传出老远,在场众人耳朵也被震得发痛,但刘随仍然没有反应。林无悔又一把将刘随拽起来:“你回答我!为什么?”刘随还是没有回答,林无悔暴怒之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刘随的脸颊之上,刘随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吕季与风极见状一惊,风极走上前来,拍了拍林无悔的肩膀,道:“无悔,你为何将怒气发在晚辈的身上?那全明的功力你刚才也见了,遇见全明,这也不能怪他啊。”林无悔重重一哼,道:“不怪他怪谁?若不是他优柔寡断,接受雅儿对他的心意,雅儿岂会遇见这等事情?” 这时,刘随悲伤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声如此凄厉,看刘随的表情,那样的悲伤,虽然是在大笑,但两行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笑罢,刘随道:“对,是我优柔寡断,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不执着对静轩的感情,就不会装作不知道雅儿对我的心意。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雅儿,至少我能让雅儿留在你们的身边,她就不会……”说到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泪如堤坝崩坏,一发不可收拾,眼泪混合在雨水中,流遍了大地。 风极叹了口气,道:“无悔,你看性游他的表情,他的心决不比你好受,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应该振作起来,替雅儿报仇。”林无悔何尝不知道这件其实不关刘随的事?只是丧女之痛无处发泄,才大骂掌掴刘随。风极这么一说,林无悔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在谁看不见的情况下,悄然泪流。 凝霜抚摸着林雅儿的面庞,已不再流泪,但脸上的那份悲伤,是怎样也掩饰不住的,她只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儿。气氛如此压抑,压抑得人心中难受。 良久,刘随抬起头来,对林无悔道:“林前辈,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若不为雅儿报仇,誓不为人!”这么久的沉思,林无悔也完全冷静了下来,心中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有失去女儿的悲伤,叹了口气,道:“唉,性游,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若我们不让雅儿跟你下山,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性游,不要将一切都抗在身上。” 刘随坚定的道:“不!就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才会让雅儿遭遇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雷极!将雷极千刀万剐!”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地上,扫去了人们的阴霾。 林无悔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不枉我教你剑意!现在当务之急是除掉嗜狱,以免全明与嗜狱联合,在此事办完之后,你一定要将雷极的头提来见我!”刘随道:“我必不会让前辈您失望!” 风极道:“这些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到时候我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现在,还是先让雅儿入土为安吧。”说罢,风极也叹了口气。 林无悔应了,转头对凝霜道:“凝霜,我们先将雅儿带回去吧。”凝霜没有回应,但身子已经开始行动,虽然那样的无力。 林无悔又问风极道:“孤独,你今日表明了要反全明,日后又该怎么办?”风极道:“为了再度封印嗔吾,我必须帮助全明布下‘灵血镇魔阵’。”林无悔一怔,道:“如此说来,你还要回去?”风极“恩”了一声。 林无悔忙道:“不成!那全明的功力非常,你也未必能够胜过他,你此次回去,他必会对你不利!”风极呵呵一笑,道:“我慕容孤独岂会怕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虽然我未必能够胜过他,但也未必会输给他,而且在现在这个形势下,全明还得借助我的力量,决计不会对我不利。” 林无悔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你自己小心。”风极应了,林无悔带着凝霜与林雅儿,御剑而去。 吕季听了风极与林无悔的对话,心中大奇,疑惑道:“风极,你……”风极知道吕季想说什么,呵呵一笑,道:“既然我不该暴露的也暴露了,就不再隐瞒你们。”顿了一顿:“我本名慕容孤独,是灭天教的教主,为了封印嗔吾,不得已才帮助全明。” 原来全明开始收集至阳之人精血以后,已经在人间埋下了祸根,每收集一份至阳精血,在凡间的怨气便会增加一些。这些怨气正好是封印嗔吾的“灵血镇魔阵”的大敌,怨气一多,起初还看不出有什么影响,但不出五年,嗔吾必会借助怨气破阵而出,降临人间。 慕容孤独最早洞悉了这件事,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人间的怨气越来越重,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度封印嗔吾。要封印嗔吾,必须先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至人间,然后再以“百草珠”为核心,再度将嗔吾打回无底深渊。 全明想要召唤嗔吾,唯一的办法也是布下“灵血镇魔阵”,但并不将阵法完成,在将嗔吾召唤到人间后,直接吸取嗔吾的魔力,以超脱三界束缚。慕容孤独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驱动阵法的最后一步,将嗔吾再度封印,阻止全明的阴谋。 所以,慕容孤独就成了全明麾下五灵尊者之一,压抑着自身超凡的功力,只使用基本剑术与全明给予的风灵作战。 慕容孤独得到了风灵后,发现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全明可以通过风灵洞悉自己的一切举动与想法!于是慕容孤独以惊人的定力,将自己本来的想法抛到九窍云外,想也不想,使全明无法洞悉自己的心思。 也因为如此,全明才会将刀破与舞皇安插在慕容孤独的身边,以监视慕容孤独,这也使慕容孤独成为“释”中的特殊人物,五灵尊者个个独行,唯独慕容孤独有两员大将,不知情的人,都认为全明万分器重风极。 慕容孤独怎会不清楚全明的用心?于是自己也提拔了一个人,以平衡自己麾下人物的实力,这个人就是熊百烈。但慕容孤独硬是将“平衡刀破与舞皇”的这个想法变成了“培养熊百烈以收集至阳精血”,不仅是刀破与舞皇,就连全明都被慕容孤独瞒了过去。 但全明的疑心实在太重,无论慕容孤独将想法变得多忠于“释”,全明还是让刀破与舞皇监视着慕容孤独的一举一动。 但到了今天,慕容孤独公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与想法,一所有的功夫都白费了。 刘随与吕季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多次交手的风极,竟然是一个孤军奋战的英雄!刘随与吕季被风极的这种胆量与气魄折服,深深的鞠了一躬,齐声道:“前辈正义之心,世间无人能及!” 慕容孤独呵呵一笑,道:“你们不要拍我的马屁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嗜狱除掉,嗜狱是嗔吾的坐骑,功力十分了得,若它与全明联合起来,要解放嗔吾一点都不难。”刘随应了,又问道:“那前辈您呢?真的要回去?不用我们帮忙?” 慕容孤独道:“我姓慕容,名叫孤独,一生孤独,行事也是孤身一人,不习惯有人帮我。”说罢,祭起风力,远远的飞了出去。 看着慕容孤独的背影,刘随与吕季异口同声的叹道:“灭天教的教主慕容孤独前辈,真豪杰,真英雄!”所说的话竟然不差一字,二人不禁看了对方一眼,许久不见,各自的脸上都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成熟,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刘随呵呵一笑,道:“三只手吕季,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厉害,不枉我当日让你出门学艺。”吕季也是一笑,道:“是啊,多日不见,刘大哥你的功力比以前更强得多了。”回想当日,刘随与玉妍决定浪迹天涯之时,刘随让吕季出门寻师之时,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吕季将画戟一横,横在胸前,道:“刘大哥!当初你要我出门寻师,现在我学成归来,待解决嗜狱,希望你能履行诺言!” 在“寒雨阁”外,刘随这样对吕季说到:“等你认为你能胜过我了,我们便在这寒雨阁一决胜负!”如今吕季具备一身功力,各路绝学,已经可以与刘随平分秋色,甚至超过刘随。 刘随哈哈一笑,道:“好!待解决了嗜狱,救出玉妍,再找上小圆与小山,我们五人一同回寒雨阁去!” 吕季早已迫不及待,当初的诺言,很快就能够实现:“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上路吧!”刘随心潮澎湃:“你的轻功能够追上我的身法吗?” 然后二人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向“仙环界”奔去。 失去林雅儿的悲伤,已经刻在了刘随的心底,刘随决不会忘记。埋藏的痛苦,就让它成为过去,刘随没有时间去伤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雨水洗礼过的天空,再度被阳光照射,挂起了一道彩虹。 ------------ 第2章 一百五十六、二 动 “仙环界”,嗜狱还在阵法中睡大觉,而布下阵法的玄奕门众人精力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突然,一道劲力直向呼觉后背喷来,呼觉眉头一皱,叫道:“独木!”南宫独木身形一闪,挡在呼觉背后,双掌一翻,一齐打出,将这道气劲击散。杨韵音也抽出长剑站在了南宫独木的身边。 黄元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有人来袭,对杨溢道:“你在这里继续练着,我过去看看!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来凑热闹。”杨溢点点头,因为杨溢对于两种功力融合提速方面,已经颇有心得。黄元宗言下之意,就是告诉杨溢,他的任务只有对付嗜狱。 南宫独木大喝道:“是谁?竟敢偷袭我呼觉大师伯!”天空飘来一人,正是全明!全明面对如此众多的高手,惧色全无,高声道:“嗜狱!一切准备就绪!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布‘灵血镇魔阵’!”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心中均想:“什么?他们已经收集到一千份的至阳精血了么?”嗜狱听得全明的声音,高声应道:“真的?太好了!不过你也要先助我冲出这个破阵法啊!”全明笑了一笑,道:“那是自然!” 南宫独木冷冷的看着全明,道:“我就罢了,还有黄元宗黄前辈,呼觉大师伯,朱松、若然、玄虚三位师叔,光北掌门师兄,哀西师兄,如此多的高手在,你认为你能够得逞么?”全明呵呵一笑,道:“不错,凭我一人之力是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的,不过玄奕门一干人等都得维系‘仙环界’阵法,我真正的对手应该就只有你们夫妇与那黄元宗而已。” “仙环界”阵法耗损巨大,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五人,后来几乎是玄奕门所有高手都出动,才能维系住。正如全明所说,现在能动手的就只有南宫独木夫妇与黄元宗,还有修行有成的杨溢。 黄元宗听全明说得如此不屑,心中不悦,道:“什么?你说而已?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先与我大战三百回合!”黄元宗隐居灭天教遗址多年,一直就没有对手陪自己过招,多次想找林无悔,但一想林无悔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全明出现,黄元宗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大喝一声,纵身跳上半空,右手聚起一道黑色的气劲,直拍全明胸口。 全明从来没有与黄元宗交过手,要先试一试黄元宗的深浅,见黄元宗的这一掌,心道:“激流?”右手以柔劲格挡,却没想到黄元宗这一掌刚中带柔,刚猛气劲被自己卸去,柔劲却顺着手臂直取胸口。 全明一惊,抽身后退,避过了柔劲,稳稳落地:“也懂清流的招式?”仅仅接了一掌,全明便知道黄元宗非同小可。在当世,人们将天下武学分为清激二派,全明既然生在这个时候,自然也先入为主的要判断对方究竟属于哪个流派,却没料到黄元宗两种流派的功力都懂。 于是全明在脑中搜索起能够同时掌握两种流派功力的人物来,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灭天教副教主黄元宗,难怪我听着名字这么耳熟。”黄元宗道:“知道就好!再接我一招!”黄元宗双手运劲,两团黑气旋转凝聚,黄元宗出掌如风,连环攻向全明。 全明见招拆招,守得滴水不漏。黄元宗见久攻不下,连环掌势化为一掌,全力击向全明。全明双臂交叉,挡住黄元宗这一掌,劲力甚大,全明脚下不动,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开去,脚掌在地面上擦出了长长的一道印记。 全明吐了一口气,道:“老前辈就是老前辈,果然了不起。”黄元宗嘿嘿笑道:“我的‘尸缠功’远不止如此呢!”全明也是一笑:“呵呵,老前辈不用客气,尽管放马过来。”全明口中称黄元宗为老前辈,但言语中已经露出了不怕黄元宗的意思,黄元宗怎会听不出来? 双臂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几道黑气缠绕在黄元宗的身边。南宫独木见状,脸上露出吃惊神色,道:“这全明的确厉害,竟能让黄老前辈认真到这个地步。”南宫独木年轻时,曾与黄元宗交过手,那时的南宫独木功力未成,强行施展未练成的“神罚天怒曲”,才勉强战平黄元宗,几十年过去,黄元宗的功力更加深厚,“尸缠功”的威力更胜当初。 全明见状,不敢小觑,暗暗将劲力运至双手,准备迎敌。黄元宗大喝一声,脚一点地,左手一掌向全明攻了过去。全明右手一掌击出,想要抵消黄元宗的这一掌,“啪”的一声,两掌相交,强如全明,竟然也被黄元宗击得连退了数步。 黄元宗得势不饶人,连环三掌,分别攻向全明的头、胸、腰三处要害,全明三掌急速打出,挡了下来,另一只手反击黄元宗胸口。 黄元宗左手打在全明攻来的手腕上,将全明的招式破解,全明只感一股巨大劲力将自己牵扯开来,顿时空门大露,黄元宗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右手一拳,直接轰在了全明的脸上。全明中招,身体向后直飞,坠倒在地,双手一撑地面,又一空翻,站定于地。 嗜狱在阵中观战,见全明落了下风,急道:“全明!你干什么啊?”南宫独木看了嗜狱一眼,冷冷的道:“上一次封印嗔吾之时,你尚未苏醒,又怎知道黄老前辈的厉害?”嗜狱闻言,额冷冷的哼了一声。 全明回了口气,心道:“糟糕,来得太急了。”全明先前与刘随激战,虽然以绝招“一动山河震”将刘随击败,但刘随真龙之气爆发之后,功力的增长太大,直逼全明,使得全明消耗太巨,以至于现在接不下黄元宗的攻势。 黄元宗笑道:“小子,你刚才不是很神奇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全明以笑脸回应:“老前辈功力深厚,晚辈不以全力应战,实是对老前辈的不敬。”黄元宗“哦”了一声:“这么说,你还没有使出全力吗?” 全明呵呵笑道:“接下来我就要使出全力了,望老前辈手下留情。”黄元宗道:“好!我就看看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于是双掌如风,再次攻向全明,将全明的所有退路封锁。 虽然全明全身上下都被罩在掌势中,但全明还是能以快速的身法一一避过,一面闪躲,心中一面道:“黄元宗功力深厚,掌力惊人,我若不将五灵交给五极,现在便不会如此被动了,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避过黄元宗的迎面一掌,全明大喝一声:“一动山河震!”平实的一掌打向黄元宗的胸口,黄元宗只觉劲力扑面,无形的气劲就像是将空气扭曲在一起一般,充满了力量。黄元宗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开,勉强避过,但全明的掌势未竭,追击而来,黄元宗只得继续后退。 但无论黄元宗退得多远,全明都能够追得上来,而且劲力丝毫不减。南宫独木见状一惊,大叫道:“老前辈!我来助你!”飞身一跃,右手并起食指、中指,猛的一挥,六道剑气直取全明。杨韵音运劲,只见白色的光满凝聚了起来,在长剑上盘旋,然后猛的一挥,只见一团白光冲向了全明。 杨韵音斩出的白光后发先至,率先落在了全明的身前地面之上,地面竟然瞬间冰冻,将全明的下半身完全冻了起来。全明大吃一惊,因为他感到这冰封之力与“烈阳冰寒劲”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哪里又知道,杨韵音用的乃是“烈阳冰寒劲”的前生“幻寒功”,其纯度远远超过了“烈阳冰寒劲”。 就在这时,南宫独木的剑气已经攻到。全明的第一个师父便是诸葛亮,也懂得“烈阳冰寒劲”,当下一声大喝,将“烈阳劲”运了出来,直冲脚下,解了冰封,然后回身,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一道气墙将南宫独木的剑气挡了下来。 全明功力之高,已经可以自由运用“烈阳冰寒劲”,随意操控,就算是脚下也不例外。饶是如此,全明百密一疏,还是有一道剑气击中了全明肩膀,全明闷哼一声,身体吃痛,急忙运功调息。 全明的“一动山河震”,击败吕季,击败刘随,但在三名活着的传说面前,也起不了作用。南宫独木纵身一跃,跃向半空,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短笛,照着全明的后背砸去,大喝道:“尝尝太上老君的‘悦神笛’吧!”南宫独木曾是“玄清道”的高徒,颇具仙缘,这只短笛,便是太上老君送给南宫独木的神器。 全明怎会让自己完全陷入被动?高声道:“逼人太甚!”双掌用力向两边拉伸,臂弯弯曲,两个手掌心并对胸前。只见一团气劲螺旋状出现在全明的胸口,旋转速度极快,一阵狂风在全明的周身吹起。 南宫独木攻势将要到眼前,全明大喝道:“二动霸天下!”双掌一推,那团螺旋气劲向南宫独木飞了过去。南宫独木只感劲风扑面而来,知道厉害,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全明双手一按地面,那团气劲也跟着坠入了地下。 紧接着,整个地面震荡了起来!震得众人站立不稳,南宫独木一惊:“怎么?发生什么是事了?”话音刚落,脚下便有一道白色的气劲直冲上来,南宫独木急忙避开。气劲不断的从地面冲出,也不知下一道气劲会从哪里冲出来。这一招,便是全明自创的神功“天下为尊”第二招“二动霸天下”。 地面还在震荡,震荡范围极广,在这个范围中,气劲会不断的从地面冲出来。黄元宗、南宫独木、杨韵音只有专心闪躲,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刻气劲会不会从自己的脚下喷出来。 突然,维系着“仙环界”的哀西脚下一亮,南宫独木大吃一惊,叫道:“师兄快闪开!”哀西闻言,急忙跳了开去,果然一道气劲从哀西的脚下窜了出来,若不是南宫独木及时提醒,哀西定要中招。 但就这一闪,“仙环界”失去了一个人,顿时扭曲起来。呼觉惊道:“糟了!仙环界被破!”下一刻,“仙环界”化作一道七彩霞光,向九天冲去,困了嗜狱一个多月的镇魔阵法,就此告破。 嗜狱一声大吼,全身墨黑色的光芒激射,被困了一个多月,嗜狱终于能够大闹一番了!只听嗜狱发出了狂妄的笑声:“哇哈哈哈哈!谁要与我一战?是不是呼觉老道?”话音刚落,一道绿色的剑气,夹杂着两红、蓝两种颜色,凌厉斩向嗜狱,嗜狱一惊,急忙侧身躲开。 “你的对手自然是我,嗜狱,我等你很久了。”众人向声音的源头看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溢! ------------ 第3章 一百五十七、试 探 嗜狱看了杨溢一眼,轻蔑一笑:“你是哪里来的臭小子?”上回在玄奕门,嗜狱面对的全是一流高手,像杨溢这种小角色嗜狱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所以嗜狱对杨溢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杨溢突然斩出了这一道凌厉的剑气,嗜狱不禁怔了一下:“小子,你是什么人?”杨溢淡淡一笑:“我是来对付你的人。” 嗜狱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凭你?”杨溢的剑气虽然厉害,但对于嗜狱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一丁点的威胁。 杨溢长剑指着嗜狱:“你若是小看了我,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嗜狱没有将杨溢放在眼里,转头看向呼觉:“呼觉老道,这里的人就你有点本事,来来来,与我大战一回!” 呼觉紧皱眉头,面色不佳,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然后苦笑一声,道:“为了困住你,我们布下‘仙环界’一月有余,现在又被全明震破,我岂还有力气与你交战?” 要布下“仙环界”需要耗费极多的真元,现在又没有按照正常的程序解除阵法,阵法的强大力量反冲己身,除了刚才跳出阵法躲避全明攻击的哀西以外,所以布阵的人都受到了十分巨大的创伤。 南宫独木夫妇与黄元宗清楚明白,现在有战斗力的人就只有南宫独木夫妇、黄元宗、哀西和刚刚学会运用小寒内丹功力的杨溢;而对手有两人,一是嗜狱,一是全明。 两者均是当世顶尖高手,嗜狱更是上古妖兽之一,而且修成了魔身,实力更是无法估量,要胜过此二人,只怕不易。 黄元宗与全明交了手,深知此人了得,若再动起手来,只怕呼觉等人难以不受波及,于是高声喊道:“哀西!你赶快护他们下山去!这里交给我们!”黄元宗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被“仙环界”阵法反冲的众人。 哀西会意,左手扶起呼觉,右手将长剑横在身前,护众人缓缓下山去了。嗜狱与全明都没有出手制止,因为他们知道,有南宫独木夫妇与黄元宗在,就算出手也阻止不了。 全明舒了口气,道:“嗜狱,这里就交给你了。”嗜狱嘿嘿一笑:“放心,你赶快去将我主人的封印解除吧。”全明点点头,转身一踏脚,飞了出去。 南宫独木喝道:“要解放嗔吾?你休想!”脚下一踩,左手捏了个剑诀,六道剑气围绕在四周,却因为距离不够,没有射出去。南宫独木就驭着这六道剑气,追全明而去。 黄元宗对杨溢道:“嗜狱就交给你对付,现在比起嗜狱来,全明更危险。”杨溢点了点头,黄元宗飞身一跃,腾空追去。 杨韵音走到杨溢的身边,轻声对杨溢说了一些悄悄话,也追了上去。 现在,在场的就只剩下嗜狱与杨溢了。 嗜狱笑道:“小子,你还是不要逞强了,你不会认为凭你一个人能够胜过我吧?”杨溢摆好了架势:“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不行?” 说罢,杨溢大喝一声,长剑直刺,“寒冰劲”的蓝色光芒螺旋环绕着剑身,攻向嗜狱。却嗜狱动也不动,杨溢一怔,不知嗜狱在想什么。忽然一条黑影闪过,将杨溢的攻势拦了下来,杨溢一惊,没有继续进攻,急忙后退避开。 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不宜进攻,所以杨溢退了开来。杨溢站定身形一看,原来是嗜狱的尾巴,虽然是尾巴,但就如铁鞭一般。嗜狱笑道:“怎么了?你来啊。” 嗜狱现在只不过是兽形,还未用上魔体,就算如此,嗜狱的实力也不可小视,钢爪利齿铁尾铜皮,无论从何处进攻,也无法对嗜狱造成直接伤害。而且那条尾巴十分长,足可保护全身,想要突破这个屏障,谈何容易? 杨溢心想:“必须先将嗜狱的魔体逼出来,否则这场战斗就没有开始。”话虽如此说,但杨溢又要怎么突破嗜狱的屏障呢? 只见杨溢右手一剑挥出,一道剑气破空而出,攻向嗜狱。嗜狱冷哼一声:“雕虫小技。”尾巴一抽,轻松将剑气打散。杨溢身法极快,一瞬间闪到嗜狱的右面,又一道剑气挥了出来。嗜狱依旧是尾巴一甩,便打散了剑气。 杨溢的身法越来越快,剑气也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攻向嗜狱。霎时间,嗜狱的周身都被剑气笼罩。嗜狱大喝一声,尾巴飞快舞动,护住全身,来一道剑气便打散一道,真可谓滴水不漏。嗜狱挡完所有的剑气,冷笑一声:“哼,就凭这点本事也想打败我?” 话音刚落,杨溢却不在了眼前,嗜狱一怔:“那小子到哪里去了?”嗜狱左顾右盼,都没有看到杨溢,而杨溢又屏了呼吸,使嗜狱无法探到杨溢的气息,所以到处找也找不到人。 嗜狱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臭小子竟敢愚弄我!给我滚出来!”忽觉自己胸前被什么东西碰到,低头一看,竟然是杨溢! 原来杨溢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斩出剑气,在嗜狱忙于应付剑气的时候,趁机躲在了嗜狱的身体下面。只见杨溢左手成掌,按在嗜狱的胸前,笑道:“个子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劲力一吐,“烈阳劲”火劲并射而出,直冲嗜狱。 嗜狱“嗷”的一声大叫,向后飞退而去,杨溢抽身而起:“你一身铜皮,剑无法伤及你,但用‘烈阳冰寒劲’的话,便可以让你痛入骨髓。” 这股火劲确实烧得嗜狱五脏翻腾,嗜狱急忙运劲压下,怒道:“可恶!”杨溢长剑指着嗜狱:“我说过,你若小看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面对杨溢如此明显的挑衅,嗜狱哪里还能按捺得主?大吼一声,飞身而出,右爪猛的向杨溢抓去。 杨溢侧身避过,右手一剑劈下,斩在嗜狱的背上,飘然落地。嗜狱转身道:“明知剑对我无效,却还以剑攻击,真是愚蠢。”杨溢一笑:“我看是你愚不可及!”嗜狱正要说话,却有一股寒意从后背传入体内,嗜狱大惊,急忙运劲相抗。杨溢道:“难道我就不会在剑上加上‘烈阳冰寒劲’么?” 嗜狱更是恼怒,飞向杨溢,右爪疾挥。杨溢向后跳了一步,避开攻击,嗜狱的攻击岂会如此单调?一爪落空,尾巴立刻抢上,直击杨溢的胸口。杨溢一惊,横剑于胸,“当”的一声,接住了嗜狱尾巴的攻击,但这一击劲力十足,杨溢还是向后退了十来步的距离,方才站稳。 嗜狱“哦”了一声:“你那柄剑倒是好东西,接我一招竟然没有断掉。”嗜狱岂会知道,这柄剑是林无悔铸造,其中灌注了一丝百草珠的灵力,所以才如此坚固。 杨溢憋了一口老气,半天才缓过来,心道:“好强的力道,若是直接击中我,受伤必重。”嗜狱一声大吼,再度扑向杨溢,右爪挥出,杨溢往左侧闪避,嗜狱故技重施,尾巴横扫过来。虽然杨溢已经有所防备,但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只得以长剑护身,一挡之下,又憋了一口气,向后飞退而出。 嗜狱得势不饶人,再度猛扑上前,钢爪挥出。杨溢尚未回过气来,憋着气勉强向后跳了一步,这一小步怎么可能避过嗜狱的钢爪?“唰”的一声,杨溢的胸前连同衣襟一起,被撕出了三条口子。 嗜狱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溢,冷冷一笑:“你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杨溢受伤以后才缓过气来,眼睛看着右边不远处,心道:“还差一点。”嗜狱见杨溢动也不动,高举右爪:“你这年纪有这修为,也算不错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 于是右爪猛的挥下,要夺走杨溢的性命。杨溢忽然一个翻身,极快速的向右边闪了开去,在地上一个翻滚,站起身来:“我还没有败给你呢!”嗜狱看向杨溢,只见杨溢身后浮现出一个八卦形象,赫然是“烈阳冰寒劲”第五重的境界,不禁一惊:“想不到你竟然会有这等功力。” 虽然嗜狱不清楚“烈阳冰寒劲”究竟如何,但一看杨溢身后的那个八卦,便能估计七八分,这种化形的功力,无论是纯度还是威力,都不可小觑。杨溢也因为有这种实力,所以才会避开嗜狱的夺命一爪,若换做常人,只消被嗜狱擦破一点皮,便会被魔力入体,轻则分尸而死,重则爆体而亡。 嗜狱见杨溢使出如此浑厚的劲力,虽然仍旧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也不敢再小觑,暗运魔气,只见两股黑色劲力分别聚集在两只前爪上,运起魔气的钢爪,威力比起先前岂止倍增?杨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中一招,后果不堪设想。 二者各自运起强力劲力,劲力吹得四周尘土飞扬,花草树木瑟瑟作响。面对身为魔兽的嗜狱,杨溢没有丝毫畏惧,在杨溢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打败嗜狱。 这场战斗开场,两者都只是试探对手的深浅而已,现在杨溢的五重“烈阳冰寒劲”使出,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但,嗜狱的魔体尚未使出,真正的开始,开始了么? ------------ 第4章 一百五十八、激 斗 南宫独木等人追全明而去,但全明身法奇快,众人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 全明回头看了一眼,“嘁”了一声:“死缠不休。”站住了身形,决定要与这三人一决雌雄! 全明停下脚步,众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南宫独木更不多话,一直驭着的六道剑气随手指而出,攻向全明,罩主了全明全身。 全明大喝一声,双手如风,六拳连续打出,将剑气全数击散。 南宫独木一动手,黄元宗不甘人后,身子旋转向前扑出,一道灰黑的气劲围绕全身,正是“尸缠功”的劲力。 黄元宗扑倒全明身前,双掌齐出;全明也是两掌打出,只听“啪”的一声,四掌相对,黄元宗与全明各自倒退。黄元宗只退了三步便站稳了脚,全明却连退了七八步,一掌相对下来,是黄元宗占了上风。 全明心中暗想:“这人虽老,但功力之深厚绝不在我之下。”仅仅一个黄元宗,就能让全明讨不了好,现在更有南宫独木夫妇在,面对如此强大的阵容,全明为何还敢停下来迎战? 南宫独木看了杨韵音一眼,道:“韵音,我们上!”话音刚落,杨韵音飞身而上,右手长剑斩下,剑上蕴含“烈阳冰寒劲”其中一套前生武学“幻寒功”的劲力,画出了一道十分美丽的弧线。 全明左手聚起金黄色气劲,气劲将拳头包了起来,形成一道可与任何神兵利器媲美的屏障,然后一拳勾出,击在杨韵音的剑刃之上。 刚一接触,全明便是一惊:“恩?”赶忙将拳头收了回来,侧身避开了杨韵音的剑势。虽然杨韵音是女流,但身怀“幻寒功”神功,无论是精度还是纯度,都不是“烈阳冰寒劲”可及的,蕴含“幻寒功”的剑刃锋利无比,就算全明拳上有屏障,可以挡住剑招,但劲力却可直接传入屏障之内。也是全明才察觉得到,避了开去,否则“幻寒功”劲力入体,其势可危。 杨韵音一剑不中,手腕一转,横向一剑挥出,追击全明。全明双手成掌,一上一下,猛的一夹,以空手入白刃之技将长剑死死的夹在了手中。杨韵音一声娇咤,剑上劲力一吐,极寒剑气激射而出,直取全明。 杨韵音劲力刚吐,全明便感到手掌一股寒劲传来,恰到好处的放开了剑刃,身子向后飘出,以避开剑气。剑气穷追不舍,但全明退了这一段距离,已经有足够的时间破招,右手运劲,想要一拳将剑气打散。 突然,全明身后传来一股凌厉剑风,全明不敢不避,纵身跃上半空,低头一看,原来是南宫独木出招夹击。全明刚避过二人攻势,头上又有劲力泰山压顶般袭击来,不用说,正是黄元宗! 黄元宗“尸缠功”练了几十年,威力之强绝非等闲,两掌下来,已经罩住了全明所有的退路。先前全明与黄元宗对了一掌,落了下风,现在自己处于不利位置,更难接挡黄元宗盖顶双掌。若是硬接,自己身体便会不由自主的向地面坠落,而等着全明的是南宫独木夫妇,面对三位绝顶高手的夹击,全明已然落了下风。 只听全明大喝一声,右手聚起劲力,劲力旋转,似乎将空气都绞得裂开。全明猛的一拳击出,将自己的绝学“天下为尊”使了出来,只听全明喝道:“一动山河震!”平实的一拳,却有惊天动地的威力。 黄元宗双掌是分开拍下的,全明一拳从两掌之间攻来,以求两败俱伤。黄元宗岂会让全明如愿?自己这边有三人,而全明就只有一人,拼个你死我活虽然划算,但没有必要。于是全明双掌合一,拍在了全明的拳头之上。 两者相抵,这一次黄元宗被打得高高的飞了出去,全明不禁没有被黄元宗击退,更向更高的地方腾了一段距离,然后几个翻滚,与三人拉开了距离。全明还未落地,便运起了更强的绝技,双手向天,一团一人合抱宽的气劲被全明长长的拖起,就如一条尾巴一样。 全明刚一着地,便又是一声大喝:“看招!二动霸天下!”双手猛的一按地面,那团气劲冲入地面,引起大地震荡。黄元宗“嘁”了一声:“又是这一招!”地面剧烈的震动会使人重心不稳,所以三位高手不约而同的向半空跳了起来。 孰料,三人的这个举动正中了全明的下怀,白色气劲从地底冲出,向天而去。南宫独木叫道:“大家小心!这气劲毫无规律,也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冲出来!”全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南宫独木看在眼里,心中一怔,突见自己身下一团白色的气劲猛的冲了上来。 南宫独木大吃一惊,急忙转身避开,但身在半空,总不如在地面那般灵巧,南宫独木虽然避开这道气劲,但背上衣襟也被冲破了一片。南宫独木聪明绝顶,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叫道:“糟了!中计了!韵音!赶快御剑!全明能够操纵气劲冲出的位置!” 正如南宫独木所言,全明的“二动霸天下”是可以自由操控的,先前在“仙环界”阵法前,全明是故意以乱数视人,只有哀西脚下那道气劲是全明刻意安排的。在那种境地之下,全明也能将自己的绝技真正的威力隐藏起来,可见其城府之深,激战中之冷静。 南宫独木识破全明的招式,与杨韵音同时御剑,踏上飞剑,虽在空中,也一样如履平地。但黄元宗却不懂御剑,在空中左右闪避,十分狼狈。南宫独木暗道:“必须进攻全明,迫其收招!”于是飞剑而下,向全明攻去。 但全明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虽然不能伤到杨韵音与南宫独木,能够先击败黄元宗这个大敌对自己也十分有利,所以全明根本就不理睬南宫独木,三道气劲齐攻黄元宗。黄元宗先前已经躲得十分勉强,现在气劲又来,黄元宗是无法躲过去了。 杨韵音知道如果黄元宗被击倒,那单凭南宫独木与自己虽然能够胜过全明,却无法阻止他逃走,于是聚起“幻寒功”,一道凌厉剑气挥出,将其中一道白色气劲拦了下来。南宫独木见黄元宗有难,立刻回过头去,在“悦神笛”上施了“玄阳劲”,扔将出去,也挡下了一道气劲。 两道气劲被挡下,黄元宗压力顿减,双手猛的一按,将最后一道气劲也击散,解除了危机,饶是如此,黄元宗的双臂也是发麻,兀自颤抖。 全明突然一声大吼:“有破绽!”猛的向前扑出,右手打出了一招“一动山河震”,直取南宫独木。南宫独木与全明距离不远,全明这一招又来得突然,加上南宫独木根本就没有想到全明会将那惊天动地的绝技收回。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南宫独木已经没有了闪避的时间,只是惯性的以双手格挡。一挡之下,只觉劲力透过手臂,直传入身体,顿时五脏翻腾,一口鲜血吐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了出去,撞在巨岩之上,那巨岩怎承受得住这等劲力?轰然倒塌,将南宫独木埋了起来。 杨韵音见状大惊:“独木!”飞剑而下,落在巨石堆旁,双手搬动碎岩。全明笑了一笑:“果不其然,南宫独木你虽然厉害,但重情义,见黄元宗有危险,便要相救,却丢了自己的性命。”全明“天下为尊”自创出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能受得起一招,南宫独木实实在在的受了一招,全明相信不管南宫独木功力再强,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黄元宗见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全明:“可恶!”再看那堆被震碎的乱世,杨韵音还在挖掘着。全明得意一笑:“三人中就数南宫独木功力最高,现在他被我所杀,你们二人岂还有胜望?”却见那堆乱世中传出一道道蓝色的光芒,众人见状一惊。 “喝!”一声大喝,南宫独木的声音从乱石堆中传了出来,然后“轰”的一声,乱石四飞,南宫独木于乱石堆中振臂而出。 全明本以为南宫独木中了一招“一动山河震”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南宫独木还剩下如此功力,冷笑了一声:“哼,不愧是南宫独木。” 其实以全明的功力,“一动山河震”若是完全击中南宫独木,南宫独木也没有活过来的希望。但南宫独木身经百战,在格挡的一瞬间以“玄阳劲”在身前制造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全明的劲力卸去了九成,只有一成劲力打中了南宫独木。饶是如此,这一成功力也能够让巨岩碎裂。 杨韵音见全明那一拳威势奇猛,心中认为南宫独木必受重创,现在见南宫独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禁问道:“独木,你没事么?”南宫独木笑了一笑:“还好,不过全明真的十分厉害,虽然劲力被我卸去了九成,仍旧有如此威力。” ------------ 第5章 一百五十九、奇 人 南宫独木拍拍身上尘土,右手一挽,“悦神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到了南宫独木的手中,然后南宫独木以“悦神笛”指着全明,道:“刚才中了你的诡计,但下次就不会再中了,不管你还有什么绝技,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施展了。” 全明冷冷的道:“若不是我将五灵之力交给了五大尊者,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功力,你们三人岂能将我逼到这等境地?”黄元宗哈哈一笑:“全明,我本以为以你的功力来说,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谁知道你却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什么十分之一的功力?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掩饰你的失败么?” 全明直视黄元宗:“若我没有胜过你们的把握,岂会留下来?既然你们咄咄逼人,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本事。”说罢,全明双手握拳一振,身上气劲成线条状冒出,组成一团火焰图案。只是运劲,劲风便吹将出来,吹得众人衣襟激荡。 南宫独木高声道:“不能让全明再出手!”说罢率先冲上,“悦神笛”直接砸下;杨韵音与黄元宗也分左右夹击。三大高手合力进攻,全明已经毫无退路,就算要再施展“二动霸天下”也没有时间了! 虽然三人攻势强猛,但已经晚了。 却见全明双拳相互一击,数道闪电激射而出,射向三人,三人都是一惊,纷纷躲避开去。杨韵音身形最为灵巧,躲过电流之余,反手挥出一道剑气攻向全明。全明脚下一点,竟已不在原地,身法之快,就连黄元宗与南宫独木都没有看清楚。 杨韵音一怔,却感背上痛感传来,电流瞬间流过全身,杨韵音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已然是失去了战斗力。将杨韵音打成这样的人,正是以鬼魅般身法闪到后背的全明! 南宫独木大吃一惊,叫道:“韵音!”大惊之后便是大怒,南宫独木左手一指,数不清的剑气接连不断的刺向全明。全明双拳上充满了电流,如风打出,将剑气全数击散。在全明应付剑气的时候,南宫独木已经到了全明眼前。 全明打散最后一道剑气,南宫独木也同时到了自己面前,只见南宫独木大喝一声,右手“悦神笛”猛力砸下。不管是剑气还是剑招,全明都敢硬接,但“悦神笛”是天界神物,全明颇为忌惮,于是闪身避过。 就在这时,黄元宗竟然从全明的后背击出了一掌,封住了全明的退路。全明脚步一点,又将那鬼魅般的身法使将出来,竟在一瞬间从黄元宗的视线中消失。南宫独木大叫道:“小心后面!”黄元宗一呆,就这么一呆,电流便从身后流遍全身,功力高如黄元宗,也感到痛不可挡,身体一阵抽搐后,倒在了地上。 本来是黄元宗偷袭全明的后背,全明竟能在瞬间绕到黄元宗的后背,反攻黄元宗,以绝强电力将黄元宗一击击败,实力之强,远远超出了南宫独木的想象。南宫独木眉头紧紧皱起,心道:“全明的身法已经与无悔相差无几了。” 全明看了倒在地上的黄元宗与杨韵音一眼,冷笑了一声:“哼,不堪一击,我只不过使出了一半的功力而已。”南宫独木闻言更是吃惊,全明年纪轻轻,却已经拥有了如此可怖的实力,自己修炼了数十年,自持天下罕逢敌手,却胜不过全明。 南宫独木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全明看在眼里:“传说中的南宫独木夫妇也不过如此。”南宫独木嘿嘿一笑:“没想到,没想到啊,全明你的功力竟然高到这个地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悦神笛”挂到嘴边:“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罚天怒曲’!” 全明知道南宫独木厉害,既然是传说中的人物,定然还有绝技尚未使出,不待南宫独木吹奏,全明便闪身到了南宫独木的身前,一拳打出。南宫独木一惊,向后疾速退开,左手并指乱划,剑气毫无规律的射出,挡住了全明。 南宫独木知道全明身法奇快,必须与全明拉开距离,才能吹奏“神罚天怒曲”,于是向后飞退出数十丈的距离,将“悦神笛”再次挂在了嘴边。 全明被剑气弄得应接不暇,无法追赶南宫独木。南宫独木正要吹奏,却有人按住了南宫独木的左手:“南宫师叔!不要!”一个女子的声音穿到耳中,南宫独木一怔,转头看去,竟然是彻寒轩! 南宫独木奇道:“寒轩?你为何阻我?”彻寒轩道:“师叔若吹奏‘神罚天怒曲’,全明必死无疑。”南宫独木闻言更加奇怪了:“那不是很好么?为天下除一害!”彻寒轩没有回答,却对远处的全明高声道:“全明!今日放你离去,你速速走吧。” 南宫独木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彻寒轩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管这么多,又将“悦神笛”挂在了嘴边,彻寒轩长剑出鞘,一剑挑出,将南宫独木手中的“悦神笛”挑到半空,彻寒轩飞身一跃,将“悦神笛”收入了怀中,转头对南宫独木道:“师叔,对不住了。” 南宫独木大怒:“寒轩!你……”彻寒轩又对全明道:“你还不走?南宫师叔的‘神罚天怒曲’一出,你必死无疑!”全明嘿嘿一笑:“呵呵,小姑娘倒有心思,不过……”全明转身看了看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黄元宗与杨韵音:“他们实在厉害,若我留他们性命,必会成为阻碍!” 然后全明大喝一声,一拳向黄元宗的身上打去。南宫独木与彻寒轩大吃一惊,彻寒轩万万没有想到全明竟然会如此狠毒。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南宫独木就算想救,也来不及了,黄元宗命在旦夕。 突然!一道剑气飞过,全明一惊,向后闪了开去,喝问:“是谁?”却见从半空飞下一人,全身黑衣,面容与头部都以黑布包裹着,只能看见这人拥有锐利眼神的一双眼睛。 这人落在了全明的身旁,长剑一挥,白光闪过,全明的肩上已经多了一道剑伤。众人大吃一惊,南宫独木、黄元宗、杨韵音三大高手合力,也没有伤到全明,这人竟然一出手便让全明受了伤,是全明不小心的么? 答案是否定的,全明心头大震:“这……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出剑的,难道他是……”在全明心中,世上拥有此等剑术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无悔。全明向后连退了几步,与来者拉开了距离,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林无悔!你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今日有你在此,我自认失败,就放过这老不死的一马!”说完,全明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南宫独木走到这人身边,叫道:“无悔,你怎么来了?”这人转头看了南宫独木一眼,然后就走了开去。南宫独木怔了一怔,心道:“这个人不是无悔,但究竟还有谁懂得如此快速的剑法?” 神秘人离去,南宫独木转头看着彻寒轩:“现在全明走了,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放过他?”彻寒轩道:“我也不想,但嗔吾的封印已经开始崩坏,必须再次布下‘灵血镇魔阵’加以镇封,否则嗔吾就要降世。” 南宫独木道:“难道无悔就不能布下阵法吗?”彻寒轩摇了摇头:“虽然林师叔与凝霜姐能够布下阵法,但神力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既然全明这个人类愿意代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待他布下‘灵血镇魔阵’后,林师叔便会镇封嗔吾,所以今日才让南宫师叔放他一马。” 全明离去,南宫独木虽然恼怒,但并未失去冷静,孰轻孰重是分得清楚的。南宫独木叹了口气:“唉,既然无悔有这个打算,就先这样吧。”然后扶起杨韵音,问黄元宗:“黄老前辈,还能走么?”黄元宗艰辛的站了起来:“我还不会输给你们年轻人。”南宫独木一笑:“果然不减当年。” 众人正要离去,南宫独木又转头对彻寒轩道:“对了,寒轩,刚才那个人你要小心一点,最好去查一查,他的眼神很……邪恶。”彻寒轩点点头:“恩,我知道了。”然后彻寒轩目送着南宫独木等人离去。 彻寒轩在刘随上山的那一天开始,便被林无悔派出监视“释”的一举一动,林雅儿的事情彻寒轩也看在眼里,只是当时,彻寒轩真的无能为力。也因为如此,彻寒轩知道在布下“灵血镇魔阵”之前,不能杀死全明,所以才会在南宫独木使出“神罚天怒曲”之前出现制止。 但有一件事,彻寒轩没有对南宫独木说,也说不出口,那就是林雅儿的死。南宫独木与林雅儿关系密切,情同父女,当初林无悔能把林雅儿托付给南宫独木,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了。假使南宫独木知悉林雅儿已经惨死在全明的手下雷极的手上,那彻寒轩还能制止南宫独木杀全明的心么? 彻寒轩抬头望着天空,脑海浮现出刘随那副伤心的模样,淡淡一笑:“布阵啊,日子越来越近了呢。” 有谁人能知道?此刻彻寒轩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 第6章 一百六十、实 力 南宫独木等人想要回去帮助杨溢对付嗜狱,但在追击全明时,不知不觉已经追了百来里地,杨韵音与黄元宗又受了重伤,无法快速返回。 南宫独木眉头一皱:“不知道杨溢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对手可是嗜狱啊!”黄元宗道:“恩,虽然我教了他一些本事,但嗜狱的厉害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也不知道杨溢那小子能不能应付得来。” 另一边,杨溢与嗜狱相对而立,杨溢身后的八卦形象越发的耀眼,嗜狱包裹两只前爪的魔气也越来越锐利,大战一触即发。 杨溢知道如果不把嗜狱的魔体逼出来,那战斗就永远没有开始,而要做到这个地步,就不能像这样站着不动。于是杨溢长剑一挽,只见那八卦形象的阴面亮起,而阳面变得黯淡。杨溢横向挥出一剑,一道寒冰剑气直扑嗜狱。 这道剑气与先前那无数的剑气不同,威力甚强,嗜狱不敢掉以轻心,四足一点,向左侧避了开去。杨溢身法奇快,剑气刚一放出,便闪身到了嗜狱的面前,左手聚起“烈阳劲”,只见手掌通红透亮,一掌击向嗜狱面门。 嗜狱将头一低,低身避过杨溢掌势,尾巴顺势捅出,打向杨溢的胸口。杨溢现在聚起“烈阳冰寒劲”第五重的功力,身法比之先前快了许多,嗜狱的尾巴看起来是击中了杨溢,其实只是击中了杨溢以极快速度避开后留下的残影。 杨溢闪到嗜狱右身,长剑猛的斩了下去。嗜狱只感寒气逼体,知道杨溢剑上施加了“寒冰劲”,两只前爪撑住地面支撑,身体借支撑点腾起,旋转了一圈,在避开杨溢剑招的同时,反攻杨溢后背。 嗜狱这一旋转十分厉害,以整个身体撞击杨溢,劲力大不说,范围也奇广。杨溢刚刚出剑,想要直接避开已是不可能,急忙用左手在地面撑了一下,整个人腾空而起,避开嗜狱这一招,只觉脚下一阵狂风吹过,可见嗜狱这一招劲力何等强大。 嗜狱哪会让杨溢逃脱?尾巴突然扫出,攻向身在半空的杨溢。杨溢一惊,自己明明已经跳得这么高,不在嗜狱尾巴的攻击范围之内了,却还是被那条铁鞭般的尾巴追了上来。杨溢身在半空,不得不已长剑硬接,“当”的一声,杨溢两个翻滚,落在地上。 刚刚一落地,便见地面黑影压来,嗜狱竟然已经到了眼前,两只蕴含魔气的钢爪一齐抓下,誓要将杨溢撕成碎片。杨溢大喝一声,后背那八卦形象阴阳两面同时亮起,猛的一剑斩出,斩在嗜狱的钢爪之上。 嗜狱哈哈一笑:“你这样就想挡住我吗?”说着,爪上加力,压得杨溢连气都喘不过来。却见那面八卦化作青烟,注入剑身,杨溢顿时有如神助,长剑猛的一挥,将嗜狱的攻势压了回去。嗜狱大吃一惊,没想到杨溢竟然能在瞬间将功力增强到这个地步! “哦啊!”杨溢一声大喝,将嗜狱逼得退了老远,“轰”的一声巨响,红蓝两色光芒猛然腾起,火劲与寒气交加,威势逼人。这一招便是“烈阳冰寒劲”第五重最精髓的一招,将两种劲力在聚集在一起同时放出,在瞬间增强施展之人的爆发力。 杨溢逼退嗜狱,再度祭出八卦形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见识了这一招的强猛,但嗜狱却笑了起来:“呵呵,你这招确实厉害,不过你的损耗却十分巨大啊。”杨溢眉头一皱,因为嗜狱说中了。 原来这一招虽然厉害,但必须将第五重劲力全数施放,也就是说,每施展一次,就要消耗掉“烈阳冰寒劲”第五重功力。 嗜狱见杨溢眉头皱起,知道自己是猜中了,这样厉害的一招对自己也无法造成伤害,嗜狱更加肆无忌惮,大吼一声,向杨溢扑了过去。杨溢没有闪躲,暗运劲力,只见那八卦形象再度亮起,却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内。 嗜狱猛挥一抓,杨溢实实在在的受了一招,胸口三道血痕立时涌现出来。杨溢“啊”的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半空一个旋转,倒在地上。也亏得杨溢将“烈阳冰寒劲”第五重功力注入了自己体内,才抵抗得住嗜狱的这一抓,若换平时,早已被嗜狱撕成了两半。 嗜狱哈哈大笑:“你明明可以躲开或接下,却傻傻的站在那里给我打,真是蠢得可以啊!”杨溢单手撑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侧眼看向嗜狱,嘿嘿连声笑了起来。 嗜狱一怔:“你笑什么?”杨溢道:“嘿嘿嘿,我笑你太过托大,中了计也不知道!”说罢,右手猛的一按地面,只见从嗜狱的脚下冲出一道巨大冰柱,直击嗜狱全身。 嗜狱大吃一惊:“什么?”一瞬间,嗜狱全身已被冰封,只剩下一个头颅在外面,嗜狱问道:“可恶!你是什么时候设下的这个陷阱?”语气听起来十分恼怒。 杨溢站起身来,运劲按下胸口伤口,止住了痛感,然后才道:“设下这个陷阱的不是我,而是杨韵音杨女侠。”嗜狱一怔,想了一想,怒道:“是那个女人?” 原来杨韵音在追击全明之前,已经将“幻寒功”的极寒劲力埋入地面,临走之时,杨韵音凑到杨溢的耳边道:“雄之,我已经在你右手三丈处埋下了劲力,你只待嗜狱走到那个位置,然后以‘寒冰劲’将我设下的劲力引出,便能让嗜狱封入冰内。那时你若不敌,便以此脱身。” 虽然杨韵音这么说,但杨溢却不会照杨韵音的话去做,因为杨溢决心要击败嗜狱,替天下人除一大害。所以杨溢先前将第五重劲力融入自己体内,故意受嗜狱一招,让嗜狱认为自己真的拿它没有办法,然后再借杨韵音埋下的功力,将其冰封,扭转局势。 杨溢笑着对嗜狱道:“嗜狱,现在你全身无法动弹,该显出魔体了吧?”嗜狱冷哼一声:“现在我被你冰封住,你不说我也会以魔体破冰。”杨韵音留下的功力十分强大,嗜狱本来想强行突破,只冲一下,便知道凭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冲不破的了。 嗜狱想了一想,问道:“你为什么不趁现在杀了我?”杨溢一笑:“我是这么想过,但就算我趁机杀你,也无济于事,嗔吾的坐骑岂会如此轻易被人杀死?”嗜狱嘿嘿笑道:“聪明。”然后一声怒吼,黑色魔气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嗜狱的身上。 紧接着,嗜狱全身起了巨大的变化:四爪变长,身体直挺,身上覆盖了黑色的鳞甲,脸型变得与常人无异。随着嗜狱的变化,冰柱也逐渐龟裂开来,最后,嗜狱一声大喝,双臂一振,冰柱便清脆的一声响,碎裂飞散开去。 嗜狱看着自己的右手,捏了捏拳,嘴角挂起一丝无比自信的微笑:“你我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话音刚落,嗜狱便直接冲向杨溢。杨溢大吃一惊,嗜狱的身法之快,远胜先前,只一眨眼的功夫,嗜狱便到了眼前。 杨溢下意识的举剑格挡,却没有看见嗜狱是如何出招的,直听“当”的一声,杨溢脚不离地的向后直退,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条印记。嗜狱身形又是一闪,后发先至,绕道了杨溢的身后,又是无形的一击,打在了杨溢的背上。 杨溢“啊”的一声大叫,向前扑倒,还未着地,嗜狱又到了杨溢面前,“啪”的一声闷响,将杨溢打向了空中。嗜狱劲力甚大,杨溢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就如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一般。 嗜狱飞身跃起,赶到杨溢的上方,又是一声闷响,杨溢疾向地面坠去,“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嗜狱的连环进攻,杨溢根本就没有看见嗜狱是怎么出招的,莫名其妙就中了全套,艰难的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血渍:“果然厉害。” 嗜狱双手抱胸,道:“我显出魔体,你就毫无胜算,放弃吧。”若是魔兽的形态,嗜狱哪里会说出这种话?现出魔体后的嗜狱,身形就如人类一般,不仅如此,它也拥有了人类的良知。 杨溢笑了一笑:“我杨溢是来击败你的,岂会放弃?”说罢,杨溢一声大喝,只见一道绿色光芒从脚下开始,旋转围绕全身,正是将小寒内丹的千年功力使了出来。 随着绿光的环绕,杨溢的伤口竟然愈合,本来的剧痛也已经感受不到,更感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嗜狱见状,“哦”了一声:“想不到你还保留着这样的力量。”杨溢运功完毕,绿光融入身体,双目如刀,直视嗜狱:“圣尊内丹的功力,我也是刚刚才掌握,嗜狱,就用你的身体来体会一下这千年的功力吧!” 说完,杨溢的身体后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只九尾白狐的形象,形象之巨大,就如一座山一般。 ------------ 第7章 一百六十一、合 力 嗜狱一见这个形象,不禁一怔:“那是……九尾狐小寒?”杨溢道:“不错!想不到你这邪魔外道也认识我玄奕门的圣兽。”嗜狱闻言,哈哈一笑:“圣兽?哈哈哈哈,小寒与我同是上古十大妖兽,只不过我们路不同,她成了圣兽,而我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魔兽!其实都是妖兽,有什么区别?” 杨溢喝道:“住口!圣尊一生为苍生为黎民,你这祸害人间的魔兽岂能与圣尊相提并论?”嗜狱重重一哼:“哼!你们圣尊在遇见胜东之前,所做的事情与我何异?”杨溢听嗜狱将小寒说得与自己一样,大为恼怒,飞身跃起,猛的一剑斩了下去:“你安敢侮辱圣尊?” 一剑斩下,在空中斩出了一道绿色的光芒,就连剑刃也染上了绿色,宛如翡翠,晶莹剔透。嗜狱右手一伸,以掌心制造出了一道屏障,将杨溢弹了开去。 杨溢一个翻身,又是一剑刺出,嗜狱左手一挥,轻松格下,然后右手动了一下。有了小寒千年的功力,杨溢这次看得清楚明白,嗜狱右手一拳向自己面门打来。杨溢一个转身,避开这拳,顺势一剑照着嗜狱的后背砍去。 嗜狱反手一拳甩了出去,嗜狱的速度在杨溢之上,杨溢还没有砍中嗜狱,便先被嗜狱一拳结结实实的撼在了脸上,闷哼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嗜狱脚步一点,追击杨溢,右手成拳,猛的击出。 杨溢在半空调整身形,奋力一剑斩出,逼嗜狱收回拳头,然后脚步一点,以极快的身法绕道了嗜狱右侧,左手运起“烈阳劲”,一掌推向嗜狱的腰间。“烈阳劲”再加上小寒内丹的功力,其威力已经增强了十倍有余,嗜狱不敢硬受,身体向后一仰,退了一个身位,避开了这一掌。 杨溢大喝一声,一股火劲在手心炸裂开来,向四周扩散。嗜狱一惊,右手伸出,以屏障拦住了火势,却不想杨溢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以长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凭空出现了一面如玉般的冰镜,大喝道:“看招!” 只见从这面冰镜中喷射出一道冰柱,直取嗜狱。嗜狱纵身一跳,向前方跳出老远,但这冰柱的后劲也十分惊人,竟然追着嗜狱不放。嗜狱“嘁”了一声,回过头来,右手猛的一拳砸下,将冰柱砸碎。 杨溢怎会给嗜狱休息的机会?纵身跃上,长剑连舞,接连不断的攻向嗜狱,只见剑光横竖而来,嗜狱双拳聚起魔气,快速绝伦的打出。二人以快打快,稍有差池,便会中招。 嗜狱一面打一面说话:“好小子!刚才还不能跟上我的动作,现在就能够与我一较高下了!”“虽然你有小寒内丹加持,但小寒毕竟还是妖兽,而我却修成了魔体,无论如何你是胜不过我的!”“剑势虽然密集,却也不是无坚不摧,以这种力道的剑招攻我,岂会凑效?” 嗜狱边打边说话,游刃有余,而杨溢却是一言不发,全神贯注,相较之下,嗜狱还是要胜过杨溢许多。 “雄之一人敌不过你,那再加上我又如何?”突然一声大喝从不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嗜狱吃了一惊,杨溢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见一人从高空落下,同时伴随着无数的剑光,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随! 杨溢久攻不下,知道自己与嗜狱之间存在的差距十分巨大,正想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随赶到,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杨溢精神大振,剑招更加密集了。随着刘随的加入,剑势也比先前要密集一倍,嗜狱不得不加快防守的步伐。 纵然如此,嗜狱还是有说话的余地:“就算再加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话音刚落,嗜狱的右肩便是一痛,黑色的鳞甲被一柄长戟削了下来。嗜狱万万正在与刘随杨溢相持,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也亏得是嗜狱,才能在一瞬间避开要害,如若不然,一条手臂就这样被卸了下来。 事态突变,嗜狱也不再与二人相持,抽身远远的退了开去。攻击嗜狱之人如果不是与刘随一同前来的吕季,那又会是谁呢?吕季嘿嘿一笑:“嗜狱,别以为只有刘大哥来了,还有我呢。” 三人击退嗜狱,刘随对着杨溢一笑:“雄之你不够意思,对付嗜狱都不等我。”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你还真厉害啊,竟然一个人将嗜狱的魔体逼出来了。”杨溢也是一笑:“你还好意思说,嗜狱冲破‘仙环界’,呼觉前辈等人都受了伤,南宫前辈他们又去追全明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对付嗜狱谁来对付?” 刘随与吕季一听全明的名字,不禁大怒,刘随喝道:“全明?他在哪里?”吕季知道刘随的心里难受,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对付嗜狱,于是道:“刘大哥,全明的事情日后再说。”刘随也明白其中利害,强压下心头怒火,转头看向嗜狱:“好!就让我们三人将这魔头打个七零八落!” 杨溢呵呵一笑:“就让我看看,现在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转头看了吕季一眼:“还是吕布的儿子厉害。”吕季道:“自然是我最厉害!” 三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现在连成一条战线,这三个将会影响天下走势的人聚在一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将嗜狱击败。 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嗜狱只感这三个小子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大怒:“你们三个够了没有?”随着全明怒意的上升,魔气也开始在嗜狱的身上穿梭,先前被吕季一戟击落的鳞甲也恢复了原状。 刘随见状,眉头皱起:“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嗜狱哪里会理睬众人?大喝一声,右手一拳挥出,打向刘随。刘随没有杨溢小寒内丹那样的深厚功力,也没有吕季那样的吕布一身功力,但想要学习林无悔的剑意岂是那么简单的?在这段时间里,刘随的功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杨溢没有运气小寒内丹之前,看不见嗜狱是如何出招的,而刘随却能够看见。只见刘随右手长剑刺出,刺在了嗜狱的拳头上,然后劲力一吐,刘随手中的长剑竟然伸长,像蛇一般缠绕着嗜狱的右手,剑锋直指嗜狱的胸口。 嗜狱想要收回拳头,却被刘随的剑缠住,收不回来,不禁一惊,左手猛的一拳砸在剑刃上,缠绕着嗜狱手臂的长剑缩了回去,嗜狱深怕杨溢或吕季夹攻,急忙抽身退去,站定身形,愕然道:“剑意?你怎么会懂得?”刘随呵呵一笑:“自然是林前辈教我的。” 林无悔身为天界神将,嗜狱早在几百年前就与林无悔交过手,领教过林无悔“剑意”的厉害,所以刘随这一使出来,让嗜狱大吃一惊。 嗜狱冷冷的道:“想不到林无悔竟然会将这等绝技教给了你。”顿了一顿,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不过你的‘剑意’比起林无悔实在差得太远了。” 宀 書 蛧 W W w .Β á ò δ ん u 2 。CO Μ 刘随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剑意”的最高境界,是放出剑气,增大攻击范围与杀伤力,让剑气与长剑实体无异;刘随的剑气虽然逼真,但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是剑气,比林无悔那让人无法分辨究竟孰是剑气孰是实体的“剑意”来说,确实差得太远了。 吕季道:“刘大哥,休要与这魔兽废话,我打头阵,你们寻到机会就给他致命的一击!”说完,也不等刘随与杨溢回答,便飞身而出,双手高举画戟,急速舞成一个圆,然后猛的一戟砸下。嗜狱先前吃过吕季的亏,知道吕季的实力不可小觑,抽身后退,避开了这一戟。 吕季一戟不中,手腕一翻,又是连续四戟连突,嗜狱双手交替而出,将吕季的突刺纷纷格挡了开去。嗜狱格挡的劲力甚大,吕季借力,将画戟从下至上提了起来,嗜狱一惊,又向后撤了开去。 吕季向前跨出一步,猛的一戟砸了下来,这一戟的力道与先前那一戟不可同日而语,因为借助了嗜狱的力道。嗜狱也知道厉害,纵身一跃,高高的飞了起来,吕季画戟砸到了地面上,“轰”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坑洞,劲力吐出,竟然从坑洞中冲出了一道黑色的气劲,直向空中的嗜狱攻去,这正是吕布传给吕季的一丝鬼力! 嗜狱身在半空,无法调整身形,吕季大叫道:“好!”眼看嗜狱就要中招,却突然不见了嗜狱的身影。吕季一惊:“什么?”原来嗜狱以他那快如风的速度奔到了吕季的身后,趁吕季未收招的这个空隙,攻其不备。 但事情并不会像嗜狱想的那么简单,刘随看清了嗜狱的行动,将“御雷决”运在了脚下,加快身法,挡在了吕季的身后,长剑横向挥出,将嗜狱逼退,又是一剑斩下,一道连接着剑刃的剑气照着嗜狱头顶劈了下来。嗜狱侧身避过,却见一团火焰向自己扑了过来,却是杨溢放出的“烈阳劲”。 嗜狱右手一抓,将火焰抓散,然后向后退了数丈。 嗜狱现在觉得有些棘手了,这三个人的合作竟然如此的紧密,就像训练了很久一样。他哪里又知道,他口中乳臭未干的三个小子,就是当今世上真龙的传人。 ------------ 第8章 一百六十二、复 名 全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自己的据点,守住山门的两个人见了全明,顿时肃然起敬:“大哥!”全明行色匆匆,睬也不睬二人,径直走入了山洞中。守门人见状都是一奇,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全明行事如此紧急,而且从全明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有一些兴奋。 全明快步走入大厅,高声道:“五灵尊者速速来见!”少时,水极、火极、土极、雷极纷纷出现在大厅内,水极问道:“大哥,将我们聚集起来,是不是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雷极嘿嘿一笑:“大哥定是将嗜狱放出来了,接下来就准备布下‘灵血镇魔阵’了。” 全明没有应答二人,只环顾四周,眉头一皱,开口问道:“风极呢?”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你在叫我么?”来人正是风极! 风极一出现,其余四位尊者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雷极最甚,暴跳如雷:“风极!你这个叛徒还敢回来么?”风极冷冷的道:“哼,叛徒?我好像从来就没有与你们为伍过,帮助你们,只不过是为了镇封嗔吾而已。” 雷极早已经将风极背叛的事情告诉了其余几人,风极此言一出,水极与火极便是大怒,齐声喝道:“你说什么?”土极与雷极更不多话,双双攻上。只见风极左边巨石压来,右边惊雷怒喝,风极毫不惊慌,右手挥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长剑,只见剑光闪过,巨石被划成了两段,失去了原有的攻击力。 风极脚下一点,又一剑刺向了雷极,根本就不将雷极的雷电放在眼里。两剑相交,雷极雷劲虽然神威凛凛,但却敌不过风极平凡无奇的一剑,雷劲溃散,败退而去。 风极击破二人,瞬间收剑,仿佛从来就没有拿过剑一般。雷极与土极大吃一惊,土极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雷极惊愕道:“不可能!风极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招就击破我与土极合力的攻击啊!”情不自禁的向土极看了过去,从土极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土极也是这么个想法。 水极见雷极与土极二人招式轻易被破,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纵身跃起,两手掌心各凝聚起一团水球,大喝一声,双掌齐下,拍向风极。 风极冷哼一声,右手直接抓出,将水极左手手腕捉住,左手心的水球顿高溃散,水极大惊:“什么?”风极不给水极再动手的机会,左手又捉住了水极的右手手腕,将另一团水球破掉。水极心下大骇,想要抽身后退,但却被风极死死的抓住,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风极道:“你自持五灵尊者中最强者,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你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渺小!”说罢,手上加力,就要将水极的手骨捏碎。 火极、雷极、土极三人见状大惊,一齐出手,分左、右、后背三个方向攻向风极,想要逼迫风极放手。但风极理也不理三人,只一声大喝,一道气墙从身上扩散而出,三人就像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再也无法向前再进一步。 风极又是一声大喝,气墙再度扩散开去,将三人逼得飞了出去,双手再度施力,只痛得水极哇哇大叫。全明眉头一皱,道:“慕容孤独!若你想镇封嗔吾,就不要伤了水极。”风极看了全明一眼,冷哼一声,放开了水极的双手。 水极活动了一下手关节,发现并无大碍,心下恼怒:“可恶!”然后又要攻上,全明喝道:“住手!经过刚才的交手,你还没有自知之明吗?”水极一怔,停下了脚步,不甘的表情流露于表。 全明“哼”了一声,道:“哼,不愧是灭天教的教主慕容孤独,不用风灵便已能击败我的四大尊者,原来你一直在隐瞒自己真正的实力。”风极冷冷笑了一笑:“哼,你以为你将刀破舞皇安插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么?你以为你以五灵之力就能够窥探我的想法么?隐瞒我自己真实的想法,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 全明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我小看你了,毕竟你是慕容孤独。”顿了一顿:“不过,你现在除了与我合作,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风极道:“对,我现在只能与你合作,但当你想要吸取嗔吾魔力的时候,我会阻止你。”全明道:“到了那个时候,请便。” 风极转过头来,扫视了四尊者一眼:“从今日起,不要再叫我风极,我的名字叫做慕容孤独。”说完,这位传说中的灭天教前任教主大步的走了出去,四尊者无一人敢拦截。 待慕容孤独离去,水极转头对全明高声道:“大哥!为何要放走这个叛徒?”全明道:“叛徒?慕容孤独加入我们‘释’,从一开始就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根本就不与我们为伍,怎么能说是叛徒?” 雷极也插嘴:“那也不可放过他啊!我们四人合力必能击杀他!”全明呵呵一笑:“现在他只能够帮助我们,有此强手相助,相信想要阻止我布阵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目的,与其现在杀了他,不如让他再替我们做些事情。” 说完,全明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准备吧,明日我们就启程到幻清道遗址去。”土极一向少言,现在却开口问话:“大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那片死地布阵?”全明道:“布‘灵血镇魔阵’需要一块灵力奇高的地方,幻清道现在虽然是一片死地,但灵力却还是十分强大。” 停了一停,又道:“而且,那个地方现在不仅仅是有灵气,更多的却是怨气,这样有助于嗔吾恢复魔力,我能够一次性吸取大量的魔力,所以布阵必须在幻清道,他处不行。”土极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准备去了,其余三人也各自离去。 待四大尊者离去,全明“嘁”了一声,咬了咬牙齿。虽然慕容孤独只能与自己合作,但对于慕容孤独的背叛,全明还是狠得心里痒痒的,否则就不会任由四大尊者合力攻击他了。 玉妍独自坐在床沿,右手枕着下颚,默默的看着窗外。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慕容孤独缓缓的走了进来。玉妍转头看向慕容孤独,笑了一笑:“先生回来了?”慕容孤独点点头,想了想,才道:“刘随现在很好。”玉妍闻言大喜:“真的么?”慕容孤独“恩”了一声,每次回来,带来刘随的消息,这是慕容孤独一定要做的事情。 看着玉妍满脸欢喜的模样,慕容孤独心中一酸,重重的一口气叹了出来。玉妍听在耳里,奇道:“先生,为何唉声叹气?”慕容孤独道:“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了。”玉妍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略带着一丝悲伤:“是么?明天就要出发了……”玉妍欲言又止,她知道,明日一去,自己就再也无法见到心爱的人了。 玉妍的这个表情让慕容孤独心中更痛,深深吸了一口气:“玉妍,跟我来吧。”玉妍一怔:“去哪里?”慕容孤独没有答话,走了出去,玉妍跟在了后面。 玉妍心道:“不是明天才出发么?”慕容孤独转头对玉妍道:“抓紧我。”玉妍依言抓住了慕容孤独的手臂。慕容孤独暗自运劲,一股风力盘旋在了脚下,连带着玉妍,漂浮了起来。 “你要带她去哪里?”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阴沉沉的传到慕容孤独的耳中。 慕容孤独回头一看,发现是全明,立时就将头转了回去:“我要带她去何处与你无关。”然后风力一鼓,飞了出去。全明没有阻止,只呆在原地看着慕容孤独离去,因为他知道,慕容孤独是不会放玉妍走的。 慕容孤独带着玉妍,以风灵之力飞翔在空中,白云从身旁掠过。玉妍自出生以来,何曾有过这种感觉?能够在空中飞翔,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但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玉妍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掉下去,不过慕容孤独将风力运用得十分平稳,虽在空中翱翔,却如在平地一般,不禁大为惊奇:“好神奇啊!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玉妍发自内心的笑容,慕容孤独看在眼里,也十分欣慰:“你喜欢,那就好好享受一番吧。”与玉妍相处久了,慕容孤独已经将玉妍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惜,明日布阵,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便要香消玉殒,一想到这里,慕容孤独的心中就是一痛。 飞了许久,慕容孤独指着前方的高山道:“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刘随现在就在那里与嗜狱战斗着。”玉妍闻言一怔:“你……你说刘随哥哥他……”慕容孤独点了点头:“恩,明日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带你来见他一面,不过……”慕容孤独欲言又止,玉妍追问道:“不过什么?” 慕容孤独道:“不过与嗜狱的战斗太过凶险,你只能在远处看他一眼,我要保护你,也不可能出手帮助他们。”玉妍心头一震:“好……” ------------ 第9章 一百六十三、求 助 慕容孤独见玉妍答应,鼓起风力,加速向前飞去。 慕容孤独寻了一个制高点落下,指着下方:“他就在那里。”玉妍浑身一抖,想要往下面看,但又转过身去。慕容孤独见状,叹了口气,他知道玉妍心中的想法。 玉妍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镇封嗔吾,再见刘随一面,是玉妍最大的渴望。但是,若真的见到了刘随,玉妍的决心不会动摇吗?就连玉妍自己都不知道;可是,除了现在,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刘随了,玉妍不会后悔吗? 一道道剑气魔气从玉妍与慕容孤独身边划过,可见下方的战斗多么的激烈。玉妍内心的斗争十分剧烈,三番五次的想要向下看去,又三番五次的转过身子。慕容孤独拍了拍玉妍的肩膀,道:“不管你决定走还是决定留,我都不会阻拦你。”慕容孤独的这句话出人意料,向来以镇封嗔吾为己任的他,竟然会愿意让“灵血镇魔阵”核心的玉妍离开! 不过,这句话反而坚定了玉妍的决心:“先生,我要看刘随哥哥最后一眼,但我不会不管天下苍生的。”慕容孤独心头一痛,脸上却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玉妍双手按在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探出头,向下方看去。只见刘随、杨溢、吕季三人分三路进攻嗜狱,吕季将小寒内丹的功力与“烈阳冰寒劲”融合在一起,一剑正面刺向嗜狱;吕季将鬼力聚在方天画戟之上,一戟向嗜狱的后背突去;刘随施展剑意,从高空落下,将一柄长剑延伸了数尺,直取嗜狱的头顶。 面对三人的进攻,嗜狱脸上露出了笑容,经过了百来回合的交手,嗜狱清楚的知道,就算他们三人联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嗜狱右手一挥,向后抓去,捉住了画戟戟柄,吕季大喝一声,鬼力从画戟上激射而出,嗜狱侧身避过,用力一甩,将吕季甩到了自己前面。 这一甩,嗜狱巧妙的将吕季当成了挡箭牌,杨溢见状一惊,脚下一点,绕开了吕季,这一剑险些就刺在了吕季的身上。杨溢绕到了嗜狱的侧面,剑招的势头已经弱了一大半,嗜狱尾巴一甩,甩在杨溢的剑刃之上,便将杨溢远远的打飞了出去。 刘随的剑招现在才到嗜狱的头顶,嗜狱一掌打在了吕季的胸口上,吕季“啊”的一声,向后飞退而出,画戟也无法把持住,被嗜狱夺了过去。嗜狱高举画戟,“当”的一声,挡下了刘随的剑招。刘随一剑不中,立刻将长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又是一剑刺出。这一剑十分奇妙,也是与嗜狱交手以来第一次使出。 嗜狱为这出其不意的剑招怔了一下,然后闪身避过,反手一拳打出,打在了刘随的腰间。刘随吃痛,眉头一皱,竟然强忍痛楚,又将长剑换到右手,连续三剑刺出,再换到左手连环乱序刺杀,剑招奇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剑阵。 但这些对嗜狱都毫无威胁,以更快的身法将剑招一一避过。在嗜狱与刘随胶着之际,杨溢与吕季先后攻到,嗜狱巧妙避开二人的偷袭,尾巴再度甩出,又在刘随的胸前击了一下。刘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仍未后退,反而将剑招用得更加快速,长剑左右手交替刺杀,就如刘随同时使了两柄剑一般。 剑意配合上这奇怪的剑法,范围巨大,速度奇快,这些都是刘随从林无悔处学来的招式,十分厉害。可惜刘随只是初学,并不能完全发挥出剑法与剑意的真正威力,无论刘随如何强攻,都被嗜狱巧妙的避了开去,就算有杨溢与吕季从旁掠阵,嗜狱也能在闪躲后还击,在刘随的身上留下伤痕。 其实嗜狱也对刘随的这套剑法十分忌惮,若是稍有不慎,便会伤在刘随的手上,所以现在的嗜狱已经不似刚开始一般,交战的同时还有说话的余地。嗜狱每一次的还击都向着刘随而去,因为目前看来,就刘随的这套剑法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刘随中招,强忍,出招,再中招,如此反复,已经被嗜狱还击了数十下,也亏得刘随剑法厉害,嗜狱必须要更小心的闪躲,所以还击的力道都不大,刘随才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看着刘随如此拼命的进攻,却毫无凑效,玉妍捂住了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在看什么?我在看什么?不久之前我们还好好的在过自己的生活,刘随哥哥带着我们打打闹闹,那样的快乐。刘随哥哥与李季哥哥都……”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变了?为什么刘随哥哥要对付这么可怕的魔兽?为什么我只能在这里看着刘随哥哥身上的伤越来越重?” 看着额头挂着一道血痕的刘随,看着死命进攻的刘随,看着鲜血四溅的刘随,玉妍的心好痛,好痛,她跪倒在了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难道她最后一次见到的刘随,就是这个模样的么? 杨溢十几招都没能伤到嗜狱,暗道:“可恶!”将“寒冰劲”运到了极致,只见一只白鸟形象浮现出来,杨溢大喝一声:“白鸟星辰!”飞身跃出,长剑直指,以毕生所会的最强绝学攻向嗜狱。 吕季也将“无双功”运到最大,混合鬼力聚集在画戟戟锋之上,猛的腾空,大吼:“无双方天戟!”一戟砸下,气劲就如猛虎般扑向嗜狱。嗜狱一惊:“这两招不得了!”也不敢小视了,避开刘随当先三剑,抽身飞出,避过吕季与杨溢夹攻的同时,退出了战圈。 两股巨大气劲没有击中嗜狱,却不约而同的向玉妍所在的地方冲去。慕容孤独一惊,闪身挡在了玉妍的身前,双臂一振,以风灵之力将两股劲力改变了方向,遥遥的向空中冲去,劲力划破云霄,直奔天际。 嗜狱虽然退出了战圈,但刘随却没有暂时休战的意思,高声怒吼,长剑直刺嗜狱,再度快速出剑,攻向嗜狱。嗜狱“嘁”了一声,道:“死缠不休的小子!” 慕容孤独道:“玉妍,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速速离去。”玉妍一把便抓住了慕容孤独的衣襟:“我求你!我求你帮帮刘随哥哥!”慕容孤独眉头一皱:“先前情形之险,你也看到了,我若出手,谁来保的你周全?总之你也见到刘随了,还是速走为上。” 玉妍泪流不止:“我怎么样不要紧!我不要看到刘随哥哥这个样子!我求你帮帮他!”慕容孤独看着满面泪痕的玉妍,心中十分为难,没有说话。 玉妍不等慕容孤独再开口,一把将慕容孤独悬在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连退三步,将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若不帮刘随哥哥,我立时就死在你的面前!”慕容孤独哪里想得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不禁一怔:“玉妍,你……” 玉妍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用了些力,锋利的剑刃入肉三分,鲜血已经从玉妍洁白无瑕的颈上流了出来。慕容孤独见状大惊,然后叹了口气,将右手伸出,摊在玉妍的面前:“将剑给我。”玉妍怔了一下,缓缓的把长剑递给了慕容孤独,慕容孤独接在手中,道:“真拿你没办法,你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刘随虽然身上受伤的地方很多,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害,剑招却是比先前更强猛许多,杨溢与吕季左右齐攻,同样以密集的攻势进攻,霎时间,嗜狱的周身都布满了剑光与戟影。嗜狱身形如风,将招式一一避过,但已经没有再还击的余地。 久守必失,嗜狱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大喝一声,双臂猛的一振,一股魔气由身体里发出,成圆形向四周扩散开去。这魔气比起慕容孤独释放出来的气墙更为霸道,将三人震得飞了出去。 嗜狱震退三人,又将魔气收回体内,与嗜狱融为一体,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这光芒比起黄元宗的“尸缠功”来,更为纯净,没有一点杂质。 嗜狱脸上表情极为愤怒:“三个臭小子太得寸进尺了!我决定不再与你们纠缠!速速将你们解决掉!”说罢,脚一点地,只听“嘭”的一声,刘随已经莫名其妙的被嗜狱踢中了一脚。杨溢与吕季大吃一惊,因为就算他们拥有小寒千年功力与吕布一身修为,也根本看不见嗜狱是如何移动身形的,这就是凡人与魔兽之间实力的差距么? 嗜狱一脚将刘随踢飞老远,又道:“你的剑法太厉害,必须先把你解决了。”说罢,身子又是一闪,就不见了身形,只听见“嗖”的一声。 嗜狱已经到了刘随的面前,右手成刀,聚集起了魔力,手刀已经锐化为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一掌劈下,刘随若是中了这一掌,必遭一刀两断的厄运。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将嗜狱的夺命一招吹得偏了轨道,嗜狱手刀劈在地面上,锋利的魔气将地面划了一道口子,深不见底。 ------------ 第10章 道歉信一封 前段时间由于外出加上工作忙碌,断更了一阵,在此郑重saysorry,现在每日都会更新的。 但我不知道大家希望我一日更几集比较合胃口,请大家留言吧,我一定会满足大家。 话说,我马上要当爹啦!希望我的宝宝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 第11章 一百六十四、双 剑 嗜狱要杀人,从未失手过,今生还是第一次,勃然大怒:“是谁?”话音刚落,只觉一股比刘随更为凌厉的剑气从天而降,照着自己头顶袭来,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孤独!嗜狱身形一闪,又消失不见。 嗜狱身法太快,就连慕容孤独都无法以肉眼捕捉到,但慕容孤独却能以风灵之力探知嗜狱的所在,回身一剑挥出,正好斩在嗜狱攻来的手心之上,二者相交,噌出了火花,慕容孤独加力猛压,将嗜狱压了回去,嗜狱岂会让慕容孤独占优?反压了回去。 慕容孤独与嗜狱一交手,便是内劲与内劲的比拼,这是极为凶险的一个环节,无论是谁,只要固守的那道屏障被对方冲破,必被对方的劲力重创星位,就算不死,也得调养十年方能恢复原本的功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杨溢与吕季双双攻上,誓要将嗜狱击败。但嗜狱并非常人可比,身为上古十大妖兽之一,拥有超过千年的功力,又修成了魔体,其功力飞跃成魔,就算是慕容孤独这等高手,与嗜狱相拼之下也只能苦苦支撑,额上汗珠如瀑布般滚落下来。 反观嗜狱,刚开始的时候虽然惊讶于慕容孤独的深厚功力,但僵持下来,也知道此人比自己还差了一段距离,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杨溢与吕季攻到,嗜狱大喝一声,在应对慕容孤独的同时,将多余的劲力从后背放出,将杨溢与吕季荡开。慕容孤独见嗜狱分心发功,将风灵之力运了上来,手上劲力徒增数倍,硬将嗜狱给压了回去。 嗜狱没料到慕容孤独在不敌自己的情况下还留了一手,但一时也没办法再将慕容孤独压回去,如果此时再有人对自己发起进攻,难保不失。念及此处,嗜狱双手一斜,将慕容孤独的劲力卸到了一边,然后抽身退了开去,如此,虽然不能对慕容孤独造成创伤,但自己却也免去了伤害。 慕容孤独也深知嗜狱的厉害,连向后退了几步,哼哼一笑:“嗔吾的坐骑果然厉害。”嗜狱也学着慕容孤独的笑声:“哼哼,想不到人间除了呼觉老道,还有像你这样的人物。” 慕容孤独转眼看向刘随:“起来。”刘随颤颤的站起身来,看来刚才受的那一脚着实不轻。刘随嘿嘿一笑:“没想到你会来帮我们。”慕容孤独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讲,但并没有说出来。 “是玉妍求我来帮你的。”这句话慕容孤独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话,只怕会乱了刘随的心神。慕容孤独顿了一顿,将长剑递给刘随:“拿着。”慕容孤独的这个举动让刘随感到莫名其妙,刘随接在手中,疑惑的看着慕容孤独。 慕容孤独道:“看来无悔已经将‘剑意’与‘剑合天纵’交给了你,‘剑意’我就不多说,‘剑合天纵’我总感觉用两柄剑威力更大些,我也曾经这么对无悔说过,但他没有放在心上,也难怪,以他的修为,根本就不要同时用两柄剑。” 刘随听了,不禁一怔:“用两柄剑?”慕容孤独点点头,道:“不错,你试试看。”刘随点了点头,转眼瞪着嗜狱,大喝一声,飞身右剑横扫而出。嗜狱骂道:“混蛋小子!还没有吃够苦头么?”身子一侧,将剑刃闪了开去,刘随这次双剑在手,没有必要换手使剑,省去了时间。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换手的时间,却对战局起了十分巨大的变化,剑招使得行云流水,一剑过去,另一剑又压了下来,出剑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嗜狱刚闪身躲过一剑,另一剑又接踵而至,嗜狱不得不招架抵挡。 转瞬之间,嗜狱已经招架了十来剑,刘随双剑密不透风,时而刺向眉心,时而斩向腰间,毫无规律可言,双剑在手,动作连贯,没有换剑时的那些小动作,再配合上“剑意”,一时间将嗜狱压制了下来。 嗜狱心中惊奇万分:“只不过是手中多了一柄剑,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这简直就像是林无悔的剑法一样。”虽然刘随的剑法顿时上升到了极高的一个境界,但毕竟功力有限,怎能比得上林无悔那剑剑夺命的威力? 嗜狱大喝一声,双手齐出,凭借自己坚如钢铁的手掌,将刘随刺出的两柄长剑同时握住,左右一分,刘随身不由己的张开了双手,顿时空门大露。嗜狱欺近身来,嘿嘿一笑,“乓”的一声,一个头槌撞在了刘随的头顶上,刘随顿时眼冒金星,退了下去,倒在地上。 慕容孤独走到刘随身边,往腰间一摸,竟然又抽出了一柄软剑:“怎么了?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上次对付全明的那种气魄到哪里去了?”刘随站起身来,苦笑了一声:“若我能够随意控制那股力量的话,还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慕容孤独呵呵一笑:“不打紧,双剑你可用得习惯?”刘随点头道:“比单剑要厉害得多。”慕容孤岛道:“这就行了。”然后一声暴喝,只见空中平白无故多出了五道旋风,旋风与慕容孤独融合在了一起,正是慕容孤独使出了“风灵驭”这绝顶神功。 杨溢与吕季也赶了上来,与刘随、慕容孤独站成一排,正面对着嗜狱。刘随双剑架势一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与将玉妍带走的人合作。”吕季与杨溢闻言,都侧头看向了慕容孤独,吕季的眼中更带着一丝愤恨。 刘随又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这个魔兽!之后我再找你算账!”说罢,一马当先,双剑齐出,斩了下去。 嗜狱身子向后一退,避了过去,刘随一声大喝,将“剑意”施了出来,剑刃立刻伸长了数尺,再度刺向嗜狱。嗜狱翻身避开,慕容孤独却早已等候在那里,右手一挥,软剑“蹭蹭蹭”的发出连续声响,宛如一条毒蛇般袭了过去。 嗜狱以右手格挡,慕容孤独手腕一抖,软剑竟然如麻绳一般将嗜狱的右手缠绕了起来。使出了“风灵驭”后的慕容孤独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再用力一拉,嗜狱竟然身不由己的向前倾,慕容孤独左手早已运好了劲,猛的一掌打了出去。 这一掌所蕴含的力道十分霸道,嗜狱怎会看不出来?左手在慕容孤独左臂上一按,借势倒立了起来,竟避过了慕容孤独摧心一掌。杨溢左手一晃,一道火焰便在手心燃烧,然后一推,火焰便飞扑嗜狱而去,吕季也聚起了“寒冰劲”,画戟一提,一道寒冰劲力飞了出去。 嗜狱被慕容孤独软剑牵制住,已是无法再改变身形,唯一的方法就是先解决慕容孤独。嗜狱当机立断,左手一掌奋力向慕容孤独的头顶打去,慕容孤独也以左手击出,二人手腕交触,连翻四、五次,然后双掌向对,嗜狱借着慕容孤独的掌力与自己掌力的后劲向高空飞了起来,就连软剑也无法阻挡这两大高手的掌力,嗜狱顺利避过了杨溢与吕季的攻击。吕季“嘁”了一声:“可惜!” 这一掌对下来,嗜狱向高空飞去,借着退势将掌力化解,而在地面的慕容孤独则退无可退,硬生生的将掌力受了下来,不禁眉头一皱,然后鲜血便从嘴角流了下来。 刘随哪里会让嗜狱有重整阵脚的时机?左剑暗运内劲,将“烈阳劲”运了起来,以“无气萧杀”的剑招挥了出来,正是刘随对战吕布时所自创的“无气烈阳剑”!嗜狱只见一团火焰迎面扑来,火焰中更夹杂着无数的剑气,心中一凛:“这招接不得!”空中转体,远远的避了开去。 那团火焰在嗜狱原先所在的位置炸裂开来,腾出一道火柱,无数的剑气在火柱中交错纵横。嗜狱见了这招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剑法?”在嗜狱看来,刘随这招剑法威力惊天,虽然不及林无悔的两式神诀,却也有不亚于林无悔其他任何绝学。嗜狱哪里又知道刘随的师父剑鸣是个不出世的剑术天才? 嗜狱还在为“无气烈阳剑”的威力所震撼,却感头顶劲力排山倒海压来,却是吕季全力劈出的方天画戟!嗜狱这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得高举双手,硬接了这一戟。吕布的一身功力何等厉害?嗜狱接下这一戟,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地面坠去。 杨溢将“寒冰劲”运至剑上,看准了时机,一道寒冰剑气挥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下落中的嗜狱身上。这是嗜狱显出魔体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受到伤害,而杨溢的“烈阳冰寒劲”在三个晚辈中又是炼得最深的,再加上小寒内丹的千年功力,其威力之大,就算是嗜狱也难以抵挡,“额啊”一声,怪叫而退。 杨溢一招得手,刘随趁嗜狱尚未回过气来,右剑凝聚寒冰,剑招使出,冰柱从地面接连不断冲出,向嗜狱攻去,这便是刘随对战吕布时自创的另一招剑法“无气寒冰剑”! 每一道冰柱冲出,便立刻被其中蕴含的剑气撕成粉碎,若是被冰柱击中,就算是嗜狱也没有自信能够吃得消。于是嗜狱再度使出了他诡异的身法,瞬间闪身,避了开去。 慕容孤独有“风灵驭”神功加持,五感十分灵敏,捕捉到了嗜狱的动作,身形一闪,挡住了嗜狱的去路,猛的一喝,软剑斩了下来。 慕容孤独这一剑是铁了心要杀死嗜狱,软剑也被使得似钢剑一般,一剑落下,嗜狱岂还有避过的道理?只听“唰”的一声,一条臂膀飞空而起,嗜狱的左手从肩处,完完整整的被慕容孤独卸了下来。 ------------ 第12章 一百六十五、不 死 嗜狱失了一条手臂,剧痛攻心,狂叫起来,黑色的血从伤口喷发,一副血淋淋的模样。 下一刻,四柄剑一只戟,一起穿过了嗜狱的身体,嗜狱的叫声停止了,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战败一样。 “噌”,四人同时将兵器从嗜狱的体内拔出,慕容孤独立刻盘膝而坐,调息起来。三个晚辈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嗜狱,过了老半天,才各自瘫软在地上。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刘随,内心无比的兴奋,不禁高声喊了出来。 吕季傻傻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吕季也会有替苍生除魔的一天!”杨溢倒在了刘随的旁边:“嗜狱真的很厉害,但最后还是我们的胜利!”然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容孤独突然大喝:“不要掉以轻心!”三人一怔,一起转头看向慕容孤独。慕容孤独又道:“魔界之王嗔吾是不死之身!嗜狱既然修成了魔体,也是不死之身!你们怎还能笑得出来?” 三人闻言一惊,刘随愕然道:“你说什么?嗜狱是不死之身?”慕容孤独道:“没错,嗜狱乃魔界之王,拥有不死不灭的魔体;嗜狱虽然是嗔吾的坐骑,但同样练成了魔体,同样拥有不死不灭之身。” 吕季闻言身子一颤:“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刘随眉头皱了一下:“若真是如此,那我们要如何才能败得了嗜狱?”慕容孤独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嗜狱与嗔吾一起封印。” 刚说完,便听见嗜狱的笑声传了过来:“哈哈哈!不愧是慕容孤独,果然见识广博。”众人闻言一惊,纷纷翻身站起,循声看去,只见嗜狱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双眼如黑色的火焰,直直的看着众人,那眼神,似乎要将众人吞噬一般。 虽然知道了嗜狱是不死之身,但没有想到嗜狱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都情不自禁的怔了一下。 慕容孤独与刘随最先回过神来,纷纷将长剑横在胸前,凝神戒备,深怕嗜狱突然进攻,毕竟嗜狱那快速绝伦的身法不是人人都能捕捉得到的。下一刻,杨溢与吕季也回过了神来,各自摆出了架势,准备与嗜狱再大战一场。 但嗜狱却没有发起进攻,只嘿嘿的笑了起来:“嘿嘿,慕容孤独啊慕容孤独,你们灭天教自创立以来,就以镇封我家主人为己任,数十年前你们在林无悔与冥神魔君的帮助下成功了,便散了去。” 顿了一顿,嗜狱又道:“本以为可以封住主人至少千年时光,但你们却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存在。” 慕容孤独眉头一皱:“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嗜狱道:“当年幻清道一战,你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家主人的身上,却忽略了我的存在,你们只封印了我家主人,却没有封印同样拥有魔体的我,所以这几十年来我可以从外围一点一点的破坏‘灵血镇魔阵’,使主人能够破阵而出。” 慕容孤独闻言一惊:“什么?莫非这次结界的崩坏,不是全明的缘故?”嗜狱冷冷一笑:“全明一介凡人,岂有这等能耐?你扪心自问,你能够破坏‘灵血镇魔阵’么?” 慕容孤独一怔,嗜狱说得不错,纵然慕容孤独修为精深,也没有破坏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两大神将合力布下的阵法的能耐,莫说自己,就算是人间第一人的呼觉也做不到。 原来慕容孤独走入了一个误区,一直以来,慕容孤独都以为是全明收集至阳精血,导致人间戾气太重,影响了阵法,直到现在慕容孤独才知道破坏阵法的不是全明,而是嗜狱。 想再多也没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除掉嗜狱,慕容孤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冷笑了一声:“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嗜狱也是一声冷笑:“没错,我现在说这些也是鸡同鸭讲,来吧!刚才是我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你们休想能够像刚才那样占得上风!” 与嗜狱的战斗,又将展开,面对拥有不死魔体的嗜狱,刘随等人是否有得胜的希望? 玉妍在高处,紧张的看着战况,见众人将嗜狱斩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见嗜狱又活了过来,两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衣襟。 突然,玉妍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着实吓了玉妍一跳,差点就叫出声来,转头一看,却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那里,眉间有一个绿色的印记,正是彻寒轩! 玉妍与彻寒轩是林无悔分散成两份的百草珠灵力的化身,本就是一体,虽然玉妍与彻寒轩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但那种亲切的感觉不受控制的从心中升了起来,玉妍疑惑问道:“你是……”彻寒轩淡淡一笑:“放心,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玉妍不知怎的,对彻寒轩说的话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双手也没有捏得那么紧了,心中的焦虑顿时消散,竟然平心静气的看着山脚下的战况。 先前一战,双方都已经清楚了对手的底细,慕容孤独再不留手,一开始便使出了“风灵驭”,刘随双剑紧握,暗暗运起“剑意”心法,杨溢也将小寒内丹功力运到了最高点,吕季更是将“无双功”与“鬼力”同时驾驭了起来,众人都将自己最厉害的功力运了起来,准备与嗜狱大战一回。 嗜狱冷哼一声,双臂一振,只见魔气从身体冒出,分左右扩散了十丈有余,然后聚拢在自己身体里。霎时间,众人便从嗜狱的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嗜狱的这一手,与“风灵驭”有异曲同工之妙,功力飞跃,与先前的嗜狱完全是两个人。 众人心头均是一震,没想到嗜狱还隐藏着如此可怖的实力,慕容孤独轻声道:“我从正面进攻,其他的,交给你们。”众人点了点头。慕容孤独大喝一声,脚一点地,飞身向嗜狱冲了过去,当头一剑,便刺了出去。 嗜狱的头轻轻一偏,便避过了慕容孤独的剑招,慕容孤独知道一旦给嗜狱还手的机会,受创的只会是自己,回剑再攻,连续刺出了十八剑,剑剑都指向嗜狱的要害。 慕容孤独有“风灵驭”神功,功力极强,嗜狱也不敢小觑,或避或挡,将慕容孤独的剑招全数接下,在慕容孤独剑招尚未收回的时候,猛的一掌拍出。掌还未到,慕容孤独便感到掌风扑面生痛,知道厉害,以风之力使自己浮上了半空,躲开了这一掌。 慕容孤独闪了开去,但嗜狱的眼前却还有一个人影,竟是刘随舞着剑招向自己扑了过来。刘随的功力虽然不如慕容孤独,但“剑意”却是绝不可忽视的厉害招式,嗜狱看准了时机,双手一送,将刘随的长剑夹在了手心。 刘随一剑不中,正要以另一剑斩下,嗜狱哪里会给刘随这个机会?双手沿着剑柄而下,击在了刘随的手背上,刘随只感一股劲力从自己的这只手转移到另一只手上,顿时使不出力来,本来想斩下的一剑也斩不下去了。 嗜狱再一用力,在刘随的手背上一按,刘随顿时把持不住,长剑脱手,嗜狱止住了刘随,左手一掌向刘随的胸口打了过去。 嗜狱此时的功力之高,绝非先前可比,就算是一掌,刘随也难以承受得住。就在这时,杨溢与吕季同时攻向嗜狱的后背,嗜狱眉头一皱,一掌还是打在了刘随的胸口,刘随“啊”的一声,向后退去,亏得是嗜狱顾忌着身后,否则就凭这一掌,便可要了刘随的命。 嗜狱回过身子,左手一挽,右手一抵,挽住了吕季的方天画戟,抵住了杨溢的长剑。右手掌心吐力,一道劲力从剑身传到了杨溢的身上,杨溢一声闷哼,连退了好几步;嗜狱左手用力一拉,将吕季连人带戟举了起来,正巧这时慕容孤独从嗜狱的头顶攻下,见这情形,慕容孤独急忙收了招式,翻身避了开去。 吕季岂会让自己久久受制于嗜狱?转体而下,双脚踢向嗜狱的后背,谁知嗜狱将钢针一般的鳞甲一张,吕季踢在了鳞甲上,顿时被鳞甲贯穿脚心,剧痛之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吕季强忍巨痛,双手猛的一拉,将方天画戟拉了过来,奋力一挥,朝嗜狱的后背斩了过去。 嗜狱见吕季运用鬼力,魔气与鬼力本是一家,但两者相差甚远,是上下级的关系,本来是没有将吕季放在眼里的。但这一戟挥过来,却感到无比的锐利,情不自禁的向前一倾,避了过去,穿过吕季脚心的鳞甲也缩了回去,要是再晚一些,吕季的双脚就这么废了。 吕季得脱大难,强忍脚下剧痛,翻身站稳,口中碎碎骂个不停。嗜狱也是一脸惊愕:“没想到你这个小人物竟然有如此浑厚的功力。”吕季的鬼力微不足道,比起鬼王幽罗炼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吕季的“无双功”却是得了吕布的真传,先前的战斗,嗜狱只留心了慕容孤独与刘随的剑意,现在险些就吃了吕季的亏。 ------------ 第13章 一百六十六、夹 攻 吕季一听嗜狱唤自己小人物,气就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这认不认鬼不鬼的妖怪,竟然说我吕季是小人物?”嗜狱对吕季的话嗤之以鼻:“哼,你不是小人物是什么?” 吕季勃然大怒,虽然自己的确是一个小人物,但身负吕布的毕生功力,吕布又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嗜狱如此说,就如同在辱骂吕布一般,吕季如何不怒?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小人物的厉害!”吕季盛怒之下,如此说道。随即运起“无双功”,方天画戟的戟锋化为金色,一眼望去,锋利异常。 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张辽等人已是当世“无双功”练得十分高的人了,但每当施展起来,兵器上也只是多了一层金边;关羽张飞可以说是无人能超越的功力,却也只是金边稍微厚了一些而已。而吕季施展出来的“无双功”,是将整柄方天画戟都变成了金色,可见吕布与其他豪杰之间的差距之大。 吕季是吕布的儿子,承袭了吕布的一身功力,慕容孤独早有耳闻,见吕季施展出这深厚的“无双功”,已经与吕布相差无几,心下诧异:“听闻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孤独刚这么一想,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呵!”嗜狱一怔:“你笑什么?是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所以笑自己愚蠢么?”慕容孤独摇了摇头:“你今日要在小人物的手上吃亏了。”嗜狱闻言心中不悦,正要回话,却见吕季脚下一点,身形已经闪到了自己面前。 嗜狱大吃一惊,急向后退了一步,吕季毫不迟疑,画戟一斩,划了极大的一个弧度,力道之强,甚至超过了慕容孤独。嗜狱又向后跳了一段距离,避开吕季的攻击,但戟风沉重,绕是嗜狱功力深厚,也被这股戟锋吹得重心不稳,摇摇摆摆三五回,才稳住身形。 吕季一戟劈在了地面上,一开始没有任何异状,连眨三次眼的时间,便有七八道金色的气劲从地面喷射向天,将空中云雾吹得四散开去,本被云雾遮蔽的太阳将光芒射了下来。那七八道金色的气劲在天空合拢成圆,如与太阳重叠一般,然后拉伸便长,裹着一缕阳光,疾转而下,中途突然转变方向,直向嗜狱扑了过来。 迎面而来的气劲如排山倒海,嗜狱岂敢轻视?双臂一开一合,两股魔气挡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固屏障。金色气劲撞在魔墙之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撞得魔墙颤抖不已,点滴魔气从魔墙四角溢出。 嗜狱见魔墙抵挡不住金色气劲,又再催谷魔气,魔墙大小顿时暴增数倍,仿佛要将金色起劲完全吞噬一般。吕季本来是占了上风,嗜狱这么一加力,立时就感到吃紧,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慕容孤独见状,眉头一皱:“不好,吕季这一击强猛异常,嗜狱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但若是吕季不敌,必被自己的功力反噬,到时只怕连他的尸骨也找不到。”于是高声叫道:“快助他一臂之力!”高高跳起,软剑化作钢剑,以“风灵驭”神功斩出了极为凌厉的一道剑气,剑气源源不绝,直压向嗜狱。 杨溢运起“烈阳冰寒劲”,混合了小寒内丹的功力,施展出自己所会的最强绝学“白鸟星辰”,猛力一剑劈出,那白鸟形象飞出,攻向嗜狱。这招“白鸟星辰”本来是要本人与白鸟形象一同飞出,但杨溢懂得运用内丹功力后,功力大增,加上战斗中逐渐将内丹功力掌握纯属,更是如虎添翼,“白鸟星辰”已经能够不借人力,百里取敌。 嗜狱见慕容孤独与杨溢分两路攻来,大喝一声,从身体里又冒出两股魔气,将二人的攻势挡了下来。四者均是以极为强悍的招式在拼击,单是吕季一个人还好,现在再加上慕容孤独与杨溢,三大神功与嗜狱魔气一撞,顿时地动山摇。 南宫独木等人正往回赶,突然地震起来,站立不稳,黄元宗摇摇晃晃,不禁大奇:“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只一句话的时间,三人便将重心移至脚底,站稳了身形。 南宫独木抬头摇摇望去,伸手一指:“你们看。”杨韵音与黄元宗同时看了过去,只见一朵蘑菇云在远方冉冉升起,黑、黄、蓝各色充斥。杨韵音道:“看来刘随雄之已经与嗜狱斗得十分激烈了。” 南宫独木与黄元宗眉头紧紧皱起,南宫独木转头问黄元宗:“黄老前辈,您怎么看?”黄元宗道:“魔气压倒其余劲力,看来不止是雄之,还有其他人相助,但形式危机。”杨韵音道:“照目前的情况看,嗜狱还是占了压倒性的优势,我们赶紧回去助阵吧。” 南宫独木心中也十分焦虑,苦于刚与全明大战,功力尚未恢复,不能急速前行,否则的话,这点距离,顷刻便至。无奈,三人只得加快脚步赶回,但加与不加,可谓没有区别。 高处,玉妍因为战场内的劲力冲突,站不稳身形,险些就要掉下去。彻寒轩一把扶住玉妍:“小心。”玉妍左手抓住了受力处,稳了下来,点点头:“谢谢你。”彻寒轩淡淡一笑,向下看去:“快了。”玉妍一怔,问道:“什么?”彻寒轩只是对着玉妍露出了一个微笑,并没有回答。 劲力相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拼了一盏茶的功夫,慕容孤独、杨溢与吕季三人身子微微的颤抖,而嗜狱却稳如泰山,胜负立显。慕容孤独心中叫苦:“嗜狱的魔力深不可测,长此下去,我等必败。”现在的这个情况,败等于死,慕容孤独还有镇封嗔吾的任务,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唯有拼死抵抗,不让嗜狱的魔气冲破自己的攻击。 慕容孤独如此,杨溢与吕季亦然,苦苦支撑,要紧的牙关内已经迸出了丝丝鲜血。慕容孤独功力最高,还好一些,杨溢与吕季虽然各有绝强功力,但不及慕容孤独运用自如,星位已经开始动摇,二人拼死稳住星位,对身体的创伤不言而喻。 刚开始的时候,嗜狱还对三人合力进攻有些忌惮,时间已久,发现三人无论如何催谷,都无法冲破自己的屏障,便放下了心来,哈哈大笑道:“来啊!今日除非有天神来救,否则必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嗜狱魔力的确深厚,但他却算漏了两个人,一个是被自己打了一掌的刘随,另一个就是在高处俯视着战场的彻寒轩。 刘随虽然受了嗜狱一掌,但并没想像嗜狱所想的那样失去了战斗力。关键时刻,刘随站起了身来,双剑分立左右,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只见两柄剑上泛起了红、绿、蓝三色光芒,雷电之声,冰火之光,在剑上跳跃。 “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均是当世之奇功,刘随虽然只学得十之一二,但配合自身所会的高明剑法,威力绝不亚于任何一门武学,再加上“剑意”神技,其实力决计不可轻视。现在的刘随,已经将“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附在了剑上,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施展剑鸣的高明剑法与林无悔的神之剑意。 只听刘随道:“我不是天神,但我决不会让你伤了雄之与李季的性命!”至于慕容孤独如何,刘随是没有考虑进去的。刘随大喝一声,快步而进,从嗜狱的背面发起进攻,双剑劈了下来。嗜狱冷哼一声:“哼!”又一股魔气冒了出来,挡住了刘随的剑招。 玉妍见四人合力进攻嗜狱,却讨不了好,不由得心中大急:“你……你快想办法帮帮他们!”彻寒轩皱着眉头:“还差一点。”玉妍莫名其妙,不知道彻寒轩的“还差一点”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随的双剑被嗜狱轻松挡下,嗜狱冷冷一笑:“就你这半条命,也想在我身上讨得便宜么?”刘随先受了嗜狱一掌,现在又亲自上阵,迎着慕容孤独等人的劲力,还迎着嗜狱的魔力,所受压力甚巨,刚一接触,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所以嗜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嗜狱的话并没有刺激到刘随,反而令刘随露出了笑容:“嗜狱,你太天真了。”嗜狱一怔:“什么?”只听刘随一声大喝,双剑施力,只见从剑刃上飞射出无数的剑影,剑影成球,将嗜狱包裹在了其中,这一招,正是刘随最得意的绝技“无气萧杀”! 过去刘随施展“无气萧杀”是用的单剑,现在以双剑施展,剑影比过去更加密集,再加上“剑意”,球形剑阵更扩大了数倍,“御雷决”的雷劲劈啪作响,“烈阳冰寒劲”的火光与寒气交加在一起,发出“嗖嗖”的声音。 “无气萧杀”,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太长,每次施展,都要先以剑影封住敌人的行动,但凭嗜狱的身法是绝对能避开的。现在嗜狱正与慕容孤独等人胶着,无法移动身体,天赐良机,刘随哪里肯放过?就算是顶着四人的功力,也要拼死使出这绝命杀招。 这一招,或许就是这场激战最后的一招,本来被吕季劲力吹散的云雾又笼罩起来,比先前更浓厚,黑压压的一片。 ------------ 第14章 一百六十七、突 破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与凝霜将最心爱的女儿安葬,靠着唐紫衣的墓。二人虽是上天之神,却也是因为感情而到的人间,林雅儿的死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一个打击。 千百年来,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有过两次,但两次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前一次是因为二人之间的感情,这一次是因为骨肉亲情。 林无悔已经失控过一次,差点就不顾天下苍生,动用神力击杀全明,现在虽然悲伤,却也不会让情绪控制理智。林无悔回想起来,如果没有慕容孤独拦住自己,世间已经生灵涂炭,想到此处,林无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凝霜身为林雅儿的母亲,伤痛最巨,泪如雨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看见远方那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眼中露出火一样的杀意:“是嗜狱?”林无悔“恩”了一声:“是。”凝霜站起身来,飞身一跃,左手一挥,脚下竟出现一朵白云,向上一踩却也不落下,一声呼啸,就要冲出剑阵。 林无悔见状,叫道:“你要去哪里?”凝霜道:“都是因为嗜狱!雅儿才会遭此不幸!我一定要将嗜狱千刀万剐!然后再将害死雅儿的人揪出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凝霜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之盛,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身为智慧女神的她,莫说杀气,甚至连发怒都从未有过,现在林无悔一见,心中反而有些惧怕。 凝霜见林无悔不说话,也不理睬这么多,继续飞行。凝霜一旦动手,神力必定扩散,兹事体大,林无悔忙道:“你不能去!就算你现在到了那里,战斗已经结束,就算战斗没有结束,你也不能出手!” 凝霜闻言一怒:“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不如你,无法控制自己的神力是么?”林无悔一怔:“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身为智慧女神的凝霜,竟然会不分轻重,说出这种粗鄙之语,林无悔当然措手不及,但谁又能明白母亲的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自己的子女更重要的。 凝霜继续向外飞行,林无悔见凝霜就要接近剑壁,飞剑一踏,转瞬拦在凝霜的身前:“凝霜,去不得。”以凝霜现在的心态,岂能容得下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林无悔也一样。 凝霜右手一挥,只见一片桃花掠过,看似美丽,其实其中暗藏杀机。林无悔大吃一惊,急忙向后仰身避过,那无数的桃花击在剑壁之上,只听“当当当”数声,剑壁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可见凝霜这些桃花威力之强。 剑壁也是生生不息,虽然被打开了一道口子,却在瞬间衍生出数柄长剑,将这道口子掩盖了起来,就算从来没有受过攻击一般。 凝霜这一下是使出了杀招,林无悔心下大骇:“凝霜,你怎么……”凝霜道:“不出杀招,焉能逼你让开?”林无悔一听,便知道光劝是劝不动凝霜的了,暗想:“我还是先让凝霜冷静下来吧。” 凝霜不待林无悔再说话,三掌齐出,每一掌上都有一朵桃花,共三朵。这三朵桃花渐渐扩散开来,一化十,十化百,顷刻之间,便笼罩了林无悔全身,花瓣发出“嗡嗡”的声音,锐利异常。 林无悔一见此招,立刻向后退了三步的距离,只听凝霜“去”的说了一个字,这些桃花便旋转着飞向林无悔,花瓣如同利刃,欲将一切切开。 林无悔施展“剑意”,右手长剑挥动,将攻向自己的桃花一一挑开,凝霜趁林无悔应付之时,从旁闪过,朝剑壁而去。 林无悔见状,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在身前一指,八柄长剑凭空出现,舞动成圆,挡住桃花,自己回过身子,左臂一伸,按在了凝霜的右肩之上。凝霜右臂猛的一晃,荡开林无悔按在肩上的手掌,回身一掌便打了过来。 林无悔还是以左手相迎,在凝霜的手腕上一格一抓,然后侧身一拉,将凝霜拉了过来,只见凝霜的手掌上“突突突”射出了三朵桃花,从林无悔的身前飞过。这一招十分突然,若不是林无悔早已清楚凝霜的招式,提前侧身,必要中招。 林无悔剑柄在凝霜的后背上一敲,将神力注入了凝霜的体内,神力游走,使凝霜动弹不得。凝霜的神力被林无悔的神力压制住,脚下云彩顿时消去,身子一斜,便要掉下去。林无悔拦腰一抱,将凝霜抱在怀里,轻声道:“对不起。”然后御剑回到林雅儿的墓前,将凝霜轻轻的放下。 这个时候,凝霜射出来的五朵桃花才落到地上,桃花在地面旋转,刺耳的声音直传过来,许久才停,但凡桃花落下的地方,都出现了螺旋状的圆洞。 林无悔看着被桃花转出来的圆洞:“你看,这是在此处,神力被剑阵压制住,不致扩散,若是在外面施展,以你桃花旋转之疾,神力顷刻便会布满人间,到那时,只怕你会看见你不愿意看见的景象,追悔莫及。” 凝霜舍身炼就百草珠,为的就是天下苍生,现在自己却不顾苍生的要为女儿报仇,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却没有顾全大局。凝霜身为智慧女神,大怒之下虽然情绪失控,但一被林无悔制住,便立时冷静了下来,只是身为女神的自尊心无法这样平伏:“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害死雅儿的人吗?” 林无悔冷峻着脸:“我恨不得将害死雅儿的人碎尸万段,但害死雅儿的不是嗜狱,而是雷极。”顿了一顿,又道:“待性游他们收拾了嗜狱,我们再为雅儿报仇。”凝霜岂会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故意问话,让林无悔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要好受一些。 林无悔又看了看远方的那片黑云:“嗜狱的魔力就快全使出来了,到那时,便是这场战斗结束的时候。” 刘随最厉害的杀招“无气萧杀”施展出来,剑球将嗜狱裹在了其中。 嗜狱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中了自己一掌的人居然还能够施展如此厉害的招数。刘随大喝道:“嗜狱!受死吧!”手上加力,只见那巨大的剑球逐渐向内压去,本来穿梭不停的长剑全数停了下来,剑锋向内,指着其中的嗜狱,带着三种气劲,要给嗜狱来个万剑穿心。 现在这个情况,无论在谁看来,嗜狱都不可能接得下这一招,慕容孤独暗叫了一声“好”。但嗜狱却不让众人的想法成为现实,怒道:“不要小瞧了我!”一声大吼,从身体里又出现许多魔气,将全身笼罩,挡住了压迫而来的万剑,“无气萧杀”蕴含的三色劲力沿着魔气游走,寻找可以攻进去的缝隙。 可惜,嗜狱的魔气封得十分严实,不给对手一丝机会。嗜狱的魔气又加强,慕容孤独、杨溢、吕季身上的压力更重了一些,就连本能坚持的慕容孤独都“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更何况是杨溢与吕季? 首当其冲的刘随最是辛苦,双臂的肌肤被震得开裂,七窍流血,饶是如此,刘随还是咬紧了牙关,苦苦支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使完这一招‘无气萧杀’。”比起苦苦支撑的四人,嗜狱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哈哈大笑道:“你们四个很厉害,但在我嗜狱的面前,却也伤不了我分毫!” 听到嗜狱这么一说,在高处的玉妍心中又紧了起来:“怎么办?刘随哥哥他们打不过嗜狱啊!”彻寒轩微微一笑:“玉妍,你在这里等我,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玉妍一怔,不明白彻寒轩说的是什么意思。 彻寒轩脚一点地,飞身而下,长剑高举,大喝道:“嗜狱!我彻寒轩在此!”众人一惊,都想抬头去看,但却不可分神,否则必被嗜狱击败。而嗜狱却不一样,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美丽女子,心中一奇:“又来一个女娃?” 彻寒轩长剑劈下,劈在嗜狱以魔气制造出来的屏障上,嗜狱不痛不痒,冷笑一声:“就这点实力,再来十个又有何用?”彻寒轩面无表情,对嗜狱的话更不在意,左手一掌打在屏障之上,“轰”的一声,“烈阳劲”爆出,竟然直接冲破了魔气。 嗜狱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在刘随使出“无气萧杀”的同时,嗜狱也放出了所有的魔气,现在彻寒轩的“烈阳劲”冲破屏障,嗜狱哪里还有多余的功夫来应对?“烈阳劲”直接打在了嗜狱的身上。 双方拼尽全力的较量,最怕的就是守不住阵地,嗜狱放出所有魔气接下慕容孤独、刘随、杨溢、吕季的招数,外强内弱,受不得一点打击。现在彻寒轩不仅冲破了嗜狱的阵地,更在嗜狱的身上来了一记,嗜狱身子晃了一晃。 就这一晃,众人身上的压力顿减,纷纷大喝,四人的招数全压了下去,嗜狱哪里还能抵抗得了?在巨大的压力下,黑色的血从嗜狱的口中喷了出来,魔气屏障扭曲变形,最终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劲力全数击在了嗜狱的身上! ------------ 第15章 一百六十八、抉 择 慕容孤独就不用说了,杨溢容纳了小寒内丹千年修为,吕季身怀吕布毕生功力,刘随更是所学甚广,四人的劲力何等强大?就算是修成了魔体的嗜狱,也禁受不住四人劲力齐攻,怪叫连天,痛苦不堪。 阵地被冲破,嗜狱在自知无法阻止四人合力进攻的情形下大叫:“来啊!我有魔体!我不会死啊!”劲力冲击发出的巨响将嗜狱的吼叫声淹没,尘埃弥漫了整个战场,玉妍在高处,已看不见众人的身影。 许久之后,尘埃散去,只见众人横卧竖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已是筋疲力尽。慕容孤独翻身盘膝而坐,调整内息,暗道:“糟了,我们已是拼尽了全力,嗜狱乃不死之身,若再复原,我等岂是对手?” 嗜狱中了四种绝世神功,鳞甲偏偏脱落,黑色的血在全身流淌,已是失去的战斗力,但嗜狱却嘿嘿笑了起来:“你们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了,而我只消片刻,便可恢复,到那时便要你们碎尸万段!” 刘随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抖,杨溢苦笑一声:“呵呵,想不到我们拼尽全力,也没办法击败嗜狱。”吕季看着刘随:“刘大哥,看来我们之间的决斗要等到下辈子了。”刘随十分吃力的站起身来,刚一站起,身子便是一晃,刘随以双剑插地支撑,不让自己倒下去:“我怎会在此死去?” 刚说完这句话,刘随的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刘随一惊,回头看去,却是彻寒轩。彻寒轩微微一笑:“够了,你们已经做得很好。”刘随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刚才出招相助,击破嗜狱屏障的人就是彻寒轩。 慕容孤独惊诧看着彻寒轩:“你是……”彻寒轩回头一笑:“慕容前辈,多亏有你,否则嗜狱的魔气是不可能全释放出来的。”慕容孤独一笑,放佛是心头大石放下了一般,不再说话。 嗜狱嘿嘿笑道:“就算你这个女娃还能战又如何?能杀得死我么?”彻寒轩瞪了嗜狱一眼:“不能。”话音刚落,脚一点地,飞奔向前,眉间绿色印记突然亮起,左手蕴含绿光,一掌打在了嗜狱的胸口。嗜狱中了这掌,便感魔气运行有所堵塞,大失惊色:“这……怎么回事?” 彻寒轩冷冷一笑:“我是不能杀死你,但却能封住你的魔气。”紧接着又是一掌打在了嗜狱的右肩之上,嗜狱体内魔气完全停止了流动,嗜狱恍然大悟:“你……你……百草珠!”彻寒轩不再回话,连续出掌,“啪啪啪啪”连声彻响,在嗜狱的身上打了几十掌。 嗜狱“啊”的一声,痛苦叫了出来:“我的魔气!我的魔气!”嗜狱的魔气已经被彻寒轩以“百草珠”的灵力完全封死,魔气既然被封死,魔体也无法保持,渐渐变回了最初的模样,那四不像的样子。 原来,彻寒轩之所以要等待,是要等嗜狱将魔气完全释放出来,否则就算将“百草珠”的灵力注入嗜狱的体内,嗜狱也能以魔气将灵力逼出体外;嗜狱为了招架众人的攻势,将魔气完全从体内抽出来,做成屏障,却被彻寒轩抓住机会击破。 彻寒轩在嗜狱的魔力还未恢复的时候,注入灵力,杜绝了嗜狱的魔气,现在的嗜狱,就是一个一点修为也没有的怪兽。 彻寒轩看着变回了原形了嗜狱:“你以后休想再动用魔气害人。”嗜狱勃然大怒:“臭丫头!没想到你竟然是百草珠的化身!我疏忽了,疏忽了!我之败,不是因为不敌你们,而是我掉以轻心!”彻寒轩闻言,嗤之以鼻:“你败便败了,何必为自己的失败来找借口?” 嗜狱自知已经无法再与众人交战,怀着极为愤怒的心情,转身跑了开去。刘随见状,就要提剑去追,脚下却是一软,急忙以剑插地面,才不至倒下,看着彻寒轩问道:“你为何放走它?”彻寒轩道:“我的灵力至少可以封住他千年,现在的嗜狱只不过是连一个普通人也打不过的可怜怪物罢了,何必再追?” 慕容孤独叹了口气:“寒轩,你太宅心仁厚了,若是千年后,嗜狱魔体恢复又待如何?”彻寒轩轻声道:“到那时候再说吧。” 突然,玉妍所在的那座高山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突然倒塌,慕容孤独大吃一惊:“糟了!玉妍还在上面!”刘随一怔:“你说什么?玉妍?”现在众人都失去了战斗想救也没有办法,慕容孤独受伤最轻,但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十之一二。 彻寒轩飞身而起,钻入坍塌的乱石中,诺高的一座山,塌起来已是十分危险,更何谈从中救人?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希望彻寒轩能将玉妍安然救下。 山峰坍塌,玉妍脚下突然没了支撑,“啊”的一声,便掉了下去。彻寒轩身形如风,避过乱石,拦腰将玉妍抱住,眉间印记兀的冒出绿光,绿光在二人周身围成了一个圆圈,落下的石块被挡到一边,这个绿色的圆圈保二人安然无恙。 玉妍惊魂稍定:“谢……谢谢你。”彻寒轩神色严肃的看着玉妍,玉妍被看得好不自在,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彻寒轩道:“我问你一个问题。”玉妍怔了一下:“什么?”彻寒轩道:“你是不是真的爱刘随?”彻寒轩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弄得玉妍十分不好意思,扭捏着脸,说不出话来。 彻寒轩高声道:“回答我!”彻寒轩一喝,玉妍被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是爱着刘随哥哥。”口中如此说,心中却紧张:“她是谁?她是刘随哥哥的什么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莫非又像静轩姐姐一样?” 玉妍见彻寒轩相貌奇美,深怕自己最爱的刘随又被人抢了去,但这类的话,依玉妍的性子是说不出来的。玉妍提心吊胆的看着彻寒轩,却见彻寒轩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性游。”玉妍莫名其妙,忽然身子一轻,被彻寒轩护着冲出了乱石堆。 众人见彻寒轩护着玉妍出来,十分高兴,刘随忘了身上的疼痛,奔上前去大喊:“玉妍!玉妍!”彻寒轩将玉妍轻放在地,转身道:“此间事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也不待众人说话,便飞身而去。 刘随一把将玉妍抱在怀中:“玉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玉妍被刘随抱在怀里,闻到了刘随身上传来的血的味道,心疼不已:“刘随哥哥,你受伤好重。”刘随呵呵一笑:“不重不重,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吕季脸上露出欣慰却又酸楚的神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杨溢看在眼里,脸上却有复杂的表情。二人相拥良久,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谁也不愿放开谁。 慕容孤独已调息完毕,自感可以驾驭风灵了,便站起身来,喊了一声:“玉妍。”玉妍身子一颤,放开了刘随,向后退了几步。 刘随一奇:“玉妍,你怎么……”却见玉妍两眼含泪,沿着脸庞流了下来:“刘随哥哥,对不起,我……我要走了。”刘随高声问道:“你要去哪里?”玉妍走到了慕容孤独的身旁,刘随大怒:“风极!是不是你对玉妍说了什么?” 慕容孤独淡淡的道:“这是玉妍自己的选择。”吕季大喝道:“不要让玉妍去!玉妍此去,一旦布下‘灵血镇魔阵’,便没命回来了!”刘随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慕容孤独道:“他说得不错,布下‘灵血镇魔阵’需要百草珠作为核心,而玉妍便是百草珠其中的一半灵力,想要镇封嗔吾,必须牺牲玉妍。” 刘随如被五雷轰顶,大喝道:“不行!我不管是不是封印嗔吾,要牺牲玉妍我决不允许!”慕容孤独右手一挥,驾驭风灵,带着玉妍乘风而起:“这可由不得你,为了天下苍生,只能这么做。”三人哪会容得下这种事情发生?只可惜先前一战,已经将功力消耗殆尽,慕容孤独乘风而去,三人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孤独带走玉妍。 刘随喃喃自语:“要牺牲玉妍?我为何不知道?我还以为到时候林前辈会救她,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我不允许!”刘随声音越来越大,突然身后冒出红光,真龙之气再度爆发,龙头形象浮现在刘随的身后。 刘随一声大喝,纵身而起,飞翔追向慕容孤独:“风极!你站住!”慕容孤独回身一看,见刘随剑上带着红光,向自己斩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刘随驾驭真龙之气与全明拼斗的情形慕容孤独是亲眼见过的,若换做自己全盛的状态,慕容孤独岂会怕刘随?但现在慕容孤独也只能勉强驾驭风灵而已,如何接得下刘随这蕴含真龙之气的一剑? 刘随红着双眼,剑斩慕容孤独,突见一手抓住了剑柄,竟是玉妍!刘随大吃一惊,深怕伤到玉妍,急忙收劲,但玉妍的芊芊玉手还是被割出了一道伤痕,鲜血滴滴滑落。 玉妍此去,就再也无法见到刘随,如何不伤心?早已哭成了泪人。刘随问道:“玉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妍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刘随哥哥,对不起,但苍生为重,我只能这么做,你就让我去吧。” 玉妍这话一出口,刘随的脑袋一片空白,凭借真龙之气漂浮在半空的身子动也不动。慕容孤独见状,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刘随的长剑按下:“性游,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儿女私情岂能与天下苍生相比?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刘随无力的垂下了双手,这是玉妍自己的意愿,刘随纵使有千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慕容孤独又叹了一口气,乘着风带着玉妍,缓缓的向远处飞去。 ------------ 第16章 一百六十九、圣月的谎言 刘随的真龙之气散去,身子顿时一软,便从空中坠落了下来。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若没有运劲护体的话,定然粉身碎骨,杨溢与吕季大吃一惊,要知道刘随在与嗜狱拼斗之时冲在最前,所受的伤也应该最重,自己尚且不能行动自如,何况是刘随?二人想要救也救不了。 从空中落下的刘随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但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任凭自己坠落。 “为什么?明明我这样深爱着静轩,苦苦等了那么多年,换来的却只是她嫁给别人;雅儿对我情深意重,却遭到不幸;玉妍对我来说明明如此重要,却也要弃我而去,不管是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不愿意;但这又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我岂能违?” “一直以来我都将玉妍对我的感情搪塞在外,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玉妍,为何上苍如此不公?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爱的人或爱我的人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便是天意么?” “心好痛,比身上的伤更痛,罢了,与其如此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不如死了干净。” 先是静轩嫁人,后是林雅儿殒命,再是玉妍将要成为“灵血镇魔阵”的核心,如此多的事情同时侵袭刘随,刘随意志崩溃,竟生出了求死的念头。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相反,意志是相当的坚定,若是换了其他的事情,来得再多,刘随也撑得下去。偏偏,刘随遇到的是一个“情”字,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而这也是刘随最大的弱点。软肋三番五次受到重创,已是支离破碎,再也承受不住了。 如同一只被猎人射下的大雁,刘随急坠而下,眼看就要落地,杨溢与吕季可是被吓坏了,一个大叫:“性游!”一个大叫:“刘大哥!”二人不约而同的向前跨了一步,但只一步,便因受伤太重,倒在了地上。 突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也不知如何出的手,只见刘随本来平着的身体突然立了起来,脚下被一股气劲托着,竟安稳落地。 杨溢与吕季“呼”了一口气,揪着的心也松了开来,再看来者,身穿粗布道袍,头上扎了个髻,手上握着一把拂尘,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道姑。 刘随眼泪在下落中已被风干,但还有泪痕残留在面上。刘随低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不愿视给外人的心头悲痛:“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死了好?”道姑面上挂着与呼觉相差无几的慈祥笑容:“年轻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是为何要寻死啊?” 也是杨溢与吕季在远处,听不到道姑也刘随的对话,若是听到刘随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不管自己身上再是伤重,也要打刘随一拳。 刘随哪会愿意将自己心中的伤痛再说一遍?闷闷的不做声。道姑还是那个慈爱的笑容:“孩子,别把事情憋在心中,你若信得过我,遍说出来,那样心里会好受一些。”刘随抬头看了看道姑,见到如同菩萨一般的笑容,感觉像是得到了庇护一般,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温暖,也似乎将碎成了块的心慢慢的拼了起来。 道姑的笑容,使刘随想起了师父剑鸣,剑鸣对自己虽然严厉,却如父亲一般照顾着自己,刘随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杨溢与吕季面面相觑,以往的刘随若是悲伤,或者强忍,或者默默流泪,或者大笑掩饰,却何曾见过刘随放声大哭? 道姑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刘随抱在怀里,拍着刘随的背:“好孩子,真可怜。”被道姑这么一抱,就像船舶进了港湾,找到了依靠,哭得更凶了,将心中压抑许久的伤痛释放了出来。 过了好一阵子,刘随渐渐止住哭声,离开了道姑的怀抱,擦了擦眼泪:“多谢前辈。”道姑问:“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吧?”刘随点点头,忽想起什么事来:“对了,我那两位朋友身受重伤,不知前辈可否……” 道姑点头,表示应答,心中却想:“多好的福气,有真龙之气傍身,与嗜狱交战所受的内伤本应休养数年才能痊愈,却在这一时半会就不碍事了。”一边想,一边走到杨溢与吕季的身边,微笑着道:“不碍事吧?” 杨溢先是道谢:“多谢前辈救了性游。”然后才道:“我不碍事。”道姑又看向吕季:“你呢?”吕季自验了一下伤势:“不打紧。”道姑眉头一皱:“胡说,与嗜狱激战后,受魔气侵扰,岂会无碍?还是让我诊下脉吧。” 于是双手分别按在了二人的手腕上,只感二人体内除了本身功力以外,还有一种神秘的气息在游走,哪里有魔气的影子?不禁暗暗惊奇:“想不到当今世上竟然有三人拥有真龙之气,而这三人竟然会聚在同一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于是收回手,笑道:“了不起,真的没事。”二人相视一笑。刘随真龙之气爆发,本身伤势得到缓解,能够行走,走到二人身旁一笑:“你们没事吧?”杨溢道:“除了走不动以外,没有什么大碍。” 忽听几个脚步声匆匆而来,众人回头一看,却是南宫独木等人赶了回来。众人一见道姑,便是一怔,杨韵音快步跑来,跪在在道姑面前,杨韵音恭敬的道:“弟子杨韵音,拜见师父。”道姑哈哈一笑:“韵音啊,快快起来。”杨韵音这才站起身来。 刘随三人一听,这一惊可是吃得不小,杨韵音乃当世传奇女侠,功力虽然是传奇人物中较弱的,却也远在刘随三人之上,这道姑竟然会是杨韵音的师父!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拱手道:“圣月师姐,多年不见,到何处云游去了?”圣月白了南宫独木一眼:“好你个南宫,还是这么不讲礼数,你娶了我这徒儿,在辈分上我好歹也高了你一层,却还去我打趣?” 这道姑,原来便是玄奕门的创始人之一的圣月师太!当年百草珠出世之时,两大家派出精英若干,护宝归天,却出现了一个呼眠,夺取百草珠,残杀两大家弟子,两大家十死九伤,元气大伤。玄风与幻灵逝世后,玄清道的掌教便由柳杨真人担任,幻清道的掌教便由灵清师太出任。 圣月便是灵清师太的弟子,南宫独木是与呼觉、柳杨真人同辈的元灵真人的弟子,二人本是同辈,但南宫独木后来娶了圣月的弟子杨韵音,在这辈分上又说不清楚了,这在当时是让世人不容的师徒恋,本不能成事,但呼觉是柳杨真人的大师兄,偏又不爱世间礼节,在呼觉的支持下,二人的婚姻并没有受到反对。 但二人也怕世人说闲话,成婚后便隐居山林,直到张角起事,才重出江湖,成为武林人心目中的传奇。 众人多年不见,寒暄起来。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两人,正是林无悔夫妇。林无悔收剑落地,见到圣月,先是一惊:“圣月师姐也在此?”圣月微微一笑,算是回应。林无悔又看着三个晚辈,笑道:“做得好,嗜狱一败,嗔吾便少了一个帮手,天下便少了一个祸害。”三人却闷闷不乐,刘随冷冷的道:“你为何要骗我?” 林无悔一怔:“此话从何说起?”刘随突然高声道:“玉妍被人带走,是要布下‘灵血镇魔阵’,这个我知道。我本以为你会在关键时刻将玉妍救出来,但你却打定主意要牺牲玉妍,重新镇封嗔吾!你可知道玉妍对我有多么重要么?” 林无悔听完,叹了口气:“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牺牲玉妍了?”林无悔“哼”了一声:“玉妍拥有百草珠一半的灵力,若不以玉妍为引,阵法何成?嗔吾又如何镇封?”面对刘随的愤怒,林无悔显得十分冷静:“性游,稍安勿躁,你听我说……” 话还没有说完,刘随便大喝道:“我不听!你不就想说让我以大局为重么?若失去玉妍,我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何意义?”刘随如此,林无悔束手无策,圣月道:“林师弟,先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林无悔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一阵,圣月缓缓走到刘随面前,问道:“孩子,心里难受么?”杨溢与吕季尚且难受,何况是刘随?刘随点了点头,圣月又轻轻拍了拍刘随的肩膀:“恢复元气了,我们就走吧。”刘随问道:“去哪里?”圣月道:“去幻清道,他们若要布下‘灵血镇魔阵’,只会到那里去,林无悔不救你心爱的人,师太我救。” 刘随闻言大喜,连声道:“好!好!”好了几下,才想起道谢:“多谢师太!”然后转头看向杨溢与吕季:“你们能走么?快下山找个住处,我们好生休养一阵!”二人听得圣月要救玉妍,精神都是一振,齐声应答。 林无悔看着雀跃不已的三人,眉头一皱:“师姐……”圣月知道林无悔想说什么,一摆手:“师弟不用再说了,我若不如此说,他心中岂会过得去?”林无悔道:“但到时师姐不出手相救,他只会怨恨你啊。” 圣月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转眼看了看三人,除了刘随能够行走,其他两人还是行走困难,与林无悔、凝霜一人扶一个,缓缓的走下山去,南宫独木等走在最后。 ------------ 第六卷 " 第七卷 、五灵使者" ------------ 第1章 一百七十、入 侵 幻清道遗址,鬼族大将花彻与鬼狱分两头巡视,鬼狱那认真劲就不用说了,就连平时嘻哈妖娆的花彻也沉着个脸,不为其他,只为防范外敌入侵。 原来全明有所行动以后,彻寒轩便先到了此处将事情告知鬼王幽罗炼,要幽罗炼小心提防。彻寒轩是百草珠一半灵力的化身,换言之便是林无悔的使者,幽罗炼向来尊敬林无悔,自然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命花彻与鬼狱交叉巡视,不敢怠慢。 鬼狱巡了片刻,忽见远方有人走来,心一下紧了起来,叫道:“花彻!你过来看!”花彻一听,连忙奔了过来,问道:“什么事?”鬼狱向远处一指:“你看那是何人?”花彻眯着眼看去,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鬼狱心中疑惑:“凭我与花彻的眼里,在这个距离怎会看不清来人的相貌?真是奇怪。”花彻还是眯着眼,仔仔细细的看着,鬼狱看了看花彻:“不管来者是谁,我们得小心提防。” 花彻“恩”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我就不相信我看不清楚来的是什么人。”虽然鬼狱也看不清楚,但比起花彻来,鬼狱就精明多了,不管来的是谁,鬼狱先暗运起了劲力,随时准备出击。 过了许久,却听花彻“咦”了一声,鬼狱问道:“怎么?”花彻道:“那几人看似在走动,却一步也没有接近这里,真是奇怪。”鬼狱倒没有注意到这点,听花彻这么一说,再看去,果然如此,心中也是一阵疑惑。 忽听一个声音在左近传来:“你们当然看不清楚,那只是我以水之灵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罢了!”鬼狱闻言,大吃一惊,突然一股劲力从脑后袭来,好在鬼狱早已运起劲力,回身一个手刀劈了出去,却感手掌一痛,“啊”的一声,后退了几步。 花彻一惊,回头看去,却见从一道水墙中走出个人来,能动用水之灵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灵尊者之一的水极! 再看鬼狱,手掌上流出了鲜血,原来刚才水极将流水化作利刃,偷袭鬼狱,鬼狱回身手刀,正好劈在了锋刃之上,水极的功力非凡,就算是鬼狱,也受了皮肉之苦。 水极拍手道:“厉害,厉害,接我一招,这条手臂竟然没有立时废掉,不愧是鬼族的大将。”鬼狱冷冷的道:“少来这套,你便是想在此召唤嗔吾的人么?”水极点头道:“不错,就是我。”花彻低声道:“鬼狱,他撒谎,彻寒轩明明说至少有五个人。” 鬼狱点头:“恩,他的同伙应该就在附近,但现在既然只有他一人,我们便合力先将其击败。”花彻应了,大喝一声,已是一掌打了出去。 水极“哎哟”一声:“你这女鬼倒也着急。”左手一扬,将花彻的手掌格开,花彻心中暗想:“先封住你的星位,看你能奈何。”右手手掌刚被格开,左手便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花彻进攻,水极防守,转眼已经过去了十来招,水极心道:“这女鬼好生狠毒,招招照着我的星位打过来。”水极说花彻狠毒,却不想想自己屠杀一村人的时候,面色平静如纸。 花彻久攻不下,眉头一皱,转念一想:“既然速攻不得,不如全力一击。”于是将劲力全数集中于右掌之上,全力击出。水极识得厉害,不敢小觑,也是右手一掌打出,掌上凝聚了水之力,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拼,二人身子各晃了一下。 两掌胶着在一起,各自催谷劲力,都想将对方逼回去。鬼狱见状,高高跳起,飞身一掌击在花彻的手背之上,这股掌劲顿时暴增数倍;鬼狱出手,水极自然看在了眼里,急忙左手一掌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啵”的一声,水极功力虽然高强,却也禁不起两员鬼将的合力进攻,身子飞退出去,水花向四周溅射开去。水极落地,又退了几步,方才站稳,双手兀自颤抖,手掌上青筋浮现,显然鬼狱与花彻的这一合击让水极接得十分不容易。也亏得是水极,在关键时刻补了一掌,并有水灵加持,否则这一条手臂就算废了。 花彻看了看鬼狱,却见鬼狱手掌上还在流血,不禁一惊:“你怎么还在流血?”身为鬼将,拥有一身的鬼气,就算受伤,也能在顷刻之间以鬼力使伤口愈合,几为不死之身。但也有一个极限,对方的功力若是高过自己,那所受的伤便不是一时半会能愈合得了的了,虽然恢复的速度比常人快,但在战斗之时,这点时间已足够对方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 鬼狱神情严肃,没有说话,花彻见鬼狱的手掌的伤势未愈,便知道水极的功力有多深了,心中虽然惊奇,却也没有胆怯,因为刚才一拼,水极是吃亏了的,这么说来,水极的功力在自己与鬼狱之上,但却在二人合力之下。 鬼狱轻声道:“我在前牵制,你找空隙封他星位,此人非比寻常,需多加小心。”花彻道:“我理会得。”鬼狱一声大喝,只见身上鬼气如黑色的火焰般燃起,然后凝聚在双拳之上,飞身而出,双手连环,交替打了出去。 拳势密集,快速绝伦,每一拳上都有鬼力缠绕,威力惊人,若是中了一拳,不死也内伤。水极见状,双手合十,在两手心中凝聚起了一个水球,水极深吸了一口气,在水球上一吹,只见无数的水泡飞了出去,水极一口气吹完,喝道:“看我的‘水灵连环弹’!” 说话间,水泡已经有了千万,鬼狱见状,吼到:“区区水泡也想拦我鬼狱的拳法?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连续三拳,打在了水泡之上,却见鬼力都被水泡吸了进去,而水泡并没有被打破,反而是将鬼力封在了其中,漂浮在空中,不再向前,剩下的水泡继续向前挺近。 鬼狱大吃一惊,知道水泡厉害,急忙收拳后仰,落在地上。水极冷笑道:“哼,鬼将也不过如此。”鬼狱闻言一怔:“你说什么?”突然!鬼狱身上的鬼力被刚才击中了三个水泡抽了出去,鬼狱“啊”的一声大叫,顿感浑身无力。 三个水泡吸满了鬼力,已不能再吸,水极手一指,三道水刃打破了那三个吸满了的水泡,鬼力扩散开来,水极右手一挥,那些水泡便争先恐后的向扩散开的鬼力拥去。这一回,十来个水泡沾上了鬼力,这十来个水泡一起发难,抽取鬼狱身上的鬼力。 三个水泡已让鬼狱痛苦不堪,更何况是这十几个水泡?鬼狱大叫连天,水极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的功力能视能见,恰合我的心意啊!人们说鬼头鬼脑,果不其然,你们真是笨得可以!竟识不得我这招的厉害!” 忽然,水极的后背中了一招,却感一股劲力在自己体内窜来窜去,最终窜到星位,竟然将星位的部分封了起来。星位有所影响,那些水泡顿时“啪啪啪”爆了几百个。水极回头一看,却是花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到了自己身后发起偷袭!花彻一鼓作气,连续在水极的后背上打了十八掌,十八道鬼力一起冲向水极的星位,将星位完全封锁。 水极的这招“水灵连环弹”便告终结,成千上万的水泡“噼里啪啦”的炸裂开来,那些被吸走的鬼力也回到了鬼狱的身上,鬼狱连忙调息。 花彻愤恨水极,这十八掌除了封住水极的星位以外,更使上了真力,只打得水极五脏翻腾,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口中流出了丝丝鲜血,恶狠狠的瞪着花彻:“你……你竟然……”花彻嘿嘿一笑:“你太过自信,那便成了骄傲,被我封住星位的滋味如何?” 水极暗运劲力,却一丝也提不出来,星位果然是被封住了,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你们……竟敢施诡计!”二人又哪里会去理会水极? 花彻看向鬼狱:“你没事吧?”鬼狱调息了一阵,已将归来的鬼力融合,呼了口气:“还好。”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水极的面前:“想不到此人竟然能够吸收对手的功力,当真了得,若是你刚才再晚一些出手,我的鬼力便要被他全数抽走了。” 花彻笑了一笑:“现在捉住了这人,如何处置?”鬼狱道:“自然是绑了交给大王,看他如何处置。”花彻点了点头,以鬼力制造出了一条粗大绳索,正要捆绑水极,却见水极“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花彻一怔,突然一道水柱从地面冲出,将花彻当胸贯穿!花彻万万没有想到,被封住了星位的水极竟然还能以这等强力招式反击,两眼瞪得老大,一口气憋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鬼狱见状大惊,叫道:“花彻!”飞身扑上,一拳悍向了水极。忽的又从地面冲出一道水柱,却是将水极自己拖上了半空,鬼狱本就不求打中,手一挽,将花彻挽在了臂弯中,抬头看向半空的水极:“你明明已经被花彻封住了星位,却为何还能施展如此厉害的招数?” ------------ 第2章 一百七十一、调 虎 鬼狱大惑不解,见花彻又受了重伤,心中又是奇怪又是愤怒,一手挽着花彻,一手指着水极:“为何不言语?明明已经被封住了星位,却还能施展这等奇术,究竟为何?”水极哈哈一笑:“哈哈,五灵之力并不受人的功力限制,却没想到你等如此好骗,我略施小计,便认为我真的败于了你们。” 其实水极的星位确实是被封住了的,先前运劲,确实是一点劲也提不出来,连自己都以为自己败了,自尊心也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水极慌乱之中,无意间驭了一下水灵,却发现水灵竟然还能够运用,才知道水灵之力竟然不受功力的影响,虽然星位被封,却依然能够运用自如。于是水极将计就计,待花彻毫无防备之时,突然驾驭水灵,以至于花彻重伤。 鬼族的人,只要对方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便可自行恢复,所以花彻在被陈松斩杀后,鬼狱的脸上一点看不到星点的担忧神色。但此刻不同,水极的功力远在陈松之上,花彻若是被水极所杀,至少百来年,休想再出现,所以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鬼狱得了答案,也不多说,小心的验了验花彻的伤势,心中不禁一宽,因为花彻虽然被贯穿了身体,但并未正中要害,没有性命之虞,鬼狱闭眼呼了口气,道:“花彻,你先到一边休息一下。”花彻面色痛苦,点了点头,鬼狱将花彻放到了十丈以外的地方,然后站起身来道:“看我也给他的胸口上开一个窟窿,权当是替你报仇。” 花彻听了,呵呵一笑,鬼狱怔了一怔:“你笑什么?”花彻道:“向来认真冷漠的鬼狱,竟会说出替我报仇这种话来,真是……从未……听过……咳咳……”花彻一句话还未讲完,便咳嗽了起来,可见身上的伤之重。 鬼狱面上一愕,转过头去:“休要说笑,你还是好好调息一下,不要性命不保。”花彻又是呵呵一笑:“我们不是早就没命了么?”鬼狱不再与花彻说话,瞪着水极,右手凝聚起了雄浑的鬼力,如同黑色火焰在燃烧,鬼狱声音低沉的道:“你竟然敢伤了花彻!” 水极见状,嘻嘻笑道:“怎么?伤了那女鬼,你便心疼了?我本以为你们做鬼的早已没有了感情,却没想到你对那女鬼倒是情深意重啊。”花彻听得水极胡说,脸上却有一丝欢喜神色,鬼狱却“哼”了一声:“休要啰嗦!” 脚下一踏,飞身向前,一拳砸向水极的面门,水极双手成掌,将鬼狱的拳头夹在两手心中,道:“你还敢来么?”鬼狱道:“有何不敢?莫非是你惧了不成?”手上加力,直压水极。水极星位被封,虽然有水灵可用,但近距离比拼,靠的是自身的功力。 鬼狱这么一压,水极顿感支持不住,急忙驾驭水灵,只见水极双臂上出现了潺潺流水,将鬼狱的劲力卸到了两边,倒能招架。鬼狱一拳用老,左拳再运劲,又一拳打来。水极接下鬼狱一拳已是不易,见鬼狱拳头又来,知道招架不住,身子后撤,退了开去。 鬼狱见水极退却,冷哼一声:“怎么?先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你刚才的水泡招数为何不施展出来?”水极道:“对付你一人,不用那招已够。”水极嘴上逞强,心中却十分不快:“施展‘水灵连环弹’需要自身的功力辅助,若非我星位被封,许多招数受到了限制,岂会由你在此嚣张?” 鬼狱自然清楚水极现在只能依靠水灵之力,水准顿时有了一个质的下降,花彻创造的这个机会鬼狱岂能放过?当下运起全身鬼力,飞身而起,双手合十,左右同时一划,只见一道十字鬼气劈下。 水极双手一抬,两道水柱冲天而起,将十字鬼气挡了下来,刚刚挡下,却见鬼狱穿水柱而过,猛的一拳打了过来。水极一惊,反射性的以右手格挡,但星位被封的水极现在岂能挡住鬼狱?刚一接触,手臂便被鬼狱的拳劲荡了开去,鬼狱势如破竹,正正一拳打在了水极胸口。 水极无法运功抵抗,拳劲灌体而过,水极哪能承受得住?一声闷哼,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鬼狱收回拳头,再运劲力,又是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鬼狱用尽了全力,誓要毙了水极,水极失去了功力,哪里躲得过去?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另一头传了过来,鬼狱听了一惊:“糟了!中了调虎离山计!结界另一头有敌人!”飞身将花彻一挽,冲入结界中,将花彻放在结界中以策安全,然后向结界另一头飞奔了过去,水极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鬼狱行动迅速,花彻还没来得及说话,便不见了鬼狱的影子,花彻淡淡一笑:“真是个认真的人。” 鬼狱急速冲出了结界,却见眼前四个人,身上都穿着白色水纹长袍,面貌英俊非常,不是别人,正是以全明为首的火极、土极与雷极!四人身后有数以百计的人,都是“释”组织的成员。 全明即将得到嗔吾的魔力,成为三界第一,心痒难挨,等不到风极,便先行到了此处。这次“释”是倾巢而出,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地方拿下,布下“灵血镇魔阵”。 全明见鬼狱出来,笑了一笑:“果然不错,这里有人守着。”雷极也是一笑:“若不是震这一下,也逼不出他来。” 鬼狱见对方人多势众,知道来者不善,暗暗运足了劲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干?”全明道:“你既然守在这里,便是林无悔遣你来的,何必明知故问?”鬼狱面色一沉:“想在此召唤嗔吾,先得过了我鬼狱的这一关。” 全明淡淡一笑:“听闻鬼族之王幽罗炼手下有两员大将,一是花彻,另一个便是这位鬼狱,实力非凡。”说着,看了火极一眼:“却不知与我们这位火极相比如何?”火极一听,便知全明是要自己对付鬼狱,于是上前一步,将长剑抽了出来,一运劲,剑上顿时冒起了熊熊烈火。 鬼狱一看,便知道火极厉害,再看其他人,却见众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不禁一宽,若是众人齐上,自己哪里有胜算?鬼狱打定主意,能胜一个是一个,上前一步,道:“那我便与你切磋切磋。” 鬼狱口中说得好听,是怕惹恼了众人,脚下踏了个七星步伐,双手交错横在胸前,摆了个“黑豹截路”的架势。火极一看,识得厉害,右手一剑,朝鬼狱双手交错点上刺了出去。鬼狱这架势的弱点正是这一处,见火极刺来,不敢硬接,双臂一开,又再一合,将长剑夹在了正中,那熊熊火焰被鬼力压制,伤不得鬼狱。 火极“喝”的一声,劲力一吐,却见火焰爆射,包围了鬼狱。火焰如同食人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鬼狱吞没,全明见了,眉头却是一皱。 以鬼狱的功力,火极的这招正是个破绽,鬼狱完全可以沿着火极的长剑而下,在火极胸口来上一记,但若如此,或多或少,鬼狱要遭火焰烧伤一些,二者相比,火极自然吃亏得多。可是现在鬼狱想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对付剩下的人,不愿受伤,便放过了这个机会,脚在地上猛的一踏,鬼气猛然冒起,将火焰挡住,然后自己抽身而退。 雷极嘿嘿一笑:“这鬼狱有两下子,但还是被火极逼得退了开去。”全明却道:“胡说八道,若不是鬼狱想要保存实力对付我们,就在刚才那一招,火极已是败了。”不过全明也是知道火极的本事不只有如此,先前只是托大,心中不免气愤:“为何火极水极雷极都爱犯轻敌大忌呢?” 二人斗了一回,又再度摆开架势,这个时候,水极从结界另一头跑了过来,对全明鞠了一躬:“大哥。”全明看了看水极,冷哼一声:“你也托大受伤了?”水极听全明有些责怪的意思,满脸歉意的道:“对不起,不过这两只鬼的招数好生奇特,竟能将我的星位封锁!让我使不出本事来。” 全明道:“若你一开始便认真对敌,岂会中招?若不中招,星位岂会被封?”右手在水极的胸口拍了两下,只见从水极的后背冒出两股黑烟,竟是在这两掌之间,将封住水极星位的鬼力给逼了出来。 鬼狱见状大吃一惊:“这人好生厉害,轻描淡写的两下,便将花彻连出十八掌封锁星位的鬼力给逼了出来。”水极再一运劲,发现畅通自如,阻碍全无,不禁欢喜:“多谢大哥!”全明点点头:“恩,知道怎么破这个结界了么?” 水极摇头道:“还不知道,目前只知道这个结界只有鬼族的人才能出入,外人想进却进不去。”全明笑了一笑:“那将这鬼狱大将拿下,再想办法。” ------------ 第3章 一百七十二、飞 石 其实这个结界本来只是封住幻清道内的那些怨灵,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无法出去,却与外面的人没有什么干系,所以那日吕季才会进得来结界之中。 彻寒轩告知幽罗炼全明要来布下“灵血镇魔阵”之后,幽罗炼便在结界的基础上,再布了一个结界,使除了鬼族的人以外,其他人无法进入,并命花彻鬼狱日夜巡视,小心提防。幽罗炼乃鬼族之王,功力高深,更以布结界为得意招式,所以强如全明与五灵使者,来到此处都无法进入。 全明命水极制造出海市蜃楼,将鬼狱花彻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自己与其他人从另一边进攻,这一手声东击西本来十分绝妙,可惜全明小看了幽罗炼的结界,无论如何也进不得结界去,只能强攻,一攻之下,引来了鬼狱。 鬼狱出现,却正合了全明的心意,既然怎样也进不去,那不如将这鬼族的大将擒了,再问出进入结界的方法。 鬼狱听全明说要拿下自己,哼哼一笑:“凭你们这许多功力高强的人,想擒住我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我想你堂堂全明,不会落下这个脸来合力擒我吧?”鬼狱说这种话,是想刺激全明,好让全明不夹击自己,若是如此,倒还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幽罗炼到来。 全明岂是等闲之辈?一听便知道鬼狱心中的盘算,笑道:“我本就不欲出手,你何必多费唇舌?”鬼狱闻言,放下了心来:“如此甚好,一对一,就算他们能够胜过,却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 全明等了许多年,终于凑齐了千名至阳之人的精血,也得到了百草珠的化身,万事俱备,只差在幻清道遗址布阵而已,又怎会不心急?只是全明要保留十分之九的体力,以便在召唤出嗔吾后,从嗔吾身上吸取魔力,所以在按着性子,让火极对付鬼狱。 火极道:“与我火极交手,你却还有心思与大哥交谈,却不知死字何写!放心,我很快就让你让开道来!”全明闻言,眉头一皱:“火极,不可轻敌!”火极高声道:“大哥且放宽心!看我生擒这鬼将!” 说完,火极右手将长剑摆在左肩处,剑尖指着鬼狱,左手捏了个剑诀,大喝道:“阳力授!”长剑向前一送,只见一道火焰强势喷发,成一条直线,拖着尾巴攻向鬼狱。鬼狱双手由外向里一划,以柔劲将鬼气聚在一起,挡了火极这一招,却感火极射出的并不只是一道劲力,而是两道强力火劲,刚挡下第一道,还能吃得住,第二道又立刻撞了过来。 鬼狱看着火极射出的只有一道火劲,却没料到竟然有另一道火劲暗藏其中。两道火劲却只发出“轰”的一声响,鬼狱被逼退,向后跃开。火极见火极后跃,又是一剑横扫,大喝:“纯阳炽烈!”一个火球再飞过来。 鬼狱见状暗想:“这火球内估计又藏了一道劲力。”不敢硬接,侧身躲开,那火球撞在一棵枯树上。果不其然,火球刚一撞到枯树,便立刻分成七、八个火球,将枯树分几个方向焚烧,顷刻之间,便成灰烬。 鬼狱心下凛然,亏得自己躲了开去,否则这一招便会让自己深受重伤。火极看准了鬼狱落下的方向,剑诀一捏,再出一招:“剑道一阳!”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再是一剑斩出,却见十来道剑气挟着火劲,笼罩范围极广的攻了出去,似要将前方之物烧成灰烬。 鬼狱双拳聚集鬼气,出拳如风,一拳一道剑气,刹那间便出了十来拳,将剑气一一打散,却见火劲四下迸射,燃得满地。 火极三招不中,飞身跃向鬼狱,长剑斩来,鬼狱侧身避过,以拳还击,火极再躲闪开来。二人你来我往,鬼狱不饶火极,双拳使得是黑蛟翻腾;火极欲擒鬼狱,火剑舞得是赤龙盘旋。两者相斗,就如赤黑两条巨龙飞舞缠斗,抓口撕咬,三百余回合,不相上下。 全明行事向来谨慎,早听闻鬼狱乃鬼族第一大将,自己又要保留十分之九的体力,而林无悔等人又正朝此处赶来,所以便让火极先打头阵,以试探鬼狱虚实。否则成功就在眼前,时间片刻耽误不得的情况下,全明岂会在此等待?早已出手,三拳两脚将鬼狱打翻,冲入结界中去了。 众人见火极与鬼狱斗得如此凶狠,心中均是暗暗吃惊,没料到已死过一次的鬼狱竟然有这等实力。又斗了几个回合,火极渐渐感到吃紧,鬼狱感觉火极的剑招威力越来越弱,知道火极已经支持不住,右手虚晃一拳,向火极的脸上打去。 火极侧头避开,却不料鬼狱的左手早已等着自己,“嘭”的一声,正正被鬼狱一拳打在了脸上,鬼狱一声闷哼,向侧面倒了过去,火劲顿时消散,便如赤色巨龙被黑色蛟龙掀翻了一般。鬼狱一招得手,拿会放过这个机会?脚步一踏,向前挺近,连续三拳撼在了火极的胸口,火极一口气憋不住,鲜血从嘴里迸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鬼狱收功回身,一拱手:“承让。”全明示意门下将火极扶了回来,微笑着脸:“不愧是鬼族第一大将,果然了得。”鬼狱也是笑着脸:“侥幸而已。”全明掀开火极的衣服,查看伤势,却见火极的胸口除了鬼狱打的几个淤痕外,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淤青,立时明白,眉头一皱:“有高人在旁。” 视线向四周扫射,凭全明的功力,再是高手,只要在一里内藏身的人,没有全明察觉不了的,但全明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便知此人是在一里之外放来暗器,将火极打中,才让鬼狱得了胜算。 火极功力不弱,又有火灵加持,一里之外飞来的暗器竟能在火极的身上留下淤青,而且没有被全明立时发现,可见此人功力亦是非同凡响。 全明心中暗暗焦急:“这下不好办了,进不得结界去,怎能布下‘灵血镇魔阵’?”想了一想,对土极道:“你去对付鬼狱,要小心,他有高人相助。”土极点点头,飞身一跃,就如一头巨象,“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地面顿时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只见土极蹲身在坑中,道:“鬼狱,我来对付你。” 鬼狱见土极身形巨大,坠下之力也十分强横,知道此人力大,需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方有胜算,于是一拱手:“请赐教。”土极大喝一声,狂奔向前,发出“砰砰砰”巨大的脚步声,右手运劲,只见土极右臂上多了一条岩石臂铠,猛的一拳打向鬼狱。 鬼狱见土极来势凶猛,连连后退了几步,使土极拳势衰竭,左手在土极臂上一格,低身向前一溜,便溜了过去,灵巧的避了过去,却感到一股劲力往自己后脑袭来。竟是土极将臂铠化作了一柄土剑,手臂一横,反手向鬼狱攻去。 鬼狱一惊:“没想到此人看似笨重,动作却如此灵活。”低头避开土剑,脚下一踏,直溜溜的又低身退到了土极的身前,右手忽的一掌,打在了土极的胸口上。却感似打在了一坚硬事物一般,哪里像是人的身体?不禁一奇,看了过去,只见土极的胸口厚厚包了一层泥土,硬如钢铁,将鬼狱的掌劲与鬼气全数挡在了外面。 却见土极“嘿嘿”一笑,双手聚了一双臂铠,同时向鬼狱的两个太阳穴砸了过去。鬼狱急以双手相格,但土极力大,竟挡不住,连同手臂一起打在了自己脑上。鬼狱顿时眼冒金星,连连倒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向前打出了一拳。 这冒失一拳却卖了破绽给土极,土极一把抓住了鬼狱的手臂,猛的一拉,鬼狱身形被扯动,向前扑倒,土极另一拳早已迎候,照着鬼狱的面门打去。鬼狱先前被土极轰了那一下,直到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昏黑,虽感到拳风扑面而来,却不知该如何招架。 眼看鬼狱就要被土极一拳打中,忽的一颗石子没羽破风的飞了过来,直打向土极。全明一心一意提防着那高人的暗算,现在见石子飞来,眼中精光一闪,脚一踏地,一颗石子被踏飞了起来,右手一掌打在石子上,那石子兀的飞出,要将那飞来的石子拦下。 全明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待,石子“扑”的一声,飞将出去,时间恰好。忽的一阵狂风吹过,不吹其他,单吹全明飞出的这颗石子。全明打出的石子岂是普通的大风能吹得动的?但这风并不普通,那石子一被风吹,便没了力道,落在了地上。 那石子径直飞射在土极的手臂上,土极只感劲力甚大,这一拳便打不出去,更压向自己,迫使放开了鬼狱。鬼狱得免一拳,实现才缓缓的恢复了过来。 全明眉头一皱,高声喝道:“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 ------------ 第4章 一百七十三、掌 教 全明一声话落,却不见有人应答,闭上双目,感觉那颗石子来时留下的劲力,突的一睁眼,飞身向着那个方向去了,高声道:“速速将鬼狱拿下!再晚片刻,恐生变故!” 既然有高手在暗处,全明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让水极等人拿下鬼狱,意思是要问出进入结界的方法,而自己去寻躲在暗处的高人,一粒石子能有如此威力,更能动用风力将自己的石子吹得无力,这等高人世间能有几个? 全明不知是谁,但却知这人绝非林无悔或南宫独木等人,若是林无悔等人到来,岂会躲在暗处?早已现身与自己斗在一起。 怀着满肚的疑惑,全明快速奔去,水极等人听全明一叫,其他人不知怎样,水极是立时就明白了过来,大喝一声:“将鬼狱活捉!”纵身跃起,右手一扬,一道水柱成尖锐锋刃射向鬼狱。其他三位尊者也同时进攻,火极有伤在身,使出了一招消耗较小的“阳力授”,一股火焰成直线袭向鬼狱。 霎时间,鬼狱四处受敌,前方有水极打来的水柱,左侧有火极射来的“阳力授”,右侧有雷极绿色极电,身后有土极力如泰山的臂铠铁拳。鬼狱大喝一声,双臂一振,鬼气喷发而出,绕着鬼狱全身,形成一道屏障,要硬接四大尊者合力发起的进攻。 无论是火极还是土极,与鬼狱一对一独斗,鬼狱都要许久才能占得上风,而且先前与土极对战之时,由于土极力大,鬼狱猝不提防,中了一招。现在四人合力,饶是鬼狱再怎么厉害,也很难接得下来,此刻鬼狱强接,是无可奈何,抱着能拼则拼,拼不得便是一死觉悟。 忽然,许多石块从天而降,落在了鬼狱的四周,那些石块越来越多,垒成了一堵圆形的墙壁,将鬼狱与四大尊者分了开去。紧接着,一股狂风猛的吹了起来,他人不吹,唯独将四大尊者给吹得退了回去。 全明见此异变,知道高人来了,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来看。水极被狂风吹退,高声咒骂:“天杀的鸟人风极!背叛了我们不说,竟然还敢相助鬼族的人!”风力如此强大,四大尊者认为除了风极,就再也没有别人能够做到了。 四大尊者皆如此想,唯独全明摇头苦思:“不对,不可能是风极,现今镇封嗔吾的阵法已经动摇,风极入货虽然是别有用心,但不可能阻止我们,不让我们布下‘灵血镇魔阵’,但有此功力的人在为数不多,究竟是……” 思索一阵,全明猛然一抖:“莫非是……”刚想到眉目,却见两人乘风从天而降,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两位道士。左边那人右手一挥,无数的石块凭空出现,接连不断的射向众人。四大尊者与全明倒是能安然无恙,招架开来,却苦了跟随而来的那些门徒,石块击中十来个门徒,只听惨叫连天,门徒纷纷逃窜。 “哐哐哐”几声响,全明带来十来缸至阳之人的精血被砸坏了三缸,全明大吃一惊:“护住血缸!”但见石块威势甚足,门徒们哪里赶上前?全明与四大尊者又正招架飞石,抽不出身来,眼看又有几缸要坏在飞石之下,忽的大风吹起,将石块吹偏了轨道,击在地面上,深深的插了进去。 再看使风之人,正是带着玉妍归来的慕容孤独!全明呼了一口气,显然是安下了心来。这也自然,有慕容孤独在此,那剩下的几缸精血也没有危险了。 那两位道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上,见了全明,左边那道人呵呵一笑:“张潺,多年不见,想不到孔明身边的小小书僮竟然会生出放出嗔吾的念头。”另一人道:“有我二人在此,岂会让你如愿?” 来者是谁?正是当今四大道派掌门其中之二,使石块的那人便是紫阳观的掌门人庞德公,另一人便是先前使风将全明石子吹落的清风观掌门人崔州平! 庞、崔二人与诸葛亮甚是熟悉,常在一起讨论天下大事,自然认得全明,也知道全明最初的名字。全明怎会不认得二人?心中暗道:“他们怎的也来了?这下可不好对付了。”脸上却挂着笑容,一拱手道:“原来是崔先生与庞先生,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崔州平冷哼一声:“目前还好,若待你放出了嗔吾,只怕便不好了。”崔州平冷言冷语,全明笑脸依旧:“二位先生,不是晚生自夸,晚生现在的功力远在二位之上,二位先生若就此退去,晚生便不为难二位。” 这话说得明白,庞德公道:“如若不然呢?你就要对我们不客气么?”全明虽然野心勃勃,但一生最为敬重的还是在诸葛亮身边做书僮时,包括诸葛亮在内的几位高人:诸葛亮、庞统、徐庶、崔州平、庞德公、石涛,这几人都是当今名士,功力高强,才得出众,全明能有今日的一身功力,也是靠最初从这几人身上学来的皮毛。 庞德公如此一说,全明确有忌惮,虽是心中所想,口中推搪道:“哪里哪里,只是晚生不希望与二位先生为敌而已。”崔州平高声道:“今日我们来,就是要与你为敌的!”庞德公道:“与他说这么许多话做什么?先砸了他的血缸再说。” 说罢,庞德公又是一挥手,只见石块幻化而出,如雨一般飞射众人。全明一惊,看向慕容孤独:“风极!”慕容孤独冷冷的道:“休要再叫我风极。”长剑一挥,一股强风随剑而出,将石块的轨道吹得偏了开来。 崔州平见状,从星位提了一口真气,右掌一推,也是一股强风吹了出去,将庞德公的飞石吹回了原先的轨迹。慕容孤独眉头皱起,一声大喝,加强了风力。慕容孤独加强风力,崔州平难道不会?也是一催谷,使风吹得更急了。 三人以自然之力缠斗在一起,庞德公与崔州平一心只想打碎血缸,慕容孤独却要护住血缸,三人相持不下,庞德公与崔州平心中惊奇:“不想张潺手下竟然有这等人物存在。”慕容孤独也十分诧异:“这世上除了玄奕门的那些道士外,竟还有这样的高手!” 三人是互不认识,所以并不知对方底细,天下四大道派,包涵了水、火、风、雷、土五灵之力,玄奕门的“烈阳冰寒劲”便掌控了其中“水、火”二灵,更将“水”升华成冰,成为武林公认的第一奇功;太平道的绝学“御雷决”,掌控了“雷”之灵,这御雷决是张角从“太平要术”中领悟出来的另一神功,主要是教中弟子多没有仙缘,无法学习太平要术,否则张角岂会去创什么劳什子的“御雷决”? 清风观的“天罡巽风诀”,操控“风”之灵,清风观也因有这一神功,才能与玄奕门并驾齐驱;紫阳观的“地煞飞岩诀”,操控“土”之灵,与清风观一样,有这套绝学才跻身于四大道教之一。 “地煞飞岩诀”厉害非常,就凭庞德公里外飞石,先是伤了火极,再是压了土极,便知道这套神功的可怖之处;而“天罡巽风诀”能够吹落全明的石子,吹退四大尊者的合力进攻,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偏偏遇到慕容孤独这个曾经灭天教的掌门人,慕容孤独功力本来就属于传说级别,再加上风灵的加持,所以能与庞德公、崔州平同时相持,不相上下。 可是对方毕竟是两人,就算功力略逊慕容孤独一筹,但二人的功力相加起来便高了慕容孤独一截,一时可以相持,长久下去,慕容孤独久守必失。 慕容孤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发狠,暗运劲力,从剑刃上迸射出两道剑气,夹杂在风力之中,视崔州平的风力与庞德公的石块如无物,分取二人。 二人见剑气袭来,同时一惊,分左右散开,避过了剑气。这一道剑气来得十分突然,若是稍有差池,便会伤在剑气之下,二人均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避了过去。庞德公惊魂稍定,不禁拍手道:“好厉害的身手!” 慕容孤独也是一拱手:“在下慕容孤独,相助全明,实不情愿,却也没有其他办法,还请二位先生莫要阻拦。”庞德公正要回话,却感四个黑影左右压来,与崔州平不约而同的抬头一看,却见四大尊者同时扑来。 四大尊者各聚灵力,从星位提了真气,施展本领攻向庞、崔二人,水极大喝道:“狗鼻子道士!敢戏弄老子!现在便要你们不得好死!”四大尊者的功力何等高强?同时进攻险些就要鬼狱魂飞魄散,现在四人故技重施,又要害两位掌门人的性命。 却见庞德公与崔州平各自翻起右掌,暗运真力,就要与四大尊者相拼。庞德公与崔州平不知四大尊者的厉害,慕容孤独却是清楚,高声叫道:“二位先生躲开!”慕容孤独的话却没有被二人听进去,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 ------------ 第5章 一百七十四、指 点 只见庞德公与崔州平各推了一掌出去,左边腾起巨岩,右边刮起飓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六人劲力相拼,竟一时不相上下! 慕容孤独与全明都知道,庞德公与崔州平二人功力虽然不弱,但四大尊者的功力却要更胜一筹,刚交锋时二人尚撑得住,片刻之后,便会被四大尊者完全压制,进而劲力溃败,不死也重伤。 凭两位掌门人的阅历与经验,应该是看得出四人的厉害,却也这般不智,以二人之力欲拦四人合击,莫非是常年不问世事,轻敌自傲了么? 忽然!庞德公的巨岩与崔州平的飓风不知为何,竟然从四大尊者的后背攻了过来。全明见状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地煞飞岩诀与天罡巽风诀怎能分而攻之?”却听两个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大喝:“巨岩盖顶!”一个大喝:“狂风侵袭!” 全明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形飘在半空,各自使出了“地煞飞岩诀”与“天罡巽风诀”的招数,全明恍然大悟,原来不仅仅只有庞德公与崔州平来了,还有两个小子躲在暗处偷袭。 四大尊者感到身后劲力压来,不敢不避,纷纷收功闪躲,庞德公与崔州平趁机催谷,大风带着飞岩,交缠旋转,袭向四人。 四大尊者各施神通,将劲力接下,虽然没有损伤,但本来压倒的优势却突然逆转,反而要招架庞崔二人的招式。 那二人乘风而下,落在了庞德公与崔州平的面前,这二人,不是分别跟随二人学艺的小圆与小山又是谁?小山脸上带着笑容:“休想伤我师父!”小圆瞪了小山一眼:“你竟抢在我之前说话!”小山嘿嘿一笑:“那又如何?”小圆道:“待此间事了,我定要与你好好打上一架,看看谁厉害。”小山闻言,“哟”了一声:“从来都是乖孩子的小圆,今日却说出这种话来了。” 这二人的嬉笑打闹,是从小就开始了的,分开学艺之后,难得相逢,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在一起够大展身手,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激动,斗嘴也继续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在破屋钱玩耍的那两个小孩子。 小圆小山都是身子发育期,变得本来就快,又各自学习了“天罡巽风诀”与“地煞飞岩诀”,那身段,真是一日一变,昔日破烂补丁衣裳裹着的小小身躯,变作了今日的潇洒布袍披身的英伟少年。 全明见小圆与小山能施展出这等威力的招式,虽不算当世之高手,却也非等闲之辈,心中暗奇:“小小年纪能够拥有这等功力,这两个小子资质不凡。”又看向庞德公与崔州平:“二位先生今日是一定要拦我了?”庞德公道:“只要你想将嗔吾召唤出来,我们便不会让你如愿。” 全明哈哈笑了起来,崔州平问道:“你笑什么?”全明道:“既然二位先生要拦我,我也只能与先生为敌,只可惜……”庞德公听全明话中有话,追问道:“可惜什么?”全明道:“可惜二位先生收得这等资质极好的徒弟,却要在今日一并送命。” 庞德公冷冷一哼:“张潺,你好大的口气。”全明没有再说话,使了个眼色,四大尊者会意,纷纷跃回了全明的身边,全明又看了慕容孤独一眼:“慕容孤独,你不过来么?”慕容孤独眉头一皱,还是走了过去。 全明问道:“先前与二位先生交手,你们自感胜算如何?”土极答道:“这两个道士功力虽然高,一对一却非我的对手。”土极是五大尊者中功力最弱的人,偏偏又是最直性子的一个,不懂说谎,既然土极都如此说,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 全明呵呵一笑:“那好,既然如此,你便去对付崔先生,雷极去对付庞先生,不必留情。”全明准备多年,为的就是今日,岂能因为庞崔二人的到来就前功尽弃?但口中说了“不必留情”,却还是称呼二人为“先生”,证明全明还是打从心底敬重二人。 雷极嘿嘿一笑:“我从来就不知何谓留情。”全明又看了看水极与火极:“水极你星位刚复,还需调息片刻,火极你伤在了鬼狱的手上,也需休息,不用出手。”又对慕容孤独道:“想要再次封住嗔吾,你便好好看着血缸,休要让它碎了。” 全明知道慕容孤独心中不悦,但为了镇封嗔吾,也不得不从。全明交待完,看向小圆与小山:“这两个小子,便由我来会上一会。”小山一听,心头顿时不悦:“你一个人要与我们两个人敌对?太小看我们了吧!”全明呵呵一笑:“你二人刚刚出道,便能与我交手,才是你们的荣幸。” 全明此话一出,莫说性子直烈的小山,就连小圆也容不下,大喝一声,赶在小山之前飞跃出去,右手聚起一股旋风,却见从旋风中出现了一柄长柄关刀,刀锋裹着小旋风,劈向全明。小山哪会落在小圆之后?加速向前,后发先至,一柄银枪从土石中迸出,小山一把握在手中,猛的一挥,喝道:“岩袭天下!” 只见那无数的岩石随着这一挥,如有生命一般攻向了全明,将全明全身笼罩。全明身子不动,右手一拳平平打出,拳劲奇强,竟将这无数的飞岩逼停在身前三尺之处,然后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小圆的旋风刀到了头顶,全明看也不看,左手一探,竟以肉掌将小圆的刀锋捏在了手中,小圆这一刀便劈不下去了。全明轻声笑了一笑:“不错,有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候的一半功力。” 小圆与小山闻言更是恼怒,小圆刀上加劲,小山长枪挑起土石,如蛇行一般向全明刺了过去。但无论小圆如何加劲,那一刀却无法再下得分毫,全明见小山攻来,另一手探出,避过了小山的锋刃,又将小山的银枪握在了手中,小山这一招便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去。 全明道:“此时你们若是吐劲使出‘天罡巽风诀’与‘地煞飞岩诀’,好歹也能迫使我放开。”二人临敌经验太浅,不知活用招式,全明见二人资质不凡,像是见了当年的自己,于是也出言指点。 二人一听,小圆立时便吐了一口劲,两股风力分左右袭向全明;小山却不愿听敌人的意见,却放了银枪,两手手指交叉,一声大喝,只见一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压向全明的头顶。全明放开小圆的长刀,捏着小山的银枪抽身向后退了开去,那巨石“轰”的一声,砸了个空,却挡住了小圆放出来的风力。 全明右手一推,将银枪推了回去,银枪穿过巨石,枪柄直打向小山。小山伸手接过,却感劲力甚大,连连倒退,双手在枪柄上交叉缠绕,卸去劲力,连退了十来步后,方才接稳了银枪。 再看被穿过的巨石,竟然碎裂成块,然后消散在风中。“地煞飞岩诀”本就是以自身玄功制造出来的岩石攻击敌人,岩石一旦失去了攻击性,便会化成乌有,否则先前庞德公施展了石块数量如此多的招式,现在这个地方早已没有了立足之地。 全明向前走了两步:“你们叫什么名字?”小圆道:“小圆。”小山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全明听了,呵呵一笑:“原来你们便是刘随身边的那两个小孩小圆与小山。”小山一愕:“你怎么知道?” 全明道:“你休要小看了‘释’的情报网。”顿了一顿,又道:“小圆刚才做得不错,吐劲逼退我,兵器仍保在了手中;小山却听不进话,非要放开兵器另施法术,可知先前我若不退反进,将你拉到我的位置来,便能要了你的性命?”小山一想,刚才如果全明将自己拉过去,那自己只能是被自己的巨石砸中,顿时冷汗直流。 其实全明现在只使了十分之一的功力与二人交战,纵然如此,想要取二人的性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心中对庞德公与崔州平还是十分敬重的,不欲加害二人的弟子,而雷极与土极虽然能够胜得过庞德公与崔州平,却无法要了二人的性命,所以全明才会让雷极土极应敌庞崔,自己对付小圆小山。 庞德公一听全明要亲自动手与小圆小山交战,心立时便提了起来,要知以自己与崔州平的功力,尚且不能与全明交战二百回合,何况刚刚出道的小圆小山?但见全明不仅不伤二人,反而出言指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放下了心来。 雷极见庞德公如此,心下不悦,道:“道士,有我在你面前,你却敢看别处,当真是想早点死么?”庞德公放下了心,呵呵一笑:“好,我便认真与你交手。”雷极嘿嘿一笑,踏了个反弓步,长剑斜横在眼前,摆出了架势:“这才像样!你既是紫阳观的掌门人,击败了你,我便能声名远扬。”庞德公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名声本来身外物,不了时尘终归土。”雷极大喝道:“闲话休说!吃我一剑!”长剑一挺,挟着雷劲,便向庞德公攻了过去。 ------------ 第6章 一百七十五、全 灭 土极不似雷极,对名声什么的不感兴趣,只一心追随全明,早已与崔州平斗在了一起。但见土极的臂铠土拳一拳威力胜过一拳,崔州平一直闪避,处于下风。 其实崔州平心中一直惦记着徒弟小圆,全明亲自出手,岂是小事?由于心不在焉,便让土极占了上风。却见全明无意伤害二人,放下了心,精神上来,猛的一喝,狂风吹起,双掌连环交替而出,将土极的拳劲逼来,反攻过去。 慕容孤独看着众人交战,眉头一皱:“如此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得结界去?若是无悔等人到来还没关系,刘随来了可不好办了。”林无悔等知道封印嗔吾事关重大,所以在布下阵法之前,是不会阻拦全明的,但刘随却不一样,他才不管什么嗔吾不嗔吾,要玉妍送了性命便不答应。 慕容孤独看了看自己手下的熊百烈,道:“百烈,你去将鬼狱请过来。”说是请,但鬼狱岂会听从?一战在所难免,以熊百烈的功力绝非鬼狱的对手,慕容孤独又看向刀破与舞皇:“你们也去帮忙。”慕容孤独早已露出心迹,刀破与舞皇对其不满,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反正慕容孤独暂时还是自己人。于是三人齐身飞上,向鬼狱攻了过去。 鬼狱先前击败火极,虽然是有庞德公的“地煞飞岩诀”相助,却也是十分厉害,且先前四大尊者夹击鬼狱,也被庞德公与崔州平的插足干扰,鬼狱虽然连连交战,却没有什么大碍。 刀破一马当先,双手合十,一招“断筋银刀”使了出来,只见刀破并无兵刃,却打出了一道刀光,破空袭向鬼狱。 鬼狱左手忽的一挽,鬼气绕身而过,将刀气逼开,刀破一招不中,脚步一点,闪身到了鬼狱的侧面,却见熊百烈紧跟其后,猛的一爪攻向了鬼狱面门,与此同时,刀破在侧面一个手刀斩来,就如真的刀刃一般。、 鬼狱只感熊百烈这一爪的劲力甚大,知道厉害,向后一退,连同刀破的手刀一并闪了过去。舞皇早已迎在鬼狱的身后,双手握着两把匕首,连环刺向鬼狱。 这三人虽是“释”中一等一的人物,但与五大尊者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鬼狱先后与火极、土极交过手,互有胜负,现在再与这三人交手,顿感三人的功力极其低下,根本不是自己对手,心道:“我速速击败这三人,再去助那两小孩。” 再看全明那边,小圆小山交替进攻,却怎样也无法触及全明的任何一处,就连衣角也触碰不得,看全明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又怎能想得到,全明只使出了十分之一的实力。 鬼狱知道拖不得,一声大喝,鬼气分左右喷了出来,凝聚在双拳上,鬼狱一声大喝,回头便是三拳打出,两拳打在了舞皇的匕首之上,被鬼气包裹的拳头就如同钢铁,舞皇的匕首被荡了开去,第三拳不偏不倚,正正打在舞皇的脸上。 舞皇“啊”的一声,连连倒退,却见从鼻中、口中同时流出了血来,他那张妖娆美丽,以此自傲的面庞顿时就不成形了。 刀破见舞皇偷袭不得反受一击,心头一震,飞身而起,两个手刀砸向鬼狱的双肩。鬼狱回过身子,双臂一伸,将两个手刀挡了下来。刀破能将自己的手臂化作利刃一般,鬼狱也能将自己的手臂变作钢铁一般,四臂相交,却听“当”的一声脆响,竟是兵刃交击之声。 刀破一声大喝,劲力一吐,便从手臂上划出两道刀气,直接袭向鬼狱。鬼狱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开去,却有熊百烈从一旁攻来,手臂一挥,便是一爪笼罩全身而来。熊百烈身长,也因此加大了攻击范围,鬼狱飞身而起,跃上半空,避过熊百烈的攻势,刀破一个纵身,后发先至,跃得比鬼狱更高,双臂猛劈而下。鬼狱猝不提防,匆忙中举臂格挡,却感刀破这一招威势甚足,鬼狱匆忙中出手招架,怎受得住?如一颗炮弹般从空中坠下。 鬼狱刚刚站稳,刀破却飞了下来,双手交叉,到得鬼狱身前一尺处,猛的分开,大喝:“霸王刀刃斩!”这一招,便是刀破最为厉害强猛的一招,随着刀破分来的双臂,一道白光在鬼狱的四周围绕了一圈,成一个圆,鬼狱见状一惊,暗叫:“不好!” 只见刀破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喝一声,从那圆圈中顿时冒出一道剧烈白光,冲天而去,这白光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刀破制造出来的屏障,让人无法入得,也无法出得,鬼狱就被困在了当中。 忽的,有十来股月牙形刀气从四面八方向鬼狱袭来,鬼狱识得刀气厉害,不敢硬接,便左右闪躲,但这圆形屏障内的空间太小,鬼狱虽然躲了过去,却也迭送险招,差点就被这些刀气所伤。 鬼狱正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刀气在屏障上一撞,竟又弹了回来!鬼狱大失惊色,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还有如此玄妙之处。这便是刀破这一招的厉害所在,制造屏障将敌人困在其中,再以刀气袭击,而且这刀气可以在屏障之内不断弹射,要将敌人碎尸万段。 另一边,雷极攻势甚急,但见雷电连连,随着雷极的长剑而出。庞德公双手疾舞,以土石将雷电挡了下来,不知不觉,便交战了一百余回合。雷极“嘿嘿”一笑:“老道果然有些本事!”庞德公心道:“此人使的是雷电,威力甚强,而且他功力本身也不弱,不好对付。” 庞德公与崔州平虽然是天下四大道教其中之二的掌门人,功力高强,但比四大尊者却要差一些,先前能够连番得手,全是因为偷袭,若是一对一正面交锋,二人难以胜过任何一人。 忽的,雷极虚晃一剑,向后跳了开去:“再战下去,时间拖得必久,若林无悔来了,对我们极为不利。”想罢,雷极一声大吼,只见雷电向四周射去,再度回拢,融入雷极的体内,使出了“雷灵驭”神功,要一举定胜负。 崔州平这边,土极所使的“土灵”十分沉重,崔州平的“天罡巽风诀”虽能吹动,却较为吃力,也因此减缓了崔州平的灵巧动作。土极的功力是尊者中最弱的一个,但因力大,常常压制住崔州平,崔州平是好不容易才能反扑土极。 土极见雷极使出了“雷灵驭”,右手一挥,一道石壁缓缓的向崔州平推进,崔州平以风力抗衡,一时半会过不得石壁去。 土极双臂一振,那石壁化作无数细小石块飞向土极,竟然缓缓融入了土极的身体之中,崔州平看在眼里,简直匪夷所思,却不知土极使出了“土灵驭”的绝学。 “土灵驭”加持,土极的功力立时倍增,却再也不以土灵进攻,而是直接扑身而上,压向崔州平。崔州平见土极扑来,还未出手,便有凌厉劲风压了过来,知道厉害,急忙侧身一闪,避了开去。孰料,土极使出了“土灵驭”后,无论是功力还是身法都向上提高了一个档次,只见土极身子一晃,竟已到了崔州平的身后,崔州平浑然不觉,眼前只是土极突然消失的情景。 土极右手一挥,直攻向崔州平的后脑。崔州平感到身后劲风袭来,才知道土极并非突然消失,而是瞬间移动到了自己的身后,急忙回身聚手招架。一挡之下,崔州平便如离弦之箭,急速飞退了出去。 另一边,雷极高举长剑,一剑劈下,庞德公举手相迎,以巨大飞岩相抗,却哪里是雷极的对手?巨岩碎裂散开,长剑势如破竹,直接压向了庞德公。庞德公大吃一惊,没想到雷极的功力竟然暴增至如此地步,一剑之下,竟将自己的飞岩斩得粉碎。 庞德公急忙再施一招,将雷极的长剑挡了下来。庞德公单是招架,便已用尽了全力,虽然挡了下来,却十分的吃力。但见雷极嘿嘿笑道:“你身为紫阳观的掌教,功力却如此的差劲,怎服得了手下的那一干众门人?”庞德公怎还有说话的余地?苦苦支撑,却直接被压得跪倒在了地上,牙关紧咬,却从牙缝中迸出了鲜血来。 恰逢此时,崔州平被土极击得飞了过来,飞向哪里不好?偏偏向着庞德公飞了过来,“砰”的一声,连同庞德公一起撞得飞了出去,二人在地上滚成一片,好不狼狈。二人虽然是败阵,但却因此,庞德公得回了一条性命,否则长久下去,庞德公定要死在雷极的剑下。 再看另一边,鬼狱小看了刀破等人,却着了刀破的道,一招“霸王刀刃斩”将鬼狱死死的困在了其中。只见白色屏障越是明亮,想必其中的刀刃弹射得更凶,却不知其中的鬼狱情况如何。 其实刀破的功力确实差了鬼狱一截,但刀破全力进攻,鬼狱却只使了七分力招架,怎能招架得住?便被刀破压制了下来,并使出了这强悍绝伦的“霸王刀刃斩”来。 只见那白色屏障的光芒爆涨,四下射将开来,看来刀破这一招总算是要将完结。