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搞仙剑的感触 在此司徒就不用再介绍仙剑这些经典之作了。 仙剑是不可以侵犯的,谁都不允许!而我写《仙剑奇侠传之天河》这本书的确是因为我实在抵受不住原创仙剑中那份刻骨铭心的爱。 记得小时候和舅舅通宵达旦地玩仙剑98柔情,仙剑3……呵呵,真是乐不思蜀了!那时候我也是才接触电脑游戏嘛!所以首先开创我玩电脑游戏的先河也便是仙剑奇侠传这些经典之作了。 待玩完整部仙剑过后真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好朦胧、好温馨的那种。我想,大多数的仙剑迷们或许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段凄美爱情,就像仙剑中的那样――久违的感动。其实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仙剑,我写这部作品纯粹是我现实生活中精神上所需要的,所向往的。这些也都是我现实生活中暂时不能实现的一部分,比如说和某某某佳人凭栏望月啊……还比如自己拥有慕容紫英的那份冷漠以及俊朗的外表啊……想象着自己的爱情路线会不会像仙剑中的那么浪漫难忘啊!等等等等。甚至还有的时候写着写着竟而会把作品中的云天河写成自己,唉!我实在是太喜欢仙剑了,所以会迫不及待地要完成这部属于自己的‘仙剑’。 有时候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笑自己特别痴傻,甚至有些自欺欺人。说实话,仙剑在我的心中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同时也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因为他们(她们)早已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当半个世纪过后,待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也就只能靠着曾经这些美丽的回忆而活着了。……回忆回来了,光芒仍然那么绚烂。 思念我们的他们,思念和我曾经一起看仙剑的他们,仙剑,我们永恒的仙剑! 千载太虚无非梦,一段衷情不肯休。生未必乐,死未必苦。莫失莫忘…… (当然,司徒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读者们能及时反映,更希望这部作品能在各位的批判中成长起来。同时谢谢朋友们对司徒的支持!谢谢你们!) ------------ 第二卷 一卷 青衫年少入凡尘 ------------ 第一章 神魔之战 魔界大军攻向神界,神界战况不佳,不敌魔界大军。 此时此刻凌霄宝殿已被占据,大军直捣仓皇,下一个目标就是――瑶池。 一股邪气正朝瑶池迅速驶来,于宝殿前化作魔尊“向霸”。 灵光闪动,突然从背后跃出一名神色刚毅的男子,他一身雕塑金龙的战甲、手持寒气缠绕的宝剑,喝道:“大胆!”电光石火之间,只听“托”的一声,男子手中的长剑阻挡了正要伤害王母的巨手。 “镇坤元帅,古向易。”向霸心里一惊,有些畏惧之心,但丝毫未表现在脸上。 “有我在一日,尔等夷魔休想伤害到西王母。”那眉清目秀的男子便是守候在西王母左右的护法大元帅古向易。 “交出邹渝。”向霸道,傲气的神色似乎在向对方示威。 古向易嘴角稍微浮起一丝冷笑,道:“天帝之子岂有你这个小小魔尊说带就带走的?” “小小魔尊?宇宙之内,我魔界势力可同时镇压仙、妖、鬼、人四界,实力为之雄厚,宇内称霸不过数年尔尔,到时候再来一百个镇坤元帅本座也不怕。”向霸猖狂地说道。 古相易将剑出了鞘,剑尖指向向霸,发出最后通牒:“六道轮回,神界不可能成为永久的独裁者,不过我不管你称不称霸宇内,如果你一心要夺走邹渝的话,那么你我之间的斗争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魔就是魔,果然二话不说,道:“神界很少有像你如此爽快的将军元帅了,你说的不错,将此事就今日了结吧!”向霸那充满了怒气与妖异的双眼,似乎将要把所有的神界完全吞噬掉,随即就手拔出了插在神界天兵身躯内的点钢枪…… 二人凝视片刻,古向易腾空而起,目标向霸。 向霸立即旋转三百六度聚力,猛然将点钢枪刺向空中的对手,“当!”的一声,点钢枪被劈成了两截,但这并未出乎向霸的意料之外,因为古向易手中所持的是上古神剑“定远剑”乃是用皑皑白雪的天山之上的极冰所铸,激发的剑气如同雷霆电闪,不过此剑最大的魅力是因为六界最具有权威性的《神论》一古籍中曾记载过:“逍遥踏雪神归去,翩然紫气乘东来”,意思是说此剑为凝冰之剑,剑气超快,且对使用者有一定的运气提升。可此剑在《神论》中却不属于上等极品。 刚刚向霸险些被他击中了要害,幸亏极力阻挡,未伤了元气。古向易绝不善罢甘休,脚不点地火速又杀了过去,向霸将真气聚集于双手,这么一挥,突然形成了一道紫黑色的屏障。此乃魔界最具有杀伤力的“魔毒”稍微一靠近便是元气大耗。 古向易手疾眼快,立即退后,寒冰之气聚集于剑尖,陡然一挥剑,剑芒四道,脱剑而出。向霸侧身一躲,只听轰的一声剑芒将矗于瑶池万年擎天柱截成了两段。向霸回头一睹了定远剑的威力又惊又喜,怕自己被定远剑所伤消耗了大量元气称霸宇内的大业就烟消云散,如果能将定远剑手到擒来的话,神界将无人能与自己匹敌。 古向易身披金龙盔甲,再加自己游刃有余的剑术,快起来不见身形,有如一条巨龙婉转飞舞。 “真是把好剑,可惜驾剑者替神界卖命,可惜,可惜!”向霸称赞着,之中却带有一丝讥讽之意。背后却从中显露出了双臂内深藏已久的刺刀,话音未落,早已奔向对方。 “托、托、托……”良久,二人已拆了数十招依然不分胜负。向霸双手刺刀再次抡向他,古向易自认为对方不自量力,可这一招看似随意,可却充满着极强的力道,双手一麻,险些将剑震落。向霸趁机抡、砍、劈、挑步步精湛到位,古向易逐一拆招,尚可抵御得住,可不料的是敌军妖魔一齐攻向王母,来势汹汹,古向易左右顾忌之下,凝指腾空,一股激流顺着双指流向魔尊向霸,顺势左臂撩剑,剑光所闪之处魔兵尽散。西王母微一回神,转身欲抽出宝座把手暗格中的圣母剑来协助夹击。 向霸眼神倾斜,早以察觉王母动机,登时将左臂上的刺刀按捺住了定远剑的攻击,右掌微张,掌心一团火焰逐渐变黑,随着向霸右掌极推,“轰”的一阵巨响,整座天庭好似都随之动荡不安,这时只见王母宝座被炸得粉碎成灰,而西王母闪躲不及,被振得体内仙气急速流逝,古向易心中一慌,失声道:“混蛋!”脚尖轻点,纵身跃到距离数丈的西王母身后,运气提掌,为其火速传输仙气,魔军陆续来袭,古向易左右奋战,不时地为王母注入仙气不禁元气大耗,苦苦作战的数百回合下再也经受不起这种车轮战术,骂道:“卑鄙的魔尊!” 向霸笑道:“卑鄙者,得六界。”古向易道:“六道百年一轮回,为时尚早,如今强迫神界放权,便是与洪荒宇宙作对,改变其道,本将军是万万不会让你得逞的。”向霸道:“不错,镇坤元帅,你是一个好对手。”古向易摇头苦笑:“你就是这样对待对手的?胜之不武啊。” 向霸道:“欣赏你,是在我俩私下斗法的时候。可今日一战欲在夺权,胜者为王,道理无需多讲,交出天子邹渝,魔界统治六道的一百年之内,本尊保证你会受神道待遇,甚至更优,如何?” 古向易坚决地说道:“为了一百年的安宁,叫我背上一个卖主求荣的罪名,那么六百年后神界再次统治宇宙,我古向易会置身于何地?” “入魔罢,来魔界,你我平起平坐!” 古向易“哼”了一声,道:“好笑,总之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向霸杀气再起,待欲凝掌发功,却听古向易续道:“只要天帝之子活一日,魔界便不会彻底地统治神界。”说着,将定远剑回鞘,双手合十,凝神叨念,不过片刻双掌缓缓移开,婴儿的啼哭声悄然响起,从中发出灼灼金光。 双掌渐行渐止,古向易心一狠,又贸然拿出三层的真元来召唤天帝之子。 向霸来不及上前,邹渝已落入古向易的怀中:“魔尊自然可无所节制地来往仙妖鬼各界,可人界却无法触及得到,我宁可邹渝成为人界一员,也不愿在你手中净化为魔。” “哈哈!”向霸畅然道:“你可知道人欲成神,犹如登天吗?” “你不知道的是……人若成神,犹如北星,众星而拱之!”话罢,古向易为奄奄一息的西王母叩头谢恩后,右掌往体内倒施内劲,一身金龙战甲刹那间被振得七零八落,一身素服的他转身便走,且面容绚烂地对怀中的婴儿说道:“孩子,要记住,今生成人,来日为神,人和神的区别是人是赋有感情,这种感情是六界之中最宝贵的,仙神魔它们哪怕是活了上百年,也是根本体会不到的。