少时,光芒散去,白色屏障消匿无踪,只见鬼狱两腿张开,双臂交叉于身前,鬼气在周身旋转,一眼看去,竟然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刀破一见,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厉害的招数竟然对鬼狱一点作用也没有。但见鬼狱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鬼气渐渐消失,刀破再一看,却是鬼狱已经晕了过去,只有身子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仍是御敌之姿。 刀破见了,心中好生钦佩,若不是敌对立场,刀破真是想交了这个朋友,可惜刀破要助全明布阵,鬼狱也要全力相阻,不得不战。 现在,庞德公与崔州平战败,鬼狱也败下了阵来,而小圆小山又绝非全明的对手,能与“释”对抗的力量已然不在。全明呵呵一笑,避开小圆小山的同时攻击,向前一怂身,便在小圆与小山的小腹上同时一点,便动也不动了,原来是给小圆与小山点上了穴道,使小圆与小山动也动不得。 全明的点穴功夫不仅仅是让人动弹不得,劲力穿透全身,竟然能够将星位的封住,与花彻以鬼气封锁敌人星位的的掌法颇有相似。全明轻易制住二人,呵呵一笑:“你二人资质不凡,日后修炼有成,作为必胜过二位先生。” 小圆与小山想要说话,却也说不出来,这全明一指,却连同二人的哑穴也点了。小圆与小山与全明交战数十回合,再中这一指,才信全明说的话,那句:“有我在你们这年纪时的一半功力。” 如今,所有敌人皆已被击败,全明站到众人之前,看着结界,思索了一阵,道:“鬼狱也被打得不省人事,看来只能强行攻入。”又转眼看了看五大尊者,道:“这结界十分了得,但你五人合了五灵之力,或许便能破了这结界。” 结界内,一人站在花彻的身前,双手直直的挺起,花彻看着这人背影,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大王,能不能出去救救鬼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鬼族之王幽罗炼! ------------ 第7章 一百七十六、花 落 却见幽罗炼的手掌上不断的冒出鬼气,射在结界之上,看来是在修复因先前全明重击而有些崩坏的结界。 听见花彻的问话,幽罗炼叹了口气:“鬼狱是我心腹大将,我岂会不救?只是现在大敌当前,我奉惊鸿神将之命在此守卫,只有加强结界,不让外敌入侵,虽有心救鬼狱,却分不开身去。” 说着,回头看了看花彻,却见花彻胸口上偌大的一个伤口,眉头皱了一皱:“你受伤不轻,需得好好休息,否则魂飞魄散,百年不得见天日。”花彻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面有所思。 结界之外,五大尊者各运起五灵神力,一起轰了出去。只见五色气劲分五路齐出,震天价的一声巨响,那结界扭曲了一下,结界内的幽罗炼的身子也晃了一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结界这一扭曲,全明便看得真切,除了本有的结界以外,还有另一个结界重叠在内,全明便知结界内另有他人。五大尊者合力轰击,也无法打破结界,足以证明这结界坚不可摧。 全明心想:“有高人在内布下另一个结界支撑住本来的结界,若如此,强攻必不能进,得另想法子。”眉头一皱,又想道:“这世间能够布下如此厉害结界的人物,除了林无悔,便只有鬼族之王幽罗炼了。” 全明突然灵机一动,高声道:“结界内的高人可是鬼王幽罗炼?”幽罗炼应答:“正是在下。”全明哈哈一笑:“果然不错,听闻鬼王虽非人类,却有情有义,今日见部下命在旦夕,却不出来相救,这是何故?” 幽罗炼没有说话,全明又道:“今请鬼王放我们进去,如此我便不害鬼狱的性命,如若不然,我必让鬼狱永远消失。” 幽罗炼眉头一皱,心中想道:“全明并非虚言,他的手下便能够将鬼狱击败,自身的功力更是高强,倘若他亲自出手,鬼狱哪还有复生的希望?”心中如此想,口中却道:“如今情势所逼,我能做的只有不放你们进来,鬼狱识得大义,就算战死,也没有怨言!” 花彻听了幽罗炼的这番话,心中更是焦虑。 全明冷冷的道:“想不到你堂堂鬼王,却如此怕事,见部下战败,却无动于衷,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幽罗炼笑了一笑:“全明你休用激将法,我不吃你那一套。”全明一听,顿时大怒:“幽罗炼!我辛辛苦苦收集至阳之人精血,寻找百草珠化身,为的就是今日!岂能因你的鸟结界便入不得内去?我只数三声,若你再不放我进去,我便先结果了鬼狱,再闯进来结果了你!” 说完,全明便声若洪钟的喝一声:“一!”幽罗炼听了,心中着急:“虽然惊鸿神将有命,要让全明入内布阵,以便镇封嗔吾,但惊鸿神将不在,有谁人能镇封得了嗔吾?莫说嗔吾,有谁能够阻止得了全明?” 却又听全明大喝了一声:“二!”花彻看着幽罗炼,焦急的道:“大王!若全明出手,必能冲破结界而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出去将鬼狱救回!”幽罗炼听了花彻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却犹豫不决。 正犹豫间,全明数了最后的一声:“三!”这个“三”字刚刚出口,幽罗炼与花彻的身子都是一震。却听全明高声道:“好!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便先结果了鬼狱!”花彻一听,急忙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便冲了出去。幽罗炼大惊:“花彻!不要出去!”但花彻哪里听得进去? 全明怎么可能等得下去?也不顾自己是否要保留十分之九的功力,高举一右手,聚起天崩地裂的劲力,猛然一拳打向鬼狱,就这一拳,便要让鬼狱永远不得复生!这一击全明是使出了全力,花彻若被水极打得魂飞魄散,百年无法重聚身躯,但鬼狱若是被全明打得魂飞魄散,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鬼狱哪里还能复生? 全明多年的辛苦,为的就是今日,召唤嗔吾,吸取嗔吾的魔力,成为三界最强,横扫天下,坐上帝王之位,岂还能等得下去?重重的一拳便直照着鬼狱打了下去。全明此刻只想做皇帝,却不知道人的欲望永无止境,就算今日全明做成了皇帝,明日却可能又想做玉皇大帝了。 忽的一个人影闪到了全明的眼中,挡在了鬼狱的身前,全明哪里管来者是谁?一拳打在来者身上,拳力甚大,直将那人贯体而过,还是打在了鬼狱的身上,但拳劲却被挡了九成九,只是在鬼狱的身上碰上了一碰,这一碰,却把晕过去的鬼狱碰醒了过来。 鬼狱不明所以,只见全明的直拳打来,有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再一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彻! 花彻的血从伤口中不断的流了出来,却上不去脑中,没有从口中流出,鬼狱见此情景,心中涌出一股悲伤,右手猛的一拳向全明打了过去,全明抽身后退,拳头也从花彻的体内抽了回来,这一抽,花彻的身子又抽了一下,血如泉涌。 花彻身子歪歪斜斜,便要倒下去,鬼狱一把将花彻抱住,叫道:“花彻!花彻!你……你怎样?”花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还……还能……怎样……”鬼狱扶稳了花彻,不敢不用力,怕花彻倒了,又不敢太用力,怕花彻疼,虽然花彻已经无法感受到外来的疼痛。 花彻目光如水,看着鬼狱:“我这次……可是活不成了……鬼狱你……可有话与我说?”鬼狱不善言辞,心中有千言万语,口中却说不出一句,心中强忍着的悲痛却露在了脸上,紧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 花彻见状,苍白的面上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便如多了朵花儿:“你……你还是这样……有话……说不出口……呵呵,若不这样……便……便不是鬼狱了。”悲痛,在鬼狱的全身蔓延,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在鬼狱心中出现,这便是心痛。 花彻的呼吸开始急促,挣着一口气,要将心中的话说完,因为花彻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伸手往鬼狱的面上抚去:“鬼狱……鬼狱……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还未说完话,手也还未触到鬼狱的面庞,便滑落了下去,身体化作丝丝黑气,消散。 鬼狱见状,急忙伸手抓去,想要抓住花彻:“花彻!花彻!你别走!我有话说!”已经去了的人,鬼狱又怎能抓得住?鬼狱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伤痛,哭喊出来,双手乱抓,就要将化作黑气的花彻留下来。 但到最后,鬼狱都没能将一丝留下来,鬼狱跪倒在地,抽泣着,然后哈哈大笑,笑声中又有哭声,笑与哭的混合,是那样的悲伤。 “鬼狱,鬼狱,我对你是真的喜欢,你平日虽然冷漠,但心中有的却是热诚;你为人稳重,却不木讷;你功力高强,却不欺人。不知何时开始,我便喜欢上了你,时时看着你的背影,便不自觉的想成郎君外出,而我,便倚门盼郎归。鬼狱,鬼狱,若能与你结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花彻,花彻,我对你是真的喜欢,你平日虽然妖娆,但内里却是真性情;你看似水性,却非杨花;你功力不是很高,却能以弱制强。不知何时开始,我便喜欢上了你,时时看着你的背影,便不自觉的想追上去,将你拥入怀中,永不相负。花彻,花彻,若能与你结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可惜,花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化成黑气,消散风中;可惜,鬼狱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花彻便再也听不到了;可惜,互相喜欢的两人,最终却永世隔绝。鬼狱啊,你为何将话闷在心中,却不说出来?你知道花彻等你这番话,有多少年了么? “啊!”忍不住悲伤的鬼狱,大叫了出来,两行清泪,流在了冷漠的面庞上。庞德公等人见此情景,心中怅然:“没想到鬼也如此深情。”不禁是庞崔,就连全明也为鬼狱的真情所感,但花彻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而且永远无法重聚身躯,全明又岂会露出同情的表情? 见此情形,水极冷冷的道:“哼!虚情假意。”鬼狱听得真切,猛的看向水极,怒吼:“你说什么?”水极的话语依旧冰冷:“这世间的情感本就没有真的,不是你利用我,便是我利用你,何来什么真情?你作此态,只不过是将这份虚伪升华到了更高的境界罢了。” 鬼狱颤抖着身躯,指着水极:“你说我对花彻是虚情假意?那你又懂得什么叫做真情么?”声音极为巨大,水极也大喝起来:“我不知何谓真情,只知付出真情后的凄惨下场!”鬼狱飞身而起,便是一拳打向水极:“那我便打你这不知真情为何物的家伙!” ------------ 第8章 一百七十七、布 阵 忽然,幽罗炼从结界中走了出来,高声道:“鬼狱!住手!”花彻魂飞魄散,鬼狱哪里还听得进去?就算是幽罗炼的话,鬼狱也听不进去了。那一拳,含着满腔的愤怒,撕心的伤痛,轰向了水极。 水极双臂一振,便要接招,全明一个闪身,挡在水极的面前,也是一拳轰出,与鬼狱拼了一拳,全明一拳的力道何等巨大?鬼狱一个后翻,退了下去,而全明竟也被鬼狱这一拳打得连连倒退,兀自站不住脚,还是在土极与火极的搀扶下,才稳住了身形,心中暗惊:“花彻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却使鬼狱的功力突然暴增。” 情之一字,是世间最具魔力的东西,可使得人一夕崩溃,也可使人奋发向前。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以至于失信于天下,西周灭亡。为“情”,有人连天下都可不要,鬼狱功力暴增,又有何奇? 全明自幼跟随诸葛亮,长成后又为成为三界第一而努力,虽然生得俊美,却从未有过情感,岂知其中的玄妙?即便经历了,也未必能弄清。 鬼狱刚一落地,便又冲了上来,双手凝聚鬼力,便如一头黑豹。突听得一人高声喝来:“鬼狱将军!且莫冲动!”鬼狱哪里听得进去?双拳齐向水极打去。忽的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左手一伸,按在鬼狱的手臂上,再一施力,便将鬼狱逼得退了回去。 鬼狱一拳能将全明打得止不住身形,功力的增长非同小可,能够将鬼狱的双拳轻易化解,并击退鬼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无悔! 林无悔既然已到,那其他人自然也到了,只见人影耸动,纷纷落在了场中,看来人,出了林无悔外,凝霜、南宫独木夫妇、黄元宗、圣月、彻寒轩、刘随、杨溢、吕季,还有并未参与嗜狱之战的楚歌怀也到了! 呼觉等玄奕门高手由于布下“仙环界”,损耗太大,又受了伤,就算来了也是累赘,所以便留在玄奕门修养,否则与全明这天下公敌的对战,岂少得了这些人?至于楚歌怀,正是与嗜狱决战后率先离去的彻寒轩赶去报的信,此等大事楚歌怀自然要来,若非陈松要在军中听用,也要来参一脚。 全明环视众人一眼,眉头紧紧皱起:“本想布下‘灵血镇魔阵’,吸取嗔吾的魔力,林无悔不在之时,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但现在林无悔来了,有可能我不仅不能吸取嗔吾的魔力,嗔吾还会被重新封印。” 全明暗想对策时,林无悔对鬼狱一拱手:“鬼狱将军,稍安勿躁。”鬼狱根本无法听进去,大吼大叫,又要冲上去,林无悔将手臂一挽,便使鬼狱进不得身去,看着不断挣扎的鬼狱,林无悔高声问道:“鬼狱将军!何事如此激动?” 鬼狱怒吼道:“惊鸿神将,你放开我!这厮害得花彻永远不得重聚身躯!我要为花彻报仇!”众人闻言,心中无不黯然,虽然当初与吕布对战的时候,与花彻敌对过,但毕竟是为了让吕布达成心愿,楚歌怀与花彻有交,幽罗炼更与花彻日日相见,这二人最为悲伤。 林无悔一听,立时便想起了林雅儿,心中悲痛,但此时此刻,应以大局为重,林无悔大喝道:“鬼狱将军!天下被全明害死之人何其之多,想为家人报仇的人又何其之多!我女儿也死在这群杂种的手下!我也想报仇!但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啊!” 再将这件伤心事提起,林无悔纵然是超脱了三界的存在,却也破口大骂。鬼狱听了,转头看向林无悔,见林无悔满面的悲愤,便知林无悔所说的是事实,挣扎也变得弱了。 林无悔见鬼狱挣扎变弱,又道:“鬼狱将军,且暂时放下,不过多时,便是你我,便是替天下人报仇之时!”鬼狱终于冷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依惊鸿神将的便是。”说完,又瞪向了全明等人,目光如刀。 林无悔转过头,没有看着全明,却死死的盯着雷极,大步的走了过去。林无悔每走一步,都散发出了十分猛烈的气势,给雷极带来极大的压力。雷极见林无悔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全数逼向自己,直被这巨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林无悔的功力早已炉火纯青,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压别人,独压雷极,就算是全明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林无悔走到雷极的面前,瞪着雷极,雷极惊骇不已,当初在玄奕门,自己全力一剑被林无悔轻描淡写化去并反击的场景宛如昨日。 雷极恐慌的问道:“你……你要作甚?”林无悔重重一哼:“作甚?”左手一抬,按在了雷极的肩上,雷极只感一股惊天巨力压了下来,急忙运功抵抗。雷极的功力虽然高深,但在林无悔的面前,便是虫与龙一般的差距,哪里抵抗得住? “砰”的一声,雷极承受不住,跪倒在了地上,面色扭曲,牙关紧咬,苦苦支撑。林无悔道:“雷极!你竟敢对我女儿做出那禽兽一般的事情!今日不等全明布阵,我便要先结果了你!”说话间,林无悔手上的力道更加巨大,压得雷极七窍迸血,难以承受。 生死关头,雷极才后悔对林雅儿做出那种事情来,不过天下没有后悔药卖,就算有,雷极也来不及吃了。林无悔一心要将雷极折磨至死,手上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雷极受到了最大的创伤,却不至死,就是这样,让雷极受到了最大的痛苦。 林无悔正要加力,毙了雷极,却听全明不紧不慢的道:“林无悔,你若杀了雷极,那这‘灵血镇魔阵’便布不成了。”林无悔看向全明:“此话何意?”全明道:“雷极身上的雷灵是我布阵必须的功力,你若毁了,我功力差上一点,便无法成阵。” 布下“灵血镇魔阵”的人必须要有强大的功力,能够驱动阵法,这点林无悔是十分清楚的,全明如此一说,正中要害,林无悔听了,又是一哼:“呆会再取你性命。”才松开了手。全明如获重释,急忙调息,却感经脉紊乱,星位不断颤抖,一时半会是复原不了了。 林无悔单是抬手,便有如此功力,只吓得雷极汗如血浆,雷极一生出了全明,还不曾怕过什么人,只有林无悔,让雷极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怖。 在别人眼里看来,林无悔只不过是拍了拍雷极的肩膀,说了些话语,却不曾想到林无悔便在这一抬手间,险些要了雷极的性命,只有最近距离,功力最高的全明看出了倪端,出言阻止。林无悔的功力之高,早已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林无悔一拂袖,转身走了回去,道:“你们速速入结界去,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出来,方便我重封嗔吾,完善‘灵血镇魔阵’。”全明听了,冷冷一笑,心道:“这林无悔好有自信,却不知我留了一招足可击败任何人的招式给嗔吾,嗔吾的魔力我志在必得。” 全明对众人打了个眼色,便走到了幽罗炼的面前,幽罗炼见林无悔到来,虽然恨全明让花彻消逝,却还是解了结界,恢复成过去那只封其中不净,外界却能入内的结界。全明一马当先,带着“释”的众人走了进去,林无悔等人跟在了后面,只有刘随迟迟不动。 杨韵音见刘随如此,知道刘随心中所想,上前拍了拍刘随的肩膀,笑道:“性游莫要如此,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道理刘随自然明白,只是他无法接受玉妍要成为阵法核心而丢掉性命的事实,也亏得圣月对刘随许下了承诺,刘随才稳了心思,跟着走了进去。 结界内,依旧那般沉闷,阴风惨惨,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并没有像吕季来的时候一般出来捣乱,似乎都感受到了林无悔身上的神圣之力,不敢现身。吕季再次来到此处,想起那些白骨,只感浑身不自在。 林无悔对全明道:“还等什么?布阵啊。”全明侧眼看了看林无悔,又转向凝霜,恭敬的行了一礼:“凝霜仙子,这‘灵血镇魔阵’是你创造的阵法,若有什么不妥,还请指教。”凝霜冷冷一哼,转过头去:“你既有心要布此阵法,自然是烂熟于心,岂需我来指点?” 全明一笑,开始指挥众人布阵。只见“释”的众人将至阳之人的精血洒在地上,布成了一个六星花纹,在空白之处还加了些点缀,阵的正中画了个刚好容纳一人的圆形,这个位置,便是要玉妍站在其中,成为阵法的核心。 不过多时,阵法便将“灵血镇魔阵”布成,然后挥挥手道:“五大尊者留下,其余人出结界去吧。”众人不明所以,但全明有话,不敢不从,纷纷走了出去。一旦驱动“灵血镇魔阵”,嗔吾便会出现在阵中,没有实力的人只会成为嗔吾的食物。 ------------ 第9章 一百七十八、代 替 林无悔看着全明布阵,轻声问凝霜:“凝霜,你看这结界能否承受得住我的神力?”凝霜道:“别开玩笑了,这结界是魔君在几十年前布下的,虽能阻住不净之物向外流出,却再不能承受一次神力。”林无悔眉头一皱:“如此说来,我还是不能动用神力,一会嗔吾出现,要镇封他就难了。” 刘随早就想要一把抱了玉妍就走,也早就想与小圆、小山叙旧说话,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刘随见到雷极心情又十分不佳,又想到玉妍将成为阵法核心,更加不快,才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示意吕季解了小圆与小山的穴道。 现在看着全明布阵,刘随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玉妍,却见玉妍的目光也看着自己,目光交错,玉妍微微一笑,刘随却是一副难过的表情。 吕季与小圆小山倒聊得颇是开心,两个小子与吕季聊了一阵,小山轻声问道:“吕季哥,刘随哥怎么不与我们说话?”吕季叹了口气,道:“你刘随哥心情不好。”小圆一奇:“为什么?” 先是林雅儿死在刘随的面前,再是玉妍将要成为阵法核心,这些事情吕季怎还能说得出口?便道:“去,两个小屁孩休管这么多事情。”小圆又问:“那玉妍姐为什么在他们那边?”这句话吕季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摇了摇头:“别再问这些事了,日后你们自然知晓。”小山“哼”了一声,心想:“吕季哥与刘随哥好生狡猾,许多事瞒着我们。” 全明布下了阵法,心中那份激动自是不用说了,脸上还露出了埋藏已久的狂傲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终于布下了,我终于可以将嗔吾召唤出来了!”然后,要五大尊者分别站在六星的五个角上,自己站在最后一个角上,又对玉妍道:“你来,站在正中。” 玉妍迟疑,一脸深情的看了看刘随,又看了看小圆小山,再看了看吕季,还是走了过去。 “我最亲最爱的人,我走了,你们要保重,这辈子能遇到你们,是我最大的幸福。” 刘随看着一步一步走向阵法的玉妍,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焦躁起来,吕季与杨溢看见刘随的表情变化,想起了来此之前,圣月对他们说的话:“我说要救玉妍姑娘,其实是为了让那孩子平静下来,若玉妍姑娘不牺牲,便镇封不了嗔吾,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希望你们要以大局为重,拦住那孩子。” 圣月看着走向阵法的玉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彻寒轩没有看玉妍,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刘随,似乎要将刘随的模样死死地刻在眼里一般,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玉妍走着走着,泪水流了下来,阴风一吹,将泪水吹得飞扬,然后,玉妍走到了阵法最中央。 刘随转头看向圣月,叫道:“师太!”意思是要圣月将玉妍救出来,却见圣月没有动作,又叫了一声:“师太!”却见圣月摇头叹息,刘随心中一震,知道圣月是不会救玉妍的了,不禁大为恼怒:“臭道姑竟骗我!”脚一踏,便要冲入阵中将玉妍救出来。 吕季与杨溢同时伸手,将刘随拦了下来。刘随一怔:“你们干什么?”杨溢道:“性游!你不可冲动,要以大局为重啊!”吕季也道:“是啊!若不牺牲玉妍,又怎能将嗔吾镇封?嗔吾若不镇封,这世上便没有一处净土了!” 刘随见二人拦住自己,更是恼怒,大喝道:“你们放开我!什么大局?什么苍生?我只要玉妍!我只要玉妍在我身边!”又对玉妍叫道:“玉妍!玉妍!你快出来!不要做什么鸟阵法的核心!你不要丢下我!我爱你啊!” 刘随与玉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句“我爱你”玉妍不知盼了多久,今日终于听见刘随说了出来,可一切都太晚了。玉妍听了刘随这句“我爱你”,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泪却不停的流,然后玉妍摇了摇头,背过了身子,对全明道:“开始吧。” 全明一直没有驱动阵法,也是给玉妍与众位道别的时间,刘随对玉妍的情,玉妍对刘随的爱,全明看在眼里,虽然他从未动过真情,却也被这二人的真情所感动。 直到玉妍说出“开始吧”,全明才点了点头,对五大尊者道:“我们一同运功,将阵法驱动,召唤嗔吾!”五人点了点头,慕容孤独心道:“待嗔吾一出现,我便立刻出手结果了全明,以便林无悔镇封嗔吾。”其他四尊者心中却道:“慕容孤独不是好东西,需小心提防。” 刘随见全明等人摆出了架势,知道他们要驱动阵法了,大为着急,怒吼:“你们两让开!”杨溢与吕季死死的将刘随拉住,不让他走出半步。 彻寒轩看着不断挣扎的刘随,缓缓的走了过去,走到刘随的面前,问道:“性游,玉妍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刘随道:“废话!玉妍是我至亲至爱之人,我岂能让她有闪失?”彻寒轩的脸上流过一丝哀怨,却转瞬即逝,变为笑容:“好,有你这句话,玉妍日后必不受你的欺负。” 彻寒轩脚步忽的一点,飞向了阵法,一把将玉妍拉住,运力朝刘随的方向扔了出去,自己站在了阵法的中央,替代了玉妍! 全明等人见状同时一惊,与此同时,阵法已经启动了!只见从六芒星中射出一道道光芒,围成一个圆形,将阵中七人围在了其中,彻寒轩作为阵法的核心,全身的力气仿佛是被抽出来一般,十分痛苦,身子缓缓的漂浮起来。 全明本以为玉妍被救走,阵法无法驱动,却不知彻寒轩也是“百草珠”一半灵力的化身,刚开始还着急,现在见阵法驱动,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百草珠另一半灵力的化身便是你!” 刘随一把抱住玉妍,匆忙问道:“玉妍!你没事吧?”玉妍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二人的心同时沉入了深海,一同看向阵法,只见彻寒轩漂浮在空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刘随与玉妍,身体虽然承受了无尽的痛楚,脸上却露出了最美丽的笑容。 “刘随,我与玉妍本是一体,我又自幼修炼,便成得早,所以能感受到玉妍心中的想法,说也奇怪,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但我却深深的,深深的爱上了你。” “第一次见到你,我是四十岁的样子,其实我只有十七岁,见你因为静轩那样的悲伤,我便想让你开心,破去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貌。” “你那样的爱着静轩,玉妍伤心,我也伤心;直到现在,你终于懂得珍惜玉妍,终于表露出了对玉妍的爱意。” “你爱着玉妍,玉妍也爱着你,我也爱着你,我与玉妍本是一体,只可惜,我不是玉妍,我不能得到你的爱,我能够做的,就是代替玉妍成为这阵法的核心,让你们能够在一起。” “保重,我最尊敬的人们;保重,我最爱的人。” 彻寒轩代替玉妍,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林无悔本有救下彻寒轩的冲动,但却没有这样做,因为要镇封嗔吾,玉妍与彻寒轩总要有一个牺牲。 彻寒轩的身体起了变化,在阵法的吸收下,彻寒轩的肉体逐渐透明,消失,变成了一颗浅绿色的珠子,比起百草珠来,彻寒轩化成的珠子颜色浅一些,毕竟只有百草珠一半的灵力。 直到最后的一刻,彻寒轩的目光都未曾离开过刘随,扑倒在地的玉妍,早已哭成了泪人,刘随心头酸楚,彻寒轩对自己与玉妍的恩情,这辈子如何能还得清? 随着彻寒轩的消失,一个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阵法中央,看这个身影:青面獠牙,戾气缠身,头顶两只尖角,黑色皮肤,硕壮无比,正是魔界之王嗔吾!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劈在了阵法正中嗔吾的身上,只听嗔吾一声大吼:“好!好!我重现人间!必要让天下成为暗无天日的地狱!” 嗔吾出世,众人的心中均是一震,全明的脸上露出了桀骜的笑容:“哈哈哈哈,嗔吾!我终于将你召唤到人间了!” 嗔吾横扫了在场众人一圈,见到林无悔,立时警惕了起来:“惊鸿!”林无悔神情严肃,直盯盯的看着嗔吾:“嗔吾,我们又见面了。”几十年前,也是在这幻清道,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一起,将嗔吾重新封印,嗔吾深怕重蹈覆辙,暂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嗔吾一现,慕容孤独二话不说,立刻收功,飞身便是一剑刺向全明:“全明!吃我一剑!”林无悔见慕容孤独出手,立刻大叫:“你们对付全明等人,我去对付嗔吾!”说罢,身形一闪,便是一剑刺向了嗔吾,众人纷纷攻上,其余四大尊者也收了功,应战群雄。 刘随轻声道:“玉妍,你速速出去,我少时便出来。”玉妍点点头:“你要小心。”然后快步走出了结界,玉妍知道,嗔吾出世,刘随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自己在只会是累赘。 刘随看了看杨溢与吕季,道:“我们三人能够击败嗜狱,同样能击败嗔吾,让我们三兄弟再携手,除去这天下第一的大害!”杨溢与吕季齐声应答,各抄兵器,飞身加入了战场。 ------------ 第10章 一百七十九、夺 灵 刘随杨溢吕季三人一开始是想帮助林无悔对付嗔吾的,但凡人岂能参与神魔的斗争?还未接近,便被两者交锋的气劲给荡了回来。无奈,只能帮众人进攻四位尊者与全明。 众人你一招,我一式,只见满天各色气劲乱飞,各种刀气、剑气交错,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命丧在这些溢出来的气劲之下。 林无悔与嗔吾的功力太高,众人虽然斗得天昏地暗,却逐渐离开林无悔与嗔吾,免受波及。慕容孤独与全明斗了十来招,全明冷冷的道:“慕容孤独,我就知你不怀好意,你以为凭你的功力能够杀得了我么?” 慕容孤独道:“你太过高看自己,却不知我的厉害!”说话间,已是三剑刺出,三道剑气迸射,成尖锐锋刃,攻向全明。 全明三拳打出,将三道剑气打散,却感身后又有一股刀气袭来,却是楚歌怀!全明回身一拳,正正打在了刀锋之上,拳头没有被划破不说,反将楚歌怀震得虎口生痛,楚歌怀急忙挽了个刀花,刀势一变,将得意的“浣纱刀法”施展了出来。 这“浣纱刀法”乃楚歌怀的成名绝技,当初灭天教还在时,楚歌怀出任“初阳堂”的堂主,便是以这一套刀法横行天下,如今这套刀法在楚歌怀手中,威力更足,虽然楚歌怀在当年对嗔吾一战失了一条臂膀。 但见刀势封住了全明的全身上下,慕容孤独又是六剑刺出,将自己的退路也封锁。全明无处可避,索性一拳直接打出,往楚歌怀的刀阵中打去。这一拳力道十分强横,一拳之下,竟将楚歌怀密集的刀势打得紊乱,不仅如此,拳劲还透过刀阵,直逼楚歌怀。 楚歌怀大吃一惊,急忙收刀闪躲。刀法一去,全明顿时就有了退路,向前一怂身,与慕容孤独的剑招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回身六拳打出,将慕容孤独的剑招也接了下来。全明刚破慕容孤独的剑招,楚歌怀再度攻上,全明只得招架,破了楚歌怀刀势,慕容孤独又接了上来。二人合力进攻全明,全明虽无法还击,却也保得不失。 庞德公与小山、圣月夹击土极,除了圣月外,三人均使的土,四人的战圈中尘土飞扬,这飞扬的尘土还各具攻击性,你来我往,互不想让,其中还夹着圣月“幻寒功”的深蓝色劲力。 土极是五大尊者中功力最弱的一人,虽然天生力大无穷,但在三人的夹击之下,逐渐落了下风。 水极的星位刚解开不久,尚未完全恢复;火极先前受鬼狱创伤,也无法使出全力;雷极被林无悔那一按,星位紊乱,更是无法全力战斗,四大尊者中,能全力以赴的人只有土极,虽然有刀破、舞皇,但这二人的功力在众多高手的面前,实在是微不足道,再加上慕容孤独反目,熊百烈也跟着叛变。 霎时间,“释”被彻底压制住,只能勉力自保,但众人功力有限,在多人夹攻之下,久了必有损伤。 刘随最痛恨雷极,招招致命,要为林雅儿报仇。只见刘随一剑劈下,雷极侧身躲开,刘随又一剑横扫出去,雷极向后跳开闪躲,却不料刘随施展了“剑意”,攻击范围顿时暴增数倍,明明已经躲开了的一剑,却突然伸长,雷极大惊,急忙横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雷极被刘随这一剑震退了数步。 雷极心中惊奇:“这刘随,只跟林无悔学了短短时日的剑法,却有如此惊人的进步。”正想间,却又有一股劲力袭来,雷极侧眼一看,只见一股龙卷风如蛟龙一般,冲向自己,施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崔州平与小圆同时施展的“天罡巽风诀”。 雷极一声大喝,猛的一剑劈了下来,剑上携带雷劲,将这龙卷风斩成了两段,从雷极左右掠过,风力甚强,犹如利刃,在雷极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刘随飞身而上,双剑连刺,蕴含“剑意”的双剑奇长无比,剑剑都照着雷极的要害刺去。雷极怎敢轻视?匆忙格挡。 火极这边,杨溢、吕季、黄元宗合力进攻,黄元宗的功力自不用说,杨溢现在能够运用小寒内丹的功力,已不是当初火极第一次遇见杨溢时的杨溢了;吕季拥有吕布的一身惊人功力,也不再是当初那偷鸡摸狗的扒手了。二人又是真龙传人,何等了得? 火极纵然只五大尊者中除了风极水极外最强者,却也抵挡不了这三人合力进攻,不久,便中了黄元宗三拳,口喷鲜血而退。 水极的压力最重,同时就与南宫独木、杨韵音、凝霜五人,其他人就不必说,单是智慧女神凝霜,水极便不是对手,更何况水极星位才刚解封不久,怎坚持得住?只是片刻,便被打得连连倒退。 熊百烈、幽罗炼、鬼狱对付刀破与舞皇,刀破虽然击败过鬼狱,但却是鬼狱掉以轻心,舞皇功力比刀破还要弱一些,怎可能是这三人合力的对手?莫说鬼狱,就算幽罗炼一人,也足以应付二人。不消片刻,二人便摆在了三人的手下,与此同时,土极败下阵来。 全明见自己的手下均败,眉头一皱,避开慕容孤独的剑招,击退楚歌怀,抽身退出了战圈。 慕容孤独长剑指着全明,冷冷的道:“为何避开?莫不是因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的阴谋无法达成,却想逃走么?” 全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慕容孤独,你真是太小看我全明了!”慕容孤独道:“除了你的天下为尊拳法,你还能有什么招式么?”全明只发出一声冷笑:“若我使出天下为尊,就凭你二人怎能与我战得如此长久?”楚歌怀问道:“那你为何不使出来?” 全明道:“若非我要保存十分之九的功力,你二人早已败在我的手下。”慕容孤独闻言,冷冷一哼:“我与你相交这么久,本以为你虽然心术不正,也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却没想到你也是输了不认,只找借口的小人。” 全明看向慕容孤独:“小人?哼哼,既然你如此说,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力量!”说完,全明双臂一振,暗暗运起劲力,又道:“慕容孤独,你可知我为何叫做全明么?”慕容孤独哪里会在意这些,只道:“关我何事?” 全明呵呵一笑:“那是因为我能够同时施展水、火、风、雷、土五灵之力,天下人至多懂得三种,未我能全数掌握,所以我便叫做全明!”然后大喝一声:“五灵归位!”全明这一声大喝,就如命令一般,只见四大尊者的体内的灵竟然被抽了出来,聚集到全明的身上。灵被抽出,四大尊者面色扭曲,痛苦不堪,众人一惊,不知是怎么回事。 原来,全明将五灵之力练到了最高境界,修炼出了真正的灵体,分别给予五人,以让五人协助自己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得到灵体的人功力突飞猛进,而且驭灵不受星位所控,正所谓随心所欲。 但获得功力却也要付出一些,付出什么?生命!一旦全明将五灵收回,得到灵体的人在这段时间内精进的功力也会被全明一同吸取,当场暴毙,全明却能获得更强的功力。全明在将灵体分给众人之时,却未将这事提起,为的就是能有足够的功力来吸取嗔吾的魔力。一人的精进比不过五人,全明明白这个道理,全明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可怜那四大尊者对全明忠心耿耿,却落得受尽被全明吸功,全身剧痛的折磨,扭曲着身体死去的下场。众人见状大吃一惊,都不知道眼前的敌人是怎么死去的。 慕容孤独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情形。只听全明嘿嘿笑道:“慕容孤独,看见了吧?只要我吸走你身上的风灵,你便会与他们一样,痛苦的死去。”慕容孤独大怒:“你!你好生狠毒!竟然连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也不放过!” 全明高声道:“为成大业,些许牺牲又有何足道?”慕容孤独怒得毛发直立:“些许牺牲?你为了布下这‘灵血镇魔阵’,害了成千上万无辜的人,现在布下了阵法,又为吸取嗔吾的魔力而害了自己的部下,这也叫做些许牺牲?就算你成了大业,那也是建立在无数的尸骸之上,你坐得安稳么?” 全明怎听得进慕容孤独的话?只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响彻天空,在结界中不断回荡。嗔吾与林无悔斗得正酣,听见全明这句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惊鸿!你听见了么?这世上还有与我目的相似的人类,不过想要吸取我的魔力,真是异想天开。” 嗔吾降世,魔力需要缓缓恢复,现在只不过恢复了两成的魔力,其余均沉睡在体内。林无悔若施展神力,顷刻便能胜过嗔吾,但林无悔却不敢动用神力,才与嗔吾胶着了这许久的时间。 听了嗔吾的话,林无悔道:“全明一介凡人,岂能与你这魔界之王相比?”说着,便是一剑刺了出去,又与嗔吾缠斗在一起。林无悔若不用神力,决计不能除掉嗔吾,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消耗嗔吾的魔力,使其无法快速恢复魔力,待其他人击败全明后,帮助自己封印嗔吾。 ------------ 第11章 一百八十、归 位 在林无悔无法动用神力的情况下,嗔吾的魔力反倒是恢复得越来越快,林无悔也感觉到了,只得加紧进攻,让嗔吾疲于招架,不断消耗嗔吾的魔力。 再看全明这边,全明瞬间将四大尊者的灵体收了回来,同时也吸取了四大尊者在这段时间精进的功力,却也取了四人的性命。霎时间,全明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压倒全场,除了功力更胜一筹的林无悔与嗔吾,众人无不心惊。 全明目光如刀,瞪着慕容孤独:“慕容孤独,接下来,我便要收回你身上的风灵!”楚歌怀在一旁听得真切,知道四大尊者的死是全明搞的鬼,若全明收回风灵,那慕容孤独哪还有命在? 楚歌怀大喝一声,高举单刀,奋力照着全明的头顶劈落,是为了不让全明收回风灵,保护慕容孤独。全明现在的功力已是高到了几迫魔神的境界,楚歌怀这一刀无异是以卵击石,只见全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回手一拳打了出去。 拳还未触及到楚歌怀的刀锋,拳劲已经袭了过去。楚歌怀受全明拳劲影响,这一刀竟然便劈不下去了!那拳劲不但阻住了刀势,更向楚歌怀的胸口打去。 楚歌怀使得厉害,急忙一个后翻,避过拳劲。全明吸取了四大尊者的灵体后,身法也不是先前可以比拟,身形一闪,便到了楚歌怀的身后,而楚歌怀的后翻还没有落地。 全明嘿嘿一笑,猛的一拳打在了楚歌怀的后背上,楚歌怀顿觉体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甜的、酸的、辣的、咸的、苦的一股脑倒了出来,鲜血狂喷而出。一拳虽然是打在楚歌怀的后背,拳劲却透过身体,从内里击在了楚歌怀胸口之上,只听“咯咯咯”数声响,楚歌怀肋骨断了三根。 慕容孤独与楚歌怀曾同时灭天教的人,慕容孤独是教主,楚歌怀是初阳堂的堂主,二人情深,慕容孤独见楚歌怀中了一拳,知道这一拳非同小可,不禁大叫了出来:“歌怀!”纵身一剑便刺向了全明。 只见剑上泛起红色光芒,不是风之力,而是慕容孤独本身的功力:玄阳劲!灭天教创始人呼眠本是玄清道弟子,一身玄阳劲十分厉害,慕容孤独既然是呼眠的义子,自然也懂得玄阳劲。 “玄阳劲”虽然不及“烈阳冰寒劲”多变,精纯程度却胜过“烈阳冰寒劲”,慕容孤独一剑刺来,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威力惊人,斩金断玉不在话下。 全明见慕容孤独攻来,剑未至,一股灼热气劲便先行扑来,知道厉害,双手一扬,以劲御劲,先将扑来的灼热气劲化开,然后双手向前一伸,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将慕容孤独的长剑夹在了两手正中。 慕容孤独的招式岂会如此轻易便被破了?长剑一被夹住,为防被夺,慕容孤独大喝一声,暗吐劲力,只见从剑上迸射出火焰,焚烧全明双手。全明又哪会轻易的被慕容孤独逼退?劲力一吐,只见从手臂上喷出流水,便如小小喷泉一般,要将火焰浇灭。 二人各施神通,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只见火与水这不相容的两行缠绕在一起,水浇不灭火,火烧不干水。 全明与慕容孤独斗得正酣,忽的从全明背后冒出一人,正是幽罗炼!只见幽罗炼两眼露出杀意,怒喝道:“全明!你竟敢伤我孙子!”幽罗炼与楚歌怀祖孙情深,眼见楚歌怀中招,幽罗炼岂会坐视? 幽罗炼双手运起鬼力,向全明的头顶拍下,全明知道幽罗炼攻来,暗运劲力,猛的有一股火焰从全明后背喷出,烧向幽罗炼。幽罗炼岂会惧怕?双手一推,鬼力击出,竟然将这些火焰包裹在里面,幽罗炼左手一捏,包裹住火焰的鬼力竟然爆炸,那火焰便消匿无存。 火焰阻止不了幽罗炼,幽罗炼再运鬼力,直向全明逼去。全明心道:“这鬼王的功力果然高深,竟不惧我的火力。”全明正与慕容孤独胶着,若幽罗炼攻至,全明纵然不惧,但也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形势极为不利。 因此,全明决计不能让幽罗炼近身,于是大喝一声,故技重施,一团火焰喷发出来,烧向幽罗炼。先前幽罗炼便不惧,现在又有何惧?右手一推,鬼力包裹火焰,左手一捏,鬼力炸裂,火焰顿时无存。 幽罗炼破了火焰,却感身后劲风压来,回头一看,不禁一惊,只见有十来颗以土石制成的尖刺向自己刺了过来,竟然是全明在施展火力的同时,施展了土力!这一招来得十分突然,打了幽罗炼一个措手不及,幽罗炼急忙将鬼力打出,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屏障,将那飞来的尖刺挡了下来。 却感尖刺力道甚巨,幽罗炼匆忙接招,接不下来,连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再一扬,又一道屏障祭了出来。幽罗炼退后得缓了一口气,再聚的屏障十分坚固,那土制的尖刺便刺不进来了,势头一过,便又化作尘土,碎碎而落。 但幽罗炼这一后退,便变了形势,先前幽罗炼是面向全明进攻,现在却变成背身退向全明,若全明此刻发起进攻,幽罗炼便立时陷入了劣势。幽罗炼刚接下尖刺,便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向后看了一眼:“幸好全明现在正与慕容孤独相持。” 全明与慕容孤独相持,照理来说无法对幽罗炼门户大开的后背施展偷袭,幽罗炼也因此放下了心。全明在未收回四灵之时,已非凡人,但那时的全明若是在与慕容孤独相持,却也无暇分神去攻幽罗炼。 现在全明收了四灵,可如此计数,收回一土灵,便使全明的功力番了一倍,再收一雷灵,便在这倍数上又翻一番,功力成四倍增长。现在全明收回四灵,一对一的情况下纵是呼觉,也难胜过全明,何况略逊一筹的慕容孤独? 幽罗炼将心放下,正要调整身姿,却不想一道惊雷又从全明的身体内射了出来,往自己的后背袭击而至。幽罗炼猝不提防,正中一击,只感电流流走全身,痛苦不堪,身体麻痹,动弹不得,然后身子一斜,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招虽然未能给幽罗炼致命的伤害,却也让幽罗炼全身麻痹,暂时无法战斗。幽罗炼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神智却是清醒,心中后悔:“太小看全明这厮,在这等情形下却也能攻袭于我。” 众人见全明在与慕容孤独胶着的情况下,先后击败楚歌怀与幽罗炼,知道慕容孤独一人决计敌不过全明,一齐拥上。圣月拂尘一挥,“幻寒功”的冰寒之力飞一般的射了出去;黄元宗双手运气,“尸缠功”的灰黑劲力包裹在拳头上,双拳连环,直打全明;杨韵音高高跃起,右手长剑横眉,左手捏了一个剑诀,猛的一剑挥出,便见剑气化作无数柄锋利短刃,铺天盖地的攻向全明。 花彻死在全明的手上,鬼狱最恨全明,右手运劲,猛的一拳打出,拳劲挟着鬼力,化作一道二人合抱的圆形黑色光柱,直扑全明;刘随闪到了全明身后,一招“无气烈阳剑”施展了出来,只见火劲与剑气交杂,如泼水一般,向全明攻了过去;杨溢将小寒内丹功力运起,以“寒冰劲”打出一道剑气,这剑气不仅有“寒冰劲”的蓝色光泽,更有一头狐狸的形象,张牙舞爪,撕咬着向全明奔袭而去。 吕季将“无双功”运到了最高境界,配合“方天戟法”,画戟划地而起,一道气劲成半月形,势不可挡的轰向全明。崔州平与小圆在远处祭起“天罡巽风诀”,两道龙卷风侵袭而至;庞德公与小山施展“地煞飞岩诀”,飞岩犹如泰山压顶。 如此众多的高手同时攻击全明,就算全明拥有四灵,以一灵与慕容孤独相持,其余三灵还可挡下三路,其他几路攻势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下来了。在这紧要关头,全明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的惧怕,却笑了起来。 慕容孤独见全明发笑,不知全明在这绝境下为何还可如此。那无数的劲力越来越近,只听全明道:“可惜,可惜,如此众多的人同时向我进攻,却无法伤到我。”慕容孤独闻言一怔,却听全明大喝一声:“风灵归位!” 话音刚落,便从慕容孤独的体内出现了象征风灵的绿色光芒,这光芒不断的被全明吸收,每吸收一点,慕容孤独便感到自身的力道弱了一点,不禁大吃一惊:“你……”慕容孤独万万没有想到,全明在与自己相持的情况下,还能够叫风灵归位,吸取自己的功力。 只在一瞬间,风灵便回归到了全明的身上,连同慕容孤独的功力一起。慕容孤独只感全身无力,剑上的火焰逐渐消失,立时被全明压倒,击飞出去。直到这时,众人的劲力才到,此时的全明五灵归位,又吸收了慕容孤独那深不可测的功力,对众人的合击更不放在眼里。 ------------ 第12章 一百八十一、借 力 只见全明的脸上露出了桀骜不驯的笑容,双臂猛的向天一撑,只听震天价的一声巨响,五灵之力冲天而起,只见水、火、雷、风、土五灵在全明四周围绕,水成海啸,火成岩浆,雷成霹雳,风成龙卷,土成山崩,向全场侵袭。这是自然之力,众人的劲力再强,又如何能够抵挡? 本来是进攻的众人立刻变成了防守,抵挡着这些天灾,功力高者,尚能自保,功力低者,便伤在了天灾之下,亏得众人皆有功夫,才免去一死。肋骨已断的楚歌怀,全身麻痹的幽罗炼与功力全失的慕容孤独怎能躲得过? 林无悔见状大吃一惊,没想到全明竟然能够施展这种惊天动地的招数来,见楚歌怀、幽罗炼与慕容孤独三人要丢性命,便丢下了嗔吾,飞身相救。林无悔前去救人,嗔吾才得缓一口气,心道:“可恶的惊鸿,不动用神力也这么厉害,害我到现在只恢复了三成的魔力。” 嗔吾刚现世之时,只有两成的魔力,本来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十成,却被林无悔不断的消耗,到现在为止才有三成的魔力,可见林无悔就算不动用神力,也能与嗔吾斗个不分上下,那功力之高,让人望尘莫及。 林无悔的功力既然是三界第一,身法亦然,只见一道光芒闪过,林无悔已将不能动弹的三人救了起来。再看当场,经过五大自然之力的洗礼,幻清道遗址内变成了一片汪洋,岩浆与山崩合在一起,落在汪洋中,化成了石头,漂浮在水面上,众人才有地方可以立足;雷电在水中尚有余威,若有人敢触及这汪洋,便会触电而死;狂风大作,吹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拍打变成岩石的岩浆,水珠带电,众人必须躲开。 亏得是在结界之内,若是这一招流到了结界外,那便会给这附近的人带去无穷的祸患,这是天灾,而且是五种天灾同时出现,凡人哪里会禁受得起?众人见了这鬼哭神号的奇功,面面相觑。全明身子借着风力,漂浮在半空,犹如神助,威势凛凛,放声狂笑:“哈哈哈哈!看见了吧?这便是我全明的真正实力!我全明能够随意操纵五灵之力,随时随地可以制造天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嗔吾一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好!说得好!小子,我看你也有些能耐,不如归顺了我,待我取了人间,便与你共同掌控如何?”全明闻言,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嗔吾,你以为我唤你出来是为何?这世间能奈何得了我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天界的惊鸿神将,人间的林无悔!” 顿了一顿,全明又道:“但我若吸取了你嗔吾的魔力,与我自身的功力融为一体,林无悔又有何惧哉?”嗔吾放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小子,你虽然能够操控自然五灵之力,却也没有吸我魔力的本事,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全明冷冷一笑:“嗔吾,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说罢右手一推,一股劲力直扑向嗔吾,这劲力非同一般,乃是五灵之力交缠而成。林无悔见了全明施展这风云色变的招数,知道若是全明吸取了嗔吾的魔力,就算是自己动用神力也难以胜过,于是一剑挥出,便是一道凌厉剑气袭向全明。 嗔吾倒不在乎全明打来的这一道劲力,心中却看中了全明的功力,见林无悔攻击全明,大吼起来:“休得伤他!”一口吐出了圆形的魔气,将林无悔的剑气打散,自己却中了全明一招。“轰”的一声,全明的劲力荡起尘土,再看嗔吾,竟然毫发无伤。 嗔吾桀桀笑道:“如何?凭你的功力,根本伤不到我分毫!”全明不答话,乘风飞向嗔吾,双手猛的向嗔吾头顶打去。林无悔见状一惊,知道全明这一招是要吸取嗔吾的魔力,又怎会让全明得手?飞身而起,长剑斩下,正斩在嗔吾与全明当中,只见那剑气形成一道偌大的屏障,使全明进不得身去。 嗔吾见林无悔到了面前,便是一爪抓了过去,林无悔高声叫道:“莫让全明接近嗔吾!”回身招架,又与嗔吾缠斗在一起。众人听得林无悔呼唤,纷纷射出气劲,要将全明碎尸万段。全明哪里会惧?双手如风,连环击出,或水、或火、或雷、或风、或土,五灵之力随着全明双手击出,挟带而进,将射来的劲力一一打散。 刘随见众人久攻不下,心中焦急:“怎的我那绝强的功力偏在此刻不能使出?”刘随指的是自己拥有的真龙之气,若是在此刻能够使出真龙之气,形势或许能够大变。 正如此说,刘随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小子,你想借助我的力量么?”刘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问道:“你是谁?” “我便是给予你真龙之气的真龙,叫做赤阳。”说话的,正是当今三条真龙之一,赤阳之真龙!刘随的真龙之气是赤阳之真龙给予的,想法自然能被赤阳之真龙知晓,于是赤阳之真龙便开口问话。 刘随连声道:“对!我想借助你的力量,击败这祸害天下的鸟贼!”赤阳之真龙嘿嘿笑道:“好!我便借你一些力量,但日后你必须辅助该得天下的人取得天下,坐上皇位!”刘随道:“这话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借你的力量一用!”赤阳之真龙只道了一声:“好!” 这个“好”字话音刚落,刘随便感力量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涌出,放佛要爆体而出。刘随高声大喝,只见红光爆射,直冲天际,众人见刘随突变,均转过头来看。只见刘随的身后浮现出一对深红色的龙翼,刘随全身上下满是红光,乍一眼看去,便知道刘随此刻的功力远非先前可比!这便是刘随借助真龙之气后的模样! 赤阳之真龙将力量借给了刘随,极冰之真龙与飓风之真龙怎会坐视?潜伏在火山岩浆底下的赤阳之真龙刚将力量借给刘随,便听极冰之真龙的声音传来:“好你个赤阳!你与我同时苏醒便罢了,还私自将力量借给你的传人!” 赤阳之真龙冷冷一笑:“只许你借得,却不许我借,这是什么道理?”极冰之真龙一窒,因为先前极冰之真龙也将力量借给吕季过。飓风之真龙道:“赤阳将力量借给传人,与你的目的一般,都是想让自己的传人辅佐的人成为当世之尊。” 极冰之真龙“哼”了一声:“是又如何?既然赤阳你借了力量给传人,我也不可能坐视。”说罢,也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了自己的传人吕季;飓风之真龙岂会落后?几乎与极冰之真龙同一时间,将力量借给了自己的传人杨溢。 幻清道遗址,紧跟着刘随之后,杨溢与吕季的身体也起了变化,杨溢身上绿光暴涨,身后出现了一对绿色的龙翼;吕季身上蓝光四射,身后也多出了一对蓝色的龙翼。当今世上三个真龙传人同时得了真龙的力量,真龙之力同时苏醒,让众人大开眼界,同时也惊诧不已,一个时代只会出现一个的真龙传人,竟然会有三个!而且真龙之力在同一时间苏醒了过来! 众人的劲力还在接连不断的攻向全明,刘随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穿过众人的劲力,当头一剑劈向了全明。刘随的真龙之气已不是第一次爆发,前几次虽然不是赤阳之真龙亲自借的力量,却也习惯了真龙之力,运用起来又比之前纯熟了许多。 吕季也曾得极冰之真龙借过力量,虽然是在极冰之真龙的控制之下,但身体却记住了当初的情形,也攻了上去;杨溢这是第一次运用真龙之气,虽然惊愕,但感觉体内功力源源不绝,说不出的受用,也飞身而去,却感身后的这对龙翼能自由飞翔,起初不习惯,但很快便懂得运用了。 刘随一剑劈向全明,全明右手一挽,先接下众人袭来的劲力,左手一抬,将土之力聚在了手臂之上,挡住了刘随的剑招。却见全明手上的土制臂铠被这一剑斩得龟裂开来,全明眉头一皱,手上施力,将刘随逼了开去,心道:“这小子,结果林雅儿之时便用了这种功力,十分了得,现在又用,而且功力比那次更加强猛,小觑不得。” 刚刚逼退刘随,吕季高举画戟,又砸了过来。全明右手探出,想要抓住吕季的画戟,还未触及,却感劲风扑面。全明一惊,知道自己是抓不住吕季画戟的了,急忙收回手来,左手一拳轰出,正正打在吕季画戟锋刃之上,虽然将吕季打退,但自己的手臂也兀自颤抖个不停。 全明心中大惊:“这小子也能运用真龙之力?”全明哪里知道,这个时代拥有真龙之力人有三个,杨溢猛的一剑刺了过来!全明双手探出,又要使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刚一夹住杨溢的长剑,却听杨溢大喝一声,转动剑柄,剑锋也跟着旋转,全明竟然把持不住,双手被剑锋割了几道伤口。 全明大吃一惊,急忙乘风倒退,避开三人锋芒。就在此时,众人的劲力又射了过来,全明右手猛的一挽,便将众人的劲力接了下来,心道:“其他人不足畏惧,只是这三个小子十分可怕。”再细看三人,却是一惊:先前全明没有仔细看,只以为刘随与吕季有真龙之力,现在仔细看来,只见三人的身后都有一对龙翼,显然三人都身负天下最强的功力――真龙之气。 ------------ 第13章 一百八十二、身 死 全明见三人都身负真龙之气,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没想到这三人都拥有真龙之气!”又想:“据说拥有真龙之气的人所辅助的人便能成为真命天子,只可惜他们三人都不为我所用,不过不要紧,我便要在此击败这三人,让当今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我!” 有真龙之气的三人同时出现在全明的面前,使得全明感觉自己就算吸取了嗔吾的魔力,也会有人阻碍自己,于是全明便决定要杀掉这三个拥有真龙之气的小子。 就在这时,众人的劲力又袭击而至,全明左手一翻,右手猛的一推,两股气劲将来势击溃。连续出了这许多招的圣月眉头紧紧皱起:“全明果然厉害,我们如此多的人合力夹击,却也伤他不得!”圣月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而全明现在的功力之高,早已超越了众人,与全明近身拼斗十分不智,能与全明胶着在一起的,只有拥有真龙之气的三人了。 刘随趁着众人的劲力,猛的一剑横扫了过来。全明右手一裹,将刘随长剑挽在衣袖中,左手推进一掌,打向刘随的胸口。此时的刘随空门大露,全明右手死死的裹住刘随的衣袖,刘随竟动弹不得,眼看刘随就要中这一掌,却又有一道气劲飞了过来。 这道劲力十分凌厉,就算全明功力高深,若直接中了这一招,损伤也会不轻,全明只得收回手去,刘随也因此免受一掌。与此同时,杨溢与吕季分左右两面,往全明的后背攻了过来,全明只感剑气戟风强猛无匹,暗运内劲,一股火焰猛然喷发了出来,化作一堵火墙。 二人一惊,急忙后退,却见全明穿过火墙,双掌猛力拍来。二人刚刚被火墙逼退,却不想全明竟然会穿墙而来,猝不提防,就要中这一招,却又有一股劲力飞射而来,将全明逼退。全明一个翻身,稳住身形,眉头紧皱:“若不将那些杂鱼先行击败,久而久之于我定然十分不利!” 全明心念至此,已然下了决心,要将众人先行击破,再回过头来对付刘随三人。这时,刘随长剑又至,全明侧头避了开去,刘随一声大喝,“剑意”施展出来,却见长剑突然变得粗壮,若换做其他人,这长剑突如其来的变化必躲不过去,但全明却非常人,在一瞬间低头,便闪了开去。 刘随再以长剑压下,斩向全明,全明身子向前一扑,便扑到了刘随的身前,刘随大吃一惊,急忙回剑防御。但全明却没有向刘随发起进攻,身子直直飞出,从半空急坠而下,顷刻之间,便到了圣月的面前。 全明来得太快,圣月大吃一惊,急忙挥动拂尘,将“幻寒功”施了出来。圣月的功力虽然精纯,却伤不得全明分毫,全明左手大幅度一抓,便将圣月的拂尘捏在了手中,右手一拳打了出去。 这一拳就如全明的身法一般,快速绝伦,圣月哪里躲得了?“砰”的一声,一拳正中圣月的胸口,圣月便感全身的力气放佛被抽离,倒在了地上。圣月好歹也是玄奕门的创始人之一,却也被现在的全明一拳夺去了战斗力,由此可见,全明的功力高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众人圣月被全明一击击败,都十分震惊,将劲力运得更足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向全明,刘随等三人也同时冲了过来。 全明哪里将众人放在眼里?唯独拥有真龙之气的三人让全明有些忌惮,全明左右手急速挥出,将众人的气劲一一打散,脚步不停,向众人奔了过去,而刘随等三人追在全明的身后,虽然已经全速追赶,却怎样也追不上全明。 全明的身法极快,三人虽然有真龙之气加持,却也只能与全明跑个齐速,但这速度已经让没有真龙之气的众人应接不暇。全明冲到了鬼狱的身前,鬼狱最恨全明,因为花彻死在全明的手下,见全明攻来,一声大吼,便是一拳打了出去。 全明低身避过,也一拳轰出,这低身,出拳动作十分流畅,迅速无比,鬼狱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全明一拳正中小腹。鬼狱虽然因悲伤愤怒而功力大增,但却不及全明万一,身中一拳,便一声闷响,倒了下去。 众人见鬼狱又被全明一招击败,心头大震,但见全明身形又变,向庞德公扑了过来。 刘随三人追在后面,全明在击败鬼狱时,三人刚好追上,但全明身形一闪,便又与三人拉开了距离,全明就仿佛是故意引着三人在自己身后一般。 三人见鬼狱又中拳倒下,均是大怒,双翅一振,加速追去。可无论怎样加速,也只是与全明的速度一般,或者还要慢一些吧。 全明将刘随三人甩在身后,自己却去对付不断使功偷袭自己的众人,只见全明身法极快,就连全明不想伤害的庞德公、崔州平、小圆、小山,他也毫不留手,只一拳,便放倒一人,顷刻之间,全明便将众人一一击败。 追在后面的三人看在眼里,怒不可赦,无奈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救人,却怎样也追不上去。全明将所有牵制自己的人一一击败,转眼一看,见那已经失去了功力的慕容孤独微颤着身体,竟站了起来。 全明见状心中一惊:“这慕容孤独被我收回了风灵,竟然还有命在,也好!我亲自动手结果他的性命!” 其他四灵尊者被全明收回灵体,无不丢失性命,唯有慕容孤独。因为慕容孤独自己的功力本就身后,虽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功力,但也没有连命也被抽了去。 只见全明飞身而来,慕容孤独嘿嘿笑了一声:“想不到我慕容孤独,一生以镇封嗔吾为己任,却误中奸计,落得今日的下场!”话音刚落,全明便到了身前,猛的一拳打了出去。 一拳打在功力高深的南宫独木夫妇与黄元宗等人身上,均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更何况功力已失的慕容孤独?“砰”的一声,重重的一拳,轰在了慕容孤独的胸口,慕容孤独一声闷哼。 全明阴邪笑了起来:“慕容孤独!你竟想利用我来镇封嗔吾!我全明最恨别人背叛我,我今日便要你死!”说完,全明手上加力,慕容孤独被这一拳穿胸而过,立刻就是一口鲜血猛喷了出来。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黄元宗曾经是灭天教的副教主,也是慕容孤独的义父,父子情深,见慕容孤独被全明一拳打穿,心中又痛又怒,大叫了起来:“孤独!”自己虽然有心上前,但却行动不便,只得双手捶地,发泄痛楚,黄元宗丧子,痛彻心扉,老泪纵横。 林无悔等人与慕容孤独的交情颇为深厚,见慕容孤独遇害,均是大怒,南宫独木夫妇因中了全明一拳,动弹不得,只是从眼中射出了锐利如刀的目光;林无悔见状,转身便要攻向全明,却被嗔吾拦住:“喂喂!你的对手可是我啊!” 慕容孤独眼见就要身死,自己又被嗔吾拦了去路,林无悔勃然大怒,长剑急挥,攻向嗔吾。林无悔的攻势比先前更急更猛,嗔吾全神应战,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刘随三人现在才追上全明,刘随当先一剑斩向全明的后背,全明冷笑一声,将手臂从慕容孤独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纵身一跳,便躲开了这一剑。全明抽出手臂,慕容孤独也没了支撑,身子倒了下去。 杨溢与吕季将慕容孤独一把扶住,急忙输送功力给慕容孤独,想要救下。刘随三剑连斩,威势惊人,将全明逼得退了开去,这才回身落到慕容孤独身旁,问道:“情况如何?”杨溢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刘随大惊,蹲下身来:“风极!风极!你感觉怎样?”慕容孤独脸上挂起微笑:“性游啊,不要再叫我风极,我的名字叫做慕容孤独。”慕容孤独虽然重伤将死,说话却毫不停滞。三人看着慕容孤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容孤独看了三人一眼,微微笑了起来:“你三人拥有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真龙之气,必能救天下于水火之中。”说着,一把抓住了刘随的衣襟:“你们一定……一定要……将嗔吾镇封!”三人眼中带泪,一齐点头。 慕容孤独见三人点头答应,放下了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就这一松,慕容孤独的手便是一滑,落在地上,动也不动了,闭上眼睛的头,朝向杨韵音。 众人见状心中大悲,交情深厚的黯然落泪,交情不深的也心中怅然。 慕容孤独,一世英雄,一生以镇封嗔吾为使命,豪气云干,最终却功力尽失,穿胸而死。 “韵音,当年你我年轻时,本该是一对,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我们只能是敌人。虽然后来无悔尽消,你却已嫁给了南宫,我们最终,至多只能做朋友。但有一件事情从来没有变过,几十年来,我一直爱着你。” “林无悔,你是天界神将,三界无敌,务必要将嗔吾封印,天下苍生就交给你了。” 这是慕容孤独心中的话,但杨韵音再也听不到了,林无悔再也听不到了,一代英豪慕容孤独,经过两次镇魔之战,终于身死。 ------------ 第14章 一百八十三、烈 战 林无悔见慕容孤独死去,心中大悲,怒吼起来,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全明,为慕容孤独报仇雪恨!但嗔吾在前,林无悔怎抽得开身? 杨韵音远远的看着慕容孤独,身子僵硬,说不出话来。想起当年的事情,多年没有的心中酸痛涌了上来。南宫独木愤怒之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大怒道:“竟敢将慕容兄……全明!我饶不了你!” 黄元宗也暗自运起“尸缠功”,全力调整自己的气息,想要尽速恢复战力,为自己的义子复仇。 全明乘风漂浮在空中,狂笑起来:“慕容孤独!这便是你背叛我的下场!当今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又是这句桀骜的话,刘随听在耳中,眼里喷出了熊熊火焰,龙翅一振,飞向全明,奋力一剑劈了下去! 全明只感剑锋凌厉异常,不敢硬接,侧身避了过去,右腿以膝盖撞向刘随。刘随将长剑收回,横挡这一撞,一个转身,反手一剑再斩全明。全明低头闪过,拳势喷发,往刘随胸口打去。刘随回剑在身前一斩,便将全明的这一拳逼退,左手又一剑刺向全明。 刘随双剑使得密不透风,但也被全明一一避了过去,若不是刘随有真龙之气加持,剑势十分凶猛,全明早便直接接下刘随的剑招,加以还击了。 转眼间,二人便斗了三十余回合,全明突然一拳轰了出来,刘随一惊,以双剑横胸招架,只听“当”的一声,这一拳打在了剑身上,刘随感到这一拳的劲力十分强横,身体急坠而下,刘随一边落下,一边将拳劲卸开,快落地时才完全卸去了这股拳劲,双翅一展,停在了半空,稳住了身形。 全明看着刘随,狂傲的道:“来来来!现在没了旁人骚扰!你们三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一起来!将你们一并消灭,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与我争锋了!”全明自收回了五灵之力后,性情也不似过去那般谨慎,压抑在内心多时的真实情感爆发了出来。 刘随三人互望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全明,三人龙翅猛震,飞了上去,刘随的双剑,杨溢的单剑,吕季的方天画戟,在同一时间,从同一处攻向全明。 全明高声道:“来得好!”双手一挥,右手将吕季的画戟紧紧的捏在了手中。虽然三人都有真龙之气加持,全明不敢直接接下刘随的剑招,因为那是长剑,没有自己能够手握的地方,而吕季的就不一样,方天画戟虽然是天下之神兵,但戟柄却是能握的,全明便是握在了戟柄之上。 全明握住吕季的画戟,左边一逮,右边一拉,吕季也被带动,全明以吕季的画戟来格挡刘随与杨溢的剑招,忽的飞身而起,两脚齐出,踢在了刘随与杨溢的身上,这一脚匆忙间踢出,无甚威力,但也将二人踢得退了开去。 全明左手再按在了吕季戟柄之上,猛一用力,一股劲力沿着戟柄直撞吕季虎口,吕季把持不住,画戟脱手,被全明夺了过去,全明将画戟倒转过头,扔向吕季。吕季侧身躲开戟锋,左手一按,按在了戟柄之上,巧力一转,画戟重回手中。 刘随忽的上前,右剑斩落,全明侧身躲开,刘随左剑又横向斩向全明腰间,与此同时,杨溢的长剑也攻了过来。全明向后退身,避开刘随的腰间一剑,背后却有杨溢的长剑。全明身体旋转,避了开去,顺势一脚踢出,正中刘随面门,刘随连连倒退。 全明现在的功力,一脚之力何等了得?也亏得刘随有真龙之气护身,否则便会像众多高手一般,一击便被夺去战斗力。全明刚踢退刘随,吕季与杨溢再度攻来,全明一声大喝,左手在吕季的画戟上一按,借势而起,居高临下,拳打杨溢,脚踢吕季,将二人同时打得退了回去。三人均被击退,但立刻重整身形,又攻了上来。 三个真龙传人与全明相斗,却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且时常受全明反击所创。虽然如此,能与现在的全明一战而不退,已是十分了得了。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长久下去,三人必败无疑。 四大尊者死后,凝霜就一直站闭目在一边没有动作。并不是凝霜不参战,而是凝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镇封嗔吾。本来林无悔与凝霜是想合众人之力镇封嗔吾,但众人现在已经被全明一一击败,只得由林无悔与嗔吾缠斗,凝霜在一旁聚集灵气,以二位天神之力,将嗔吾封印。 只见凝霜双眼突然睁开,高声道:“无悔!”林无悔听得凝霜呼唤,知道凝霜已经做好了封印嗔吾的准备,侧身避开嗔吾攻来的一抓,然后右手运劲,猛力一剑劈了下去。 嗔吾举手格挡,但林无悔这一剑威力十分可怕,嗔吾身为魔界之王,魔力虽然只恢复了二、三成,但也足以傲视天下,却接不下林无悔这一剑,身子如炮弹一般,急速落下,落下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灵血镇魔阵”! 凝霜早已守候在“灵血镇魔阵”的旁边,只待嗔吾进入阵中,便要重启阵法,将嗔吾封印。嗔吾知道林无悔想要做什么,哪会让林无悔得手?一运劲,只见魔气狂喷,竟在半空止住了下落之势。就在此时,林无悔又是一剑斩了下来。 嗔吾知道自己若是接这一剑,便又会像刚才一般急速落下,就算自己能稳住身形,但几剑下来,定然会落入阵中。于是嗔吾侧身闪躲,林无悔哪会让嗔吾逃走?剑锋一转,又攻向嗔吾。 全明见林无悔逼得嗔吾险些落入阵中,心中暗道:“不好,林无悔要封印嗔吾,若如此,我便吸不得嗔吾的魔力。”全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刘随三人浪费时间,但见刘随三人又攻上来,全明一声大喝:“滚开!”右手聚劲,平实的一拳打了出来,这一招不是其他,正是全明的绝学“天下为尊”的“一动山河震”! 上一次,林雅儿身死,刘随真龙之气爆发,与全明激战,就是被这一招击败。现在全明收回了五灵之力,再度施展这招,那威力不言而喻。 平实的一拳,却撕裂了空气,刘随大吃一惊:“雄之吕季小心!”自己摆了个架势,一运力,只见无数的剑气化作实体长剑飞射出来,将全明笼罩在其中,这一招便是刘随的得意绝学“无气萧杀”。 杨溢与吕季见刘随使出这惊世绝学,知道全明这一招的厉害,杨溢使出了“白鸟星辰”,在小寒内丹的加持下,白鸟形象更为巨大;吕季高举画戟,猛的一戟砸下,大喝:“猛虎出山!”只见画戟上带着一头猛虎的形象,扑向全明。 全明一拳与三大神功交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四人身子同时一晃,竟然相持不下!刘随的剑招,剑影甚多,剑势密集,但却被全明的拳劲全数拦住,本来要将全明绞杀在剑阵中的招式,却进不得分毫;杨溢的白鸟奋力冲撞全明这一拳打出来的屏障而不得入;吕季的画戟猛虎疯狂撕咬,却冲不过全明的拳劲。 全明以一敌三,虽然不落下风,但也与刘随等人势均力敌。可是全明现在要的不是势均力敌,林无悔就要封印嗔吾,自己若再不抓紧时间,便吸不到嗔吾的魔力了。只见四人拼得脸上发青,全明高声怒吼:“你们三个不要欺人太甚了!”再一大喝,竟然在姿势不变的情况下,使出了“天下为尊”的第二招“二动霸天下”! 只见无数的白色光柱从地面冲天而起,往三人的脚下攻去,三人单是接下全明的“一动山河震”便用尽了全力,哪里还有空闲来应付全明的“二动霸天下”?就在此时,一首乐曲穿破众人劲力而来,那一个个的音符便是一道道的劲力,将“二动霸天下”的白色光柱挡了下来。 全明一惊,转头看去,却是南宫独木已经恢复过来,将“悦神笛”放到嘴边,吹出了一曲“神罚天怒曲”,替三人解围。现在全明的功力实在太高,南宫独木的“神罚天怒曲”虽是神界神曲,却也只能挡下全明的气劲而不能攻。但攻的另有其人,只见两道光影飞到了全明的头顶,正是杨韵音与黄元宗! 黄元宗施展“尸缠功”,双掌双管齐下,杨韵音运起了“幻寒功”,长剑蕴含寒冰之力,直刺全明头顶。全明“嘁”了一声,劲力一动,“二动霸天下”的白色光柱竟然转至头顶,将二人挡了下来。 被全明击败的众人功力渐渐恢复,庞德公、崔州平、圣月、小圆、小山、鬼狱一齐发功,要合力将全明击败!只见劲力风卷残云,石破天惊而来,全明猛运劲力,将“二动霸天下”的白色光柱全数用来防御,众人合力,却也只能与全明拼个平手! 但,全明还有一招没有使出来,那就是“天下为尊”最强的一招,全明与众人相持不下,吸取嗔吾魔力又迫在眉睫,全明情急之下,勃然大怒:“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了!我全明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 全明暗运劲力,就要使出那最强的绝招。 ------------ 第15章 一百八十四、分 歧 时光倒流,回到全明还不是全明的时候。 全明本名张潺,聪明过人,在为诸葛亮书僮之时,深得诸葛亮的喜爱。诸葛亮的密友崔州平、庞德公、是广元、孟公威、徐庶等人都对张潺持有十分高的评价,称其为:“当世之俊杰。” 张潺初时,亦十分敬重这几位前辈,虚心求教,众人也不吝啬,将自身的武艺都传授给了张潺。玄学之术共有五灵之分,那便是水、火、风、土、雷,若有人能同时掌握其中三种,便是十分不得了。而张潺却天赋异禀,竟然将诸葛亮所教的“烈阳冰寒劲”、崔州平所教的“天罡巽风诀”、庞德公所教的“地煞飞岩诀”与石广元所交的“御雷决”全数融为己用,却不排斥。 众人见张潺竟然能同时掌握五灵之力,欣喜异常,直道玄学介出了个奇才,可将玄学发扬光大,张潺初明五灵融合之力时,尚谦虚求学,对众人尊敬有加,不似现在这般狼子野心。 一日,诸葛亮又与众人坐在一起畅谈天下之势,张潺在一旁伺候。谈得久了,诸葛亮兴头上来,呵呵一笑,对众人道:“尔等若是做官,可至州牧、郡守。”众人听诸葛亮话中带有自傲之意,崔州平反问道:“那汝若做官,又能做到何等地步?”诸葛亮听崔州平反问,只笑了一笑,却不回答。 众人见诸葛亮不答,也不再问,又一起谈天说地。 谈了许久,众人散去,诸葛亮羽扇一摇,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便要出门。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张潺开口问道:“先生要出门去?”诸葛亮笑了一笑:“谈说兴起,身子久坐发麻,除外闲游一番,释去疲劳?” 张潺面有所思:“先生久坐,自该出去活动活动,只是我尚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先生。”诸葛亮道:“但说无妨。”张潺道:“先前我听先生说其他几位先生做官可至州牧郡守,崔先生反问之时先生为何不答?” 诸葛亮呵呵一笑:“人生在世,若有心为官,自然要做到至极,我虽不才,但却明安邦定国之道,区区一州一郡,何足道哉?只是此话不可在他们跟前说起,以免误会我讥讽他们。” 诸葛亮这番话虽然也没有说明,但张潺却能听出诸葛亮的意思,若诸葛亮做官,便能成为安邦定国的重臣,而不是区区的一州一郡。张潺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先生高才,我自愧不如,但我还有一事不解。” 诸葛亮转眼看向张潺,眼中露出好奇光彩:“哦?你平时少有这许多话语,今日却有如此多的问题,说来听听。”张潺道:“我听先生们畅谈天下势,都说的是当今群雄割据,谁人能平天下,若出山相助,又该助谁这类话语。” 诸葛亮点点头:“恩,莫非还有其他可说?”张潺道:“以先生们之才,放眼天下,何人比得?为何只谈替他人效劳,而不思自立门户,与群雄争锋?当今天下混乱,皇帝已被架空,到时不管谁人荡平天下,均不可能将帝位还给汉室。与其让天下落入强人之手,不如自己坐得天下,以先生之才,四海无敌,必能稳坐江山,岂不快哉?若先生起事,我张潺不才,愿凭先生们传授的一身本领,为先生效力。” 诸葛亮听张潺这一番说话,越听,脸上神色越是不对,待张潺说完,诸葛亮大喝一声:“放肆!”这一声喝吓了张潺一跳,张潺急忙作了一揖:“先生,这……这是为何?”诸葛亮对张潺怒目而视:“一朝为汉民,终生为汉臣,岂能生出这等篡逆之心?崔州平、庞德公等人虽是天下奇才,但也决计不会有这等心思,你张潺只是我身边的小小书僮,竟敢生出这不得了的心思来!” 张潺知道自己失言,触怒了诸葛亮,急忙赔不是:“我只是一时失言,先生莫怪,先生莫怪。”诸葛亮“哼”了一声:“你日后再不可有这等思想,更不可在人前提起。”说完,诸葛亮拂袖而去。 张潺看着诸葛亮的背影,心中犹未平复,暗自思量:“本来就是,先生才高仁慈,若得天下,必能造就一番太平盛世,当今汉室衰微,民不聊生,取之有何不可?”在张潺看来,诸葛亮等人的心思太过迂腐,不能替天下造福。 虽然是这样的想法,张潺却仍然没有现今的野心,只想等诸葛亮举兵后,自己为一马前卒。 经过此事之后,诸葛亮便知张潺的心思,自己身边的一个书僮竟然有这种想法,现在虽然没事,但日后必为祸患。于是诸葛亮与众人商议,再不将高深的心法传授给张潺,自己对张潺的态度也是黑白反转,十分冷漠。 张潺知道诸葛亮的心思,轻声长叹:“先生迂腐,只想忠于这腐朽不堪的汉室,却不思自己起事,为百姓做一些实事,我又能如何?谁叫我只是先生的书僮呢?”诸葛亮冷漠张潺,再也不传授张潺玄学,就算如此,张潺也认了命。 一日,诸葛亮外出,张潺将家中一切事物做完,闲来无事,便随意拿起一本书,坐在诸葛亮的榻上便读了起来。张潺好学,一读书便痴了进去,也不知读了多久,张潺不换身姿,便如入了定一般。 诸葛亮回来一看,见张潺坐在自己榻上,那感觉就像是张潺在朝为官,却坐在了龙椅上批阅奏章一般,十分不快,大喝道:“张潺!”张潺听得诸葛亮呼唤,身子一颤,见诸葛亮回来,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先生回来了,今日回来得早。” 诸葛亮上下打量了张潺一番,问道:“你在作甚?”张潺“哦”了一声:“我做完家事,闲来无事,便取书来看,不想先生这么早便回来了。”诸葛亮深深吸了口气,稳住神色:“你爱看书,那便看吧,我有些疲倦,想休息片刻。” 张潺这才发觉自己是坐在诸葛亮的榻上看书,让开身来:“先生请休息。”诸葛亮又看了张潺两眼,才上榻休息。 本来坐在诸葛亮榻上看书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换做过去,诸葛亮也不会有一分计较。但现在却不同,张潺对诸葛亮说了那一番话,让诸葛亮觉得这人野心勃勃,今日能坐在自己的榻上读书,明日也敢坐在龙椅上。 这夜,诸葛亮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张潺早早的起身,像往常一样,开始打理家务,却见诸葛亮高立堂上。平时诸葛亮很少这么早便起床了,张潺见了一奇,上前问道:“先生今日这么早便起来了?”诸葛亮似答非答的“恩”了一声,张潺见诸葛亮如此,还道诸葛亮在思索什么事情,不敢打扰,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却听诸葛亮道:“张潺。”张潺听得诸葛亮叫喊,忙放下手中活,问道:“先生有何事吩咐?”诸葛亮道:“你尚年轻,若与我呆在这隆中草庐,日后一事无成,我有意,让你出外云游,学些真本事,然后寻一英杰,辅佐其成大业。” 张潺一听,便知道诸葛亮是在赶自己走,心中一急:“先生!这是为何?”诸葛亮叹了口气,道:“你天赋异禀,聪明异常,若得重用,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你便就此离去,莫要在我这里荒废一身本领。” 张潺跪身叩头:“先生!我父母皆丧,流落街头,若非先生收留,我早已饿死,我不愿去成什么大业,只愿在先生左右侍奉!”诸葛亮一夜思量,最终决定让张潺身入仕途,如此一来,张潺一身的玄学便不能施展,借此将张潺那危险的想法扼杀。 但见张潺跪在地上,不断叩头,痛哭流涕,诸葛亮心软了,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张潺这才站起身来,诸葛亮又道:“既然你一心想在我的身边,便留下来吧,只是日后须得踏实做人,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不得再有。” 张潺连连答应,诸葛亮又叹了口气,一夜未眠的他倦意上来,卧塌而眠。 这也,换做张潺辗转反侧,本来张潺已经没有再去想那些事情,只想呆在诸葛亮的身边,做一个书僮,过平静的日子。但诸葛亮这一提起,反而使张潺又将夺取天下的想法拉了出来,并且膨胀。 张潺心中思索:“我一身本领,自问可以胜过先生,既然先生不愿举事,我为何不举?待我得坐天下,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看先生有何话说。”心念一定,张潺翻身而起,便去敲诸葛亮的房门。 诸葛亮向来晚睡,这时仍在房中读书,听得敲门,便道:“进来。”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张潺推门而入。诸葛亮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笑:“是张潺啊,这么晚找我,有何事?”又埋头读书。 张潺没有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看着诸葛亮,诸葛亮见张潺半天不说话,便问道:“为何不语?”张潺这才开口:“先生,我……我想走。” ------------ 第16章 一百八十五、逃 出 诸葛亮一听,站起身来,眼中射出精光:“哦?你可是想听我白天的话,去为英杰效力?”张潺摇了摇头,道:“不是。”诸葛亮眼中的精光收了起来:“那是因何要走?”张潺道:“先生,当今天下骚乱,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以先生之高才,必能替天下苍生造福。” 诸葛亮听张潺这样一说,高声喝道:“张潺!我让你收起你这贼心,你却还敢提起?”张潺不管诸葛亮的呼喝,继续道:“先生,您一句‘一朝为汉民,终生为汉臣’,我便知您必不会这样做,既然先生不肯,那我张潺便要行此事,待得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给先生看!” 诸葛亮怒道:“大胆!你身为大汉子民,岂能如此?你若要离去,除非替人效命,否则不许你走!”在张潺的心中,诸葛亮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诸葛亮这一怒,让张潺心中惧怕,但今日,张潺是铁了心药侵犯侵犯诸葛亮这心中的神圣,于是又道:“先生!您与各先生教我玄学之时,便说了玄学不可用于仕途,否则必遭天谴。先生要我替人效命,便是要让我的一身本领得不到施展,张潺心中明了!” 顿了一顿,张潺又道:“张潺若除去,不凭这一身本领,如何立足?今日张潺无论如何也要离去,要夺了这惨目忍睹的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张潺心中敬重先生,特来辞别!”张潺的这些话,说得诸葛亮十分恼怒:“你……你……你若抱着这样的心思,今日休想离去!” 说罢,诸葛亮双手一扬,左手一股火劲,右手一股寒劲,正是将“烈阳冰寒劲”施展了出来。张潺向后退了一步,也摆出架势:“先生!休要动手!我不愿伤害先生!”诸葛亮冷冷的道:“你的一身本事均是我等传授,岂能伤得了我?我再问你,今日你去,便要替他人效力,如若不然,便留下来,二者择一,你选哪个?” 张潺道:“我要自己取得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其实张潺完全可以假装应承,但张潺敬重诸葛亮,宁愿冲撞诸葛亮,也不愿对诸葛亮说谎,所以导致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诸葛亮一怒:“好!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先将你这祸患除去!”说完,诸葛亮左手一推,“烈阳劲”的火焰猛的冲出,张牙舞爪的扑向张潺。张潺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以“寒冰劲”将火焰化开,诸葛亮再度进攻,右手蕴含“寒冰劲”,一掌打向张潺。张潺左手推出,“啪”的一声,两张相对,张潺被打得飞退,退出了草庐。 诸葛亮飞身追了出来,又是两掌齐攻,只见火劲与寒气双管齐下,直向张潺头顶压来。张潺两手一伸,挡住诸葛亮压来的双掌,高声道:“先生!不要再打了!”诸葛亮道:“你狼子野心,可比董卓!今日若不除你,天下又多一祸害!” 说着,诸葛亮手上加力,只压得张潺连气都喘不过来。张潺虽然融合了五灵之力,但并未学到高深的心法,诸葛亮却是当今“烈阳冰寒劲”中最厉害的人之一,张潺如何承受得住? 诸葛亮这一招是使了全力,决心要取张潺性命。张潺自感支持不住,一股脑的将所学的五灵之力全数运了出来,只见张潺的身上时而迸出火焰,时而冒起寒气;时而劈出雷电,时而狂风裹身,脸上忽青忽紫,忽红忽蓝。 生死关头,张潺全力以赴,只想保命,诸葛亮却是一惊:“这张潺同时将五灵之力施展出来,竟将我的‘烈阳冰寒劲’压了回来。”张潺只顾保命,浑然不觉自己将诸葛亮的劲力压了回去,但诸葛亮却能感受得到,连连催谷,要将张潺反压回去。 张潺只管催谷功力,五灵之力不断喷发,诸葛亮加力,但怎样也无法将张潺压回去,却被张潺的五灵之力反压回来。诸葛亮大吃一惊,虽然他的“烈阳冰寒劲”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张潺的五灵之力一起施展出来,那威力却是惊天动地,就算是张潺并未学到高深心法,却也能将诸葛亮全力一击接下来,并且反攻。 张潺运功,越来越是顺手,诸葛亮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小,张潺大喝一声:“哈!”双臂一振,五灵之力向外扩散开来,诸葛亮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却也不敢同时抵挡五灵合击,急忙抽身后退。但五灵之力实在厉害,诸葛亮虽然退了开去,却也被其中的雷劲麻了全身,脚一软,半跪在地。 张潺拼尽全力,死里逃生,却见诸葛亮半跪于地,只感莫名其妙,却不知自己在无意中竟伤了诸葛亮。张潺心中颤抖,支吾道:“先生……先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张潺伤了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那个人,越来越怕,心中的颤抖蔓延全身,拔足便跑,远远的跑了出去。 诸葛亮大吼道:“张潺!你给我回来!”但哪里还能叫住张潺?只看着张潺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潺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住脚步,喘了几口气,深怕诸葛亮追来,又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身后。又不知跑了多远,张潺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不见诸葛亮追来,心中一宽,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潺心中兀自颤抖:“我……我伤了先生……我伤了先生……”诸葛亮是张潺的救命恩人,也是张潺的导师,更传授张潺玄学,可谓是张潺的再生父母。现如今,张潺却伤了诸葛亮,就连张潺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潺缓缓爬了起来,寻了片草坪,又躺了下去,看着高挂天际的明月,月光照射在张潺的身体上,渐渐的也平复了心情。 张潺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道:“我今日离先生而去,日后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是想要夺得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却该从何入手?” 张潺虽然有五灵功力在身,但从未涉及过天下事的他,现在就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该怎么办。 张潺躺在草坪上,想了这样,觉得不行,想了那样,又觉得不行,脑中一片混乱,再加上刚刚与诸葛亮大战一番,身上疲累,竟不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潺有五灵之力,一路奔跑,借的是风之力,一路奔跑下来,竟不知不觉已跑出了三百余里,纵然是诸葛亮等人想追,也不知张潺跑的是那条路,追也追不上。张潺这一觉却也睡得安稳,一觉到天明。 张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颗圆木上,张潺大吃一惊,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喝:“是谁?是谁将我绑了起来?”却见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伙人,全是少年,有四个人,为首一人,模样俊美,但却一脸的污垢。 带头的这少年走了上来,嘿嘿一笑:“你们看,你们看,这厮被绑着,还凶得紧。”其他几个少年均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潺见这伙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心中宽了下来,面上神色却仍是严肃:“你们是谁?是什么人叫你们将我绑来?”为首那少年道:“谁叫?此处除了我,你还看见有其他人么?”张潺心中更是放心:“原来他们并无同伙。” 张潺又问道:“你们绑我做什么?”这少年道:“我见你一个人睡得沉,便想搜你身上财物,却没料到你没有半文钱。”顿了一顿,又道:“见你身上穿得还算不错,想必家境不错,便将你绑了来,只要你修书一封,让家里人送钱财来,我便放你走。” 张潺心中好笑:“原来这几个是贼。”口中却道:“我并不是你所想的有什么好家境,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书僮而已。”这少年道:“书僮?既然是书僮,那便有人养,既有人养,那你便修书给你主人,让他带钱财来救你。” 张潺面上神色黯然:“我与主人闹翻,主人岂会来救?就算我没有与主人闹翻,我也不会写这种书信去劳烦主人。”顿了一顿,张潺又道:“你们几个小贼,识趣的将我放开,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如若不然,必让你们受皮肉之苦。” 张潺一身功力,岂会将这几个小贼放在眼里?怕就怕这几个小贼身后还有厉害人物,所以先问了个清楚,知道他们并无后援,便彻底放下了心来,更不将这几个贼当做一回事。 这少年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现在已经被我们绑在了这里,还敢说大话?你手脚都无法动弹,能奈我何?我看要受皮肉之苦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吧?”说罢,又大笑了起来,其他几个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潺见众人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众人见张潺发笑,倒停住了笑声,那少年问道:“你笑什么?” ------------ 第17章 一百八十六、烧 树 几个毛贼少年见被自己绑住的这人不惧反笑,心中都大惑不解,为首那少年开口一问,众人的好奇心也给勾了起来,直盯盯的看着张潺。 张潺听少年这么一问,本来已经停住了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我笑你们不识好歹,不知爷爷的厉害,竟敢绑我!” 这少年“嘿”的一声,带着很不舒服的口气道:“你被我们绑在了这里还充好汉?看我不揍扁了你!”说罢,抡起右拳便照着张潺的面上打去。 张潺见少年一拳打来,暗运内劲,将风之力使了出来,风力如刀,锋利异常,眨眼功夫便将绑住张潺双手的麻绳割开。张潺没了束缚,右手忽然一伸,虽然比少年出招晚一些,但张潺功力高强,这一拳后发先至,“砰”的一声,正中那少年脑门,而少年打来的这一拳却距离张潺的脑门还欠三分。 张潺这一拳虽然没有用多少力道,但也打得这少年鼻子口流水,“啊,啊”连叫,捂着脑门连连后退,后脚跟绊到了一块石子,身子不稳,跌了个四脚朝天。 张潺见少年的这狼狈样,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他几个少年见首领中了一拳,连忙扶起这少年,东一句西一句,均是问些如何怎样的话。 这少年被张潺打了一拳,心中恼怒,对其他几人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教训他啊!”首领发话,这几人下意识的要向张潺打去,但见张潺那神威凛凛的样子,加上刚才明明被绑住,却不知为何挣脱,使得众人不敢上前。 张潺右手勾掌,挑衅众人:“来啊,来啊!”众人哪里敢动?一人对这少年道:“老大,这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断了绳索,他会使妖法,我们不敢上啊!”这少年听了,怒得脸色发青,张潺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你们几个小毛贼,也敢学人劫掠?真笑煞我也!” 这少年见张潺得意,揉了揉脑门:“你休要得意!先前你使诈才打得我一拳,看我来收拾你!”说罢,这少年左手弯在头顶,右手捏拳向前,脚下跨了一个反弓步,却是将这“飞马奔腾”的架势摆得似模似样。 张潺虽然拥有五灵之力,但却从未见过江湖上的武功路数,见少年摆出架势,只笑道:“花拳绣腿,看爷爷如何破你!”张潺又出言侮辱,这少年哪容得下?大喝一声,向前跨进了两步,右手一拳直接打了出来。 张潺心中暗笑:“这等直接的攻势岂会凑效?”抬起左手,便要格挡,却不料少年突然变招,化拳为缠,一把擒住了张潺的左手上臂,左腿向前猛的一跨,整个身子都贴进了张潺胸怀,左手弯曲,一个肘击,正中张潺胸口。 这一击力道着实不小,张潺胸口剧痛,就要倒退,但却被少年紧紧的抓住,退也退不得。这少年肘击完毕,手臂忽的一开,一个反拳又砸在了张潺的胸口上,见张潺身子要向后倒,少年右手拉住张潺,才放开张潺的上臂,向后退了半步,双手同时出拳,两拳齐齐打在了张潺的胸口上。 这一招“天马飞奔”,三招合一,均重创对手的胸口,若是在高手手中施展出来,必要敌人肋骨齐断,伤及内脏。但这少年虽然懂得招式,功力却是不高,只是打得张潺胸口生痛,连连倒退,其他几个少年见首领得手,纷纷叫好。 张潺一口气缓了过来,稳住身子,面带惊诧:“好家伙!”这少年一脸得意,嘿嘿笑道:“怎样?尝到爷爷的厉害了吧?”张潺心中暗道:“这人不好对付。”张潺初涉江湖,对二人交战之事毫无经验,虽然有一身绝顶的功力,却也在一个毛贼手上吃了亏,假若刚才张潺随意使出五灵中的任何一灵,必能让这少年无功而返。 这少年招式一变,两手交叉与前胸,左腿离地弓起,重心全数放到了右腿之上,却是“力开三山”的架势。张潺见了,心中一奇:“这又是什么招数?”但听这少年“喝”的一声,左脚踏地,右脚猛的向前跃进,向张潺扑去。张潺想要拳打还击,但少年的双手交叉在身前,张潺寻不得破绽,又未能及时运用五灵之力,被如猛虎般扑来的少年逼得连连后退。 但少年奔跑速度奇快,张潺又是倒退而行,终被少年赶上,张潺急忙出手进攻,意图制止少年的攻势。少年见张潺出拳打来,双手猛的向外分开,将张潺打来的这一拳荡了开去,张潺被这一荡,空门大露,少年趁机轰出两拳,“砰砰”两声,两拳一前一后,打在了张潺的胸口上。 这招“力开三山”便是要压迫对手,使对手出招,然后再将对手的招式破解以至其空门大露,趁机进攻,既然叫做“力开三山”,这一招的力道便十分巨大,张潺拥有一身功力,都被打得剧痛不止,仰天跌倒。那几个少年见张潺又中一招,不禁喝起了彩来。 少年连续两招得手,得意洋洋,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潺,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是还你的,现在你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张潺自幼在诸葛亮身边做书僮,那句“爷爷”还是张潺在做书僮之前学得的骂人话语,现在被这少年用来反骂自己,张潺只觉是奇耻大辱,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 这少年见张潺脸上露出愤怒神色,笑道:“怎样?还想打么?我看啊,你就不要再受这皮肉之苦了,乖乖的写封书信给你家主人,让他带钱来救你。”张潺受辱,本就恼怒,少年再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张潺大喝一声,右手聚起了火之力,只见一团火焰在张潺手心中熊熊燃烧。 少年见张潺突然捏了一团火焰,大为惊奇,只见张潺一推,那团火焰飞扑向少年。少年哪里敢接?急忙侧身躲过,那火焰从胸前掠过,少年只感一股热气直传入体内,单是掠过便如此灼热,若是正中又当如何? 果不其然,这团火焰轰在一棵小树上,那小树立即便燃烧了起来,不消片刻,便成了灰烬。众少年见状,大吃一惊,回头看着张潺,却见张潺手中又捏了一团火焰,这少年连忙摆手道:“停停停!不打了!” 张潺听少年突然叫停,莫名其妙,心中的那份怒火也熄了下去。张潺收了火之力,问道:“你又想怎的?”这少年道:“我只是求财,犯不着拿命来拼,你丢出来的那团火焰若是烧在我身上,只怕我连灰也不剩,还打什么?” 张潺笑了一笑,彻底收了功,道:“算你识趣。”这少年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摆摆手道:“你们先去吧,今日这财是求不到了。”首领发话,众少年哪会不听?纷纷离去,只是未有收获,心中郁闷。 少年走到张潺的面前,上下打量,看得张潺好不自在,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少年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妖法?竟能将那树木顷刻间化为灰烬。”张潺哈哈一笑:“哈哈!这不是什么妖法,是火之力。” 少年一奇:“火之力?”张潺点点头,给少年讲解了起来。 玄学五灵,各有主灵,人们运功之时所释放出来的冰火雷电土,均是从主灵处借来的功力,所以用过之后,便消散无形。但一旦将其中一灵练到极致,便能将主灵召唤出来,协助自己作战,不用借助星位催谷。后来的五灵尊者所使的灵,便是将五灵练到了极致,召唤出了主灵协助自己,所以水极才会在星位被封的情况下,还能出手反击,重伤花彻。 少年听完,恍然大悟:“原来你懂得玄学啊!我听说只有玄奕门或清风观的那些牛鼻子老道才懂得玄学五灵之术,没想到你也懂得!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道士啊!”张潺呵呵一笑:“谁说只有那些人懂得这五灵之术了?天下会的人多了,我主人便十分的厉害……” 说到此处,张潺又想起自己不慎打伤诸葛亮的事情来,心中不免黯然。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无济于事,何况张潺这次出来,虽然不知从何入手,却也下定决心要夺取天下,岂会反悔? 于是张潺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说了。”又看向少年,道:“既然你不与我打,那我便先走了。”这少年问道:“你要去哪里?”张潺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少年听了,哈的一声便笑了出来:“哪有人连自己要去哪里都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张潺一奇:“你知道?”少年道:“你说你是别人的书僮,现在离去,自然是回你主人的身边去,是否?”张潺闻言,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少年一怔:“你不回去,却是为何?”张潺与诸葛亮大打出手,心中烦闷,无处发泄,现在少年这样问起,张潺只觉是找到了倒苦水的对象,便将事情一一的对这少年说了。 ------------ 第18章 一百八十七、目 标 张潺对着少年倒苦水,竟然没有丝毫的隐瞒。少年听完张潺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是说,你与你家主人意见不合,而主人又容你不下,所以你想要自己出来干一番事业么?”张潺点点头:“不错,既然主人不肯举兵,我便要替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第一件事便是杀了皇帝,自己取而代之。” 少年猛的站起身来:“你好大胆!想不到你相貌堂堂,竟然会有这样危险的念头!我这便去官府告发你!”张潺看少年的表情,知道少年说的不是真话,毕竟在诸葛亮身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只微微一笑:“你不也是相貌堂堂?不也一样做出了这等劫掠之事?” 少年一听,便知道张潺看破了自己在说假话,嘿嘿一笑:“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张潺既然看破,又怎会在意?轻声一叹:“唉,虽然我有心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却不知从何入手。”少年想了一想,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大志,想必心中早已思索过该如何做,何不将你想过的事情说出来我听听,万一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张潺看了看少年:“你是我何人?我为何要与你说?”顿了一顿,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跟你说了这许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问他人姓名前,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张潺问完了才想起这礼仪,连忙补上了一句:“我的名字叫做张潺。”这少年听了,面色一沉,道:“我没有名字。” 张潺闻言一奇:“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少年道:“我生下来就没了父母,被丢在街边,也没有人收养我,只是路过的好心人将我抱回去照看几天,又将我丢下,又被人捡去照看一段时间,反反复复十来年,我都没有名字,认得我的人都只叫我‘小孩’。” 张潺一听,心道:“生下来就被抛弃,这人真十分可怜,与他相比,我要好得多了,至少我还得见过父母的面。但他的运气却是极好,在没人肯收养的情况下竟能活到今日。”想到此处,张潺又想起自己的父母,父母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张潺用力想回想起来,却怎样也拼凑不出父母的样子。 少年见张潺呆了半天,叫了一声:“喂!”张潺这才回过神来:“小孩?这算什么名字?干脆我来给你起一个吧!”说罢,张潺想了一想,才道:“我看你武艺也算不错,而我又不懂得招式,干脆你教我这些招式,我将五灵之力教给你,你看如何?” 少年闻言,欣喜若狂:“当真?”张潺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少年拍手一笑:“哈!这敢情好!我若学会你的五灵之力,看以后还有谁敢来欺负我!以后我也不用去偷学别人的招式了!” 张潺“诶”了一声,道:“但有一件事情,你需得知晓。”少年道:“什么事情?”张潺道:“五灵之力威力巨大,想要掌握其中一种便是不易,你初学玄功,不得有贪念,我只教你其中一样,看你修炼如何,日后再教你其他。” 少年“啊”了一声,略带失望神色:“只能学一种啊?”张潺道:“怎么,不满意?那你学不学?”少年急忙道:“学!学!”张潺哈哈一笑:“好,那五灵之中,你要学哪一灵?”少年思索了一阵:“恩,那火灵顷刻便将树木烧成灰烬,太可怕,我便学水的那一灵吧。” 张潺一拍手,道:“好!那我便教你水之力!你的名字我也想好了,既然你要学水之力,那便要将这一灵练到极致,你便叫做水极,如何?” 少年从来没有名字,为他取名字的人张潺还是第一个,就算是张潺随口敷一个名字,少年心中也十分高兴,更何况张潺将自己的名字与要教自己的玄功联系了起来,少年欢喜的道:“好!好!我便叫水极!” 这便是张潺与水极的相遇,五灵尊者中,水极与张潺的关系最为密切,也最忠心张潺。相对的,张潺也最信任水极。 于是,张潺便从水极的身上学艺武功招式,而水极便在张潺的教导下,学习水之力,水极欣喜若狂,但张潺却别有用心。 张潺在替水极想名字的时候,便起了利用水极的念头。自己想要成事,首先就是要有人才,张潺遇见水极,让张潺灵光一闪,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那便是先笼络人才,然后自己将五灵之力教给这些人,使这些人替自己效力,然后一起打天下。 这是张潺当时的想法,那时候的张潺还不是现在的全明,没有这么心狠手辣,也没有这么深的城府。 得水极在身边,张潺如虎添翼,而水极能够偷学成才,资质也十分的高,只数月时间,便将水之力完全掌握,虽然未到极致,却也能运用自如了。 水极功力有成,张潺便与水极为了寻找合适的人选,开始游历四方。 一日夜晚,二人路过一片树林,忽听虎啸,又听尖叫之声传来。二人一惊,知道有人遇见老虎,急忙循声寻找。找了一阵,却看见一男一女坐倒在地,浑身颤抖,而在这对男女的面前,便是一只黄斑大虎,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二人呼啸。 张潺一见,飞身而起,大喝道:“孽畜!休得伤人!”张潺飞得奇高,双手向天,聚起土之力,只见张潺的两手心中平白出现一块巨大岩石,张潺对准了老虎,扔了出去。扔这块巨大岩石,张潺毫不费力,只听“砰”的一声,那老虎被岩石正正击中脑门,只打得老虎眼冒金星,身子歪歪斜斜。 张潺再并手指,使出风之力,只见风如利刃,“唰”的一下,便将虎头切了下来,可怜那老虎还未得享大餐,便身首异处,鲜血从伤口中狂喷而出,喷了那对男女一身。 张潺两招解决了老虎,飞身落下,嘿嘿笑道:“这可好,我们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正好将这畜生的皮剥了,去卖些银钱。”然后对水极道:“水极,交给你处理了。”水极应了,拔出腰间短刀,便开始剥那虎皮。 张潺走到二人面前,见二人目瞪口呆,惊魂未定,呵呵一笑:“没事了,老虎已被我杀死。”那男人见张潺轻松便将老虎杀死,吓得魂不附体:“你……是神是鬼?”能够将老虎如此简单的杀死,在这男人心中,张潺已不是人,只问张潺是神是鬼。 张潺心中好笑:“我不是什么神鬼,只不过懂一些奇术罢了。”这对男女这才安下了心来,一起磕头道:“恩人!恩人真乃神人啊!”张潺看着满脸老虎血的二人,呵呵笑道:“老虎已死,你们快快回家去吧。”二人便千恩万谢的去了。 水极剥了虎皮,走到了张潺的身边,笑道:“这下我们又有盘缠了。”张潺点头道:“是啊,只不知何处才能寻到像你一般的人才。”水极道:“如果这么容易便被我们寻到,那便不叫人才了。”水极说这话的同时,也是在说自己是个人才,张潺岂会不知?只笑了一笑,便道:“早些赶路吧,早些穿过这片树林,我们也早些卖了这张虎皮。” 这片树林十分巨大,又是深夜,路径难寻,二人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树林,只感觉是在原地打转。水极走得脚下发麻,咕哝道:“这鸟树林为何这么大?走了这许久都没有走出去。”张潺倒是冷静,淡淡笑道:“天色太暗,难以寻路,自然走不出去,多走走便出去了,总不会我们二人在这树林中露宿吧?” 张潺是诸葛亮的书僮,衣食无忧,从未露宿过;水极本身又是十分俊美的人,也非常珍爱自己,一想起树林中的蛇虫鼠蚁,便满身的鸡皮疙瘩,自然也不愿意露宿,就算再累,也要走出去,找个相对舒适的地方才睡觉。无奈之下,水极只得拖着沉重的双腿,跟在张潺的后面。 又行了片刻,张潺眼睛一亮,伸手一指:“你看!前面有人家!”水极一听,急忙探头向前看去,果然有灯火,不禁大喜:“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说完,水极加快步伐,先向那处行去,张潺看着急匆匆的水极,笑了一笑,也走了上去。 到得那灯火处,果然是个人家,水极欣喜若狂,急忙叩门:“有人在家吗?”等了一会,门打开了,看开门之人,正是先前张潺所救的人中那个女人! 女人见到张潺与水极,面上露出笑容:“恩公!您怎么来了?”张潺呵呵一笑:“没想到你们夫妻二人便住在此处,真是太好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二人在这树林中迷失了方向,恰巧经过此处,便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女人忙道:“可以!自然可以!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女人一边说,一边招呼二人进屋,高声叫道:“当家的!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叫完,女人又招呼二人坐下。不一会,从内里走出一男人,正是张潺救出虎口的那个男人。 ------------ 第19章 一百八十八、神 医 这男人一见到张潺二人,便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一面忙着招呼二人,一面道:“原来是二位恩人啊!我夫妻二人还正想日后如何报答二位,但又恐二位离了这片树林,那却如何去寻?正发愁间,不想二位恩人自己上门来了。” 男人说一句一个笑脸,端茶送水,殷勤侍奉,张潺与水极也笑着,只想着:“今日运气也忒好,打死一只老虎,得了虎皮卖盘缠不说,还正好到了这夫妻家中借宿。”天也晚了,男人让女人先进屋去睡,自己留下来招呼二人,好酒好菜在桌上放着,任由二人取用,自己却立在一旁替二人斟酒。 二人见男人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水极性子比较急,见男人立在一旁,心中不舒服,便道:“你站着作甚?”男人笑了一笑:“二位恩公用膳,小的在一旁伺候着。”水极“哎呀”一声:“谁要你伺候了?这里是你家,我们是来借宿的,你肯让我们留一晚上我们便十分感谢了,还伺候什么?” 说着,水极又指了指一桌的酒肉:“这些美食均是拜你所赐,不如你也坐下来,与我等饮上一杯如何?”男人面上有些犹豫:“这……”张潺呵呵一笑:“你是此间主人,正所谓强宾不压主,就算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必如此拘束,就坐下来与我们一同喝酒吧。” 男人这才点头笑道:“既然恩公有命,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水极一听,又“哎呀”了一声:“什么小的?你的年纪用脚来算也比我们大,你留我们在此,又好酒好肉的招待……”顿了一顿,又道:“若你不嫌弃,我们两人叫你一声大哥如何?” 男人一听,连声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水极道:“如何使不得了?”男人急忙站起身来,道:“我看二位恩公的酒也快喝完了,我这便再去拿酒来。”也不等二人说话,便退了下去。水极道:“竟有这等人。”张潺微微一笑:“呵呵,人家也是为报救命之恩,这是人之常情。” 男人来到厨房,却见本应该去睡的女人早在厨房呆着,见男人进来,急忙问道:“如何?”男人喘了口气:“他们都喝下了。”女人一声冷笑:“喝下便好,哼哼,今日又得一张虎皮,呆会再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多的盘缠。” 男人心有余悸:“我们这样,不好吧?他们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女人又是一声冷哼:“救命恩人?如今这个世道,活着不如被老虎吃了的好,我们劫了他二人的钱财,他们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男人又道:“可是……这二人都非凡人啊!你也看见了,那老虎……”一想起张潺两招之间便让老虎身首异处的事情,二人全身都打了一个寒颤。女人想了一想:“他们确是棘手人物,若是只劫了他们的钱财,只怕事后必寻你我报复。”顿了一顿,又道:“既然如此,就只有……”女人做了一个刀割的手势,意思是要杀掉张潺二人。 男人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他们从老虎的口中救你我出来,我们又怎能伤他们性命?”女人道:“不如此做,事后他们寻回来报仇,带头的那个可是随意便要了老虎的头,另一个我看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我当如何抵挡?” 男人还是犹豫不决,女人连推带赶,将男人推了出去,边推边道:“行了,听我的,就这么办,你速速出去看看他二人倒了没有!”男人无奈,只得出去。 男人心中有鬼,又惧怕张潺的功力,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探头一看,却见张潺与水极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男人心中没底,小步上前,轻声叫道:“恩公。”二人没有反应,男人吸了口气,声音放大了些:“恩公?”张潺与水极还是没有反应,显然已是被迷药迷倒了。 男人见二人已彻底失去了只觉,才放下心来,脸上也露出了奸险的笑容,叫道:“倒了!”女人听得叫声,走了出来,见二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又问了句:“全倒了?”男人点头道:“全倒了。” 女人阴笑着走上前来,踢了一脚张潺:“嘿嘿,这神医给我们留下的‘麻沸散’倒十分神奇,只片刻,二人便倒了。”说着,女人转头看向男人,见男人面上有些犹豫之色,便问道:“怎么?你狠不下心杀他二人?” 男人道:“没有,既然已经麻翻了他们,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何况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必杀我们,又怎会下不了手?”女人道:“如此甚好,那便先结果他们,再取财物。”男人点点头,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便要结果张潺二人的性命。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起来:“可有人在家么?”女人“嘁”了一声:“在这当口是谁来捣乱?”又对男人道:“快,将这二人先藏起来。”说着,与男人一起动手,将二人藏在了卧房中,女人才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身穿粗布衣衫,头顶布条发髻,肩挎一方形药箱,却是一个大夫。女人一见这人,便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神医!”来者,便是当世之神医华佗,字元华。 华佗一拱手,笑道:“女主人近来可好?”女人回答:“很好,很好。”顿了一顿,又问道:“不知神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华佗道:“哦,上次我为主人家开刀医病,却落了些‘麻沸散’在此处。不是华佗贪图这‘麻沸散’,此散若人误食,便会引起昏迷,全身麻痹,若是多了还会致命,今日华佗路过此处,便来取回。” 女人一听,心中犯了嘀咕:“神医这次是来讨‘麻沸散’了,这片树林十分巨大,不熟悉的人进来了便难以出去,又只有我一户人家,若没了这‘麻沸散’,日后我们要劫他人钱财,却十分不便。” 女人想到此处,便十分不愿将“麻沸散”还给华佗,也不让华佗进屋,只赔笑道:“呦,神医说落下了‘麻沸散’在我家,可我夫妻却未曾见过,或者见过,却可能因使不得,随意收拾扔了,神医可别见怪。” 华佗抚须,呵呵一笑:“‘麻沸散’必然在此,我已从酒味中闻出了‘麻沸散’的味道。”女人心中一颤:“不愧是神医,单是一闻,便能闻出我们在酒中下了‘麻沸散’。”然后赔笑着脸:“这天下气味相似的物件多,会不会是神医闻岔了,将其他的东西当成了‘麻沸散’?” 华佗道:“‘麻沸散’是我亲手配出,岂会闻错?”说着,华佗的脸色便暗了下来:“是不是你等在酒中偷下了‘麻沸散’,以便劫取他人钱财?”女人被华佗直接戳破了心思,心中猛的跳了一下,但仍是挂着笑脸:“神医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用‘麻沸散’来害人?” 华佗道:“既然没有,何故将我挡在门外?那酒桌上又何故有一把菜刀?”女人回头一看,果然是男人从厨房拿的那一把菜刀,因为着急,忘了收起来,心中不免骂道:“这死鬼,怎的如此马虎?” 幸好桌上只准备了张潺与水极的两副碗筷,女人又有话来搪塞:“嗨,那是我与我那浑家吃肉,手撕不动,便取菜刀来切割。”但见那盘中肉均是一片一片切好了的,哪有撕不动再切的道理?华佗一听便知是谎言,心中更认定了这家主人下药害人,冷哼一声:“你休要骗我,将你用我‘麻沸散’麻翻的人放了,再交还我麻沸散,我便不与你计较。” 女人见瞒不过去了,凶相毕露:“好你个华佗,我念你救过我那浑家的性命,好意尊重你让你离去,你却来管我们的闲事。既然如此,我也留不得你了!”说罢,女人回身抄起菜刀,照着华佗的头上便砍了下去。 张潺虽然被麻翻,但神志却是清楚,水极功力弱一些,已被麻得不省人事。张潺浑身动弹不得,心知不妙,见男人走了出来,连忙闭上眼睛假装晕死过去,后华佗敲门,二人又被藏于房中,张潺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却是将女人与华佗的对谈听得真真切切,心中愤怒:“可恶,我好意救了他们夫妻,却没想到他们反过来要害我!” 又听得菜刀破空之声,张潺心中一惊:“这女人武功不弱!”女人虽然有武功,但却没办法与老虎为敌,虽然如此,门外那老大夫华佗,在这一刀之下又能否存活? 刀至眼前,身为大夫的华佗却毫无惧意,侧头一避,便将这一刀避了开去,女人刀锋一转,横里又是一刀,斩向华佗腰间。华佗一个后跳,撤了开去,那女人又要攻上,华佗一摆手:“且住。” 女人停下身来,问道:“怎的?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么?”华佗呵呵一笑:“你夫妇二人绝非我的对手,你且放了麻翻的人,再还我‘麻沸散’,我便饶了你们,如若不然,我必让你们受苦。” 女人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华佗,你只不过是一个治病的,又有什么能耐?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只需听劝,现在离开此处,我便不杀你,否则的话,世间便可惜了你这位神医!” 华佗摇了摇头,道:“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出手了。” ------------ 第20章 一百八十九、翻 脸 女人也不管华佗说的是真是假,抬手便是一刀砍了过来。华佗左手一探,伸出两指在女人手腕上点了一下,女人便感手掌酸麻,使不出力来,那菜刀也把持不住,掉落了下去。华佗两指变招,手掌一翻,将下落的菜刀抓在手中,脚步一踏,向前跨进,右手反臂一击,正中女人腰间。 女人吃痛,连退了三、四步。女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称神医的华佗一介医者,却身怀如此高明的武功。女人自知敌不过,高声叫道:“当家的!还不出来帮忙!这人厉害得紧!” 男人一直呆在睡房中,看着张潺二人,免得二人药力消失,反扑而来。现在听得女人呼唤,男人知道门外来人不好对付,随手抄起了一根扁担,急忙抢了出去。 男人到得门外,见与女人对峙的却是数月前替自己开刀医病的华佗,脸上一阵错愕:“神医?这……怎么会是您?”华佗呵呵一笑:“主人家病可痊愈了?”医者便是医者,就算是要与之为敌,也要先问一问病情。 男人道:“多亏神医救治,现在已无大碍,却不知神医为何与我家娘子起了争执?”华佗道:“你们用我的‘麻沸散’麻翻了他人,欲劫财物,我只想你们能放了麻烦的人,并交还我的‘麻沸散’,此事便了。” 男人正要说话,女人却抢先道:“当家的,休听他胡言乱语,我们的行事既然被他撞破,便留他不得!”两边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男人心中犹豫,但若是就此放了张潺二人,日后他们回过头来找麻烦,那自己决计应付不来,最终男人还是选择与妻子站在一边:“不得已,我也只能得罪神医了。” 说罢,男人扁担一转,旋转着突刺而出,攻向华佗。华佗叹了口气,侧身避过了扁担,右手在扁担上一按,便将劲力灌入了扁担之中。那劲力沿着扁担直撞男人虎口,男人知道厉害,左手在扁担底部一抬,那扁担便飞向了半空,华佗灌入的劲力也扑了个空。 男人左右两掌一前一后,交替拍出,华佗两手招架,滴水不漏。男人只攻得两三掌,便后退开去,手一伸,又将扁担接在了手中,招式一变,那扁担当头砸向华佗的头顶。女人这时也高举菜刀,向华佗劈了过去。 华佗向左跨进,避开男人扁担的同时,接近了女人,右手一抬一翻,抬在女人的手腕上打了一下,女人把持不住,便被华佗这一翻将菜刀夺了过来。华佗躲过女人的菜刀,左手一掌打出,正中女人的肩头,女人被华佗打得连连倒退。 男人见女人吃亏,扁担又攻了过来。华佗见男人的扁担攻势十分厉害,一招之间,便如四根扁担同时攻来一般,不敢怠慢。男人一招分四路,华佗也连退了四步,待男人招式用老,华佗猛的低身,向前跨了一步从扁担的下方欺近男人。 男人连忙将扁担往下压,想要攻华佗的后背,但华佗招数先到,“啪啪”两声,男人的胸口上已经结结实实的中了华佗两掌。这两掌威力十足,男人整个身体飞将起来,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华佗在数招之间便将这对贼夫妻击败,可见华佗武艺虽然不属一流,但却也是个好手。女人翻起身来,弯腰捡起菜刀就要再战,华佗只是手臂一扬,一根银针便飞射了出去,正正打杂女人的胸口上,那女人便一点也动弹不得了。 男人见女人中了华佗的银针,大吃一惊,又翻起身来,刚刚站稳,只觉胸前一痛,也无法动弹了,却是华佗又射了一枚银针出来。 华佗克敌制胜,银针认穴精准,厉害非常。这银针在平时乃是治病救人的神奇,但在交战之时却变成了刺人穴位,封锁星位的暗器,神医华佗,不止医术高明,在武学上也有这种境界。 华佗止住了二人,叹了口气,道:“你二人决意要害人,本应该取尔等性命,但医者救人而不杀人,你们且在此站一段时间,三个时辰后,银针便自会从你们体内滑出。”说完,便走进屋去。 张潺有五灵之力加持,就算是“麻沸散”也只能使其全身无法动弹,而意识却是十分清楚的,不似水极,被麻翻了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张潺仔细听去,知道是华佗胜了,心中一阵欢喜,就要呼喊,但由于“麻沸散”的作用,张潺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 亏得这间房子不大,华佗很快便找到了二人,见二人一睡一醒,急忙给水极号了脉,微微一笑:“还好,分量不是很重。”再一看张潺,笑道:“你也算是天下奇人了,在我‘麻沸散’的作用下却能保持清醒。” 说着,华佗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了两粒药丸,先给水极灌了一颗,又喂了张潺一颗。不消片刻,二人全身麻痹的感觉已经恢复正常,水极也醒了过来,摸了摸后脑,莫名其妙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平时我的酒量也没那么差啊,看来他们给我们喝的酒真是太烈了。” 张潺淡淡一笑:“只怕你平日喝的酒也与这般无异,只是那对夫妻恩将仇报,见你我二人身有虎皮,便起了歹心,要害我。”顿了一顿,又看向华佗:“多亏这位神医出手相助,否则你我便要成了那对贼夫妻刀下之鬼了。” 水极一拱手:“多谢神医救命,不知神医姓甚名谁?”华佗呵呵一笑:“我的名字叫做华佗,表字元华。”水极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您便是人称神医的华佗么?”华佗微笑着点点头:“正是不才。”张潺哈哈笑了一声,水极一愕,问道:“你笑什么?” 张潺道:“我笑你笨。”水极一听,心中不服:“你才笨!我哪里笨?”张潺道:“哪里都本,当今世上能被称为‘神医’的,除了华佗先生,还能有谁?”水极连连点头:“是也,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众人说了一会,张潺与水极也自报了姓名。水极的眼中突然露出了杀意:“那对贼夫妻现在何处?”华佗淡淡一笑:“被我在门外用银针封了穴位,三个时辰之后便会恢复自由。”水极重重一哼:“好!”站起身来,便大步向门外。张潺与华佗不知道水极要做什么,也跟着走了出去。 门外,只见那对贼夫妻似雕像一般杵着,水极又是一声冷哼:“哼!我们救你二人性命,你们却还敢来害我们的性命!亏得老天有眼,神医救了我们,我便要将你们这对贼人除去,也算是除了一害!” 说完,便手起剑落,“唰”的一声,将男人杀死倒地。水极招式一变,立刻又是一剑将女人刺翻在地,瞬息之间,便杀了二人。这期间,华佗想阻止水极的杀人行动,但话还没有将出来,水极便一刀一个,纷纷撂倒。 华佗到嘴边了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说了一句话:“你的剑,何其快啊。”再看张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水极做的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张潺见华佗的脸上有些心痛神色,笑了一笑,道:“华神医莫要为这种人悲伤,我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华神医曾救过他们,我就在先前,救他们于虎口之中,而他们却想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害死。此等人不杀,留着何用?” 华佗对这对夫妻的做法感到十分的反感,既然水极人也已经杀了,那说再多耶没用,只叹了口气:“唉,我一生治病救人,不曾害死一个,却没想到今日却以银针害了他们。”张潺依旧笑着:“华神医不必如此,这二人是罪有应得。”停了一停,又道:“他们放了一桌的饭菜,却是为了麻翻我们,着实可惜了一桌的酒菜,不如请华神医与我们兄弟喝一杯?” 华佗摇了摇头,道:“还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张潺本来一点也不想管这对贼夫妻,但神医说话,张潺也不敢不敬,于是张潺水极便帮着华佗,将二人埋葬。 葬了贼人夫妻,张潺又说出了刚才的话:“既然我们已将这对夫妻葬下,便请神医来与我们吃上一盏酒吧。”张潺两次提出,华佗却还是摇头,水极见状,心中一急:“华佗先生,你若不与我们吃上一盏酒,难道是看不起我们么?” 华佗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那酒菜中下了‘麻沸散’,一旦饮下,必不能保,轻则无法动弹,晕厥过去,重者性命全无啊。你二人已经被‘麻沸散’麻翻了一次,切不可再饮。” 张潺闻言,哈哈大笑。水极与华佗见张潺发笑,不明缘由,只听张潺道:“原来神医担心的是这个事情……”顿了一顿,又道:“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办吧。”说着,便当先走入了房中。 水极对张潺充满了信心,紧跟进屋,华佗的‘麻沸散’药力强劲,华佗自然知晓,但张潺如此一说,华佗也好奇起来,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 第21章 一百九十、下 毒 只见张潺当先坐在了那桌饭菜前,看了看水极与华佗,水极倒没什么,倒是华佗的神色十分难看,明知道食物里有“麻沸散”,却还是要吃,这点让华佗有些接受不了。张潺笑了一笑,伸出右手,招呼道:“神医请坐。” 华佗满肚狐疑的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不知小兄弟意欲何为?”张潺又是一笑,左手轻轻按在桌子上,暗自运功,将水之力运了起来。只见桌子渐渐凝结成冰,并将桌上的食物一并冰冻了起来。 华佗游历四方,身上虽然有武艺,对玄学却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现在见张潺将玄学五灵之一的水之力施展了出来,对这等奇术好生敬佩,对施展出这奇术的张潺便不用多说了。 张潺一声轻哼,只见从食物中慢慢抽出了一条褐黄色的烟雾,正是下在饭菜酒肉中的“麻沸散”成分。张潺凭借自身的超绝功力,竟然将已与酒菜融为一体的“麻沸散”以水之力抽了出来!只见那褐黄色的烟雾又与冰块融在一起,化作水滴,滴滴落在地面上。 不一会,张潺已经将酒菜中的“麻沸散”成分全数抽取了出来,这等能将融合在一起的东西再分离抽出的神功,不禁是华佗,就连跟着张潺学习“水之力”的水极也十分惊讶,水极兴奋异常,连声道:“看!看!这便是大哥教我的水之力!”华佗呵呵一笑:“想不到张小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佩服,佩服。” 张潺收了功,那冻结的冰块瞬间消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过一般,唯一能证明冰块存在过的证据,便是滴落在地上的“麻沸散”成分。张潺又是一笑,道:“这酒菜已冷,不如我们再热上一热。”水极拍手道:“甚好!甚好!” 华佗听张潺如此说,知道张潺还要露上一手,只是淡淡微笑,并未说话。果不其然,只见张潺右手一翻,按在了桌子底下,“火之力”透过桌子,从张潺手心中直传到菜肴中,张潺将功力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虽然是在热菜,但并未让水极与华佗觉得烫手。 不消片刻,这一桌的菜便被张潺先以水之力抽出了“麻沸散”,又以火之力热过,像是刚做的一般。 事毕,张潺笑道:“华神医,请。”华佗点点头,起箸开始吃了起来。华佗的年纪远长二人,算得二人的前辈,华佗动筷了,张潺与水极才开始动筷。 正用膳间,华佗突然问道:“张小兄弟,我听说玄学五灵,能学得其中一种已是极不容易,方才我却见你使了水火两种,莫非你是玄奕门的高徒么?”当时的玄奕门已经是天下闻名的门派,能够同时操控水火二灵的盖世神功“烈阳冰寒劲”名满天下,华佗自然也听说过。 张潺听华佗这样一问,脸上尴尬的笑了起来,心中却十分难受,因为诸葛亮是玄奕门的弟子,自己的五灵其二是诸葛亮教给自己的,说自己是玄奕门的弟子那也无可厚非。但想起自己与诸葛亮发生的矛盾,张潺便感觉十分不是滋味。 不待张潺回话,水极便抢话道:“神医你有所不知,我家哥哥不仅懂得这水火二灵,其他雷、风、土三灵我家哥哥也懂得!”华佗听了一惊:“噢?”转头看向张潺:“张小兄弟,此话当真?”水极这一回答,便将华佗的那个问题给避了开去,张潺心中感谢水极,脸上挂着微笑,点头道:“五灵之术,略懂一二。” 华佗听了,立时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听闻世间之人能够同时掌握其中三种已是极限,不想今日我竟能遇见一个五灵皆通的神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张潺也站起身来回礼:“神医说的哪里话?我们功力就算再高,也只不过是伤人性命而已,与神医妙手回春相比,岂值万一?神医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华佗这才坐了下来,只感遇见张潺实乃天幸,又问道:“张小兄弟既然身怀五灵之术,却不知为何会到了此处?” 这时候的张潺虽然经历了那对贼夫妻的背叛,却仍然十分天真,竟然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华佗这个刚认识的人,就连自己想要收罗人才,夺了帝位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不得不说张潺历事太少,经验太浅,太容易相信别人。 华佗听了张潺的说话,心中无比震惊,但华佗历经人间数十年,虽然震惊,却没有流露于面上,只微微一笑:“张小兄弟有此凌云壮志,我不及也。”口上如此说,心中却想:“这张潺虽然年轻,但野心勃勃,且同时拥有五灵之力,若留下来,必为祸患!但我现在若与他撕破了脸皮,只怕他放我不得。”华佗一边吃饭,一边思考如何对付张潺,二人却没有看出华佗心有所思,只顾欢喜吃饭。 待吃完饭,华佗突然道:“张小兄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潺呵呵一笑:“神医有话,但说无妨。”华佗点点头,道:“好,那我便直言了。”华佗站起身来,在张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小兄弟能够同时施展五灵之力,实乃世之奇才,但五灵之力相互有克制,便如水能克火。这五灵之力与五行有相同之处,五行相克想必张小兄弟知晓。” 张潺听华佗这样一说,神情立时严肃了起来:“神医的意思是……”华佗正色道:“五行相克,五灵亦然,若张小兄弟同时运用五灵之力,内体必遭破坏,久而久之,张小兄弟的身子便要垮了。” 张潺闻言一惊,心道:“这……先生们倒是从未与我提起。”又问道:“不知神医有何良方可治?”华佗呵呵一笑,道:“不难,我写一药方给你,你每半年便服用一剂,可保无事。”张潺听了又是一奇:“世上竟有此等神妙药方?”华佗道:“这药方可中和你体内的五灵之力,让它们不互相排斥。”顿了一顿,又道:“饶是如此,你也不可随意将五灵之力同时施展,否则虽有药方,却只能延缓你体内溃坏的速度。” 张潺修炼玄学开始至今,诸葛亮等人从来没有说过有此一害,现在听华佗这样一说,便如五雷轰顶,只道:“诸葛亮原来早已想加害于我,所以不说这坏处,亏得我还将他当做神人一般来尊敬!今日幸遇神医,否则我必死在自己的这一身功力之下!” 当时诸葛亮未有名声,张潺说出口来,华佗却并不在意,只笑道:“张小兄弟日后尽量不要同时动用五灵之力,如此一来,有我药方保你心脉,便可安稳。”张潺恭敬的拱手道:“请神医赐方。”于是华佗便将药方写了下来,交予张潺,张潺将药方贴肉收藏,又怕丢失,让水极也抄了一份保管。次日,华佗与张潺水极二人辞别,各奔东西。 玄学五灵,可增强功力,功力越强,身子越壮,何来相生相克的道理?诸葛亮等人不说,并不是想要加害张潺,实在是同时运用五灵之力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要害张潺的人不是诸葛亮,正是华佗! 华佗给张潺的这张药方并不是什么中和体内五灵排斥,而是一种毒药!一种条件性的毒药!只要张潺一同时动用五灵之力,便会毒发,起初尚不觉得,但三五次之后,毒气便会攻心,到那时,就算你功力在高,也熬不过去。 所以华佗才千叮呤万嘱咐的让张潺不要同时动用五灵之力,其实华佗想要取张潺的命,只要不编“同时动用五灵之力会坏身体”这个谎话,便能轻易要了张潺的性命,实在是医者仁心,华佗才会嘱咐全明。 明明对自己的好的人,张潺却认为对自己不好,明明是真的要害自己的人,张潺却认作恩人,还将这害自己的药方贴身收藏,每半年一剂,从未停过。华佗的这番话也让全明更加坚定了要找寻人才,将五灵分别授予五人,替自己打天下的决心。 华佗与张潺等人辞别,看着张潺二人的背影,心道:“如今群雄割据,虽然人人都能推主登位,但决不该是此人。我如此做,虽有违医道,却废了一个妄夺皇位的人,真是可笑,可笑啊。” 华佗不是笑张潺,而是在笑自己,自己明明是救治万千的神医,却也会下毒毒害他人,华佗一时间竟在思量自己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华佗,不愧是神医,妙手回春,但同时也是下毒圣手,同时拥有五灵之力的张潺也栽在了华佗这一介医者的手中。 而张潺二人走出树林,第一件事情便是到处寻找药方上的药材,张潺先熬了一剂服下,可笑张潺初出江湖,却经验太浅,明明是毒害自己的毒药,张潺却将这毒药当做了保命的良药,张潺得了这药方多长的时间,便服了多长时间的毒药,正是那: 心有壮志言过直,误中心计悔亦迟。 敢问何时得害药?恰逢江山颓乱时。 ------------ 第22章 一百九十一、宝 物 张潺与水极找齐了药材,到先前的树林边上寻了柴火,熬了一剂,张潺满心欢喜的喝下,药虽然苦,但张潺却不觉得。喝完,张潺满脸的笑容:“多亏遇见华神医,指出了我一身功力的不足之处,如若不然,我便要被诸葛亮害死。” 水极沉默了一阵,若有所思的道:“哥哥,你真的相信华佗么?”张潺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水极道:“华佗与我们只是刚刚相识,华佗为何那么好心,要给你留下药方?”张潺想了一想,摇头道:“不,医者仁心,何况是当世之神医华佗?华神医素有声名,必不会害我。”说着,张潺笑看着水极:“兄弟,你多心了。” 水极点点头:“但愿如此吧,不知哥哥你服下这剂药感觉如何?”张潺自运了一下功力,却感比之前更加流畅,不禁大喜:“华佗真乃神医!只一剂药,我便感功力运行比之前舒畅!”水极也是一笑:“如此甚好,看来华佗真的是医者仁心。” 张潺又道:“既然华神医是为了我好,那我也得遵从神医的嘱咐,日后少将五灵之力同时施展的为好。”水极听了一怔:“这万万不可!”张潺奇道:“怎么?”水极道:“哥哥你若不动用五灵之力,又怎能在关键时刻夺得帝位?” 张潺一听,心中也犯了嘀咕:“这汉室虽然颓危,但皇宫的守卫却是十分森严,其中不乏高手,若我不能动用五灵之力,却如何成得了大事?”张潺说得不错,虽然如今群雄四起,汉室衰微,但皇宫内的高手却是十分多的。 水极见张潺为难,开口道:“哥哥,你准备怎么办?”张潺摆摆手,示意水极不要说话,水极会意,安静的坐在一边,只怕打扰了张潺思考。 过了片刻,张潺回转过身,走了几步,水极急忙站起身来,却见张潺又转过身走了过来,原来是在踱步,水极又坐了下来。 太阳渐渐的落山了,水极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夕阳西下。忽然,张潺大叫一声:“对了!”水极一听,便知道张潺已经有了主意,连忙站起身来,问道:“哥哥,你想到什么了?”张潺呵呵一笑,道:“我听诸葛亮说过,五灵之力一旦练到极致,便能够将主灵召唤出来,这主灵十分厉害,且不用星位控制。我便将五灵之力练到极致,招出主灵,分别传授给五人,便能够相当于五灵齐施,到那时,岂有人能拦得住我?” 水极拍手叫道:“好!如此甚好!”但一想,又觉不妥:“哥哥,你说你要将五灵之力练到极致,又会伤了你的身子。”张潺叹了口气,道:“为了成大事,我身体伤一些便伤一些吧。”水极又道:“但想要将五灵之力练到极致,怎会如此容易?” 张潺一笑:“我不知他人练五灵之力如何,但我觉得五灵之力并不难练,只要我用心钻研,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召出主灵了。”水极对张潺的话毫无质疑,听张潺这么一说,便拍手叫好。张潺摆摆手道:“先不要叫好,从今日起,我便在此处潜心修炼,正好此处也有那对贼夫妻的房子,你便替我去寻找合适的人。” 水极一怔:“这样好么?我怕我不知道谁才是合适的人选啊!”张潺拍了拍水极的肩膀,道:“我相信你。”水极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如此信任过他,张潺一句“我相信你”,让水极受宠若惊,用力的点了点头:“哥哥放心,我一定不负哥哥所托!”张潺“恩”了一声:“有你去,我便放心了。” 于是,张潺便留在了这片树林,潜心修炼,竟然在一年之内,便将五灵之力一一练到了极致,纷纷召唤出了主灵,这是多少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有的人练一灵之力,穷尽一生,也没有练到极致,张潺却只花了一年的时间,便将五灵之力都练到了极致,真是玄学天才。 而水极也不辱使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便找到了同为孤儿又懂一些武艺招式的火极、雷极与土极,张潺也说话算话,分别将水、火、雷、土四种灵力传授给了四人,平日里与四人相处,情同兄弟,这也是四大尊者对张潺忠心耿耿的原因。 四大尊者都聚集到了张潺麾下,但那时候的张潺,还不是现在的全明。 张潺与四大尊者为寻找最后一个人选,继续游走天下。这日,张潺等人来到了一处遗址,这是一座坟墓,土极问道:“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潺淡淡一笑:“先前经过的那村落,不是说这坟墓有些邪门么?” 雷极点点头:“恩,是听到村民们说这里时常发出怪声,莫非哥哥你想进去一探?”张潺道:“不错,这里既然是一座古老坟墓,又有异像,想必应该有些宝物。”顿了一顿,又道:“世间哪有这么多的诡异现象?只不过是风声而已,村民又胆小,不敢接近此处,既然我们来了,岂有不进去的道理?” 水极道:“既然哥哥如此说,那我们便进去吧。”张潺摇首道:“你们在外面等待便是,我自进去。”火极一听,急道:“哥哥不可,这坟墓我们也不熟悉,你进去若有什么闪失,那如何是好?” 张潺呵呵一笑:“放心,不打紧的,区区一座古墓,岂有危险?就算有危险,我又有何惧?”说完,张潺大步向前踏出,便向古墓内走去。 这古墓的墓门打开,张潺径直就走了进去。入了古墓,立时一股气流扑面而来,就如与外界隔绝一般。张潺心中一凛,暗道:“这古墓还真不简单。”张潺继续向内走去,四周越来越暗,张潺暗运火之力,用一丝火苗照明,但立刻就有一股气流吹了过来,将火苗吹灭。 张潺又以火之力制造出火苗来照明,但又一股气流将火苗吹灭,连续几次都是如此,张潺心中对这古墓越来越好奇:“这古墓确实古怪,不过这样看来,墓中确实有宝贝。”想到古墓中有珍宝,张潺好奇心越来越重,当下提起精神,继续深入,既然火之力没用,那张潺索性也不运五灵之力了。 古墓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但张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四周变得宽阔,张潺心道:“这便是最深处吧?待我看看这里究竟有些什么。”于是,张潺运起劲力,双臂猛的一震,火之力喷射出来,溅射在四周壁上,火焰竟就在壁上燃烧起来,也将墓中照得明亮。 张潺得见四周环境,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一根高约三丈的黄金圆柱耸立在正中,黄金圆柱的四周竟然有许多水晶状的尖柱,蓝光闪闪,混合着黄金圆柱的金光,十分刺眼。但奇怪的是,这刺眼的光芒为何在黑暗中一点也看不见? 这个疑问也在张潺的心中,张潺仔细打量着这黄金圆柱,暗道:“如此明亮,但先前在黑暗中却一点也看不见,若不是有神物庇佑,却是为何?”于是张潺围着黄金圆柱转了几个圈,却没有任何发现,张潺又抬起头看向上方,“咦”了一声,只见黄金圆柱顶上隐隐约约有些白色的光芒闪现。 张潺纵身一跃,便跃了上去,张潺一眼过去,眼中射出了精光,左手一把抓在了黄金圆柱的边沿,稳住了身形,右手一探,抓了一卷竹简与一块白布,复落在地。 张潺看了看手上的这两件物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我在这古墓中得了这两件神物,却不知是什么东西。”于是张潺先看了看那块白布,白布上绘着一个六芒星的形状,形状中还有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一个阵法,白布明明白白的写着五个大字:灵血镇魔阵。 张潺一怔:“灵血镇魔阵?这是什么阵法?威力无穷么?”张潺生在上次镇封嗔吾之后,而且林无悔等人镇封嗔吾后,这个阵法便失传,除了长生不死的林无悔与凝霜外,再也没有人会这种阵法了。 张潺莫名其妙得了这唯一能够镇封嗔吾的阵法,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随意将阵法揣入了怀中,又打开了竹简,要看看竹简内记载的是什么东西。 张潺一边看,一边将竹简的内容念了出来:“二十年前铸成大错,使得嗔吾得逃升天,而我也因为被嗔吾所控,杀死了同门师兄弟四十八位,与幻清道通道五十位,实在罪大恶极。虽然我创立了灭天教,以镇封魔界之王嗔吾为己任,但还是难以赎回之前的罪过。” 张潺看到此处,心中暗道:“不知这是谁人所写,但这人能凭一人之力杀死九十八个人,武功想必十分的高了。”只想了一想,又继续往下看去。 “呼眠自知罪孽深重,有心赎罪,但怎奈武功尽失,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一生所钻研的武功心法留下,待日后有缘人获得,若嗔吾现世,便以‘灵血镇魔阵’将其重新镇封,为人间除一大害。” 张潺心中一抖:“呼眠?莫不是当年灭天教的教主,现今天下第一人玄奕门呼觉的亲弟?” 张潺想得不错,这“灵血镇魔阵”的阵法与这竹简,均是当年灭天教的教主呼眠在临死前留下的。 ------------ 第23章 一百九十二、墓 中 当年三大家争斗的事情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也是个传说,张潺听得多了,自然知道呼眠的身份。既然是前辈留下来的东西,张潺好奇心难耐,又继续看了下去。 “我呼眠不才,得百草珠灵力相助,掌握了五灵之力,初掌握时,只感五灵难以驾驭,潜心修炼多年,终于得驾驭心法,今将心法刻于水晶之上;我自立门户,创了拳法、剑法、刀法、棍法各一套,均刻在了金柱之上。只望有缘人得心法武学,将之用于正途,为天下苍生造福。” 竹简上的内容便是这些,张潺看完,心中波涛未平,心道:“想不到我今日在此得了先人的武功心法!这对于我夺取天下来说,真是再无能与其相提并论的至宝!”于是张潺便在蓝色水晶上寻找,果然有许多细小的文字,但麻烦的就是没有排序,张潺就算有心想学,也要花一段时间研究从何处学起。 张潺又飞身而起,见金柱上果然刻有许多武功招式,张潺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我虽有五灵之力,但武功招式上面却十分孱弱,若能学得呼眠前辈的武功,那我还愁招式不行么?”兴奋归兴奋,张潺还是知道墓外还有自己的兄弟等着自己,反正练武也不能一时便成,张潺便走出了古墓去。 原来呼眠当年镇封嗔吾之后武功全失,而且呼眠布“灵血镇魔阵”伤天害理,已经受到了天道的惩罚,寿命越发的缩短。呼眠自知死期不远,担心日后嗔吾又现人间,于是便命人在这座古墓中修筑了黄金柱与蓝水晶这一奇观,并将毕生所学武功招式尽数刻在了黄金柱上,而内功心法便刻在了蓝水晶之上。 呼眠又将“灵血镇魔阵”绘制出来,并留下了一卷竹简,将二者一同放在了黄金柱的顶端。完成后,呼眠左观右看,觉得并无什么遗漏的,满意的笑了一笑。只这一笑,呼眠的寿命便终结,站在黄金柱前,一动不动,只有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 呼眠身死,黄元宗便将呼眠葬在了灭天教遗址中,灭天教是呼眠一手创立的,将呼眠安葬在此,也算是死得其所,虽然呼眠原本是玄清道的弟子。 人算不如天算,呼眠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想到,自己留下来的东西竟然落入了野心勃勃的张潺手中。 墓外等候的四人心中十分着急,雷极道:“怎么哥哥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出来?莫非哥哥遇到了什么危险?”水极白了雷极一眼:“休要胡说,哥哥怎会有什么危险?”正说话间,张潺便从墓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四人拥了上去,火极首先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张潺道:“没事。”土极又问道:“那哥哥是否在墓中寻到了宝贝?”张潺哈哈大笑起来:“无价之宝!无价之宝!我等欲夺天下,若没有此宝,却不知要多费多少功夫!”水极一听大喜:“如此神物,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潺呵呵一笑:“你们随我进来吧。”说完,张潺转身又向古墓中走去。众人心中莫名其妙,先前还不让跟随,现在却又让一同进去,众人心中一头雾水的跟着张潺走了进去。 越深入古墓,便越是黑暗,可谓伸手不见五指,火极“哎呀”一声,道:“如此黑暗,怎能行走?不如让我来照明好些。”张潺呵呵一笑:“火极,你不用白费功夫了,若是火之力能在此处施展,我早已用了。” 火极不信,将火之力运了起来,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将四周照得透亮。火极笑道:“如何?我说了要照明嘛!”话音刚落,便是一股强风吹来,竟将火焰吹灭,火极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要知道火极所用的并非普通火焰,却被一股风就吹灭了,火极怎能不惊? 雷极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火极,哥哥都说了火之力在此处无用,你却不信,如何?自讨没趣了吧?”火极不信张潺的话,偏运火之力,却被风吹灭,面上好没光彩。张潺道:“好了好了,莫说火极,我在这里使火之力都会被吹灭,休要胡闹了,呆会便能施展五灵了。” 张潺先说自己的火之力都会被吹灭,给了火极一个台阶下,火极心中也平衡许多,紧跟着走了进去。 到了黄金柱出,张潺使出来的火之力尚未消失,众人只见黄金柱金光刺眼,纷纷称奇,水极道:“这便是宝物么?”张潺点点头:“不错,这便是宝物。”雷极仰望着黄金柱,叹道:“好一根黄金造的大圆柱,果然是天下奇宝,但这也太大了,我们如何般得走?”水极接着道:“不止是这黄金柱,你看围在黄金柱四周的那些,那可都是蓝水晶。” 雷极一听,仔细看去,果然是蓝水晶,又是一叹:“谁造的这墓?好有钱!”水极才不管造墓之人有没有钱,只对张潺道:“哥哥,若我们将这些换成钱,便有大量资产,可招兵买马,打下天下。” 张潺摇摇头,道:“不可,黄金水晶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四人闻言愕然,齐声问道:“为什么?”张潺道:“对了,我还没有与你们说,这玄学是不能在仕途上使用的,我们若是起兵,虽没有官职,却也算是仕途,那我们的一身功力便无法施展。” 顿了一顿,张潺又道;“不是我灭兄弟们威风,与人江湖切磋,你们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若谈用兵打仗,我们之中没有一人能为帅,只怕到时几万大军便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众人一听,便明白张潺为什么说黄金水晶无用了,于是问道:“既然黄金与水晶无用,那哥哥为何如此欢喜?” 张潺呵呵一笑:“你们都被黄金柱与蓝水晶吸引了过去,却未曾识破其中的玄妙。”雷极道:“不就一圆柱和一些水晶么?有什么玄妙之处?”张潺道:“这黄金柱与蓝水晶,均是当年灭天教的掌教呼眠前辈留下来的,黄金柱上刻满了呼眠前辈的武功招式,而蓝水晶上刻满了呼眠前辈的心法秘诀!”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诧,都仔细的在黄金柱与蓝水晶上端详,果然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土极惊叹道:“黄金与水晶上刻字还如此平整,正是鬼斧神工啊!”张潺又道:“我们想要夺得天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直接潜入皇宫,将皇帝杀死,自立为帝。但如此做,天下势必与我们为敌,若没有绝强的实力,是无法压住天下人的。“ 张潺向前走了两步:“我虽然将五灵之力练到了极致,但武功招式却十分欠缺,若学这上面的武功招式,天下岂能有人与我抗衡?”火极、雷极、土极听了,都拍手叫好:“好!正是如此,哥哥若学了呼眠前辈的武功,还有谁人不服?” 只有水极若有所思,张潺问道:“水极,你有什么看法?”水极道:“哥哥若学得这上面的招数,就算那当世第一的呼觉也未必是哥哥的对手,但,小弟担心的是另一人。”张潺一奇:“何人?”水极道:“当年镇封魔界之王嗔吾的天界神将,名叫惊鸿,但并未归天界,如今仍在人间,人间的名字叫做林无悔。” 张潺一听,身子没由来一震:“是也,是也,我却将这人忘记了。”水极又道:“在小弟看来,哥哥若想夺得皇位,林无悔必是最大的阻碍,而哥哥就算学得了呼眠前辈的武功,也未必是林无悔的对手。” 张潺点点头,眉头皱了起来:“恩,林无悔确实是一个颇为棘手的角色。”然后又沉思起来。忽然,水极说道:“哥哥,我有一个办法。”张潺“恩”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水极笑了一笑:“主人能够将五灵之力传授给我们,自然也能收回去,我想,若是主人以五灵之力创出一套能够吸人功力的武学……” 水极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潺便连连摆手:“不可,虽然我的确能随意收发五灵之力,要创出吸人功力的武学并不难,但林无悔乃天界神将,功力已是三界第一,只怕我不管吸了多少人的功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水极道:“哥哥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张潺道:“那你便说完吧。”但对水极的意见已经没有放在了心上。只听水极道:“小弟并没有让哥哥去吸取他人功力,只需吸取魔界之王嗔吾的魔力便可与林无悔相持!” 张潺闻言一惊:“你说什么?吸取嗔吾的魔力?”水极呵呵一笑:“正是,我听说当年林无悔与冥神魔君镇封嗔吾的时候,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见嗔吾有多厉害。若哥哥得了嗔吾的魔力,加上自身的功力,再加上呼眠前辈的武功,必能与林无悔一战!” 张潺听了,叫了声:“好!”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问道:“我如何才能见到嗔吾?”水极道:“哥哥不是得了一张‘灵血镇魔阵’的阵法么?”张潺一怔:“你怎知道?我并未说出来啊。”水极笑道:“哥哥先前不慎落下,小弟便捡了起来。”说着,从怀中将“灵血镇魔阵”的图谱拿了出来。 ------------ 第24章 一百九十三、美 人 张潺见水极将“灵血镇魔阵”的图谱拿了出来,淡淡一笑:“好啊你,检了我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水极哈哈笑了起来:“哥哥向来谨慎小心,却将这物件落下,证明哥哥对这阵法并未放在心上,若不是小弟捡到这图谱,想必哥哥也不会说出来吧?如此我又怎能替哥哥想出吸取嗔吾魔力这方法来?” 张潺点头道:“不错,若不是你捡到了,我也不准备将这阵法的事情说出来。”说着,张潺拍了拍水极的肩膀:“真是天意啊,天意让我得到这些武功秘籍,天意让你在我的身边,天意让你捡到了阵法图谱,想到了这个方法。” 水极鞠了一躬:“水极得哥哥赐名,又传授水灵,此恩永生难报,这是水极应该做的。”张潺点点头,道:“好!”缓了一缓,又问:“这阵法该怎么布?图谱上是怎么说的?”水极打开图谱来看,其他三人也凑上前来观看。 水极看了一阵,道:“恩,这图谱上详细写明了阵法的流程,阵法一旦启动,便会将嗔吾召唤置阵中,这也是最为凶险的一环,趁嗔吾的魔力还沉睡在他体内的时候,再将其重新封印。”说着,水极将图谱一合:“哥哥便在此时,将嗔吾的魔力吸取。” 张潺大喜:“好!但不知此阵改如何布?”水极道:“图谱上说,要布下这阵法,先要收集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以这精血画成阵图,再以百草珠为核心,借功力十分高强之人启动阵法。” 张潺闻言,心中一惊:“什么?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这么说,想要布下这个阵法,便要牺牲一千个无辜?”张潺虽然有夺取天下的心,但至小在诸葛亮的身边长大,心中仁慈,一听这个方法,便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我岂能为吸取嗔吾的魔力而牺牲一千个人的性命?此事万万行不得。” 水极见张潺不愿,劝道:“哥哥,欲成大事,有些小小牺牲在所难免……”话未说完,张潺便截过了话头:“小小牺牲?那可是一千条人命啊!”火极走上前来:“哥哥,你是为何要做皇帝?”张潺斩钉截铁的道:“终止这乱世,让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脱出来,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火极道:“这便对了,哥哥有如此雄心壮志,牺牲千人又有何妨?试想,牺牲了千人性命,却替天下百姓谋了福,何乐而不为啊?”张潺只管摆手:“不可不可,你们不用多说,总之要我牺牲这千条人命,那决计不可。”水极开口又劝:“哥哥……”只说出这两个字,张潺便道:“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我们先学了这些武功招式再说其他。” 说完,张潺回过头来,对着黄金柱鞠了一躬:“呼眠前辈放心,我张潺既然成为了前辈的传人,便会继承前辈的遗志,若嗔吾出世,我便将其镇封。”虽然同样是要布下“灵血镇魔阵”,同样要牺牲千人性命,但水极的提议是为召唤嗔吾而布阵,呼眠却是为了镇封嗔吾而布阵,两者概念截然不同,张潺一腔热血,自然不会选择为召唤嗔吾而布阵。 于是,张潺带着四大尊者,便在这古墓中修炼呼眠留下来的盖世神功。各人资质有限,呼眠的武功又十分高深,四大尊者都只练了剑法,只有张潺天赋异禀,竟将剑法、拳法、刀法、棍法全都练成了,羡慕得四大尊者,同时对张潺的尊敬之情更加的深了。 张潺在学习呼眠留下来的心法时,得知了一件让张潺十分惊讶的事情,那便是自己若有一日收回了五灵之力,四大尊者的性命必定不保。张潺与四大尊者情同手足,怎会害他们性命?于是在心中打定主意,便让主灵留在他们身上。这一生不收回主灵。 张潺悟性太好,越往后练,越觉得轻松,又发现了一件事情,张潺竟然能够通过四大尊者身上主灵探知他们各自的想法!张潺突然得到了这种能力,先是大喜,却又过意不去,轻松便知道了自己兄弟在想些什么,这不是窥人隐私么?所以张潺从来就不去用这能力。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一年,张潺学会了呼眠留下来的所有武功,四大尊者也学会了呼眠留下来的剑法,就在这一刻,世上又多了五个罕逢敌手的高手。 一行人到了宛城,此城四面环山,风景甚好。山顶上,张潺也从诸葛亮的身上学来了一些雅士气息,见到秀丽的风景便不禁发出一声感慨,更坚定了张潺要夺取天下的决心:“总有一天,我要将这壮丽的河山还给百姓!”张潺雄心壮志,说得句句激昂,四大尊者无不称好,水极道:“我等一定会辅助哥哥,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其余三大尊者也紧随其后,齐声说道:“我等一定会辅助哥哥,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张潺回过身来,大叫了一声:“好!”然后道:“今日我们五人,便当着这壮丽的江山,结义为金兰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相负,天地共诛!”四大尊者求之不得,纷纷半跪于地,齐声道:“拜见大哥!”张潺哈哈大笑:“好,好!兄弟们快起来!我们一同到宛城寻个好去处吃酒!” 于是,一行五人便进了宛城,寻了个酒家坐下,点了饭菜酒肉,痛饮起来。忽的,从酒馆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张潺一奇,向门口看去,却见掌柜正赶一个浑身污泥的女子,呼喝不停。张潺看不下去,便叫道:“诶!掌柜的,为何欺这穷苦人家?”说着,张潺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掌柜赔笑这脸,道:“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啊,这女子是胡家的人,我若不赶她,遭殃的便是我。”坐在桌上的火极一听,笑了一笑:“噢?有这种事?那胡家是犯了什么过错?怎的见了他家的人便要赶?” 掌柜叹了口气,道:“那胡家是此处首富,金银万千,就算犯了事,也应付得了,哪会有什么过错?”张潺听了更是好奇:“如此说来,这胡家却是此处有权有势的人,却为何要赶他家的人?”雷极与火极也齐声道:“对啊,对啊,为何要赶他家的人?” 掌柜欲言又止,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唉,你自问她吧。”说罢,便忙自己的活去了。雷极“哼”了一声:“这掌柜怎如此不识好歹?问他话,答便是了,偏要我们去问这女子!” 张潺见掌柜不说,便转头看向这女子,只见这女子生得便似那水中莲花,虽然浑身污泥,但污泥却遮不住女子的美貌,看那面上肌肤,乌黑中透着润红,吹弹可破,面上带着黯然神色,正是那倾国倾城并可怜的样子。 张潺仔细看了这女子,怦然心动,他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不觉竟呆住了。这女子也不理睬张潺,带着幽然,转身离去。张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叫道:“诶!姑娘请留步!”这女子停了下来,转身轻轻的行了一礼,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唤我何事?” 张潺支吾道:“额……请问姑娘姓名。”女子道:“小女子李惜怜。”张潺将李惜怜的名字在心中默默念了两遍,才道:“李姑娘,我听掌柜说胡家在当地也算有权有势的人,你既然是胡家的人,却为何要遭此待遇?” 李惜怜脸上的那沉重情绪仍然不散,只道:“公子有此一问,便是对惜怜的关心,惜怜心领,但公子的好意到此为止便罢,惜怜多谢了。”张潺见李惜怜如此说,心中更奇:“姑娘为何如此?莫非……”顿了一顿,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惜怜见张潺连番追问,知道张潺是好意,也知道张潺看出了这事情中有些问题,便道:“公子不用问了,公子是外地来的,管不来这事。”一直沉默喝酒的土极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姑娘,这世间还没有我家哥哥管不来的事情,你心中若有委屈,但说出来,我哥哥自会替你做主。” 李惜怜一听,心中暗想:“这人口出大言,莫非是京中权贵?”当今天下虽然骚乱,但皇室的权威还是很重的,否则曹操也不会奉天子以令不臣。李惜怜单方面的认为这张潺等人是朝中重臣,小心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张潺呵呵一笑:“姑娘想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便是什么人。”张潺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更让李惜怜认定了心中的想法,其实张潺只是察言观色,便知李惜怜将自己当做了更有权势的人。 李惜怜听张潺这么一说,便跪倒在地:“公子若能救得惜怜与父亲脱离苦海,惜怜今生愿做牛做马,侍奉公子!”张潺从来就没有受过女人的跪拜,而且还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人,急忙将李惜怜扶了起来:“我怎当得起如此大礼?姑娘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 第25章 一百九十四、财 主 李惜怜只跪在地上,也不起来,只道:“公子若不救我父女二人,惜怜便不起来。”张潺摸了摸头,面对这绝色美女的跪拜,张潺只感不知如何是好,但在兄弟们的面前,却不可丢了颜面,于是张潺道:“姑娘快快起来,有什么事,但说与我听,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去办。” 李惜怜听张潺这样说,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张潺连忙招呼李惜怜与众人同坐一桌。李惜怜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尊者,张潺见状呵呵一笑:“姑娘不用担心,这几位是我的兄弟,不会将你的事情说漏风的。” 李惜怜一坐下,便吸引了好色的雷极的目光,只看一眼,便先自酥了半边,水极就坐在雷极的旁边,悄悄的掐了雷极的大腿一下,雷极疼得差点没有叫出来。李惜怜沉默了半晌,才道:“惜怜与父亲本在家中务农,但如今战火连连,以至我与父亲没了家园,只得流落四方。” 张潺叹了口气,心道:“唉,现在战事繁多,百姓岂能安然度日?李姑娘又是一个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只听李惜怜继续道:“惜怜幼时喜好歌舞,也学了一些,虽流落天涯,却凭着懂些歌舞,也能生存。”听到此处,火极插话道:“这不挺好么?”李惜怜摇了摇头:“就因我懂得歌舞,才会惹这身祸。”水极“哦”了一声:“这又从何说起?” 李惜怜一脸的哀怨:“我与父亲流落到这宛城中,也想表演歌舞,赚些盘缠,却不料那胡财主看中了我,要娶惜怜为妾。惜怜不从,他便将我父亲抓了起来,要我似乞丐般一家一户的去乞讨,三天内凑齐两百金,才肯将我父亲放走。” 土极听到此处,将拳头捏得老紧,咬牙切齿:“这财主,贪图美色,欺压良善,决不可饶!”水极看了看李惜怜,见李惜怜的神色像是话还没有说完,便问道:“那姑娘若在三天内讨不得这两百金,却又如何?” 水极这一问,触痛了李惜怜的心事,李惜怜眼泪流了下来,但声音却没有颤抖:“若惜怜三日之内凑不得两百金,他便要惜怜嫁给他,若惜怜不从,便要了父亲性命,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水极“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这是第几日了,讨得了多少金?”李惜怜摇头道:“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但一金未得。”顿了一顿,又道:“胡财主要惜怜讨金,却警告四下乡邻,不能借金与我,他财大气粗,有权有势,谁敢违命?” 张潺拍案而起:“哼!世上竟有这样恶毒的人!”水极轻拉了张潺的衣角一下:“哥哥,稍安勿躁。”又对李惜怜道:“那我们便赠你两百金,你去救你父亲,如何?”还未待李惜怜回答,张潺便怒道:“不可!此等恶人,若不严加惩治,又怎会长记性?就算放了姑娘的父亲,却难保再欺压他人!” 水极淡淡一笑:“哥哥莫急,小弟自由计较。”张潺一怔,看了看水极,见水极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强压下心中怒火,坐了下来。水极又道:“惜怜姑娘,这两百金我们可以给你,但有一个要求。” 李惜怜听水极说要送自己两百金,早已高兴得跳了起来,忙道:“恩人只要肯借我两百金,莫说一件事情,就算千件万件我也依得!”水极点点头:“好!这两百金,需由我哥哥亲手送去。”李惜怜一怔,心道:“这算得什么要求?”但还是千恩万谢的应了,然后水极又让掌柜替李惜怜安排了住处。 张潺等人在墓中学艺,出来时顺便带了些蓝水晶,此物价值千金,所以众人都是荷包满满,不愁花销,李惜怜的这两百金,不在话下。 这掌柜倒是好人,每次李惜怜来这里,虽慑于胡家的势力,不敢给李惜怜钱财,却日日都送饭菜与李惜怜填饱肚子。待掌柜带着李惜怜去客栈安排住处时,张潺终于耐不住,问道:“水极,你怎的如此轻易便放过了那胡财主?” 水极呵呵一笑:“哥哥放心,今日你与惜怜姑娘去送金时,自有机会教训那胡财主。”张潺“噢”了一声:“怎么说?”水极道:“那胡财主仗势欺人,定下这惜怜姑娘不可能实现的约定,就是要逼惜怜姑娘嫁他为妾。现在惜怜姑娘突然有了两百金,胡财主定然不会轻易放走惜怜姑娘,到那时哥哥再出手,名正言顺,岂不很好?” 张潺听了,哈哈一笑:“原来如此!还是水极你想得周到。”水极谦恭的笑了一笑:“那哥哥便等晚些,与惜怜姑娘一同前往那胡财主家吧。”张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我们也去惜怜姑娘的那家客栈落脚吧,掌柜替惜怜姑娘安排住处,想那胡财主会找他麻烦,趁他们走得不远,我们追上去。”于是,张潺将酒菜钱给了小厮,与四人一同走了出去。 傍晚,张潺叫了李惜怜,一同前往胡财主家。 到了胡财主家门,张潺抬头一看,好一座宅院:门高一丈,墙长五十,门口两只巨大石狮耸立,十分雄壮。张潺冷哼一声:“哼,好一个欺压百姓的胡财主,宅院修得如此宽大。”然后大步走上前去,却被看门之人拦住:“你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张潺还没有说话,看门人便看到了李惜怜,不怀好意的笑了一笑:“是你啊,我家主人要的两百金你可讨得了?想必是讨不得吧?哈哈,看来你是做定了我家主人的小妾了。”张潺听了十分不悦,走到看门人身前,左手捏着拳头,摆在看门人的面前。 这看门人见状,问道:“你要做什么?找茬么?”张潺左手食指一弹,弹在看门人的眉心之上,那看门人便“哇”的一声大叫,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出去,撞开了大门。看门人四脚朝天,爬起身来,指着张潺骂道:“你这厮!果然是来生事的!” 张潺大步跨了进来,看也不看这看门人,只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来将惜怜姑娘的两百金给你家主人,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这看门听了不禁一怔,然后奔向了内院,看来是给胡财主报信去了。 过了片刻,果然走出了十来人,带头那人,身穿绸缎,镶金带银,满脸横肉,其貌丑不堪言,正是胡财主。胡财主见李惜怜带着一个英俊男子回来,脸上十分不悦,问道:“你说你替她来给我两百金?” 张潺最厌恶胡财主这等人,没好气的道:“不错,识相的,收了这两百金,便放了惜怜姑娘的父亲。”张潺本来就不想如此轻易就放过胡财主,所以在言语中加了些恶言。胡财主听张潺如此说话,不禁大怒:“臭小子口气不小!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张潺冷哼一声:“你还不配知我姓名。”胡财主更是恼怒,双手叉腰,挺着大肚:“你让我识相?那我且问你,我不放又怎地?”张潺用眼角看了胡财主一眼,目光如刀:“不放?哼哼,那我便要你这偌大一座宅院鸡犬不宁!” 胡财主在当地从来都是横行霸道,没人敢违抗他的话,今日却出来了一个这样不知死活的小子,胡财主哪能容得下?大喝道:“鸡犬不宁?老子今日就是不放了,我看你怎样让我这宅院鸡犬不宁!来人呐!给我拿下这嚣张小子!” 胡财主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十几人便同时拥了上来,手上棍棒齐打向张潺。李惜怜大吃一惊:“公子小心!”张潺冷笑一声,右手将李惜怜拦在了身后,护住李惜怜,左手一推,将“风之力”推了出来。 这些人根本就不懂得武艺,虽然张潺的“风之力”只使了千分之一的力道,但还是受不住,众人还未接近张潺,便被一股强风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更有些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胡财主见状大吃一惊,指着张潺:“你……你……你是什么人?”张潺又是一声冷笑:“我刚才便说了,你不配知我姓名。”说着,便向前走了一步,只走一步,胡财主便被吓得连连倒退,忙呼喝起来:“你们怎得不动?快上啊!” 这些狗腿子还未接近张潺,便被强风吹了回来,只道是张潺使了妖法,哪里还敢上?但胡财主又在呼喝,又不敢相违,只站在那处,拿着棍棒敷衍着,却无一向前,反是张潺一步一步的向胡财主逼近。 胡财主见张潺越来越近,心头大骇,又是一声大喝:“快上啊!”这些人听胡财主的口气又提高了许多,不敢再不听,硬着头皮冲向张潺。张潺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左手一挥,便是一团火焰大范围喷了出去,虽然没有伤了他们,却烧掉了许多人的头发,吓得这些人叫娘喊爹,抱头逃窜,哪里还顾得上胡财主的安慰? 胡财主连声呼喝:“别跑!回来!都给我回来!”见了张潺的神功,哪里还有人敢留下?争先恐后的向宅院外奔了出去。这样一来,本来人多势众的胡财主,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 第26章 一百九十五、杀 人 胡财主已经没了帮他的人,张潺又一步一步的逼近,吓得胡财主是两腿发软,不住颤抖,脸色铁青,冷汗倒流。张潺往胡财主的身前一站,那胡财主吓得跪在了地上,连声哀求道:“爷爷!爷爷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知错了!” 李惜怜见平时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胡财主竟然会跪在张潺的面前求情,又见胡财主不断的磕响头,李惜怜不禁轻蔑的发出了一声冷笑。张潺见胡财主这狗样,只感心中说不出的爽快,哈哈大笑起来。 胡财主见张潺发笑,又继续道:“只要爷爷饶我一命,要多少钱财我便给爷爷多少钱财。”胡财主一口一个爷爷,但在张潺听来,这只不过是一条咬人无数的恶狗在摇尾乞怜,张潺冷哼一声,道:“饶你?你且说个让我饶你的理由。” 胡财主一怔:“这……爷爷要多少钱财我便给多少,难道还不够么?”张潺冷冷的道:“将惜怜姑娘的父亲放了。”胡财主大喜,只想自己放了人,张潺便会放过自己,应道:“好好好!我这便放,这便放!” 说完,便走了开去。过了片刻,胡财主便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家走了出来,李惜怜一见这老人,便哭着迎了上去:“爹!让您受苦了!”李老伯也是老泪纵横,抱着女儿,颤声道:“惜怜,我的好闺女,这几日真是苦了你了。” 父女重逢,场面温馨,张潺欣然一笑:“好了,既然已经救出了老伯,我们便走吧。”父女二人一起点头,跟着张潺走出了胡财主大宅。 到了客栈,父女一起跪在了张潺的面前:“公子大恩,永生难报。”张潺连忙扶起二人,笑道:“二位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水极走了过来,问道:“哥哥,那胡财主你如何处置了?”张潺哈哈一笑:“那胡财主就如一条狗般摇尾乞怜,我看他可怜,日后不会再作恶了。” 水极“哎呀”一声,用力拍了大腿一下:“哥哥!你真是太善心了,你如此做,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张潺一怔:“此话何意?”水极又道:“那胡财主仗势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已成恶习,若我们离去,留下这对父女,胡财主比又来生事,那又如何是好?” 张潺一听,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糊涂事,又怕胡财主来找李惜怜父女的麻烦,大为着急,问道:“那怎么办?”水极来回走了几遍,道:“我倒有一个法子,却不知李老伯可否愿意。”李老伯一拱手:“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水极笑了一笑:“只要我们在此,那胡财主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若是离去,你二人定受报复,与其如此,你们倒不如与我们一起走。只是……”张潺英雄无比,李惜怜早已芳心暗许,现听得可以与张潺同行,喜出望外,又听水极说了个“只是”,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水极呵呵一笑:“只是你们与我们同行,怕是非不断,又恐惹人非议,说我们强抢他人之妾。”张潺一听,责怪的道:“水极!你怎能这样说话?”李老伯想了一想,道:“这位水公子说得是,这宛城周围都有胡财主的爪牙,胡财主想必不会放过我们的。” 水极又道:“不然,李老伯将惜怜姑娘许配给我家哥哥,断了这流言蜚语,如何?”李惜怜一听,心中欢喜,脸上绯红,将头转到了一边去。张潺也是心如鹿撞,忙道:“水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不过这句话只是张潺的掩饰而已。 李老伯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公子侠义为怀,只要张公子不嫌弃,我便将小女许配给张公子。”水极也是哈哈一笑:“我家哥哥岂有嫌弃之理?”然后拍了拍张潺的后背:“哥哥,莫非哥哥不愿?”张潺连道:“愿意!愿意!哪有不愿的道理?” “好!那便择定日期,让哥哥与惜怜姑娘完婚!”雷极虽然好色,却重情义,张潺喜欢的人,雷极便不会再动邪念,一听二人将要成婚,雷极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火极也土极也笑了起来。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张潺现在拥有一身绝强功力,修身是没问题了,再与李惜怜成婚,那便是齐家,接下来便是治国平天下。 水极早已看出张潺对李惜怜有意,所以便定下了这个计策,让张潺娶得了美人归。 这也,众人彻夜对饮,李惜怜酒量不大,先睡下了,李老伯陪同众人一直到天明。日出东方,天色渐渐明亮,李老伯年纪大,一夜未眠,十分困乏,便睡下了。水极站起身来,呵呵笑道:“哥哥,既然要与惜怜姑娘完婚,那我们便该采购些婚庆用品,哥哥便在此照顾李老伯与惜怜姑娘,我们兄弟去办就是了。” 张潺看着睡梦中的李惜怜,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脸,摇了摇头,道:“我要与兄弟们同去,这是我与惜怜的婚事,采购之事,自然也该我亲力亲为,何况……”张潺又看了水极一眼:“兄弟你撮合我与惜怜,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还是你休息,我去买吧。” 水极淡淡一笑:“哥哥何必如此客气?我能有今日,全拜哥哥所赐,自然该为哥哥分担事情。”顿了一顿:“这样吧,我们兄弟五人同去,速去速回,免得那胡财主前来生事。”张潺点点头,道:“好,就这样,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张潺当先走了出去,兄弟五人有说有笑,十分欢快。 五人离去,李惜怜与李老伯却从睡梦中醒来,原来这对父女竟在装睡!李老伯叹了口气:“惜怜啊,你怎么看张公子?”李惜怜道:“张公子志比天高,但心肠太好,怎能取得天下?” 二人之所以知道张潺的目的,是因为席间张潺觉得自己既然要与李惜怜成婚,就不该有所隐瞒,于是将自己的想法都与二人说了。水极之所以要张潺留下来,也是因为怕父女二人偷去报信,但张潺却无比信任二人,水极无奈,只得由着张潺的性子,大不了从此处离去,凭兄弟五人的武艺,这宛城哪里会有人拦得住他们? 李老伯叹了口气:“唉,这张公子可是个好人啊,我们得想办法帮帮他。”李惜怜点点头:“女儿已经有了办法,只是……不愿害了父亲。”李老伯道:“你说来听听。” 张潺等人采购了许多婚期物品,欢天喜地的回到了客栈,却见客栈中人神色紧张,张潺好奇,问小二道:“小二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慌张?”小二道:“客官你回来得正好,你们前脚刚走,那胡财主后脚便到,将惜怜姑娘她……” 张潺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向房间奔去,四大尊者也知事情不妙,也跟了上去。张潺一把便将房门推开,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张潺触目惊心:李惜怜与李老伯躺在地上,浑身血污,已流了地上一大片。 张潺大叫一声:“惜怜!”便奔了上去,将李惜怜抱在怀中,轻轻的探了一探李惜怜的鼻息,李惜怜已经死透,哪里还有气在?张潺痛彻心扉,痛叫出来:“是谁?是谁害了惜怜的性命?”水极等人跑进屋来,见到这惨状,心中都是一阵黯然。 水极走上前来,拍了拍张潺的肩膀:“哥哥,节哀顺变。”张潺一耸肩,使了五成的真力,将水极荡了开去:“你让开!”水极被震退了几步,知道张潺心中难受,也不怪张潺,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火极大怒:“是哪个鸟厮害了我家嫂嫂?我一定要揪出这厮!将他碎尸万段!”张潺哀伤了一阵,站起身来:“走,我们去胡财主家。”先前小二已经说了,张潺他们前脚一走,胡财主后脚便到,除了胡财主,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张潺这样一说,众人都想起了刚才店小二说的话。 雷极勃然大怒:“好啊!那该死的杂种,我哥哥放他一条生路,他却恩将仇报,害了嫂嫂的性命!看我如何收拾这厮!”然后一行五人便跟着张潺,到了胡财主的宅院。 众人一到,便纷纷拔出了宝剑,冲入胡宅,无论男女,见人就杀,只可怜那些胡财主家的下人跟错了主人。张潺连续砍翻了七、八个人,高声怒喝道:“姓胡的!给我滚出来!”听得张潺等人杀来,胡财主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躲了起来,哪里敢出来? 张潺不见胡财主,更是恼怒,大开杀戒,但凡被张潺看到的人,无一活口!张潺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杀人是什么滋味,不似平常人,一旦杀人,必定半天无法正常思维,张潺是杀了一个,又杀一个,杀了一个,再杀一个,胸中的那股杀意无法停止,只能以杀戮来宣泄胸中的杀意。 杀得眼红,张潺冲入大堂,从桌子底下将胡财主一把拖了出来,大喝道:“你还我惜怜岳丈命来!”胡财主吓得屁滚尿流,只道:“我……我……我……”话没有说出来,便被张潺当胸一剑,贯穿身体,胡财主“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张潺的脸上。 张潺一剑杀死胡财主,仍觉不够,从胡财主体内拔出长剑,又是一剑刺了下去,如此反复刺了十来剑,张潺还是没有停手。水极走上前来:“哥哥,他死了。”张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惨死在自己剑下的胡财主:“死了……死了……我……” ------------ 第27章 一百九十六、三 动 张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惜怜!我为你报仇了!我杀了这姓胡的狗财主!”水极眉头一皱,对张潺道:“哥哥,我们杀了他全家,只怕宛城震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快回客栈收拾东西,离去为上啊。” 张潺点头道:“好,我们走,带上惜怜与岳父的遗体,一同离去。”于是五人又匆匆往客栈走去。刚进客栈,便见一群人等着五人,张潺心中一凛,手按长剑,提防的道:“你们要怎样?”却见众人齐齐跪下,拜道:“五位除掉了那胡财主,是我们的恩人啊!恩人在上,请受我们一拜!” 张潺心中好奇:“他们怎知我们杀了胡财主?”又看了看四位兄弟,只见四人满身血污,便知了缘由。张潺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起来吧。”众人这才站了起来,店小二手中拿了一个瓶子,一封书信,递给张潺:“恩人,这是惜怜姑娘让小的交给恩人的。” 张潺一惊:“惜怜给我的?”连忙接在了手中,打开书信: “公子侠义为怀,救我父女二人,惜怜感激万分。承蒙公子不弃,愿娶惜怜为妻,惜怜深感三生有幸。只是公子志在天下,却心慈手软,只怕难成大事。为成公子大事,惜怜唯有自裁,让公子误认为是胡财主所谓,前往杀之。胡财主一除,宛城百姓必然感恩戴德,足以证明杀一人可安一城百姓,公子欲成大事,该当断则断,切莫心慈手软。 公子要成大事,需嗔吾之魔力,要召唤嗔吾,需千名至阳之人的精血,但公子宅心仁厚,不愿做此伤天害理之事。但公子可知,欲成大事,必有所牺牲,杀胡财主,便救了一城百姓,何况千人?以千人性命换来天下太平,事之可行,公子且莫以为错了。 公子救命之恩,惜怜无以为报,恰好惜怜正是至阳之人,精血送与公子,助公子成就大事。惜怜父女性命是公子所救,死不足惜,请公子且莫挂怀。” 张潺看完李惜怜留下的这封书信,悲愤不已,凄然道:“且莫挂怀,惜怜啊!你让我如何不挂怀?”话一说完,眼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四尊者大奇,水极接过张潺手中书信一看,大为感慨:“嫂嫂深明大义,见哥哥心地善良,难成大事,竟以命相劝!”然后轻声对张潺道:“哥哥,嫂嫂用心良苦,哥哥切莫负了嫂嫂的一片心意啊。” 张潺强人心中悲痛,站起身来,问店小二道:“小二哥,惜怜现在何处?”店小二道:“恩公出去时,我与众乡亲已将惜怜姑娘送往义庄火化,恩公要去看一看么?”张潺悲伤的叹了口气:“唉,不去了,只盼你们替我时常祭奠惜怜,便以足够。”众乡亲听了,齐声道:“请恩公放心。” 张潺点了点头,强忍心中悲痛,对四大尊者道:“我们走!”土极问道:“哥哥准备去哪里?”张潺道:“布阵!”四人见张潺下定了决心,心中大喜,但都不敢表露出来,只跟着张潺走了出去。 李惜怜的死,给了张潺莫大的冲击,也改变了张潺的心理。张潺思索良久,终于觉得自己这样心慈手软是成不了大事的。于是张潺带领着四大尊者,创立了“释”组织,改名全明,开始四处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 在收集的过程中,张潺的心态逐渐起了变化,变得心狠手辣,变成了现在的全明,就连自己的结义兄弟,全明都只当他们是利用的工具,其间,全明更创出了一套惊世绝学,取名“天下为尊”,全明的野心昭然若揭。 “释”阻止四处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引发江湖众怒,崔州平与庞德公等人率人前去阻止,均败在了全明的手下,全明又遇见了嗔吾的坐骑嗜狱,嗜狱一听全明要召唤嗔吾,十分高兴,愿意帮助全明,后来慕容孤独又为了镇封嗔吾,假意投了全明,从此,全明手下齐集了水、火、风、雷、土五大尊者,实力到达了最高峰。 四大尊者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的大哥全明,竟然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追随全明,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全明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全明的理想与对李惜怜的那份感情。 转回现今,全明以“二动霸天下”与众人相拼,却只拼了个平手,全明大怒,将全身功力运至极限,一声大喝,猛的一拳打了出来,大喝道:“三动!天下为尊!”这一招,全明将五灵之力全数融合在了一起,加上自身傲视天下的功力,拳劲四散开来,攻向在场众人。 分散开来的拳劲包涵了五灵之力,刘随、杨溢、吕季三人距离全明最近,全明的拳劲首先便打向了三人。三人只感拳劲犹如泰山压顶,大吃一惊,急忙举起兵器格挡。但这一招,是全明最厉害的一招,三人哪里挡得住?拳劲势如破竹,透过兵器,直接打在了三人的胸口之上,三人五脏翻腾,口吐鲜血,急坠至地,一口气憋闷了半天,才喘出来,那真龙之气也消散开去,三人身后的龙翼已然不见。 三个拥有真龙之气的人都抵挡不住全明的这一招,其他人又怎抵挡得住?拳劲过处,人仰马翻,众人纷纷倒地。全明之在一招之间,便将众人击败,又将所有的拳劲都收了回来,大喝道:“林无悔!吃我一招!” 只见全明一拳打出,那化零为整的拳劲直接打向了林无悔。林无悔差一点就将嗔吾逼到了阵中,全明的拳劲忽然袭来,林无悔大吃一惊,回身一剑上提,将全明的拳劲斩成了两段,两段拳劲飞奔天际,冲入云层,撞击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云层被炸裂开来,拳劲又分成无数的劲力,如雨而下。 林无悔大骇,施展快速绝伦的身法,将拳劲一一接了下来,不让拳劲落地,让已失去了战斗力的众人免受殃及。因为林无悔的抽身,嗔吾得了轻松,急忙向高空飞去,远离“灵血镇魔阵”。 全明见林无悔轻轻松松便将自己最强的一招接了下来,心中一凛:“好个林无悔,果然名不虚传!”全明的功力也让林无悔感到震撼:“这全明的功力,已不是人能做到的了,就算是天界,也没有几人能有此功力。” 全明的招数被接下,林无悔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睬全明,转身又扑向了嗔吾,毕竟嗔吾才是天下最大的敌人。嗔吾见林无悔攻来,右手一爪击出,从手臂上分射出千余道黑色魔气,成锐利尖刺,各从不同的角度攻向林无悔。 林无悔身在剑阵之中,尚且不惧,更何况魔力没有完全恢复的嗔吾使出的这一招?林无悔将长剑一挽,这无数的尖刺便无功而返,林无悔低身向前,从嗔吾的臂下向嗔吾逼近,速度奇快。若是魔力全复的嗔吾,林无悔的速度再快,也不会威胁到嗔吾,但现在嗔吾的魔力才恢复了四成不到,又怎会是林无悔的对手? 见林无悔从自己腋下一剑刺来,嗔吾眼睛虽然捕捉到了林无悔的动作,但身体却跟不上。眼见嗔吾就要中林无悔这一剑,忽的一个身影到了嗔吾的面前,正是全明!全明右手一探,捉住了林无悔的右手手腕,这一剑便刺不过去了。 林无悔一惊,手掌一翻,长剑竟画起圆来,要割全明的手臂。全明怎敢硬接林无悔的一剑?收回手来,另一手一掌打了出去,林无悔也是一掌打了出去,两掌相对,林无悔没有用太大的力道,全明却是用了全力,林无悔竟然被全明打得向后退了开去!这是林无悔第一次在与人交手中落了下风。 嗔吾见了,哈哈大笑:“好!你叫全明是吧?果然还是愿意与我一起征服人间啊!”全明冷冷一笑,突然回身,两手猛的一掌,打在了嗔吾的胸口上。嗔吾不痛不痒,呵呵笑道:“我说过了,不管你功力再高,也只是一介凡人,岂能伤我分毫?” 全明冷冷笑道:“魔王嗔吾,不过如此。”嗔吾一怔:“你说什么?”全明突然一声大喝,嗔吾便感身体里的魔力竟然被全明一丝一丝抽了过去!这正是全明所说的,只能用一次的招数,便是听从水极的建议,创造出来的“吸功大法”!“吸功大法”是全明以五灵之力创出来的招式,只有同时运用五灵,才能施展出这招式来,要将五灵收回,五大尊者必然身死。 嗔吾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打全明的手臂,但全明的两只手臂就像一双铁锥,紧紧的插入了自己身体内,无论自己如何挣扎,也挣扎不动。嗔吾的魔力一点一滴的流逝,全明身上渐渐浮现出了黑色烟雾,脸上露出了狂傲不羁的笑容。 嗔吾被吸走的,不仅仅是已经苏醒了的魔力,沉睡在体内的魔力一并被全明吸了过去,嗔吾渐渐没了力气,全明眼中的凶光却越来越涨。 最终,嗔吾的魔力被全明全数吸走,全明收回双手,哈哈大笑起来:“嗔吾的魔力已经属于我了!林无悔算什么?天上的众神又算什么?我现在是真正的三界第一!我是三界第一!”林无悔飞身而起,一剑挥出,将全明逼退,又是一剑,直接斩在了嗔吾的头顶上。 失去了魔力的嗔吾哪里还有战力?被林无悔这一斩,便如炮弹般直接落到了阵法之中,凝霜一声大喝,将阵法驱动,无力的嗔吾在阵法的驱动下,渐渐消失,又被封印。上一次封印嗔吾,嗔吾还高声吼叫,这一次,嗔吾的魔力全失,竟然连吼叫都没有发出,身为魔界之王的他,最终却落到了被吸功,再度封印的地步。 ------------ 第28章 一百九十七、毒 药 嗔吾出世,本准备大闹人间一回,但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仅没有成功,魔力反而被它看不起的人类吸得干干净净,嗔吾对自己掉以轻心感到后悔,但后悔有用吗?全明能击败嗔吾,全靠这招只能使用一次的“吸功大法”,相对的,一旦出手,必胜无疑,这便是“吸功大法”的厉害。 嗔吾的魔力虽然被吸走,但时间流逝,也会慢慢的恢复,不过到那个时候,便没什么作用了,因为嗔吾已经被封印了起来,想到再出来兴风作浪?等千年后封印变得孱弱再说吧,因为唯一能帮助嗔吾破坏结界的嗜狱,也被封了千年魔力。 凝霜成功驱动阵法,封印了嗔吾,收了功,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向全明看了过去,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林无悔见全明使出这招“吸功大法”,呵呵一笑,拍了拍手,道:“聪明。”全明此刻吸得了魔力,只感浑身上下涌出无穷无尽的力量,两眼露出黑光,哈哈大笑:“我全明从今以后,便是三界第一!哈哈哈哈!” 凝霜冷笑一声:“呵,三界第一?全明,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全明听凝霜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凝霜道:“嗔吾就算是三百年前的全盛时期,也不是无悔的敌手,何况是现今?你虽然吸取了嗔吾的魔力,但凭你凡人之躯,怎能驾驭得了嗔吾的魔力?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全明吸取嗔吾魔力的时候,林无悔与凝霜跟本就不管,因为这两位天神料定,就算全明吸取了嗔吾的魔力,实力有所提高,威胁却仍然不及嗔吾万一。 这里有一个疑问,既然全明有这套吸功大法,为什么不直接将林无悔的功力吸走呢? 三界力量,上下分层,神、魔、人,神力最强,但副作用也最大,凡人的身躯根本就承受不住神力,妄想拥有神力,只会是爆体而亡的下场,所以仙缘极高的南宫独木,也只得太上老君传授两首曲子,虽是神曲,在南宫独木使来,威力却远远不如太上老君的正宗神曲。而且神力太强,若是在凡间施展,必会扩散,使天下灭绝,幻清道便是一个例子。试想,全明就算能够吸了林无悔的神力,却又怎会愿意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天下呢? 而魔力便不同,虽然威力稍逊神力,但融合力却极佳,没有什么副作用,也可以随意在凡间施展,所以全明才会锁定嗔吾。林无悔的那句“聪明”,也是指全明吸嗔吾魔力而不吸自己身上的神力,但从林无悔的笑容上看,虽然全明本身功力奇高,又加上了嗔吾的魔力,可林无悔也没有将全明放在眼里。 全明听凝霜对自己的态度十分轻蔑,勃然大怒:“在我全明的面前,你竟敢如此说话!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全明飞身而下,右手一拳横扫而出,向凝霜打去。这一拳,不禁拥有五灵之力,除开五灵之力的五种颜色外,还有象征嗔吾魔力的漆黑之色! 凝霜虽是天神,但不能轻易动用神力,面对全明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凝霜只向后退,没有招架。