今生做人必是艰苦,从中却也饱含快乐;修仙成神之路千难万难,最终除了长生不老,却不像人,爱过、恨过。孩子,望你永世为人……”说着,便坠入了天际。 向霸走近上去,只见古向易带着邹渝已然投入凡尘,追之不及,触之不到,却叹道:“百世轮回,方成正果,如今你是下了何等的决心甘愿做一个凡人……”高举左臂,令道:“撤军。” 神界经过向霸大军“洗礼”一番,百废待兴。 向霸因此次未得成果,郁闷愤恨,如此这般,即使是到了轮回的时刻,也会因为新一任的天帝不到位而无法交接,心道:“难道却要助他早日修成正果?” 冬去春来,转瞬即逝,晋中寿阳城又是一片崭新的景象。 寿阳县境内四面环山,中间丘陵起伏,沟壑纵横,是山间盆地。今日是清明时节,四周的峻山被一层雾气所笼罩。山脚下的村民依旧按照习俗包青团、扫墓、插柳、打马球、与佳人同撑油纸伞踏青郊游……。熟话说“雨打清明前,春雨定频繁”的确还下着蒙蒙细雨,此时正是花开柳绿之际。露水点缀于嫩叶,如水晶般的亮洁。山间溪水,烟雾弥漫,清风徐来,雨水作伴,涟漪成叠,好不叫人产生清爽之感。 树丛偏僻之处,远视相望,渺无人烟,只有一座孤坟傲然挺立。细雨中隐约地浮现了一个少年,他跪在了坟前,神情呆滞的样子,一身兽皮做的衣裳,唯一能有特点的就是双肩的皮革,好似天然野生的皮草所制,貌似于山顶野人。那柄白玉极冰的剑陈列在他的背后,还有一支木质弓。黑色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覆盖着苍白凛冽的皮肤。 “爹,孩儿按您的心愿将您的坟迁移到了山下,但是您的牌位孩儿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的,每天三炷香不会忘记的。”少年凝视着墓碑上的刻的字“父亲云天青之墓”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扭扭歪歪,同样如目不识丁的文盲那个狗刨样式,可对于他来说,这七个字是他人生中最漂亮的字了。 云天青先前本是江湖八派之首的琼华派弟子,事将种种原因,将其排斥为了叛徒。 此人英年早逝,后留一子,命名为天河,而这个少年正是――云天河。 “我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您和娘的名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爹叫云天青,白云蓝天青悠悠,嘿嘿,娘亲为夙主,不对,是夙玉,呵呵!怪你们两人的名字太简单,写起来很容易。”笑意融融之下,很快脸色低沉地叹道:“真的想不明白,您和娘为什么要分开来葬,一个在青鸾峰,另一个而却在山脚下,这样如何能做到像爹常说的‘千古相随’呢?” “吼、吼!”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野猪的嘶叫声,大雨淋漓,却掩盖不住这个极为“诱人”的叫喊。 天河正一纳闷,挠了挠头,环视了一周:“唉,冬天早就过了,也不晓得它们在乱叫个什甚么。”天河又摸了摸乱叫的肚子,实在忍受不了挨饿的痛苦。立即起了身,将剑出鞘,提起弓来,上弦、瞄准,兴奋道:“哈哈,香喷喷的烤肉,这回不用再饿肚子了。”巡视了半晌也没找到野猪的踪迹,却一直听得叫喊声随之走去。 ------------ 第二章 雨中邂逅 冬去春来,转瞬即逝,晋中寿阳城又是一片崭新的景象。 寿阳县境内四面环山,中间丘陵起伏,沟壑纵横,是山间盆地。今日是清明时节,四周的峻山被一层雾气所笼罩。山脚下的村民依旧按照习俗包青团、扫墓、插柳、打马球、与佳人同撑油纸伞踏青郊游……。熟话说“雨打清明前,春雨定频繁”的确还下着蒙蒙细雨,此时正是花开柳绿之际。露水点缀于嫩叶,如水晶般的亮洁。山间溪水,烟雾弥漫,清风徐来,雨水作伴,涟漪成叠,好不叫人产生清爽之感。 树丛偏僻之处,远视相望,渺无人烟,只有一座孤坟傲然挺立。细雨中隐约地浮现了一个少年,他跪在了坟前,神情呆滞的样子,一身兽皮做的衣裳,唯一能有特点的就是双肩的皮革,好似天然野生的皮草所制,貌似于山顶野人。那柄白玉极冰的剑陈列在他的背后,还有一支木质弓。