林无悔身形一闪,挡在了凝霜的面前,左手也是一拳打了出去。先前林无悔与全明拼了一招,知道全明的功力不弱,再加上魔力,威力定然更胜先前,林无悔这一拳也用了七分力道。 “轰”的一声,两拳相交,林无悔与全明各自后退了三步,竟是拼了个平手!失去了战斗力的众人意识仍然清醒,见林无悔与全明拼了个平手,都是大惊:“没想到三界第一的林无悔却也只能与全明斗个平手,这全明太厉害了。” 若分等级,林无悔是天界第一,同样是三界第一,嗔吾是魔界第一,那现在的全明,毫无疑问的是人界第一!两个第一交手,虽然林无悔只使了七成力道,但这七成力道何等了得?林无悔若想胜过呼觉,只需用上四成的功力便已足够,林无悔用七成力道与全明相拼,不是轻敌,但却仍只是打了个平手。 全明站稳身形,忽觉得胸口剧痛无比,不禁一声闷哼,缓缓调整了过来,心中大惊:“林无悔果然厉害,这一招看似与我平手,其实暗将劲力打入了我的体内。”全明以为胸口剧痛是林无悔作怪,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当年华佗给全明的那张药方起了作用! 全明每半年便服用一剂华佗给的药方,从未间断,但却不知,华佗给自己的药方却是毒药。全明将五灵之力同时施展,体内五灵因药物作用,相互排斥,不断的拉扯着全明的五脏六腑,但全明却一点也不知晓! 全明调整了过来,又一声大喝,飞身而上,双臂交叉胸前,成了个斜十字,身法飞快,瞬间便到了林无悔的身前。在林无悔身前三尺处,双臂猛然分开,两股锋锐如刀的气劲便划了出来。林无悔脚步一点,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挽了个剑花,将全明的两股气劲接了下来,左手探出,并指成剑,刺向全明的左胸。 全明抽身而退,避过林无悔一指,又侧过身子,反手一掌劈向林无悔。林无悔身形一闪,闪到了全明的身后,连续三剑刺出,齐攻全明后背。全明感到身后剑锋袭来,双臂一震,“土之力”蕴含魔气,凭空在全明身后出现一堵褐色的土墙,林无悔的三剑刺在土墙之上,无功而返。 林无悔与全明你来我往,攻守交替,斗了三十余回合,不相上下! 全明见自己与林无悔相持已久,却不得势,招式一变,化整为零,一拳分作三拳,齐打林无悔的胸口。本来林无悔与全明都是一招一式的互相拆解,但全明突然变招,林无悔措手不及,胸口正中三拳,虽然中招,但全明是将一拳分作三拳,劲力不强,林无悔只向后退了几步,无甚大碍。 但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林无悔竟然会破天荒的中了一招,南宫独木一拍地面:“这无悔,仗着自己功力三界第一,便不全力以赴,实在太轻敌了!” 南宫独木认为林无悔没有使出全力,但南宫独木错了。林无悔与全明相斗了三十余回合,心中只是越来越惊,全明招式纯熟,变招巧妙,又有五灵之力与嗔吾的魔力,自己三番五次不能得手,已经是渐渐的加强了力道,不知不觉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林无悔使出十成的功力,战况仍然没有改变,全明越战越勇,出招越来越狠,林无悔竟感难以招架,那五灵之力神出鬼没,忽而一道惊雷从头顶劈来,忽而水火交侵,夹击左右,忽而如刀大风笼罩全身,弄得林无悔十分狼狈。再加上“土之力”将全明保护得严严实实,林无悔虽然寻着空隙反击,却屡屡无功。 全明越打越是顺手,虽然相持不下,但却是占了上风,不过林无悔的功力实在太高,就算落了下风,南宫独木等人却也看不出来。 林无悔中了三拳,连忙后退,运劲将全明拳上挟带的魔气逼出体外,若不如此,魔气滞留体内,只会让林无悔的功力越发的减弱。全明一招得手,狂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林无悔!你号称三界第一,却也不过如此!” 林无悔眉头紧紧皱起,飞身一剑,刺向了全明面门。全明左手一拦,竟凭肉掌挡下了林无悔的这一剑!林无悔的剑何等锋利?试问天下人谁敢赤手空拳硬接林无悔的一剑?只有全明!这拥有五灵之力,吸纳了嗔吾魔气的怪物。 全明与林无悔斗了几十回合,对方有多少斤两,全明已经心中有数,所以全明敢硬接林无悔的来剑。林无悔大吃一惊,攻势被制止,自己空门大露,全明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林无悔立刻将左手护在空门,与此同时,全明的拳也攻到,“砰”的一声,林无悔被全明一拳远远的打得飞退了出去。 林无悔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斗,才落在地上,站稳身形,只见林无悔的左手手掌上冒出额缕缕青烟,可见全明这一拳威力之大,若不是林无悔先护住了空门,必受重创。 这一下,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大吃一惊,刘随暗道:“这全明的功力竟然会高到这个地步!连林前辈也奈何不了他。”林无悔自己也没有想到,全明在吸取嗔吾魔力后,竟然会变得如此厉害,远远超出了林无悔的预料。 全明一拳击退林无悔,胸口又是一痛,这痛感不比先前,更加剧烈,全明“唔”的一声轻哼,以左手按住了胸口,心道:“怎么回事?林无悔明明没有伤到我分毫,为何我的胸口会如此疼痛?” 华佗神医,医人无数,华佗下毒,不知不觉。全明正是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华佗给他下的“良方”,此刻,全明已无数次的将五灵之力同时施展,药力开始发作了。 ------------ 第29章 一百九十八、孱 弱 林无悔被全明一拳打退老远,心中暗道:“这全明的功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仅凭我人界的力量是不能够与之匹敌了。”林无悔向四周看了一圈,看着这些失去了战斗力的人,有自己的师兄师姐,也有自己的传人,还有晚生后辈,更有前来阻止全明的英雄豪杰,林无悔叹了口气,高声道:“各位,你们且出去一避。” 众人莫名其妙,只有曾经参与过当年嗔吾之战的人才明白,林无悔要动真格的了。南宫独木连声叫道:“我们快快出结界去!呆在这里,只会拖了无悔的手脚!”说完,南宫独木首先便走了出去。刘随杨溢等后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林无悔突然说的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但南宫独木带头走出,也不得不跟着走了出去。 待众人走出结界,林无悔又对凝霜道:“凝霜,又要辛苦你了。”凝霜白了林无悔一眼:“真没用,修炼了这么多年,对付这个小子却也要用神力。”话虽是这么说,但凝霜心中也是清楚明白的,若是不用神力,没有办法胜过全明。 于是,凝霜便飞身而去,要在这原有的结界上,再布下一个结界,以防止林无悔的神力扩散。全明知道林无悔与凝霜想要做什么,哪里会让他们得手?冷哼了一声:“休想!”飞身一跃,便先跃出了结界,凝霜一惊,停下了脚步,对着林无悔无奈一笑:“看来你的神力是用不成了。” 林无悔也是一笑:“是啊,上次封印嗔吾时,是提前布好了结界,但今次却不同,那全明会飞会跳,怎困得住他?”脸上虽然是笑脸,但心中却十分难做,若不能动用神力,那又如何斗得过全明? 全明驾驭风灵,高高在上,听了林无悔与凝霜的对话,冷笑一声,缓缓的落下,又进入结界中,冷笑道:“林无悔,我知道你想用神力,但你不要忘记了,我全明既然选择吸收嗔吾的魔力,怎会不查清楚你的本领?你一旦动用神力,三界之内,放眼无敌,但同时也会扩散出去,波及苍生。你让凝霜布下结界,防止你的神力扩散,我岂会不知?” 顿了一顿,又道:“既然被我看破,你们便死了这条心。林无悔!要么你便动用神力,将我杀死,顺便也杀了天下人;要么就被我杀死,让我得了天下,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今日就这两条路,你选择吧!” 全明得了嗔吾的魔力后,自信大增,只要能制止林无悔动用神力,便稳操胜券。林无悔听了全明的话,淡淡一笑:“全明,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林无悔了?”以长剑指着全明,又道:“我林无悔岂是受人威胁之辈,你当真以为我不用神力,便胜不过你么?” 全明哈哈一笑:“那好!你来吧!就让我打破你这三界第一的神话!”说罢,全明双拳叉腰,身子前倾,右腿猛的一蹬地,向前飞扑了出去。林无悔右手持剑,轻轻的横在了眉间,待全明扑到了自己身前,便猛的一剑刺了出去。 全明也是一拳打来,林无悔这一剑刺在全明的拳头上,忽的一吐劲,竟从剑锋上迸出两道剑气,分左右攻向全明。全明连连得手,这一拳出得太急,不免有些托大,林无悔突然将剑招化整为零,一剑之后还有两道剑气,不禁一惊,连忙后退,避开了两道剑气。 但这两道剑气在林无悔的控制下,就如活转过来一般,掉转过头,又刺向全明。单是两道剑气还不足以拿下全明,林无悔清楚明白,又是一剑横扫,七道剑气飞射而出,齐攻全明。这后发的七道剑气,迎头赶上,与先前的两道剑气同时到达。 九道剑气一同攻到面前,全明右手奋力一拳打在了地面上,一道土墙耸立而起,围在了全明的四周,土墙上蕴含魔气,坚不可摧。但就在这个时候,全明药性发作,胸口剧烈疼痛起来,全明身体一震,那土墙顿时没有那么坚固了。林无悔大喝一声,剑上加力,那九道剑气同时刺穿了土墙,从全明的身体上贯穿而过。 全明的药性发作得真不是时候,关键时刻,土墙变得十分孱弱,被林无悔的剑气轻易穿过。如此轻易的穿过了全明的土墙,林无悔也吃了一惊。全明身中九剑,“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那土墙顿时土崩瓦解,尘埃漫天。 尘埃渐渐散去,只见全明单腿跪地,左手捂住胸口,口中不断的喷出鲜血,身上的九道剑上却只微微的流出了血迹,显而易见,虽然林无悔的九道剑气给了全明重创,但让全明受伤最深的,还是华佗给他下的毒药。 药性发作,全明体内,随着同时动用五灵之力的次数越来越多,排斥也越来越严重,已经将全明的五脏六腑拉扯得不堪重负,全明口中鲜血喷个不停,强运功力调息,但全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服用的华佗留下的这药方,就是要让五灵之力相互排斥,全明越运功力调息,伤得便是越重。 全明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体内五灵之力的排斥越发厉害,全明也感觉到了异常,心中只是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五灵之力如此排斥?”脑中猛然闪过华佗的话:“你若是同时动用五灵之力,就算服了我的药,也只会延缓五灵的排斥性而已。” 想到华佗的这番话,全明笑了一笑:“莫非真如华神医所说,我同时动用五灵之力,引起五灵排斥了么?”可怜全明到了这个时候,都认为华佗留药方给他,是在帮他。 林无悔见全明鲜血狂喷,心中暗奇:“怎么回事?以全明的功力,就算中了我九道剑气,也不至于受到如此重创啊?”林无悔心中的这个疑惑,很快就能够解开了。 结界外,众人纷纷盘膝而坐,调整内息。刚才凝霜想要布下结界,全明却冲天而起,刘随等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南宫独木夫妇、黄元宗等人却是知道全明如此做,凝霜是没有办法布下结界了,而林无悔也不可能动用神力。就刚才林无悔与全明交战看来,全明是占了上风,所以经南宫独木的解释,刘随等人也调息起来,准备恢复一些战力,再入结界帮助林无悔。 众人正在调息,远远的走来了一个老者,众人听到脚步声,均是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那老者须发皆白,粗布缠身,头顶小髻,肩挎药箱,一双布鞋早已磨得破烂。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给全明留下毒药药方,当世第一神医华佗! 华佗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出现?原来华佗云游四方,今日到了这附近,远远看见五灵之光闪现,眉头一皱,料定是全明,便赶了过来。华佗一边走,心里一边道:“当年我观张潺必成大祸,果不其然,张潺开始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害了一千个无辜的人。今日在此,想必就是要布下那伤天害理的‘灵血镇魔阵’吧?” 想着想着,华佗不禁叹了口气:“我华佗行医一生,虽无甚功德,但也医人无数,却给了张潺一张毒药药方,只希望他不同时动用五灵之力,今日看来,他还是动用了。唉,既然是我种的因,便该由我去结这个果。”华佗脑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便到了幻清道结界外。 华佗见众人盘膝而坐,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拱手,道:“老夫姓华名佗,字元华,见各位气色不佳,欲为各位诊治,不知……”众人见华佗一身清扬之气,又带药箱,便知此人是良医,听华佗自报名号,同时一惊,南宫独木蹒跚着站起身来,还礼道:“原来是华神医!还请华神医速速替我等诊治,不求治愈,只求恢复一些功力,我等好进去厮杀!” 华佗微微一笑,满怀心事的给众人诊了脉,然后道:“诸位大侠伤势无碍,只是内息不稳,我留药一瓶,诸位一人一粒,服下之后,调养便可,便可恢复。”于是从药箱中取了一个青蓝色的陶瓷瓶出来,放在了南宫独木的手心,站起身来,往结界中走去。 南宫独木见状一惊,忙叫道:“华神医去不得!”华佗呵呵一笑:“那全明可在里面?”南宫独木一奇:“正是,神医怎的知晓?”华佗又是一笑,不理南宫独木,自行走进了结界。 华佗一进结界,便看见林无悔与全明斗在一起。全明面色铁青,对林无悔汹涌澎湃的攻势逐渐感到难以招架,又见全明的身上冒出了丝丝黑烟,华佗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张潺真的将嗔吾的魔力吸取了。” 林无悔左手按下了全明的右拳,左手一剑横扫,全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已突然便得十分差劲,不敢硬接,抽身后退开来,落在地上,却连退了数步,方站稳身形。 “张潺小兄弟!”华佗一声大叫,吓了全明一跳,张潺这个名字,全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虽然刚才崔州平与庞德公叫过,但全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从耳旁掠过。但现在的这个声音,全明听来却如此的熟悉,不禁转头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就像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不禁大喜:“华神医!华神医快救我!” 林无悔听全明如此呼唤,心中暗奇:“华神医?莫非此人便是神医华佗么?为何又与全明有瓜葛了?”华佗名望甚高,林无悔一时没有出手。只见华佗慢慢的走向全明,脸上带着笑容。 ------------ 第30章 一百九十九、不 屈 林无悔看着华佗一步一步的走向全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林无悔乃天界神将,存世百年,见华佗神色不对,便猜到了半分,立在原地,并未出手。凝霜是天界智慧女神,林无悔既然能够看得出,那凝霜自然也能够看得出。 华佗走到了全明的面前,看着昔日神采奕奕,扬言要取得天下的张潺,现今却是浑身血污,与林无悔激斗留下的无数伤痕,还有被华佗的毒药毒得血流满身的全明,华佗深深的叹了口气。 全明见华佗来到,欣然大喜:“华神医,你来得正好,快快救我!”全明一身枭雄气概,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让华佗救他,只不过只想让华佗拿出些灵丹妙药,好让自己能够再战下去,而不是让华佗医好他的伤势,当然,能医好自然更好。 但,华佗怎么会给全明医治?只蹲下身来,轻轻的道:“张潺啊,当日我叫你不要同时动用五灵之力,你偏不听,事到如今,让我怎救得了你?”全明听了,面色黯然:“没想到神医也没有灵丹妙药能够救我,那也无妨,我自再战!” 说完,全明站起身来,又要与林无悔交战。华佗又是一声轻叹:“唉,张潺兄弟,你我昔日有一面之缘,今日老夫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愿不愿听?”全明呵呵一笑:“有何听不得?华神医有话但说无妨!” 华佗点了点头:“那好,依老夫看来,你体内已受重创,再战下去你也没有胜算,何不就此罢手?”全明听了,冷冷一笑:“就此罢手?哼!我好不容易才吸了嗔吾的魔力,能与林无悔一比高下,天下近在咫尺!这个时候神医竟要我罢手?是什么道理?” 华佗道:“你的五脏六腑被五灵之力重创,命在旦夕,我身为医者,哪会有让你再战的道理?”说着,华佗从怀中摸出了一粒药丸,递在了全明的面前:“我这是颗毒药,你服下后,只需片刻,便能登极乐而去,毫无痛楚,张潺啊,你还是服下吧。” 全明盯着华佗手中的毒药看了半天,没有结果,华佗也没有收回,一只手直挺挺的立在全明的面前,就等全明接过毒药。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全明不去接,华佗也不收回,二人就这样对立在一起,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南宫独木等人调息完毕,又复入结界,要与全明拼个你死我活,刘随一马当先,就要攻向全明。林无悔伸手一拦,将刘随拦了下来:“性游莫急,且看看再说。”有林无悔发话,刘随哪敢不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仍是退了下去。 全明横扫了众人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全明一生英雄!今日却落到吞毒自尽的下场!但你们听清楚了!我不是被你们击败的!能够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说完,全明手如雷电,一把将华佗手中的毒药抓了过来,放在嘴里,吞进了肚中,然后对着华佗呵呵一笑:“华神医,只怕你的这毒药,也杀不死我。” 全明的失败已经毋庸置疑,服毒自尽,那是全明最后的尊严,华佗将毒药亲自送到全明的手上,也是将尊严送到了全明的面前,与其死在众人合力夹击之下,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过了一阵,华佗的药毒性发作,痛得全明有肠穿肚烂之感。好个全明!在深受重伤,又有两毒交侵的情况下,仍然能够运功抵抗住毒药,屹立不倒!目光如刀,扫视众人,一身傲气,盖世无双! 华佗见全明还在苦苦支撑,心中酸痛,埋在心头多年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张潺啊,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体内的五灵之力会互相排斥?”全明强忍痛楚,嘿嘿笑道:“神医当年不是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了我么?不也将镇压的药方留给了我么?” 华佗听全明这样一说,十分惭愧,想不到全明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仍然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作为一个医者,却对全明下了毒,这是何等讽刺的事情?多年不见的眼泪,从华佗的眼中流了出来:“张潺啊!我对不起你!你体内五灵会排斥一说,全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 此言一出,全明震惊,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华佗情不自禁的跪在了地上,拱手道:“当年你对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丝毫没有隐瞒,我知你野心勃勃,若不想法阻止,必成天下大害,所以……所以我便骗你说五灵会排斥,留下药方给你镇压融合,其实那是一张毒药的药方,只要你同时动用五灵之力,便会毒法。你对我毫无隐瞒,而我却如此对你,我对不起你。” 全明听了华佗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心神荡漾,手指着华佗:“你……你……你……我如此的信任你!按照你所说的,每半年便服一剂药!现在你却告诉我是骗我的,那是毒药!华佗!你岂能如此对我?” 面对全明的质问,华佗只说了一句话:“一日为汉民,终生为汉臣,我怎能让你谋得天下?”这句话说得与诸葛亮所说的一模一样,全明听了,悲凉的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一日为汉民,终生为汉臣!你怎么也与诸葛亮一样呆板腐朽?你要做这不堪的大汉臣民,受尽百般折磨,还是要做我全明创造的太平盛世?”华佗轻轻的摇了摇头:“如今社稷虽乱,我却还是汉民。” 全明勃然大怒:“顽固不化!顽固不化!”一激动,护住心脉的那道真气便送了一些,毒气立刻攻心,全明“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听了全明与华佗的对话,众人才明白了原委,林无悔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的便以九道剑气伤了全明,而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全明的力道是越来越弱,林无悔好生纳闷,现在终于懂了,全明中了剧毒,而且这剧毒是华佗早在多年前便已下在了全明的体内。 华佗见全明又吐鲜血,心中难受:“张潺,你安心去吧,你去了之后,我每日替你烧三炷香。”顿了一顿,又道:“你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你心术不正,我真的不愿意违背医者之道,在你的身上下毒。” 全明重重一哼:“哼!我全明岂会死在你这卑鄙小人的手里?”一切的真相都已经大白,全明对华佗哪里还有半分敬意?开口便骂华佗“卑鄙小人”。然后全明猛运劲力,竟然将已经攻心的毒气强行从心内压了下来,右手一抬,便是一拳打向华佗。 全明虽然身中剧毒,但这一拳的力道仍然可以开天辟地,只懂得一点防身武艺的华佗岂能接得下?林无悔哪里会由全明伤了华佗?身形一闪,已拦在华佗的身前,长剑一挥,斩在了全明的铁拳之上。只听“当”的一声,全明的攻势止住了,但林无悔的长剑却被这一拳打得弯曲,长剑已不在是长剑。 全明这一下,已是回光返照,被林无悔接下后,全明“呜哇”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洒落在地面上,竟冒出缕缕白烟!可见华佗的毒毒性之强,而全明居然能够凭借一身功力与坚韧的意志,撑到了现在! 看着拥有铮铮傲骨的全明逐渐走向死亡,众人的心中对全明的那份恨意,已经被敬佩压了下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刘随,林雅儿与彻寒轩都对自己有情有义,而她们的死又是因为全明,照理来说,刘随该对全明恨之入骨。 但刘随乃是性情中人,看着全明身受重伤,附加双重剧毒,仍能撑到现在,面上没有丝毫惧怕神色,反而透出一股霸气,不禁对全明这个敌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全明吐了这口黑血,体内毒气又向心房涌了上去,全明将左手伸入怀中,虽然被衣襟遮挡住,但众人还是可以看出,全明藏起来的手捏起了拳头。众人哪里又会知道,全明此刻不仅仅是捏拳头,他紧紧的捏住了多年来从不离身,贴肉收藏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瓶子。 这个瓶子,是全明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那是李惜怜留给全明的,里面装的是早已干枯了的李惜怜的至阳精血。全明爱着李惜怜,就算要布下“灵血镇魔阵”,也不用李惜怜的精血,只将她随身携带。 带着这个瓶子,全明便感觉李惜怜陪着自己一般,心中那样的甜,又那样的痛。现在,全明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全明再度握住了那个小瓶,功力强行运起,使得毒气无法攻心。深受重伤,又中剧毒,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但全明没有,全明捏着怀中小瓶,凭借绝强的功力与惊人的毅力,坚持着,从服下华佗那颗毒药到现在,全明的双腿没有弯过半分!虽然要与剧毒相斗,已是没了战斗力,但全明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左手捏着小瓶,右手却横在胸前,气盖山河,仿佛是在道:“你们谁敢过来,我便要谁死!” ------------ 第31章 二百、复 生 虽然全明一手横在了胸前,但实际上,全明抵抗着体内剧毒,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林无悔自然知道,现在在场随意一人,都可以取了全明的性命。但全明的气概在林无悔看来,十分英雄,虽然他的道路错了,但林无悔还是想给这个英雄留最后一丝尊严。 于是林无悔转过头来,对众人道:“我们走吧。”众人与林无悔一样,无一不被全明的坚持所打动,林无悔这样一说,众人便明白了意思,转过了身去,缓缓行走。 全明已是风中残烛,但在众人的面前他不可能失了气节,现在众人转过身去,目光已不在全明的身上,全明终于忍不住,坐在了地上,左手仍然紧紧的捏着装有早已干枯了的,李惜怜的精血的瓶子。全明惨然一笑,自嘲般的道:“想不到我全明今日,竟落到如此地步。” 然后全明将捏紧的全明放到了眼前,轻轻的打开手掌,那是一个青色的,小小的,已很旧的瓶子。全明看了这个瓶子,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 “惜怜,对不起,我到最后,还是没能做到,我辜负了你的希望,我不能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了。”全明心中无比悲痛,想起当年,李惜怜为了改变自己那心慈手软的性子,毅然自尽,牺牲了自己。 全明却没有夺得天下,在全明心中想来,李惜怜的死,是白白牺牲,让全明如何不痛?如何不悲?天道自有定数,自从全明遇到华佗的那一天起,便注定了全明的失败。 这时候的全明,放佛回到了从前,变回了那个天真善良的张潺,但事到如今,就算全明想要变回去,却已经晚了。 众人缓缓的行走着,还未出结界,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你若就这么死了,一身魔气岂不可惜?”众人一听,大感好奇,这个声音十分陌生,唯有刘随觉得熟悉,众人回身去看,却见一个人从结界的另一头冲了进来,身穿一件蓝色的长袍,右手提着一柄亮锃锃的宝剑。 这人身法极快,众人只看见人影一闪,这人便到了全明的身后,嘿嘿一笑:“你若死了,魔气消散,太可惜了,不如给了我吧!”说罢,这人猛的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好快!直接从全明的后背贯穿了过去! 众人见状一惊,这一剑十分凶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要置全明于死地!全明突然中了这一剑,回头看向这人,但这人脸上蒙了块黑布,全明根本就不知道杀死自己的这个人是谁,只瞪大了眼睛。 这人嘿嘿冷笑道:“全明啊全明,你做了这许多事情,却是帮了我。”说完,这人劲力一吐,一道剑气灌入全明的体内,然后这人便借着这道劲力,将全明体内的魔力吸了过来,但对那五灵之力,这人却没有吸收。 全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是被华佗毒死,也不是被林无悔等英雄人物斩杀,而是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吸走已经与自身融合了的魔力而死。随着体内魔力越发的旺盛,这人桀桀笑了起来。众人全明惨遭穿胸,只道这人是全明的仇人,却没有发觉这人正在吸取全明体内的魔力,过了许久,林无悔才发觉异样,大喝道:“贼人焉敢吸收魔力!”飞身而起,便是一剑刺向了这人。 但已经晚了,这人已经将全明体内的的魔力全数吸收,而全明也因此,命丧黄泉。可怜一代枭雄,却连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也没有保住,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 这人见林无悔长剑攻来,将全明一推,全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林无悔这一剑十分巧妙,看似一剑,其实剑中有剑,有后续剑招十二式,接踵而来。这人一剑横扫,也是剑中有剑,也是有十二式后续剑招,只听“当当当”连声脆响,林无悔这一剑竟然没有起到作用! 林无悔一个后翻,稳稳落在地上,心中惊异:“你是何人?”这人发出了狂放的笑声,却没有立刻回答林无悔的问话:“哈哈哈哈!嗔吾的魔力,我如此轻易的便到手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然后才看着林无悔道:“林兄,莫非就这样忘了我不成?” 说着,这人慢慢的将面上的黑布取了下来。见了这人的真面目,刘随大吃一惊,心中欣喜异常,开口便叫了出来:“师父!您……您不是已经……”刘随这一开口,众人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刘随的师父! 这个人,正是本来已死,人称剑圣的剑鸣!已死的剑鸣为何会在此地出现?他吸取全明体内的魔力又是何意?剑鸣见刘随那欣喜异常的模样,呵呵笑了起来:“性游,你过得还好吧?”剑鸣对刘随,恩重如山,刘随对剑鸣,视为生父,剑鸣可是刘随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剑鸣突然复苏,刘随喜出望外,高兴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奔到了剑鸣身前,将头埋入剑鸣的怀中:“师父!师父!徒儿好想念您啊!” 剑鸣呵呵笑了起来,轻抚着刘随的额头,和蔼可亲的笑了起来:“好,好,我的好徒弟,莫哭,哭了便不是刘随了。”刘随点点头,忍住了哭声,离了剑鸣怀抱,但还是可以看见刘随面上的泪痕。 剑鸣端详了刘随一阵,呵呵一笑,拍着刘随的肩膀道:“好!我的徒弟,长大成人了!”剑鸣死的那一年,刘随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现如今已经是一个英伟不凡,翩翩潇洒,武艺高强的男人,剑鸣心中十分欣慰。 刘随擦了擦高兴的眼泪:“这多亏了师父的教导。”剑鸣点了点头,又看向林无悔,一拱手:“林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当年镇封嗔吾后,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一同前往天界寻求道理,却不想魔君战死,林无悔也在那一刻领悟到了天道,进而超脱三界,回到凡间,落在唐紫衣的墓前,缅怀唐紫衣。就在此时,剑鸣带着只有三岁的刘随,路过唐紫衣的墓前,并教了刘随三招,让刘随与林无悔比剑。 虽然只有三招,但林无悔便已经从这剑招中感觉到这套剑法的厉害,从此,林无悔与剑鸣相识。林无悔与凝霜成亲,隐居灭天教后山,布下剑阵,就算如此,剑鸣也时常破阵而入,要与林无悔切磋剑法。 能够硬闯剑阵,足以证明剑鸣的剑法有多么的高明,而剑鸣每次与林无悔交手,都要斗上千余回合才会落败,虽然林无悔没有动用神力,但能与林无悔斗上千余回合,这剑鸣不愧剑圣之名号。 而且剑鸣游走江湖,结交甚广,与玄奕门各人均有交情,但崔州平庞德公等人却不似呼觉这些人将清流与激流融合在了一起,对剑鸣的激流武学持有偏见,所以打从内心是看不起剑鸣的。 林无悔见了多年老友,面对剑鸣的问话,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警惕着剑鸣,缓缓的道:“剑鸣兄,你吸取魔力,意欲何为?”剑鸣哈哈一笑:“果然是天界神将,见我吸了嗔吾的魔力,便如此紧张。”顿了一顿,又道:“既然林兄想知道,那我也不必隐瞒,我素来以剑为痴,潜心钻研剑术,也得到了江湖中人的肯定,给了剑圣的称号。” 说着,剑鸣又看了看林无悔:“但我这个剑圣,从来就没有赢过你林兄,我心不甘,一想之下,林兄有神力加持,所以我才会落败,所以我现在吸取了嗔吾魔力,与林兄平起平坐,想必便不会再败了。”说完,剑鸣长剑一横:“此间正好,就请林兄与我一战,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剑!” 林无悔冷冷一哼:“我不与你比剑,你自己好自为之。”然后又对刘随道:“性游,我们走!”剑鸣却叫道:“性游!不许走!留在我身边,我将所会的剑术全交给你,继承剑圣这个称号!”刘随听林无悔与剑鸣的对话,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也没有好意,而两边都是师父,弄得刘随十分为难。 林无悔一把抓住了刘随的胳膊,要拉刘随离开,剑鸣忽然一剑刺出,刺向了林无悔。林无悔的长剑已被全明一拳打得弯曲,林无悔猛运劲力,竟然将长剑恢复了原状,横剑便挡。刚刚挡住,剑鸣剑招一变,长剑宛如灵蛇,饶过林无悔的剑锋,直刺向林无悔胸前。 林无悔向后抽身,但却没法将刘随带离剑鸣的身边了。林无悔与剑鸣相视而望,刘随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林无悔与剑鸣为何要相斗,不禁问道:“林前辈,师父,你们为何如此啊?”林无悔高声道:“性游赶快过来!剑鸣吸取了魔力,性子必然大变,你留在他的身边只怕凶多吉少!” 林无悔一听,呵呵笑了一笑:“林前辈多虑了,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情同骨肉,师父又怎会害我?”话刚刚说完,剑鸣便大叫一声,长剑高举,猛的一剑向刘随的头顶刺落,刘随大吃一惊,他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想到,自己视为父亲的剑鸣,竟然会对自己突然袭击! ------------ 第七卷 第八卷 :真龙之气 ------------ 第1章 二百零一、控 制 剑鸣爱剑成痴,一套剑术出神入化,被人称为剑圣,足以证明剑鸣的剑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但剑鸣却从来没有胜过林无悔,每一次眼见便要得胜,便被林无悔绝地反击,剑鸣心中十分气恼,再钻研更厉害的剑招,又去找林无悔切磋,但又以落败收场。 剑鸣一生喜剑,但逢敌手,必要潜心钻研,再将这人击败,心中才会安逸。林无悔原本就已经胜过剑鸣,虽然千招过后才能取胜,但二人的差距还是甚远。而且剑鸣进步的同时,林无悔也在进步,剑鸣进步虽然是常人的数倍,但又怎比得过天界神将林无悔?所以剑鸣无论如何钻研,都没有办法胜过林无悔。 剑鸣心中十分苦闷,便独自一人除外散心,要将心中的那份苦闷给散出来。路过一座古墓时,恰逢全明与四大尊者在古墓前言谈有宝藏,剑鸣心中好奇,便躲在一旁偷听。剑鸣的武艺本来就十分高强,跟在全明众人的身后,竟然连拥有五灵之力的全明也没有发现剑鸣的存在。 于是剑鸣便知道了魔界之王嗔吾的魔力是可以吸取的,心中大喜:“林无悔能胜过我,全因他有神力加身,所以进步超绝,无论我如何赶,都赶不上他,若我能够吸了嗔吾的魔力,岂不是能与林无悔平起平坐了?” 剑鸣的这个想法其实十分的荒谬,神力与魔力,在成神或成魔的那一刻开始,功力便已经定格,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再继续提高。林无悔之所以能够得到提高,是因为林无悔没有回归仙班,是一个拥有神力的凡人。 作为凡人的林无悔悟性又是奇高,加上千百年来的经验,所以要从创出威力无比的新招式并不是难事,一旦创出新招式,那功力自然也就再向上提高了一个档次,所以全明才无法胜过林无悔。 剑鸣有了这个想法后,未免横生枝节,索性诈死,然后悄悄尾随全明,这一跟,便是许多年。但让剑鸣觉得恼火的是,全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召唤嗔吾的打算,剑鸣好几次想要冲出去结果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但念及大局,剑鸣还是耐住了性子。 后来全明遇见李惜怜,心生爱慕,而全明救了李惜怜后,李惜怜也对全明大有好感。剑鸣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盘算,趁着全明不在时,剑鸣便诈称全明的好友,给李惜怜献了一条计策,那就是为了让全明能够夺得天下,便要李惜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刺激全明,让全明不再那么心慈手软。 李惜怜父女的性命本来就是全明所救,全明若有所需要,也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所以李惜怜便采纳了剑鸣的这条计谋。果然不出剑鸣所料,李惜怜一死,全明果然下定决心要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出来。 但要布下阵法,需要花费十分长久的时间,于是剑鸣开始等待,等待着全明召唤出嗔吾的这一天,一直等到现在才露面。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中,剑鸣并没有闲着,而是不断的精进自己的剑术,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胜过林无悔!” 到了今日,剑鸣终于得偿所愿,将魔力从全明的体内吸了过来,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得了嗔吾魔力,本该心满意足的剑鸣为何对刘随痛下杀手? 这一剑来得好快,就算是林无悔也救不了了,刘随性命就在一线之间,玉妍见了,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便大叫了出来。突然!刘随的身上猛然爆射出红色慌忙,将剑鸣的剑招荡了开去。众人大吃一惊,向刘随看去,却见刘随的两只眼睛的瞳孔都已经看不见,取而代之的喷之欲出的烈火! 原来,赤阳之真龙感应到自己的传人命在旦夕,也不管刘随是否愿意,强行将真龙之力给了刘随,并亲自操控,现在的刘随不是刘随,而是赤阳之真龙! 刘随转危为安玉妍才方宽心,又看向剑鸣,发现剑鸣两眼漆黑,凶煞异常,心中奇怪:“全明不是一样吸了嗔吾的魔力么?但全明却没有起这么大的变化啊。”玉妍的这个疑问,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全明之所以没有改变,全是因为体内的五灵之力护住全明的心脉,让魔力无法入侵。但剑鸣却不一样,剑鸣一生只练剑法,内力的功夫却不到家,魔力轻而易举的便窜入了剑鸣的心脉,剑鸣顿时性情大变,杀意旺盛,情不自禁向自己的爱徒刺下了这样一剑。 亏得刘随是真龙传人,赤阳之真龙岂会让剑鸣将自己选中的传人如此轻易便被剑鸣斩杀?在刘随毫无防备,只等中剑之时,赤阳之真龙发怒了。 刘随缓缓的转过了头,烈焰般的双眼盯着剑鸣,冷冷的道:“你不是这小子的师父吗?为何要对他下次毒手?”剑鸣此刻已完全被魔气所控制,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杀!将这些人斩尽杀绝!” 那是嗔吾的声音!虽然嗔吾已经被封印,但魔气在外,嗔吾却能够控制被魔气入侵心脉后的人,剑鸣便成了嗔吾的扯线木偶。只听刘随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道:“哼,想借用嗔吾的魔力,却被嗔吾控制,真是可悲的人。” 真龙乃是奉行天道的使者,三界之时,尽在真龙的掌握之中,真龙之气也胜过神、魔、人任何一种力量,但这力量,一朝才出现一次,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存在。 剑鸣哪里还有自己的意识?被魔力控制的他,高举长剑,向刘随攻了过去。刘随右手长剑一抬,将这一剑接了下来,左手五指弯曲,戳在了剑鸣的胸口之上,又并成拳,再一拳打了出去。 看似一拳,其实刘随已经出了两拳,两重劲力齐压在剑鸣的身上,剑鸣承受不住,向后飞退而去。被封印了嗔吾一惊:“赤阳之真龙!你来做什么?”远在火山地心的赤阳之真龙冷冷笑道:“那你让我眼看着我的传人被你杀死么?”顿了一顿,又道:“嗔吾,我既在此,你便自退去,我也不阻拦你,但你若是要与我一战,我也不在乎。” 嗔吾沉默良久,最终选择暂避其锋,恶狠狠的瞪了林无悔一眼:“惊鸿!我们日后再会!”说完,被操控的剑鸣一个转身,远远的飞了出去。 剑鸣离去,赤阳之真龙也收回了真龙之气,刘随回过神来,见剑鸣飞身而去,连声叫道:“师父!师父!”但哪里还叫得应?刘随又要追去,却被林无悔拦了下来:“性游,你还要去追么?”刘随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弃之不顾?” 林无悔怒斥道:“胡闹!剑鸣吸取了魔力,又没有全明那样深厚的内力护住心脉,已经被魔力入侵心脉,现在的剑鸣不是剑鸣!也不是你的师父!而是嗔吾!”刘随也顶道:“就算如此!那肉身也是我师父的!” 玉妍突然跑上前来,一把抱住刘随:“刘随哥哥,你不要去,难道你忘了,刚才他要杀你么?”刘随身子猛然一震,想起刚才剑鸣对自己刺出的夺命一剑,心中犹豫了,看了看玉妍,又看了看吕季、小圆与小山,最后看向林无悔,问道:“林前辈,我师父他……真的变成了嗔吾么?” 林无悔道:“嗔吾不能直接操控剑鸣许久,不消片刻,剑鸣便不再受控制。就算如此,剑鸣被嗔吾控了一回,日后性情必会大变,只会堕入魔道。”刘随心头一颤,又问:“那林前辈你……打算怎么做?” 林无悔道:“只能除之,否则日后必成人间大害!”刘随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听林无悔这么一说,也不吃惊,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还请林前辈让我来动手。”众人听了,无不惊愕,林无悔问道:“你说什么?剑鸣虽然步入魔道,但终归是你的师父啊!” 刘随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让师父死在他人的手中。”如此一说,众人便懂得了刘随的心思,林无悔点点头,道:“好,便依你,但以你现在的功力,是无法与他正面相抗的,而你又不希望我们插手,那我便指你一条明路。” 刘随一拱手:“还请林前辈赐教。”林无悔道:“你身负真龙之气,只要寻得真龙,让真龙将真正的龙息交给你,到那时,你便能胜过剑鸣,不仅仅是他,就连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林无悔此言并没有夸大,真龙之气是凌驾于三界力量之上的力量,只要刘随能够得到真龙真传,那便可傲视天下,纵横寰宇。 刘随点了点头:“好,我便去寻真龙,求真龙将龙息传授给我,然后我亲自动手,让师父从嗔吾的控制中得到解脱。”刘随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感觉不到他有一丝的悲伤,是刘随绝情?还是刘随也变了? 林无悔点点头,算是应答,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全明,叹了口气:“全明啊全明,你好歹也是一个英雄豪杰,若不是你心术不正,岂会落到现在的这个下场?罢了,你也有铮铮傲骨,我还是将你葬了吧。” 说起来,其实全明对众人根本就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伤得最深的人恐怕就是林无悔与刘随,林雅儿是林无悔的女儿,又爱着刘随;彻寒轩是林无悔制造出来的百草珠依附体,同时也是玉妍的另一半,也似玉妍一般,深深爱着刘随,但林无悔与刘随竟然对这个仇人产生了怜悯之情,不为其他,只为全明那坚韧的毅力。 ------------ 第2章 二百零二、酒 桌 众人葬了全明,顺便将四大尊者也葬了,慕容孤独一代豪侠,为了镇封嗔吾,虽死犹荣,众人自然不会怠慢他,小心的架了木柴,将慕容孤独的遗体烧成骨灰,交给黄元宗。黄元宗看着慕容孤独的骨灰,老泪纵横:“儿子,我这就带你回家。” 慕容孤独是呼眠的养子,呼眠又让慕容孤独认黄元宗为义父,将慕容孤独慎重的交给了黄元宗。现在慕容孤独去了,黄元宗对不起呼眠,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悲哀的事情之一,黄元宗怎能不悲? 众人安慰着黄元宗,刘随杨溢吕季三人现在才明白慕容孤独的用心良苦。林无悔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逝者已矣,这件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不过……”说着,林无悔的目光转到了刘随的身上:“嗔吾虽然被封印,魔气仍留在了人间,你又要自己亲自动手,所以剩下的事情,我们也不便参与,你只想办法寻到真龙,得真正的真龙之气,如此你才可对付嗔吾的魔力。” 刘随点点头,道:“恩,我知道了。”林无悔又对众人道:“此间事了,我们也各自散去吧,剩下,便交给性游了。”众人应了,南宫独木走上前来,抚着刘随的背:“那我们就走了,天下苍生的命运,全交到你的手上了。”说完,南宫独木转过身子,与众人一同离去,南宫独木的话,便是众人想说的话,既然南宫独木做了代表,那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多说了。 只有庞德公与崔州平还没有离去,他们看着徒弟依依不舍的模样,知道小圆与小山想回到刘随的身边,崔州平呵呵一笑:“你们两个便不用跟我们回去了,好好叙一叙吧。”小圆与小山听了,喜出望外,本来以为师父一定要带自己回去的,却没想到崔州平会这样说。 崔州平虽然是这样说了,但不代表庞德公会这样说,小山心中高兴,却也没有多大的底,只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师父庞德公。庞德公见小山这个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山,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意思与崔先生是一样的,你们一家人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你便留下来吧。” 小山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哦!太好咯!”然后二人一齐跪拜在师父的面前,齐声道:“多谢师父!”庞、崔二人呵呵一笑,转过身子,慢慢的向结界外走去。 等二人走出结界,小圆与小山这才站起身来,相视一笑,然后奔向刘随:“刘随哥!吕季哥!玉妍姐!”刘随、吕季与玉妍也欢喜连天,五人抱成了一圈。杨溢见了,心中也为刘随一家团聚而欣喜,但……现在还在结界之中啊! 于是杨溢道:“喂,喂,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聚?这里可是死地啊!”刘随一家团聚,异常兴奋,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伤心的都抛到了脑后,杨溢这么一说,刘随才想起自己还身处不净之地,不禁哈哈一笑:“雄之说得是,好,我们出去寻个好地方,再聚一翻!” 出了结界,朗朗青天,阳光和煦的照射在众人的身上,让众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在不净之地里的阴风惨惨,被阳光这么一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众人享受着这和煦的阳光,情不自禁的躺在了草地上。 刘随深深的一声叹息:“嗜狱的魔力也被封了,嗔吾也被封印了,经过的时间明明不久,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自从众人从“寒雨阁”分别,各奔东西,虽然不时相遇,但像现在所有的人聚在一起,这还是头一回,躺在这草地上,刘随、吕季、玉妍、小圆、小山都想起了过去,大家聚在一间破旧的屋子中,有说有笑,虽然时常因为没米下锅而烦恼,却也乐得逍遥。 刘随这么一说,也触动了杨溢的心事,杨溢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道静轩现在怎么样了。”刘随一听到静轩的名字,心中一阵颤抖,躺在刘随身边,双手抱着刘随臂膀的玉妍,听到静轩的名字,手上也是一紧。 刘随感受到了玉妍的这一紧,淡淡一笑,心道:“玉妍对我一往情深,我也深爱着玉妍,为何我还要对静轩有所眷念?若我再对不起玉妍,那我就太不是人了。”于是刘随翻身坐起,对杨溢道:“雄之,要不,你叫上静轩,与我们一同到‘寒雨阁’去吧!” 杨溢一怔:“寒雨阁?”刘随连连点头:“对,那是我们自己盖的,虽然简陋,但却大得紧,你与我情同兄弟,也该到我的家去看一看,对不对?”杨溢听了,哈哈一笑:“对,对,好!那你们先与我一同前往许都,带上静轩,再随你们一同到‘寒雨阁’去!我们兄弟几人,要好好的畅饮一番!” 主意一定,众人立刻动身,往许都走去。 到了许都,杨溢未免惊动曹操,横生枝节,也不见任何人,悄悄的将静轩带了出来,刘随、静轩、玉妍三人相见,心中都是一抖,但三人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三人只是礼仪上的交谈,并未提起任何情感方面的事情。 说是不说,但心中未必不想,一行人中除了小圆与小山天真烂漫,都是多情之人,除开小圆与小山,还剩下五个人,这五个人之间的纠葛又十分微妙:刘随心中其实还是对静轩有感觉,静轩也对刘随有感觉,但静轩又怕刘随遭天谴,所以假装嫁给了杨溢;这可好,杨溢又对静轩有感觉,但知道静轩心中有刘随,不敢越轨。 玉妍毋庸置疑,深爱着刘随,但刘随就像墙头草,时而倒向那边,时而倒向这边,弄得玉妍又高兴,又害怕;吕季又是爱着玉妍的!但吕季知道玉妍只会爱刘随一个人,所以知难而退,只想成全玉妍。 所以说,这五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是剪不断,理还乱。不过现在好了,经过这一次大战,刘随终于确定了该爱谁,那就是玉妍;也因为刘随的确定,其他四个人也没有必要再这感情漩涡中纠结,杨溢真娶了静轩便是,吕季也达成心愿,成全了玉妍,玉妍更不用说了,与刘随成亲,似乎就是玉妍一生最大的追求。 所以这一行人,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没有因此大吵大闹,这一切都归于刘随所下的决心。 几日过去,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寒雨阁。站在外面,刘随感慨万千:“寒雨阁,我们的家,我们终于回来了!”小圆小山早已耐不住性子,小圆拉着杨溢,小山拉着静轩,冲入了房中,兴冲冲的介绍,哪一间房是刘随的,哪一间房是玉妍的,将寒雨阁给二人介绍了一个遍,刘随在后面高声道:“小圆小山,记得收拾收拾客房,让他二人住下!” 小圆与小山齐声应道:“知道拉!”然后继续介绍,杨溢与静轩心中也十分高兴,在小圆与小山的介绍下,将整个“寒雨阁”都了解了个透彻,甚至哪根横梁柱是刘随弄来的木,哪面承重墙是吕季弄的都清清楚楚。 是夜,玉妍亲自下厨,弄了一桌的好饭菜。杨溢与刘随闯荡了这么久,身上盘缠也是极多,食材自然不是问题。久违的厨房,让玉妍使用起来似乎变得有了生命,玉妍也十分开心。饭菜上齐,众人围桌而坐,动筷吃了起来,边吃边聊,似乎有说之不尽的话题。 几个男人酒不停杯,小圆与小山也加入了斗酒大战,就连平时不饮酒的玉妍也喝了几杯。玉妍借着酒劲,咯咯笑了起来,看着已经长成可独当一面的小圆与小山,玉妍道:“时间过得真快,变化也真快,不知不觉,小圆小山已经长大了。” 小圆与小山也喝得头昏脑胀,但意犹未尽,小山嘿嘿笑道:“玉妍姐姐才是,越变越漂亮了。”玉妍白了小山一眼:“小滑头,尽会说好话。”然后玉妍转过头,看着静轩,道:“静轩姐姐,其实我心中一直很讨厌你。” 气氛欢愉的饭桌上,玉妍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吓了刘随一大跳。静轩微微一笑:“为什么?”玉妍道:“因为刘随哥哥啊!你不知道,刘随哥哥无一日不在思念着你,我在刘随哥哥身边多长时间,他便思念了你多长时间,而我又喜欢刘随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讨厌你?” 刘随没有想到玉妍喝酒了以后,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一跳可是吓得不轻,刘随忙道:“玉妍,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静轩却摆摆手,道:“玉妍妹妹没有说错话,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这也怪性游立场不坚定,明明有这么好的一个人在身边,却不懂珍惜,偏偏念着我。” 杨溢一听,也吓了一大跳,忙站起身来:“静轩,不要乱说话。”静轩道:“什么乱说话?本来就是这样的,你当我看不出来?虽然刘随口中说要与玉妍在一起,但心中却还是念着我,这样不行,不行。”然后又看向刘随,道:“性游,你今日便要当着我们的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不得有丝毫谎言!” ------------ 第3章 二百零三、独 行 玉妍与静轩喝了酒后,竟借着酒力,毫不掩饰,将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静轩这一问,恰恰问在了刘随与杨溢的心坎上。刘随心中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口中却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一直是留在刘随、杨溢、玉妍、静轩与吕季心中的一个结。 杨溢心中更是想知道刘随的决定,要知道,虽然众人心中各有想法,但最终的决定权却取决于刘随一个人。杨溢心中难耐:“性游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与静轩是假婚,如果性游决定与静轩在一起,那我也只能成人之美;可是,我却又对静轩……” 静轩目不转睛的盯着刘随,心道:“性游,就看你怎么决定了,只要你说愿意与我在一起,我也不管什么天谴不天谴,这许多年的时间,太难熬,我已经不想再受这种煎熬了。”静轩多年来,就怕刘随与自己在一起会遭天谴,所以一直找借口,将刘随拒之门外。 但刘随多年的等待,再见面时对静轩仍然是那样的深情,静轩的决心动摇了,但仍然坚持着,一直到现在,静轩终于坚持不住了,只要刘随现在说要与自己在一起,静轩便再也不顾什么天谴,要跟刘随走。除此之外,静轩还有一个打算,杨溢对静轩的感情,静轩也是清楚的,正所谓日久生情,静轩也对杨溢有了情感。 只不过,初恋往往是最美好最难忘的,所以静轩才会有与刘随在一起的这个想法。现在,如果刘随要与玉妍在一起,静轩的心中虽然会难过,但难过之后,便会与杨溢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玉妍的想法自不用说了,无非就是刘随如果不选择玉妍,玉妍也不强求,只要能呆在刘随的身边,日日相见,那便足够了。 吕季更是简单:“哼,你要是敢对不起玉妍,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 各人的想法不一,但全取决于刘随一个人,刘随的决定一下,众人的感情路便算是定了。但面对这样重大的一个决定,刘随却只淡淡的笑了一笑,举起手中酒杯:“今日高兴,我们就不要说这些问题了,明日一早,我便给你们一个答复。” 此言一出,众人都感失望,但刘随说得也对,如此欢乐的气氛,怎能因为刘随一句话变得众所不欢?静轩白了刘随一眼:“真是的。”心中却直犯嘀咕:“他怎的不现在就说了,一定要等到明天早上呢?” 玉妍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失望的神情,吕季直接就喝起了闷酒,小圆与小山不在其中,所以并不纠结,在他们看来,无论刘随选择谁都一样,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刘大哥能有幸福的生活。 只有杨溢,虽然先有失望神色,但立刻便微微笑了起来,端起酒杯,一杯入肚,又是一笑,仿佛是看穿了刘随现在心中的想法。酒足饭饱,静轩帮着玉妍收拾干净,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这是一个皎洁的夜晚,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月光洒落在大地上,那漫天繁星闪烁着眼睛,注视着人间。 一个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却是刘随。只见刘随左肩上背着收拾好了的包裹,右手提着一柄长剑,腰间还悬挂着一柄长剑,独自走出了“寒雨阁”。站在阁外,刘随不禁回头看了看自己亲手所盖的这栋房屋,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玉妍,我走了,你对我的情,我永远记在心里,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忘记。日后,你便与吕季好好的过日子吧。” “小圆,小山,你们两个修为还浅,尚不能在江湖中立足,但自保却是足够了。吕季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若日后吕季要走上仕途,玉妍的安全,便交给你们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希望你们涉足江湖,最好平平淡淡的做一介平民吧。” “吕季,你从一个偷鸡摸狗的贼变成今日人人称道的戟仙,足以证明你下了不少的功夫,只盼你日后仗着一身本领,能够创出一片天来,当然,安分守己的过平淡日子,那才是最好。” 最后,刘随叹了一口气:“静轩,雄之,你们一个是我内心深处最爱的人,一个是我的生死兄弟,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也感到欣慰,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幸福。” 看着月光照耀下变得银白的“寒雨阁”,刘随留下了这几句话,然后转过身子,缓缓离开。一个孤独的身影,挎着长剑,伴着月色,渐渐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刘随走了一阵,忽的前面跃出了两个身影,刘随微微一惊,将包裹放在了地上,左手按在了剑柄上戒备。那两个身影慢慢的走近,面目也渐渐清晰,刘随见了,吃了一惊:“雄之!吕季!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溢与吕季! 二人走到刘随的面前,脸上露出不满,杨溢问道:“性游,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刘随支吾道:“这……我……我太高兴,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杨溢一声冷笑:“你说谎,出来走走需要收拾包裹么?”刘随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包裹,无奈一笑。 吕季走上前来,按着刘随的肩膀:“刘大哥,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你的师父?”刘随连连摇头,道:“不,我真的只是随便出来走走,不消片刻,便会回去。”杨溢冷笑道:“是么?那你现在也散够了吧?与我们回去吧。” 说完,杨溢便向“寒雨阁”的方向走去,但刘随却没有移动脚步,杨溢回过头来:“回去啊,你怎么不走?”刘随叹了口气,轻轻的摇着头:“你们两个,何必这样?”吕季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揪住刘随的衣领,高声道:“你明明就是想一个人去对付剑鸣!若不是雄之看破了你的心事,我们都被你蒙在了鼓里!你说!你是不是决定一个人去找剑鸣,然后拼个同归于尽?” 不待刘随答话,杨溢又道:“莫说你的功力一个人对付不了剑鸣,就算你得了真龙之力,能够胜过剑鸣,在除掉剑鸣之后,你会做什么?”刘随还是没有说话,杨溢猛的喝道:“你想一死了之!” 杨溢戳穿了刘随的心事,刘随的心中一震,然后点了点头:“是。”杨溢见刘随承认,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吕季勃然大怒:“你竟然真的是这样想的!难怪你之前不愿意将话说清楚!原来你早就有死的心!你问一问你自己,这样做你对得起玉妍吗?” 刘随一把将吕季的手崩开,也高声喝了起来:“那我回答了,便对得起玉妍了么?我若是回答与静轩在一起呢?玉妍心中是什么感受?我若是回答与玉妍在一起呢?静轩又是什么感受?好!就算静轩有雄之!就算我与玉妍在一起,但我还是要去对付剑鸣的,剑鸣是谁?是我的师父啊!” 杨溢淡淡一笑:“所以你便决定跟谁也不说,自己悄悄的离开?”刘随点头道:“不错。”吕季道:“那也没有必要搭上你的性命啊!”刘随紧盯着吕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待我如同亲生骨肉,如果没有师父,便没有我刘随!你想一想,若是让你去对付你的师父,你会如何?” 吕季一怔:“这……这不一样。”刘随高声道:“有什么不一样?一样是师父!你告诉我!你会不会亲手去杀死你的师父?”吕季脑中突然冒出庞统的面容,却又没有话来反驳,无奈摇头:“我……做不到。” 刘随“哼”了一声:“这便是了,你们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我心中的感受,却来这里阻我。”杨溢笑道:“呵呵,刘随果然是刘随,若不说出这些话,还真不像你的作风。”刘随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溢又道:“你要去对付剑鸣,我们并不反对,但只有一条,今夜不是你一个人走,而是三人同行。” 刘随听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们两个要与我同去?”杨溢点头道:“不错,林前辈给你指了条明路,那便是寻找真龙得传授真龙之气,如此才可胜过剑鸣,但你别忘了,这世上拥有真龙之气的人,不止你一个。” 说着,杨溢与吕季相视一笑,杨溢又道:“我们顺便看着你,不让你做傻事。”刘随微笑着摇摇头:“我若想死,只怕你们谁也看不住。”吕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着刘随的肩膀:“不错,我的刘大哥想做什么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所以我与雄之便商量,假如你死了,那我与雄之定不独活!” 此言一出,刘随大吃一惊,看了看杨溢,又看了看吕季,却只看见两张视死如归的脸,哪里像是在说笑?刘随这回知道这二人是来真的,心中一阵感动:“你们……为何如此待我?”杨溢笑道:“不应该吗?你我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既然是同生共死,当然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独活。” 吕季哈哈笑了起来:“刘大哥,如果当年不是你收留了我,我还是一个只会偷鸡摸狗的小偷,恐怕早已被人逮住打死了,哪会有今天的这一身功力?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你若在我之前死了,我岂有面目见天下人?至少也要随你而去。” ------------ 第4章 二百零四、孪 生 杨溢与吕季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随知道若不应了二人,决不罢休,但刘随的心中却还是顾着师徒情分,欲言又止,十分为难。 杨溢岂会看不出来?走上前去,坐在了地上,正对着刘随:“性游,我的师父已经去世了,虽然你我的情况不同,但好歹能够了解一点你的心情。在我看来,剑鸣前辈现在被嗔吾的魔力操控,若放任不管,必会变成另一个嗔吾,祸害苍生。” 顿了一顿,又道:“你在林前辈的面前提出要自己去对付他,便保证你的师父不会死在他人的手里,这也算你对师父的忠孝;但你若是在事后自尽,我想剑鸣前辈若泉下有知,也不会高兴吧?既然前辈不会高兴,那你的忠孝之举便变成了不忠不孝;你撇下玉妍、小圆、小山,却没有活着回去见他们,那是不仁;你害得我们两个跟着你去死,那是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你岂能做得?” “对!这种事情你做不得!”一个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三人听了,同时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飘然而来,人未至,一股酒香便先传到了三人的鼻子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独木! 南宫独木到了三人面前站定,杨溢一拱手:“南宫前辈,您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却见南宫独木神色匆匆,杨溢一奇:“前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紧张?”南宫独木叹了口气:“唉,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两个。” 说着,南宫独木指了指杨溢,又指了指刘随,却见刘随的表情不对,便问道:“性游这是怎么了?”杨溢呵呵一笑:“也没什么,小事情。”南宫独木“哦”了一声:“那便不要管这么多了,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有事要对你们说。” 也不等二人回答,南宫独木便一手拉了一个,快速走了开去。杨溢倒是顺从,刘随心有所思,简直就是被南宫独木拖着走的。 与吕季有了一段距离,南宫独木才停下来,杨溢一头雾水:“前辈,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秘。”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还记得与吕布交战时,那位使天雷的老先生么?”杨溢想了一想,一拍手:“哦!莫非是‘太平道’的祖师爷张角先生?”南宫独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张角先生。” 杨溢不知道南宫独木为什么突然提起张角来,心中莫名:“前辈是何意思?”南宫独木又看了二人一眼,却见刘随仍然魂不守舍,不禁责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再重要的事情,现在都得先放在一边!” 刘随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点头问道:“好,不知前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南宫独木道:“你二人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刘随与杨溢听了,心中同时一震,这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由师父照看的,从来就没有见过父母,南宫独木此话一出,二人怎能不惊? 刘随不禁问道:“前辈……知晓我们的身世?”南宫独木道:“何止知晓,你们两个便是我看着出生的。”二人听了,更是震惊,齐声叫道:“什么?”南宫独木道:“你二人的父亲,便是‘黄巾起义’的倡导者,‘太平道’的祖师爷张角!而你们两个,便是孪生兄弟!” 此言一出,二人如同五雷轰顶,全身都震了一下,二人心中千盼万盼,就盼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盼了二十来年,都没有盼到结果,这件事情早已经被二人搁置到了内心的最深处。现在从南宫独木的口中突然得到了答案,刘随与杨溢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南宫独木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知道你们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再怎么说,张先生也是‘黄巾军’的领袖,是叛军。你二人素怀忠义,对于自己的父亲是叛军首领这样一个事实,一时间是很难接受的。” 南宫独木说得没有错,虽然东汉王朝腐坏,但若不是张角发动“黄巾起义”,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战事连连,一旦打仗,便要花钱,军费从哪里来?只能是加重税收,税收一重,百姓的日子便更加难过。张角便是造成这个局面的人,二人却听南宫独木说张角是自己的父亲,心中怎接受得了? 刘随哈哈一笑:“哈哈!南宫前辈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的吧?”南宫独木正色道:“你看我是在说笑么?我知道你们两个一时间不能接受,张先生在世之时,也想与你们慢慢交流,待时机成熟,再与你们相认。只可惜,天不留人。” 刘随与杨溢大吃一惊:“什么?前辈您说……张先生他……去世了?”南宫独木点点头:“恩,全明一战后,我便与韵音去拜访张先生,但张先生已去世多日,我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这两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刚刚得知张角是自己父亲的二人,心中有些不愿承认,但立刻又听南宫独木说张角病逝,打死亲骨肉,再怎么说,张角也是二人的亲生父亲,得到这个消息后,二人的心中都涌出了一阵悲伤。 看着二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南宫独木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一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很难接受,所以我决定张先生的事情,与他心中的想法一并告诉你们,不求其他,只求你们听了之后,更能接受这个事实。” 二人呆若木鸡,南宫独木也不管这许多,只将自己该说的话说了出来。 当年张角与南宫独木相遇,南宫独木知道张角有心要反。刚开始的时候,南宫独木也不想与张角扯上关系,但后来机缘巧合,玄清道掌门人柳阳真人要派几个人与幻清道的弟子一同去见天下霸星,看看霸星是否能成真主,是否是仁君。 当年的霸星共有七颗,分别照耀着七个人,那便是曹操、刘备、袁绍、刘表、孙策、董卓、张角,南宫独木受命去探查霸星,自然而然便去找了张角。原来张角发动黄巾起义的目的并不是夺取天下,而是将这个腐坏的社会推向乱世,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与其让百姓常年生活在疾苦之中,倒不如苦上数十年,等英雄出现,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定。 张角的这个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假若让东汉王朝继续统治,百姓的艰苦又不止几十年这么简单了。但要将天下推向乱世,必须有一个先驱者,张角愿意做这个先驱,所以明知必败,也要去做。 南宫独木也被张角的这种决心所打动,所以要助张角一臂之力,并将起义军命名为“黄巾军”。诚然,张角的起义失败了,但目的却达到了,天下被推向了乱世,变成了群雄割据的局面。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的统治让百姓受尽了疾苦,所以改朝换代也变成了历史的必然,形成乱世也是必须的过程,张角早早的便看清了这一点,于是写了十六个大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场规模浩大的农民起义,便发生了,史称“黄巾起义”。 起义中,张角得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怜张角之妻难产而死。张角在失去妻子,心痛难忍的同时,又面临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这对双胞胎该何去何从。张角自知自己已经成了天下公敌,早晚命丧黄泉,自己倒无所谓,但这对双胞胎却是无辜的,若是被敌人捉去,想必也会被斩草除根。 所以张角便决定,将这对兄弟分别交给其他人,让他们抚养,如此便能与张角脱离关系,不受波及,所以这对双胞胎便一个到了郭嘉的手上,一个到了剑鸣的手上,这二人都与张角有十分深厚的交情,必不亏待张角的后人。 为了避免兄弟二人与张角扯上关系,郭嘉还煞费苦心替二人取了名字,改了姓氏,一个姓刘名随,表字性游,另一个姓杨名溢,表字雄之。 就这样,刘随与杨溢这对亲生兄弟,在各自师父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却不想二十多年后,又再相逢,在互不知道对方身世的情况下,交成了生死弟兄。所以,刘随与杨溢的样貌才会如此的相似。 当时的南宫独木便在张角军中,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南宫独木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时也将这个秘密守到了今天。 南宫独木说完,看着二人惊愕的表情,笑了一笑:“如何?听了张先生为何要发动起义的原因后,是不是容易接受许多?”刘随与杨溢看着彼此,全身颤抖,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南宫独木道:“无论如何,张先生是你们两个的父亲,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本来张先生还想等与你们关系融洽一些后,才告诉你们的,但张先生已经过世,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知道这件事情。” 南宫独木说着,看向刘随:“性游,你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想法,我劝你还是打消的好,因为你如果自尽了,你不仅伤了活着的人的心,更伤了张先生的心,最重要的是,雄之也会跟着你去死,如此,你便害死了你的亲生哥哥!” 顿了一顿:“现在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该怎样调整心态,全看你们自己,我出来已久,只怕韵音又在家中念叨了,先告辞了。” 说完,南宫独木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刘随叫道:“前辈且慢。”南宫独木回过头来,笑着脸:“性游还有什么事么?”刘随做了一个深呼吸,问道:“不知张先生……不,父亲葬在何处?” ------------ 第5章 二百零五、玉 佩 南宫独木眉间一扬:“哦?性游这么快便接受了?”刘随微微点了点头:“恩,前辈根本就没有理由骗我。”南宫独木转眼看向杨溢:“雄之,你呢?”杨溢思索了一阵,问道:“前辈,此事非同小可,您说我们是孪生兄弟,若张先生日后要与我们相认,定会在将我们送给别人的时候留下物件为证,请问……” 南宫独木一怔:“额,这倒没有,那时候张先生才刚刚起义,兵荒马乱的,哪里有什么证物?”顿了一顿,又道:“你们二人相貌如此相似,还用得着其他的证物么?”杨溢摇了摇头,道:“非是晚辈不相信前辈,只是这件事情……” 杨溢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独木便摆摆手:“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想了一想,才道:“硬要说证物嘛,只有你们继承张先生的东西。”杨溢与刘随同时一奇:“继承的东西?”南宫独木点点头:“恩,那便是你们的骨。”杨溢愕然:“骨?”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但凡是人,身体里总有一根或者多根玄骨,这玄骨分阴阳两面,阳面的玄骨我们称为仙骨,此类人若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便能成仙;反之,阴面的玄骨便是魔骨,同样,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便会成魔。” 南宫独木两眼略带异样的看着二人:“但张先生却不同,张先生没有一根玄骨,也就是说,无论张先生如何修炼,都不可能成仙,或者成魔,这样的人找遍天下,也难得寻着一个。而你们同样没有玄骨,这不是遗传,是什么?” 二人听了,想法各有不同,刘随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杨溢却若有所思,问道:“前辈怎知我们没有玄骨?”南宫独木又是一笑:“早在玄奕门时,你们的资质深浅便被凝霜看了个清清楚楚,以我与凝霜的关系,凝霜还会瞒我么?” 杨溢恍然大悟,侧头看向刘随,却感这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更多了一分亲切感,这便是亲人在身边的感觉么?刘随也看向了杨溢,脸上露出了笑容:“雄之,想不到你我不仅是生死弟兄,更是孪生骨肉!难怪我一见到你,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杨溢哈哈一笑:“是啊,亲切感,第一次我们见面时候的情况你还记得么?你差点就没要了我的命。”刘随一怔,想了想初遇杨溢时的情况,确实是因为误会打在了一起,刘随也是哈哈一笑:“那时你的功力在我之上,我怎要得了你的命?” 说完,刘随又问南宫独木:“前辈,不知父亲葬在何处?”南宫独木道:“葬在我家附近,你要去拜祭么?”刘随点头道:“那是自然,虽然我与父亲只见过几次面,但好歹他也是我们的父亲,自然该去拜祭,对吧?雄之。” 刘随话锋一转,把杨溢也扯了进来,杨溢呵呵一笑,点头道:“恩,你说得对。”南宫独木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们去吧。”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们说完了没有啊?”却是吕季。刘随听了一笑:“我都把这家伙忘记了。” 三人走到吕季的身边,吕季不耐烦的道:“前辈,是什么事情啊?说了这么长的时间,可等苦我了。”南宫独木哈哈大笑:“哈哈,对不住你了,只不过他们两个的身事从我口中说给别人听到,总是不好了,告不告诉你,由他们自己决定。” 吕季听了一惊:“身事?前辈知道他们的身事么?”刘随拍了拍吕季的肩膀:“行了,干嘛问这么多?我与雄之要去拜祭父亲,你去不去?”吕季又是一愕:“父亲?你父亲是谁?怎么又关雄之的事了?”刘随白了吕季一眼:“瞎打听这么多做什么?等到了便知道了。” 吕季听了刘随这话,也不再问,只点了点头,道:“好,我就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三人跟着南宫独木,往南宫独木隐居的地方行去。 天色渐渐的明了,寒雨阁内,玉妍、静轩、小圆、小山坐在屋里,闷闷不乐,气氛十分压抑。只见静轩紧紧捏着一封书信,脸上神色十分不悦。静轩看完书信,重重一哼,将书信甩到一边:“这三个人,太自作主张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与我们商量一下!” 显然,这封书信是杨溢留下的,信中写明了刘随独自离去的目的,也写明了自己与吕季跟刘随同去的目的。 玉妍微笑着脸:“静轩姐姐,不要生气,信中不是说了么?他们会安全回来的。”静轩高声道:“安全回来?你想想全明是何等厉害,如此众多的高手齐聚一堂,都拿不下他,剑鸣却轻松拿下,证明他们要对付的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就凭他们三个与这封信,你相信他们能安全回来么?” 玉妍心中一抖,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但我听刘随哥哥说,全明是重伤加上中毒,才会被剑鸣偷袭成功的,剑鸣未必真的那么厉害。” 静轩嘿嘿冷笑:“我问你,性游厉害么?”玉妍毫不犹豫的答道:“自然厉害。”静轩又道:“那剑鸣是性游的师父!而且性游并没有从他的身上将所有的本领都学过来,你说这剑鸣是普通的人么?” 不待玉妍回答,静轩便继续道:“不是!剑鸣在江湖上人称剑圣!经常与林师叔切磋剑术,千余回合不分胜负,我也见过他,那剑法真是,除了林师叔,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了,就算是呼觉师伯祖或南宫师叔,都未必能在剑术上超越他。” 玉妍沉默了,静轩又道:“说什么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不让我们同去,难道就不怕我们心中挂念么?总而言之,他们这几个男人太小看我们女人了!”玉妍低沉的道:“也许……就算我们跟去,也只是他们的累赘吧。” 静轩哈哈一笑:“累赘?开玩笑,我身上好歹还有一百年的功力,而你更拥有百草珠一半的灵力,小圆与小山的功力也到了一定境界,怎能说累赘?要我说,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不如我们一同追上去?他们是深夜离去的,距离此刻应该没走多远。” 玉妍听了,心中十分矛盾,虽然刘随不让自己跟着去,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但自从刘随决定要带着玉妍浪迹天涯的那一刻起,二人在一起的时光反而变得越来越少了。玉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多年来,明明都一直在一起,过着辛苦却幸福的日子,但那份幸福感从刘随决定带玉妍浪迹天涯开始,便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天担心,担心刘随会在哪一场战斗中受伤,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丢了性命。 一波又一波的事件接踵而来,玉妍已经渐渐的习惯,但心中的那份担心,却从来没有停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玉妍便会开始怀念,怀念过去的时光,哪怕没米下锅,也比现在不愁吃喝来得好。 玉妍想着,想着,心中越来越是酸楚,眼泪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静轩见状一惊,忙道:“额……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让你难过了?”玉妍摇了摇头,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抽搐着道:“不,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静轩见玉妍流泪,小圆小山又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啊……妹妹,假如我说错了话,你不用埋在心中,尽管说出来。”玉妍连连摇头:“不,真的不关姐姐的事情。”静轩这才舒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怎样决定?是去找他们,还是在这里等?” 玉妍将面上泪痕擦干,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中酸楚,一脸下定决心的表情:“我想去找刘随哥哥。”静轩“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拍手叫好:“好极好极,既然决定了,那我们赶快收拾收拾出发吧。” 小圆与小山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现在听玉妍与静轩要去找刘随三人,小圆怯生生的问道:“那……我们呢?”静轩侧过头来,满脸的疑惑:“好奇怪的问题,你们两个当然也要与我们一起去啊!” 小圆与小山大喜,击了一掌,便急忙到屋里收拾东西去了。静轩正要起身,却听玉妍问道:“静轩姐姐,虽然刘随哥哥他们也许走得并不远,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往何处去了,若是他们往北行,我们却向南追,岂不是越追越远了?” 静轩哈哈一笑:“不会不会。”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两块玉佩,道:“这是‘龙凤佩’,天下间只有两对,都在我的身上,我手上的是两块‘龙纹佩’,雄之身上有一块‘凤纹佩’,性游身上……额……”静轩欲言又止,是怕说出自己当年与刘随的事情,刺痛了玉妍,过了半天,才道:“另一块在性游的身上,只要他们身上带着玉佩,便能找到他们在何处。” 玉妍听了,淡淡一笑:“这玉佩是一对啊,难怪刘随哥哥经常将他身上的那块玉佩拿出来看,一看便呆了,一呆便是半天,原来是静轩姐姐送给他的。”玉妍口中说得轻巧,但在静轩听来,却是字字重若岩石,敲打在心上,静轩咳嗽了一声,以作掩饰,将其中一块玉佩递给玉妍:“这是性游的龙纹佩,你拿去吧。” ------------ 第6章 二百零六、拜 祭 玉妍看着静轩递过来的“龙纹佩”,微笑着接了过来,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果然与刘随哥哥的那一块一模一样,是只这一块上的是龙纹,刘随哥哥的是凤纹。”说完,玉妍又将“龙纹佩”递了回去。 玉妍的这一举动,让静轩吃了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妍笑起来的表情,是那么的温和:“静轩姐姐,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喜欢着刘随哥哥,所以这块玉佩还是由姐姐你拿着吧。” 虽然静轩不是完全这么想的,但玉妍也说得不错,算是直接说出了静轩的心思,静轩怔了一怔,然后发起笑来:“哈哈,玉妍妹妹你就不要这样说了,拿着吧,拿着吧。”说着,便伸手去推,却不想被玉妍捉住了手,将玉佩放在了静轩的手心中。 静轩愣了一下,只看着玉妍,说不出话来。却听玉妍笑了一笑:“静轩姐姐,不要再掩饰心中的想法了。”静轩怔了半天,笑看着玉妍:“妹妹,你猜错了,我的心中所想的,已经与性游没有关系了。” 玉妍道:“真的吗?那昨夜姐姐你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一夜酒醒,静轩本来已经忘记了,玉妍这一说,静轩猛然想起昨夜的酒后失言,立时便后悔起来。但话已说出,后悔又有什么用?既然玉妍说了起来,而且还将“龙纹佩”还给自己,证明玉妍虽然口中不说,面带笑脸,其实心中还是十分在意的。 话,已经说出口,避,是避不过了,静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便与你说,但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要生气。”玉妍道:“姐姐你都不生我的气,我为何又要生姐姐的气?”玉妍说得已是非常清楚了,但心中却仍是犯嘀咕:“你是一心一意想与性游在一起,但我却不是啊,我想的是……性游不选我,我便与雄之在一起,这……说出来……你不会生气,我才觉得奇怪呢。” 玉妍见静轩半天不说话,便追问道:“静轩姐姐,怎么了?”静轩身子一震,魂从九天回了过来,慌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好吧,我的心中确确实实对性游还有感觉……” 话没有说完,玉妍果然跳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已经和杨大哥成亲了么?为什么还要对刘随哥哥存有旧情?”玉妍的反应完全在静轩的意料之中,静轩连连摇手:“诶诶诶!妹妹你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啊!” 玉妍毕竟是十分温柔的女子,再怎么发火,也火不到哪去,静轩这么一说,玉妍也安静了下来,只轻轻的道:“好,你说。”静轩叹了口气:“妹妹啊,你误会我了,其实我离开性游,也是为了性游好。” 玉妍一怔:“这……什么意思?”静轩微微一笑:“妹妹,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于是,静轩便将自己为了避免刘随与自己这狐妖在一起会遭受天谴,离开刘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给玉妍听,连自己与杨溢假成亲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玉妍听完,怔怔的出神,喃喃道:“原来……姐姐你离开刘随哥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静轩叹了口气:“我这么做,是完全想让性游将我忘记,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性游的心中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玉妍没有说话,从玉妍身上蔓延出来的,只有沉默的气息。静轩却没有察觉到玉妍的异样,又叹息道:“唉,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说性游呢?我自己不也一样?虽然是要让性游忘记我,但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玉妍仍旧没有说话,静轩这才发觉到了异常,问道:“玉妍妹妹,你怎么了?”玉妍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啊?没事。”静轩笑了一笑:“那我们便去收拾收拾,找他们去,等见到性游,将事情解决了之后,便好好问问他,让他将心中的想法统统倒出来。”玉妍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同样是女人,但处境却是不同的,静轩从小到大,都在玄奕门的保护之下,衣食无忧;玉妍自幼失去了双亲,常年流落街头,以行乞为生,受尽了人的蔑视,四季交替,天气好还过得去,一遇到刮风下雨,便是饥寒交迫,好几次差点饿死,好几次差点冻死。 直到有一天,飘零江湖的刘随经过,将身上唯一的银两送给了玉妍,然后留下了一句话:“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一介女流,无家可归,我想……你跟我走,也许好不到哪里去,但也比你现在行乞强。” 就是这一句话,和刘随那张真诚的面孔,玉妍便跟着这个刚刚见面的人走了。从此,玉妍便没有与刘随分开过,然后渐渐的,玉妍对刘随的敬慕之情变成了爱慕之情。时间一久,玉妍对刘随的照顾,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同样被刘随留在身边的吕季、小圆、小山都能看出来,玉妍对刘随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妹之情。 一直以来,玉妍都认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爱刘随,但听了静轩为了刘随,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不断的不断的避开刘随之后,玉妍心中已经产生了变化。 避得久了,静轩终于决定放手一搏,不再听天由命,将决定权交到了刘随的手中,只要刘随开口,无论选择的是不是静轩,静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静轩为了刘随做到这个地步,最后决定放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错了吗? 为了刘随的生命安全,静轩强忍心中的悲痛,抛掉了自己幸福。玉妍在心中自己问自己,静轩离开刘随这么多年,是不爱刘随吗?毋庸置疑,这不是不爱,是大爱,相比较下来,玉妍只是在生活细节上细心的照顾着刘随,而静轩却是为了刘随的生命,玉妍比得过么? 两座高山,相距不远,远远看去,也只是小指一截长短的距离,这段距离便之间,是一处世外桃源:这是一个山谷,遍地鲜花盛开,四季如春,两座山壁上颤颤的流下了细流,两股细流在山谷中,聚成了一片湖泊,湖泊四周围满了各色鲜花,还有无数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阳光照射,略带霞彩,宛如人间仙境。 这个地方,便是南宫独木与杨韵音隐居的地方。南宫独木带着刘随三人走了进来,三人叹为观止,为了看山谷四周的风景,连身子都转了起来,深怕自己的目光遗漏了任何一处。吕季惊叹道:“哇!南宫前辈!想不到您居然隐居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 南宫独木呵呵笑道:“风景确实很好,但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湖泊中的湖水,酿出来的酒那才叫香醇啊!”三人听了,同时愕然,要换做其他人,早已被这美不胜收的风景迷得晕头转向了,而南宫独木却将这样的风景排到第二位,第一位的是山谷中的湖水!三人心中感慨:“前辈就是前辈,想法都与常人不一般。”虽然如此,但或许也是南宫独木在这山谷中住得久了,风景看厌了也说不一定。 到了竹屋前,南宫独木推开了房门,却不见杨韵音,刘随一奇:“咦?怎么不见杨前辈?”南宫独木笑道:“我来找你们之前,收到消息,江南出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恶霸,横行无度,欺压百姓,本来我是想与韵音同去的,但你们的事情又不能不顾,所以韵音便自己一个人去收拾那恶霸了。” 说着,南宫独木叹了一口气:“唉,最近这些事情越来越多,韵音倒是没问题,只可怜我肚子里的酒虫,很少喝到这湖水酿的酒了。”三人听了,面面相觑,本以为南宫独木夫妇隐居在这样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享受着隐士生活,却没料到二人不但没有安享清福,反而经常出去除暴安良,心中对南宫独木夫妇的敬佩之情,有多了一分。 南宫独木让众人坐下,招呼了一杯清茶,刘随问道:“前辈,不知父亲葬在何处?”南宫独木向着窗外一指,道:“就葬在那片百花丛中。”三人的目光一起向南宫独木指得地方看去,果然是一片百花丛,百花丛中隐隐可以看见墓碑一角,刘随站起身来,道:“那我们便先去拜祭父亲了。”南宫独木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刘随与杨溢内心怀着千种思绪,来到那片百花丛,清楚的看见了一块木制墓碑,上面刻着“太平先师天公将军张角之墓”几个字,兄弟二人心中莫名涌出了一阵悲伤,痛哭失声,跪倒在墓碑前。 后面的吕季见了,觉得奇怪,细声问南宫独木道:“前辈,刘大哥哭便是了,杨大哥为何也哭?”南宫独木面露惊愕表情:“啊?一路上他们两个真的没跟你说?”吕季用力的摇了摇头,南宫独木呵呵一笑:“也难怪,他们心里不好受,又怎么会跟你说呢?” 南宫独木这样一说,吕季更加好奇了,急切问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南宫独木凑到了吕季的耳朵旁,轻声道:“他们两个都是张角张先生的儿子,是孪生兄弟。” ------------ 第7章 二百零七、打 算 吕季一听,大吃一惊:“啊?”然后转过头去看着那对兄弟的背影,上下打量,才道:“哦,难怪我怎么看他们怎么像,原来是对孪生兄弟啊!”南宫独木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唉,二十多年了,这场痛哭他们等了二十多年了,说句心里话,看见他们在张先生的墓前哭泣,我很欣慰。” 吕季也不再多问,因为吕季想起了自己与貂蝉相认的时候,那个情形,那种感觉,与刘随杨溢心中的感觉是一样的,吕季深有体会。但,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貂蝉仍然在世,张角却已归天,这一点不同,就决定了刘随杨溢与吕季伤心程度的不同。 兄弟二人在张角的墓前抱头痛哭,人生在世,寥寥数十年,两人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父母的面,他们是何等的盼望,盼望着自己的父母能够回来,回来照顾自己。但这么多年来,莫说回来,就连父母究竟还在不在世上,都是一个未知之数。渐渐的,父母这个概念,已经慢慢的从脑海中淡忘。 时隔二十多年,突然从南宫独木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就是张角,偏偏张角又已去世,知道了父亲是谁,本应该高兴,但立刻又得到了父亲身死的消息,无比悲伤,如此大起大落,兄弟二人的心中都十分难受,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好沉,好沉,沉到二人不能不以哭泣来发泄心中悲痛。 良久,二人渐渐止住了哭声,刘随擦了擦眼泪,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响头,道:“父亲,您在世之时,便想与我们相认,只可惜天命难违,老天要让您到天上去做神仙,我们也拦不得。但既然您是我们的父亲,那我与雄之便是亲生兄弟。” 说着,刘随转过头来,对杨溢也磕了一个响头,叫道:“大哥!”杨溢自小在郭嘉的身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的孤儿,何曾想过有一个弟弟?刘随这一拜,这一叫,让杨溢找到了亲人,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杨溢哈哈大笑,将刘随扶了起来:“好兄弟!”南宫独木与吕季见二人心情平复了下来,也走上前来,南宫独木呵呵笑道:“好,好,好,性游在张先生的墓前拜过雄之,也亲口叫了大哥,想必张先生泉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吧。” 吕季也哈哈笑道:“对啊,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是孪生兄弟,不过也对,你们两个样貌极其相似,若不是天下相像者极多,我便立时认为你们是兄弟了。”顿了一顿,又道:“那,你们两个不是要随父姓,姓张了?” 南宫独木也道:“对,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你们两个应该改会原本的姓氏了。”刘随与杨溢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仿佛彼此的心中都有个共识,杨溢一拱手,道:“不,我与性游还是要留着现在的这个姓氏。” 吕季一愕:“这是为何?子随父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何又要留住现在的姓氏?”吕季自从知道吕布是自己的父亲以后,便将姓由“李”改成了“吕”,恢复本姓,所以在吕季看来,刘随与杨溢应该改名为“张随”与“张溢”。 刘随笑了一笑:“虽然我们本姓张,但师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不可不报,所以我们决定留下师父给的这个姓名。”南宫独木“恩”了一声,道:“说得也是,那便由你们吧。”吕季白了二人一眼:“那我改回姓氏了,在你们面前,像是我不懂得报恩一般。”杨溢哈哈一笑,拍了拍吕季的肩膀:“哪里,你改回吕姓才是正确的。” 刘随叹了口气,道:“唉,说起来,我们三个都是同病相怜,难怪能聚在一起做好兄弟了。”吕季笑了一笑,心中暗道:“我娘亲还在世上,比起你们来要好得多了。”但这个话吕季是不敢说出来的。 正说话间,一个身影施展轻功,就如漂浮着般快速奔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这美丽山谷的女主人杨韵音。南宫独木见了杨韵音,笑脸相迎:“韵音,你回来了。”刘随与杨溢也拱手道:“杨前辈。” 杨韵音见了刘随与杨溢,立时便笑了出来:“性游,雄之,你们果然来了,来得好!”二人同时一怔,心中均道:“就算我们来了,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啊。”南宫独木也是一奇,问道:“来了便来了,你兴奋什么?” 既然刘随与杨溢在这里,想必南宫独木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们了,所以杨韵音也不再去提,看了看二人,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在江南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异象,想要告诉你们,现在我不用多跑一趟了。” “哦?”南宫独木问道:“是什么异象如此不得了?连我们的杨女侠也吃惊成这样。”杨韵音白了南宫独木一眼,责道:“在晚辈的面前也没点正经。”南宫独木“哎呀”一声:“你就别说我了,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跟他们说了罢。” 杨韵音这才走到兄弟二人的面前,道:“性游,你说你要独自对付剑鸣,我们也不准备插手,但凭你的功力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无悔指了你一条路,对不对?”刘随点点头,应道:“对,林前辈让我去寻找真龙。” 杨韵音一拍手:“这便对了,我在江南刚刚除了恶霸,准备休息一晚再回来,就在夜间看见天空中突然被映照得通红,久久没有散去,那红云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东西在移动。”南宫独木哈哈一笑:“韵音,是不是你太累,看走眼了?” 杨韵音又白了南宫独木一眼:“去,江南恶霸不过如此,岂会累着我?我亲眼所见,那东西有爪有须,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便是无悔所说的真龙!”刘随浑身一个激灵:“当真?”杨韵音猛的点头:“千真万确。” 三个晚辈同时大笑起来,刘随道:“本来还不知道去何处寻找真龙的,前辈却亲眼见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多谢前辈!”杨韵音摆摆手,道:“哪里,我也是凑巧看见的。”杨溢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前往江南!”吕季也随声附和。 杨韵音忙道:“莫急莫急,你们难得来我们这里一次,再怎么说也要在这里留一晚,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南宫独木笑道:“是啊,此处风景秀丽得紧,让韵音带着你们去游览游览,顺便选一块好的地皮,死了便葬在这里,如何?” 杨韵音一听,便拉下了脸来:“臭老头,你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来?”南宫独木呵呵笑道:“随便说说而已。”三人也知道南宫独木是在开玩笑,吕季也应付道:“好,便依前辈,此处风景甚美,若是能葬在此处,也是一件美事。” 南宫独木自豪的看着杨韵音:“如何?连他们自己都这样觉得。”杨韵音转过头去,懒得理南宫独木,只对三人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这山谷间的食物也十分美味,顺便就给你们摘些果子吃。”于是三人便跟着杨韵音,欣赏山谷的美景去了。 次日一早,杨韵音准备了早饭给众人吃了,又与南宫独木将三人送至山谷口,道:“我们就送到这里了,你们一路上要小心。”杨溢一拱手:“前辈放心。”然后转过身子,与刘随吕季并肩离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杨韵音面带担心神色:“独木,让他们去对付剑鸣,真的没有问题吗?我看那剑鸣比全明还要强大,无论怎么想,也觉得无悔这次做的决定太草率了。”南宫独木呵呵一笑:“放心吧,不是有我们么?待他们与剑鸣开战时,我们便躲在一旁,假如他们不敌,我们再出手相助,不就结了?” 杨韵音一愕:“莫非你一开始就这么想,所以才没有反对无悔么?”南宫独木道:“岂止我,就连无悔都是这么想的,对吧,无悔?”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影从高空飞了下来,正是林无悔! 林无悔对二人拜了一拜:“南宫师兄的功力真是越来越高了,我已躲得如此隐蔽,却还是被你发现了。”杨韵音道:“你身上的那股神圣之气,想感觉不到都不行呀。”顿了一顿,没好气的道:“你们心中这样想,却不告诉我,是什么道理?”林无悔笑道:“韵音啊,还用得着我们说出来么?难道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吗?”杨韵音这才笑了起来:“不愧是三界第一人啊。” 原来,当日刘随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林无悔立刻便看穿了刘随心中的想法,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但自己却另有打算。正如杨韵音说的那样,剑鸣绝非等闲之辈,功力不在全明之下,就算刘随得到了真正的真龙之气,也未必能够胜过剑鸣,所以林无悔决定在危机时刻出手相助。 于是,林无悔便留凝霜在家,给唐紫衣与林雅儿扫墓,自己一直跟着刘随一行人,直到现在,被南宫独木察觉到了身上那股想掩盖也掩盖不住的神力,才现身相见。 ------------ 第8章 二百零八、茶 馆 静轩一行人收拾好了包裹,便出发寻找刘随等人,起初众人有“龙纹佩”在手,知道刘随等人从什么地方去了。但事有不巧,这几日连连大雨,“龙纹佩”又必须在阳光的照射下,才会出现银光,所以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刘随等人去了何处,只是跟着先前银光所指的方向行去。 这日又降大雨,众人找了间茶馆避雨,静轩坐在桌前,口中不住咒骂:“贼老天,臭老天,没事下什么雨?”静轩的父母,胜东与小寒都是因为受了天道的惩罚才会去世,静轩本人是十分十分憎恨老天的,所以一下雨,“龙纹佩”无法使用,静轩便开口骂了起来,一日三骂,绝不落下。 玉妍见状,微微笑道:“静轩姐姐,不用这样着急吧?先前‘龙纹佩’不是指了方向么?我们沿着方向去便是了,再怎么说,总是这样骂天是不好的。”静轩高声道:“怎么不好了?若老天真的有眼,怎么不拯救拯救这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却还在下雨,误了我们的行程。” 顿了一顿,静轩又道:“说起来,天下百姓会这般疾苦,全是因为南宫独木帮张角发动了什么‘黄巾起义’,亏他还是玄奕门的前辈呢,贼南宫,臭南宫。”一说起天下现状,静轩便联想到了南宫独木,顺道也将南宫独木骂了一遍。 玉妍尴尬一笑:“既然‘龙纹佩’指了方向,我们沿着去就成,怎说耽误了行程?”静轩道:“怎么不耽误了?要是在这几天的时间中,性……雄之他们变了方向,那我们不是却追越远了?”静轩本来是要说“性游”的,但下意识的改叫了“雄之”,是怕玉妍又有意见。 玉妍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但并不在意,只道:“总之我们先跟着过去,待太阳出来之时,再用‘龙纹佩’查看就是了。”静轩叹了口气:“唉,这只好这样了。”说着,将两块“龙纹佩”从怀中摸了出来,拿在手上,盯着“龙纹佩”道:“你也是,为什么没有阳光照射便不起作用呢?” 又看向玉妍:“妹妹,性游的这块龙纹佩还是你拿着比较合适。”玉妍摇了摇头:“还是姐姐拿着好。”静轩“哎呀”一声:“妹妹你快拿着吧,你如果不拿着,我心里过意不去啊。”玉妍还是摇头道:“还是姐姐拿着最好。”静轩将“龙纹佩”用力往玉妍的手里一塞:“快拿着,不然我连觉都睡不好,你千万别还给我,不然我便不认你这妹妹了。” 静轩使出了杀手锏,玉妍没有办法,只好收下,心中却在想:“静轩姐姐这样深爱着刘随哥哥,这块‘龙纹佩’自然是静轩姐姐拿着最合适,我真的……可以拿吗?”在玉妍的心里,自己对刘随的爱与静轩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虽然静轩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若刘随不选择她,便真的嫁给杨溢,但……一个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错了吗?玉妍何尝不是如此呢? 静轩强行将“龙纹佩”给了玉妍,玉妍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了起来,小圆道:“静轩姐姐,你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小圆这样一说,静轩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一路走下来,静轩只是骂天,骂得连自己的肚子也忘了照顾。 小山哈哈笑了起来,拍手道:“静轩姐姐的肚子叫了!真好笑!”静轩白了小山一眼:“呵!你敢笑我!当心我叫东西不给你吃!”杨溢为了镇封嗔吾,辞去了官职,但曹操却仍然将俸禄按时送到了杨溢家中,又时常赏给杨溢许多金银,所以这次出来,静轩身上所带钱财十分的多,只怕天天吃山珍海味,也要吃上一年半载。 静轩这样一说,小山便不敢笑了,上次静轩点的那道“芦苇遍塘头”,美味可口,让人吃了回味无穷,小山还想再吃呢。但小山也只是憋住了笑,面上皮肤憋得紧绷,十分滑稽。静轩见小山这个模样,自己却笑了出来,然后叫道:“店家!” 店家小跑着跑到了众人身边,低头哈腰的问道:“各位客官,有什么吩咐?”静轩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店家一听,面带难色:“哎哟,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是茶馆,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 静轩一笑,将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拍,道:“不管买也好,自己做也好,总之我是饿坏了,你弄些好吃的东西来让我们填饱肚子便成。”店家见了这锭大银,一张脸便成了“钱”字,欢喜的收了起来:“小的这便去做,这便去做。”静轩又是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若做得好吃,还有赏。” 店家兴奋不已:“一定合姑娘胃口!”然后小跑着往进厨房去了。玉妍眉头一皱:“姐姐,你每次都给得太多了。”静轩呵呵笑道:“不打紧,若不下重手,哪有好东西吃?现在百姓度日也不轻松,便当资助百姓吧。”小圆小山连声应道:“是啊,是啊!”玉妍这才没了话语。 店家跑进厨房,关了门,对正在煮茶的妻子道:“老婆!发财了,发财了!”这女子没好气的道:“不就是客人要的茶多么?再多也只有那一点,哪里发什么财了?”店家道:“你不信?看!”说着,将银子递在女子面前一晃,女子见了大吃一惊:“这……这……哪里来的?” 店家道:“今日真是撞上财神爷了!你别看外面来的是两个姑娘和两个小孩,出手却阔绰得很呢!”女子轻轻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两个姑娘和两个小孩,心中不禁起疑:“当家的,你不会是答应他们什么事情了吧?” 店家点点头,道:“恩,答应了。”女子一听,便揪着店家的面皮,骂了起来:“姑娘,小孩,出手却如此的阔绰!定是要你替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却应承了!若是惹了什么麻烦,你我怎应付得来?你是猪啊?我看猪都比你有脑子!” 女子先将店家骂成了猪,浑觉不够,又将店家说得连猪都不如。店家连声喊冤:“老婆啊,你误会我了,他们让我准备饭菜给他们吃,仅此而已,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女子听了,将信将疑:“真的?”店家道:“我干嘛骗你啊?”女子才笑了出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做啊!” 于是这对夫妻便忙活了起来,女子掌勺,店家打下手,将自己最好的手艺献了出来,无论如何也要讨好这批财神爷,万一又有赏钱呢? 女子的手艺倒也不错,静轩吃了,笑道:“不错,虽然赶不上城里的大厨,但能做出这样可口的饭菜已是很不一般了。”店家夫妻立在一旁招呼,笑脸盈盈,女子道:“只要姑娘满意就好。” 静轩道:“菜是好吃,却没有酒下,你们这里应该有酒吧?”店家道:“哎哟,这位姑娘,这真的没有办法了,小店只煮茶,没有酒。”女子一听,掐了店家的胳膊一下,忙道:“那你还不去买?买回来将酒煮热了,再给姑娘端上来,快去快去,莫要让姑娘就等了!” 店家恍然大悟,忙道:“对对对,不远便有卖酒的,姑娘想喝酒,小的立刻去买。”说完,便快步跑了出去。女子又笑道:“我们小本经营,招呼不周,姑娘莫怪,我再去煮壶茶,还请姑娘先将就着。”静轩点点头:“恩,好。”女子才退着进了厨房。 静轩转过头来,对玉妍笑道:“你看,只要出得起钱,好酒好菜便来了。”却见玉妍的眉头紧紧的皱着,问道:“妹妹怎么了?还对我赠金乡里的事情耿耿于怀?”玉妍忙道:“不不不,不是的,姐姐这也是为了百姓好,妹妹又怎会有意见?”静轩道:“那你怎么还这个模样?” 玉妍尴尬一笑:“姐姐,我们……还要喝酒啊?”想起那夜一喝酒,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玉妍便再也不敢喝酒了,现在听静轩要喝酒,便为难了起来。 静轩一听,哈哈笑了起来:“妹妹,莫非你是在意那天的事情?哈哈,不要紧的,你怕我怪你?我还怕你怪我呢,喝点酒不打紧,不打紧。”玉妍的心思被静轩看穿,只得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那店家飞快的赶到了酒铺,却见酒铺外有许多人在打酒,店家一看,便停住了脚步,站在一旁,因为店家认得,这伙人是这里的山贼,横行霸道,凶残成性。店家不敢去了,只好等山贼们打完了酒,自己再去,否则,若是撞上了,便会有许多的麻烦。 眼看山贼们就要打完了,店家心头一松,不禁舒了一口气出来。“咦,小六子?你不好好煮你的茶,却跑来这里打酒,你也想喝酒了?”一个声音从店家身后传来,原来这店家的名字叫做“小六子”。小六子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心中叫苦,因为叫他的人,正是山贼的同伙!这下麻烦来了。 ------------ 第9章 二百零九、胁 迫 这山贼见小六子面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哈哈一笑:“哈哈,你怕什么?我们今日只吃酒,又不到你的店里去喝茶。”小六子勉强的笑了起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只想:“快走吧,快走吧。”但这山贼突然高声叫了起来:“喂,你们今天想不想去喝茶啊?” 众山贼一起转过了头来,见了小六子,便哈哈大笑起来,一人道:“好啊!这几日喝酒吃肉的也有点腻味,也该喝点清淡的了!大哥,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个人将手臂往小六子的肩膀上一搭,笑道:“看,本来我是不想去你那里喝茶的,但我的兄弟们要去,我周天霸又不是一个不管兄弟的人,既然撞见了,你便引我们回去喝茶,怎么样?” 原来这个人便是这伙山贼的首领,名叫周天霸。小六子听了,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这伙山贼凶残成性,若只是喝了茶不给钱,那还好办,但那两个姑娘和两个小孩不就危险了么? 周天霸见小六子还是不说话,脸色一变:“怎么?不欢迎我们么?还是……”顿了一顿:“你那里有什么达官贵人么?”周天霸一猜,正好猜到了小六子心中所想,不禁浑身一抖,周天霸哈哈一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兄弟们!小六子的茶馆来了达官贵人,我们去打闹一翻如何?” 众山贼齐声叫好,小六子连忙跪倒在地:“首领,首领开恩,今日就饶了小的吧,日后银钱酒肉,小的必日日奉上,绝不延误。”周天霸“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去么?”在茶馆喝茶的只有姑娘和孩子,小六子怎忍心让他们受苦?于是硬着头皮:“是,还请首领今日不要去小的那里了。” 周天霸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你今天竟敢对我们说这些话,看来那些人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想了一想,周天霸呵呵一笑,又道:“好,看在我们多年邻居的份上,我今日就不去了,但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情。” 小六子没想到周天霸竟然会说“好”,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首领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周天霸从怀中摸出了一包东西,递给小六子:“你打了酒,将这包药放在酒里面便可以了。”小六子又是一惊,周天霸给的药,那还有好的么?但此时若是不从,周天霸岂会绕了自己?于是小六子微微颤颤的接过了。 周天霸见小六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笑道:“放心吧,这包药吃不死人,人吃下后,要到第二天正午,药效才会发作,到时候浑身无力,大概三五个时辰后,就会行动自如。我只要你将这包药给他们吃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周天霸的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要小六子下药,周天霸第二天正午趁他们浑身无力的时候劫财。小六子不敢不答应,只好打了一壶酒,在周天霸的面前将药粉倒了进去,周天霸哈哈一笑:“这便对了,你看,这样你又不会背上与山贼勾结的名声,又帮了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小六子露出了笑脸,算是应答,于是周天霸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带着众山贼离去了,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我明天没有劫到财物,那你也不要在这里呆了,不然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 小六子带着放了药的酒壶,慢慢的往茶馆走去,满脸的愁云惨雾,只想着周天霸刚才的话:“如果是其他人,我还没这么为难,但这是两个姑娘和两个小孩啊!若只是劫财,那也好说,偏偏两个姑娘都生得美若天仙,难保周天霸不会起色心,唉,要我做这种事情,我真是……” 小六子真的不愿意,但没有办法,自己与妻子能够生存,全靠了这间茶馆,若是连这间茶馆也丢了,小六子夫妻二人又如何生存?虽然违背良心,但也只能做了。 回到茶馆,小六子装作没有事情一般,依然殷勤招待静轩一行人,然后将酒热了,端上了桌来。静轩等这壶酒等了好久,立刻便忍不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小圆与小山也喝了起来,只有玉妍坚持不喝。有酒喝,饭菜像是又美味了许多,那一桌的饭菜被一扫而空,静轩满足的道:“啊,好饱好饱。” 小圆与小山也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玉妍待三人休息了一阵,才道:“静轩姐姐,现在雨也停了,我们出发吧?”静轩点点头:“恩,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再不走,只怕错过了宿头。”于是四人站起身来,静轩对小六子夫妇招了招手:“我们走了啊。”小六子也回应道:“姑娘慢走。” 静轩却不知道,那老实胆小的小六子,竟然会在酒中放了药。 一行人寻了个客栈住了一晚,次日动身。今日老天没有作怪了,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众人在“龙纹佩”的指引下,缓缓的走去。到了正午,众人经过了一片树林,烈日当头,正好可以避一避,小山找了个大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骂道:“这贼老天,昨日还下雨,今日却热死人,这不折腾我们么?” 静轩玉妍也坐了下来,玉妍微微一笑,道:“小山,我们既然出来寻刘随哥哥,就不要怨天尤人的了,再说了,有太阳不是很好么?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刘随哥哥他们往哪里去了呀。”小山点点头,道:“恩,玉妍姐姐说得没错。” 小圆突然感到头晕脑胀,道:“玉妍姐姐,怎么我有点头晕?”不用说,药效开始发挥了。小山也道:“我也是,全身没有力气,动不了了。”玉妍道:“可能是你们走累了吧。”静轩摇了摇头:“不对,再累也不会全身无法动弹,我也动不了了。” 玉妍一奇:“奇怪了,我能动啊,而且我们吃的东西也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们有事我没事呢?”众人仔细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齐声叫道:“那壶酒!”玉妍站起身来:“对!就是那壶酒有问题,你们都喝了,我没有喝!” 静轩冷冷一哼:“好家伙,我拿这么多银子给他们,他们却还下药来害我们!”玉妍摇头道:“不对,如果真要害我们,在茶馆时便能害了,为何要放这种慢性药,到现在才发作?”突然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那是因为方便我们。”众人闻言一惊,却见一伙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为首一人,正是周天霸! 见了这个情况,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静轩冷哼一声:“没想到那茶馆与山贼勾搭在了一起。”周天霸蹲在了静轩的面前,呵呵笑道:“你在说什么呐?小六子是受了我的威胁,才不敢不给你们下药,你可别错怪好人哟。”顿了一顿,又道:“我说小六子昨天怎么这么大胆不让我们去喝茶呢,原来是在招待这样美若天仙的两位美人。” 说着,周天霸伸手在静轩的脸上摸了一把,玉妍见状,急忙扑上前去,将周天霸的手臂打了开去。周天霸“哎哟”一声:“这小姑娘怎的还如此活泼?”玉妍怯生生的道:“我……我没有喝酒。” 周天霸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啊,看你这模样,便是十分温柔的那类型,不似这个。”说着,周天霸指了指静轩:“这般泼辣。”静轩听了,勃然大怒:“你……你说什么?”周天霸道:“你看,你看,还不承认?不过泼辣的和温柔的,我都喜欢,干脆你们跟我回山寨去,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静轩“呸”了一声:“你放你的狗臭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看你长成什么样了?眼睛那么小,便如老鼠一般;鼻子那么塌,想是撞断了;嘴巴那么长,像是腊肠一般;耳朵那么宽,与猪差不多。就你这个模样,也好意思让我们做你的压寨夫人?” 其实周霸天长得五官端正,也算一个俊美男人,却被静轩说成了怪物一般,小山听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霸天向来自信自己的相貌,却被静轩这样侮辱,又听小山发笑,心中恼怒,喝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周天霸一说话,小山便故意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笑你……哈哈……笑你长得跟……哈哈哈……怪物一般……”周天霸更是愤怒,走到小山面前,揪住了小山的领子:“臭小子!你信不信老子剐了你?” 小山的脸沉了下来:“放开。”周霸天“啊”了一声:“你说什么?”小山又道:“我叫你放开你的猪蹄。”周霸天没想到这样一个小毛孩在全身无力的情况下,还敢对自己说这种话,又嘲讽的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再说一遍?” 小山眼中露出了杀意:“能够这样抓着我的人,只有我的师父,还有寒雨阁的亲人,我叫你放开你的猪蹄,否则我便要了你的命!” ------------ 第10章 二百一拾、抢 白 周天霸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听听,听听这小子说了些什么?竟敢对我说这种话!真是笑死人了!”只听一个山贼颤抖着声音道:“首……首领,你的背后……”周天霸回过头一看,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柄由土石制造出来的剑刃指着周天霸的脑门,只要轻轻一送,便能在周天霸的头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周天霸冷汗直流,放开了小山,那柄剑刃也化作沙石,掉落在地上。周天霸心中诧异:“这……这小子不是普通人。”但在弟兄们的面前,周天霸又不能丢了颜面,只能打肿了脸充胖子,道:“哼!我一会再找你算账!”然后又向静轩走了过去。 小圆见状,冷冷的道:“你若是敢接近静轩姐姐或玉妍姐姐一步,便没有好下场。”话音刚落,便有一股微风吹了起来,吹得整片树林沙沙作响。周天霸听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没有土石剑刃,哈的一声:“小子,你是在吓我么?” 然后,周天霸便向着静轩走了一步,忽然!一阵狂风吹起,不吹别人,只吹周天霸,这风力甚强,周天霸身不由己,被吹到了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只吓得周天霸爹娘狂叫。众山贼见状,大吃一惊,只道是自己做山贼,干的坏事太多,神明降下惩罚了。 周天霸在半空中飘荡,吓得连声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说完,那风力便渐渐的弱了,平平稳稳的将周天霸放在了地上。周天霸跪倒在地,吓得脸色紫青,汗如雨下,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那土石剑刃,正是小山以“地煞飞岩诀”造出来的,而那股狂风便是小圆运起了“天罡巽风诀”的功力。这两套神功之所以能让清风观与紫阳观成为当今四大观之一,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就算不做任何动作,也能催动,当然前提是星位不损。 小圆与小山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星位却是完好的,所以造土为剑,狂风袭人,那些都是不足为奇的。但周天霸哪里见过这等神功?一个小毛贼跑到周天霸的身边,轻声道:“首领,我看这几人有神明庇佑,我们动不得啊!” 周天霸经过两番死里逃生,哪里还不信?立刻便跪在了几人的面前,连连磕头:“天神饶命,天神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天神,还请恕罪!”众人听了,心中好笑,静轩极为轻蔑的道:“又是一个欺善怕恶的家伙,识相的赶快把解药拿出来!” 静轩这一喝,周天霸哪里敢不从?连忙从怀中摸了个药瓶出来,递给了能够自由行动的玉妍,但玉妍怀疑的看着周天霸手中的药瓶,迟迟没有接过。周天霸一怔,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然后立刻揭开瓶盖,倒了一粒药在手中,自己吞了,道:“各位神明恕罪已是开恩,我又怎敢加害?先服一粒,以安神明之心。” 玉妍见周天霸自己吃了一粒,这才接过药瓶,倒了一粒在手心,就要喂静轩吃下。忽然一个人影闪过,一把夺了玉妍手中药瓶,玉妍一惊,看向了那人,静轩也看了过去,却是一奇,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请! 何请对静轩鞠了一躬,道:“尊女,这药吃不得!”静轩一怔,问道:“为何?”何请道:“我知有一种药,分两剂,单吃其中一剂,只会让人在次日正午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但几个时辰后便能恢复,对人体无害;不过若是在药性过去之前吃了第二剂,便会立刻毒发身亡!” 静轩一听,勃然大怒:“你这狗贼!我们饶你,你却要害死我们!”正如何请所说,周天霸正是要毒死静轩等人,然后劫了财物,再将玉妍带回山寨做压寨夫人,反正自己吃的那一剂药也要等到第二天才会发作,到那时,周天霸还怕什么? 但周天霸的如意算盘却被突然杀出来的何请打烂了,周天霸“嘁”了一声,叫道:“我们撤!”然后带着众贼,快速离去。何请见状,冷笑一声:“想走?”当下运起“御雷决”,雷电之力凝聚在脚下,何请一声“疾”,那雷电被带着何请快速飞了出去。 何请飞到众贼人的正中,长剑出鞘,一剑横扫而出,雷电噼啪作响,范围极广的扩散了出去,在所有山贼的身上流过。虽然何请只使出了一成的功力,但这些不懂得玄学的山贼也承受不住,全身麻痹,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何请一把捉住了周天霸的领子,拖到了静轩的面前,道:“尊女,这贼人便交由尊女处置!”静轩想了一想,看向玉妍:“玉妍妹妹刚刚挺身护我,这贼人还是交给玉妍妹妹处置吧。”周天霸的生杀大权一下子交到了玉妍的手中,玉妍受宠若惊,问道:“真的让我来处置?”静轩点点头:“全凭妹妹发落。” 玉妍又问:“怎样处置都行?”静轩道:“那是自然,就算你要将他‘骨肉分离’,也可以。”静轩所指的“骨肉分离”,是让周天霸的骨头与肉分开,当然静轩没有这么残忍,只是说说而已。玉妍也没有那么残忍,相反,是十分温柔善良的人,玉妍叹了口气:“唉,放他们走吧。” 此言一出,静轩大吃一惊:“啊?就这样放了他们?”玉妍点点头,道:“是姐姐让我全权处置的。”静轩对玉妍做出的这个决定哑口无言,但有言在先,既然玉妍说出口了,那便不能不依,静轩也叹了口气:“唉,好吧,就依妹妹的。” 然后,静轩给何请打了个眼色,何请会意,对周天霸怒喝道:“玉妍姑娘善良仁慈,饶你一命,你还不快滚?”周天霸捡回一命,与山贼们拖着麻痹未消的身体,千恩万谢的去了。 直到看不见一个山贼,何请才回过头来,道:“尊女放心,只消几个时辰,这药性便会过去,不如在此好好休息休息,何请在一旁守护。” 静轩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何请呵呵笑道:“雄之与性游找到我,要我来照顾你们,性游又告诉我地址,我便出发。谁知今日烈日难捱,我路过此处,正想进来避一避,却不想撞见了尊女。” 玉妍一听,立刻便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刘随哥哥与杨大哥要你来保护我们的?”何请点点头,道:“正是。”玉妍又问:“刘随哥哥好么?他瘦了么?他吃得好么?最近几日天气反复,有没有增减衣物?” 玉妍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搞得何请都不知道从哪一个回答才好,静轩道:“玉妍妹妹,怎么一提到你的刘大哥,你便如此激动?他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的了。”玉妍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何请呵呵一笑:“这位姑娘便是性游口中一直念叨的玉妍姑娘吧?”玉妍听了,心中一阵欢喜,问道:“刘随哥哥念叨我?”何请道:“是啊,性游一直说姑娘是如何如何的好,听得我是好生羡慕啊。”玉妍脸上一红,又低下了头去。 何请又看向小圆与小山,一拱手:“两位小兄弟便是紫阳观的小山师弟与清风观的小圆师弟吧?”小山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刘随哥也念叨我们么?”何请笑道:“倒是有提起,不过念叨两位师弟的却是庞先生与崔先生。” 小山一听,满脸的不高兴:“嘁,刘随哥好偏心,念叨玉妍姐姐,却不念叨我们。”口上这样说,心中想的却正好相反:“看来刘随哥还是喜欢玉妍姐姐多一点,太好了。”小圆与小山从小一起长大,怎会不知小山心中所想?只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何请也坐了下来,问道:“不知尊女为何会到了此处?”静轩道:“我们是出来找……雄之他们的。”只差一点点,静轩便说成“出来找性游的”。 何请听了,大吃一惊:“什么?这万万不可!”静轩问道:“为何不可?”何请道:“尊女有所不知,雄之他们这次是要去寻找真龙,得到真龙之力后再去对付剑鸣。那剑鸣人称剑圣,就连师父他们也时常提起,这人十分厉害,尊女若去,只怕会有危险。” 静轩“哼”了一声:“哦,担心我们有威胁,就不怕我们担心他们有危险吗?”何请一怔,静轩说的确实有道理,刘随杨溢是怕静轩玉妍有危险,所以才留下他们;静轩与玉妍又是怕刘随杨溢有危险,所以才要去找他们,这看似矛盾,其实合情合理。 何请挠挠后脑,道:“总之……尊女你们去了总是不好的。”静轩喝道:“怎么不好了?怕我们拖他们后腿么?放心,我好歹也是玄奕门圣兽小寒的女儿,我爹是玄奕门的胜东祖师,我自己也有百年的功力;玉妍是‘百草珠’一半灵力的依附体,玄奕门的彻寒轩也是,彻寒轩该厉害了吧?至于小圆与小山,一个是清风观崔州平的得意弟子,一个是紫阳观庞德公的高徒,算了算去,都与你是同辈的人,都身怀神功,哪里会拖后腿?” 何请忙道:“不不不!何请没有这个意思!”静轩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还不等何请说话,静轩便摆摆手:“好了,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们是一定要去找他们的。”何请给静轩这一番抢白,没了话语,只得叹了口气:“唉,好吧,既然尊女决意要去,那便让何请保护众位吧。” 静轩一笑:“这还差不多。”然后闭上眼睛,睡了下去。 ------------ 第11章 二百一拾一、立 场 有何请在旁,众人自然能够安心休息。但何请心中却十分的矛盾,静轩执意要去寻找刘随等人,何请不敢不听,但又怕静轩遇到危险。静轩可是在修道界尊贵无比的尊女,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何请如何担得起这个骂名? 就算没事,那杨溢也不会饶了自己,更何况与静轩一起的,还有玉妍、小圆和小山,这几人都是刘随至亲的人,若是有什么闪失,何请如何向刘随交代? 思来想去,何请都觉得静轩要去寻找杨溢这件事情十分不妥,但自己又不可能说得动静轩。正为难间,玉妍醒了过来,见了何请的神情,淡淡一笑,问道:“何先生,为何如此神色?”何请见玉妍醒来,灵机一动,道:“玉妍姑娘,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姑娘。” 玉妍一怔:“我?我又不动武艺,不知何先生有什么事要让我去做?”何请道:“我希望玉妍姑娘能够与尊女说说,不要去寻找雄之。”玉妍听了,又是一笑:“为什么?”何请道:“此行太过危险,若你们有什么闪失,那我可担当不起啊。” 玉妍笑脸依旧:“又不要先生担当,先生何出此言?”何请道:“无论如何,还请姑娘您开开金口,让尊女打消这个念头。”玉妍眼睛看向远方,清澈的眼睛,却又有一些深邃:“何先生的意思,玉妍明白。” 何请大感欣慰:“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那万事就拜托玉妍姑娘了。”何请以为玉妍答应了自己,却不料玉妍摇了摇头:“不,何先生,我不会劝姐姐回去的,因为我也要去见刘随哥哥。”何请一愕:“这……玉妍姑娘,为什么?” 玉妍道:“每一次,刘随哥哥出去的时候,都要将我丢在家中,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但刘随哥哥却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他。若这次还似往常一样,我也认了,但不是,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刘随哥哥的师父!刘随哥哥的心中有多么的痛,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况且……”玉妍顿了一顿,又道:“有件事情,无论如何要当着刘随哥哥的面弄清楚。” 玉妍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何请却听得出来,玉妍斩钉截铁,无论如何是不会回去的了。何请无奈,长叹一声:“唉,姑娘与尊女也是一般,让我如何是好啊。”玉妍笑道:“先生无需忧虑,就算我们有什么是非,也赖不到先生的身上来。” 何请一听,连忙摆手道:“姑娘且住,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就像是一定会出事一般。若真的出什么事了,雄之与性游追问起来,我可吃罪不起。”杨溢与何请是好友,同刘随一样,更是“太平道”的创始人张角的儿子,无论怎么算,这二人的辈分都算是何请的长辈,能以二人的“字”相称呼,足以证明何请与二人的交情。 正因如此,二人才会拜托何请照顾静轩玉妍他们,也正因为如此,何请才如此的担心,而且确实,何请是不敢对这两人不尊敬。 玉妍见何请那严肃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何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还有何先生在一旁,有什么好怕的?”何请无奈的点了点头。 何请怕的,不是静轩一行人在寻找刘随他们的途中遇到危险,而是怕找到了以后卷入与剑鸣的对决中,要知剑鸣何等的厉害,又有魔气相助,剑气扩散,难免有所损伤。但静轩与玉妍却不听劝,执意要去,何请也没有办法,只能暗下决心,至少在这一路上好好保护他们。 刘随一行人辞别了南宫独木夫妇,按照杨韵音所说的方向行去。行了多日,也不见什么真龙异象,这日,众人走到了一处深山,却没及时在天黑之前出来,所以便在山里露宿了。 三人生了火,坐在火堆旁,将随身的干粮取了出来,一边咬着,一边聊天。或者说武学,或者说修仙,总之天上地下,无所不谈,三人都是真龙的传人,又是兄弟,十分合拍。 刘随突然问了一句话:“等这件事情过去,你们有什么打算?”吕季第一个回答道:“我要回江东去,照看母亲,而且主公也很需要我的帮助。”三人在一起蛮长的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提过这种事情,因为刘随与杨溢心中明白,二人的立场不同,一个忠心曹操,一个跟随刘备。 但吕季既然挑了这个头,二人也不再避讳,因为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刘随转过头看向杨溢,问道:“大哥你呢?”杨溢脸上挂着微笑:“我自然也是回到丞相的身边去。”刘随叹了口气:“唉,果然如此,那曹操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篡逆之贼而已,却敢妄居丞相之位。” 杨溢眉头一皱:“性游,这话你与我说说倒是无妨,切不要在外面说起,以免惹来麻烦。”刘随道:“那又如何?我说的是实话。”杨溢一声苦笑,摇了摇头:“你为何如此痛恨丞相呢?”刘随道:“我先前不是已经说了么?曹操是个篡逆之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如何不恨?” 杨溢道:“性游你误会丞相了,丞相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丞相雄才大略,只想帮助朝廷荡平四海,也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是‘奉天子以令不臣’。”这两句话相对比下来,差别便太明显了,一个“挟”,一个“奉”,完全是两个意思。 刘随摆摆手,道:“得,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奉不奉的,总之我就觉得曹操不是好人。”顿了一顿,又道:“反观刘皇叔,汉室宗亲,爱民如子,深得人心,且有英雄之志,这才是明主!”说着,刘随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又道:“大哥,不如你随我一同去投刘皇叔吧。” 杨溢摇头道:“不成,既然我已经投了丞相,就不能有二心。”刘随心中虽然不悦,但刘随自己也是个忠义之人,了解杨溢的想法,呵呵一笑:“哈哈,若不是这样,便不是我的大哥了。”说着,叹了口气:“唉,看来你我兄弟二人总有一天要在战场上相见。”杨溢听了,心中也是一阵惆怅。 与刘随在一起生死与共的时间,已经让杨溢忘记了彼此的立场,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与刘随是亲生兄弟,却又各事其主,而且总有一天会在战场上见,兄弟对决,让杨溢十分难受。杨溢如此,刘随也是一般,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霾,目不转睛的盯着燃烧着的火焰。 吕季见二人如此,“哎呀”一声,道:“你们两个干嘛这个样子?你们是亲生兄弟呢!各事其主又有什么?孔明先生现在不是刘皇叔的军师么?他的兄长诸葛瑾现在便在我家主公帐下。同样是亲生兄弟,人家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你们两个却如此烦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此言一出,二人茅塞顿开,刘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被你这小子教训的一天,你说得没错,我们各事其主又怎样?我们是孪生兄弟,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就算有一天在战场上相遇,那到时候再说。” 杨溢也笑道:“是啊,我们与其在这里烦恼,倒不如把握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了。”吕季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无悔躲在暗处,听了三人的谈话,淡淡一笑:“亲生兄弟,却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看来以后他们有得烦恼了。”林无悔见三人躺下休息,自己也躺了下来,翻个身,暗想:“如果我与剑鸣交起手来,我能有几分胜算呢?”三界第一人的林无悔竟然会这样问自己,证明了什么? 证明剑鸣的强大已经是林无悔不能估计得了的了,过去的剑鸣,已经能够与林无悔斗剑千余回合,虽然林无悔每次都留手,但也是在自己招架不住剑鸣的攻势后,林无悔才猛然发力,胜过剑鸣。 剑鸣在没有得到嗔吾魔力之时,便已如此厉害,那得了嗔吾魔力的剑鸣又会上升到什么境界?实在难以想象。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融合,剑鸣便能够得到与神力不相上下的力量,到了那个时候,便更加难以对付。 林无悔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唉,当初碍着性游的脸面,没有下手除了祸患,是不是错了?”林无悔刚刚说出这句话,便笑了一下自己:“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拿得稳的烫手山芋,却丢给了性游他们,还说出这种没有自信的话来,林无悔啊林无悔,你真的越活越倒退了。”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盖住了,突然,林无悔的眼前闪了一闪,一个黑影出现在林无悔的面前,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林无悔一惊,翻身站起,手按剑柄,低沉着声音问道:“是谁?”这个黑影呵呵一笑:“无悔啊,你记不得老夫了么?” ------------ 第12章 二百一拾二、乱 天 林无悔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禁一怔,仔细的看了过去。月光用力的从乌云的缝隙中射出一些微光,借着微弱的月光,林无悔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一身墨绿色的粗布道袍,须发皆败,是个老者;虽然是个老者,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气定神闲,已然是超凡入圣。 林无悔见了这人,大吃一惊,连忙跪下,恭敬的道:“弟子林无悔,参见祖师爷!”这个人,便是“无极道”的创始人,清阳真人。“玄清道”与“幻清道”的掌门人玄风、幻灵都是清阳真人的弟子,清阳真人成仙后,二人因意见不合而分家,分别创立了“玄清道”与“幻清道”,与呼眠创立的“灭天教”号称当年江湖的三大家。 后来呼觉将两大家重新合并,便是现今的“玄奕门”。这样说起来,清阳真人便是呼觉的师公,林无悔自然而然要叫清阳真人祖师爷。 当年林无悔与冥神魔君上天庭理论,与清阳真人交战,由于魔君拳法太过霸道,清阳真人不得不全力以赴,错手杀死了冥神魔君,清阳真人也因自责,将自己关了起来,一关便是几十年。现在清阳真人出现在林无悔的面前,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林无悔对清阳真人的尊敬,就像刘随等人对林无悔的尊敬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身为三界第一的他,见了清阳真人,还是要下跪行礼。 清阳真人呵呵一笑,将林无悔扶了起来,道:“在人间我才敢受你这大礼,若是在天庭,我怎敢让惊鸿将军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林无悔在清阳真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惊异神色:“祖师不在天界修行,来凡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清阳真人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是奉了玉帝的旨意,特地来找你的。”林无悔一怔:“找我?”清阳真人“恩”了一声:“天界发生大事了。”林无悔“哦”了一声:“不知发生什么大事了?” 清阳真人道:“便如当年你与冥神魔君闯天庭一般,今又有一个人到天庭捣乱,天兵天将损伤无数,扬言三日之内踏平南天门。”林无悔眉头一皱:“是什么角色如此厉害?难道连祖师您都无法胜过此人么?” 清阳真人摇了摇头,道:“惭愧,惭愧,老夫老矣,胜不过此人。”林无悔这一惊非同小可,想当年自己于冥神魔君闯天庭时,横扫千军,只有清阳真人力挽狂澜,打得林无悔没有还手之力,冥神魔君更命丧清阳真人之手。这样一个超脱三界的人都胜不过,林无悔怎能不惊? 林无悔张大了口:“这……竟然连祖师也胜不过,究竟是何方神圣?”清阳真人道:“此人叫做剑鸣,本事一介凡人,但不知是何缘故,他吸取了嗔吾的魔力,变得暴戾异常,十分厉害,只五十招,我便败下了阵来。” 林无悔听了更是吃惊:“剑鸣?”清阳真人点头道:“不错。”林无悔心中震动:“想不到剑鸣竟然会到了天庭,而且进步如此神速,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胜过了超脱三界的师祖您。这么说来,剑鸣也已经超脱三界了!” 清阳道:“是啊,我已说过,三界之外的高手数不胜数,我只是位居末尾,所以这次只能来请你上天庭去解决这件事情了。”顿了一顿,又道:“你未归天界,还不算是神,却拥有神的神力,人的无限潜能,二十多年的修行,想必你的剑术造诣早已远远的超过了我,如果是你,必能胜过剑鸣,解南天门之危机。” 林无悔一拱手,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够袖手旁观了,否则我便害了几个青年才俊。祖师请先行,我随后便到。”清阳真人点点头:“万事就拜托你了。”说完,清阳真人化作一道青烟,回天界去了。 天庭,还是那个样子,云雾袅绕,几株树木点缀着这没有生气的天庭。南天门,玉帝焦头烂额,众神窃窃私语,忽有一天兵进来报告:“陛下,清阳真人归来!”玉帝一听,拍案而起:“快快传清阳真人进来!”那天兵领命去了,不一会,清阳真人走了进来。 玉帝急忙问道:“如何?惊鸿将军怎么说?”清阳真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启禀陛下,清阳不辱使命,惊鸿将军随后便到。”玉帝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太好了,有惊鸿在,便能击退剑鸣了。”然后摆摆手,道:“清阳真人辛苦,下去休息吧。” 清阳真人又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到了南天门口,二郎神拦住了清阳真人,问道:“真人且慢,小神有话想问。”清阳在天界的神格虽然低下,但功力却是天界屈指可数的高手,二郎神神格虽然在清阳之上,也是恭恭敬敬的问话。 清阳真人道:“真君有话尽管开口。”二郎神问道:“听说玉帝派你到凡间去请惊鸿将军,却不知请到了没有。”清阳真人呵呵一笑:“惊鸿将军说随后便到。”二郎神又问道:“那在真人看来,惊鸿将军与剑鸣,究竟谁强谁弱?” 清阳真人眉头一皱,摸着胡须:“这个……”二郎神见状一惊:“莫非连惊鸿将军也没有胜算么?”清阳真人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二郎神提起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那真人看来如何?” 清阳真人想了一想,才道:“依我看来,惊鸿将军功力早已超脱了三界,远在我之上,但剑鸣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惊鸿将军真要与剑鸣分个胜负,只怕会是一场千日之战,究竟谁胜谁负,我也说不准。”说完,清阳真人行了一礼,退了下去。二郎神看着清阳真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唉,看来这次,天界危矣。” 刘随三人正在休息,林无悔突然出现,高声叫道:“你们快快起来!我有话说!”林无悔的突然出现真的是无声无息,三人吓了一跳,翻身坐起,才看清楚是林无悔。吕季打了个哈欠,问道:“林前辈啊,这么晚找我们有什么急事吗?” 林无悔神色匆匆:“你们听好了,现在立刻回去,不要再管这件事情。”刘随一听,站起身来,惊愕问道:“为什么?”林无悔道:“别问这么多,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赶快回去,要做官的做官,要成亲的成亲。” 林无悔如此慌张的神色,众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刘随想了一想,道:“莫非是我师父他……林前辈,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林无悔喝道:“对,就是你师父的事情,现在是我出尔反尔,我要亲自来解决这件事情,你们回去便是了!” 刘随听林无悔这么一说,心中恼怒:“前辈!您怎能如此?明明说好了让我自己去解决,现在却出尔反尔!您是武林前辈啊!”杨溢拍了拍刘随的肩膀:“性游,稍安勿躁。”然后又对林无悔行了一礼:“前辈如此,必有原因,还请前辈以实情相告。” 林无悔见了刘随的模样,又见了杨溢那认真的样子,知道这三个年轻人不听到实情是不会罢休的了,叹了口气,道:“唉,剑鸣现在已经完全成了魔,功力之高,连我也未必胜得过,你们又怎会是敌手?我不愿你们送了性命,你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刘随坚定的道:“不成!就算前辈你要插手,也必须带上我!”林无悔厉声道:“你师父现在在天界!声称要踏平南天门!你也要跟我上天去么?”此言一出,三人无不震惊,吕季张大了口:“什……什么?剑鸣现在在天界?” 林无悔长长的出了口气,平复了心情,道:“是,凭你们的功力,是不可能上天的,所以这件事情就算你们想插手,也插不进来,还是回家去吧,静轩与玉妍都等着你们呢。”说完,林无悔转过身子,长剑从后背飞出,林无悔身子一跃,踩在剑上,御剑向天界而去。 只一眨眼,便不见了林无悔,只留下三个惊诧无比的人。刘随两眼滚出了泪水:“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杨溢知道刘随心中难受,安慰道:“性游,事已至此,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了,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这也是天命,或许剑鸣前辈体内的玄骨是魔骨呢?” 刘随只是沉默,没有说话。吕季叹了口气:“唉,不管我们变得再厉害,也不能像林前辈那样,说上天就上天,只能回去了。” 刘随猛的站起身来:“不行!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寻找真龙!得了真龙之力,或许我们便有了上天入地的能力!也许等我们能够上天了,师父已经败在了林前辈的剑下,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一见师父!” 也不等二人回话,刘随便飞奔了出去,杨溢与吕季叫也叫不住,无奈之下,也跟了上去。 ------------ 第13章 二百一拾三、天 界 莫说刘随得了真龙之力,也未必能够到天界去,就算能到天界去,林无悔一旦动用神力,与剑鸣的决战便不是刘随等人能够涉及的领域。虽然真龙之力是在三界之力之上,但林无悔与剑鸣现在都已经是超脱三界的人,二人的战斗岂是刘随所能插足的? 但刘随并不管这些,剑鸣是自己的师父,既然入魔,那就一定要由徒弟来解决这件事情,就算是杀死剑鸣,也要死在刘随的手中。若是假手他人,刘随心中便会无比的内疚,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 杨溢与吕季心中明白这些道理,但刘随的性格他们更是清楚,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刘随为什么之前不放弃静轩而选择玉妍?就是因为这个性子,他当时认定了静轩,所以对玉妍的温柔只能当做没有看到,没有感觉到,要让这样一个人改变想法,谈何容易?刘随下定决心放弃静轩,选择玉妍,经历了多大的内心争斗?或许只有刘随自己才清楚。 当然,人各有缺陷,这是刘随的优点,也是刘随的缺点。刘随执意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师父,不顾林无悔的劝阻,也因为如此,可能刘随便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让活着的人痛苦受罪。 刘随没命的奔跑着,也不知道真龙在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杨溢与吕季见刘随那着急的模样,心中不忍,杨溢开口道:“性游,你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又不知道真龙在什么地方,你这样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刘随高声道:“不着急?我师父就要与林前辈对决了!我怎能不着急?就算我师父入魔,为了天下苍生,必须除掉他,但至少……至少也要让师父在我的手中死去,若是换了别人,意义便不同了!” 吕季道:“我们当然知道,但你要好好想一想,现在真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这样找,就算让你找到了真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到那时,你再上天界去,只怕你师父已经败在了林前辈的剑下,被天界众神挫骨扬灰,连尸骨也找不到。与其如此,不如坐下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找到真龙。” 吕季口口声声说剑鸣会败在林无悔的剑下,刘随心中虽然不悦,但吕季这话说得也没有错,刘随也是一个颇为冷静的人,虽然刚才激动,但内心却已渐渐的平复,吕季这么一说,刘随也不反驳,只问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吕季道:“我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要想嘛,难道你有办法吗?”刘随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与其坐下来想办法,不如赶快寻找真龙。”杨溢走上前来,拍了拍刘随的肩膀:“兄弟啊,吕季说得没错,你这样找不是办法,还是坐下来想吧。” 自从知道二人是亲生兄弟后,刘随对杨溢又多出了一份弟弟对兄长的尊敬之情,冷静下来了的刘随,经杨溢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好吧,就听大哥的。”杨溢呵呵一笑:“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天界,南天门,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四大天王的面前,四大天王见了这人,同时一惊,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起拱手道:“惊鸿将军!”林无悔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答,然后抬头看着这高耸的南天门,思绪万千。 当年,就是在这南天门外,林无悔与冥神魔君激战众人,拼斗清阳真人,最终落得冥神魔君战死的下场。想想当初,林无悔不禁笑自己,当年真的太冲动了。 正思索间,二郎神从南天门内走了进来,见到林无悔,满脸欢喜:“惊鸿将军!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林无悔一拱手:“二郎真君,多年不见,近来可好?”二郎神回了一礼:“天上一日,地上十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在天界也只是两日而已,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二郎神顿了一顿,又道:“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将军多时了。”林无悔道:“那便请二郎真君引路吧。”于是二郎神便领着林无悔走入了南天门。 玉帝为剑鸣的事情,坐立不安,只怕剑鸣再闯南天门,惊鸿又不在,到那时真的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剑鸣了。真烦恼时,众人突然骚乱起来,玉帝本就心烦,众神这一骚乱,心中更烦:“何时如此吵闹啊?” 抬头一看,却见二郎神与林无悔一同走了进来,不禁大喜,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拉着林无悔的手道:“惊鸿将军,你总算来了。”林无悔笑了一笑:“我没有回仙班,也不是天神,已经不再是惊鸿了,还请陛下叫我林无悔。” 玉帝一怔,随即笑道:“好好好,无悔啊,想必清阳真人已经与你说了情况,天界的存亡,就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林无悔一拱手:“不敢当,不过若是有我林无悔出得了力的地方,我必全力以赴。” 玉帝呵呵一笑:“好!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林无悔向众神扫视了一眼,全是熟悉的面孔,这也自然,林无悔好歹在天界做了几百年的惊鸿将军。最终林无悔的目光回到了玉帝的身上,问道“不知剑鸣现在何处?” 玉帝立刻转身道:“托塔天王!二郎真君!请二位仙家领惊鸿将……无悔到剑鸣那里去!务必帮助无悔除掉剑鸣!”玉帝本来习惯性的叫成了“惊鸿将军”,但刚才林无悔已经说了不再是惊鸿,为表尊敬,玉帝立刻改口称“无悔”。 托塔天王李靖与二郎真君杨戬对玉帝行了一礼:“我等决不辱使命!”然后,领着林无悔,向剑鸣呆的地方去了。腾云驾雾的感觉,林无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站在云端,林无悔感慨万千,不一会,便到了剑鸣所在的地方。 看这地方,是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岩石,广阔无边,平整无暇,四周云雾袅绕,灵气四溢,干净得容不下一丝污秽。林无悔见了,不禁笑道:“这个剑鸣,倒是会选地方。”然后回头对二神道:“既然已经到了,就请二位先回去吧。”李靖闻言,问道:“惊鸿将军莫非要独自一人对付剑鸣么?” 林无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杨戬高声道:“那怎么行?玉帝吩咐我们帮助你,我们岂能就此回去?”林无悔呵呵一笑:“非是无悔不信任二位,实是剑鸣太强,我的祖师清阳真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二位天神想要相助,只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无悔虽然没有言明,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明白了。一会林无悔与剑鸣斗将起来,就不是其他人能够插手的了,李靖与杨戬虽然是天界神明,法力无边,留下来却也只是累赘。李靖与杨戬也识趣,林无悔这么一说,二人便一起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惊鸿将军小心。” 林无悔摆摆手,两位天神便飞了出去。待李靖与杨戬走远,林无悔才纵身一跃,跳上了那块巨石,看巨石正中,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林无悔走上前去,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剑鸣盘膝而坐,身上不断的冒出黑色的气体,一道道黑气张牙舞爪,似乎要将一切接近的事物都撕碎一般;剑鸣的双目如墨,头发披散,倒竖而起,一柄长剑横在双腿上,剑上也散发出凌人的黑色气体,现在的这个剑鸣,已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魔人。 林无悔还没有开口,剑鸣便哼哼笑了起来:“哼哼哼,惊鸿么?你果然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虽然是剑鸣在说话,但其中却有两个声音。林无悔更是吃惊:“你……不是剑鸣!你是嗔吾!” 剑鸣哈哈大笑:“不愧是天界第一神将惊鸿啊!这么多神仙都没有看出我的身份,你却一眼便看了出来,当真是神仙如狗屁,我看玉帝也不要做玉帝了,将位置让给你,你来做玉帝倒是更好一些。” 林无悔喝道:“住口!嗔吾,你明明已经被我们封印了起来,为何还能占据剑鸣的身躯?”剑鸣呵呵一笑:“占据?林无悔,你错了,我是自愿将身体送给嗔吾的。”这一句话,却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那正是剑鸣的声音。 林无悔一怔:“剑鸣!你是一代宗师,江湖人称‘剑圣’,而且行侠仗义,是一代豪侠,却为什么要让自己堕入魔道?”剑鸣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剑圣?是啊,我是被人称为剑圣,被认为剑术天下第一,但,我一次也没有赢过你!一次也没有!” 林无悔浑身一颤:“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要借助嗔吾的力量吗?”剑鸣厉声道:“不错!只要能赢了你,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不管做什么我也心甘情愿!”突然,嗔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何?并不是我占据他的身体,而是他自己让给我的,虽然我被你们封印起来,但魔气却还在外面,只要魔气在,我便无所不在!” ------------ 第14章 二百一拾四、神 力 嗔吾说得不错,就算嗔吾被封印起来,只要魔气在外面,而且在得到魔气的那个人的同意下,嗔吾便可降临于世。嗔吾一旦降临在这个人的身上,便不是只有魔气提升功力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虽然嗔吾的本体没有出现,但实际的功力,已经全部交给了这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剑鸣,就等于是嗔吾本人!但,要得到这种力量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剑鸣虽然得了嗔吾的所有魔力与功力,但却只能永远屈身于嗔吾之下,若有异心,必然爆体而亡。 林无悔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剑鸣嘿嘿笑道:“林无悔,来!今日就让你我再次一决胜负!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三界第一剑!”说着,剑鸣站起身来,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长剑,嗔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剑鸣!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惊鸿三次将我封印,此仇不报,我还算是魔界之王么?” 林无悔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剑鸣啊剑鸣,我道你是个英雄,却没有想到你为了争个三界第一剑,甘心堕入魔道,你若是想要这三界第一剑的称号,我让与你便是。”剑鸣大喝道:“住口!让给我?你是在侮辱我么?如果不将你林无悔击败,我便永远不是三界第一剑!” 林无悔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举起长剑,指着剑鸣:“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不顾性游的感受,将你击杀!”顿了一顿,又喝道:“嗔吾!你三次被我封印,今日我便要第四次将你封印!” 剑鸣大喝道:“少说废话!看剑啊!”话音刚落,剑鸣左手捏了个剑花,右手以剑尖画了个圈,长剑猛的刺出,看似一剑,但又有无数道剑气从刚才画的那个圆圈中尾随而来。林无悔高举长剑,待剑鸣的剑招到了身前,猛的一剑斩了下去,林无悔的长剑仿佛有吸附力一般,将剑鸣手中长剑紧紧的吸附在自己的剑上,然后林无悔带动剑鸣,也画了一个圈,便将后续而来的剑气全数接下。 林无悔左手一掌打向剑鸣,剑鸣仰头避过,却见林无悔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一剑挥出,将刚才接下的剑气反射了出去,加之林无悔自己运功发出的剑气,势头更为密集,比剑鸣的要强了三、四倍。 剑鸣见林无悔将自己的剑招化为己用,大感恼怒,舞动长剑,护住全身,将来势挡住,密不透风。林无悔见剑招变弱,飞身跃起,高举长剑,大喝道:“剑鸣!你与我平日切磋,均未见过我的真正实力!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三次封印魔界之王的真正本领!” 林无悔把握时机恰到好处,话刚刚说完,斩下的那一剑刚好到了剑鸣的头顶。剑鸣只感剑风凌厉异常,明明还没有斩中自己,但却感觉被剑气贯穿了一般。剑鸣哪里感硬接?急忙向左跳开。 林无悔这一剑斩在了地面上,刚开始没有什么特别,但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道巨大剑形光柱从天而降,又划了下来。剑光划过巨岩,这偌大的巨岩竟然就这样断成了两截!“轰隆”一声,两半巨岩分开了一段距离。 天界的事物十分奇特,这巨岩就算被斩成了两半,另一半也没有落下,只是向一旁偏了一些,粗略看去,便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沟。 剑鸣见了,大吃一惊,林无悔这毫不起眼的一剑,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后续剑光,若不是剑鸣感到剑风凌厉,及时躲开,只怕自己也将与这巨岩是同样的下场。 见了林无悔这一剑,剑鸣冷汗直流,但心中的那股兴奋感却不断涌了上来,嘿嘿笑道:“厉害!不愧是三界第一剑!”林无悔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剑鸣,没有说话。虽然没有说话,但剑鸣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压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再看林无悔,双眼露出了杀意,久违的杀意。 林无悔将神力运了起来,扩散向四周,形成压迫感,双眼杀意宛如两柄利刃,刺穿了剑鸣的身体,饶是如此,剑鸣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越来越兴奋,大笑道:“好!好眼神!你是决心要杀了我!这样才能与你好好打上一场!” 林无悔还是没有说话,剑鸣额头上的汗珠滴到了眼睛里,剑鸣用手去擦,再睁眼一看,林无悔已经不在身前!剑鸣大惊,只感一股剑风从头顶压来,剑鸣抬头一看,林无悔竟然就在这一瞬间攻了过来! 林无悔一剑斩下,剑鸣心道:“糟了!这一剑我如何接下?”却听嗔吾道:“不用怕!你有我的全部功力,接下惊鸿的这一剑只不过是小儿科!”剑鸣听了,急忙举手格挡,“当”的一声,两兵交锋,出乎意料的,剑鸣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 林无悔见剑鸣接下了这一剑,脸色一变,一运劲,一道巨大的剑光又斩了下来,比起手中长剑,那剑光巨大了百倍有余。剑鸣大喝一声,运起魔力,剑上顿时涌出了黑色气体,硬是将这道巨大的剑光逼得偏了轨道,斩在巨岩上,好好的一块巨岩,又多了一条裂缝。 剑鸣接下了这剑,并没有感觉有多困难,不禁信心大增,一声大喝,一剑横扫了出去,那魔气化为利刃,拦腰斩向林无悔。林无悔一个后翻,避了开去,安稳落地。 剑鸣哈哈笑道:“哈哈!林无悔!看来就算你动用了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啊!”林无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又一剑斩了过来。剑鸣叫道:“没用啊!”再度举剑格挡,林无悔的这一剑便下不去了,那巨大的剑光又落了下来,却又被魔力逼得偏了轨道。 林无悔连环出剑,转眼间便斩出了数十剑,用的都是同一招,但剑鸣丝毫无损,只有巨岩上留下了道道伤痕。 数十剑过去,林无悔终于没有再进攻了。轻松接下林无悔剑招的剑鸣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三界第一?不过如此而已!”林无悔并不在意剑鸣的嘲讽,只冷冷的道:“剑鸣,你现在若是弃暗投明,我便饶你不死。” 剑鸣“哈”了一声:“你根本伤不了我!却在此说什么大话?”林无悔又道:“在凡间,最尊敬你的性游还在等着你,他还要与玉妍姑娘成亲,需要你这如父亲般的师父去给他主持。”剑鸣道:“刘随只不过是张角丢给我照顾的小孩罢了!现在他已长大成人,也学了一身剑术,我答应张角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他成亲与否,关我何事?” 林无悔面上一抽,又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你认为性游现在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性游却不这么认为,他一直都十分的尊重你!”剑鸣冷哼道:“哼!那又如何?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比击败你更重要的了!”嗔吾对剑鸣道:“闲话少说,你的功力加上我的功力,他根本伤不了你,赶快将他击垮!” 剑鸣点点头,大喝道:“来吧!林无悔!今日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林无悔脸上又是一抽:“我再说一次,现在你若弃暗投明,我便饶你不死,你想要第一剑的称号,我便让给你。”剑鸣道:“还在说这种话!我看你能奈我何?”说完,剑鸣飞身而上,一剑刺向了林无悔。 林无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眼看剑鸣就要攻到,林无悔高高举起长剑,猛的一剑劈下,轻轻的说了句:“杀生屠神剑。” “轰轰轰”连声巨响,只见从裂缝中突然冲出无数的剑光,每一道剑光都与先前斩出来的剑光一般大小,组成的图案就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这莲花渐渐的合拢,要回到还是花苞的状态,身在其中的剑鸣,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招,该如何招架?剑鸣不禁叫了出来:“这……是这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林无悔连续斩击,是为了使出这一招而打下铺垫,剑光藏在裂缝中,蠢蠢欲动,只要林无悔一声令下,便会倾巢而出,将其中的敌人吞没,绞碎。 那剑光组成的莲花以极快的速度合拢,就如莲花归婴,回到了花苞的状态,其间的过程十分美丽,蔚为奇观。数十道剑光合拢在一起,再从上到下缓缓的消失,每消失一存,消失了的剑光便又化作无数的剑气,在消失的地方交错纵横一段时间,才完全消散。 花苞剑气化成了无数的剑气,就如旋风一般转动,然后消失。由于这一招太过强大,就连无法激起尘埃的天界也被激起了尘埃――云雾弥漫,挡住了视线,彻底中了这一招的剑鸣,哪里还能有命在? 林无悔转过了身子,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想杀你,但你执迷不悟,怪不得我。这下我该怎么对性游交代才好?” ------------ 第15章 二百一拾五、遁 逃 李靖与杨戬正回南天门,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轰鸣,都是一惊,回头一看,更是惊讶,只见一朵莲花逐渐合拢,由盛开变回花苞状态,美丽异常。平常人看去,只会当做是个奇景,但李靖与杨戬也是天界一等一的高手,一眼便看出了那莲花其实是由无数的剑光组成的。 李靖惊叹道:“惊鸿将军不愧是惊鸿将军,这一招如此厉害,想必那剑鸣已在这招式下粉身碎骨了。”杨戬点了点头,道:“三界之内,想必没有人能接下这一招。”李靖又道:“那我们赶快回玉帝那里报信!” 二神正要动身,忽见一个影子飞了过来,李靖定睛一看,竟是林无悔!看林无悔的模样,长剑横档在身前,后退飞来,似是被人强行击打飞退一般。李靖与杨戬大吃一惊,急忙接住林无悔,但林无悔后退之力甚大,二神虽然接住,但也连连倒退了七八步,各自运起神力,方才站稳。 李靖呼了一口气,问道:“惊鸿将军,你没事吧?”林无悔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半晌,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赶快离开此处。”二神见林无悔吐血,大惊失色,如此状况,看来那一招不仅没有占到上风,林无悔反而被压制。 杨溢道:“不行!现在这个状况,我等又怎能丢下惊鸿将军一个人?”李靖也是这般意思。林无悔见李靖与杨戬不愿离开,大喝道:“走!你们在此,只会碍手碍脚!我的神功无法施展,怎能敌得过剑鸣?” 二神一怔,但林无悔讲的也是事实,于是二神向林无悔行了一礼,腾云而去。待二神离开,林无悔擦了擦嘴角血渍,嘿嘿笑道:“想不到剑鸣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是我太小看他了。”一阵兴奋,从林无悔的心底涌了上来,正所谓高手寂寞,林无悔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对手了,现在遇上了能让自己吐血的敌手,林无悔埋藏已久的战意又重新燃了起来。 林无悔那惊天动地的一招不仅没有击败剑鸣,更被剑鸣打得飞退,却不知是何缘故。 剑鸣身在其中,见剑光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不禁大惊,忙问道:“嗔吾!这招该如何应付?”嗔吾虽然是魔界之王,但功力是定格的,不似林无悔拥有神力,还拥有人类的无限进步的可能性,多年的修炼,林无悔的功力早已远远超越了嗔吾,脱出三界。 嗔吾哪里懂得应付这一招?只喃喃道:“输了,输了,我又输给惊鸿了。”连嗔吾自己都说出了丧气话,证明这一招,就连嗔吾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莫说破解,嗔吾甚至接不下来!剑鸣听嗔吾这一说,不禁大怒:“嗔吾!你不是魔界之王么?为何在此刻却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来?” 嗔吾无奈一笑:“我输了,这一招……我接不下来。”剑鸣喝道:“你说什么?”话音刚落,这无数的剑光便合拢了过来,压在了剑鸣的身上。剑鸣催谷全身功力招架,但这一招的压力实在太大,剑鸣纵然有嗔吾的一身功力,也感到招架不住。 神力与魔力互相克制,剑鸣还没有发出叫声,嗔吾便惨叫了起来。剑光越来越紧,压力也越来越大,嗔吾“嘁”了一声,心道:“我何必在这人类的身上浪费许多力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下次破阵而出,我必要击败惊鸿!” 于是,嗔吾便要将魔力从剑鸣的身上抽出,剑鸣感到了异样,不禁大惊,喝问道:“嗔吾!你要干什么?”嗔吾道:“我岂能与区区人类死在一起?”嗔吾本来是不死之身,就算中了林无悔这一招,也不会死去,只是要恢复的话,不知道要花上多长的时间。但林无悔这一招太过强横,甚至让嗔吾都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剑鸣怒吼道:“你想走?休想!”于是剑鸣将劲力运起,不在抵御剑光的压力,反过来抑制住嗔吾的抽离。剑鸣的功力也是非常高的,嗔吾实体又不在此处,剑鸣这一压,嗔吾竟然被压制住。 嗔吾大怒:“你不就想要我的魔力么?好!我便给你!你自己去死吧!”于是,嗔吾一声大喝,抽身而出,留下被剑鸣压抑住的魔力,自己回魔界中去了。嗔吾这一去,人间至少上千年平安。 因为魔界与外界的连接处,被“灵血镇魔阵”这一强大阵法封住,嗔吾又丢下了魔力,现在剑鸣身上的魔力已经不再属于嗔吾,嗔吾想要再现人间,只有等下次“灵血镇魔阵”薄弱的时候了。 嗔吾遁逃,留下了全部的魔力,剑鸣心中骂道:“这混蛋,算得什么魔界之王?”然后剑鸣又重新运功,应付林无悔的剑招,这一下,起了微妙的变化。剑鸣承受这巨大的压力,似乎没有先前那样吃力,剑鸣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剑鸣虽然心中疑惑,但生死关头,也不及细想,忙催谷劲力,只见黑光暴涨,将剑鸣包裹在其中,挡住了外来的剑光。剑鸣在黑光的保护下,竟然毫发无伤,剑鸣心中暗喜:“这嗔吾将魔力丢给了我,我却感觉比嗔吾在我身上更加强大!” 全明吸取嗔吾的魔力,但嗔吾自己并没有放弃,所以,魔力虽然在全明的身上,却仍然属于嗔吾,后被剑鸣吸走,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全明与剑鸣功力虽然大增,却直定格在嗔吾的界限中,成长有限。 现在嗔吾放弃了魔力,魔力完全归于剑鸣,剑鸣便等于是拥有魔力的凡人,与林无悔这个拥有神力的凡人平起平坐,加上剑鸣自己不知不觉间练成的深厚内力,很快便将魔力融会贯通,挡下林无悔的这一招,竟然没有感到太大压力! 林无悔先前敢放言杀死剑鸣,便是看穿了这一点,只要嗔吾还在剑鸣的身上,那就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让林无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嗔吾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逃走,将魔力拱手送给了剑鸣,而剑鸣在顷刻之间,便融合了嗔吾的魔力,变成与林无悔水平一致的强劲敌手。 林无悔一招使完,转过身来,叹到:“唉,我该怎么对性游交代才好?”在林无悔的心中,只要嗔吾还在剑鸣的身上,那就绝对接不下这一招。为何如此自信?因为这一招“杀神屠神剑”是林无悔超脱三界后,新近创出来的剑招,嗔吾功力虽高,却仍属三界之内,以三界之外的招数对付三界之内的魔王,岂有不胜的道理? 忽然!一股劲力从林无悔后背袭来,林无悔一惊,回身招架,横剑于胸,只听“当”的一声,剑鸣已一剑斩在了林无悔的剑上。林无悔见是剑鸣,不禁一怔:“剑鸣?你竟然……”剑鸣哈哈狂笑道:“没想到吧?你那一剑虽然厉害,却仍然杀不死我啊!”然后剑上加力,林无悔顿感压力倍增,被剑鸣一剑甩飞,远远的退了开去,直到被李靖杨戬接住,才止住退势。 林无悔张开手,看了看粘在手上的血迹,笑了一笑:“呵呵。”剑鸣的变化太快,让林无悔来不及反应,但林无悔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战友:“魔君,我好像又看见你的影子了。” 剑鸣的强大,让林无悔想起了冥神魔君,当年的冥神魔君毫无疑问是三界第一,就连林无悔自己也自认不如,但却败在了超脱三界的清阳真人手下。若是冥神魔君现在还活着,想必也是当之无愧的三界之外的第一吧? 林无悔这样想着,身形一闪,回到了战场,看着恢复了人类模样而功力已经暴涨的剑鸣,笑道:“剑鸣,就让我们好好的打一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三界第一吧!”林无悔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的战意被剑鸣勾了起来,学武之人,好胜之心自然有,何况是林无悔这样的高手? 剑鸣一听,哈哈笑道:“太好不过了!”林无悔长剑指着剑鸣:“剑鸣,我本念在你是性游的师父,不曾全力以赴,使出刚才那微不足道的一招,是想给你留个全尸,但现在你已经变成了嗔吾……不,超越嗔吾的存在,我已经不可能再手下留情了。” 剑鸣闻言,脸上抽了一下:“微不足道的一招?若不是嗔吾跑了,那一招便能要了我的性命,你如此说,是在小看我么?”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就让现在的我来将你的剑招一一破解!” 嗔吾放弃了魔力,魔力单纯的成为了剑鸣的功力,现在的剑鸣已经不是别人的扯线木偶,意识完全清醒,现在剑鸣与林无悔对决,只为一分胜负,没有丝毫杂念。剑鸣这样想,林无悔却不这样想,在林无悔看来,只要拥有魔力,迟早有一天会驾驭不住魔力,反被吞噬,到了那个时候,剑鸣便会成为比嗔吾更大的祸患。 这两个三界绝强的高手,就要认真对战,一切的一切,或许就会因这一战而画下句号,是林无悔战胜剑鸣,替三界除掉隐患,还是剑鸣战胜剑鸣,成为三界最大的隐患? ------------ 第16章 二百一拾六、剑 法 时间走得远一点,长江,水流潺潺,风吹草动,浓雾布满了江面,只能隐约看见一点远处的光景。刘随与吕季坐在长江边,身后有无数的军士正在操练。 二人目光尖锐,眺望远方,尖锐中又流露出一丝忧愁,刘随道:“想不到真的有今天。”吕季拍了拍刘随的肩膀:“刘大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与杨大哥各事其主,这一战是不可避免。” 刘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虽不想与大哥在战场上相见,但到了这个关头,也由不得我了。”回过头看了看正在操练兵马的将领,问道:“他……真的能胜过曹操大军么?”吕季也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你放心了,大都督雄才,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有大都督在此,我军必胜无疑!” 吕季口中的大都督,正是孙权帐下第一人,人称美周郎的周瑜,周公瑾!刘随笑了一笑:“既然你对他这么有信心,那我也相信你吧。”吕季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唉,想不到我们自从建了‘寒雨阁’后,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等在这赤壁打败曹操,我们便回‘寒雨阁’去,再也不问世事了。” 刘随呵呵笑了起来:“你与我想到一起去了,到时候拉上大哥,我们一起隐居。”吕季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我还想在杨大哥身上多学些‘烈阳冰寒劲’呢!”刘随呵呵一笑,目光又向远方看去:“回首往事,无限感慨,嗜狱、吕布、全明、我师父,这些明明是真实发生了事情,却如一场梦境一般。” 吕季拍着刘随的肩膀,道:“行了,刘大哥,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想,让我们好好打这一仗!”刘随道:“好!让我们将曹贼打回老家去!”然后二人均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场激烈的战争,应了朱厌两番出现的征兆,就要在这长江上打响,这一仗,便是千古流传的“赤壁之战”。 再将时光倒流,天界,林无悔与剑鸣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就要展开! 只见林无悔与剑鸣各自摆出了架势,准备着随时给对手一击,但二人的架势都太过完美,没有一丝破绽,林无悔不禁笑了一声:“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对手了。”剑鸣也是一笑:“那今日你便算遇上了!” 然后,二人脚步同时一点,同时向前跃出,同时出剑,“当”的一声,两剑相交,林无悔的神力向剑鸣的身后扩散,剑鸣的魔力向林无悔的身后扩散,这一蓝一黑两股劲力,都鼓成了一个半圆,在各自的身后张开了大口。 劲风吹动,将四周的云雾吹得飞散。南天门内,众神突然感到一股震动,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玉帝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天界会震动得如此厉害?”天界震动,千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众神感到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李靖与杨戬走了进来,玉帝见到二人,连忙问道:“情况如何?”李靖与杨戬对视了一眼,向玉帝行了一礼,李靖道:“启禀陛下,惊鸿将军与剑鸣之间的交锋已不是小神与二郎真君能够插足的了。先前这股震动,只怕也是因此而起。” 竟然让高高在上的天界也发生了地震一般的震动,可见二人的这一交锋,威力何等巨大。玉帝听了,叹了口气:“唉,想不到偌大的天界,却对一个剑鸣束手无策,只能依靠惊鸿将军,真是惭愧,惭愧。”众神听了,面上皆是菜色,羞愧不已。 引发天界震动的二人,现在正在交锋。只见两道身影飞来窜去,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交击,便会产生巨大气流,向四周扩散,吹得云雾想靠近也不能。代表神力的蓝色,与代表魔力的黑色交缠在一起,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剑招使得龙飞凤舞,让人应接不暇。 顷刻间,便是两三千招过去了,在这许多的剑招中,二人连对方的衣服也没有碰到。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二人各尽全力,若是一个不小心中了对方一剑,那便是致命一击。 清阳估计林无悔与剑鸣相斗,将会是一场千日之战,这个估计是错了。如果林无悔在不动用神力的情况下,与嗔吾在身的剑鸣交战,或许会变成千日之战,但林无悔一动用神力,嗔吾便遁逃而去,但正因为如此,剑鸣得到了完全属于自己的魔力,与用了神力的林无悔对决,真的要成一场千日之战了。 剑鸣斜里刺来一剑,林无悔回剑格挡,顺势一剑猛劈下来。剑鸣向后一退,避了开去,但林无悔的剑气仍然穷追不舍,剑鸣一剑横扫,将剑气斩成了两半。林无悔知道一剑是不可能击败剑鸣的,所以在剑鸣斩断剑气的同时,欺近身来,反手一剑挥出。 剑鸣举剑格挡,一挡之下,便感觉这一剑的劲力十足,剑鸣一惊,急忙运功,“轰”的一声,二人同时向后退了开去,斗了几千回合的战斗,暂时停止了。 剑鸣嘿嘿一笑:“好险好险。”林无悔也是一笑:“打了这么久,你连大气也不喘一口,已经不是凡人的境界了。”先前已经说过,二人相斗,拼尽全力,只要中了一剑,便会当场身亡,所以剑鸣才会说“好险”。 林无悔将长剑竖在身前,道:“刚才被你接下了那一剑,但接下来你便没有这么好运了。”剑鸣“哦”了一声:“难道你还有绝技未曾施展?”林无悔道:“你以为我做了这么久的三界第一,只有这两下子么?”剑鸣闻言,哈哈大笑:“好!如此最好!你快快使出你的绝技,让我见识一下!” 林无悔高声道:“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么多年来我更加精进的最强绝学!”剑鸣也道:“好!那我也要以我毕生最厉害的绝学接你的招!”于是,剑鸣摆出了架势,一股气劲无声无息的从剑鸣的身上扩散出来,笼罩之处,一股萧杀之气迎面扑来。 林无悔感到了这股萧杀之气,面上一凛:“好一股凌厉的杀气!”剑鸣笑道:“我平生最强绝学,便是这‘无气萧杀’剑法,其中精妙,只等你来体会。”林无悔也是一笑:“我最强的绝学名叫‘绝剑’,共分‘杀生剑’与‘屠神剑’两层,先前我的那一招,便是将‘杀生剑’六招剑势,‘诛邪’、‘断恶’、‘除奸’、‘灭贪’、‘杀权’、‘阵乱’合为一体的‘杀生屠神剑’,但对你不起作用,现在我便让你看看我的‘屠神剑’!” 剑鸣听了,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不愧是林无悔,竟然创出了这么多绝技,可能的话,我真想一一见上一见。”林无悔道:“等你接下我的这招‘断云碎风神诀’再说吧!”说罢,林无悔身子跃起,冲入九霄,长剑一挺,居高临下攻向剑鸣。 只见剑影如雨,却又比雨更密集,虽然密集,力道却没有分散,竟然是剑剑为实,无一剑虚招,无一道剑气。比起过去所有的剑招都要强劲,那阵势,当真可以断云,实实可以碎风。 当年林无悔与清阳真人对决时,使出这“屠神剑”的其中一招时,不禁赞了一句“好”。现在剑鸣也如当年的清阳真人一般,赞了句:“好剑法!”右手连同长剑一起,将自己抱住,双目一瞪,一股无形的劲力扩散而出,竟将林无悔这铺天盖地的剑招全数拦在了外围! 以无气化为有气,将一切全数挡在气劲之外,这才是“无气萧杀”的真意!在刘随的手中使出的“无气萧杀”,怎可能会有这等效果?“无气”既出,接下来的便是“萧杀”,剑鸣大喝一声,长剑猛的一挥,那气劲中的杀气竟然变成了无数的剑气,一起飞射了出去,与林无悔“断云碎风神诀”的剑影相击,竟然轻易接下了林无悔的这一招! 林无悔剑招用老,一个后翻,顺势一剑挥出,在身前挥出了一道剑气,以防剑鸣追击。剑鸣怎会看不出来?所以并没有追击,待林无悔落地,呵呵笑道:“无气萧杀,我散发出来的杀气便是剑。” 林无悔也为之惊叹,试想,若是被剑鸣散发出来的杀气包裹在其中,剑鸣一发劲,杀气便会化为无数的利刃,那在其中的人哪还有命在?一个凡人,能够创出这种绝妙的剑法,非要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可。 “断云碎风神诀”被接下,林无悔眉头一皱,一剑横扫,只见剑鸣的脚下出现无数的剑刃,剑鸣一惊,飞身跃起,再往身下看去,只见巨岩上密密麻麻的布满的剑刃,几无立足之地。剑鸣心中惊讶:“这又是什么招式?”却见林无悔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剑鸣的头顶,又是一剑挥下,剑鸣举剑格挡,但这一剑力道甚大,剑鸣又身在半空,被林无悔这一剑击得稳不住身,又向下坠去。 在坠落中,剑鸣瞳孔放大,因为他看见满天都是剑刃。林无悔身形一闪,又在剑鸣的左右各挥出了一剑,又有无数的剑刃出现在剑鸣的左右,然后林无悔抽身退了出去。一眼看去,这四个剑阵组成了一个正方形。 如此一来,四面八方都是剑刃,身在中间的剑鸣,已经被剑所包围。林无悔落到了地上,高声道:“你不是想一一见识我的剑招么?这便是‘杀生剑’中的‘诛邪’!”然后林无悔捏起剑诀,一声大喝,只见那无数的剑刃交错纵横,一起向剑鸣压了过去。 ------------ 第17章 二百一拾七、最 强 林无悔的“断云碎风神诀”未得成功,又立刻施展了一招“诛邪”,两式剑招之间的连携十分连贯,让人看不出这是两式不同的剑招。就连剑鸣也道:“原来如此,若不是你说,我还以为这也是‘断云碎风神诀’的招式呢!” 嗔吾被林无悔三次封印,是因为他破解不了林无悔的“诛邪”,他哪里又知道,在“诛邪”剑之上,林无悔还有更加厉害的剑招。这封印嗔吾的剑招施展出来,剑鸣却谈笑自若,看来剑鸣完全是能够应付得来的。 果不其然,剑鸣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长剑一挥,一股萧杀之气便向四周扩散开去,将这无数的剑刃挡在了外围。剑鸣一声大喝,将萧杀之气化作剑芒,与林无悔的剑阵交击在一起,这招“诛邪”便被剑鸣破解了。 林无悔早料到“诛邪”无法击败剑鸣,在剑鸣接下“诛邪”后,林无悔看准了剑鸣从无数剑芒中露出来的一点身影,两剑挥出,两道剑气成半月形飞射而出,直奔剑鸣。剑鸣感到剑气袭来,转身一剑指了出来,萧杀之气又扩散而出,化作剑芒,将两道剑气化解。 但就在这一瞬间,林无悔已闪身到了剑鸣的身后,高声道:“看我的‘断恶’!”长剑一挥,只见从剑锋上延伸出无数的剑影,一柄连着一柄,就如长鞭一般,随着林无悔的动作而移动。林无悔的剑法本来就精湛,这条剑影组成的长鞭笼罩着剑鸣全身上下的要害,剑如其名,要斩断天下之恶。 林无悔出招快极,“断恶”出手,剑鸣却还背对着林无悔。但听剑鸣一声大喝,萧杀之气从后背扩散出来,笼罩全身,林无悔的这一招便攻不进去。林无悔手腕疾翻,只见那长鞭般的剑影将剑鸣扩散出来的萧杀之气紧紧缠住,又一声大喝:“除奸!” 又是“杀生剑”中的一招,施展了出来,那无数的剑影就如收到了命令一般,猛的掉转过头,剑锋向内,一起挤压。林无悔将两式剑招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使用,要破掉剑鸣的“无气萧杀”。 虽然剑鸣将“杀生剑”六式合一的“杀生屠神剑”接了下来,但林无悔化整为零,将“杀生剑”的剑招一一施展出来,华丽的剑法还是让剑鸣有些应接不暇。剑鸣见林无悔来势甚大,不及细想,一声暴喝,奋力一剑向前空斩,却见从剑锋上迸射出许多剑气,剑气又化作实剑,不断游走,形成一个圆球形,将林无悔的来剑全数接了下来。 从那剑球中,传出了剑鸣的声音:“你使出了这么多剑招,我若不使上一招半式,便太不给你面子了!”然后,剑鸣猛的从剑球内冲出,长剑直指林无悔,剑后拖着长长的,由剑影组成的尾巴,再后面还带着那个剑球。 这一招,便是刘随所会的最厉害的一招,名叫“残剑断风”。刘随在玄奕门与杨溢翻脸时,也使出过这一招,只不过在剑鸣的手中,这一式剑招的威力又提高了不止一倍。林无悔横剑一挡,将剑鸣的长剑挡住。 剑鸣一笑,收回长剑,猛的一劈,身后的剑球突然飞了过来,与此同时,从剑锋上又迸射出无数的剑影,也形成了一个球形,将林无悔围在了中间,飞来的那个剑球也到了,与这一个剑球融合成一个,剑球大小顿时暴增数倍,不用说,剑招发动后的威力将更为巨大。 在刘随的手中使出这一招,只有一个剑球而已,但在剑鸣的手中,却有两个剑球,由此可见,剑鸣已经将剑招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林无悔也被剑鸣的这一招吓了一跳,身在其中的他心中暗道:“之前见过这招,但威力并没有这样巨大,不愧是创出这招剑法的人。 剑鸣站在剑球外,一声大喝:“疾!”那剑球立刻活动起来,不住穿梭,向内压缩,要将里面的一切时候都绞成粉碎。林无悔却不心惊,长剑猛的往地上一插,将“杀生剑”的另一式“灭贪”使了出来。 林无悔这一插,立刻便有无数的剑气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将压缩而来的剑球撑了下来。剑鸣感到自己的剑招被挡下,面上一惊,手上又加力,要冲破林无悔的防守。林无悔岂会让剑鸣如愿?也是运劲,要冲破剑鸣的剑球。 先前是林无悔出招,剑鸣拆解招架,现在是二人各以绝技相拼,一拼之下,竟然相持不下!二人只管催谷,林无悔无论如何也要冲破剑鸣的这一招,否则以剑鸣现在的功力,如果中了这一招,就算自己功力超绝,也必死无疑。 剑鸣也无论如何要击破林无悔的防守,若是被林无悔冲破这一招,只怕剑气扩散,自己难以收招应付。二人越是催谷,那剑阵的压力越是巨大,忽听脆响连连,二人的使出的剑影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纷纷折断,消散在空气中。 剑招溃散,二人深怕对方再攻过来,若是让对手占了先机,便等于分出了胜负。于是二人同时飞出,林无悔将“杀生剑”余下的两招“杀权”与“阵乱”同时施展了出来,只见“杀权”剑的剑招从天而降,就如一场倾盆大雨,划破长空;而“阵乱”剑从地下冲出,霎时间遍地荆棘,让人几无立足之地。 这两招,便像是“诛邪”一上一下两个剑阵一般,只是“诛邪”威力更强,而且上下剑阵可以相对穿梭,这两招却不一样,一道剑阵冲天而起,一道剑阵从天而降,均只一次,再无余力。 剑鸣一声大喝,长剑横扫,萧杀之气将两个剑阵都拦住,剑鸣剑诀一捏,又将气劲化成无数的剑影,与剑阵交缠在一起,林无悔的“杀权”与“阵乱”两招顿告终结。 然后,二人手中的长剑拼在了一起,剑上噌出了丝丝火花,两个人几乎零距离的接触,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气劲化成剑气,向四周扩散开去。只见那原本成块的云层,被剑气撕成了条形,再看阵中,二人各退了十来步,均喘着粗气,看来他们的交锋,已经消耗掉了非常之多的体力。 剑鸣喘了一阵,呵呵笑道:“林无悔,现在你的剑招已经被我一一破解了,但我的‘无气萧杀’还有一式最强的剑招没有使出来,你若认输,我便不使出来了,免得坏了你多年不败的名声!” 若换成了平时的林无悔,巴不得早点结束与剑鸣的战斗,但现在的林无悔却不会接受,因为他的战意就如沉睡已久的狮子,一旦被唤醒,便一发不可收拾。林无悔听了剑鸣的话,也是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也还有一招剑法没有施展出来,你若认输,我便不用,免得你命丧我的剑招之下。” 剑鸣高声道:“好!既然如此!就让你我各自将最强的剑招使出来!比个高低!”林无悔也道:“好!我便让你亲身体会一下,我被称作三界第一剑的原因!”然后二人各自摆出了架势,只是摆出架势,便有一股强风从二人的身上吹了出来,这阵强风非比寻常,其中包含了无数的剑气,二人还未出手,已开始交锋,两股强风交缠在一起,“乒乓”作响,竟像是有十来位使剑高手正在对决一般! 还未出手,便有如此威势,若是出手了,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只听林无悔一声大喝:“看招!虚无破灭神诀!”话音刚落,林无悔便突然从剑鸣的眼前消失不见。这一招,正是林无悔带着刘随与林雅儿从灭天教后山出阵时,使出的那最强的一招,一切皆是虚,一切都是无,剑招一出,就连林无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出剑。 林无悔剑招一出,剑鸣顿时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的剑,接连不断的向自己刺来,那势头,便如千军万马踏破山河,又如汪洋巨浪,汹涌澎湃,让人不知道该从哪一处招架才好。 剑鸣大叫一声:“好!”这是打从心底发出来的称赞,因为剑鸣习剑一生,虽然创出了“无气萧杀”这等高明剑法,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像“虚无破灭神诀”这样恐怖的剑招来,而且就算剑鸣能够想到,在还只有凡人之力时的剑鸣,根本也是有心,无力。面对林无悔的这一招,剑鸣又会以怎样的招式来抵挡,甚至破解? 剑鸣一个转身,身体随着转身向后退了两步的距离,然后一剑刺出,只见从长剑上冒出一丝一丝的金色烟雾,缓慢的在四周游走,却听到兵刃交加之声不断传来。原来剑鸣这一剑虽然缓慢,却将萧杀之气无声无息的散发了出来,化成这一丝丝的金色烟雾。 金色烟雾游走看似缓慢,其实每一道上都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剑气,剑气笼罩范围之广,绝非常人能够想象得到,剑气之坚固,连“虚无破灭神诀”都没有办法突入,剑气之锋利,可以将进入剑招范围中的一切都轻易斩断。这边是“无气萧杀”两式剑招中最强的剑招“剑满天下”。 “剑满天下”,招如其名,那丝丝的金烟逐渐蔓延全场,剑气的笼罩范围可谓神鬼莫及,就连林无悔也未必能够使出像这样影响广阔的剑招来。林无悔的剑招,无声无息,无迹可寻;剑鸣的剑招虽然看得到金烟弥漫,却也是从金烟上无声无息的放出剑气。 到这时,二人才发现彼此是何等的相似:都爱剑如痴,都争强好胜,甚至最强的绝招,都是两式,无形出招的林无悔,与原地出招的剑鸣,二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那是惺惺相惜的笑容。 ------------ 第18章 二百一拾八、败 龙 天庭的震动停止了,玉帝面色一变:“惊鸿将军与剑鸣分出胜负了么?”李靖远远的看向远方,虽然是天庭,不分昼夜,但也能见到日出日落,李靖这一眺望,正巧看见夕阳西下,李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分出胜负了。” 杨戬对玉帝行了一礼,道:“陛下,让小神前去查看如何?”玉帝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还请二郎真君再走一趟。”杨戬领命,腾云而去。看着杨戬远去的背影,玉帝面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不知惊鸿将军是否胜过了剑鸣。” 先前听李靖与杨戬说林无悔被剑鸣打得飞退,玉帝心中惶恐,深怕林无悔也不是剑鸣的对手,所以杨戬这一去,玉帝的心中也是没有把握,只想杨戬能够带回好消息。 忽然,太上老君半跪在地,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作为天神,再是受伤,也不应该流血,一旦流血,便是魂飞魄散的征兆,众神见状大吃一惊,玉帝更是惊讶:“老君,你……”太上老君笑了一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看来老臣以后无法再侍奉陛下了。” 太上老君流血,魂飞魄散已是定数,玉帝自然明白,但太上老君跟随自己上百年,见此情况,玉帝也不禁痛心疾首,沉重的叹了口气:“老君啊,为何会如此啊?”太上老君道:“惊鸿将军与剑鸣激战,那无上神力的扩散,想必各位仙家也感受到了,只可惜老臣道行低微,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所以……” 其实,并不是太上老君的道行低微,要论道行,太上老君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只是太上老君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太多,第一件便是为了镇封嗔吾,炼化“百草珠”;然后去见与自己有缘的南宫独木,并将“天音悦神曲”与“神罚天怒曲”还有神物“悦神笛”一并传授给了他,又在林无悔转生下凡,寻找“百草珠”之时,为了让林无悔不想起凝霜自我牺牲炼化百草珠的那段记忆,与包括太上老君一起的三清,以“三甲金锁”封锁了林无悔的那段记忆。 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其实都耗去了太上老君太多的功力,今时今日的太上老君,已经没有能力再承受林无悔与剑鸣相斗的压力了。 太上老君的道行,玉帝岂会不知?太上老君所做的事情,玉帝又岂会不知?玉帝心中,悲痛万分,但身为众神之首,玉帝又不能表露出来,神不可有七情六欲,这是天道!若是玉帝将内心的悲痛表露出来,便是触了天道,要遭天谴。 所以,玉帝只能强压心中悲痛,叹息道:“老君啊,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太上老君点了点头,从脚下开始,渐渐的消失。众神见了,没有任何表情,因为有天道在,他们不可触犯天道,但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看见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无动于衷。 太上老君完全消失不见,已是魂飞魄散,玉帝仰天长叹,又坐了下来,竟然像是没事发生一般。从此以后,天上便再也没有太上老君了。 林无悔与剑鸣并肩而坐,在那块经过二人剑气洗礼,充满了无数裂痕的巨岩边沿。剑鸣遥遥看着夕阳,叹了口气:“唉,结果,我还是输给你了。”林无悔呵呵笑道:“哪又怎样?你一介凡人,却能将我逼到不得不使出最强绝技的地步,已是实至名归的三界第一剑了。” 剑鸣苦笑一声:“你又何必嘲讽我呢?我的面前,不是还有你这堵高墙么?”林无悔转过头去,看着远方那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的云彩:“我超脱了三界,不能作数,你换个角度来想,你以三界之内挑战三界之外,也能打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在三界之内,没有人能胜过你了。” 剑鸣道:“你又在安慰我了,好吧,我就这么想吧,反正我是想不出破解你‘虚无破灭神诀’的方法了。”当年林无悔的“虚无破灭神诀”被清阳真人所破,那是因为林无悔那时还没有超脱三界,剑招总有用尽之时;现在林无悔的“虚无破灭神诀”,无穷无尽,不到敌人倒下,绝不收招,再是厉害,也接不下这没有尽头的剑招。 其实剑鸣也超脱了三界,只是接不下林无悔的“虚无破灭神诀”,剑鸣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只能接纳林无悔的这个说法。 林无悔看了看剑鸣:“你身上虽然有魔力,但在与你交战中,我感到你身上的魔力已经被你净化,并不邪恶,你是怎样做到的?”剑鸣笑着看向林无悔:“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参不透?” 林无悔似笑非笑的看着剑鸣,并没有回答。剑鸣见状,便知道了林无悔的心思,林无悔并不是看不透,而是怕剑鸣看不透。于是剑鸣道:“只要秉持己心,哪怕再是浑浊的事物,一样能在心中得到净化,化作我的剑招,跃然于剑上。” 林无悔听了,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般,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日后准备何去何从?”剑鸣仰起看,看着天外天,叹了口气:“天道,真是个混账东西。”然后才回答林无悔的话:“时日无多,我要回凡间去,好好的教教我那不长进的徒弟。” 林无悔点了点头,又道:“那便要苦了你了。”剑鸣呵呵笑道:“无妨,只要性游能得到成长,我苦一点又怎样?”然后,剑鸣站起身来,对林无悔一拱手:“林无悔,告辞了。”林无悔回了一礼,剑鸣得到了林无悔的回礼,飞身一跃,回凡间去了。林无悔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也是纵身一跃,跃向凡间。 极寒之地,正是极冰之真龙久卧的地方,忽然一个人影,远远的向着极冰之真龙走了过来,极冰之真龙一笑:“这可真是少见啊,居然有凡人能够找到这里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剑鸣! 剑鸣走到了极冰之真龙的面前,冷冷问道:“你的传人,是谁?”极冰之真龙没料到剑鸣一上来就会问这个问题,极冰之真龙将头转了过去,看也不看剑鸣。剑鸣见极冰之真龙不理自己,纵身上前,长剑出鞘,横在了极冰之真龙的面前。 极冰之真龙一怔,剑鸣的这一剑只要稍稍偏上一点,自己的胡须便要被割下来了,但极冰之真龙哪里会惧怕剑鸣一介凡人?用爪子轻轻的拨开了长剑:“你这凡人,不要来打扰我的清梦。” 剑鸣一瞪眼,手上加力,将极冰之真龙的爪子压了回去。极冰之真龙一惊,没想到以凡人之力竟然能够将自己的爪子压回来,不禁对剑鸣刮目相看,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剑鸣道:“我只想知道你的传人是谁。” 极冰之真龙听剑鸣又问这个问题,又将头转了过去,道:“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剑鸣嘿嘿一笑:“那也简单。”然后纵身一跃,挺着长剑,便向极冰之真龙攻了过去。 一座深山,被无数的树木包裹着,飓风之真龙就栖息在这里,因为有飓风之真龙在,这里四季常青,成为一个奇观。不少人想要来此搞清楚为什么会四季常青,却被飓风之真龙布下的结界挡在了外面,入内不得,此山因此被冠上了“神山”之名。 飓风之真龙正在打盹,突然感到结界异常,飓风之真龙抬起头来,看向远方,他知道,有不速之客闯进了结界。 果然,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过来,正是剑鸣!飓风之真龙见是一个凡人,不禁一惊:“竟然能闯入我布下的结界,你这凡人并不简单,报上名来。”剑鸣道:“我叫做剑鸣,来找你只想问一件事情。” 飓风之真龙点了点头,道:“你能闯进来,有资格问我一个问题,说吧。”剑鸣一笑,问道:“你的传人是谁?”飓风之真龙没想到剑鸣要问的是这个问题,摇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除此之外,其他的问题我均可回答。”剑鸣道:“但我只想知道你的传人是谁。”飓风之真龙道:“只有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你。” 火山,是一个普通人不愿意靠近的地方,赤阳之真龙就在火山的熔岩中大睡特睡。剑鸣飞身跃入熔岩中,以萧杀之气逼开了岩浆,置身岩浆中的剑鸣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赤阳之真龙虽然在睡觉,但也十分警惕,剑鸣闯入,立时就惊醒过来,见到剑鸣,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料到凡人会有这种本事,不禁惊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能进入熔岩之中且毫发无伤?” 剑鸣见了两条真龙,想得到的答案都没有得到,这一次剑鸣索性不问,直接一剑便攻向了赤阳之真龙。剑鸣已是超脱三界的人,出招之快,连赤阳之真龙都来不及反应,立时便中了一剑。 剑鸣的剑招威力巨大,赤阳之真龙一时回不过气来,剑鸣再接再厉,三下五除二便将赤阳之真龙打得虚脱,赤阳之真龙怨恨的瞪着剑鸣,问道:“你……我与你有什么过节?”剑鸣冷冷的道:“时间不多了,就算我问你你的传人是谁,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干脆不问,我劝你将你的一身本领传给你的传人,好来对付我,不然你的传人就不能辅佐明君登上帝位了。” 赤阳之真龙一惊:“你……又是一个全明?”剑鸣没有答话,将赤阳之真龙的胡须割了下来,转过头去,飞身跃出了岩浆。 短短时日,剑鸣寻到了三条真龙,也击败了三条真龙,又要真龙们传功给传人,却不知剑鸣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 第19章 二百一拾九、威 胁 剑鸣击败三条真龙后,便到了灭天教后山,冲破剑阵,与林无悔相见。林无悔见剑鸣拿着三根长须走进屋来,不禁一奇:“剑鸣,你手上何物啊?”剑鸣道:“此乃真龙之须也。”林无悔怔了一怔:“真龙之须?莫非……” 剑鸣点点头:“不错,我将真龙的胡须斩了下来。”凝霜从内屋将茶水端了出来,呵呵笑道:“真龙乃三界至尊,位在人、神、魔三界之上,你还真是为人不敢为之事啊。”剑鸣叹了口气:“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们又不告诉我传人是谁,我又怎知道哪一条真龙才是性游的?索性将三条真龙都打败,如此便不会漏掉了。” 刘随三人找了许久,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真龙,刘随心中大为焦急,这下连杨溢与吕季都有些急躁了起来。刘随长叹一声:“唉,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真龙呢?”杨溢也道:“是啊,莫说找到,我们甚至连一点异象都没有看出来,真怀疑是不是杨前辈弄错了。” 并不是杨韵音弄错了,那天杨韵音见到的异象,其实只是赤阳之真龙在岩浆中翻了个身,火红的岩浆被真龙巨大的身躯搅动,映照到了天上,赤阳之真龙又换了口气,便导致了那天的异象。 正烦恼时,吕季眉头一皱,指着远处:“你们看,那是什么?”二人顺着吕季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道黑影在空中来回穿梭,二人见了都是一惊,刘随心道:“莫非是真龙?”然后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人,脚踏长剑,像是故意在三人面前炫耀一般的飞来飞去,黑色的影子拖出了长长的尾巴,随着那人的飞行,就如是在空中写字一般。 那人突然一个转身,向着三人飞了过来,来势汹汹,三人一惊,纷纷拿起兵刃,准备御敌。等那人到了面前,众人才看清面貌,不禁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随的师父剑鸣! 刘随愣了一下,吕季惊叫道:“刘大哥小心!”却见剑鸣一个后翻,跳离长剑,那长剑却仍在飞行,直向刘随刺去。又见师父,刘随心神大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不想剑鸣立刻便发动了攻势。 吕季画戟猛的一挑,将飞剑挡了下来,但飞剑的力道甚大,吕季接得十分吃力,咬紧牙关,仍没有止住飞剑的势头。杨溢见状,挥剑一斩,斩在那飞剑之上,只感一股力道反涌上来,杨溢被荡得退了好几步。杨溢虽然被震退,却也减弱了飞剑的威力,吕季一声大喝,戟上发劲,将飞剑击落在地。 杨溢与吕季合力接下这一剑,竟气喘吁吁,可见剑鸣的这一剑何等厉害,根本就是想要了刘随的性命!却见剑鸣借着一身的魔力,漂浮在半空,周身浮现出阵阵黑气,冷冷笑道:“哼,就这一剑,你们便接不下来了么?” 吕季缓过了气来,怒目瞪着剑鸣,喝问道:“剑鸣!你在做什么?”剑鸣的语气依然冰冷:“你是想说,刘随是我的徒弟,我不该下杀手对吧?”吕季正是这般心思,杨溢也是一样,剑鸣见了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又道:“我飞剑射出,你二人能够接招,但他呢?一动不动,便如一块木头!如此没用的徒弟,我剑鸣从来没有过!” 剑鸣的这番话说出来,刘随的身体不禁震了一震,在刘随的心中,剑鸣虽然爱剑以痴,除了剑以外,便在无所求,但对自己却如同父亲仁慈,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事实是,剑鸣说了,刘随心中大为悲伤,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剑鸣见了,脸上露出更加轻蔑的表情:“哼!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却在此哭泣,如此脓包,岂能做得我‘剑圣’的徒弟?”此言一出,刘随的身子又是一怔,想当初,剑鸣被人们称为“剑圣”后,刘随大为欢喜,剑鸣却对刘随道:“性游啊,人生在世,不可图虚名,就算你的名气再大,没有实学,却也没用。日后不可告诉别人你的师父被人称作剑圣,知道了吗?” 剑鸣向来不重名声,就算被人称为“剑圣”,对这个称谓剑鸣从来就没有提起过。然而,现在却不一样,剑鸣竟然自称剑鸣。刘随哭了,哭的不是其他,而是自己的师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慈祥,和蔼,仁义的剑鸣。 刘随抬起头来,挂着满脸的泪水,问道:“师父!您真的不认我了么?”看着泪流满面的刘随,剑鸣面不改色:“不错!你这脓包,从今往后,你与我没有丝毫瓜葛!你莫要多言!只要你敢与我说上半个字,便做我的剑下之鬼!” 杨溢听了,大为恼怒:“剑鸣!你身为性游的师长,却为何说出这种话来?”剑鸣横目瞪着杨溢:“我今得嗔吾魔力,已成三界第一,不再是凡人,我是神!三界之内,唯我独尊!我岂能有一个凡人徒弟?而且如此脓包!” 吕季勃然大怒,飞身而起,双手高举画戟,将画戟在头顶飞速舞动,舞成圆形,大喝着向剑鸣扑了过去。剑鸣冷冷一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吕季猛的一戟,高速舞动的画戟照着剑鸣的面门劈了下去。 剑鸣右手轻轻一抬,一股魔力从手心喷出,挡住了吕季的画戟。吕季只感这股魔力甚大,吕季的劲力竟然被推反己身,吕季大吃一惊,急忙又运了一股劲力抵挡,“轰”的一声,飞退而去。 吕季一个翻身,双脚落地,连退了几步,一口气半天没有喘上来,憋得吕季脸色发青。杨溢见状,大惊失色,若吕季这口气再喘不上来,只怕会窒息而亡,急忙伸手在吕季的背上拍了一把,吕季“哇”的一声,这口气才喘了出来,连连咳嗽,狼狈不堪。 剑鸣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刚才再多用半分力,便能立刻让吕季毙命,虽然如此,吕季现在却一点也没有受伤,剑鸣劲力拿捏之准,可见一斑。 杨溢抓着吕季的手腕诊了下脉,发现并无异常,才舒了口气,看了看剑鸣,又看了看哭泣的刘随,叹了口气,道:“性游,剑鸣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然后又问剑鸣道:“你不是在天界与林前辈比拼么?为何会在此出现?” 剑鸣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林无悔?哈哈哈哈,林无悔已经惨败在我的剑下!”三人闻言心头大震,由于同时被天雷劈中,吕季高声道:“不可能!林前辈怎会输给你这个半魔之人?”适才剑鸣以魔力接住吕季的招式,三人都曾与嗜狱交战过,知道魔力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吕季便叫剑鸣做“半魔之人”。 剑鸣道:“如果不是,我现在为何能在此?”三人哑然,的确如此,林无悔与剑鸣相斗,其结果只有一个,现在林无悔不见却见剑鸣,三人也只能想到这个结果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三人,剑鸣重重一哼:“现在我已是三界第一,刘随,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顿了一顿,又道:“而且我要斩草除根!要将你身边的人斩尽杀绝!包括这两个人!” 刘随大感震惊,没有想到剑鸣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刘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刚才剑鸣飞来一剑,实实是要夺了自己的性命,也由不得刘随不信了,现在的剑鸣,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剑鸣说完,右手一扬,将飞射出去的长剑召到脚下,御剑而去,只听剑鸣的声音远远传来:“十日,我给你们十日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不会动手,你们尽量想办法来对付我,假如十日后你们无法胜过我,那我便要将你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剑鸣远去,留下的那番话久久在三人心中回荡,十日,短短十日,三人必须要除掉剑鸣,否则大家都会遭殃,如此一来,就算刘随不愿意,也不得不与剑鸣恩断义绝。 三人沉吟良久,刘随跪倒在地,对着剑鸣离去的那个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杨溢与吕季不解,齐声问道:“你这是为何?”刘随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擦去脸上泪水:“剑鸣既然如此绝情,那我也只能与他为敌。这第一个响头,是还他养育之恩;第二个响头,是还他授业之恩;第三个响头,是断了师徒之情。从此往后,我若再遇剑鸣,决不婆妈,定与剑鸣分个高下!” 剑鸣飞剑欲杀刘随,又说了那样的话,刘随已经不得不与剑鸣反目成仇,将剑鸣当做头号敌人,三个响头,三份恩情,便如此草草的断掉了。从刘随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因为刘随有必须要保护的人,玉妍、小圆、小山,杨溢、吕季,还有静轩,一个也不能失去。 事情因刘随而起,刘随必须背上这沉重的包袱。 ------------ 第20章 二百二拾、龙 现 剑鸣飞了好远,确定刘随等追不上来了,才缓缓的减下了速度,降落在一座山峰之巅。 又是一个傍晚,太阳被山峰遮住了半边脸,另一半脸射出来的余光,洒落人间,将剑鸣孤独的影子映在了山峰之上,拉得好长,好长。 剑鸣用力捂着心口,紧要牙关,眼泪却仍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一刻,老泪纵横。 “功力再高强的人,也禁不住这人间的七情六欲,我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天道一定不能让天界众神动情了。”不知什么时候,林无悔出现在剑鸣的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 在林无悔的面前,剑鸣毫不掩饰的哭了出来,越哭越是大声,响彻了山谷,林无悔只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剑鸣。 过了许久,剑鸣的哭声止住了,林无悔呵呵一笑:“哭完啦?”剑鸣擦了擦眼泪,才道:“让你看笑话了。”林无悔叹道:“要你违着良心,亲自去对性游说那些话,逼性游与你为敌,真是苦了你了。”剑鸣摆摆手道:“无妨。” 剑鸣离开后,刘随振奋精神,与杨溢吕季寻了间客栈住下,准备次日一早,出发寻找真龙。因为在三人看来,要对付剑鸣,出了借助真龙之力,再无他法了。 第二天,天色刚刚有些微凉,三人便不约而同的起了身,洗漱完毕,走出了客栈。时辰尚早,百姓都还未起,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三人的目标虽然明确,却不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真龙,刘随不禁叹了一口气。 忽然,前方有一人,向着三人迎面走来,三人一怔,吕季呵呵一笑:“想不到有人与我们起得一般早。”刘随与杨溢笑了一笑,但却见那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三人,刘随心道:“莫非这人是来找我们的?”然后也向这人看去,看这人,身穿天蓝色的铠甲,长长的披风也是蓝色的,五官端正,十分美貌,没约二十来岁年纪,披散的头发向后自然飘荡,但现下并未有风,看来并非常人。 三人停住了脚步,这人走到三人面前,也停了下来,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终停留在吕季的身上,道:“吕季,你跟我来。”三人一愕,吕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人道:“休要问长问短,你跟我来便是。” 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极冰,你怎么也来了?”三人听了,又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壮年男子站在屋顶上,威仪不凡,身穿浅绿色铠甲,披风与铠甲同样的颜色。 这叫极冰的人冷笑一声:“哼,我来自有我的道理,倒是你,飓风,你来此何干?”飓风纵身一跃,身法如同其名,如飓风一般落在三人身后,带来一股强风,荡起了众人的衣襟:“也许我来,为的是与你相同的事情。”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孩从不远处走来,那小孩模样天真可爱,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铠甲,也披着深红色的披风,穿着与样貌差距甚远,让人看了好不自然。这小孩走到极冰的旁边,笑了一笑:“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你们两个也像我赤阳一样到了这里。” 刘随三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三个在说些什么。只听极冰冷笑一声,道:“看来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啊,剑鸣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我一个便足够。”刘随听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剑鸣?” 三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听了极冰的话,赤阳哈哈一笑:“说得好听,其实你们只是想让你们的传人立下盖世功业吧?休想,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那便是我的传人辅佐之人。” 刘随三人都是聪明人,听到此处,便猜到了七八分,如果没猜错,这三个人便是真龙化身而成的人形,如果真是如此,那三人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如果真的没有猜错,却不知道真龙来此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真龙之间的对谈,凡人怎好窃听?三人会心的走到了一边去。 极冰听赤阳如此一说,白了赤阳一眼:“去!我是最先苏醒过来的,所以你们都不能跟我争,只有我的传人才可以辅佐英主成帝!”飓风看了看极冰,道:“极冰说得对。”极冰哈哈一笑:“哈!如何?连飓风也赞同我的说法,赤阳,你没意见了吧?” 赤阳惊愕的看着飓风:“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飓风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极冰是最早苏醒的不错,但天道既然要我们三个在同一时代苏醒,自由安排,你我均不可违抗。”极冰“嘁”了一声:“算你说得有道理。”赤阳也点了点头:“我同意飓风的说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我们三个同心协力,天下之事,天道自有定数。” 刘随三人远远的看着三大真龙,却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了“传人”,“剑鸣”而已。三大真龙转过头来看向刘随,似乎是达成了共识,一起走了过来。 极冰盯着吕季,飓风看着杨溢,这两条真龙的形象倒是不错,赤阳却是一个小孩模样,刘随见了不禁一笑,赤阳见刘随发笑,心中不悦:“喂!你笑什么?”刘随听赤阳这么一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同样是真龙,为何欣赏水平完全不同?他们的人形不是英俊,便是威武,为何你的人形却是一个小孩子?” 飓风与极冰听了,也笑了出来,弄得赤阳好没面子,赤阳白了众人一眼,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转身成为真龙时,是依托在这小孩身上的,所以也只能化成这个模样,这很好笑么?” 说也奇怪,面对真龙,刘随三人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现在见到了,却出乎意料的轻松,连刘随也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随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问一问。”赤阳“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飓风淡淡笑道:“我们三个原本都是上古妖兽,修炼多年,终于成仙,变成真龙,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神兽。” 顿了一顿,又道:“我们在转身成为真龙之前,需将自己的灵魂寄宿在生辰八字与我们相合的人的体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睡,再释放出来,便成真龙,似这种人,千古少有,赤阳转生之时,只有一小孩有此生辰八字。” 赤阳连连摆手,道:“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还是说正事吧。”杨溢也道:“对,适才听见三位说起剑鸣,却不知剑鸣又做了什么事情。”极冰冷冷的道:“哼!什么事情?”又转过头看着刘随:“剑鸣是你的师父吧?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刘随一怔,无奈的道:“天下间只有师父看好徒弟,哪有徒弟看好师父的?而且……”刘随沉默了一阵,又道:“我已与剑鸣恩断义绝。”吕季见刘随神色有些黯然,忙道:“好了,好了,剑鸣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极冰道:“哼!那剑鸣闯入我的栖息之地,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大打出手,还将我的胡须割了一根去!”飓风与赤阳听了,眉头一皱,因为他们也经历与极冰同样的事情。刘随三人见了赤阳与飓风的神色,便知道三大真龙都受到剑鸣同样的对待。 刘随等人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要知道三大真龙是什么身份?天道的直属,位居三界之上,乃界内至尊!剑鸣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击败三大真龙,并将胡须割走,剑鸣的实力之强,已经超越了三界。 看着眉头紧皱的三人,飓风道:“你们听到了,剑鸣现在已经厉害得让我们都无法相信,在我看来,这人已经超脱了三界。”刘随一惊:“超脱了三界?这么说,就连你们也胜不过剑鸣?”飓风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们。” 杨溢心中疑惑,一拱手,道:“请恕杨溢直言,就连三为尊龙都无法胜过剑鸣,那我们三个,又能做什么事情?只怕就算我们三人合力,也无法胜过剑鸣。”赤阳摆摆手:“不然,剑鸣不也是一介凡人么?为何会变得如此厉害?” 吕季道:“那是因为剑鸣他吸收了嗔吾的魔力。”极冰呵呵一笑:“虽然如此,却也不尽然。”三人听了一怔,齐声问道:“此话何解?”极冰道:“剑鸣虽然得到了嗔吾的魔力,但嗔吾一日没有放弃魔力,剑鸣便一日受制与嗔吾,决计不可能超脱三界。” 杨溢大惑不解:“那……”极冰又道:“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嗔吾主动放弃了魔力的所有权,剑鸣体内的魔力失去了嗔吾的支配,便彻底变成了剑鸣的功力,剑鸣凭借凡人无限成长的可能性,将魔力无限提升……” 听到此处,三人恍然大悟,吕季一拍手,叫道:“原来如此!剑鸣真正的得到了嗔吾的魔力,将其提升,所以便超脱了三界!”三大真龙同时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 第21章 二百二拾一、汇 合 终于明白剑鸣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厉害了,刘随神色有些悲伤,问道:“那,魔力会不会影响人的性格呢?”飓风道:“嗔吾既然已经放弃了魔力的所有权,便不能再影响到人的思维,那魔力便单纯的成了功力,照理来说,是不会对人有影响的。” 刘随叹了口气:“那为何剑鸣会变得这样心狠手辣?”赤阳冷冷一笑:“你们人类便是如此,虽然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也有无限的欲望,得到了高深的功力,又思更高的一层,你的师父也是人,是人就会变。” 刘随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相信这个言论了。杨溢思索了一阵,问道:“那要我们三人如何做?”飓风呵呵一笑:“纵观三界,已没有人能胜过剑鸣,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我们放弃真龙之气的所有权,交给你们,由你们无限提升,如此,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三人一听,大吃一惊,刘随惊声道:“什么?你们要放弃真龙之气的所有权?”赤阳点点头,道:“不错,虽然对你们来说,还早了一些。”杨溢道:“既然对我们来说还早了一些,为何不寻找更加适合的人?比如南宫独木前辈。” 赤阳摆摆手,道:“那可不成,我们苏醒之时,会吐出第一口龙息,龙息并不由我们自主,而是自行寻找依附之人,这人必须与我们有缘,否则不可能承受得住真龙之力。而我们的真龙之力也只能传授给有缘人,换做其他人,任他功力再高,天赋再好,我们也没有办法将真龙之力传授给他。” 极冰接口道:“不错,真龙之力乃三界至尊功力,强横无比,并不似魔力那般随意。而且就算我们放弃所有权,也只能传授给被龙息选中的人,也就是你们。” 三人闻言,受宠若惊,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被龙息选中,更成了当世继承真龙之力的唯一人选。吕季哈哈一笑:“剑鸣得了魔力便如此厉害,那我们若得了在魔力之上的真龙之力,岂不是比剑鸣更加厉害?” 飓风道:“照道理来说,理应如此,但你们三人就算得了真龙之力,也未必能够胜过剑鸣。”吕季一怔:“这又是为何?”飓风道:“真龙之力虽是三界至尊,同样也是最难驾驭之功力,在我们放弃所有权后,真龙之力便属于你们,但想要驾驭这等功力,非得有超人一等的修为不可。”赤阳又问道:“在剑鸣没有得到魔力之时,你们自以为比之如何?” 剑鸣人称“剑圣”,剑术超凡,当世仅次于林无悔,至于南宫独木等人,专心于玄学,对于剑术却没有剑鸣那样高的造诣。刘随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摇了摇头,齐声道:“自愧不如。” 赤阳道:“这便是了,在我看来,你们就算得了真龙之力,没有十年的修行,是不可能胜过剑鸣的。”吕季大惊:“十年?但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啊!”飓风闻言一怔,问道:“十天?什么十天?” 于是三人便将剑鸣所说的话给三大真龙说了一遍,飓风眉头紧紧皱起:“这么说来,剑鸣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你们几个在这十日内能进步多少了。”刘随点头,坚定的道:“对!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搏上一搏!能赢自然最好,若是赢不了,我便与玉妍同生同死!” “说什么同生同死这么严重啊?”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一听,转过头去看,刘随三人吓了一跳,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静轩一行!刘随大惊失色:“玉妍,静轩?你们怎么会来了?” 何请满脸不好意思的走到刘随与杨溢的面前,拱手道:“实在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尊女他们。”刘随与杨溢见了何请的表情,相视一笑,杨溢道:“何兄不用自责,静轩想要来,你拦不住也是很自然的。”然后又凑到何请的耳朵边:“其实连我都不敢违了她的意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静轩没好气的道:“杨溢,你在说什么呐?”杨溢连连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没有说什么。”众人见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刘随走上前来,问道:“静轩,你为何带着玉妍他们一起来了?” 静轩瞪着刘随,高举右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在了刘随的脸上。这清脆的一声响,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静轩为什么要打刘随一个耳光。赤阳见自己的传人被一个女人甩了个耳光,大感脸上无光,喝道:“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的打人啊?” 静轩一听,也喝道:“你这小毛孩凶什么凶?我打性游,关你什么事?”赤阳一窒,万万没有想到静轩会如此厉声的反驳自己,一时间竟然怔住了。飓风和极冰哈哈大笑,极冰道:“赤阳啊赤阳,想不到你竟然被一个女子制住了!” 赤阳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高声道:“谁被止住了?”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喝道:“喂!那边的女人!你是什么来头?敢这样与我说话?”静轩也不逊色,喝道:“你这小破孩又是什么来头,敢这样问我?” 赤阳又是一窒,刘随深知静轩的性子,若再闹下去,只怕赤阳真要生气了,急忙对静轩道:“静轩,不得无礼,你休以外表度人,他是真龙化身。”静轩闻言一惊:“真龙的化身?”刘随点点头,又轻声道:“大事为重,你再不顺心,还是先忍一忍吧。”静轩这才没有与赤阳较真,怒目瞪着刘随:“我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拐了雄之和吕季出来对付剑鸣?” 刘随一听,觉得好笑:“拐?我怎么拐他们了?”静轩“哼”了一声:“如不是拐,雄之与吕季岂会跟着你乱来?”杨溢走过来,呵呵笑道:“静轩,你误会性游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杨溢便将自己与吕季企图让刘随回心转意,而决意同行的事情告诉了众人,连自己于刘随是亲生兄弟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吃惊的不是杨溢与吕季下的决心,而是杨溢与刘随竟然是张角的儿子,是雷打不动的亲生兄弟! 静轩与玉妍张大了嘴,玉妍神色惊异:“原来……刘随哥哥与杨大哥真的是亲生兄弟,难怪样貌如此相似。”刘随呵呵一笑,道:“便是如此了。”顿了一顿:“本来我们认为与剑鸣对战,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不愿让你们卷入进来。” 小山问道:“那现在我们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们回去了?”刘随呵呵一笑:“来便来了,回去作甚?反正我们的性命在不在,便看这一战了。”小圆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意思?”杨溢叹了口气,道:“唉,剑鸣到天界作乱,林前辈去阻止,却败在了剑鸣的手下。”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吃惊,林无悔乃三界第一,功力可称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也会输?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杨溢又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也不愿相信,但剑鸣昨日便出现在我们面前,若不是击败了林前辈,又为何会出现?” 众人沉吟半响,玉妍才问道:“那为什么说我们的生死都只看这一战呢?”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带忧愁之色,道:“唉,剑鸣说他现在是三界第一,没有我这个脓包徒弟,要斩草除根,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斩尽杀绝,其中,便包括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静轩勃然大怒:“好啊!剑鸣竟敢如此无礼!口出狂言!我这便回玄奕门,请呼觉师伯他们相助!我看那剑鸣究竟有多少神通!”刘随三人齐声道:“不可!”静轩一怔,问道:“你们三个干嘛否决得这么整齐啊?” 刘随道:“你想一想,就连林前辈这等高人都被剑鸣击败,那呼觉前辈他们来了,岂不是枉送性命?”静轩高声道:“那就让你们几个去送命么?”刘随三人对看一眼,呵呵笑了起来。静轩与玉妍也对看了一眼,眼中充满疑惑,静轩问道:“你们笑什么?” 刘随道:“我们三人有三大真龙相助,自然有对付剑鸣的方法。”玉妍一听,仿佛黑夜透了阳光:“真的?”刘随点点头,道:“恩,但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之数。”玉妍默默的低下了头,低声道:“无论刘随你哥哥你去往何处,只要能跟在你的身边,我便足够了。” 飓风见玉妍流露出了情感,转过身去,对赤阳与极冰道:“让他们聚一聚吧。”赤阳与极冰应了,赤阳高声道:“喂,你们,聊完了到往南二十里的树林找我们!”刘随三人应了,于是真龙三人并肩而行,远走而去。 何请看了看众人,一拱手,道:“那我去买点吃的,相信大家也没有吃东西吧?”静轩一把拉住何请,道:“买什么?这么早哪有得买?你正好在这里做个见证!”何请一怔:“见证?”静轩没有回答何请,走到刘随的面前,问道:“刘随,这一战要是输了,我们都会死对不对?” 刘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震了一震,点头道:“是。”静轩一拍手,道:“好!那今日你便要将你心中的想法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在你心中,究竟是在乎我多一些,,还是在乎玉妍多一些?” ------------ 第22章 二百二拾二、成 婚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众人心中都是一震,五个人之间的羁绊又牵动了起来。刘随先是一怔,然后呵呵一笑:“静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为免静轩说自己借故推脱不言,刘随又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会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你听。” 静轩点点头,道:“好,换个地方便换个地方。”刘随呵呵一笑,对众人拱手道:“那,就请诸位稍候片刻,我与静轩玉妍去去便回。”杨溢与吕季一听,知道刘随要与静轩玉妍单独谈谈,心中有些担忧,但这严格的说来,确实也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溢与吕季都是外人,不好干预。 刘随转过头来,看着二女,轻声道:“走吧。”然后当先走了出去,静轩与玉妍对看了一眼,眼中各流露出异样色彩,跟了上去。 刘随带着二女,往一座山上走去,静轩见刘随只顾行走,一句话也不说,心中有些不耐烦,问道:“喂,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刘随转过头看着静轩,呵呵笑道:“难道你连区区一座山也攀不得了么?”说完又向高处行去,静轩无奈,只得跟着刘随继续攀登。 到了山顶,恰逢日出,好大的太阳!四周没有云雾,阳光肆无忌惮的射向四方,三人的身上照耀到了初阳,不禁感到精神振奋;从山下眺望,世间万物变得如此渺小,经初阳的照射,让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刘随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叹到:“好舒服啊。”大清早的便要爬山,静轩已经很不耐烦了,见刘随如此,更是生气:“喂,刘随,你够了吧?大清早的让我们爬山,爬了还不说正事,你是什么意思?” 刘随回转身来,笑了一笑,叫了声:“静轩。”刘随这么一叫,静轩的心中猛的一跳,因为刘随虽然是笑脸,但静轩却从中感觉到了严肃。刘随走上前去,轻轻的将静轩抱在了怀中。 静轩被刘随这么一抱,心中荡漾不已,闭上了双眼,享受着那股溢上心头的幸福感。玉妍见状,捂住了心口,强将伤痛忍了下去,她的心好痛,好痛,想哭,却哭不出来。 过了一阵,刘随将静轩放开,笑道:“静轩,自从我体内的真龙之气觉醒后,我便有些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了。”顿了一顿,又道:“你当年弃我而去,只怕我与你在一起,会遭到天谴,你用心良苦,我十分的感激。” 刘随侧过头去,看向远方的崇山峻岭:“不过,你却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虽然你是为了我好,但要知道,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惧,何况天谴?你想的是长痛不如短痛,可有些伤痕,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一道疤痕,有时想起来,也会隐隐作痛。” 刘随又看向静轩:“你的离去,就给我留下了这样一道疤痕。”静轩听了,低下了她高傲的头,轻轻的道:“对不起。”刘随哈哈一笑:“何须道歉?你不也是为了我好么?”顿了一顿,又道:“你与雄之是假婚,这事我早已察觉到了,你只是想借雄之让我放弃你,为何今日你又反而来问我爱你,还是她?” 静轩没有回答,刘随走到静轩的面前,看着那张曾经每日浮现的,美丽的面庞:“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我已经分别了这么多年,在这些年来,玉妍她默默的守在我的身边,嘘寒问暖,虽然我的心中还对你有些依恋,但已经没有那么深了。” 说着,刘随叹了口气:“静轩,我对你的依恋,在刚才那一抱,已经不复存在,就让我们之间的感情,随着那一抱,化在这阳光中,任它飘洒吧。”然后又是一笑:“你的心中也不用再对我心怀愧疚,好好的与雄之过日子吧。” 其实,刘随一直很明白,只是自己执迷不悟,不肯放弃。直到那一天,刘随亲眼看着玉妍泪流满面的随慕容孤独而去,刘随终于释怀,将自己的终生伴侣定了下来。 静轩听着,听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让刘随当面选择,是静轩激烈矛盾的内心做出的最后挣扎,刘随这么一说,也给静轩做了一个决定,从今往后,静轩与刘随之间,只有友情,再无爱情。 静轩擦了擦眼泪,哈哈一笑:“这样就对了嘛,臭刘随,偏要拖这么久的时间,才肯说出心里的话。”刘随淡淡一笑,看向玉妍,见到那张同样美丽,同样挂着泪痕的脸,心中不禁一荡:“玉妍,今日在此,天地为鉴,我刘随愿娶你为妻,永不相负。” 此话一出,静轩与玉妍身子同时一震,玉妍捂住了张得老大的嘴巴,激动得浑身不住的颤抖,刘随的这句话,玉妍已经等了太久,太久。静轩心中淡淡一笑:“如此最好,我与性游,再也没有瓜葛了。” 刘随见玉妍半天不说话,故作疑惑表情,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嫁给我么?”玉妍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刘随哈哈一笑:“你说不是,那便是愿意嫁我了?”玉妍满脸通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随大喜,一把将玉妍抱了起来,不断的转圈。静轩在场,玉妍满觉得不好意思,忙道:“刘随哥哥!快放我下来!”刘随不理玉妍,双手紧紧的抱住,旋转再旋转,直到玉妍说出“刘随哥哥,快放我下来,转得我头晕!”刘随这才将玉妍放了下来。 看着刘随如此欢喜的抱着玉妍,静轩心中不仅没有一丝的醋意,反而感到欣慰,一切释怀,只为这个曾经最爱又最对不起的人,找到了挚爱而高兴。 玉妍悄悄抬头看了刘随一眼,见了刘随的目光,连忙又低下了头,满面飞红,轻声道:“你怎么能当着静轩姐姐的面做这种事情?”刘随哈哈一笑:“我与剑鸣一战,是胜是败还不知晓,若是败了,那你我哪还有命在?我不趁现在将一切都弄清楚,难道要等到死后与你在阴间做对鬼夫妻么?” 玉妍扭捏着身子,极细声的道:“刘随哥哥,你好没正经。”刘随听了,将玉妍抱得更紧了:“我今日就没正经了,你待怎的?”玉妍被刘随抱得老紧,心中化成了一滩水,荡漾不已,双手也轻轻的将刘随抱住,在阳光的照射下,抱在一起的二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的,与山顶树木的阴影融合在了一起。 静轩看着幸福的二人,拍拍手道:“喂,喂,你们不当我存在了是吧?”二人同时一笑,这才分开,刘随道:“也不是那样,只不过与剑鸣决战的日子只有短短数日了,若不抓紧时间做这些事情,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静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说得也对。”想了一想,一拍手,叫道:“好!就这么办!”玉妍一怔:“静轩姐姐,什么怎么办?”玉妍道:“既然我们都活不久了,那你们两个不如就在此结为夫妻吧!” 玉妍听了,大吃一惊:“静轩姐姐你说什么?要我与刘随哥哥现在就结为夫妻?”静轩嘿嘿笑道:“是啊,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你们以天地为证,我做媒人。”然后又看向刘随:“性游,就让我做你们的媒人吧?” 为刘随与玉妍做媒,是静轩对当日离刘随而去表示歉意,刘随呵呵一笑:“好,既然静轩出了这个主意,那就依静轩所言!”玉妍心中还是有个疙瘩,走到静轩身边,轻声问道:“静轩姐姐,你真的没关系么?”静轩笑道:“傻丫头,我有什么问题?”然后静轩叹了口气:“好了,性游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你也不用再顾虑我了,今日就让姐姐给你们做媒,让你们结为夫妻。” 天空,澈蓝,太阳悬挂在天边,洋溢着温暖的光芒。微风轻轻吹起,花草树木随风起舞,唱起“沙沙”的歌声。刘随站在山巅边沿,看向远方,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心中感慨万千,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首诗脱口而出: 天涯沦落觅知音,贫寒疾苦心亦轻。 飘零江湖多是罪,首见日出方知心。 刘随刚刚念完,便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性游!”这是静轩的声音,刘随转过头来,只见静轩带着玉妍走了出来,静轩笑道:“山野之处没有红盖头,便凑合凑合吧。”刘随向玉妍看去,只见玉妍的头上顶了个头环,却是静轩以草结成的,虽然简朴,但与玉妍那幽雅的身子,美丽的面庞相配,更显得清新脱俗。 玉妍羞红了脸,慢慢的走向刘随。刘随从未想到过,玉妍带上那草结的头环,竟然会变得如此清美,便如水中芙蓉,我见犹怜。刘随也缓步上前,握住了玉妍的手,柔声道:“玉妍,你好美。” 玉妍低着头,没有说话,刘随伸出右手,将玉妍的头轻轻的抬了起来,看着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刘随心中一荡,慢慢的贴近了玉妍的脸庞,二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刘随只轻声叫了句:“玉妍。”玉妍的心便激荡得浪起千层。 刘随的脸再度贴近,玉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的双唇,覆盖上了刘随的双唇。这一吻,见证了这一对新人的结成,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下来。 静轩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泪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泪珠落地,代表着一切的终结。静轩想起自己与刘随,曾经也这么相爱过,心中一股悲伤立刻涌上心头,与欣慰的情绪交加在一起,混成了眼泪,不断的,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 第八卷 第九卷 、决战剑鸣 ------------ 第1章 二百二拾三、双 喜 静轩转过头去,不让刘随与玉妍看见,蕴含这种情绪的眼泪,怎能让刘随与玉妍见到?只有那悲伤的背影。静轩一边用袖口擦拭眼泪,心中一边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二人这一吻,好长好长,二人几乎不愿将这一吻结束。静轩平复了心情,将眼泪擦干,回过头来,叫道:“你们两个,亲够了吧?来拜堂了!”刘随与玉妍这才分开,相视一笑,然后走向静轩。 静轩笑了一笑:“你们就拜向那太阳吧。”二人点了点头,面对挂在天边的太阳,跪了下来,只听静轩高声道:“一拜天地!”二人便同时向着太阳磕了个头,静轩又道:“二拜高堂!”刘随之父张角已故,玉妍也是自幼痛失双亲,所谓“高堂”,已是没有了,二人又向太阳拜了一拜。 静轩又道:“夫妻交拜!”二人对拜,静轩哈哈一笑:“礼成!”二人携手站了起来,静轩笑道:“恭喜恭喜,从此刻起,你们便是夫妻了。”刘随与玉妍对望了一眼,玉妍向静轩盈盈下拜:“多谢静轩姐姐。” 静轩摆摆手道:“诶,谢什么,倒是你,日后要看牢了你的相公,莫让他见异思迁。”刘随一窒,玉妍笑道:“静轩姐姐放心吧,刘随哥哥不会的。”静轩叫道:“还叫刘随哥哥?该改口叫相公了!” 玉妍一怔,随即满目通红,见刘随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还叫了声:“娘子。”玉妍更羞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静轩笑道:“怎么?你不愿叫性游相公么?”玉妍连道:“不是!不是!”静轩道:“那还等什么?叫啊。” 叫刘随“相公”,这是玉妍做梦都在想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玉妍心中害羞,反而叫不出口了。静轩连声道:“叫啊,快叫啊!”玉妍才极轻声的叫了声:“相……相公。”玉妍这么一叫,静轩便大笑了起来,刘随更是激动,抱着玉妍,连声道:“娘子,我的好娘子!” 看着紧抱的二人,静轩道:“好了好了,你们呆会在抱吧,我们出来也许久了,雄之他们估计等得不耐烦了。”刘随与玉妍这才想起来,刘随道:“对,对,差点忘记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客栈中,众人焦虑不安,杨溢眉头紧皱:“性游他们三个还好吧?”吕季走来走去,道:“不好说,你与静轩是假成亲,想必刘大哥也已知晓,静轩与玉妍都十分喜欢刘大哥,而刘大哥又对他们两个都有情义,要刘大哥在二人之间做抉择,只怕很难。” 杨溢不禁叹了口气,吕季又道:“要是刘大哥真做了决定,那静轩与玉妍,不会打起来吧?”杨溢听了,心中也是一震:“不会吧?静轩虽然有些刁蛮,却也不至于如此吧?”何请坐在一旁,摇头道:“唉,这个‘情’字,真是害人不浅啊。”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是出家人。 小山问小圆道:“你看刘随哥哥会选谁?”小圆反问道:“你觉得呢?”小山不假思索:“那还用说?玉妍姐姐对刘随哥这么好,刘随哥当然会选玉妍姐了!”小圆白了小山一眼:“那你还问?”小山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众人正焦虑时,刘随三人便走了进来,众人一见,纷纷站起身来,吕季问道:“怎样?”刘随三人相视一笑,众人见了,心中疑惑,吕季心道:“怎么这么和谐?不应该啊!”在吕季心中想来,这件事情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但刘随三人的情况与吕季想的恰恰相反,弄得吕季是一头雾水。 杨溢问道:“性游,你们没事么?”刘随呵呵一笑:“没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何请“哦”了一声:“出去些许时间,便有好消息告诉我们,却不知是什么好消息?”刘随哈哈一笑:“何兄有口福,我已与玉妍结为夫妻,你正好吃我们的喜酒。”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吃惊,杨溢问道:“这……性游,此话当真?”刘随道:“兄长,你看我是像在开玩笑么?”众人顿时欢腾起来,小山不住拉扯小圆的衣襟:“你看!我说得不错吧?刘随哥果然与玉妍姐成亲了!” 何请大感欢喜,拱手道:“恭喜恭喜,想不到短短的时间,便造就了一对新人,真是可喜可贺啊。”刘随还礼:“多谢何兄。”小圆与小山拥上前来,一个拉着刘随,一个赖着玉妍,问东问西,刘随与玉妍一一回答。 杨溢看着满挂笑脸的静轩,若有所思的问道:“静轩,你……没事吧?”静轩本来十分高兴,听杨溢这么一问,不禁一怔:“我?我怎么了?”杨溢皱着眉头:“你不用掩饰你的内心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静轩哈哈笑道:“雄之啊,你误会了,我与性游之间的事情,已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从今往后,我与性游只是好朋友,再无其他。”杨溢道:“但……你不是对性游还……”静轩摆摆手,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现在我的身边,只有……”说到此处,静轩却是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静轩高声叫道:“掌柜的!”过了片刻,掌柜推门进来,问道:“不知客官呼唤在下,有什么吩咐?”静轩将一大锭金子塞在掌柜的手中,道:“今日这店,本姑娘包下了,你去准备喜宴,这对新人今日便在你们客栈洞房。” 掌柜一听有新人要在店里洞房,面上为难,拱手道:“姑娘,这恐怕不妥吧?”玉妍问道:“怎么?是嫌钱不够么?”掌柜忙道:“不是不是,姑娘给的金子包下小店一月都还有剩余。”玉妍一怔:“那有何不妥之处?” 掌柜道:“新人洞房,该到居所,在此行事,只怕于理不合。”杨溢走上前来,笑道:“掌柜莫须忧心,我等皆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兄弟与弟妹已以天地为证,拜堂成亲,岂有不洞房之礼?” 掌柜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悉听尊便。”静轩点点头:“去吧,准备上好酒菜。”掌管应了,正要离开,刘随却叫住了掌柜:“掌柜的请留步。”掌柜驻住脚步,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刘随看了看雄之,又看了看静轩,呵呵一笑:“我兄长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今日我既然成亲,那我的兄长岂能落后?我想请掌柜大摆筵席,宴请乡里,也好为我兄长与我嫂子做个见证,让他们也成亲罢了!” 杨溢与静轩一听,都是一惊,杨溢道:“性游,你这是……”刘随摆摆手,道:“大哥不用再推辞,我知道你与静轩彼此有情,你也说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么决定了!”何请、小圆、小山也齐声附和,静轩满脸通红,杨溢面有难色。 静轩心中是十分愿意嫁给杨溢的,见杨溢如此,不悦起来:“你这个表情,是不想与我成亲么?”杨溢一愕:“此话何来?”刘随哈哈笑道:“如此便证明是想与静轩结成夫妻的了,就这么定了吧,掌柜,劳烦你去准备了。” 掌柜也是满脸笑意:“没想到小店在一日之内,竟接待了两对新人,真是蓬荜生辉啊,我这便吩咐人准备上好的酒菜,宴请乡亲,为两对新人造个大场面!”说罢,掌柜欢欢喜喜的去了。何请呵呵一笑:“这掌柜倒也是性情中人,若换了其他掌柜,只怕会以妨害风化为名,拒不接纳。” 刘随道:“管他呢,反正今日大哥与静轩是跑不掉了。”然后又走到静轩的面前,鞠了一躬,打趣的叫道:“从今日起,我便要叫你嫂嫂了。”静轩也不客气:“恩,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弟了。” 刘随一听,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玉妍道:“身份是变了,但我总觉得叫哥哥嫂嫂的怪不习惯,不如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吧。”众人听了,心中一想,总觉得静轩叫刘随“弟弟”有些奇怪,杨溢叫玉妍“妹妹”也十分奇怪,吕季与刘随杨溢同是真龙传人,刘随本就是杨溢的亲弟,叫杨溢哥哥是自然,但要自己也叫杨溢“哥哥”,便有些不愿意,第一个赞成玉妍的想法:“对,对,我也有些不习惯,还是像从前一样称呼吧。” 杨溢笑道:“我无所谓,我们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称呼什么的,我全无意见。”静轩也道:“我也一样。”刘随道:“那好吧,就依娘子之意。”吕季一听,搓着手臂道:“哎呀,叫得这么肉麻,害我起了起身鸡皮疙瘩。”吕季这么一闹,众人又笑了起来。 远处,高山之巅,林无悔与剑鸣并肩而坐,林无悔以心眼将刘随等人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呵呵笑道:“剑鸣啊,性游与雄之今日都要成亲了,你不去么?”剑鸣笑了一笑:“我现在在他们的心中是什么人?我还去得么?”林无悔站起身来,道:“真是苦了你了,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成亲,你却不能到场。” 剑鸣摆摆手,还是那句:“无妨。”林无悔道:“性游与雄之成亲,这可是大事,你不去,我可要去,我还要通知师父与南宫师兄他们一同前去。”剑鸣淡淡一笑:“去吧,去吧。”林无悔一拱手,脚踏飞剑而去。 山峰之巅,只留下剑鸣孤孤单单的影子,剑鸣沉思良久,一动也不动,只是满面愁云,风吹不散。 ------------ 第2章 二百二拾四、喜 酒 当日,掌柜将客栈装扮得喜气洋洋,这也是正常,因为今日有两桩喜事要在这客栈中举行。依着刘随的意思,掌柜在客栈门口贴了张“迎客贴”,众乡亲被“迎客贴吸引,纷纷走进来做客。 只听客栈内充满了鼓乐之声,竟然是将乐手也请了来。满客栈的红色绸带,更给这欢喜的气氛增添了色彩,客栈里面好多人,大多都是邻里乡亲,刘随与玉妍,杨溢与静轩两对新人,满脸笑意,给这些不认识的人敬酒,乡亲们也热情回应。 也不知一个乡亲说了些什么,杨溢哈哈大笑,一口气喝掉一杯酒,拱手高声道:“各位乡亲,我们兄弟初到贵地,无亲无故,今日在此成亲,全仗乡亲们捧场,杨溢在此多谢了。” 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来,也是一拱手:“少侠说的哪里话?少侠兄弟在此成亲,是看得起我们,我们又怎能不来庆贺?倒是我们本地的人,没有准备贺礼,还让少侠破费,我们的面上才有些无光啊。” 刘随“诶”了一声,道:“这位先生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求热闹,什么贺礼不贺礼的?莫要提起。”吕季也道:“不错,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岂会在意些许贺礼?要的就是热闹!”虽然是这样说,但为防有些地痞前来闹事,吕季还是充当了护卫,方天画戟立在一旁。 有个乡亲眼尖,看见了靠在一旁的方天画戟,又看了看吕季,脸上露出惊异神色:“阁下莫非是……人称‘戟仙’的吕季,吕大侠么?”众人一听,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吕季的身上。 刘随“哎呀”一声,拍了拍吕季的肩膀:“好你个吕季,原来我们一路听到的‘戟仙’就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得的这个封号?都不告诉我们?”吕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我只是运气好才得了这个封号,在你们的面前,我哪里算得上什么戟仙啊?” 此话一出,众人便知道吕季果然就是“戟仙”,全场立时响起了议论的声音,有个男人站起身来,高声道:“想不到二位的朋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戟仙!众位英雄光临,我们真是感到无上荣幸啊!” 吕季忙挥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各位乡亲一定要吃好,喝好!”刘随看着众人对吕季那无比仰慕的样子,呵呵一笑,轻声道:“今日的主角明明是我们,却被吕季抢了风头。” 杨溢也是一笑:“这也是自然的,一路上我们都只听说戟仙如何与‘释’对抗,阻止他们布下‘灵血镇魔阵’,虽然最后还是没能阻止,但在你我修行之时,吕季在与‘释’战斗的同时,也赢得了民心,这一点,你我远远不及他了。” 刘随与杨溢为了对付嗜狱,各自修行的时候,吕季凭一身的本领,保了一方平安,不受“释”的侵犯,得了“戟仙”的名号,颇有人望。一传十,十传百,“戟仙”这个名字就这样传开了,吕季也不知不觉成了天下人口中的英雄。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吕季是在给刘随杨溢做护卫,竟然请得动“戟仙”,众乡亲不禁想,这两对新人绝非平凡角色,于是更加热情,一场异地婚礼,却比平常得婚礼更加喜庆,更加热闹。 “好你个刘随,好你个杨溢,你们成亲,却不通知我们,是不将我们这些前辈看在眼里了么?”一个声音,十分洪亮,从外面传了进来,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向外看去。 只见一行人,都身负兵刃,显然是武林中人,带头那人,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从脸上看不见皱纹,正是呼觉!除了呼觉,林无悔、南宫独木夫妇、冲灵、常青都来了。光北、哀西还有朱松、若然、玄虚三位长老留守玄奕门。 呼觉、林无悔与南宫独木夫妇甚少在江湖露面,乡亲们都认不得,但冲灵与常青却经常出外办事,有人认了出来,低声道:“想不到连冲灵道长与常青道长也来道贺。”其他人听了,心中都是一惊,另一人道:“这么说,那带头的老者,是玄奕门的长老了?”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那几个生面孔的身份,刘随哈哈一笑,立时就解了众人心中的疑惑:“呼觉前辈,林前辈,南宫前辈,杨前辈,想不到你们都来了!”此言一出,众人大失惊色,原来前面带头的人都是世人传说的人物,面上纷纷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呼觉呵呵笑道:“你们在这里成亲,却不告诉我,是不是看我老了,好欺负了?”杨溢忙鞠躬道:“哪里哪里,前辈言重了,前辈们距离太远,我们也决定得匆忙,所以……”呼觉摆手道:“我明白,我也不怪你们,与你们开个玩笑罢了。” 说完,呼觉看向静轩,看着这个如同自己孙女一般的人打扮得那样美丽,呼觉不禁欣慰的笑了一笑,道:“静轩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出嫁。”本来在异地成亲,没有熟脸,静轩并不怎么害羞的,现在呼觉等人突然出现,让静轩也感到害羞起来,红着脸,低着头:“呼觉爷爷,你们怎么会来的?” 呼觉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却回过头看了看南宫独木。南宫独木笑道:“静轩啊静轩,你这丫头,若不是无悔以心眼看到了你们的事情,飞剑来通知我们,只怕我们再见到你时,连你这丫头的孩子都能抱上了。” 静轩头低得更低了:“哪有这么快的?而且……”一听静轩说了“而且”两个字,杨溢急忙打岔:“想不到众位前辈远道而来,快请入座,待我们兄弟二人敬你们一杯!”呼觉道:“好!这杯喜酒我们是一定要喝的。” 于是,众人入席,杨溢与刘随各敬了一杯,兄弟二人不时对望,剑鸣的事情必须瞒着他们,以免这许多的前辈枉送性命。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喧嚣了一天,人们渐渐散去,刘随与杨溢也带着各自的新娘入了洞房,只有玄奕门一干人等与吕季、小圆、小山留在大厅。 呼觉喝了一杯酒,问道:“我看你们有些事情在瞒着我们。”吕季一听,不禁与小圆小山对望了一眼。呼觉见状,呵呵一笑:“果然被我言中了吧?我就知道,静轩这丫头虽然有些刁蛮,但决计不会连成亲这种大事也不告诉我们的。”抬头看了吕季一眼,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们的?” 吕季似乎被呼觉那锐利如刀的眼神穿过了身体,浑身一颤,然后嘿嘿笑道:“没什么事情啊,只是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便决定在这里成亲了,来不及通知前辈。”呼觉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是看着静轩长大的,这丫头是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 话虽然说到这个份上,吕季仍是不交代,呼觉道:“好,你不方便说,那我换个人问。”转头看着林无悔:“无悔你说,你肯定知道其中的缘故。”林无悔面上一阵尴尬,笑道:“师父真是好眼力啊,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再与大家说吧。” 呼觉先是一怔,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必然有你的道理。”林无悔也是一笑,不再言语,南宫独木右手两指将筷子转了一圈又一圈,道:“无悔啊,是不是天界出了什么事情?” 林无悔一怔:“此话何来?”南宫独木道:“你不用瞒我,别忘了我也是有仙缘的人,不久前,太上老君赐我的‘悦神笛’突然没了灵气,我思量着,天界肯定出了大事。”太上老君魂飞魄散,本属于太上老君的“悦神笛”,自然也将变成一只普通的笛子。 林无悔笑了一笑:“果真是瞒不过你,其实剑鸣得了魔力后,曾到天界闹事,我到天界去与他战了一回。”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吕季忙道:“对了!听说前辈你……”说到此处,却又说不下去了,林无悔知道吕季想说什么,笑了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不错,我是输给了剑鸣。” 吕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呼觉等人虽然吃惊,却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呼觉站起身来,对吕季道:“吕季啊,你与性游雄之,乃是生死兄弟,日后他们便交由你来照顾了。”吕季笑道:“前辈言重了,只要我不让他们来照顾,便是最好的了。”呼觉笑了一笑,对众人道:“喜酒也喝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吕季一怔:“前辈为何急切要走?”呼觉道:“玄奕门事物繁多,光北虽然有三位长老扶持,却也有些决断不下来的事情,我们还得回去。”然后看向南宫独木:“独木,你也跟我们回去吧。” 南宫独木隐居已久,呼觉从来不叫他回玄奕门去,现在却这样说起,南宫独木知道呼觉有事要说,点了点头,道:“好,我与韵音随师伯回去。”呼觉“恩”了一声,对吕季道:“那我们就走了。” 吕季点点头,只见众人飞剑出鞘,踏剑而行,越行越远。白天人多,若是御剑而来,必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夜间无人,众人也可以放心的御剑了。 吕季一直等到看不见众人的身影,才常常的呼了一口气出来:“呼,呼觉老前辈真是厉害,刚才那个眼神,让我心里怪难受的。”小圆与小山对看了一眼,小山道:“真有这么厉害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感觉?”吕季呵呵一笑:“待日后你们功力高些,便能感觉到了。” ------------ 第3章 二百二拾五、婚 话 吕季说得不错,呼觉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人之至极,内敛而不外泄,功力没有到达一定的境界,是感觉不到呼觉身上蕴含的那股至尊之气的。小圆与小山初出茅庐,功力虽然有成却仍只是二流境界,所以感觉不到呼觉身上的那股压力。 呼觉等人飞剑而去,呼觉突然问道:“无悔,刚才有吕季他们在,你不方便说,现在我们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可以老实的说了吧?”林无悔一怔:“师父真是慧眼如炬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父,实话说,先前我说败给了剑鸣,那是说谎。” 冲灵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我就说嘛,小师叔怎么可能败给那种人。”呼觉却摇头道:“不是这件事情,我说的是性游他们隐瞒的事情。”南宫独木也看向了林无悔,显然南宫独木也察觉到了刘随与杨溢的异常。 林无悔看了看呼觉,又看了看南宫独木,叹了口气,才道:“不是徒儿不愿说,只是这件事情实在不能与人言,师父放心,日后我必会将事情说得清楚明白。”呼觉听了,哈哈一笑:“想不到你也有不能对我们说的事情。”顿了一顿,又道:“好吧,你也不再是过去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了,行事都有你自己的道理,我也不勉强。” 呼觉这样一说,南宫独木的脑中立刻闪现出当年林无悔那老实巴交,呆呆傻傻的样子来,不禁笑了出来。林无悔想了一想,又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呼觉“哦”了一声:“什么事情?” 林无悔道:“无论性游他们发生任何事,有任何危险,还请师父与师兄们不要插手。”南宫独木一怔:“此话怎讲?”林无悔道:“这……实在不能说出来,总之就请师父与师兄相信我。”呼觉点头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 客栈内,新房中,杨溢与静轩肩并肩的坐在床沿上,没有说一句话。静轩的红盖头早已经揭开,杨溢悄悄的侧头看了静轩一眼,见了静轩那美若天仙的面庞,急忙又将目光转移开去。静轩嗔道:“怎么了?你是不愿意看我么?” 杨溢忙道:“怎么会?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静轩低声问道:“不敢相信什么啊?”杨溢淡淡一笑:“本来我以为你一定会与性游在一起的,却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的新娘子。”静轩也是一笑:“傻瓜,你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心意难道我没有感觉到么?” 静轩转头看向了杨溢:“其实啊,我一直就知道你心里喜欢我,只是我自己过不去,口中说着要性游忘记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他,所以才会有与他与玉妍当面说清楚的事情来。现在这样不很好么?性游与玉妍妹妹,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杨溢呵呵一笑,侧过头,伸手摸着静轩的脸:“那,你与我呢?”静轩的脸上清楚的感觉到了杨溢手心的温度,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没有回答,只轻声问道:“你肯娶我,就不怕遭天谴么?” 杨溢道:“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天谴算得什么?”杨溢信誓旦旦的说了这句话,说得静轩心中一阵荡漾,轻轻依靠在杨溢的胸膛上:“雄之,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杨溢也将静轩抱在了怀中,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个拥抱代表了一切。 另一间新房,刘随与玉妍面对面的站着,刘随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玉妍,笑道:“玉妍,喝了这杯交杯酒,你便是我的娘子了。”玉妍含笑接过酒杯:“我们明明已经成过一次亲了,现在又拜了一次堂,感觉怪怪的。” 刘随哈哈笑道:“傻丫头,多拜一次堂,这更证明你我的情比金坚啊,而且你看今日多热闹。”玉妍与刘随喝了交杯酒,坐了下来:“无论今次如何热闹,在我心中,在山顶上以天地为证的那次拜堂,才是最难忘的。” 刘随也坐了下来,单手轻轻的将玉妍抱住,玉妍也顺从的靠在了刘随身上。刘随轻声道:“玉妍,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逃避你对我的感情,对你的情意我视而不见,你对我却仍然是那么的好,每每想起,我心中都十分自责。” 玉妍脸上露出了微笑:“刘随哥哥,说实话,一开始我都认为你定然会与静轩姐姐在一起,你却选了我,真感觉是在做梦一般。”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而且现在你已经与我结为夫妻,就算自责,这也是对我做出的最好的补偿了。” 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压在心中的过往,化作这声叹息:“说得对,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从今往后,我身边有了你,我要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玉妍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期盼已久的幸福感。 现在的刘随,怀抱佳人,心结已消,洋溢上心头的,只有对玉妍的感激,与玉妍带给自己的那种幸福感,于是刘随也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种感觉,他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再也不会流走,定格在此。 两对新人,两间新房,几乎在同时,熄了灯。十日,只有短短的十日,是否能够将幸福永远的延续下去,只能看十日后与剑鸣的决战,若是胜了,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一切成空。所以这两对新人要紧紧的把握住这段时光,因为,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 吕季看着两间新房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嘿嘿笑了出来。小山跑过来问道:“吕季哥,你笑什么啊?”吕季白了小山一眼:“去去去,大人的事情,你这破小孩来瞎打听什么?”小山也白了吕季一眼:“不打听就不打听,了不起啊?” 小圆拍了拍小山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笨啊?吕季哥摆明就是想去闹洞房,这还用问么?”小山没好气的道:“是是是,就你最聪明。”突然,吕季侧头向远处看去,眉头紧锁,小圆小山见了都是一怔,小圆问道:“吕季哥,怎么了?” 吕季道:“闹个屁的洞房,你们两个早点休息了。”小山道:“那你呢?”吕季瞪了小山一眼:“叫你去你就去,我就不信你闹腾了一天还不累。”小山与小圆对望了一眼,小山极为不满的道:“去就去,凶什么凶嘛?”小圆怕小山再说,急忙拉着小山回房去了。 吕季待小圆小山离开,抄起方天画戟,纵身一跃,向高处跃了去,脚尖在房顶上一点,又向前进了数丈。这么晚了,却不知吕季要去向何处。 到了城外,吕季见一个人影就在前方,吕季眉头一皱,加紧脚步向前奔去,在那人身前站住,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不禁一惊:“剑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刚才吕季看到有人影闪动,所以才急切让小圆小山回房,自己却追了出来,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剑鸣! 剑鸣转过头来,满面阴霾,冷笑道:“哼哼,命在旦夕的你们却还有成亲的心情,不想想十日之后如何度过?”吕季将方天画戟竖在身后,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战斗:“今日是刘大哥与杨大哥的大好日子,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做出任何破坏他们的事情来的!” 剑鸣冷冷一笑:“我若是要做什么破坏的事情,你又岂能拦得住?”说罢,剑鸣身形一闪,已从吕季的身边掠过,而吕季却一点反映也没有,待剑鸣到了吕季的身后,吕季才转过头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与剑鸣拉开了距离,额头上直冒冷汗。要是刚才剑鸣在自己的胸口上来上剑,自己已经归西了。 剑鸣见状,又露出了笑脸:“你干嘛这么怕我?我就这么可怕么?”吕季将画戟猛的横在胸前:“少废话!今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做出任何事情的!”剑鸣“哦”了一声:“就算搭上你的性命也无所谓么?” 吕季汗如雨降,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无论怎么拼命,也不可能胜过剑鸣。剑鸣见吕季的这个模样,又是一笑:“你放心,在十日之期到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妨碍你们的事情来。” 吕季这才送了口气,但剑鸣接下来的话又让吕季的汗毛倒竖起来:“不过,你们要记好了,只有十日,十日后,如果不是我的死期,便是你们的祭日!”说完,剑鸣如一道黑烟般,飞身而去。 直到看不见剑鸣的身影,吕季才放下心来,手一松,方天画戟“乓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吕季便大口大口的喘气了粗气,心中惊骇未平:“这剑鸣,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仅仅是与他相对而立,我便承受不住,昨日相遇,尚没有这种感觉,难道剑鸣还留手了么?”想到此处,吕季毛骨悚然,十日后的结果,真的让吕季连想也不敢想。 ------------ 第4章 二百二拾六、独 战 慢慢的回到客栈,吕季看了看两间新房,又看了看小圆小山的房间,最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然后,吕季淡淡的笑了一声。 吕季走到外面,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很奇怪的,周围没有星星点缀,吕季忽有所感,呵呵一笑:“繁星被遮住了,唯独月亮的光泽是遮不住的。”然后,吕季又回头看了新房一眼,苍凉的笑了起来:“保重。” 深夜的树林,更显得寂静,静得让人感觉到一丝惧意,树林外走来一人,手持方天画戟,正是吕季。吕季走入林中,向四周扫视了一番,高声道:“剑鸣!你给我出来!”声音在树林中不断的回荡。 过了少许,一道黑影飞快的飘了过来,虽然四周黑暗,但这道黑影却格外的显眼,吕季清楚的看到黑影落到了自己的面前,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黑影落下,不是别人,正是剑鸣。 剑鸣笑了一笑:“小子,你的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独自一人来找我。”顿了一顿,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剑鸣一出现,吕季立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从头顶直灌脚下,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吕季急忙运功,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看着剑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剑鸣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已超脱三界,不该与凡人有所纠葛,未免节外生枝,我要斩草除根。” 吕季知道剑鸣会这么说,喝道:“就因为如此?玉妍,小圆,小山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也要取他们的性命?”剑鸣傲然看向一旁:“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与刘随有关系。”说着,目光又回到了吕季的身上:“当然,你也一样。” 吕季勃然大怒:“既然如此,我只能拼尽全力来制止你了!”剑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制止我?就凭你么?”说完,剑鸣向前走了一步。仅这一步,那股压力又压了过来,吕季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在了一个事物上,还有些柔软。 吕季下意识的看去,却大吃一惊,原来吕季这一脚正好踩在了一具男性尸体上!吕季惊骇之下,又向后退了开去,渐渐的平复下了情绪。 尸体本该僵硬,但刚才踩下去,却还柔软,这个人刚死去不久。吕季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是你干的么?”剑鸣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听剑鸣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吕季心中笃定就是剑鸣杀了这人,大怒道:“你这又是为何?这个人哪里又得罪你了?” 剑鸣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才道:“我在这林中没有寻到食物,正好碰见了他,便杀来充饥了。”吕季大感讶异:“你……你说什么?你竟然……吃人?”剑鸣面色阴沉下来:“有何不可?” 在吕季看来,剑鸣无论变得再坏,却也不至于吃人,但剑鸣却亲口说了出来,吕季又惊又怒:“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剑鸣笑得更加猖狂:“我乃三界第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能奈我何?” 吕季怒气上涌,浑身颤抖:“我今日,一定要为天下除掉你这个大祸害!”剑鸣摆摆手道:“十日之期还未到,我不想与你交手,不过……”说着,剑鸣又是一笑:“你若是想先行一步,我倒也可以成全你。”说完,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双腿成斜八字,双手背负于后:“来吧。” 吕季虽然恼怒,但也知道剑鸣不是等闲可比,见剑鸣踩了个斜八字,知道厉害,心道:“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攻左路必被右路强势回击,攻右路却又难跨过左路屏障,实是高明步法。”吕季也没有进攻,思索着该如何破解剑鸣的这个步法。 剑鸣见吕季不动,笑了一笑:“怎么不动手啊?只要你破了我这步法,便算你赢。”吕季听了,大感意外,这步法虽然高明,却不是不可能破解的神技,剑鸣竟然会如此慷慨,吕季不禁问道:“此话可当真么?”剑鸣将长剑往地上一插,道:“立剑于此,只要你能破了我的步法,我便在你面前自裁。” 吕季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然后定睛端详着剑鸣的全身,希望从中找出一丝破绽来。但剑鸣的步法太过完美,虽然吕季感觉并非不可破,但却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无从下手。突然!剑鸣的左肩迸出了一丝黑气,吕季眼中一亮,大喝一声,飞身便攻了过去。 那道迸出来的黑气,正是将破绽卖给了吕季,吕季虽然不知道剑鸣的左肩上为什么会有黑气迸出来,但此等良机只可一,不可再,岂能放过?只见吕季如一头猛虎,撕咬着向剑鸣扑了过去,戟锋照着剑鸣的左肩劈下。 剑鸣面露惊异之色,左脚退到了右脚之后,身子随之侧起,避过了吕季的这一戟。吕季戟锋一转,画戟横向扫出。剑鸣右脚踢出,正正踢中戟柄,吕季只感一股霸道无匹的劲力沿着戟柄传来,撞在虎口之上,吕季强行运功抵御,却抵御不住,手臂一麻,方天画戟脱手而出,飞向高空。 剑鸣趁势飞身,左脚踢出,正中吕季胸口,吕季“哇”的一声,鲜血吐了出来,向后跌倒,四脚朝天。剑鸣冷冷的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抓紧我的破绽,不过,你我功力相差太远,虽然你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准,最终也无法凭那个破绽击败我。” 然后,剑鸣转过身子:“死吧。”吕季中了剑鸣一脚,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出,无法动弹,听剑鸣说“死吧”,还以为剑鸣要结果自己,但剑鸣只转过头,再没有动作。吕季一怔,寻思:“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被剑鸣踢上高空的方天画戟落了下来,戟锋向下,照着吕季的胸口,无情的刺了下来。吕季大为惊骇,想要翻身躲开,但全身的力气都被剑鸣一脚踢丢了,现在的吕季连爬的力气也没有,谈何躲开? 方天画戟疾速落下,吕季无论如何是躲不开了,吕季突然高声道:“剑鸣!我只星光,死不足惜!但皓月之明岂是你能遮盖得了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吕季一声惨叫,惨叫声回荡在这阴沉的树林中。 天色渐渐的明了,刘随向来有早起的习惯,鸡还未叫,刘随便先醒了过来,正要起身,却看见玉妍一脸幸福的笑,睡在自己的身边。刘随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与玉妍成了夫妻,摸了摸头,自言道:“是啊,我已经与玉妍成了夫妻,说实话,突然多了个枕边人,怪不习惯的。” 话是这么说,但刘随心中的那份喜悦自是不用说了,刘随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玉妍那洁白如玉的面颊。刚一触碰,玉妍便醒了过来,刘随一怔:“啊?对不起,弄醒你了。”玉妍微笑着脸:“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们不是夫妻了么?” 刘随呵呵一笑,点头道:“是,是。”玉妍伸手抱住刘随,柔声道:“今天不要这么早起身好么?”刘随“恩”了一声:“好,今天我就多睡会吧。”说罢,刘随又钻入了被窝,玉妍将刘随紧紧的抱住,头埋在了刘随的胸口里。 另一间新房,杨溢怀抱熟睡了的静轩,自己却在沉思:“十日,若十日后那一战我们输了,这十日便是我们做夫妻的最后一段时光。”想着,杨溢转头看着怀中的静轩,轻轻的叹了口气:“唉,这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忽的胸口一痛,却是静轩捏了杨溢一把,只听静轩道:“臭雄之,给我抓鱼吃!”说完,静轩嘟哝着又睡了下去,原来是梦呓。杨溢不禁一笑:“真是个天真烂漫的丫头。”但也因为静轩的这一句梦呓,杨溢心中坚定了起来:“我不能这么没信心,无论如何,我也要与静轩做长久夫妻,这十日太少太少,所以,与剑鸣一战,我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山头,天色越来越明亮,公鸡也叫了起来。刘随与玉妍,杨溢与静轩,几乎同时走出了房门,两对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刘随走上前去,拍着杨溢的肩膀:“大哥怎么不多睡会?” 杨溢呵呵笑道:“你不也一样早起?”说完,这兄弟二人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玉妍听静轩说了些什么,被逗得咯咯直笑,刘随与杨溢看在眼里,都不禁一叹,杨溢道:“哎呀,几日前还担心他们会闹成什么样子,却没想到今日便成了这样要好的姐妹。”刘随点点头:“是啊,这世上的事情,太多的突如其来了。” 两对夫妻走到了大厅,见小圆与小山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掌柜招呼十分殷勤,已经将早饭准备妥当,只等众人前来用膳。众人坐了下来,刘随环视一周,“咦”了一声:“吕季那个饿鬼呢?”小圆摇头道:“不知道啊,今天一早起来就没看见吕季哥,我还以为找你们去了呢。” 刘随愕然:“这就怪了,吕季向来都不会误了饭点,就像几年没吃过东西般,今日却怎会不见人呢?”玉妍也感到奇怪:“对啊,这还真是奇怪。”杨溢高声问道:“掌柜,可曾见过……戟仙?”戟仙这个名号十分响亮,直接称呼吕季为“戟仙”反而省事。 掌柜摇头道:“未曾见过啊,以戟仙之威武,想必又到外面去除暴安良了吧。”刘随一听,更觉奇怪,看了看杨溢,又看了看玉妍:“不对劲,吕季怎么可能会不见?”玉妍点头道:“恩,到吕季哥哥房间看看吧,或许他还没起来呢?” ------------ 第5章 二百二拾七、断 臂 众人推开吕季的房门,刘随当先就走了进去,高声道:“吕季,吕季!起……”这个“起”字才说了一半,刘随便停了话,因为吕季床上的被褥十分整整齐齐,哪里像是有人用过的模样? 刘随摸摸后脑:“咦?也不在房间里,这还真是怪了,他会跑到哪去呢?”杨溢看了看四周,眉头皱起,道:“性游,不对劲,方天画戟也没在。”刘随闻言,也想四周看去,果然没有看见方天画戟,眉头也皱了起来:“方天画戟是吕布留给吕季的,吕季视同性命,既然方天画戟不在,定是被吕季带走了。” 玉妍疑惑的问道:“但吕季哥哥一个人要去哪里呢?我们大家都在这里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吕季为什么要走。突然!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你是什么人?来这里要干什么?” 掌柜的语气有些惊慌,虽然说得连贯,却听得出来,掌柜是在强作镇定。刘随与杨溢听了,对看一眼,飞也般的冲了出去,众人跟在后面。 到了大厅,众人大吃一惊,见一个人左手上捏着一只断臂,右手握着方天画戟,浑身血淋淋的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剑鸣! 众人见剑鸣这个模样,都吓了一跳,玉妍“啊”的一声尖叫,躲在刘随的身后,不敢看过去。看剑鸣那一身的鲜血,面目更显得狰狞,刘随先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然后目光落到了方天画戟上,又看了看剑鸣手中的断臂,刘随便知道吕季已经遭了剑鸣的毒手,不禁勃然大怒:“你竟然敢将吕季……” 话没说完,刘随便怒吼一声,飞身过去,左手一挽,以劲力将桌上筷子牵引了过来,那一双双的筷子拼成了一柄木剑,刘随紧捏在手,猛的一剑刺了出去。虽然是拼成的剑,但在刘随劲力催谷下,也变得无坚不摧,这一剑,包涵了刘随的愤怒,同时将“御雷决”、“烈阳冰寒劲”与林无悔所教的“剑意”施展了出来。 杨溢高声道:“小圆小山!快护住掌柜!”小圆与小山齐声应了,飞身挡在掌柜的面前,各使神通,将刘随扩散出来的劲力挡在了外围,杨溢则双臂一震,护住了静轩玉妍。杨溢见刘随出招,却如此惊慌,足以证明刘随这一剑的威力之足。 剑鸣却只是一声冷笑,动也不动,只见身前涌起一股黑气,挡住了刘随的剑招。黑气一挡,刘随便攻不进去,更有强横的劲力反攻刘随。刘随一心只想为吕季报仇,剑鸣的劲力袭来,刘随不仅不退,反而攻得更急,强催劲力,誓要冲破黑气。 杨溢见状,大吃一惊,高声道:“性游!莫要硬拼!”刘随哪里听得进去?高声大喝,从星位将劲力一股又一股的提了出来。杨溢见刘随不听,大为着急,看剑鸣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杨溢知道刘随若再这样死命的催谷功力,攻不破剑鸣的黑气不重要,重要的是刘随自己会因催谷过度而导致星位破损。 杨溢想要阻止,但自己若是离开,谁来保护静轩与玉妍?虽然静轩还有一百年的功力,但根本就不可能对抗刘随扩散出来的这些劲力,玉妍更是一个不懂武艺的人,所以杨溢根本就腾不出手来。 眼看刘随就要过度催谷功力,杨溢心下着急,目光不由自主的四下张望,看到身后的玉妍,杨溢灵机一动,忙道:“玉妍!快快叫住性游!他再这样催谷下去,必死无疑!”玉妍一听刘随会死,更加着急,连连点头,忙道:“刘随哥哥!快停手了!难道你才与我成亲,便要丢下我一个人么?” 玉妍这句话果然十分管用,刘随一听,便一个后翻,收功后退,落在了玉妍的身旁,剑鸣也将那道黑色的气劲收了回去。掌柜见二人争斗暂停,而店内并未遭到重大损失,不禁呼了一口气,双手在桌子上撑了一下,却被残余下来的电流击了个寒颤,掌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惊道:“这……这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剧痛?又冷又热?” 杨溢对着掌柜笑了一笑:“没事,还请掌柜先到后面去躲一躲。”掌柜哪里还敢久留?急匆匆的跑了开去。刘随的劲力残留在客栈大厅的每个角落,掌柜自然会感觉到电击的疼痛,还有“烈阳冰寒劲”那忽冷忽热的感觉。 杨溢又回头对静轩与玉妍道:“你们也先到后面去避一避吧。”静轩与玉妍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我们不躲也不避!”二女的语气那样的坚持,杨溢不禁一怔:“这……你们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静轩道:“雄之啊,你我不是已经成了夫妻么?为什么你还要我躲开呢?夫妻不应该同生共死的么?就算我躲开,免了一劫,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能独活么?”静轩说得十分郑重,杨溢从中感到了静轩那份重逾千斤的情意,不禁怔了一下。 杨溢还没有回答,玉妍又道:“静轩姐姐说得对,我与刘随哥哥结成了夫妻,你又是刘随哥哥的亲大哥,我们便是这世间最亲的人,现在你们有危险,我们岂能躲避?要死,死在一起便是了!” 杨溢听了,更没话语,刘随转过头来,看着玉妍:“好!说得好!”剑鸣哈哈大笑道:“好个儿女情长,不过这也应该,反正你们的时日也不多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享受这段时光……”说着,剑鸣将那只手臂与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扔:“千万不要像这个小子一般,提前死在我的手上。” 众人看了手臂与方天画戟,虽然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但剑鸣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众人又惊又怒,刘随的怒火更是旺盛,大喝道:“剑鸣!你竟然真的将吕季杀害了!十日之期未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剑鸣道:“这能怪我?这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让你们过上安稳日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向我发起挑战,还说什么他只是星光,死不足惜,皓月之明我掩盖不了?真是笑煞我也。其结果如何,你们已经看到了。”玉妍轻轻的抱住了刘随的右手,她清楚的感觉到,这条手臂在不停的颤抖,玉妍一惊,不禁看向了杨溢,寻求帮助。 杨溢见了,知道刘随怒火难奈,伸出右手紧紧的按住了刘随,轻声道:“性游,不要冲动,这个人,现在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付得了的。”刘随喘着粗气,使劲的点了点头。 剑鸣将刘随的表情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转过头,嘲讽的道:“你如果气不过,硬要与我动手的话,我也不在乎,只要你想与这小子有相同的下场。我劝你们还是在这段时间内尽量提高自己的功力吧,虽然无论你们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胜过我。”说完,剑鸣飞身一跃,伴着狂傲的笑声,远远的飞了出去。 剑鸣离开,刘随“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保护不了?”刘随大吼,吼声虽然巨大,却那样的凄凉。与自己相伴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玉妍这时也不觉得那条断臂可怕了,慢慢的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将手臂抱在怀中,抽了一声,眼泪便流了下来。小圆与小山平日虽然与吕季常有争吵,但那也只是兄弟间的玩闹,现在吕季就这样走了,小圆与小山纵然是功力有成,也耐不住眼中的水滴狂涌。见了这一幕,杨溢与静轩也不禁伤感。 杨溢给掌柜留下一锭金子,与众人离去。刘随在前,握着方天画戟,玉妍在后,抱着吕季的手臂,其余人皆跟在后面。一行人缓慢的,缓慢的行走着,走向一座高山,刘随头也不回,慢慢的向山顶走去。 走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这是老天为吕季而流下的眼泪么?雨水打在花草之上,花草弯下身来,就像是在为吕季默哀,目送着刘随一行人,向那山顶行去。 山顶上,众人顶着细雨,将吕季的断臂埋在最高的地方,方天画戟插在坟头,算是墓碑。刘随半跪于地,右拳捏得好紧:“吕季,李季,无论你是姓吕,还是姓李,你都是我的好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会!” 杨溢也走上前来,半跪在地:“好兄弟,你我三人同生共死,败嗜狱,战全明,你从来就没有半分怯意,反倒是我,时不时会有胜不过剑鸣的消极想法,你却敢一个人挑战剑鸣,这份勇气,做哥哥的真的无法与你相比。”说着,杨溢也捏紧了拳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要用剑鸣的头来祭你!” 玉妍面无表情,只有眼泪在不停的流:“吕季哥哥是为了让我们能好好的过日子,才一个人去挑战剑鸣,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战胜剑鸣,但却因此……因此……”说到这里,玉妍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随回过头来,看了看玉妍,又看了看静轩,高声道:“我一定不会让吕季的希望落空!我一定会战胜剑鸣!我们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过我们的好日子!”众人听了刘随的话,都是连连点头。 刘随又转过身子,看着那作为墓碑的方天画戟:“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回来看你,你且在此休息,等我们的好消息。” 紧接着的,是一阵悲伤的沉默,沉默过后,却激发了众人的斗志,刘随回身拂袖:“走!去找真龙,我们要战胜剑鸣!”众人齐声应了,再也不看吕季的墓碑一眼,一同走下山去。 ------------ 第6章 二百二拾八、传 功 城外往南,二十里的树林内,三大真龙以人形聚集坐在一起,寒风凛凛,吹得三人感到一阵寒冷。极冰打了个寒颤,埋怨道:“人形能感觉到四季冷暖,真讨厌!”极冰若是显出原形,哪会惧怕这点寒意?只不过要是显出原形,那巨大的龙躯定然会带来不小的骚动。 飓风也紧了紧衣裳:“是啊,我们睡觉的时候跟本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以人形出现,却要受这风寒之苦。”赤阳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们不以人形出来,难道以原形出来?我怕你只要走一步,这片树林便全部被你冰封,我们可是真龙,不是嗔吾。”极冰无奈的道:“我知道。”赤阳白了极冰一眼:“既然知道,还埋怨什么?” 三大真龙各有神通,除了在栖息地显出原形不会让自身围绕的异力扩散,在其他地方都会扩散,所以他们出来寻找自己的传人,都要将自己变成人形,否则自己天生的异力就会给苍生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赤阳话是这么说,但极冰还是感觉到十分寒冷,还是原形的时候,极冰何曾这么冷过?浑身又打了个哆嗦,对赤阳道:“我说赤阳,你主火,就不能想想办法么?”赤阳嘲讽般的笑了一笑:“怎么?到这个时候就知道求我了?平时你不是常与我对着干么?” 极冰一窒,飓风道:“行了赤阳,你还是想想办法给我们取暖吧。”赤阳点头道:“既然飓风都这么说,那我就便宜你吧。”说罢,赤阳右手手掌一开,只见从手心冒出了一丝火焰,与“烈阳劲”的赤红光泽不同,这道火焰略有些金色。 赤阳左右看了一看,左手一扬,将许多掉落在地上的木枝汇集起来,再一拉,那汇集起来的木枝便一齐飞了过来,在三人面前落下。木枝潮湿,若想点着,只怕不易,却见赤阳笑了一下,右手的那一丝火焰缓缓的飘向木堆,刚一接触,竟然就将那许多潮湿的木枝同时点着!就算是以“烈阳劲”点火,要点燃这些潮湿的木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赤阳却轻松做到,可见赤阳天生的这种异力十分了得。 火堆燃着金色的火焰,向四周扩散,与寻常火堆不同,温度扩散极快,三大真龙四周十步的距离,那温度与夏季无异。极冰的冷感立时就被驱除离体,嘿嘿一笑:“好个赤阳,用得恰到好处嘛。” 飓风也赞道:“是啊,若是再多用一丝劲力,只怕这片树林都要烧着了。”一个时代本来只会苏醒一条真龙,现今三条真龙同时苏醒,心中难免有些芥蒂,所以三大真龙时常冷嘲热讽,就算是向来稳重的飓风,也会有这种心思。 现在听到飓风与极冰的称赞,赤阳心中不禁得意起来。突然,三大真龙的面色一变,极冰道:“来了。”过了片刻,果然有一行人或急或慢的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刘随一行人! 三大真龙一齐站起身来,刘随等人走近,却感此处的温度与他处相去甚远,心中不禁暗惊:“真龙所处的地方果然不一样。” 飓风看了看杨溢,又看了看刘随:“既然你们来到此处,就是下定决心要接受我们的功力了?”杨溢点点头,道:“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胜过剑鸣。”飓风点点头,道:“好,那你跟我来。”说完,飓风转头便走,杨溢跟着飓风走了过去。 赤阳扫视众人一圈:“其他人就不要跟着来了,在这里取暖吧。”静轩等人应了,赤阳又道:“那,你跟我过来吧。”于是,赤阳也领着刘随走了开去。 极冰左右看了一遍,不见吕季,心中一怔,又看了一遍,还是不见,问道:“咦?我的传人到哪里去了?”此话一出,众人的面上都露出了黯然神色,极冰见了又是一奇:“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啊?我的传人到哪里去了?” 玉妍与静轩看着彼此,心中都很难受,说不出口。小山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步,道:“吕季哥被剑鸣杀害了,我们才将吕季哥安葬。”极冰一听,“啊”了一声:“你说什么?剑鸣杀害了吕季?”小山点点头,心中满不是滋味,但看静轩与玉妍说不出口,总要有人说,所以小山便说了出来。 极冰怔了半晌,然后笑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吕季是我的传人,身体里有我的真龙之气,他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么?”小山道:“但,这是事实,剑鸣带着吕季哥的……手臂与他的兵器来到我们面前,亲口对我们说的,难道还有假么?” 吕季身体里的真龙之气是极冰给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极冰想知道,便能探知,极冰深知吕季将方天画戟视如性命,连方天画戟都落在了剑鸣的手上,难保小山说的不是事实。 但极冰还是不信,若吕季真死了,自己又怎会不知?极冰嘿嘿一笑:“你们几个骗我的,看我将吕季找出来。”说罢,极冰闭上了眼睛,搜索着自己的龙息。众人也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也希望吕季没有出事。 过了好久,极冰才睁开眼睛,玉妍急忙问道:“怎么样?有找到吕季哥么?”极冰抬起头,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然后将头缓缓的垂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看来你们说的是真的,我根本探不到吕季的所在。” 极冰这么一说,将众人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敲得粉碎,玉妍身子一震,坐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静轩抚着玉妍的后背,安慰道:“妹妹,不要再伤心了,雄之与性游定会为吕季报仇的。” 玉妍点点头,道:“恩,我相信刘随哥哥与杨大哥定会替吕季哥报仇,所以,我不会哭,不会哭。”是啊,大仇未报,不该哭泣,那些悲伤的眼泪,就等功成归来之日再流吧。 极冰长叹道:“想不到吕季命系于天,却也逃不过这种劫难。”既然身为真龙传人,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但,吕季却意外的死在了剑鸣的手下,而极冰完全探知不到吕季,足以证明,剑鸣已经拥有了逆天的本领,还是,这原本就是天道安排的一个悲剧呢? 极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就走,静轩见了,问道:“你要去哪里?”极冰叹道:“我的传人都已经死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还是回我的极寒之地睡觉去吧。”说完,极冰飞身一跃,直入云霄,不知从何处去了,只留下一群有些悲伤的人。 赤阳将刘随带到了树林人迹罕至的地方,转过头来:“你听好了,凭你现在的功力,就算我放弃真龙之力的所有权,你也无法完全驾驭,因此,你也有这生命危险。”刘随想了一想,问道:“你是说,真龙之力太过强大,我的身体支撑不住么?” 赤阳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想一想,我们真龙已经是站在三界制高点,剑鸣却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三个击败,其实力已经超脱了三界,如果你不愿冒这个险,那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阻止剑鸣了。” 刘随笑道:“想不到连真龙都无能为力,看来我也只能冒这个险了。”赤阳点点头,道:“好,你现在闭上眼睛,盘膝而坐,我将真龙之力传给你。”刘随依言坐下,赤阳走到了刘随的身后,右手按在刘随的头顶:“放空心灵,与真龙之力合为一体。” 刘随点头道:“来吧!”赤阳一运劲,只见手掌上冒起金光,刘随只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从头顶灌入,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畅快无比。过了片刻,赤阳的手上金光散去,赤阳呼了口气,突然“轰”的一声,一阵浓烟腾了出来,刘随一惊,转身看去,只见一条浑身鲜红的巨大猛兽出现在面前。 看这猛兽,长逾数丈,爪锋牙利,浑身覆盖红色鳞甲,硕长的胡须随风飘扬,正是赤阳的真身!但奇怪的事,赤阳虽然显出了真身,却并没有异力扩散。 刘随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惊讶无比,只听赤阳道:“刘随,我已经将真龙之力全数传给了你,事到如今,我也只是一头寻常妖兽而已,我该回栖息地睡觉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赤阳一跃入云,瞬间不见了踪影,只有被赤阳翻动的云层还在蠕动。 赤阳将功力传授给了刘随,也就是将异力也一并给了刘随,所以显出真身也没有火劲扩散,现在的赤阳,与嗜狱一样,变回了寻常妖兽,不再是神兽,要恢复功力,除非等刘随等人死去,或者苦修千年,才能重复真龙本色。 刘随叹到:“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然后看看自己的双手,笑了一笑:“不是说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么?我却不觉得,反而感到无比的舒畅。”话音刚落,刘随便感到异样了,真龙之力在身体内逐渐扩散,源源不断。 刘随一惊,急忙运功抵御,但挡得一波,另一波又接踵而来,劲力在刘随的体内撞击,刘随从原本的畅快变为痛苦,不禁“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 第7章 二百二拾九、挺 过 刘随的功力怎能与赤阳真龙之力相比?那真龙之力只轻轻一撞,便将刘随的劲力撞散,若是在体外还好,偏偏是在体内。刘随的劲力被撞散,从内里不断的冲撞着刘随,刘随怎耐得住如此冲撞?全身剧痛无比,惨叫起来,脚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不住翻滚。 静轩等人坐在火堆边取暖,突然听到刘随的惨叫声,不禁大惊,玉妍站起身来:“是刘随哥哥!声音如此痛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静轩“诶”了一声,道:“妹妹别慌,真龙传功,岂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雄之当初得我娘内丹的时候,起初也十分痛苦的。” 听静轩这么一说,玉妍心中倒宽了下来,不过又听到另一声惨叫传来,却是杨溢的。众人听得惨叫,大吃一惊,小圆面上抽搐:“静轩姐,有些不对劲啊。”静轩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紧张,但还是笑着道:“没事的,没事的。”又坐了下来。 但,刘随与杨溢的惨叫声不断的传来,每一声都打在静轩与玉妍的心中,玉妍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道:“刘随哥哥与杨大哥性子坚强,再是痛苦也不可能叫得如此凄惨,不行,我要去看看!” 说完,玉妍循着声音,飞奔而去。其实静轩的心中也十分紧张,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静轩与玉妍各向一边跑去,小圆与小山对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跟谁走,小圆道:“这样,你去看看杨溢哥,我去看看刘随哥。”小山点点头,与小圆各追一人而去。 玉妍与小圆跑到刘随处,见刘随在地上不住的翻滚,面目狰狞,显然是痛不可挡。玉妍见状,甚是着急,叫道:“刘随哥哥!”急忙跑了上去,要抱住刘随。但双手刚刚接触到刘随的衣服,便“啊”的一声,将手缩了回来,惊道:“刘随哥哥!你怎么……怎么……” 刘随痛得咬牙,艰难的道:“玉妍,你……别……碰我……”赤阳主火,真龙之力在刘随的身体里扩散,让刘随全身发烫,玉妍仅仅是碰到衣服,便被烫了回来,刘随本人所承受的热力又岂能想象? 玉妍大是着急,手足无措,连道:“怎么办?怎么办?刘随哥哥这么烫,再这样下去会烧死的!”小圆在一旁看着,也十分着急,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只看着刘随不停的在地上打滚,痛苦挣扎。 杨溢也不好过,飓风主风,杨溢得了真龙之力后,与刘随一样,起初舒畅,但真龙之力随之扩散,似乎要将杨溢的五脏六腑撕裂。静轩跑了过来,见杨溢这痛苦的模样,大为惊讶,叫道:“雄之!你怎么了?”跑上前去,但还未触碰到杨溢的身体,便被一股狂风吹上了半空,静轩“啊”的一声惊叫,想要在半空转身,但风力太强,静轩纵然有百年功力,也无法调整身形。 眼见静轩就要以头着地,小山突然飞出,将静轩接住,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小山问道:“静轩姐,你没事吧?”静轩摇摇头:“我没事,但雄之他……雄之他……”小山眉头皱起,看向杨溢,道:“师父说过,若一个人得了本不属于他的功力,就能凭借自身的功力将其融合,但如果自身功力不足,便会被这外来的功力反噬。” 静轩急道:“那怎么办?”小山道:“静轩姐,我们要相信杨溢哥,杨溢哥一定能挺过去的。”小山这么说,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静轩又是无奈,又是心急,只怕杨溢有什么三长两短。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静轩与玉妍守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旁,看着他们痛苦挣扎,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听到他们的惨叫声,每一声都重重的打在了两个女人的心上,虽然刘随与杨溢承受的痛苦十分剧烈,而两个女人心中的痛也不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寒风吹过,响起了凄厉的呼号,小圆道:“玉妍姐,回火堆那去吧,这里太冷了。”玉妍摇摇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刘随哥哥。”小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去打些野味,你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吧?” 看着刘随如此痛苦,玉妍又怎吃得下东西?只点头敷衍,小圆便去寻找小山,要与小山一同去打野味。果然不出小圆所料,静轩也不愿回火堆旁,只得与小山一同离开。小圆与小山虽然知道静轩玉妍心中难受,但总不能一直饿肚子呀,刘随与杨溢都在经受考验,这个时候,小圆与小山必须照顾好静轩玉妍。 日月交替,转瞬之间,便过了五日,这五日来,刘随与杨溢饱受真龙之力的折磨,静轩与玉妍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们,支撑不住想睡时,却又被惨叫声惊醒,短短五日,静轩与玉妍已十分憔悴。 好在有小圆小山悉心照料,不然凭静轩与玉妍的精神状态,不急死,也饿死了。第六日,静轩与玉妍撑不住,闭眼睡去。 二女几乎做了同样的梦,玉妍与刘随回到寒雨阁隐居,杨溢与静轩在寒雨阁的对面也搭了一间阁楼,小圆与小山在两座阁楼间嬉戏玩耍,自己与刘随幸福的坐在门前;静轩的梦中,也是一般情形,只是有些细节不同罢了。 小圆与小山打了野味,一同回来,先要看看玉妍与刘随的状况,刚到了地方,二人便同时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们看见刘随守在熟睡的玉妍身旁,看那模样,哪里还有一丝的痛苦?小山一喜,便要开口叫玉妍,刘随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吵到玉妍,小圆与小山跑到了刘随的身旁,齐声问道:“刘随哥!你没事了?” 刘随微笑着点点头:“恩,总算是挺过来了。”转眼看着熟睡中的玉妍,长长叹了口气:“唉,这段时间,苦了玉妍了。”小山连连点头:“可不是么?你不知道,这几日来,玉妍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步!” 刘随微笑道:“我知道,我看见的。”刘随轻轻的握住了玉妍的手,满脸的感激:“傻丫头,我们虽然是夫妻,但你也不该这样,我心疼的,你知道么?”小圆与小山听了刘随的这番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山道:“刘随哥,你怎么这么肉麻?” 刘随白了小山一眼:“去,小孩子管我们大人说什么话呢?”小山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刘随站起身来,道:“你们在这里照顾玉妍,我去看看雄之的情况如何。”小山道:“我带你去。”刘随点点头,跟着小山走去。 兄弟两不愧是兄弟两,刘随与杨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挺了过来,刘随到时,只见杨溢守在熟睡的静轩身边,见刘随到来,二人同时发出了笑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二女都在做着同样的美梦,梦境虽然甜美,却总有醒来之时。静轩突然一个翻身,叫道:“雄之!”杨溢一把抱住静轩,问道:“你是在叫我么?”静轩见杨溢抱着自己,不禁一喜:“雄之,你没事了?” 杨溢点点头:“恩,没事了。”静轩大为欢喜,也将杨溢紧紧的抱住,哭道:“你坏死了!知不知道这几日我多担心啊?”杨溢抚着静轩的秀发:“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你了。”玉妍也从刘随的怀抱中醒了过来,见到这个情形,不禁一笑:“刘随哥哥,我做了个梦。” 刘随笑问道:“哦?什么梦?”玉妍道:“我梦见我们全都回到了寒雨阁,杨大哥与静轩姐在寒雨阁的对面也建了一间屋子,我们一家人在那隐居,没有一点忧虑。”静轩一听,也道:“玉妍妹妹,我也与你做了一样的梦呢!” 杨溢“哦”了一声:“如此凑巧?看来你们姐妹二人是心有灵犀了呢!”玉妍又看向刘随,轻声问道:“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便回寒雨阁去,再也不理其他的事情了,好么?”这么长时间的漂泊,刘随也早已厌倦,现在又与玉妍成了夫妻,更不愿再问江湖事,于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又转头问杨溢道:“你们也与我们回去吧?”杨溢哈哈一笑:“好啊!待这件事结束,我们便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小圆与小山拍手叫好,这原本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想当初与刘随在一起时,一家人虽然贫穷,却其乐融融,现在多了杨溢与静轩,生活相比更加热闹了。 真龙一旦放弃真龙之力,这真龙之力便成了刘随与杨溢自身的功力,命不再系于天,日后的路该怎么走,全看他们二人自己,换言之,他们已经没有辅佐英雄成就帝业的义务了。直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天,真龙之力才会回归真龙,那时真龙便会再度苏醒,重新选择自己的传人。 ------------ 第8章 二百三拾、宅 院 刘随与杨溢经历了真龙之力冲破身体承受界限的考验,眉宇间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丝成熟,或许是经历生死后,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吧。 山峰之巅,吕季墓前,那方天画戟依旧神威凛凛的立在山顶边沿,居高临下,傲视着脚下的一切,只可惜,兵器的主人已经不在,能够挥动方天画戟这等神兵的人,世间已经没有了。 今日,又飘起了细雨,刘随等人站在吕季的墓前,淋着雨,却没有悲伤。众人看着吕季的坟墓,沉默了许久许久,刘随忽然笑了一声:“呵呵,明明说了不来看你的,但我们还是来了,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玉妍走到刘随的身边,轻声道:“刘随哥哥,我们走吧,让吕季哥哥好好休息。”刘随摆摆手:“不急,让我与吕季再对饮一杯。”说着,刘随坐了下来,从腰间解下了葫芦,倒了一半酒在吕季的墓前,然后右手提了一下酒壶,笑道:“来,干了。”然后仰头一口,便将酒壶中剩下的一半喝下了肚。 众人看着刘随,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因为他们仿佛看见了吕季就坐在刘随的面前,与刘随对饮。刘随喝完,站起身来,将酒壶挂在了方天画戟上:“这个酒壶,可是玉妍亲手做的,现在我交给你保管,你得给我保管妥当了,我回来时若见酒壶有一丝破损,必不饶你。” 说完,刘随转过身子,看了众人一眼,高声道:“我们走!与剑鸣的决战,就在明日!”简简单单的扫墓,普普通通的话语,却表露出了刘随那坚定不移的必胜决心,众人就像听到什么豪言壮语一般,齐声道:“好!”大步走下山去。 众人的生死存亡,全在明日一战,刘随不得不胜,连心里都不能有一点会败的想法,一旦有了这种思想,与战不利。刘随与杨溢抱着必胜的决心,往山下行去,林无悔都已落败,这世间能够与剑鸣对抗的,也只有得了真龙之力的两兄弟了。 吕季败在剑鸣手下之时,说了那么一句话:“我只星光,死不足惜,但皓月之明岂是你能够掩盖得了的?”初时,刘随杨溢从剑鸣的口中听到了星光皓月,并不解其意,但这是吕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刘随与杨溢都将它深深的记在了心中,回想起来,才明白吕季的良苦用心。 吕季自比星光,要激起刘随与杨溢这两轮皓月的战心,所以他独自一人挑战剑鸣,牺牲自己,换来的是刘随与杨溢必胜的决心。要知剑鸣之强,如果连必胜的决心也没有,想要胜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与剑鸣一战,已经不是单纯的功力高低的比拼,连心里上也要开始较劲,若是心上先生了怯意,那一切休矣。事实证明,吕季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刘随与杨溢也明白了吕季的意思,心里上已经没有胆怯,剩下的,只有本身本领的比试了。 但,吕季是否知道,在刘随与杨溢的心中,吕季根本就不是点缀皓月的星光,如果说刘随与杨溢是皓月,那吕季便与他们一样,都是照亮这片大地的皓月啊!吕季的牺牲,虽然换来了刘随杨溢的信心,却也给刘随与杨溢背上了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 山下,众人又回到了先前住的那个客栈,掌柜的见众人回来,先是一怔,然后怯生生的问道:“各位大侠,为何去而复返啊?”杨溢在众人中最擅与外人打交道,呵呵一笑:“我们想再在你这里住上一晚,明日便走。” 掌柜面有难色,看来是不愿意再让众人住下,但又不好直接回绝,赔笑着脸,道:“各位英雄,实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愿让你们住,是我实在不想再经历那种事情了。”显然,剑鸣这么一闹,刘随这么一怒,让掌柜心有余悸,上次幸而没有什么损失,但难保下一次不会。 静轩瞪了掌柜一眼:“那还不是不愿让我们住?”静轩气焰颇大,掌柜不禁退了一步,杨溢“诶”了一声:“静轩,休得无礼。”静轩重重一哼,将头转向了一边去。杨溢又向掌柜一拱手:“掌柜的,我们只住一晚,再多金银也不是问题,能不能行个方便?” 掌柜连连摇头,道:“实在是不敢再留众位了。”静轩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只不过是住一个晚上,怎么就不可以了?难道你是怕我们付不起房钱么?”杨溢止住静轩:“静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掌柜不愿再留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也不便强求。”于是杨溢又向掌柜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我们另想办法吧。”掌柜的也还了一礼:“众位英雄慢走。” 众人离去,静轩与小山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小山没好气的道:“我们就这么走了?”杨溢呵呵笑道:“没关系,人家开间客栈,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敢再留我们也是很正常的。”刘随点点头:“是啊,那日难道你没看掌柜的脸都青了么?若是今日剑鸣又来怎么办?我们另寻他处便是了。” 话虽如此说,但小小城镇,消息传得十分的快,一行人四处找地方,却无人敢留众人住宿,静轩大为光火:“他们怎么能这样?早的时候还前一个戟仙,后一个大侠的称呼,现在便翻脸不认人了!” 小山也十分恼怒,刘随与杨溢却不以为意,玉妍只要能与刘随在一起,便满足了,小圆一向内敛,纵有不满,也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 众人寻遍了全城,也没有一间客栈敢留众人住宿,刘随与杨溢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刘随道:“看来,我们只能露宿了。”杨溢呵呵一笑:“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静轩一听,便跳了起来:“这怎么可以?你们明日就要与剑鸣决战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休息,我就不相信这个城镇里没有人敢留我们住一个晚上!” 杨溢无奈的一摊手:“我们已经问了所有的客栈,都不敢留我们啊。”静轩“哼”了一声:“难道就只有客栈才能住人么?”刘随一怔:“那你想在什么地方住啊?”静轩左右看了看,手一指,指向视野内最大的一户人家:“就这里了。”说罢,静轩便大步的走了过去,杨溢与刘随都没有阻拦,要看看静轩怎么做。 静轩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看众人,敲响了大门。过了片刻,房门打开,只见一个仆人模样,二十来岁的人走了出来,看到静轩,见静轩那奇美无比的面容,身子骨先自酥了半边,然后笑着问道:“姑娘不知有何贵干?” 静轩一听,便道:“什么姑娘?我已经嫁人了。”这人听了,面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还是一脸的笑意:“是,是,不知夫人有何贵干?”静轩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我看你,也不像这宅子的主人,去叫你们主人出来说话。” 这人听静轩这种口气,又见静轩生得便如天仙一般,而且气质不凡,只道静轩是主人的旧识,不敢怠慢,行了一礼:“如此,请夫人稍等,我这便去通报我家主人。”说完,这人便转身走开。 杨溢与刘随对望了一眼,眼中露出尴尬的神色,刘随道:“静轩就是静轩,你我可决做不出那种样子来。”杨溢一笑:“是啊,在这点上,我们还真比不过她。”过了片刻,那人又走了出来,拱手道:“主人有请。”静轩转眼看了刘随与杨溢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当先走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 这间宅院虽大,但却十分简朴,唯一吸引眼球的,就是院子正中盘旋而起的一条石制蛟龙,蛟龙左爪紧紧捏着一柄长剑,右爪向前挥出,仿佛是撕裂了什么一般,神态自若,给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感觉。 在这仆人的带领下,众人饶过了蛟龙,径直走到了正堂门外,回头对众人道:“请各位稍候。”然后这仆人便走入了大堂。 刘随与杨溢等候之余,情不自禁的又向那条石铸蛟龙看了过去,越看越是觉得雄壮,刘随不禁叹了出来:“好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啊,这等鬼斧神工,人间罕有。”杨溢点了点头,又向四周看了看:“性游,这宅子不一般啊。” 刘随也注意到了,点头道:“恩,四周看似平凡,其实整列有序,暗藏五行八卦之玄妙,龙压正中,恰将五行融为一体,这条蛟龙便是这座宅院的根本,若蛟龙被毁,这宅院只怕难逃打劫。” 杨溢待刘随说完,又接了下去:“但,蛟龙虽然显眼,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毁掉的,看这五行八卦之阵,环环相扣,紧紧相依,其势便如弓弦紧绷,箭搭弦上,只需一拨,便可射出,妄如之人只怕九死一生。” 刘随连连点头:“不错,却不知这宅子的主人是何方高人,竟在这院子中布下了如此厉害的无形阵法。”刘随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声音从正堂内传来:“哈哈哈哈!好!果然是江山倍有人才出,想不到二位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见识,了不起,了不起!还请进来说话。” ------------ 第9章 二百三拾一、白 马 众人听了这个声音,都是一惊,这声音洪如钟鸣,内功修为显然绝非寻常,刘随与杨溢对望了一眼,与众人一同踏入正堂。 进了堂内,堂内装饰十分简朴,色调简单,黑白分明,一副山水画高挂堂上,笔锋十分锐利,让人见了眼前一亮,多看一眼,似感到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画的右下角提了诗句: 白马过隙败千军, 神弓万里取敌级。 强驱叛胡于塞表, 大破黄巾在孟津。 刘随与杨溢一下子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但下一刻,又被坐在画前的人夺去了目光,看这人:墨色长袍,灰色胡须,年过半百而红光满面,抬手投足,虽不似曹操刘备等人具有王霸之气,却颇具威严,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从刚才的声音判断,说话之人应该只有三十来岁年纪,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全明的年纪比刘随杨溢大不了几岁,却拥有盖世功力,半百老人拥有壮年之声又有何奇? 众人一齐向老人行了一礼,刘随恭敬的道:“晚辈刘随,见过前辈。”杨溢也道:“晚辈杨溢,见过前辈。”这老人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扶起二人:“两位小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众人依言坐了下来,老人又高声道:“来人,看茶!”不一会,刚才开门的那个人便端着茶水送了上来。 老人端起茶杯:“各位,请。”众人齐声回应:“前辈请。”喝了茶,老人呵呵一笑:“两位小兄弟第一次到我的宅子中,便看出了我布下的阵法,眼光独到,不知二位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老人一问起二人的师承,刘随的脸上便飘过一阵阴霾,杨溢知道刘随不好回答,便拱手道:“哦,我们均是玄奕门的弟子。”老人面上一惊:“哦?原来是玄奕门的高徒!却不知哪位道长是你们的师父?” 杨溢想了一想:“若说是呼觉前辈,有些不太靠谱,说是光北掌门,又恐掌门人名气太大,亦不可信,倒是哀西前辈少有弟子,不如便说是哀西前辈的传人吧。”杨溢主意一定,正要开口,刘随却站起身来:“大哥,我们与前辈初次相见,不可相欺。” 然后刘随对老人一拱手:“我大哥师承玄奕门郭嘉,我师父是江湖人称‘剑圣’的剑鸣。”老人一听,更加惊讶:“哦?原来是郭奉孝与剑鸣的弟子!难怪,难怪。”杨溢听刘随一说,怕刘随心中有隙,关心的道:“性游……”话还没说完,刘随便插口道:“大哥放心,我没事的。” 杨溢淡淡一笑,心道:“看来性游已经完全从剑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刘随又一拱手,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老人呵呵一笑,却没有回答,杨溢又看了看老人身后的那副画,与画上的那首诗,灵光一闪:“莫非前辈与‘白马将军’公孙瓒有渊源?” 老人哈哈一笑:“小兄弟果然好见识,老夫姓严名奢,‘白马将军’公孙瓒,正是家师!”公孙瓒行军作战,惯骑白马,冲锋陷阵,勇猛无比,人送外号,白马将军。公孙瓒武功奇高,对五行玄术颇有研究,听闻玄奕门乃天下第一玄门大派,便时常向呼觉光北等人请教,创出了一套绝世武学,名为“玄甲铁鳞阵”。 公孙瓒更有出众的军事才干,与刘虞相争,以少胜多,得到了总督北方四州的授权,分派刺史,成为北方最强大的一路诸侯之一,又与七大霸星之一的袁绍对阵,占尽优势, 公孙瓒虽然身负绝学,但由于混了玄术,不能用在官场,加上公孙瓒好战,不体恤百姓,本身更不图进取,只求自保,逐渐失去了部下的信任。最后被袁绍军队围困易京,公孙瓒写信给其子公孙续,约其发兵救援,举火为号,内外夹击袁绍。 但这至关重要的书信却被袁绍截获,袁绍将计就计,打败公孙瓒,公孙瓒被困在自己修筑的高楼之上,无奈引火自焚,势力被袁绍吞并。 公孙瓒在军事上虽然完败,但一身的绝学却流传了下来。公孙瓒死后,其弟子严奢遁逃而去,隐居在此,并在宅院中布下了阵法,以防袁绍部下前来寻事。后来袁绍败于曹操手下,威胁以无,但为了以防万一,这阵法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刘随与杨溢听了严奢的话,脸上均露出了敬佩的表情,刘随拱手,恭敬的道:“原来是严前辈。”虽然公孙瓒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但那是在官场,武林中的公孙瓒十分重义,乃是一代豪侠,只可惜刘随杨溢从来没有与公孙瓒见过面,现在见了他的徒弟,也算得偿所愿。 静轩站起身来:“公孙瓒?原来你是公孙瓒的徒弟啊!”严奢听静轩直呼师父的名讳,心中有些不悦:“这位是……”杨溢“哦”了一声,道:“这是内子静轩,说话向来不分轻重,还请前辈海涵。” 严奢一听,惊讶之色跃然于面:“静轩?莫非是玄奕门圣兽小寒与胜东真人的千金?”杨溢一笑:“正是。”严奢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静轩,一边拱手道:“原来是尊女驾到,我有眼无珠,还请尊女恕罪。” 严奢这一变,倒是让静轩感到受宠若惊,忙还礼道:“前辈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晚辈哪里敢受前辈如此大礼?”严奢道:“天下修炼玄学之人,哪一个不敬重玄奕门?尊女既然是圣兽小寒之女,我辈见了,安有不敬的道理?” 严奢这么一说,静轩更加不好意思了:“前辈不要这样,我们来此借宿,是我们叨扰了前辈,哪里敢受前辈这样的大礼?”严奢垂腰鞠躬:“尊女在此,我不敢上座,还请尊女上座。”严奢礼数太过周到,静轩心中极不是滋味,颇有些强宾压主的感觉,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杨溢。 杨溢会意,笑了一笑,上前将严奢扶起来:“前辈莫要如此,如今在这城中没有人愿意留我们住宿,唯有前辈与众不同,前辈肯留我等,我们已是心存感激,哪里还敢抢了前辈的座位?前辈还是快快上座吧,莫要折煞了我们这些晚辈。” 静轩也连声附和:“是啊是啊,你快坐下吧。”严奢脸上有些为难,但还是叹了口气:“唉,既然尊女如此说,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又向静轩鞠了一躬,这才回到了座位上。 严奢坐下来,又吩咐道:“速速准备酒宴,今日贵客来临,不可怠慢了!”那仆人点了点头,专身退了出去。 待那仆人退下,严奢呵呵一笑:“实在对不住,我这仆人反映迟钝,说一句,动一下,让各位见笑了。”杨溢摇了摇头,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我看他步履轻盈,也身负绝学,却不知是何方高人?” 严奢道:“哦,他啊,他本是一采花大盗,叫做朱绝,在此城无恶不作,被我收服,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能够容得下一个身负绝学的采花大盗,严奢的胸襟让众人自愧不如。 闲谈片刻,严奢又问道:“对了,不知杨小兄弟是怎么知道我与家师有渊源的?”杨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强驱叛胡于塞表,大破黄巾在孟津。晚辈虽然年少,但白马将军的功绩却也有所耳闻,胡乱猜测,误打误撞。” 严奢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家师的战功,至今还有人知晓,我本以为世人已将家师遗忘了。”笑声中,话语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欣慰。杨溢与刘随也对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严奢喝了口茶,又问道:“你们刚才说全城没有人愿意留你们住宿,却是为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开口,最后刘随叹了口气:“唉,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年少气盛,不久前在客栈中喝多了,打翻了一些桌椅,本不以为然,却不料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我们在此地没了容身之处。”刘随刻意隐瞒了剑鸣的事情,是为了不让严奢卷入这危险万分的纷争中。 严奢呵呵一笑:“原来如此,那你们便安心的在我这里住下来吧。”众人面上欢喜,虽然严奢对众人十分客气,但也没有答应过留众人住下,现在亲口说出来,众人怎能不喜?齐声道:“多谢前辈。” 严奢笑着回应:“不客气,不客气。”心中却道:“他们必有难言之隐,但既然他们不愿说,我也不去问了。”过了一阵,朱绝前辈禀报:“主人,酒菜已经安排妥当。”严奢“恩”了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随我一同去用膳吧。” 众人走了一天,早已饿得发慌,一听酒菜备好了,都口中生唾,跟着严奢吃饭去了。小圆与小山心中只想:“多亏了静轩姐姐,如果不是她,我们今日只能露宿街头了。” ------------ 第10章 二百三拾二、侵 犯 酒足饭饱,严奢给众人安排了房间,并命下人收拾,以便众人休息。小圆小山早已困得不行,而且这两人从来都被刘随安排住在同一个房间,就算跟随师父学艺的时候,都是与师兄弟同一房间,从来没有独自睡过一个房间,现在严奢安排的是一人一间房,小圆与小山欢天喜地,终于可以试一试一个人睡一间房的滋味了。 刘随与玉妍看着欢欢喜喜的小圆与小山,会心的一笑,刘随道:“玉妍啊,今日我们要分房睡了,你会不会不习惯?”玉妍一听,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你说什么呢?”刘随见玉妍这个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行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也不与你开玩笑了。”然后凑到玉妍的耳边:“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但这是在前辈的家中,还是分房睡好些。” 玉妍脸更加红了,没好气的道:“去你的,还说不说笑,却又说了起来。”刘随笑得更加大声,转身回房,玉妍虽然不好意思,但心中却满心的欢喜,尤其刘随的那一句:“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杨溢理了理枕头,正要躺下,却有敲门声响起:“杨小兄弟,你睡了么?”杨溢认得是严奢的声音,打开房门,问道:“前辈找我有事?”严奢神色严肃,上下打量着杨溢,杨溢被严奢看得浑身不自在,笑问道:“前辈为何这般看着我?” 严奢走进屋来,指了指凳子:“小兄弟先坐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杨溢依言坐下:“不知前辈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严奢问道:“方才你说尊女是你的妻子,此话当真?”杨溢一听,笑了一笑:“恩,千真万确,我与静轩拜堂成亲,已入了洞房。” 严奢“哦”了一声:“那,尊女现在可有了你的孩子?”杨溢一愕,没想到严奢会问这样的问题,别扭的回答:“这……应该没有吧。”严奢微微点头:“这便好,既然如此,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你且用心听了。” 杨溢呵呵一笑:“前辈可是想说,静轩虽是尊女,却始终是妖,人妖结合,违背天道,久之必遭天谴?”严奢怔了一怔:“你既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为何还要娶尊女为妻?”杨溢道:“前辈,我与静轩真心相爱,就算有一日天谴降临,我也无怨无悔。”杨溢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明日便是与剑鸣决战的日子,虽然杨溢已经抱着必胜的决心,但究竟是胜是负,还是个未知之数。 严奢呵呵一笑:“如此甚好,其实你只说了我要说的一半。”杨溢“哦”了一声,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严奢道:“虽然天道不容人与妖的结合,但尊女却是人与妖的结晶,属于半个人类,所以只要尊女没有你的孩子,那你与尊女都不会遭受天谴,此事你可知晓?” 严奢此话,杨溢当真是闻所未闻:“还有这么一说?若不是前辈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严奢笑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其实我也希望尊女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让天谴降临在你们二人身上。” 杨溢点点头,道:“恩,晚辈知道了。”严奢点了点头:“知道便好。”顿了一顿:“我略感倦乏,先回去休息了。”杨溢应道:“好,我也有些头晕脑胀,或许是今日喝多了一些吧。”严奢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于是严奢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夜渐渐的深了,朱绝收拾了碗筷,脸上露出了奸邪的笑容:“嘿嘿,到了这个时候,药效也该发作了吧?”朱绝坐了片刻,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严奢的房门前,侧耳倾听,不见动静,朱绝心中暗喜:“果然有效。” 朱绝又来到杨溢的门前,杨溢的房内也没有动静,朱绝一笑,走到了静轩的屋前,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发出了响声,但静轩竟然熟睡过去,没有发觉。朱绝关了房门,又是“吱呀”的一声,静轩还是没有反应。 朱绝嘿嘿一笑,大摇大摆的走到静轩床前,伸手在静轩的脸上摸了一把:“哈哈,小美人,你今夜归大爷我啦!”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朱绝在严奢的看管下,压抑已久,今日见到静轩这种绝色,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朱绝再也按捺不住,三下五除二的去了静轩的衣裳,洁白如霞的肌肤呈现在眼前,朱绝色心大起,也脱了自己的衣服,摸上床去,一双狼爪在静轩的玉肌上不断乱摸,而静轩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原来,朱绝在酒菜中下了迷药,这迷药效力极强,任你再有通天的本领,只需一两个时辰便会让人觉得头昏脑胀,就像是喝多了一般,沉沉睡去,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就算是天塌下来,被下了药的人也不会有知觉。 可怜静轩初嫁杨溢,还未与杨溢共享天伦,便先遭了朱绝的魔爪。朱绝在静轩的身上不断的蠕动,那淫邪的表情令人发指,静轩就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朱绝侮辱。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杨溢缓缓醒了过来,只感头痛欲裂,心道:“前辈家的酒后劲真大。”想了一想:“静轩今日也喝了不少,不知道她情况如何。”杨溢放心不下静轩,慢慢的走到了静轩门前,轻轻叩门,叫道:“静轩?” 药力一过,静轩也苏醒了过来,听得杨溢叫喊,立时翻身而起,打开了房门,笑道:“雄之,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静轩的衣物整齐,显然是朱绝做了那禽兽般的事情后,怕被人发觉,又给静轩穿上了衣裳。 静轩因药力作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静轩自己都不知道,杨溢岂会知道?杨溢淡淡一笑:“前辈家的酒烈,我怕你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静轩一愕:“啊?没有啊,我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头晕晕的,可能是睡到一半转醒过来,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吧。” 杨溢见静轩无事,点了点头:“恩,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房去了。”杨溢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戴上了一顶绿得发亮的帽子。静轩一把拉住杨溢:“雄之,你今夜别走行么?”杨溢一怔:“在前辈家……不好吧?” 静轩一把将杨溢拉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又拉杨溢在床边坐下,直盯着杨溢。杨溢莫名其妙:“怎么这样看着我?”静轩叹了口气:“唉,雄之,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杨溢点头道:“恩,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回答你。”静轩将双手搭在杨溢的肩膀上,问道:“明日一战,你与性游有把握胜过剑鸣么?”杨溢被静轩的这个问题问住了,若没有答应静轩要老实的回答的情况下,杨溢定然会说有把握,但已经答应静轩要老实回答,不能说谎,但杨溢又说不出口。 静轩见杨溢这个表情,又是一声叹息:“唉,看来你心里也没底。”杨溢道:“我们会拼尽全力的,无论如何也要战胜剑鸣。”静轩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溢:“那,万一你们输了呢?”杨溢的面色暗了下来,如果输了,那所有的人都会没命。 杨溢心中虽然没底,但也不可能让静轩担心,强打笑容:“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静轩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骗我,你心里明明就没有战胜剑鸣的把握,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我心中好受些而已。” 杨溢无言,静轩又道:“假如剑鸣不会取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你败了,你认为我会独活么?”杨溢没有回答,静轩笑道:“我当然不会独活。” 杨溢的心思被静轩彻底看穿,没有一句话语,只是无奈的笑了一声。静轩却只有笑容:“所以,我要给你一点压力,你才能够战胜剑鸣。”杨溢听了一头雾水,现在杨溢与刘随的肩上抗了这许多人的性命,压力已经十分重了,静轩怎的还要给杨溢压力? 只见静轩缓缓的伸手,将衣服解了下来,杨溢见状一惊,急忙捉住静轩的手:“静轩!你做什么?”静轩甩开杨溢的手:“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稀奇?”杨溢没辙,只得看着静轩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最后,一丝不挂。 杨溢心中剧烈跳动,静轩也羞红了脸。静轩伸手,一把将杨溢推倒在了床上,娇声道:“我要怀上你的孩子,让你不敢没命,有我和孩子拖着你,你就不敢不胜了。”顿了一顿,又道:“你要赢,一定要赢,你要活着回来,照顾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虽然夫妻行夫妻之事很平常,但杨溢万万没有想到静轩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正要说话,静轩的嘴却将杨溢的嘴堵了起来。杨溢心中一荡,顿时化成了水,将严奢的叮咛抛到了九霄云外,与静轩缠绵在一起。 天色渐渐的明了,杨溢紧紧的抱着熟睡的静轩,脸上露出了笑容:“静轩对我如此,我岂能违了静轩的意思?天谴便天谴吧,反正我一开始便不在乎。”又过了许久,鸡鸣了,早起的人们都起来了,刘随也不例外。 ------------ 第11章 二百三拾三、身 孕 今日,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众人的生死,全在今日。众人都起得很早,辞别了严奢,离开了宅院,朱绝在门口送客,当静轩走过朱绝身边时,朱绝嘿嘿笑了一声,众人都不以为意,径直走了出去。 就要与剑鸣决战了,虽不知剑鸣现在何处,但剑鸣定会自己前来,所以众人未免激战波及平民,欲往偏远的地方去。 刚要出城,静轩便“呕”的一声,翻胃想吐。众人见状一惊,杨溢连忙扶着静轩:“静轩,你怎么了?没事吧?”静轩皱着眉头:“倒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想吐。”玉妍蹲下身来,摸了摸静轩的额头,急道:“静轩姐姐的头好烫,好像发烧了!” 杨溢忙道:“赶紧去看大夫!”于是,众人连忙将静轩带到了一间医馆。大夫替静轩仔细的诊了脉,然后呵呵一笑。杨溢见大夫发笑,心中奇怪,问道:“大夫,内子是得了什么病?”大夫笑道:“没有病,没有病,老夫还要恭喜阁下,贵夫人已怀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讶,刘随长大了嘴,一拍杨溢的肩膀:“大哥,你行啊!”杨溢怔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道:“有这么快么?”只不过是一夜的事情,静轩便立刻有了身孕,并立刻察觉得到,这速度,无论如何也太快得离谱了。 大夫站起身来,开了副药方递给杨溢:“这是安胎药,七日一剂,可保母子平安。”杨溢接过,却没有笑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杨溢心中十分疑惑。 但杨溢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只听大夫道:“贵夫人体质特异,胎儿生长速度奇快,若不按时服用安胎药,只怕孕不足四月,便要生产,如此一来,情况堪危,切记,切记。”杨溢枉然大悟,哈哈一笑,看着刘随:“兄弟,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刘随也欢喜道:“我也要做叔叔了!” 对于静轩的快速怀孕,杨溢仅凭大夫的一句话,便没了疑惑,这是因为,静轩本来就是狐妖与人类的结合体,狐狸的受孕与生产时期必人类短许多,一般银狐孕期为五十天左右,蓝狐孕期两个月左右。 静轩又是人类与狐精的混血,体质更加特异,一旦有孕,立刻变会有反应,所以杨溢本来的疑惑立时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喜悦。 众人欢喜的离开了医馆,杨溢道:“玉妍妹子,静轩现在有了身孕,还是不要与我们一同去了,你们就留下来吧。”刘随也道:“是啊,静轩现在有孕在身,行走不便,玉妍你就留下来照顾她,毕竟是女儿家,还是你来照顾方便些。” 玉妍笑着点了点头:“好,放心吧。”刘随又看了看小圆与小山:“你们两个也留下来,只负责静轩与玉妍的安全。”小山与小圆一拍胸脯,齐声道:“放心交给我们把!”刘随“恩”了一声,转过身子,就要与杨溢离去。 静轩叫道:“雄之!”杨溢听得静轩的叫喊,转过头来,微笑问道:“什么事?”静轩道:“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与这小家伙便没命了。”说着,静轩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杨溢哈哈一笑:“你给我的压力,我确实的感觉到了,我当然会回来,我还要看看我的孩子是男是女呢!”说完,杨溢与刘随一同走了开去。 将小圆小山留下,唯有刘随与杨溢二人出发,本来就是刘随与杨溢想要的结果,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免受战斗的波及。但二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定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就算开口劝说,也劝不动。正巧静轩有了身孕,二人便借题发挥,将众人留了下来。 路上,刘随嘿嘿笑道:“想不到你的动作倒也挺快,但静轩怎么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啊?你这可是神速啊。”杨溢道:“本来我也觉得奇怪,但一听大夫说静轩体质特异,我便知道原因了。”刘随“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杨溢转头看了看刘随:“静轩是狐妖所生,狐的受孕期十分短暂,静轩与一般狐妖又有所不同,由此推断,快速有孕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刘随点点头:“原来如此。”杨溢仰头望天,叹了口气:“唉,性游啊,以后我若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静轩还有我的孩子啊。” 刘随一怔:“好好的,你干嘛说这种话?你是怕胜不过剑鸣么?”杨溢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非也,这一战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胜的。”刘随白了杨溢一眼:“那你说这种话做什么?多晦气?” 杨溢微微一笑:“性游啊,你可还记得玄奕门的圣兽小寒前辈与她的丈夫胜东前辈么?”刘随一听,心中便明白了,眉头一皱:“你是说,你怕日后会遭天谴?”杨溢点了点头:“恩,本来是不会的,昨日严前辈告诉我,静轩的身份特殊,与她成为夫妻可以,但一旦有了身孕,天道便会不容,降下天谴,所以我……” 刘随重重一哼:“哼!什么鸟天道?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容不下?简直是狗屁不如!”杨溢道:“这有什么办法呢?既然静轩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就得有遭天谴的心理准备,日后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静轩与孩子,全靠你这个做叔叔的了。” 被天道如此束缚,刘随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唉,放心吧,你我是亲兄弟,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的老婆便是……”杨溢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瞪了刘随一眼:“臭小子,你说什么?” 刘随差一点说错了话,急忙更正:“你的老婆便是我的嫂嫂,没错吧?放心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虽然,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帮你照顾。”杨溢呵呵一笑,他知道刘随的意思,不想替杨溢照顾,其实就想让杨溢好好的活着,自己来照顾。 静轩的体制特意,受孕极快,同样的,天谴也来得极快。 严奢家中,朱绝跪在堂下,严奢先喝了口茶,然后问道:“朱绝,我问你,你昨夜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药了?”朱绝装出一脸的疑惑:“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严奢又喝了一口茶,但却一点怒意也没有,又道:“你休要瞒我,你是我亲手制服的,我会不知道你的伎俩?定然是你见尊女如天女下凡,起了歹心,在酒菜中下了迷药,然后去做你那禽兽的行径!” 朱绝所做的事情被严奢猜了个正着,心中大骇,急道:“冤枉,冤枉啊!”严奢冷笑道:“哼哼,冤枉?难道我还不了解你?”朱绝只怕严奢要严厉惩治自己,连声喊冤,七嘴八舌的为自己的罪行辩白。 严奢站起身来,冷言道:“你起来吧。”朱绝闻言一怔,严奢最恨朱绝采花,今日却一反常态,心中大惑,微微颤颤的站起身来,小心的问道:“主人,您不怪我?”严奢道:“如此说来,你确实是做了。” 朱绝一听,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自己说露了嘴,连忙又跪下,不住的磕头:“主人饶命!主人饶命!”严奢摆摆手:“你起来,你若是对其他人做出这等事情,我必要你狗命!但你是对尊女做这种事情,我却不杀你。” 严奢说出这种话,大出朱绝意料之外,静轩可是人人尊敬的玄门尊女,严奢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了自己,朱绝站起身来:“多谢主人不杀之恩。”严奢冷笑一声:“我不杀你,天自会收拾你,你滚,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朱绝自从被严奢收服后,一直都在严奢的监视之下,千方百计的想要从严奢手上逃脱,但总没有机会,今日严奢却放过自己,正是朱绝梦寐以求的事情,朱绝一拱手:“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朱绝匆匆离去的背影,严奢笑了一笑:“朱绝啊朱绝,你一生好色,今日却因此丢了性命,也因此救了一个人的性命,真是可笑,可笑啊!” 朱绝走出宅院,抬头看天,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终于自由了!”刚说完这句话,却见天空有些奇怪:“咦?怎么有这么大一片乌云在这里?”天空中有一片乌云,正好在朱绝的头顶汇集,但奇怪的是,只有这个地方有乌云,他处却一星半点也看不到。 朱绝不明所以,耸了耸肩,大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天空响起了隆隆雷声,朱绝不以为意,继续向前。突然!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直朝朱绝身上打去。朱绝只顾向前,没有留心天空的异象,被这个霹雳当头打中。 “轰”的一声巨响,只听到有人大叫道:“啊!有人被雷劈了!有人被雷劈了!”可笑朱绝,强占了静轩,又得严奢放走,以为从今往后逍遥自在,却被一道惊雷劈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具浑身漆黑的焦尸。 严奢站在那条石制蛟龙之上,远远的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冷冷一笑:“哼哼,果然不出所料。”然后,面上又露出愧疚的表情:“唉,尊女啊,请恕我之罪,是我管教无方,才让您遭了这种罪。但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盼你日后与杨小兄弟幸福美满,这个秘密,就让我严奢带到九泉之下去吧。” ------------ 第12章 二百三拾四、客 栈 玉妍一路扶着静轩,深怕静轩有一点闪失,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静轩觉得好不习惯,“哎呀”一声:“玉妍妹妹,你怎么就把我当成病人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用你扶。”玉妍笑道:“这可不成,姐姐啊,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向大哥交代?” 静轩无奈,只得让玉妍扶着,嘴里嘟哝道:“走两步而已,能出什么意外了?”玉妍道:“好拉好拉,你就让我扶着吧。”小山跟在二女身后,满脸的笑意,小圆见了一奇,问道:“小山,你笑什么呢?” 小山转头看着小圆:“我在想,我们也要做叔叔了,到时候我可要将‘地煞飞岩诀’交给这小侄子。”小圆听了,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吧?还用你教么?不想想杨溢哥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来教?” 静轩走在前面,将小圆小山的话语听得真切,笑了一笑,转过头来:“你们两个别斗嘴,咱们都是一家人,等这孩子长大一些,我还要赖着你们教他呢,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知道么?”小山得意的看了小圆一眼:“哈哈,怎么样?连静轩姐都要我教呢。”小圆白了小山一眼:“那有什么?不也要我教么?” 玉妍微笑道:“行了,你们两就别闹了,别吵着静轩姐姐肚子里的小家伙,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让静轩姐姐好好休息吧。”小山连连点头,小圆却有些疑惑:“不过,昨日一家都不愿留我们,难道我们又回去找严前辈么?” 玉妍想了一想,道:“我们才出来,又回去的话,只怕不好,还是先问一问,不行的话也只能去找严前辈了。”小圆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先去问一下。”说完,小圆飞一般的向前奔了出去。 小圆跑到一间客栈门口,端详了一遍,觉得这间客栈倒是十分安静,静轩休养那是最合适不过了,于是上前去,寻了客栈小二,问道:“小二哥,请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上房?”小二一脸抱歉的道:“哟,这位客官,还真不巧了,小店昨夜就满客了。” 小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样啊,那……好吧。”小二一脸抱歉:“对不住了,客官慢走。”小圆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听到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掌柜的,算算房钱!”小圆闻言一喜,心道:“这可走得真是时候。”于是转过头道:“小二,这间房我定下了!”然后笑看向那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独臂人走了下来,正是楚歌怀!在全明一战时,楚歌怀出力甚大,小圆认出了楚歌怀,叫道:“楚前辈!”楚歌怀听得叫声,看向了小圆,见是一个小孩,先是一怔,然后便笑了出来:“你是……崔掌门的徒弟?” 小圆连连点头,迎了上去:“对,对,我叫小圆。”楚歌怀哈哈一笑:“原来你就是小圆啊,我那徒弟只要在我面前,就会提起你们,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小圆嘿嘿一笑,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至于剑鸣的事情,小圆却编了谎言瞒了过去。 楚歌怀“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刘随他们也来了?”小圆听楚歌怀提起了刘随,忙道:“哦,刘随哥和杨溢哥有点事情出去了,我先来问,玉妍姐,静轩姐还有小山就在后面。” 正说话间,玉妍扶着静轩,领着小山,走了进来,众人见到楚歌怀,都是一惊,齐声叫了出来:“楚前辈?”楚歌怀与刘随一家人只有几面之缘,交情并不深,但与静轩的交情那就深得不得了,见到静轩,便笑了出来:“小丫头片子!” 静轩一听,白了楚歌怀一眼:“谁是小丫头片子了?”楚歌怀哈哈大笑,转头对小二道:“小二,快上酒菜。”小二见众人如此对话,便猜到了七八分,楚歌怀一吩咐,小二立时应了,下去准备酒菜。 众人坐了下来,楚歌怀见玉妍无时无刻不在搀扶着静轩,连静轩坐下,玉妍都要搀扶,不禁问道:“丫头,怎么了?病了么?”小山嘿嘿一笑:“嘿嘿,是啊,静轩姐病了,病得不轻呢。” 楚歌怀闻言一惊:“什么病?如此严重?”玉妍瞪了小山一眼:“去,别瞎说,什么病?”小山吐了吐舌头,玉妍微笑着看向楚歌怀:“楚前辈多心了,静轩姐姐不是生病,而是有身孕了。” 楚歌怀听了,又是一惊:“啊?有了?”转眼看向静轩,啧啧道:“想不到,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这么快就要为人之母了,恭喜啊!”静轩幸福的笑了一笑,楚歌怀又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静轩轻声道:“是雄之。”楚歌怀点了点头:“原来是杨溢那小子,好,这个人年轻有为,你嫁得不错,杨溢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说着,脸色沉了下来:“话说回来,你成亲了却不邀我,是什么意思?” 静轩忙解释道:“这个还真对不住,我们成亲也是突然决定的,莫说你了,我们连呼觉爷爷都没来得及通知呢。”楚歌怀呵呵一笑:“这样啊,那我就不责怪你们了,不过今天这顿饭得你请,当做赔给我的喜酒。”静轩点头:“这个自然。” 小山左右看了看,问楚歌怀道:“前辈,怎么不见陈大哥?”楚歌怀笑道:“我那徒儿陈松现在在刘备的帐下效力,忙得很呐,不瞒你说,我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小山“哦”了一声,小圆又问道:“对了,当日全明一战后,前辈身受重伤,不知情况如何?” 楚歌怀道:“当年我参与镇封嗔吾的战斗都能活下来,何况全明区区一凡人?我肋骨虽断,不过休养一阵后,便痊愈如初了。”静轩开玩笑的道:“那就好,要是你死了,我可是会很难过的。”楚歌怀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想到我?”静轩又白了楚歌怀一眼:“谁是小丫头片子了?”楚歌怀连连点头:“是是是,现在不能叫你小丫头片子了,该称呼为杨夫人。”静轩微微笑了起来。 不一会,酒菜上来,众人吃饱喝足,只有静轩被玉妍看管着,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许吃,怕影响胎儿,满桌的好菜,静轩却只得吃了两三道,不禁埋怨起来:“玉妍妹妹,你从哪懂得的这么多?” 玉妍笑道:“我是遵照大夫的医嘱,姐姐你可要养好身体。”静轩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是了是了,早知道怀孕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便不怀孕了。”小山插口道:“这可由不得静轩姐。”静轩瞪了小山一眼:“说什么呐?你这小山,人小鬼大。”玉妍与小圆同时笑了出来。 楚歌怀看着众人的笑脸,听着众人的欢谈,也笑了出来。 真是巧得很,这间客栈在一日前便被楚歌怀包了下来,既然静轩要静养,楚歌怀便又将客栈包了下来,不让外人打扰静轩。众人回房休息,楚歌怀待众人睡下,走出了客栈。客栈外,一个人立在月下,像是在等人。 楚歌怀走上前去,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会使唤人,让我包下这间客栈,却不赔钱与我。”这人转过头来,月光映出这人的面庞,正是林无悔!林无悔呵呵一笑:“你我什么交情,却还与我讲钱?太小气了吧?” 楚歌怀笑道:“与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林无悔也道:“我也与你开玩笑啊,你不也当真了么?”随即,二人呵呵笑了出来。 笑罢,楚歌怀又道:“无悔啊,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剑鸣之强,比全明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却让我们这些做前辈的袖手旁观,要刘随与杨溢去送死?这我可不干,尤其杨溢现在是小丫头片子的丈夫,我岂能作壁上观?” 林无悔道:“歌怀啊,你与我相交数十年,难道还不相信我么?我不让你们插手,自有我的道理,我们只要在背后略伸援手便对了,你看,静轩他们正需要一个舒适的休息环境,你便给他们,人情都让你们去做,岂不快哉?” 楚歌怀一笑,指了指林无悔:“无悔啊无悔,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最后会是什么样子。”林无悔点了点头:“那静轩他们就拜托你了。” 楚歌怀点点头:“反正我也要去参加‘清激大会’,便带他们同行,有我照顾,你大可放心。”林无悔笑了一笑:“现在静轩可是有身孕的人,你要小心照料啊。”林无悔又嘱咐了一边,楚歌怀有些不耐烦起来:“哎呀,你还不放心我么?” 原来,林无悔为了刘随与杨溢能够安心应战,一早便通知楚歌怀前来照顾静轩玉妍等人,所以楚歌怀才会提前包下了这间客栈,只是楚歌怀晚到了一步,静轩敲了严奢家门后,才包下这间客栈,而林无悔也是今日才到,若是早到一日,静轩岂会有那种遭遇? ------------ 第13章 二百三拾五、黑 云 次日一早,众人起身用膳,楚歌怀自然也在。正吃饭间,楚歌怀开口问道:“性游与雄之不在,你们准备怎么办?”玉妍道:“便在这里等啊。”楚歌怀呵呵一笑:“这不是办法,你们在这里也没人照料,这样吧,我要去参加‘清激大会’,你们不如与我同行,去见识见识‘清激大会’?” “清激大会”,乃是天下所有的“清流”门派与“激流”门派聚集在一起,相互讨论“清激”合练之方法的聚会,每三年一度,为的是将武学提高到人人追求的“清激合一”之境界,两大流派的人也要比武过招,决定当今武林哪个流派是王者。 大会聚集了天下人,场面十分壮观,均在旧都洛阳城南面四十里的桃花林内举行。静轩对“清激大会”向往已久,只是每次举办“清激大会”,光北都不让静轩去凑热闹,而玄奕门本来就是“清激”合一的修炼法门,从来不去参加,所以这一直是静轩心中的一个遗憾。 现在听楚歌怀这么一说,静轩便哈哈一笑,一拍桌子,叫道:“要去要去!”不过想了一想,静轩又摇了摇头:“不行,要是雄之回来寻不见我们,又怎么办?”楚歌怀指了指静轩的鼻子:“你啊,向来都是个鬼灵精,现在怎么却犯傻了?” 玉妍淡淡一笑:“不知前辈有什么好方法?”楚歌怀笑道:“你不是有‘龙凤佩’么?”楚歌怀只这么一说,静轩便笑了起来:“对!对!我怎么就没有想起‘龙凤佩’来?”楚歌怀呵呵一笑,转头叫道:“掌柜的,你来一下。” 掌柜遇上楚歌怀这财神爷,心中十分欢喜,虽然还是对静轩玉妍几个人有些忌惮,但还是小跑了过来,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楚歌怀问静轩要了“龙纹佩”,递给掌柜,道:“这块玉佩先放你这里,日后若有两位少侠来此寻找我们,你便告诉他们,我们参加‘清激大会’去了。” 掌柜见这玉佩晶莹剔透,便知不是凡物,眼中精光一闪,接了过来:“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楚歌怀从怀中摸了一锭银子,递给掌柜:“我告诉你,这玉佩是一对,互有感应,你若是妄想私吞,我必砸了你这鸟店。” 掌柜的大失所望,他本来的意思就是悄悄将这块玉佩私藏起来,听楚歌怀这么一说,怎能不失望?但楚歌怀的这锭银子分量也不轻,大的没有到手,小的却也还算足够,掌管点头道:“是,是,客官放心。”然后接了银子,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静轩看着掌柜,冷冷一哼:“哼,见钱眼开,昨日我们也来这里问过,却不让我们留宿呢。”楚歌怀心中知道缘故,笑而不语。玉妍想了一想,还是觉得就这样跟着楚歌怀走了有些不妥,皱着眉头道:“静轩姐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静轩一怔:“为什么?”玉妍道:“你看,我们要是走了,刘随哥哥与杨大哥会有多着急?而且你现在又有了身孕,不能受颠簸啊。”静轩笑道:“傻瓜,没事的,我不是将‘龙纹佩’留下了么?又留了口信,‘清激大会’这么有名,他们不会不知道的了。” 玉妍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算这样,你的身子……”静轩不耐烦的道:“哎呀,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样,我再留个字条,让他们知道我们与楚前辈在一起,不就行了?”玉妍见静轩如此坚持,只得依从,静轩要了笔墨,留了字条,交给掌柜,笑看着玉妍:“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玉妍无奈的笑了一笑,静轩急切的问楚歌怀:“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楚歌怀呵呵一笑:“急什么?你有身孕,我怎能让你步行?待我雇辆车,我们在启程。”小圆与小山与静轩一样,心里都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清激大会”的壮观场面。 刘随与杨溢在吕季的墓前,等了一天,也不见剑鸣出现,刘随勃然大怒:“这剑鸣,自己定下的十日期限,他却要迟到!”杨溢呵呵笑道:“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正好将真龙之力再回想一遍,更有利于我们的功力提升。” 正说话间,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黑气,刘随与杨溢见了,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们知道,剑鸣来了。 黑气不断的在天空中蔓延,将一片天笼罩得不见一丝光亮,不时从黑气中闪起闪电,伴着隆隆的雷声。楚歌怀安排了车马,带着众人往“清激大会”举办的地方行去,突然见到远处的天空一片黑暗,楚歌怀淡淡一笑,回过头,不再去看。 静轩与玉妍眉头一皱,静轩道:“开始了么?”说得虽然轻松,但静轩心中却是十分焦急的,玉妍与静轩一样的心思,小圆与小山从那黑云中感到了十分巨大的压力,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压力都这么明显的可以感觉得到,小圆与小山心头不禁一紧。 楚歌怀没有回头,却笑了一笑:“无论性游与雄之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你们也要对他们有信心。”听了楚歌怀的话,静轩点头道:“对,雄之他们会赢的!”刚一说完,便疑惑的看着楚歌怀:“你怎么知道他们要与强敌相斗?” 楚歌怀笑而不语,只管驾马向前,静轩这么一问,众人的心中都有些疑惑,但楚歌怀不说,自然也不好问,只得沉默。 那片黑云逐渐布满了天空,刘随与杨溢只感一股极强力的劲风扑面而来,但二人都站稳了脚步,没有一丝的动摇,劲风吹动二人衣襟,反显得二人潇洒自如。 过了一阵,那片黑云正中,呈螺旋状旋转而下,整片黑云被螺旋扯动,逐渐缩小。随着螺旋的落下,黑云凝聚在一点上,在黑云消失的同时,剑鸣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握着不断冒出黑气的长剑,眼中喷出诡异的黑烟。 剑鸣出现,暗运劲力,一股劲风以剑鸣为中心,向四周不断的吹了出去,吹得沙石扬起,紧紧插在吕季墓前的方天画戟也被吹得不断摆动,眼看着就要被劲风吹飞出去。刘随向后退了一步,推到方天画戟旁,右手握住方天画戟,手上一使力,方天画戟便向地面插入少许,任剑鸣劲风再吹,也吹不动了。 剑鸣见状,息了狂风,“哦”了一声:“看来你们这几日还真有些进步。”剑鸣的劲风何等强悍?就算是一流高手,在这劲风中也站不住脚,刘随不禁能够站住脚,还能稳住方天画戟,功力明显有一个质的提高。 刘随走上前去,长剑指着剑鸣:“师父,你我真的要生死一战么?”剑鸣毕竟是养了刘随十几年,对刘随恩重如山的师父,刘随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剑鸣会回心转意。 剑鸣一听,大喝道:“住口!谁是你的师父?”刘随一听,知道剑鸣是不可能回头了,自己也不可能回头了,刘随左脚向后踏出一步,踏了个反弓步,长剑横在眉间:“既然如此!剑鸣!你杀害吕季,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右手并起两指,向前一挥,长剑便脱鞘而出,自行飞到了杨溢的手上:“性游!不要与他多说!今日我们定要除掉这天下大害!”剑鸣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两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死了!好!就让我看看,你们在这十日内有什么进步,今日你们若是胜不过我,我便要你们死无全尸!” 剑鸣不再多说,一声大喝,长剑横向一挥,只见一道剑气成半月形,挟着黑色的魔气,直攻向二人。 刘随道:“大哥,你切莫出手,让我与剑鸣先斗上一斗!”剑鸣的功力高得无法想象,刘随提出这个要求本十分不智,但杨溢却没有反驳。因为凭刘随现在的功力,独自与剑鸣斗上几个回合没有问题,在这段时间内,杨溢也好找出剑鸣的破绽,到那时再出手,攻其不备,则一战可胜。 虽然要剑鸣露出破绽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既然有机会,便要把握,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 剑鸣的剑气攻到眼前,刘随长剑向前送出,刺在了剑气之上,只见从刘随的剑上迸射出一团金色的火焰,那金色火焰张牙舞爪,竟然将剑鸣的魔气光芒掩盖了下去。刘随一声大喝,左手一掌推出,金色的火焰被刘随自己一掌打成零星碎块,挡住剑鸣剑气的同时,零星的火焰还穿过了剑气,扑向剑鸣。 剑鸣左手一挥,将金色火焰挡下,也因这一个动作,剑鸣的剑气告溃散,刘随竟然凭一己之力,将剑鸣的剑招接了下来。剑鸣嘿嘿一笑:“不错不错,之前毫无招架之力的你,现在却能接下我的一招,但不知现在的你你能接下我多少招。” 刘随冷冷的道:“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剑鸣,我的一身武艺是你教的,今日我也要用你教我的剑法将你击败!证明我已经超越了你!”剑鸣闻言,哈哈大笑:“好,好,好!既然你有如此自信,我也只用‘无气萧杀’与你交手,且看看你能不能在剑术的造诣上超越我!” 这决定这多人生死的一战,就在刘随与剑鸣这对师徒的初次交手下,展开了。得到了真龙之力后的刘随,究竟能不能在剑术上超越剑鸣?刘随与杨溢最终,究竟能不能战胜剑鸣?剑鸣明明是那样关心着刘随,却为何如此急切的逼迫刘随?林无悔为何不让呼觉等人插手?一切的答案,便要在这一战之后揭晓。 ------------ 第14章 二百三拾六、比 剑 风,萧萧的吹过,荡起了三个人的衣衫,刘随摆出了架势,反蹲弓步,剑鸣左手背负身后,右手握着长剑,摆在身前,剑尖指地,姿态十分潇洒,与其说是潇洒,不如说是自傲。杨溢立在风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 风越来越大,大得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自然风,还是刘随与剑鸣身上扩散出来的劲风了。刘随与剑鸣对峙这,谁也没有出手,两人对峙的那种压迫感让人窒息,就像那两个人一旦出手,在场的人就会被卷入其中一样。 杨溢将长剑抱在胸前,只是观望。自从得到了真龙之力,经历了那痛入骨髓的考验之后,便感到力量远远不断的从身体里传来,星位满满的全是功力,一个不小心就会溢出来。现在的杨溢知道,虽然自己与剑鸣的功力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与剑鸣斗上百来回合,也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刘随要与剑鸣单打独斗,杨溢却镇定自若的站在一旁观看。 