黑色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覆盖着苍白凛冽的皮肤。 “爹,孩儿按您的心愿将您的坟迁移到了山下,但是您的牌位孩儿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的,每天三炷香不会忘记的。”少年凝视着墓碑上的刻的字“父亲云天青之墓”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扭扭歪歪,同样如目不识丁的文盲那个狗刨样式,可对于他来说,这七个字是他人生中最漂亮的字了。 云天青先前本是江湖八派之首的琼华派弟子,事将种种原因,将其排斥为了叛徒。 此人英年早逝,后留一子,命名为天河,而这个少年正是――云天河。 “我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您和娘的名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爹叫云天青,白云蓝天青悠悠,嘿嘿,娘亲为夙主,不对,是夙玉,呵呵!怪你们两人的名字太简单,写起来很容易。”笑意融融之下,很快脸色低沉地叹道:“真的想不明白,您和娘为什么要分开来葬,一个在青鸾峰,另一个而却在山脚下,这样如何能做到像爹常说的‘千古相随’呢?” “吼、吼!”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野猪的嘶叫声,大雨淋漓,却掩盖不住这个极为“诱人”的叫喊。 天河正一纳闷,挠了挠头,环视了一周:“唉,冬天早就过了,也不晓得它们在乱叫个什甚么。”天河又摸了摸乱叫的肚子,实在忍受不了挨饿的痛苦。立即起了身,将剑出鞘,提起弓来,上弦、瞄准,兴奋道:“哈哈,香喷喷的烤肉,这回不用再饿肚子了。”巡视了半晌也没找到野猪的踪迹,却一直听得叫喊声随之走去。 云天河斜眼恍见野猪从自己的左首边逃窜的踪迹,将紧扣在弓背上的剑一射而出,瞬时隐没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丛林当中。 “啊……”草丛中传来了一声嘶叫。 天河诧异之情,不禁自言道:“这声音跟往常不一样啊……好像是人。”立即跑去查看,拨开丛林的草木,里面却空空如也,思忖之余,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位活生生的女子瘫在泥泞之中,一身淡黄丝绸锦缎裙、在细雨点缀之下仿佛柔弱之中带有一丝刚毅。 她的双手抚摸着流血的腿,而且那柄剑正落于她身旁,一定是被云天河射中而受了伤。 云天河首先拾起长剑,看似无损,便又以怪异的神色上下打探那个女子,在她周围左绕三圈右绕三圈,不得其解,神情显得更加迷惑,则发出了“咯咯、咯咯”奇怪的闷叫声,却见对方未作任何反映。那女子心想自己定是遇到了一个野人,藐了云天河一眼,气从心来,不料小腿随之一抽,又愈加地疼痛起来。 云天河“咯咯咯咯”声也愈奏愈烈,那位女子听得不耐烦,大喝道:“够啦!不就是想劫财么?生怕用常箭射不死,还来暗‘剑’伤人,手段卑鄙的狠呐。” “会说人话?”云天河心中一惊,突然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本小……”那女子本是想自报家门说“本小姐”,但一想这人居然问自己是什么东西,看来鄙视之意十足,语气顿时大变,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来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云天河顿时语塞,续道:“我是人。”那女子又道:“既然咱俩说的都是人话,你说我是什么?” 云天河道:“你原来也是人,可你的胸……”女子顺势低头查看,不解道:“被雨淋湿了有什么好看的?” 云天河摇了摇头,又说:“是凸出来的两座山,和野猪的一样。” “两座山?”那女子脸色绯红,却又镇定自若地说道:“女人胸前两座山,那么你们男人的下处便是插在洞中的一杆枪了?” 云天河似懂非懂地心想:“我爹说,女孩子的胸和男孩子的不一样,软软的,不可以随便乱摸,莫非它就是女人?”尴尬地望着她,绵绵细雨下不停歇,二人在雨中僵持甚久,那女子终于开口说道:“你这男人打算让我在这等到血流干为止吗?”