刘随与剑鸣对峙良久,二人之间的空气也越来越凝重,这势头,无论是谁先出手,虽然是 占了先机,却也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露出破绽,给敌人可趁之机。 剑鸣冷冷一笑:“怎么?不敢出手?怕露出破绽给我么?”虽然剑鸣说中了,刘随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因为刘随没有剑鸣这么高的功力,就算是说话,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将破绽露给剑鸣。 剑鸣见刘随这个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好小子,还很警惕,既然你不攻过来,我便攻过去了。”说着,剑鸣向前迈进了一步,刘随也在同一时间向后退了一步,始终与剑鸣保持着初始的距离。 杨溢在一旁看着,面色一变:“剑鸣动作变了,要出招了。”忽然一阵狂风吹起,将杨溢的衣衫荡了起来,这狂风之剧,让杨溢也不得不以手遮眼。 待杨溢放下手来,再看过去,只见刘随与剑鸣已经斗在了一起,那一招一式的交拼,只在电光火石间。剑鸣一剑照着刘随的面门刺去,刘随右手举剑招架,左手成掌护在身前,以防剑鸣两路进攻。 剑鸣见刘随来挡,剑招一变,手腕一翻,斜里向刘随的手臂上削了过去。刘随收手避过,左手手掌拍出,击向剑鸣的胸口,剑鸣剑锋一转,不守反攻,长剑再度往刘随的左手斩了下去。 刘随手掌收回,顺势一个转身,绕到剑鸣的身后,反身一剑攻向剑鸣的后背。剑鸣低下身子,那长剑便从剑鸣的头顶掠过,剑鸣脚步向后一迈,又到了刘随的身前,从下至上刺出了一剑,直取刘随的下颚。 刘随仰头避开,一个后翻跃了出去,在落地的同时,顺势提了一剑,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取剑鸣。剑鸣脚步一点,向前迈进,长剑一挥,将那道剑气斩成了两半,剑气从剑鸣的左右呼啸而过。 剑鸣飞快的到了刘随身前,长剑高举,刘随见状,便要举剑招架。却不料剑鸣并没有出剑,长剑一送,送到了自己的身后,以右肩顶向刘随。剑鸣这一招,长剑是虚,肩顶是实,变化巧妙,十分迅速,换做常人,必然中招。但刘随得了真龙之力后,无论是功力还是身体反应,都已上升到了很高的一个境界,右手长剑虽然高举来不及收回,左手却是一掌按在了剑鸣的身体上,止住了剑鸣的冲撞。 剑鸣一声大喝,只见从身后的长剑上迸射出无数的剑气,剑气化为实剑,一齐攻向刘随。剑鸣这一招来得更是突然,但刘随却毫不惊慌,身子向前一倾,已以鬼神莫测的身法闪到了剑鸣的身后,剑鸣向前进攻的剑气便尽数落空。 剑鸣的身后空门大露,现在被刘随握在手中,形势万分危急。刘随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呼啸一声,一剑刺向剑鸣的后背。剑鸣岂会这么容易中招?身子急速旋转,竟然在一瞬之间转过身来,面对着刘随,长剑一横,将刘随的来剑挡了下来。 但,刘随这一剑只不过是一个前奏,剑鸣接下这一剑,却没料到先前被剑鸣自己斩做两断,本该消散的剑气突然从空气中出现,一左一右,齐攻剑鸣。原来刘随刚才那一道剑气并未力竭,刘随悄悄的使了个法诀,将剑气隐藏起来,那一声呼啸,便是呼唤剑气进攻的征兆。 剑鸣没有想到刘随还有这一手,被刘随打了个措手不及。刘随的这一招虽然巧妙异常,但剑鸣却也不是寻常一流高手,而是超脱了三界的人物,两道剑气左右飞来,剑鸣吐了一口气,便有一股杀气扩散开去,杀气笼罩了剑气,那两道剑气便不再向前了。 刘随一惊,收剑后退,退出了杀气的笼罩范围。只听剑鸣一声大喝,左手剑诀一变,那杀气便化作无数的利刃,不住的穿梭,将两道剑气彻底击溃,然后才消失。 杨溢见了这一招,面上露出惊异之色:“这剑招无声无息,杀人无形,十分厉害,多亏性游及时抽身后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二人的激战暂时告一段落,刘随呼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哼!总算使出来了么?” 剑鸣又回到那个姿势,左手背负,右手长剑垂在身前,也是一笑:“想不到你竟然能有如此进步,能这么快逼我使出‘无气萧杀’的杀气来。”刘随道:“这便证明,我在剑术上的造诣已经超越了你。” 剑鸣哈哈一笑:“你太天真了,只不过是让我使出了杀气,便那么高兴么?别忘了,‘无气萧杀’的杀气是你学不会的最高绝学。”刘随“恩”了一声,道:“不错,你说我太过宅心仁厚,无法释放出凌厉的杀气,更无法将杀气化为剑招。”说着,刘随摆出了架势,又道:“不过,我并不似你一般冷血无情,我有家,有朋友,有亲人,我要用我的方法来破解你的‘无气萧杀’!” 剑鸣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就凭你那颗天真的心,又能将‘无气萧杀’这套绝世剑法提升到什么程度呢?在我看来,你与我简直就是寒鸦比鸾凤,凭你那样的想法,是不可能在剑术造诣上胜过我的。” 刘随“哼哼”一声,用鼻子笑了出来:“那就让你看一看,我这颗天真的心究竟有多强大!”说完,刘随脚步一点,向剑鸣扑了过去。 初交手时,刘随不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还不了解剑鸣的深浅,虽然他在剑鸣的身边跟了这么多年。十来个回合交手下来,刘随基本弄清楚了剑鸣的套路,于是大胆进攻,少了一分顾忌。 刘随高举长剑,向剑鸣扑去。剑鸣见了,冷笑一声:“如此空门大露,岂不找死?”长剑一挺,便刺向了刘随的胸口。这一剑剑鸣并没有用多强的功力,出剑的速度也是平平,本以为刘随定能躲过,但没想到这一剑竟然从刘随的身上穿胸而过,剑鸣不禁怔了一下。 一怔之间,剑鸣便知不对:“毫无触感,我并没有刺中他。”果然不出剑鸣所料,刘随在剑鸣出剑的那一瞬间,便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了剑鸣的身后,剑鸣刺中的,只不过是刘随身法过快而留下来的残影而已。 刘随到了剑鸣的身后,高举的动作变为直刺,剑鸣又用他那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回身,举剑招架。只听“当”的一声响,寒光一闪,二人擦身而过,背对背站着,相距仅十步之遥。 杨溢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精光:“十六剑。”原来刘随与剑鸣在这个瞬间,已经各自出了十六剑,或刺或劈,或掠或斩,十六剑的交锋,仅仅是在一瞬间。再看背对着的二人,刘随的肩上明显有一道剑上,深入骨髓,血流不止;剑鸣的身上虽然看不见伤痕,但鲜血却不断的从袖口滴落,显然也是中了招。 这激烈的剑术对决,二人都只是使用了剑术,只有剑鸣在危险时动用了杀气,那也是刘随先释放剑气。仅凭剑术而论,刘随已经与剑鸣旗鼓相当,颇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风范。 沉默了一阵,剑鸣呵呵一笑:“想不到,你的剑法真的能与我一较高下,是我太小看你了。”刘随缓缓转过身来:“剑鸣,仅使剑招,你我只是平手,若不动真格的,结果只怕是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 剑鸣也转过了身来,冷冷的道:“不错,我错误估计了你的实力,不过从下一招开始,我不会再与你玩耍,我看你能否接下我三招。”面对剑鸣这挑衅的话语,刘随只是一笑:“好啊!我也要看看凭我现在的功力,你在三百招内能不能胜过我!” 刘随这话倒是故意托大,刘随知道凭现在的功力,剑鸣若是认真起来的话,或许一百招之内便会败在剑鸣的手下,但刘随故意这么一说,一是涨自己志气,二是灭敌人威风。 剑鸣听了,哈哈狂笑起来,双臂一振,只见一股黑烟在剑鸣的身体里穿梭起来:“好啊!你能接我多少招,立刻便会有分晓!”杨溢见状,眉头一紧:“是魔气,剑鸣认真起来了。”在杨溢看来,剑鸣是运起了魔气,其实剑鸣在运起魔气的同时,也以魔气将刚才所受的伤治愈了,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刘随也是哈哈一笑,长剑指向剑鸣,身上腾起金色的火焰:“好!今日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金色的火焰不断在刘随受伤的肩膀上穿梭,那伤口尽然奇迹般的愈合,恢复如初! 剑鸣身上的黑气猛然暴涨,直冲天际,刘随的金色火焰也突然爆发,喷向云霄,这一黑一金,师徒二人的真正恶斗,现在才要展开。一直站在一旁的杨溢,手掌握住了剑柄,准备随时出战。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真龙之炎在天空绞缠,形成了一片有金色纹路的乌云,就如金色闪电在云内游走,蔚为奇观。 而奇观之下,一对师徒的殊死拼杀,真正的要拉开帷幕了。 ------------ 第15章 二百三拾七、斗 忆 “师父!师父!这剑招不灵!”一个小男孩甩掉了手中树枝,跑向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和蔼的露出了笑容,将小男孩抱在怀中:“不是不灵,是这个叔叔太厉害了。”中年男人这样说到。 看看四周风景,山顶之上,风景十分秀丽,绿水青山,百草丛生,鸟儿们欢快的唱着歌,鱼儿们自由的在水中畅游,山顶上会有容得下鱼儿畅游的水脉,显然是座奇峰。就在这山顶上,有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唐紫衣之墓”几个字,墓前有三人,除了刚才的中年男人与小孩以外,还有一个两鬓斑白的年轻人。 这三个人,正是林无悔,剑鸣,还有幼年时的刘随。这是剑鸣师徒与林无悔的初次相遇,剑鸣见林无悔身负长剑,气势不凡,就知林无悔身怀绝世武功,但这样的人物却在一个女子的目前悲伤,剑鸣心中有些不忍,便与林无悔搭话,并教了刘随三招剑法,向林无悔讨教。 三招下来,林无悔毫发无伤,却已感觉到这套剑法的精妙,这正是“无气萧杀”的稚形,也是剑鸣第一次教刘随招式,过去由于刘随太过幼小,剑鸣只教了刘随一些基本功。 当初拥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的人,现在却成了不得不与之生死相拼的人,刘随在说出那句:“好!今日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同时,心中涌起一阵痛感,我如同亲生父亲一般的师父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不再是我的师父? 二人爆发出来的气劲已经强横得不能再强,刘随与剑鸣同时向前飞出,刘随从上至下斩出了一剑,剑鸣由下往上提出了一剑,两剑交锋,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兵器交锋之声,而是“轰”的一声震天巨响。 随着巨响的响起,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真龙火焰,在二人的长剑带动下,拼在了一起,气劲不断的向四周激荡开来,金色混合着黑色,四溅而出,气劲所过之处,无不惨遭摧残,花草树木,顷刻之间便成了粉末。 如此强大的劲力相拼,世间除了那寥寥数人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在这战场中站稳脚步了。杨溢便是那寥寥数人的其中之一,见混合在一起的劲力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杨溢左手成掌,轻轻的抬在了身前,之间一股深绿色的旋风在手心中旋转起来,将劲力吹偏了方向,那劲力轰在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上,顿成粉末。 杨溢侧头看了一看,心道:“还好没有让静轩他们来,想不到我与性游的功力竟然会提升到了这个地步。”刘随与剑鸣一剑相拼,一时之间难分高下,不知剑鸣是否用了全力,刘随是用了全力的,那扩散的劲力何等骇人?杨溢却能单手让劲力偏离轨道,其功力的提高可见一斑,让静轩他们不要跟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师徒二人相拼,脸几乎贴到了一起,都想占领对方的阵地。刘随看着这张不断从七孔中冒出黑气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又是一痛。 “师父,刚才那个叔叔真的比您还厉害么?”剑鸣辞别了林无悔,在下山的途中,刘随问了这么一句话。剑鸣呵呵一笑:“是真的,没想到世间竟然有这等剑术高人,不说其他,我一定要在剑术上超越这位林兄弟,到时候危险,你就在山下等候好了。” 刘随摇头道:“不嘛,我要看师父与那个叔叔比剑,师父使剑的样子可好看了。”剑鸣蹲下身来,微笑着脸:“傻孩子,我们比剑太过危险,你看不得。”刘随听了,嘟起了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剑鸣见状,一把将刘随抱了起来:“听话啊,你听话的话,师父给你买好吃的。”刘随一听,脸上的愁云立刻散了开去:“真的?”剑鸣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师父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啊。”刘随拍手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我要吃酥糖。”剑鸣一脸和蔼的笑容:“好好好,只要你听话,我下山便给你买。” 不知为什么,刘随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已忘记许久的往事来,但现在眼前的这张脸,已经不再是那时和蔼可亲的师父的脸,而是一个魔头,不得不杀的魔头!刘随振奋精神,咆哮了一声:“喔啊!”手上猛的用力,竟然将剑鸣的长剑压了下去。 刘随一喜,没想到剑鸣的剑招竟然会如此轻易便被自己压了下去,殊不知,剑鸣几乎与刘随同一时间,想起了当年的,同样的一幕。 剑鸣被刘随压下,回过神来,也是一声大喝,猛的使力,又将刘随压了回去。二人都将功力运到了极致,这金火黑云的争斗,越来越是激烈,光芒也越来越是刺眼。剑鸣到底还是比刘随强了太多,全力一用,刘随立时便招架不住,被这一剑远远的甩飞了出去,亏得刘随是与剑鸣以剑相拼,若是直接中了这一剑,刘随哪还会有命在? 那黑云金火的争斗终于以刘随的败退而暂时告一段落,刘随身上的金色火焰虽然还在燃烧,但却没有先前那样欢腾。杨溢见状,眉头一皱:“看来我低估了剑鸣的实力,本以为性游能在百招之内不落下风,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剑鸣击退。” 热闹的集市,剑鸣让刘随骑在自己肩头,来到店铺,看着店内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不觉有些眼花缭乱。刘随什么也不看,只看着酥糖,剑鸣呵呵一笑,拿起一包酥糖,问道:“老板,这酥糖怎么卖?” 老板满脸笑意的将价格说了,剑鸣的脸上立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来是这价格让剑鸣感到为难了。老板见状,立刻变了脸:“喂,你是不是没钱买啊?走走走!没钱买就快出去!”说着,老板连推带攘的要赶剑鸣出去。 剑鸣忙道:“且慢,且慢。”老板暂时停了手,剑鸣解下腰间长剑,递给老板:“老板,我带的钱确实不够,但我这柄‘白水剑’却是极好的兵器,你看能否抵几袋酥糖的钱?若是能,便抵了吧。” 正逢“黄巾起义”爆发,兵器的价格比平时要高出了许多倍,老板接过长剑,抽了出来,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老板立时一惊,出鞘嗡鸣,这是宝剑才会有的特性,老板为了多赚钱,也没有少打听兵器相关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老板又看了看剑身,晶莹剔透,明明是柄铁剑,却仿佛透明了一般,非神器不可有此风采,老板眼睛一亮,道:“好!这是柄宝剑,我便让你换两袋酥糖吧。”说完,老板以极快的速度收了“白水剑”,又将两袋酥糖递给了剑鸣。 剑鸣笑着将酥糖接在了手中,眼睛却还盯着已经挂在了墙上的“白水剑”,恋恋不舍。老板看在眼里,深怕剑鸣反悔,喝道:“酥糖也换给你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剑鸣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赔笑着道:“好,我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剑鸣转身便走了出去。 剑鸣解开了糖袋,递了块酥糖给肩膀上的刘随,刘随欢喜的接过,吃了起来,连声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最爱吃酥糖了!”剑鸣听在耳里,不禁一口气叹了出来。 剑鸣是谁?爱剑成痴的剑圣啊!那柄“白水剑”是剑鸣亲手铸造,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废了多少铁,失败了多少次,才打造出那么一柄神兵利器。自从“白水剑”出世后,剑鸣便随身携带,一刻也舍不得将“白水剑”放下,就连睡觉,都要将“白水剑”抱在怀中。如此钟爱的神剑,今日却只换了两袋酥糖,而且剑鸣只是一声长叹,为了刘随,剑鸣毫无怨言。 刘随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金炎重整雄风,再度肆意的燃烧了起来,刘随呵呵一笑:“师父您为了给我买酥糖吃,将自己的宝剑抵押了,后来我懂事些,十分自责,便再也没有吃过酥糖。” 刘随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剑鸣心中不禁一荡,但立刻平复了下来,冷冷的道:“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做什么?”刘随道:“不能不提啊,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仅不能报答,今日却还要亲手杀了您,我实在是……实在是……”说到此处,刘随实在说不下去,他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剑鸣却依旧冰冷:“你提得好,提得好!那‘白水剑’是我千辛万苦才打造出来的神兵,却为你这混蛋换了两袋酥糖,两袋酥糖!难道我的‘白水剑’只值那两袋酥糖么?”剑鸣说完,身上的魔气更盛,似乎在替主人宣泄着不满。 剑鸣深深的呼了口气,大喝道:“多说无益!看剑!”脚步一点,飞到了半空,长剑高举,猛的向刘随的头顶劈了下来,就如一只从天而降的黑色巨鸟,那黑气中蕴含了无数的剑气,组成了一对巨大的双翼。 剑鸣的剑还未到,一股杀气便先将刘随笼罩了起来,左手剑诀一变,那杀气立刻化为无数的剑刃,交错围攻刘随。刘随顿时四面是剑,得了真龙之力后的刘随,纵然身处险境,也不惊慌,以长剑在地上画了个圆,自己站在圆圈中,只见一股金色的火焰从剑痕中跃然升起,将所有的剑刃全数挡了下来。 杀气未能凑效,但这只是剑鸣攻势的前奏而已,刘随刚刚挡下剑刃,黑色巨鸟便压到了头顶,双翅向前扇出,要将刘随撕裂。刘随一个侧身,将右手长剑摆到了身体左侧,然后一声大喝,一剑横扫而出,那金炎跃然而起,组成了一个龙头形象,其中夹杂了刘随的剑气。 金龙与黑鸟斗在了一起,震天价的一声巨响,剑鸣翻身后退,刘随的脚陷入地面三寸,这一拼是拼了个平手。剑招的威力何等巨大?二人虽然斗了个平手,但地面承受不住剑气的波及,开始震荡起来。杨溢身子一闪,到了吕季的目前,将因地面震荡差点飞出的方天画戟再度按下,震荡持续良久,方才渐息。 ------------ 第16章 二百三拾八、双 剑 深山老林中,剑鸣搭了一间房屋,权当是安身之所。剑鸣一心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带着刘随游历天下,居无定所,不过一旦要在某个地方停留,剑鸣便会伐木建屋,让刘随住得舒适。 “当,当,当。”只见剑鸣,生了炉灶,左手以大钳夹着一块生铁,右手抡起铁锤,不住的往生铁上砸了下去,发出一声声的声响,剑鸣正在铸剑。刘随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袋白天剑鸣换来的酥糖,一面吃着,一面看着剑鸣铸剑。 看着剑鸣铸剑,汗流浃背,刘随不禁问道:“师父,铸剑很难么?”剑鸣呼了口气,擦了擦头上汗珠:“是啊,铸剑之道,乃在于心,心之所向,剑之所向。若只是为打出一柄剑而铸剑,那打出来的只能是寻常兵器。” 刘随好奇的眨了眨眼:“那师父想要打出什么样的兵器呢?”剑鸣呵呵一笑:“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自然要打出天下第一的宝剑,仗着这一柄宝剑,横扫天下,所向披靡,让这一柄宝剑见证我的一生。” 刘随与剑鸣对拼了一招,剑鸣虽然被击退,却有路可退,刘随接招,脚踏实地,劲力灌顶而来,刘随虽将劲力全数卸到了地面,但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刘随的手臂在不住的颤抖,想要平复,却兀自不停。 刘随略有些悲伤的道:“那日,师父您在铸剑,告诉我心之所向,剑之所向,并告诉我铸剑就如学武一般,心善则除暴安良,心恶则遗祸苍生,显然,师父虽然想要做天下第一的剑客,但心地却是善良的。现在师父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了,却为何会变成这样?” 剑鸣大喝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心地善良了?不错,我是那样告诉过你,也告诉你心善则招善,心恶则招狠,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好人!否则,我的‘无气萧杀’杀气何来?” 刘随眼中泛起了泪花,但刘随强忍了下来,飞身而上,右手高举长剑,照着剑鸣的头顶,当头劈下,高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声音即痛又悲,显然,刘随口中说与剑鸣断绝一切关心,心中却还是不能放下这份亲如父子的感情,但现在又不能不与剑鸣展开这场殊死拼搏,刘随的心中好痛。 刘随一剑劈下,金色的火焰从剑刃之上喷射而出,便如金翅鸟现世,张开双持扑向剑鸣。剑鸣挽了个剑花,先将金色的火焰挡了下来,又扩散出杀气,杀气化作剑刃,将火焰中包含的无数剑气全数接下。 剑鸣接下刘随的招式后,一声大喝,右手长剑提起,往刘随的胸口划了过去。刘随急忙仰身后翻,虽然避过了剑鸣的突然反击,胸口的衣服却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剑鸣冷冷的道:“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没用,我已与你断绝了师徒关系,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忘了。”刘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但他身上的金炎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证明刘随心中虽痛,但战意并未降低。 刘随流着眼泪,悲伤的道:“是啊,您已经忘记了,但我不能,我自幼无父无母,是您把我抚养成人,教我武艺,告诉我做人的道理,师父的恩情,我这辈子也不能忘记……”说着,刘随擦干了眼泪,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柄软剑,握在左手:“但如今,你已成魔,威胁着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的生命!我必须要将你除掉,师父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杨溢见刘随使了双剑,脸上露出了笑容:“性游这小子,总算要用全力了,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藏了一柄剑在腰间的。”剑鸣听了刘随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除掉我?就凭你?”刘随虽然心中已经与剑鸣决裂,但真正见到了,却又舍不得与剑鸣多年的情感,刚才刘随将过去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想起来,又一件一件的将这些回忆在金色的火焰中焚烧,才算是解了心结。 现在,刘随亲口与剑鸣决裂,金色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左手的软件也因劲力直挺起来,化作无坚不摧的利刃,誓要将眼前的这个魔头除掉,虽然刘随的心中有千般的不愿意,万般的无奈。 刘随运起“烈阳劲”,双剑上燃起熊熊的火焰,烈阳劲的火焰也因真龙之力的加持,化作了金黄色。只见刘随双剑一挥,大喝一声:“无气烈阳剑!”随着双剑的挥出,一团火焰扑向剑鸣。 这是刘随自创的招数,剑鸣从未见过,虽然火焰的势头凶猛,但剑鸣自持刘随的一身本领都是自己所教,便没有将刘随放在眼里。长剑舞动,舞成了一个圆圈,将火焰挡在外围。可剑鸣万万没有想到,刘随自创的这一招并没有如此简单。 剑鸣挡下了火焰,火焰因剑鸣长剑的切割,分化成无数团小小的火焰,散落在剑鸣的四周。刘随一声大喝,那所有的火焰立刻又重组起来,形成一道火柱,从剑鸣的脚底冲了出来。 剑鸣冷不防被火柱围在正中,心中一惊,但更让剑鸣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这道火柱中蕴含着无数的剑气,不断的在其中穿梭,要将里面的一切都切成碎片。强如全明,尚且不敢硬接这一招,剑鸣却满满的吃了。 火柱刚刚一腾起,剑鸣的衣服便有多处被剑气割破,掉落下来,还未着地,便又被火焰焚烧。剑鸣眉头一皱:“想不到这一招竟然如此厉害。”正思量间,又有剑气袭了过来,剑鸣一声轻喝,黑色的魔气从身体内迸射而出,围绕全身,同时将火焰与剑气挡了下来。 杨溢见剑鸣中了这一招,不禁大喜,走上前来,笑道:“想不到剑鸣太过大意,竟然中了你的绝命杀招。”转眼看去,却见刘随的眼角略有泪痕,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刘随连忙运劲,以金色火焰的热力将泪痕烘干,摇头道:“没什么,剑鸣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败的。” 杨溢道:“你这一招本来就十分厉害,加上真龙之力,威力更胜从前,当初未有真龙之力时,全明尚且不敢硬接,剑鸣再是厉害,又能如何?”刘随淡淡一笑:“大哥,你还是先退开吧,只怕剑鸣破了我这招后,便需要你相助了。” 杨溢点点头,走了开去。刘随看着走开的杨溢,笑了一笑,然后又正色看向还在冲天燃烧的金色火柱,刘随知道,剑鸣不可能败在这一招之下,待剑鸣下一次出现之时,便是剑鸣真正发挥本领的时候。 那火柱还在燃烧,似乎永远也不会熄灭一般。突然,金色的火柱上出现了一丝丝黑色的纹路,刘随眉头一紧:“出来了!”只见那黑色纹路越来越宽,几乎要将整道火柱的金色代替。只听“轰”的一声,黑色纹路将金色火柱紧紧缠绕,火柱扭曲变形,下一刻,火柱被黑色纹路从中勒断,散成细小的火焰,向四周飞射而去,在飞射途中,消失无形。 火柱溃散的同时,狂风四起,刘随与杨溢再看过去,只见剑鸣脚不着地的漂浮在先前火柱所在之处,浑身冒起黑色的魔气,阴森诡异,杨溢心头一震:“性游如此厉害的招数竟然伤不得剑鸣分毫!”刘随也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 剑鸣低着头,发出了阴森的笑声:“哼哼哼,好一招剑法,若我没有魔力护身,只怕便会命丧在你这招剑法之下。”剑鸣猛的抬起头来,眼中魔气像是黑色烈焰一般,喷射出来,刘随与杨溢见了都是一惊,从剑鸣眼中喷射出来的魔气中,二人可以感觉得到,剑鸣的魔气比刚现身时又要强大了数倍。 剑鸣高声道:“就凭你这一招!便有资格让我全力以赴!”说完,剑鸣一声大喝,双臂一振,魔气向四周喷发出来,激起的劲风将四周的一切吞噬,树木禁受不起这可怕的劲风侵袭,“咔嚓”一声,被折成了两段,花草也被劲风连根拔起。花草树木并没有自然的被劲风吹飞,却是盘旋而上,原来剑鸣激起的劲风并非单纯的向四周扩散,而是要将笼罩的一切全数牵扯过来。 这劲风太过强猛,就连刘随与杨溢也险些站不稳脚步。立在吕季墓前的方天画戟兀自颤抖,若不是有刘随与杨溢的劲力压制住,便会被这股劲风吸引而去。 剑鸣还未出招,劲力便已如此骇人,刘随心知若不出手,必遭所败。于是,刘随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双剑交叉于背,扑向剑鸣,在到了剑鸣身前,刘随双剑猛的挥出,中划出了一个斜十字。 刘随有真龙之力加持,剑鸣的劲风虽然强大,但也不能对刘随的身法造成多大的影响。刘随攻来,剑鸣只冷笑了一声,长剑一挥,正好架在刘随双剑的交叉点上,刘随的双剑便攻不下去了。 剑鸣力道甚强,刘随几番感到自己要被剑鸣的劲力所压倒,强催劲力,与剑鸣相抗衡。剑鸣却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刘随知道长久下去,自己必不能支,又一声大喝,将林无悔传授的“剑意”施展了出来。 “剑意”一出,刘随的双剑突然伸长,在空中突然转向,如鞭子一般攻向剑鸣的后背。剑鸣一怔:“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左手捏了一个剑诀,那强大的劲风突然聚集在剑鸣的身后,将“剑意”化成的两道剑气吹向了天际,只见天空突然响了一个霹雳,乃是两道剑气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两道剑气在天空一撞,光芒四射,飞出万里,虽然没有凑效,但也将剑鸣的劲风压了下来。剑鸣眉头一皱,收剑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自己散发出来的劲风竟然会被破解。劲风散去,剑鸣失去了对自己有利的环境,与刘随交战多时,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 第17章 二百三拾九、极 限 剑鸣有些惊讶的看着刘随,心道:“很好,很好!没想到你的功力能提高的这个境界,看来这些花招是对付不了你的了。”然后剑鸣深深的吸了口气,脚步一点,向刘随奔了过去。 剑鸣身法奇快,奔到刘随眼前,只在瞬间。刘随现在也绝非泛泛之辈,将剑鸣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剑鸣一剑劈了下来,刘随也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刘随挡下了剑鸣的这一剑,脸上却是一奇:“奇怪,这一剑没什么力道啊。” 刘随心知剑鸣必有后招,果然不出所料,剑鸣手一运劲,从剑上扩散出一股杀气,左手捏了剑诀,那杀气在刚刚扩散出来的时候变化作了剑刃,攻向刘随。刘随大吃一惊,剑鸣的“无气萧杀”最高境界,是将杀气化作剑刃,但也要等杀气笼罩到一定范围后,才可如此,但剑鸣现在是一面扩散杀气,一面将杀气化作剑刃,让人防不胜防。 刘随急忙运起真龙之力,金色火焰暴涨,将剑刃挡了下来,刘随趁机抽身后退。刚一抬头,剑鸣又是一剑劈了过来,刘随下意识的格挡,一挡之下,更是吃惊。剑鸣这一剑与先前的那一剑不同,剑鸣以杀气包裹着长剑,杀气化作剑刃,融在长剑之上,刘随挡的虽然只是一剑,却有千重劲力不断的压向自己。 剑鸣这融入了杀气的一剑太过强横,刘随还来不及运起真龙之力,长剑便脱手飞出。刘随大吃一惊,左手急忙将另一剑刺了出去,剑鸣将长剑轻轻一挥,格在刘随来剑之上,刘随立刻便感觉到多重劲力又压向自己。 但这一回刘随有了心理准备,已经运起了真龙之力,饶是如此,刘随也接不住剑鸣这轻轻的一剑,长剑虽然没有脱手,整个人却被击得向后飞退开去。剑鸣身形一闪,又是一剑向刘随劈了过去。刘随刚刚稳住身形,剑鸣的剑招便到了,刘随大惊,挥剑格挡,“当”的一声,刘随招架不住,长剑飞向高空。 刘随双剑俱失,剑鸣得势不饶人,又一剑刺向刘随。这一剑来得好快,刘随急忙运起真龙之力,金色的火焰在身前形成了一堵墙,但匆忙之间运起的真龙之力,岂能挡得住剑鸣蕴含杀气的长剑?只要剑鸣突破火墙,刘随便会被长剑贯胸而过。 杨溢见刘随危机,左手一掌推出,一道绿色的龙卷风飞上前去,挡在了火墙之前。剑鸣没料到杨溢会突然出手,这一剑被龙卷风荡了开去。杨溢飞身上前,同一时间,长剑出鞘,剑上聚起了真龙之力与小寒内丹的功力,两种绿色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剑气,刺向剑鸣的后背。 剑鸣感到身后凌厉剑风袭来,若只用魔气相抗,只怕不足,只得回身,顺势一剑反手挥出,斩在那道剑气的正中,剑气便如入泥沼,刚与剑鸣的长剑交锋便化作无形。杨溢也不进攻,“蹭蹭”两剑挥出,两股剑气分别击在插入地面的刘随的剑上,那两柄剑便飞向了刘随,杨溢高声道:“性游!接住!” 刘随听得杨溢呼唤,向后退了一步,与剑鸣拉开了距离,又见自己的兵器飞了过来,刘随双手齐出,将兵器接在了手中,与此同时,刘随的身旁激起一阵旋风,杨溢已经站在了那里。刘随一笑:“大哥,多谢了。” 杨溢眉头紧皱:“你不是与剑鸣打得好好的么?为什么一瞬间便落了下风。”刘随嘿嘿一笑:“我与剑鸣交手,心里清楚,我说过,剑鸣再度出现之时,便该是大哥你出手的时候了。”杨溢一阵疑惑:“剑鸣真的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刘随道:“你去接他一剑便知道了。” 听刘随这样说,杨溢知道刘随所言非虚,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兄弟联手,将剑鸣击败,然后回去见静轩与玉妍。”说完,杨溢与刘随同时摆出了架势,刘随道:“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刘随与杨溢摆出的架势,在剑鸣看来,简直就不值一哂。剑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的向二人走了过去。 天空,渐渐的聚集了一片乌云,雷声隆隆,压抑的空气让人窒息。剑鸣一步步的靠近,每走一步,便有一股劲风向二人迎面吹来,但二人没有一丝后退。没多久,剑鸣与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来步了。 突然!剑鸣诡异的从二人眼前消失了。若是过去的二人,必然惊骇无比,但现在二人都得到了真龙之力,知道剑鸣并不是消失,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出招了。 杨溢一剑往左手边挥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剑鸣的身影出现,原来剑鸣在一瞬间到了杨溢的左侧,并斩出了一剑。杨溢凭借真龙之力感应到了剑鸣的所在,及时招架,让剑鸣现出了身形。 刘随大喝一声,一个前翻,双剑齐出,向剑鸣的头顶划去。剑鸣只将长剑一抬,便挡住了刘随双剑的进攻,在刘随还未落地时,剑鸣突然一剑挥出,向刘随拦腰斩去。这一剑来得太快,刘随虽然有真龙之力加持,却也来不及招架。眼见刘随就要中招,却听“当”的一声,杨溢长剑一挥,挡下了剑鸣的这一剑。 剑鸣被杨溢挡住,一个转身,又是一剑斩向杨溢。杨溢横剑格挡,却感劲力无穷无尽的向自己压了过来,亏得杨溢有真龙之力加持,手中长剑才没有脱手,但也被压得身形不稳。剑鸣收剑,劲力却仍然在压迫杨溢,还未终结,剑鸣便又是一剑斩了下来。 只是一剑,杨溢便险些接不下来,在劲力还未终结之时,剑鸣又是一剑斩下,杨溢哪里能接得住?千钧一发之时,刘随飞奔上前,双剑齐出,将剑鸣的这一剑挡住,此刻,杨溢剑上的压力也已尽,杨溢低身一闪,绕到剑鸣的身后,一剑刺了出去。 剑鸣眉头一皱,右手一抬,将刘随逼退,立刻转身格挡,将杨溢又逼退,杨溢刚退,刘随又攻了上来,剑鸣不得不接招。 若是一对一,剑鸣两剑便可结束战斗,但刘随与杨溢联手,剑鸣第一剑将其中一人的身形打乱,正要出第二剑,另一人便上前来将这绝命一剑接了下来,一时间三人缠斗,不分胜败。 但,剑鸣的功力毕竟高出二人太多,二人拼尽全力,也只能接下剑鸣一剑,第二剑另一人必须补救,长久下去,二人必然力竭。 剑鸣先前的招式,笼罩范围巨大,却也因为如此,尽力分散,以刘随或杨溢现在的功力,足以应付。所以剑鸣化零为整,将魔气、杀气全数集中在剑上,招式平凡,威力却是无穷,出手又十分迅速,刘随与杨溢都有真龙之力加持,却也被逼得接招,但也只能接下一剑,剑鸣的综合实力,与刘随杨溢相比,果真就如剑鸣所说的“寒鸦比鸾凤”。 刘随与杨溢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互相打了个眼色,各自向后退了十来步的距离。剑鸣眉头一皱,不知道二人突然退后有什么企图。只听二人一声长长的咆哮,刘随的身上金色火焰不断爆涨,杨溢则是有绿色的龙卷风盘旋升空,二人将真龙之力运到了极致,要抢占先机。 剑鸣如何看不出来?脚步一点,已到了刘随的面前,一剑斩了下来。虽然剑鸣识破了二人所想,以最快的速度抢攻刘随,但刘随已经完成了真龙之力的凝聚,见剑鸣长剑斩来,刘随左手反手挥出,挡下了这一剑。剑鸣那无休止的劲力不断的撞击刘随,每一次撞击,刘随左臂上的火焰便蹿动了一次,但却能够招架,剑鸣的面上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原来,二人将真龙之力提升到了极致后,在各方面都提升了一个层次,所以剑鸣的这一剑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将刘随的身形打乱。刘随提升了真龙之力后,功力与剑鸣相比,虽然略有不足,剑鸣却也没有了那压倒性的优势。 可是,有得必有失,将真龙之力提升到极致,功力虽然能够得到一个质的飞跃,持续的时间却十分短暂,持续时间过后,便会暂时失去所有的功力!刘随与杨溢这么做,已经是被剑鸣逼得走投无路了,若是在这段时间能不能击败剑鸣,万事休矣。 刘随左手接下了剑招,右手一剑往剑鸣的腰间斩去,剑鸣一惊:“怎么他突然变了个人?”这一剑十分厉害,就连剑鸣也不敢不退。杨溢见剑鸣后退,大喝一声,以风力为辅,身体极快的向前扑出,一剑刺向剑鸣后背。 剑鸣脚一点地,飞身跃上半空,躲开了这一剑,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刘随与杨溢时间不多,发起强攻,无论如何要在这一小段时间内将剑鸣杀败。剑鸣长剑一挥,杀气扩散出来,将二人笼罩其中,剑诀一变,杀气化作剑刃,交替刺向二人。 但二人将真龙之力提升到极限后,竟暂时得到了刀枪不入的身体,那剑刃虽然密集,劲力分散,不断的刺在二人身上,却刺之不入。剑鸣大吃一惊,就在这一惊之间,二人已到了剑鸣的面前。 刘随双剑齐出,“烈阳冰寒劲”、“御雷决”、“剑意”、“真龙之力”,剑上包涵了刘随毕生所会的绝学;杨溢长剑刺出,将小寒内丹的功力、“烈阳冰寒劲”、“真龙之力”同时施展了出来。兄弟二人在这一击上拼尽了全力,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剑鸣的脸上肌肤被劲风吹得变形,心头大震,急忙举剑格挡,剑上缠绕了十分浓厚了魔气与杀气。只听震天价的一声巨响,魔气四溢,看不见的杀气也化成剑刃向四周扩散开去,剑鸣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退,竟然是被刘随与杨溢击破了! 这是剑鸣第一次落了下风,这也意味着,剑鸣的功力已经不及二人将真龙之力提升至极限的功力了。 ------------ 第19章 二百四拾、暴 毙 剑鸣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急忙将散落四方的魔气回笼过来,然后发出了狂笑:“哈哈哈哈!好!想不到你们竟然能够将我逼到这个地步!”剑鸣说出此话,便证明二人现在功力在自己之上了,但从剑鸣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剑鸣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失败。 刘随与杨溢对看了一眼,杨溢道:“性游,时间不多!”刘随点点头,二人又扑向剑鸣,运起毕生所学,刺向了剑鸣。但,剑鸣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二人的面前,二人并没有得手,同事一怔,各以真龙之力探查剑鸣的位置,一起回头,看向了高处。 只见剑鸣身在高空,长剑高举,桀桀笑道:“你们两个是有些本事,但我的最强绝招尚未使出,你们没有破了我这一招,便不算赢了我!”二人同时一怔,只见从剑鸣的身上渐渐冒出一缕一缕的金色烟雾,正是“无气萧杀”中最强的“剑满天下”! 刘随见状,大吃一惊,叫道:“剑满天下?”杨溢一怔:“你知道这一招。”刘随“恩”了一声:“‘无气萧杀’是剑鸣创出来的绝世剑法,也是我亲眼看着剑鸣创出的这套剑法,这招‘剑满天下’,便是‘无气萧杀’中最厉害的一招,大哥,我们要小心了。” 杨溢点了点头,既然是最厉害的一招,自然不敢轻视,也将自己所会的最强绝招施展了出来。只见杨溢劲力一股,一只巨大白鸟出现在杨溢的身后,正是“白鸟星辰”!杨溢使出“白鸟星辰”,尚觉不够,又催谷劲力,将内丹的功力与真龙之力也施展了出来,那本来洁白的白鸟在这两种功力的影响下,变成了绿色。 刘随一个转身,左手长剑按在右手长剑之上,从两柄长剑上同时迸射出无数的剑影,逐渐组成了一个球形,这一招,正是“无气萧杀”中仅次于“剑满天下”的绝招,“残剑断风”!刘随同样将自己所会的一切神功运起,剑球内外,寒气游走,火劲喷发,雷劲作响,这些劲力在真龙之力的影响下,全部化作了金黄色,威力比原先更加巨大。 剑鸣那边,金色的烟雾已经照满了天空,不断的游走,无形的剑气从金色烟雾中不断的射了出来。剑鸣大喝一声:“看招!剑满天下!”身子一怂,从高空直坠而下,那无数的烟雾携带着无数的剑气,赶在剑鸣之前,铺天盖地的压向刘随杨溢二人。 刘随与杨溢也同时一声咆哮,飞身而上,“残剑断风”的剑球,“白鸟星辰”的白鸟,与“剑满天下”的金色烟雾撞击在一起,发出了隆隆的声响。天空中的那片黑云突然闪了一道霹雳下来,轰在三人交拼的劲力之中,三人最强绝学的比拼,就连老天也为之动容。 三人相拼,风云变色,那多彩的劲力四处飞散,激烈异常。劲力渐渐的消失,在光芒笼罩下的三人也逐渐现出了身形,只见刘随与杨溢同时坠落,“轰”的一声,倒在地上,二人耳朵里响起“嗡”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只见剑鸣走到二人的面前,身上笼罩着魔气,胜负显而易见。就算二人将真龙之力运到极限,以毕生最强的绝学与剑鸣的“剑满天下”相抗衡,也只是以卵击石。现在,兄弟二人已经暂时失去了功力,倒在地上,成为待宰的羔羊,耳朵中除了那“嗡”的声响外,什么也听不见。 只见剑鸣微笑着脸,嘴唇动了动,放佛是说了些什么,刘随与杨溢哪里听得见剑鸣的话语?心中满是遗憾,又是绝望,二人拼命与剑鸣相斗,结果却还是败了,兄弟二人的性命,静轩玉妍的性命,小圆小山的性命,因为刘随杨溢的失败,也有了结果。 二人见剑鸣说了一番话,脸色变得狰狞,抬头望天,长剑高举,做出了要一件刺下的动作。二人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过了许久,刘随与杨溢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更没有感觉到长剑入体的那种痛感。听觉渐渐恢复,天空又是一声雷响,在山谷中回荡。二人心中奇怪,不禁睁开了眼,只见剑鸣长剑插入地面,单腿跪地,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三人以最强绝技交锋,胜负已分,就算刘随与杨溢得到了真龙之力,在短时间内将其提升至极限,也无法胜过剑鸣的“剑满天下”,更暂时失去了功力,剑鸣应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将二人斩杀。但剑鸣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做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动作,二人见了,心中都是一阵疑惑。 又过了一阵,剑鸣还是一动也不动,刘随惑道:“这……怎么回事?”杨溢勉力站起身来,抄起长剑,小心的走到剑鸣的身边,以剑鸣的功力来说,只要有人近身,没有不察觉的道理,但剑鸣还是没有动作。 杨溢大感奇怪,不禁伸手在剑鸣的身上碰了一下,只这一碰,剑鸣竟然顺手而倒,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二人见状,又惊又奇,杨溢打着胆子,伸手探了一探剑鸣的鼻息,身子一颤,看向刘随,不敢置信的道:“死了!”刘随闻言,也是一惊,走上前来一探,果然没了呼吸,再摸了摸剑鸣的手,虽然还有温度,却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而且很僵硬,显然是人死了的象征。 杨溢大感意外:“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那一招我们输了,只是我们的错觉么?”剑鸣突然身亡,刘随心中悲痛,流下泪来。 无论剑鸣的功力有多么的高,活下来的才是胜利者,现在这个状况看来,刘随与杨溢虽然在招数上失败,但毋庸置疑是这场激战的胜利者,但胜利来得太突然,让刘随与杨溢根本来不及品尝胜利的喜悦。 师父身亡,刘随虽然无可奈何要与剑鸣一战,但心中的那份痛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杨溢抚了抚刘随的背,安慰道:“性游,不要难过了,若剑鸣不死,那我们都会死,现在这样,虽然突然,但静轩玉妍他们都安全了。” 刘随泪如决堤,不住的流,听了杨溢的话,刘随抹了一把眼泪,点头道:“恩,我知道,我知道。”刘随心中清楚,可还是止不住眼泪,死去的这个人,毕竟是刘随亲如父亲的人。 一个脚步声缓缓的从远处走了过来,二人听得脚步声,心头大震,深怕剑鸣还有同党,现在二人都暂时失去的功力,只要一个无名小卒便可轻易取走二人的性命。刘随强忍心中悲痛,双手持剑,与杨溢并肩而起,警惕提防。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只见一人,全身披着黄褐色的斗篷,将脸也遮住,二人看不见这人样貌,心中更是警觉。这人走到了吕季的墓旁,伸手去抚摸方天画戟,刘随见状,心中一奇,轻声问道:“这个人要做什么?”杨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只见那人手心一紧,捏在方天画戟之上,然后猛的一拔,将画戟从地里拔了出来。刘随与杨溢失去了功力,留在方天画戟上的劲力也荡然无存,所以那人很轻松便将方天画戟拔了出来,一个挥舞,负在身后,笑了一笑,对二人道:“刘大哥,杨大哥,辛苦你们了。” 遮住了脸,认不得这人,但二人却认得这个声音,刘随喜出望外:“吕季?”与杨溢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着向那人迎了过去。那人揭开斗篷,果然就是应该被剑鸣杀死了的吕季!吕季也大笑起来,三兄弟抱成了一团,笑声响彻天地。 刘随喜出望外,剑鸣死去的悲伤也没那么重了,问道:“你不是已经被剑鸣给……怎么你现在却……”又摸了摸吕季的手臂,更是疑惑:“你的手臂……”吕季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急别急,等我慢慢给你说。” 刘随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剑鸣,悲伤的叹了口气:“唉,他毕竟是我的师父,还是先葬了他吧。”吕季与杨溢点了点头,协助刘随,将剑鸣安葬。 刘随跪倒在剑鸣的墓前,磕了几个响头:“师父,徒儿不肖,今生没有办法报答您老人家的恩情,只有来生再报了。”杨溢叹了口气:“剑鸣也是一代豪侠,若不是误入歧途,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虽然我们也是莫名其妙的赢了。” 刘随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确实是输了,就不知为什么,他会突然暴毙。”转眼看向吕季,问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啊?”吕季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也是刚刚才到这里的。” 杨溢道:“那就奇怪了,剑鸣明明已经胜了,却为何不下手杀了我们?”吕季淡淡一笑:“也许,剑鸣他根本就不想杀我们。”杨溢转头看向吕季:“此话何解?”吕季道:“那日我单独挑战剑鸣,本来剑鸣可以杀了我,但却没有这样做。”刘随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对了,你不是已经被剑鸣杀死了么?为什么又会好好的出现在这里?” 吕季笑道:“我刚才就要说这件事情,是你要先安葬你师父嘛。”刘随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吊我胃口,快说吧。” ------------ 第20章 二百四拾一、出 行 那日吕季独自挑战剑鸣,遭到惨败,被剑鸣挑飞到天空的方天画戟落下,就要刺穿吕季的头颅。吕季“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剑鸣左手忽然向前一探,将方天画戟握在了手中,吕季因此免去了一死。吕季心有余悸,本被抽离的力气也恢复了少许,缓缓爬起身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剑鸣呵呵一笑:“繁星与皓月么?呵呵,小子,你想得倒是轻松。” 吕季一怔:“你想说什么?”剑鸣道:“你是想以你自己的性命,换取刘随与杨溢心中的仇恨,让他们凭借这份仇恨,忘记掉与我实力的悬殊,取得心里上的有利位置么?”吕季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哼!就算你猜中了,那又如何?” 剑鸣看了看手中的方天画戟:“你自比星光,将他二人比作皓月,却不知他二人根本就不把你当做星光,而是同样的皓月,你这样做,也许能够让他二人心理不输于我,却也因此丧失了一个战力,划得来么?” 吕季道:“你的功力太高,就算我们三个人都得了真龙之力,也未必能够胜过你。”顿了一顿,又道:“你看,我刚才又说了这样的话,连我们自己都认定不能胜过你,那人再多,又有什么希望?与其必败,不如赌一把,让刘大哥与杨大哥心中得到平衡,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剑鸣听完,笑了一笑:“说得对,与人交锋,心里最为重要,若是自己的心先认输了,那就算你拥有比对方更强的实力,也未必能够得到胜利,你这样做,是对的。”吕季冷冷的道:“废话少说!要杀便杀!” 剑鸣看着吕季,呵呵一声笑了出来:“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便成全你。”然后缓步上前,走到了吕季的面前,长剑一挥,剑光闪过。吕季闭上了眼,只听“唰”的一声,剑鸣的那一剑并没有斩在吕季的身上。 吕季一怔,睁眼来看,却见剑鸣手中已经捏了一只断臂,原来剑鸣那一剑,是将地上那具尸体的手臂斩了下来。吕季大感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剑鸣呵呵笑道:“我不杀你,但我也会替你激起他们心中的仇恨,不我带一条手臂回去见他们,他们又怎能相信?还有,你的方天画戟暂时给我用一下,不然他们也不会相信。” 说着,剑鸣突然伸手在吕季的身上一按,吕季便感劲力灌体,“轰”的一声,竟然被剑鸣按入了地面,只露了个头出来。吕季大惊:“你做什么?”剑鸣笑道:“我要看看,刘随与杨溢取得了心理平衡后,能不能胜过我,为免你出来坏事,我便先将你困在这里,待我与他们战过之后,再放你出来。” 然后,剑鸣左手在吕季的头上转了一个圈,魔力将吕季整个头都照了起来,从外面看来,什么东西也没有,任谁也无法想到,吕季竟然就在这个地方呆了几天。而剑鸣那超脱三界的魔气也让极冰无法感应到吕季的存在,心灰意冷,回他那极寒的栖息地去了。 后来,剑鸣与刘随杨溢激战,在来之前便先将吕季放了出来,只是点了吕季的穴道,几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解开,穴道一解,吕季便立刻赶来。吕季有戟仙的名声,认得吕季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吕季便随意扯了一块黄褐色的布匹,当做斗篷,披在了身上,所以到了刘随与杨溢的面前,兄弟二人一时也没有认出吕季来。 听到此处,杨溢恍然大悟:“这么说,剑鸣他那天带来的断臂,是另一具尸体上的了?”吕季点点头,道:“是啊,我被剑鸣押在树林中,他每日给我送水送饭,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三人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剑鸣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杨溢“哎呀”一声,道:“总而言之,这一战的胜利虽然来得突然,但毕竟我们的性命都保住了,无论如何,剑鸣是放了吕季一条生路,于情于理,我们也得感谢剑鸣对吕季的不杀之恩。”吕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溢笑了一笑:“剑鸣虽然误入魔道,再怎么说也是武林前辈,我们还是给这位前辈磕几个头,然后回去找静轩他们吧。” 剑鸣是刘随的师父,对吕季有不杀之恩,二人自然应承。三人给剑鸣磕了三个响头,刘随道:“师父,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但我们兄弟三人由衷的感激。”看了看手中那柄剑鸣的宝剑:“这柄剑,是师父用‘白水剑’换了两袋酥糖给我吃之后,重铸的一柄,虽然不如‘白水剑’那柄绝世神兵,却也是师父的心血。” 又叹了口气:“师父一生以剑为痴,我便将这柄剑埋了,陪着师父,也算是我这个做徒弟尽的孝道了。”说完,刘随便在地上挖起坑来,但刘随失去了功力,要徒手挖一个能够埋掉宝剑的坑也很费力。吕季见了,淡淡一笑:“我来吧。”只见吕季左手在地上一挥,一个恰好能够容纳一柄宝剑大小的坑洞应手而出,刘随将长剑埋了,又给剑鸣磕了一个头。一切做完,三人并肩走下山去。 风,萧萧的吹过,拂起些许尘土,本可一览无遗的风景被这些尘埃遮住些许,略显萧条。一代宗师,“剑圣”剑鸣,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驾鹤西去,令人叹息。 刘随三人回到城中,在那间客栈的掌柜口中得知静轩等人跟着楚歌怀去了“清激大会”,那掌柜的也乖乖的将“龙纹佩”交给了三人。三人走出客栈,刘随呵呵笑道:“想不到静轩现在有了身孕,却仍那么爱凑热闹,与楚前辈去参加那‘清激大会’去了。”杨溢却皱起眉头:“静轩也真是的,明明有着身孕,却还要颠簸,是不是想把我的孩子给弄没了才好?” 吕季“诶”了一声:“杨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有楚前辈照顾着,你又何必担心?”刘随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你如果担心楚前辈是个大男人,不还有玉妍细心照顾着嘛?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玉妍么?” 杨溢叹了口气,道:“唉,是了是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还有何话说?”刘随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赶快去找他们吧。”于是,三人同行,寻静轩去了。将真龙之力运到极限,消耗极大,给人的身体造成的负担更是沉重,所以将真龙之力运之极限后,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 事后,由于真龙之力对二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导致二人功力尽失,一时半会也无法恢复。现在三人之中,吕季虽然没有得传授真龙之力,却是功力在最高者,所以一路上,吕季小心的照顾着刘随与杨溢,弄得兄弟二人好不尴尬。 刘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你我功力尽失,要受吕季的照顾。”吕季嘿嘿笑道:“这叫风水轮流转,你们两个都得传授了真龙之力,而我没有,忒也不公平。现在你们两个功力尽失,让我有这个机会来保护你们,便是补偿了我了。” 刘随白了吕季一眼:“是了是了,不知道谁当年扒窃的时候,被我当街逮住。”过去向来都是刘随在照顾着整个家,现在突然反过来,刘随心中自然有些不习惯,才说出这种话来,虽然刘随并没有恶意。 吕季“哎呀”一声:“我说刘大哥,你干嘛要将过去的那些事情说出来?”杨溢哈哈一笑:“行了行了,不管吕季过去做什么事情,现在也是一代大侠呢,他现在有‘戟仙’的封号,你我都没有啊。” 吕季得意一笑:“是啊,我有封号,你没有,怎么样?”刘随看了看杨溢,杨溢只是微笑,刘随无奈的道:“好了好了,是我心中有些不愉快,是我不对。”顿了一顿,又对吕季一笑:“对不起啊。”吕季“诶”了一声:“你我兄弟,干嘛说这些客气话来?过去我的确是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要不是刘大哥收留我,我可能早已被人捉住,横死街头了。” 风一吹,吹起了一些尘土,落在了刘随的肩膀上,吕季伸手将刘随肩头上的灰尘拍落,笑道:“刘大哥,如果没有你,我怎会有今天?过去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照顾你,就让我好好照顾你一回吧。” 吕季这句话说得是真情流露,让刘随与杨溢的心中都是一热,刘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杨溢拍了拍刘随与吕季的肩膀,笑道:“行了,话不用多说,我杨溢有你们两个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好了,我们赶快出发,别让静轩他们等急了。” 吕季连连点头:“对对对,那‘清激大会’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盛会,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千万不要错过了。”然后,三人哈哈大笑,并肩走去,正是那: 一朝学艺永世记,最难遗舍师徒情。 今朝一笑谁与共?患难携手三人行。 ------------ 第21章 二百四拾二、大 会 洛阳城南四十里,一片偌大的桃花林,这里便是“清激大会”举办的地点。这日,正是“清激大会”举办的日子,三年一度的盛会,同时也是决定将来武林主流武艺流派的一场大会,吸引了无数的江湖豪杰前来参加。 刘随杨溢吕季三人到了此处,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吕季不禁叹道:“啊咧,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清激大会啊!”刘随淡淡一笑:“是啊,之前参加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呢。”吕季与杨溢一听,不禁一怔:“怎么,你参加过清激大会么?” 刘随点了点头:“小时候随师父来过,但时隔久远,我那时还小,已经记不清楚了。”早年时,刘随也随剑鸣参加过一次“清激大会”,当时剑鸣刚刚收养刘随两年,刘随也只有两岁。剑鸣混迹江湖多年,却也没有闯出多大的名堂来。 但剑鸣参加“清激大会”为的不是名声,只求与天下剑客比剑,看看谁强谁弱而已。这一战,剑鸣技压群雄,无论是“清流”门派,还是“激流”门派,统统败在了剑鸣的手上。剑鸣本以为在这“清激大会”之上会有剑术绝顶的人物参加,战过之后,剑鸣大失所望,虽然其中不乏有一流高手,但却没有一个能让剑鸣尝到败北的滋味。 剑鸣叹了口气,向众人行了一礼,谦卑的说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来参加“清激大会”,必先登记姓名,剑鸣这个名字,从此记在了江湖人的心中。那个打遍天下没有敌手,却又十分恭谦,不图虚名,怀抱婴孩的剑鸣,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人称为“剑圣”。 “清激大会”虽然广邀天下英雄参加,但像“玄奕门”这样的门派少问江湖事,所以并没有参加,剑鸣在大会上并没有遇到当世绝顶高手。直到一年后,剑鸣遇上了林无悔,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 刘随三人登记了姓名,三人败嗜狱,除全明,敌剑鸣,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但名声却未在江湖中传开来,只有吕季有“戟仙”的名号。登记人见了吕季的名字,笑着脸,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力敌‘释’的戟仙,想不到是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吕季笑着道:“哪里,哪里。” 登记人又看了看刘随与杨溢,问道:“这两位是戟仙的朋友把?”吕季点了点头,道:“是。”登记人呵呵笑道:“英雄莫问出处,三位即来,必身怀绝技。”然后将手一摊开:“请。”三人回了一礼,向桃花林内走去。 楚歌怀早已带着静轩到达,“铁陀门”虽然属于“激流”,但向来行侠仗义,楚歌怀更是武艺惊人,俨然是“激流”中的代表人物,所以众人都不敢怠慢,让楚歌怀坐得十分靠前,静轩与玉妍等人自然也十分靠前。 而吕季虽然有“戟仙”的封号,却没有真正的做出什么江湖贡献,所以位列靠后,众人四下张望,见楚歌怀等人在前方,吕季便要呼喊。刘随却将吕季按住,笑道:“入乡随俗,这‘清激大会’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一大盛会,待结束后,我们再见静轩也不迟。”吕季一想也是,便坐了下来。 天下英雄陆陆续续的赶到,本就人山人海的桃花林更显得拥挤,认识的互相搭话,不认识的也问其来历,一时间,桃花林内吵吵嚷嚷,众人的座次排列围成了一个方形。 过了片刻,登记人见没有人再来,便收了登记薄,缓缓的走到场中,扫视众人一圈,高声道:“各位请静一静。”这人一开口,众人便知道“清激大会”要开始了,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这人笑了一笑,拱手道:“既然各路英雄到齐,那也不再耽搁时间,有请举办人玉阳君!”这人说完,场上掌声雷动。静轩低头问楚歌怀:“原来这‘清激大会’还有举办人的啊?”楚歌怀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江湖中这么多的人,真的会自发的来参加么?”静轩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却不知这玉阳君是什么样的人。” 楚歌怀道:“呆会你便知道了。”过了一阵,只见一个男人从人群外走进了场中,看那人,英俊儒雅,气度非凡,身穿白色长袍,腰间悬挂一柄赤红色的宝剑,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那长发虽然是乌黑的,但不时又有些银白色显露出来,甚是奇特。 不用说,这个人便是“清激大会”的举办人玉阳君了。静轩见了,啧啧道:“想不到这玉阳君生得如此美丽,若不是知道他的男人,我还以为是女人了呢。”另一边,吕季见了这人,一张嘴张得老大,惊诧道:“大……大都督?” 刘随与杨溢听了一怔,齐声问道:“你说什么大都督?”吕季急忙捂住了嘴,看了看四周,还好除了刘随与杨溢外,没有其他人留意到吕季说的话,吕季呼了一口起,轻声道:“你们不知道啊?这个人是我主孙权帐下的大都督,人称‘美周郎’的周瑜,周公瑾啊!” 此言一出,刘随与杨溢都大吃一惊:“什么?举办‘清激大会’的人竟然会是周瑜?”周瑜乃江东三军大都督,杨溢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清激大会”的举办人会是他,又问道:“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吕季道:“决计不会错,就是大都督。”吕季再度确认,也不由得杨溢不信了,心中大奇,问道:“那奇怪了,周瑜怎么会来举办这江湖中的大会?”吕季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莫不然你让我现在上前去问大都督?” 周瑜潇洒的走入场中,扫视了众人一圈,拱手道:“三年一度的‘清激大会’能够如期举行,多亏了天下英雄的鼎力相助,玉阳感激不尽。”一人高声道:“玉阳君说的哪里话?这三年一度的盛会若没有玉阳君来举办,我们天下英雄哪里有机会聚首一堂?”此言一出,众人齐声称对。 周瑜又向众人行了一礼,道:“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一堂,除了商讨‘清激’两大流派整合与将来三年武林正统走势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在这次大会上决定。”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见周瑜笑了一笑,道:“其实我并非什么玉阳君,我的真正身份乃是东吴三军大都督,姓周,名瑜,字公瑾。”众人一听,立时发出了一阵喧哗,场内立时骚动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举办“清激大会”的人,竟是官场中人。吕季更是惊讶,不知道周瑜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看着群雄的骚动,周瑜双手一伸:“请各位英雄稍安勿躁,听我一言。”虽然周瑜每三年举办一次“清激大会”,但也只是一个举办人而已,从未显露出自己的本领。也就因为周瑜举办“清激大会”,让众多英雄得以聚首一堂,探讨武学,并决定未来三年清激二流在武林中的地位,也让周瑜赢得了十分高的威望,所以周瑜虽然自报了身份,众人还是尊重周瑜,一开口,骚乱立时止了下来。 一个老者问道:“想不到举办‘清激大会’的人会是官场中人,不知周都督今日自报身份,有何见教?”周瑜笑了一笑:“正如这位前辈所说,我乃官场中人,近年来军务越加繁忙,我只怕再也没有时间来举办这武林中一等一的盛会了。” 众人一听,又议论了起来,周瑜虽然是官场中人,但却十分关心武林中的事情。举办“清激大会”,决定未来三年主流流派,让两大流派在这大会中商讨清激相融的方法,从而减少了清激二流在江湖中的纷争,这些都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也是周瑜首开先河,可以说是给武林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现在周瑜突然说不再举办,让群雄心中十分震惊。一个中年男子高声道:“这万万不可!若是你不来举办这种盛会,试问天下人还有谁有资格能够举办此等大会?”周瑜呵呵一笑:“我知天下英雄心中都会有疑问,所以特想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先前那老者问道:“原来玉阳君已有良策,老夫愿闻其详。”在江湖中用江湖中的名字,虽然周瑜已经自报了真实身份,但这老者还是称呼周瑜为玉阳君。 周瑜笑了一笑,道:“近年来天下情形越来越严峻,军务也越来越繁忙,我虽然想要继续举办‘清激大会’,但已是有心无力了。”说着,周瑜环视了场内一周,群雄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待周瑜说剩下的话。 周瑜道:“我知道,各路英雄不想武林中从里没有‘清激大会’,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今日各路英雄齐聚一堂,我便将心中的这个想法说出来,与各路英雄商议商议。”楚歌怀呵呵一笑:“玉阳君既然已有想法,但说无妨,我想凭玉阳君在江湖上的威望,没有人会有异议的。” ------------ 第22章 二百四拾三、会 始 楚歌怀如此一说,群雄纷纷附和,周瑜淡淡一笑:“楚掌门言重了,既然如此,我便说了。”群雄皆道:“楚掌门尽管说出来。”周瑜向众人一拱手,道:“我将全心处理国事,日后再没机会参与江湖中事,心中实在遗憾。我不希望我退出江湖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这等盛事,所以我苦苦思索,想出了一个办法。” 顿了一顿,周瑜又道:“这个办法,就是今日要决定的第三件大事。”群雄听了,议论纷纷,周瑜示意众人安静,又道:“我虽不才,在江湖上颇有些威望,承蒙各位不弃,被推为武林领军人物。我一没有功绩,二武艺不及,各路英雄推我为尊,我深感惭愧。” 那中年男子道:“玉阳君说的哪里话?单是举办这‘清激大会’,对武林中的贡献已是他人不能及的了!”周瑜呵呵一笑:“过誉过誉了,与各种武学的始创前辈比起来,我这点功劳简直是微不足道。”顿了一顿,又道:“我想,日后如果能有一个人,统领武林同道,各路英雄都听这个人的号令,同心同德,让天下武林成为一家,从此没有清激之分,岂不快哉?” 周瑜此言,天下英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现在周瑜说出来,又惹得众人议论纷纷起来。周瑜知道群雄刚听到这样的言论,心有余悸,于是呵呵一笑,又道:“各位英雄不用忧虑,这位武林领袖不是由谁来指定,而是由大家公推出来,此举也是为了将武林中清激二流整合为一,不再有派别之见,我想各位英雄也不想整日你攻我打,闹得武林中永无宁日吧?” 众人都觉周瑜说得有理,但要推出一个武林领袖来,是推谁好?推这个,那个不服,推那个,这个又不服,更多的人是自己想要做上这个位置。周瑜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怎会不知他们心中的想法:“今日各路英雄齐聚一堂,便以武会友,从中选出武功、人品都高人一等的人来,相信有这样的人领袖武林,无人不服。” 众人仔细一想,觉得有理,既然是要领袖武林的人,不禁武功要高,品格更要高尚,若是一个人武功奇高,人品却不怎么样,做了武林的领袖,岂不更要给武林带来麻烦?周瑜的这个想法十分贴切,众人都没有异议。 周瑜笑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吧,今日这第三件大事,也算是武林会盟,既然是会盟,那推出来的这位英雄便是武林盟主,我想能够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人,必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人,所以在此,我希望大家能够踊跃参与此次比武,切记,推武林盟主,武功第二,品格第一,日后在武林盟主的领导下,天下再也没有清激之分,也由武林盟主来举行这样的大会!” 众人听了,无不叫好,周瑜的这个举动,又一次开辟了武林的先河,这便是后世武林的“武林盟主”之来源。后来周瑜的“清激大会”逐渐演化,作为选举“武林盟主”或者决定某些重要事情的大会,便是“武林大会”。任谁也想不到,“武林大会”与“武林盟主”的始创人竟然会是一个三军大都督,正是那: 清激二派相争,刀剑血舞飞扬。 谁人整合一心?三国赤壁周郎。 只可惜周瑜这开天辟地的壮举,逐渐被后世的人扭曲其真意,利用“武林大会”来实现个人野心的事情时有发生,若是周瑜地下有灵,想必会被气得从地下跳出来吧? 各路英雄都没有异议,于是周瑜离了场,坐在首座,道:“既然已经决定,那就请有心要做武林盟主的英雄,到场中来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觉得首先出去有些不妥。一个中年男人见众人都不出场,便站起身来,高声道:“我‘八刀门’掌门人袁祈愿担此重任!”说完,袁祈飞身一跃,跃入场中,脚步落地,悄无声息,显露出了惊人的轻功造诣。 周瑜一见,呵呵一笑:“原来是人称‘八刀绝命’的袁掌门,袁掌门愿意担此重任,实乃武林之幸啊!”话音刚落,便另有一人跳了出来,却是先前那个老者,这老者笑道:“袁掌门行侠仗义,谁人不知?但武林中胜袁掌门之人多亦,老夫‘三山剑’掌门人崔非凡,愿意领教。” 这崔非凡人如其名,一套“三山剑法”着实非凡,且素有侠名,人人皆知。袁祈见崔非凡上场,呵呵一笑:“崔老前辈愿意赐教,在下求之不得!”周瑜见袁祈与崔非凡上台,虽然是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但都并无恶意,不禁拍手叫好:“好!二位前辈切磋武艺,点到即止,切莫伤了武林同道的和气。” 袁祈与崔非凡应了,各自摆出架势,大喝一声,踏步上前,斗在了一起。 静轩看着袁崔二人比试,已有十来回合,不见胜负。低头问道:“前辈,你看他们两个谁要厉害一些啊?”楚歌怀淡淡一笑:“袁掌门刀法招式复杂,让人难以捉摸,崔掌门的剑法虽然平凡,但每一剑都蕴含深厚功力,修为比袁掌门深厚,在我看来,百招之后,崔掌门必能得胜。”静轩“哦”了一声,暗道:“原来如此。” 刘随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比试,吕季暗笑一声:“这叫什么武艺?比你比杨大哥都远远不如啊。”刘随白了吕季一眼,道:“休要胡说,人家练武讲究的武德。”吕季道:“是是是,你说的什么都对,我说的什么都不对。” 杨溢淡淡笑道:“性游不要这样与吕季说话,吕季说的也没有错,这两位前辈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刘随一怔:“我说大哥,你怎么帮吕季说话啊?你还是我大哥么?”杨溢道:“你这什么话?我们都是兄弟。”转眼对吕季道:“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我们毕竟是晚辈,不该在背后妄加议论。”吕季“嘁”了一声,道:“知道了。” 袁崔二人不知不觉中便斗了百招,崔非凡连刺三剑,将袁祈逼退,眼见袁祈就要败下来,崔非凡身体却突然一歪,破绽明显。袁祈见状大喜,急忙抢攻,谁知崔非凡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袁祈,袁祈果然上当。 只见袁祈刀锋斜里劈来,崔非凡长剑一挑,将袁祈的单刀挡了开去,袁祈出招甚急,用力过猛,被崔非凡这么一挡,身形立乱。崔非凡抓紧时机,左手一掌拍在了袁祈的胸口之上,袁祈闷哼一声,向后跌倒,这一战便是崔非凡胜了。 周瑜见胜负已定,站起身来,拍手道:“好,好,好,崔掌门剑法非凡,袁掌门刀法纯熟,让我打开眼界。”袁祈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对崔非凡拱手道:“崔掌门剑法精深,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崔非凡呵呵一笑,还礼道:“哪里哪里,承蒙袁掌门相让。”袁祈叹了口气,回坐去了。 静轩低声道:“前辈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出了崔非凡必能得胜。”楚歌怀笑而不语。周瑜站起身来,高声道:“还有没有英雄要上场一试?”突听从人群中响起一声暴喝:“我来会一会崔掌门!”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飞身而起,在空中不断翻滚,“轰”的一声,落在了场中。看这人,身材肥胖,就如一个肉球,但如此重的身躯,却能在空中连翻十来个跟斗,轻功也有非凡造诣,这个人,便是“铁锤帮”的帮主,名叫马云。 周瑜笑道:“哦?原来是马云马帮主。”静轩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如此肥胖的身躯,却叫马云这样潇洒的名字?不如叫猪云来得贴切!”静轩这样一说,玉妍与小圆小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但静轩却忘了压低声音,这句话被场中的马云听了个真切,马云转头瞪向静轩,怒道:“你这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崔非凡“诶”了一声,道:“马帮主,参选武林盟主,不仅是凭武功高强,品格也要高尚,你若连一个小姑娘的言语也容不下,怕是没有资格来参与选举武林盟主吧?” 马云一听,立时将一脸的怒气收了起来,拱手道:“崔掌门说得是,在下愿领教崔掌门的绝技!”崔非凡呵呵一笑,摆出了架势:“请马帮助赐教!”马云大喝一声,抡起大锤,便向崔非凡攻了过去。 静轩低声问道:“前辈,你看这一场谁能得胜?”楚歌怀道:“马帮主的招式大开大合,威力有余而灵巧不足,破绽太大,这场也是崔掌门得胜。”刘随三人见马云出招,便知道马云必败无疑,吕季更是将头转了开去,看也懒得看。 马云一锤砸下,崔非凡侧身躲过,那一锤砸在了地面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威力果然巨大。但马云的动作太慢,崔非凡不等马云收招,将长剑按在马云的大锤上,暗运劲力,马云的大锤便不能收回来了。 只见马云用力想要将大锤收回,一张脸涨得通红,但就是无法收回来,崔非凡却只是将长剑按在大锤之上。马云的模样十分滑稽,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马云听得众人发笑,心中羞愧,更想将大锤收回来,但几度无功,最后只得喘着粗气道:“我输了。”崔非凡呵呵一笑,收了长剑,拱手道:“承让。”马云急忙跑回了座位上,低着头,不再说话。 ------------ 第23章 二百四拾四、得 胜 场内笑声还在延续,其中有些嘲笑马云的话语,诸如“这等武艺也想做武林盟主”之类的。周瑜耳力甚好,听了这些话,站起身来道:“各位莫要再笑,推选武林盟主本来就是所有武林同道的事情,无论武艺高低,无论身份高低,更无论高矮胖瘦,只要肯上场一试,均有资格做武林盟主!” 周瑜此话一出,议论嘲笑的声音便渐渐停息了下来,周瑜呵呵一笑,问道:“还有哪位高手愿上场一试?”崔非凡连败两人,显露出了深厚的武学功底,众人惧其锋,一时没有人敢再上场来。 静轩对楚歌怀道:“我看那崔非凡虽然有些本事,但却远远不急你,为何你不去与其比上一比?”楚歌怀“诶”了一声:“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静轩道:“反正你不凑也凑了,多凑一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歌怀满脸笑容,只是不应。 周瑜环视众人,见没有人再上场来,便高声道:“既然没有人愿再上台来比试,那武林盟主便由崔掌门来担任了。崔掌门素有侠名,想必在崔掌门的领导下,清激二流融合一事,只会向前推进,不会原地滞留。” 静轩听周瑜下了决定,楚歌怀又不上场,心中一急,便高声道:“这崔非凡掌门武艺虽然不错,品格或许也还过得去,但要论天下武学至尊,应该以呼觉老前辈来做这个武林盟主才对吧?”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呼觉的武功乃当世人类中之最,德高望重,若是呼觉肯来做这个武林盟主,定然是人人心悦诚服。周瑜见从一个年轻女子的口中说出呼觉的名字,也有些惊奇,呵呵一笑,道“若是呼觉老前辈能来做武林盟主,当然是众望所归,但玄奕门的真人们少问世事,这清激大会也从来未曾参与过。”顿了一顿,又道:“呼觉前辈乃世之高人,只怕做武林盟主会扰了老前辈清修,所以还是从这里的英雄中选出一位比较合适。” 周瑜说完,立即便有人附和:“对啊对啊,呼觉虽然是德高望重,但从未参加过清激大会,也甚少过问江湖中事,还是从现场的人中选出一位最好。”静轩笑了一笑:“这是当然,我只是想说天下中胜过这位崔掌门的人多矣,除了玄奕门的人,太平道、清风观、紫阳冠,这天下四大玄学门派能够胜过崔掌门的人比比皆是,当然在场也有,只是不肯上场而已。” 静轩历数天下四大道派,这四大门派的名声四海,静轩知道也不稀奇,但静轩说在场也有人能胜过崔非凡,崔非凡不禁问道:“不知姑娘所说的是哪一位英雄?请上场来,若真能胜过老夫,老夫甘愿让贤。” 静轩听崔非凡的口气,就像已经做了武林盟主一般,心中有些不悦,向身旁的楚歌怀一指,道:“喏,便是他,铁陀门的门主,楚歌怀。”话音一落,所有的眼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楚歌怀的身上,楚歌怀也没有想到静轩会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将自己说出来,不禁一怔:“这……你这小丫头片子,却将我推出去了。” 静轩嘿嘿笑道:“那又如何?你的本事本来就比那崔非凡要高嘛。”周瑜向楚歌怀一拱手,道:“既然这位姑娘这样说,楚门主何不上场来与崔掌门切磋一番?”楚歌怀本来不愿卷入这些事情当中,所以上一届的“清激大会”也没有出场,让清流一派独大三年。但现在被静轩赶鸭子一般赶了出来,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向众人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献丑了。” 楚歌怀缓缓的走入场中,众人窃窃私语:“楚歌怀要出手么?”“一个独臂人也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听说数十年前封印魔王嗔吾一战,他也参加了。”“不知楚歌怀真实的本领如何。”楚歌怀行事,向来低调,都是在做完一件事三日之后,众人才知道:“哦,原来这件事是楚歌怀做的。”其本领尚未在人前显露过,今日出场,不禁惹得议论纷纷。 静轩叫道:“臭老头!如果你敢故意输,小心我冤枉你欺负我!”楚歌怀听了,无奈一笑:“是了。”说完,便走到了场中,与崔非凡相对而立。刘随见楚歌怀出场,呵呵一笑:“这下那崔掌门必败无疑。”吕季也点头道:“对,楚前辈一出手,只怕在场之人难有对手。”吕季这句话,让刘随想起了当年剑鸣横扫天下英雄的事情来,心中不禁黯然。 楚歌怀向侧里跨了一步,手臂摆在身后,道:“崔掌门,请出招吧。”楚歌怀的武功路数被划分为“激流”,武林中的地位虽然不低,却也惹人生厌。崔非凡见楚歌怀没有亮出兵刃,心中不悦:“这楚歌怀忒也托大,竟然不露兵刃!看我教训教训你。”于是长剑一挺,便是一剑刺向楚歌怀。 这一剑好生凶猛,看似一剑,但只要崔非凡手腕一动,剑锋便会罩住上半身,变幻莫测,从何处出剑,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但楚歌怀是何等人物?只一眼,便看穿了崔非凡这一招,待崔非凡长剑到来,楚歌怀摆在身后的手臂突然伸出,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单刀。 只听“当”的一声,楚歌怀在崔非凡还未变换剑招之时,便先行将这一剑挡了下来。崔非凡一惊,急忙收剑,剑招一变,又是一剑刺出,手腕一抖,这一剑便化作三剑,分刺楚歌怀的头、胸、腰三处。 这一剑虽然凶猛,但却没有剑气环绕,比起林无悔、南宫独木这些人的剑招来,简直是微不足道。楚歌怀只单刀一挽,避开两式虚招,只将真实的那柄长剑压在了刀刃下。崔非凡这一剑已达到了常人不可及的境界,自信无论是多高的高手,在这一剑下也会有些狼狈,却没想到楚歌怀如此轻易便挡了下来,崔非凡大吃一惊,急忙抽手,想要将长剑收回来。 但不管崔非凡怎么抽,也无法将长剑收回,从楚歌怀的刀锋上传来一股劲力,将长剑死死的压住。这情形,就像是崔非凡先前对马云一般,只不过现在崔非凡不再是施力者。 崔非凡好歹也是武林前辈,年纪比楚歌怀大上许多,楚歌怀也不欲让崔非凡难堪。崔非凡没有放弃,不断的催谷劲力,楚歌怀感到崔非凡的劲力撞来,有意松懈,身子一震,向后退了开去,制造了自己压制崔非凡,被崔非凡冲破的假象。 大隐隐于市朝,小隐隐于丘樊,但在武林之中却恰恰相反。真正的高手往往不是经常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的人,有本领,却在武林中追求名声的人,那只不过是形式上的“隐”,只有潜心修行,不问名利,让身心达到无我境界的人,才是真正的“隐”。 崔非凡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崔非凡武艺虽然高强,却长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为求名誉,少有时间静下心来修行。与之相比,楚歌怀便不一样,虽然楚歌怀也经常在江湖上行走,做事却向来低调。这次选举“武林盟主”,楚歌怀身怀绝世本领,却要在静轩的怂恿下,才愿上场,若是没有静轩,那直到这次大会结束,楚歌怀也不会上场。 楚歌怀的这个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都齐声叫好,均以为是崔非凡功力高强,将楚歌怀的压制冲破。刘随三人对看了一眼,笑了一笑,显然已经看出楚歌怀是故意为之。莫说刘随三人,就算是小圆与小山也看了出来。 崔非凡见楚歌怀被荡了开去,也以为是自己冲破了楚歌怀的压制,长剑一指,一剑刺向了楚歌怀。楚歌怀侧身避开,崔非凡又是一剑刺出,楚歌怀再度避开。转瞬间,崔非凡已刺出了十来剑,楚歌怀也退了十来步。 楚歌怀故意相让,刘随等人清楚明白。又过了十来招,楚歌怀心道:“差不多了把?”见崔非凡横向一剑扫向自己的头顶,楚歌怀本来后退的步伐突然挺进,低头避过这一剑,单刀在崔非凡的眼前晃了一下。 崔非凡大吃一惊,急忙回剑招架,但楚歌怀这一刀只不过是虚招而已,崔非凡回剑,胸口空门大露,楚歌怀手腕转动,以刀柄攻向崔非凡的胸口,只听一声闷响,正正打在了崔非凡的胸口上。这一下楚歌怀只用了一半的力道,崔非凡也承受不住,向后跌倒。 此时楚歌怀若再向前抢攻,崔非凡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但楚歌怀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胜负已定。 楚歌怀走上前去,扶起崔非凡,拱手道:“崔掌门剑法精深,承让,承让。”崔非凡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激流’武学竟如此厉害,老夫认输了。”然后,崔非凡又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群雄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楚歌怀的“激流”刀法能击败崔非凡的“清流”正宗。静轩见楚歌怀得胜,最先站起身来,高声喝彩:“好!”然后连连鼓掌,小圆与小山等人也鼓起掌来。 在静轩等人的带动下,掌声渐变强烈,响满全场。虽然“激流”武学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是很好,但众人想了一下,都觉得自己不能破解楚歌怀的刀法,而且楚歌怀只有一臂,无不折服。 ------------ 第24章 二百四拾五、定 主 周瑜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楚门主的武功果然高强。”楚歌怀拱手道:“玉阳君过奖了。”周瑜看了看众人,高声问道:“众位英雄还有没有人愿上场与楚门主一较高下?” 众人既然都自认无法破解楚歌怀的刀法,哪里还有上场自讨没趣的道理?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向前走出一步。吕季呵呵笑道:“这下楚前辈定做成这武林盟主了。”杨溢点了点头:“恩,我看在场的人,没有谁能胜过楚前辈了。” 过了半晌,周瑜见没有人上场,又高声问了一遍:“请问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场?”还是没有人上场。 周瑜笑了一笑:“既然没有人愿上场与楚门主一较高下,那武林盟主便由楚门主来做了,日后天下武林,均有楚门主来领导,若有不从,我周瑜无论军务再忙,也会第一时间赶回,壮盟主之威!” 周瑜的地位在江湖中十分崇高,武林中人听了“玉阳君”的名号,无不肃然起敬,现在又知道周瑜是三军都督,有这样的人做武林盟主的后台,谁敢不从?只听马云高声道:“玉阳君!我看此事不妥!” 周瑜“哦”了一声,问道:“有何不妥?”马云道:“一个激流的人,怎能领导天下武林?”周瑜闻言,正色道:“马帮主此言差矣!天下武学同是一家,‘清激’二流也只是世人自行划分的流派,如今楚门主技压群雄,而楚门主向来行侠仗义,由他来做武林盟主,有何不妥?” 静轩闻言,也道:“对!明明是你们这些人本事不行,硬将武学划分为两个流派,现在楚前辈得胜,你心中又是不服,有本事就上场来与楚前辈较量较量,不要在那里耍嘴皮子!” 静轩两次奚落马云,马云十分恼怒,不禁大喝道:“你这女娃是什么人?竟也敢在此口出狂言?”楚歌怀也看了静轩一眼:“丫头,休得无礼。”静轩却挺胸道:“我叫做静轩,我爹是玄奕门的胜东真人,我娘是玄奕门的圣兽寒凝碧眼狐,光北掌门是我伯伯,呼觉祖师是我爷爷,你说我够资格么?” 静轩自报身份,众人无不惊讶,没想到天下玄门之尊女的静轩竟然就是这个人。就连周瑜也脸色大变,拱手道:“原来这位姑娘便是尊女!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静轩笑道:“玉阳君挺讲道理,不似那猪云,打不过别人,却还有脸面耍嘴皮子。” 马云一听了静轩的身份,自惭形遂,低下头去,再不说话了。突有一人冷冷的道:“你说你是尊女,有何凭证?万一你是冒充的那又该如何?”马云一听,又抬起头来,高声道:“对啊!如果你是冒充的又怎么办?”群雄听了这句话,心中也有些生疑,堂堂尊女怎么会到这里来? 马云话音刚落,突听一个声音从天外传来:“谁说我家静轩是冒充的了?”声音明明是从天外传来,但众人听在耳中,这个声音便如同在耳边响起,众人大吃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四人脚踏长剑,如贯空之虹,急速飞来。来者三男一女,正是呼觉、林无悔与南宫独木夫妇! 四人飞到场中,收了飞剑,在空中几个旋转,落在地上。这几人虽并不经常在江湖上露面,但南宫独木夫妇却不时出现惩恶除奸,有人认出了南宫独木夫妇,惊声道:“是酒仙!南宫独木夫妇来了!” 那些没有见过南宫独木夫妇的人一听,心中大震,没料到传说中的“酒仙”也会到了这个地方,纷纷蹿出头去,想要一睹“酒仙”的风采。 静轩见了呼觉等人,便笑了出来,小跑上前:“呼觉爷爷,林叔叔,南宫叔叔,杨婶婶!”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协助张角发起了“黄巾起义”,使天下战火连连,民不聊生,本来是对这对夫妻有意见的。但自从知道刘随与杨溢都是张角的儿子后,心中也起了变化,既然自己接受了张角的儿子杨溢,又为何不能接受南宫独木夫妇呢?所以便客客气气的叫了“叔叔”与“婶婶”。 与“酒仙”南宫独木同行,众人便知另外两人身份绝非一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便是活着的传说,人中第一的呼觉与三界无敌的林无悔!众人心潮澎湃,能够见到这两个人,众人只感三生有幸,这下静轩的身份也再也没有人质疑了。 周瑜见呼觉等人到来,急忙迎了上来,跪在地上一拜:“师父大驾光临,徒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呼觉呵呵一笑:“哪里哪里,倒是我们不请自来,有失妥当,公瑾快快请起。”周瑜这才站起身来,又对林无悔等人行了一礼:“林师兄,南宫师兄,杨师姐。” 林无悔笑道:“公瑾啊,多年不见,你自离师门后,随孙伯符东征西讨,没想到今日做了东吴的大都督,功成名就,可喜可贺啊。”周瑜道:“也是师父与师兄教导有方。”众人一听,更是吃惊,没想到这个“玉阳君”不仅是东吴都督周瑜,更是呼觉的徒弟,林无悔的师弟! 玄奕门的高人,诸如呼觉、光北等人,不经常过问世事,但玄奕门的弟子却长期在外,也因如此,玄奕门才经久不衰。那些弟子诸如常青、冲灵等人,在游行中也收了些徒弟,其中不乏经天纬地之才,诸如郭嘉、诸葛亮等人。 而周瑜,却是呼觉偶然外出,看中了此人的潜力,收的关门弟子。呼觉将周瑜带回玄奕门,潜心教导,林无悔在玄奕门中是光北这一辈人的小师弟,在恢复神力之前时常受到光北等人的照顾。现在林无悔也有了师弟,所以林无悔也十分照顾周瑜,时常指点周瑜。周瑜也不负所望,在呼觉与林无悔的指导下,很快便将“烈阳冰寒劲”的要领掌握。 本来呼觉还想传授周瑜更高深的技法,但周瑜凡心未了,婉拒下山,得遇结拜兄弟,曾经的霸星,人称小霸王的孙策,从此开始了军旅仕途。 呼觉端详了周瑜一阵,见周瑜一头黑发中偶尔略显银光,点了点头:“恩,你的功力又高了,看来你虽然身在仕途,但并未疏于练功。不过你还是要听我的话,身在仕途,少用玄学,否则天道不容,日后必遭天谴。” 周瑜恭敬的道:“师父教诲,周瑜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记。”呼觉微微一笑,看向静轩,脸上顿露慈祥:“我的小静轩,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要是你有什么意外,岂不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静轩白了呼觉一眼:“爷爷还知道关心我啊?我以为您见了自己的爱徒,就不理我了呢!”呼觉忙道:“怎么会?怎么会?我就是为你才来的啊!”静轩这才笑了出来:“这还差不多。”呼觉呵呵一笑,轻轻的握住了静轩的手腕,一握之下,便是一惊:“咦?啊?静轩!你的脉象有些不对啊!” 呼觉何等人物,只一触碰,静轩身体里有任何不妥,便被呼觉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静轩知道呼觉在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异,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有什么不对了?” 呼觉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被我们惯坏了的小宝贝也会脸红!这回不得了,要做娘了!”静轩急道:“爷爷!大庭广众的,您说出来干什么呀?”虽然静轩急忙阻止,但呼觉的那句话说得十分大声,在场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纷纷拱手道喜,只羞得静轩将头埋了下去,快步跑回了坐位上,躲在了玉妍的身后。 呼觉还着礼,周瑜轻声道:“师父,清激大会尚未结束……”呼觉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天下英雄齐聚一堂,这清激大会可不能因为我们到来而终止,你们继续,继续。” 崔非凡拱手道:“不用继续了,既然呼觉老前辈来了这里,这武林盟主之位定然是由呼觉老前辈来做了!”众人齐声附和:“对,再没有人比呼觉老前辈更适合了!”呼觉“诶”了一声:“不成不成,我不喜欢管这些事情,还是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呼觉拒绝,众人大失所望,呼觉又看向林无悔与南宫独木,二人对看了一眼,林无悔道:“师父不要看我与南宫师兄,我们也不愿问江湖事。”呼觉呵呵一笑,对众人道:“我们师徒都不愿做这个武林盟主,今日来只是看客,你们自行选吧。” 楚歌怀走了过来,拱手道:“老前辈远道而来,晚辈惶恐之至。”呼觉“诶”了一声,道:“哪里话?楚门主一路照顾静轩,我才要感谢你呢。”不待楚歌怀大话,呼觉又道:“行了,闲话就不说了,大会还在进行,我们坐下来看便是了。” 于是,呼觉四人走到了楚歌怀的座位那里,周瑜连忙命人增座。 待呼觉等人坐定,周瑜向众人高声道:“家师与师兄都无意做这武林盟主之位,在下深感遗憾,但却也不能因此中断大会。”顿了一顿,又道:“若无人上场与楚门主一较高下,那武林盟主的位置,就由楚门主来做了!” 天下武学本是一家,分清激二流本就是后人功力不足,无法将两大流派的武艺同时修炼。也因为如此,“玄奕门”才会成为人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既然是后人自行划分,若因派别之见而不让楚歌怀做武林盟主,怎么也说不过去。加上楚歌怀向来行侠仗义,也是一代宗师,所以由楚歌怀来出任武林盟主,虽然“清流”一派少数人有些不悦,但大多数人还是心悦诚服的。 周瑜见众人没有异议,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便这样决定了,日后的武林就由楚门主来领导,从今以后,天下再也没有清激之分!”周瑜刚刚下了决定,楚歌怀便道:“玉阳君且慢。”周瑜一怔,问道:“楚盟主还有更好的意见么?” ------------ 第25章 二百四拾六、乱 刀 周瑜已定了楚歌怀为武林盟主,在称呼上也将“楚门主”改成了“楚盟主”。楚歌怀一拱手,道:“盟主二字,我焉敢当之?当今天下,为首者乃是玄奕门,但玄奕门的真人修身养性,无意武林盟主之位,但另有门派可担此任。” 楚歌怀转过身子,对众人道:“当今,清风观、紫阳冠、太平道三大门派,与玄奕门齐名于世,这三大门派都是玄门正宗,这武林盟主之位应该由三大门派的传人来出任。” 周瑜想了一想,点头道:“说得也对,但自从清激大会举办以来,三大门派都未有人参加过,今日也不见有三大门派的传人,阁下说得虽然不错,但却难以实现。”楚歌怀呵呵一笑:“玉阳君有所不知,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随我前来参加‘清激大会’的,除了玄奕门的尊女以外,还有清风观与紫阳冠的弟子。” 周瑜“哦”了一声:“人在何处?”群雄听了楚歌怀的话,又议论起来,“清激大会”举办多年,当世为首的四大门派从来没有派人来参加过,只有贺书送到,今日“清风观”与“紫阳冠”却有传人到此,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楚歌怀淡淡一笑:“小圆,你出来!”小圆被楚歌怀点名,大吃一惊,还道是有另一个叫“小圆”的人,左右看了一看,见没人出场,才知道楚歌怀是叫自己。楚歌怀见小圆这个表情,呵呵一笑道:“不用看了,就是你,我还认得谁叫小圆的么?” 小圆看着楚歌怀,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脚步迟迟没有移动,小圆怎敢相信,楚歌怀叫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玉妍微笑的看着小圆,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呀!”小圆这才怯生生的走到了场中。 群雄见状,议论声更加的大了,楚歌怀叫小圆出来,很明显就是要将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小圆,但小圆是如此年轻的少年人,楚歌怀此举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小圆走到了楚歌怀的身边,拱手怯声道:“楚前辈。”又转向周瑜:“玉阳君。”周瑜还了一礼,楚歌怀道:“此人乃是清风观掌门人崔州平崔先生的得意门生,对抗全明时曾鼎力相助,没有丝毫惧意!玉阳君也说了,选举武林盟主,无论资历深浅,均可参加,小圆天性善良,得崔先生真传,又有对抗全明之无畏大勇,做武林盟主乃是绝佳人选!楚歌怀在此力荐小圆出任武林盟主之位!” 与全明一战,众人得胜,消息不胫而走,在江湖上流传甚快。众人听小圆也参与了此战,都不禁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但还是有人觉得小圆太过年轻,不足以领导武林,所以窃窃私语之声仍未平息。 楚歌怀知道此举对群雄来说,是很难接受,于是一笑:“各路英雄想必对小圆的本事有所怀疑,这样,我与小圆比试一场,诸位也莫生疑,我不会相让,以证小圆的本领非凡!” 周瑜点了点头,对小圆道:“既然如此,便请小英雄一显身手。”楚歌怀也摆出了架势,高声道:“小圆!来!”小圆初出江湖,根本就没有想过当武林盟主,看了看楚歌怀,又看了看玉妍小山,无奈道:“既然如此,还请楚前辈手下留情。”说完,便将长剑抽出,横在身前,摆出了架势。 刘随呵呵一笑:“没想到楚前辈竟然将小圆推了出来。”吕季道:“这证明我们寒雨阁的人也出息了嘛。”杨溢摇了摇头:“小圆的功力虽然不错,却也不是十分高明,比之崔非凡崔掌门,可能也要逊色一些。楚前辈如此做,只不过是不想做武林盟主,借清风观的名声推脱而已。”刘随道:“大哥说得对,小圆与小山的功力相当,但性格方面,确实是小圆比较适合做武林盟主,所以楚前辈才会叫小圆上场。” 呼觉也被楚歌怀的这个提议吓了一跳,问林无悔:“无悔啊,你说楚歌怀是什么意思?竟然要让这样一个小娃娃做武林盟主,就不怕天下英雄不服么?”林无悔呵呵笑道:“师父心如明镜,为何故意问徒儿?歌怀只不过不想做武林盟主而已。” 架势一出,小圆的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在了楚歌怀的身上,与楚歌怀相对而立,上下查看,心道:“楚前辈的架势精妙,右手虽然负在身后,但随时都可以出击,脚步横跨,进则势如破竹,退可固若金汤,实实是高手。” 小圆能从楚歌怀的架势上看出这些,也证明小圆的观察力到了一定的境界,但楚歌怀的架势十分精密,小圆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楚歌怀一笑:“小圆,你不来,我便要攻过去了!”说完,楚歌怀脚步一点,当头一刀向小圆劈了过去。 先出手者,必有破绽,何况楚歌怀只有独臂?右手一刀劈来,身子倾斜,左面便露出了破绽。小圆眼中精光一闪,左手一掌拍出,抵在楚歌怀的手腕下,使楚歌怀的那一刀无法落下,右手一剑刺向楚歌怀的左侧。小圆左掌右剑,十分精准,众人见了,心中都不禁喝了一声彩。 楚歌怀岂会让小圆得逞?手腕一翻,放开单刀,只见单刀如有生命一般,绕到了小圆的后背,向小圆的后背削了过去。小圆后背有危,不得不闪避,那一剑便不攻自破。小圆侧身闪避,脚步顺势一踏,反绕到了楚歌怀的身后,又是一剑刺出,直往楚歌怀的背后刺了过去。 楚歌怀单刀丢出,又背对小圆,在场众人见状都“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只道这一剑楚歌怀避不过去了。却听楚歌怀一声大喝,右手一拉,竟然以劲力将脱手了的单刀收回了手中,脚一点地,凌空一个旋转,反手一刀劈了出去。 刀锋正正劈在剑刃之上,小圆被这一刀震得两臂发麻,向后连退了几步。楚歌怀又是一声大喝,单刀狂舞,只见刀光连连闪过,一刀尚未终结,另一刀又劈了出来,就如拨浪淘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无悔见状,呵呵一笑:“想不到歌怀为了证明小圆的功力高强,竟然使出了绝招。”呼觉也是一笑:“恩,刀法精密纯熟,十分厉害,这便是‘浣纱刀法’么?”林无悔道:“是,当年我也在他这套刀法下吃了大亏。”南宫独木道:“你也说是当年了,当年你神力未复,才会在他的刀下吃了亏,现在的你,定能轻松破解。” 林无悔呵呵一笑,想起当年在灭天教发现呼眠为了布下“灵血镇魔阵”而收集的至阳精血,填满了整整一池,误会之下,与楚歌怀等人交锋的事情来,但林无悔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这也自然,当初林无悔能够进入灭天教,完全是唐紫衣的安排,现在唐紫衣连自己的存在也抹去,林无悔当然记不起来了。 楚歌怀使出了“浣纱刀法”,刀刀夺命,攻向小圆。小圆见刀势凶猛,不敢硬接,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大惊:“楚前辈为何这么认真?就算楚前辈留手,我也打不过他的啊!” 小圆若是出剑相挡,必被楚歌怀卷入刀势中,到了那时,小圆的手臂定然被密集的刀势所伤,轻则残废,重则性命不保。群雄见了楚歌怀的“浣纱刀法”,惊叹不已,就连崔非凡这等高手也连声称赞:“想不到楚歌怀的刀法竟然如此精妙,先前我能与他战几十回合,也是他相让的了。” 楚歌怀又出了十来刀,小圆也退了十来步,眼看小圆就要退到了人群中,刘随眉头一紧:“楚前辈不想做武林盟主,故意输给小圆便是了,为何咄咄相逼?现在小圆退无可退,怎生是好?” 小圆心中叫苦:“楚前辈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还叫我上场比试,现在我这么快就要输了,好不丢人。”正如此想,突见楚歌怀的刀法中露了破绽。本来,楚歌怀的刀招看似杂乱,其实井然有序,每一刀都斩在敌人的要害之处。 但现在,楚歌怀每一刀都出现了一毫的偏差,若不是眼光十分锐利的人,是无法察觉到这一丝变化的。若小圆是在一旁观看,也无法察觉,但小圆现在身临其境,就算有一点的变化也感觉得出来。 虽然是一点点的偏差,但却给了小圆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小圆大喝一声,左手运起“天罡巽风诀”,猛的一推,一股强风直入刀阵,将楚歌怀的刀法打乱。若是楚歌怀刀法没有出现偏差,小圆是不可能打乱楚歌怀刀招的,但现在,小圆的强风分作十来股,分别占领了本该是楚歌怀刀招的轨迹,将楚歌怀的单刀全数荡向一边。 楚歌怀刀法陷入混乱,小圆长剑一挺,一剑直捣黄龙。楚歌怀刀招太急,又被小圆的强风占了原本该属自己所有的致命轨迹,小圆这一剑刺来,楚歌怀来不及收招,被小圆一剑刺在了胸口之上。 小圆突然翻盘,这一剑也是十分辛苦才刺得出,收招不及,伤了楚歌怀,但却也只刺破楚歌怀的皮,无伤大雅。小圆见状,急忙收剑:“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歌怀呵呵一笑,道:“没事,我输了。”见小圆的面上还有愧色,周瑜道:“小英雄不用挂心,刚才情况凶险,我想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反败为胜,小英雄却能够做到,误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然后周瑜转头叫道:“快给楚门主止血!”楚歌怀“诶”了一声:“玉阳君,不用劳心了,区区皮外伤,岂会有大碍?先前一战,足以证明小圆武功高强,小圆绝对有资格做武林盟主!” ------------ 第26章 二百四拾七、风 土 群雄见楚歌怀败阵,大感惊奇,无论如何看,楚歌怀都应该是占了上风,却没有想到形势突然峰回路转,小圆竟然绝地反击,胜了楚歌怀。想起刚才小圆破解楚歌怀刀法的招数,精妙异常,心中都不禁对这个少年肃然起敬。 楚歌怀这么一说,小圆才回过神来,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哪里有资格做武林盟主?”楚歌怀笑了一笑:“小圆不必自谦,你是清风观的传人,身怀绝世武艺,心地善良,若是由你来领导武林,必会让武林走上正道,替天下苍生带来更多福祉。” 小圆还是不答应,周瑜笑道:“小英雄不用担心,楚门主技压群雄,你又能胜过楚门主,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自然由你来做。”周瑜将目光转向众人,高声道:“各位,今日选举武林盟主,已有了结果,那便是由这位清风道的传人――小圆来做武林盟主,这位小英雄武艺出众,人品方面,有楚门主作保,想必也是十分优秀的,从今日起,各位要听从武林盟主的指示,若有不从,我周瑜第一个便会站出来!” 周瑜所言,带着一半威胁,周瑜在江湖上的地位本来就十分高,现在又知道周瑜是玄奕门呼觉的弟子,众人岂敢不从?于是众人一齐拱手,高声道:“参见盟主!”喊声通天,震耳欲聋。 小圆受宠若惊,正要说话,楚歌怀却在小圆的肩膀上按了一下,道:“小圆,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了,不可再露出那怯弱的表情,记住,日后你要领导的是整个武林。”小圆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 呼觉呵呵一笑:“歌怀就算不想做武林盟主,也没必要将这个重担交给这么一个少年人来挑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小圆做了武林盟主,玉妍十分高兴,轻声对呼觉道:“其实小圆能够做武林盟主,正好让他历练历练。”林无悔道:“玉妍姑娘说得是,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就是这个道理。” 呼觉坐下时,玉妍等人便对呼觉做了自我介绍,呼觉听玉妍这么一说,呵呵笑道:“你的弟弟成了武林盟主,你当然高兴了,不过江湖险恶,只怕不服小圆的人还有很多。”南宫独木道:“师伯不用担心,有公瑾撑腰,料想小圆能够稳坐武林盟主之位。” 刘随见群雄对小圆参拜,心中欣慰不已,试想当年收留小圆时,何曾想过小圆会当上武林盟主?现在刘随的亲人中,吕季成了“戟仙”,小圆成了武林盟主,让刘随倍感自豪。 吕季“嘁”了一声,道:“小圆这家伙,楚前辈推他做武林盟主,他还真做了?看我上去挫挫他的锐气!”刘随闻言一惊,忙道:“不可!小圆做了武林盟主,你怎能相夺?”吕季“哎呀”一声,道:“刘大哥,你可不能惯了小圆,小圆年纪还小,在那个位置上怎能坐得安稳?” 杨溢点了点头,道:“吕季说得不错,小圆的年纪太小了,却要领导整个武林,要知道武林之中德高望重的人大有人在,尚做不得这个位置,小圆去做,岂能心服?虽然有周都督撑腰,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还是让吕季上去将小圆拉下来吧。” 刘随皱眉一想,想到小圆有可能遭到心怀不轨的人暗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道:“好!吕季你快上去将小圆揪下来!”吕季哈哈一笑:“得勒!”正要跃出,却有一人比吕季快了一步,只见那人在半空中几个翻滚,落在了小圆的面前,刘随一看,却是小山。 吕季见小山上场,笑了一笑,道:“小山与小圆从小玩到大,常有打闹,这次小圆做武林盟主,小山肯定不服了,我且看看他们这次又将如何打闹。”于是吕季又坐了下来,满脸坏笑的看着场中的那两个兄弟。 周瑜见小山跳入场中,眉头一皱,问道:“这位小英雄有什么事么?”小山向周瑜一拱手道:“玉阳君,我知道楚前辈不想当武林盟主,所以才故意让给了小圆,我与小圆从小一起长大,他做武林盟主,我虽然高兴,但心中却是不服。” 周瑜“哦”了一声,问道:“那你又准备怎么办?”小山道:“我要与小圆比武,赢了的人就做武林盟主。”周瑜先已定了楚歌怀,又定了小圆,现在又出现一个小山,心中为难,道:“我已经决定了,岂可随意更改?”小山高声道:“玉阳君你也说这武林盟主无论资历深浅均可一试,小圆上场赢了楚前辈,但我还没有与小圆比过,岂能就此决定?” 从小到大,小圆与小山都经常打闹,小山有此举动,小圆并不意外,笑了一笑,拱手对周瑜道:“玉阳君,小山说得不错,比我适合做武林盟主的人,大有人在,若非楚前辈相让,我岂能胜过楚前辈?就让小山与我比武吧,无论谁胜,只要有人挑战,便不能随意定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周瑜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小圆一笑,转向小山:“小山,你我兄弟今天一定要好好比上一比。”小山也是一笑:“不错,今日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我分个胜负。” 小圆与小山要比武,楚歌怀自觉回到了座位上。林无悔拍了拍楚歌怀的肩膀,道:“歌怀啊,你的‘浣纱刀法’更加厉害了。”楚歌怀摇了摇头,道:“被小圆所破,哪里厉害了?”林无悔哈哈一笑:“你何必瞒我?将每一刀都故意偏差一毫,这等技艺岂是轻易可为?”楚歌怀被林无悔看穿,无奈一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杨溢见小圆与小山对峙起来,心中一阵好奇,问道:“性游,你与他二人相处多年,他们两个究竟谁要厉害一些啊?”杨溢的这个问题让刘随一怔:“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虽与他二人相处多年,但他们学艺之后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吕季呵呵一笑:“管他呢,我也好奇他们两个究竟是谁要厉害一些,所以才不忙上场去,我倒要看看,两个小子在这段时间内究竟成长了多少。” 清风观与紫阳冠虽然都是玄门,但招式路数截然不同。小山摆出的架势,双腿一前一后,显成弓步,双手交叉横在胸前,右手略低,随时可拔出腰间长剑;小圆两腿横跨,成马步模样,左手向后摆开,右手握着长剑,斜在身前。 小圆向左走了一步,小山见了,双眼放出精光,右手一动,只听“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同时向前跨进,剑锋抖动,如长蛇一般,刺向小圆。小圆与小山从小玩到大,打闹从来没有停过,平日里也互相比较,而且都以刘随为目标,都想成为像刘随一样拥有高强武艺的人。 现在二人各自学了一身本领,自然是想分个高下的,所以小圆与小山的这一战根本就不关武林盟主的事情,只不过是兄弟间的较劲而已。小圆虽然不想做武林盟主,但与小山交战,心中很自然的不愿输掉,所以故意移了一步,让小山发起进攻,以从中寻找破绽。 但小山这一剑来得十分巧妙,如长蛇般抖动的长剑,攻守皆备,竟然没有给别人反攻的破绽。小圆的算盘没有打对,但长剑已到了身前,不得不招架,右手一抬,长剑向上挑起,挡住了小山的剑锋。小圆手腕又是一翻,一个剑花挽了出来,剑花挟着“天罡巽风诀”的劲力,要使小山的招法打乱。 小山又怎会让小圆得逞?一声大喝,只见小山的脚上突然变得褐黄,众人见了一怔,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小山的脚上围了一圈土壤,正是小山将“地煞飞岩诀”使了出来。 “天罡巽风诀”重灵巧,以风力打乱对手章法,再破敌制胜,攻击性较强;“地煞飞岩诀”则重防守,驾驭坚固土石,无论是成盾抵御,或是像现在这样稳住重心,都可轻易的做到,固若金汤。 小圆本想将小山的招法打乱,待破绽百出之时,再进攻取胜,却没想到小山将自己的重心牢牢的凝在脚下,剑招丝毫不乱。小圆这个剑花无功,小山待小圆收招之时,突然一剑刺了出去,只见小山脚下的土壤忽的飞出,凝聚在长剑之上,竟然化守为攻。众人见了,都不禁高声叫好。 小山这一招以守为攻,也让小圆吓了一跳,见剑锋凌厉,小圆向后退了两步,小山见小圆后退,也向前挺进了两步。虽然攻势未变,但两步之间,威力已减,小圆长剑一扫,“当”的一声,与小山的长剑相交。 刚接触时,小圆的身子震了一下,小山的剑招沉重,若不是小圆先退了两步,避开势头,必接不下这一招。小圆一声大喝,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天罡巽风诀”施展了出来,风力不断的从长剑上涌出,只听风声“呼呼”作响,竟然将小山剑上蕴含的土壤吹得四散开来。 原本是劣势的小圆,渐渐的扭转了局势,风力化解了小山的“地煞飞岩诀”,仍不停息,继续向小山攻了过去。小山一惊,一个转身,向后退了开来,顺势一剑挑起,只见从地面突然冒出了一道土墙,将风力挡住。 风力不断的吹袭,土墙一点一点的被吹散,待土墙完全消散之时,风力也消耗殆尽了。这一回合,二者打了一个平手,群雄见这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竟然能够驾驭自然之力,目瞪口呆,本以为两个少年没什么特别,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 第27章 二百四拾八、三 人 群雄虽然久在江湖上打滚,经验丰富,但能够驾驭自然之力的人却难得在江湖上见上一见,现在小圆与小山各使绝技,让群雄眼界大开,发出了声声赞叹。 吕季向四周看了一圈,不屑的道:“这些人是什么眼神?小圆与小山多余的动作太多,却也这般惊叹?”杨溢笑了一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常在江湖上打拼,哪有时间来钻研武学?玄奕门、清风观等大门派又不爱行走江湖,所以见的人自然少了。”吕季道:“其实能够使风使土又怎的?我们三个不都会使水火么?那崔非凡崔掌门可能都比他们两个厉害。” 刘随呵呵笑道:“崔掌门武艺虽然比他们二人高强,但五灵之力变幻精妙,若没有仔细研究过的人,是很难破解的,所以就算崔掌门与他二人交锋,也未必讨得了好。”吕季无奈的道:“是了是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我还能说得过么?” 小圆与小山初次交锋,打了个平手,小山嘿嘿一笑:“没想到你竟然能接下我的剑招,‘天罡巽风诀’果然厉害。”小圆也是一笑:“你的‘地煞飞岩诀’也不差啊。”小圆顿了一顿:“刚才是你先攻,这次换我先上了!” 话音刚落,小圆脚一点地,运起“天罡巽风诀”,乘风而起,飞向半空。在半空中,小圆身子一个旋转,长剑随身而动,划了一个圆圈,将脚底的风力凝聚在了长剑之上,挥了出去,风力如泰山压顶,笼罩了小山的四面去路。 小山心中一奇:“他想什么呢?风力不向我直接攻来,却绕在四周。”小山不敢大意,也暗自运起了“地煞飞岩诀”的劲力。只见小圆脸上露出了笑容,高声道:“小山!接招!” 突然!小圆的身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众人见状大吃一惊,四处寻找小圆的踪迹,却怎样也找不到。林无悔见状,“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圆的身形突然不见,小山也吓了一跳,忽感左侧一股劲力袭来,小山想也不想,举剑便挡,只听“当”的一声,小圆的身形隐约显露了出来,但随即又消失不见。小山笑了一笑:“原来如此。” 小山之所以发笑,是因为他看穿了小圆的伎俩。原来小圆先前那股风力不攻小山,是为了这一招打下铺垫。风力四面八方的围绕着小山,小圆又将身形没在风力之中,所以众人才会看不到小圆的身形。 风力不断的在小山的周围流动,小圆随时随地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发起进攻,这一招与林无悔的“虚无破灭神诀”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林无悔见了这招,也不禁为之赞叹。不过这招与“虚无破灭神诀”比起来,威力差了何止千里? 只一会功夫,小圆便刺了十来剑出来,小山凭借“地煞飞岩诀”的土之力将来势一一化解,身处惊涛骇浪之中,犹如弄潮。忽然,小山一声大喝,双臂两边震开,只见土壤成刺,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组成一个圆形。 每道尖刺的间距只容得下半个人身,风力虽广,这许多的尖刺却将其刺了个遍。小山这一招的意图十分明显,是要逼小圆现形。林无悔见了,呵呵一笑:“若是小圆能让小山这一招无法凑效,便了不得了。” 不过小圆的功力还没有高到那个地步,见小山的尖刺刺来,心中一急,横剑格挡,身形显露了出来,小圆这一招便告终结。林无悔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 小山将小圆逼了出来,更不停歇,飞身而上,便是一剑刺出。小圆也回剑招架,二人斗在一起,或刺或斩,或拆或解,不分上下。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圆与小山相拼,已过千余回合。群雄见这两个少年风力、土力、剑招交加,目瞪口呆。 吕季不耐烦的道:“这样打下去,何时是个了解?刘大哥,我上去将他们分开。”刘随点了点头,道:“恩,他二人斗得正酣,你上去要小心一些,莫要伤了他们。”吕季道:“放心吧!” 然后吕季高声道:“你们两个这样打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让我来替你们二人解斗!”然后飞身而起,画戟在头顶舞动成圆,猛的劈下,正好砸在二人正中。吕季这一戟威力甚足,二人不敢硬接,纷纷后退。 二人见了吕季,都大为惊奇:“吕季哥?”在小圆与小山心中,吕季本该被剑鸣所杀,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二人的面前,怎能不惊?玉妍与静轩见了吕季,也是大奇,但随之又变成大喜,吕季还活着,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值得高兴的了。 吕季既然出现,那刘随与杨溢定然也在,静轩与玉妍四下张望,但人实在太多,加上天色逐渐暗下来,二人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吕季嘿嘿一笑:“你们两个,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有什么话打完再说!”吕季曾在江东效力,周瑜认得吕季,见吕季上台,眉头一皱,起身道:“吕季,他们正在比试,你怎可进来搅局?”吕季道:“他们两个旗鼓相当,继续打下去何时是了?不若由我一个人挑战他们二人,若我胜了,便由我来做这武林盟主好了!” 吕季这样说,周瑜也无可奈何,只一笑,又坐了下去。由吕季来做武林盟主,小圆与小山自然心服,但论武艺,小圆与小山还从来没有好好与吕季比过,见吕季上场,一阵兴奋,对看了一眼,各持长剑,向吕季攻了过去。 小圆与小山相斗,已看得群雄十分惊诧,若是要让自己上场领教,只怕只能在小圆或小山的手上坚持三十来回合,现在吕季上场,要以一敌二,群雄嘘声一片,均说这个人不自量力。 崔非凡眉头一皱:“手持画戟,傲然挺立,这个人莫非就是‘戟仙’么?”群雄一听,又吃了一惊,如果这个人真是戟仙,那便有看头了。 吕季见小圆与小山分左右两路攻来,画戟一转,先挡了左路的小圆,又拦了右路的小山,戟上劲力牵引,竟将二人吸到了吕季的身前。吕季嘿嘿一笑,右手一伸,将方天画戟砸在了二人的身上。 二人中了吕季一戟,都是医生闷哼,向后退了开去,二人急忙调整身形,看向吕季。小山道:“吕季哥就是吕季哥,果然厉害。”吕季笑道:“那是自然,你们两个还差得远呢。” 小圆道:“吕季哥先不要说大话,接了我的‘天罡巽风诀’再说!”说罢,小圆长剑收在胸口,剑尖指着吕季,只见一股绿色的风力凝聚在长剑之上,小圆一声大喝,长剑刺出,一股狂风吹出,直扑吕季的面门。 小山也不落后,运起“地煞飞岩诀”,一剑横扫,无数的土石与风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十分强横的龙卷。风力甚强,向四周扩散开去,功力低一些的立时站立不稳,惊道:“这风力如此之强,让人怎能接得下?”就连崔非凡这样的高手也只能勉强站稳身子。 吕季哈哈一笑:“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吕季哥的实力!”只见吕季双手紧握画戟,往身前一送,将“烈阳冰寒劲”运了出来。只见吕季左手“烈阳劲”,右手“寒冰劲”,一红一蓝两种颜色在画戟上围绕。 忽然,吕季的身后又冒出了一股黑色的劲力,这黑色的劲力也到了画戟之上,蓝色的“寒冰劲”在这黑色的劲力加入后,化成了灰色,而红色的“烈阳劲”,变成了墨黑色。这黑色劲力不是其他,正是鬼力! 群雄见吕季同时施展了三种功力,其中两种更是五灵中的水火二灵,大为惊叹,崔非凡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不会错的!这个人便是江湖上新近传说的戟仙!”吕季“戟仙”的名号在江湖上快速传播,但江湖中人只是听过名字,却未见过真身,现在见到了,都睁大了眼睛,要看看这个“戟仙”如何破解小圆与小山的合力进攻。 只见吕季脸上露出笑容,大喝一声,单手将画戟推了出去,与小圆小山联手放出的劲力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全场震动,一些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坐在座椅上的竟然也把持不住,歪在地上。 吕季三种劲力与小圆小山两种劲力撞击,莫说吕季的功力远远高于二人,单凭劲力的数量,便多了二人一种,那“天罡巽风诀”与“地煞飞岩诀”组成的龙卷在这一撞之下,轻易便被吕季击破。小圆与小山身子一晃,失去了重心,急忙调整身形,但吕季岂会让二人重整?脚步一踏,向前飞出,右手戟柄打在了小圆的胸口,左手一掌拍在了小山的肩上,这两下吕季虽然只用了三成力道,但二人已是承受不住,纷纷倒地。 场上震动停止,胜负已分,一阵沉默过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为吕季叫好。周瑜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对吕季一拱手,道:“吕季啊,你过江之时,只懂一点点烈阳冰寒劲而已,想不到时隔不久,你的功力竟然会高到这个地步!”吕季一拱手道:“大都督见笑了。” ------------ 第28章 二百四拾九、会 散 吕季得胜,周瑜站起身来,高声问道:“还有没有英雄要上场挑战的?”群雄单是见小圆与小山相斗,便自愧不如,现在吕季以一敌二却也轻松得胜,怎还有人敢上场来自讨没趣?而比吕季更厉害的人又无心武林盟主之位,所以全场鸦雀无声。 周瑜等了许久,见没人上场,又问了两遍,但还是没人上场,整整一日的清激大会终于可以结束了。 周瑜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武林盟主便决定了,就由‘戟仙’吕季来做!”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掌声响了起来。吕季武艺高超,“戟仙”的名号天下皆知,由吕季来做武林盟主,谁人不服? 周瑜走上前来,对吕季道:“日后你便是领袖整个武林的人了,以后武林中的事情,就全权拜托你了。”吕季一拱手,道:“都督请放心,我吕季必不负所望。”周瑜又对群雄道:“既然武林盟主已经选出,那这次的‘清激大会’到此结束,我这便安排宴席,请诸位吃饱喝足,再行散去!”群雄在这里呆了一天,早已饥渴,听周瑜这么一说,齐声叫起好来。 夜间,狂风大起,时值冬日,让人颇感寒冷。群雄吃喝足够,连夜赶路,回自己的门派去了,留下来的,只有主办人周瑜,刘随一行、楚歌怀一行、还有呼觉一行而已。 静轩与玉妍见了刘随与杨溢,万分欢喜,胸中似有千言万语,但在呼觉等前辈的面前,又不好打情骂俏,只得乖乖的坐着。 周瑜喝了一杯酒:“吕季啊,做了武林盟主,以后你肩上的担子就重了,你还有职位在身,兼顾得过来么?”吕季呵呵一笑:“放心吧,没有问题,大都督不也同样能够举办‘清激大会’么?”周瑜笑道:“如此最好,既如此,明日你便随我回江东去把,你娘亲与你师父都十分想念你呢。” 吕布一战后,吕季便回了江东,后来为除掉嗜狱,吕季过江而来,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江东。现在听周瑜提起身在江东的母亲与师父,吕季的心中也十分挂念,点头道:“对,我是该回去看一看了。” 刘随闻言一怔:“怎么?吕季你不与我们回寒雨阁去了?”吕季笑道:“母亲与师父都在江东,我当然要回去探望。”杨溢道:“不如这样,你将你母亲与师父接来寒雨阁,与我们同住如何?” 杨溢这个提议虽然不错,但寒雨阁的居住环境毕竟没有貂蝉庞统现在的居住环境好,而且在江东的话,还有孙权照料,吕季心中是不愿接受杨溢的提议的,但又不好当面回绝,便笑道:“再说吧。” 林无悔笑了一笑,道:“既然你们都安全的出现在这里,想必对剑鸣一战,是你们的胜利了。”林无悔提起剑鸣,等于提起了刘随的伤心事,刘随叹了口气:“唉,虽然我们赢了,但我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好受。”玉妍见刘随脸色黯然,轻轻的拉了刘随的手臂一下,算是安慰。 呼觉“诶”了一声,道:“赢了才好!不然我孙女的孩子日后由谁来照顾?”呼觉此言一出,静轩脸上便是一阵绯红,羞道:“爷爷!你干嘛又提这话啊?”呼觉道:“怎么提不得了?”又转向杨溢:“雄之啊,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家静轩,不然我绝饶不了你!” 杨溢呵呵笑道:“那是自然,请祖师放心。”呼觉白了杨溢一眼:“还叫我祖师?你都是静轩的夫君了,以后静轩叫我什么,你便叫我什么。”杨溢怔了一怔,道:“哦,爷……爷爷。”要杨溢突然改口,杨溢只觉得好生别扭。呼觉听在耳中,却十分舒服,眯眼笑了起来。 天色已晚,玉妍不胜酒力,静轩更有身孕,晚睡不宜,于是刘随一家子也在周瑜的安排下睡去了。而周瑜次日要赶回江东,也得早早休息,拱手道:“师父,师兄,我明日还要赶回江东,先去休息了,请师父与师兄自便。”呼觉点头道:“恩,你军务繁忙,早早歇息也好。”周瑜一鞠躬,退了下去。 杨蕴音淡淡一笑:“无悔,现在谁也不在了,你可以说了吧?”林无悔一怔:“说什么?”呼觉道:“你还装?现在剑鸣已经死了,刘随他们也已去休息,你是不是该将其中缘由说出来,让我这个师父知道?” 刘随呵呵一笑:“原来如此,没想到师父却还挂怀此事。”南宫独木道:“无悔,你就说出来吧,别藏在心中了,说,你为什么要谎称败给了剑鸣?” 原来当日林无悔与剑鸣一战,嗔吾放弃了魔力,剑鸣也恢复了本性。但也因为剑鸣一介凡人得到了不该得到的魔力,违逆了天道,要受到天谴,而且剑鸣还上了天庭捣乱,更是罪无可恕,天谴来得更加快速,寿命急速缩短。 剑鸣自知时日无多,所以便将错就错,逼迫刘随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十分高强的力量,这样剑鸣才放心。所以才会有剑鸣力挫三大真龙的事情,这也是为了让三大真龙将功力传授给自己的传人。 后来剑鸣与刘随杨溢激战,剑鸣时间已到,寿终正寝,让刘随与杨溢大惑不已。林无悔之所以要隐瞒,也是剑鸣所求。 众人听完,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这剑鸣也如当初的吕布一般。”林无悔点了点头,道:“是啊,这等侠士的请求,让我如何拒绝?所以我才斗胆让师父不要参与此事。”呼觉道:“没想到一代豪杰剑鸣,一失足成千古恨,得了嗔吾的魔力,却又被嗔吾控制,犯下了弥天大罪,导致寿命剧减。”顿了一顿,又道:“看来我们做为人,真的不能做出越轨的事情来。” 林无悔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还请师父师兄帮忙隐瞒,就让这件事情随着剑鸣永归尘土吧。”呼觉点头道:“说得事,若说出来,只怕性游会更加伤心,一辈子寝食难安。” 次日,众人将要离去,呼觉问静轩:“小静轩,你真的不与我们回去么?”静轩点头道:“恩,我不回去,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雄之,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呼觉转过头,看着杨溢:“那不如你们都跟我们一起回玄奕门去吧,静轩有孕在身,回去我们也方便照料。”杨溢一笑,拱手道:“多谢祖……爷爷美意,但我与性游已有约,这件事结束后,便回寒雨阁,隐于山林,再也不问江湖中事了。” 林无悔对呼觉道:“师父,既然雄之与静轩有自己的打算,不如就让他们去吧。”呼觉叹了口气:“唉,本来这次是来接静轩回玄奕门的,但你又不肯,只好由着你的性子了。”呼觉面露失望神情,杨溢知道呼觉不舍静轩,笑道:“爷爷请放心,我回好好照顾静轩的。”呼觉点点头:“好吧,有你有性游,我也放心得下,如此,我们便先走了。” 众人互相行了一礼,呼觉等四人长剑一出,跃上剑身,飞驰而去。 呼觉等人离去,周瑜叹了口气:“唉,多年不见师父与师兄,却没想到此次相聚如此短暂。”吕季笑道:“这有何难?都督相见,上玄奕门去便是了。”周瑜摇了摇头,道:“谈何容易,现在军务繁忙,我哪有时间回师门去?” 说完,周瑜对刘随与杨溢行了一礼,道:“那,在下也告辞了。”刘随与杨溢还了一礼貌:“玉阳君保重。”于是,周瑜便与吕季离开了这片桃花林,虽然时值冬日,桃花已谢,但还是可以闻到长年积累下来的扑鼻清香。 刘随呵呵一笑:“想不到吕季不仅成了人们口中传诵的戟仙,现在更成了武林盟主,有如此兄弟,我心甚慰。”玉妍挽住了刘随的臂弯,道:“刘随哥哥,我们回去吧?”刘随点点头,高声道:“好!我们回去,回寒雨阁!” 魔界之王嗔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冲破封印,大闹人间,但每一次都有人与之为敌,其结果只有一个,便是再度被封印。可嗔吾出世,想要得到嗔吾魔力的人有数不胜数,这一次是全明,剑鸣,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全明一代枭雄,因野心太大,先被华佗下毒,后被众人群起而攻之,最终横死。剑鸣得到了嗔吾的魔力,功力虽然超脱了三界,却又因此违逆了天道,寿命骤减,成了一个短命的人。 或者没有剑鸣,全明若是得了嗔吾的魔力,难免也会落得与剑鸣相同的下场,人便是人,若是逆天而行,走了不该人走的路,那便是违逆了天道,下场不言而喻,就连全明这样的铁骨汉子,剑鸣这样的一代宗师,都逃不过,正是那: 逆天先行是全明,欲求魔力是剑鸣。 两者均具英雄气,枭心终沉归天命。 ------------ 第九卷 第十卷 、赤壁之战(完结篇 ) ------------ 第1章 二百五拾、请 回 襄阳城中,夜深人静,没有一丝生气。七大霸星之一,荆州之主刘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君主将去,却无人在旁,只有蔡瑁守着刘表。 刘表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蔡瑁,蔡瑁连忙走到刘表榻前,问道:“主公有何吩咐?”刘表气息微弱,声如蚊鸣,蔡瑁贴耳上前,才听清楚:“我自知大限已到,有心腹之言,还望你记住。”蔡瑁点点头:“主公请讲,属下必铭记于心。” 刘表道:“我死之后,立长子刘琦为主,上下文武以你为首,需尽心辅佐,我弟玄德在新野屯兵,与之相联,北可拒曹操,南可挡孙权。你千万牢记,不可改我遗言,否则荆州危矣。” 刘表将死,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乃是回光返照。蔡瑁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心尽力,辅佐公子,成就大业。”说着,便哭出了声来。刘表见蔡瑁应承,身子一松,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双目渐渐合拢,再也不动了。 天空一颗星宿坠落,曾是七大霸星之一的刘表,就此与世长辞。 刘表身亡,蔡瑁竟然立时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回头高声道:“来人!”只见一人轻步走进屋中,蔡瑁低声道:“主公已死,消息切不可外传,明日召群臣来见。”这人应了,快步走了出去。 刘随等人自“清激大会”后,回到寒雨阁,已有一段时日。一家人猎野垂钓,换歌笑语,十分快乐。静轩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杨溢将静轩照顾得无微不至,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之中。 这日,刘随与杨溢所获甚多,玉妍做了一桌的好菜,小山将饭桌搬到了院中,众人围桌而座,谈天说地,乐不可支。 正用膳间,忽然听到马蹄声飞驰而来,刘随一奇:“这可奇怪,我们住了这许久,也没有人来打扰过,今日却来人了。”众人也十分好奇,纷纷看向那马蹄声传来的地方。 不多时,果见一人一马飞驰而来,杨溢仔细看了那人,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来的人杨溢认识,正是曹操的心腹爱将夏侯惇!刘随也见过夏侯惇,见夏侯惇来此,知道有事发生,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夏侯惇飞驰到众人面前,见了杨溢,不禁大喜,翻身下马,一拱手,对杨溢道:“雄之,我可算找到你了!”杨溢微微一笑,也一拱手:“夏侯将军,一向可好啊。”夏侯惇道:“雄之,嗜狱一事已了,为何迟迟不回许都?丞相时常念起你,却没想到你竟在此消遣作乐。” 杨溢眉头一皱,道:“夏侯将军见谅,我已决定不问世事,在此与妻子共度天伦,还请将军回禀丞相,就说杨溢不能再为丞相效力了。”夏侯惇道:“那可不成!我这次可是拍胸脯要将你找回去的。”杨溢苦笑道:“杨溢实难从命。” 夏侯惇没想到杨溢一口回绝,看了看众人,道:“难道你真的要在这里终老此生?”杨溢点了点头,夏侯惇大怒道:“你竟然如此消沉,莫非你忘记了丞相的伟业不成?”杨溢道:“丞相手下猛将如云,智谋之士极多,岂又在乎我一个?”夏侯惇道:“闲话少说!此次刘表身亡,正是丞相南下之最佳良机,但丞相却言,无雄之不动兵,可见丞相对你之器重,丞相派我寻你回去,你又怎能推却?” 杨溢一听,受宠若惊,刘表身亡,确实是曹操南下的大好时机,但杨溢万万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为了自己,宁愿放弃荡平天下的良机,于是杨溢沉默了。其实杨溢也一直想成就一番大业,若是相助曹操,当然是最佳选择,而曹操又对自己如此器重,让杨溢怎不动心? 刘随站起身来:“夏侯将军,当初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十分的感激,但我与大哥隐居在此,决心不问世事,夏侯将军莫要多言,还请如实回禀丞相。”夏侯惇高声道:“那怎使得?若因雄之一人之故,失去了南下之良机,岂不可惜?”又转头对杨溢道:“雄之,随我回去!” 杨溢没有回话,夏侯惇见杨溢迟疑,又道:“杨溢!若你今天不跟我回去,我就算用强,也要将你强拉回去!”杨溢叹了口气:“唉,将军不必如此,我妻子有孕在身,不宜远行,还望将军见谅。” 刘随一听,便知道杨溢心中已有跟夏侯惇一起回去的意思,不禁一惊,站起身来:“大哥!”夏侯惇呵呵一笑:“这个好办,我顾车马,专选平坦大路而行,保准夫人无恙。”杨溢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将军先做安排,我随将军回去便是了。” 夏侯惇大喜:“好!我这就去雇车马,你且在此等候。”说完,夏侯惇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夏侯惇离去,刘随发起难来:“大哥!你怎能应承夏侯惇?你我不是已经说好从此不问世事了么?”杨溢叹了口气,道:“唉,丞相既然因为我,宁可错失良机,我若不回去,怎对得起丞相厚爱?” 刘随勃然大怒:“哼!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你竟然助纣为虐,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杨溢高声道:“你错了!当今之势,没有对错,只要能一统天下,还百姓太平,便是英雄!曹丞相兵精粮足,天下无人能及,正是荡平天下的最佳人选!何来汉贼之说?” 刘随听杨溢如此反驳,更是恼怒:“好!既然你要助纣为虐,那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告诉你,今日你若随夏侯惇去了,你我兄弟之情,从此一刀两断!”刘随此言一出,也激怒了杨溢,杨溢拍案而起,喝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是我一生之志,丞相如此厚爱我,我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助丞相乃是天下大事,与之相比,你我之间只不过是兄弟之义,正所谓忠义两难全,既然你说出了这样的话,就不要后悔!” 刘随重重一哼:“何悔之有?”玉妍与静轩见兄弟二人争吵,忙站起来,一个拉着刘随,一个挽着杨溢,好言相劝,但刘随与杨溢都在气头上,怎听得进去?小圆与小山缩在一旁,不敢多话。 正在此时,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过来,玉妍见了,面露笑容,叫道:“诸葛先生!您来得正好!快来劝劝他们!”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备麾下军师,人称卧龙的诸葛亮。 诸葛亮听见玉妍叫唤,呵呵一笑:“哦?是什么事情啊?”玉妍跑到诸葛亮的身边,道:“先生,杨大哥要跟夏侯惇回许都去,刘随哥哥不愿,所以他们便争吵了起来。”诸葛亮听了,眉头一皱:“很不巧,我这次来,也是要让性游跟我回去的。” 刘随一听,便道:“军师不用多言,他既然要去相助曹操,我便随你回新野,帮助刘皇叔成就大业!”诸葛亮没想到刘随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呵呵一笑:“如此甚好,那你便收拾收拾,跟我回去吧。” 刘随道:“不用收拾了,玉妍,小圆,小山,我们走!”说罢,刘随手一甩,当先向新野方向走了去。玉妍无奈,只得跟了上去,小圆与小山看了看杨溢,又看了看静轩,轻声道:“那,杨溢哥,静轩嫂,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保重。” 杨溢在气头上,没有回话,静轩点头道:“恩,你们去吧,好好劝一劝性游,假如性游真的去帮助刘备,那他们兄弟二人势必要在战场上相见了,我可不愿见到这个情况。”小圆与小山同时一怔,小圆道:“额,这个……静轩嫂你也知道,刘随哥的性子比牛还倔,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说完,两个少年快步跟了上去。 诸葛亮缓缓走到杨溢的身边,笑道:“雄之啊,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是对的。但自古忠义两难全,你两兄弟心中各有明主,日后在战场上相见,在所难免,你们闹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你也无须自责。” 杨溢叹了口气:“唉,如果不是我先动了心,就算诸葛先生你来请他,他也不会同意跟你回去,我们兄弟反目,总是我的责任。”诸葛亮呵呵一笑:“你错了,性游与你一样,心怀大志,我既然来,便有把握说动他。只不过他与你不同,只将家庭放在第一位,不将心事流露出来。与之相比,你这做哥哥的,反而要强一些,在这乱世生存,没你这样的心态,很难活下去。” 杨溢一拱手:“多谢诸葛先生,我心中有数,先生无须安慰。”诸葛亮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告辞。”说完,诸葛亮对杨溢一拱手,离开了寒雨阁。 杨溢抬头看着寒雨阁,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本想在这里隐居,却没料到夏侯将军能找到此处,更没料到丞相竟然如此抬爱与我,我不回去,岂不辜负了丞相的一番美意?难道,这真的是天意么?” 静轩淡淡一笑:“雄之,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你无论如何也不可意志消沉,我与这肚中的孩子,都指望着你呢。”杨溢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一桌美食,杨溢却已经没有了胃口。 过了片刻,夏侯惇雇的车马到来,杨溢与静轩坐上车,夏侯惇开路,往许都的方向去了。 天道自有安排,虽然刘随与杨溢暂时失去了功力,但真龙传人始终是他们,就算他们想要隐居,天道也不会允许。所以,吕季先回到了江东,再无音讯,夏侯惇找到了杨溢,诸葛亮又将刘随请了回去,这三个真龙的传人,始终要去完成他们的使命,直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这真的是天意,但可怜,刘随、杨溢与吕季都成为了天道所安插于人间的棋子,棋局走向如何,全看这三人,若是想要冲破棋局,那下场只有一个。 ------------ 第2章 二百五拾一、回 家 半人来高的草丛,看似芦苇,但在这个时节,却不会生长芦苇。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密密麻麻的排成了一线,微风吹拂,在那浅滩边上,荡起了婀娜的身姿。 杨溢与静轩坐在马车中,看着那些摇摆不定的草丛,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静轩将这一声叹息听在耳中,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后悔了么?”杨溢摇头道:“我既然决定要去助丞相一臂之力,又岂会后悔?” 静轩一阵愕然:“那你叹息?”杨溢又叹了一口气:“唉,虽说忠义难全,但我还是不愿与性游在战场上相见,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啊。”静轩笑道:“那还不简单?现在回去便是了。” 杨溢道:“这怎么行?丞相如此抬爱我,我若不去,岂不是负了丞相?”静轩不耐烦的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你便走下去,为何还唉声叹气?” 杨溢又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但与兄弟反目,我怎能不心痛?一想起日后可能要与性游在战场上相见,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心中的难受,你不明白。”静轩微微一笑:“我明白。”杨溢一怔:“你明白?” 静轩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那笑容不是过去那种单纯的笑了,而是充满了慈爱的笑容,温文如水:“你心里十分难受,我是知道的,但人各有志,性游痛恨曹操,你却视曹操为英雄,你们兄弟二人看法不一,有分歧是难免的事。” 杨溢没有说话,等着静轩继续往下说,只听静轩又道:“现在你要去帮助曹丞相,先是坏了当日隐居之言,后是触了性游的内心,性游要与你为敌,是意料中事。话虽如此,但你这样做并没有错,你说得对,能够一统天下的人就是英雄,你这样做,也是为了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所以你并不需要自责。” 静轩顿了一顿,笑了一笑:“不过我一介女流,也不管这么多事,但有一件事情你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静轩这么一说,杨溢的心中舒服了许多,杨溢紧握着静轩的手:“静轩啊,我真要好好感谢一下老天爷。”静轩一愕:“感谢老天爷做什么?”杨溢道:“感谢老天爷将你送给了我。”静轩听了,脸上一红,随即白了杨溢一眼:“去,尽说些有的没的。” 马车不断的向前行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夏侯惇高声道:“雄之!就要进入许都境内了!”杨溢揭开马车帘幕:“好,我知道了。”然后转头对静轩道:“见了丞相,你可不能像过去那样口没遮拦。”静轩应道:“我知道了。” 许都城,不愧是天子所居住的地方,热闹非凡,却不脏乱,做买卖的做买卖,购物的购物,百姓们的日子却也过得有声有色。杨溢见了这个情形,不禁叹道:“想不到我离开许都一段时间,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了,丞相果真是治国之良才。” 车马停在了杨溢过去的居所,夏侯惇翻身下马,杨溢与静轩也从车中走了下来。杨溢深怕静轩有所闪失,小心翼翼的将静轩扶了下来。夏侯惇呵呵笑道:“到啦,你们离开的这段日子,丞相吩咐人每日打扫三次,所以到现在为止,这里还是一尘不染。” 杨溢闻言,心中大为感慨:“没想到丞相对我如此恩厚。”夏侯惇道:“你们且先歇息歇息,我去禀告丞相。”杨溢一拱手:“有劳将军了。”夏侯惇还了一礼,快步离开。 阔别多时的宅院,再踏入时,杨溢与静轩心中都感慨良多。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从旁走了出来,身宽体胖,正是当初在杨溢府中伺候的邓妈。静轩见了邓妈,欢喜叫道:“邓妈!” 邓妈听见呼声,转过头来,见是杨溢与静轩,不禁大喜,小跑上前:“大人,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杨溢呵呵笑了一笑:“邓妈,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中一切都还好吧?”邓妈道:“好!好得很!丞相吩咐府中下人不得更换一人,怕你们回来了不习惯,还赏金赏银,你看我,都胖了一圈了!我看当年丞相待关云长,也不过如此。” 杨溢听了,更是感激曹操:“丞相待我,恩重如山,我杨溢就算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啊。”邓妈见静轩挺了一个大肚子,“哎哟”一声:“夫人有身孕了!那可不能老在外面站着了,外边风大,吹伤了身子那可不好。快快进屋歇着,我去做些补品给夫人。” 于是,邓妈招呼二人进屋坐下,自己满脸欢喜的下去忙去了。静轩笑了一笑:“邓妈还是那样,做事风风火火的。”杨溢也道:“是啊,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邓妈来照顾你啊。”说着,杨溢又是一叹:“国事繁忙,丞相竟然还在我出去的时候关心着我,如此大恩,让我如何报答啊?”静轩呵呵一笑:“你这次回来,不正是要报答丞相么?” 二人吃了一盏茶,从外面传来喧闹声,只听邓妈惊道:“参见丞相!”杨溢一听,吓了一跳,站起身来:“丞相亲自来了?”于是与静轩急忙走了出去。 刚到大院,便看见曹操独自一人走了过来,杨溢连忙行礼:“杨溢参见丞相!”静轩也盈盈的施了一礼。曹操一边走,一边呵呵笑道:“雄之啊雄之,你可让我想得好苦啊!”走到了杨溢的面前,将杨溢扶了起来。 曹操转眼看了看静轩,见到静轩挺着个独自,惊奇的“恩”了一声:“短短时日不见,静轩已有身孕?”还不等杨溢与静轩开口,曹操便道:“既有身孕,又何必出来迎接?快快进屋,免受风寒。” 说完,拉着静轩便走进了屋中,杨溢跟在了后面。曹操将静轩扶着坐下,静轩一惊,急忙站起身来:“丞相!这如何使得?”曹操面色一沉,道:“坐!”本来曹操不入坐,杨溢与静轩是不敢坐的,但曹操却要静轩先坐下,静轩不敢不从。 曹操见静轩坐下,又露出笑脸,也坐了下来,杨溢这才坐下。杨溢拱手对曹操道:“丞相,我离开多时,丞相却将我家中之事照料得无微不至,杨溢倍感难报丞相大恩。”曹操“诶”了一声:“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只要雄之你回来了便好。” 杨溢又道:“我听夏侯将军说,刘表病逝,丞相有意发兵南下,但却言我不在便不动兵,可有此事?”曹操笑道:“不错,我确有此言。”杨溢正色道:“丞相厚爱,杨溢深感荣幸,但丞相此举大为不妥!” 曹操“哦”了一声,问道:“有何不妥?”杨溢道:“丞相欲平天下,一诺千金,即出此话,必履此言,若杨溢迟迟未归,刘备整兵待战,丞相岂不错过出兵的最佳良机?为一人而误天下事,实实不妥。”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我就知你有此言,真不愧为奉孝之弟子,有此良臣,真天赐予我。”顿了一顿,曹操又道:“雄之是忠义之士,胸怀大志,我让元让去请,想必你也不会推却,故而有此一言。” 杨溢听了,笑了一笑:“原来如此,丞相妙算,杨溢自愧不如。”曹操道:“哪里哪里,既然雄之你回来了,那此次出兵,还望你多多出谋划策,助我荡平天下。”杨溢站起身来,拜道:“杨溢必尽心竭力,辅佐丞相!” 曹操笑道:“好,好!有雄之在,何愁大事不成?”将杨溢扶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又道:“虽然如此,但刘备的军事诸葛亮却打败夏侯惇,十万大军片甲不留,不可不小心行事。” 杨溢点头道:“不错,我隐居时,孔明时常前来探望,此人精通天文地理,用兵如神,是个极难缠的对手,丞相若要举兵,必须提防此人。”曹操“恩”了一声,道:“不错,用兵之道,不在多寡,只在兵之调遣,刘备虽然城破兵少,但有诸葛亮辅佐,若待其成气候,想要图之,只怕难如登天。” 曹操说着,转头看向静轩:“不知静轩有什么主意?”静轩一愕:“这……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好谈论军务?”曹操一摆手:“诶,我既然在你的面前与雄之谈论此事,便不把你当做外人,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无妨。” 静轩微微一笑,对曹操行了一礼,才道:“假如让刘备有了准备,图之不易,与其静观,不如早早发兵为好。”曹操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恩,此言甚合我意,雄之意下如何?”杨溢道:“静轩此言甚是,丞相尽早发兵,打刘备与诸葛亮一个措手不及!” 曹操一拍手:“好!明日便点齐人马,发兵南下,我要一举夺取荆州,收服江东,踏平九州,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 第3章 二百五拾二、备 战 公元二零八年七月,曹操亲率大军五十万,大举南下,誓要夺取荆州,踏平江东。刘表身亡的消息,蔡瑁一直封锁,但曹操耳目众多,早已探得虚实,否则刘表尚在,曹操必不敢轻易南下,现在挥师五十万,志在必得。而杨溢,也作为谋士,随曹操一同南下。 刘表亡故后,蔡瑁改掉刘表遗言,立刘琮为主。曹操大军南下,蔡瑁大骇,与蒯越劝说刘琮投降,刘琮采纳了蔡瑁与蒯越的意见,亲写书信,派宋忠前往曹营送降书。 新野小县,刘备满面焦虑,在厅中踱来踱去。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禀报:“军师到!”刘备听了,焦急走了出去,见诸葛亮与张飞还有刘随走了进来,刘备忙问诸葛亮道:“军师,曹操大军南下,我们该如何御敌?” 诸葛亮道:“曹操势大,新野小县兵少粮乏,不可久守,我听闻刘景升病危,不如趁势取了荆州,可敌曹操。”刘备一听,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景升兄待我恩重,又是汉室宗亲,我岂能夺景升兄之基业?” 诸葛亮听了,十分着急,却又没有说话。刘随见了诸葛亮的模样,知道诸葛亮怕刘备不肯取荆州,抵挡不了曹操的入侵,但刘备如此,也是他的仁义之心所致,诸葛亮碍着这一点,有话也不便开口。 于是刘随便替诸葛亮说了出来:“主公,新野难以据守,若不取荆州为本,曹操兵到,如何应付?军师所言甚是,望主公三思。”张飞也道:“是啊,大哥!还是先取荆州为家,凭荆州之广大,足可对付曹操!” 刘备连连摆手,道:“此不仁不义之事,我决计不肯为之,你们不必多言。”刘备如此坚决,三人对看了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关羽压着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高声道:“大哥!” 刘备本就心烦意乱,听关羽高声呼唤,更是烦躁,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何事?”关羽见刘备口气与平时相异,知道刘备是因为曹操南下之事而感到心烦,也不在意,将那人往地上一按,道:“大哥,蔡瑁派宋忠前往曹营送信,被我拿获。” 刘备“哦”了一声:“信在何处?”关羽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刘备:“信在此处,请大哥过目。”刘备接过,打开来看,不看还好,看完却大吃一惊:“什么?景升兄已经亡故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诸葛亮连忙将信接过来看。看完,诸葛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刘表六月已经去世,曹操七月出兵,现在已是八月,我总算知道曹操为什么敢南下了,原来他一早已探得消息。” 刘备勃然大怒,手指王忠,斥责道:“景升兄亡故,你等竟然秘不发丧!隐瞒了整整两个月之久!现今曹操兵到,你等不思提兵相抗,反而献书投降!是何道理?”王忠战战兢兢:“我也只是听蔡瑁之言行事啊。” 张飞见刘备大怒,走上前来,对刘备道:“大哥,不如就将王忠斩首,送去襄阳,以丧其胆,然后起兵攻之!”刘备看了看张飞,又看了看王忠,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罢了,罢了,放他走吧。” 关羽与张飞听了,心中都是不悦,张飞又要说话,却见刘备摆摆手,示意张飞不用多说,张飞无奈,只得依从,与关羽将王忠身上绳索除去,放其离开。王忠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料到刘备放了自己,千恩万谢,匆匆离去。 王忠离去,刘随看向诸葛亮,叫了声:“军师。”诸葛亮会意一笑,点了点头,对刘备道:“如今刘琮投降,主公可带兵前往襄阳,就说为刘表吊丧,若刘琮应允,则趁势夺之,若刘琮不允,便可顺理成章,攻打襄阳。” 诸葛亮说完,刘随接口道:“军师此计甚妙。”刘备来回走了两步,叹了口气:“唉,虽然刘琮不仁,投降曹操,但他毕竟是景升兄之子,我不能对他不义,军师此计虽是妙计,但我却不愿行之。” 诸葛亮见刘备又不肯采纳这条计谋,不禁叹息道:“唉,既然如此,我们只得另谋他策了。”刘备见诸葛亮神色有异,知道诸葛亮担忧曹操之事,道:“我知道军师为谋退曹兵,出谋划策,只是我不愿如此行事而已,军师切莫挂心。”诸葛亮一拱手,道:“主公仁义,亮自知之,既然主公不肯趁势夺取荆州,那我另想他法吧。” 这时,门外走来一士卒,跪拜在刘备身前:“报,伊籍先生从江夏赶来。”刘备“哦”了一声:“快快有请。”这士卒退了下去,少时,一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十分儒雅,正是伊籍。 伊籍行事匆匆,见了刘备,不待刘备说话,便拱手道:“刘皇叔,主公亡故,蔡瑁竟然秘不发丧,篡立刘琮为主,公子刘琦请求皇叔起麾下精兵,前往襄阳问罪!”众人相对一望,诸葛亮将那封书信递给了伊籍,伊籍接过一看,大感惊讶,问道:“此信何来?” 刘备叹了口气,道:“唉,蔡瑁遣王忠往曹营送信,归来途中被云长拿获。”蔡瑁先是篡立刘琮,后又投降曹操,伊籍大为震怒,怒气上头,突然灵光一闪,道:“如此,皇叔可以吊丧为名,使刘琮蔡氏出迎,当场擒住,荆州则归皇叔矣。” 这个提议先前已被刘备否决,现在伊籍又提了起来,诸葛亮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道:“以伊籍先生所言,尚可有救。”刘备摇头道:“此计不可行,景升兄待我不薄,我岂能擒其子儿夺其地?”诸葛亮大失所望,但这也是刘备仁义之处,诸葛亮只得叹了口气。 “报!”忽听传令兵高声喊叫,快速跑了进来,跪在刘备身前:“曹军先锋曹仁已到博望!”刘备听了大惊,问诸葛亮道:“军师,曹兵已至眼前,如何拒敌?”诸葛亮微微一想,便露出了笑容,显然已有良策,却转头看向刘随,问道:“性游,你有何良策?” 刘随眉头皱起,道:“我想,可用火攻之,博望坡地形狭窄,草木茂盛,必能发挥火攻之优势。”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性游所言甚是,但上一次夏侯惇率兵来犯,我便在博望坡烧了他大半兵马,此番曹仁前来,必然有所防备。” 关羽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诸葛亮呵呵一笑:“依然用火攻,但不是在博望坡,而是在这新野城内。”刘备一听,忙道:“如此行事,应当让新野百姓先往樊城暂避。”刘备此言,虽然爱民,但若百姓脚步缓慢,不及赶往樊城,便会坏了大事。 诸葛亮听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抬头望天上一看,时辰尚早,还来得及让百姓避难,于是点了点头:“好吧。”然后对那传令兵士道:“你速去请子龙将军与孙乾先生来见。”那传令兵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孙乾与赵云便飞速赶来,向刘备与诸葛亮各行一礼:“主公,军师。”诸葛亮呵呵一笑,将二人扶起,道:“曹仁已到博望,事态紧急,还请公佑速速告知城中百姓,让他们往樊城暂避。” 孙乾领了命,准备去了。诸葛亮向关张赵三员大将看了一眼,道:“关羽将军请往白河上游,阻断河水,待曹仁兵败逃之河边,便防水淹之。”关羽应了,退了出去。诸葛亮又对张飞道:“张将军可在白河南面埋伏,见曹仁败兵,便可趁机杀之,但切不可追击。“ 张飞一听,便不高兴了,高声道:“既然曹仁已败,为何不追?军师之令何其不明!”诸葛亮正色道:“张将军此言差矣,曹仁只是曹军先锋,大队人马尚在其后,若将军去追,撞上曹操大军,岂能敌得过?主公身边可缺不得将军啊。” 张飞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老张明白了!”说完,张飞转身走出,准备去了。诸葛亮转过头,看着赵云,道:“子龙将军可率兵在新野东门外林木茂密之处埋伏,待新野火起,从东门逃出之时,便突然杀出,将曹仁赶往白河方向。” 赵云一拱手,道:“赵云领命。”也去准备去了。刘随见三位将军都领命而去,心中一急,脱口问道:“军师,那我做什么?”诸葛亮呵呵一笑:“性游莫急,你才回来不久,手上没有兵马,但此计若脱了你,便不可成事。” 刘随“哦”了一声,拱手道:“请军师明示。”诸葛亮道:“此次火攻,是在新野城内,若无人点火,岂能成事?你身怀绝技,最适合此任。”刘随大喜,道:“原来如此!”诸葛亮正色道:“你先别高兴太早,曹仁军队进入新野,兵马众多,若你稍不留神,被曹仁发现,你命休矣。” 刘随呵呵一笑:“军师放心,我自有方法。”诸葛亮点了点头,刘备关切的道:“性游啊,你要小心行事,见势不对,便赶快从城中逃出。”刘随一拱手:“主公放心,我必让火攻之计得成。”说完,刘随辞别了刘备与诸葛亮,准备去了。 ------------ 第4章 二百五拾三、火 计 诸葛亮的计谋很明显,曹仁兵多,新野城小,不似博望坡那般草木丛生,单是火烧新野,还不足以让曹仁全灭。所以这次放火要留出东门,让曹仁从东门逃走,再让赵云将曹仁逼到白河边上,关羽放水,张飞掩杀。 刘随回到居所,高声道:“小圆!小山!快来!”小圆与小山皆在房内,听得刘随呼喊,纷纷跑了出来,本在厨房忙碌准备午饭的玉妍也跑了出来,三人见了刘随,齐声问道:“什么事啊?” 刘随道:“曹军先锋曹仁已到,军师定下计策,玉妍,你今日便随主公出城去,小圆与小山留下助我。”小圆小山一听,拍手叫好:“好啊!你我学了一身本领,今日终于可以上战场了!” 刘随道:“休要瞎说,今日我们三人都不可露了行踪。”小山一怔,问道:“为什么?”刘随便将诸葛亮的计策说了一遍。玉妍听完,眉头一皱:“性游,此次危险,你要多加小心啊。” 刘随点头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呆会你便到主公那里去,随主公军师一同出城。”玉妍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刘随又对小圆小山道:“我之前虽然做过忠烈校尉,但又自己下野,已是对不起主公,这次曹操大举南下,主公有难,我必须以死相报,这次火攻,必须成事!”顿了一顿,又道:“我刚刚回来,手下无兵无将,只有你们两个,全靠你们了。” 小山一拍胸脯:“交给我吧!”刘随点了点头,道:“好,今夜曹仁来到,兵马疲惫,见城中无人,必挥军入城。曹仁奔波劳累,定命军士埋锅造饭,就在此时,我们三人便在城中放火,然后分三路而行,我去西门放火,小圆去北门防火,小山你去南门放火,火势一起,立即撤出,明白么?” 小圆与小山相视一笑,似模似样的一拱手:“属下遵命!”刘随白了二人一眼,正色道:“军机大事,不可儿戏!你们两个这次行动,千万不要被曹仁的军队发现,否则万事休矣!”二人齐声应答。 夜晚,狂风大起,新野百姓早已撤走,刘备也离开了新野,站在高处,遥望新野。诸葛亮与玉妍立在一旁,诸葛亮呵呵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大风已起,今日火烧新野定成。” 刘备点了点头,玉妍的心中却忐忑不安。刘备见了,知道玉妍担心刘随三人,宽慰道:“玉妍放心,性游武艺高强,小圆与小山也是出类拔萃,必不会有差错。”玉妍“恩”了一声,虽是应答,但还是十分的紧张。过了片刻,呼啸的风声中传来阵阵马蹄声,诸葛亮道:“曹仁来了。” 刘随三人在城中久候多时,听得马蹄声传来,对看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藏在了早已挖好了地洞中。 马蹄声接近了,大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那人,国字面庞,络腮胡须,威猛异常,正是曹仁!曹仁到了新野城下,止住后军,自己打马上前,左右看去,心中惊异。为何惊异?因为曹仁本来以为自己兵临城下,必遭到刘备奋力反击,但现在却不见一兵一卒,城门打开,城中毫无声息。 曹仁端详了一阵,心道:“诸葛亮诡计多端,此次城门大开,必然有诈,不可轻进。”于是停留在城门外,只是观望,却不入城。刘随三人等候了多时,却不见曹仁入城,心中大奇,刘随对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小圆点了点头,道:“刘随哥,你要小心啊。” 刘随应了,从地洞中爬出,悄而快速的跑了出去。刘随来到北门,借着夜幕,悄悄爬上城楼,探了半边头出去看,却见曹仁大军只在城外徘徊,却步入城,心中焦急:“曹仁不进城,我怎么放火?” 等了片刻,曹仁还是没有进城。刘随急得捏紧了拳头:“快进来啊,快进来啊!”但曹仁小心谨慎,不管刘随如何着急,也不能把曹仁急进城来。刘随着急中,灵光突然一闪:“曹仁不进城是怕城中有埋伏,我需得出去引他进城。” 主意一定,刘随跑下城楼,躲在城门边上,暗运御雷决,突然一声大叫,同时将御雷决放了出来。御雷决的雷电之声劈啪作响,将刘随的喊声扩散,就像是有千军万马一般。 曹仁听得响声,笑道:“诸葛亮果然有埋伏!”响声作罢,只见刘随从城门中走了出来,双手各持一柄长剑,傲然立在城门前。刘随见了曹仁,大喝道:“曹仁匹夫,敢不敢与我一战?” 曹仁见刘随一人单枪匹马出城,风势又急,吹得尘土飞扬,看不清刘随身后有些什么,但曹仁心中认定城中必有军马,刘随出来,只是叫战而已。曹仁与刘随曾经见过一面,那次刘随大骂曹操,曹仁十分恼怒,现在仔细看去,认了出来,冷冷一笑:“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刘随也是一声冷笑:“你敢来与我这小子战上一百回合么?”曹仁喝道:“有何不敢?”说罢,曹仁纵马上前,抡起长枪,便往刘随身上刺去。刘随心道:“没想到曹仁如此谨慎,此番我没有准备战马,需先将曹仁逼下马来。” 曹仁长枪已至,刘随身子一侧,双剑刺出,将曹仁的长枪夹在了两剑之中,运力一拉,要将曹仁从马上拉下来。曹仁岂是等闲之辈?感到刘随施力,自己也运起了“无双功”来。 曹仁居高临下,本就占优,加上刘随经过剑鸣一战后,功力尽失,虽然近日来恢复了少许,但也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曹仁一运劲,刘随便被曹仁挑飞到了半空中,曹仁趁势一枪刺了出去,刘随身在半空,避无可避,亏得“无气萧杀”这套剑法并不需要内力加持,刘随双剑在曹仁的枪上一按,借势向后退去。曹仁一声大喝,长枪变刺为扫,“嘭”的一声,打在了刘随的腰上。 刘随强忍痛楚,调整身形,双脚落地,退了两步。虽然这一击没有对刘随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也是刘随败了一阵。曹仁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刘随大骂道:“匹夫!算你狠!”然后转身跑入城内。 曹仁得胜,警惕之心放了下来,见刘随跑入城中,高声道:“冲进城去!”大军齐声高呼,跟在曹仁之后,飞奔入城。刘随跑在前面,借地势在房屋之间穿梭来回,以避曹仁视线,亏得夜幕甚黑,刘随才没被曹仁的快马追上。 刘随估计敌军已全数入城,大叫道:“放火!放火!”小圆与小山听得刘随呼叫,连忙从地洞中跳了出来,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种点燃,火势借着风力,迅速蔓延,转瞬之间,整座新野城便化作了一片火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曹仁大吃一惊:“遭了!中了诸葛亮的诡计!”然后转身道:“全军退出城去!退出城去!”却听一个士兵大叫:“将军!城门起火啦!”曹仁大骇:“你说什么?”原来小圆与小山点火之后,小圆已依照刘随之言,快速绕过军队,在北门放了一把火,出北门而去。 曹仁始终是身经百战的良将,处变不惊,立刻命道:“一门起火,尚有三门,全军分三路而撤!”曹仁这个命令下得十分精准,全军分三路而退的话,只要有一路撤出,便可从外救援。 但这个命令刚刚下达,便有人叫道:“将军!西门起火!”“啊!南门着火了!”小圆与小山放了火之后,曹仁已经没有追击刘随的心情了,虽然在火光的照耀下,新野城内一片通明,但刘随也很容易的避过了大军的视线,在西门放火,然后撤出西门,小山也在南门点了一片熊熊烈焰,往城外退去。 三人均安全退出,在城外汇合,听着城内曹仁军队惨叫连天,刘随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火计成功,不负主公所望,不负军师所托!”小圆道:“刘随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吧。”刘随点了点头,道:“对,我们去与主公汇合。”于是,三人往刘备所在的高山之上行去。 刘备见新野火起,大为欢喜:“性游得手了!”只见远远走来三人,正是成功燃起新野大火的刘随、小圆与小山。刘备见三人平安归来,哈哈大笑,迎了上去,拉住了刘随的手,道:“性游啊性游,此次若能大败曹仁,你当居首功啊!”刘随一笑,对刘备行了一礼,道:“这多亏了军师良策。” 诸葛亮“诶”了一声,道:“哪里哪里,我虽出谋,但却没料到曹仁小心谨慎,没有立时入城,若不是性游你将其引入城内,我这条计策便会落空了,能败曹仁,你居功至伟,切莫谦让。”刘随道:“军师过誉了。” 玉妍紧张的跑到了刘随的身边,拉着刘随,上下打量,紧张的道:“刘随哥哥你没事吧?”刘随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玉妍全身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除了有些尘土以外,确实看不到伤痕,也放下了心来。 诸葛亮呵呵笑道:“性游,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刘随也笑了起来:“军师莫要取笑刘随,就让我们在此山峰之上,看三位将军成就大功吧。” 火烧新野,曹仁撤出东门,却被赵云追赶,曹仁中计,军心不稳,不能以战,只得逃跑,逃至白河,却又被关羽放水淹之,更遭张飞追杀,曹仁心惊胆裂,借着夜幕,侥幸逃生。 曹仁大败,军队中的欢声,将军们的笑声,响彻了天际,这一仗,是刘随为刘备军立下的第一功。 ------------ 第5章 二百五拾四、设 谋 曹操营中,曹操派遣曹仁为先锋,率先进攻新野,以为凭刘备的兵力必不是曹仁的对手,安心的躺在床上看书。 杨溢在军营中走来走去,思索着如何夺取荆州,忽一人走了过来,杨溢见了,连忙行礼,道:“杨溢见过徐师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庶! 徐庶走上前来,一脸的不满,冷冷的道:“你这次又要出什么鬼主意了?”杨溢见徐庶这个样子,心中叫苦:“师伯还在为将他骗到许都的事情怪我。”不过这也是当然的,若只是将徐庶骗到许都也就罢了,却搭上了徐庶母亲的性命,不怪才怪了。 杨溢只得赔笑道:“师伯说笑了,我既然投身丞相,便要替丞相分忧。”徐庶冷笑一声:“哼!好一个为丞相分忧,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忠臣。”杨溢道:“师伯虽在丞相帐下,却从来未给丞相设一计,心中仍是向着刘备,一样也是忠臣。”徐庶听了,脸色一变:“你是在挖苦我么?” 杨溢听了一惊,忙道:“哪里哪里?杨溢绝无此意!若不慎言语冒犯,还请师伯见谅。”徐庶素爱面子,杨溢这样说话,就算话中没有其他含义,但在徐庶听来,却是在讥讽自己。徐庶见杨溢诚恳,也收了怒火,问道:“尊女现在如何?” 杨溢呵呵一笑:“静轩她在家中养胎,未曾前来。”徐庶哼哼笑道:“如此最好,免得尊女见到你战败后的狼狈样。”杨溢一怔:“师伯何出此言?”徐庶道:“刘皇叔世之英雄,诸葛孔明足智多谋,现今刘琮投降,荆州不战自得,江东危机,孙权岂不与刘皇叔联手抗击?如此,此战胜负还未知晓。” 杨溢一听,心中大惊:“原来如此,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徐庶又看了杨溢一眼,道:“我看你还是早早回许都去,照顾尊女,否则一旦你有所闪失,尊女心痛欲绝不说,腹中胎儿也将没有父亲,岂不凄惨?”徐庶冷嘲热讽,杨溢只是赔笑:“师伯放心,杨溢既然答应了静轩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便决计不会食言。” 徐庶冷笑一声:“是这样最好了。”然后转身走了开去。徐庶离去,杨溢心中思量:“师伯言之有理,若是孙权与刘备联合,便难以撼动了,我得将此事告知丞相。”刚准备走出,却又停了下来:“不成,我这样不是害了性游么?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于是又回转过头,刚回转过头,又想:“但若不将此事告知,丞相南征便更加困难,一统天下的日子何时可到?” 杨溢走来走去,思绪杂乱,一边是天下大势,一边是兄弟亲情,让杨溢难以抉择。过了许久,杨溢终于有了决定:“我为何在此踌躅?既然我已经选择助丞相一臂之力,就不该考虑其他事情,正所谓忠义两难全,为了天下太平,就算害了性游,我也只能强忍伤痛了。”于是,杨溢快步走向曹操营帐。 徐庶远远的看着杨溢走向曹操营长,叹了口气:“唉,为了尊女,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曹操正在看书,忽有一人走了进来,曹操一看,原来是杨溢,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将书卷放下,问道:“雄之行色匆匆,却是为何呀?”杨溢对曹操拜了一拜,道:“丞相,虽然刘琮投降,荆州不战已得,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曹操“哦”了一声:“雄之有何高见?” 杨溢道:“荆州一失,江东危机,孙权虽然年轻,但却有霸者气概,必不肯像刘琮一般投降丞相,若孙权与刘备联合,其势难破。现在刘备兵少,丞相应尽早攻破刘备,使江东孤立,如此,天下一举可定。”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道:“雄之此言,甚合我心,我已命曹仁率军攻向新野,想那刘备必被曹仁将军所擒!”话音刚落,便见曹仁浑身尘土,满面乌黑,跑入了帐中,跪倒在地:“丞相!末将有辱使命,中了诸葛亮之计,所率军马,损失大半!” 曹操本以为曹仁必能击败刘备,没想到曹仁竟然狼狈而返,不禁大怒,拍案而起:“恩?”曹操怒发冲冠,喘着粗气:“诸葛村夫!安敢如此?”时到正午,又是议事时间,众多将领谋士走入走入帐中,见到灰头土脸的曹仁,心中都是大惊。 曹操见众人前来,立刻道:“来得正好!速速点齐人马,向新野进发!”群臣见曹仁这个模样,便知道曹仁吃了败仗,曹操大怒也是自然。群臣询问曹仁败因,曹仁如实道来,众人皆指诸葛亮诡计多端。 谋士刘晔走了出来,拱手道:“丞相,刘琮投降,荆州已入我军之手,此时应当稳定人心。刘备火烧新野,百姓迁入樊城,丞相可派人前往招降,若刘备不降,则可显示丞相爱民之心,若刘备来降,那荆州之事可定矣。” 曹操虽然盛怒,但却未失冷静,想了一想,道:“恩,此计可行,派谁为使合适?”刘晔道:“我军中有一人与刘备甚厚,可以为使。”曹操问道:“谁人与刘备相厚啊?”刘晔笑了一笑:“是徐庶,徐元直。” 曹操一听,立刻摇头道:“徐元直?不可不可,徐元直从来没有为我设过一计,必是心念刘备,若是遣徐元直为使,只怕一去不复返啊。”刘晔道:“丞相放心,徐庶素爱面子,若是去而不回,恐惹他人耻笑,遣徐元直去,无论此计成否,比当返回。”曹操“恩”了一声:“有理,好,就派徐元直为使,招降刘备。” 徐庶受曹操之命,前往刘备处,当日徐庶去时,刘备多有不舍,现在徐庶突然到来,另刘备喜出望外,笑道:“没想到今日元直竟从天而降,真是久旱逢甘露啊!”徐庶笑了一笑:“水镜先生司马徽早有预言,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今皇叔得了卧龙,我看果然不错。” 一旁的诸葛亮笑道:“好个果然不错,昔日草庐一别,你可让我日夜操劳啊!”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备与徐庶亦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诸葛亮道:“你如实招来,曹操派你前来,是不是让你说降我家主公?”徐庶叹了口气,道:“曹操派我前来,其实是为了收买人心,皇叔必不肯降,如此,曹操定然发兵来犯,万望皇叔早做安排。”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恩,元直之言有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曹操势大,樊城恐不可受,我们还得另觅立足之地。”徐庶点了点头,又看向刘随,呵呵一笑:“性游,我所教你的‘烈阳冰寒劲’心法,练得怎样?” 刘随一声叹息,道:“我与……一厉害对手交战,虽然得胜,但功力尽失,现在只恢复了三、四成。”徐庶听了一惊:“哦?是谁人如此厉害?竟然能让你功力尽失?”刘随摆了摆手:“不提也罢。” 诸葛亮听了也是一惊,问道:“怎么?性游你的功力尽失?为何不说与我知道?”刘备也道:“是啊!若是我知你如此,怎会让你以身犯险,留在新野城中放火?”刘随叹了口气:“唉,我不说与主公军师知道,一来,是怕主公与军师为我担忧,二来,我既然回来,必要替主公分忧,若因我失去功力而将我弃之,哪能称得上是大丈夫?” 赵云听了,叫了声好:“好!不愧是能与我战成平手的人,果然英雄!”徐庶呵呵一笑:“功力尽失,要恢复确也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你在短时间内复原。”刘随一听,喜出望外:“徐先生有办法?”徐庶点了点头,笑道:“机缘巧合,也是你刘随,才能用此法。”刘随忙拱手道:“还请徐先生赐教。” 徐庶笑道:“左以阳而右以阴,你之所以会暂时失去功力,完全是因为激战过后,阴阳不济,阴重而盖阳,你最近是不是总感浑身发冷?”刘随点头道:“不错,明明阳光普照,我却感十分寒冷。” 徐庶道:“那就是了,修行‘烈阳冰寒劲’者会暂时失去功力,大多是这个原因,你只要每日以左手倒立,让被阴气盖住的阳气回到左臂,功力自然恢复。”刘随听了一怔:“如此简单?”徐庶点了点头:“就是如此简单,但你需每日坚持一个时辰,数月后便可恢复功力。” 刘随大喜:“多谢徐先生指教!”徐庶笑了一笑,站起身来,对众人一拱手,道:“能与诸位相聚,徐庶心满意足,两军交战不便久留,徐庶就此告辞。”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刘备连忙拉住了徐庶的手,道:“诶!先生既然来了,不可再入虎狼之地。”徐庶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留下来?但我若不回,恐惹他人耻笑。”顿了一顿,又道:“徐庶有始无终,愧对皇叔,但皇叔现有卧龙辅佐,何愁大业不成?”不待刘备说话,徐庶又道:“诸位!告辞了!” 说完,转过头,向门外走去。众人起身相送,莫说刘备,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尽皆不舍,但徐庶去意已决,怎好强留?刘备只得远送徐庶,说了三遍“元直,珍重”,与徐庶惜别。 徐庶骑马出了樊城,回头再看,长长的叹了口气,再会转过头,飞驰而去。 徐庶发誓不为曹操设一计,但静轩却是天下修行玄学之人所敬重之尊女,尊女有孕,需要杨溢照顾。此番曹操南下,若不火速消灭刘备,那孙权便会与刘备结成同盟,那时想要一统天下,便十分困难。 曹操此次出征,徐庶料定曹操没有必胜的把握,假若战败,杨溢性命堪忧,到那时,静轩谁来照顾?徐庶心动恻隐,对杨溢说了那番话,其实便是给曹操献了一计,为自己不愿侍奉的人献计,徐庶心中何其难过?但若不如此做,徐庶又恐曹操战败,杨溢身亡,静轩痛心,孩子无父,心何以安?所以,徐庶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替曹操献了一计,借杨溢之口告诉了曹操。 ------------ 第6章 二百五拾五、携 民 徐庶离去,诸葛亮转身对刘备道:“主公,曹操五十万大军兵分八路,填白河而进,樊城不可固守,可速弃樊城,往襄阳暂避。”刘备也知道曹操势大,小小樊城抵挡不住:“但新野樊城两地百姓随我已久,我怎忍弃之?” 孙乾道:“主公,带上百姓多有拖累,不如令其自行逃命为好。”刘随也道:“不错,百姓脚程太慢,不似军队训练有素,还望主公三思。”刘备高声道:“古今成大事者,无不以民为本,以民为重,百姓随我已久,我若背而弃之,怎能不顾其性命?” 刘备决意如此,众人心中皆有忧虑,带上百姓,行程一定会慢下来,曹兵势大,若是追上,岂能御敌?诸葛亮虽然忧虑,但这也是刘备的过人之处,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可下一道明令,愿跟随着跟随,不愿跟随着留下。”刘备点了点头,令孙乾去办此事。刘随心中感叹:“带上百姓,若被曹军追上,主公危矣,如此爱民之君,天下谁人能及?” 刘备的意思传达到百姓们的耳中,百姓无不肯跟随刘备者,纷纷带上方便携带之细软,成群结队的跟着刘备出了樊城,往襄阳赶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个百姓队伍,少来也有十余万。刘备见状,心中大是感动,让百姓走在前头,自己断后。 刘随见到这个情况,大为震撼,从古到今,有谁人能够得到如此深的民心?一道明令下去,竟然没有一个百姓愿意留在樊城。这时,刘随更加感觉到,自己跟着刘备,没有跟错。 路漫漫,水滔滔,数以万计的百姓,携老扶幼,缓缓而行。刘备让原本就不多的士兵分作数十队,每一队分别照顾一群百姓,在士兵们的指挥下,大队人马虽然行得缓慢,但也严整有序。 长江水流本不湍急,但天公不作美,偏偏在这个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水势翻滚狂涌,刘备急令百姓登船,待百姓尽数上船后,自己才与诸将官上船,过江往襄阳而去。风雨甚急,长江波涛汹涌,许多百姓在船上站立不稳,跌入了水中,刘备急令施救,但兵士太少,无力回天。 一些妇人带着染病婴孩,风浪太大,雨漫天而降,使得婴孩病势加重,多有病死者,同船百姓恐疫疾传播,将死去婴孩投入江中,婴孩母亲撕心裂肺,哭声震天。刘备见状,心痛不已,捶胸顿足。 煎熬了许久,大雨终于停歇,刘备终于渡过长江,一行三千余兵士与十数万百姓疲惫不堪的来到了襄阳城下。 刘备打马上前,高声道:“刘琮贤侄!快请开门来!”刘备远来,刘琮早已知晓,早已登上城楼,听得刘备呼唤,心中一紧,对蔡瑁道:“叔父此次前来,必是兴兵问罪来了。”蔡瑁只道:“主公莫惊。” 刘备见城门久久不开,心知刘琮是怕自己趁机夺了襄阳,于是高声道:“刘琮贤侄!请开襄阳城门,让百姓进城一避!我不入城!”刘琮听了,心中一宽,正要说话,蔡瑁却喝道:“刘备!你以百姓为借口,实则想要夺取襄阳!我岂会让你如愿?”然后一声令下:“放箭!” 只见从城楼上射下漫天箭雨,百姓多有中箭者,哀声不断。刘备大惊,急令兵士上前保护,徐徐后退。刘琮年幼,心中宽厚,见蔡瑁令放箭,大急道:“不可伤及无辜!”蔡瑁道:“刘备兴兵问罪而来,以百姓作为掩护,不可中了奸计!” 刘琮见城下百姓接连中箭而亡,心中不忍,掩面而泣。却见一员大将走上城来,手持大刀,生得威猛,此人姓魏名延,字文长。魏延将大刀往地上一杵,喝道:“卖国之贼!刘皇叔乃仁德之人,今为救民而来投,你为何拒之城外?” 蔡瑁将荆州拱手送给曹操,被魏延骂为卖国之贼,竟然没有话语反驳,只说了句:“你……”便说不出话来了。魏延重重一哼,走下城去,自行开了城门,高声道:“刘皇叔!速速入城共杀奸贼!” 魏延话音刚落,又有一队人马飞奔出来,看那将,环面胡须,颇具威严,却是襄阳猛将文聘。文聘指着魏延喝道:“大胆魏延竟敢谋反!可认得我大将文聘?”魏延回头来看,冷哼一声:“大将文聘?哼!”飞马便一刀向文聘砍了过去。 文聘长枪挑开了魏延大刀,枪锋一转,刺向魏延胸口。魏延回刀招架,复又出刀,照着文聘上身要害斩了过去,文聘亦以枪迎敌,二将一刀一枪,斗得十分凶狠,二十余回合不分上下。 刘备看着二将恶斗,对刘琮大失所望,叹了口气:“唉,本欲保民,反害百姓,我不入襄阳了。”刘随上前来道:“主公,不若弃了襄阳,前往江陵!”诸葛亮点头道:“性游之言有理!江陵乃荆州要地,不如先到江陵暂歇!” 刘备点了点头,调转马头,离开了襄阳。一众百姓浩浩荡荡,跟随刘备而去。刘备对刘随道:“性游,你往先头探路,专选平坦大道而行。”刘随一拱手:“遵命。”然后对小圆小山道:“你们二人好生照顾主公。”二人应了,刘随飞马向前奔去。 刘随走出三五里地,见前方地势平坦,心中一喜:“如此平坦大道,太好了。”正要回身去禀报刘备,侧眼见到了一座坟墓,十分华丽。刘随心中一奇:“是何人葬在此处?”于是上前去看,却是一惊,因为墓碑上赫然刻着“荆州刺史刘表之墓”几个大字,刘随急忙回转马头,奔了回去。 到了刘备身前,刘随道:“主公!前方大路十分平坦,尽可行军,另外,刘表的墓便在前方不远处。”刘备闻言一惊:“什么?景升兄就葬在前方?”刘随点头道:“是。”刘备忙道:“随我前往拜祭景升兄!”当先向前跑了出去。 刘表墓前,刘备跪而拜之,群臣立在一旁。刘备拜了三拜,深深的叹了口气:“景升兄重托于弟,弟不才,有负重托。今百姓随我而行,望景升兄在天有灵,庇佑百姓。”诸葛亮将刘备扶了起来,道:“主公莫要伤怀。” 张飞走上前来:“大哥,如今我们携带数万百姓,日行十余里,这般速度何时才能到江陵?不如暂弃百姓,速往江陵,否则待曹操大军追至,如何御敌?”刘随也拱手道:“张将军所言甚是!主公以轻骑先行,我等断后。” 刘备坚决的道:“不可!成大事者必以百姓为重,百姓从新野随我至此,如何弃之?”诸葛亮叹了口气,心道:“主公心存仁慈,世所罕有,但也是主公的致命伤啊。”然后对刘备道:“既如此,可命云长公佑先往江夏,请刘琦发兵救援。”刘备点头道:“好!就如此行事。” 刘备转过头,对关羽孙乾道:“你等速往江夏,请刘琦公子发兵来救!”关羽与孙乾拱手应了,快马加鞭,往江夏行去。刘备又令赵云保护家小,张飞断后,刘随率兵五百居中策应,带着浩浩荡荡的百姓队伍,徐徐往江陵行去。 襄阳,曹操已率军入城,高坐堂上,一干文武立于两旁,蔡瑁率荆州诸将官跪在堂中。曹操扫视了蔡瑁等人一眼,问道:“蔡瑁,荆州军况如何?”蔡瑁回道:“启禀丞相,荆州水陆军马共二十八万,兵马钱粮大半在江陵,其余各处足够丞相得胜之师使用一年。”蔡瑁低眉顺目,口气十分卑微。 曹操心中冷笑了一下,又问:“战船多少?原归谁人统管?”蔡瑁答道:“大小战船七千余只,原归末将与张允统管。”曹操一听,“哦”了一声,随即笑道:“荆州有兵马二十八万,战船七千余只,仅兵马钱粮便可足够我军使用一年,如此雄厚之师,为何不战而降啊?” 蔡瑁叩首道:“荆州之兵岂敢与曹操威武之师相抗衡?丞相智谋盖世无双,用兵如神,百战百胜……”蔡瑁一连串说了无数阿谀奉承的话,听得荆州将官心中十分难受,曹操手下文武见蔡瑁如此,打从心底看不起此人,纷纷鄙目而视。 曹操止住了蔡瑁的奉承话,道:“行了行了,我命你为水军大都督,张允为水军副都督,你二人要悉心操练水军。”然后挥挥手:“去吧。”蔡瑁千恩万谢一翻,退了出去。然后曹操封刘琮为青州刺史,将刘琮赶到了偏远之地,又让于禁领五十兵士,在刘琮到青州的途中杀之,以免后患。 投降不是刘琮本意,曹操恐刘琮日后谋反,故而杀之。杨溢心中虽然不忍,但为天下之事,也没有异议。 曹操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荆州,志得意满,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谋士许攸走了出来,拱手道:“丞相,蔡瑁张允均是谄媚小人,为何丞相要加封显贵?”曹操呵呵笑道:“我自然知晓,只是我军乃是北方之众,不习水战,是以权且用他二人,待事成之后,另作计议。” 杨溢又上前来,拱手道:“丞相,刘备率百姓十数万,日行十余里路,往江陵前进。先前蔡瑁说荆州钱粮大半在江陵,若是刘备据守江陵,则难以动摇,请丞相速速决断。”曹操“恩”了一声,道:“刘备不可不除,若让刘备站稳根基,再与东吴联合,其势难破矣。” 于是,曹操派遣文聘往江陵开道,许褚、张合、李典、乐进、张辽率领精锐虎豹骑五千,追杀刘备,自己则率大军赶在其后。杨溢拱手道:“丞相,性游跟随刘备,还望丞相手下留情,饶我兄弟性命。”曹操笑道:“我素爱性游忠义,怎忍杀之啊?雄之放心,我还望你兄弟二人一同助我荡平天下。”杨溢大喜,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 ------------ 第7章 二百五拾六、夜 袭 关羽与孙乾前往江夏求援,却久久不见回音,刘备大感莫名:“云长与公佑迟迟未归,莫非刘琦贤侄恐曹操势大,不肯来救?”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有此可能。”刘备急道:“若刘琦不肯发兵,曹操大军追来,凭我们这点兵马如何拒敌?” 刘随打马上前,道:“主公勿忧,军师曾救过刘琦性命,若军师亲往,事必成矣。”刘备点头道:“不错,还请军师亲自走一趟。”诸葛亮眉头一皱:“可是主公这里……”刘备道:“无妨,有子龙翼德在,不会有闪失。”然后对刘随道:“性游,你与刘封率五百兵士,护送军师前往。” 刘随与刘封领命,刘随转过头来,对小圆小山道:“我去江夏求援,你二人需好生保护主公!”小圆小山应了,玉妍道:“刘随哥哥,我与你一同前去。”刘随想了一想,带玉妍一同前去的话,玉妍才比较安全,于是点了点头,与刘封率军保护诸葛亮,飞驰而去。 小山看了看小圆,笑道:“刘随哥哥走了,现在我们的任务才重,你吃得消么?”小圆白了小山一眼道:“你才吃不消。”赵云道:“你二人莫要闲谈了,形势紧急,需小心谨慎才是。”小圆与小山齐声应了。 刘备带着百姓又走了几里路,天色渐暗,刘备看了看天,问道:“此为何地?”简雍上前道:“此乃当阳境内,前方山岗乃是景山。”刘备“恩”了一声,道:“好,传令下去,在景山驻扎。” 简雍忙道:“主公!不可驻扎!襄阳已被曹操占据,曹操闻我们往江陵而行,必派兵来追!若在此驻扎,一旦被曹操追上,大祸临头啊!”刘备问道:“那该如何是好?”简雍道:“主公应当立弃百姓,轻骑速往江陵。” 刘备摇头道:“不可!新野百姓先随我至樊城,又与樊城百姓随我到此,我怎能弃之?兵困民乏,如何赶路?无须多言,再传我令,在景山驻扎,让百姓好生休息,明晨尽早赶路!”传令兵领命而去,简雍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夜,百姓们皆已睡下,小圆与小山来回走动,听见从刘备帐中传来婴孩哭声,小山“唉”了一声,道:“本想建功立业,没想到现在只能逃命,主公连带家小,真是天不从人愿。” 小圆道:“你怎么这样说话?你、我,还有玉妍姐,我们不也是刘随哥的家眷么?”小山道:“我知道,说说还不行么?”突然,从西北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却是曹操所派的精锐虎豹骑杀从西北将过来。 杀声一起,百姓骇然失色,纷纷逃命。刘备出帐来看,张飞高声道:“大哥!曹兵从西北杀来!大哥速往东去!”刘备急忙翻身上马,快速离去,正逃跑时,却被一员大将挡住去路,乃是文聘! 刘备见了文聘,怒道:“文聘!景升兄待你不薄,今日你背投曹操,却又来害其兄弟性命!你有何面目见天下人?”荆州虽已投降,但大多数官员是不愿意的,文聘也是其中之一,听刘备如此一说,心中羞惭,让开了道路,往他处杀去。刘备急忙向前飞奔,后面乐进追来,张飞回身挡住乐进,奋力死战,且战且退,保护刘备逃出。 赵云奉命保护家小,但被曹军围困,难以冲出。只见李典一矛刺来,赵云回枪去挡,却又有文聘的长枪刺了过来。小山见赵云遇险,急忙飞身而起,长剑刺出将文聘挡住,高声道:“赵将军快护夫人先行!”情势紧迫,哪容赵云思索?急忙护着车帐冲出。 刚冲出一阵,许褚又率兵掩杀过来,从中将赵云与车马分开,赵云大惊:“夫人!”战况混乱,赵云瞬间便看不见二位夫人的车马,不禁大急。许褚一刀往赵云头顶劈落,赵云在千钧一发之时低头避过,另有两个兵士挺长枪刺来。 虎豹骑乃曹操的精锐骑兵,个个勇武异常,赵云挡下梁冰长枪,却感劲力甚大,心道:“敌军凶猛,不可硬战,先冲出重围为妙。”于是赵云一声大喝,枪头一甩,将两个士兵挑翻在地,夺路而出。 小圆与小山身法灵巧,也杀出了重围,追上了张飞。张飞见小圆与小山到来,心中大喜,问道:“二位嫂嫂现在何处?”小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敌军来势凶猛,我们皆被曹军冲散,二位夫人不知下落。” 张飞“啊”了一声,又问:“子龙将军何在?”小山道:“亦不知晓。”张飞勃然大怒,骂道:“该死的曹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但纵然心有不甘,也无济于事,张飞只好带着小圆小山,随刘备先行。 天色渐明,刘备一众在一片树林中暂作歇息。刘备环视一圈,见伤者无数,十数万百姓一夜之间损失大半,三千兵士只剩数百人,且多半负伤。刘备满面愧色,叹道:“唉,不想百姓随我遭此大难,现在诸将官与家小皆不知生死,就算是草木之人,铁石心肠,又怎能不悲?” 说完,刘备又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林外一人飞马而来,刘备看去,正是糜芳!糜芳下马跪在刘备身前:“主公!赵云投曹操去了!”众人听了,无不大吃一惊,刘备先是一呆,然后道:“不可胡言,子龙忠义无双,怎会弃我而去投曹操?” 糜芳道:“赵云往曹操军中奔去,是我亲眼所见!”刘备摇头道:“不可能,子龙从我于患难之中,怎肯背之?”张飞听见赵云背叛,勃然大怒,走上前来:“大哥,赵云见我们势孤力单,故而弃了我们,去投曹操,以求富贵去了!” 刘备摇头道:“子龙绝非此等背信弃义之人!”张飞道:“大哥稍待,我亲自去寻子龙,若是撞见,我便一矛将他刺死!”刘备一惊:“三弟莫要鲁莽!”张飞怒发冲冠,哪里听得进去?翻身上马,对小圆小山道:“你们跟我来!”于是与小圆小山率领二十余骑,奔出林去,任凭刘备如何喝止,张飞只是不听。 张飞出林,来到当阳桥前,却见前方一骑,与几个百姓缓缓而来,小圆仔细看去,不禁一喜,对张飞道:“将军,是简雍先生!”简雍见到张飞,翻身下马,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气喘连连。 张飞连忙问道:“先生可曾见过子龙?”简雍道:“若非子龙将军,我等险些死于非命!现在子龙将军又去寻二位夫人去了!”张飞听了,心中欢喜,又对简雍道:“先生速往前去,大哥便在前方林中。” 简雍一拱手,匆忙前行。小山哈哈一笑:“原来赵将军是寻夫人去了!”张飞道:“那是自然!子龙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小圆与小山对看了一眼,小山心道:“先前不是你说他忘恩负义么?” 小圆回头看了看地形,只见身后一个山坡,十分陡峭,树木丛生,看不清林后有何事物,灵光一闪,对张飞道:“张将军,此处地势险峻,我们可在此设下伏兵,以阻曹操前进。” 张飞听了,哈哈一笑,道:“对啊!拖得一刻是一刻!”于是命兵士砍下树木,将树木拖在马尾,分作两队,一队从左向右跑,一队从右往左跑,扬起尘土,使视线更加模糊,以作疑兵。 刚定下此计,便见从桥的另一头,一将牵着白马,马上坐着一妇人,正是赵云与甘夫人!张飞见状,大为欢喜,举手呼喊道:“子龙!”赵云见了张飞,也是大喜,走上前来,问道:“张将军!主公现在何处?” 张飞道:“便在前方林中。”赵云点了点头,拱手道:“甘夫人我已救回,劳烦将军照料,我再回去寻糜夫人与公子!”张飞点头道:“子龙放心!”赵云辞别甘夫人与张飞,回马又往曹操军中去了。 小山看着赵云的背影,叹道:“赵将军忠心耿耿,为救主公家小,一匹白马有一半染成了血红色,真乃世之英雄啊。”张飞呵呵一笑:“你们的刘随大哥武艺可好?子龙比他还要高一些,自然是个英雄!” 小圆眉头皱起:“先前只是五千虎豹骑,便将我们尽数冲散,现在曹军大军已至,几十万大军围困,只怕赵将军有险啊!”张飞听了,眉头一皱,点头道:“不错,但我们这里也兵溃粮乏,如何是好?” 小圆与小山对看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拱手齐声道:“就让我们二人前往助赵将军一臂之力吧!”张飞一怔:“你们?”小山道:“对!我们学了一身武艺,为的就是建功立业,现在赵将军一人独往虎穴,让人怎能安心?” 张飞点了点头,道:“好!就让你们二人前去,但你们要万分小心啊!”二人大喜,齐声遵命,翻身上马,追赵云而去。 ------------ 第8章 二百五拾七、战 死 小圆小山追上赵云,高声叫道:“赵将军稍待!”赵云听得呼喊,回过头来,见是小圆与小山,不禁一怔,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二人追上了赵云,小山笑道:“我们前来相助赵将军。” 赵云“哎呀”一声,道:“曹操已亲自率大军来到,十分凶险,你二人还是速速转去才好。”小圆道:“将军也说十分凶险,多我二人,便多一分助力。”小山也道:“对啊!我二人自跟刘随哥回到皇叔帐下,未有建树,如今夫人公子被困,我等岂能让赵将军一人去冒此大险?” 赵云听了,哈哈一笑道:“好!就让我们三人共同救出糜夫人与公子!”二人点了点头,与赵云一同向前飞奔而去。 过了片刻,三人已近曹营,曹兵见赵云三人飞马而来,齐声大喝,杀了过来。赵云长枪挑刺,小圆长剑挥舞,小山从旁掩护,三人武艺均非寻常,寻常兵士怎能拦得住三人?只听各种惨叫声接连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士兵翻身落马,鲜血飞溅而出,洒在三人身上,只片刻,三人身上便染了不少血迹。 赵云一马当先,四处寻找,见到曹军,能避则避,不能避则战,但凡一战,无人能在赵云的枪下活命,龙胆银枪,染满了鲜血,却也掩盖不住那枪锋寒光,阳光照耀下,枪头射出夺目银光,威不可挡。 小圆与小山虽然也斩敌无数,但与赵云相比起来,却逊色不少。三人寻到一半断土墙边,见几个百姓坐在那里,哀声怨道,赵云认得这些百姓,百姓也认得赵云,一齐拜道:“赵将军救救我们吧!” 三人翻身下马,赵云问道:“你等可曾见到夫人与公子?”一老者道:“夫人腿上受了伤,行走不得,现在土墙内井边坐着呐。”赵云心中大喜:“总算有了夫人的下落。”欢喜之下,不禁与小圆小山对看了一眼。 一路激战过来,小圆与小山都已气喘吁吁,有了糜夫人与阿斗的消息,心中都是一阵宽慰,小圆笑道:“太好了,现在只要将夫人与公子平安护送回去,便可以安心了!”小山也是一笑,对众百姓道:“你们速往东去,主公在东面林中等候,四周曹兵均被我们杀退,尽可放心!”百姓们均拱手谢道:“多谢将军搭救!”然后纷纷向东跑去。 三人走过断墙,见糜夫人怀抱阿斗,左脚小腿上,鲜血染红了衣襟,赵云见状,心中一惊,跑上前去,跪倒在糜夫人身前,拜道:“夫人受苦,云之罪也!”糜夫人见到赵云,心中甚慰:“赵将军!得见赵将军,阿斗有命矣!” 小圆探头向阿斗看去,却见阿斗睡得正熟,胖胖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可爱。小山道:“将军,曹兵不久将至,我们速速离开此地!”赵云点了点头,对糜夫人道:“请夫人上马!云自步行死战,保夫人与公子杀出重围!” 糜夫人摇头道:“不可,将军岂可无马?”小山道:“夫人不用着急,我们这里有三匹马,夫人任一骑上一匹,我们均可保夫人杀出重围!”糜夫人点了点头,将阿斗交给赵云:“阿斗就仰仗将军保护,我腿受重伤,恐不宜怀抱。” 赵云点了点头,将阿斗接过,却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杀之声,三人一惊,同时向外冲出,见一将领率一队兵士搜寻至此。这将领见了赵云,大喝道:“我乃丞相背剑官夏侯恩!你是何人?” 赵云哪里理会夏侯恩?左手怀抱阿斗,右手便是一枪刺了出去,夏侯恩大惊,向后退了几步,几个士兵上前拦截赵云,小圆与小山纷纷抢上,各自横扫一剑,将这几个士兵砍翻在地。 其余士兵纷纷抢上,与赵云、小圆、小山斗成了一团。夏侯恩转头看了一看,见三人马匹,恐三人骑马而逃,挺枪便去刺杀马匹。夏侯恩动作虽然不快,但也杀了小圆与小山的马,赵云见状大惊,一枪横扫,将几个士兵打翻,飞身一跃,凌空一个转身,龙胆银枪刺向夏侯恩头顶。 夏侯恩怎避得过?却听“当”的一声,赵云一枪刺在了夏侯恩背负的长剑之上,夏侯恩“啊”的一声,向前跌了两步,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赵云的龙胆银枪并非凡物,这一枪全力灌顶,竟然未能将那柄长剑刺断,必是宝物。赵云纵身上前,右脚一踢,便将那柄宝剑从夏侯恩的背上踢得飞向半空。 赵云将长枪插在地面,飞身一跃,接了宝剑。夏侯恩见状,大喝道:“还我宝剑!那是丞相的青釭剑!”曹操有宝剑两口,一名“倚天”,一名“青釭”,均是当世之神兵,曹操出兵之时,命夏侯恩为背剑官,背负青釭剑。 赵云得此宝剑,哈哈大笑,夏侯恩挺枪来夺,赵云将宝剑抽出,只一横扫,便将夏侯恩的枪头斩断,同时结果了夏侯恩的姓名。小圆与小山还在与士兵力战,赵云跳入阵中,相助二人。 糜夫人见三人奋战,三匹马也只剩一匹,心道:“只有一马,我如何能够拖累将军?”四下张望,看见旁边的那口井,心下一横,竟然纵身跳入了井中。这时三人已将曹兵消灭,回头恰好看见糜夫人跳入井中,均是大惊,一齐跑上前去,向井中看去,只见此井深不见底,只有井水,哪里还看得见糜夫人的踪迹? 赵云悲痛欲绝,小圆小山亦不禁伤感。赵云哭道:“夫人为免拖累我们,投井而死,我心中羞惭不已!”但此时此刻,绝非悲痛之时,小圆道:“赵将军!曹兵片刻便至,我们赶快离开此地!” 赵云平复了情绪,点头道:“好。”然后左右看了看,见那断墙摇摇欲坠,便跑到断墙之后,将断墙推倒,掩了井口,以免被曹军发现拖出糜夫人尸首羞辱,然后将阿斗以腰带困在腰间固定,以便自己能够双手使枪:“我们走!”然后翻身上马,小圆与小山失了坐骑,只能步行。 行了片刻,听得马蹄声从四方传来,小圆一惊,道:“赵将军且慢,待我与小山去探一探!”赵云点了点头,小圆与小山分两路而去。过了一阵,小圆与小山回来,赵云见二人形色匆匆,忙问道:“情况如何?” 小圆喘着粗气,一时没有回过气来,小山急道:“将军!四面小路均有曹军,我们已无路可走!怎么办?”现在三人身陷重围,正如昔日项羽垓下,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赵云重重一哼,道:“今日我们三人势要冲出重围!不走小路,反正都是曹兵,大路更加平坦易行!我率先突围,你二人紧跟其后!”生死关头,小圆与小山毫不迟疑,一起拱手道:“遵命!” 三人一骑,明目张胆的向曹军迎面冲了过来。曹操就在对面,见了这个情况,“恩”了一声:“是谁如此大胆?”此时的杨溢,被曹操安排在后军调拨粮草,没有到军前来,若是杨溢见到了小圆与小山,必然大惊失色。 曹操也不问长短,大喝道:“休问是谁,给我截而杀之!”众兵将齐声高呼,手持兵刃向三人围了过来。若不是夏侯恩刺死小圆与小山的马匹,糜夫人也不会投井自尽,赵云想起此时,又见曹军,不禁勃然大怒,双手挥动龙胆银枪,阳光恰好照射在枪头之上,发出刺眼寒光,寒光一过,便有十来人翻身落马。 曹操见状一惊,问身边曹洪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见寒光一闪,便有十几个士兵落马了!”由于阳光映照在赵云枪锋之上,反射出强光,遮挡了众人目光,连曹洪这种修炼“无双功”多年的人也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赵云心中愤怒,在每一招上都施加了“无双功”的劲力,发挥出了平时发挥不出来的水平。只见赵云左突右入,前挑后刺,转瞬之间,便又杀了三员战将。 小圆与小山步行死战,为求保命,小圆与小山冒着遭天谴惩罚的危险,施展“天罡巽风诀”与“地煞飞岩诀”御敌。只见狂风将土石吹起,不断撞击四周的敌军,让敌军难以靠近。 在小圆与小山的掩护之下,赵云大发神威,直向前冲去,左手青釭,右手龙胆,杀得曹军惨叫连天。但曹军实在太多,小圆与小山的功力又未至高境,功力总有用完之时,二人掩护这赵云向前行了三里地,由于一直在催谷玄功,为了让四周敌军不能近身,小圆与小山使出的招式范围十分广大,消耗相对的也十分巨大,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半跪在地。 赵云见四面土石狂风突然停止,心知不妙,一枪挑翻前方兵卒,回头来看,见小圆与小山半跪在地,显然力竭,赵云大吃一惊,叫道:“小圆!小山!”小圆与小山对看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山高声道:“将军快快突围!莫要管我二人!” 赵云怀抱阿斗,不敢恋战,点了点头,回枪去刺前方挡路士兵。小圆与小山又是一笑,抄起长剑,回剑砍翻了十来人,然后挡在赵云的马后,小圆道:“将军快走!将公子平安送到主公处!” 赵云见小圆小山如此掩护,心中更为振奋,一声大喝,将前方几个挡路的士兵刺翻在地,驱马向前,夺路而出。小圆与小山见赵云冲出,心中大石放了下来,一不留神,胸口中了两枪。 小圆与小山一声闷哼,强忍痛楚,又各自刺出了一剑,将士兵刺死。此处恰逢一条小道,虽然很短,但小圆与小山挡在路前,起到了一夫当关的作用,大队曹兵一时竟不得向前。 一将大喝:“杀了他们!追上那人!”士兵一起向前,十来柄长枪齐出,将小圆与小山贯穿。二人口吐鲜血,却仍不倒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山嘿嘿道:“你们休想从这里过去!” 那员武将飞马奔来,大刀一个横扫,只听“唰”的一声脆响,小圆小山两颗人头飞也般的被抛向了天空。众士兵将二人的尸体推往一边,踏尸而过,复追赵云去了。 可怜小圆小山跟刘随回到刘备帐下,为掩护赵云,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尸体遭人践踏,赵云回头一看,大感悲痛:“小圆!小山!”但曹兵追赶甚急,赵云来不及伤感,急忙转身,驱马飞奔。 小圆,小山,这两个少年一直跟在刘随的身边,形影不离,以刘随为榜样。刘随忠于刘备,小圆与小山亦忠于刘备。为寻糜夫人与公子阿斗,与赵云冲入重围,血战沙场,最终为了掩护赵云携阿斗逃离,死在这条苍茫小道上。 可惜小圆与小山均没有得到刘备的正式任命,史册并无记载,两个少年英雄被后人所遗忘。正是那: 真性少年随兄忠,只为其主不为功。 护储浴血战长坂,未留英名万世空。 ------------ 第9章 二百五拾八、当 阳 赵云一人单骑,怀抱阿斗,飞一般的向前冲去。身后曹军跨过小圆与小山的尸体,蜂拥而来。赵云只管向前,却不料曹军势大,在赵云前行的方向设下了套马索,见赵云飞驰而来,两旁曹军猛的一拉,赵云马失前蹄,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赵云大吃一惊,只怕伤了怀中公子,凌空一个旋转,双脚落地,但落势太猛,便向前连跌了数步,赵云歪歪斜斜,劲运脚下,稳住了身形。就在这时,曹军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又将赵云围在当中。 赵云眼中喷火,大怒道:“来得好!我要你们给小圆小山陪葬!”右手长剑一挺,在四周挥舞了一圈,枪上满含“无双功”的劲力,加上赵云怒气上涌,这一枪赵云竟冲破瓶颈,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曹军怎能抵挡得住?枪锋过处,劲力向外扩散,将几十个曹兵杀翻在地。 怀中阿斗突然哭啼了起来,赵云猛的回过神来,才想起现在自己不能在此恋战,于是左手长剑连舞,又砍翻数人,向前方夺路。曹军太多,杀完一波又围上来一波,赵云长枪宝剑,寒光凛凛,左突右入,杀得曹军人仰马翻。赵云一心救主,不知疲惫,斩杀曹军战将五十余员,左侧又有一队士兵冲上前来,赵云一声大喝,吓得这队士兵心惊胆裂,不敢上前。 忽的一匹白马飞奔而来,却是赵云的坐骑!赵云大喜,一跃而起,凌空挥舞长枪,将四个兵士挑翻,自己骑上了马背,正要飞驰,前方又有敌将杀来,赵云挺枪迎敌。 赵云如此英勇,曹操额头生汗,大惊问道:“此乃何人?”赵云于万马丛中,如入无人之境,看得曹洪心中惊讶,也想知道此人是谁。曹操有此一问,曹洪便拱手道:“待末将前去打探!”说罢,曹洪打马上前,高声喝问:“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赵云左手长剑挑开一将大刀,右手长枪一送,那将便“呜哇”一声,翻身下马,会转过头,长枪高举,大喝:“我乃常山赵子龙也!”喝声震天,吓得赵云周围的曹军连向后退了几步。 曹操见赵云屡屡战将,威猛异常,叹道:“真乃当世之虎将也!”曹操心中喜爱,对赵云十分敬佩,转头高声道:“传我之令,活捉赵云,不可放冷箭!”张颌率兵已经搭好了弓箭,只待一发,任凭赵云如何英勇,也将死在乱箭之下,听得曹操下令,张颌便没有下令放箭了,更替曹操将军令传得远。 赵云正自拼杀,听了曹操的这个命令,心头不禁大喜。若是曹操放箭,就算能够自保,怀中公子也难免不失,但曹操现在却下令不准放冷箭,正助了赵云一臂之力。赵云精神大振,一剑一枪,舞得更急,威势更猛。 曹军心惊胆寒,其心已怯,赵云见前方一个空隙,长枪挑翻两个士兵,飞马一跃,跃出曹军包围,死命向前飞奔而去。曹操见赵云逃脱,急令道:“追!不可让赵子龙走脱!”于是亲率大军追了上去。 赵云死里逃生,放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随着白马飞驰,赵云的笑声响遍长坂,长坂坡一战,使赵云从此天下闻名。 赵云一路奔逃,到了当阳桥,见张飞正立在桥头,高声叫道:“翼德!助我!”张飞见赵云浑身是血,一匹白马已经染成了血红色,心头大震,应道:“子龙尽管先行!曹军我自挡之!” 赵云急忙过了桥,往刘备所在林中奔去。过了片刻,赵云便到了刘备处,见了刘备,赵云心头一送,累积的疲惫感一齐涌了上来,赵云眼前一黑,从马上跌落下来,饶是如此,赵云竟然还想着怀中公子,以背落地,给阿斗做了垫背。 赵云一身白甲被鲜血所然,没有一寸还存有原来的颜色,满脸鲜血;那匹白马从头到尾,亦没有一处洁白。众人见状,又惊又喜,刘备连忙上前,将赵云扶了起来,连声叫道:“子龙!子龙!”赵云视线缓缓恢复,见了刘备,连忙跪倒在地,将阿斗从腰间解下,递给刘备,哭道:“主公!云之罪,万死难赎,糜夫人脚伤严重不肯上马,为免拖累我等,投井而死!” 众人听了,身子一震,尤以糜芳为甚,糜夫人乃糜芳与糜竺亲妹,听到这个噩耗,怎不痛心疾首?刘备颤抖着手接过自己的唯一骨血,长长叹了口气,闭目抬头,心中悲痛,无处发泄。赵云又道:“天幸公子无恙!”刘备看了看怀中亲儿,见此子竟然睡得香甜,浑不知赵云为了救他,险些丧命,不禁大怒,骂道:“竖子!为了你,险些丧了我一员大将!”竟将阿斗往地上摔去! 赵云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冲上前去,将阿斗接住,但事发突然,赵云虽然接住了阿斗,阿斗的头却也在地上磕了一下,立时大哭起来。赵云急忙查看,见无有大碍,心中大宽。 阿斗乃是刘备唯一骨血,喜爱如命,如今刘备为赵云一怒而掷子,赵云大是感激,叩首道:“主公之恩,云肝脑涂地,也不能报也!”刘备长长的叹了口气,扶起赵云,正欲结果阿斗,甘夫人怕刘备再投其子,急忙抢先接了过来。 虽然糜夫人身死,但阿斗得救,赵云平安,已是奇迹,众人心中十分宽慰。但赵云又大哭了起来,刘备一惊,又问其故,赵云捶胸道:“小圆与小山为了掩我杀出重围,以身躯抵挡曹兵,身首异处!” 刘备“啊”的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闭目而叹。赵云又道:“若非两位小英雄拼死相护,云早已力竭,怎能杀出重围?”刘备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小圆与小山英勇非凡,只是,我怎么对性游交代啊?” 众人尽皆默然,刘随性易激动,若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刘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阳桥,曹军追赵云而至,张飞独立桥头,身后只有十来个兵卒,威风凛凛。曹操见此将环眼横须,生得凶狠,又见其后林中尘土飞扬,心道:“诸葛亮善于用兵,此人独立桥头,只恐有埋伏。”一时没有进攻。 张飞见疑兵之计已成功震慑住曹军,心中大喜,但脸上却是冰霜,横眉瞪目,高举丈八蛇矛,大喝道:“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张飞吼声如雷,响彻天际。 曹操听张飞自报名号,对左右道:“昔日关云长曾言,其弟张翼德于万军之中取上将之首,如同探囊取物,此次相逢,不可轻敌啊。”张飞见曹军中无人出战,又是一声大喝:“我乃燕人张翼德!谁敢来决一死战?” 关羽曾为保全刘备夫人而屈身仕曹,那时的关羽,斩颜良,诛文丑,曹操夸赞:“将军真乃当世之英雄也!”关羽对曹操道:“我弟张翼德于万军之中,取上将之首,犹如探囊取物,我与其比之,天差地远。” 现今又见赵云那般威猛,更信了关羽的话,广在曹操军中传说,现在与张飞相逢,又见张飞天生凶煞,更是确信无疑。所以张飞两声大喝,曹军中竟然一时无人敢上前去,一是惧张飞之勇,一是怕中埋伏。 曹操见军心动摇,必须稳住,于是示意一旁的夏侯杰道:“你上前一战。”夏侯杰本是黄口孺子,纨绔子弟,未曾见过如此凶煞之人,怎敢上前?曹操见夏侯杰不去,心中不悦,“恩”了一声,示意夏侯杰出战,夏侯杰惧张飞之威,还是不敢上前。 张飞见曹将不出,又是一声大吼:“战又不来战,退又不退去!却是何故?”曹操接连催促夏侯杰,夏侯杰本就心惊,听张飞又是一声大吼,夏侯杰心惊胆裂,一口绿汁吐了出来,翻身落马,坠地而死。 曹操见夏侯杰竟然被张飞喝死,大惊失色,又向张飞看去,只见其后尘土犹未静止,心中断定必有伏兵,急忙调转马头,下令撤军。只见曹军几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跟在曹操后面,撤离了当阳桥。 张飞见曹军退去,心中大是爽快,不禁狂笑了起来。待曹军退去,张飞急令道:“速速断了此桥!让曹军追不上来!”于是张飞断了当阳桥,回到了刘备身边,听到了小圆与小山战死的消息,张飞勃然大怒,又要回转过去去杀曹军,被刘备拉住。 张飞怒气未平,坐在了一块大石上,只喘粗气。刘备眉头紧皱,道:“翼德断了当阳桥,虽然一时能够止住曹军追击,但曹军势大,填河而进亦十分迅速,此地不可久留。” 糜芳点头表示赞同:“主公,我们还是速往江陵去,才是上策!”刘备摇头道:“不,曹军已至,必取江陵。我们若是进入江陵,曹操举兵而围之,我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张飞极为不爽:“现又不能进江陵!却往何处去?不若就进了江陵,俺老张与曹军决一死战!” 刘备道:“三弟不可鲁莽。”想了一想,道:“我们不如往汉津去,或能有救!”于是刘备传令,全军往汉津撤离。 ------------ 第10章 二百五拾九、征 吴 曹操撤走当阳五里地,一兵士飞奔而来,高声道:“丞相!张飞断了当阳桥,往林中去了!”曹操“哦”了一声:“张飞断桥?”这时,杨溢与谋士许攸从后军赶来,问道:“丞相,为何撤兵?” 曹操道:“张飞独立当阳,背后尘土扬起,恐有伏兵,故而撤军。”许攸将先前传令兵的话听在耳中,急道:“丞相,张飞断桥而退,是恐我军追击,那所谓伏兵,只是疑兵而已,丞相请速速下令,填河而进,追杀刘备!” 曹操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有理。”然后想了一想,道:“刘备知我兵到,必然不入江陵而转汉津,全军听令!填河而进,速取江陵!”杨溢一听,大为吃惊,问道:“丞相!刘备已然走投无路,为何不追杀刘备而去江陵?” 曹操南下,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荆州,志得意满,不将刘备放在眼里,呵呵笑道:“刘备已穷途末路,早晚必死,荆州钱粮大半在江陵,我应速取,然后再图东吴。”杨溢劝道:“丞相不可!刘备虽孤,但刘琦尚在江夏,若刘备与刘琦汇合,再联军东吴,其势难破啊!” 曹操得意一笑,道:“我大军一出,刘琮束手,刘备逃亡,就算加上江东鼠辈,有何惧哉?江陵钱粮丰厚,我军应速取江陵,然后一举荡平东吴!”曹操之命,众人岂敢违抗?虽觉得没有一举歼灭刘备有些可惜,但也只能依从曹操之言。 于是,曹操错过了一举消灭刘备的大好时机,让徐庶唯一为曹操设的一条计谋落空了。曹操率领大军五十万,进驻江陵,一场大战暂且停息。 刘备仓惶逃至汉津,忽有一对人马从后路截了过来,刘备大惊:“遭了!”赵云张飞等将纷纷准备迎战,仔细看去,见来将美须拂面,正是关羽!众人心中一宽,刘备笑道:“原来是二弟,你为何会在此处?” 关于走上前来,拱手道:“我从刘琦处借得一万水军,探得大哥于当阳被曹操所败,奔汉津而来,便赶来此处接应。”刘备心中宽慰,笑道:“原来如此。”关羽眺望远方,不见曹军追来,又道:“曹操未来,必去了江陵,大哥速渡汉津,去江夏与刘琦公子汇合。”刘备点头应承,与在关羽一万兵士的护送下,往汉津渡口行去。 到了汉津,却见不远处几艘大船飘了过来,为首一人,身穿白甲,正是刘表大公子刘琦,刘琦身后一人羽扇纶巾,正是诸葛亮,孙乾刘随立在一旁。原来刘琦听得刘备被曹操挫败,恐关羽难支,又率了一万水军前来接应。 刘备大喜,待船到渡头,拱手道:“公子亲来,备不胜惶恐。”刘琦还礼道:“叔父与军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叔父遇难,侄儿怎能不救?请叔父速上渡船。”刘备道:“让百姓先行。” 于是一路追随刘备到此的百姓上了渡船,刘备等人才又上船去,刘随左右看去,却不见小圆小山,心中一奇,问道:“主公,我弟小圆小山何在?”刘随一问,众人皆尽黯然,刘随见状,心知不妙,又问:“小圆小山,现在何处?” 赵云见刘随问得急切,心中不忍再隐瞒刘随,拱手道:“性游,小圆小山二位英雄,与我同往曹营解救公子,为掩护我杀出重围,被曹兵所害。”说出此话,赵云心痛如绞。 刘随听了,头脑顿时“嗡”的一声,眼前白了一片;又如五雷轰顶,身子一个摇晃,便坐到在甲板之上,不住的摇头,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圆小山怎么会死?他们不可能会死!” 见刘随如此,刘备心中惆怅,叹了口气,道:“性游,子龙所言非虚,要怪,便怪我吧。”刘随听刘备又确定了一遍,勃然大怒,翻身站起,将双剑抽出,大喝道:“天杀的曹操!”然后纵身一跳,便下了船,翻身上马,向前冲去。 张飞见状大惊,也是一飞身,随意上了一匹黑马,追上刘随,一把将刘随的马头拉住,问道:“你去何处?”刘随高声道:“小圆小山与我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如今曹操害他二人,我要去杀曹操以祭他们!” 张飞听了,喝道:“你不可以去!曹军势大,你若去了,岂有命在?”刘随道:“没命便没命!我一定要杀了曹贼!”然后又催马向前,怎奈张飞死死拉住,不让刘随前行。 刘备见状,喝了一声:“性游!莫要冲动!”刘随回头,哀声道:“主公!曹贼杀我亲人,此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刘备道:“自然要报,但决非让你一人去报!小圆小山身死,我等皆愤然,但曹操势大,岂能逞一时之勇?”诸葛亮见刘随如此,眉头一皱,道:“性游,你若不要你这条性命,那玉妍又由谁来照顾?” 刘随闻言,不禁一怔,一时恼怒,刘随竟然将玉妍抛到了脑后,现在诸葛亮提起,刘随猛然醒悟,安静了下来,但心中仍有不甘,只得重重的叹了声:“唉!”以泄心头只恨。 张飞见刘随冷静了下来,扶了扶刘随后背,劝慰道:“性游莫要急躁,早晚我要将曹操生撕活剥,以慰小圆小山在天之灵。”刘随无力的向张飞一拱手:“多谢将军。”然后随着张飞,又回到了船上,刘琦一声令下,数艘大船拔锚而起,顺江而去。 曹操占据江陵,励兵秣马,准备征讨东吴,杨溢侍奉左右,不敢有一丝怠慢,却不知道小圆小山已经在长坂坡战死;刘备与刘琦汇合后,刘琦将关羽的一万水军送给了刘备,刘备屯兵夏口,刘琦镇守江夏,严正以待。 刘随为了给小圆与小山报仇,日夜想着要与曹操交战。这日,刘随又以左臂单手倒立,只觉经脉顺畅,功力依然恢复。寒风吹起,玉妍从屋中走了出来,将一件大衣披在刘随的身上,轻声道:“外面风大,你小心着凉。” 刘随扶着玉妍的光滑手背,叹了口气,道:“过去有小圆小山,还有吕季,我们在一起何其快活。现如今,吕季身在东吴,小圆与小山又……唉,此屋虽大,却何其冷清。” 玉妍面上黯然:“小圆小山与我们共处多年,亲如兄弟,如今遭此不测,我心中也十分难受。但刘随哥哥,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折磨自己,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才能替他们报仇。”刘随微微一笑,点头道:“说得对。”玉妍也笑了一笑:“外面风大,你还是进屋来吧。”刘随应了,与玉妍携手进了屋去。 曹操一举夺得了荆州大半土地,又大败刘备,得意洋洋。杨溢拱手道:“丞相,我总觉得没有趁机消灭刘备,实在可惜了。”曹操哈哈笑道:“雄之多虑啦,刘备乃一织席贩履之徒,岂能与我大军相抗?”杨溢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乃是谋士贾诩。曹操见了贾诩,问道:“哦?文和此来,有何高见?”贾诩先行了一礼,才道:“丞相,我闻丞相有意发兵东下,去取东吴?”曹操点头道:“恩,我是有此意。”贾诩道:“不可,丞相既然放过了刘备,刘备必然与东吴联合,其势甚难动摇,我军素不习水战。”顿了一顿,又道:“以我看来,既然丞相已经占据江陵,便应利用荆州之资源,休养军民,稳定新地,然后再图东吴不晚。” 曹操听了,只一摆手,道:“东吴鼠辈,焉敢与我数十万威武之师相抗衡?”贾诩又要说话,曹操却一伸手:“我意已决,先生无需多虑。”贾诩无奈,只得退了下去。一旁的杨溢听了,觉得贾诩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杨溢虽然是曹操的谋士,不过人微言轻,虽然深得曹操的器重,也不敢多言。 于是,在公元二零八年十月,曹操命曹仁驻守江陵,尽起大军八十三万,顺东而下,就要在这一战,完成他的宏图大业。 刘随与关羽正训练军队,刘备、刘琦与诸葛亮在一边观看,忽听传令报来:“报!东吴鲁肃,受孙权之命前来吊丧。”刘备“哦”了一声,道:“快快有请。”待那传令下去,刘备问诸葛亮道:“鲁肃此来何意?”诸葛亮问刘琦道:“孙策亡时,荆州可曾派人前往吊丧?” 刘琦道:“我家与东吴有杀父之仇,孙策死了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派人前去吊丧?”诸葛亮呵呵一笑:“如此,鲁肃借吊丧为名,其实是来探听曹军虚实。”诸葛亮转头对刘备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我愿借一叶扁舟,随鲁肃前往东吴,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孙权抗曹。” 刘备应承,于是诸葛亮便只身与鲁肃过江前往柴桑,见孙权去了。诸葛亮此去,成功的促成了孙刘联盟,这次联盟,为天下三分奠定了基础,也是诸葛亮出茅庐到现在为止,对刘备做出的最大贡献。 ------------ 第11章 二百六拾、战 降 东吴,鄱阳,周瑜奉命驻守此地。 吕季跟着周瑜回到东吴,拜见了母亲貂蝉与师父庞统,又前往面前孙权,孙权让吕季也到鄱阳去,以协助周瑜。 这日,周瑜让吕季前往校场训练兵士。校场中,吕季抄起方天画戟,练起“方天戟法”来,只见吕季一脸怒容,将画戟舞得虎虎生风。虽是训练,但吕季却将毕生功力都使了出来,气劲随着画戟向四面飞散,劲风甚强,训练中的兵士脚步站立不稳,阵型被吕季打乱。 吕季见了,停下了手,怒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吃饭么?连我的劲风也抵受不住,怎能上阵杀敌?”众士兵见吕季发怒,都不敢回嘴。周瑜一直坐在以旁观看,见吕季如此,走上前来,笑了一笑:“你释放出如此强力的劲风,他们怎承受得住?”顿了一顿,问道:“我见你面色甚怒,是谁惹你生气了?” 吕季回过头来,重重一哼,道:“都督!曹军已经近在咫尺,主公为何还不发兵与之决一死战?”周瑜道:“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事,你不用担心,主公深谋远虑,必有良策。” 吕季极不耐烦的道:“良策良策,我才不管什么良策!我只想快些去要了曹贼的性命!”回头看了看众士兵,又道:“今天我没心情做什么训练了,恕我先行告辞!”然后回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周瑜见了,忙叫道:“诶!”但吕季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管向前走去。周瑜无奈摇了摇头,心中疑惑:“今天吕季是吃了什么药了?如此火爆。” 吕季回到居所,三两下人见吕季回来,上前迎接,吕季将画戟一扔,两人急忙接住,但画戟沉重,二人力气不够,双双跌倒在地。吕季见状大怒:“怎么如此没用?速速给我放好!”然后直入了屋中。 这两个下人面面相觑,一个问:“大人平日并没有这样啊,今日却是为何?”另一人答道:“今日早晨,大人接到一封家书,便如此恼怒了,想必家中出了什么事情。”二人用力将方天画戟扶了起来,这人又道:“大人今日心情不好,我们也不要去打扰了。” 吕季回到屋里,坐在椅上,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吕季抄起来一看,愤然大吼,三两下便将书信撕得粉碎:“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刘随你骗我!你骗我!”吼声又悲又怒,吕季推翻了桌子,踢倒了椅子,双手狂舞,竟在屋子里将“无双功”施展了出来。 正在门外打扫院子的下人只听到从吕季屋子中传来“噼啪”之声,显然是吕季正在屋中大肆破坏。众下人大吃一惊,平日吕季十分好相处,经常说笑话,却没想到吕季发起脾气来如此可怕。 过了许久,吕季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咽着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响,哭到悲处,吕季情不自禁的高声叫了出来:“小圆!小山啊!” 原来吕季收到的书信,是刘随写来的,刘随在信中将小圆与小山的死讯告诉了吕季。小圆小山与吕季,早年被刘随收留,情同手足,患难与共,虽不是亲人,但关系比亲人还亲。吕季得了这个消息,怎能不悲? 周瑜见吕季如此,知道吕季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周瑜放心不下,来到吕季家门前,便听到吕季在房中大泄其愤而发出来的声音。下人见周瑜来到,纷纷行礼,一人道:“我这便去叫大人。” 周瑜手一摆,道:“不用,一会我自去见他,你们忙你们的吧。”众人应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吕季终于停止了他的破坏,周瑜正要进屋,却听吕季放声大哭了起来。周瑜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吕季听到房门打开,转头来看,正要发作,却发现是周瑜。 周瑜见吕季抬起了右手,呵呵一笑:“怎么?还想对我动武么?”吕季强忍哭声,道:“属下不敢。”周瑜又是一笑,走上前去,环视四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没有一寸完好,眉头一皱,问道:“你平日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却发如此大的火,这些桌椅并没有得罪你吧?说说,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怒气冲天?” 周瑜问起,吕季心中一痛,呜咽道:“都督!刘大哥写信来此,说小圆小山……被曹军杀害!”吕季与小圆小山亲如兄弟,时常在周瑜耳边说起家中人如何如何,周瑜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厚,现在吕季听到了这个消息,若不悲痛,才是奇怪。 周瑜眉头一皱:“原来如此,难怪你这样了。”吕季大哭道:“都督!你一定要让主公与曹军决一死战,为我兄弟报仇啊!”周瑜点头道:“这是自然,曹军已到,迟早要与之决战,你且放宽心,随时做好出战准备。” 吕季重重的点头,就在这时,吕季的下人小心的在门口道:“大人,主公派人来此,已在门外。”周瑜“哦”了一声,道:“速速有请。”那下人退了出去,周瑜回头看了看吕季,伸手将吕季脸上的泪痕擦去,笑道:“行了,打起精神来,莫要让他人见你如此憔悴的模样。” 吕季点了点头,与周瑜一同出去迎接孙权来使。那人见了周瑜与吕季,先行了一礼,周瑜问道:“主公遣你前来,有何要事?”这人道:“主公请都督回柴桑商议军情。”周瑜听了,呵呵一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准备,还请回报主公,就说我很快便到。”这人拱手退了下去。 周瑜笑道:“我听闻刘备兵败当阳,先屯兵夏口,又让诸葛亮随鲁肃来了柴桑。诸葛亮此来,必想说服主公与刘备联合。看来主公已有决断,只恐曹军势大,难以对敌,故派人前来让我回去。” 吕季急道:“既然如此,都督可速速回去!与主公商议起兵大事!”周瑜点了点头,道:“好,那此间事物,就全权交给你了,且不可再似今日一般,误了大事。”吕季应道:“都督请放心!” 于是,周瑜便留吕季在鄱阳,自己收拾行装,回柴桑去了。吕季一心只想为小圆小山报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更加重要。周瑜此去,必要劝孙权出兵,吕季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周瑜身上,自己驻守鄱阳,尽心竭力,不敢有一丝怠慢。 周瑜回到柴桑,天色已晚,不便去见孙权,于是周瑜回到柴桑居所。周瑜的家眷均在柴桑,下人见周瑜回来,忙行了一礼,又进屋叫道:“夫人!主子回来了。”少时,一少妇从屋中走了出来,面如无瑕美玉,身如堤上垂柳,举手投足间,分外娇娆。这少妇,正是周瑜之妻小乔。 乔家姐妹,大乔小乔,国色天香,美貌传天下,大乔为孙策之妻,小乔乃周瑜之妻,正所谓美人配英雄,英雄爱美人。 小乔见周瑜回来,笑脸相迎:“夫君不在鄱阳,却回柴桑,是为何事?”周瑜呵呵一笑,拉着小乔的手道:“久不见夫人,甚是挂念,故将鄱阳之事交托吕季,星夜赶回,以见夫人。” 小乔知道周瑜说此话,是为惹自己高兴,也欣然接受,让周瑜进屋坐了下来。沉默一阵,小乔才道:“国家大事,不是我这妇道人家所能参与,只怕夫君日夜操劳,累坏了身子。” 周瑜摸着小乔的手背:“夫人好意,我岂能不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夫妻二人正打情骂俏,忽有一人来报:“张昭张大人率众官在门外求见!”周瑜“哦”了一声,道:“快请进来。”这人转身走出,周瑜看了小乔一眼,小乔会意,进内屋去了。 过了片刻,张昭等人走了进来,周瑜迎了上去,张昭倒也直接,开口便道:“大都督,曹军势大,战恐难保,降则自安,望大都督定夺。”周瑜呵呵一笑:“诸公请坐下说话。”于是将张昭等人引入座中,自己也坐了下来。 张昭又道:“还请都督劝主公投降,否则,东吴百姓便要受战乱之苦,不能胜不说,就算胜了,也难免损失惨重,望都督三思!”周瑜听了心中不悦:“东吴三代基业,岂能毁于一旦?张昭乃东吴旧臣,竟不思保国,却说出这等话来。”周瑜心中虽然不悦,但脸上却没显露出来,只笑道:“我心中已有定夺,明日面见主公,自有分晓。” 张昭见周瑜没有明言,也不好多问,于是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周瑜也站起身来:“诸位请。”张昭一行缓缓离去。周瑜见众人离去,重重一哼,怒道:“张子布身为东吴老臣,竟然生出投降的念头来!” 话音刚落,程普黄盖等武将又来拜访,周瑜迎接众人入座,笑问道:“诸位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程普道:“曹军兵到,我等皆愿一战,保我东吴,主公举棋不定,只待都督回来问话。我等此来便是想问都督之意如何。” 周瑜哈哈一笑,道:“其实我心中早已有了定夺,诸公且请先回,明日我见了主公,自有计较。”又是同样的话,将众武将推了回去。待众人离去,周瑜不禁笑了起来:“文官皆主降,武将皆主战,颇是有趣。” 这时,小乔从内屋走了出来,轻声问道:“夫君有此一笑,想必心中已有主意了?”周瑜道:“知我者,夫人也。”小乔一奇,又问:“既然如此,夫君何不对众人明言?”周瑜笑道:“我既有主意,便不可在这时说出,假若我降,与武将说了,他们必连夜去劝主公,如此,主公之心一动摇,我也难以说动。” 小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在此时,那人又来报:“鲁肃鲁大人与诸葛孔明前来拜访!”周瑜哈哈一笑:“孔明果然来也,速速有请。”那人退了下去,周瑜转头对小乔道:“夜色甚美,夫人不如陪我弹奏一曲如何?” ------------ 第14章 二百六拾一、对 琴 小乔听周瑜要弹琴,不禁一怔:“鲁大人与孔明便来,为何夫君不迎客而弹琴?”周瑜只是微笑,没有回答,命人取琴入院,自己在院中高坐,弹奏起来。 诸葛亮与鲁肃在下人引导下,来到院中,见到周瑜背身而坐,正在弹琴,那下人便要去叫,诸葛亮将羽扇一按,示意不要通报,然后闭目聆听。 听周瑜琴声,缓而不急,清而不浊,稳而不躁,重而不飘,旋律悠然,声声敲击在人心头,真乃天籁之音。诸葛亮听得入神,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一曲弹完,诸葛亮拍手道:“好,好,好。”周瑜转身站起,拱手笑道:“久闻卧龙才学非凡,今日得先生三好之赞,实乃有幸。”诸葛亮“诶”了一声,道:“公瑾莫要自谦,久闻公瑾儒雅,今日得听此曲,果然不错。” 周瑜道:“哦?先生也懂音律?”诸葛亮微微一笑:“略有研究。”周瑜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先生不妨与瑜合奏一曲?”诸葛亮一拱手,道:“既然都督有命,亮岂敢不从?”周瑜大喜,拍了拍手,只见有人又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将古琴放于桌上。 诸葛亮在琴前坐了下来,与周瑜相视,二人互相一拱手,双手拂在琴上。微风在庭院中吹过,小乔鲁肃感到一丝凉意,不禁耸了耸肩,将衣襟合紧。 周瑜手指一拨,起了一个音调,诸葛亮也是一拨,与周瑜起的这个音调恰好相合。二人合奏,周瑜音轻,诸葛亮便以音重;周瑜音扬,诸葛亮便以音挫。虽是两琴分奏,其音却如一琴所出,天衣无缝。 周瑜每起一音,诸葛亮必然巧妙的与这一音调相合,周瑜心中不禁惊讶,抬头看去,见诸葛亮闭目而抚琴,悠然自得,暗道:“琴艺果然非凡。”得遇知音,周瑜心潮澎湃,节奏逐渐加快,要让诸葛亮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但无论周瑜将节奏如何加快,诸葛亮依然能够将琴音合得没有一丝不和谐感。节奏加快,二人手指如影,飞快的在琴上跳动,合奏的这一曲从缓如小溪潺潺,变成了河水波澜,使旁听者的心境随着二人的曲调起伏而起伏。 周瑜弹得入神,竟然不自觉的使出了“烈阳冰寒劲”,琴音或如寒流,或如烈火,在诸葛亮的四周围绕,似要将诸葛亮冰封焚烧。诸葛亮感到周瑜琴声变化,也运起了“烈阳冰寒劲”,琴音向四面扩散,将周瑜蕴含劲力的琴音全数挡下。 周瑜大吃一惊,本来自己不小心使出了“烈阳冰寒劲”,周瑜已是后悔,急忙收功,怕伤到了诸葛亮,却没料到诸葛亮竟然也以“烈阳冰寒劲”的功力回拒自己。周瑜心中一笑:“原来诸葛亮也懂‘烈阳冰寒劲’,好!” 这个“好”字在周瑜的心中一落,周瑜便催谷功力,琴音忽的变得锐利,如万马崩腾,四面八方的向诸葛亮压了过去。诸葛亮面色不改,也运起劲力,任凭周瑜如何进攻,诸葛亮都能巧妙的以琴音化解。 本来合奏的二人,变成了内力相拼,一时间院内忽冷忽热,鲁肃小乔时而汗流浃背,时而冷入骨髓,十分难受。院有一池,以小桥分为左右,周瑜与诸葛亮内力相拼,劲力泄出,那池子左半沸腾,冒出腾腾热气;右半冰封,飘起丝丝寒气,二人虽然相斗,但琴音却没有打乱,反而起了压制两种劲力的作用,所以鲁肃与小乔身处其中,却无大碍。 斗了良久,周瑜额头生汗,已有些疲累,侧眼向诸葛亮看去,却见诸葛亮仍是一脸的笑容,哪里有疲惫的样子?心中惊诧:“怎么可能?我得师父亲传,无悔师兄指导,已练成六重‘烈阳冰寒劲’,功力竟然不如诸葛亮?” 周瑜心中不服,再催劲力,却听“噌”的一声,琴上三弦应声而断;而诸葛亮的琴弦也断了三根,二人合奏就此终止,院中气温恢复正常,左池不再沸腾,右池冰层不再。 这一曲虽然未终,但已是千古奇韵,鲁肃拍手叫好:“好!都督与孔明先生之合奏,堪称天下之最,谁人能与之相比?”周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呵呵一笑,对诸葛亮拱手道:“孔明先生精通音律,瑜甚是敬佩,还请先生进屋叙话。” 诸葛亮婉拒道:“能与都督合奏,亮深感荣幸,岂敢再叨扰都督?”周瑜露出了失望神色,想了一想,问道:“先生博学多才,瑜有一事请问。”诸葛亮笑道:“都督请说。” 周瑜站起身来,正色道:“你的‘烈阳冰寒劲’,何人所教?莫非是呼觉祖师?”诸葛亮也站起身来,对周瑜行了一礼,道:“实在抱歉,家师名讳,亮不敢提起。呼觉祖师乃世之高人,亮也希望能够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只是亮福薄,从未与他老人家相见。”不待周瑜问话,诸葛亮又道:“今日能与都督合奏,亮心愿已足,就此告辞。” 诸葛亮不愿说出师承何人,周瑜也不便相问,只一拱手,算是回礼。然后诸葛亮与鲁肃一同离去。诸葛亮离去,周瑜心中十分不悦:“我师承呼觉祖师,又得无悔师兄指点,竟然不如诸葛亮!” 虽说玄奕门高人众多,在外游走之人常收游徒,但又有谁能比得上呼觉?诸葛亮的师承不明,但“烈阳冰寒劲”的修为却在周瑜之上,而周瑜又是呼觉的弟子,这样的事情让周瑜如何接受得了? 在回归途中,鲁肃问道:“先生既然见了都督,为何不问都督主战还是主降?”诸葛亮呵呵一笑,道:“都督琴声已告诉了我,又何必多问?”鲁肃虽然高才,对音律却只是略窥门径,没有听出来,于是问道:“那不知都督之意如何?” 诸葛亮道:“周公瑾琴声先缓,后转澎湃,一人抚琴,手上却似有千军万马;周公瑾琴声虽然多变,却极其稳重,必已下定了与曹操一战的决心。”鲁肃闻言,茅塞顿开,心中佩服诸葛亮,拱手道:“先生只听琴音,便知都督心思,真是都督的知音啊。”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我是他的知音,他又何尝不是我的知音?先前与他以内力相拼,占了上风,周瑜必然不服,日后我有苦头吃喽。”鲁肃一怔,道:“不不不,都督气度非凡,绝不会为难先生。”诸葛亮呵呵一笑,侧眼看着鲁肃:“江湖心思,岂子敬能知?”鲁肃哑然,不知诸葛亮是何意思。 次日一早,周瑜便到了议事厅,文武群臣齐聚一堂,只等周瑜到来。周瑜进了议事厅,向众人行礼,众人恭敬回礼,过了片刻,孙权才从后走了出来,坐在高位之上。 孙权见了周瑜,大是欢喜,开口便问:“公瑾回来得正是时候,曹操率大军而来,群臣或主战,或主降,我犹豫不决,还请公瑾为我一决!”周瑜“哦”了一声,问道:“不知主战者谁,主降者又是谁?” 孙权左手一挥,道:“文官皆主降。”孙权一语双关,周瑜笑道:“我听闻曹操有书信送来?”孙权点头道:“不错,曹操约我会猎于江夏,诛杀刘备刘琦,事成之后,平分荆州之境。” 周瑜哈哈大笑道:“曹操此信,是要动摇主公之心尔,绝不可信!”孙权闻言,“哦”了一声:“公瑾且详细道来。”周瑜拱手道:“主公,曹操此来,誓要荡平天下,如今曹操已得荆州,岂有不生吞并我东吴的念头?” 周瑜说着,看了群臣一眼:“曹操当阳败刘备,不趁胜追击,却走江陵,以致刘备得了喘息之机,现在后悔,又要骗主公杀刘备,此乃奸计也。”顿了一顿,周瑜又道:“如今刘备屯兵夏口,刘琦据守江夏,均已有所准备,此乃天赐我东吴良机,岂能放过?我们现在应该火速与刘备刘琦联为一军,共同与曹操决一死战!” 周瑜此话,听得孙权心中十分舒畅,孙权大叫道:“好!公瑾有此心,真乃东吴之幸!”周瑜的这番话虽然深得孙权之心,却又惹得众文官不满,张昭拱手道:“主公!不能战啊!曹操来势汹汹,我东吴兵少,怎能与之抗衡?” 周瑜高声道:“曹操虽然兵多,但却多犯兵家大忌!曹操远来,连连征战,不知修整,兵马疲困,此其一也;曹操皆是北方之众,不习水战,此其二也;曹操欲来,必以水战,其主力多是荆州降兵,其心不稳,此其三也;曹操远征,后方空虚,马腾韩遂在其后,是其威胁,此其四也!有此四患,曹操虽然兵多,不足惧也!瑜虽不才,愿主公拨兵五万,可破曹军!” 之前,诸葛亮已分析了曹军的劣势,孙权大为赞同,如今周瑜之分析与诸葛亮不谋而合,孙权大喜,站起身来,拔出长剑,高声道:“果然是我江东英杰!我意已决,与曹贼决一死战!若再有言降者,如同此案!”说罢,孙权挥剑一斩,将身前案台斩了一角下来,武将皆喜,文臣尽皆默然。 周瑜见孙权下了决心,一拱手,道:“主公既然已下决心,还请速速发兵,我必破曹军!”孙权思索了一阵,道:“公瑾远来,不宜操劳,且休养一阵,再行发兵。可先派子敬前往夏口,就说我东吴愿与其联兵抗曹。” 周瑜听了,心知孙权尚有忧虑,一拱手,道:“如此,瑜多谢主公美意,不过瑜还想要一人以辅左右。”孙权“哦”了一声,问道:“何人?”周瑜笑道:“吕季。” ------------ 第15章 二百六拾二、行 刺 天津傍晚,诸葛亮独立江边,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算。自从过江以来,舌战群儒,说动孙权,琴对周瑜,诸葛亮可谓机关算尽,是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尤其是在与周瑜对琴之后,诸葛亮技高一筹,周瑜心中定然不服,该如何应对,乃是诸葛亮首先要想的问题。 正思量间,鲁肃寻来,满脸笑容,诸葛亮见状,笑问道:“子敬如此高兴,是为何事?”鲁肃道:“主公已下定决心,与刘皇叔结为唇齿之盟,发兵抗曹!”诸葛亮回转过头,又看向江边,道:“你主虽然口中如此说,但心中却仍有忧虑,你不妨让公瑾再去劝解与他,以宽其心。” 鲁肃一怔:“主公斩案为誓,又派我前往刘皇叔处,岂会有什么忧虑?”诸葛亮呵呵一笑:“孙权只怕曹军势大,寡不敌众,子敬自告知公瑾,使其去以安其心。”鲁肃将信将疑,辞别诸葛亮后,便先到了周瑜处,将此话告诉了周瑜,然后才过江前往刘备处。 今日孙权态度十分坚决,周瑜也不信孙权还有忧虑,于是前往拜见孙权,果然见孙权左右踱步,于是问道:“主公尚有忧虑?”孙权见周瑜到来,叹了口气:“我虽下定决心,但只怕寡不敌众啊!” 周瑜呵呵一笑:“主公无须忧虑,曹操兵虽多,但多为降兵,其心不稳,又多生疾病,毫无战力……”顿了一顿,又道:“况,曹军号称百万,乃是虚张声势,我已探明曹军实情,加上荆州兵马,充其量二、三十万,有何惧哉?瑜只请五万精兵,必可打破曹军。” 周瑜的话,向来为孙权所深信,既然周瑜说已探明了实情,孙权忧虑尽消,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公瑾此言,使我再无忧虑啦!”顿了一顿,又道:“五万兵马,一时难以凑足,我早已为公瑾准备了三万精兵,随时可以进发,若不如意,我当亲率大军前往!”然后,将随身佩剑解下,递给周瑜:“我将此剑送你,以号令三军,东吴存亡,全仰仗你了。”周瑜半跪于地,双手接过宝剑:“多谢主公!” 鲁肃过了江,刘备早已率众在渡口迎接,见船靠岸,刘备连忙迎了上去,道:“子敬此来,必有好消息!”鲁肃拱手道:“不出皇叔所料,确实好消息,我主已决定与皇叔结盟,共抗曹操,特使我来传达此意。” 有了东吴这个强大的后盾,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均是大喜,刘备哈哈笑道:“如此,何愁曹军不破?”左右看了一看:“额,孔明何在?”鲁肃“哦”了一声:“军中繁忙,多处需要孔明先生相助,故而暂留东吴。” 刘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欲派几人随子敬过江,以护孔明左右,子敬意下如何?”鲁肃知道刘备担心诸葛亮,欣然允诺,于是刘备转过身来,叫道:“性游!”刘随听得刘备呼喊,走上前来,拱手应道:“主公。” 刘备道:“性游,军师要留在东吴,以助一臂之力,我欲请你过江保军师周全。”刘随听了一怔:“就我一人?”刘备呵呵笑道:“你自选随行之人前往。”刘随应道:“如此,我便准备去了。”说完,刘随转身走开,刘备请鲁肃坐下,酒肉招待,以等候刘随。 玉妍见刘随收拾了一些细软,问道:“刘随哥哥,你要远行?”刘随道:“恩,主公让我过江去保护军师。”玉妍道:“如此,我要与你同去。”刘随看了看玉妍,点头道:“也好,与我同去,才好照顾你。”玉妍笑了一笑:“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吧?”夫妻二人对笑了一下,一同走出去。 刘随带着玉妍与随从三人,跟鲁肃一同过了江。这时吕季已经奉命来到了柴桑,吕季见刘随到来,心中一股怒火升了起来,大喝一声,便是一拳照着刘随的脸上打去。这一拳十分突然,刘随不妨,实实在在的中了一拳,好在吕季并为动用真力,否则刘随至少要被打掉两颗牙。 鲁肃见状大惊,忙制止道:“吕季!你们兄弟相见,为何拳脚相加?”吕季重重一哼:“兄弟?哼!就是因为这个好兄弟,让我另两个好兄弟命丧九泉!今日却还有面目来见我?”虽然是事态所逼,但刘随毕竟没能保护好小圆与小山,心中惭愧,没有说话。 玉妍连忙道:“吕季,你听我跟你解释!”吕季一摆手,怒道:“玉妍!你不用替这个家伙解释!”玉妍见吕季如此愤怒,不禁一怔,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吕季手指不停的指向刘随:“刘随!我没有你这个兄弟!”然后猛的一甩手,转身离去。 吕季愤然离去,玉妍将刘随扶了起来,问道:“刘随哥哥,你没事吧?”刘随嘴角微有鲜血,将其擦去,摇了摇头,道:“没事。”看着吕季渐行渐远的背影,刘随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也难怪吕季如此,小圆小山跟着我出事,他怎能不怪我?” 鲁肃十分抱歉的道:“实在对不住,待我劝说劝说吕季,等他平静下来,你再与他面谈吧。”刘随点了点头:“恩,有劳鲁大人了。”于是,刘随一行跟着鲁肃,来到了诸葛亮住的地方。 诸葛亮见了刘随,呵呵一笑:“主公想得真是周到,将你派来护我周全。”刘随也是一笑:“军师孤身在东吴,主公放心不下,故遣我前来,这也是为了军师着想。”诸葛亮点头道:“是啊,你来得正好,我身边恰少人手,只待你来。” 刘随闻言一怔:“军师有事要交代我办?”诸葛亮道:“现在没有,不过很快便会有了。”刘随满肚狐疑,不知诸葛亮所言何意。是夜,诸葛亮已睡下,等待第二日与周瑜的三万精兵一同进发,刘随让玉妍先睡了,自己扯了一条被褥在门口去睡,以防不测。 忽然!一个人影飞闪过来,刘随此刻功力已复,哪怕只有细微声音,也听得真切。刘随翻身而起,大喝:“是谁?”只见一黑衣人从高处飞身而下,一剑向刘随的头顶劈来。 刘随左手反手抽出长剑,挡住了这一剑,却感劲力甚大,刘随运劲抵御,右手又将长剑抽出,一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身法轻灵,一个翻转,便躲开了刘随这一剑。 刘随持双剑而立,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前来行刺?”听得声响,玉妍与诸葛亮都走出房来,见刘随与黑衣人相持,不禁一惊。黑衣人见了诸葛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飞步上前,右手一剑横扫,便向诸葛亮攻去。 诸葛亮虽然身负绝学,但不可在官场使用,等同一个普通人,先前与周瑜对琴,施展了“烈阳冰寒劲”,到现在五脏六腑都很不舒服;刘随却不然,一套“无气萧杀”剑法并非玄学,“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不可用,却还有这套绝学。刘随见黑衣人攻向诸葛亮,身子一闪,横剑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势。 这黑衣人左手一翻,两指竖起,竟然腾起了股火焰,手指挟着火焰,向刘随眉间攻了过去。这一招来得突然,刘随急忙后仰,避了开去,右剑向前一刺,将黑衣人逼退。刘随大吃一惊:“烈阳冰寒劲?” 黑衣人未能得手,似是感觉到刘随的厉害,飞身一跃,翻墙而走。刘随大喝:“站住!”正要去追,却被诸葛亮叫住:“性游莫追!”刘随这才没有追击,问道:“军师,为何要放他离去?” 诸葛亮笑道:“你有剑鸣的‘无气萧杀’之绝技,又拥有‘真龙之力’,想要胜过他并非难事,但你若杀了他,那曹兵便不能退矣。”刘随一怔:“何解?”诸葛亮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瑜!” 刘随与玉妍听了,都是大吃一惊,玉妍问道:“怎会是他?东吴不是已经与皇叔结为唇齿之盟了么?为何周瑜还要来行刺军师?”刘随也看向诸葛亮,一脸的疑惑。诸葛亮叹了口气:“我与周公瑾初次见面,便以琴合奏,暗中却比起了内力来。周瑜输给了我,心中不服,我早已料定周瑜必来。” 刘随听了,摇头道:“不应该吧?我听闻周公瑾心胸宽阔,怎会如此记仇?”诸葛亮道:“周瑜修炼‘烈阳冰寒劲’,却不能使用,于是便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结合了起来,这两套毫不相干的盖世神功合二为一,使得周公瑾黑发中时而闪烁银光,同样,在他的心中已分成两种性子,一是你所知道的心胸宽阔的官场周瑜,一是你所不知道的武林周瑜。” 诸葛亮此言,刘随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觉大开眼界:“难怪在‘清激大会’上见到周瑜时,他的头发忽黑忽白,原来是这个缘故!”不禁对诸葛亮更加钦佩:“军师仅与周瑜见了一面,便看出周瑜的武功底子,刘随佩服。” 诸葛亮呵呵一笑:“有什么好佩服的?等你练到‘烈阳冰寒劲’第七重时,你也能看穿对方的武功底子。”此话一出,刘随更是惊讶,诸葛亮是“玄奕门”弟子所收得游徒,竟然练成了“烈阳冰寒劲”的第七重!这可是多少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刘随心中不禁叹道:“卧龙诸葛亮,真乃天生奇才!” ------------ 第16章 二百六拾三、人 格 一个人影落到周瑜的家中,正是前往行刺诸葛亮的黑衣人。黑衣人将头罩一扯,露出本来面目,果不出诸葛亮所料,正是周瑜!但周瑜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 “哼!想不到诸葛亮的身边有如此高手护卫!要杀他还真不容易!”周瑜如此说到,口气甚为不悦。忽然,周瑜脑中“嗡”的一声,这声音穿过头颅,让周瑜头痛欲裂。只听周瑜道:“你为何又出来害人?快给我滚回去!”说话时,周瑜的头发转回黑色。 周瑜刚刚说完,又说道:“哼!你师承玄奕门祖师呼觉,功力竟然胜不过一个游徒!你有何面目立于世间?我只不过是想替你除掉此人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周瑜的头发又变成了白色! 原来周瑜练成“烈阳冰寒劲”第六重后,投身孙策,从此开始了仕途,“烈阳冰寒劲”便不能施展了。周瑜心中不甘,整日闷闷不乐,孙策与周瑜乃是结拜兄弟,见周瑜不乐,便问其故,周瑜如实回答。于是孙策便将自己所会的“无双功”尽数交给了周瑜,让周瑜也能在战场上厮杀。 周瑜天资奇高,很快便掌握了“无双功”的要领,犹觉不足,竟然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融为一体!由于“无双功”本就是战将所练之独门绝学,将“烈阳冰寒劲”在官场使用的副作用抵消了大半,如此,就算周瑜在官场施展“烈阳冰寒劲”,也折不去多少阳寿。更因为有“无双功”加持,“烈阳冰寒劲”的威力必原来更加强大。 此等神迹般的融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瑜真不愧是学武天才。只可惜有利必有弊,周瑜成功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融合,却也使自己衍生出了另一种人格。这并人格分裂,而是真的多处了一个人格,就如同两个人共占一个身体一般。这样的病显露与表,使周瑜的头发时白时黑。 东吴众人皆以为周瑜天生神发,敬若神明,却不知周瑜时常因此而苦恼。刚才周瑜自言自语,便是他的两种人格在互相对话,很显然,那黑发周瑜,便是周瑜本来的人格,而那白发周瑜,便是后来衍生出来的拥有武林人争强好胜之心的周瑜。 小乔听得动静,从内屋快步走了出来,见周瑜这个样子,大吃一惊:“遭了!”随手抓起一根椅子,冲上前便往周瑜的头上砸去。周瑜两个人格正在挣扎,哪能注意?“啪”的一声,这一下正中周瑜后脑,周瑜“啊”的一声大叫,向前跌了两步。就这一砸,周瑜的白发渐渐转为黑色,恢复成了平时的那个周瑜。 小乔呼了一口气,道:“夫君,你又发作了。”周瑜摸了摸后脑,还有一些疼痛,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唉,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小乔扶周瑜坐下,问道:“怎么样?头还痛么?”周瑜摇头道:“白发一退,便不痛了,只是,另一个人格越发的放肆起来,只怕再过不久,我便无法控制住他了。” 小乔听了,心中一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治好你的这个怪病。”周瑜淡淡一笑:“要治我这个病,除非将武功废去,但现在曹操大军已到,我怎可废掉武功?”小乔无奈,心中只是焦急,若是以后周瑜本来的人格不在,那小乔岂不是每日要面对另一个人么? 次日,周瑜率领三万精兵,沿江而上,前往与刘备回合。十二月,周瑜与刘备会师,两军一同沿江而上,推进赤壁,期间,与正在渡江的曹军相遇,双方交战,由于曹军水土不服,多生疾病,初阵战败。 曹操战败,十分恼怒,对群臣道:“不想东吴兵少,我们却反被其败!”杨溢拱手道:“丞相,我军远来,多有水土不服者,不能与战,我想,不如还水军与江北,以陆军为掩护,操练水军,以待时机。” 曹操想了想,点头道:“恩,雄之之言有理。”于是,曹操下令还军江北,在乌林一侧驻扎,命蔡瑁张允筑起水寨,日夜操练水军,以待时机;而周瑜大军便驻扎在南岸赤壁一侧,与曹军隔江而望,赤壁大战,一触即发。 这日,周瑜正在帐中思索破敌之策,忽然一阵头痛,一个声音从心里传入脑中:“周瑜,你是不是行军打仗,忘了诸葛亮了?”周瑜听了一惊,强压住另一个人格,以免身体被占据:“你为何又出来了?” 白周瑜嘿嘿笑道:“你行军打仗,我不管,但诸葛亮一介游徒,却超越了你,我便坐不住,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肯杀掉诸葛亮?”白周瑜与周瑜虽是两个人,但却同有一心,周瑜输给诸葛亮,白周瑜便不服。 周瑜怒道:“诸葛亮乃当世之奇才,我军欲破曹操,需借其力,怎能杀之?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诸葛亮资质在我之上,烈阳冰寒劲五重之后,便只靠自修,我不如他,又有何稀奇?” 白周瑜重重的道:“是啊!你不稀奇,我稀奇!你的师傅可是当世第一人呼觉!诸葛亮呢?一介游徒,连师傅都不知道是谁,竟然能超过我!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周瑜大喝一声:“你给我滚回去!”强运劲力,身体毕竟还是周瑜为主导,白周瑜立时便被压了下去。周瑜满头大汗,擦了擦头上汗珠,高声道:“速速请孔明先生来见!” 诸葛亮正在小船内歇息,玉妍颇由兴致,坐在船头钓鱼,刘随高立岸上,四面观望,只怕周瑜再遣人来刺杀诸葛亮。却见一个兵士跑了过来,刘随将其拦住,问道:“有何事?”这兵士道:“大都督有请孔明先生!”刘随“哦”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兵士退下。 诸葛亮从船中走了出来,问道:“性游,什么事啊?”刘随道:“军师,周瑜请你过去。”诸葛亮听了,眉头一皱,思索了起来。刘随道:“我看不能去,周瑜前翻想要杀害军师,此次前去,只怕凶多吉少!”诸葛亮羽扇一摆,道:“若是不去,恐伤了同盟之宜,有你随我左右,但去无妨。” 玉妍听了,站起身来:“那我呢?”诸葛亮笑道:“玉妍姑娘便在此稍后,做一桌好菜,等我们回来。”玉妍应了,虽然答应,心中却有些忐忑,深怕二人会有危险。 二人来到中军帐中,周瑜见了二人,急忙迎了上去,拉着诸葛亮的手,道:“先生总算来了!快请入座。”于是,拉着诸葛亮坐下,又对刘随道:“你也坐!”刘随依言坐下。 诸葛亮拱手问道:“都督呼唤,不知有何要事?”周瑜道:“待吕季来后,我再与你们言明。”刘随听了,心中一阵忐忑,这几个月来,虽然时有见过吕季,但吕季都是一瞪眼,便走了开去。 过了一会,吕季走了进来,见到诸葛亮与刘随,先是一怔,然后拱手对周瑜道:“都督,唤我前来,有何要事?”周瑜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此次请你们来,实在是我的私事。” 诸葛亮“呵呵”笑了一声:“不知都督有何烦恼?”周瑜看了看三人,道:“实不相瞒,我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融合在了一起,虽然减轻了天道惩罚,身体里却多出了一个人来。” 刘随与吕季听了,都是一惊,只有诸葛亮笑而不语。周瑜又道:“上次我行刺孔明先生,便是另一个人占据了身体,并非我的本意!刚才他又要出来,被我压在心中。”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周瑜自己亲身经历,也不会相信,周瑜也知道说得有些不清楚,问道:“额……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么?” 刘随冷冷一哼:“这么说,都督是两个人同居一体?”周瑜点头:“对,正是如此!”刘随喝道:“哼!胡言乱语!天下间岂有此等怪事?分明是你嫉军师之才,意图加害!”吕季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刘随道:“刘性游!你说的才是胡话!都督为人,我还不清楚?都督心胸广阔,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刘随高声道:“若非如此,怎会说出如此无稽之言?”吕季勃然大怒:“怎么?你还来劲了不是?要打架么?”刘随也是大怒:“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二人各自摆出了架势。 诸葛亮与周瑜见状,一齐喝道:“住手!”刘随与吕季不敢相违,坐了下来。诸葛亮道:“性游,你与吕季本来是生死兄弟,亲如骨肉,怎能拳脚相加?”周瑜也对吕季道:“你经常在我的耳边提起你的刘大哥如何如何,难道这便是你对尊敬之人的做法?” 二人默然,对视了一眼,又是一哼。诸葛亮站起身来,拱手道:“都督所患之疾,亮已尽知,我有一法,可助都督除去病根。”周瑜“哦”了一声,欢喜问道:“是何方法?”诸葛亮道:“都督只需在赤壁战后,将武功废除,便可痊愈如初。” ------------ 第17章 二百六拾四、和 解 诸葛亮的说法与周瑜自己的分析一致,周瑜苦笑了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没想到我苦练多练,最终还是要落得个废功自保的下场。”周瑜有此遭遇,诸葛亮也深表同情,叹了口气:“唉,都督莫要如此……” 周瑜知道诸葛亮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摆手道:“先生不用多言,瑜自能调节。”诸葛亮点了点头。二人说完,又看了看刘随与吕季,见二人脸上仍有怒气,周瑜笑道:“你二人本是兄弟,为何如此啊?” 吕季重重一哼:“哼!小圆与小山随他而去,却是这个结果,叫我怎能原谅他?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将小圆小山带来东吴了!”周瑜“诶”了一声,道:“此乃事态所逼,与性游无干,罪魁祸首乃是曹操,你为何要迁怒与性游呢?” 吕季道:“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偏要去跟随刘备,小圆与小山岂会有此大难?”本来小圆小山身死,刘随也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所以任吕季如何说,刘随也没有吭声。但吕季一提起刘备,刘随心中便是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拍案而起:“你这么说,意思是我主不值得追随么?” 吕季大喝道:“是又怎样?你还杀了我不成?”诸葛亮连忙上前将二人劝开,道:“你们不要如此。”又对周瑜道:“都督,我日后再来拜见,现在先行告辞了。”周瑜见刘随与吕季闹翻,也怕出事,于是还礼道:“孔明先生走好。” 诸葛亮一把拉着刘随,离开了中军帐。诸葛亮与刘随离去,周瑜淡淡一笑:“吕季,不要生气,来来来,坐下坐下。”吕季依言坐了下来,心中仍然忿忿,周瑜倒了一杯酒,递给吕季,道:“来,喝杯酒,降降火。” 吕季一惊,站起身来,恭敬接过:“怎敢烦劳都督亲自斟酒?”周瑜“诶”了一声,让吕季坐了下来,道:“你何须如此客气?”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坐下道:“来,你我同饮此杯。”吕季应了,与周瑜将酒饮下。 周瑜放下酒杯,道:“吕季啊,不是我说你,你与刘随兄弟多年,亲同手足,今次见了他,却如此恼怒,实实不该啊。”吕季道:“小圆小山身死,首恶是曹操,次而该怪刘随未能好好照顾,小圆与小山才会遭此横祸。而且他现在竟然还有闲心来此,不思报仇,我如何不怒?” 周瑜呵呵笑道:“你这就错了,性游不也与你一样么?”吕季道:“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周瑜道:“曹军势大,此仇一时半会报不了,如今两家联合,早晚要与曹操决一死战,你在等这一刻,难道他就没有等么?” 吕季听完,陷入了沉思。周瑜又是一笑,走上前来,拍了拍吕季的肩膀:“好了,待会你便去给刘随道个歉,和好便是。”吕季嘟哝道:“要我去跟他道歉啊?”周瑜笑道:“刘随来此,乃是客人,刚刚到达,你就差点打掉他的牙齿,岂有这种待客之道?” 吕季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顿了一顿,问道:“都督,您真的有那种病么?”周瑜点头道:“千真万确,而且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力量越发强大,只怕再过不久,我便不能再主导自己了。” 周瑜说着,叹了口气,道:“三军之中,将官虽多,但都不是江湖中人,此事不宜告诉他们。你却不同,你是武林盟主,若日后我身体不受主导,就要靠你来制止我了。”吕季会意点头。 又是一个夜晚,寒风吹过,几片枯叶被吹卷而起,复又落地,却也让人战栗。刘随独立江边,想着吕季对自己的态度,又想着小圆与小山,现在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过去的逍遥日子,却已悄然远,刘随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啊?”刘随正自思量,却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刘随认得这个声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吕季。 刘随会转过身,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很恨我么?”吕季“诶”了一声,道:“你我兄弟哪有隔夜仇?”刘随哈哈一笑:“好一个没有隔夜仇,我才来东吴,你便差点将我的牙打掉了。” 吕季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那……我不是一时情急么?”刘随见了吕季这个样子,又是一笑,走上前来,拍着吕季的肩膀道:“好了,小圆小山的事情,我也十分难过,假如是我在东吴,也会做出与你一样的事情来,我怎会怪你?” 吕季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看着吕季的这个笑容,仿佛当年的那个“三只手”吕季又回来了一般,想起过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刘随不禁长长的一口气叹了出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叹气?”吕季满肚狐疑的问到。刘随道:“唉,难道真的是天意么?”吕季一奇:“什么天意?”刘随坐了下来,吕季也在刘随的身旁坐下,二人面对长江,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 刘随道:“你,我,还有大哥,我们三个人各自继承了真龙之息,就各自要辅佐其主成就大业,虽然我们曾经也隐居寒雨阁,但夏侯惇却来打破了这宁静,将大哥带走。我也跟着诸葛先生到了刘皇叔的身边,而你,早早的便来到东吴,效力江东。这一切,仿佛就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你我避也避不了。” 吕季听了,也是一口气叹了出来:“唉,是啊,这一切可能真的是天意。”刘随道:“你说真龙的那一口气,为什么偏偏就落在我们的身上呢?如果不是这样,小圆与小山又怎么会……” 说着,刘随心中一痛,便说不下去了。吕季也十分伤感:“刘大哥,不要这样了,与其在这里伤感,不如养足了精神,等大战开始时,你我直取曹贼首级!”刘随高声道:“好!就让我们三人将曹贼的首级割下,以祭奠小圆小山的在天之灵!”吕季听了一怔:“三人?” 刘随呵呵一笑:“我也写信给了大哥,若大哥知道了小圆小山的死讯,必反曹操,那还不是我们三个人同杀奸贼么?”吕季听了,心中有些顾虑:“只怕,杨大哥不会反吧。”刘随一奇:“怎么?难道大哥不思给小圆小山报仇么?” 吕季道:“你别忘了,杨大哥也是继承真龙之气的人啊!”真龙传人,其宿命便是要辅佐英雄成就霸业,杨溢既然也是真龙传人,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背叛他所效忠的人?想到这一层,刘随不禁皱起了眉头:“若大哥要保曹操,我也只能与其决一死战了。” 吕季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我可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但愿杨大哥知道这个消息后,能反曹操。”刘随点了点头,算是应答。吕季笑道:“你我兄弟很久没有这样说话来,来切磋一下如何?” 刘随听了,也是一笑,站起身来:“好!正好的我功力也恢复了,却无人陪我练习!”于是二人各自摆出了架势。 长江北岸,曹军大营,有一个人孤单的坐在长江边上,紧紧握起了拳头,将一封书信捏得紧皱,这个人不是其他,正是杨溢。 只见杨溢两眼紧闭,眼泪却不停的从眼角流了下来。两军交战,刘随的书信滞纳了两个月的时间,才送到杨溢的手上。杨溢知道了小圆与小山战死的消息,心痛欲裂,故而在这个夜晚,独坐江边,暗自伤神。 忽然,杨溢站起身来,发出了哈哈大笑之声,笑得如此凄厉,不停的在江面回荡。笑罢,杨溢自言:“共报此仇,共报此仇?若我杀了丞相,那这个天下,何时才得太平?” 杨溢的心中十分矛盾,现在的曹操在他的心里面,除了是一个能够荡平天下的英雄外,又多了一身份,那便是杀死小圆小山的仇人,杨溢却在仇人的麾下效力,岂能不矛盾? 然而,杨溢之心又非寻常,正所谓忠义不能两全,两军交战,岂无死伤?就算是自己的亲人战死,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杨溢虽然心痛,但对曹操的效忠之心,却从来没有变过。 一个人哭吧,待日出东方,又是新的一个开始。杨溢心志之坚,让人又爱又恨,只听杨溢对江大吼,将对小圆小山的那份悲痛吼了出来,将对曹操的忠诚留了下来。 东汉末年,天下三分,三个真龙之气的传人,注定不能站在同一阵地。就算想不问天下事而隐居,都会被强行拖入江山争夺战,这个无休无止的漩涡之中。 夏侯惇能够找到杨溢,这是天意,杨溢鬼使神差的回到曹操帐下,也是天意。天意弄人,注定要让杨溢、刘随与吕季这三个生死兄弟在战场上相见,杨溢仰头望天,满眼的怨恨,满心的无奈。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微风颤颤,长江面上,飘零着三个人的心绪。今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 第18章 二百六拾五、计 策 寒风萧瑟,吹拂着这苍茫大地;江波荡漾,抚慰着情意离殇。夜晚的风尤其的冷,曹军大营不知道生了多少个火把,将半边天空照得明亮。 曹操今夜难眠,坐在案前看书,一人走了进来,曹操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杨溢。 曹操见杨溢面上挂有泪痕,关切问道:“雄之何事悲伤?为何哭泣?”杨溢擦了擦眼角泪痕,摇头道:“不,外面风大,沙进了眼,故而有泪。”曹操“哦”了一声,又问:“夜已深了,雄之不去休息,却来我这里何干?” 杨溢一拱手:“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丞相。”曹操笑道:“雄之请说。”杨溢道:“我想问丞相,若是至亲之人命丧疆场,丞相将作何打算?”小圆小山战死,刘随写信给杨溢,这封信已先过了曹操之手。杨溢有此一问,曹操便知道杨溢此问话中有话。 于是曹操正色道:“两军交战,岂有无死伤者?或者在周瑜军队中,也有我这一众军士的兄弟朋友,但战争便是战争,容不得一丝情意。”说着,曹操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昔日董卓乱京,我刺杀董卓不成,逃亡归乡。当时天下皆贴出了榜文捉拿我,幸而我有天佑,故逃过此劫。” 曹操顿了一顿,又道:“记得逃亡时,我路过父亲结拜兄弟吕伯奢家,便在其家中暂留。因一时起疑,错杀了吕伯奢全家,事后才发现杀错了人,便立时逃命,又遇吕伯奢迎面而来,我也将其杀之,雄之可知为何?” 杨溢听了,仔细去想,还没想透,曹操便道:“吕伯奢虽与家父结义,却是私事;我归乡故里,散尽家资,招兵买马,联合天下十八路诸侯共同讨伐董卓,此乃天下之大事!试问,假若我不杀吕伯奢,吕伯奢回家见全家被杀,岂能不带人前来追捕?我又岂能拥有今日如此雄壮之军容?” 曹操一席话,说得杨溢哑口无言,曹操呵呵笑了一笑,拍了拍杨溢的肩膀:“天下之事,纵有一丝的可能,也不能让其留于世上以作威胁。天下事与私事,不可混为一谈,孰轻孰重,雄之,需得分清啊。” 杨溢点了点头,曹操呵呵一笑,坐了下来,问道:“雄之深夜前来,想必不只是问我问题这么简单吧?”杨溢一拱手:“丞相果然慧眼如炬。”曹操道:“还有何事,尽管说来。” 杨溢道:“如今刘备与孙权已结成同盟,我军又多生疾病,一时也无法将刘备与孙权尽歼。”曹操“恩”了一声,道:“我也正为此事忧虑,不知雄之有何妙计?”杨溢道:“如今两军隔江相望,曹仁将军驻守江陵,丞相可令曹仁将军从江陵悄然而出,偷袭刘备,若成,刘备必死,孙刘联盟不在;若不成,也可严重打击刘备军中士气。” 曹操皱眉思索了一阵,摇头道:“不,诸葛亮诡计多端,周瑜也非等闲之辈,若曹仁率军偷袭,江陵空虚,若刘备绕军而行趁势夺取,我军首位不能相顾,大事不妙矣。”杨溢呵呵一笑:“丞相所虑甚是,但孙刘联军兵少将寡,与我军对峙,强弱若此悬殊,他们又岂敢分兵?就算他们有这个胆量,分兵袭取江陵,丞相见刘备出兵则起兵攻周瑜,见周瑜分兵则发兵打刘备,使其不能相互为援,岂不一鼓可破?” 曹操一听,大加赞赏:“恩!雄之不愧为奉孝之弟子!此计甚妙,若成,则刘备溃矣!”然后曹操高声道:“来人啊!”话音刚落,便抄起笔写了一封书信,寥寥数言,顷刻完成,这时才有人进账来。 曹操将书信递给这人,道:“将此信星夜送往江陵交给曹仁将军。”这人领命,退了下去,杨溢问道:“丞相,为何不派心腹之人前往?”曹操哈哈笑道:“雄之虽然多谋,却也太过担心,你也说周瑜刘备不可能分兵,那又岂会截获我派去送信的人呢?就派此人去,无妨。” 曹操发兵南下,未遇抵抗便得到了荆州,志得意满,自以为天下无敌,所以连这种事情也草率处理,杨溢在心中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刘随与吕季万万想不到,杨溢得到小圆与小山战死的消息之后,不仅没有寻思着报仇,反而给曹操献计,若是刘随知道了,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刘随与吕季切磋了整整一夜,痛快淋漓。累了,便并肩坐在了江边,看着江上风景。虽说是看风景,但清晨已起大雾,逐渐弥漫了二人的视野。吕季哈哈大笑了起来,刘随问道:“你笑什么?” 吕季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若我们是在寒雨阁,那杨大哥见你我二人切磋,必然技痒。”刘随一想,假若杨溢在的话,确实会如此,不禁也笑了出来。二人笑完,吕季长叹一声:“唉,也不知道杨大哥在对岸做些什么。”看刘随神情,显然心中也有这个问题。 二人决计不会想到,杨溢会给曹操献了一计,让曹仁偷袭刘备。 江陵,曹仁接到了曹操的书信,哈哈大笑道:“丞相命我偷袭刘备,我正愁没有机会报上回火烧新野之仇!”然后下令:“速速点兵!”曹仁立刻准备,点齐兵马,跨上马背,抄小路而进,往刘备营寨后方行去。 刘备携民渡江之前,陈松被刘备派出往西凉马腾处,请求马腾趁曹军后方空虚之时,起兵攻之,所以刘随回到刘备帐下,未曾见到陈松。刘备派遣刘随前往东吴保护诸葛亮第二日,陈松才回来,听闻刘随回到了帐下,因未能与其见上一面而感到遗憾。 这夜,陈松正在巡哨,以防曹军偷袭,毕竟曹军势大,要分兵来袭并非难事。关羽见陈松如此,招呼道:“陈校尉,来来来,某陪你饮上一杯。”陈松拱手一笑:“多谢关将军美意,但巡哨不可怠慢,我怕耽误了正事。” 关羽道:“无需如此担忧,巡哨之事,交给他们去办便成,你乃一军统领,怎能累了身子?且休息一下无妨。”关羽难得如此盛情,陈松应了,二人就地盘膝而坐,关羽让人取了壶酒来,与陈松对饮。 酒过三巡,关羽不禁呵呵一笑,道:“陈松啊,你看与曹军这一战,胜负如何?”陈松一怔,没想到关羽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支吾道:“额……这个……军机大事,陈松岂敢妄言?” 关羽道:“你但说无妨。”陈松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又吃了一盏酒,道:“曹军势大,虽然水土不服,其战力仍不可小觑,在我看来,不可与之硬拼,需谋良策,方有胜算。” 关羽“诶”了一声,道:“陈校尉将话扯远了,我只问你觉得胜负如何。”陈松哑然失笑:“这个……陈松还真无法断定。”关羽一笑:“曹操起大军五十万南下,我军兵不过数千,粮不过数月,虽然败战,却得报其身,未伤元气,足以证明曹军不过如此而已;今我军有一万兵力,又有刘琦一万兵支援,更有周瑜三万精兵,岂惧曹操鸡犬瓦土之兵?” 事态紧急,关羽却视曹操大军如土鸡瓦犬,此等气概,让陈松十分佩服,陈松拱手道:“将军气概山河,陈松佩服。”关羽呵呵一笑:“陈校尉久迹于江湖,少知行军打仗之事,日后只需勤学,便能成千古之大业。”陈松笑了起来,没有回话,只与关羽把酒言欢。 这时,张飞与赵云走了过来,见关羽与陈松饮酒,张飞快步走上前来,道:“好啊!二哥与陈校尉在此饮酒,却不唤俺,是何道理?”关羽听了张飞此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一时兴起,与陈校尉在此饮酒,却望了爱酒如命的三弟。” 张飞道:“不管,我也要与二哥同饮!”关羽道:“好好好,你坐下来同饮便是。”张飞大喜,也坐了下来,张飞转头对赵云道:“子龙何不也坐下同饮?”赵云心中有些忧虑:“二位哥哥,曹军说来便来,现在并非饮酒之时啊。” 关羽听了,哈哈大笑道:“我与万军之中,斩颜良,诛文丑,千里走单骑,何曾将敌人放在眼里?子龙也在万马丛中将侄儿救出,如入无人之境!翼德当阳桥头三声大喝,吓得曹军大将夏侯杰肝胆俱裂而亡,几十万大军尽皆喝退。此皆我军无兵之时所为,现在有兵有将,岂惧曹军?子龙莫要多虑,但坐无妨。”赵云这才坐了下来。 冷风一吹,惹得众人身体寒冷,四人亲自动手,生了火堆,围而坐之,畅饮美酒。战事紧迫,众人已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曹仁率兵五千,抄小道而进,一路轻声,竟然在刘备军不知不觉下,绕道了刘备军身后,在五里地外安营扎寨。如此近的距离,若曹仁突然劫营,刘备怎能应付得来? ------------ 第19章 二百六拾六、劫 营 久违的痛饮,四人不禁多喝了几杯,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这几人都是学武之中,尽聊些武学之事,打定主意今夜要一醉方休。 曹仁派探子到刘备军中刺探军情,在营中等待消息。过不多时,探马来报,刘备军毫无防范,关张赵三员猛将饮酒作乐。曹仁听了,哈哈大笑道:“刘备小儿,于两军之间竟然如此散漫,今夜天助我成功也!” 然后曹仁站起身来,一声令下:“刘备毫无防备,今夜随我前去劫营,必生擒刘备!刘备一败,东吴岂不自乱阵脚?”于是,曹仁五千人马倾巢而出,向刘备军营悄然逼近,刘备军竟浑然不觉。 四人喝醉,躺在地上小歇,陈松睡了过去。梦中,陈松只见无数的兵马从天而降,冲击大营,刘备大失惊色,众将死命相互,但敌军来势汹汹,诸将力不能敌,赵云横死,关羽阵亡,张飞身首异处,刘备被生擒而去。 梦到此处,陈松“啊”的一声惊叫,翻身坐起,大汗淋漓,一颗心剧烈跳动,似要从身体中跳出来一般。陈松左右看了看,见三位将军也已睡去,才惊觉是梦。陈松心有余悸:“好一个噩梦,竟如此真实!” 陈松左右看了一看,夜里出奇的宁静,陈松心道:“三位将军已睡,我还是再巡一番比较妥当。”陈松被噩梦一惊,冷汗直流,酒也随着汗液流出,已然清醒。陈松在军营周围巡了一遍,不见有什么异样。 陈松正要回营,心中却“怦”的跳了一下,陈松大惑:“怎么我总是心绪不宁?”抬头向远方看去,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心道:“我还是往远处巡一番比较好。”于是,陈松率领所部兵马五百人,往远处行去。 走了一段距离,陈松回头看去,见到远远的营火。部将道:“校尉,我们已出营很远了。”陈松点了点头,部将又道:“看来今夜也没有异样,还是回去吧。”陈松“恩”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却没有迈出脚步。 忽然,风声中隐隐传来了马蹄之声,陈松一惊,忙道:“你们听!什么声音?”部将仔细听去,惊道:“校尉!是马蹄声!”陈松高声道:“不好!曹军前来劫营!你速速回去通知主公!”部将接令而去,陈松将单刀抽了出来,高声道:“弟兄们!敌人来得急切,主公需要时间准备!随我拖住敌军!” 众兵士齐声应答,不多时,前方大队人马杀来,喊杀声惊天动地,真是曹仁率军到来!陈松大喝道:“随我进攻!”于是纵身一跳,率先冲了出去。 曹仁见有兵在此,先是一惊,但见陈松所率部队甚少,又是一笑,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挡我去路?”陈松冷哼一声:“曹贼爪牙,不配知我姓名!识相的速速退去,以免遭杀身之祸!” 曹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冲杀过去!一举歼灭刘备!”随着曹仁一声令下,五千铁骑一齐冲了上来。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陈松眉间没有一丝惧意,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跳入了敌阵之中。 只听几声惨叫,有几条断臂飞向了半空,陈松已经将十来个敌兵砍翻在地。陈松所率部众齐声大喝,向前冲去,与曹仁的五千铁骑斗在了一起。 陈松在敌军正中,奋勇杀敌,见长枪刺来,摆刀格挡,复又反击,砍杀一人,后背又有敌人袭来。陈松怒吼一声,左手抽出了腰间暗藏的软刀,暗运真力,猛的一刀挥出,将刺来长枪当中斩断,连同持枪之人一起砍翻。 陈松越战越勇,两眼杀得通红,只见鲜血四溅,染红了陈松的衣服。陈松虽然骁勇,但两军相差悬殊,对方又是骑兵,而陈松只是步兵,只拖得一时,便被曹军铁骑杀得落花流水。 惨叫声不断的传到了陈松的耳朵里面,陈松知道那是自己的部下被曹军残忍杀害所发出来的声音,陈松只当不闻,血红着一双眼,只管厮杀,转眼间,又砍翻了几十铁骑。 忽然!两个士兵冲将上来,居高临下,长枪刺出,往陈松的后脑攻去。陈松感到身后寒风袭来,一个低身,避了过去,反手一刀劈了出来,将那两个士兵的马腿斩断,二人猛跌落地,陈松左手软刀一掠,这两个士兵便没了性命。 就在陈松结果这两个士兵之时,其他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长枪齐出,陈松顿时身处乱枪从中。陈松一声大喝,右手运劲,猛的一刀挥出,一道刀气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刀气过处,敌军纷纷落马。 缓解了前方攻势,陈松猛的回过头来,左手一挽,将三、四柄长枪一齐挟在腋下,右手一刀斩下,将挟住的长枪尽数斩断,左手一用力,枪头回转过来,陈松软刀一挥,刀气将这些断枪推了出去,十来个士兵应声落马。 曹仁见陈松如此英勇,心中叹道:“不想刘备手下除了关张赵以外,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但,曹仁怎么可能会让陈松阻住去路,从而失去了一举击溃刘备的良机?曹仁大喝一声,飞马向前,左手在马背上一按,飞身而起,高举大刀,刀锋隐隐泛起金光,显然曹仁在这一刀上加了“无双功”的劲力。 曹仁当头一刀劈来,陈松感到刀风扑面而来,大吃一惊,想要闪躲,但四面皆是敌军,无处可去。陈松怒吼一声,双刀连环飞舞,将四面敌军杀了个人仰马翻,此时曹仁刀招已到,陈松急忙回刀,双刀交叉,强接曹仁这一刀。 只听“当”的一声,二人兵刃交锋,曹仁居高临下,陈松又刚刚杀退四周敌军,力道不足,被曹仁压得不得不以单腿跪地。曹仁这一刀好生厉害,陈松虽然接住,但双臂不住的颤抖,曹仁不住加力施压,陈松所承受的力道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四面铁骑也蜂拥而至,长枪齐出,往陈松刺了过去,眼看陈松就要被乱枪刺成一个蜂窝。生死关头,陈松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声震天大吼,一股气劲从脚下向四周扩散,竟然阻住了乱枪来势。 陈松满脸青筋暴显,双手一用力,竟然将曹仁的长刀推了回去。曹仁没想到陈松的功力突然提升,在空中两个翻身,回落到马背之上,再向陈松看去,只见陈松双刀如飞,刀招过处,士兵竟被刀气斩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曹仁大惊:“这人怎么突然变了一个模样?” 陈松所练的,乃是楚歌怀亲传之“浣纱刀法”。这套刀法被武林中人划分为“激流”一派,激流者,武功可以速成,但却有走火入魔之险。一旦走火入魔,本身功力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但神志不清,招招凶狠,毫不留情,以致于杀了人后却浑然不知。这也是武林人士对“激流”一派所有偏见的原因。 陈松被曹仁压制,敌军又蜂拥而至,但这短短的时间刘备也不可能做好准备,自己的五百部从已尽数战死,陈松只想拖延曹军。在生死关头,陈松强运劲力,竟然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功力得到大幅度的增长,但也因此走火入魔。 陈松满面青筋,狰狞可怖,左手一套“浣纱刀法”,右手一套“浣纱刀法”,两套刀法同时使出,就如两个武林绝顶高手在万马丛中并肩作战,而同时使出两套“浣纱刀法”的陈松,现在便如一个嗜杀成性的活阎罗,刀刀夺命,刀气分尸。 陈松的部将飞马回到军营中,匆匆进了刘备大营,惊声道:“主公!大事不妙!曹军前来劫营被陈校尉发现,现在陈校尉正带着所部兵马五百人拖住敌军,还请主公速速发兵救援!否则陈校尉命不能保!” 刘备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从床上翻身而起,不及穿鞋,便走上前来,急忙问道:“曹军来了多少兵马?”部将道:“不知数目,只听马蹄之声震天连响,人马不计其数!” 刘备听了,更是着急:“陈校尉仅有五百军士,岂能与之对敌?”连忙走出帐来,高声呼道:“翼德!翼德!”张飞酒醉,睡得正浓,刘备连喊了数声,张飞才缓缓醒了过来,关羽与赵云也随之惊醒。 张飞听得刘备呼唤,浑身一震,跑到刘备身前,问道:“大哥呼我何事?”刘备问到张飞身上那刺鼻酒气,不禁大怒,喝道:“你又饮酒!可知你误了大事?曹军前来劫营,陈校尉率五百军士正在与其交战!你速速引兵前往救援!” 张飞听了,惊得汗流浃背,连忙带了两千兵马,随陈松部将火速出营而去。张飞于两军交战之际,再度酒醉,刘备气得咬牙切齿,搓手跺脚。关羽见刘备这个样子,走上前来,一脸的歉意:“大哥,莫要怪罪三弟,此次是我要饮酒,要怪,便怪我吧。” 赵云也拱手道:“云也有罪,见了二位将军饮酒,没有劝阻,反而还与二位将军同饮大醉,主公要罚,便连赵云也一并处罚。”刘随听了,大失所望,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翼德向来饮酒误事,却没想到连云长子龙也……唉,若陈校尉有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是好?” 关羽张飞赵云皆是刘备爱将,关羽与张飞更是刘备结义兄弟,此番众人皆做错事,刘备怎好怪罪?只盼张飞能够将陈松平安带回。 ------------ 第20章 二百六拾七、无 名 张飞率军,飞速赶到,只见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死去曹兵大多支离破碎,死无全尸,由此可见,此地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斗。血染的战场上,却没有见到曹军一兵一卒。张飞大奇,打马上前,却见不远处一人半跪于地,以双刀插在地面以支撑身躯,两柄长枪贯胸而过,死死的钉在此人胸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战曹仁之陈松!张飞见陈松这个模样,大吃一惊,下马飞奔上前,扶住陈松,大叫道:“陈松!陈松!你支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但陈松却一动不动。 陈松部将也上前来,见陈松满脸鲜血,额头的青筋还未消下去,十分狰狞,吓了一跳,然后才去探陈松的鼻息,不禁大喜:“陈校尉还有气息!”张飞连忙道:“好!速速带陈校尉回去疗伤!” 于是,张飞一把将陈松扶了起来,却感自己手背被人按住,却是陈松。陈松按住了张飞的手背,以极微弱的声音道:“张将军,曹军何在?”张飞放眼望去,哪里还看得见曹军?于是道:“曹军尽退矣!” 陈松脸上露出了笑容:“是么?太好了。”说着,陈松便咳嗽不止,却没有血吐出来。张飞大惊:“你挺住!挺住!”张飞深怕陈松被长枪贯穿的伤口血流不止,急忙伸手按住,但就这一按,张飞脸上失色,因为张飞没有摸到有一点血流出来,陈松的血,竟然早已流干! 张飞心中剧痛:“陈松,你一定要挺住!我这就带你回去医治!你一定没事的!”这身长八尺,在当阳桥三喝退曹军的黑脸英雄,话语中竟然带有一丝呜咽。 陈松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没用了,我自己清楚,这是回光返照,曹军既然已经退去,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陈松的话没有一丝停顿,血已流干的情况下能如此说话,非回光返照所不能也。 陈松忽然捏紧了张飞的手,抬头看向张飞:“张将军!无论如何,要战胜曹操!”张飞紧闭双眼,强忍泪珠,点了点头,回答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赢!”陈松听了,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双眼慢慢得闭了起来,那个笑容却仍未散去。 陈松率兵五百,抵抗曹仁五千铁骑,使得刘备营寨安稳,未伤元气,让杨溢给曹操献的这个计谋没有得逞。然而,这却是陈松用命换来的平安,陈松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武艺再高之人,在乱军之中,也只如沧海一叶。 兵力如此悬殊,陈松没有逃避,反而不惜走火入魔,以一人之力斩敌三千余人,虽然陈松最后被两柄长枪贯胸而过,但曹仁五千铁骑损失过半,陈松又替刘备争取到了短暂却宝贵的时间,使刘备军有所准备,偷袭已无法实施,只得撤离。曹仁临走时,回头看着半跪于地的陈松,凝视良久,叹道:“真乃当世之英雄。”陈松就算流干了血,也要坚持等到刘备率军赶来,才能安心。正是那: 夙夜醉酒携部众,单刀横拦万马丛。 身碎血流何曾惧?一腔热血在心中。 陈松死去,张飞心中悲痛,高声道:“将陈校尉带回营中!”然后又命人将自己捆绑,缓缓向营寨行去。 回到营寨,众人见张飞自缚,带着陈松的尸身回营来,尽皆失色,关羽、赵云面上更是难看。张飞走入中军大帐,跪在了刘备的面前,失声哭道:“大哥!我去得太晚,陈校尉已遭不幸!请大哥将我斩首示众,以正军纪!” 若不是关羽、张飞、赵云同时醉酒,陈松也未必会遭此大难,张飞更是深深自责。关羽与赵云心中也十分难过,一起跪在了刘备的身前,齐声道:“我也愿受军法处置!”虽然三人都是出于自责,甘心领罪,但在这个紧要关头,刘备又岂能降罪三人? 刘备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将三人扶起,又替张飞除了绳索:“就将与曹操交战,处处需仰仗二弟三弟与子龙。陈校尉之死,你三人难辞其咎,须得戴罪立功,击破曹军,才不枉费陈校尉的牺牲。” 陈松身死,三人都十分难过,刘备竟然不怪罪,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一起点了点头。刘备走出营去,见了陈松的尸首,此时贯穿陈松胸口的两柄长枪已被取出,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刘备见陈松浑身上下尽是鲜血,心中大是悲伤,闭目抬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我军疏于防范,让曹操有可趁之机。陈校尉识破曹操诡计,以血肉之躯,独退前来劫营的曹兵,使得我军未伤元气,居功至伟啊。” 然后转过身子,下令道:“将陈校尉厚葬,待破曹之后,再好生拜祭。”说完,刘备走入帐中,下令不准打扰。刘备一个人面壁而立,连声悲叹,强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先是夫人被逼投井,又是小圆小山舍身救子,现在陈松又舍命保其军寨,将士连番死去,刘随怎能不心痛?人前不可流露,唯有独自伤怀,这便是为君之道。 陈松已死,关张赵三人不敢再有丝毫怠慢,亲自率兵巡哨,并派探马探到四周五十里距离,以防曹军再有行动。陈松的战死,不仅保刘备营寨安然无恙,更给刘备军中带来了严密的防备,保证了孙刘联盟不被打破。 曹仁退兵而去,需得先想曹操汇报。曹操听得曹仁归来,哈哈大笑,对众人道:“曹仁将军得胜归矣!”于是站起身来,只待曹仁进帐。过了片刻,曹仁缓缓走入帐中,神情凝重,看那脚步,似举步维艰。 曹操呵呵一笑,道:“曹仁将军,此行可顺利否?”曹仁跪倒在地:“末将有负丞相所托,请丞相降罪!”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曹仁此行十分隐秘,竟然会失败,曹操也颇感意外,问道:“怎么?莫非遭遇关云长张翼德等猛将激烈顽抗?” 曹仁摇头道:“非也,我所率五千铁骑,被巡哨士兵发现,与之一战,虽然全灭敌军,但也损伤大半。”众人听了,更是吃惊,巡哨兵最多不过五百,竟然能让曹仁损失大半兵马,这统领之人定然十分厉害,曹操“哦”了一声:“莫非你是遇见那再长坂坡中独身救阿斗的赵子龙不成?” 曹仁满面羞惭:“统帅之人,不是赵云,之前从未见过,不知姓名。此人单枪匹马,杀我铁骑如砍瓜切菜,虽然体力不知被我军所杀,但也杀死我大半军马,十分勇猛。”曹操听了,勃然大怒,拍案道:“哼!你竟然会因一个无名之辈的阻挡而失去良机!该当何罪?” 曹仁见曹操动怒,也知道自己这一仗打得太不漂亮,低下了头,不敢回话。曹操南下以来,所向披靡,刘琮举众投降,只有刘备负隅顽抗,这次曹仁又被一无名之辈逼退,曹操更是气恼:“来人啊!把曹仁推下去斩了!” 众人一听,急忙替曹仁求情,杨溢也拱手道:“丞相,曹仁将军乃我军大将,岂能因一时之败而斩之?往丞相开恩啊!”曹操见众人都替曹仁求情,冷哼一声:“念你往日功劳,便饶你一命!你速回江陵驻守!”曹仁千恩万谢,退了下去。曹操心烦意乱,手一挥,命众人也退了出去。 天色渐渐明亮,四周也能看得清事物了。杨溢从曹操帐中出来,急忙赶上曹仁,叫道:“曹仁将军,稍待!”曹仁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见是杨溢,一拱手:“今日多亏雄之求情。”杨溢“诶”了一声,道:“将军说的哪里话?”顿了一顿,又问:“敢问将军,昨夜所遇之人,怎生模样?” 曹仁道:“夜色之下,难以认清,我也不太清楚。”杨溢“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使的什么兵器?”曹仁道:“此人使单刀。”杨溢听了,心中一宽,拱手道:“多谢将军。”曹仁回了一礼,转身离去。 杨溢心道:“太好了,不是性游。”在杨溢的心中,刘备的手下除了关张赵三人,就是刘随有这样高的本领了,但刘随擅使长剑,所以听曹仁说那人使单刀,心中一块大石便放了下来。 转念一想:“既然不是性游,又不是关羽张飞赵云,那还有谁如此厉害?”杨溢仔细思索,突然想起一人来:“啊!楚前辈的弟子陈松!”杨溢又想了一想,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不禁叹了口气:“唉,又一故人走了。”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的事情,先是小圆小山,后是陈松,这场战争再打下去,究竟还会有多少人丢掉性命?杨溢想也不敢想,现在杨溢最想的,就是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徐庶独立江边,抬头望天,心道:“唉,本来借杨溢之口献计于曹操,却不想曹操半途而废,没有一举消灭刘皇叔,现在孙刘已成同盟,曹操又志得意满,如此下去,曹操必败无疑!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 第21章 二百六拾八、主 导 南岸赤壁,周瑜独自一人坐在中军帐中,两眼死死的盯着前方,像是眼前有仇人一般,但看帐中,除了周瑜,哪里还有什么人? 只听周瑜道:“诸葛亮早已料到主公心思,此人久后必为东吴大患,就算如此,你也不愿杀他么?”言语中暗藏杀机,绝非那个宽宏大度的周瑜会说出来的话,说这话的人,却是周瑜衍生出来的另一思想――白发周瑜。 周瑜道:“诸葛孔明足智多谋,欲破曹操,尚需借助他之谋略,怎能杀害?况两军刚刚结盟,若杀了诸葛孔明,只怕失信于天下,就算为了国之利益,也要等退了曹军以后,再设计图之。”白发周瑜冷冷一哼,道:“待破了曹军,诸葛亮早已回到刘备军中,此时若不下手,只怕难有机会!” 周瑜一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因为输给诸葛亮,心中不服,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将其杀害,此事无需多言,你乖乖的滚回去。”白发周瑜听了,十分恼怒:“哼!你别以为这个身体一直会是由你来主导!”然后,便不再作声了。 周瑜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结合在一起,引发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白发周瑜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几乎要取代周瑜。但为了破曹操,周瑜不得不让白发周瑜继续留在体内。 而且白发周瑜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诸葛亮足智多谋,攻于心计,日后必成大患,但偏偏又不能现在将其除掉,周瑜不禁愁云深锁。 这时,鲁肃从外走了进来,见周瑜愁眉深锁,问道:“大都督,因何事发愁?”周瑜见鲁肃进来,叹了口气道:“唉,子敬,诸葛亮足智多谋,若留之,必为我东吴之大患啊。” 鲁肃一听,惊道:“莫非都督要除掉诸葛亮?不可不可!曹军未破,两军刚刚结盟,岂能杀害贤士?”周瑜道:“我岂能不知?但诸葛亮此人总是让我寝食难安啊。”鲁肃深怕周瑜真的要杀害诸葛亮,不断在脑中思索,灵光一闪:“诶!诸葛瑾乃孔明胞兄,不如让诸葛瑾前往做说客,让诸葛亮投效我东吴,岂不快哉?” 周瑜一听,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就命诸葛瑾前往劝说诸葛亮!”鲁肃笑而拱手,退了下去。 天色渐到傍晚,诸葛亮高坐船头,头戴斗笠,竟在江边垂钓!刘随日夜护卫诸葛亮,近日来却也平安无事,玉妍在一旁守候,只等诸葛亮钓上与来,自己好下厨做菜。过了片刻,有鱼咬钩,诸葛亮急忙收了鱼线,果然钓了一条大鱼上来。 诸葛亮呵呵笑道:“今日又有鱼吃了!玉妍,交给你了。”玉妍笑盈盈的接了过来。这段时间日日吃鱼,也亏得玉妍厨艺非凡,每日都能做出不同味道的鱼出来,只吃得诸葛亮回味无穷,于是天天钓鱼,要玉妍做来品尝。 忽然,远处走来一人,诸葛亮转头看去,脸上露出欢喜笑容,忙除了斗笠,跑到那人身前跪下,拜道:“小弟拜见兄长!”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诸葛亮的亲生兄长诸葛瑾。诸葛瑾忙将诸葛亮扶了起来:“二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然后诸葛亮将诸葛瑾招呼进了小船中,一面给诸葛瑾倒茶,一面道:“小弟因公事来此,不便探望,却没想到兄长屈尊前来,实在折煞小弟啊。”说完,将斟满了的茶水递给诸葛瑾,诸葛瑾接过饮下,也笑道:“我自离家以来,每日无不思念二弟啊!” 诸葛亮见诸葛瑾杯中已空,又倒了一杯茶,道:“兄长之心,小弟自知,小弟拜师学艺之时,也日夜思念兄长与家中三弟。”诸葛瑾呵呵一笑,想了一想,道:“弟可知伯夷、叔齐?” 诸葛亮一听,心中便明白了:“原来兄长此来是做说客的。”于是道:“小弟自然知晓,此二人一生不曾分离,誓不食周粟,忠烈异常,乃大贤也。”诸葛瑾正要说话,诸葛亮又道:“你我兄弟分离,思及古人,岂不让人心寒?伯夷叔齐誓不食周粟,今刘皇叔乃汉室宗亲,兄长何不与弟同为刘皇叔效力?如此,既可以日夜兄弟相聚,又可以继伯夷叔齐之志,岂不快哉?” 诸葛瑾本来是奉命前来说服诸葛亮投效东吴的,听诸葛亮这么一说,便知道说不动了,只呵呵一笑:“贤弟说笑了。”然后不再提此事,只叙兄弟之情。 夜幕将至,诸葛瑾起身告别,诸葛亮依依不舍,目送诸葛瑾。刘随走到诸葛亮的身边,问道:“军师,令兄此来何事?”诸葛亮笑道:“我兄是来做说客,好让我投效东吴。主公待我恩厚,我岂能相背?” 诸葛瑾回到周瑜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周瑜大失所望,叹道:“诸葛亮忠于刘备,日后必成东吴劲敌啊。”不过,周瑜也对诸葛亮的这颗忠义之心十分敬佩,笑了一笑,让诸葛瑾回去休息了。 诸葛瑾走后,周瑜呵呵笑了起来:“诸葛亮当世之英杰,能与之结交,纵是各为其主,也不枉此生啊!”就在这时,白发周瑜又冒了出来,冷哼道:“想不到你竟然以与诸葛亮结交而感到有幸!”周瑜呵呵笑道:“我岂能如你一般心胸狭窄?只因诸葛亮是玄奕门游徒,又败于其手,你便容纳不下。” 白发周瑜大怒道:“诸葛亮辅佐刘备,早晚定是东吴劲敌!我欲除之,也是为了东吴着想!”周瑜道:“你不必多言!诸葛亮乃当世之英雄,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我岂能加害?” 白发周瑜听了,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占了你的身体!亲自去杀诸葛亮!”说完,周瑜只觉头痛欲裂,白发周瑜的力量不断的袭上身来。周瑜“啊”的一声大叫,痛得在地上不住翻滚,强运劲力,要将白发周瑜压下去。 但,白发周瑜毕竟是周瑜将两大神功融合在一起之后衍生出来的邪物,力量在周瑜之上,几番与夺占周瑜的身体,周瑜也因为是主导,勉强将其压下。现在白发周瑜潜伏已久,力量更加强大,现在再度发难,要夺占周瑜的身体。 周瑜运功抵抗,但白发周瑜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周瑜的头发一丝丝的便成了白色,周瑜“啊”的一声大叫,白光闪过,周瑜的头发尽皆变成了白色,周瑜的身体,终于被自己衍生出来的邪物占据,可怜周瑜为能在官场使用玄学,另辟蹊径,却又自食其果。 一头白发的周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嘿嘿笑道:“上次让你夺回了身体,这次你休想!”白发周瑜刺杀诸葛亮时,已成功占据了周瑜的身体,可最后还是被周瑜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这一次,白发周瑜力量比上次更加强大,周瑜想要再夺回主导,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鲁肃走了进来,见周瑜一头白发,不禁一怔,问道:“都督的头发……”虽然周瑜时而黑发,时而白发,问其缘故,只推脱是练功所致,东吴众将官已司空见惯。但过去周瑜白发时,也只是片刻时间,不似现在,就像是天生的白发一般,故而鲁肃见了,有些疑惑。 周瑜呵呵笑道:“子敬莫要惊奇,我所练武功又有进展,所以头发皆白。”鲁肃“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周瑜问道:“诸葛亮现在何处?”鲁肃道:“在官邸歇息。”周瑜道:“明日请诸葛亮一同巡视大军。”鲁肃一怔,不知周瑜是何意思,依言退了下去。 白发周瑜得了身体的主导权,十分得意,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离去的鲁肃哪里知晓,现在的这个周瑜,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周瑜了。 次日,诸葛亮依照鲁肃之言,跟随周瑜一同往军中巡视,刘随护其左右。周瑜知道诸葛亮已经得知自己的情况,现在头发全白,若诸葛亮见了,岂不起疑?故而戴了头盔,以遮盖白发。 众人巡视了一圈,周瑜转头看着诸葛亮,拱手笑道:“孔明先生。”诸葛亮回了一礼,周瑜道:“昔日曹操与袁绍交战,兵少反而得胜,皆因采纳许攸之谋,断袁绍乌巢之粮。”诸葛亮听了,心道:“周公瑾暗藏杀意,看来是被另一人格所占据了身体,如今曹军大兵压境,不可与之决裂,且见机行事。” 果然不出诸葛亮所料,周瑜顿了一顿,又道:“我想了一想,曹军八十三万,我军只五、六万人马,安能拒敌?我欲效仿许攸之谋,断曹操粮道,方可取胜。我已探明,曹操大军粮草尽囤于聚铁山,望孔明先生率军前往断之,我亦助兵马数千,使先生得成大功。” 诸葛亮呵呵一笑,拱手道:“亮愿意效命。”周瑜听了大喜:“如此,我军胜负,全仰仗先生了!”诸葛亮调马而去。 周瑜看着诸葛亮的背影,呵呵笑道:“子敬,你去问诸葛亮有何需要,一一给他准备妥当。”鲁肃听了周瑜对诸葛亮说的话,知道周瑜是想借曹操之手杀害诸葛亮,心中大是忧虑,拱手道:“好,我这便去。”却想要告知诸葛亮,让诸葛亮辞去此任。 ------------ 第22章 二百六拾九、设 计 诸葛亮正行间,刘随道:“军师,曹操诡计多端,虽然得知粮草囤于聚铁山,但贸然前去,只怕不能胜,为何军师还要应允?”诸葛亮道:“周公瑾已被心魔所控,先前我们见到的周瑜,已经不是那日军中求救于你我之周瑜了,但如今曹军压境,我们又不能与之反目,只能应允。” 刘随大惊:“如此,岂不正中了周瑜之计?”诸葛亮呵呵笑道:“这个周瑜,只是在那次对琴输给了我,便心生怨恨,要加害于我,可见其心胸狭窄,性游不用担心,我自有计破之。” 诸葛亮等人回到官邸,却什么也不做,只坐在床头看书。过了一阵,鲁肃形色匆匆的赶了过来,诸葛亮见了,呵呵一笑,对刘随道:“计到矣。”于是站起身来,迎接鲁肃。 鲁肃一路飞奔,满头大汗,诸葛亮笑道:“子敬为何如此惊慌?”鲁肃愕然道:“先生莫非不知大祸已至?”诸葛亮“哦”了一声,问道:“我又何祸之有?”诸葛亮佯装不知,鲁肃还以为诸葛亮真中了周瑜之计,忙道:“哎呀!大都督命你去劫曹操军粮,实则是要借曹操之手杀你也!” 诸葛亮不以为意,呵呵笑道:“我深知兵法,马战陆战,水战山战,无一不能,不似公瑾子敬,只一能耳。”鲁肃听了,心中一奇,反要听听诸葛亮的见解:“哦?大都督与我,又为何只有一能?” 诸葛亮道:“东吴有童谣,伏路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可见子敬带兵,只能把守关口,大哥埋伏而已;而周公瑾则只擅水战,不擅陆战耳。”鲁肃一听,心头有气,道:“我本欲劝先生辞去此任,以保全性命,不了先生竟然如此无礼,取笑我则罢了,连大都督也一同取笑。”说完,一甩手,离开了官邸。 鲁肃离去,刘随问道:“军师,鲁肃好意前来,为何军师要以此言相激?”诸葛亮呵呵笑道:“若不这样,我命休矣。” 鲁肃回到周瑜处,将诸葛亮所言如实告诉了周瑜。这个周瑜已经不是那个心胸宽阔的周瑜了,但毕竟也是周瑜,兵法谋略并未因为换了身体的主导而衰退。听了鲁肃的话,周瑜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叫道:“诸葛亮竟敢欺我不擅陆战?不用他去!我自领一万兵马去断曹军粮道!看我胜也不胜!” 鲁肃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向心胸宽阔的周瑜,竟然容纳不下诸葛亮的一句戏言,竟然要以身犯险。于是告辞了周瑜,急忙找到诸葛亮,将周瑜的意思告诉了诸葛亮。 诸葛亮呵呵一笑:“周公瑾要去去断曹操粮道,其实是想借曹操之手杀我而已,我岂能不知?子敬,我有一事要告知于你,你千万不可泄露!”鲁肃没想到,原来诸葛亮已经识破了周瑜的计谋,听诸葛亮有事相告,于是拱手道:“孔明先生请讲。” 诸葛亮正色道:“子敬,你有否发觉,周公瑾与平日之周公瑾,简直判若两人?”平时的周瑜,怎么可能会因为诸葛亮一句话,就要以身犯险?鲁肃也觉得奇怪:“是有些不对劲。” 诸葛亮道:“周公瑾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融为一体,开先古之未有,实乃盖世奇才。然,就因如此,周公瑾的内心衍生出了另一种人格,具有武林中争斗之心,气量狭隘。周瑜要加害于我,便是因为身体被衍生出来的这个人格所占据!” 鲁肃听了,大吃一惊,问道:“此话当真?”诸葛亮道:“那日公瑾请我与性游,连同吕季到帐中,将此事告知,子敬若是不信,问吕季便是。”此等奇事当真闻所未闻,鲁肃怎能轻易相信?于是找到了吕季,问其真伪。 吕季听了,脸色大变:“鲁大人如何知晓此事?”鲁肃一听,就知道诸葛亮所言非虚了,于是叹了口气,道:“唉,果真如此,想不到大都督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吕季满肚狐疑,问道:“大都督出了什么事情?” 鲁肃道:“大都督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人格所占据,今日竟要加害孔明先生。”吕季闻言,“啊”了一声,站起身来:“什么?竟然这么快?”来回踱步,愁眉深锁。鲁肃问道:“大都督既然将此事告知于你,想必定将解救之法教给了你,现在大都督已被另一人格占据,曹军又未退去,若是如此自相残害,大事休矣!你速速设法,让大都督恢复本性!” 吕季无奈道:“大都督自己都束手无策,又何曾有方法教我?要让大都督恢复本性,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废其功力,但若如此,三五月不可参军议事。”鲁肃一怔:“三五月不可议事?这怎能行?曹军大兵压境,大都督乃三军统帅,若临阵退去,怎能胜过曹操?” 吕季道:“我们速到孔明先生处,看看有无办法。”鲁肃连连点头,与吕季一同到了官邸。诸葛亮将二人迎了进来,玉妍上了茶水,众人端着茶杯,却不思饮,个个紧皱眉头。 吕季重重叹了口气:“唉!想不到大都督前几日放与我等商议此事,今日身体便被占据,孔明先生,有何妙策?”诸葛亮摇了摇羽扇,道:“周瑜乃呼觉祖师之徒,深得真传,我只是一介游徒,却在那日对琴胜过了他,祸根因此而起。周瑜的目标是我,暂与你们无碍,现在曹军压境,不可将之揭发,一面乱了军心。” 刘随道:“那就任凭周瑜加害军师不成?”诸葛亮道:“我见机行事,料周瑜怎样加害,也不会成功。”鲁肃点了点头,道:“若果真能够如此,自然最好,但情势危急之时,我必力保先生回刘皇叔军中。”诸葛亮拱手称谢,然后让玉妍准备酒菜,招呼鲁肃吕季一同享用。 周瑜突然生变,知道其中缘由者,只有诸葛亮、刘随、玉妍、吕季与鲁肃。能否击败曹军,全赖周瑜,但能否阻止周瑜加害诸葛亮,则全仰仗刘随、吕季与鲁肃了。 鲁肃深怕周瑜真的领兵去断曹军粮道,火速赶回,对周瑜道:“大都督。”周瑜已准备停当,正要出发,见鲁肃来此,呵呵一笑:“子敬来得正好,我将出兵去断曹军粮道,此间事务,就委托子敬处理了。” 鲁肃大惊,忙道:“大都督不可前去!”周瑜“哦”了一声,问道:“为何?”鲁肃道:“曹操向来惯断他人粮道,而今岂能不以重兵把守?都督此去,有被擒之险,万万去不得啊!” 周瑜一想,却是如此,不禁叹了口气:“子敬之言甚是,罢了,待我再思计谋,除掉诸葛亮。”鲁肃道:“大都督,曹军压境,正是用人之际,岂能自相谋害?”这周瑜虽然是衍生出来的另一种人格,但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于是道:“诸葛亮见识胜我十倍,久后必为东吴之大祸患!” 鲁肃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待曹军退后,再设计图之也不晚啊!”周瑜道:“到那时,诸葛亮已回刘备军中,哪里还有机会?”正在这时,一个传令走了进来:“报!糜竺奉刘备之命犒军来了!” 周瑜一听,灵机一动,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快快有请!”鲁肃见周瑜发笑,问其故,周瑜答道:“糜竺此来,我正好设计!”但又不明说其计,鲁肃又不好追问。 过了片刻,糜竺进了帐中,拱手道:“参见大都督,我奉主公之命,献牛羊美酒,望大都督笑纳。”周瑜呵呵道:“糜先生一路辛苦,请坐下说话。”糜竺依言坐了下来,周瑜问道:“刘皇叔近来可好?” 糜竺道:“我主听闻大都督率军驻扎于此,万分欢喜,只是孔明军师来此已久,我主十分思念,望能与我同回。”周瑜听了,心道:“若放诸葛亮离去,怎能杀之?”于是笑道:“呵呵,孔明先生方与我同谋破曹之计,岂能半途而废?”顿了一顿,又道:“玄德公劳军之情,瑜倍感厚意,本应过江答谢,怎奈军务繁忙,不可暂离。若玄德公肯屈尊来此一叙,瑜当面聆听教诲。” 糜竺听了,站起身来,拱手道:“如此,糜竺便将都督之意告知我主。”周瑜右手一伸,道:“请!”糜竺离去,鲁肃知道有问题,问道:“大都督,欲让刘备来此,却是作何?” 周瑜呵呵笑道:“刘备若来,我便设下酒宴,埋下刀斧手,就在席间擒住刘备!那时诸葛亮定然前来相救,我便杀之,再杀刘备,如此,东吴无患矣!”鲁肃大吃一惊:“这……这怎使得?”周瑜摆摆手道:“诶,子敬休要多言。” 鲁肃无奈,退了出去,心道:“大都督的这个人格心胸狭窄不说,还不顾大局,就算刘备诸葛亮日后会是祸患,但现在曹军压境,岂能未退敌而杀盟友?”于是鲁肃叫了吕季,将此事告知,二人急忙赶往诸葛亮处。 ------------ 第23章 二百七拾、宴 会 周瑜见鲁肃处处袒护刘备与诸葛亮,知道鲁肃已经看出了倪端,脸上露出杀机:“哼!鲁子敬定是从诸葛亮的口中得知了我的事情,此人已留不得!”于是,周瑜命副都督程普暂坐帐中,自己却离了开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鲁肃与吕季快马加鞭,往官邸行去。行至偏僻处,突然有一黑衣人从高处飞下,右手一剑向鲁肃的头顶斩落。鲁肃大吃一惊,吕季飞身而起,舞起方天画戟,将这一剑拨了开去, 黑衣人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吕季以画戟指着这黑衣人,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刺杀鲁大人!”黑衣人没有答话,脚步一点,身法如飞,又是一剑向鲁肃刺了过去。吕季眼疾手快,以戟柄挑开了这一剑,戟锋调头,向黑衣人攻了过去。 黑衣人侧身躲过,连环三剑,向吕季刺去。吕季将来势轻松挡下,一声大喝,猛的一戟,当头砸了下去。那人向后跳开,这一戟砸在了地面之上,出现了偌大的一个坑洞。黑衣人见状,虚晃一剑刺出,吕季回戟招架,黑衣人趁机脚一点地,飞身逃走。 吕季不敢去追,深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问鲁肃道:“鲁大人,你没事吧?”鲁肃点头道:“多亏有你在。”吕季紧皱眉头,道:“此人并未使出全力,怕是在隐瞒身份,却不知是谁竟然要行刺鲁大人。” 鲁肃摇了摇头,也十分不解:“我向来没有仇家,却不知得罪了谁。”顿了一顿,又道:“先不要管这事了,赶快将周瑜之计告诉孔明先生要紧!”吕季点头应了,当先开道,以免又有人突施暗算。 二人小心警惕的赶到诸葛亮府邸,夜已尽黑。二人急忙走入,诸葛亮、刘随与玉妍正在吃饭。诸葛亮见鲁肃与吕季来到,站起身来,拱手笑道:“二位来得正好,玉妍做了一桌好菜,你们一同品尝。”然后让玉妍增添碗筷。 鲁肃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忙道:“孔明先生!今日糜竺先生前来犒军,周瑜让糜竺先生请刘皇叔前来一叙,在席间擒住刘皇叔,要加害先生,然后再杀皇叔,我与吕季特来告知!” 诸葛亮闻言,大吃一惊:“什么?周瑜竟然如此歹毒?”刘随道:“军师,应速速设计解救。”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我写书信一封,烦请子敬遣心腹之人送与我主,千万不要让周瑜知晓。”鲁肃点了点头:“先生速速书写。” 于是,诸葛亮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鲁肃,又叮咛道:“千万不可让周瑜知晓啊!”鲁肃拱手道:“先生尽管放心。”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诸葛亮笑了一笑,又坐了下来,道:“主公无险矣。”看了看吕季,笑道:“吕季,你也许久没有尝过玉妍做的饭菜了吧?坐下来一同吃如何?” 刘随与吕季心中虽然忧虑,但见诸葛亮成竹在胸,便不再多问,坐了下来,吕季道:“确实有很久没有吃到玉妍做的饭菜了,刘大哥娶了玉妍,当真是有福气。”玉妍淡淡一笑:“不要说笑了,这点饭菜只怕不够,我再去做些来。”于是玉妍缓缓的退了下去,诸葛亮的目光正巧看向玉妍,只见玉妍的身上露出了淡淡绿光,不禁一惊,但并未说出来。 糜竺回到军中,将周瑜的话告诉了刘备,张飞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大哥,去不得!”刘备道:“两军既已结盟,我若不去,岂不伤了两家和气?”赵云拱手道:“主公,翼德言之有理,周瑜诡计多端,此去只怕有险。” 就在这时,一人走入帐中,正是鲁肃派来送信的人。这人将书信递给了刘备,道:“刘使君,此乃孔明先生书信。”刘备“哦”了一声,接了过来,信上写道:“主公,周瑜设计要加害主公,主公若不去,则恐伤两家和气。此行虽然凶险,但主公只需令云长护送左右,自可平安无事。” 刘备看完,呵呵笑道:“军师料事如神,便依军师之言行事!”于是,刘备便带着关羽,领随从十来人,往周瑜军营进发。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对刘随道:“性游,主公若前来赴宴,你需在此运功,将你的真龙之气释放出来,主公有王霸之气,若主公有险,你的真龙之气必去相护,如此,我们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保主公周全。”刘随拱手应了,心中却是疑惑:“王霸之气?” 诸葛亮呵呵笑道:“与你真龙之气大同小异,你初遇主公之时,有什么感觉?”刘随一想,当初刘备征兵时,刘随便感到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迎面扑来,顿时冷汗直流,现在诸葛亮这么一说,刘随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周瑜听得刘备前来,哈哈大笑道:“刘备,中我计也!”然后命人吹锣敲鼓,欢迎刘备,又命心腹军士在席间跳舞,看周瑜掷杯为号,以擒刘备。 一切准备就绪,周瑜亲自来到帐外迎接刘备。刘备见周瑜军寨井然有序,不禁赞道:“周公瑾真将才也!”关羽“恩”了一声,算是同意,见周瑜站在寨外,便道:“大哥,周都督出寨迎接来了。”拱手笑道:“玄德公屈尊来此,瑜万分荣幸,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刘备“诶”了一声,还礼道:“大都督军容严整,名不虚传,备不才,何敢劳烦众将相迎?”周瑜听了,心中甚是得意,哈哈笑了起来,目光正巧看见了立在一旁的关羽,只见此人威武非凡,周瑜心中不禁一颤,又哈哈笑了一声:“玄德公乃当世之英雄,理当如此。”然后命道:“来人!酒宴摆上!”将刘备迎入了军寨之中。 周瑜早有准备,酒宴顷刻便准备妥当。周瑜招呼刘备坐下,敬了几杯酒,又命人献舞助兴。前来献舞之众人,正是周瑜所安排的杀手! 诸葛亮与刘随在江边小亭,听到鼓乐之声传来,诸葛亮点了点头,道:“主公来了,性游,速速运功。”刘随应了,盘膝而坐,运起功来,不运其他,独运真龙之力。刘随得了真龙所有功力,已有一段时日,想要将真龙之力释放出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见一股火红色的气劲在刘随的身上冒了起来,刘随已经是将真龙之气释放了出来。 另一边,周瑜看着刘备身后的关羽,只见此人英武非凡,不禁问道:“玄德公,身后所立者何人?”刘备呵呵笑道:“乃我弟,关云长也。”周瑜闻言,“哦”了一声:“莫非就是斩颜良诛文丑之关云长?” 刘随点头道:“然也。”周瑜心道:“久闻关云长勇武过人,今日我且试上一试,看看他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徒有虚名。”于是周瑜亲自斟了一杯酒,走到关羽面前,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还请满饮此杯!” 于是,将酒杯递给了关羽,关羽正要接过,周瑜却暗运劲力,使得关羽无法将酒杯从周瑜手中取走。 关羽感到周瑜劲力压住酒杯,心中笑道:“这周公瑾是想试我武功,我便奉陪。”然后将“无双功”运了起来。关羽一运功,周瑜立感一股劲力拉扯,要将手中酒杯夺走。周瑜一惊,急忙运功抵御。 二人劲力相冲,一杯酒竟然沸腾起来。周瑜只感浑身发热,但恐刘备看出不妥,急忙将热力聚至脚下,顿时满脚大汗,鞋子湿透。再看关羽,神色自若,显然在“无双功”的修为上,又比周瑜高出了一筹。 周瑜心道:“关云长果然厉害,看我绝招!”于是,周瑜将“无双功”与“烈阳冰寒劲”融合之功力施展了出来,压力顿时倍增,劲力不仅压住了酒杯,更袭向关羽。关羽运功相抗,两股劲力撞击在一起,左脚悄悄的向后挪了一小步,稳住了身子。 周瑜的劲力忽冷忽热,其中又夹杂这“无双功”的强猛之力,亏得关羽“无双功”的修为十分高深,以功力护体,才守住了阵地。 正在跳舞的军士见周瑜与关羽胶着,舞步逐渐逼近刘备,就要擒拿刘备。就在这时,天空突然落下了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光芒坠在众军士与刘备之间,顿时红光漫天,十分刺眼,逼得军士不能前进。 周瑜一惊,劲力松懈,关羽趁机一运劲,将酒杯从周瑜的手中夺了过来,呵呵一笑:“多谢周都督赠酒。”竟然不惧酒水沸腾,将已被劲力煮得滚烫的酒水一饮而尽,又将酒杯还给了周瑜。 周瑜呵呵一笑,坐了下来,又斟了一杯酒,对刘备道:“玄德公,请。”刘备呵呵一笑,与周瑜同饮。众军士见周瑜久久不发信号,心中大是疑惑,看向周瑜。只见周瑜悄悄的挥了挥手,众军士会意,退了下去。 诸葛亮听鼓乐之声渐渐停止,呵呵笑道:“性游,行了,主公已脱险。”刘随这才收了功,大汗淋漓。诸葛亮见状,笑道:“辛苦你了,我们去主公船上等待吧。”刘随应了,与诸葛亮一同前往刘备船上。 ------------ 第24章 二百七拾一、心 语 刘备赴宴归来,进了船中,见诸葛亮与刘随已在船中等候,刘备大喜,迎上前来:“军师,性游!”诸葛亮与刘随向刘备行了礼,刘备让诸葛亮坐下:“许久不见,军师向来可好?”诸葛亮呵呵笑道:“托主公洪福。” 刘备道:“若不是接到军师手书,今日只怕我已被周瑜加害,军师,此地太过凶险,不如军师随我一同回去吧?”诸葛亮道:“此处虽如惊涛骇浪,但我亦可稳如泰山,主公莫要挂心。现今曹操未退,我需在此相助周公瑾,方能成事。” 刘备听诸葛亮这样说,“哦”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哼”,道:“我见周瑜军容严整,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诸葛亮道:“主公此言差矣,周公瑾儒雅,为人宽宏大量,实乃世之君子。” 关羽极为不屑的道:“哼,只敬我一杯酒,便以内力相欺,此等人也算得上是君子?”诸葛亮道:“云长有所不知,周公瑾将‘无双功’与本门‘烈阳冰寒劲’融合在一起,使其就算在官场,也能施展玄学,卸去天劫十之八九。但正因如此,周公瑾衍生出了另外一种极易嫉恨他人之性格。两者互有思想,就如两个人同居一体一般。” 刘备听了,大是好奇:“哦?有这等奇事?”诸葛亮点头道:“千真万确,如今这个周瑜,已经被衍生出来的另一种性格占据了身体,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诸葛亮说着,看了看刘随,又对刘备道:“主公,我与性游在此,一是协助周瑜破曹,二也想寻得方法,以治周瑜之病。” 刘备“恩”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军师与我同回了,周瑜本性已失,万望军师小心行事。”诸葛亮笑了一笑:“有性游在,主公大可放心。”于是,刘备辞别了诸葛亮,与关羽回到军营中去了。 刘备离去,诸葛亮问刘随:“性游,你看周瑜之病该如何医治?”刘随思索了一阵:“周瑜此病,我闻所未闻,不知该如何医治。”诸葛亮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唉,莫非真的只有废去其功力这一个方法么?” 刘随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诸葛亮问道:“性游有何妙策?”刘随道:“我虽从来未曾听闻过这种病症,但有一人,医术高明,与全明一战时,我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我想此人必知周瑜所患何病。” 诸葛亮听了一奇:“哦?此人是谁?”刘随道:“此人姓华名陀,字元华,乃当世之神医。”诸葛亮大喜,道:“既有如此神医,我们速速让子敬遣人去请。”刘随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寻鲁肃去了。 军帐中,鲁肃正为周瑜的病而大感头疼,见诸葛亮与刘随到来,心中一喜,迎上前去:“先生与性游不请而来,莫非有良方能治大都督之病患?”诸葛亮呵呵一笑:“是否有良方,尚未知晓。”鲁肃闻言一惑,刘随解释道:“鲁大人,我知有一神医,或许能够治疗大都督之病。”然后将华佗之事告诉了鲁肃。 鲁肃闻言大为欢喜:“既有如此神医,我即刻便命人去请来!”诸葛亮点头道:“子敬速速去请,若有贻误,只怕大都督病情加重。”鲁肃应了,在诸葛亮等人告辞后,派了三十来人去寻华佗踪迹。 又是一个深夜,刘随今日释放了真龙之气,颇感倦乏,诸葛亮知道刘随劳累,便让刘随去睡。刘随放心不下诸葛亮安危,不敢去休息,诸葛亮一笑:“性游无需担忧,我有七重‘烈阳冰寒劲’在身,纵有人想取我的性命,也未必能够如愿,你安心的休息吧。”刘随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虽然是个官邸,但院落却甚大,院子一角有张石桌,四面各有一条石凳,诸葛亮坐在石凳上,抬头向天空看去,若有所思。不知过了多久,玉妍从屋中走了出来,将一件寒衣给诸葛亮披上:“夜深风寒,先生小心着凉。” 诸葛亮笑道:“你还没有休息啊?”玉妍道:“恩,不知怎的,我睡不着,就想出来透透气,见先生独坐此处,恐先生着凉,便取了寒衣来。”诸葛亮道:“有劳玉妍费心了。”说完,又抬头向天空看了去。 玉妍踌躇了一阵,才道:“先生,玉妍有些心里话,想对先生说。”诸葛亮“哦”了一声:“玉妍有话,不对性游说,却来对我说,这是为何?”玉妍道:“有些事情,不能对刘随哥哥说。”诸葛亮淡淡一笑:“原来如此,你有什么心里话想说的,便说吧。” 玉妍也坐了下来,嫣然一笑:“我与小圆、小山还有吕季,自得刘随哥哥收留,已有五、六年的时间,一直以来,我们都将刘随哥哥当做亲生大哥,尊敬他,爱戴他,我更是有福,成了他的妻子。” 玉妍说着,也看向了天空:“在我们的眼中,刘随哥哥便如这广阔的天空,无论有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刘随哥哥在我们的头顶上顶着。”诸葛亮听着,转过目光,一脸笑意的看着玉妍,玉妍却没有发现诸葛亮的目光,只继续道:“刘随哥哥从军以前,我们虽然过得贫穷,但也十分自在;但自从刘随哥哥从军之后,一切都变了。” 说着,玉妍叹了口气:“唉,刘随哥哥从军之后,下野、建寒雨阁、遇吕布、战嗜狱、斗全明,还有……”到了此处,玉妍却没有将剑鸣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刘随想将这件事情永远的埋藏在心中。 玉妍绕开了剑鸣:“总之,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到现在,小圆小山走了,吕季投身东吴,刘随的亲生兄弟杨溢杨大哥却在曹营。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明明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却不得不在战场上相见,刘随哥哥表面上没有什么,但作为他的枕边人,我知道刘随哥哥的心中十分难受,十分难受。” 说到此处,玉妍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来:“现在虽然衣食无忧,但……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宁愿回到过去一贫如洗的生活,与小圆小山,与吕季,与刘随哥哥快快乐乐的生活。现在刘随哥哥的心有多么的痛,除了刘随哥哥自己以外,也许只有我能够体会得到,我们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出现了裂痕,那是偌大的一道伤口,我想……将这道伤痕抚平,却做不到……我真是……没用……” 玉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诸葛亮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唉,玉妍你不要这样,人人自有天命,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岂是人力所能料及?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想,性游也不想,但谁又能够违逆天道之安排?” 玉妍抽泣道:“难道……人真的不能摆脱天道之束缚么?”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是啊,天道安排人之命运,自有定数,我们作为凡人,只能够走上早已铺好了的道路,无法选择,这便是命运之路。哪怕这条路遍地荆棘,我们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诸葛亮又道:“性游乃真龙传人,命系于天,他有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就算他在命运之路上绕道而行,也会不知不觉走回到原来的那条路上,除非他不走了。”玉妍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擦干了眼泪,道:“我知道,想要再回到过去的日子,已不可能了,就是一直憋在心中难受,今日多亏先生愿听我诉说。”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日后若有什么想说,又不能与性游说的,便来找我,我必仔细聆听。”玉妍盈盈一拜:“多谢先生,夜已深了,还望先生早早歇息。”说完,玉妍转过身子,就要走进屋去,诸葛亮又见到从玉妍的身上冒出的绿色光华,连忙叫道:“诶!玉妍!” 玉妍停下了脚步,问道:“先生还有什么事么?”诸葛亮道:“我见你身上散发出奇异的绿色光泽,却不知为何?”玉妍笑道:“原来如此,我也不瞒先生,我本是天界神物百草珠一半灵力的依托,所以时而会有绿色光芒从身体中散发出来,却不想被先生瞧见了。” 诸葛亮闻言一惊,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是天界神物的化身,呵呵一笑:“没想到玉妍你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啊。”玉妍道:“哪里有什么来头?我一不会武功,而不懂军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然后又是一拜:“先生若无其他事情,玉妍便先行告退了,先生也请早些休息。”诸葛亮点头应道:“恩,好。”玉妍走入屋去。 过了几日,周瑜虽然想加害诸葛亮,但苦于没有借口,又有鲁肃吕季从中阻拦,所以几日以来一直相安无事。 这天,吕季正在巡哨,却见鲁肃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吕季急忙上前问道:“鲁大人,神医可曾请来?”鲁肃一脸的笑容:“神医已请来,我让神医先到孔明先生处暂歇,特来叫你一同前去。”吕季大喜:“那还等什么?走吧!”说完,吕季与鲁肃快步往官邸行去。 ------------ 第25章 二百七拾二、故 友 官邸,华佗早已到达,诸葛亮与刘随招呼得无微不至,只让华佗受宠若惊。刘随与华佗曾见过一面,与其相谈甚欢。诸葛亮拱手笑道:“我听性游说,与全明一战,华神医也有出力,那全明本是我之书僮,却不想给华神医也添了麻烦,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华佗呵呵一笑:“先生说的哪里话?我确是识得全明,但全明对我十分尊敬,何来得罪?倒是我,为阻他野心,不让其同时动用五灵之力,暗中下了毒,毒性一直潜伏在他的体内,全明一旦同时将五灵之力施展出来,便会毒发,是我对不起他才对啊。” 诸葛亮闻言一惊:“华神医下毒,竟然能一直潜伏,华神医不仅医术高明,用毒也十分高明,在下佩服。”华佗“诶”了一声,道:“钻研医道者,自然要了解万毒,没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刘随呵呵一笑:“华神医过谦了。” 这时,鲁肃与吕季也到了,走进屋来,与众人行礼,然后坐下。鲁肃道:“华神医来此已有一段时间,想必孔明先生已将大都督之事告知了华神医?”诸葛亮笑道:“子敬不来,我安敢擅自提起此事?还请子敬亲自垂询。” 华佗闻言,心中一奇,问道:“怎么?大都督有何疾病?”鲁肃叹了口气,道:“唉,一言难尽。”于是将周瑜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华佗。华佗听了,连连摇头,道:“决计不可能,决计不可能!” 鲁肃一奇:“华神医说什么不可能?”华佗道:“练功之人,纵然走火入魔,也只是伤其身。大都督将武将之‘无双功’与清流之‘烈阳冰寒劲’相融合,此二者一刚一柔,大都督此举刚柔并济,只会增强己身之功力,哪里会衍生什么另一人格?”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鲁肃道:“但,大都督确实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华佗道:“莫非真是天意?”刘随问道:“华神医此话何意?”华佗“哦”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游历之时,曾听闻一新起邪功,名唤‘意化神动’,此功能够将自己的意识化为邪气,进入指定之人的体内,便在其体内安居,得其思想,两个人同居一体,吸食此人功力,待吸光之后,再回到自身,便可功力大进。”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诸葛亮重重一哼:“没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损人利己之邪功!”华佗道:“不仅如此,此功一旦寄居他人体内,与任何人交手,只要将其击败,亦能吸取其功力为己用。”华佗顿了一顿,又道:“我看大都督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必是中了‘意化神动’这邪功。这邪功虽然能够吸取功力,却只能吸取玄功,大都督既然是呼觉真人的弟子,一身玄学十分强横,便成了吸食目标。要对付卧龙先生,只怕也是看中了先生的‘烈阳冰寒劲’之功力吧。” 刘随恍然大悟道:“我怎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与吕季都懂得‘烈阳冰寒劲’,也懂得其他武功,却不似大都督衍生出另一个人格来,原来是有人有意为之!”诸葛亮也道:“若真如华神医所言,那便不奇怪了,性游与吕季之所以没有成为吸食目标,是因为他们懂的玄功并不高深。” 吕季问道:“既然华神医知道原因,想必也知道破解之法了?”华佗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虽然知道这种邪功,也只是偶然听说,没有化解的方法。”众人听了,大失所望,就像泄了气一般,纷纷叹息。 诸葛亮紧锁眉头,思索了一阵:“欲施展此功,其本体必在不远的地方,否则不可能操控,子敬,你速速命人四处寻找,务必要将使法之人找出来!”鲁肃应了,辞别众人,安排人手去了。 鲁肃离去,华佗也站起身来,道:“我留在此处也无用,就此告辞了。”诸葛亮拱手道:“多亏华神医道出玄机,否则我等就要废掉大都督之武功了。”华佗笑了一笑:“偶然听说之言,却帮到了大都督,实乃天意。华佗有一言,还望先生谨记。” 诸葛亮道:“神医请讲。”华佗道:“只怕懂得‘意化神动’的人并非一人,先生身怀七重‘烈阳冰寒劲’之惊世绝学,只怕也会成为‘意化神动’的目标,还请先生多加小心。”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多谢神医。”于是,华佗辞别了诸葛亮等人,又云游去了。 刘随惊叹道:“想不到,周瑜竟然会误认为自己将两大奇功合二为一同时施展,衍生出了另一种人格,这‘意化神动’之法隐秘之极,周瑜竟然未能发觉!”诸葛亮道:“周公瑾将两大奇功融为一体,本就未曾有人尝试,出现此种异像,自然会认为是融功所致。” 刘随想了一想,又是一奇:“但我和吕季都懂得多种武学,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啊。”诸葛亮笑道:“你们是懂得多种武学,但却分开使用,未曾将其融为一体。”刘随“哦”了一声,诸葛亮又道:“既然知道了周公瑾的病因,那便容易了,性游,只怕还有贼人躲在暗处,要多多提防。”刘随一拱手:“知道了。” “清激大会”之后,楚歌怀回到了铁陀门,依旧十分低调的在江湖中行走。 这日,楚歌怀追杀江洋大盗,一路追了三百里。那大盗见楚歌怀穷追不舍,回转过身来,恶狠狠的道:“楚歌怀!我袁晓知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追我追得这样紧?”楚歌怀道:“你夺人财物不说,竟丧心病狂加以杀害!若你是劫富济贫,我不管你,但你如此作为,我岂能坐视不理?” 袁晓知重重一哼:“你别以为我真的是怕了你!”楚歌怀轻蔑的道:“哦?是么?”楚歌怀说着,向前走了两步。袁晓知将长刀一摆,摆出了架势,楚歌怀脚步突然一点地,飞身上前,右手一晃,一柄单刀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手中,速度奇快,攻向袁晓知。 袁晓知既然是个江洋大盗,伸手亦不简单,回刀挡下,左手突然撒了一把石灰粉,楚歌怀不防,眼睛被石灰粉撒中。袁晓知嘿嘿一笑,转身便逃。楚歌怀想要追击,但却没了视野,心中愤愤不平。 却听袁晓知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又听到拳脚“砰砰”的打击之声,楚歌怀一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一个脚步声缓缓走了过来,又听“轰”的一声,像是有一个人被扔在了地上,一个声音传来:“呵呵呵,歌怀,想不到你也会中了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楚歌怀听了,心中一阵欢喜:“这个声音……你是严克松严堂主!”这人走上前来,手按楚歌怀的双眼,按一运劲,便将楚歌怀眼中的石灰粉尽数吹飞。楚歌怀恢复了视野,只见袁晓知躺在地上,没有意识。站在眼前的这个人,须发灰白,双目炯炯有神,气度不凡;身穿红黑交加之长袍,背上披了一件披风,披风上有一个火焰图案。 楚歌怀更是高兴,叫道:“严堂主!果然是你!”这人哈哈大笑道:“歌怀,多年不见,你的功力比过去进步了许多啊!只可惜,还是中了这种破烂手段。”楚歌怀道:“老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二人笑而对答,十分快乐,显然是多年故友。 这个人,便是当年灭天教三大堂主之一,烈阳堂的堂主严克松!过去在灭天教时专司教中刑法。自从当年幻清道一役后,微火堂的堂主赵德镜身死,三大堂主只剩下严克松与楚歌怀。呼眠解散灭天教后,副教主黄元宗不愿离去,呆在灭天教,楚歌怀创立铁陀门,而严克松,再也没有人知其下落。今日楚歌怀与严克松相遇,怎能不欢喜? 楚歌怀邀严克松到酒馆中饮酒,严克松欣然答应。二人寻了间酒馆坐了下来,楚歌怀高声道:“快快将最好的酒拿来!我要与故人同饮!”不一会,酒水上来,楚歌怀替严克松斟满了酒,笑道:“来来来,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楚歌怀问道:“多年来不见老哥,不知老哥到何处逍遥去了?”严克松呵呵笑道:“我的性子你会不知?哪里会有逍遥日子过哟。这么多年来,我一人隐居天山之上,潜心练功。” 楚歌怀“哦”了一声:“原来老哥住到天山去了!难怪武林中都没有你的消息。”顿了一顿,问道:“老哥既然已经隐居,为何又会在此出现?”严克松呵呵笑道:“不是寂寞了么?特来找你与副教主一叙。” 楚歌怀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副教主还在灭天教,明日我就与你同去如何?”严克松大喜:“如此甚好!”喝了一碗酒,叹道:“昔日一战,直到今天我还历历在目。”楚歌怀无奈一笑:“已发生了的事情,想忘也忘不掉,如今我只剩一臂,也是那次激战所致。” 严克松沉吟了一阵:“没想到副教主还留在灭天教,他对老教主真是忠心耿耿啊。”楚歌怀“诶”了一声,端起酒碗:“老哥,过去的事情休要再提,你我兄弟难得一叙,来!喝酒!”严克松应了,爽快的将慢慢的一碗酒喝得一滴不剩。 酒馆不远处,一偏僻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看着楚歌怀与严克松饮酒,冷冷一笑:“哼!严克松!”然后转过身子,飞也般的走了开去。 ------------ 第26章 二百七拾三、绑 人 楚歌怀与严克松多年不见,正自畅快痛饮,谈天说地,十分愉快。偶然提起过去的事情来,二人都情不自禁的叹起气来,不过这种气氛也只是一闪即过。 过了片刻,有四人走进了酒馆,脚步轻盈,显然是身怀武艺之人,再看装束,却是太平道的弟子,为首那人,楚歌怀认得,正是何请! 见了何请,楚歌怀一阵意外,叫道:“何道长!”何请听得叫声,看了过去,见是楚歌怀,脸上露出了笑容:“楚前辈?”然后何请走到了楚歌怀的面前,鞠躬道:“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楚前辈,真是巧遇。”楚歌怀呵呵一笑:“是啊,既然相逢,不如坐下来同饮一杯如何?” 何请应了,回头对太平道的弟子道:“你们自便,我与楚前辈叙叙旧。”三名太平道弟子应承,何请这才坐了下来,见一个极具威严的老者与楚歌怀同坐,不禁问道:“这位是……”楚歌怀“哦”了一声,道:“这位是我的故友,严克松。”何请拱手对严克松行了一礼:“严前辈。” 严克松自从上次嗔吾一战后,便隐匿江湖,数十年过去,堂堂的灭天教烈阳堂的堂主,也被人遗忘。不过严克松并不在意,呵呵一笑,还了一礼:“这位何道长脚步轻盈,浑身散发一股慑人气势,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何请道:“严前辈过奖了。” 楚歌怀哈哈笑道:“何道长不用过谦,当日吕布一战,何道长十分英勇,令人佩服。”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何道长怎么会到了此处?”何请道:“呼觉真人广邀天下习玄学之人共赴玄奕门,却不知为了什么事情。既然是呼觉真人相邀,我太平道岂能不去赴约?只是家师闲散已久,便命我去。” 楚歌怀“哦”了一声:“玄奕门向来不问世事,这次却广邀天下英雄,倒是难得,这场热闹我得去凑一凑。”然后转头对严克松道:“老哥,你也去吧,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呼觉真人了,想必你也是相当挂念的吧?”严克松哈哈一笑:“这个自然,既然呼觉老道亲自相邀,必有重要的事情,我从天山回来,便撞见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去看一看。” 何请笑道:“既然二位前辈有心前往,不如便与我们搭伴,同上玄奕门如何?”严克松“诶”了一声:“你们自行赶路便是,我与楚老弟多年不见,今日要好好叙叙旧,我们明日才前往。”何请听了,只是赔了个笑脸:“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勉强,我与师弟们稍作歇息,便要赶路了。”楚歌怀一拱手:“何道长请自便。” 江东大营,鲁肃调兵往四处寻找施展“意化神动”的人,周瑜见状,急忙跑出来,喝道:“鲁肃!谁让你随意调兵的?若是曹军现在打来,又当如何迎敌?”鲁肃道:“若是再有迟疑,那曹操还没有打来,只怕我军也已自溃!” 周瑜大怒道:“你说什么?你是怀疑本都督的指挥么?”鲁肃冷冷的道:“大都督的指挥,我本不怀疑,但你的指挥,我却怀疑得很!”在一旁的程普、黄盖听了鲁肃的这句话,大是疑惑,鲁肃向来都十分尊敬周瑜的,而今日对周瑜的态度却与往日大相庭径。程普问道:“子敬,为何这样说话?” 鲁肃对程普一拱手:“副都督,现在的大都督已不是大都督,而是被人所操控!”程普与黄盖听了大吃一惊,黄盖道:“子敬!饭可以乱吃,话你却不可以乱讲啊!”周瑜也大喝道:“鲁肃!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坏我军心!来呀!将鲁肃给我绑了!” 鲁肃重重一哼:“哼!你这妖人!我已将事实告知众将士,你以为你占了大都督的身子,便能够蛊惑我江东将士的人心么?”然后也是一声大喝:“来人!将这妖人给我绑了!”鲁肃一声令下,众军士便一起上前,要绑周瑜。周瑜见状,怒吼道:“你们谁敢?” 周瑜好歹也是大都督,一声怒吼,众军士便不敢上前,鲁肃大喝道:“还不动手?莫非你们真要听这个假冒的大都督的话么?”于是,众军士便一起上前,要去绑周瑜。周瑜见势不妙,左手一翻,猛的一掌拍出,“啪”的一声,正中一个军士的胸口,那军士“啊”的一声,仰身跌倒,浑身抽搐,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流出,眼见是不活了。 众人见了大吃一惊,鲁肃冷冷笑道:“哼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来呀!速速将这妖人给我绑了!”众军士见周瑜发难,齐声高吼,一起拥向周瑜。周瑜双手齐出,一手运起“寒冰劲”,一手运起“烈阳劲”,将当先两个军士打翻在地,然后反手抽出腰间宝剑,跳将起来,一剑挥出,三名军士便被周瑜砍翻在地。 程普见状,一声大喝,纵身上前,长枪一挺,向周瑜刺了过去。周瑜回剑挡住程普长枪,怒道:“程普!你身为副都督,竟然也听信鲁肃之言谋反?”程普高声道:“无论军士犯了什么错,只要没有违抗军令,大都督是决计不会杀害的!你却辣手无情,你不是大都督!我何反之有?” 周瑜指着程普,脸上抽搐:“你!”只说出了这一个字,身后又有两个军士冲了上来。周瑜将长剑一扬,逼退程普,回身便是两剑刺了出去。这两剑便如同时刺出一般,眼看就要断送了那两个军士的性命,周瑜却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大刀横了下来,将这两剑挡住,却是黄盖! 周瑜怒道:“你也谋反?”黄盖道:“大都督仁义宽厚,岂会是你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待我将你拿下,再问你个究竟!”周瑜见程普与黄盖也听信了鲁肃的话,自知无法隐瞒下去了,于是大喝一声,将“烈阳冰寒劲”与“无双功”同时运了起来,就要大开杀戒。 程普与黄盖乃东吴老臣,身经百战,怎会看不出周瑜接下来的尽是杀招?两位老将当机立断,在周瑜还在运功时,便冲上前去,一人制住了周瑜的一条手臂,暗运“无双功”,与周瑜相抗衡。 换了平时,周瑜一旦认真起来,黄盖与程普岂能抵挡得住?但现在的这个周瑜却是他人所占据身体而已,运功自然不及周瑜自如,竟被程普与黄盖压了下来。两位老将感觉周瑜劲力被压,齐声大喝,猛的一运劲,将周瑜的双手反制后背,众军士见状,急忙一起冲上,将周瑜的双手反捆在了后背。 区区麻绳是捆不住周瑜的,程普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运指如风,点在了周瑜的穴道上,周瑜便全身受制,无法动弹了。 众人制服了周瑜,程普呼了口气,问鲁肃道:“子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速速道来。”鲁肃叹了口气,道:“唉,这件事我本不欲让众军士与副都督知晓,但这妖人既然出手阻止我寻他的真身,我也不能不如实相告了。” 于是,鲁肃便将“意化神动”之事告诉了程普黄盖,程普听了,大失惊色:“子敬!你此话当真?”鲁肃道:“千真万确,还望副都督不要告诉三军将士,以免乱了军心。”黄盖闻言一怔:“你不是已经说了么?”鲁肃叹了口气:“唉,我哪里敢说出来?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心腹军士而已。” 鲁肃如此一说,程普黄盖才舒了口气:“幸好子敬精明,大敌当前,若是众军士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怕军心动摇。” 程普走到周瑜的面前,高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占据大都督的身体有何目的?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周瑜嘿嘿笑道:“手下无情?你敢么?这可是你们大都督的身体。”程普一窒,鲁肃冷冷的道:“妖人休要猖狂!待我寻到你真身之后,立时便将你杀之,到那时,我看你也无法在大都督的身体里逗留了!” 周瑜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见周瑜受制,反而发笑,不禁一阵奇怪,黄盖问道:“你笑什么?”周瑜笑了一阵,才道:“我笑你们无知,我既然能以‘意化神动’占据周瑜的身体,自然也能解除,只要我一解除,元神便会回到我的身体里,我再藏匿起来,任凭你们如何寻找,也无法找到我了!” “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但你是不可能离开大都督的身体的。”一句话,从不远处传来,众人转头看去,见诸葛亮与刘随、玉妍缓缓走了过来,说话之人正是诸葛亮。鲁肃一拱手:“诸葛先生,这妖人说得不错,若是他解除了‘意化神动’之法,我们也再难寻找。” 诸葛亮笑了一笑:“‘意化神动’虽然以元神占据他人身躯,但我却有绑住元神之法。”周瑜笑道:“你休要胡说,天下哪有能绑住人元神的方法?除非太上老君的‘百草珠’在,但‘百草珠’早已破碎了!” ------------ 第28章 二百七拾四、剧 毒 诸葛亮“哦”了一声,道:“是么?”然后,诸葛亮对玉妍使了个眼色,玉妍点点头,走到了周瑜的面前,用银针刺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在周瑜的头顶上。周瑜见状,冷冷的道:“哼!故弄玄虚!我这便解除‘意化神动’给你们看看!” 说完,占据周瑜身体的元神猛的一撞,便要从周瑜的身体里冲出来,刚一冲,便感觉撞在了墙上一般,竟是无法从周瑜的身体里冲出来。 周瑜大惊:“怎么回事?”鲁肃、程普、黄盖也疑惑的看向了诸葛亮,诸葛亮哈哈笑道:“玉妍乃是百草珠一半灵力的化身,其鲜血便有与百草珠相同的功效,本来我还只是抱着一试的心理,想以玉妍的神血将你这妖人的元神封在大都督体内,却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周瑜听了,惊异的看向了玉妍:“什么?这个小丫头竟然是百草珠一般灵力的化身?”占据周瑜身体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百草珠竟然就近在咫尺,这下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诸葛亮对鲁肃一拱手,道:“子敬,现在妖人的元神已被封住,他的真身便无法动弹,速速找到其真身,带回来相加审问!”鲁肃点了点头,转头对程普道:“副都督,这件事就我们知道便可,我让我心腹军士去寻妖人真身,还请副都督主持大局,就说大都督略感风寒,过几日便能议事。”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程普应道:“子敬放心,速速找出妖人所在,还大都督一个自由身。”鲁肃点了点头,急令心腹军士四处打探去了。诸葛亮对程普道:“这个假周瑜,便暂时押在我那里吧,莫要让其他军士见了。”程普点头道:“不错,若是被其他军士见我们绑了大都督,那还得了?有劳先生了。”诸葛亮一拱手:“分内之事,应该的。” 于是,诸葛亮便将周瑜暗中运回官邸,严加看守,程普坐镇,谎称周瑜感染风寒,而鲁肃,便暗中派人四处寻找施展“意化神动”的人。 东吴军士,训练有素,只是短短一日,便找到了施法之人,禀告了鲁肃、程普、黄盖与吕季,悄悄的将施法之人送到了官邸。 众人高坐在堂,假周瑜固然是假,但好歹身体也是大都督的的,也有座位。看这个施法之人,八字胡须,面宽严整,双目紧闭,倒也有几分威严;再看这人穿着,浑身包括黑色粗布,不似中土人所传飘逸,头上戴着一顶布帽,帽子上吊着许多装饰。 诸葛亮道:“看这人装束,绝非中土人士。”又看向了周瑜,笑道:“这个人,便是你的真身吧?”周瑜冷哼道:“是有如何?”诸葛亮呵呵一笑,对玉妍道:“玉妍,将他放出来吧。”玉妍点了点头,左手在周瑜的头顶上掠过,然后道:“行了,你回自己的身体去吧。” 玉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得这些,或许这便是“百草珠”一般灵力的作用,使得玉妍天生知道如何让自己的鲜血收放自如吧。 周瑜冷哼一声,身子一抽,那人的元神便从周瑜的身体里飞了出来,钻入了自己的身体内,而周瑜自己却晕了过去。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猛的站起身来,程普黄盖见状,也猛的站起身来,抽出了兵刃。 诸葛亮道:“你最好不要妄想从这里出去,就算你本事过人,但也决计胜不过这两个真龙传人。”这人冷笑一声:“素问中土人武功卓绝,没想到却要如此多的人来对付我。”吕季冷哼道:“对付妖人,岂能放松?快说!究竟你为何要占据大都督的身体?” 面对吕季的质问,这人只是一笑,却不说话。吕季勃然大怒,抄起方天画戟,便要发难。诸葛亮挥挥手:“诶!吕季休要鲁莽!”吕季重重一哼,才坐了下来。 诸葛亮对这人呵呵一笑:“你虽然不是中土人士,但既然懂得法术,也应该是个明理之人,我问你问题,你愿答便答,不愿答我也不逼你。”诸葛亮说得十分婉转,让这人感觉不到是在审问自己,心也有些动摇,便道:“我已落到你们的手里,还有何话好说?” 诸葛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人爽快答道:“阎罗星。”诸葛亮笑道:“这只是你的一个号,而不是你的真名,也罢,既然你不愿说真名,我也不逼你。”顿了一顿,又问:“你来中土是为了什么?”阎罗星道:“哼!你们汉人长久霸占这肥沃之地,也是时候该换我们来这里了!” 众人听了,尽皆失色,诸葛亮又问:“那你又是从何而来?”阎罗星道:“云南。”众人听了,心中一惊,诸葛亮暗道:“云南?不是南蛮地界么?他竟是从如此遥远之地来的。”周瑜已转醒过来,听了诸葛亮的问话,又想起自己的身体被此人占据的事情,而且自己竟然长久认为是自己将两种武学融为一体,衍生出了另一个人格,不禁大怒,喝问道:“你的同党还有几人!皆在何处?” 阎罗星见周瑜如此暴怒,冷冷笑道:“哼哼,周瑜,大都督!你好威风啊!也不想想是谁被我潜伏在身体里长达半年之久却没有察觉!”周瑜勃然大怒:“你!”说着,夺了身边程普的宝剑,便要刺杀阎罗星,但刚站起身来,便感浑身无力,又瘫在了椅上。 阎罗星笑道:“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解除‘意化神动’后,你五个时辰内无法运功,甚至连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就凭你现在的模样,也想杀我么?”周瑜万分恼怒:“快!快!快给我将这个妖人杀了!” 诸葛亮忙道:“大都督且莫冲动!”正所谓相逢为知音,诸葛亮一说话,周瑜心中便明白了,诸葛亮还要从这个阎罗星的口中问话,于是也冷静了下来。 诸葛亮见周瑜冷静了下来,笑了一笑,又问阎罗星:“方才大都督问的,其实我也很好奇,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伙伴还有多少,现在何处?”阎罗星冷笑一声:“先生莫不是要我出卖同伴,让你们前往诛杀吧?对不起!请恕我阎罗星无可奉告!” 吕季跳将起来:“孔明先生好言相问,你却如此无礼?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诸葛亮“诶”了一声,道:“我已说过,他不愿回答的事情,我不逼他,吕季不要多言。”吕季又是一哼,坐了下去。 诸葛亮又问:“你说你们要取代汉人占据这肥沃之地,莫非你们南蛮王已准备动兵?”阎罗星道:“军机大事,无可奉告。”诸葛亮一听,便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自己又有言在先,只得叹了口气,挥挥手:“放他走吧。” 众人一听,不禁大惊,好不容易抓到这个阎罗星,诸葛亮却说要放了!程普第一个便不依,高声道:“孔明先生!你只是客,怎能替我们东吴做主?”周瑜摆摆手,道:“副都督,就依孔明之意,放了他。”既然周瑜开口,程普、黄盖、吕季等人纵然再是不爽,也不敢违命,只得将阎罗星放了去。 阎罗星万万没有想到诸葛亮与周瑜竟然会如此宽宏大量,但既然能够捡回一条性命,阎罗星哪里还管这许多?匆匆的离去了。 待阎罗星离去,周瑜立刻道:“程普!速派心腹将士跟踪阎罗星!看他逃往何处!”程普这才明白为什么周瑜赞成诸葛亮,放过了阎罗星,哈哈一笑:“原来如此!”于是退出官邸安排去了。 诸葛亮呵呵一笑:“大都督智谋超群,果是当世之英雄啊。”周瑜满脸愧色:“唉,先生谬赞,瑜岂敢当?这次若不是孔明先生,只怕我再也无法从这妖人的魔掌中走脱。”诸葛亮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子敬当机立断,我只是充当帮手而已。” 诸葛亮顿了一顿,又道:“既然大都督已摆脱控制,还请在此休息,待恢复后,重掌三军,以抗曹操。”周瑜点了点头:“唉,那就有劳先生了。”于是,刘随便扶着周瑜,往客房走去。刚走出几步,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认得是阎罗星的声音,知道不妙,急忙奔出官邸。 出得官邸,只见阎罗星两眼直直的瞪着远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脸色紫青,已经气绝身亡。吕季大惊,上前查探,诸葛亮与周瑜齐声叫道:“不要触碰他的身体!”但已经晚了,吕季的右手食指已触碰到了阎罗星的尸体! 吕季听到二人大叫,急忙收回手来,却感手指发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只见指尖紫青,那紫青色还不断的向吕季的手臂蔓延,速度飞快,转眼间便要覆盖一个手指关节。诸葛亮大惊:“有剧毒!” ------------ 第29章 二百七拾五、聚集 毒素蔓延飞快,莫说吕季不知道该用何药来解,就算知道,也没有时间去取。吕季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一咬牙,手起刀落,竟将自己的食指削了下来!吕季“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但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断指落在地上,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了紫色的血水,毒性之剧,众人尽皆骇然。再看向阎罗星的尸体,竟然在这一瞬间便尸骨无存,只有紫色的血水流淌出来。血水流到吕季的脚下,吕季知道毒性强烈,急忙一个纵身,退回到周瑜的身边。 玉妍急忙替吕季包扎,周瑜与刘随关切问道:“没事吧?”吕季紧咬牙关:“不过断了一截手指,没有什么大事。”玉妍看着吕季血如泉涌的手指,心中一痛,眼泪流了下来:“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一家人,只剩下你我,还有刘随哥哥了!” 吕季强打笑容:“放心,我没事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从远方传来一个声音:“哼!阎罗星既然失败,就该去死,竟还妄想回来?”众人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人影,刘随高声喝道:“是谁?有胆的便出来与我大战一百回合!” 只听那声音道:“诸葛亮,周瑜,别以为你们抓住了阎罗星,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这赤壁大战,聚拢了三大真龙传人,正是我们八锁星成功的大好时机!你们拭目以待吧!”刘随继续喝道:“躲在暗处算得什么英雄?够胆的就给我滚出来!”但那人已经没有回音。 诸葛亮道:“性游,不用白费力气了,人已经走了。”刘随这才愤愤的哼了一声。诸葛亮叹了口气:“以我七重烈阳冰寒劲的功力,也感受不到这人的存在,这八锁星究竟是何方神圣?”周瑜也叹了口气:“没想到大战在即,却节外生枝。”然后看向诸葛亮,笑道:“上回对琴,便知你功力绝非寻常,原来你真的练成了七重烈阳冰寒劲,真是天生奇才啊。” 诸葛亮一拱手:“大都督资质奇高,再过数年,也将练成同等功力,我哪里胜得过大都督?”说着,回头对刘随吕季道:“先前这人说三大真龙传人齐聚,是他们成功的时机,想必他们的是要对付你们,千万要小心啊。”刘随与吕季齐声道:“那正好!我要亲手解决了他们!” 诸葛亮与周瑜听了,同时一笑,不再言语。 玄奕门的高人一向不问世事,也谢绝俗客的参观,门派收入均是门下弟子出外游走,为百姓办些事请,或者收取些钱财,或者收取些食物;而在玄奕门上又有土有地,春播秋收,自给自足,以这两方面的收入来维持门派运转,同时也给在玄奕门上的人一个安静的环境,能够使弟子们安心修炼。 多少年来,玄奕门向来如此,但今日,却一反常态,玄奕门上聚拢了天下修炼玄学之人,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何请一行人到了玄奕门,还没有看见玄奕门的建筑,便看见许许多多的人如潮水般向玄奕门行去,何请不禁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号召力果然非同凡响。”于是,何请一行也与人潮一同,向玄奕门走去。 玄奕门大门口,常青正在迎客,见何请走来,常青便一拱手,笑道:“何兄,欢迎欢迎。”常青时常在江湖上走动,所认识的人不在少数,何请也是其中之一。何请回了一礼:“许久不见,常青道长近来可好?” 常青呵呵一笑:“好得很,好得很,师尊们已经在大院等候,请何兄自去便是。”何请说了声:“好。”便走了进去。 从门口到大院也有一段距离,何请走着走着,便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在大门时,周围的人吵吵嚷嚷,但越是接近大院,四周给人的感觉便越来越是凝重,人们的说话声也渐渐的小了。何请心道:“好沉重的感觉,这便是天下第一门派给人的感觉么?”何请一边佩服,一边向前继续行走。 到了大院,何请寻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去,只见玄奕门的领头人都坐在大堂门口,呼觉、光北与三大长老都在,当然还有与掌门光北同辈的,东南西北四人中仅剩的两人之一――哀西。 呼觉等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大堂前,仅仅是这样,何请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何请大吃一惊:“不怒而威,玄奕门的高人果然名不虚传。” 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与之前的人一样,本来都吵吵闹闹,议论着玄奕门这次将天下修炼玄学的人聚集在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但一接近大院,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只有零星几人走来,接着便不再有人出现。何请心中大奇:“咦?怎么不见楚歌怀楚前辈?”何请四下张望,只见大院中人山人海,粗略看去,也有千人之众,何请暗道:“或者楚前辈已经到了,只是我没瞧见而已。” 光北见已不再有人赶来,便对呼觉道:“大师伯,人已到齐了。”呼觉点了点头,道:“好,今日便由你来主持吧。”光北忙道:“岂敢?有大师伯在此,哪里轮得到我来主持?”呼觉“诶”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玄奕门的掌门是你不是我,虽然我辈分比你大,但在玄奕门中,最大的人还是你。” 光北知道呼觉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世俗礼节,于是也不再推让,站起身来,向众人看了一圈,一拱手,高声道:“各路英雄,非常感谢诸位赏脸,来我玄奕门一聚!”有人道:“光北掌门说的哪里话?玄奕门在武林中声名显赫,为武林人士所尊崇,玄奕门有名,我们岂能不来?” 此言一出,众人齐声称是。光北呵呵一笑:“哪里哪里,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武林至尊,都是江湖中的英雄好汉谬赞,玄奕门哪里当得起?”先前那人又道:“掌门人就不要再谦虚了,快快切入正题,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只要玄奕门一声令下,我等莫有不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在这人的号召下,群雄也齐声叫了起来:“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光北见众人情绪激昂,挥了挥手,众人见了,立时安静了下来。光北拱手道:“感谢诸位厚爱,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似乎是众人一起屏住了呼吸。光北顿了一顿,道:“听说近日来,江湖上出现了一种极其邪门的武功,这种功夫能够寄居人体,吸取功力,使他人辛苦修炼得来的功力毁于一旦;非但如此,被寄居之人的功力一旦被吸取殆尽,便会性命不保!此等邪功当真令人发指!” 群雄顿时议论了起来。光北所指的邪门武功,便是“意化神动”。最近这套武学在江湖上出现得越来越是频繁,弄得人心惶惶,都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会莫名其妙的变了一个样子,然后不过多时,便突然暴毙。 光北见群雄议论纷纷,高声道:“这套武功的名字叫做‘意化神动’,专门寄居在我们修炼玄学的人身上,吸取我们的玄功,以此来壮大自己。”有人问道:“原来如此,但不知贵派是怎么知道的呢?” 光北呵呵一笑:“是华佗华神医告诉我们的。”众人一听,均是称奇,华佗虽有神医之名,但也仅在医术方面,竟然也对这江湖武功有所心得,但玄奕门的掌门光北是何等人物?说出来的话总令人有一种信服感。 原来那日华佗离开江东后,知道施展“意化神动”的人目的绝不简单,于是便不远千里的赶到玄奕门,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掌门光北。但刘随等人抓住阎罗星、八锁星的神秘人出现,这些事情却发生在华佗离去之后,所以光北等人并不知道施展这邪功的人物是“八锁星”。 光北又道:“既然知道了这套邪功的来历,便要小心防备。这‘意化神动’之功主要是吸取我们修玄之人的功力,所以我玄奕门才召集天下修玄英雄,一是告知诸位,使诸位有所防备,二是共商对策,看看如何找出施展这邪功的人物。” 何请听了,默默点头,心道:“不愧是玄奕门,近日江湖上出现的奇怪情形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若不是光北掌门人说,我们还真不知道是有人施展邪功的缘故。这邪功在江湖上也颇有些日子了,却到今日才露出庐山真面目,隐蔽性十分高,必须小心警惕了。” 何请想要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但在场的人辈分比自己高的人太多太多,根本就还轮不到何请说话,所以何请便闷在了一边。 呼觉眼尖,见何请神情闪烁,笑了一笑,站起身来,指向何请:“那边那位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何请见呼觉指向自己,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呼觉道:“呵呵,道长不用害怕,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何请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群雄听了,均觉有理,光北道:“不错,这套邪功到了现在才被人发现,十分隐秘,而且,虽然我们知道了是什么武功,却仍不知道它如何施展。正因为如此,才要请各位英雄前来商议。”光北顿了一顿,又道:“还请各路英雄出谋划策,看看如何找出这运功施法之人。” ------------ 第30章 二百七拾六、现 行 光北说完,群雄又议论纷纷起来,“意化神动”这套邪功虽然说在江湖上已经出现有一段时日了,但要真的说出是谁人施展,却是谁也不知道。 光北见众人窃窃私语,知道众人也是没有头绪的了,叹了口气,轻声对呼觉道:“大师伯,你看如何?”呼觉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从天外传来:“你们不用再猜了,想知道‘意化神动’是谁人施展么?我们便现身给你们看!” 众人听这声音,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来,但却又声声在耳,如同说话之人就在耳边,完全不能从声音中听出说话之人究竟与群雄的距离有多远,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想必说话之人身怀的功力也绝非等闲。 群雄四下张望,想看看这说话之人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也看不见人影,最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怀疑彼此有嫌疑。 只听有人喝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懂得那种邪功?”又有人高声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平时我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了!”群雄不见说话之人的影子,便互相猜忌起来,甚至有的人竟然大打出手,场面一片混乱。 呼觉见了这个情形,高声道:“住手!”呼觉内力精深,一声大喝,震得众人全身颤抖,本来气焰汹汹的要动手的人顿时便痿了下来,纷纷看向呼觉。 只见呼觉闭目凝神,在感知说话之人的位置。似先前那一声,不动用深厚的内功是不可能做到的,单反动用了内功,便会在空气中遗留下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痕迹,若非呼觉这等功力精深之人,是不可能感觉得到的。 呼觉也是一声大喝,让众人停止争斗,众人只觉呼觉功力精深,却不知道呼觉已经在那一喝中,加上了深厚的内劲,以自己的内劲探查说话之人的所在。 众人直盯盯的看着呼觉,只见呼觉闭着双眼,右手微微颤抖,均不知道呼觉是在搞什么名堂。忽然!呼觉右手一摔,一道赤红色的纯阳剑气飞一般的向东南方天空射了出去。呼觉以指代剑,已让在场的人十分惊讶,那剑气速度之快,更让所有的人为之钦佩。 只见剑气从空中掠过,却有八个身影四散开来,八人各占一个位置,将众人围在了正中。突如其来的八个人让众人把戒心提了起来,兵器纷纷出鞘,何请也不例外。 这八个人的衣着均与阎罗星相似,衣料严严实实的将身体包在其中,不似中原人的衣裳那样飘逸潇洒,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凝重,众人一看便知道是外族人。 呼觉见了这八个人,“哦”了一声:“原来是南蛮人士。”其中一老者走了出来,看这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身子孱弱,看起来一阵风就要将其吹倒了似的,但这老者的眼光之锐利,便如一把尖刀,要刺穿人的心,寒光凛冽。 这老者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哼哼,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宗师,果然了得,竟然能够看破我们的隐身之法!”呼觉呵呵一笑:“尔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速速道来,你们施展那‘意化神动’之邪功,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老者嘿嘿一笑:“说又怎样?不说又怎样?”哀西喝道:“好狂妄的老头!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以免受皮肉之苦!”这老者瞪了哀西一眼:“哼!你是哪根葱?我天命星绝不受人要挟!”哀西勃然大怒,在哀西的心中,区区的一个蛮族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口气,当真气人,长剑一挺,就要飞身而出,与天命星交战。 呼觉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哀西不要冲动,哀西知道呼觉的意思,岂敢违背?只得强压心头怒火。呼觉道:“天命星,你自以为天命所归么?”天命星道:“废话少说,今日你将天下修炼玄学的人都聚集在此处,正好帮了我们一把!” 呼觉道:“此话何意?”天命星笑道:“何意?呆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天命星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天命星在念什么咒语。 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只听“嗖嗖”两声,两枚暗器往天命星的身上打了过去。这两枚暗器来得突然,天命星一惊,急忙向左闪了开去,暗器“啪啪”两声,打入地面,再看这暗器,竟然是两根人参! 群雄见这奇怪的暗器,心中都十分好奇,究竟是谁竟然以人参做暗器的?情不自禁,都向来者看去。 这人须发皆白,身穿粗布麻衣,肩上挎了一个包袱,从包袱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些药物,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华佗!天下间以人参作为暗器的人,也只有当世之神医华佗了。 呼觉见了华佗,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华佗先生。“此言一出,众人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华佗,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愿意相信,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竟然身怀惊人武艺。 华佗高声道:“呼觉真人,千万不能让他们念完咒语!否则在场中人,不知是谁就要被其操控了!”众人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天命星竟然明目张胆的要施展“意化神动”,所有的人都未曾提防,若不是华佗及时来到,不知道有谁就要被占据身体了。 呼觉听了华佗的话,给四周的玄奕门人打了个眼色,只见八个身影忽然飞出,分别站在八人身后,将八个来意不明的人的后背制住。呼觉、光北亲自出手,玄奕门的长老朱松、若然、玄虚,加上与光北同辈的哀西、还有常青与冲灵。 天命星嘿嘿一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阻止我们了么?”呼觉左手燃起一团火焰:“你以为我们玄奕门真的无法制服你们么?”顿了一顿:“快说!你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用邪功害人?” 天命星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呼觉手指在天命星的后脑一点,火焰突的在天命星的后脑燃烧了起来。天命星被烧得“哇哇”大叫,痛苦不堪,呼觉手指一捏,火焰熄灭:“快说,否则我要你比刚才痛苦十倍!” 天命星冷冷的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的王者,竟然也会使出这等毒辣的手段!”呼觉冷笑道:“那要看是对付什么人,对你们这种祸害无辜的人,用这种手段也算轻了。”顿了一顿,又问:“你说不说?”言语间,手上又燃气了一团火焰。 天命星忙道:“说说说!你快将你那天杀的火焰收起来!”呼觉一声冷笑,收了火焰:“说吧,你们不好好的呆在南蛮,为什么要跑到我们中原来?来便来了,为什么还要以邪功害人?” 天命星正要说话,却又有两个人步履如飞,踏墙飞檐而来,众人大吃一惊,心中均想:“莫非还有敌人?”再看来人,一个是花甲老人,一个正值壮年,却是个独臂人。来者不是其他,正是楚歌怀与严克松! 二人轻功奇佳,脚在墙上一踏,便越上了半空,在半空中又是一腾,直冲天际,再一个转身,急坠而下,便如雄鹰飞燕,在同一时间,双双落在了玄奕门大堂的房顶上。 楚歌怀哈哈大笑道:“严堂主果然不减当年啊!”严克松也笑了起来:“想当年你我比试轻功,有哪一次你能胜过我的?今日却能与我同时到达,你才是进步神速啊!”说完,两个人又齐声大笑了起来。 楚歌怀环视场中一周,见了呼觉,便觉得自己站在玄奕门大堂屋顶上有些失礼,急忙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对呼觉拱手道:“呼觉老前辈,实在对不住,我兴奋过头了。”严克松也一个闪身,到了呼觉的身边,哈哈笑道:“老道,我与楚老弟多年不见,比试一下轻功,上了你家房顶,你不会怪罪吧?” 呼觉见是严克松,大笑了出来:“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严兄,这些年来不见人影,今日却又出江湖,再次相见,呼觉十分欢喜啊。”严克松“诶”了一声,左右看去,奇道:“咦?你那徒儿林无悔,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啊?” 呼觉道:“哦,无悔早已不问江湖中事,与他的娇妻隐居去了。”严克松听了,“啧啧”道:“这小子,自从当年幻清道一战,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今日来这里,本想一见,他却跑去隐居了!” 呼觉笑道:“改日定让无悔当面向严兄赔罪,现在另有要事……”不待呼觉说完,严克松便接口道:“对对对!我们突然出现,打断了你们,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完,与楚歌怀在场中找了位置坐下。 严克松多年来不在江湖露面,世人早已将这号人物忘却在脑后,记住严克松的人只有当年参与幻清道一战的人,呼觉便是其中之一。众人见呼觉对严克松的态度大好,心中都有些疑惑,不知道严克松是什么来历。 呼觉以左手将天命星的左手手腕反扼在后背,右手祭起一团火焰,才对天命星道:“好,你说吧。” ------------ 第31章 二百七拾七、死 者 天命星的手腕被呼觉扼住,十分疼痛,天命星皱着眉头道:“你先放开我!如此疼痛,教我怎么说?”呼觉听了,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犹豫。严克松呵呵笑道:“老道,放开他便放开他,难道你还怕他能弄出什么乱子来?就算是,你应付不了,不还有我呢嘛?” 呼觉一想有理,于是道:“那我就看在严兄的面子上,先放开你,你不要想玩什么花样,不然的话,我便将你活活的烧死。”说完,便将天命星放了开去。 天命星松了松手腕,嘿嘿笑道:“你估计得不错,我们是从云南那一带来的,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南蛮人。”此言一出,群雄又骚动起来,不知道这些人从南蛮远来中原,有何目的。 天命星又道:“我们来的目的很简单,你们汉人占据这篇肥沃土地几百年,也该让我们偏远地区的人来做一做主人了,我们来中原,就是要将你们这些汉人赶出去,也做一做南蛮人,我们取而代之。” 天命星八人轻易便被玄奕门制服,此言一出,群雄都哈哈大笑起来,或者说:“就凭你们也想取而代之?”或者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或者说:“如此轻易便被我们汉人制服,就这点能耐,也想将我们赶到南蛮去?”总之众说纷纭,都在嘲笑天命星那可恼又可笑的话。 天命星毫不在意,冷哼一声,接着道:“至于‘意化神动’,我们知道你们汉人武功高强,若是不吸收一点功力,将之化为己用,岂能对付得了你们?” 天命星说完,又惹来一阵嘲笑,呼觉呵呵笑道:“原来如此,连我那徒儿周瑜也着了你们的道,本以为你们有什么高强本领,却不想如此容易对付。”顿了一顿,呼觉又道:“只可惜你们打错了如意算盘,只要有我玄奕门在,你们的阴谋便不可能得逞,识相的,快快回到南蛮去,我便做主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 天命星听了众人的嘲笑声,又听呼觉这样说话,冷冷的道:“否则的话,又怎样?”呼觉道:“难道真要我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么?”天命星哈哈一笑,向后跳了两步,高声道:“呼觉啊呼觉!你以为我们真的这么好对付么?我们既然敢到玄奕门来,便有所准备!大长老果然说得不错,你们汉人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呼觉听了一奇,不知道天命星是什么意思。忽然!一阵剑影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的向场中众人刺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众人大吃一惊,呼觉更是惊讶,飞身而起,双手并指一分,一道气场将那漫天的剑影挡了下来。 但这阵剑影的威力甚是强大,呼觉功力如此深厚之人,也应付得有些吃力。朱松见状,大喝道:“大师兄!我来帮你!”于是朱松也飞身而上,长剑抖动,冲入了剑影之中,见招拆招。二人合力,将这阵剑影挡了下来。 但就在呼觉与朱松出手招架之时,被朱松止住的那人与天命星已经趁众人不备,以极快的速度救出了受制的同伴。 八人又聚集在了一起,跳出了战圈。其他人或许不知晓,但玄奕门的人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剑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一招,正是“玄清道”剑法中十分凌厉的一招,叫做“剑海无量”,呼觉将“玄清道”与“幻清道”并为一派后,内功虽然重新创了一套“烈阳冰寒劲”,外功剑法却没有改变,这招“剑海无量”,正是玄奕门弟子们苦练的绝技。 光北高声大喝道:“是谁?竟然懂得我玄奕门的剑法!”剑影散去,一个人影缓缓的出现在半空之中,脚踩飞剑,一身墨绿色的道袍迎风飘扬。光北、呼觉等玄奕门资深的人见到这个人,都为之变色。 玄奕门年轻的弟子或许不知道,但光北、哀西、呼觉以及三大长老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正是当年玄清道的掌门人,呼觉的师弟,光北哀西的师父――柳杨! 光北与哀西嘴巴张得老大,合不拢来。呼觉也声音颤抖的道:“柳……柳杨师弟?你不是已经……”柳杨应该在幻清道一战之后便死去了的,现在玄奕门的灵堂内还有柳杨真人的灵位,但柳杨现在竟然死而复生,让呼觉光北等人如何不惊讶? 光北大叫道:“师父!师父!您还没死?”但无论光北如何呼唤,柳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呼觉眉头一皱,道:“光北小心,柳杨师弟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像是……一个死人。”众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若真如呼觉所言,那现在的这个柳杨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莫非是撞鬼了? 天命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他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柳杨!已经死了的柳杨!只是我施了点小术,让他又活了过来!”此言一出,激怒了呼觉。呼觉的功力何等高声?就算是别人的呼吸,他也能感觉得一清二楚。现在的这个柳杨,一点生气也没有,哪里是天命星口中所说的活了过来? 呼觉大怒道:“柳杨师弟已长眠地下,怎可能死而复生?分明是你们以邪术将柳杨师弟从土中挖了出来,加以操纵!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忽听医生脆响,从呼觉的身上发出,只见一道精光直冲天际,却是一柄宝剑,呼觉右手高举,那宝剑犹如有生命一般,自行飞到了呼觉的手中。呼觉长剑一挥,指向天命星:“你们报上名来!我不杀不知姓名的人!” 宝 书 网 w w W.b a o s h u 2 。coM 以呼觉的功力,早已经达到能够以指代剑的境界,这次呼觉竟然动了宝剑,看来呼觉是真的愤怒,要动真格的了。 天命星得意笑道:“不错,是我将他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那又怎样?他本来已腐烂剩骨,我还原了他的肉体,让他能够再次行走在人间,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呼觉重重一哼:“哼!分明就是你们要以邪术操控武艺高深的已死去的人,以达到你们的目的,却还要我感谢你?你们如此侮辱死者,罪不可恕!今日我誓要杀了你们!废话少说!速速报上名来!” 天命星嘿嘿一笑:“不杀不知姓名的人?我看今日是你们要覆灭才对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们的名号,我便告诉你,让你死也死得安心!”天命星向周围的同伴看了一眼,然后才道:“我们八个人,乃是南蛮蛊王的弟子,合称八锁星!” 南蛮蛊王乃是云南一代用蛊名家,但并非一人。南蛮蛊王只是一个称号,世代继承“南蛮蛊王”之称,每一代的蛊王都有非凡本领。用蛊,有顷刻置人于死地之毒,也有让人死而复生之妙;论武功,家传神功精妙非常,只传嫡子,不传外人。 南蛮蛊王的蛊术与武功,早已成为天下奇谈,中原也时常听闻南蛮蛊王的传说。若说林无悔是汉族武林的传奇,那南蛮蛊王便是南蛮不朽的传说。 每一代的南蛮蛊王都会收徒,但每一次都只收八个人,将一身的蛊术分别传授,再传授一些基础武艺,这八个人便合称为“八锁星”,只可惜南蛮蛊王最精妙的武功蛊术都只会传给下一任的南蛮蛊王,而且“八锁星”是禁止收徒弟的,所以南蛮蛊王人皆尽知,而“八锁星”却一直不为人知。 所谓“八锁星”,分别是锁天命的“天命星”,锁地灵的“地煞星”,锁情欲的“无情星”,锁运势的“绝运星”,锁日月变换的“日月星”,锁天机命理的“天机星”,锁五感的“感去星”,以及锁人生命的“阎罗星”,成为南蛮蛊王的弟子,必须抛弃原有的姓名,以这些“星”来代替。 阎罗星已经化成了血水,但这里又有八个人出现,看来那个阎罗星并不是真正的阎罗星。 呼觉怒发冲冠:“我管你什么星,既然我知道了你们的名字,我便要你们这些侮辱逝者的家伙,一个个都变成死星!”说完,呼觉飞身而起,高举长剑,一件便照着天命星的头顶劈了下来。 眼见呼觉的剑招就要到了,天命星却一脸的邪笑,没有一丝惧意。呼觉见天命星的神情自若,心有疑惑。突然!一个身影闪到了天命星的面前,长剑一横,将呼觉这一剑挡了下来。 呼觉见了这人,面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一个后翻,退了开去,站定于地,又向那人看了一眼,然后惊讶的神色变成了愤怒,比先前更甚的愤怒,呼觉大骂道:“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竟然连我师父也敢打扰!”呼觉之所以如此愤怒,因为这个人正是早已与世长辞了的,呼觉的师父,玄清道的创始人玄风! 群雄都没有想到,八锁星竟然能够将已经死去了的人加以操控,这等邪术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些胆子小的人见到死人复活的情形,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的要跑出玄奕门去,却又有一个人突然挡在了众人的面前,剑招一出,便将要逃跑的人群逼了回去。 呼觉再看那个人,两眼几乎要跳出来,因为那个人,正是自己的亲生弟弟,灭天教的创始人呼眠! ------------ 第32章 二百七拾八、灭 门 呼觉万万没有想到,顷刻之间,自己竟然与师父、师弟以及自己的亲生弟弟呼眠再度相见。但这三人,现在已经不是呼觉所认识的了,他们统统被敌人所操控,变成了敌人的傀儡。 呼觉修炼多年,除了阅历深之外,定力也是非凡。见到这个情形,呼觉虽然恼怒,但心中却十分的冷静:“这下不好办了,师父与师弟倒是还好对付,但呼眠却……”呼觉所言也非虚假,以呼觉现在的功力,早已远远的超过了师父玄风与师弟柳杨,但呼眠却是吸纳了百草珠数百年的功力,当年三大家鼎力的时候,呼眠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虽然这些年来呼觉的功力大有进步,但遇到呼眠这样的对手,呼觉心中还是有三分忌惮。再加上八锁星的邪术难以防备,而且这三个人,都是呼觉最亲的人,虽然已经是死者,但也正因为如此,呼觉怎能下得了重手?综上所诉,呼觉也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天命星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呼觉!你没有想到吧?这三个人都是你最重要的人,这下任凭你功力再高,我看你要如何下手!” 呼觉看向八锁星,见这八个南蛮人脸上露出得意而又奸险的笑容,呼觉重重一哼:“卑鄙!”这两个字刚刚说出口,玄风便已发难,飞身而上,冲向人群之中,长剑一抖,一招“三朝阳”便使了出来。只见玄风剑上燃气火焰,与“烈阳劲”不同,这火焰的纯度更高,正是“烈阳冰寒劲”的前生之一的“玄阳劲”。 玄风剑上有了“玄阳劲”的加持,剑锋过处无往不利,来到玄奕门的人中虽然不乏功力高深的人,但也有功力低微者,怎招架得住玄风的剑招?只听惨叫声连连响起,一些功力低微的人中剑身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些功力高强一些的人一时间也怔了一下,玄风的突入,势如破竹。有几个人回过了神来,纷纷抽出兵刃,攻向玄风。玄风见对手攻上,挥剑还击,霎时间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但玄风在世时已经练成了“玄阳劲”第六重的境界,那是何等的厉害?这些人功力虽然不俗,但也不敌玄风,只三五招,便被玄风压得连连倒退。何请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剑上运起“御雷决”的劲力,一剑向玄风的头顶刺去。 玄风长剑一挥,将与之交锋的几个人逼退,使得众人身上带彩,然后后跳一步,抬头看向攻来的何请,自己也是一剑刺了出去,“当”的一声,二人的两柄长剑的剑尖相对,刚一触碰,玄风剑上的烈火之劲突然暴涨,将何请的雷劲压了回去。 何请大吃一惊,急忙收剑,后翻而退。