云天河道:“血流干就不会再流了,让它流干再起来吧。” 女子狠狠地往心里咽了一口气,想道:“这人真傻还是假傻?唉,瞧他那愣样儿,居然穿草兽皮衣,八成是遇到了山顶野人。”从怀中摸出一包止血散,不料早已被雨水淋得浓恶不堪,已不可再用,随后试着几次起身都因左腿伤痛而无力坠地,无奈只好将衣襟撕烂包扎伤口。 过后只觉得眼前一阴,举头望之,原来是一丈草庐被支了起来,但听背后有人说道:“受寒了会咳嗽,咳多了就会咳出血。”回头见云天河正在为自己左右搭设草帐,简易的避雨棚片刻便竖立了起来,这临时的草帐是用木叉举架,且在上铺盖了特有的植物叶皮,密不透风不说,最大的优点是可以防止夜间野兽的侵袭,稳固至极,当然这种草帐矗于参天古树之上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女子余暇之时卸下腰间的食物来进食,云天河本事饥饿难耐之下才追寻野猪,没想到遇到此番事情,见其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空腹难忍,脸色极为难看。 女子笑道:“你这野人蛮有心思,看在你怜香惜玉的份儿上,赏你一袋吃食。”说着卸下腰间另一袋口粮递给他,续道:“喂,别呆呆地站在外边,进来说话。”云天河依言钻进草帐,盘腿坐在那女子的左侧,拆开袋绳,默默地进食。 “谁告诉你咳嗽就会咳出血?”女子质问着,却带有三分嘲笑之意。 云天河道:“我爹每回咳嗽都会咳出血。”女子道:“你爹一定是受过重伤,或者中了某种奇毒,不然平常风寒是决计不会如此严重的。像你们这种山顶野人,一辈子风餐露宿,饔飧不继,也难免人到中年之时会做下重病。” “每年的春秋之际我爹都要在屋内生火,我问为什么?告诉我受了风寒,可我平时受了风寒喝碗热乎的雪水就好了,我爹喝了好多鹿血都没有好,他说他这辈子最怕冷。” 那女子疑惑道:“这是什么怪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爹说这不是病,是一柄剑的寒气所至。” 女子听得此剑寒气逼人,会意定是把上好的宝剑,忙问道:“是什么剑?在哪里?” “这是什么东西,硬得咽不下去,而且太少了,还不够我平时一只猪蹄子。”云天河倒出麻袋中最后一粒米,很是埋怨。 “这是生米,煮熟了就是白饭,你没吃过?” “你们女人就吃这东西啊?” “我们行走江湖的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剔,这一袋可够我吃三天的,我都没说什么,你居然还抱屈?” 云天河起身伸手索要,说道:“你还有多少,都给我。”那女子笑道:“你想什么呢?给了你我吃什么?”云天河道:“那我走了。啊,你腿受伤了,我山上有止血草,再过一会你若不能动弹就上山找我。”转身出了草帐。 女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暗自心想:“这个白痴……” ------------ 第三章 白衣寂寥 机灵智慧的菱纱早已拆穿裴剑的诡计,连夜带着天河便是朝山下狂奔。天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他本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可这次见山顶住居起了那么大的火,再不逃走的话一定成了烤乳猪。二人彻夜未眠,整整赶了一夜的路,生怕裴剑等人追来,好在走得静悄,没让此人知道,自己对付那些人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身边有天河这个累赘,不可贸然与他们针锋相对。二人最终到了寿阳城的客栈投宿,但裴剑是寿阳官差总头,行踪很容易被他查出,所以二人待养足精神便离开寿阳,走得越远越好。 柳府,柳世封正坐于大厅,举杯品茶。 “回禀大人,大事不妙!”裴剑一副惨淡的样子,急忙对柳世封作揖。 “你怎么搞得如此田地?云天河呢?”柳世封端于口边的茶,又放回了八仙桌上。见裴剑狼狈的模样定是出了事。 裴剑拭泪,道:”昨夜,我与手下赶到青鸾峰的确见到了云公子,而且将大人您的口讯一一带到,但他死活不应,说是在山上住久了懒得往山下跑。