玄风忽然飞身跃起,又是一剑刺向何请,速度之快,何请根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眼见何请就要中招,忽有一个人影闪过,挡在了何请的面前,长剑挥出,将玄风的这一剑挡了下来,正是呼觉! 呼觉这一剑的力道十分强横,硬生生的将玄风压了回去,何请得保住一命,安稳落在地上,呼觉也落在了何请的身旁,问道:“何道长,没事吧?”何请微微点了点头。天命星见呼觉出手,冷笑了一声,问道:“呼觉,难道你要对你的师父不敬么?” 呼觉道:“我安敢对师父不敬?只不过师父现在被你们这些奸人所操控,若是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将我玄奕门变成屠场,师父在天有灵,必要责怪于我。我现在出手让师父回归九泉之下,这应该才是师父所希望的。” 天命星“嘁”了一声,心道:“本以为将玄风从地下挖出来,可以让呼觉束手束脚,没想到呼觉却还是要出手。”天命星哪里知道,呼觉的想法向来都有异于常人。 天命星冷冷的道:“哼,就算你要出手,难道你还能胜过这三大高手合力么?”呼觉道:“你别忘了,我们这边的高手可比你们的多啊。”八锁星这边虽然有玄风、柳杨,但现在凭光北哀西的功力便能够与之对敌,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呼眠,不过呼觉再加上楚歌怀与严克松,要对付他应该也是没有大问题的。至于八锁星,在场还有如此多的好手,应该也是没有问题。 场上的变故让众人吃了一惊,一时间给八锁星占了上风,但冷静下来后,情势还是一目了然,八锁星想要得胜,只怕很难。但从八锁星的脸上却看不到仍和惧怕之意,反而还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天命星嘿嘿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看看这一场战斗,究竟谁才是赢家吧!”呼觉高声道:“好!”然后飞身而起,一面冲向呼眠,一面高声道:“光北!你去与祖师爷交战,哀西!你去对付柳杨真人!楚兄!严兄!我们合力对付呼眠!” 话音刚落,呼觉便与呼眠斗在了一起。当年在“仙潭林”,呼眠被嗔吾操控,夺了百草珠,吸取百草珠数百年的功力,然后大开杀戒,将两大家九十九门人屠杀殆尽时,呼觉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现在,呼觉的功力大进,与呼眠交手竟然一时难分高下! 楚歌怀与严克松彼此看了一眼,严克松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们竟然要与老教主交战,真是天意弄人啊。”楚歌怀单刀出鞘:“严老哥,说这么多做什么?先解了眼前的危机才是道理!”严克松点了点头,两人大喝一声,同时跃出,助战呼觉。 群雄一起冲出,向八锁星扑了过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众人乱斗,光北对玄风、哀西对柳杨,群雄更要将八锁星一网打尽!八锁星势孤力单,他们就这样要败了吗?但从他们脸上的笑容看来,难道他们还有杀手锏未曾使出来? 长江,曹军大营。曹操虽然兵多将广,但到了此处,水土不服,时常有生病呕吐者,手下兵将又不习水战,所以一时间也无法撼动周瑜的大军。 这日,天空意外的艳阳高照,时至冬季,气候寒冷,曹操远征,兵缺寒衣,遇到这样一个大好的天气,全军都十分高兴,简直是雪中送炭。 曹操与诸将官走出大营,沐浴阳光,十分舒畅。曹操不禁笑道:“天气寒冷,却有艳阳天,正是上天恩赐与我!大破周瑜,指日可待!”众人也齐声附和。 忽然,军营外突然飞入了几个几个身影,众人大惊,夏侯惇与杨溢当先挡在了曹操的面前,夏侯惇大喝道:“来者何人?”只见三个人影仓皇入营,浑身血污,看那模样,与其说是闯硬,不如说是逃命。 杨溢见了来人,脸上一阵错愕:“楚前辈?何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楚歌怀、严克松与何请!在一旁的许褚与徐晃正要动手,杨溢大叫道:“二位将军且慢!这几人我认识!”许褚与徐晃一怔,但那一招就没有攻过去。 曹操听杨溢这么一说,也是一阵愕然,问道:“雄之,你说这几人你认识?”杨溢点头道:“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楚歌怀见了杨溢,脸上露出了笑容:“杨溢!杨溢!太好了!我可见到你了!” 杨溢见楚歌怀如此狼狈的样子,心中大惊,要知道楚歌怀的武功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胜得过,于是问道:“楚前辈,为何你会来这里?怎么弄成这样?”楚歌怀喘着粗气,半天没有回过气来。曹操见状,高声道:“来人,取座椅来。”不一会,便有几个士兵搬了三张座椅出来,放在了楚歌怀三人的背后。 曹操道:“这位侠士不用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楚歌怀抬头看了曹操一眼,只感一股慑人的气魄扑面而来,额头上顿时又渗出了一些汗珠。楚歌怀心中大惊,运劲压下,缓了一缓,才道:“玄奕门……玄奕门被灭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玄奕门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名声远播,吕布作乱时,曹操也请司马懿到玄奕门去搬请救兵。曹操时常想要拉拢玄奕门相助自己成就霸业,但往往无果。现在听到玄奕门被灭的消息,不禁是杨溢,连曹操也觉得不可思议。 杨溢惊问:“你说什么?玄奕门怎么会被灭?”楚歌怀又重复了一遍:“千真万确,玄奕门就在一日之内,遭强敌入侵,全门被灭。”杨溢猛的跳了起来:“你胡说!玄奕门乃天下第一的大派,怎么可能会被消灭?光北掌门名动天下,怎可能会让敌人得逞?” 楚歌怀道:“此事千真万确,敌人乃是南蛮外族,以邪术操控了光北掌门,不仅是光北掌门,玄奕门各位高手都被操控了!”杨溢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呼觉祖师呢?呼觉祖师功力高深,决计不会被人操控。” 楚歌怀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是啊,呼觉前辈功力确实高深,没有受人操控,但呼觉前辈独木难支,已然……”杨溢心中一震,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问道:“已然怎么样?”楚歌怀满面黯然:“玄奕门众多高手被操纵,围攻呼觉前辈,呼觉前辈已然战死。” ------------ 第33章 二百七拾九、全 灭 呼觉一代宗师,德高望重,名动天下,曹操等不是江湖中的人也有所耳闻,听到呼觉身亡的消息,众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杨溢更不愿意相信楚歌怀说的话,浑身颤抖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前一句话语气有些颤抖,显得悲哀;后一句话的语调提高了许多,饱含了愤怒。杨溢又问:“那,林无悔林前辈呢?师门有事,林前辈不可能不出手相救的!”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脚踏飞剑,怀抱一人,从天而降,正是林无悔,而怀中的那人是个老者,却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华佗。楚歌怀惨笑道:“若不是无悔,我们也不可能活着到这里来。”林无悔看了看楚歌怀,又看了看杨溢,见杨溢的表情,像是有许多话要问一般,于是林无悔叹了口气:“唉,我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南蛮邪术竟然能够干扰我的心眼,以致我不能及时救援。” 军营之中又来了两个人,而且还是从天而降,诸将的心都提了起来。曹操见了林无悔,一拍手:“恩公!真的是你!”林无悔转头看向曹操,强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曹操与袁绍年轻时,曾被林无悔与南宫独木救过一命,南宫独木站在曹操的面前,曹操一时还认不出来;但林无悔是天界神将,长生不老,容貌并没有改变,所以曹操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诸将听曹操叫林无悔“恩公”,便知道这个人便是曹操时常提起的两个救命恩人其中之一,而且林无悔的名字早已成为传说,当下肃然起敬,纷纷向林无悔行了一礼。 林无悔向众人回了一礼,向徐庶回礼时,林无悔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徐庶身旁的一个人的身上,不禁“咦”了一声。曹操见状,不知林无悔为何会发出这种疑问的声音,于是也看了过去,然后呵呵一笑,道:“恩公,此人姓司马,名懿,是我帐下一个谋士。”林无悔“恩”了一声。 林无悔转过头来,对杨溢道:“雄之,楚兄所言千真万确,而且我得知这群南蛮人的目标是你,只怕再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到这个地方来了。” 杨溢连连摇头,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偌大的一个玄奕门为什么会在一日之内覆灭?”楚歌怀叹了口气:“唉,是这样的。” 原来那日呼觉与楚歌怀、严克松联手迎战呼眠,十几个回合下来,竟还是无法占得上风。呼觉心中暗暗吃惊:“我现在的功力也有当年呼眠的境界,而楚歌怀与严克松的功力也各自进步,呼眠却长眠地下数十年,照理来说,不该这样厉害啊!” 天命星就像看穿了呼觉的心思一般,嘿嘿笑道:“呼觉!你以为我只是让他们从地下爬出来这么简单么?在我的神功催动下,他们的功力大有长进啊!”呼觉听了,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无法将呼眠压制下去。 八锁星的邪术虽然厉害,但武功却很一般,很快便被群雄压得连连倒退。呼觉大喜:“只要能够击败施法之人,便能够获胜了!”但,呼觉的希望很快便破灭了。群雄气势如虹,突然!一个身影猛的从地下冲了出来,脚一跺地,地面竟然如地震一般,震荡起来。群雄站立不稳,这人右手一挥,一阵狂风吹起,将群雄吹得东倒西歪。 呼觉大吃一惊:“是什么人还有如此厉害的功力?”不禁回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又是一惊,这个人,竟然是昔日的强大对手全明! 有人认出了全明,大失惊色:“是全明!‘释’的全明!”“释”组织在江湖上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意图布阵解放嗔吾,江湖中人无不愤慨,但全明的实力之强,远远超乎他人的想象。江湖人士都有心要除掉全明,但全明的功力太高,多次进攻都被全明击退,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阻挠“释”组织收集至阳精血了。当然,刘随等人是一个例外。 全明的出现,让场上情势一下子逆转过来,只见全明双臂一振,将五灵之力全数运了起来,一拳打出,将“三动天下为尊”施展了出来。拳劲蕴含五灵之力,分裂成成千上万的拳劲,席卷全场。 全明能以这一招击退林无悔,众人哪里又接得下?拳劲过处,人仰马翻,横卧竖倒在地上。全明一拳打完,整个玄奕门的大院中横尸遍野,这上千修炼玄功的人,竟然在全明这一拳之下,丧命归天!栽种在大院四周的树木上,染满了鲜血。 天命星见状,哈哈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鲜血的海洋让我兴奋!太美了!太美了!”活下来的人,只有玄奕门的一干高手、楚歌怀、严克松,还有侥幸逃过拳劲的何请与华佗而已。 呼觉见了这个情形,只感天昏地暗,死去的人,除了群雄以外,还有玄奕门的众多弟子,玄奕门竟然在全明的一招之下,毁灭殆尽,呼觉心痛如绞,冷不防中了呼眠一拳。呼觉“啊”的一声,向后飞退。呼眠这一拳好生厉害,直接将劲力打入了呼觉的体内,呼觉急忙调戏,半晌才将劲力逼出体外。 呼觉血红的眼睛盯着八锁星:“可恶!可恶!”天命星嘿嘿笑道:“这全明果然厉害,师父的眼光就是独到。”然后转头看向呼觉,又是一笑:“被称为天下第一门派的玄奕门也不过如此而已,看来要得真龙之气,也不是一件难事。” 呼觉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天命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既然要入主中原,就要先削弱你们这些江湖人的势力。而玄奕门,就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呼觉“啊”的一声大叫,飞身向天命星攻了过去,但见眼前人影一闪,寒光掠过,将呼觉逼退,正是呼眠赶到。呼觉一怔,回头看去,楚歌怀与严克松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被呼眠击败,躺在地上,衣服上染满了早已浸湿地面的众人的血迹。 就在这时,全明绕到了呼觉的身后,现在呼觉进有呼眠挡住,退有全明拦路,正处于进退两难之际。天命星嘿嘿笑道:“行了,反正你们玄奕门也完蛋了,我就不再与你们玩耍。”说完,八锁星除了天命星以外,其他七人一起将双手合十,口中念起咒语来。 呼觉见状大惊:“你们要干什么?”天命星道:“你们玄奕门的高手对我们来说也很有用处,我们自然要以‘意化神动’神功将你们纳为己用了!”呼觉喝道:“休想得逞!”说完,呼觉飞身而起,呼眠与全明在同一时间也飞跃了起来。 呼眠抢先进攻,一剑刺向呼觉胸口,呼觉回剑挡住,全明的拳劲却又从后背打来。呼觉一个转身避过,绕到呼眠的背后,长剑一抖,顿时从长剑之上分出漫天剑芒,齐攻全明与呼眠。 呼眠回转身来,也是一剑刺出,使出了一模一样的招数,将呼觉的剑招尽数挡了下来。全明纵身而上,一拳向呼觉的胸口打去。呼觉大骇,向后一翻,落在地上。呼觉本来想在八锁星念完咒语之前阻止,但在全明与呼眠的拦截下,呼觉根本就无法接近八锁星。 楚歌怀与严克松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立刻又摔倒在地,楚歌怀咳嗽了两声,怒道:“可恶!我竟然如此没用!”严克松嘿嘿一笑:“老教主就是老教主,死了那么多年,还是这么厉害,想不到你我兄弟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呼觉不断的在脑海中思索对敌之策,但对方有如此强手,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想出办法来?呼觉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八锁星的咒语已经念完了。正在与玄风、柳杨交战的光北、哀西,突然浑身一震,便不再动弹了,而朱松、若然、玄虚三位长老的眼神也变了,常青与冲灵也是一般,很显然,这七个玄奕门的高手已经被八锁星的“意化神动”所操控。 但奇怪的是,八锁星操控了七人,本体却仍然能够自由移动,并不似阎罗星那样,操控了一人,本体便不能行动。天命星哈哈大笑:“成了!成了!呼觉,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我自认操控不了你,所以我决定将你――杀掉!” “意化神动”的最高境界,便是寄居在他人体内的同时,自己也能行动,操控周瑜的那个所谓阎罗星,只不过练得了九牛一毛而已。 现在,全场除了已经不能行动的楚歌怀与严克松,还有没有被放在眼里的华佗与何请以外,不是敌人,就是死人。天命星正在得意之时,忽感一道剑风袭向自己的后背,正是被八锁星所忽视了的何请突然偷袭! 但,就连呼觉也拿八锁星没有办法,何请又怎能得手?玄风飞身而上,一剑挥出,便将何请击退,何请“啊”的一声大叫,重重的摔倒在地,胸口多了一道剑痕,鲜血淋淋。华佗见状,急忙奔到何请的身边,以极快的手法给何请止住了血,以免何请失血过多而死。 天命星看了何请一眼,冷冷的道:“想不到这条小虫子能够如此接近我。”然后打了个眼色,全明忽然一个闪身,到了华佗的面前,一脚踢在了华佗的脑门上。华佗一声惨叫,向后跌倒。 顷刻之间,何请与华佗也被夺去了战斗力,现在真的是如天命星所说,只剩下呼觉一个人了。 ------------ 第34章 二百八拾、师 逝 天命星看向呼觉,嘿嘿笑道:“怎么样?呼觉老道,我看你还是放弃抵抗,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受皮肉之苦。”呼觉瞪向天命星:“哼哼,放弃?我呼觉自出娘胎,就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 说完,呼觉右手放开,那柄宝剑竟然似有生命一般,漂浮在呼觉的右手掌心间。呼觉左手一运劲,“蹭”的一声,又一柄宝剑从左手衣袖中飞了出来,漂浮在左手掌心间。天命星见状,哈哈笑道:“怎么?多一把破剑,就想逆转形势么?” 呼觉冷冷的道:“南蛮人,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玄奕门了。”说着,呼觉转过头看向楚歌怀与严克松,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二位,我要将你们卷进来了。”楚歌怀与严克松心中均是大奇:“怎么?他还有绝招?”呼觉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天命星!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呼觉独创的最高绝学!” 说罢,呼觉双手一挥,两柄宝剑绕着呼觉的身体旋转,逐渐升上天空,形成了一个上升的旋转气流。散落在场中的兵器随着呼觉的运功,微微颤抖起来,然后发出阵阵嗡鸣,就连八锁星挂在腰间的短刀也颤抖起来,就连被操控的人手中的兵器也鸣叫起来。 气流逐渐扩散,掠过八锁星,八锁星的衣服竟然无端端的开了几条口子。天命星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招式?”呼觉双手并指一抬,大喝一声:“起!”只见在场所有的兵器纷纷飞上了空中,顺着上升气流,蜿蜒盘旋,就如一条巨大蟒蛇,盘身在呼觉的四周。 玄奕门高空,两个身影飞了过来,均是脚踏飞剑,正是林无悔与南宫独木! 南宫独木远远的看见在玄奕门大院飞扬的无数兵器,大吃一惊:“无悔!你快看!”南宫独木看见了,林无悔自然也看见了,惊道:“不好!这是师父的剑舞杀阵!”南宫独木急道:“大师伯曾说过,剑舞杀阵威力巨大,一旦使出,连施展者本人也会被卷进去,大师伯还长叹创出了一式没用的剑招,现在却使了出来!难道……” 林无悔道:“情况不妙!我们速速赶去,或许能够阻止师父!”南宫独木点了点头,二人脚下加力,飞得更快了。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林无悔与南宫独木到时,便听到呼觉大喝道:“看招!剑舞杀阵!”林无悔大叫:“师父!不要啊!”可是,招式已经使出,只见那无数的兵器向四面八方射出。这一招,燃尽了呼觉毕生的功力,每一件兵器上都有呼觉一生的修为在里面,摧金断石,无往不利。其威力,比全明的“三动天下为尊”更加霸道,其精妙,比林无悔的“虚无破灭神诀”更加无懈可击,人间有此一剑,三界再过千年也无法超越。 呼觉使出了这一招后,才听到林无悔的呼喊之声,急忙道:“无悔!速速救出楚歌怀!”林无悔知道呼觉一旦使出这一招,便无法阻止,心中大是悲痛,但紧要关头,救人要紧。林无悔飞入剑招之中,将楚歌怀与严克松救了出来,转眼一看,见何请与华佗爬了起来,又如剑招之中,将二人从剑招之中救了出来。 众人回头看向场中,只见那无数的兵器射出了一波,又回归呼觉的身边,又射一波,每一波都激起一阵狂风,吹得林无悔与南宫独木都向后退了开去,这两个人的功力何等高强,都禁受不住呼觉这剑招激起的强风侵袭,可见这一招的威力之巨大,早已超出了想象。 天命星见这一招如此可怖,大吃一惊:“不好!这一招太过厉害!玄奕门的人还有用!不能让他们死了!”于是,天命星施法,让全明、玄风、柳杨、呼眠挡在身前,又让被他们所操控的光北等人全部躲到了后面去。 全明与呼眠都身怀惊天地泣鬼神之功,玄风与柳杨也有绝世神功,四人挡在八锁星的面前,运起了功力,合力制造出了一道气障,将呼觉的这一招挡在外面。但那无数的兵器一波接着一波,四人每挡一波,便后退一步,连续挡了二十来波,四人的肉身已经开始溃烂,而呼觉的剑招却还未使尽! 天命星见状,心道:“这可不好,他们四个合力也无法挡住这一招,呼觉啊呼觉,看来我真是太小看你了。”说完,天命星转过头,对其他人道:“我们走。”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物件,往地上一扔,腾起一阵烟雾,八锁星与被操纵了的那些人在四个死人与烟雾的掩护下,悄然离去。 林无悔与南宫独木在高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要去拦截,但呼觉的“剑舞杀阵”太厉害,初时林无悔还能出入剑招中,现在却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锁星带着光北等人离去。 呼觉的剑招仍在继续,似乎已经忘记了要收招,这也是自然,呼觉一心只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也不顾自己身体能否承受,只管催谷劲力,就连八锁星已经离去也不知道。 那四个本来应该已经死去了的人,失去了天命星的控制,立刻便软了下来,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数的兵器没了阻碍,飞射而出,穿过墙壁。 林无悔见状,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油灯枯尽,叫道:“师父!敌人已经走了!”呼觉听了,这才收功,那些飞在空中的兵器纷纷掉落在地,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这再过千年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超越的“剑舞杀阵”,终于完结。 呼觉收了功,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向后倒了下去。林无悔急忙飞速上前,将呼觉扶了起来,大叫道:“师父!师父!您怎么样?”呼觉燃烧生命使出了惊世绝招,气息已经是非微弱,见了林无悔,呼觉呵呵一笑:“无悔,你来了。” 林无悔知道呼觉已经不可能有救,泪光在眼中闪烁:“对不起师父,徒儿来迟了。”其余人也走到了呼觉的身边,南宫独木向四周看去,昔日颇具灵力的玄奕门现在却成了修罗屠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南宫独木怒从心起:“可恶!干这事的究竟是什么人?” 呼觉对南宫独木招手道:“独木!独木!你不要动怒,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呼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他们说要找真龙之气,你们现在速速去寻找雄之、性游,我怕他们……咳!咳……”呼觉的话,随着突然的两声咳嗽而终止。 林无悔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师父您就不要再说了!”呼觉松了一口气,看向天空,微笑着脸,道:“无悔啊,你是天界神将,看过天界是什么样子,我好生羡慕。不过我现在不羡慕了,因为我就要去那里了。”呼觉有气无力的说出这样一句让人心痛的话来了。 林无悔听了,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南宫独木将头转向了一边,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呼觉又看了看楚歌怀等人,道:“南蛮人居心叵测,你们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楚歌怀与严克松点了点头,何请急道:“华神医!您快看看!呼觉前辈还有没有得救?” 华佗叹了口气,道:“唉,呼觉真人已经油灯枯尽,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了。”呼觉呵呵笑道:“不要紧,不要紧。”然后又抬头看向天空,叹道:“啊,我的这一生,真的太长了。”说完,呼觉那睁了七十三年的眼睛,缓缓的,永远的合上了。 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看不见这位老人家那仁慈和蔼的目光,再也看不见这位老人夺目摄人的目光,再也看不见这位老人傲视武林的目光了。 呼觉逝去,虽然已经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林无悔还是痛心疾首,大呼道:“师父!”南宫独木听得林无悔的呼声,终于按捺不住,回头来看,见呼觉已经逝去,南宫独木“噗”的一声,心中的悲痛化成一股气,从口中吐了出来。 南宫独木走到呼觉的身边,蹲下身来,上下看了看呼觉,眼泪在眼中打转,却没有流下来,南宫独木一句话也没有,只给人感觉说不出的伤感。 楚歌怀等人见了,心中也不禁伤痛,严克松叹了口气,道:“唉,逝者已矣,我们还是先将这些死去了的人葬了吧,玄风真人与柳杨真人也要入土为安才好。”林无悔道:“不!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去找雄之与性游,还有吕季,他们三个都是真龙传人,师父说了,南蛮人的目标是他们!” 严克松道:“可是……”南宫独木看向了严克松,那眼神就像要喷出火来一般!严克松见了,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干嘛?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南宫独木道:“没有,我觉得无悔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动身,赶在南蛮人之前找到雄之他们。”然后南宫独木捏紧了拳头:“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严克松道:“去就去嘛,干嘛这么凶狠的眼神?”林无悔跪在呼觉的尸身前,叩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这就出发,一定要将南蛮人回去!”于是,林无悔以心眼探知三个真龙传人的所在,一行人飞速赶到长江。 ------------ 第35章 二百八拾一、黑 衣 楚歌怀将发生在玄奕门的事情说了之后,又叹道:“唉,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呼觉前辈已经仙逝,我们是遵呼觉前辈的遗命前来寻你的。”众人听了,无不嗟叹,想不到玄奕门竟然就这样没落。杨溢闭上眼睛,手一挥:“行了!我知道了!没想到南蛮野人竟敢如此猖狂!” 然后,杨溢左右看了看,不见南宫独木,便问道:“那,南宫前辈现在何处?华神医为何又昏迷不醒?”林无悔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遇见了八锁星,华神医被天命星招出的死人打伤,楚兄与严兄又伤重,南宫师兄正牵制住他们,我护他们来到此处。” 曹操“哦”了一声:“这么说,那些蛮族已经到了这里了?”林无悔点头道:“不错,就在左近。”曹操说了声“好”,对夏侯惇道:“元让,你与我同去会一会这些蛮族!”夏侯惇拱手道:“遵命!”曹操便领着夏侯惇,与杨溢、林无悔一同前往八锁星所在之地。 一条小道,两旁均是落了叶,光秃秃的树木,冷风萧瑟,夹杂着一丝杀伐之意。南宫独木与天命星召唤出来的死人缠斗在一起,看那死人,莫约三十来岁,一身书生装扮,使一柄三尺点睛剑。三十多招后,南宫独木暗暗吃惊:“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懂得玄奕门的剑法?” 南宫独木虽然没有修炼“烈阳冰寒劲”,但一身“玄阳劲”已经练得登峰造极,南宫独木在剑招上没有讨得便宜,左手一翻,一团火焰从手心喷出,扑向那人的面门。那人一个侧身,避了开去,回身左掌拍出,也是一团火焰从手心喷了出来。 南宫独木一剑劈落,将火焰从中斩断,火焰分别从南宫独木的左右两旁掠过,轰在树上,那两棵树立时燃烧了起来,火势蔓延,相邻的树木也烧着了。 南宫独木见状,心道:“曹操大军就在附近,这火可不能任他烧下去。”于是南宫独木一剑挥出,“唰”的一声,一阵剑风吹过。照理来说,风助火势,但南宫独木的这阵剑风十分强烈,竟然将火焰扑灭。就在这个当口,那人又使剑攻了上来,南宫独木回剑招架。 八锁星除了天命星外,其余七人都在念咒,要施展“意化神动”的神功,天命星急促催道:“还没有好么?”绝运星道:“不行啊!南宫独木的功力太高,我们根本就不能闯进他的身体里去!” 天命星“嘁”了一声,心道:“没想到中原武林除了呼觉以外,还有我们无法寄居的人,我也是最后一次召唤死者了,若是这个人还不能制服南宫独木,只怕我们大事就要破灭了。”天命星心中愤愤,又想:“都怪呼觉那老道士,使出那么厉害的招式来,还得我召唤的四个厉害人物都没用了,可恶的南宫独木,这个时候来捣乱,也不知道这随意召唤的人能不能胜过他。” 原来八锁星在来的时候,便遇上了随后赶来的林无悔等人,南宫独木一见八锁星,便勃然大怒,飞向八锁星,便是一剑刺了出去。南宫独木来得太突然,剑招又凌厉,八锁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得下来。天命星情急之下,召唤了一个书生出来迎敌,却没想到这书生忒也厉害,竟然能与南宫独木相持三十来个回合。 召唤死者是一种十分高深的邪术,一年中只能施展五次,八锁星中也只有天命星一个人懂得这邪术。天命星先后召唤了玄风、柳杨、呼眠、全明,虽然成功的消灭了玄奕门,但这四个高手都被呼觉一招除去,现在召唤的这个书生已经是今年最后一次召唤了,天命星虽然还有光北等高手在手中为傀儡,但面对林无悔与南宫独木这两大高手,心中还是没有什么胜望,“意化神动”对南宫独木又无效!让天命星如何不焦急? 天命星见南宫独木渐渐的占了上风,一咬牙:“说不得,只能让玄奕门的这些家伙上了。”就在这时,林无悔等人都赶了过来,天命星见状,心头一震:“糟了!”杨溢见到与南宫独木相持的那人,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仅是杨溢,曹操、夏侯惇见到了这个人,同样震惊,杨溢颤抖的叫了声:“师父?” 原来这个人就是杨溢的师父,曹操的重要谋臣,早已死去了的郭嘉,郭奉孝! 曹操是个聪明人,见到这个情况,便知道郭嘉也是被天命星从阴间带了回来,不禁大怒,喝道:“胆敢打扰奉孝安息!元让!给我统统杀了!”夏侯惇得令,长枪一挺,向天命星攻了过去。 八锁星虽然懂得“意化神动”,但夏侯惇却不是修炼玄功的人,这套邪功便没有作用。夏侯惇乃曹操帐下最勇猛的大将之一,“无双功”的境界十分的高,八锁星的拳脚功夫并不怎么样,怎么可能是夏侯惇的对手?而受天命星控制的郭嘉又与南宫独木战在一起,无法抽身相助,天命星惊叫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了天命星的面前,看这人,一身黑衣,蒙着脸面,根本就不知道来者是谁。这黑衣人双手各持一把匕首,只见黑衣人左手一太,匕首在夏侯惇的枪锋之上一挡,夏侯惇便感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沿着枪身,向自己涌了过来。 那股力量在夏侯惇的手上一撞,夏侯惇的手一抖,竟然把持不住,长枪脱手,掉落在地上,而夏侯惇本人也向后退了几步。夏侯惇惊问道:“你是什么人?无双功的境界竟然如此的高!” 黑衣人冷笑一声:“哼,无双功算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以内劲有意改变了原有的声音一般。黑衣人既然说出了这种话,证明他用的并不是无双功。夏侯惇高声道:“你胡扯!我练了无双功多年,怎会分辨不出来?”黑衣人道:“我说不是便不是。”然后转头对天命星道:“还不快走?” 八锁星竟然也听从这黑衣人的话,快速离去,郭嘉也跟着八锁星去了,杨溢见状,急叫道:“师父!师父!”但郭嘉哪里会回应?南宫独木大喝:“休想逃走!”拖着长剑,便要追上去。 黑衣人挡在了南宫独木的面前,南宫独木怒吼一声:“滚开!”便是一剑劈了下来。这一剑上带着“玄阳劲”,足可摧金断石,黑衣人右手一抬,以匕首相应,两兵交锋,只听“当”的一声,南宫独木竟被黑衣人震退了两步。 南宫独木大吃一惊:“烈阳冰寒劲?”黑衣人依旧冰冷的道:“烈阳冰寒劲算什么?”南宫独木听黑衣人侮辱玄奕门绝学,十分恼怒,但又不敢轻举妄动。高手过招,一招便能见输赢,南宫独木与这人拼了一招,却被震退,足以证明这黑衣人的功力在南宫独木之上。 林无悔走上前来,缓缓的抽出了长剑,一股萧杀之气从林无悔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林无悔没有说话,但他的气势已经代替他说了一切,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林无悔么?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可能在这里击败我。” 说完,黑衣人将匕首一扔,以气驾驭,那匕首竟然在空中飞转,黑衣人双手一挥,一把匕首从左往右,另一把匕首从右到左,身前地面上划出了一条线来。黑衣人做完这件事情后,将匕首收起:“我这就走,有本事就追上来吧。”说完,黑衣人转过身子,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林无悔见状,也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但刚刚跨过那条线,便从地面冲出一刀锋锐气劲,要将越界之人斩成两截。林无悔一惊,急忙向后一退,避开了这道气劲,就只这一会的功夫,便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 南宫独木见黑衣人逃走,大是愤怒:“无悔!你怎么不追?”林无悔摇了摇头:“追下去的话,只怕这里会出乱子。”然后转过头看向南宫独木:“师兄,你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南宫独木寻遍脑中,实在想不起当今世上还有谁有这么高深的功力,这个人不仅懂得“无双功”,更懂得“烈阳冰寒劲”,似乎是将这两大奇功融合在了一起,南宫独木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周瑜,但周瑜决计不可能这么厉害,所以南宫独木的思绪一下子就断了。 突然,南宫独木的脑中闪过一个身影,那日南宫独木、杨蕴音还有黄元宗与全明激战到最后,也是这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当时南宫独木还以为是林无悔,但后来发现不是。南宫独木“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林无悔问道:“想到什么了么?” 南宫独木点了点头,将那黑衣人一出手便伤了全明的事情说了,但又觉不对:“不过,上次他使的是长剑,并不是匕首啊。”林无悔“恩”了一声,道:“如果真如师兄所言,这个人必然精通各种兵器,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然后转过头对杨溢道:“雄之,他们的目标是你们几个真龙传人,你们要小心才是。” 杨溢突然见到师父复生,怔怔的出神,听林无悔这么一说,才道:“哦,恩,我知道。”心中却道:“师父为什么会活过来?难道真的被八锁星操纵了么?” ------------ 第36章 二百八拾二、汇 拢 郭嘉乃是曹操最为信任的谋士之一,破袁绍之时,若没有郭嘉劝曹操远征,就没有曹操一统北方的大业。郭嘉在死了之后,也算准了公孙二袁久后必然反目,帮助曹操平定辽东。 郭嘉在世时,深得曹操的喜爱与信任,死后曹操大为惋惜,叹道:“天地广阔,博纳万物,遂容不下我郭奉孝!岂天妒英才呼?”由此可见曹操对郭嘉的钟爱。现在郭嘉的尸体竟然被天命星召唤出来,没有意识,没有神智,就是一个为虎作伥的行尸走肉,曹操十分气愤,大怒道:“这些南蛮野人,竟敢如此对待奉孝!我必饶不过他们!” 林无悔道:“行了,我们先回去再说。”众人应了,一起往军营走去。路上,曹操见杨溢久久不语,眉头深锁,知道杨溢也在为郭嘉的事情而感到烦心,于是道:“雄之放心,我必要这些南蛮野人死无葬身之地!” 杨溢一拱手,道:“多谢丞相美意,不过大战将即,我军又多生疾病,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分神,只怕周瑜会趁机来攻。”曹操听了,点头道:“恩,雄之说得有理。”杨溢又道:“丞相远征至此,岂能半途而废?既然八锁星是冲着真龙传人来的,那不如就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曹操“恩”了一声:“好是好,但雄之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么?”杨溢想了一想,才道:“其实没有什么需要丞相操心的,只有一点,万望丞相应允。”曹操哈哈一笑:“雄之但说无妨,我必应承你。” 杨溢大喜:“多谢丞相,当今天下真龙传人有三,我,我弟刘随,还有吕季,既然八锁星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少不了要请他们过江来商议对策,只希望丞相在他二人过江来时,不要为难他们。” 曹操点头道:“言之有理,但双方毕竟还在交战,岂能容他二人前来窥探营寨?若他二人绕过营寨过江,我便不理。”杨溢听曹操答应,心中欢喜,谢道:“杨溢再谢丞相!”曹操道:“既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你,你就要办得妥妥当当,务必要还奉孝一个清静!”杨溢道:“请丞相放心!丞相只管打理军中事务便可。”于是,曹操便与众人分道扬镳,领着夏侯惇回军营去了。 待曹操离去,南宫独木对林无悔道:“没想到当年你我救下的小子,今日竟成了大汉的丞相。”林无悔笑道:“管他丞相不丞相,我才懒得理会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性游吕季请过来,商量八锁星的事情。” 南宫独木点头道:“恩,事不宜迟,我这便飞剑过江,将刘随与吕季那两个小子带过来。”说完,南宫独木飞身而起,脚踏飞剑而去。 现在的这个时候,刘随正陪着诸葛亮,与周瑜商讨破曹的对策,两位智囊计谋层出不穷,却又屡屡推翻自己所提出的主意,一时间意见也很难达成一致。刘随悄悄对一旁的吕季道:“这样商量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计策来。”吕季耸了耸肩:“没办法,打仗嘛。” 忽然,军中一片喧哗,周瑜眉头一皱,高声问道:“外面何事喧哗?”一个士兵道:“禀大都督,天外飞来一不明物体,怕是曹军诡计!”周瑜厉声道:“管他是什么东西!给我乱箭射下来!” 在这个时候从天上飞过来的,除了南宫独木还会有谁?周瑜哪里又会知道?只厌烦被人打断思路,便下令放箭。 南宫独木飞到军营前,大叫道:“刘随!吕季!你们在哪里?”士兵们见飞来的竟然是一个踩着飞剑的人,都是大奇,但周瑜已下了命令,于是众士兵万箭齐发,向南宫独木射了过去。 南宫独木见箭雨射来,“嘿”了一声:“周瑜这小子,连我的声音也不认得了么?”双手一扬,“玄阳劲”的火劲喷射而出,将一波箭雨全数烧尽。众士兵见了,大吃一惊,一边叫:“妖怪!”一边继续放箭。区区弓箭,哪里能伤得了南宫独木?南宫独木又是一挥手,那射来的箭雨再度被烧毁殆尽。 南宫独木大喝道:“周瑜!你就这样迎接师兄我吗?”这一声南宫独木是用了三成真力,声音传出三里之外,再是重听的人也该听得到了。周瑜听见南宫独木的呼叫,不禁一怔:“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诸葛亮与刘随也道:“是啊,好熟悉。” 南宫独木在空中又挡了两三波箭雨,却不见周瑜出来,不禁恼怒,骂道:“周瑜!你再不出来,小心我扯了你的命根子,送你到献帝旁边去伺候!”这句脏话传到了四人的耳朵之中,除了周瑜以外,其他三个人都不禁笑出了声来。但四人也听出这是南宫独木的声音,当下奔了出来,周瑜见士兵们还在放箭,大吃一惊,忙道:“停!停!此乃我师兄!”众士兵这才停止放箭。 诸葛亮见了南宫独木,立刻便拜倒在地,高声道:“弟子诸葛亮,拜见师父!”此言一出,周瑜、刘随与吕季都大吃一惊,吕季更奇道:“啊?孔明先生你竟然是南宫前辈的徒弟?” 南宫独木见了诸葛亮,呵呵一笑:“哦,孔明啊,你也在这里啊。”说着,南宫独木缓缓的从空中落到了周瑜的身前,对诸葛亮道:“孔明,快起来吧。”诸葛亮这才站了起来。刘随与吕季对看了一眼,万万没有想到诸葛亮的师父竟然会是南宫独木!正所谓名师出高徒,难怪诸葛亮的功力如此高深了。 南宫独木指着周瑜道:“你啊你啊!才多久不见,你就认不得我了,差点放箭把我射死!”周瑜一笑:“师兄说笑了,区区弓箭,怎能伤得了师兄分毫?”诸葛亮恭敬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南宫独木“哎呀”一声:“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叫我师父,听起来怪别扭的,而且我也没教你什么东西,你的一身功力全是凭你自己领悟的啊。”刘随听了,更是好奇,问道:“啊?全凭自己领悟?那样领悟得来么?” 南宫独木道:“我这可说的是实话,我遇到他纯属巧合,呼觉师伯硬将‘烈阳冰寒劲’的心法要领传授给了我,但我有‘玄阳劲’,也不想再练其他武功,便将心法囫囵吞枣的全念给他听了。” 说着,南宫独木“啧啧”道:“想不到你诸葛亮的资质如此的高,只听了一遍心法,便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自行将‘烈阳冰寒劲’练到了七重,当真是天生奇才啊,比我和无悔都强多了。” 当年南宫独木花了四年的时间练成了“玄阳劲”第四重,已经被称为天才,现在诸葛亮凭借自身的悟性,将“烈阳冰寒劲”练到了最高的境界,更是奇才。诸葛亮此人走仕途,称为了蜀汉丞相,若是走江湖,也必会成为一代宗师,此乃题外话。 周瑜听了,一脸的羡慕:“孔明啊孔明,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聪明?我是呼觉真人的亲传弟子,你只不过从南宫师兄的口中听了一遍心法,便练得超过了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诸葛亮摆手笑道:“大都督过誉了。”周瑜说这话,一点嫉妒的意思也没有,纯粹是打趣。周瑜又对南宫独木道:“对了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提起呼觉,南宫独木的脸上就露出一阵黯然:“唉,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件事情,呼觉大师伯他……已经仙游去了。” 众人一听“仙游”二字,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周瑜连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师兄你说什么?师父他老人家竟然……”南宫独木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不愿相信,但这是我亲眼所见,大师伯使出了‘剑舞杀阵’,击退敌人,自己也耗尽了生命力。” 周瑜听了,勃然大怒:“是谁?是谁竟敢到玄奕门捣乱?”于是,南宫独木便将八锁星的事情对众人说了一遍。周瑜怒道:“可恶!又是八锁星!”南宫独木道:“对,就是八锁星,你也着过他们的道,应该知道他们难以对付。” 周瑜高声道:“我不管他难不难对付!我要替师父报仇!”刘随一听,不禁大急:“大都督千万不可!”周瑜看向刘随,问道:“为什么?”刘随道:“大战在即,若大都督因为这件事情而分神,岂不乱了军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与吕季来办吧,反正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南宫独木听了,脸上露出惊异表情:“果然是两兄弟啊,说出来的话都差不多。”刘随一怔:“前辈你说什么?”南宫独木“哦”了一声:“没有,刚才杨溢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刘随道:“事不宜迟,既然八锁星就在附近,还请前辈速速带我们过江去。” 于是,刘随与吕季便跟着南宫独木过江,诸葛亮留在军中帮助周瑜。南宫独木三人离去后,周瑜眉头紧皱,诸葛亮看在眼里,笑问道:“大都督为何紧皱眉头?”周瑜听了,指了指诸葛亮:“明知故问,先前蒋干过江,虽借机除去了蔡瑁张允,使曹军水军战斗力大为减弱;但两军水战,当以弓箭为先,先前我军射出了如此多的箭矢,师兄又将其全数焚毁,现在军中缺箭,想要赶制,但大战将至,如何是好啊?” 诸葛亮哈哈一笑:“大都督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保证在三日之内,有十万支箭送到都督帐前。”周瑜一听,不禁大喜:“当真?”诸葛亮反问道:“我可曾对大都督说过假话?”言毕,二人相视而笑。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诸葛亮草船借箭,此处不再详述。 ------------ 第37章 二百八拾三、传 功 南宫独木的功力虽然高深,但比起林无悔还是差了许多,要御剑带两个人还是有些困难。在过江的途中,南宫独木飞得东倒西歪,吓得吕季和刘随冷汗直流。吕季叫道:“南宫前辈!你能不能飞稳一点?” 南宫独木喝道:“闭嘴!你以为要带两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承受你们两个人的重量就算了,你那柄方天画戟也是重得离谱,还能怪我飞得不稳?”说着,南宫独木脑中突然一闪,骂道:“你们两个混小子不是有翅膀能飞么?快给我下去!自己飞!” 刘随与吕季对望了一眼,在军营久了,两个人居然都忘了这件事情,经南宫独木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刘随哈哈一笑:“哈哈!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说完,刘随放开了手,直接便掉了下去,刘随一声大喝,将真龙之力运将起来,一对火红色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后,刘随劲力一鼓,那对翅膀自行发出一声呼啸,扇动起来,向前直飞出去。 那速度之快,比南宫独木的御剑不知要快了多少倍。吕季见状,大叫道:“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逞威风!”说罢,也放了手,将真龙之力运了出来,蓝色的对翼在吕季的身后张开,也是一声呼啸,向前快速飞去。 南宫独木本来还在二人之前,但二人使出龙翼后,瞬间便超过了南宫独木。南宫独木见状,心中埋藏了多年的好胜心也被勾了起来:“好小子!我可不能被你们看扁了!”于是南宫独木解下腰间酒壶,满满的喝上了一口,从星位提了一口真力,“嗖”的一声,飞剑速度立时加快,追刘随吕季而去。 南宫独木的速度突然加快,刘随与吕季见了,哈哈一笑,吕季道:“南宫前辈!让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对岸!”南宫独木高声应道:“比就比!我还怕你们不成?”说完,南宫独木又催鼓劲力,向前飞了出去。 南宫独木再度加速,竟然赶上了刘随与吕季,二人也不甘示弱,三人并肩飞行,争先恐后,谁也不让谁。 曹操回到军营后,华佗也已经转醒过来,曹操命人将楚歌怀、严克松与华佗送出军营,与林无悔等汇合。楚歌怀左右看了看,不见南宫独木,心中一急,深怕南宫独木也糟了八锁星的毒手,不禁问道:“南宫独木呢?”林无悔笑道:“楚兄不用担心,师兄到对岸找刘随与吕季去了。” 楚歌怀呼了一口气:“这就好,我还以为他……”林无悔知道楚歌怀担心,毕竟连呼觉也败给了八锁星,林无悔笑了笑,拍着楚歌怀的肩膀:“楚兄不用担心,南宫师兄不会有事的。”楚歌怀点了点头:“恩,那家伙可是被称为‘天才’的人,在某方面来说,他已经超过呼觉老前辈了。” 这时候,严克松插口道:“不过,说也奇怪,那八锁星好像对真龙传人的行踪十分了解,竟然在我们之前就跑到这里来了。”杨溢点头道:“不错,为什么八锁星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 林无悔道:“雄之不要瞎猜,他们有备而来,将你们的行踪打听清楚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众人正说话时,突从天外飞来三个身影,速度奇快,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三个身影便落在了面前,激起一阵大风,尘埃四起。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独木、刘随与杨溢。杨溢被三人吓了一跳,叫道:“性游!你怎么来得这么风火?”南宫独木是前辈,刘随又与杨溢是亲生兄弟,所以杨溢的牢骚自然就发到了刘随的身上。 刘随哈哈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和吕季正在与南宫前辈比谁先靠岸呢!”林无悔听了,也是一笑:“那,你们谁先到?”刘随一怔:“这……我只顾飞,却没注意谁先到,好像是我吧……” 吕季一听,立刻插口道:“你放屁!明明是我先到的!”南宫独木身为前辈,现在竟然也与二人闹起来:“鬼扯!分明是我先到!”三人来的速度奇快,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谁也看不清楚,但林无悔却有本事能看得清清楚楚,见三人争论不休,林无悔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行了,别争了,你们三个是一起到的。” 说着,林无悔看向南宫独木:“师兄你也真是,与晚辈较什么劲?”南宫独木“哼”了一声:“我要是不露点真本事,还真要被这些晚辈给看扁了。”楚歌怀眉头紧皱:“行了,别闹了!再不去追八锁星,他们便要跑远了!” 南宫独木一听,忙道:“对对对!办正事要紧!我们赶快去追八锁星!”林无悔道:“你们三个是真龙传人,也是八锁星的目标,要小心一些。”刘随道:“放心吧,就算他们想要使用‘意化神动’,也不能侵入我们的身体。” 南宫独木道:“这倒也是,你们三个的功力已经很高了,甚至超过我了,他们连我的身体都入侵不了,别说你们了。”先前南宫独木还在与刘随吕季争第一,现在却又说他们三个的功力已经超过了自己,三个真龙传人心中不禁道:“这南宫前辈的性子还真奇怪。” 其实南宫独木说得不错,刘随三人有真龙之力的加持,便能超过南宫独木,但若没有真龙之力的话,就比南宫独木要差一截了。 众人一边搜寻,一边向前行进。走着走着,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严克松不禁耸了耸肩:“咦?怎么突然变冷了?”众人也察觉到了异样,林无悔眉头一皱:“可能是敌人来了,小心。”说完,林无悔将长剑抽了出来,众人也纷纷亮出兵刃,严阵以待。 过了片刻,从前方一颗大树后走出了一人,吕季一看,不禁笑了出来:“极冰?你怎么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三大真龙之一的极冰之真龙。极冰见了吕季,也笑了出来:“我感觉到你的气息,便过来看看,原来你真的没死啊!” 那日吕季被剑鸣封了起来,连极冰也感觉不到吕季身上的真龙之气,以为吕季已经死了,极冰心灰意冷,回他的极寒之地睡觉去了。不知睡了多少时日,极冰一个翻身,稍微醒了一下,却感觉到了吕季的真龙之气,极冰急忙赶来,果然看见吕季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极冰看了看刘随,又看了看杨溢,最后将目光回到吕季的身上:“喂,你有没有感到自卑?”吕季闻言一愕:“自卑?为什么?”极冰诧异道:“你没有?怎么可能?赤阳和飓风都将他们的真龙之力传给了他们的传人,而你却没有啊!”吕季听了一笑:“哦,原来是这事情,没什么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极冰啧啧道:“啧啧啧,这可不行,当今之世既然要我们三大真龙都苏醒过来,就要我们三家相争,现在你没有他们厉害,怎么争?来来来,我将我的真龙之力也传授给你。”吕季摇手道:“不用了,我觉得这一身功力已经够用了,而且我也不想与刘大哥、杨大哥相争。” 极冰拉住吕季的手:“我不管!我一定要将真龙之力传授给你!你跟我过来!”说完,极冰连拖带拽的将吕季拉到了前方树林中。严克松见了一阵愕然:“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刘随笑道:“前辈不用担心,过几天,吕季的功力便会更高强了。” 吕季被极冰拖到了树林中,满心的不愿意,大怒道:“你放手!”然后一甩手,将极冰的手甩了开去。极冰一愕:“怎么?你不想变得更厉害么?”吕季摇头道:“不想。”极冰道:“那,你怎么对付南蛮蛊王?”吕季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南蛮蛊王?” 极冰道:“别忘了,你的身体里可有我的真龙之气,我怎么会不知道?只要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吕季“嘁”了一声:“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顿了一顿,吕季又问:“那南蛮蛊王真的这么厉害?” 极冰点了点头:“恩,南蛮蛊王很厉害,每一代南蛮蛊王都有一身惊世武学与奇门邪术,非常不好对付,我亲眼见过了这么多代南蛮蛊王,没有哪一代是不厉害的。”吕季眉头一皱:“连林前辈也对付不了?” 极冰一声怪笑:“呵,林无悔么?对付是对付得了,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极冰言下之意,便是说林无悔如果不动用神力的话,是很难胜得过南蛮蛊王的了。吕季眉头皱得更深:“这么说来,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比之前的全明、剑鸣更让人头疼?” “可以这么说。”极冰将头转向了一边,又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故意这样说,激你接受我的真龙之力,事实如此,我没必要对你说谎。你自己想想,仅凭他的徒弟八锁星,便能够让天下第一的玄奕门覆灭,如果南蛮蛊王亲自动手,你说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极冰的话句句在理,吕季也不禁思索了起来:“他说得不错,如果南蛮蛊王亲自出手,那可不得了。”极冰斜眼看着吕季:“你也不想刘随与杨溢抢光你的风头吧?”吕季又想了一阵,转过头来:“好!我接受你的真龙之力。” 极冰哈哈笑道:“如此最好!这样你不仅能够对付南蛮蛊王,还能与赤阳、飓风的传人并驾齐驱,太好了,太好了!”极冰笑完,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告诉你,真龙之力可没这么容易驾驭,你得有心理准备。” 吕季点了点头:“来吧!” ------------ 第38章 二百八拾四、易 换 林无悔等人本来准备等待吕季出来,但刘随与杨溢却尝试过接受真龙之力的滋味,知道没有几天的时间是缓不过这口气来的,刘随道:“吕季没有个三五天,是动不了的,不过这段时间还需要有人照顾,不如就请华神医留在这里,我们去追八锁星吧。” 林无悔点了点头:“恩,如此也好。”刘随向华佗一拱手:“华神医,一切都拜托您了。”华佗呵呵笑道:“说的哪里话?你们放心去便是。” 众人正要离去,却听林内发出一声巨响,一条蓝色的祥龙直冲天际,入云而匿。刘随与杨溢心道:“开始了。”又想起自己接受真龙之力时的情形来,不禁冷汗直流。严克松见了,惊道:“那便是传说中的真龙么?”杨溢笑道:“正是。”南宫独木一声感叹:“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够亲眼见到真龙!” 林无悔道:“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林无悔是天界神将,千百年来见过多少条真龙,他自己也数不清了。一行人刚走出没多久,却听身后传来吕季的呼喊:“喂!等等我!”刘随与杨溢听了一惊,转过头来看,还真的是吕季跑了过来!吕季跑到众人的面前,问道:“你们干嘛不等我?”刘随诧异非常:“你……你怎么还能跑能跳的?”吕季听了一奇:“啊?我为什么要不能跑不能跳?你是在咒我残废么?”杨溢也十分惊讶:“不对不对!我与性游也接受过真龙之力,那可是个煎熬啊!我们也花了不短的时间才能接受得了。” 吕季听二人这样说,觉得十分奇怪:“什么呀,我没觉得有什么好煎熬的啊。”说着,吕季坏笑道:“哦呵,是不是你们的体制太弱,承受不了真龙之力啊?”时间已经被耽搁了不少,吕季三人却还在这里说笑,就算是神也有火,林无悔喝道:“你们够了没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八锁星?” 本来林无悔的性子是十分好的,只是呼觉死在了八锁星的手中,林无悔十分气恼,林无悔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八锁星,替呼觉报仇。林无悔这么一喝,三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了,至于吕季为什么能够顷刻就承受住了真龙之力,刘随与杨溢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其实是因为他们三人的骨质不同,刘随与杨溢全身都是凡骨,若是按部就班的练习,能够有无穷无尽的进步,真龙之力是顶尖的力量,二人的骨质无法在一瞬间承受下来,所以煎熬了那么多天;而吕季却不一样,吕季的体内全是清骨,也就是仙骨,天生就能够接受天下奇功,就算是真龙之力也不例外。这便是刘随杨溢兄弟与吕季的差别,吕季的悟性虽然不如他们高,却能够轻易的接受任何功力,且不会走火入魔,也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八锁星已经离去有一段时间了,众人一路寻找,却没有发现八锁星的踪迹。南宫独木心急如焚,林无悔也渐渐的沉不住气了,呼吸明显比先前急促了起来。楚歌怀成立“铁陀门”后,经常在江湖上行走,凭着一口单刀,一套“浣纱刀法”,也闯出不小的名堂。 这些年来,楚歌怀的功力大有长进,天下间能够胜过他的人只有寥寥数人。不过,在玄奕门被灭的时候,楚歌怀与严克松合力迎战呼眠,在呼觉离开以后,竟然在几招之间就败下阵来。那个时候,楚歌怀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的渺小。 现在遍寻八锁星不着,楚歌怀压抑的心情终于控制不住,一声大喝,单刀猛的一挥,一道刀气向前扑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斩在前方一块岩石之上,“轰隆”一声,那岩石粉身碎骨,激起一阵尘埃。 楚歌怀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吓了众人一跳,严克松问道:“楚老弟,你突然间做什么呢?”楚歌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找不到八锁星,我心情不好。”严克松拍了拍楚歌怀的肩膀:“不要着急,有林无悔和南宫独木在,要找到他们应该不是难事。” 林无悔摇头道:“只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以心眼探查他们的位置,却无论如何也探查不到。”南宫独木也道:“我也以剑气感应气流流动,没有发现异常,这八锁星果然藏得隐蔽!” 八锁星的武功不高,轻功也不算上佳,照理来说根本走不了多远。但八锁星就这样,连同中了“意化神动”的光北等玄奕门七人,离奇的消失了!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吕季眼中精光一射:“咦?你们看前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只见逐渐散去的尘埃中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只冷哼了一声,转入树林,南宫独木大喝道:“站住!”纵身便飞了过去。刚才南宫独木与黑衣人拼了一招,落了下风,黑衣人的功力必然不俗,众人深怕南宫独木再吃亏,纷纷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黑衣人的轻功好生了得,凭南宫独木的轻功竟然也只能与黑衣人保持在二十来步的距离,南宫独木加速,黑衣人也加速,南宫独木减速,黑衣人也将速度减了下来,树木不断的从众人两旁嗖嗖飞过,黑衣人却与众人时刻就保持这个距离。 严克松眉头一皱:“他可能是要引诱我们过去,我看不可再追!前面必有埋伏!”南宫独木喝道:“纵有埋伏我也不惧!他定知道八锁星在哪里,若是放过他,我们哪里再去寻找八锁星?”严克松见劝不动南宫独木,也不再说话了,只管与众人向前追去。 大约追了十来里地,黑衣人突然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众人一怔,前前后后分别跳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相对而立,相距不过十来步的距离。南宫独木大喝道:“你跑不掉了!”黑衣人冷笑道:“哼哼,跑?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我是引你们到这个地方的吗?” 南宫独木向前走出了两步,长剑一出,指着黑衣人道:“是又怎么样?我劝你赶快说出来八锁星在哪里,否则我便不客气了!”黑衣人道:“八锁星不就在这里么?”众人闻言,不禁一怔,左右看去,哪里有八锁星的影子?突然!众人感觉四周的气息改变了!那感觉就像是在外面吹冷风吹多了,回到温暖的家中一样,但与家的温馨不一样,这个地方现在散发出了无尽的杀意。然后,几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是八锁星! 吕季见状一惊:“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明明不在这里啊!”林无悔眉头紧皱:“看来他们是施展了空间易换之术。”吕季奇问道:“空间易换?”林无悔点点头:“恩,天地共分三界,三界各有其不同的空间,互不干涉,现在你飞到天上去,无论你飞得再高,只要你没有进入天界的那个空间,就看不见天界的神明,或者你已经飞得必他们更高了。” 林无悔顿了一顿:“我的心眼能够看穿一个空间的任何事物,无论藏身何地,也无所遁形,但他们身处另一个空间的话,我的心眼也看不到了。将天界或者魔界的一小部分空间与人界互换,便是空间易换之术。” 这样的法术,众人闻所未闻,林无悔也不知道有几千年没有见到这样的法术了,所以一时不知道为什么心眼寻不到八锁星的踪迹,直到这时,才想起这“空间易换”的神功来。 黑衣人冷冷笑道:“不愧是惊鸿将军,果然有见识。”林无悔长剑出鞘,指着黑衣人,喝问道:“空间易换之术三界只有三个人懂得,第一个便是天庭的玉帝,第二个便是魔界的嗔吾,第三个是早已成神的人王伏羲。嗔吾已被封印,玉帝也不可能会出手,伏羲更不可能重现人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懂得空间易换?” 黑衣人冷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全部都进了我的空间易换中。”林无悔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你易换的是魔界吧?就算我们全都进了这个空间又如何?”黑衣人道:“你是天界神将,一身神力勇猛无敌,但只要置身与魔界中,你的神力便会被削弱。” 南宫独木心道:“原来是要对付无悔!”林无悔笑容依旧:“那又如何?你以为凭区区魔界的力量便能够将我压得没有用武之地么?”黑衣人笑了起来:“不错,凭借魔界的力量,可以让你林无悔毫无用武之地!只要制住了你林无悔,要对付真龙传人便是小菜一碟了!” 众人听了,心中纳闷,黑衣人凭什么说能够制住林无悔?吕季对黑衣人的话更是气恼:“你说什么?小菜一碟?我看是你太小看我们了吧?”黑衣人不理睬吕季,一双眼睛只看向林无悔,那样阴险,那样毒辣。 ------------ 第39章 二百八拾五、偷 袭 吕季见了黑衣人的这个态度,心中十分恼怒,只觉得黑衣人是在对自己进行挑衅,吕季高声道:“你这个态度正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真龙传人的厉害!”说完,吕季大喝一声,踏步上前,方天画戟向前突出,往黑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回过头来,看了扑上来的吕季一眼,右手一抬,以匕首挡住了吕季的方天画戟,吕季奋力催鼓劲力,但却一点作用也没有。黑衣人接下了吕季的进攻,感觉到了吕季的那股巨大的力量,双眼立时射出了一道精光:“太漂亮了!这就是真龙之力么?” 吕季喝道:“真龙之力我还没有使出来啊!”说罢,吕季狂吼一声,从吕季的背后突然腾起了一阵蓝色的光彩,十分炫目,正是极冰之真龙的真龙之力!吕季手上加力,压向黑衣人,黑衣人“恩”了一声,被吕季压得向后退了两步。 从黑衣人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兴奋了起来:“好!好!果然是站在三界顶点的力量!太漂亮了!”说着,黑衣人的手上泛起一道又黑又红的光芒,光芒在匕首上掠过,那匕首竟然变成了一柄长剑!黑衣人运劲反击,吕季突感黑衣人的劲力比先前增强了数倍,被黑衣人反压了回来。 黑衣人的劲力太过强大,吕季一时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巨响,二人的劲力爆裂,吕季向后跳出,站在地上。这一次交锋,黑衣人又占了上风。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虽然吕季刚刚才得到真龙之力,没能运用纯熟,但其威力已足可令天地变色,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讨不得便宜,这黑衣人的功力之高,已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吕季“嘁”了一声,心道:“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本事。”黑衣人哈哈笑道:“好!好!好个真龙之力!这股力量,我势在必得!”刘随与杨溢同时一声大喝,劲力从身上扩散出去,激起一阵大风,众人看去,只见二人的身后各自出现了一对龙翼,一红一绿,真是刘随与杨溢也将真龙之力施展了出来! 吕季的真龙之力也被黑衣人压回来,或者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又是一个剑鸣级别的对手,刘随与杨溢亲身体会过剑鸣的强大,于是也同时将真龙之力使了出来。刘随高声道:“吕季!让我们兄弟三人合力将他击败!” 吕季点点头,劲力一鼓,身后也出现了一对蓝色的龙翼,三对龙翼形态各异,却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黑衣人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们的真龙之力!” 林无悔见刘随三人要出手,缓缓走上前去,站在了三人之前:“你们三个退下。”三人听了,同时一怔,林无悔又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你们三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这个空间中埋下了什么陷阱,你们不可贸然出手。” 杨溢疑惑道:“林前辈,这……”林无悔笑了一笑:“就让我来会一会他。”南宫独木也道:“无悔说得不错,你们三个不能贸然出手,若是中了陷阱,就得不偿失了。”顿了一顿,又道:“你们过来,无悔难得出一次手,你们好好看着便是了。”三个真龙传人无奈,只得依言照办,退了下去。 林无悔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缓缓的抽出了长剑,黑衣人嘿嘿笑道:“林无悔,你要亲自出手么?”林无悔道:“不错,有你在,我们奈何不了八锁星,所以我要先将你杀败。”黑衣人长剑一挥,剑气在八锁星身前的地面上,画出了一条黑线,布下了防卫,以免自己与林无悔交手时,八锁星被南宫独木等人趁虚而入。 林无悔见了,笑了一笑:“多此一举,我很快就会结束这场战斗!”话音刚落,林无悔突然身形一闪,横向一剑,便向黑衣人斩了过去。林无悔的身法奇快无比,顷刻之间便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大吃一惊,急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两兵交锋,黑衣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还未回过气来,林无悔又从黑衣人的身后斩了一剑下来。黑衣人感到身后寒气袭来,知道林无悔已在这一瞬间绕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吃一惊,急忙回转身子格挡,又是一声脆响,黑衣人又向后退了三步。 林无悔这两剑虽然简单,但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已经入了化境,毫无破绽,对手只能招架,而不要妄想破招,剑法练到这个境界,让任何人都望尘莫及。 黑衣人缓了一口气,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林无悔,笑了一笑:“厉害,厉害,不愧是三界第一的存在。”林无悔长剑指着黑衣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你是谁,今日你只要不要再阻挠我们,我便放你一马。” 黑衣人阴森笑道:“你这不是说废话么?你认为我会离开么?”林无悔摇了摇头:“想来不会。”黑衣人看了三个真龙传人一眼,也道:“林无悔,我的目标不是你,只是三个真龙传人,只要你不再阻挠,我便不与你为难。”黑衣人所说的话,与林无悔大同小异,林无悔哼了一声:“那你认为我又会让你得逞么?而且凭你的功力,就算我的实力被魔界空间削弱少许,你也不可能胜过我。” 黑衣人道:“是啊,那没办法,只能一战了!”说完,黑衣人纵身而起,双手一挥,那红黑色的光芒又从剑上掠过,那长剑变成了一柄大刀,黑衣人大喝一声,向林无悔的头顶劈落。 林无悔抬头看着黑衣人,也是一纵身,长剑此处,点在大刀的刀锋之上,黑衣人只感劲力沿着刀锋传了过来,在林无悔劲力的影响下,黑衣人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显然敌不过林无悔。 林无悔长剑一甩,将黑衣人甩到了身后,这时林无悔再进攻的话,黑衣人无论如何也招架不了。但林无悔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一个翻身,落在了南宫独木等人的身前:“你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滚蛋最好。” 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林无悔啊林无悔,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仁慈!须知兵不厌诈,你刚才错过了杀死我的最好机会,便再也不可能有了!”林无悔听了,不禁一怔:“你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冷笑,林无悔正要进攻,全身却突然一痛,就像是电流流过全身一般,疼痛越发剧烈,林无悔“啊”的一声,半跪在了地上。众人一惊,一起向林无悔看去,却大吃一惊。 只见严克松一掌打在了林无悔的后背之上,刘随急忙冲上前,一剑挥出,严克松抽身一跃,跃到了黑衣人的身边。严克松突然倒戈,让众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严克松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歌怀大喝道:“严克松!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严克松哈哈笑了起来:“林无悔,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林无悔想要运劲,将体内的这股电流逼出,但却无法提出一丝的真力来,林无悔不解的看向严克松:“严兄!难道你也被操纵了么?” 严克松与黑衣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对严克松的这个做法十分愤怒,但现在林无悔无法运功,黑衣人的功力又在其他人之上,一时不敢上前。 严克松笑完,才道:“操纵?哼!天下间,还没有能够操纵得了我的人!”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恼怒,楚歌怀指着严克松道:“原来你根本就是与他们一伙的!严克松!你过去可是灭天教执掌刑法之人,公正严明,为何今日却做出这种事情来?” 严克松哈哈狂笑:“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是严克松么?”众人一怔,楚歌怀更是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严克松冷哼一声,右手在脸上一撕,撕了一层皮下来,原来,这个人一直戴着严克松的人皮面具! 严克松不再是严克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四方大脸,满是皱纹。楚歌怀大惊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严克松到哪里去了?”这人得意一笑:“严克松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上,我的名字叫做――南蛮蛊王!” 什么?这个人竟然是南蛮蛊王?那真正的严克松到哪里去了? 原来,那日严克松与楚歌怀相遇时,确实是本人。而在角落窥视严克松与楚歌怀的人,正是南蛮蛊王!南蛮蛊王率领八锁星来到中原,意图取代汉人,夺取天下,但他的意图却被严克松识破,严克松从天山上复出江湖。 虽然严克松并不是南蛮蛊王的对手,但却远远胜出八锁星,曾多次阻碍八锁星施展“意化神动”,因此,严克松被南蛮蛊王视为心腹大患,便亲自出马,要除掉严克松。 南蛮蛊王趁着深夜,楚歌怀与严克松熟睡之时,用了迷魂香,令二人睡得更加的沉,就算天下来,在药效过去之前都不会醒过来。就这样,南蛮蛊王轻而易举的将严克松杀死,并用易容术伪装成了严克松的样子,与楚歌怀一同行动。 ------------ 第40章 二百八拾六、夺 走 众人听了,又惊又怒,楚歌怀厉声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杀死了严老哥,还伪装成他的样子来欺骗我们!”南蛮蛊王哈哈笑道:“是又如何?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可能得到你们的信任?怎么可能对林无悔偷袭得手?” 林无悔无奈的笑了起来:“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陷阱,原来引我们到魔界空间中来,是为了封住我的行动。好,好!好深的城府,好毒的计谋!”南蛮蛊王笑道:“由于你太过厉害,是我们最大的对手,杀你,我们没有那个本事,就算你的行动被封住,但你体内的神力也会保护你,我们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你。” 在魔界之中,林无悔不仅被削弱了神力,恢复的速度也被大大削减,所以林无悔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冲破南蛮蛊王设下的封印。 南蛮蛊王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汉人人多势众,我们要收集真龙之力,这样才能够入主中原,但有你在,我们是不可能得手的,所以必须封住你的行动!”林无悔大怒道:“你……”然后又要运功将体内的电流驱除。 南蛮蛊王见围绕在林无悔周身的神力不住的流动,知道林无悔想要运功驱除封锁,得意笑道:“没用的!我的‘电封蛊’能够将你的神力全数赶出体内,你不可能以神力化解我的蛊毒,不过以你的功力,三个时辰后‘电封蛊’便会失去作用,但时间已经足够我们收集真龙之力了!” 三界最强的人也中了诡计,黑衣人又如此厉害,情势瞬间逆转。楚歌怀怒目瞪着黑衣人:“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南蛮外族?”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将面上的黑布除了下来,杨溢见了,大吃一惊:“你……你……司马懿!原来是你!” 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麾下谋士,玄奕门的叛徒司马懿!林无悔无奈的笑了一声:“先前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会帮助南蛮蛊王。” 司马懿狂笑道:“不错!就是我!”杨溢大喝道:“司马懿!丞相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帮助外族人入主中原?”司马懿冷哼了一声:“天下本归天下人所有,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刘随走上前两步,道:“大哥,不要跟这个人废话!让我们兄弟三人将他们统统拿下!” 司马懿冷哼一声:“岂会如此简单?”然后又看向天命星:“林无悔已被封住,你们还不动手?”天命星点点头,双手合十,口中念起咒语来。刘随重重一哼:“意化神动么?对我们没有用啊!”然后一声怒吼,火红色的龙翼出现在刘随的身后,杨溢与吕季也同时一声大喝,将真龙之力运了出来,龙翼纷纷出现在二人的身后。 司马懿的功力虽然高,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模仿周瑜,将“烈阳冰寒劲”与“无双功”融合在一起,对吕季一人也只是略占上风而已,如果要与三大真龙传人同时交手,就算加上一个南蛮蛊王,也未必是对手,更何况对方还有南宫独木这种高手在。 司马懿眉头一皱,看向天命星:“还没好么?”南蛮蛊王见三大真龙传人都要出手,双手一错,摆出了架势,准备迎战。刘随大喝道:“看招!”长剑高举,便要进攻。就在这个时候,天命星双手猛的向前一推,一个紫色的圆圈出现在了刘随的胸口上,圆圈内有一个大大的“破”字。 这个圆圈就像一个烙印一般,印在刘随的胸口,刘随便感一点力道也是不出来,真龙之力竟然源源不断的被这个圆圈吸收,一对龙翼逐渐模糊。刘随“啊”的一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腿一软,“彭”的一声,扑倒在地。 南宫独木见状大惊:“糟了!天命星在吸收真龙之力!”于是飞身而起,右手长剑脱手飞出,射向天命星。司马懿身形一闪,挡在了天命星的身前,大刀劈落,将南宫独木的长剑打在了地上:“关键时刻,我岂能让你破坏?”南宫独木“嘁”了一声,对楚歌怀道:“楚兄!我们一起上!” 楚歌怀点了点头,单刀一出,与南宫独木一起向天命星扑了过去。司马懿天生奇才,模仿周瑜融合两大奇功,竟然比周瑜更加强大,功力超越了南宫独木。有司马懿在,南宫独木与楚歌怀想要突破已是十分困难,再加上一个南蛮蛊王,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屏障。 司马懿见二人攻来,与南蛮蛊王对望了一眼,司马懿大刀挥出,攻向南宫独木,南蛮蛊王左手一掌推出,打向楚歌怀。司马懿的功力高于南宫独木,楚歌怀又有伤在身,二人哪里能够冲破二人的拦截?同时一个后翻,被逼退落地。 南宫独木怒道:“可恶!”就在这个时候,杨溢与吕季的胸口上都出现了与刘随相同的圆圈印记,三个真龙传人的真龙之力都在不断的被这个紫色的诡异圆圈吸取,身后的龙翼逐渐模糊,三个人都瘫软在地。 林无悔见状,十分无奈的道:“唉,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林无悔被封,南宫独木与楚歌怀又敌不过司马懿和南蛮蛊王,三个真龙传人又被吸取真龙之力,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华佗与何请见了这个情形,齐声大喝,向天命星扑了过去,南宫独木与楚歌怀也再度攻了上去。司马懿大喝一声:“不自量力!”两手一会,火红色的光芒又将大刀变成了一把长枪,长剑一动,枪柄打在了华佗的头上,华佗“啊”的一声,被远远的击飞了出去,昏迷在地。 司马懿枪锋一转,一枪刺出,正中何请,贯胸而过。连南宫独木与楚歌怀也不是敌手,何请与华佗又怎可能胜得过?可怜何请为了阻止天命星吸取真龙之力,被司马懿一枪刺穿。南宫独木与楚歌怀合力进攻南蛮蛊王,南蛮蛊王右手在地上一撑,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蜈蚣冲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向二人咬了过去。 楚歌怀招架不住,一个翻身,逼了开去,南宫独木在空中旋转,避过了蜈蚣的攻势,飞身而下,左手一指攻向南蛮蛊王。南蛮蛊王左手挥出,挡开了南宫独木的攻击,那大蜈蚣突然掉转过头,向南宫独木咬了过来。 南宫独木大惊,一个翻身,退出战圈,安稳落地。何请强忍贯胸之痛,两手突然伸出,按在了司马懿的头上。司马懿本以为何请已被自己杀死,没有防备,却被何请这样按住了头颅,不禁一惊,手上一用力,将长枪连同何请一起,甩了出去。 司马懿劲力太强,长枪穿透了何请的胸膛,何请跌落在地,连打了几个滚,双目大睁,却没了精神,已魂归九天。这一次进攻,不仅没能突破司马懿与南蛮蛊王的防守,更搭上了何请的姓名。 三个真龙传人虽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但神志却还很清楚,杨溢见何请丧命,又悲又怒:“何兄!”不过,三个人都被天命星吸收着真龙之力,无论杨溢如何悲痛,如何努力的要冲破这障碍,也没有一点作用。 天命星之所以叫做天命星,是因为他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够克制真龙之力的人,真龙之力归属天命,天命星正好是他们的克星。 南宫独木怒发冲冠,右手一挥,从右手袖口中飞出一件事物,却是“悦神笛”,南宫独木将短笛握在手中,放到了嘴边,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这个音符蕴含极强的劲力,无形的攻向南蛮蛊王,正是南宫独木将“神罚天怒曲”吹了出来。南蛮蛊王感到音符之力攻来,向后退了一步,“神罚天怒曲”的劲力随着南宫独木的吹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那势头,宛如万马齐奔,又如千军掩杀,接连不断的向南蛮蛊王与司马懿攻去。 那条大蜈蚣再是威风,却承受不住这首神曲,大声怪叫,几声之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南蛮蛊王见状,冷冷的道:“太上老君的神罚天怒曲么?果然厉害。”然后从腰间也取了一只短笛,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音符也化作无数的劲力,与南宫独木的音符拼在一起,空气中发出了“彭彭”的 南宫独木的“神罚天怒曲”慷慨激昂,听起来让人感到心潮澎湃,南蛮蛊王的曲子却十分怪异,听起来甚至有些刺耳。但就是这刺耳的旋律,竟然招架住了南宫独木最强的杀招,两首曲子的音符在空气中无形相拼,不住发出“砰砰”的闷响。 就在这时,天命星一声大喝,双手收了回来,在三大真龙传人胸口的那个印记应手飞回,吸纳了真龙之力的印记变成了三个小小的圆球,表层呈现紫色,正是天命星施展的封印,这三个圆球中装的,就是三个人的真龙之力! 天命星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真龙之力到手了!”司马懿闻言大喜:“快!快!交给我!”天命星大为兴奋,不加细想,便将三个圆球交到了司马懿的手中,司马懿接过了封印着真龙之力的圆球,哈哈狂笑了起来。 ------------ 第41章 二百八拾七、相 当 天命星收功,刘随三人的力气也恢复了过来,缓缓爬起身子,怒道:“可恶!”刘随长剑一挺,便是一剑刺向了司马懿,要夺回真龙之力。虽然失去了真龙之力,但刘随还有“无气萧杀”、“剑意”、“烈阳冰寒劲”与“御雷决”诸多神功,这一剑也不能小视。 司马懿左手一挥,火红色的光芒又带来一柄长剑,司马懿一挡,却感自己的身体里突然流出了一阵电流,电击全身,使司马懿的身体剧痛不止。司马懿忍着疼痛,飞身一跃,跃出了这个魔界空间,只留下一句话:“南蛮蛊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天命星叫道:“诶!你要好好保管真龙之力啊!”却哪里还听得到司马懿的回应?刘随三人正要追出,却听林无悔道:“没用的,魔界空间不解除,你们是出不去的。”刘随大怒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司马懿带走我们的真龙之力么?” 林无悔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我的功力恢复,我再想办法将这个空间易换解除。”然后,林无悔转头看向南蛮蛊王,冷笑了一声:“你们都上了司马懿的当了,司马懿得到了真龙之力,难道你们以为他还会帮助你们夺取天下么?” 南蛮蛊王正与南宫独木比拼神曲,没有理睬林无悔,天命星笑道:“哼!司马懿与我们同生共死,怎么不会?”林无悔无奈的摇了摇头:“愚蠢,愚蠢!你们既然如此信任他,我也不再多说了。” 吕季转头看向南蛮蛊王:“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替玄奕门的人报仇雪恨!”说罢么,吕季方天画戟一舞,便要攻向南蛮蛊王。林无悔急叫道:“住手!”吕季一怔,停了下来,疑道:“林前辈,为什么阻止我?” 林无悔道:“南宫师兄的‘神罚天怒曲’一旦使出,就容不得其他人插足,你们又都失去了真龙之力,是接近不了他们的。” 吕季“嘁”了一声:“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么?”林无悔一声叹息:“唉,虽然我也不想,但也只能这样了。”三人心中极为不爽,但林无悔都这么说,三人也只能乖乖的听着两首曲子的交拼了。 司马懿从空间中跑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南蛮人就是南蛮人,笨得可以,还以为我会帮助他们夺取天下!我现在有真龙之力在手,便等于天下尽在我手,南蛮蛊王算什么?曹操算什么?这天下该是我司马懿的天下!我们司马家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司马懿太过兴奋,情不自禁的动用了真力,但刚一运功,便感到一股电流走遍全身,剧痛不已,司马懿一声咳嗽,“嘁”了一声:“想不到我堂堂司马懿,竟然会着了那无名小卒的道。” 原来,何请在临死之前,以双手按在了司马懿的头上,将毕生的功力打入了司马懿的体内。与华佗给全明下的毒相似,只要司马懿一运功,便会遭受电击。 司马懿盘膝而坐,想要将电流逼出体外,可是要逼功,必定会动用真力,一动用真力,司马懿便浑身剧痛,没有效果。 司马懿叹了口气:“唉,一时大意,看来我只能等到这股劲力自行散去后,再以真龙之力夺取天下了。”此时的司马懿认为,反正真龙之力在手,随时都可以成为天道的幸运儿,夺取天下。 但司马懿万万没有想到,何请的功力虽然不是很高,却也非等闲,豁尽毕生功力打入司马懿体内的劲力,竟然在司马懿的有生之年都没有散去,并且影响了他的儿子司马师与司马昭,所以无论是司马懿还是他的儿子,都没有称帝,哪怕已经掌握了实权。 其时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还在娘胎之中,由于司马懿夺取了真龙之力,本命星已连接天道,进而影响到了司马师的本命星,所以司马师出生后,虽然修行“无双功”,却无法运用真龙之力,司马师如此,其弟司马昭亦然。 司马懿又叹了一口气:“唉,没办法,我只有先回到曹操的麾下去了。不过曹操这次远征,多犯兵家大忌,十有八九将要战败,如此正好!天下越是混乱,我便更容易谋取天下!哈哈,哈哈哈!”于是,司马懿缓缓的向军营行去。 魔界空间中,南宫独木与南蛮蛊王的音律比拼已告收尾。一曲终,二人各自向后退了两步,南蛮蛊王手中的短笛碎成了粉末,南宫独木的“悦神笛”乃是神器,一点裂纹也没有。 虽然如此,南宫独木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力再吹奏一次“神罚天怒曲”了,南宫独木心道:“想不到神罚天怒曲也无法击败这个家伙。”南蛮蛊王冷冷一笑:“哼哼,太上老君的神罚天怒曲也不过如此,莫非是你学艺不精,无法将这神曲发挥出真实的威力么?” 南宫独木闻言大怒:“你说什么?”林无悔站起身来,对南宫独木道:“南宫师兄,不要动怒。”说完,林无悔又向前走出了几步,南蛮蛊王见了,冷笑道:“怎么?林无悔你所有的功力都被封住了,你还想要与我动手么?” 林无悔摇了摇头,道:“不,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假如我们都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又怎么出去?”南蛮蛊王哈哈一笑,道:“不怕告诉你,这空间易换不是司马懿使出来的,而是我,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出去。” 林无悔“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林无悔又要说话,南蛮蛊王便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司马懿派人不远千里邀我们来到中原,是不会背叛我们的。”林无悔一怔,叹道:“想不到,你们对司马懿竟然如此信任,也不知道司马懿给你们吃了什么药。” 南蛮蛊王道:“废话少说!我今日就要让你们长买于此!”林无悔的神力被逼出了体外,但也围绕在四周,虽然不能出手,却也是一道南蛮蛊王不可能突破的屏障。南蛮蛊王的这句话不是对林无悔说,而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的。 吕季大喝道:“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一个南蛮人!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耀武扬威?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猛将吕布的方天戟法!”说罢,吕季画戟一转,螺旋般的刺向南蛮蛊王。 南蛮蛊王左手一架,将画戟挡了开去,右手猛的一伸,往吕季的胸口打了过去。吕季侧身避过,画戟一转,又向南蛮蛊王的头顶砸了过去。林无悔高声道:“小心!南蛮蛊王的功力很高!” 南蛮蛊王冷哼一声,低身向前进了一步,避过吕季攻势的同时,也贴近了吕季身前。吕季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开去,南蛮蛊王右手一伸,一条绳索突然飞出,绳索上套有一个铁爪,那铁爪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吕季的肩膀上。 南蛮蛊王猛的一拉,将吕季拉回来的同时,自己也向前扑了过去。刘随见状大惊,飞身而起,从天而降,一剑斩落,将绳索斩成了两段。南蛮蛊王身子一轻,一个翻滚站在了地上,吕季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看来南蛮蛊王这一拉的力道十分巨大。 南蛮蛊王又是一声冷笑:“天下第一武将的方天戟法?不过如此而已。”南宫独木右手一扬,将长剑挽到了手中,长剑一抖,“蹭蹭蹭”三声连响,三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出,三道剑气飞射而出。 刘随等三人失去了真龙之力,功力顿时减弱了十之六七,南蛮蛊王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南宫独木却不一样。南蛮蛊王见剑气袭来,左手一挽,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弯刀,弯刀将剑气挡住,南蛮蛊王脚一点地,向前飞出,一刀往南宫独木的头上砍去。 华佗昏迷,何请战死,刘随、杨溢、吕季又构不成威胁,楚歌怀也身负重伤,林无悔更被封住,现在最大的对手就只有南宫独木了,只要击败了南宫独木,那便是赢了,就算林无悔死不去,到那个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无济于事。 南蛮蛊王虽然是蛮族,但也是南蛮的传说,武功其高,与南宫独木是一个水平的人。南蛮蛊王刀法如电,密不透风,刀刀向南宫独木的要害斩去;南宫独木在缭乱的刀招之中,见招拆招,守得固若金汤,寻着空隙,更反攻过去。 两个旗鼓相当的高手交锋,攻守互换,谁也讨不得半分便宜。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听见兵器交加之声。 一百余招过去,二人不见胜负,吕季终于按捺不住,大喝道:“南宫前辈!我来助你!”于是飞身而起,舞着方天画戟,向南蛮蛊王攻了过去。刘随与杨溢也分左右攻向南蛮蛊王。 天命星见状,大喝道:“我怎能让你们插手?”说罢,天命星右手一抬一压,八个人影突然出现,挡住了三人的去路,这八个人,正是被“意化神动”入侵了体内的玄奕门七大高手与天命星召唤出来的郭嘉! 八人一起向三人攻了过去,光北、哀西与刘随斗在一起,常青、冲灵、玄虚将吕季围在正中,若然、朱松与郭嘉一起攻向了杨溢。本来是南宫独木与南蛮蛊王的单打独斗,一下子变成了多人混战。 ------------ 第42章 二百八拾八、连 环 八锁星将这些高手调了出来,林无悔大惊:“糟了!师兄师叔们功力极高,他们三个又都失去了真龙之力,怎能胜得过?”于是,林无悔又运功起来,试图冲破封印,但与先前一样,还是无功而返,林无悔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相斗。 又是一个夜晚,周瑜辗转难眠。诸葛亮“草船借箭”,补充了军需物资,周瑜十分欢喜,又与诸葛亮定下了火攻的计策。但曹军的船队分散,一船着火,其余四散,火攻之计难以施行。虽然曹操派蔡中蔡和两人前来诈降被周瑜识破,周瑜将计就计与黄盖施苦肉计,令黄盖反过去诈降曹操,在投降之时,放火烧毁曹军营寨。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但曹操战船四散,火攻难行,所以周瑜辗转反则,难以入睡,遂请鲁肃前来商议。 就在这时,帐外兵士来报:“大都督!蒋干又过江来了!”周瑜听了,思索了一阵,突然大笑了起来:“快请!快请!”待那兵士下去,周瑜笑着对鲁肃道:“蒋干上次来,助我除去了蔡瑁张允,这次又来,是助我让曹操船只铁索连环啊!” 鲁肃一怔,问道:“蒋干上次已经吃了一亏,这次来必然有所防备,他这次来,居心叵测,大都督为何发笑?”周瑜笑道:“子敬问得好,我正有一件事情请子敬去办。” 那士兵请了蒋干,蒋干走到了帐中,周瑜一见蒋干,便勃然大怒道:“哼!子翼你欺我太甚!前番来盗走我的文书,害蔡瑁张允被斩,使我诛杀曹贼之计不能成功!今番又来,必然图谋不轨!我岂能让你如愿?来人啊!给我拖下去砍了!” 蒋干没想到周瑜一见面便要杀自己,大惊失色:“公瑾!这是为何?”一旁的鲁肃忙道:“大都督息怒,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都督若斩蒋干,只怕失了天下人心啊!”周瑜这才道:“哼!若杀了你,恐世人笑我无情,若留你下来,又怕你窥探我军军机!今日看在子敬面上,便饶你不死!还不给我滚出去?”鲁肃急忙将蒋干拉出了营帐。 蒋干问鲁肃道:“子敬,公瑾这是为何啊?”鲁肃叹了口气,道:“唉,大都督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能留先生在此休息了,还请先生先到西山庵暂住一晚,明日再过江去。”蒋干叹了口气:“唉,不想公瑾竟然如此无情,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鲁肃派人领蒋干前往西山庵休息。蒋干虽然暂歇,但却同样难以入眠,心道:“唉,这次来,本想替丞相探听黄盖归降虚实,却不想被周瑜赶了出来。上次已经让蔡瑁张允丧命,这次若再无功而返,我在丞相麾下哪里还有立足之地?”蒋干越想越是心烦,于是走出庵去,四下游走。 庞统的住处临近西山庵,蒋干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庞统家中门外。 屋内的庞统见蒋干到来,呵呵一笑,对一旁的貂蝉道:“就是此人了。”貂蝉道:“能否助周都督成功破曹,保住我儿性命,全靠先生了。”庞统道:“请夫人放心,吕季是我的徒儿,我自然会帮助他,还请夫人暂且回避,以免计被识破。”貂蝉点了点头,从后门而出,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待貂蝉离去,庞统便随意抄起一本书,朗读起书来,摇头晃脑,左右踱步。蒋干本来心绪不宁,忽被庞统的读书声所吸引,不禁寻声找了过去,见屋内灯火将庞统的身影倒影在了门上,庞统读得有模有样,声音听起来气定神闲,让人一听便觉得是一个世外高人。 蒋干听着,不禁入了迷,一脚踩断了一根树枝。就这样,使庞统的读书声停了下来,打开,走了出来,见了蒋干,呵呵笑道:“忽听枝折,果然有高人窃听啊。”蒋干一拱手,道:“打扰先生,实在抱歉。” 庞统道:“先生深夜来此,也是有缘,不如进屋叙话?”蒋干应道:“多谢先生。”于是,庞统便将蒋干迎入了屋中。 蒋干自报了性命,庞统敷衍的连称久仰。蒋干又问庞统姓名,庞统呵呵一笑:“在下襄阳庞统,表字士元。”庞统字号凤雏,天下称“卧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诸葛亮投靠刘备后,让曹操吃了不少的亏,蒋干一听庞统的名字,大喜过望:“莫非是人称卧龙凤雏的凤雏先生?” 庞统又是一笑:“正是不才。”蒋干心道:“太好了,这次虽然没能探听到黄盖虚实,但若是能将凤雏先生请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啊。”于是,蒋干便苦口婆心的劝说庞统,庞统起初假意推辞,后来才答应下来。于是,次日一早,庞统便随蒋干一同过江,去见曹操。 曹操一听凤雏来投,大喜过望,率领群臣出帐迎接,双手做出了要拥抱庞统的动作,喜道:“凤雏先生,凤雏先生!”曹操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他在诸葛亮的手上多次吃亏,现在与诸葛亮齐名的庞统来投,曹操怎能不欢喜? 曹操将庞统迎入了帐中,摆下酒宴,请庞统上座,令群臣相陪。酒过三巡,庞统叫了一声:“丞相。”曹操忙问道:“凤雏先生有何见教?”庞统道:“丞相军中可有良医?”曹操一听,急问:“先生有何疾病?” 庞统摇头道:“非我有病,丞相大军多时北兵,不惯水战,长江之上潮起潮落,焉能不病?” 曹操“恩”了一声:“不错,兵士水土不服,多生疾病,我也正为此事烦心啊。”顿了一顿,又看向庞统:“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庞统想了一想,将腰间宝剑拔出,众将见状,以为庞统要行刺曹操,纷纷将兵刃抽了出来。 曹操瞪了众人一眼,众人才收起了兵器。只见庞统以长剑将两张桌子链接起来,道:“若丞相铸造铁钉锁链,将大船连锁,再以木板铺在上面,莫说人可以在上面行走,就连马匹也可以如履平地,如此连环大船,任凭江水潮起潮落,又有何惧?” 曹操站起身来,看着将两张桌子连在一起的宝剑,心道:“将战船连环,虽然不惧风浪,但若是周瑜用火攻,又怎能散开?”庞统见曹操左右踱步,心中也有些焦急:“糟了,曹操非等闲之辈,若是他识破我献连环计的意图,我命休矣。” 曹操又走了几步:“凡用火攻,需借风力,这个季节只有北风西风,没有东风南风,若周瑜用火攻,乃是烧他自己。凤雏先生敢献连环之计,必是看破了这一点,真乃天下奇才也。”于是曹操向庞统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先生赐教!” 庞统见曹操采纳了连环计,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还了一礼貌。然后曹操又命诸将在酒宴散后,召军中铁匠打造铁索,按照庞统的意思将大船连锁。曹操虽知天时地利,但南下以来,曹操攻无不克,已是得意忘形,浑没想到一句话,那就是“天无常数”。 曹操将庞统的那柄长剑拿了起来,喜道:“好剑啊!”庞统道:“既然丞相如此喜爱,便请笑纳。”曹操摇头道:“我更喜奇才也!”然后将宝剑还给了庞统。庞统一听,心道:“好,我有脱身的办法了。” 于是庞统道:“丞相求贤若渴,真乃明主也,反观周瑜小儿,嫉贤妒能,责打黄盖,弄得众叛亲离,人人自危,多有投降丞相者……”庞统顿了一顿,又道:“我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众人来降。” 曹操以为庞统看破天时,方献连环计,已对庞统十分信任,笑道:“先生若是真能成此大功,我必奏上朝廷,封为三公之列!”庞统微笑道:“我非为富贵而来,实为百姓。现有一事相求,万望丞相答应。” 曹操道:“先生但说无妨。”庞统道:“只希望丞相破了周瑜之后,不要杀害百姓。”曹操笑道:“我出兵替天行道,安忍杀戮黎民?”庞统面上还是挂着担忧:“听说丞相破了袁绍之后,深得民心,但那时袁少强而丞相弱,现在却是丞相强而孙权弱,若是麾下兵将得意忘形,随意杀人放火,不知丞相又当如何处置?” 曹操哈哈一笑:“先生勿要忧虑。”然后对身旁仆从道:“取笔墨来。”不一会,那仆从便将笔墨取来,曹操亲书了一道榜文,便是不让手下兵将烧杀抢掠,盖上印章,递给庞统:“若有人犯我军令,便以此榜文正法!”庞统接过,看了一遍,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谢丞相!我去之后,望丞相火速进兵,莫要让周瑜察觉!”曹操点头答应,庞统辞别而去。 庞统离了曹军军营,匆匆行走,待走远了,回头向曹操的军营看了一眼,笑道:“曹操自视太高,以为天下无敌,这次只待周公瑾成就大功了。”说完,又“哈哈”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便有人在庞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庞士元!”庞统被吓了一大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不好!有人识破我的意图!杀我来了!” ------------ 第43章 二百八拾九、及 时 庞统心中大急,战战兢兢的回头一看,不禁松了一口气:“是你啊,你可下煞我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徐庶。 徐庶见了庞统的这个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的庞士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此战胜败,全在庞统的连环计是否成功,庞统肩负重任。本来在曹军宴席中庞统还没有这么紧张,待一切事成后,突然被徐庶来了这么一下,庞统不惊才怪。 徐庶笑着脸道:“你向曹操献连环计,是怕这八十三万大军杀不尽,烧不绝么?”庞统急忙道:“元直若是说破我计,大事休矣!”徐庶呵呵笑道:“刘皇叔的知遇之恩,我安肯相背?只笑那曹操骄傲自大,自以为得了荆州,便天下无敌,却中了你与周瑜的计。” 庞统叹了口气:“唉,战事一起,死伤无数,若不是为了我那徒儿,我也不愿来献这条连环计。”庞统顿了一顿,又问:“元直,此番曹兵必败,乱军之中,刀剑无眼,只怕你的性命也难保啊。” 徐庶道:“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问你的。”庞统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元直啊元直,你一世聪明,竟然还想不到脱身之计么?”徐庶摇了摇头,向庞统行了一礼:“还请士元教我。”庞统凑到了徐庶的耳边,轻声道:“这很简单,你就说西凉马腾韩遂意图不轨,请兵去防守便是。”徐庶恍然大悟:“多谢!多谢!” 顿了一顿,徐庶又道:“士元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出山,寻一明主相投?”庞统摆摆手,道:“现在曹操兵临池下,天下之势未定,我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出山之事,以后再说。”徐庶“哦”了一声:“如此,还请士元多多保重。”于是,徐庶与庞统向彼此行了个辞别礼,各自离去。 徐庶一边走,心中一边道:“我本发誓不为曹操设一计,献一谋,但为了尊女,我违背自己的誓言,借杨溢之口向曹操献计,曹操却错过大好良机,未能一举得胜,如今必败,我不如现行脱身。”想到此处,徐庶不禁叹了口气:“这次是我第一次给曹操献计,也是最后一次。” 草军营寨中,铁链的铸造进行的如火如荼,曹操十分兴奋,得意笑道:“连凤雏先生都来助我一臂之力,周瑜何愁不破?孙权刘备何愁不擒?”一旁的程昱荀攸等谋士见了曹操这志得意满的模样,都为之叹息。但无论是谁,都不敢向曹操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曹操随着年纪的增大,性情也变了,不喜欢他人坏了自己的兴头,否则动辄便要杀人,也不管你是谁。 曹操正高兴中,徐庶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然后才叫了声:“丞相。”曹操见徐庶到来,“恩”了一声,高兴的道:“元直,来来来,与我一同去看看这铁链铸造得怎么样!”说罢,曹操便要去看铁链铸造的进度。 徐庶道:“丞相,铁链铸造随时可看,不急在一时,但现在却有一个当务之急。”曹操“哦”了一声:“有什么当务之急啊?”徐庶道:“丞相出兵远征,后方空虚,马腾韩遂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啊。” 曹操听了,点了点头,道:“恩,不错,马腾也参与过衣带诏的密谋,不可不防。”徐庶见曹操如此说,忙道:“在下愿率兵赶回防守,免去丞相后顾之忧!”徐庶自从投了曹操以后,从来没有如此主动过,今日却主动请缨,曹操顿时感到十分欢喜:“如此甚好!有元直去,必不会有失,还请元直即日起程!” 徐庶应了,又向曹操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也是赶在曹操是在兴头上,没有去想那么多,要是战况似当初曹袁之战一般,曹操必会细细思索,莫说可以看破徐庶要回去防守马腾的意图,连庞统的连环计、黄盖的骨肉计都能够识破,可惜曹操的尾巴已经翘起来了,头脑发热,想不起这么事情了。 徐庶挑了一匹快马,绝尘而去,奔出一段距离,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看,看着曹操那雄壮威武的军寨,徐庶不禁叹道:“唉,可惜啊可惜,我不能看到赤壁火之壮丽了。”然后,徐庶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魔界空间之中,众人混战已有一段时间,失去了真龙之力的三人,虽然还有其他神功在身,但也敌不过众多高手的围攻,加上对手都只是被“意化神动”之功控制的玄奕门高人,刘随等人数次有机会能够突围而出,却不愿伤了任何一人,以至于节节败退,身上已有多处剑伤。 林无悔见了这个情形,心中大急:“快一点!快一点!这封印快一点解除啊!”但南蛮蛊王所施的封印岂是等闲?除非效力结束,否则是不可能让林无悔恢复的。就在林无悔着急的这一瞬间,三人已纷纷被击倒在地。 南宫独木见状,大吃一惊,想要出手相救,但自己却被南蛮蛊王缠住,无暇抽身。刘随翻身而起,却又有两柄长剑刺了下来,刘随大吃一惊,急忙举剑格挡,挡得左边一剑,却挡不住右边一剑,刘随下意识的侧身躲过,但肩上还是吃了一剑。 刘随如此,杨溢与吕季也不好过,杨溢所面对的,全部是自己的师长,其中一个更是已经死去了的师父郭嘉。杨溢与呼觉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愿意伤害郭嘉分毫,就算郭嘉已经是一个死人,就算自己丧命,他也不愿意。因为有这样的妇人之仁,杨溢的身上瞬间又多了三道剑伤。 在失去了真龙之力的情况下,吕季的功力是最高的一个,与刘随杨溢相比起来,吕季还能够凭借“方天戟法”勉励自保,但只守不攻,再是厉害的人也支持不住,更不用说吕季只是勉强能够招架。 林无悔大叫道:“你们三个!尽全力出手!不要有太多顾虑!否则性命不保!”三人听了,正要全力反击,却听天命星道:“你们就不顾他们的性命了么?”天命星这样一说,三人又束手束脚了起来,毕竟这些前辈只是被操纵了而已啊! 林无悔听天命星这么一说,愤怒的喝了一声:“卑鄙小人!”南蛮蛊王与八锁星哪里会管什么卑鄙不卑鄙?只要能赢就行了,况且这一战在他们看来,只关乎大事成败的一战,只要得胜,那就是一切! 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空间外传了进来:“无悔!无悔!你在吗?”林无悔一听,脸上露出了极为欢喜的笑容,高声答道:“凝霜!你来得正好!快帮帮我!”说话的人,正是天界的智慧女神,林无悔的妻子凝霜! 原来那日林无悔赶往玄奕门时,留凝霜在家中以防万一。林无悔的功力虽然已经是三界第一,但仍然十分小心,果然不出所料,这次林无悔久久不归,凝霜用心眼也看不见林无悔的踪影,放心不下,便出来寻找,结果发现此处被人施展了“空间易换”的功夫,所以凝霜便大声问了起来。 凝霜听到了林无悔的呼救,知道情况紧急,急忙问道:“我在外面,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林无悔道:“我被施了封印,无法运功,八锁星又控制了师兄与师叔他们,现在性游他们三人正在苦战,凝霜你快想想办法!” 南蛮蛊王一听,心道:“是智慧女神凝霜?这下不妙了。”于是加强攻势,想要赶快将南宫独木击败。南蛮蛊王本来与南宫独木斗得难解难分,但一着急,便露出了破绽,南宫独木瞧准了机会,向左一侧,避过了南蛮蛊王的一刀,左手并指在南蛮蛊王的后背一划,指尖如刀,南蛮蛊王的后背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南蛮蛊王中了一招,又冷静了下来,心道:“我一冲动,差点就败在南宫独木的手上,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南蛮蛊王一冷静,又与南宫独木打成了平手,但南蛮蛊王先中了一招,体力消耗变得大了起来。南蛮蛊王心道:“糟了,再斗下去,只怕我要输,还是先走为妙。”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南宫独木却死死的缠着南蛮蛊王,使其无法抽身而退,只得接下南宫独木当头一剑,又与南宫独木拆起招来。 过了片刻,凝霜高声道:“对了!杨溢你在吗?”凝霜说话时,胸口被郭嘉踢了一脚,倒在了地上,三剑斩下,杨溢在地上一个翻滚,避了开去,站起身来回应道:“我在!”凝霜道:“快将你的剑高举!”杨溢听了一怔,不知道凝霜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依照凝霜的话将长剑举过了头顶:“我举起来了!” 杨溢高举长剑,空门大露,郭嘉长剑一抖,刺向杨溢,剑招奇快,只需眨眼的功夫,便可要了杨溢的命。刘随与吕季见了,奋力将对手逼退,跳到杨溢的面前,替杨溢接下了这夺命一剑。 但双拳难敌四手,刘随与吕季抵挡了一阵,身上又多出了几道伤口。 凝霜听了杨溢的呼唤,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在凝霜的手掌上冒起了一阵绿色的光芒,凝霜一声大喝,双手推出,那绿色的光芒成一个圆球形,竟然冲入了空间之中,灌注在了杨溢的剑上。 刹那间,杨溢的长剑绿光爆射,照耀四方。被绿光照耀的玄奕门众人脸上立时扭曲了起来,哇哇大叫,八锁星被绿光照耀在身上,全身一抖,施展“意化神动”的八锁星竟然被绿光抽出了身体,回到了自己身上。 光北等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松疑道:“咦?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左右看了看:“这又是什么地方?” ------------ 第44章 二百九拾、王 死 林无悔见师兄师叔们清醒过来,大是欢喜,叫道:“各位师叔,师兄!你们醒过来了!”光北转头看向八锁星,便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冷哼一声:“哼!八锁星!原来是你们干的好事!” 从杨溢剑上射出来的绿光掠过华佗的身体,华佗也立时清醒了过来,翻身而起,向四周看去,见何请倒在一旁,鲜血淋淋,急忙抢上前去,要医治何请。但何请已经死去,华佗的医术再是高明,也不能让死人复生,华佗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绿光照射在郭嘉的身上,郭嘉身子扭曲,浑身抽动,肉体竟然逐渐化成了一滩血水,流了一地,只剩下骸骨。 情势突然转变,南蛮蛊王与八锁星大吃一惊,本来操纵了玄奕门七大高手,又让郭嘉死而复生,占尽优势,杨溢剑上的绿光一过,这些优势竟然荡然无存,反而成了劣势。 南蛮蛊王心中一急,胸口又中了南宫独木一掌,南蛮蛊王“啊”的一声,向后连退了几步,左右看了看,知道这一架是打不过了,于是对八锁星道:“我们走!”然后转身一跃,与八锁星一同跃了出去。“空间易换”失去了主人的催动,也停了下来,众人感觉四周的空气回归平常,而凝霜也出现在了眼前,但南蛮蛊王与八锁星却不知去向。 林无悔看着凝霜,笑了一笑:“这次多亏你及时到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凝霜也是一笑:“你呀,怎么会搞成这样?”林无悔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啊。”南宫独木道:“行了,你们先别说了,南蛮蛊王与八锁星应该走得不远,我们赶快去追。”众人应了,一起追了出去。 南蛮蛊王带着八锁星一路狂奔,见司马懿在前方不远处,南蛮蛊王一个起落,到了司马懿的面前,道:“司马兄,快快将真龙之力给我,只要有了真龙之力,我便不惧林无悔!”司马懿正赶回曹军军营,却不料南蛮蛊王竟追了上来,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南蛮蛊王一番,问道:“蛊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蛮蛊王重重一哼:“要不是凝霜突然出现,我们便能将南宫独木一干人等杀了。”司马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然后又看了看南蛮蛊王:“我看你受了内伤,不如我先替你疗伤吧!” 要接受真龙之力,以最佳状态最好,南蛮蛊王中了南宫独木一掌,确实是受了内伤,点了点头:“好,要赶快,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司马懿呵呵一笑,走到了南蛮蛊王的身后,面上突然露出一阵杀意,猛的一掌打在了南蛮蛊王的后背上。 南蛮蛊王“啊”的一声大叫,扑到在地,这一掌司马懿是出了全力,南蛮蛊王顿时觉得五脏翻腾,咳嗽不止。南蛮蛊王回过头看,满脸疑惑的看着司马懿:“你……你做什么?”却听司马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南蛮蛊王,你真以为我要助你夺取天下么?” 南蛮蛊王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司马懿桀桀笑道:“呵呵,我把你们从南蛮带到中原来,为的只是利用你们收集真龙之力,要知道你的徒弟天命星可是有这个本事的。现在真龙之力已经在我的手上,你们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南蛮蛊王听司马懿这么一说,又想起林无悔的话来,凄然一笑:“呵!想不到我南蛮蛊王竟然会中了你的奸计!我们辛辛苦苦收集真龙之力,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司马懿原形毕露,八锁星齐声大喝:“休要伤害我家师父!”然后八人一起向司马懿扑了上去。 八锁星的武功本来就不属于一流高手的境界,又没有“意化神动”所操纵的玄奕门高手,又没有死者相助,司马懿哪会将八锁星放在眼里?司马懿虽然不能动用真力,但却能够施展“无双功”,要对付八锁星,只凭“无双功”与坚实的武学基础便已足够。司马懿避开绝运星的弯刀,左手在绝运星的手腕上一拍一按,便将绝运星的弯刀夺了过来,“唰唰唰”数刀连出,只见刀光闪过,八锁星的要害均中了司马懿的刀招,伴着一脸的惊愕,纷纷倒在了地上。 南蛮蛊王见徒弟全数丧命,大为震怒,翻身而起,就要攻向司马懿。但自己内伤深重,功力不到原有的一成,司马懿轻易便避开了南蛮蛊王砍来的一刀,绕到南蛮蛊王的身后,嘿嘿笑道:“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南蛮人太过愚蠢了!”司马懿说完,手起刀落,刀光一闪,南蛮蛊王的首级便落在了地上,轱辘辘的在地上打了几个转,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满是不干。 可怜南蛮蛊王一世英雄,在司马懿的怂恿下,到中原来收集真龙之力,妄图夺取大汉河山,却被司马懿利用,不但没能夺得一片土地,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司马懿杀死南蛮蛊王,胸口一痛,“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出来,电流在全身流动,使司马懿疼痛不已。司马懿紧皱眉头:“想不到那臭道士的封印竟然如此厉害,连动用无双功都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左右看了看,又想:“我得赶快回去了,若是再迟,只怕会惹人怀疑。”于是司马懿强忍疼痛,快步向军营行去。 凝霜以“心眼”探查到了南蛮蛊王的所在,带领着众人一路追来,追上之时,却只看见九具尸体,横卧竖倒在地上,南蛮蛊王更是身首异处。吕季见了,大吃一惊:“南蛮蛊王如此厉害,是谁能将他与八锁星全部杀死?” 杨溢冷冷一笑:“哼,除了司马懿,没有别人了,他们狗咬狗,看来是司马懿这条狗赢了。”南宫独木深深的叹了口气:“唉,这南蛮蛊王的功力之高,世间罕有,却没想到落到这样的下场。” 哀西重重一哼:“不用怜悯他们!就是他们令我们玄奕门覆灭!这样死太便宜他们了,我恨不得和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光北道:“哀西师弟,何出此言?你最近的杀意是越来越旺了啊,日后应勤加修炼,将心魔压下。” 哀西应道:“是,掌门师兄,我只是一时冲动。”光北左右看了看,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就该回去了,玄奕门遭此大难,全因我们修为不够,此次回去除了重整玄奕门外,还得闭关修炼,防止日后再发生这样的惨事。” 林无悔与南宫独木一起向各位师兄师叔行了一礼:“各位师叔,各位师兄,路上多加小心。”光北点了点头,与其余六大高手御剑而行,飞空而去。刘随与杨溢对看了一眼,齐声道:“好!现在就剩下司马懿了!” 南宫独木道:“我与无悔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曾经救过曹操,我们说的话他应该会听。”杨溢向南宫独木一拱手:“多谢前辈美意,但丞相赏罚分明,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司马懿有谋图天下之心,就算二位前辈去说,也不能威胁到司马懿分毫,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杨溢吧,我一定会将司马懿除掉,夺回真龙之力。” 林无悔微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司马懿城府极深,你们要多加小心。”说完,与凝霜、南宫独木转身离去。而华佗,则寻了个地方安葬了何请,自己再度云游天下去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南宫独木问道:“无悔,为什么我们不留下来帮助他们?”林无悔道:“司马懿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曹操的谋臣,我们又没有证据指证司马懿,若是强行出手抢夺真龙之力,司马懿必然以命相抗。我们若是杀了司马懿,曹操举兵攻上玄奕门,又该如何是好?莫非师兄要大开杀戒?” 顿了一顿,林无悔又道:“玄奕门遭此大难,应该休养生息,我们不能再给玄奕门带来麻烦。”林无悔说得句句在理,南宫独木虽然明白,但还是担心刘随三人的安危:“可是,性游他们……”林无悔不待南宫独木说完,便摆摆手道:“这件事情,并非江湖中事,我们不便插手。” 南宫独木又道:“若是杨溢他们敌不过司马懿,就任凭司马懿以真龙之力夺取天下么?”林无悔转眼看向南宫独木,意味深长的道:“师兄,你变了。”南宫独木一怔:“我哪里变了?” 林无悔哈哈一笑:“师兄当年帮助张角发起‘黄巾起义’,目的是为了什么?”南宫独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为了引起天下混乱,使英雄辈出,再度一统天下,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林无悔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与其让百姓长久生活在汉朝的苛捐杂税、水深火热之中,不如引起混乱,以短暂的战乱,迎来光明的明天。既然这是师兄的本意,那我们还有留下来的必要么?”南宫独木听了,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 第45章 二百九拾一、回 家 林无悔等三人离去,剩下的只有刘随、杨溢、吕季三个人了。吕季摩拳擦掌:“好!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刘随也道:“恩,让我们三兄弟再次合力,将真龙之力夺回来!”杨溢却摆摆手,道:“不,你们该回去了。” 刘随一怔:“大哥?”吕季高声道:“杨大哥!你虽然是刘大哥的大哥,我却也将你当做亲生哥哥一般来看待,要与你有难同当,现在司马懿未除,真龙之力没有夺回来,你却让我们回去,是什么意思?” 杨溢道:“大战将即,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私底下是兄弟,但在战场上却是敌人。”刘随听了,勃然大怒:“难道你还要回去替你的曹丞相卖命么?”杨溢道:“这是我的选择,正如你与吕季一般,你归顺了刘备,吕季效忠孙权,这都是你们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们干涉我!” 杨溢顿了一顿,又道:“夺回真龙之力的事情,就由我一个人来办,你们放心,我杨溢决不会私吞你们的真龙之力。”刘随听了,更是恼怒:“你让我们回去便罢了,竟还担心我们怀疑你?杨溢啊杨溢,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大哥?我们三个究竟还是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杨溢将头转了过去,坚决的道:“你们回去吧,两军交战,我是不可能让你们进入我军营寨的。”刘随冷笑了一声:“呵!竟然还担心我们会窥探军机?”吕季一把拉住了刘随:“刘大哥!我们走!不要与这个家伙废话!”然后转头看向杨溢:“既然你对我们有诸多疑虑,那我们就依你的意思回去,只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诺言,夺回真龙之力后,将我们的那一份还来。” 杨溢摆摆手:“你们尽管放心,你们在此等候,我回去后,便会命人给你们送船过江。”吕季重重一哼,拉着刘随转身离去。看着刘随与吕季逐渐远去的背影,杨溢叹了口气:“唉,正所谓忠义两难全,我既然选择了对丞相的忠,就只能放弃与你们的兄弟之意了。” 杨溢回到军营之中,受到了曹操的热情款待,杨溢回礼的同时,目光也不停的向司马懿看去,心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司马懿露出马脚呢?”杨溢却没有料到,司马懿这个人太过沉着冷静,无论杨溢如何精明,也找不到半点的破绽,甚至连封印了真龙之力的珠子,杨溢都没有看到过,转眼,又过去了几天。 刘随与吕季回到周瑜大寨,同样受到了周瑜的热情款待,诸葛亮呵呵一笑:“既然性游与吕季归来,必是将南蛮人赶走了。”二人点了点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诸葛亮闻言,“噢”了一声:“司马懿?想不到南蛮蛊王竟然是被这个人所利用。” 周瑜哈哈一笑:“说这些做什么?总而言之,南蛮人的阴谋是无法得逞了,你们这虽然不是军功,却也是大大的功劳啊。”刘随与吕季同时一笑,举杯与周瑜同饮。经过这一次之后,诸葛亮的心中对南蛮人与司马懿都起了戒心,所以后来刘备入蜀之后,诸葛亮收服南蛮人心;北伐期间,与司马懿相遇,诸葛亮行事如履薄冰么,此乃后话。 酒宴散去,吕季回到了家中,貂蝉见吕季回来,问道:“我的儿,你不在军中,回来作甚?”貂蝉口中虽然这样问,心中却满是欢喜。吕季微微一笑:“我想念娘亲与师父了,所以便回来看看。” “哦?吕季回来了?”吕季与貂蝉说话间,庞统走了进来。吕季向庞统拜道:“徒儿拜见师父。”庞统呵呵笑着将吕季扶了起来:“好好好,回来就好。”吕季请庞统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庞统笑着对貂蝉道:“夫人,你这儿子可不得了啊,现在不仅是周瑜帐下的一名军官,更是武林盟主,威风得很呢!”貂蝉道:“这也多亏了先生教导有方。”庞统“诶”了一声,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帮助吕布完成了他的心事而已,你儿子的这些名声,可都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与我何干?” 说着,庞统又看向吕季,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吕季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思念娘亲与师父,回来看看,反正也与军营不远。”庞统“哦”了一声,道:“这样啊,虽然你常回来看看我们是你的一片孝心,但大战在即,你还是应该留在军营之中,随时听候差遣才是。” 吕季点头道:“恩,徒儿明白,今日以后,我便要等到大战结束后,才能再来看你们了。”貂蝉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便做几道小菜,与你师父一起,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刘随回到官邸,想着杨溢的事情,心中烦恼不已,对刘随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玉妍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件寒衣,走到刘随的身边,给刘随披上:“刘随哥哥,季节转凉,夜里更是寒冷,你小心着凉啊。” 刘随轻轻的握住了玉妍的手,笑道:“玉妍,我的身边多亏有你在啊。”玉妍没好气的道:“还说呢,你这次又与吕季去冒险,连我都没有说,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要死?”刘随哈哈一笑:“我这不是活生生的在你的面前么?” 玉妍也是一笑,问道:“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刘随叹了口气:“唉,还不是为了我那大哥。”玉妍一听,便知道刘随是因为杨溢的事情而心烦意乱,轻声劝道:“刘随哥哥,你就不要烦恼了,正所谓人各有志,杨大哥所想的与你所想的不一样,你只要做你心中想做的事情便对了。” 刘随又叹了口气,看向玉妍:“玉妍,你说得对啊,现在我真的想回到过去的日子,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没有做官,只和你和小圆小山过着平静的生活。”玉妍道:“等这一战结束,我们便不再问世间的事情,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安静的生活。”刘随点了点头:“恩,打完仗后,我们便隐居山林,不管这些事了。” 说着,刘随将玉妍抱在了怀中,玉妍轻轻的将头靠在刘随的胸口上,嗔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刘随一怔:“是么?我有说很多遍么?”玉妍道:“是啊,好多遍了,可每一次你都耐不住性子,还是要出来闯天下。”刘随呵呵一笑:“这次不会了。” 冷风吹过,刘随虽然披着寒衣,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刘随倒是无所谓,只怕玉妍受凉,于是,刘随便与玉妍一同回屋去了。 曹军大营中,杨溢举起手中长剑,看了又看,都没有看出这柄剑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心道:“那日凝霜前辈让我举起长剑,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柄长剑竟然会放出那样厉害的绿光来,以后有机会,得问问凝霜前辈才是。” 杨溢看着自己的长剑怔怔出神,浑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正慢慢的靠近自己:“是不是在疑惑你的剑为什么有那种威力?”杨溢一惊,回头一看,来者竟然是司马懿!杨溢冷冷的道:“哼,难道你会知道不成?” 司马懿笑了一声:“当年百草珠寄宿在一柄剑上,被林无悔所获,那便是‘百草剑’。后来镇封嗔吾,这柄剑承受不住百草珠的无上神力而碎裂。你这柄剑便是林无悔收集了一些碎片,加入精铁,照着百草剑的原型打造出来的。” 顿了一顿,又道:“百草剑碎片吸取了百草珠的灵力,融入在你的这柄剑中,平时就是一柄寻常的兵器,但百草珠是以凝霜的精魄炼化而成的,所以遇上凝霜的功力,你这柄剑里面的百草剑碎片便有了感应,射出那些绿光来。虽然不及百草珠万一,但也有驱魔退邪的效力。” 杨溢听了,恍然大悟,但从司马懿的口中听到,杨溢心中总觉得怪怪的,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司马懿哈哈一笑:“要成大事,当然要将所有的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杨溢向前走出了一步:“真龙之力在哪里?速速交还给我。”司马懿道:“真龙将真龙之力传授给你们,已是放弃了真龙之力的所有权,这真龙之力虽然归属天道,但与真龙断了关系后,现在只是一件物品,谁得到了,就是谁的,我又为什么要给你?” 杨溢心头恼怒:“你……”司马懿哈哈大笑,转过身去:“你想找出证据在曹操的面前指证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说着,司马懿大摇大摆的向前走了开去。杨溢心中恼怒:“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让你将真龙之力乖乖的交出来!” ------------ 第46章 二百九拾二、神 物 司马懿如此狂妄,杨溢勃然大怒,一冲动,便跑到曹操的面前,将司马懿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曹操却并没有对司马懿采取行动,因为杨溢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况且大战在即,若杀谋臣,只怕对军心不利。杨溢无奈,只得悻悻的走了出来,心道:“我一定要将真龙之力夺回来!” 不过,虽然曹操没有对司马懿采取任何行动,但也对司马懿起了戒心,从此对司马懿看得很紧,就算司马懿因为何请施加的封印,行事低调,也被曹操看出了他野心勃勃。所以曹操临死之前,都嘱咐不可将兵权交给司马懿。 周瑜军营,周瑜、鲁肃、诸葛亮在大帐之中商议军事。诸葛亮呵呵笑道:“大都督先杀蔡瑁张允,又使苦肉计,再用连环计,曹操岂能不破?”周瑜也是一笑:“先生过奖了,现在万事皆备,再过一段时间,待曹操戒心完全放下,便可一鼓而破曹!” 周瑜与诸葛亮发笑,鲁肃却是满脸担忧,周瑜见了,问道:“子敬何故发愁?”鲁肃道:“大都督,虽然万事皆备,但凡用火攻,需借风力,现在这个季节,几乎没有东南风,虽说天无常数,但万一等到来年开春,都没有东南风吹起,那是曹操水军已经训练完毕,大兵进发,我军如何应付得来?” 周瑜一听,点头道:“子敬所虑不无道理,万一天公不作美,岂不是要灭我东吴?”诸葛亮呵呵笑道:“这个大都督不用担心,我对阴阳之术颇有心得,能够向天借来三日东南大风,到时候大都督命黄盖黄老将军乘风而上,大事可定!” 周瑜闻言,喜出望外:“果真如此,瑜拜谢先生大恩!”诸葛亮“诶”了一声,道:“破曹大计,乃孙刘联盟之大事,我自然要鼎力相助。”周瑜满脸感激:“不知先生借风,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诸葛亮道:“其他事物倒是简单,最麻烦的就是用以为引的东西。”周瑜“噢”了一声,问道:“需要何物为引?”诸葛亮道:“虽然麻烦,但却也难不住大都督,我需要一件颇具神力的神物为引,使我能与天界诸神交流,以借东风。素问东吴于吉,被人称作仙人,必有神物,大都督何不差人去借?” 周瑜听了,“哎呀”一声:“孔明先生有所不知,于吉已被先主孙策处死,一把火将于吉居处烧了个精光,纵有神物,也早已无影无踪了。”诸葛亮“啊”了一声:“如此便难办了。” 周瑜听了,十分焦急:“无论如何,还请先生想想办法!东吴安危全在先生一人身上!孙刘两家唇亡齿寒,若是我军败阵,刘皇叔也难逃一劫啊!”说着,周瑜半跪于地,向诸葛亮行了一个大礼,鲁肃也半跪了下来:“望先生施以良策,救我东吴!” 诸葛亮急忙将周瑜与鲁肃扶了起来:“大都督,子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诸葛亮眉头紧紧皱起:“我这里倒是有一件神物,但……却拿不来。”鲁肃急道:“既有神物,又岂有拿不来的道理?先生若是不肯助我东吴,明说便是,何必如此相欺?” 诸葛亮长长的叹了口气:“唉,非是我相欺,而是真的拿不来。”周瑜问道:“莫非此神物巨大沉重?无妨,我派人与先生取来!”诸葛亮摇头道:“非也,非也,此物并不沉重,只是……”鲁肃见诸葛亮如此吞吞吐吐,大为着急:“哎呀!先生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吧!” 诸葛亮站起身来,看向帐外远方,又是一声叹息:“唉,玉妍姑娘乃是天界神物百草珠的化身。”诸葛亮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周瑜与鲁肃便怔住了。 这日,天气难得晴朗,玉妍准备了一桌的饭菜,等着诸葛亮与刘随一同享用。玉妍做的饭菜总是让诸葛亮垂涎三尺,将一桌的菜一扫而空,玉妍呵呵一笑:“先生还是这么好的胃口。”诸葛亮道:“还不是因为玉妍姑娘做的菜太好吃了?” 玉妍嫣然一笑,准备收拾。诸葛亮道:“诶,玉妍,你先别做这些事情了,坐下来,我有事要与你们商议。”玉妍一奇:“咦?先生有事,向来都是与刘随哥哥商议的,今日怎么……” 诸葛亮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与你,与性游都有莫大的关联。”刘随听了,也十分好奇:“哦?是什么事情呢?”诸葛亮看了看刘随,又看了看玉妍,沉吟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我军与曹军对峙,已有一段时间了。曹操兵不血刃便拿下了荆州,得意洋洋,连中大都督之计,现在万事皆备,只差一样东西,便能够打破曹兵。” 刘随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什么事情都准备好了,只待东南风一起,便能够火烧赤壁!”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性游说得不错,但,现在正值隆冬季节,东南风少起,若是等到开春还不起风,天气回暖,那时曹操的水军也已训练完毕,大军压来,我军必败无疑。” 刘随道:“哪里有这么长时间不起东南风的道理?”诸葛亮道:“性游,天无常数啊。”刘随听了,眉头皱起:“恩,军事的顾虑,确实如此,那军事与大都督有何对策?” 诸葛亮道:“我有一法,能够向天借上三日的东南风。”刘随听了大感惊奇:“哦?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诸葛亮点点头:“不错,但要施展此法,需要借助神物的力量,玉妍姑娘乃天界神物的化身,正好能够助我借风。” 刘随与玉妍闻言,心中同时“咯噔”的跳了一下,沉默半晌,刘随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玉妍你便去助军事一臂之力吧!”玉妍一脸阴郁,没有说话,诸葛亮却道:“但,性游,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此言一出,刘随“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桌子上,站立起来,满脸怒容,高声道:“诸葛亮!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旦玉妍去帮助你借风,做了祭品,便再也回不来了!我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让玉妍去帮你!你为什么要将话说得那么明白?” 诸葛亮一怔,没想到刘随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忙道:“性游!我……”话还没有说出来,刘随便打断了诸葛亮的话头:“不用说了!我明知是这个结果,却还是昧着自己的心,让玉妍去帮助你,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你却要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好!既然你自己放过这个机会,便休想让玉妍去做你的活祭品!” 说完,刘随一把抓住玉妍的手腕:“玉妍,我们走!”然后拉着玉妍,大步的走了出去。诸葛亮急道:“性游!且慢!”刘随一摆手:“你不要再说了!小山与小圆已经死了,你还来要玉妍,我给了机会,但你却将机会放过,我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我告诉你,如果要玉妍去做你的活祭品,除非我刘随死了!否则一切免谈!”然后,刘随拉着玉妍,大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刘随与玉妍远去的背影,诸葛亮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们也听到了,所以我说这件神物是取不来的。”早已在内屋等候,将一切听得真真切切的周瑜与鲁肃走了出来,周瑜道:“性游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能答应这件事情,已经仁至义尽了。” 鲁肃敬佩的道:“刘性游如此重情的一个人,竟然能在一瞬间接受这件事情,真是世间少有,看来我们只能另寻神物了。”诸葛亮闭目一叹:“即是神物,又哪里如此轻易便能够找到?还是等性游气消了,我再去劝劝他吧。” 刘随拉着玉妍,来到了渡口,玉妍问道:“刘随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刘随道:“我们回寒雨阁去,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这一战谁胜谁负,都不关我们的事!”玉妍手上一用力,挣脱了刘随的手掌,道:“刘随哥哥,我们不能走。” 刘随一怔:“玉妍,难道你不想和我去隐居么?”玉妍笑了一笑:“想,当然想!这么久的日子以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刘随道:“那你为何不走?”玉妍道:“与你回到寒雨阁隐居,是我的梦想,但在我的心中,刘随哥哥你是一个英雄,我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说你是一个为了私情,而放弃天下大事的小人。” 刘随高声道:“我不管!”玉妍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可是我要管啊!刘随哥哥,你是我的爱人,试问谁又愿意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说成是小人?正如你不愿我的生命遇到危险一般,你明白么?” 刘随道:“但你也听到了,再留在这里,你迟早没命啊!”玉妍脸上挂着如露珠般晶莹的笑容,轻轻的依偎在刘随的怀里:“我能够成为你的妻子,心中早已满足,能与你共度这一段愉快的时光,更是上天的恩赐,我已经不再奢求其他的了。”刘随心中一痛,颤声道:“但是……但是我想啊!我想与你长相厮守,我还要与你一同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啊!” “玉妍姑娘高义,相比下来,你刘随却是一个无法为大义舍小义的小人而已!”刘随与玉妍转头一看,却见诸葛亮缓步走来。 ------------ 第47章 二百九拾三、留 下 诸葛亮走到了刘随的面前,继续道:“孙家治理江东,已历三世,民心归附。这一战,若是曹操得胜,主公之命与孙权之命不保不说,江东百姓必不肯真心从曹而遭杀戮!玉妍姑娘肯留下来,正是牺牲自己以保江东百姓之大义!” 说着,诸葛亮侧眼看向刘随,眼神有些不屑:“相比你刘随,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百姓之性命!你说你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何面目在你的爱人玉妍姑娘的面前立足?你今日若从这个渡口离去,你就是一条断脊之犬,只能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苟且偷生,你大丈夫尊严何在?日后你归天了,又有何面目去见为主公而牺牲了的小圆,小山?身为大哥竟然如此,岂不被小圆小山的在天之灵耻笑?” 诸葛亮大骂刘随,连番将刘随与玉妍、小圆、小山来做比较,大大打击了刘随的自尊心,刘随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诸葛亮叹了口气,又道:“性游,我知道你是一个头脑清楚的人,现在你人就在渡口,究竟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随心中极为矛盾,半天没有说话,玉妍却替刘随说了出来:“先生不要再骂刘随哥哥了,我决定留下来。”刘随一听,“唰”的一下,将目光落在了玉妍的身上:“玉妍!你……”玉妍笑看着刘随:“刘随哥哥,大丈夫做事应该有始有终,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你不是经常这样对我们说吗?” 玉妍平时虽然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一旦下定决心,任谁也改变不了,就如她决定一辈子跟随刘随,便真的这样做了,她愿意为刘随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刘随浑身颤抖,转过头去,看向长江流水,目光缓缓的向上移动,最终看向了天空。 刘随的目光满是怨恨,大吼起来:“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贼老天!我刘随究竟是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刘随吼声凄惨,诸葛亮听在耳里,知道刘随心中的痛苦,也不禁为之伤感,闭上了眼睛,常常的叹了口气。 玉妍从后将刘随一把抱住:“刘随哥哥,你不要这样。”刘随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玉妍,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然后刘随用力的将玉妍抱在了怀中,抱得好紧,好紧,因为以后,刘随再也没有机会拥抱自己这位美丽的妻子了。 刘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值得玉妍为了自己这样的牺牲,为了自己不被受人的唾骂,情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刘随心中自问,究竟该如何感谢自己的妻子?却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周瑜与鲁肃在一艘小船上,不远不近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周瑜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玉妍姑娘爱刘随如此,世间少有,当真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啊。”鲁肃的心中也被玉妍所感动,苦笑摇头道:“虽然玉妍高义,却只是可怜了刘随。”周瑜道:“为了大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周瑜说了这句话,心中顿时有了另一种感悟:“为了大事,即使牺牲至亲至爱的人也可以。诸葛亮虽是我的知音,但其才却远在我之上,若能为东吴所用自然最好,可他却死忠于刘备。此人不除,日后必是我东吴的心腹大患!” 正因为有了这种顿悟,周瑜从此刻开始,才真正的对诸葛亮动了杀机。 鲁肃见周瑜若有所思,问道:“大都督,怎么了?”周瑜“哦”了一声,笑道:“没事,没事。”然后转身走了开去。 刘随与玉妍随诸葛亮回到了官邸,诸葛亮道:“待七星坛建成,我便要借风了,这段时间性游你什么也不要做,就好好陪陪玉妍姑娘吧。”说完,便回自己的房里去了。虽然玉妍已经与刘随成婚,但众人还是习惯性的将玉妍称为“姑娘”。 诸葛亮离去,刘随一把就将玉妍抱在了怀里:“玉妍!玉妍!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语气中,带有一丝沙哑。玉妍柔声道:“刘随哥哥,你不要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你千万不能哭。”玉妍口中这么说,自己却流下了眼泪来。 刘随道:“你就为了我的名声,情愿牺牲自己,那名声又不能拿来吃饭,你这又是何必呢?”玉妍擦干了眼泪,平了平心情,道:“大丈夫行走于世,名声是最重要的,我可不希望你像董卓袁术那样,死后受万人的唾骂。” 刘随一听,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早知道如此,我便不去投军,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了。”虽说是因为真龙之气的引导,才让刘随走上了这样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如果可以选择话,刘随情愿自己不是真龙的传人。 可是,天道所定,谁能违背?任何人都只能受天道的束缚,就算这个人有通天的本领也一样。刘随从军,是天道的安排,遇上杨溢,也是天道的安排,直到现在要牺牲玉妍,也是天道的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刘随不是天道,不能将已经定好的命运涂改,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夺走了真龙之力,不再是真龙的传人,但天道的剧本上,早已写下了他的名字。 这几天,周瑜都在忙着建造七星坛,诸葛亮也来看工程的进展。周瑜见了诸葛亮,额呵呵笑道:“孔明先生,多亏了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才能说服刘性游牺牲自己的爱人啊。”诸葛亮摆手道:“这哪里是我的功劳?一切都是玉妍对性游的爱。” 周瑜点头道:“恩,是啊,如此伟大的女子,天下间可能仅有玉妍一人了。”周瑜顿了一顿,看向诸葛亮,问道:“孔明先生当真没有留在我东吴的打算?”诸葛亮哈哈笑道:“大都督何必明知故问?”周瑜也是一笑:“可惜,可惜啊!” 诸葛亮听周瑜的话中有话,心道:“周瑜虽然宏雅大度,但我与他毕竟各事其主,为除东吴大患,已动了杀我之心,在我借得东风之时,他必会派人前来杀我。”想到此处,诸葛亮不禁眉头一皱:“当日主公来时,我若请主公一早派人接应就好了。” 诸葛亮回到官邸,见到刘随,叫道:“性游!”刘随看了诸葛亮一眼,便又转过头去。诸葛亮一笑:“性游,莫非你还在恼我?”刘随道:“军师以为骂我几句我便会回心转意么?实在是因为玉妍已经下了决心,我既然爱她,便不能违逆了她的意思,就算那天我强行带走玉妍,玉妍也会不高兴的。既然是玉妍自己的意思,我又何必怪罪军师?” 诸葛亮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见了我便沉下了脸?”刘随道:“我是在想军师死后,我该怎么向主公交代。”诸葛亮“噢”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死了?”刘随道:“周瑜虽然是个君子,但你们立场不同,他岂会放过你?我大哥就在曹军中,若真的在战场上遇到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是啊,今日我与周瑜交谈,周瑜言语之中已透杀机,是怕我借风成功之时,便是我命丧九泉之日。”刘随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军师何不不借风了,与我一同过江回去。” “那怎么成?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先生若是不借风,岂不枉费了之前的一切部署?”玉妍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碟青菜,放在了诸葛亮的面前:“先生回来得正好,尝尝我炒的青菜。” 诸葛亮平日最是馋玉妍的菜,今日却是没有开动,只看着玉妍:“玉妍啊,这次借风,是要你的性命啊!你竟然还如此冷静?”玉妍笑道:“反正就剩这么点日子了,笑是过一天,哭也是过一天,不如笑着过才好。” 刘随将玉妍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笑道:“对,玉妍这话有道理,我该笑着过。只是……”刘随看向玉妍:“我对不起你啊。”玉妍道:“笨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我说过,能做你的妻子,我这一辈子就已经满足了。” 诸葛亮“诶”了一声,道:“你们小两口的情话能不能留着到房里去说?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刘随与玉妍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中,却还带着一丝酸涩。 又是几日过去,七星坛已经完工了,鲁肃大喜道:“太好了!接下来只要孔明先生施法借东风,便能破曹了!”然后对周瑜道:“大都督,就在今夜请孔明先生来借风吧!趁着夜色,我们杀曹军一个措手不及!” 周瑜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明日再借风,今天,就让性游与玉妍,好好的说一说心里话吧。”鲁肃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惆怅,点了点头。 ------------ 第48章 二百九拾四、一 夜 冬季的长江,虽然没有绿草百花点缀,但江水流动有别夏日,夜晚寒气腾腾,弥漫江面,宛如仙境。刘随带着玉妍,来到江边,看着这别样的风景。 刘随道:“明日,就要借风了。”语气中颇有不舍。刘随当然舍不得,明天晚上,自己最深爱的人就要作为活祭品,牺牲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这赤壁一战能够胜利,为的就是能够让刘随在自己的心中,永远是一个英雄的形象。 玉妍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是啊,明天就要去借风了,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刘随哥哥,我们好好珍惜这最后能够在一起的时光,好吗?”刘随的心中剧痛无比,干笑了一声:“呵呵,珍惜?我要怎么珍惜?”刘随也想好好的珍惜这最后一个晚上,但刘随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珍惜,在这一瞬间,刘随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玉妍说,可是,刘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两个人的最后一夜,只有沉默。 玉妍看向远方,化作青烟的寒气中,隐约有些灯火,玉妍问道:“刘随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刘随定睛看去:“哦,那是曹军的营寨。”玉妍脸上露出的灿烂的笑容:“好漂亮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刘随没有说话,心中却道:“若不是曹操举兵南下,大哥就不会回到曹操的身边,我也不会回到主公的身边,玉妍更不用变成活祭品。本来我们好好的隐居在寒雨阁,就因为曹操的南下告破了,曹操,曹操!你杀死小圆与小山,又害死玉妍!我刘随对天发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随越想越恨,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玉妍见了,问道:“刘随哥哥,你很冷么?”刘随转过头来,笑脸看着玉妍:“不,没有。”玉妍轻声的道:“我觉得有点冷。”刘随听了,轻轻的将玉妍拦在了怀中。 寶 書 蛧 W wW.Ь ǎ o S ん μ ② 。coM 玉妍靠在刘随的胸口,刘随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怀中的这个美丽女人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双手捏住了自己的衣衫。过了一会,刘随感到自己的胸口湿了,刘随长长叹了口气:“玉妍,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吧。” 玉妍将眼泪擦在了刘随的衣服上,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一走了之,我们必须帮助孔明先生与大都督击退曹兵,我不愿你为了我而背上骂名。”刘随一声苦笑:“名声算什么?如果要让你送命,我宁愿背上骂名。” 玉妍连连摇头:“不可以的,刘随刘性游是一个英雄,我要他永远都是英雄,一点不好的名声也没有,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刘随听了,心中一痛,但还是笑出了声来:“呵呵,你就是这样,看似温柔,其实脾气比牛还倔。” 玉妍“呵”一声,也笑了起来:“你才像牛呢。”二人一起笑了一阵,刘随一直将玉妍抱在怀里,玉妍也一直依偎在刘随的胸膛。 过了一会,玉妍问道:“刘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么?”刘随一怔,没料到玉妍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刘随哪里还记得与玉妍相遇时的情形?所以刘随没有回答。 玉妍道:“那时我在街边乞讨,人来人往的人不少,但就是没有人施舍给我。直到你的出现,你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还对我说‘我不是很有钱,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走吧,我能照顾你’。” 玉妍说起,刘随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当年与玉妍相遇的情况。玉妍笑了起来:“当时我很惊讶,哪里有人这样对女孩子说话的?这分明就是在求亲嘛。不过为了生存,我还是跟你走了。与你相处下来,才知道,原来你说那种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照顾我而已。” 刘随想起当年那句容易令人产生误会的话,“呵”的一声笑了出来。玉妍又道:“刘随哥哥,要不是你收留了我,我想我早已经饿死在街头了;小圆与小山虽然去了,但他们的心中一定会很感谢你,感谢你将我们原本已用尽了的生命延续这么长的时间,吕季更成了东吴的官员,而我,也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你。” 玉妍说着,离开了刘随的怀抱,看着刘随道:“我的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做你刘随的妻子,我连这个愿望都实现了,哪里还有其他的奢求?”玉妍缓缓的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刘随:“所以,刘随哥哥,不要为我的离去而伤心,因为我的这一生真的很满足。” 一席话,说得刘随心痛不已:“是啊,你是满足了,但是我呢?我还没有满足啊,我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还想与共享山水之乐,但是……这一切在你决定成为活祭品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实现了。”这些话,刘随并没有说出来, 平日,人们总是觉得一天太长,而没有去珍惜,直到真正知道要珍惜时间的时候,那时间却流逝的非常快。刘随与玉妍坐在长江边上,紧紧相拥,享受着这最后的一个晚上,刘随紧紧的抱着玉妍,似乎是想时间也一起抱住一般,可是,无论刘随抱得多么的紧,时间还是会一点一滴的流逝,就如面前的江水。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 刘随见天色越来越亮,突然站起身来,大喝道:“不!天不可以亮!不可以亮!”刘随用双手将自己的视线挡住,使眼前一片漆黑,以此来逃避天已亮的事实。玉妍见刘随这个模样,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玉妍将眼泪轻轻拭去,慢慢的走上前,从后缓缓的将刘随拦腰抱住,樱桃小嘴凑到了刘随的耳边,极其轻柔的说了句:“刘随哥哥,天亮了。” 玉妍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在刘随听来,宛如惊天霹雳,刘随全身一抽,对着江面发出了一声大吼。天亮了,今天,便是永诀。吼声过后,又是一阵沉默,刘随才轻声问道:“我们晚一点再回去,好么?”刘随看不见,但他能够感觉到,玉妍在他的背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瑜、鲁肃与诸葛亮一早便在军营中等候,等着刘随与玉妍的归来。已经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三人没有一点焦急。 又过了一阵,江山的清晨薄雾渐渐散去,刘随与玉妍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中,缓缓的走了过来。到得三人面前,周瑜走上前去,看着刘随与玉妍,先叹了口气,才道:“你们回来了?” 二人点了点头,诸葛亮问玉妍道:“玉妍,你准备好了吗?”玉妍“恩”了一声,诸葛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前往七星坛吧。”于是,诸葛亮便带着玉妍,往七星坛的方向行去。走出两步,诸葛亮回头看了看低头不语却浑身颤抖的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 忽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那人高声道;“且慢!”众人一起回头来看,原来是吕季来了。周瑜一见吕季,眉头便皱了起来:“我竟将他给忘了。”原来吕季收到了玉妍要帮助诸葛亮借风牺牲自己的消息,便火速赶来。 吕季翻身下马,先给周瑜行了一礼:“大都督。”然后看了看刘随,又看了看只走出了几步的诸葛亮与玉妍,问道:“听说,为助孔明先生借得东风,要牺牲玉妍,可有此事?”吕季既然来了,就算想瞒也瞒不过,周瑜点了点头,道:“是。” 吕季一听,转头瞪着刘随,二话不说,一拳就向刘随打了过去。这一拳来得突然,刘随又心神不一,“砰”的一声,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吕季的这一拳,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众人见状大惊,玉妍急忙奔到刘随的身旁,将刘随扶了起来,见刘随的脸上肿了一块,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玉妍心痛不已,柔声问道:“刘随哥哥,你没事吧?”刘随微微摇头:“没事。”玉妍转眼瞪向吕季:“吕季!你做什么?” 吕季怒道:“做什么?哼!”说罢,又向刘随走了过去。周瑜见吕季怒气冲冲,知道不妙,一把将吕季拉住,喝道:“吕季!休要放肆!”吕季勃然大怒:“放开我!你放开我!”吕季奋力想要挣脱周瑜,周瑜感到吕季动了真力,自己也运劲将吕季强行压了下来。 吕季挣脱不了,一手指着刘随,大骂道:“刘随!你这个该杀千刀的狗杂种!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好好照顾玉妍的吗?那现在你又为什么要让玉妍去送死?小圆死了,小山死了,那是情势所逼,我不怪你。但现在,明明你能够阻止玉妍,为什么你不阻止?为什么你还要玉妍去送死?” ------------ 第49章 二百九拾五、约 定 刘随听了吕季的怒骂,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吕季怒道:“刘随!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刘随笑罢,高声道:“好!骂得好!我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吕季道:“好!那我就如宰猪屠狗一般,送你归西!然后带玉妍离开!” 说罢,吕季左手一晃,鬼力将方天画戟变了出来,吕季一把握在手中。周瑜见状更是惊讶,用力将吕季往后拉:“吕季!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吕季尖叫道:“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混蛋!” 周瑜怒吼道:“吕季!你想一想,如果玉妍姑娘不帮助我们将东风借来,等到冬季过去,曹军训练完毕,大军杀来,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御敌?我军一破,曹操凭骄横之兵,必杀戮江东百姓。玉妍姑娘此举乃是天下之大义!” 吕季喝道:“我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你们要玉妍去送命,我就不允!”玉妍高声道:“吕季!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刘随哥哥只是依我的意思而已!你就算责怪刘随哥哥,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我要帮助孔明先生借风!” 与玉妍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玉妍的性子吕季难道会不知道么?吕季一听是玉妍自愿的,不禁一怔:“你……你说什么?你是自愿的?”玉妍点了点头:“不错!我是自愿的!” 吕季身子一颤,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吕季心乱如麻,手一软,方天画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吕季猛的看了地上的方天画戟一眼,弯腰将方天画戟捡了起来,道:“我不管!我不似刘随那样心狠!我决计不会让你丧命!” 说罢,吕季猛的一运劲,将周瑜震退了几步,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玉妍。忽然“噌”的一声,一道寒光掠过,吕季被逼退了两笔,吕季一看,竟然是刘随出剑,挡在了玉妍的面前。 吕季见是刘随,大怒道:“刘随!你竟然还阻挡我!你这是任由玉妍去送死啊!你还是不是玉妍的丈夫了?”刘随心如刀绞的道:“我当然是玉妍的丈夫,所以我才不能违了玉妍的意思!如果要带玉妍走,我随时都可以,但这样做的话,你觉得玉妍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开心么?” 吕季道:“那你就要让玉妍去送死么?”刘随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是玉妍的意思,我便不会相违。”吕季冷冷的笑了起来:“哼哼,哼哼哼!好你个刘随,算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我一向尊敬的刘大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刘随深爱玉妍,所以不能够让自己违背玉妍的意思;吕季深爱玉妍,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玉妍丢掉性命。两个人都一样爱着玉妍,但他们的爱有着微妙的差别,谁对?谁错?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爱这个东西,向来都是这样变幻无常。 吕季向众人看了一眼,向诸葛亮一拱手:“孔明先生!我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唉,情之为物,困煞天下英雄,好吧。”吕季见诸葛亮答应,又看向刘随,以方天画戟指着刘随道:“刘随!当初你让我四处游历,寻名师学艺,你说过,待我武艺有成,便与我在寒雨阁一决胜负,是也不是?” 刘随点头道:“不错。”吕季叫了声“好”,又道:“我们也不要回寒雨阁去了,就在这里,让我们一决胜负!我赢了,你便要答应我,带玉妍远走高飞,永远的照顾她,不要让她有任何危险!你赢了,我便依你,依玉妍的意思,让玉妍去帮助孔明先生借风,如何?” 吕季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周瑜、鲁肃、诸葛亮竟然都没有反对,因为他们知道吕季现在的心情,要让吕季突然接受这种事情,那是比登天还难。玉妍更不是木头人,吕季对自己的感情她当然知道,吕季的这个要求另玉妍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又是为难。 其实,就算刘随不答应吕季,吕季也无可奈何,有周瑜在,吕季就算想翻天,也翻不起来。但刘随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就让我们以武定胜负!”刘随之所以会答应,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也不愿玉妍丢掉性命,与吕季一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吕季胜了,便能够保住玉妍的性命。但刘随又不想违背玉妍的意思,所以要全力以赴,他将这场决斗当成了一个选择。 玉妍正要说话,诸葛亮却摆摆手,轻声道:“玉妍姑娘,你就由他们去吧。”玉妍惊讶的看着诸葛亮,问道:“如果吕季赢了,先生不就借不了风了吗?”诸葛亮呵呵一笑:“是啊,如果吕季赢了,你就能与性游远走高飞,而性游也不用背上骂名,一切的罪过都由吕季来承担了。”顿了一顿,诸葛亮看向周瑜,问道:“大都督,你说是么?” 周瑜道:“是,到那时,我们只能听天由命,看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助我们,刮起东南风了。”吕季闻言大喜:“多谢大都督!多谢孔明先生!”然后转头看向刘随:“我们换个地方吧。”刘随应了,于是周瑜留下鲁肃在军中,一行人走出军营去。 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刘随与吕季相对而立,各持兵刃,摆出了架势。玉妍见状,心中十分难受:“想不到为了我,他们兄弟二人竟然要拔刀相向。”诸葛亮劝慰道:“玉妍,你不用自责,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吕季将方天画戟横在胸前,脚一点地,飞一般的向刘随攻了过去。刘随见吕季以方天画戟向自己的头顶压来,横剑格挡。但戟沉而剑轻,长剑是挡不住画戟的。刘随避重就轻,剑锋一转,沿着画戟向吕季的左手手腕削了过去。吕季左手一放,避开了刘随的长剑,右手一伸,又将画戟握在手中,手指一动,画戟翻转起来,接连不断的攻向刘随。 刘随低身向后退了开去,避过画戟,身子一转,到了吕季的左侧,一剑刺了出去。吕季向前一倾,刘随的这一剑落空,刘随剑招一变,横向往吕季的后背斩去。吕季也将画戟反手送出,“当”的一声,与长剑相拼,二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这第一回合,二人打了个平手。 刘随与吕季同时一笑,刘随笑得是:“没想到当年那偷鸡摸狗被我当街逮住的李季,现在却成了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盟主吕季。”吕季笑的是:“想当初我还苦苦哀求你教我‘无气萧杀’,现在我却能够与你的‘无气萧杀’剑法打成平手。” 二人笑过,脚在地上一点,一起向前冲了出去。吕季方天画戟沉重劲大,大开大合,招招威猛;刘随长剑轻灵盈动,变化多端,巧妙无比。虽然在失去了真龙之力后,吕季的功力在刘随之上,但二人乃是生死弟兄,就算现在闹翻,大打出手,也没有想过要取彼此的性命,所以,二人只是招式互拼。 在都没有动用真力的情况下,吕季的“方天戟法”是天下第一戟法,刘随的“无气萧杀”也得剑鸣真传,三十余招过去,二人打得不分胜负。 诸葛亮问周瑜:“大都督,你看他们二人谁的功力要高些?”周瑜道:“自然是吕季,但现在他们二人都没有使出真本事来。”诸葛亮呵呵笑道:“那你看他们现在,谁要强一些?” 周瑜道:“吕季的戟法大开大合,威力无匹,只要中一招,胜负便会分出;但刘随剑走轻灵,无论吕季的攻势如何凶猛,都能够巧妙的将其化解,并寻隙反击,若论招式,二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刘随与吕季又打了十来个回合,吕季终于按捺不住,大喝道:“这样打下去何时才了?看招!”说罢,吕季飞身跃起,双手高举方天画戟,将“无双功”、“烈阳冰寒劲”以及鬼力同时运了起来,只是运劲,那天空的云便被吹得向四方散去。吕季高声道:“在这一招上,就要与你分个高低!” 刘随见吕季使出了全力,也道:“好!”身子一个回转,将“烈阳冰寒劲”、“御雷决”与“剑意”同时施展出来。吕季见了,嘿嘿一笑,心道:“玉妍,我一定要带你走,我一定不会让你去送死!”刘随心道:“玉妍,究竟我是带你走,还是让你帮助军师借风,全在这一招上了。” 诸葛亮见状大惊:“不好!他们全力相拼!这下只怕要两败俱伤!”周瑜也急道:“搞什么?竟然会变成生死相搏!”吕季与刘随齐声大喝,向彼此攻了上去,周瑜与诸葛亮各自运起劲力,要上前阻止,但已经太晚了。 吕季画戟猛的劈落,刘随长剑极力刺出,几乎在同时,“唰”的一声,鲜血溅到了二人的脸上。二人脸上一热,顿时惊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却都吃了一惊,浑身如同中了个晴天霹雳,一双手也颤抖了起来。 刘随惊声大叫了起来:“玉妍!” ------------ 第50章 二百九拾六、借 风 两个人全力相拼,毫不留手,竟然没有发现玉妍已站在了二人之间,以至于铸成大错! 吕季手一软,画戟落在了地上,刘随将长剑往旁边一扔,一把抱住玉妍:“玉妍!玉妍!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诸葛亮急忙抢上前去,给玉妍把脉,刘随与吕季一起看向诸葛亮,现在诸葛亮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二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影响到诸葛亮。 过了片刻,诸葛亮深深的叹了口气,刘随与吕季急忙问道:“怎么样?玉妍她怎么样?”诸葛亮苦笑一声,摇头道:“你们两个的功力何等高强?玉妍她一个弱质女流,中了你们两个全力一击,已经……” 诸葛亮说到此处,已再也说不下去了。刘随与吕季同时“啊”了一声,刘随抱住了玉妍,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玉妍是百草珠的化身!彻寒轩也是百草珠的化身,当初彻寒轩挡了吕布的那一下都没事,玉妍怎么可能有事?” 但,事情并不是刘随所想的那样,虽然玉妍与彻寒轩都是百草珠的化身,但彻寒轩从小就在林无悔的引导下,学会了如何运用百草珠的灵力,而玉妍却不懂,无法动用灵力护身,这也是玉妍与彻寒轩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由于身上有百草珠的灵力,玉妍中了二人全力一击,虽然以无力回天,但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吕季哭了出来,沙哑着声音:“玉妍!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明明可以打败刘随,让你们远走高飞的呀!” 玉妍的一张脸已经苍白如纸,看着悲痛欲绝的刘随与吕季,玉妍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忍心看见……你们生死相搏?与其……与其……不如我……”玉妍的话已经说得不清不楚,但她的意思,谁都明白,与其让刘随与吕季为了自己以命相拼,不如自己舍掉性命,阻止二人。 诸葛亮与周瑜同时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子,将剩下来的时间交给刘随、玉妍与吕季。刘随抽泣着,抱着玉妍渐渐凉去的身躯,眼泪滴落下来:“不要,我不要这样!玉妍,我要与你回寒雨阁去,长相厮守,再也不问世事。你要坚持住,坚持住!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你医好!” 吕季也道:“对!对!我与刘大哥一定会把你医好的!玉妍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玉妍微微一笑,看着吕季:“你……又叫他……刘大哥……你不怪……他了……”吕季连连点头:“不怪了!不怪了!我与刘大哥是好兄弟!我怎么会怪他?” 玉妍似乎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然后玉妍又看向刘随:“刘随哥……哥,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你……”刘随泣不成声,点着头,断断续续的道:“我知道,我知道。” 玉妍又道:“我……我已经……没救了……我要帮……帮……”刘随与吕季明白玉妍的意思,一起点头道:“恩,好,借风,借风。”玉妍到了现在,都还惦记着借风,都还惦记着要保住刘随与吕季的名声,让刘随与吕季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充满了悲伤。 玉妍吃力的转过头,看着吕季:“我……对不起你……”吕季连连摇头,想说:“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悲痛充斥心头,吕季想说,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的摇头。玉妍又看向刘随,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手,要去抚摸刘随的面庞,刘随急忙拉住玉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玉妍脸上露出如莲花般的笑容:“刘随哥哥……你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说完,玉妍的双眼渐渐的闭了起来,那冰冷的手掌,也从刘随的脸上滑落。刘随大惊,看着玉妍那安详的脸,轻轻的叫了声:“玉妍?”玉妍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刘随与吕季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玉妍已经永远不会睁开她的眼睛了。 刘随心痛如绞:“啊!玉妍!玉妍!”吕季双手撑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两个男人,泪如决堤,每一滴眼泪,都映照出了玉妍的身影,都映照出了与玉妍在一起的一点一滴,竟是那样的多。他们痛,痛不可言,这个他们深深爱着的女人,被他们亲手送上了黄泉路。 诸葛亮与周瑜听得刘随的喊声,转过头来,见玉妍已经死去,都不禁黯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出来。看着悲痛欲绝的刘随与吕季,诸葛亮道:“唉,如果不是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周瑜的心中也十分难受:“是啊,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破曹,我们只能牺牲玉妍姑娘。”话虽这么说,但二人的心头已经背上了负罪感。 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过,吹起阵阵尘沙,风声宛如悲叹,仿佛也在为这个天下难得一见的女子的逝去而惋惜。吹起的众人的衣衫,荡出那说出不的悲哀。 刘随紧紧的抱着玉妍的遗体,吕季一直守在一旁,两个人身上蔓延出来的那种哀伤气氛,也让诸葛亮与周瑜深受感染,诸葛亮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刘随身边,伸出手,想要安慰刘随与吕季。 但伸出的手还没有碰到刘随,便被刘随一把抓住:“军师!带玉妍上七星坛!”诸葛亮一怔,看了看吕季,又看了看刘随:“你们……不多陪玉妍姑娘一下?”刘随抱着玉妍的遗体,与吕季一起站起身来,二人齐声道:“不了,帮助你借风是玉妍最后的心愿,我一定要完成它。”二人异口同声,不禁看了彼此一眼。 诸葛亮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性游,你带着玉妍姑娘,与我一同上七星坛。”周瑜也走上来对吕季道:“你跟我回去,待孔明先生成功借到东风,我们便要发起行动,攻破曹兵!”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道:“唉,至于送玉妍姑娘最后一程的事,就交给你的刘大哥吧。” 吕季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看向长江对岸,大喝道:“曹操!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刘随也跟着大喝了起来:“曹操!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玉妍去了,刘随与吕季又变成了一条心,现在的他们一致认为,如果不是曹操举兵南下,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杨溢不会去帮助曹操,小圆小山不会死,玉妍也不会死,现在的他们,或许还在寒雨阁隐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自从曹操南下,他们宁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无数的怨气从心中升起来,让原本就恨曹操的刘随更加痛恨曹操,原本对曹操没有什么感觉的吕季也痛恨起曹操来。只待今夜,东南风起,二人便要向曹操报仇,就算那很可能会遇到同是患难兄弟的杨溢。 周瑜带着吕季回到了军营,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等待着诸葛亮的东南风。诸葛亮与刘随带着玉妍的遗体,走上了七星坛,诸葛亮看了看刘随,叹了口气:“唉,你将玉妍姑娘放在坛上吧。”刘随点了点头,走到七星坛的正中央,万般不舍的将玉妍放了下来,然后缓缓的退出了七星坛。 诸葛亮盘膝而坐,道:“性游,我现在开始做法,我要借玉妍姑娘身上的灵力与天界神明对话,以成功借到东风,在这段时间内,你要为我护法,千万不要让外人来打扰我!”刘随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于是,诸葛亮盘膝而坐,心中默默的念起了咒语。过了片刻,只见从诸葛亮的身上冒起了淡淡蓝光,刘随屏住了呼吸,知道诸葛亮开始借风了。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刘随一直待在诸葛亮七步之遥,不敢接近,也不敢远离。 天色渐暗,风却还是没有吹起,鲁肃心中焦急,对周瑜道:“大都督,你看孔明是不是故弄玄虚?哪有凡人能够向天借风的道理?”周瑜道:“子敬休要怀疑,诸葛孔明乃百年难得一见之奇才,他既说能够借东风,便能够借到东风,我们只在此等候风起便是。”鲁肃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不信诸葛亮能够将东风借来,担忧之下,叹了口气。 七星坛上,诸葛亮一动不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刘随也一动不动的陪了四个时辰。突然,诸葛亮身上的蓝色光彩蜿蜒盘旋,如一条长蛇一般,将玉妍裹了起来。在这蓝色光彩的裹动下,玉妍的身体渐渐的漂浮在半空。蓝光变得越来越是亮眼,身在其中的玉妍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得模糊,半颗翠绿色的珠子形象,显露在玉妍的腰间。 这个情形,刘随也亲眼见到过,与当日全明驱动“灵血镇魔阵”的时候,彻寒轩渐渐消失的身体一模一样。刘随闭上了双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与玉妍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又浮现在刘随的脑海之中。玉妍的一眸一笑,一举一动,在刘随的脑中挥之不去,那样的清晰。 玉妍的身体慢慢的消散在充满了悲哀的空气中,现出了原形――眼色浅一些的百草珠。 灭天教后山,与全明一战后,林无悔便将变成了百草珠的彻寒轩带了回去。突然,百草珠绿光一闪,自行飞了出去。林无悔见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凝霜叹了口气,道:“看来玉妍姑娘露出了原形,两颗只有一半灵力的百草珠,要合为一体了。” 玉妍变回了原形之后,突然绿光暴涨,刘随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见从远方又飞来一件事物,拖着同样绿色的尾巴,与玉妍撞击在一起,绿光顿时笼罩了全场,刘随不得不以手遮目。 绿光渐渐散去,刘随定睛看去,见本来浅绿色的百草珠变成了深绿色,在这颗珠子上,刘随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玉妍,另一个是彻寒轩。刘随明白了,这两姐妹露出原形后,合而为一,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天界神物――百草珠。 ------------ 第51章 二百九拾七、追 兵 随着绿光的散去,诸葛亮也缓缓的睁开眼,站起身,呵呵笑了起来。刘随见状,大喝道:“军师,风呢?”在刘随的心中,诸葛亮为了借风而牺牲玉妍,如果没能借到风,那玉妍岂不是白白牺牲?现在见诸葛亮站起身来发笑,却不起风,刘随不禁大喝了出来。 诸葛亮笑道:“性游莫急,你听。”刘随一怔,忽然听见“呼呼”之声从远方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大风吹起,正是东南风!刘随不禁高呼了起来:“风!起风了!是东南风!”但,刘随立刻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风,是玉妍以性命换来的,虽然玉妍是死在自己与吕季的手上,但刘随的心中,还是有一个疙瘩。 诸葛亮见刘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叹了口气,走到七星坛正中,弯腰将百草珠检了起来,递到刘随的身前:“收下吧,这是玉妍姑娘留下的遗物。”刘随微笑着将百草珠接过,虽然是微笑,但却透露出了刘随无法形容的伤痛:“不,这不是玉妍的遗物,这就是玉妍。” 顿了一顿,又道:“不,这不仅是玉妍,还是另外一个人。”诸葛亮闻言,先怔了一怔,随即又是一笑,他没有问刘随说这话的缘故,他也没有必要去问,东风已起,曹军必败,对诸葛亮来说,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的了。 刘随闭目沉思,想起了彻寒轩,也想起了玉妍,这两个女人为了自己所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虽然刘随已经娶了玉妍为妻,但如果说这样算是对玉妍的一点补偿的话,那对彻寒轩,刘随连补偿的机会也没有。 刘随不禁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林雅儿,这个神女,林雅儿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是那样简单,可刘随却一直没有接受林雅儿,甚至连一句越轨的话也没有,到最后,林雅儿惨死,刘随也没有机会再报答林雅儿对自己的感情了。 想了这么多,件件都是伤人心脾的事情。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刘随虽然悲伤,但悲伤也没有用,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将这些事情变成心中的回忆,至少……以后摸起这一道道的伤口来,不会那么痛。 刘随转过头对诸葛亮道:“军师,大风已起,我们回去吧。”诸葛亮呵呵笑了一笑,脚下却没有移动,刘随一怔,问道:“军师?”诸葛亮道:“我们不能回去。”刘随更是疑惑:“为什么?” 周瑜军中,众将早已聚拢过来,等了四个时辰,却仍不见风起,都有些焦躁起来。连冷静的周瑜也来回踱步,坐立不安。大风一起,众将立时欢呼起来,周瑜与鲁肃同时哈哈大笑,周瑜高声道:“太好了!太好了!东风一起,曹军必败无疑!” 鲁肃感叹的道:“想不到诸葛孔明真的能够借来东风!真是当世之奇才啊!”周瑜本来十分高兴,正要发令,听鲁肃一提到诸葛亮,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鲁肃见状一奇,问道:“大都督,大风已起,现在正是破曹良机,为何愁眉不展?” 周瑜道:“正如你所说,诸葛亮乃当世之奇才,我也将其引为知己。但,诸葛亮之才却不为我东吴所用而仕刘备!日后必是我东吴之大患!虽然可惜,但此人不能不除!”鲁肃闻言一惊:“大都督!诸葛孔明借来东风,立了大功,为何大都督反要杀他?莫非大都督仍然……” 周瑜说出这话,鲁肃心中怀疑周瑜又中了“意化神动”。周瑜哈哈大笑道:“子敬勿虑,我并没有受人操控,而是必须要将此人除掉!”鲁肃听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周瑜这样做也是为了东吴的将来,便不再言语了。 周瑜高声道:“丁奉徐盛!”丁奉与徐盛二将走了出来,拱手齐声道:“在!”周瑜道:“你二人立刻率一百精兵,分水陆两路,直奔七星坛,捉住诸葛亮,休问长短,立即斩首!”丁奉徐盛二将领命,匆匆退下去准备。 吕季在一旁听见周瑜说出这话,大吃一惊,忙道:“大都督!为何要杀孔明先生?莫非大都督又中了南蛮人的意化神动不成?”周瑜呵呵笑道:“我并没有中什么意化神动。”吕季道:“没有中?那大都督为何如此?平日大都督根本不会这样的啊!” 周瑜道:“你不信?”然后将头盔取了下来,却见一头乌黑的头发,吕季一怔:“大都督!既然你没有中意化神动,为何要派丁奉徐盛两位将军去杀害孔明先生啊?”周瑜道:“诸葛孔明人称卧龙,果是当世之龙,诸葛亮谋略太深,却不为我江东所用,若留下他,必是我东吴大患!” 吕季急道:“可是……”周瑜不待吕季说完,便一挥手:“我意已决!你休要多言!否则的话,以军法从事!”吕季听了,不敢再说,但心中却仍放不下诸葛亮,悄悄的向七星坛奔去。 吕季一人轻骑,行程比丁奉徐盛要快许多,来到七星坛,见诸葛亮与刘随还在七星坛,急忙上前,向诸葛亮一拱手:“孔明先生!”诸葛亮呵呵一笑:“是吕季啊,可是周瑜派你来杀我?” 吕季“哎呀”一声,道:“孔明先生既然只要大都督要杀害你,为何不速速离去?”诸葛亮道:“离去?我从哪里离去?”诸葛亮没有料到的是,周瑜恢复本性后,还是要杀害自己。诸葛亮没有准备,在借风前一夜写了封信,令仆从连夜过江向刘备求救。但到了现在,没有看到刘备派来相救的人,却看到了前来劝逃的吕季。 刘随冷冷一哼:“想不到我们将周瑜从贼人的控制中救出,他却恩将仇报,要杀害军师。”吕季听刘随一说,左右看了看,不见玉妍的遗体,忙问:“咦?玉妍呢?”刘随从怀中将百草珠摸了出来,道:“在这里。”吕季看着刘随手中的百草珠,眼中露出一丝悲哀,伸手让刘随紧紧的捏着百草珠,道:“好好的收着,这次你如果又对不起玉妍,我可真的要杀了你了。” 刘随点了点头,吕季转头对诸葛亮道:“孔明先生,你与刘大哥火速离去,大都督已经派遣丁奉、徐盛两位将军前来杀你。”诸葛亮道:“急也没用,我昨日派人相主公求援,但到现在都未见有人来救。” 吕季急道:“刘皇叔派来的人必在江口迎候,请先生速速下七星坛,我护送你们到江口去!”刘随一听,忙道:“吕季,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若你来护送,是犯了周瑜军令!”吕季高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你们赶快跟我走!我知道此处有一条捷径可达江边!”诸葛亮一脸的感激:“如此,有劳你了。” 于是吕季带着诸葛亮、刘随,快速下了七星坛,往江边行去。 丁奉与徐盛率领一百精兵,先后赶到了七星坛,却不见了诸葛亮的踪影,二人心中一急,丁奉道:“糟了!让诸葛亮跑了!”徐盛道:“他们跑不了多远,你我速速去追!” 吕季本不是江东人,他知道的捷径小道,难道丁奉和徐盛会不知道?丁奉与徐盛兵分两路,丁奉往大路去追,徐盛便从那捷径小道追了过去。 吕季三人中,只有吕季有马,而吕季又要引着诸葛亮与刘随行路,所以行程比较慢,徐盛却不同,一百精兵熟知地理,飞一般的追了上来。 本来,夜幕降临下,三人要逃脱也较方便,但刘随与诸葛亮不知地形,吕季只得点起了火把引路,就因为这样,三人的踪迹很快便被徐盛发现了。徐盛高声道:“诸葛孔明站住!” 吕季一惊,急忙将马批交到了刘随的手上:“刘大哥!你与孔明先生骑马火速离去!这里由我来断后!”刘随闻言一惊:“吕季,你……”吕季不待刘随说完,便道:“别说这么多了!赶快走!凭我与大都督的交情,徐盛不会把我怎么样!”事态紧急,已由不得刘随多想,刘随翻身上马,一把将诸葛亮拉上了马背,向吕季拱手道:“那我们后会有期!”说罢,刘随驾马奔驰,绝尘而去。 吕季回过头来,左手一晃,将方天画戟横在了胸前,拦住徐盛的去路。徐盛见是吕季,大吃一惊,问道:“吕季将军?你为何会在这里?”吕季冷笑了一声,道:“徐将军,你是否是奉大都督之命,前来追杀孔明先生?” 徐盛点头道:“正是,吕将军既知我来意,为何挡住我的去路?”吕季大喝一声,道:“有我吕季在此,你们谁也别想过去!”徐盛一惊:“吕将军!你可知你这样是违抗了军令?”吕季道:“今日若能破曹,孔明先生居功至伟,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去伤害孔明先生分毫,就算是大都督也不例外!” 徐盛一听,心头也是恼怒:“吕季!你乃大都督亲信,竟然违逆大都督的军令!我这就将你擒下,待杀了诸葛亮,将你一同交予大都督处置!”说罢,徐盛飞马上前,便是一枪斜里刺来,往吕季的身上攻去。 ------------ 第52章 二百九拾八、脱 离 吕季哈哈一笑:“我吕季岂是你说擒就能擒的?”说罢,吕季低身避开徐盛的长枪,画戟一舞,打在徐盛的马腿之上。那马匹吃痛,失蹄跌倒,徐盛也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站起。 