见他如此,我们想再那留宿一夜,明日再将劝他,可谁知云公子野性不改,半夜纵火行乐,不料烧毁木屋,烈火吞噬,连我们差点也死于他的手下。” “怎会有此荒唐之事?!”柳世封惊讶道“云公子自小就生于山野,长于山野,根本不懂常人生活之道,引火不当在所难免。”裴剑道 “果真有此事?” “大人您看裴剑这等颓废,还能有假?” 柳世封有些不太敢面对现实,再三询问着“你可确定纵火之人定是天河?”“大人,有这块牌位为证。”裴剑从怀中掏出云天青的牌位,递给柳世封。愁眉苦脸地说:“这是小的冒生命危险所在木屋中强留下的云前辈的遗物。” 柳世封接过牌位,念道:“云天青之位”随即,放声痛哭“兄长为何早世封一步去也啊……天青……吾愧矣啊……” 裴剑暗中冷笑,顿时又转变成了苦脸:“大人、节哀顺变,”此时裴剑的心早已欢乐到九天之外了,只是用着一脸的哀苦来掩饰内的虚伪罢。 良久,柳世封顺了一口气,强忍痛楚,道:“在位于寿阳城的西南侧有一座名叫女萝岩的洞窟,近日妖气纵横,不少赶集的村民外出路过此地便是一去不回,不时还扰乱寿阳安宁秩序,搞的民不聊生。” “大人您的意思是……?”裴剑问道。“带人做深入调查。”柳世封答道。“那那云天河一事该如何处理?”裴剑问。“此事我定当妥善处理,你不必过问。” “是,大人,小的去打点一切,暂且退下。大人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了,下去吧!” 柳世封对此事念念不忘,但不时常挂在嘴边,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梦璃都不曾说过,他的夫人阮慈也曾问起过天河的消息,但柳世封只是一笑而过,说只是认错了人罢。 而裴剑对柳梦璃似乎藏着一份真挚的情感。时时不肯表白,也不肯放手,更不许其他的人接近。 今日,菱纱正与天河走出客栈,菱纱对天河的怀念乡之情和惧怕爹爹的恐慌一直耿耿于怀,不耐烦地说着:“行了,行了,没有了你爹爹的牌位你还不活了?!再说下山对你来说未必也不是一件坏事啊!一来你能打听到你爹生前的故事,二来又锻炼了自己的身手,这不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嘛!”天河点了点头笑道:”这倒也是,我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剑仙,锄强扶弱,名留青史!”“就凭你?想必你师傅也得被你这傻里傻气的样子气的发疯,傻瓜!”菱纱暗中偷骂着,续道:“一会路过衙门的时候不要那么明目张胆,要静悄悄的!”菱纱提醒道。“为什么啊,爹说过做事要光明正大,不能鬼鬼祟祟。”天河道。 菱纱道:“笨蛋,如果让那个官差看见你还没有死,一定会追杀你的!” “为什么那个叫柳波波的人一定让我去找他啊?为什么他还派牙门的关豺来烤我成乳猪?糟了!一定是爹爹,我对他不孝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天河思忖片刻,惶恐不安的样子,似乎有几分讨人可怜。而菱纱最不喜欢他这么婆婆妈妈的样子,道:“拜托,你用脑袋想想好不好?你爹爹可是剑仙啊!难道他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傻瓜!对了,你到底识不识字啊?!认识你到现在你连话都说不明白,害得我还得当翻译给你。”天河无语地缓缓低下了头,傻笑道:“爹教过一些,他还留了几本书给我念,呵呵,不过烤肉的时候为了生火方便,差不多都烧掉了。”菱纱忍住了,她不想再用那凌厉的言语去激励这个傻瓜了,暂且忍住气,道:“佩服、佩服……” 繁华的街市不免被一阵喝喊所扰乱。“旺财!旺财!~不要跑!站住,给我站住……” 众人望去,从桥头,到桥尾,直至到客栈门口的青年男子,正在追赶一只发了疯似的黄狗。众人见了黄狗正在四处疯狂地咬叫着,受了惊吓,无不闪躲。“汪、汪、汪!……” “站住!给我站住!抓到你非宰了你不可!这个畜生!~……” 正好天河路过见此,二话不说,不畏恐惧,立即拔弓射剑,上剑,扣弦。众人眨眼间,剑已射中那只黄狗。一声凄厉地惨叫,黄狗当场毙死在地,随后只听得一丝丝的呻吟声。 待那青年男子赶来之际,见黄狗已死去,好不伤心,立即向天河走去讨回公道:“是你!杀了我家旺财的!赶快赔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不讲理啊!这只疯狗到处咬人,看把百姓们吓得四处逃躲,我们这么做是为民除害。”菱纱一时兴起,走上前去反驳道。 “你们把我家旺财杀了我拿什么去卖钱!不行!必须要赔,一定要赔!”青年男子坚决地说。 “好了,菱纱我们赔给他就是了――哎,你这人要让我们怎么赔?”天河道 “起码要二两银子!”青年男子一口价就要二两,让在场观看的百姓无不惊了一下,什么狗能值二两银子?比人都值钱! “二两银子?银子是什么?”天河疑惑不解,问了问菱纱“菱纱,你知道什么是银子吗?” 菱纱没有理会天河,反而却向那男子怒道:“二两?够本女侠吃一个月的粮食了!不赔!想要跟本女侠要钱,门都没有!”天河对菱纱道:”二两银子就够你吃一个月饱饭的啊!那这个叫银子的一定很有钱吧!我们不能给他。” “那休怪我不客气啦!报官抓人!看青天大老爷怎么处决!” 菱纱一听报官却有些替天河担心,这一报官万一又遇见了那个叫裴剑的家伙,岂不是多生枝节?!“休拿官府来吓唬本女侠!本女侠武功盖世才不怕什么官府!” “哼!区区弱女子还敢称得武功盖世,那我大哥岂不是成了神仙,哈哈!”那男子轻蔑的语气并未把菱纱放在眼里,还一副自大的样子。 “不可理喻!叫你大哥出来与本女侠较量啊。” “让开!”人群中中让开了一条路,走出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大喝道:“谁敢在此撒野!?拉出来让俺好生瞧瞧!” “大哥就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您要帮小弟评出理来。”男子簇拥着大汉。 “我乔爷从来不讲理,只靠武力解决问题。”此人是寿阳的员外,因力气巨大无人匹敌,在寿阳是一等一的霸道户。“小女娃,既然不交钱,你们就要尝尝大爷的拳头了。”这个乔爷挽起袖子,展示出自己臂上的肌力。众人见了好不佩服,但又充满着胆怯之情。 菱纱见此不禁浑身一颤,心想:“该死的云天河!一下山就惹这么多的祸。该怎么办是好?……行了,大不了豁出去了,想必那傻小子天河也不能袖手旁观。” 没道天河一马当先,忍不住欺辱对乔爷说:“女孩是保护的,不可以欺负!”乔爷看见这个呆头呆脑,服饰怪异的天河大笑道:“小子!想英雄救美,可惜你的毛还没张全,嫩了些罢!” “天河,你做什么?!你打不过他的!”菱纱上前拉住天河劝解着,可是抵不过天河的浑身蛮力。“我爹说过,男子汉立世无所畏惧,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你……” “什么诸多可是、不过,老子来也,看拳!”乔爷已经不耐烦,立即出手。 天河用力扯开拉着自己衫角的菱纱,凛然与乔爷相对。乔爷那充满力量的双手,左右两侧进攻,步步紧逼,让天河没有反攻的余地。好在天河曾受过不少风吹雨晒,在山涧生活什么苦都吃过,还在乎这点疼痛?二人拆了数于招过后,天河正为乔爷伤不到自己而在沾沾自喜,不料让乔爷看出天河只是一身蛮力并不会武功,这才改变了步伐。乔爷腾空一个旋风腿直踢向天河,虽然简易的招数,但却充满力道,自不量力的天河出手去抵挡,不料却挡了个空,这一脚踢中了天河的腹部。天河抚腹退后。随即,反攻而去,不料又被乔爷的掌法套路打了回来。怒极,举剑相格,只觉腕上一紧,右腕已被捏住,长剑脱手而出。再一个飞腿,将天河踢到一旁小摊,起身时,只觉得双腿软弱,无力撑起。 从气氛醉火热醉仙居酒楼的阁楼相望,宽阔的大街上无论是米店、服饰店、首饰店、当铺、或者是地上的小摊……来来往往的过客,都聚集此处观赏点评。唯有一人面目冷淡,一袭白衣,身后一盏剑匣,其中好似有几支从不轻易示出的利剑。他穿梭在人群之中,任由人人檫肩而过,却也毫无理会之意。 菱纱见此大惊,随后拿了小摊一旁的胭脂水粉洒向乔爷,乔爷只感眼前一黑,连忙用手抹了抹双眼,猛然一掌劈向菱纱。刹那间,光芒四溢,只见一人腾空而来,左手运气,右手画圈猛然推向前去,背后剑匣道出缕缕紫霞剑气,火速般驶向乔爷。乔爷平马步根基稳厚扎实,可也随之一个踉跄落地而倒。众人惊呼,竟然有如此威力的人,两三下就能轻易打败乔爷,好不让佩服。想必乔爷经过这一教训也能保守了许多,看他还敢在此猖狂甚久!那贪钱的男子见乔爷倒地不起,也参合在散去的百姓中偷摸而逃。 半晌,乔爷勉力起身,殊不知是何人击了自己,四周大喝道:“是谁!