徐盛缓缓的移动着身体,一双眼睛在吕季的身上上下打量:“常听大都督言道,吕季乃吕布之子,身怀绝世武艺,今日遇见,也不知是真是假。”吕季见徐盛打量着自己,冷冷的笑了一声,但吕季也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徐盛还带了一百精兵前来,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那一百精兵才没敢出手,否则的话,吕季纵然能够逃出,也必然身受重伤。 徐盛见吕季一动不动,只是将方天画戟杵在了地上,心中一阵疑惑:“我有精兵一百,吕季不但不急于求胜,反而像是在等我攻过去一般。也罢,就让我看看你这大都督经常夸奖的人有多少斤两!” 于是,徐盛大喝一声,长枪翻滚上前,往吕季攻了过去。吕季见徐盛攻来,喝了一声:“来得好!”脚往杵在地上的画戟上一踢,画戟整个的翻了过来,吕季一戟按在了徐盛的长枪上。 徐盛本来来势汹汹,但被吕季这么一按,竟然无法向前进得分毫!徐盛大吃一惊,再向吕季看去,只见吕季气定神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吕季在方天画戟上运起了真力,牵引着徐盛的长枪,徐盛进,劲力便挡住,徐盛退,劲力也吸住,始终让徐盛进退不得。 吕季一笑,道:“徐将军,你打不过我的,劝你还是快快退去,以免受皮肉之苦!”徐盛怒道:“废话!身为武将,不能完成命令,乃是奇耻大辱!吕季,你身为大都督的亲信,却帮助诸葛亮逃跑,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吕季重重一哼,将方天画戟猛的一甩,徐盛被甩得连退好几步,险些跌倒。只听吕季道:“哼!诸葛亮为我东吴能够战胜曹军,不惜牺牲了……牺牲……的性命,借来东风。大都督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要加害,难道大都督就不觉得惭愧吗?”吕季不想让徐盛听到玉妍的名字,直接将其略了过去。 徐盛听了,勃然大怒:“吕季!你竟敢如此数落大都督!我一定要将你拿下,交给大都督处置!”说罢,徐盛命道:“全给我上!抓住吕季,追上诸葛亮!”徐盛一声令下,一百精兵齐拥而上,要冲过吕季的拦截。 吕季一声大喝,将方天画戟往地上用力一杵,一股气劲从吕季的身上扩散开来,那冲上来的一百精兵便如撞在了墙壁上一般,不得向前。吕季又一声大喝,气劲继续向四周扩散,众士兵被气劲压得连连倒退,当先的几人更被气劲撞得飞了出去。吕季将方天画戟从地上拔了出来,那气劲便从慢慢的扩散,变成了飞速冲击,从徐盛带来的一百精兵身上掠过。 气劲过处,人仰马翻,一百精兵纷纷倒在地上,惨叫连天,一时半会是回不过这口气来了。徐盛见状,大吃一惊,虽然徐盛也是练“无双功”的武将,但“无双功”讲究的是一对一的比拼,似吕季这般一下次便击败一百人的功夫,徐盛就算再练个一百年,也无法练成。 吕季回过头来,看着徐盛:“徐将军,你还要和我打么?”话音刚落,吕季便一声咳嗽,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徐盛本来不敢再与吕季交手,但见吕季如此,心道:“原来施展这么厉害的一招也有极大的风险。”吕季吐血,徐盛心中的恐惧顿时没了大半,长枪一挺,向吕季刺了过去。 徐盛没有猜错,吕季施展的这一招,包含了“烈阳冰寒劲”、“无双功”的劲力,无双功在烈阳冰寒劲的作用下,变成极大范围的群体攻击,所以吕季才能一击击败一百精兵,但正因为如此,吕季的身体已是超了负荷。 徐盛长枪攻到,吕季回戟挡住,一挡之下,徐盛感觉吕季的力道已不如先前,心中一喜,攻势也越来越密集。徐盛也是东吴名将,武艺非凡,吕季施展了如此厉害的一招后,功力只剩下三成,竟然被徐盛打得节节败退,迭送险招。 吕季一边招架,心中一边道:“想不到失去了真龙之气后,我竟然连施展这样的一招也有如此巨大的消耗。”过去,刘随、杨溢与吕季施展这种招数,就算连续使用十次,也不用回气,那是因为有真龙之气在身上,后来得了真龙之力,就算用上一百次,都不用休息。 但现在,真龙之力被司马懿夺走,连同三人身上的真龙之气也一并夺了去,现在的吕季,已经不再是真龙传人,而是一个懂得玄学,又懂得“无双功”的普通人而已。吕季被徐盛打得连连倒退,但也可固守,徐盛见久攻不下,心头一动,虚晃一枪刺出,卖了个破绽出来。 吕季本是败退,见到这个机会,岂肯放过?画戟一挺,向徐盛攻了过去,却不知这正中了徐盛下怀。徐盛一声大喝,右手一枪将吕季的方天画戟压在,左手成掌,一掌打在了吕季的胸口上。吕季一声闷哼,向后连连倒退,徐盛得势不饶人,跨步上前,抢攻吕季。 吕季“嘁”了一声,奋力一戟将徐盛来枪拨开,然后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跃上高处,飞奔逃去。徐盛见吕季逃走,也不追击,率着现在才回过气来的一百精兵,继续追诸葛亮去了。 吕季站在高处,见徐盛快速追去,胸口一痛,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命数了。” 诸葛亮与刘随纵马狂奔,终于走出了这条荆棘小道,来到江边,却不见有船只。刘随大急:“怎么主公的援兵还没来?”诸葛亮呵呵一笑,翻身下马,坐了下来,道:“性游,不要着急,就算主公的援兵来迟,我们也无可奈何,天意如此,岂能违背?”确如诸葛亮所说,现在没有船只能够渡江,就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丁奉走的大路要远一些,徐盛走出小道,恰与丁奉相遇,丁奉问道:“可曾追到诸葛亮?”徐盛道:“见到了,不过吕季拦截,又让诸葛亮跑了。”丁奉闻言一怒:“什么?吕季乃是大都督的心腹,竟然……”徐盛道:“说这么多也没有用,我估计诸葛亮跑不了多远,我们速速去追!” 刘随与诸葛亮在江边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刘备援军到来,刘随左右踱步,心中焦急。诸葛亮见状,笑道:“性游不用着急,就算我被周瑜捉了去,也是天意。”刘随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周瑜兵到么?”诸葛亮一笑:“也是等主公的援兵来到啊。” 正说话间,忽听身后马蹄声传来,刘随大惊:“糟了!追兵来了!”诸葛亮站起身来,指了指江面:“援军也到了。”刘随闻言,转头一看,只见有一艘船快速向江面驶来,船头站立一人,身穿白甲,手持龙胆银枪,正是赵云! 刘随大喜,挥手高声叫道:“赵将军!赵将军!”赵云见刘随挥手,急忙道:“军师与性游在那,快!快划!”小船飞速向江边驶去,赶在了丁奉徐盛之前靠岸,接刘随与诸葛亮上了船。 丁奉徐盛追到江边,船已行驶到了江心,丁奉大急:“糟了,让诸葛亮跑了!”徐盛大叫道:“孔明先生!速速转来!大都督有请!”丁奉也跟着喊了起来。刘随听得丁奉徐盛呼喊,重重一哼:“还想诓骗军师回去?” 诸葛亮呵呵一笑,站在了船头,高声道:“回去告诉你家都督,好好用兵,莫要负了这东南大风!”说完,便转入了船舱内,小船行驶如飞,很快便消失在了丁奉徐盛的视线之中。 徐盛心有不甘的“诶”了一声:“若不是遭吕季拦截,我早已将诸葛亮捉住了!”丁奉无奈的道:“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向都督请罪了。”然后看了看四方:“咦?吕季呢?”徐盛道:“被我打伤,也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丁奉叹了口气:“唉,我们只能先回去了。” 丁奉与徐盛回到军中,见了周瑜,将诸葛亮逃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徐盛又道:“大都督,吕季知法犯法,待破曹后,应该火速通缉,抓回来斩首示众!”周瑜闭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唉,诸葛亮借风,牺牲了吕季最心爱的人,我可以对不起诸葛亮,但不能对不起吕季啊,罢了,罢了。” 然后看向了吕季,又道:“只是今日走脱了诸葛亮,日后我东吴,又多了一个劲敌啊。”鲁肃道:“大都督,不用如此,诸葛亮虽然多智,但刘备羽翼未丰,只怕难成大事。” 周瑜闻言,笑了一笑:“子敬何需宽慰我?难道子敬不知诸葛亮的利害么?罢了,诸葛亮之事日后再说,今日,我们便要趁着这场东南风,将曹操打败!”然后周瑜转身站上点将台:“众将听令!” ------------ 第53章 二百九拾九、点 将 赵云及时将诸葛亮与刘随接上了船,免遭周瑜的毒手。船上,刘随呵呵笑道:“若不是赵将军及时到来,我与军事只怕已成周瑜的刀下之鬼了。”赵云闻言一怔:“你与军事不是帮助周瑜逃离了敌人的魔掌么?为何他还要杀你们?”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唉,周瑜恨我之才不为东吴所用,怕我以后会成为东吴的大敌,所以起了杀心。虽为知己,却各事其主,其中的苦楚,性游应该明白。”刘随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感觉,刘随是深有体会,自己的亲兄长杨溢现在就在曹操军中,虽是亲生兄弟,却难免要在战场上相见。 刘随不禁叹了口气:“唉,也不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诸葛亮道:“东南风起,火烧赤壁,战场上没有情面可讲,只盼你的兄长吉人天相,不要在乱军之中丢了性命才好。”刘随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诸葛亮看了看刘随,又道:“假若你们在战场上遇见了,希望性游你也不要因为他是你的大哥,就手下留情啊。” 刘随转过头来,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诸葛亮,左手伸入怀中,紧紧的捏着百草珠:“军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玉妍为什么会牺牲?还不是为了能够打破曹军?假若我真的遇见了大哥,我也决不会手下留情!不取曹操人头,我对不起小圆小山,更对不起玉妍!” 赵云一听,责道:“性游,你怎么对军师这么大声说话?”诸葛亮摆摆手:“子龙休要怪他,其实真的是我对不起他。”赵云闻言,大惑不已,不知道刘随与诸葛亮在打什么哑谜:“此话怎讲?”诸葛亮叹了口气:“唉,待见了主公再说吧。”赵云点了点头,不再去问。 船靠了岸,刘随率先下了船来,赵云紧跟其后,最后才是诸葛亮。刘备早已在渡口迎候,见诸葛亮下船来,急忙迎了上去,握着诸葛亮的手道:“军师!军师可想煞我也!”诸葛亮向刘备鞠了一躬:“让主公忧虑,亮之罪也。”刘备“诶”了一声:“军师说的哪里话?” 寒暄了一阵,诸葛亮道:“主公,今日东南大风已起,曹兵必败,我们应速做准备,截杀曹操败兵。”刘备点点头,与诸葛亮并肩而行,往大营行去。张飞左右看了看,突然叫道:“诶?怎么只见刘随,不见玉妍回来?”此言一出,刘随、诸葛亮都停下了脚步。 张飞见状一奇:“怎么了?没有玉妍这小丫头做菜,这几日我连饭都吃不香了。”说着,张飞走到刘随的面前,用肩膀顶了刘随一下:“喂,你媳妇呢?”刘随一把将张飞推了开,径直向前走去。 刘随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弄得张飞又气又奇:“嘿!这小子今天是犯了什么浑?”说着,就要上前找刘随理论。诸葛亮一把将张飞拉住:“翼德,莫要再说了,性游心情不好。”张飞不满的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可以拿我来撒泼?”诸葛亮叹了口气:“唉,性游痛失爱妻,你又怎能了解他内心的苦楚?”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张飞高声问道:“啊?玉妍她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周瑜那厮害死的?”诸葛亮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性游心中苦闷,让他静一静比较好。” 众人回到大帐,见刘随已在帐内等候,诸葛亮正要说话,刘备却抢先道:“性游,你多日劳苦,先下去休息吧,稍后来听调遣。”刘随应了,一拱手,退了下去。众人坐了下来,张飞道:“军师,现在刘随那小子也走了,你可以说了吧?究竟在周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关羽赵云等人与刘随玉妍的关系甚密,都吃过玉妍做的饭菜,赞不绝口,现在听到了玉妍的死讯,都十分想知道玉妍是为什么死的。一双双眼睛定在诸葛亮的身上,急切等待着诸葛亮开口。 诸葛亮又叹了口气:“唉,你们可感觉到了今日的东南大风?”张飞连连点头道:“感觉到了,那又如何?”诸葛亮道:“要破曹操,需用火攻,欲用火攻,需借风力,这场东南大风,就是玉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帮助我借来的。” 诸葛亮自觉亏欠刘随,实在不想将刘随与吕季错手杀死玉妍的事实说出来,便将玉妍之死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就算刘随与吕季没有错手杀死玉妍,诸葛亮一旦成功借了东风,玉妍一样会香消玉坠。 众人听了,都感悲伤,刘备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小圆小山因我而死,玉妍又因我而亡,性游一家,为我刘备,已去其三,我对不起性游,对不起性游!”诸葛亮见刘备伤怀,叹了口气,道:“主公,切莫悲伤,如今曹军必败,我们要早做准备,截杀曹操的败兵。”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请军师发令!”诸葛亮站起身来,正要下令,刘随却从帐外走了进来,高声道:“军师!既要发令,为何不等我刘随?”诸葛亮见刘随进账,眉头一皱,点头道:“好,你坐下。”刘随依言坐了下来。 诸葛亮走到赵云面前:“子龙,你率三千兵马,速往乌林荆州小路,在茂密之处埋伏,今夜曹操必从此路败走,待他军过一半,便放火掩杀,就算杀不完曹兵,也能杀他一半!”赵云一拱手,道:“遵命!” 赵云离去,诸葛亮回头对张飞道:“翼德!你引三千兵过江,截断夷陵这条路,去葫芦口埋伏,曹操不敢走南夷陵,必逃亡北夷陵,埋锅造饭,你只待曹军烟起,便在山边放火,掩杀而出,就算捉不住曹操,也能缴获兵器无数,功劳不小。”张飞大喜,接令而去。 诸葛亮又道:“糜竺糜芳刘封,你三人各驾船只擒拿败军,夺取兵器。”三人领命,下去准备。诸葛亮转头对刘琦道:“武昌一地最为紧要,公子火速返回,率兵陈列于岸口,曹操败军若有逃亡者,可就地而擒。”刘琦没有料到连自己也有份参与败曹之战,大为欢喜,接令而去。 诸葛亮走到刘备的身边,呵呵笑道:“我陪主公在这樊口,居高而望,一则观看赤壁火之壮丽,二则遥望周郎成就大功。”刘备听了,也是一笑,诸葛亮羽扇一挥:“散帐!”然后便与刘备一同进了帐中。 刘随与关羽竟然没有使命在身,大是着急,对看了一眼,一起走入了帐中,关羽问道:“军师!大战在即,人人皆有军令,为何不用我关羽?”刘随也道:“是啊!为什么要将我与关将军闲置营中?” 刘备听了,也觉得奇怪,关羽乃虎将,平日出征,关羽身先士卒,在所不辞,今日诸葛亮却不用关羽,好奇之下,也看向了诸葛亮。诸葛亮笑道:“云长,性游,你二人何必焦急?还有一处重要隘口,名曰华容道,需要大将把守。” 二人一听,同时大喜,连声道:“我去!我去!”二人争先恐后,深怕诸葛亮用了另一人。诸葛亮呵呵笑道:“不用相争,性游,你虽然勇猛,但行军经验尚浅,此处隘口便由关将军前往把守,你看如何?” 刘随一听,大急道:“这怎么可以?我一定要杀了曹操,为小圆小山,为玉妍报仇!”诸葛亮眉头一皱,道:“性游,此隘口关系重大,你的仇,就由关将军替你报了吧。”刘随虽然想亲手杀了曹操,但也有自知之明,论武艺,现在的刘随或许能够与关羽旗鼓相当,但论带兵,却远远不如,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让曹操逃脱,岂不终生遗憾? 于是,刘随叹了口气,对关羽深深的鞠了一躬:“关将军!我一家的仇,全仰仗关将军了!”关羽将刘随扶了起来,道:“性游放心!我关羽一定会提着曹操的人头来见你。”诸葛亮叹了口气,道:“性游,你连日护卫我的安全,已十分劳累,下去好好休息吧。” 刘随一拱手,又对关羽行了一礼:“关将军,我在此静候关将军的好消息!”然后便退了下去。刘随离去,关羽也正要出营,却被诸葛亮叫住:“云长且慢!”关羽一怔,回过头来,问道:“军师还有什么吩咐?” 诸葛亮道:“云长啊,曹操败走,必走华容道,到华容道时,曹操已是筋疲力尽,再也不可能与你交战,无论是你还是性游,都能轻易的杀死曹操。”云长一怔,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性游与我同去?他也好亲手报仇啊!” 诸葛亮又是一声叹息:“实不相瞒,由你去华容道,实在是迫不得已,为了稳住性游之心而已。”关羽更是疑惑:“此话怎讲?”诸葛亮看了看刘备,又道:“曹操必败,但不可灭,若是曹操死了,北方必乱,与主公之大业多有不利;况且,东吴虎视眈眈,若曹操灭了,我军尚未站稳根基,东吴又掉过头来对付我们,如何应敌?” 关羽听了,恍然大悟。诸葛亮又道:“此乃军机,本不可泄露,但为了稳住性游,只得让云长你知晓,切记,放曹操离去,千万不要杀了他。”关羽应道:“关羽知道怎么做了。”诸葛亮又嘱咐道:“切记,此事千万不要让外人知晓,以免性游听闻。”关羽呵呵一笑:“军师放心,关羽理会得。”说完,关羽便退了下去。 刘随叹了口气,道:“唉,军师啊,性游一家因我而死,现在我们却要放走曹操,使其大仇不能得报,实在太对不起他了。”诸葛亮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性游是这乱世中人呢?” ------------ 第54章 三百、联 合 周瑜军中,中军帐上,周瑜等待这一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他兴奋的向诸将看了一遍,高声道:“诸将听令!”诸将齐声道:“在!” 周瑜道:“太史慈,你速领三千兵马,前往黄州地界,切断曹贼合肥接应之兵。你放火为号,只看红旗,便是接应兵到,二军合一,拦截曹操败退大军!”太史慈领命而去。 “甘宁吕蒙!甘宁令降将蔡中引三百军士,打曹军旗号,往乌林小路,举火为号!吕蒙率三千兵马接应甘宁,焚烧曹操营寨!” “凌统!引三千兵马直插夷陵地界,见乌林火起,便起兵接应!” “董袭!引三千兵马,直取汉阳,杀奔曹操寨中!看到白旗便是接应!” “潘璋!引三千兵马,尽打白旗,往汉阳去接应董袭!” 周瑜调度有方,鲁肃在一旁看得满心欢喜,心道:“大都督如此,何愁曹贼不破?” 周瑜走到黄盖的面前,关心的问道:“黄老将军,棒伤无碍吧?”黄盖哈哈一笑:“早已痊愈了!只等大都督调用!”周瑜大叫一声“好”,又道:“那就请黄老将军安排火船,派小卒速往曹营送信,约定今夜来降。”黄盖又笑了起来:“我等这刻已经多时了!”然后转身退了下去。 待黄盖领命下去,周瑜又道:“韩当周泰!蒋钦陈武!各引战船三百只,前面摆火船二十只,只待黄盖船头火起,便点燃火船,冲入曹营寨中!” “徐盛丁奉为左右护卫,鲁肃阚泽留守营寨,程普副都督随我在大船上督战!”诸将皆领命。周瑜又向众人扫视了一全:“今日一战,关乎东吴存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诸将齐声大喝道:“打败曹兵,誓杀曹贼!打败曹兵,誓杀曹贼!” 曹操军中,程昱见东南风大起,心中焦急,忙对曹操道:“丞相!今夜忽起大风,不得不防啊!”程昱的意思是,铁索连环的战船若是遭到火攻,那损失可就惨重了。但曹操却不听,反道:“正所谓天无常数,隆冬季节偶刮大风,何足为奇?周瑜小儿又岂能知道天机?” 程昱又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许攸拦住,许攸轻声道:“仲德不要再多言了,你可曾记得,丞相那日横槊赋诗,问师勖其诗歌之意,却被丞相一槊刺死之事?莫非仲德你也想做第二个师勖么?”程昱听了,不再言语。 散帐过后,杨溢寻着程昱,道:“先生,今日之言甚是,万一就在今夜,周瑜施以火攻,我们又当如何是好?”程昱长长的叹了口气:“唉,只可惜丞相现在志得意满,已经听不进我们的话了。” 说完,程昱摇着头,走了开去。杨溢满心忧愁:“假若真的如此,那事情还真难办了,我得想个办法帮帮丞相。”但现在的曹操正如程昱所言,志得意满,以为天下无敌,却忘了用兵之诡道,只要有一点机会,便该把握住。周瑜是何等人?怎会不抓紧这东南风大起的时候发起进攻?何况这阵东南风,根本就是诸葛亮借来的,要刮三天三夜,连绵不绝。 其他谋士跟随曹操已有多年了,对曹操的性情了如指掌,现在曹操大军南征,荆州拥有雄厚实力却不战而降,连环战船又解决了北方士兵不善水战的诟病,曹操大是得意,自以为天下无敌,再也听不进其他人的劝谏了。所以众谋士虽然对曹操的这些决定提心吊胆,但都不敢向曹操进言,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人人自顾不暇,只有杨溢还在替曹操担心,在军中走来走去,思索让曹操能够听得进劝的方法,但许久过后,杨溢一点眉目也没有。 一个人走了过来,往杨溢的肩膀上一拍:“杨溢,你又何必去想这么多?丞相现在是只听好听的,不听难听的,假如你劝丞相解开铁索,那丞相便会认定你与他的决策相逆,你的小命不保啦。” 杨溢回头一看,却是司马懿!杨溢大吃一惊,急忙向后跳了两步,问道:“司马懿!你为什么在这里?”司马懿“咦”了一声:“你我同是丞相麾下,我要是不在这里才奇怪呢。”杨溢冷冷一哼:“你不要得意太久了,我一定会从你的手中夺回真龙之力的。” 司马懿呵呵笑道:“夺?你怎么夺?你想找到我勾结南蛮人的证据,使丞相下我入狱么?抱歉,你做不到;你想强行抢夺么?抱歉,你也不知道真龙之力我放在哪里。”杨溢心中虽然不爽,但司马懿所说的却也是事实,现在杨溢就算想要抢夺,也不知道司马懿将真龙之力放在了什么地方,唯一的方法,就是逼司马懿自己说出来。 但司马懿又怎会轻易的说出来?而且司马懿的功力高深,若是动用了真龙之力,只怕天下无人能敌,试想想,刘随、杨溢、吕季一人各得一条真龙传授真龙之力,在未能完全领悟的情况下已是如此厉害;现在司马懿独得其三,加上司马懿自身的功力本来就十分高强,当真是如虎添翼,只怕是林无悔,到时也未必能够胜过司马懿了。 想到此处,杨溢不禁提防起来,因为,司马懿现在可能已经将三大真龙之力吸纳了。司马懿见状,笑道:“你不用提防我,我并没有动用真龙之力,而且我的功力已被那太平道的小子封住了,就算是你,现在也可以轻易的杀我。” 杨溢闻言一笑:“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顿了一顿,又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不可能是大发善心,要将真龙之力还给我吧?”司马懿哈哈一笑:“当然不会,我现在功力尽失,不能运用真龙之力,所以现在丞相不能失败。我来找你,是要与你合作,帮助丞相大破东吴。” 杨溢闻言一奇:“哦?你会这么好心?”司马懿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夺了真龙之力,就趁着三大真龙传人辅佐的人齐聚在赤壁的良机,一举将三家消灭,从而夺取天下。但我百密一疏,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无名小卒封了功力,无法动用真龙之力,无奈之下,只能栖身在丞相的麾下,待我功力恢复后,再图天下。如果丞相兵败,刘备必会从中取利,到那是再想要杀他就难了。所以我要帮助丞相赢得这一仗。” 司马懿如此老实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倒是十分的意外:“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就不怕我去告诉丞相么?”司马懿哈哈笑道:“你要说,便说吧,不过你没有证据,丞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与我合作,在我恢复功力的这段时间,你大可寻找我的把柄,到那时再将我绳之以法,也未迟啊。” 杨溢一听,心道:“司马懿说得不错,就算我去告诉丞相,丞相也未必能信。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助丞相战胜东吴。”然后问道:“好,我就暂时与你合作,待此战过后,我再找你的麻烦!”司马懿道:“随意。” 杨溢的戒心放了下来,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司马懿道:“今夜大风,周瑜必用火攻,我军连锁大船无法散开,必遭大火焚烧,东南风起,火势蔓延,营寨全失,到那时,周瑜与刘备派兵追杀,我军必然打败。” 顿了一顿,司马懿又道:“江上火攻,必以火船,我们要做的,就是截断敌人火船的推进,使其火攻无用武之地,待来年开春,我军水军训练得当,便能够一鼓而灭东吴。”司马懿虽然是杨溢的敌人,但杨溢听了司马懿的见解,也不得不佩服,一拍手,叫了声:“好!”转念一想,又问:“那我们该如何阻止敌人火攻呢?” 司马懿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士卒飞快跑进营寨,被巡哨兵士拿住,二人上前询问,得知是黄盖派来约定今夜来投降的传信人。司马懿放传信人过去,对杨溢道:“果然不出所料,黄盖来降是假,其实是周瑜派来使火攻的。”杨溢大惊:“如此,我们该速速告知丞相!”说完,便要去告诉曹操。 司马懿喝道:“回来!你不要命了?”杨溢停住了脚步,司马懿又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丞相现在是听不进任何劝谏的,你现在去告诉丞相,丞相必不会采纳,甚至还会迁怒于你,你若没命,谁来阻挡周瑜火攻?” 杨溢急道:“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周瑜火攻么?”司马懿呵呵一笑:“我有一法,能够阻止黄盖火船来攻。”杨溢“哦”了一声,问道:“什么办法?”司马懿左右看了看,悄悄的将一个锦盒交到了杨溢的手上,然后凑到了杨溢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些话。 杨溢听了,面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如此真的能行?”司马懿呵呵笑道:“你尽管放心去做,假若丞相失败,于我十分不利,我不会傻到做出对自己的大事有阻碍的事情。”杨溢想想也是:“好,那我就相信你一回。”然后往曹操的大帐行去。 ------------ 第55章 三百零一、巴 蛇 曹操得到了黄盖今夜来降的消息,大喜过望,直道:“黄公覆来降,周瑜必败无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曹操正自欢喜,却见杨溢从帐外走了进来,杨溢对曹操行了一礼,叫了声:“丞相。”曹操笑道:“啊,雄之,免礼免礼。” 然后,曹操让杨溢坐了下来,又道:“雄之啊,上次你破南蛮八锁星有功,不愧是郭奉孝的弟子啊。”说起郭嘉,曹操又叹了口气:“唉,奉孝早年夭折,实实令人惋惜,不过,上天怜悯,又将奉孝的弟子赐予我!” 杨溢笑着,又向曹操行了一礼:“丞相厚爱,杨溢永生不忘。”曹操点了点头,问道:“雄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啊?”杨溢“哦”了一声,道:“我刚才见了黄盖派来的传信,知道黄盖今夜要来投降,如此一来,便能够打破周瑜。我想借此机会,向丞相求一艘小船,只身过江,探查周瑜与刘备虚实,凭我与刘随的兄弟之情,想必去做客不会有什么问题。” 曹操点了点头,道:“恩,好,前翻蒋干前往,未能探得虚实,这次雄之若是能够成功,助我击破周瑜,实乃大功一件,待平了江东后,我便立刻除掉刘备这个心腹大患!雄之你自去挑选船只,我命人护送你前往!” 杨溢笑道:“多谢丞相美意,但杨溢只需一只小船,一名船夫,只身过江便可。”曹操“恩”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依你的意思。”杨溢谢过了曹操,退了下去。 曹操看着杨溢的背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黄公覆来降,我便有了水军将领,不用等到来年来春,便能踏平东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杨溢选了一名熟知水性的荆州士兵做船夫,驾着一只小船,过江而去。 杨溢站在船头,看着手中那个司马懿给的锦盒,心中纳闷:“就凭这一个小小的锦盒,真的就能够阻止周瑜的火攻么?”杨溢又走到船尾:“司马懿说这个锦盒必须用‘烈阳冰寒劲’的劲力,才能够打开,他的功力被封,能够打开这个盒子的人也只有我,这个盒子里究竟有什么玄机?” 杨溢前思后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事态紧急,无论是什么办法,杨溢都必须一试,而且看司马懿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个锦盒之内装着的,应该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一船二人已渐渐接近了周瑜营寨,杨溢忙道:“诶!慢一点,切莫被周瑜发现。”船夫点点头,轻轻的划,小船缓缓的靠近,借着营火的光,杨溢看见黄盖正在准备火船。杨溢乃是一艘小船,黑夜下并为引起对方的注意。 杨溢心道:“到了这个位置,应该可以了吧?”然后,杨溢将锦盒放在了船头,暗运烈阳冰寒劲,一声大喝,双掌推出,“烈阳劲”的红光与“寒冰劲”的蓝光一起扑向了锦盒。那锦盒在“烈阳冰寒劲”的撼动下,不住的颤抖,忽然!锦盒的盖子冲天而起,一股轻烟亦紧跟其后,冲上云霄。 白色的烟雾逐渐蔓延,将江面笼罩,东南大风虽然大,但竟吹不散这烟雾!黄盖已备好了火船,正要上船向曹军营寨驶去,以施火攻,却没料到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而且风吹不散。黄盖眉头一皱:“怎么在这当口出了怪事?” 无奈之下,黄盖只得暂缓。等了片刻,忽然听得一声嘶吼,黄该吃了一惊:“什……什么东西在叫?”随着这声嘶吼,那阵风吹不去的轻烟渐渐散去,黄盖向江面上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映入黄盖眼帘的,是一条身躯巨大无比的大水蟒,黄盖火船二十只,并列成排,周泰等四名武将率领的共计一千二百只战船与火船八十只,也并列成排,浩浩荡荡好长一排,蔓延四、五里的距离。但比起这条巨大无比的水蟒来,简直就微不足道,那庞大的身躯将长江水一分为二,挡住了黄盖等人的去路。 巨大水蟒又是一声嘶啸,啸声震耳欲聋,黄盖大惊:“这是什么东西?”水蟒的身躯之巨大,不仅是周瑜这边,连曹操那一边的人都可以看见。双方士兵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庞然大物,纷纷伸出头去观望。 曹操也听到了那惊天动地嘶啸声,走出帐来一看,见江面上盘旋着一条蛟龙般的水蟒,而军中士兵混乱不堪,立刻大喝道:“休得混乱!”众兵士便收敛了起来,但心中的好奇仍然不止,还有不少士兵探头去看。 周瑜这边也是一般,但与曹军不同的是,这条水蟒距离周瑜营寨十分的近,士兵们将这条巨大水蟒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水蟒背脊,黑鳞遍布,身前却铺满了绿色的鳞片,由于身躯太过巨大,一眼看不到头,不得不抬头去看。只见那双眼睛,透着血红,同样吐着血红的信,虽是盘旋在江面上,但仍然挡住了蔓延数里的战船千余只。 周瑜快步走出来一看,大惊道:“这……这……”鲁肃见了这大蛇,也十分吃惊,听周瑜欲言又止,问道:“大都督识得此庞然大物?”周瑜惊讶的合不拢嘴来,点了点头道:“是,我是识得,这庞然大物,便是上古十大妖兽之一的巴蛇!” 上古十大妖兽,乃是中国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十只怪兽,不仅是这巴蛇,三大真龙、嗜狱、还有玄奕门的圣兽――寒凝碧眼狐小寒都是上古十大妖兽,只不过各自修炼,真龙成为了神兽,嗜狱成为了魔兽,而这巴蛇,一直修炼,却还没有成为神兽或魔兽。 巴蛇在远古时期,在洞庭湖一带修炼,吞食过往动物,身躯巨大无比,曾一口吞食了一头大象,三年才将骨架吐出来,这便是“巴蛇吞象”的传说。由于巴蛇也袭击人类,所以黄帝曾派后羿前往斩杀。后羿先以箭射中了巴蛇,一路追赶,将其赶到遥远的西方,巴蛇筋疲力尽,被后羿一剑斩成了两段,巴蛇的尸体变成了一座山丘,便被人称为“巴陵”,即后来的“巴陵县”,今天的“岳阳县”。后世范仲淹脍炙人口的《岳阳楼记》,便是在此写下,此乃后话。 巴蛇虽然被后羿诛杀,但其灵仍在,千百年来,不断吸收着日月精华,功力一天比一天高强,只等着重新出世的那一天。司马懿到得巴陵,与巴蛇元神达成了协议,只要巴蛇听命于司马懿,那司马懿便将巴蛇从千百年的封印下解放出来。 巴蛇同意,司马懿便将巴蛇的元神放在特制的锦盒内,直到今日,才将其打开。但巴蛇的修为也比司马懿强上了千万倍,司马懿也怕巴蛇出世后,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便在巴蛇的脑中打入了专门克制妖兽的“镇妖钉”,只需一念咒,便能让巴蛇神型俱灭。 周瑜见巴蛇出现,急忙叫道:“速速告知黄老将军,不可轻举妄动!”这巴蛇由于吸取了多年的日月精华,比传说中的巴蛇更巨大了百倍,周瑜深怕黄盖有失,急忙派人去通知黄盖。 杨溢与巴蛇最近,站在船头的杨溢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庞然大物,那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这……这锦盒中怎么装着如此巨大的怪物?”这下杨溢明白了,司马懿所谓阻止周瑜火攻的方法,就是利用这条大蛇。 巴蛇又是一声长啸,然后哈哈笑了出来:“我终于重见天日了!”巴蛇虽然为修炼成神兽或魔兽,但其修为也是非凡,能够口吐人言,距离神兽或魔兽之躯也不遥远了。杨溢心有余悸:“以这怪兽来阻挡火攻之计,不会有问题吗?” 巴蛇将头低了一低,看向了杨溢:“你就是杨溢?”杨溢连连点头道:“是,我就是杨溢。”巴蛇听了,尾巴在江底一动,江面顿时翻起了滔天大浪,向杨溢所在的小船打了过去。杨溢大吃一惊,一把将船夫推入了水中,自己飞身而起,避开了大浪侵袭,大浪打在小船上,小船立刻粉碎,变成了一块块的木屑,散落在江面。 杨溢落在一块比较大的木板上,对水中的船夫道:“你速速回去!”那船夫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听杨溢这么一说,也不顾其他,抱着一块木板,向曹军营寨游去。巴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向船夫咬了过去。 巴蛇身体虽然巨大,但速度却是快得惊人,那船夫身在水中,哪里夺得过去?巴蛇一口便将船夫吞到了下去,可怜船夫就这样成为了巴蛇出世后的一口点心。杨溢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巴蛇明明是司马懿用来阻挡周瑜的,却为何会反过头来攻击自己? 杨溢突然想起巴蛇的那句问话,心中便明白了,冷冷笑道:“我知道了,司马懿真是毒啊!他这招是一箭双雕啊!又能够阻止东吴火攻,又能够杀了我以保秘密,好啊,好啊!想不到我杨溢一世聪明,却还是着了司马懿的道!” ------------ 第56章 三百零二、斗 蛇 杨溢猜得不错,司马懿在将锦盒交给杨溢之前,先就授意巴蛇,杀死杨溢。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抓到司马懿的把柄了。 面对这庞然大物,杨溢缓缓的抽出了长剑,高声道:“不过!我杨溢岂是如此轻易便会死去的人?来吧!怪物!”巴蛇一声嗷叫,叫声震耳欲聋,寻常士兵都被这叫声震得不得不以手遮耳。杨溢运起内劲,护住耳膜,巴蛇头一伸,张着血盆大口便向杨溢咬了过来。 杨溢脚步一点,飞身而起,避开了巴蛇的攻击,猛的一剑斩在了巴蛇的背上。这一剑杨溢运起了五重烈阳冰寒劲的劲力,照理来说足可无坚不摧,但斩在巴蛇的背上,竟还是如同斩在坚铁上一般,被弹了回来。 巴蛇尾巴一扫,巨大的浪花犹如千斤重石,向杨溢砸了过来。杨溢身形如风,快速闪躲,幸而不失。杨溢眉头紧皱,心道:“这怪物……如此厉害!难道我杨溢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周瑜军中,原本杨溢被巴蛇挡住,众士兵都没有看见杨溢,现在杨溢飞身而起,与巴蛇斗在一起,众士兵见了,又惊又奇。周瑜见状,也是一奇:“咦?那不是……性游的兄长杨溢么?”清激大会上,周瑜与众人都见过面,所以周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杨溢。 巴蛇以口撕咬,以尾拨浪,虽然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两下,但只要杨溢中了其中任何一招,都足以致命。亏得杨溢身法轻灵,巴蛇又刚刚出世,才没有被巴蛇击中,反而是巴蛇由于身体太过庞大,经常被杨溢东一剑、西一剑的刺在身上。但杨溢的剑招对巴蛇一点作用也没有。 杨溢心中叫苦:“可恶!若是我有真龙之力在身,岂会惧怕这庞然大物?”就在这时,巴蛇又是一口咬了过来,杨溢急忙闪躲,勉强避了开去。巴蛇的身体巨大,速度奇快,要闪躲巴蛇的进攻,必须提前,否则便来不及,杨溢刚刚分神,虽然避开了巴蛇的进攻,但长剑却被巴蛇一口咬了去。 杨溢大惊:“糟了!”巴蛇尾巴在江中一打,又翻起一个巨浪,水花都如巨大的岩石般坚硬,直向杨溢扑去。杨溢本来就处于劣势,现在又失去了长剑,情势更为不利,但生死关头,只要杨溢有一丝的疏忽,小命就没了。 杨溢闪身,将水花避开,那巨浪打在了岸上,周瑜寨中,顿时发起了巨大的洪水,火船被掀翻,士兵被冲走,营寨被冲垮,几万大军竟然在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周瑜武艺高强,一把将鲁肃拉住,纵身一跃,跃上高处,寻了个落脚点落下,看着被洪水冲垮的军营,挣扎在水中的将士与士兵,周瑜心中愤怒不已,大怒道:“可恶!可恶啊!”鲁肃见了这个情形,浑身颤抖,没想到千辛万苦所做的准备,现在尽成一场空。 忽然一个人影飞速落到了周瑜与鲁肃的面前,一手将鲁肃的佩剑拔了出来,然后向巴蛇飞了过去:“鲁大人!借你的佩剑一用!”这个人,正是帮助诸葛亮逃走,不知去向的吕季! 吕季飞身向前,高举方天画戟,猛的一戟砸往巴蛇的头上砸去。“轰”的一声,巴蛇正中这一戟,方天画戟与长剑不同,分量极重,加上吕季的功力也非寻常,虽然这一下没有给巴蛇带来伤害,但也让巴蛇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巴蛇勃然大怒,回过头来向吕季咬去,吕季一个转身,将长剑丢给杨溢:“杨大哥!接剑!”杨溢飞身而起,将长剑接在了手中,哈哈笑道:“吕季!你来得正好!与我一同将这庞然大物打趴下!” 巴蛇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打败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吕季重重一哼:“你这畜生,懂得痴心妄想是什么意思么?告诉你!只要我与杨大哥联手,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巴蛇一声大吼,吼声震天,连江水都为之震颤:“好!就让我看看你们如何打败我!”吕季飞身而起,将方天画戟舞动成圆,一戟向巴蛇的头上砸去,大喝道:“连嗜狱都败在我们的手下!还怕你这条大蛇?” 巴蛇将身子一歪,避过了吕季的这一戟,惊奇道:“什么?嗜狱?”嗜狱在上古十大妖兽中,修为仅次于三大真龙,吕季如此一说,却让巴蛇的心中有了些顾忌。但刚才接了吕季一戟,又与杨溢斗了这么久,巴蛇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嗜狱竟然会败在这两个小子的手上。 杨溢与吕季合力进攻,一左一右,长剑与画戟不断的刺在巴蛇的身上,但对巴蛇仍然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不过,在吕季方天画戟的重击下,巴蛇的动作变得迟缓,以口撕咬的那一招是对杨溢与吕季构不成威胁了,唯有尾翻大浪的那一招,颇有威胁。 数十招过去,吕季与杨溢的体力渐渐消耗,而巴蛇的精力却似无穷无尽,二人渐渐陷入了劣势。周瑜见了,知道凭杨溢与吕季是斗不过巴蛇的,于是对鲁肃道:“子敬,你好好呆在此处!”然后飞身一跃,长剑出鞘,也向巴蛇攻了过去。 巴蛇正渐渐占得上风,估计再过一阵,杨溢与吕季便要支撑不住,心中正在得意时,脑门却是一热,一团火焰轰中了巴蛇。巴蛇吃痛,“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出手者不是别人,正是周瑜! 周瑜身负六重烈阳冰寒劲的高深功力,更将“烈阳冰寒劲”与“无双功”融合,创了一套全新的武学,这种天赋不是人人都有的,虽然司马懿也做到了,但却是周瑜开创的先河,司马懿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周瑜出手,自然非同凡响,“烈阳劲”中夹杂着“无双功”,火焰一出,竟然将巴蛇打得摇头晃脑。杨溢与吕季见了,大为惊奇,一个道:“周瑜?”另一个叫道:“大都督!” 周瑜长剑一挥,神威凛凛的站在江面的一块木板上,道:“你们两个不要掉以轻心,这家伙乃是上古十大妖兽之一的巴蛇!”二人一听,恍然大悟,吕季道:“难怪这畜生长得如此巨大!” 周瑜的“烈阳劲”消散开去,巴蛇怒吼了起来,三人运功护住耳膜,不受巴蛇怒吼的影响。巴蛇看向周瑜:“你竟然能够伤到我!我一定要将你吃了!”说完,巴蛇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向周瑜扑了过去。周瑜纵身一跳,避了开去,右手运起“寒冰劲”,一剑挥出,蓝色剑气挥了出去。 剑气没有击中巴蛇,却从巴蛇的头边掠了过去,巴蛇哈哈大笑:“你往哪砍啊?”周瑜一声冷笑,左手捏了一个剑诀,一声大喝,那剑气落入水中,扩散开来,偌大的一个江面竟然凝结成冰,杨溢与吕季也能够在冰上立足。 巴蛇一惊:“你……”周瑜笑道:“这下你不能打出那滔天大浪了。”原来周瑜那一剑的目的不在巴蛇,而是长江水面。杨溢与吕季都修炼“烈阳冰寒劲”,但与周瑜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杨溢心中惊叹:“天啊!五重烈阳冰寒劲与六重烈阳冰寒劲,相差就这么远么?” 杨溢心中所想不错,烈阳冰寒劲的五重与六重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遥远。换个角度来想,那周瑜的六重烈阳冰寒劲与诸葛亮的七重烈阳冰寒劲,又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差距? 周瑜长剑指着巴蛇:“巴蛇,你古时便作恶多端,被后羿斩于巴陵,现在又再出现,毁我江东大营,我今日就要效仿后羿,将你斩杀!”巴蛇一听到后羿的名字,便十分恼怒,全身摇晃了起来,大吼道:“后羿!后羿!” 亏得周瑜功力精深,凝结成冰的长江没有因为巴蛇的摇晃而崩塌。 周瑜对杨溢与吕季道:“快!趁现在!我们一举将这畜生斩杀!”话音一落,杨溢以左,吕季以右,周瑜以前,三人同时向巴蛇发起了进攻。吕季“啊”的一声大喝,方天画戟砸在了巴蛇巨大的身躯上,巴蛇听到了后羿的名字,愤怒的同时心神大乱,吕季这一戟又豁尽了全力,竟然将巴蛇整个打翻在地。 杨溢见巴蛇的身体向自己这边倒来,急忙施展轻功避开,险些被巴蛇压住,要是被压住,那有几条命也不够用。 周瑜飞身而上,左手凝聚起一团赤红火焰,猛的一掌,打在了巴蛇的头顶上。巴蛇一声大叫,头顶露出了暗紫色的诡异光芒,周瑜一怔,定睛看去,竟从巴蛇的头顶上见到了一根巨大的钉子,正是司马懿打入其头顶的“镇妖钉”。 周瑜见状大喜,掌上用力,要将“镇妖钉”深深打入巴蛇的身体内,如此一来,巴蛇便会形神俱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但镇妖钉如果没有专门的咒语,是不会移动分毫的,当然,除了绝顶的功力以外。 周瑜的功力虽然高深,但还没有练到能够撼动“镇妖钉”的境界,火光一炸,周瑜被震得远远的向后飞退开去。这时,吕季飞身而上,又是一戟劈下,周瑜大叫道:“打它头顶镇妖钉!” ------------ 第57章 三百零三、噩 梦 吕季一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定睛看去,只见巴蛇的头顶上确实有一颗足有一只手臂那么大的铁钉,散发着诡异的暗紫色光芒。吕季心道:“这便是大都督所说的镇妖钉了吧?”于是奋力一戟,便向那镇妖钉上打去。 巴蛇身体巨大,进攻虽然快速绝伦,但回气却十分缓慢,周瑜打镇妖钉失败,吕季又来,这时的巴蛇竟然还倒在地上,没能爬起来。吕季将方天画戟径直刺出,向镇妖钉打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那镇妖钉的暗紫色光芒突然暴涨,吕季也与周瑜一样,被震得远远的飞退了开去。 吕季“啊”的一声,倒在地上,一个翻身爬起,道:“那镇妖钉忒也奇怪,竟然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周瑜道:“那是自然,这镇妖钉是天下间唯一能够克制上古十大妖兽的东西,只要打入巴蛇体内,那它便会形神俱灭。若没有此物,除非你的功力在他们之上,否则必死无疑。也不知道为什么,巴蛇的头顶上会有镇妖钉,无论如何,只要有这镇妖钉,我们便有胜利的机会。” 周瑜的话被杨溢听在耳中,杨溢大喝一声,飞身向前,要将那镇妖钉打入巴蛇的体内。吕季见了,也要起身相助杨溢,但体内突然一震,竟是使不出力来,不禁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周瑜苦笑一声:“这镇妖钉若要施放,必先设下一个施放者才知道的咒文,只要念此咒文,镇妖钉便能直入巴蛇体内,可惜我并不知道咒文是什么。” 周瑜顿了一顿,又道:“若在不知道咒文的情况下,想要将镇妖钉强行打入巴蛇体内,镇妖钉便会生出威力强大的结界,将强打之人逼退,若被逼退,体内真力必被镇妖钉所扰,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就是你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吕季“啊”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周瑜道:“只能将希望寄托给杨溢了,若是连杨溢也无法将镇妖钉打入巴蛇体内,那我们三个的性命就没了。”吕季一听,无奈的道:“那我们死定了,失去真龙之力后,杨溢的功力还不如我。” 杨溢右手运足了劲力,猛的一剑刺在了镇妖钉之上。镇妖钉的暗紫色光芒张牙舞爪,要将杨溢逼退。杨溢听到了周瑜与吕季的对话,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连自己也失败,那一切都完了。 杨溢奋力运劲,与镇妖钉的暗紫色光芒相抗,但镇妖钉的威力太大,连周瑜与吕季也奈何不得,杨溢又怎能承受得住?全凭坚定的意识在苦苦支撑。 这时,巴蛇缓缓的回过气来,高声道:“想把镇妖钉打入我的体内?你休想!”说罢,巴蛇一声大吼,音波四散,震耳欲聋。杨溢全力想要将镇妖钉打入巴蛇体内,身上却没有护体气劲,这声大吼震得杨溢头昏脑胀,脸色发青。 眼看杨溢就要支撑不住,杨溢突然一声大喝,身上泛起绿色的光泽,一个狐狸的形象出现在了杨溢的身后,随着这狐狸形象的出现,杨溢承受的痛苦也减轻了。巴蛇见了,大吃一惊:“寒凝碧眼狐?” 杨溢体内拥有同是上古十大妖兽的“寒凝碧眼狐”内丹,寒凝碧眼狐的修为与巴蛇旗鼓相当,杨溢将其使了出来,一时间巴蛇的音波也拿杨溢没有办法。巴蛇想要张口去咬,但杨溢站在自己的嘴巴上,就算自己张口,也要不到杨溢;巴蛇还想用尾巴去扫,但自己的一半身躯被周瑜冰封在江底。现在巴蛇的唯一武器,就只剩下奈何不了杨溢的音波了。 镇妖钉能够克制上古十大妖兽,而上古十大妖兽的功力也能够撼动镇妖钉,正所谓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当杨溢使出小寒内丹的功力后,便能够将镇妖钉打入巴蛇的体内。所以,当巴蛇见到“寒凝碧眼狐”的时候,便大惊失色。 杨溢“啊”的一声大叫,剑上加力,那镇妖钉向巴蛇的头颅内滑进了一些,巴蛇痛得“啊啊”大叫,连声求道:“不要!你不要这样!有话好说!以后我全听的你!”杨溢听得巴蛇求饶,勃然大怒:“你要我放过你?你刚才不是要杀我么?我若放过你,怎么对得起自己?怎么对得起被你洪水所淹没的数万生灵?” 说着,杨溢的手上又重了一分力,镇妖钉又向巴蛇的体内进了一步。巴蛇惨叫道:“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我不要死!不要死!”杨溢哪里会听巴蛇的求饶?双手全力一按,那镇妖钉便完全没入了巴蛇的头颅内。 镇妖钉一入巴蛇的头颅,便如鱼得水,在巴蛇的体内穿梭,巴蛇惨叫连天,身上渐渐泛起了暗紫色的光芒,光芒将巴蛇全身包裹,巴蛇惨叫道:“不要啊!”从巴蛇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巴蛇对形神俱灭的恐惧。 伴着巴蛇最后的一声惨叫,暗紫色的光芒连同巴蛇与镇妖钉一起,消失在空气中。这耀武扬威的上古十大妖兽之一的巴蛇,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同是上古十大妖兽的寒凝碧眼狐。 巴蛇消失,杨溢“啊”的一声,倒在地上,连连喘息。吕季与周瑜见了,大是欢喜,跑到了杨溢的身边,杨溢嘿嘿笑道:“即嗜狱之后,我们又干掉了一只妖兽。”吕季一拍杨溢的肩膀:“好样的啊!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将那镇妖钉打入巴蛇的体内!” 杨溢呵呵笑道:“或许是天意吧,我使出圣尊内丹的功力后,很轻易便将镇妖钉打入了巴蛇的体内。”周瑜道:“无论如何,我们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周瑜说着,回头看了看早已被洪水冲得稀烂的营寨:“唉,想不到巴蛇一出,导致我东吴大军,全军覆没。” 周瑜正在伤怀,忽然听到马蹄声传来。周瑜一惊,转身看去,只见曹军骑兵铺天盖地的从凝结成冰的江面上冲了过来,喊杀之声震天。周瑜苦笑道:“我为对付巴蛇,将江面凝结成冰,却方便了曹军。” 长江变冰,曹军弃了船只,以骑兵掩杀而来。失去了军队的周瑜,已没有面目回去见孙权,他站在原地,看着蜂拥而来的曹军,只一瞬间,曹军的铁蹄便将周瑜淹没。 “啊?”周瑜猛的睁开了眼睛,只听鲁肃兴奋的道:“大都督醒了!”然后诸将都进帐来看周瑜。周瑜见了,心中大奇,翻身而起,走出帐外,本已被洪水淹没的营寨好好的呈现在眼前。周瑜一头雾水,问鲁肃道:“巴蛇呢?” 鲁肃一怔:“巴蛇?什么巴蛇?”周瑜指着营寨:“这……这是怎么回事?”鲁肃笑道:“大都督你不记得了?大都督给诸将下令之后,突然昏迷,请军医来看,大都督是操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啊。” 周瑜一听,不禁急道:“我睡了多久?”鲁肃道:“不久,片刻而已。”周瑜心中寻思:“想不到片刻之间,我竟然在梦中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那个梦境如此的真实,周瑜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不过大军安然无恙,周瑜也不禁舒了一口气出来。 鲁肃走到周瑜的身边:“大都督,黄老将军已准备停当,还请大都督与程副都督一同登船督战。”周瑜点了点头,忽想起梦中的吕季,问道:“吕季呢?吕季现在何处?”鲁肃一怔:“大都督又忘了?吕季助诸葛孔明逃走,现在不知去向。”周瑜“哦”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道:“吕季本不是我道中人,受不得这些阴谋诡计,他既要去,我也无可奈何。” 然后,周瑜登上大船,高声道:“众位将士!今日一战,事关重大!还望各位奋力拼杀!以报吴侯!”然后,周瑜又下令将蔡中蔡和这两个曹操派来的奸细斩首祭旗,蔡中本来被周瑜派到乌林去,等到了目的地埋伏下来,却又被召回,心中纳闷,却不料他这一回去,便是他的死期。东吴大军,要与曹操决一死战了! 樊口岸边,刘随独自站在渡口,看着江上的波浪起伏,心中千头万绪,难以理清。想当年,一家五口生活贫瘠,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如何过上好日子;等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小圆、小山与玉妍先后逝去,吕季效力东吴,杨溢效力曹操,兄弟三人各奔东西,一家人阴阳相隔。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就不去当那鸟兵了。”一切是事情,都是从刘备征兵开始的,如果那天,刘随没有看见榜文,如果那天,刘随悻悻的回到家中,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这一切都是天道安排,人各有天命,既然天意要刘随遭遇这么多的事情,那刘随想要违背也无济于事,何况……刘随根本就不知道前路将会如何。 无论怎样,今夜,与曹军的决战,曹操必败,刘随可以为小圆小山,还有玉妍报仇了!此刻的刘随暗暗下定决心,待这一战过去之后,便回到寒雨阁,隐姓埋名,再也不问世事,做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这样,刘随便能够永远保住在玉妍心中,那英雄的形象了。 刘随缓缓的抽出宝剑,舞起了那套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舞动过的,熟悉的“无气萧杀”剑法来。 ------------ 第58章 三百零四、火 攻 黄盖早已准备就绪,听得周瑜一声令下,便吩咐手下兵士将火船遮掩起来,在船头插上了与曹操约定好了的青龙牙旗,然后登上船只,借着风势,向曹操军营行驶过去。 周瑜见黄盖的二十只火船已驶上江面,想起刚才做的那一个可怕的梦,心有余悸,全身不禁抽了一下。鲁肃见状一奇,问道:“大都督,莫非还是有些劳累?”周瑜摆摆手,道:“没有。”鲁肃一怔:“那大都督的面色为何如此难看?” 周瑜叹了口气:“唉,我刚才昏迷时,做了一个梦,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啊。”鲁肃听了,更是好奇:“哦?是什么梦让大都督如此放不下来?”周瑜又叹了口气,将自己做的那个噩梦对鲁肃说了一遍。 鲁肃听了,呵呵笑道:“大都督多虑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从来就没有什么巴蛇出现在江面上,吕季也从来就没有回来过。”周瑜点头道:“是啊,我也知道那是一个梦。”程普在一旁听着,笑道:“大都督片刻之间,竟然做了一个如此真实的梦,足以证明大都督异于常人呐。”周瑜听了程普的称赞,只是微微一笑:“程老将军过誉了。” 是啊,那只不过是周瑜的一个梦而已,什么杨溢听了司马懿的话,放出巴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周瑜在梦中的臆想而已。 夜晚的江水比白天更凉,江面上弥漫了寒冷的薄雾,黄盖与众士兵身负重任,对这点寒冷侵袭浑不放在心上,一腔热血在心头,哪怕寒气侵皮肤?二十只火船逐渐接近曹军营寨,黄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心中只道:“天啊,就让我的火攻成功吧!” 黄盖在心中祈祷火攻能够成功,曹操却在心中祈祷黄盖能够快些来投降。由于中了周瑜的计,曹操错杀蔡瑁张允这两个荆州降将,偏偏曹操军中除此二人外,再无人懂得水战,要破东吴,没有水军统领,怎么能行?黄盖来降,实在是天赐曹操,有如此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做水军统领,大事岂不轻易可定?综上所述,加上苦肉计,庞统献连环时又言东吴多有愿投降曹操者,使得曹操对黄盖的诈降深信不疑。 曹操带着一干谋臣武将,出营来迎接黄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黄盖与曹操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又过了片刻,江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船只的影子,曹操见了大喜,忙问:“来船船头可插有青龙牙旗?”曹操问得急,那哨兵定睛看去,但江上薄雾蒙蒙,有些看不清楚。 待船只又近了一些,哨兵才看清楚,转头高声道:“船头尽是青龙牙旗!”曹操哈哈大笑了起来:“黄公覆来也!”众人也符合着曹操笑了起来。黄盖的船又接近了一些,曹操也能够清楚的看见船只了。 程昱突然大惊道:“丞相你看!黄盖称带辎重粮草来降,但若是辎重粮草,船吃水深,现在这些船只吃水甚浅,只怕那青帐之下尽是干柴!黄盖来降是假,施火攻是真啊!”曹操闻言一惊,向来船看去,果然如程昱所言,且不管是不是施火攻的,总之有诈,曹操急忙道:“水军出阵!速速止住来船!” 但,一切已经晚了。黄盖高声令道:“放火!”众士兵高举火把,揭开遮盖引火之物的帷幔,点燃了船只,扬起船帆。刹那间,二十艘船全数点燃,借着东南大风,向曹操的水寨中飞快冲了过去。而穿上的士兵包括黄盖在内,全数从船尾跳下,如此天寒地冻,难道黄盖就不怕跳入江中被冻僵了么? 原来黄盖早在二十只火船的后面栓了一只小舟,点燃火船后,黄盖与众士兵纷纷跳上了小舟。 东南风太大,黄盖火船借风而来,曹军水军却是逆风而行,好不容易出了水寨,黄盖的火船已经与水军艨艟战船撞击在了一起。一阵剧烈的冲撞,使率领水军出营的于禁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火船的船头都有无数的铁钉,死死的顶在了艨艟战船上,加上东南风的作用,就算想要将火船与战船分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十只火船或钉在战船之上,或撞在水寨之中,一时间火光熊熊,照亮了这本来目不见物的夜空。 东南大风凶猛的刮,火船瞬间便将曹军战船点着,火势蔓延极快,一船着火,其余船只也被引燃。曹操见到这个情形,想起接连发生的一件件事情:蒋干盗书,蔡瑁张允被杀;周瑜棒打黄盖,黄盖请降;庞统相投,使大船连锁固定;东南风起,黄盖这时来降。曹操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中了周瑜的奸计!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黄盖火攻,借助东风,火势迅速蔓延,很快便从战船上烧到了营寨中。等候多时的蒋钦、周泰、韩当、陈武四员大将,见黄盖得手,曹营火光冲天,纷纷点燃了火船,霎时间,八十只火船四面八方,向曹操的营寨冲了过来。 曹操大惊失色,连连叫道:“火!火!速速灭火!”杨溢与程昱急道:“丞相!此处危险!速往安全之地去!”曹操连声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速速灭火啊!”然后曹操又道:“船!船!快将铁链解开!” 但铁锁连环,将这无数的战船连起来便花了不少时间,要解开也绝非易事,何况火势太猛,东南风太急,就算能够迅速解开铁锁,船只也已烧毁殆尽。 黄盖见火攻得手,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高声道:“我们杀!”众士兵划着小舟,快速向已成为一片火海的曹营靠拢,黄盖跳上岸来,高举大刀,喝道:“杀!”“唰唰”两刀,砍翻了两个士兵,带领几百士兵率先冲入了曹军寨中。 营寨着火,士兵烧死者不计其数,曹操八十三万雄伟大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浓烟四起,熏得曹操满脸乌黑,杨溢急忙道:“丞相!快走!快走!”曹操踉跄着脚步,似有些哀嚎的道:“不能走!不能走啊!我八十三万大军,岂能就这样被击溃啊?” 曹操的心中有无数个不甘心,但一切都已经发生,悔恨也来不及。黄盖率领的几百个军士势如破竹,一路斩杀曹军无数,竟然杀到了曹操的面前。黄盖高举大刀,大喝道:“曹贼!纳命来!”就是一刀向曹操的头顶劈落。 杨溢见状大惊,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将黄盖的这一刀挡了下来,又转头对曹操道:“丞相!快走!快走啊!”曹操的大军八十三万,竟然挡不住黄盖的几百个士兵,曹操自知大势已去,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黄盖怒吼道:“你是何人?竟敢挡我去路?”杨溢喝道:“丞相帐前谋士杨溢!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丞相分毫的!”黄盖一听是杨溢,便道:“杨溢?你亲弟刘随帮助刘皇叔,与我东吴联合破曹,为何你要弃明投暗,替曹贼效力?” 杨溢道:“人各有志,我说我弃明投暗,我却不这么觉得!废话少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丞相的!”黄盖喝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顾不得你与刘随之间的关系了!”然后“嗨”的一声,长刀一变,又向杨溢的腰间斩了过去。 杨溢纵身一跳,避开了这一刀,长剑斜里送出,刺向黄盖头顶。黄盖挥刀挡开,又是一刀向杨溢斩了过去。杨溢身法轻灵,侧身避过,以剑还击。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七、八招,不分胜负。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喊杀声从营寨另一边传来,杨溢一惊,回头看去,原本距离火区较远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的燃烧了起来,而甘宁与吕蒙率军正从那处杀奔过来,曹操竟然正从那个地方逃去。 黄盖的功力并不是很高,但杨溢失了真龙之力,一时间与黄盖打得难解难分。见甘宁吕蒙向曹操杀去,杨溢大吃一惊,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一剑挡开了黄盖的大刀,飞身一脚,踢中了黄盖的胸膛,黄盖接连退后了两步,杨溢就趁着这个机会,抽身而退,往曹操那里奔了过去。 营寨着火,曹军战心已失,士气低迷,甘宁与吕蒙率领的三千三百士兵以一敌十,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直向曹操杀了过去。杨溢快步狂奔,想要救助曹操,但距离太远,杨溢一时间无法赶到。 亏得徐晃与曹洪杀出,挡住了甘宁与吕蒙。但甘宁与吕蒙士气正旺,而徐晃曹洪心急如焚,接连失手,曹洪更几次差点被甘宁杀翻。徐晃与曹洪连连遇险,节节败退,渐渐不支。杨溢及时赶到,飞身而起,两脚踢出,甘宁与吕蒙不防,被杨溢踢翻在地。 杨溢回过头高声道:“速速保护丞相!”徐晃与曹洪拱手道:“多谢杨先生!”然后回马去保曹操,杨溢也飞身而起,坐上了甘宁的战马,狂奔而去。甘宁气得直跺脚:“曹贼近在眼前!竟然被他走脱!” ------------ 第59章 三百零五、追 杀 曹军营寨要容纳下八十三万大军,也有一定的规模,虽然黄盖火攻使曹军水寨尽数烧毁,但陆寨却还是十分广阔的。甘宁与吕蒙烧了一角,还有一角未曾着火,曹操便带着数万兵士,急忙往那处逃去。 渐渐远离火区,曹操不禁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身后的营寨却突然着火,一队人马杀将过来,正是凌统见到乌林火起,起兵杀来,顺便也在这个地方放了一把火。 凌统见到曹操,大喝道:“曹贼休走!”挺枪便刺了过来。徐晃一声大吼:“丞相休慌!我来迎战!”徐晃举起大斧相迎,与凌统缠斗在一起,徐晃带的兵虽然多,但个个士气低迷,凌统的三千兵马却个个如同虎狼,看来只能抵挡一阵。 这时,曹洪与杨溢先后赶来,徐晃高声道:“快护丞相走!”曹操不及细想,调转马头便跑,却又看到一队人马从汉阳方向杀来,却是董袭率领的三千兵马。曹操大惊失色,命道:“许褚断后!其余人跟我速速撤离!” 于是,徐晃便领了数千兵马留下,曹操自行逃命去了。跑出不愿,却又见一队人马,打满了白旗,正是前来接应董袭的潘璋!曹洪见状,大吼一声,引了数千兵马迎了上去,与潘璋斗在了一起。曹洪高声道:“丞相快走!丞相快走!” 再有迟疑,曹操的性命难保,于是曹操便飞快逃出了营寨。周瑜在大船之上,见战况已向己方一面倒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曹贼!你也有今天!”然后传令道:“速速靠岸!活捉曹贼!” 周瑜水军借东南大风之力,火速靠上了岸,大军一起冲入了曹军营寨,周瑜一马当先,直向曹操追去,一面追杀曹操,一面大叫:“曹贼休走!”曹操怎会听周瑜的话乖乖留下?带领余下兵马将士死命狂奔,总算是周瑜来得晚了一些,曹操侥幸逃脱。 逃出已成一片火海的营寨,曹操忙问一旁的张辽:“文远!有何路可走?”曹操虽然中了火攻之计,不得不逃,但所剩兵将还是不少,张良左右看了看,道:“丞相!只有乌林地面宽阔!” 曹操想也不想,便道:“就往乌林!”于是,曹操便往乌林逃了过去,期间周瑜又追杀过来,曹军无心应战,军士又死伤许多,也幸亏曹操兵多,终于是甩掉了周瑜,逃了出去。 曹操回过头来,看着原来雄壮威武,现在却只剩残骸的八十三万大军营寨。营寨被烧得哨岗倒塌,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曹军军士被大火烧死者、落入水中淹死者、被倒塌之哨岗压死者、被吴军杀死者,不计其数,军士惨叫,声声在耳。 曹操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无奈的道:“想不到我八十三万大军,竟然在一夜之间,付之一炬!”杨溢道:“丞相,周瑜追兵不久便至,丞相还是速速离去为上。”曹操点头道:“好!”于是,曹操转身便往乌林奔逃而去。 刘馥驻守合肥,曹仁驻守江陵,听得曹操战败的消息,都大吃一惊,纷纷率军出城来接应。但刘馥出城不远,就被太史慈拦截了下来,太史慈太过骁勇,刘馥不敌,被杀回城中。 随太史慈一同前来的人还有陆逊,杀退刘馥后,陆逊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我们光是在这里拦截前往救援曹贼的曹军也不是个办法。”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恩,伯言所言有理,不知伯言有何高见?”陆逊道:“依我看,曹贼虽然败退,但在其麾下猛将的极力拼杀下,必能逃出一劫。太史将军何不趁此良机,追杀曹贼,若能擒获曹贼,不止太史将军斩获大功,大都督更可挥兵席卷荆襄之地,到那时,吴侯大事可定!” 太史慈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伯言虽然年轻,但却深通韬略,那此处便交给伯言你了。”陆逊一拱手,道:“将军放心,我必不会放一兵一卒过去救援曹贼!在此预祝将军马到成功!”于是,太史慈便辞别了陆逊,追杀曹操而去。 太史慈一路追赶,到得乌林大道处,见一波人马飞驰而前。曹操虽然败退,但八十三万大军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太史慈戒备起来,定睛看去,却是甘宁也正率军追杀曹操。太史慈大呼道:“兴霸!” 甘宁听得呼声,转过头来一看,见是太史慈,问道:“太史慈将军?你不在截断曹贼合肥援军,来此作甚?”太史慈道:“曹贼败退,我前来追杀,合肥方面有陆逊把守,不会有失。” 甘宁叫了声“好”,对太史慈道:“既然如此,你我合兵一处,追杀曹贼!”太史慈应了,与甘宁一同追曹操去了。 曹操拼死逃命,待逃过周瑜追杀后,天色已明,向后看了看,见众将士军甲胄不齐,十分狼狈,叹了口气,心道:“怪我,怪我!若不是我轻信他人之言,便不会有今日之败了。” 曹操正自后悔时,后面突然有一队人马奔来,曹操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张辽、徐晃击退周瑜追兵,飞马赶来。曹操见二将赶来,心中一宽,但前方却又有一队人马奔了过来。曹操败退时,先后遭到甘宁、吕蒙、凌统、董袭等人的埋伏,已成惊弓之鸟,现在又有一队人马从前方而来,曹操惊叫了一声:“不好!” 徐晃定睛看去,见前方来者原来是曹操麾下大将张郃,于是徐晃驾马到曹操身旁,道:“丞相莫慌,前方来者乃是张郃。”曹操一看,果然是张郃,提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才又放了下来。 张郃驾马上前,向曹操行了一礼,叫了声:“丞相。”曹操“恩”了一声,问道:“此路通往何处?”张郃道:“一通合肥,一通夷陵,合肥方面,有东吴陆逊拦截,已经杀退我军几处人马。” 曹操一听,叹了口气,道:“唉,只有奔夷陵去了。”刚下了决定,后面又飞马来报:“丞相!太史慈与甘宁正往我后方追杀而来!”曹操一惊,忙道:“张郃断后!其余人等只管向前!”张郃领命,率兵拦在曹操身后,曹操与张辽、徐晃、杨溢等人向夷陵狂奔而去。 太史慈与甘宁追到,见张郃横刀立马,挡住去路,太史慈喝问道:“前方拦路者何人?”张郃高声答道:“大将张郃!”甘宁一声暴喝:“我管你是谁!敢挡我去路,便先吃我一刀!”说罢,甘宁便飞马上前,横向一刀向张郃斩了过去。 张郃回刀相迎,“当”的一声,两兵交锋,甘宁与张郃心中都是一惊,均想:“此人武艺绝非寻常!”武将打斗,全凭“无双功”,“无双功”的修为深浅,决定武将之间的胜负。甘宁与张郃相斗了数个回合,便知道彼此的“无双功”修为不相上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二人你来我往了二十多个回合,太史慈知道一时之间胜负难分了,深怕曹操逃远,双戟一舞,高声喝道:“张郃!我太史慈也来会会你!”说罢,太史慈打马上前,双戟一起向张郃的头顶劈去。 张郃刚刚接下甘宁的一刀,太史慈的双戟又到,张郃急忙举刀招架,兵刃交锋,张郃只觉太史慈的双戟沉重,知道这个人的无双功修为也不浅,大骂道:“你们以二敌一,算什么大丈夫?” 甘宁与太史慈只想追上曹操,哪里会理会这么多?趁着张郃招架太史慈双戟,空门大露的当口,甘宁一刀便向张郃的腰间劈了过去。张郃一惊,手上一运劲,将太史慈的双戟荡开,身子一跃,跃上半空,将甘宁的这一刀避过,凌空一个旋转,一刀猛的劈了下来。 甘宁横刀招架,但张郃这一刀的劲力巨大,甘宁虽然挡住,双臂却兀自发麻。太史慈在张郃还在半空之时,右手一戟刺了出去。张郃身在半空,避无可避,便以长刀在甘宁来戟上一点,身子顺势而下,回落在马背上。 太史慈眼疾手快,左手又是一戟向张郃刺了过去。张郃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举刀将这一戟挡住。甘宁见状,运足了劲力,奋力一刀,也向张郃劈了下来。张郃一声大喝,一运劲,震开太史慈,翻身而起,侧身避过甘宁来刀,右手一转,长刀横扫甘宁腰间,甘宁只得回刀招架,“当”的一声,甘宁连人带马向后退了几步。 现在看来,张郃虽然是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但张郃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而甘宁与太史慈却要留力,待追上曹操后,对付曹操身边的其余大将。三个人的“无双功”旗鼓相当,若是甘宁与太史慈其中一个认真起来,张郃便不是对手了。 张郃心道:“丞相应该走远了吧?我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久后必被这二人所败!”于是张郃一声令下,身后士兵蜂拥而上;甘宁与太史慈的军士见状,哪会坐视?也一起冲了上来,本来是武将之间的对决,现在却变成了两军交锋。 有了士兵的掩护,张郃总算找到了个破绽,一刀逼退太史慈,调转马头便走,高声道:“撤!快撤!”那些士兵听得主将呼唤,也纷纷撤走。甘宁与太史慈见状,极为不甘的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在张郃这一阻挡之下,曹操已去得远了,甘宁与太史慈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 第60章 三百零六、一 笑 曹操一行匆忙奔逃,到了一条险狭山路处,感觉距离追兵已远,才缓下脚步来。曹操心中一叹:“唉,遭此大败,全是我一人之过啊,是我不听忠言,以至中了周瑜的奸计。”但曹操是何等人物?心中认错,口中却不会说出来。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杨溢一惊,横剑挡在曹操的身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张郃。曹操已被追得心惊胆颤,只要有一点动静,便要吓曹操一跳。张郃到了曹操身边,拱手道:“丞相,甘宁与太史慈已退,双方各有死伤。” 曹操“恩”了一声,向诸位武将看了一眼,道:“多亏各位将军奋力拼杀,保我冲出重围,否则,我命休矣啊。”曹操说这句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向四周环顾了一全,却发现此处地势极为险要,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能够向后退出以外,向前只是一条山道,曹操急问道:“此乃何处?” 张辽道:“这里是乌林北路,从此路过去,可通往荆州。”曹操听了,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方才脱险,曹操却放声大笑,心中都是一阵疑惑,张辽不禁问道:“丞相为何发笑?”曹操又笑了一声,道:“我不笑别人,单笑周瑜无谋,诸葛亮少智,若是我用兵,现在此处埋伏一军,那结果会是如何啊?”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杨溢心中更是钦佩:“丞相在这个时候,还能分析作战之要领,谈论用兵,真千古之人不及也。”若是曹操用兵,必会在这里先设下埋伏,这一点曹操想到了,但现在此处连一兵一卒也看不到,曹操心中不禁得意,对诸将道:“我们速速赶回荆州,重整兵马,再来决战!”说罢,曹操一马当先,往那狭隘的山道行去。 曹操心中得意,却不料诸葛亮早已让赵云埋伏在此处。赵云部将听得曹操发笑,心中恼怒,对赵云道:“将军!曹贼忒乃可恶,我们何不趁现在杀将出去,活捉曹贼?”赵云一笑,道:“不,现在我们若是杀出去,曹操调马奔逃,我们也拿不住他,待他们进入山道之中,我们前后杀出,便能擒获曹操。” 曹操一行走入山道,曹操一脸笑意,还在笑周瑜与诸葛亮没有埋伏兵马在此。行至正中,曹操所有兵马已进入了山道。埋伏在山顶的赵云一声令下:“放箭!”埋伏在两旁山顶上的弓箭手探出头来,万箭齐发,向山道中的曹操射了过去。 曹操一行大吃一惊,士兵们保护曹操,被射杀者不计其数,不住哀嚎,但曹操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曹操急令道:“快快撤出山道!”众军士正要向后退,却见退路已被赵云的兵马封锁,曹操惊骇不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赵云率了一支人马从山上下来,挡住了曹操的去路。赵云以龙胆银枪指着曹操,半带讥讽的道:“曹贼!你不是笑我家军师少智么?赵云在此等候多时了!”赵云在长坂坡,怀抱阿斗,于曹操几十万大军中冲杀而出,威不可挡,名震天下,现在出现在曹操的面前,曹操三魂没了七魄,不敢上前。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若是稍有迟疑,便性命不保,张郃抡起大刀,徐晃舞着大斧,一起向赵云杀了过去,赵云挺枪迎战。曹操趁着张郃与徐晃缠着赵云的这个机会,急忙向前冲了过去。 前有士兵拦路,个个士气如虹,曹操的残兵怎能胜得过?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这些残兵与拦路士兵拼杀在一起。杨溢不擅马战,在士兵的掩护下,飞身下马,长剑连舞,将十来个士兵砍翻在地,杨溢一声大喝,向前杀去,左突右冲,替曹操杀出了一条血路,曹操急忙带着剩下的将官与士兵飞奔而去,杨溢又一纵身,跃上马背,跟着曹操逃去。 赵云见状,高声叫道:“杨溢!你与性游乃亲生兄弟,为何要如此为曹操卖命?”杨溢亦高声应道:“人各有志!就算性游亲自来了,我也绝不手下留情!”说完这句话时,杨溢已护着曹操去得远了。 徐晃见赵云分神,一声大喝,大斧从侧面砍来。但赵云岂是等闲之辈?这大斧来得虽然突然,赵云却能及时反应,回枪格挡,双臂一用力,将徐晃震开,徐晃空门大露,赵云瞧准时机,一枪此处,向徐晃刺了过去。 徐晃尚未回过气来,眼看就要中了赵云的这一枪,万幸张郃突然杀出,替徐晃将这一枪挡了下来。张郃的大刀与赵云的银枪拼在一起,张郃招式一变,大刀顺着银枪枪柄旋转起来,如一条毒蛇一般,向赵云的胸前刺去。 这一刀眼花缭乱,赵云不敢硬接,双手一松,左手在马背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避开了张郃的这一刀。然后赵云在空中将右手探出,将银枪复握在手中,在侧面绕了一圈,猛的向张郃头顶砸来。 赵云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滞,那砸下来的一枪更是威力震天。张郃举刀格挡,刀身兀自颤抖不停,震得张郃虎口发麻,张郃急忙送开了手,又重新握住,手掌才没有被震得开裂。赵云一个后翻,落到马上,神威凛凛。 张郃见赵云如此身手,心中佩服,道:“不愧是长坂坡的英雄,身手果然不凡。”赵云冷笑道:“你二人连夜大战,消耗甚巨,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若是不阻我去追曹操,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 徐晃听赵云话中有话,问道:“否则怎样?”赵云脸色一沉:“否则的话,我便将你们捉回大寨中,听候主公与军师的发落!”徐晃大怒:“你放屁!”然后对自己所剩不多的士兵道:“奋力拼杀,夺我生路!”众士兵齐声喊杀,在徐晃与张郃的带领下,与赵云兵马杀在一起。 徐晃一斧向赵云头顶劈落,赵云侧头避过,左手一挽,将徐晃大斧挟在腋下,飞身而起,脚在徐晃的斧柄上一点,身子又向空中跃起,两个起落,已到了徐晃的身后。赵云银枪一挺,向徐晃的后背刺去。张郃见状大惊,急忙替徐晃挡住了这一枪。赵云见张郃来挡,脸上一笑,又一飞身,一脚不偏不倚的踢在了张郃的面门上,张郃“啊”的一声大叫,险些落马。 赵云借着蹬腿之势,又到了徐晃的面前,一枪向徐晃的胸口突了过去,枪身旋转不停,威力比平平突刺更强百倍,正是张飞的“螺旋突刺”。赵云模仿张飞的绝技,领悟虽然不及万一,却也提升了突刺的威力。徐晃只感枪风扑面,急忙举起大斧格挡。 银枪突在斧刃上,只听“当”的一声,徐晃只感这一枪的劲力无穷无尽,招架不住,整个人向后飞退出去,落马倒地。赵云“哈哈”一笑,驾马上前,又是一枪,向倒在地上的徐晃刺去。 徐晃哪里还躲得过去?这一枪正中左胸,徐晃“啊”的一声,鲜血从伤口中喷了出来。张郃急忙赶来,横刀将赵云银枪荡开,对徐晃道:“快上马!”徐晃强忍痛楚,翻身上马,大叫一声,又抡起斧头向赵云劈了过去。 二人的“无双功”修为虽然不浅,但连连大战,消耗太大,所以二人合击赵云,都落了下风,若是在最佳状态,张郃与徐晃合力,虽然未必能胜,但也能够逼得赵云十分狼狈。现在徐晃受了伤,情势更加不利。 赵云士气如虹,徐晃张郃却是残兵败将,被杀得节节败退,士兵们接连战死,已是所剩不多。赵云一枪逼退徐晃,右手猛的一抡,将银枪从身后抡了一个大半圆,向张郃砸了过来。张郃急忙举刀招架,刚刚挡住,正想还击,却见赵云又是一枪砸来,张郃只得再举刀格挡。 这一招,正是当初赵云与刘随比武时,使出的招式,赵云的银枪舞动如风,快速绝伦,此招一出,只要敌人挡了第一下,就必须要挡第二下,不给敌人一点还击的空隙。转眼见,张郃已经挡了六、七下,只感手臂发麻。 赵云招式突然一变,纵身上前,枪柄一抬,向张郃下颚攻去,张郃一惊,仰头后避,赵云大喝一声,枪头突然倒转过来,往张郃的头顶压了下来,张郃见状,急忙举刀格挡。先前接了赵云那么多下,张郃双手的力气已几乎被抽干,现在又挡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张郃哪里还承受得住?双手一松,赵云枪头一挑,张郃大刀脱手,被赵云挑了过去。 赵云将银枪稍稍收回,又在大刀的刀柄上一打,那大刀便飞向了张郃,横着打在了张郃的身上。张郃“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兵器却回到了手上,张郃牢牢的抓住。赵云这几招快如奔雷,徐晃竟然没有插手的余地! 张郃受创,徐晃对张郃道:“我们撤!撤!”说着,徐晃虚晃一斧,向赵云劈来,赵云横枪欲挡,却什么也没有挡住,原来是徐晃突然收招,与张郃带着仅剩的几百士兵,杀出重围,向前奔逃而去。 赵云没想到徐晃在这个时候竟然来了个虚招脱逃,赵云部将急忙道:“将军!为何不追。”赵云看着徐晃与张郃的背影,笑了一笑:“不追了,我既然拿不得曹操,便将这功劳让给张将军吧。” 于是,赵云缴获曹军兵器无数,回寨去了。 ------------ 第61章 三百零七、二 笑 张郃与徐晃追上曹操之时,天已到正午。曹军败走奔逃一夜,已十分疲惫,先前还晴朗的日空,现在竟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曹军饥寒交迫,雨浇之地又泥泞难行,众人狼狈万分。 行在雨中,曹操心中叹道:“世态炎凉,想不到连老天也对我曹操落井下石!”然后转头向军士们看去,见军士们走在泥泞道路上,多有滑到者,曹操眉头紧皱,向前一看,见有一片树林,忙道:“传令,到前方林中避雨暂歇!” 曹军到了林中,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三五成群,坐在了地上。老天似乎真的爱跟曹操开玩笑,曹军刚到树林准备避雨,这大雨竟然就停了。曹操无奈的笑了一声:“有趣,有趣!” 忽然,军中有人大叫起来:“不好!追兵来了!”曹操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杨溢横剑挡在曹操的身前,严正以待,定睛向来者看去,原来是程昱。杨溢松了口气,道:“丞相莫慌,是程昱先生。”来者,正是于大军中走散了的程昱。 程昱走到曹操的面前,行了一礼,道:“丞相,受惊了。”曹操看着蓬头满面的程昱,叹了口气,道:“各位,辛苦了。”然后又坐下来休息。一夜之间,两军胜负已分,曹操本来踌躇满志,要踏平东吴,却反中了周瑜的计。 程昱寻思曹操心中定不好过,想出言宽慰:“丞相,这一夜之间……”曹操不待程昱说完,便一摆手,道:“诶,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次我虽失败,但北方仍由我所据,几十万兵马尚存!待重整旗鼓后,再来报仇!” 曹操所说的这话,好听点叫做自我安慰,难听点叫做自欺欺人。火烧赤壁,曹操的八十三万大军十死七八,除了曹操现在带着的一万来军士,其余皆死的死,降的降,哪里还有曹操所说的几十万兵马?不过,程昱见曹操如此开怀,也不再多言了。 杨溢对曹操道:“丞相,将士们奔走一夜,饥寒交迫,不如在此埋锅造饭,稍作歇息,再赶路不迟。”程昱一听,忙道:“丞相!追兵距离此地不远!此地不宜久留啊!”程昱所言不无道理,但将士们确实十分疲倦,曹操心中一时无法决断。 张辽道:“丞相,军士饥渴难忍,不如就在此地歇息为好。”张辽倒是替曹操下了决心,点了点头,又问:“那可带有炊具粮米?”张郃向曹操行了一礼:“只有炊具,缺粮无米。”这下又让曹操的头疼了。 程昱拱手道:“丞相,可命军士杀马匹充饥。”曹操一听,心中为难,现在这个时候,若再遇追兵,就算是一匹战马,也能够为众人争得一线生机。但想了一想,如果不让军士吃饱了肚子,军心定然不稳,又如何能够杀出重围?于是曹操下定决心:“好,杀马煮肉!” 于是,众军士按翻了一匹战马,将其杀死,割下马肉,血淋淋扔到了锅中去煮。曹操见了,心中感叹:“想不到我曹操竟然也会落到如此下场。”马肉煮好,徐晃先取了一块递给曹操。 曹操看着手中马肉,心中难受,但还是强打笑容,对众人道:“呵呵,诸公,我们一起用膳!”为人君者,无论心中有多少苦楚,都不能在自己手下人面前流露出来,曹操更是其中之甚。 吃过马肉,众人长了些力气,程昱道:“丞相,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当速速赶路才是。”曹操点了点头,道:“恩,不错,若在此久留,追兵一到,我们便成瓮中之鳖。”然后问道:“前方有何路可走?” 张郃道:“丞相,前方有大道与小路两条路,均通往江陵。”曹操问道:“去江陵,走那条路近些?”曹操有此一问,全是因为看见士兵劳苦,心中不忍。张郃答道:“往小路去,过葫芦口,要近许多。” 曹操一喜,道:“好!就走此路!”然后翻身上马,高声道:“众位将士!待我们到了江陵,在让众位将士饱餐一顿!”说着,曹操看了看手不离宝剑,一身是鲜血的杨溢,一边点头,一边叹了口气。 张飞领了诸葛亮的令,连夜到葫芦口来埋伏。一夜过去,却还是不见曹操败军到来。张飞急得连连跺脚:“军师是不是搞错了?这曹操为什么还不来?”部将道:“张将军请不要着急,从赤壁到这里也有不短的路程,况且刚下过大雨,道路难行,曹操想来也没有这么快。” 张飞“唉”了一声:“俺老张最讨厌的就是坐着干等!军师何不派我迎面杀出,去擒拿曹操呢?”张飞正心烦时,部将突然道:“张将军!你看!”张飞急忙向部将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曹操带着一干人马缓缓行来。 张飞一拍手:“太好了!这曹阿瞒终于来了!可等得我好辛苦啊!”说罢,抄起丈八蛇矛,就要去杀曹操。部将急忙将张飞拉住:“诶!张将军且慢,待曹操进了葫芦口,再杀出去,截断其归路,将其包围,曹操便能一鼓而擒!” 张飞看了部将一眼,嘿嘿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平时不做声,关键时刻头脑倒是好用,”部将笑道:“将军过奖了。” 曹操一行走到葫芦口中,一边看着四周地形,一边点头道:“葫芦口,果然如其名,这广阔之地便如一个葫芦一般,乃是伏兵的绝佳地点。”说着,曹操一行人已行至葫芦口正中。曹操向四周看去,只见山壁陡峭,曹操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徐晃道:“丞相先前笑周瑜与诸葛亮,却引出了赵云来,折损了许多人马,此番为何又笑啊?”曹操先前发笑,赵云杀出,张郃内伤,徐晃更险些丧命,现在听曹操又笑,徐晃心中不禁有些窝火。 曹操大笑道:“我笑周瑜与诸葛亮毕竟智谋不足!若是预先在此葫芦口埋伏一彪人马,以逸待劳,突然杀出,将我等团团围住,那么,我们就算不全军覆没,也难免死伤惨重啊,哈哈,哈哈哈!” 曹操一边笑,一边扬着马鞭,向前行进。就在这个时候,四周林木茂密之处突然涌出无数人马,就如曹操所说的那样,截断了曹军后路,挡住了曹军前路,将曹军团团围住。只听一个声音如同巨雷般传了过来:“我乃燕人张翼德也!尔等休想逃走!” 伴随着这声若巨雷的话语,一个人从大军中打马出来,看那人,豹头环眼,横须满面,正是张飞!曹操心道:“还真有伏兵?”曹操虽惊不乱,将马鞭插入裤带上,拔出了腰间长剑。 张飞走上前来,与众人对峙:“曹贼!燕人张飞在此,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张飞在当阳桥,喝退雄兵,其威在曹操军中,至今尚存。曹操高声道:“谁敢上前夺我生路?”张郃、张辽、徐晃一起向前冲了上去,与张飞斗在了一起。 曹军剩下的军士也一起杀出,只管向前,不顾身后敌军。曹军虽然是败兵,士气低迷,但刚刚在林中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都有了抵抗的能力。张辽高声道:“雄之!快保丞相走!”杨溢一马当先向前开路,杀翻了许多士兵,硬是从密不透风的包围中开了一条口子,曹操急忙从这条杨溢杀出来的道路中逃了出去。 张飞见曹操逃走,急忙令军士放箭,杨溢挡在曹操的身后,也不顾身在官场不能使用玄学的禁忌了,一声大喝,右手长剑猛的一挥,一道巨大的剑气斩了出去。那如雨般的弓箭遇上杨溢的寒冰剑气,立刻变成了一条条的冰柱,落在了地上。 张飞见状,大喝道:“杨溢!你这个狗东西!竟然不顾与性游的兄弟之情,帮助曹贼逃脱!”杨溢听得张飞的怒骂,心道:“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我?难道我效忠曹丞相有错吗?” 虽然曹操在杨溢的保护下,没有受伤,但一起逃命的军士多有中箭者,倒地身亡。张飞虽然是以一敌三,但张辽、张郃、徐晃连番激战,已是筋疲力尽,张郃中了赵云一招,身有内伤,徐晃更中了赵云一枪,除张辽能够发挥六成的实力外,张郃与徐晃都发挥不到一成。 偏偏张飞又是当世之虎将,“无双功”练得出神入化,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虽然是以一敌三,不但不落下风,反而渐渐的占了上风。张飞蛇矛一扫,将张郃与徐晃逼退,手上运劲,一招“螺旋突刺”向张辽攻了过去。 徐晃见了,大吃一惊:“文远小心!”先前赵云使出这一招,其威力之强,让徐晃难以抵挡,所以徐晃知道厉害。但徐晃却不知道,赵云的那是冒牌货,张飞的“螺旋突刺”才是本尊。 张辽听徐晃提醒,留了神,侧身将这一招避了开去。但这一招的威力实在太大,张辽虽然避过,却还是被张飞这一招激出来的劲风吹得身体歪斜。张飞大喝一声:“着!”蛇矛一横,打在了张辽的胸口上。 张辽一声闷哼,连人带马向后退了几步。徐晃与张郃齐声大喝,向张飞杀了过来,在军士的掩护下,三人摆脱了张飞的纠缠,飞奔而逃。 三人有马,其他军士却没有,被杀的被杀,投降的投降,曹军先前遭到了赵云的埋伏,损失惨重,现在又遭到了张飞的埋伏,被曹操不幸言中,除了张辽张郃徐晃三位将军侥幸逃脱外,全军覆没。 ------------ 第62章 三百零八、华 容 曹操又一次逃出生天,一行人马早已疲困不堪,一些军士颓然倒地,昏迷过去,这一睡,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曹操看着尸横遍野的身后,曹操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想不到诸葛亮料我之所料,每逢我觉得是伏兵之处,而以为诸葛亮与周瑜未伏兵于此时,便真有伏兵杀出。”程昱一拱手,道:“丞相无需多虑,乌林道,葫芦口,但凡懂用兵者,便知那是伏兵之地,有伏兵也不足为奇。” 曹操知道这是程昱宽慰自己的话,点了点头,清点人马,竟然只剩下二百余人。曹操一声苦笑,想当初,八十三万大军何等雄壮,对东吴虎视眈眈。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先遭周瑜火攻,折去了八九成的人马,自己带着将近两万的军士逃脱,又遭赵云、张飞先后埋伏,到现在,竟然只剩下这区区二百人。 就在这时,张辽、张郃与徐晃赶了过来,对曹操行了一礼:“丞相,张飞并未追来,不知现在该往何处去?”曹操听了,便问探路的士兵,那探路兵道:“丞相,前方有两条路,大路平坦,却要远五十里;小路虽然近五十里,但道路十分狭隘,坎坷难行。” 曹操“恩”了一声,又道;“速速到高处查看。”一个士兵爬上高处,看了一阵,高声道:“小路有烟雾升起,大路却没有动静!”曹操“噢”了一声,思索了一阵,道:“全军急速前往华容小道!” 众人一听,不禁大惊,张辽道:“丞相!华容道有烟雾,必有伏兵,为何不走大路却走小路?”曹操冷笑了一声,道:“前番两次中了诸葛亮诡计,是我大意,选错了路,此次我必不中他的诡计。” 张辽怔了一下:“丞相此言何意?”曹操道:“诸葛亮故意差人在小路点起烟雾,使我们不敢走小路,而他却在大路埋伏兵马,以逸待劳。可惜,我偏偏看穿了他的诡计。”众人听了,恍然大悟,齐声道:“丞相妙算,无人可及!”只有程昱没有说话,既然诸葛亮能够两次料中曹操所选的道路,那就会有第三次。 曹操多谋,聪明,可聪明常常反被聪明误,程昱知道这次曹操又上了诸葛亮的当,但程昱却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有前车之鉴,那就是乐师,师勖。 华容道,果然坎坷难行,今日又下过一场大雨,地面光滑,立足不稳,行进十分迟缓。曹操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正在移动,便高声问道:“为何停止不前啊?”张郃道:“丞相,道路坎坷,坑洞积水,马足失陷,不能前行啊!” 曹操一听,满心的不欢喜,道:“大军行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岂有不能潜行的道理?速速传令,砍伐树木,铺路前进!”于是,这二百疲惫不堪的军士一边砍树铺路,一边前进。众军士已经疲劳不堪,还要砍树,这对急需休养的士兵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地狱般的折磨。 一些本以为跟着势力强大的曹操,能够有好日子过,但却没有想到遭受了如此惨痛的失败,还要受这种折磨,一边砍树,就一边哭了出来。 士兵们想哭,曹操更想哭,征服东吴后,西蜀刘璋、西凉马腾等辈哪里还有能够与其抗衡的实力?眼看平定天下的宏伟心愿就要实现,却在一夜之间,功败垂成,这种打击,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但,曹操并不是一般人!听见了士兵们的哭泣,曹操不但触景生情而哭泣,反而大喝道:“不准哭泣!生死有命,成败在天!若再有嚎哭者,立斩不赦!”曹操此言一出,一众军士便强忍心中悲痛,继续砍树铺路前行。 曹操的这份胸襟,千古难封。昔日汉高祖刘邦六十万大军败给项羽三万大军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程昱虽然惧怕曹操而不敢进言,但却在明知华容道有埋伏的情况下,仍然跟着曹操一起犯险,全因曹操的这份胸襟。杨溢对曹操的气度更是佩服。 终于走过了泥泞的道路,前方道路虽然仍十分坎坷,但却没有了污水坑洞,好走了许多。曹操无精打采的骑在马背上,马走一步,曹操的身体就摇晃了一下,一路前行,曹操摇摇欲坠。 张郃上前来道:“丞相,将士们皆已筋疲力尽,不如让将士们在此歇息歇息再走吧!”曹操道:“前途未卜,后有追兵,不可懈怠,待走到前方有村镇之处,再歇息不迟。”众人听了,虽然难受,但曹操所说的话却句句在理,若是在这里休息,后面追兵杀来,岂不是要束手就擒? 一行人颠簸着向前行进,探路兵面带笑容的道:“丞相,再走二、三十里地,便到江陵了!”目的地近在眼前,众人精神为之一振,曹操道:“好!脱此困境,来日再来报仇!”快到江陵,众军士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希望能够早早的到达,哪怕是在地上,军士们都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隆冬季节,四周皆是枯木,与曹操残败军士重叠在一起,更加承托出失败者那无奈的气息。 又行了一阵,终于到了道口,只要出了这条道口,走上大路,便是江陵曹仁的守地,虽然距离江陵还有一段距离,但也已安全,无论诸葛亮与周瑜再是追赶,也没有胆量追到曹仁的防地来吧? 曹操道:“只要出了这华容道,我们便安全了!”逃出生天,曹操心中欢喜,欢喜之下,向四周看了一圈。只见这华容道口道路极为狭窄,两旁山崖又陡峭难登,见了这个情形,曹操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 众将听曹操又笑,心中都是一惊,因为前面两次曹操发笑,先引出了赵云,折损人马,后引出了张飞,全军覆没,这次万一又引出个谁来,那怎生是好? 不说众将,就连曹操自己也有些后怕,笑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向四周观望。良久,不见有伏兵,曹操才放心大胆的又大笑了出来。笑完,曹操道:“人言诸葛亮足智多谋,周瑜才智出众,在我看来,究竟是无能之辈!现在我们已是人困马乏,力已枯竭,若是在此埋下一只军马,我们便只能束手就擒啦!啊!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程昱却叹了口气,曹操“恩”了一声,回头看向程昱,问道:“我军逃出生天,仲德为何叹息啊?”程昱还没有回答,便听到马蹄声从前方华容道口拦截而来。曹操心中“咚”的一声,回头看去,只见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千里赤兔马,缓缓向自己走了过来。 关羽率军出现,曹操仰首望天,一声苦叹,苦叹声中,没有了那损失八十三万军马仍不气馁的气概,只有无尽的绝望。关羽与曹操相对,一拱手:“丞相,别来无恙。”曹操道:“关将军既然在此,我自知无路可逃。” 说着,曹操缓缓拔出腰间宝剑,高高举起,道:“今陷困境,只有决一死战!”手下诸将闻言,皆道:“丞相!我们人虽不怯,但马力已乏,怎能再战啊?”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一松,长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苍凉的“当当”声。 曹操翻身下马,对关羽拜道:“云长,我愿下马,束手就擒,还望云长看在往日情分上,放过我手下诸将,他们都已经跟随我多年了。”关羽道:“丞相请起。”然后打马走到杨溢的面前,道:“杨溢,小圆、小山已死,你可知晓?” 杨溢点了点头,关羽又问:“玉妍也已牺牲,你可知道?”杨溢一听,两眼立时睁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关羽所说:“什么?玉妍她与性游在一起,怎会死去?”关羽道:“可知这东南风,因何而起么?全因玉妍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帮助军师,向天借风,才有你们赤壁之败。” 杨溢听了,怔怔的出神,玉妍,那可是自己的亲弟妹,这个噩耗突然传来,让杨溢心中难以接受。关羽又道:“杨溢,我也不想你们兄弟反目,只要你答应我,投降我军,与性游一同辅佐刘皇叔,我便放过曹操。” 关羽此言一出,打出众人意料之外,杨溢急忙问道:“此话当真?”关羽呵呵笑道:“我关羽说话,从无虚言。”杨溢大喜:“好!好!我答应你!”关羽又道:“你不能像我一般,当初我暂投丞相,是为保全两位嫂嫂,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若投了刘皇叔,需似性游一般,你可愿意?” 杨溢听了,身子一震,走到曹操的面前,对曹操行了一礼:“丞相,看来杨溢只能为丞相效忠到此刻了。”曹操知道,杨溢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离现在的这个绝境,曹操长长的叹了口气,拉住了杨溢的手:“想不到,想不到上天待我竟然如此不公!先失奉孝,又失雄之!” 曹操说着,已是两眼含泪:“雄之啊,你去吧,再见面时,我们便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你放心,我归去之后,便送静轩来此与你相聚。”杨溢的眼泪流了出来,关羽转身对众军事道:“散开。”拦截华容道口的军士向左右散开,给曹操让出了一条道路。 曹操依依不舍的翻身上马,正要前行,杨溢突然高声道:“丞相且慢!”曹操停了下来,杨溢向关羽行了一礼,道:“关将军,可否让我送丞相到江陵?”关羽听了,不禁一怔,杨溢又道:“关将军放心,我送丞相到江陵之后,便立刻回来,与性游共同辅佐刘皇叔,就当做我报答丞相的恩情。若关将军信不过,那杨溢宁可一死!” 关羽闻言,心道:“性游一家已死其三,均是为了大哥。若是我再逼死性游的大哥,绝非道理,不如就信他一回吧。”于是,关羽点了点头,道:“好吧。”杨溢大喜,翻身上马,与曹操飞驰而去,曹操也对杨溢的这份心十分的感激。 关羽早已受命放曹操过去,但关羽却多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让杨溢投降刘备,以此换取曹操一命。小圆、小山与玉妍都是因为刘备而死,关羽这么做,一是让刘备得到一个人才,二是给刘随做个补偿,毕竟刘随在世上最亲的人,就只剩下他的大哥杨溢了。 但,接下来关羽要面对的,是刘随的愤怒,刘随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关羽的身上,而关羽却放走了曹操,致使刘随大仇不能得报,关羽不禁叹了口气:“回去,我该怎么对性游说呢?” ------------ 第63章 三百零九、魂 游 刘随在江边舞剑,一舞就是一夜。舞剑时,刘随竟然出奇的冷静,心中并没有焦急、愤怒或者不忿感,只有冷静,因为刘随将报仇的事情交给了关羽,只待关羽回来,刘随便能够看到曹操的人头。 赤壁一夜的大火,并没有影响到刘随的情绪。一夜过去,天色渐明,刘随也十分疲累了。刘备与诸葛亮从山上下来,见到刘随,刘备走上前来,对刘随道:“性游,你在此舞剑已有一夜,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刘随并没注意到刘备与诸葛亮的到来,听刘备这么一说,急忙向二人行了一礼:“主公,军师。”刘备拍拍刘随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用多礼了,快快回去休息吧。”刘随点了点头,收了长剑,走了开去。 刘备看着刘随的背影,叹了口气:“唉,性游现在十分冷静,是因为他相信云长会将曹操的首级带来。但到时,性游知道云长放走了曹操,他怎会如此冷静?到时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道:“曹操不能死,这是形势所逼,就算性游心中不愿,也只能委屈他了。”刘备道:“我为大事,有牺牲在所难免,但性游只是我麾下一员战将,他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让我于心何忍?”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飞了过来,诸葛亮一惊,羽扇一摆,暗运起了“烈阳冰寒劲”的劲力,保护刘备。那人落到了刘备与诸葛亮的面前,拱手道:“刘皇叔,孔明先生。”来者样貌英伟,手持方天画戟,正是不知下落的吕季。 诸葛亮见是吕季,自收了功,刘备呵呵笑道:“原来是吕季啊,你不在周营,来此何干?”吕季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回去了,不过也好,军旅中的那些阴谋诡计不适合我,我就此下野,去做我逍遥快活的武林盟主去。” 刘备一听,心中惆怅,本来刘备是想将吕季收为己用的,但还未开口,吕季便说了不适合军旅生活,刘备也不便多言,只是微笑、 诸葛亮道:“吕季啊,我若没有你的相助,现在已成了周瑜刀下之鬼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吕季“诶”了一声,道:“孔明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助东吴破曹,居功至伟,大都督却反要杀害你,我怎能坐视?我只不过做了让我自己良心过得去的事情而已。” 说着,吕季左右看了看:“刘大哥呢?”刘备道:“他在此舞剑一夜,我让他下去休息了。”吕季“哦”了一声:“这样啊。”刘备又道:“要不要我去叫醒他,与你见上一面?”吕季摇头道:“不了,我们三人的真龙之力被夺,我此次来,就是想趁着曹军败退混乱之际,把司马懿揪出来,让他交出我们的真龙之力,途径此处,顺便探望。” 诸葛亮“噢”了一声:“如此,你可曾见到司马懿?”吕季道:“还没有,我这就要去寻找。”诸葛亮点了点头:“真龙之力事关重大,理应速速夺回。”吕季道:“是啊,所以我想向刘皇叔借一匹快马,我也好去寻找。” 刘备哈哈一笑:“原来你来我营寨,是为了这件事情,这简单。”于是刘备便命人牵了一匹快马给吕季,吕季谢过,翻身上马,出营又寻司马懿去了。 刘随回到帐中,倒头睡下,心道:“只要我一觉醒来,便能够看到曹贼的首级了!”睡到浓处,刘随突然见到前方有一人向自己走来,那身影十分熟悉,刘随仔细一看,竟然是林无悔! 刘随怔了一下,林无悔走到刘随的面前,笑道:“性游,不用惊慌,我现在是在你的梦中。”刘随疑道:“梦中?”林无悔点了点头:“恩,我在你的梦中,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刘随问道:“去哪里?”林无悔呵呵一笑:“你跟着我来便是了。”说罢,林无悔一把拉住刘随的手,纵身一跃,远远的飞了出去。 林无悔拉着刘随,飞向空中,左手捏了一个法决,穿过云层,来到一处建筑金碧辉煌的地方,四处云雾袅绕,充满了灵气。刘随大吃一惊:“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林无悔笑道:“这里是天界。” 刘随一怔:“天界?你带我来天界做什么?”林无悔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向前行去。刘随满肚狐疑的跟在林无悔的后面。行了一阵,经过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岩石处,那岩石已是四分五裂,林无悔呵呵笑道:“性游你看,这便是我与你师父剑鸣激战的地方。” 刘随一听,心头一震,抬头向那巨岩看去,好大一块巨岩,就像一个小岛一般,但却被林无悔与剑鸣的剑气斩成这个样子,刘随心中惊叹:“不愧是林前辈与师父,这么厉害的剑气我不知道要练多久才能练成。” 二人继续向前,来到南天门,四大天王见林无悔到来,纷纷拱手叫了声:“惊鸿将军!”刘随虽然早就知道林无悔是天界神将,但听四大天王叫林无悔为“惊鸿将军”,刘随心中还是一震。 林无悔微笑着向四大天王点了点头,道:“我带刘随去见陛下,还请四位天王放行。”魔礼青恭敬的道:“惊鸿将军要去,自去便是了,我等怎会阻拦?”魔礼红也道:“是啊,你可是拯救我天界的英雄啊!” 刘随听了,心中一奇:“英雄?林前辈不是败给了我师父么?”刘随哪里知道,事实的真相是剑鸣败给了林无悔,只是林无悔不愿让刘随知道剑鸣的用心而已,以免刘随徒增伤感。 林无悔带着刘随穿过南天门,走过长长的云廊,进入了宫殿之中。只见众多天神左右站立,散发出一种凌人的气势,场中气氛凝重,压得刘随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无悔带着刘随,走到正中,向玉帝一拱手:“参见陛下。”玉帝一摆手:“惊鸿将军,免礼吧。”顿了一顿,问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刘随,刘性游么?”林无悔点点头,道:“不错,他便是刘随。” 刘随心中大奇:“玉帝早已知道林前辈要带我来?”林无悔对玉帝道:“陛下,我已带刘随前来,还望陛下不要失信。”玉帝呵呵笑道:“惊鸿将军,你在天界千年,保我天界安宁,屡破强敌,更将魔界与天界永远隔开,功劳甚大;现在你虽然未归仙班,但又帮助天界击退强敌剑鸣,乃是天界真真正正的英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林无悔笑了一笑:“有陛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着,林无悔向玉帝行了一礼:“还望陛下赐刘随为神!”刘随一听,大吃一惊:“什么?林前辈为何要我为神?”林无悔对刘随的问话充耳不闻,只对玉帝道:“陛下一言九鼎,必不会食言!” 林无悔此言一出,众神面面相觑,议论了起来。玉帝的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林无悔高声道:“陛下!陛下统率天界,九九至尊,若是出尔反尔,又怎能让天界诸神服从?” 托塔天王李靖大喝道:“惊鸿!你太过放肆了!”玉帝摆摆手,示意李靖退了下去,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办到,但此事非同小可,还得问问刘随的意见。”于是,玉帝又对刘随道:“刘随,惊鸿将军既然要我赐你为神,我也答应,但你体内尽是凡骨,根本就没有成为神的资格。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也有办法,只要我将你身上的凡骨化去,以神力令你重生仙骨,你便能够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神,你可愿意?” 刘随万万没有想到,林无悔竟然要让自己成为人间人人膜拜的天神,受宠若惊。但刘随想了一想,拱手道:“陛下,我不愿意。”玉帝听了一怔:“刘随,成为天神,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本来没有资格成为天神,我却愿违逆天道,赐你为神,你为何不受啊?” 刘随道:“小人一介凡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成为天神,况且成为天神后,便无情无欲,如此与行尸走肉何异?而我在凡间还有未了之事,若此时成为天神,将成终生之大憾,所以虽然林前辈与玉帝厚恩于我,但我也不愿成为天神。” 林无悔一听,急道:“性游!你……”刘随向林无悔行了一礼,道:“林前辈,虽然不知道为何你要我成为天神,但我没能替小圆小山还有玉妍报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所以我不愿为神,还是让我回人界做一个凡人吧。” 玉帝对林无悔道:“惊鸿将军,你也听到了,既然刘随不愿成为天神,你我也不便强人所难。”林无悔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向九霄看去:“难道,真的是天意不可违?”玉帝道:“是啊,天意不可违,一切在冥冥中早已注定,今日你会带刘随到我的面前来,也是天道的安排。” 林无悔无奈的笑了一笑:“又是天道,这两个字困扰了多少人,让多少人为它丢了性命?”说着,林无悔向玉帝行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我便告退了。”于是,林无悔带着刘随,退了出去。 李靖重重一哼:“这惊鸿,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玉帝呵呵笑道:“无妨,无论如何,惊鸿将军还是以天、人两界为重的,而我们天界又欠了惊鸿将军一个人情,不得不还啊。” ------------ 第64章 三百一拾、劝 神 林无悔带着刘随离开了南天门,到无人处,林无悔急问道:“性游!陛下答应赐你为神,你为何不受啊?”刘随道:“刚才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林无悔长长的叹了口气:“天意,天意,真的是天意啊。” 刘随听林无悔不止一次的提到了天意,不禁问道:“林前辈,什么天意?难道林前辈知道什么吗?”林无悔摇了摇头,道:“唉,既然你不愿做神,我多说还有什么意思?性游啊,你身上尽是凡骨,日后死去,只会魂飞魄散,不能上天,也不能入魔,更不能转世,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啊。” 刘随哈哈一笑:“人生在世,过得精彩便足矣,何必在乎能不能成为神?何必在乎能不能转世?就算不能转世又如何?我这一世顶天立地,足够了!”林无悔听了,先叹了口气,然后一笑:“你啊,与当年的我真像。” 刘随“噢”了一声:“是吗?”林无悔点了点头。当年林无悔恢复神力之后,本可回归仙班,继续做他的天界惊鸿大将军,但林无悔因为觉得天神无情,不愿回仙班,下界为人。这一点,与刘随的想法不谋而合,林无悔不禁想起了当年下界之前说的话:“我爱的人已成他人新娘,爱我的人却已命断魂丧,虽不如意,但终归有情。然而,若回了仙班,就不可动情,若无情,与行尸走肉何异?既然做神如此的痛苦,那我做永世凡人又有何妨?” 但是,那个“爱我的人”,林无悔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因为唐紫衣已经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抹去,连一点记忆也不剩,就像世间从来没有唐紫衣这个人一般。 既然想不起来,那林无悔干脆也不想了,对刘随道:“走,性游,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刘随一怔:“见谁?”林无悔笑道:“这些人你都认识。”刘随更是奇怪:“我认识?我什么时候认识天界的人了?” 林无悔带着刘随,缓缓的走着,走了好远,见前方有一处阁楼,刘随一看,大奇道:“咦?那不是寒雨阁么?”林无悔呵呵笑道:“原来这阁楼叫做寒雨阁啊?”刘随点点头,道:“是啊,这是我与吕季、小圆、小山还有玉妍一手搭建起来的阁楼,怎么会到天界来了?” 林无悔道:“这个地方有一处泉水,叫做‘回梦泉’,泉水日夜冒出轻烟,可使人心中所想成为真实,自有天界以来,还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有人在此居住,也只是最近才开始的。” 刘随闻言,心道:“最近才开始的?是谁竟然将我们的寒雨阁当成梦想的?难道是……”刘随想到此处,不禁加快了脚步,向那天界的寒雨阁奔去。 到了阁前,只见一个女子与两个少年,快乐的在院中玩耍,不是别人,正是玉妍、小圆与小山!刘随见了,心中一阵酸痛,眼泪夺眶而出,缓缓走上前,边走边叫道:“玉妍,小圆,小山!是你们么?” 三人听得呼声,转过头来,见到了刘随,顿时停下了一切动作,满脸的惊愕,玉妍也缓缓的走了过来:“刘随哥哥,刘随哥哥!”刘随一声大叫:“玉妍!”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就要去拥抱玉妍。 但玉妍却退了开去,摇头道:“刘随哥哥,你不要过来!”刘随急道:“不!玉妍!我好想你,我好想你!”说着,刘随的脚步越来越快,到了玉妍的面前,一个拥抱过去,却穿过了玉妍的身体,抱了个空。 刘随一怔,看着玉妍:“这……”玉妍缓缓的转过头来,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刘随哥哥,我已经死了,我们阴阳两隔,今日虽然能见,却不可能接触到彼此的。” 刘随听了,点点头,强打笑容道:“是这样啊。”林无悔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明明与自己最爱的人相见,却不能够碰到彼此,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刘随坐了下来,关切问道:“玉妍,原来你来了天界,在天界一切可好么?”玉妍点点头,道:“好,我很好。”刘随看向小圆与小山:“你们呢?过得怎么样?没有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给玉妍添麻烦吧?” 小山白了刘随一眼:“原来你还发现我们的存在啊?我还以为你只顾着与玉妍姐说话,把我们都无视了呢!”刘随哈哈一笑,伸手要去拍小山的肩膀,但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我怎么会这样呢?不管是你们还是玉妍,都是我的亲人啊。” 小圆也帮着刘随说话:“就是嘛,刘随哥与玉妍姐多说些话又怎么了嘛?他们是夫妻嘛。”刘随呵呵笑道:“对啊,我们是夫妻嘛,你看我不是也问你们了么?快快从实招来,你们有没有给玉妍添麻烦?” 小山道:“我们哪敢啊?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死了,来找我们麻烦么?”玉妍一听,瞪了小山一眼:“小山!不要胡说!”然后又对刘随道:“刘随哥哥,你怎么会到天界来的?”刘随道:“哦,是林前辈带我来的。” 说着,与玉妍一起看向了不远处的林无悔,林无悔见刘随与玉妍看了过来,笑着挥了挥手。玉妍也向林无悔行了一礼,又坐了下来,对刘随道:“刘随哥哥,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为好,毕竟你还是一个人,在不属于你的空间停留久了,会伤元神的。” 刘随叹了口气,道:“玉妍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关心我。”顿了一顿,又道:“让我再多陪陪你们,好吗?”玉妍点了点头,刘随叹道:“寒雨阁,原来在你们的心中,最想要的就是回到寒雨阁来过日子啊?” 玉妍咯咯笑道:“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想和你,和小圆小山他们一起,回到寒雨阁来,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么?”刘随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向四周看了一遍,要将这寒雨阁的景象记载心中,又看了看玉妍、小圆、小山,要将这些最亲的人印在脑海,然后站起身来,道:“好了,那我就走了,我不在,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玉妍点头道:“放心吧,小圆小山都不是小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最亲的人,回到林无悔的身边。林无悔呵呵笑道:“见到他们,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刘随道:“是啊,没想到我还能够见到他们。” 林无悔在刘随的肩上一拍,道:“性游,还是答应做天神吧,这样你便能日夜守候在他们身边了。”刘随摇了摇头,笑道:“林前辈,何必诓我?成神之后,便没了情欲,就算能日夜守在他们的身边,也没有那种感觉。何况他们的大仇未报,我又岂能上天做神?” 林无悔道:“性游啊,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啊,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刘随哈哈一笑:“世人梦寐以求想要成为天神,但我刘随偏偏不愿,我知道林前辈一番美意,但我便是我,不是其他人,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说着,刘随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林无悔:“林前辈,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做天神呢?”林无悔叹了口气:“唉,总有原因嘛。”刘随又问:“什么原因?能不能告诉我?”林无悔呵呵一笑:“你想知道?”刘随连连点头,林无悔道:“我偏不告诉你。”刘随听了,不禁一怔。 但既然林无悔不说,刘随就算再问,也没有用,想了一想,换了个问题:“那,林前辈能不能告诉我,明明是你将我师父击败,为何要对我说败给了我师父?”林无悔又是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我偏不告诉你!” 林无悔越是这样,刘随心中越是好奇,不过好奇也没有用,林无悔既然不说,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刘随想到此处,不禁笑了一声:“世间又有谁能够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呢?” 林无悔听刘随发笑,问道:“你笑什么?”刘随学着林无悔的口气:“我偏不告诉你。”林无悔听了,心中一乐,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你不告诉我也罢,既然你不愿成为天神,那我们就回人界去吧。” 于是,林无悔拉着刘随的手,纵身一跳,向人界跳去。下落之前,刘随回头看了看渐渐远去的寒雨阁,想起小山的话,心道:“等我死了来找你们的麻烦么?小山,对不起,就算我死了,也只会魂飞魄散,今天见面,只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永别了,玉妍,永别了,小圆,小山。” 所以刘随才会多看寒雨阁一眼,才会多看玉妍他们一会,因为从此以后,刘随再也没有机会与他们见面了,刘随要将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寒雨阁的一砖一瓦,还有在寒雨阁中的每一个人,都死死的记在心里,至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 第65章 三百一拾一、受 骗 刘随身体忽然一抽,大叫一声:“玉妍!”翻身而起,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刘随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太想念玉妍他们了,竟然梦到林前辈带我到天界去见他们。” 刘随走出帐来,见天色已至正午,心道:“不知关将军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功将曹操拦截?”如此等待下去,也实在难熬,刘随将长剑握在手中,走出帐去,又舞起了他的“无气萧杀”剑法来。 灭天教后山,林无悔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凝霜守在一旁。过了一阵,林无悔睁开了眼睛,凝霜忙问道:“怎么样?”林无悔叹了口气:“唉,性游不愿做天神。”凝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怎么办?性游命数已尽,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只能让他成为天神了!” 林无悔一声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但人各有志,性游不愿做天神,难道我还要强迫他不成?”凝霜焦急的道:“可是,可是,性游他……他是……”说到此处,凝霜竟然抽泣起来,说不下去了。 林无悔抚摸着凝霜的背,一声叹息,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吧。”于是,林无悔率先走出了房门,凝霜擦了擦眼角泪水,跟着走了出去。 林雅儿墓前,凝霜不能自已,哭了出来。林无悔声声叹息,坐在林雅儿的墓前,道:“雅儿啊,为父没用,不能替你保住性游的性命。”原来,刘随的那个梦,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事情。 林无悔与凝霜早已看出刘随的命数将尽,刘随不禁是林无悔唯一的亲传弟子,更是林雅儿的心上人,所以林无悔与凝霜便想要保住刘随的性命,因为他们相信,林雅儿也不愿意看到刘随如此年轻,便要死去。 所以林无悔便元神出窍,进了刘随的梦中,带着刘随上了天界,提出玉帝赐刘随为神的要求,玉帝也因为林无悔对天界有个比天还大的人情,甘冒天道的惩罚,要为刘随换骨成神。只可惜刘随不愿,换骨之事,若当事人不愿,便会因心思排斥而无法成功,刘随就这样放过了一个能够成为天神的机会。 而天界的寒雨阁,玉妍、小圆还有小山,也是因为“回梦泉”的作用,让刘随心中最想的事情成为真实而已,并不是玉妍、小圆与小山。林无悔想借刘随对玉妍等人的思念,说服刘随成为天神,但刘随一心要报仇,坚持不受。 林无悔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凝霜,道:“唉,凝霜你别因为思念雅儿太过悲伤了,小心伤了身体。”凝霜哭道:“怎么不伤心?雅儿生前,我们怕她遭天谴不敢留她在我们的身边,雅儿大了,我们却又没能好好的保护她,现在我们竟然连雅儿的心上人也保不住,我……” 说着说着,凝霜又哭了起来。林无悔一声叹息,道:“罢了,罢了,这一切或许都是天道的安排,可能我带性游到天界去,都是天道已经安排好了的,既然我们不能保住性游,就在雅儿的旁边,先替性游准备好栖身的地方吧。” 吕季骑着快马,飞奔在曹操那早已烧成灰烬的营寨之中,四处寻找司马懿的踪迹,但却遍寻不着。吕季心中大急,驾马飞奔,但凡有曹军的地方,吕季都要去看一遍,就是不见司马懿。 吕季逮住曹军便问:“司马懿在哪里?”那些曹兵见吕季手持方天画戟,虎虎生威,加上曹军新败,士气低迷,所以听了吕季的喝问,都先怯了一半的胆,不知道的便一边求饶,一边说:“我真的不知道。”见过司马懿的为了保命,都说出了司马懿逃走的方向。 吕季在一个个曹军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洞窟前,那洞窟被枯枝挡住入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吕季冷冷一哼:“原来躲在这里!”方天画戟一拨,将枯枝拨开,洞窟入口呈现在眼前。 司马懿的功力有多高,吕季是清楚的,所以吕季小心翼翼的走进洞窟,深怕司马懿在这洞窟之中设下了陷阱。洞窟并不深,吕季刚一进入,便见司马懿盘膝坐在洞中。 司马懿呵呵一笑:“找来了么?速度还真快。”吕季见司马懿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冷冷笑道:“哼!想不到你的胆子还挺大,曹操兵败,仓皇逃命,你却在这个地方躲起来,难道就不怕大军捉了去么?” 司马懿又是一笑,道:“你也说了,曹操兵败,仓皇逃命,那周瑜、刘备的兵不是应该去追杀曹操么?怎么会把心思放在搜寻我的下落上来?有这种心思的人,恐怕也只有你吧?吕季,吕将军。” 吕季以方天画戟指着司马懿,高声喝道:“把真龙之力交出来!”司马懿一声冷笑,道:“我不交,又怎么样?你敢杀我么?”吕季大怒:“我有什么不敢?”司马懿道:“你杀了我,天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龙之力在哪里了,你敢担保,你这一辈子都休想找到真龙之力!你也知道,真龙之力事关重大,要是落在他人手里,只怕……” 吕季听了,又愤怒,又无奈,因为司马懿说的是事实,如果真杀了司马懿,那就真的没有人知道真龙之力被司马懿放在哪里了。见到吕季无奈的表情,司马懿呵呵笑道:“不过,吕季你是一个例外,如果你想要真龙之力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吕季一听,忙问道:“此话当真?”司马懿道:“自然是真的,不仅是你的那一份,连刘随杨溢的真龙之力,我都可以一并给你。”吕季大喜,道:“好!那你快快交给我!”司马懿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给你?” 吕季一怔:“那你要我怎么办?”司马懿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真龙之力乖乖奉上。”吕季问道:“什么事情?”司马懿呵呵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吕季的身边:“我要你帮助我逃脱这个困境。” 吕季冷冷一哼:“凭你的功力,难道你逃不了吗?”司马懿道:“本来我是逃得了的,但我的功力被太平道的那个小子封住了,一点也使不出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吕季一听,心下犹豫:“现在真龙之力只有司马懿知道在哪里,但我若是相信了他,他到时趁机逃走了,又怎奈何?” 司马懿似乎看穿了吕季的心思,呵呵笑道:“你放心,我的功力虽然比你高出许多,但是已经被封住,就算我要逃跑,又怎能逃出你的手心?”吕季冷冷一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司马懿道:“你不信?”说着,司马懿伸出了右手,道:“不信你就来探探看。”司马懿一伸手,吕季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既然吕季决定要寻找司马懿夺回真龙之力,便不会怕司马懿。 见司马懿伸出手来,吕季将信将疑的一把将司马懿的手腕抓住,透过司马懿的脉门,去感觉司马懿体内真力的流动。果然如司马懿所说,司马懿的一身真力虽然源源不断的在身上流淌,但却有一股电力将其封在其中,吕季能够以鬼力透过电力感觉到司马懿的真力,司马懿的真力却不能穿过电力释放出来。 司马懿呵呵一笑:“怎么样?信了吧?”吕季放开了司马懿,问道:“我如果帮你逃脱,你是不是真的会将真龙之力交给我?”司马懿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你救我一命,我也该有所表示。” 吕季上下打量了司马懿一番,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休想从我的手中逃走。”司马懿呵呵一笑:“放心。”于是,司马懿便跟吕季上了马,在吕季的带领下,往江陵方向奔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吕季带着司马懿从大路行进,关羽在华容道拦截曹操,大路并无伏兵,所以吕季与司马懿正好与曹操关羽错了开去。吕季马快,曹操虽然先到此处,但兵困马乏,又遇关羽挡路,所以吕季与司马懿赶在了曹操之前,到了江陵地界。 吕季将马停了下来,道:“好了,到了这个地方,已经安全了,你快快将真龙之力交出来吧。”司马懿冷冷一笑:“杨溢想逼我说出真龙之力的下落,但还未成功,便只能保着曹操逃命去了,你吕季自比杨溢如何?” 吕季听了一怔:“你说什么?”司马懿突然一声大喝,一掌打在了吕季的胸口上,吕季“啊”的一声,向后飞退,从马上落了下来。司马懿哈哈大笑道:“吕季,你果然是特别的,特别的蠢!若是换了刘随或杨溢,岂会帮助我逃脱?我的功力虽然被封住,但并不是不能使出来,只是每使一次都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罢了!你今日助我逃脱,我便修生养息,待日后封印消失,再以真龙之力夺取天下!我司马家的天下!哈哈哈!” 司马懿发出了猖獗的笑声,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 第66章 三百一拾二、险 死 吕季勃然大怒,见司马懿逃走,脚步一点,飞身而上,画戟一挺,便向司马懿的后背刺了过去。马快,人更快,吕季虽然失了真龙之力,但吕布的一身功力也非等闲,纵然吕季没有将这功力完全融会贯通,其身法已经可与快马相提并论。 吕季后发先至,司马懿一惊,急忙身来招架。司马懿运起无双功,右手一抡,将画戟挟在了腋下,左手一掌向前推出,攻向吕季胸口。吕季也是一掌打出,“啪”的一声,两掌相对,司马懿“啊”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原来是何请施加的封印起了作用,使司马懿浑身剧痛,加上吕季这一掌的震撼,使司马懿受创极重。 亏得司马懿胯下马快,吕季又要进攻,那马匹却受惊向前奔了出去,将吕季与司马懿拉开了距离。吕季重重一哼,再度追击,只见吕季身法如电,顷刻见就到了司马懿的背后,这次吕季学了乖,一脚踏上了马背,大喝一声,高举画戟,向司马懿头顶砸了下来。 司马懿急忙以双手交错,将这一戟挡了下来,吕季的画戟何等沉重?司马懿赤手空拳,虽然有无双功护体,但两只手臂也被震得疼痛不已,体内何请的雷电封印再度作祟,司马懿一声怪叫,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吕季回过画戟,又要攻下,司马懿见状,急道:“你不想知道真龙之力在哪里了吗?”吕季大吼道:“老子今天就杀了你!真龙之力老子再慢慢的去找!”只见吕季的戟上运足了劲力,黑色的鬼力围绕画戟全身,犹如一条乌黑盘蛇,戟锋在“无双功”的作用下,闪出了金光,吕季左手呈现红色,右手泛起蓝色,竟然是在这一戟上运起了他所懂得的所有招数。 司马懿见状大吃一惊:“我命休矣!”吕季一声怒吼,方天画戟全力砸下。生死关头,司马懿忍着被封印震痛的痛苦,强行将“烈阳冰寒劲”与“无双功”运了起来,双手伸出,抓住了戟柄。 司马懿全力以赴,竟让吕季的这一戟轰不下去了,但司马懿所承受的痛苦绝非寻常,体内雷电就怕司马懿不死,不断的侵蚀着司马懿全身,司马懿嘴角迸射出道道血迹,脸上青筋遍布,似乎鲜血随时就要从显露出来的血管中爆射出来。 二人相拼,吕季的劲力越运越足,而司马懿在雷电封印的影响下,手上劲力却越来越弱,最终,吕季突破了司马懿的防守,“啪”的一声,戟柄打在司马懿的肩上,司马懿“呜哇”一声,向后飞退出去,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只见司马懿浑身抽搐,两手还时不时有雷电流过,司马懿全力相拼,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已经不可能有第二次了。吕季将受惊的马牵定,走到司马懿的面前,怒道:“你这个混蛋!去死吧!”说罢,吕季举起画戟,以冷冷的戟锋对着司马懿。 就在这时,从司马懿的身后有一队军队奔了过来,司马懿回头一看,不禁大喜,高声呼道:“救我!曹仁将军救我!”率军前来的,正是听闻曹操兵败,急忙起兵前来接应的曹仁。 吕季见状,心中一急,手上却不停,一戟便向司马懿刺了下去,吕季管他是谁的军队,要将司马懿杀了再说。曹仁见状,急忙一箭射了出去,曹仁不愧是人称鬼神的猛将,搭弓、射箭,一气呵成,毫不停滞。 曹仁在这一箭上施展了“无双功”的劲力,速度快得惊人,竟赶在吕季画戟刺到司马懿之前,射在了吕季的画戟戟柄上,吕季手臂一震,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飞奔而来的曹仁大军,吕季“嘁”了一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曹仁到了司马懿的身边,将司马懿扶起,问道:“仲达,没事吧?”司马懿咳嗽了两声,道:“多亏了曹仁将军及时赶到,否则我已成了他的戟下亡魂。”曹仁道:“没事就好,丞相呢?” 司马懿叹了口气:“唉,丞相赤壁兵败,众人皆被杀散,我也是几经辛苦,才到了这里。”曹仁“恩”了一声,道:“仲达速回江陵,我去接应丞相。”于是,曹仁命人带司马懿回江陵休息,自己率军寻曹操去了。 司马懿身受重伤,只觉全身疼痛,司马懿心中愤怒:“好!好!好!好一个吕季,想不到我司马懿竟然差点死在了你的手上!待我伤势痊愈,封印解除之时,必找你报这一箭之仇!” 关羽放过曹操后,一边想着如何面对刘随的质问,一边缓缓向军营行去。关羽义子关平见关羽愁眉不展,于是问道:“父亲,为何烦恼?难道是因为放走了曹贼么?”关羽摇头道:“不是,军师早有言在先,曹操可败而不可灭,要我将他放过去。” 关平一怔:“那父亲为何如此烦恼?”关羽叹了口气:“唉,我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性游啊。”关平愕然:“刘将军?”关羽道:“是啊,平儿,你想一想,性游的亲人,小圆、小山为救出公子,拼死保护子龙杀出重围,战死沙场;性游之妻玉妍,更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使军师能够成功借到东风,周瑜才能火烧赤壁,一举击败曹操八十三万大军。” 关羽顿了一顿,又道:“性游一家,全为我们而牺牲,性游将一切怪在曹操的身上,曹操若是不南下,性游一家便不会有此遭遇。”关平听了,问道:“那与父亲有何相干?”关羽道:“你有所不知啊,我来时,性游将替他家人报仇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若是知道我放过了曹操,性游会怎样?” 关平闻言,想了一想,摇头道:“这我还真想象不出来。”关羽又叹了一口气:“唉,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性游啊。”关羽部将周仓道:“关将军,放走曹操,是军师的意思,就算刘将军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来,将军又何必烦恼?”关羽道:“但性游却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总感觉对不起他了。” 说着,关羽摇了摇头,一声苦笑:“呵呵,罢了,早晚也要面对,到时候再说吧。”然后转身下令道:“传令,加速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刘随舞剑也舞了三五回,一颗冷静的心再也冷静不下来,站到营寨门前,翘首以盼,只想看见关羽早早归来。远远的,见一彪人马赶来,刘随一喜,定睛看去,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为回来的人不是关羽,而是赵云。 赵云回到营寨,见刘随守在营门,下马问道:“诶?性游,为何在此等候啊?”刘随道:“我在等关将军回来。”赵云知道刘随的心思,拍了拍刘随的肩膀,道:“性游放心,曹操中我埋伏,虽然让他逃脱,但他损伤极多,前方还有翼德埋伏,想必曹操是走不过去的。” 刘随听了,心中欢喜:“当真?”赵云哈哈一笑:“别忘了,你可是在我的手下被发现的人才,换言之,我也算是一手提拔你的人,怎么会骗你?”刘随一听,想起当初与赵云比武的情形来,不禁一笑。 赵云又拍了拍刘随的肩膀:“我先去禀告主公与军师,稍后再来与你相聚,你我已经很久没有比武了,不妨再来切磋一回,让我看看你的进展如何,顺便安了你这颗焦急的心。”刘随一笑,向赵云一拱手:“好。” 于是赵云便进账领功去了,刘随抽出腰间长剑,以衣角擦拭,笑道:“呆会,又要与赵将军比武了,你可得好好的给我争一回脸面啊。”虽然刘随心中十分焦急,想要早一些见到关羽,最好是压着曹操回来,如此,刘随便能亲手将曹操杀死,手刃仇人,比假手于人更加合刘随的心。 赵云进了帐中,见到刘备与诸葛亮,行了一礼,道:“主公,军师,曹操中我埋伏,损失大半人马,我缴获兵器无数。”刘备呵呵一笑:“好!子龙将军果然是世之虎将,将军辛苦,快快下去休息吧。” 赵云笑道:“不辛苦,我还要与性游比武呢。”刘备“噢”了一声:“这可有好戏看了。军师,你有所不知,性游当初就是与子龙比武,才被挖掘出来的。”诸葛亮闻言,笑道:“是吗?那我可得看看,子龙啊,你可不要败给性游这个晚辈啊。”赵云道:“我必会全力以赴。” 于是,赵云便下去准备,刘备对诸葛亮道:“我军得胜,虽有美酒好肉庆祝,却无其他乐趣,子龙与性游比武,正好为我军助兴。”诸葛亮却叹了口气:“就让性游好好打一场吧,希望他在与子龙的比武中,用尽了力气,待云长回来时,也生不起气来才好。” 刘备听了,心中也是一阵担忧,与诸葛亮对看了一眼,走出了帐,要去看赵云与刘随的第二次比武。 ------------ 第67章 三百一拾三、擂 台 赵云要与刘随比武,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众人心中十分好奇,赵云是谁?在长坂坡于曹操几十万大军之中,怀抱公子阿斗,独挑战将五十余员,名镇四海;刘随是谁?曾经刘备麾下一个默默无名的忠义校尉,更曾下野,身无寸功。这两个人的比武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众军士都想:“赵将军怎么会与这个无名小辈比武?” 刘随的本事,从未有机会在战场上发挥出来,只有知道的人,心中才明白。 赵云横枪于胸,刘随长剑下摆,与第一次比武不同,刘随这次使的是长剑,而不是直枪。观战的人群将二人围在了正中。赵云与刘随相互一笑,赵云大喝一声,脚步一跨,向前奔出,一枪向刘随刺了过去。 刘随见赵云银枪刺来,长剑一扬,挡住了赵云的长枪,刘随手腕一转,长剑围长枪之身转了一圈,赵云的银枪被刘随长剑牵引,向一旁歪了过去。刘随长剑忽然刺出,往赵云的胸口刺了过去。 赵云回枪来挡,但刘随剑法精妙,赵云还未能与长剑触及,刘随便突然变招,斜里向赵云的左侧攻了过去。赵云一声大喝,枪柄一抬,挡开长剑,枪锋一转,刺向刘随肩头。刘随侧身一避,借势反手一剑向赵云斩了过去。 赵云长枪急转,反背于背,挡住了刘随的这一剑。刘随一笑,脚步一点,转向赵云的面前,三剑连刺。赵云以枪头拨开,向前一跨,一枪从下至上挑了起来。赵云枪长,刘随向后一跳,避了开去。 赵云高声道:“着!”又是一跨上前,将银枪从刘随的头顶压了下来。刘随急忙侧身闪避,赵云一枪轰在了地面上,“砰”的一声,劲力激荡,扩散五尺,刘随跳将起来,才避开这一招。 赵云见刘随跳上半空,收回银枪,又突向刘随。刘随身在半空,避无可避,众士兵见状都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刘随高举长剑,一声暴喝,一剑劈下,劈在银枪枪头上,这一剑刘随可是运足了力道,若不如此,难以接下赵云的这一枪。 两兵交锋,赵云的枪势一沉,落在了地上。刘随借势又向天空跃了一段距离,身体一缩,运劲脚下,在空气中一点,竟然转体而下,向赵云扑了过去,长剑一抖,剑花舞动,就如同时有十来柄剑同时刺出一般。 赵云向后跳了一步,长枪抬起,见招拆招,刘随剑势密集,被赵云拨开一剑,又一剑刺了出来,源源不断。但刘随毕竟是身在半空,出了二十来剑后,身体已不能继续在空中飘浮,刘随忽然一剑横扫而出,斩在赵云银枪之上。赵云不料刘随会突然扫出如此沉重的一剑来,竟被震退了两三步的距离,而刘随也趁势一个后返,跳了开去,落在地上,与赵云相对而立。 众士兵见了,心中惊奇,没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刘随竟然会如此厉害,连赵云都难以取胜,一时间,议论之声响了起来。当阳之败,与刘随同期入伍的军士大多已死,只有少数几个人还认得刘随。 一个四十来岁,有些偏胖的士兵听了这些议论之声,笑了一笑,道:“你们知道什么,这刘随在一年前就已与赵将军打成平手了。”此言一出,众军士都瞪大了眼睛,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赵云要与刘随比武了。 不过,赵云与刘随比武,第一次是闲来无事,第二次是为了让刘随宽心,两次目的不同。 赵云与刘随相望了一阵,脸上露出了笑容:“性游,想不到一年的光景,你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进步。”刘随也是一笑:“赵将军才是,不减当年。”赵云哈哈一笑,将银枪往地上一杵,道:“看来我不能再用一年前与你比试时的功力了,否则要败在你的手上。” 刘随也“哈哈”的笑了一声:“赵将军要用全力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然后剑横眉间,手捏剑诀。 这时,得胜而归的张飞兴高采烈的走进了营寨,高声道:“大哥!军师!哈哈哈!曹阿瞒被我杀了个全军覆没!”但却无人应答张飞,张飞进了营中,见许多军士围成了一圈,心中好奇,走上前去,见军士们一个个神色凝重,都屏住了呼吸。 张飞更是好奇,推开几个士兵向里看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张飞向场中一看,顿觉一股惊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飞一惊,见赵云与刘随相对而立,便清楚了情况,呵呵一笑:“想不到性游竟然能够逼子龙全力以赴,果真了得。”笑完,张飞心道:“子龙使出全力,非同小可,我需得防范防范,以免出了乱子。”于是,张飞紧紧握住了丈八蛇矛,准备随时跳入战圈中,将二人分开。 慑人的气息从赵云与刘随的身上扩散了出来,一波接着一波,撞击在一起,竟在空气中摩擦出了阵阵火花。忽然!二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向四周扩散,吹起一阵狂风,使众军士不得不以手遮目,再去看时,赵云已与刘随斗在了一起。 只见赵云银枪一劈,刘随长剑横扫,两柄交锋,又擦出了一阵火花。赵云忽然一声大喝,双手用力,将刘随逼退开去,然后银枪横扫,向刘随腰间打来。刘随横剑挡住,赵云却又是一枪扫了过来,速度奇快,接连不绝,刘随只得继续格挡。 赵云这一招,只要挡了第一下,就必须挡第二下,而且每一下都比前面的一下劲力更足,更猛。刘随挡了三下,已感手臂发麻,心头一震:“再继续挡下去,我必败!”于是刘随左手运起“烈阳劲”,忽的向赵云推出,一团火球直奔赵云而去。 赵云一惊,急忙回枪来挡,一挡之下,只感这火球劲力十足,赵云被震得向后飞退,而赵云的拿手绝技便终结了。张飞叫了声:“好!”赵云的这一招,所向披靡,张飞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破得了,所以不禁喝起彩来。 赵云被逼退,刘随趁势而上,一剑横扫而出,运起“剑意”,长剑忽的伸长数倍,远远的向赵云腰间斩了过去。赵云见状一惊,想不到刘随的长剑竟然能够伸长,不过这所谓的伸长,其实是与剑锋一模一样的剑气而起。赵云急忙横枪来挡。更让赵云想不到的是,刘随不仅能够以“剑意”让长剑伸长,更能控制伸长出去的那股剑气。 只见刘随手腕一转,那伸长出去的部分竟然如鞭子一般,绕过赵云银枪,又向赵云攻了过去。赵云大吃一惊,但虽惊不乱,赵云舞动长枪,护住身子,将刘随的剑招挡了开去,本来赵云的兵器较刘随的为长,却没想到现在反而颠倒了过来。 彼长我短,赵云知道若再拉开距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于是大步向前,以银枪护体,挡着刘随极长的长剑,向刘随扑了过来。 刘随一早料到赵云会有此一招,左右运起“烈阳劲”,一个火球向赵云攻了过去。刘随的这个想法十分正确,以“剑意”牵制赵云,若赵云想要近身,再以“烈阳劲”逼退赵云。不过刘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烈阳冰寒劲”的功力还不到家。 赵云见火球攻来,左手紧捏拳头,运起“无双功”,手臂泛起一阵金光,赵云一声大喝,左手猛的一挥,刘随的火球竟然被硬生生的打散,刘随一惊,但这一惊之下,赵云已是一枪向自己刺了过来,枪头旋转,蕴含金光,竟然是“螺旋突刺”。 张飞见状,大叫了一声:“不好!”然后飞身而出,丈八蛇矛猛的一挺,“当”的一声,将赵云的龙胆银枪拨了开去。赵云向后退了几步,怔了一怔:“翼德?”刘随也没想到张飞会突然闯入阵中,也是一怔:“张将军?” 张飞挡了赵云一枪,手臂兀自颤抖,手背上青筋显露,额头上也流出了滴滴汗珠。张飞呼了一口气,道:“子龙,你这是要性有的命么?”赵云一听,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那一枪确实太过危险,于是拱手对刘随道:“性游,我一时大意,对不住。” 刘随还礼道:“赵将军不必在意。”张飞回头瞪了刘随一眼:“还不必在意?我告诉你,你刚才要是接了那一招,你小命不保,知道么?”刘随听了不禁一怔。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云与刘随激战,连赵云也忘了留手,刘随又怎估算得出刚才那一枪的威力? 刚才刘随就算能够勉强接下赵云这全力一枪,也难免会身受重伤。幸亏张飞在一旁,及时将赵云挡了开去,连张飞这等强手挡了这一枪,也青筋显露,汗如雨下,足以证明赵云这一枪的厉害。 张飞拍了拍刘随的肩膀,道:“不过,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够逼子龙使出全力,想一年前,你还接不下我五招。”刘随微微一笑,算是应答。一年前,刘随只懂得“无气萧杀”,这一年间,刘随功力日渐精深,已成了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刘备呵呵笑着上前,道:“好,好,好,我刘备有你们这等虎将,何愁大事不成?”众人向刘备行了一礼,刘备又要说话,却突然有一箭破空而来,诸葛亮见状,大惊:“主公小心!” ------------ 第68章 三百一拾四、除 名 众人听得诸葛亮呼叫,不禁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冷箭向刘备射了过来,速度奇快,张飞、赵云、刘随都没能反应过来。那箭矢并没有射中刘备,而是插入了刘备身前的土地里。 张飞大怒:“是谁?竟敢行刺我家大哥!”只听一阵笑声传来,众人向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高处,一个不到二十岁年纪,眉间有些白色,年纪轻轻竟是白眉;另一个还是少年,眉清目秀,手中还握着弓。 那少年高声问道:“足下可是刘皇叔?”张飞见了这二人,勃然大怒:“胆敢放冷箭!你们有胆就呆在那里别动!”于是,张飞抄起丈八蛇矛,飞身而上,便要向那少年刺去。那白眉见张飞扑来,右手从背后摸出了一只毛笔,那毛笔十分巨大,足有一人手臂般长短。白眉以毛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张飞竟然像是撞在墙上一般,不得前进,退了下来。 众人见状大惊,不知道那白眉施了什么妖法。张飞更是恼怒,又要攻上,却被刘备拦了下来。刘备向二人一拱手:“在下正是刘备,不知二位有何见教?”两个年轻人一听,脸上露出欢喜神色,互望了一眼,从高处跳了下来,落在刘备身前,半跪行礼道:“我兄弟二人久慕刘皇叔大名,今日特来相投!” 刘备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二位快快请起。”然后二人在刘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刘备向白眉一看,见此人样貌特异,心中惊奇,问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白眉“哦”了一声,道:“在下马良,表字季长,这位是我的弟弟马谡,表字幼常,我兄弟二人倾慕皇叔久矣,还望皇叔能够收留!”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将来蜀汉重臣,马良与马谡。马谡深通韬略,素好谈论兵势,后来投效刘备后,深得诸葛亮的信赖;马良天赋异禀,足智多谋,颇具仙缘,幼年时得仙人赠神笔一支,只要神笔挥动,或坚如精铁,或锋如利刃,连张飞也突破不了神笔画出来的那个圆圈,可见其威之甚。马良禀性忠良,亦受刘备、诸葛亮器重,民间也有俗语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张飞冷哼一声:“放冷箭下来,就是你们的诚意么?”马良笑了一笑,向张飞一拱手,道:“这位便是张将军吧?张将军莫怪,我兄弟二人年轻,若不用此方法,又怎能引得皇叔注意?” 刘备呵呵笑道:“不怪,不怪,你兄弟二人来投,我甚是欢喜,只是,我现在立足未稳,还请二位暂且回去,日后我必来相请。”马良闻言,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告退了。” 马良与马谡正要出营离去,却见一行人马走来,刘随急忙看去,“哈”的一声,高声道:“是关将军回来了!”刘随兴高采烈,刘备与诸葛亮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刘随急忙出营来迎接关羽,关羽见刘随如此,心中难受,不禁叹了口气出来。 刘随跑到关羽面前,为关羽牵马引路,问道:“关将军,一路辛苦。”然后探头向关羽带来的军队中看去,问道:“曹贼何在?”关羽呵呵一笑,翻身下马,道:“待见了大哥军师,再说不迟。”刘随点了点头,关羽快速进了营中。 关羽放走曹操,哪里还有脸面接受刘随牵马?众人见了关羽,均欢喜大笑了起来,诸葛亮走到关羽的身边,轻声道:“云长,委屈你一下吧。”关羽点了点头,诸葛亮看了看刘随,故意高声道:“恭喜将军定已立下盖世奇功,为天下除了大害!”然后倒了一杯酒,递给关羽:“请先饮此杯。” 关羽与诸葛亮早已商榷好了,默而不受。诸葛亮道:“莫非将军怪我等未曾远迎,因而不乐?”然后指着传令兵道:“为何不早早来报?”然后又对关羽道:“将军大人大量,必不计较,来,请先饮了此杯。” 关羽一拱手,道:“关羽,特来请死。”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失色,诸葛亮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莫非曹操不曾从华容道过?”关羽道:“是从那里走来,只是关羽无能,被他走脱了。” 刘随一听,大叫一声:“什么?”赵云按住了刘随,道:“性游且先冷静。”刘随重重一哼,要看关羽还有什么话说。诸葛亮笑了一笑,道:“定是那曹操手下猛将,拼死保护曹操杀出重围。如此,将军可曾擒获曹军大将?” 关羽低声道:“不曾擒获。”诸葛亮又问:“那可曾缴获兵马钱粮?”关羽继续低声:“也不曾。”诸葛亮上下打量了关羽一眼,道:“想必是关将军念在昔日恩情,故意放走曹操的吧?”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失色,希望关羽能够有个合理的解释出来。 但关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刘随勃然大怒,冲上前去,揪住了关羽的衣襟,一拳便打在了关羽的脸上,大喝道:“关羽!我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替我报仇雪恨!若真是曹操手下猛将护其杀出,我无话可说,但你竟然故意将他放了过去!” 刘随这一拳下去,张飞、赵云都吃了一惊,张飞喝道:“刘随!有话好好说,为何动手?”刘随气冲冲的瞪了张飞一眼,那眼神,就如一头要吃人的野兽一般。 诸葛亮对关羽道:“你可知罪?”关羽道:“关羽甘愿领死。”诸葛亮转过头去,向刘备使了个眼色,大喝道:“来人!斩!”张飞与赵云一听,急忙跪下来替关羽求情,但刘随却怎样也听不进去,拔出长剑,便要却斩关羽。 刘备一声大喝:“性游且慢!”可刘随现在已愤怒得不能自已,这一剑还是没有停下来。诸葛亮大吃一惊,本以为让刘备为关羽求情,刘随便不敢发作,万万没有想到刘随竟然会因此发这么大的脾气,竟然连刘备的话也不听了。 张飞与赵云想要去救,却也来不及。马良见状,急忙以神笔一画,一道气劲将关羽围了起来,刘随这一剑斩在气劲上,“当”的一声,被震得退了开去,由于用力过猛,长剑被折成了两截,半截在手上,半截插在了刘备的身前。 刘备怒道:“哼!作为军者,需服从命令,刘随你为何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刘随呼呼喘着粗气,瞪着一双野兽一般的眼睛:“服从命令?那关羽呢?他不也没有服从命令吗?为什么他却不能斩?” 刘备道:“我与云长桃园结义,誓同生死,你要斩,就先将我斩了!”刘备这么一说,刘随哪里还敢违抗?看向诸葛亮,希望诸葛亮能坚持斩了关羽。但刘随没有想到,这一切原本就是诸葛亮的安排,曹操可败而不可灭,为了实现诸葛亮《隆中对》的战略计划,只能牺牲刘随的个人感情了。 诸葛亮见了刘随那半带恳求而又愤怒的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既然主公如此说,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刘随一跃而起:“你们……你们……!”说着,刘随颤抖着身体,点着头:“好!好!你放过了曹操,我自己去杀他!” 说完,刘随一跃而起,上了关羽的千里赤兔马。赤兔马日行千里,刘随此刻若是全速追击,定能在曹操入江陵之前追上,诸葛亮大急,喝道:“拦住他!”但赤兔马之快,绝非寻常,诸葛亮刚刚下令,刘随便已出了营寨。 马良连忙挥动神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将刘随挡了下来。刘随不得前行,更是愤怒,血红的双眼透出了无尽的杀意,一声怒吼,右手手掌上出现了一股吸引力极强的劲力,竟将诸葛亮腰间的长剑吸了过去。 刘随将长剑握在手中,一剑劈下,劈在马良画出来的气劲之上,马良“啊”的一声,向后跌倒,刘随竟然将这连张飞也冲不过去的气劲砍出了一道口子,驾马一跃,越过屏障,飞奔而去。 诸葛亮急忙道:“关羽!命你单骑去追,务必将刘随追回来!戴罪立功!”关羽领命,挑了一匹快马,飞速出营,追刘随去了。 刘备将马良扶了起来,问道:“季常,没事吧?”马良点了点头:“没事,只是没想到那位刘随刘将军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功力,我的神笔之力还是第一次被人击破,只怕连关将军都难以阻挡,我与马谡也一同前去,助关将军把刘将军追回来。”说完,马良与马谡各自上马,也追了上去。 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出比往常更强数倍的实力来,关羽放走曹操,对刘随的打击非同小可,所以刘随才会变得如此厉害。 刘备看着远方马良马谡的背影,叹了口气:“唉,性游素来冷静,但今日见其如此意气用事,叫我以后怎敢留用?”然后刘备下令道:“众将听令!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提起刘随这个人,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诸葛亮听了刘备的话,捡起刘随扔在地上的半截断剑,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叹道:“唉,性游啊,你为何要这样啊?” 因为刘备的这一个命令,刘随从此被刘备除名,无论是史官,还是平民,都不敢再提起这个人,连救主英雄小圆小山,借风义女玉妍都因为刘随的关系,再也没有人提起。 ------------ 第69章 三百一拾五、邪 气 其实,刘随会这样,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圆小山战死,玉妍为借风牺牲性命,刘随都可以当做是曹操南下导致的结果,刘随可以将仇恨的对象当成曹操,刘随可以留在刘备的军中,寻机报仇。 但是现在,关羽将曹操放走,刘备不但不杀关羽,反而替关羽求情,刘随深深的感受到了被自己人出卖的滋味。刘随愤怒,刘随痛心,但无论如何,刘随一定要将曹操杀死,枭去首级,以祭玉妍、小圆、小山的在天之灵。 刘随纵马飞奔,赤兔马脚程极快,两旁事物快速向身后飞去。天色已暗,刘随不顾道路崎岖,直从华容道追出,到了江陵境内。远远的,刘随看到了一彪人马,这个地方的兵马,除了曹操,就不会是别人的了。 刘随大喝道:“曹贼休走!我来取你性命!”这时的曹操,已与从江陵起兵出来接应的曹仁汇合,距离江陵只有二、三十里地,如此近的距离,曹操没想到竟还有追兵追了过来。 不过,曹操现在有了曹仁的兵马,毫不惧怕,调转马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曹操认出了是刘随,不禁一怔:“我还道是追兵,却没想到是这个臭小子。”刘随马快,曹操只这么一怔,刘随便借着赤兔马飞奔之势,纵身一跃,跃过千军万马,奋力一剑向曹操劈了过来。 众将见状一惊,杨溢运劲于剑,站在了曹操的身前,“当”的一声,替曹操挡下了这一剑。一拼之下,刘随后翻而起,站定于地,而杨溢的脚下荡起了一阵尘埃。曹仁急忙挥军掩杀过来,杨溢高声道:“曹仁将军且住!” 曹操一听,挥了挥手,曹仁便让大军停止前行。杨溢道:“丞相,他是我的亲弟,单枪匹马而来,我希望丞相能够让我与他单独对阵。”曹操明白杨溢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拜托你了,此战过后,你也不必回江陵来,直接去刘备那里吧。” 杨溢笑了一笑:“丞相厚恩,杨溢永生难忘,只是杨溢最后都没能将丞相护送到江陵,心中遗憾。”说着,杨溢转过头来:“丞相,请务必小心司马懿。”曹操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在曹仁的护送下,往江陵行去。 刘随见状,大喝道:“休想逃走!”然后提着长剑,便要追上去。杨溢身形一闪,挡在了刘随的面前。刘随看着杨溢,怒道:“大哥!你真的要阻止我么?”杨溢道:“性游,放手吧,我与你一同回去辅佐刘皇叔,日后报仇的机会还很多啊!” 刘随重重一哼:“刘备?我再也不会去帮他!分明就是关羽故意放走曹操,刘备竟然还袒护关羽,此等庸主,我为何还要辅佐他?”杨溢道:“你可知道关羽放过丞相的条件是什么吗?他要我效力刘皇叔,令我们兄弟相聚啊!” 刘随大喝道:“我不管!今日我杀不得曹操,誓不为人!”杨溢将长剑一横:“我不会让你去的!丞相现在已与曹仁将军汇合,就算你追上了,又怎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万大军?你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刘随长剑一挥:“我不管!就算与曹贼同归于尽,我也要去!你不要拦着我!否则,就算你是我的亲生大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杨溢将长剑横在胸前:“你若想过去,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这对兄弟最终还是逃不过一决生死的命运,自从他们分别效忠于两个生死对头的时候,这条路便已经看到了尽头,这一切都是天意。 刘随一声大喝,猛的一剑便向杨溢斩了过去,杨溢横剑格挡,一挡之下,只觉刘随劲力巨大,被震得向后连退了几步。杨溢心中大惊:“几日不见,他的功力为什么增长得如此迅速?”刘随一剑劈完,脚步一点,又是一剑向杨溢劈了过去。 杨溢不敢硬接,侧身躲过,一道剑气直奔向前,地面被划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杨溢大骇,不知道刘随吃了什么仙丹,竟然会变得如此厉害,急忙将内丹功力运了起来,横向一剑,斩向刘随腰间。 刘随回剑一扬,击在杨溢的剑上,杨溢便抵挡不住,向后连连倒退。刘随跨步上前,一剑照着杨溢的头顶便劈落下来。杨溢被刘随荡开,还未回过气,刘随却又攻了上来,杨溢急忙举剑格挡,一挡之下,只觉体内五脏翻腾,杨溢又以左手抵住剑刃。 但就算是双手抵挡,杨溢还是被刘随一丝一丝的压了下来。杨溢大惊失色,看着刘随那双血红的眼睛,心中一阵颤抖,这哪里还是杨溢所认识的刘随?分明就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个嗜杀成性的魔人! 终于,杨溢抵挡不住刘随的进攻,向后抽身退去,刘随一剑劈在地面上,“轰隆”一声巨响,那地面被刘随开了一个一丈有余的坑洞。杨溢看着那地面的坑洞,心有余悸,又看向刘随,不禁一怔。 只见刘随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头颅形象,胡须满面,凶神恶煞,与有真龙之力时的龙翼同出一辙,但杨溢清楚,这并不是真龙之力,因为从刘随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极为邪恶的杀气。 关羽与马良、马谡飞马赶来,见到这个情形,马良大吃一惊,尖叫道:“这……这是……”关羽问道:“季常,你认得性游身后那人是谁?”马良点点头:“恩,我在古籍中看到过,刘将军身后的那个人,是九黎族的首领,与黄帝争夺天下的蚩尤啊!”关羽听了,也是一惊:“蚩尤?蚩尤怎么会出现在性游的身上?”马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杨溢看着刘随身后的那个形象,感觉着刘随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急忙道:“性游!性游!我是你大哥啊!”刘随“呼呼”的直喘着粗气,仿佛没有听到杨溢的话一般。纵身一跃,跳上半空,一剑挥出,一道深绿色的剑气如一只魔爪一般,向杨溢攻了过来。 杨溢急忙纵身闪躲,那剑气轰在地面上,炸裂开来,剑气四散,将周围事物肆意摧残,一剑过去,被剑气轰中的三丈范围内,竟然变成了一片沙漠!杨溢见了,惊骇不已,但刘随身法奇快,又到了杨溢的面前,一剑刺出。 刘随剑招奇快,杨溢不及细想,便横剑格挡,“当”的一声,杨溢被刘随从半空中击落,重重的摔倒在地,死角朝天。杨溢手中的那柄“百草剑”的再铸,竟然承受不住刘随这一剑,粉碎成末。 关羽见状,大吃一惊,飞身而起,高举青龙偃月刀,奋力向刘随劈了下去。刘随漂浮在半空中,见到关羽攻来,回手一剑,斩在了青龙偃月刀之上,关羽只觉一股巨大的劲力传了过来,透过偃月刀,直撞胸口。关羽闷哼一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马良急忙以神笔画了一道气劲,将关羽接住。 马良与马谡对看了一眼,马良挥动神笔,画了个罩,将刘随罩在其中,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圆洞。马谡搭弓架箭,一箭射出,箭矢精准的从那个圆洞中穿了过去,射在了刘随的身上。但,那箭矢竟然顷刻之间便碎为尘埃,对刘随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刘随转眼看向马氏兄弟,重重一哼,哼出来的劲力竟然将马良的神笔之力震得粉碎,然后一剑挥出,一道剑气飞也般的攻向马氏兄弟。马良与马谡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未得名师指点,怎避得过去?眼看二人就要命丧刘随剑下,忽的一个人影闪过,将二人抱起,飞身闪过,正是杨溢。 杨溢救下马良与马谡,看向刘随。只见刘随两眼红光爆射,嘴角拧起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身后那蚩尤的形象越发明显,刚刚还只是一个人头,现在却连上半身都有了。 杨溢高声叫道:“性游!你醒醒啊!”但刘随对杨溢的话充耳不闻,只桀桀的笑了起来。杨溢无奈的道:“好,好!你已经不是我的兄弟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杨溢一声大喝,将内丹功力全数运了起来,一条巨大九尾狐的形象出现在杨溢的身后,而杨溢的两手,左手捏了一团火焰,右手围了一层薄冰,正是“烈阳冰寒劲”。刘随转过头来,血红的眼睛看着杨溢,冷冷一笑,忽然!刘随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杨溢的面前。 杨溢大吃一惊,就这一惊之间,刘随已经突然出现在杨溢的身后,一剑挥出,往杨溢的后背斩了过去,而杨溢竟然没有察觉! 关羽见状,一声大喝,举刀来挡,清脆的一声响,刘随被关羽荡开,而关羽那引以为傲,斩敌无数的青龙偃月刀,竟然应声而断,只剩光秃秃的刀柄握在关羽的手上。刘随被关羽挡下了这一剑,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飞身而起,双腿连环踢出,将众人全数踢飞出去。 众人吃力的爬了起来,只见刘随右手握着长剑,缓缓的向众人走了过来,杨溢与关羽紧紧的捏起了拳头,不甘的道:“可恶!” ------------ 第70章 三百一拾六、蚩 尤 天界,南天门。林无悔径直走入了大殿,指着领袖天界的玉皇大帝,高声问道:“玉帝!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听得林无悔的质问,众神都不禁一怔,玉帝听林无悔如此质问自己,心中不悦,但林无悔对天界的恩情太大,玉帝还是赔笑着脸,问道:“惊鸿将军所指何事啊?” 林无悔重重一哼:“你不用假装不知道,我问你,刘随是蚩尤转世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玉帝听了,面色一变,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了又如何?天已注定,蚩尤要在现在苏醒,难道你能够阻止么?” 林无悔勃然大怒道:“天意天意,你将一切都推给天意,难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就什么都不管了么?”玉帝道:“惊鸿,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力不能及,你也知道,天界之所以会存在,是为了给人界带去甘露与希望,人界之所以四季循环,年获丰收,全因天界的存在。乍听之下,似乎天界诸神是无所不能的,其实不然,人界所发生的事情,是我们不能左右的。” 林无悔怒道:“哼!不能左右?我看你是怕受天谴吧?我告诉你,玉帝,我林无悔就要左右给你看看!”说罢,林无悔转过身,拂袖离去。 玉帝看着林无悔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太白金星道:“陛下,蚩尤现世,危害人间不说,更有可能危害到我们天界,要不要派天降下界,趁蚩尤未完全复苏之时,将其诛灭?” 玉帝一摆手,道:“不用了,刘随的命数已尽,蚩尤无法复生,就算复生了,也有轩辕黄帝阻止。惊鸿说要左右天道之安排,实实是可笑,他虽然超脱了三界,但却无法左右仍被天道束缚了的其他人或事,他想保住命数已尽的刘随,又想除掉蚩尤,真是痴人说梦。” 刘随一脚将众人踢倒在地,又缓缓的向杨溢走了过去。这一脚劲力强大,众人的体内真力乱窜,无法平息。刘随走到杨溢的面前,杨溢却还没有调整好气息,只见刘随高高的将长剑举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可怖的笑容,然后一剑劈了下来。 杨溢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闪到了刘随的面,长剑一挥,竟将众人合力都无法承受一招的刘随荡了开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无悔! 林无悔转头看着杨溢,问道:“你没事吧?”杨溢见是林无悔,心中一喜,道:“林前辈!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快帮帮性游,性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林无悔转头看着刘随,只见刘随身后的蚩尤形象已经拥有了全身,林无悔额头上流了一滴汗下来,道:“想不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杨溢闻言一怔,问道:“前辈知道性游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无悔点点头:“恩,性游他是上古魔王,九黎族首领蚩尤的转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关羽怔怔的看着刘随:“你说性游他是蚩尤的转世?” 林无悔道:“不错,我们要速速阻止蚩尤成功转世,否则,一旦蚩尤降临人间,九黎族的部众便会重生,到那时,蚩尤便会带着九黎族人席卷天下,夺了人界后,接下来就是魔界、天界。” 林无悔看了看刘随,又道:“现在性游已经没有了他本来的意识,他身后的蚩尤形象已得全身,若是再出现蚩尤的兵器,那便无可挽回了。”杨溢急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林无悔道:“只有先将性游制服,压下蚩尤的邪气,然后再想办法,将蚩尤的魂魄从性游的身体里驱除出去。” 林无悔如此说,是因为南宫独木曾对他提起过吕布一战,将吕布从杨溢的身体里逼出来的事情,所以林无悔想像对战吕布一样,重伤刘随的身体,让蚩尤无法呆在刘随的身体的里面。 想是这么想,但刘随的情况又与杨溢不同,杨溢是被吕布强行夺去了身体,而刘随却是蚩尤的转世,换言之,刘随本人就是蚩尤,所以林无悔估摸着同样的方法行不通,只能先将蚩尤的邪气压下。 林无悔左手一晃,一道蓝色的气劲出现在林无悔的手心上,然后一柄长剑从蓝色气劲之中冲了出来,林无悔将长剑递给杨溢,道:“拿着。”然后林无悔又在关羽的断刀上一抹,青龙偃月刀竟然又生出了刀锋来。关羽又惊又喜,将青龙偃月刀接在手中。 原来林无悔在来之前,将布在灭天教后山的剑阵移到了此处,以便能够在剑阵中使用神力,又用神力补好了关羽的刀,修好了杨溢的剑。 林无悔向刘随看了一眼,脚步一点,便冲了过去,高举长剑,一剑斩了下来。刘随反手挥剑格挡,林无悔又连续三剑,分头、胸、腰刺向刘随,刘随挽了个剑花,便将林无悔的三剑一起接了下来。只见刘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突然一剑刺向林无悔胸口。 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狠,林无悔急忙横剑于胸,挡了下来,但却向后退了几步。杨溢见状一惊,暗道:“想不到连林前辈这号称三界第一的高人,与蚩尤对决也陷入了劣势。” 当初,林无悔神力初复的时候,还未超脱三界。但那时已经超脱了三界的清阳真人在击败了林无悔后,说道:“三界之外胜我之人,数不胜数。”这样的话来,上古邪魔蚩尤,便是其中之一。 蚩尤与黄帝,是最先超脱三界的人类,这两个人虽然已经逝去多年,但蚩尤仍然想有一天重现人间,再夺天下,于是便想轮回转世,数千年过去,蚩尤终于转世为刘随。在转世的过程中,蚩尤的灵魂不断的修炼,早已比当初更强千百倍。 蚩尤是人类,拥有无限成长的本领,林无悔虽然也能够无限成长,但比起蚩尤来,还是差了一截。仅仅三招,就被蚩尤压了下来。 林无悔一声苦笑:“看来,我还真的是太小看他了。”杨溢一声大喝,聚起内丹功力,直直一剑,向刘随刺了过去。关羽乃是身经百战曾百胜的虎将,岂会害怕魔神?青龙偃月刀舞动如风,向刘随攻了过去。 明知实力差距,林无悔却并没有阻止二人,因为这个时候,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希望。于是林无悔将长剑从左到右画了一个半圆,又从右到左画了回来,身子突然消失不见,将最强的绝技“虚无破灭神诀”施展了出来。 面对三人的围攻,刘随仍然是一点惧意也没有,正要挥剑,却感觉周身似乎被捆住了一般,原来是马良以神笔画了一条绳索,将刘随捆了起来。马谡连续五箭射出,五枝箭矢飞一般的向刘随攻了过去。 刘随一声大喝,双臂一震,马良的神笔绳索便被震断,马良“啊”的一声,向后跌倒。刘随长剑一挥,同时斩在了关羽与杨溢的兵器之上,二人一声大叫,跌倒在地。刘随张口一吸,竟然将马谡的箭矢全数吸入了口中,然后朝空气中一突,只听“嗖嗖嗖”数声连响,箭矢飞射而出。 施展“虚无破灭神诀”的林无悔身法极快,本来是看不见的,但刘随却将林无悔的所在捕捉到了,五箭射出,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林无悔的胸口上。林无悔“啊”的一声,剑招中断,跌落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刘随现在的功力何等强大?就算是林无悔,也承受不住五箭的创伤,体内的真力久违的乱窜起来,几乎就要把持不住。林无悔忍痛将箭矢从胸口上拔了出来,盘膝而坐,调息运功,要稳住体内乱窜的真力。随着林无悔的受伤,那被移到此处的剑阵也回到了灭天教后山。 刘随一瞬间将众人击败,脸上露出狂傲的笑容,转过头去,看向杨溢,缓缓的向杨溢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杨溢眼睁睁的看着刘随慢慢的逼近自己,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杨溢又能做些什么?连林无悔都敌不过现在的刘随,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关羽见状,想要去救,但刘随那一剑威力实在太强,关羽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来。 杨溢闭上了双眼,连林无悔也败下阵来,杨溢彻底的绝望了。杨溢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刘随相遇时的情形,与刘随并肩作战时的情形,与刘随相认时的情形,与刘随一同成亲时的情形。 再看刘随,那张狰狞的面孔,那令人战栗的笑容,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刘随?哪里还是那个温柔冷静的刘随?哪里还是那个遇事冲动的刘随?杨溢苦笑一声,道:“想不到我杨溢,竟然会死在自己亲生弟弟的手里。” 刘随现在已不是刘随,哪里会管杨溢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走到了杨溢的面前,桀桀一笑,举起长剑,向杨溢的头顶斩了下去,就要夺走自己亲生兄长的性命! ------------ 第71章 三百一拾七、自 刎 刘随一剑往杨溢的头顶斩了下来,现在无论是林无悔,还是关羽马良马谡,都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救杨溢了,杨溢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死在亲生兄弟的剑下。 就在刘随的长剑距离杨溢只有三分距离的时候,刘随的剑势却突然停了下来。杨溢一怔,抬头向刘随看了过去,只见刘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中的红光忽明忽灭。杨溢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死里逃生,杨溢不禁擦了一把汗。 看着刘随的异样,众人大感惊奇,只听刘随痛苦的道:“大……哥!”杨溢一听,欢喜叫道:“性游!是性游!”原来,就在蚩尤要一剑了结杨溢的紧要关头,刘随道:“大哥……快……杀了我……” 杨溢一听,不禁怔了一下:“你……你说什么?你要我杀了你?”刘随点点头,可以看出,这头点得实在勉强:“快……快……”连林无悔都不是对手,要阻止蚩尤转世,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林无悔已顾不得那许多,高声道:“快!快动手!” 马良受伤最轻,听得林无悔呼唤,急忙以神笔又画了一条绳索,将刘随捆了起来。刘随眼中红光突然闪现,一声大吼,将绳索震断,马良再度受创,仰身跌倒。关羽与马谡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人抱住了刘随的一只手。 刘随眼中红光又消失了,只听刘随道:“大……哥……快……快……”杨溢连连摇头:“我怎么能这样做?我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林无悔现在无法动弹,见杨溢如此,心中大急:“快啊!现在性游他恢复了理性!但时间不长!要阻止蚩尤转世,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有将性游杀死,才能阻止蚩尤啊!” 杨溢一声大叫:“我做不到!”刘随眼中红光又露了出来,见关羽与马谡抱着自己的双手,正要发作,却又被刘随的理性压了下来,红光消失,刘随以哀求的目光看着杨溢,却见杨溢迟疑不决,刘随大急,叫道:“大哥!快杀了我!趁我还清醒的时候!杀了我!杀了我!” 刘随一急,说的话竟然连贯了起来,杨溢心中极为矛盾,林无悔又喝道:“杨溢!你赶快动手!要是再晚一些,连刘随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到那时一切都晚了!”看着犹豫不决的杨溢,林无悔恨不得亲自动手,将刘随杀死,怎奈自己无法动弹,只得干着急。 杨溢两眼含泪,看着刘随,就是狠不下那份心来,毕竟自己要杀的,是自己的亲兄弟啊!刘随挣扎的大叫:“大哥!快……”话还没有说完,刘随的双眼爆射红光,怒吼起来,双手一甩,将关羽与马谡远远的甩了出去。 杨溢见状,大吃一惊,流着痛苦的眼泪,“啊”的一声大吼,长剑贯穿了刘随的胸膛,就这一剑,刘随身后的蚩尤形象发出了一声怪叫,消散在空中。这一刻,世界是那么的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人手持方天画戟,飞奔而来,这个人正是吕季!吕季奔到了刘随的身边,一双愤怒又满含泪水的眼瞪着杨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吕季让司马懿走脱后,想要赶回刘备军营与刘随商议,但一想之下,还是先潜入江陵,打探司马懿将真龙之力藏在了哪里为上。因为司马懿刚刚逃脱,必会放松紧惕,便有机会夺回真龙之力。 谁知道司马懿老谋深算,就算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没有将真龙之力拿出来看上一眼。吕季失望之余,准备返回,却撞见杨溢一剑刺杀刘随的情形。 刘随眼中的红光,消去了,他缓缓的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溅在了杨溢的脸上。杨溢将长剑从刘随体内抽出,扔到一边,浑身颤抖,看着奄奄一息的刘随,眼泪不停的留了下来,一张嘴张开,下颚连连打颤。 刘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就好……这就好……”刘随看向吕季,嘿嘿一笑,笑得是那样的无力:“吕……吕季……不要怪……大哥……是……是我……”吕季连连点头,道:“刘大哥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刘随的脑中闪过当年与静轩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那么的甜蜜,一幕幕那么的让人难以释怀。刘随转过头来,看着杨溢:“大……大哥……静……静轩是我……曾经最……最爱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杨溢连连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静轩的!”刘随听了,安心的一笑,抬头向天空看去,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许多的景象,刘随呵呵一笑:“雅儿,寒轩,我就要来……见你们了……”刘随仿佛看到天空有一座简陋的阁楼,那是自己亲手盖起来的寒雨阁,玉妍还有小圆、小山正在阁楼前向刘随招手。 刘随眼睛睁得老大,抬起手来,向天空伸去,他仿佛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情形,自己与玉妍、小圆还有小山,在寒雨阁前玩耍,那么的高兴,那么的快乐。刘随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手一滑,落在地上,两眼紧闭,从此再也不会睁开了。 刘随死去,杨溢与吕季大为悲痛,杨溢大喊道:“性游!”吕季哭道:“刘大哥!刘大哥!你不能死啊!多少年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还没有报答你!你不能死啊!你不能啊!” 众人见了这个情形,心中都不禁黯然,林无悔看着泣不成声的杨溢与吕季,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一声苦笑:“果然厉害。”天道,任谁都不可逆,天要谁死,谁就得死,天要谁活,谁就得活。 刘随因为恼怒关羽放走曹操,失去理智,以致蚩尤的灵魂苏醒,虽然最后众人还是成功的阻止了蚩尤的复活,但却搭上了刘随的性命,这是不是也是天道的安排呢? 刘随已死,杨溢与吕季哭了一阵,吕季站起身来,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杵,又弯腰捡起了杨溢的长剑往地上一插,问杨溢道:“你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吕季此言一出,众人大吃一惊,关羽道:“吕季,不要鲁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吕季一声大喝:“我不管事情是怎样!我只知道,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兄弟!我不管你们有多么的无可奈何!我只知道,是刘大哥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一口饭吃,教我回归正途!现在刘大哥去了,我要杨溢杀人偿命!”最后的那四个字,吕季加重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了出来,就像是一块块石头一般。 杨溢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杵在地上的两件兵器,一声苦笑,笑了出来。杨溢拿起方天画戟,递给了吕季,吕季将方天画戟接过,杨溢又拿起了长剑。天空,下起了悲伤的寒雨。 看着在寒雨之中,寒光凛冽的剑锋,杨溢长长的叹了口气:“寒雨,寒雨,以雨为柄,以人为剑,只是天之凶器,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便不从寒雨阁出来了。我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无法保护,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连自己亲兄弟的命运都不能够掌控,又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杨溢抬头看向落下寒雨的天空,一声悲鸣:“你赢了!”长剑一挥,从杨溢的颈子上划过,鲜血四溅,杨溢倒在了地上。 因为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兄弟,更因为无法阻止自己杀死自己的亲生兄弟,杨溢痛恨天道的安排。人,就是上天的杀人凶器,如这寒雨中沾满鲜血的长剑一般,杨溢再也不愿做天道的杀人凶器,再也不愿做寒雨剑,所以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要陪伴自己的亲兄弟去走那漫长而又没有尽头的黄泉路。 看着这对兄弟双双横死,林无悔心中剧痛,但又无可奈何。林无悔稳住了体内的真力,站起身来,走到刘随与杨溢的面前,看了看刘随与杨溢,摇了摇头,又看向关羽等人:“你们回去吧,我要带性游走。” 关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放走曹操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关羽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翻身上马,奔驰而去,但无论赤兔马跑得多么迅速,都不能为关羽甩掉这个沉重的包袱。马良与马谡互相扶携,回到家中,等待刘备的聘书。 林无悔缓缓的弯下腰,将刘随抱了起来,对吕季道:“吕季,麻烦你将雄之火化,交给身在许都的静轩吧。”杨溢自刎,让吕季深感震惊,这一瞬间,吕季才发现,原来自己说多么恨杀死刘随的杨溢,都是假的,在吕季的心中,仍然将杨溢当做最好的生死兄弟。 吕季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点了点头,林无悔纵身一跃,御剑飞行,带着刘随回到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坟墓的灭天教后山去了。 ------------ 第72章 三百一拾八、寒 雨(大结局) 许都城中,杨溢宅邸,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静轩怀胎数月,一个新的生命呱呱坠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静轩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月子也坐完了,静轩抱着儿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等待着孩子的父亲杨溢归来。突然,静轩的身体一颤,心中泛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又过了几日,一个人抱着一个坛子,来到了静轩的面前,正是吕季。静轩见了吕季,大感欢喜:“吕季?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却见吕季满面的哀愁,静轩看了看吕季手中的坛子,心中“咯噔”的跳了一下:“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吕季终于忍耐不住,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叫道:“大嫂!杨大哥杀死了刘大哥,然后自刎而死,我将杨大哥的尸首火化,将骨灰给你送来了。”静轩一听,身子一震颤抖,悲从中来,连连摇头道:“你说什么?雄之他……杀死了性游?雄之他……自刎了?” 吕季将骨灰举过头顶:“大嫂,杨大哥的骨灰在这里,我现在交给大嫂。”这个世间,最爱静轩的有两个人,静轩最爱的也有两个人,那就是刘随,还有自己的夫君杨溢。静轩却在一瞬间,同时听到了两个人的死讯,这打击之深,让人难以想象。 静轩一边摇头,一边怔怔的留下了眼泪来:“不,雄之不会死,性游不会死!雄之还要给孩儿起名,性游还要做孩儿的义父,他们怎么能死?”虽然吕季非常想对静轩说,是自己将杨溢逼死,那静轩的打击又会加深,于是,吕季便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看着泪流不止的静轩,吕季心中不忍,道:“大嫂,两军交战,刀剑无眼,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还请大嫂节哀。”静轩没有答话,只望着远方,怔怔的出神,吕季不敢再说,将杨溢的骨灰放在了桌上,道:“大嫂,你要保重,吕季……告辞了。” 吕季离去,静轩怀中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静轩身子一颤,看向儿子,干笑了一声:“对,两军交战,刀剑无眼,雄之与性游所效不同,我应该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身为人母,静轩不能倒下,静轩站了起来,颠着儿子,道:“孩儿,你父亲去了,你义父也去了,你的名字就让为娘来取吧,就叫做杨忆,好不好?与你父亲一个读法呢。” 数日之后,静轩收拾细软,带着儿子杨忆,回到了刚刚重建,有了一点起色的玄奕门。她要儿子从此远离纷争,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并不是她与杨溢所生,不过这件事情,成了一个永远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后静轩因为与人类结合,遭受天谴而病亡,杨忆跟随光北潜心修道,颇有心得,光北死后,继任玄奕门掌门之位,使玄奕门登上了另一个高峰。杨忆逝于公元二九九年,享年九十一岁,杨忆死后,玄奕门后人资质平平,一百多年来被称为天下玄学第一大派的玄奕门逐渐衰落,到了唐朝,终于被天竺佛教取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听到有关玄奕门的任何消息。 吕季离开了许都后,将貂蝉接到了寒雨阁,母子二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吕季是武林盟主,虽然隐居,武林中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便召开武林大会,由吕季前来主持。公元二五三年,吕季病逝,享年六十二岁。这江湖中第一任武林盟主为江湖做出的贡献极大,人们为了纪念吕季,建造了一个“盟主铜像”。后中国爆发“安史之乱”,安禄山纠集武林中人一起造反,吕季的“盟主铜像”也被毁于战乱之中。 天界,南天门,清阳真人与呼觉都站在玉帝的面前,玉帝问道:“清阳真人,你真的不愿意继太上老君的位置么?”清阳向玉帝一拱手,道:“启禀陛下,清阳闲散已久,恐难以任事,我这徒孙呼觉,天赋异禀,必能胜任太上老君一职。”玉帝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由呼觉出任太上老君之职。”呼觉大喜,拱手道:“多谢陛下!” 从此,呼觉便接替了前一任太上老君李耳的班,成了太上老君,永享人间烟火。人界凡人,岂止天神亦有更替之时?太上老君后被人称为“一气化三清太清居火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气所成日神宝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简称“老君”。 公元二零八年,周瑜火烧赤壁,曹操不但没能完成他踏平天下的雄伟心愿,反而留下了一个三分天下的无奈局面。赤壁之战后,刘备在诸葛亮及众多武将的帮助下,据领荆州,如约下聘马良、马谡,马良与马谡从此开始了自己的仕途生涯。 刘备在得了荆州之后,势如猛虎,快速夺占了刘璋的西川,自领益州牧,五年后,刘备占领汉中,进位汉中王,从此真正的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公元二二零年,曹操病逝,曹丕称帝,一年后,刘备称帝,九年后,孙权称帝。曾经三个真龙传人辅佐过的势力纷纷建立了自己的基业。但,蜀汉与东吴失去了真龙之力,而曹魏却拥有三大真龙之力,所以无论诸葛亮如何伐魏,总会有事情让他撤回蜀中。 公元二二六年,曹丕病故,曹睿继位,重用司马懿,司马懿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夺权道路。 司马懿死后,将真龙之力传给了司马昭,希望司马昭能善加利用,但不料司马昭也因为司马懿被何请封印而受到影响,虽然实权在握,却没有机会称帝。 公元二六三年,失去了真龙之力的蜀汉灭亡。两年后,司马昭病故,其时司马懿的封印已散,司马炎利用真龙之力,在同年十二月废魏帝曹奂为陈留王,自称晋武帝,建立西晋,魏国灭亡。 公元二八零年,西晋消灭吴国,吴帝孙皓投降,吴国灭亡。中国长达九十六年的混战局面,终于重归一统,正是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赤壁之战而起,若不是这一战,司马懿岂能一举夺得三大真龙之力?司马炎又岂能如此轻易的自立为帝?司马炎如果没有真龙之力,真的能够结束三国纷争的局面吗? 这一切都是天意,无论天意如何,南宫独木与张角的目的达到了,至少,仅仅用了九十六年的时间,天下百姓便脱离了汉朝的苛政,如果没有南宫独木与张角的“黄巾起义”,那百姓还要在汉朝的苛政下生活多少年呢?可能会很长,很长吧。 一处山涧,青山绿水,有几个武林人士偶然到了此处,却见有一间草屋。行走颇远,几人正好到草屋中休息一阵,但刚一推开房门,便看见两具尸骸依偎在一起。这几人大吃一惊,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一个胆大些的人走上前去,向这两具尸骸叩了几个头,口中念道:“不慎打扰,前辈勿怪。”却见地上刻着一首诗句: 逍遥一生是酒仙, 仗剑红尘天地间。 暮然回首皆白发, 归山隐林伴红颜。 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疑惑:“酒仙?红颜?” 一千八百零三年后,公元二零一一年,岐山县城南约二十公里的五丈原。今天阳光明媚,是一个外出游玩的大好日子。 一对情侣来这个地方旅行,爬上了一座高山。漂亮的女孩对潇洒的男孩说:“这山怎么这么难爬啊?你干嘛带我来这里?”男孩看着女孩:“你不知道吧,别看这山难爬,山顶上可美着呢。”女孩一声嗔笑,跟着男孩,继续爬山。 到了山顶,果然风景秀丽,女孩张开了怀抱,拥抱美丽的大自然。男孩看着女孩高兴的表情,自己也十分高兴,不禁往四周看了看,大叫了起来:“你看!你看!”女孩好奇的看了过来,竟然看到了三座坟墓。 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走到坟墓前,男孩问:“你说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人?”女孩白了男孩一眼:“鬼才知道!”男孩解开了裤腰带,在其中一个坟墓上撒了一泡尿,女孩急忙把脸转了过去。男孩方便完毕,一脸坏笑的看着女孩:“对啊,再过一会,埋在这下面的人就要变成鬼爬出来了!” 女孩一听,吓了一跳,碰巧这个时候吹起了一阵微风,让女孩大了个哆嗦。男孩抬头看了看天空:“快下雨了。”雨来得好快,刚一说完,冷冷的寒雨就“滴答滴答”的下了起来。 男孩又是一脸坏笑的看着女孩:“来!追到我给你打伞!”然后就飞快的跑了开去。女孩心中一急,在雨中追逐男孩,口中还叫着:“你别跑啊!你跑我怎么追得上?好啊!你不停下是吧?不要让我玉妍捉到你!捉到你要你好看!喂!刘随!你听到没有?” 全书完 雨夜伤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