哪个戳鸟暗算老子,好不要脸!”喊了数声,却见无人应和,当下更是盛怒,则一把提起肉摊上的菜刀指向云天河骂道:“你奶奶的傻小子,竟敢暗袭老子,作死罢!” “我?……不是我啊!……” 此时剑光闪动,刷刷掠过,乔爷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坠落地下,再也动弹不得。“啊呀!……”乔爷见自己的臂腕已被划伤数道,血迹显明,甚为麻痹,却不见是何人所为。 “你奶奶的……是谁!” “琼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这美妙的佳句好似传于九霄,但却像近在尺咫一般,围观众人好生诧异,细细品味之下,这才醒悟:原来是琼华派的人啊!你家快看!他居然踏剑飞走了! 寿阳西南侧,群山峻岭之间,绿树城荫,鸟语花香,白水绕城郭。菱纱一路上追着那个舍身救人的那位英雄,并将此称之为传说中的剑仙,称赞不已“你果然就是书中所描述的剑仙摸样,飘逸洒脱,御剑行驶,剑术超群。刚刚出手相救,来日菱纱必当以重礼相酬。” 那人看样起码才一十八、九左右,外表冷漠,长发飘逸,淡淡的对她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至于报酬,这就不必了。” 菱纱不禁暗喜,超凡脱俗,果然是剑仙的风范,笑道:“今日难得有缘相遇,幸会!幸会!” “哪里!”男子回敬道。“时辰不早了,我也应该赶往女萝岩执行师门任务,再会了!” “还为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菱纱!你看那里。”只听身后一声叫唤,菱纱转身。只见是天河正向他招手。“菱纱!那边树丛中好象有野猪。”见是天河便不需理睬,再转回身来寻那白衣男子,只见他御剑飞行,扬长而去。只怪天河这一唤,分了菱纱的心,要不就追问了那男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拜谁名下。菱纱满脸埋怨之情,呵斥着天河:“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害了我的大事。” 天河满脸红晕,傻笑道:“今日一天没有吃东西,一直到现在,肚子里空空的好饿,菱纱,我想去打猎……” 菱纱心想刚才那男子说的话,说是要赶往女萝岩执行师门任务,女萝岩便在这附近,也许到此处可以再次寻到他。“走!天河!我们往西南继续走。” “可可我的肚子好饿走不动了” “哎呀!你放心,到了女萝岩我自会好好请你吃一顿的。” “太好啦!这回不用肚子了,那我们快去女裸眼吧!” 雁柱箜篌的音色柔美清澈。悠悠扬扬,传遍四方,伴随着山水清秀之美,距女萝岩相差一里绿油油的草地上,清风吹拂着这个白衣男子的长发,身后的剑匣依旧那么沉重,但他却不感到疲倦。眉头紧蹙的他,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始终念叨着:“人妖不相立,天理不可容。必诛之!” 烈日当头,白衣男子仰望了下天空,自言道:“午时已到,诛妖只在顷刻。” 妖怪纵横的女萝岩内,笼罩着一股浓厚的气息……荒郊野地,尸骨漫山。貌似狐狸,如狸猫般的妖物正在摧残着狼狈的人。那毛茸茸的绒毛,沾了一丝人血,湿漉漉的…… 妖怪奸淫的狂笑,人类的苦苦哀嚎,一切尽收耳底。 女萝岩中,方圆百里的紫气极光一一聚集在此,电光石火间,女萝岩此时此刻万道惊雷一起劈下来,那惊天动地的举动,那天塌地裂般的巨大声音。惊动了整个寿阳!白衣男子御剑乘风而来,意气并通,剑,随心所欲。众妖物,见此情形一一慌乱,卸甲而逃。瞬间,男子身后的剑匣万剑出鞘,玄光四起。双手背后,闭目凝神,意念间,万剑归一,形为一体,聚集天地之灵气渗入地下。片刻产生巨大波动,地震山摇一般,散发出的寒气紧逼众魔,接触的一刹那,灰飞烟灭!片刻之间,女萝岩内寸草不见,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 第四章 巢湖守猎 那白衣男子嘴角轻轻浮起一丝微笑,便御剑而归。直至来到了一片竹林中,同样,在这片竹林中也听得见那如鹤唳般的箜篌弹奏。柔美清澈,动人心弦。清风徐来,落叶翩翩,真是叫人清清爽爽!男子将剑回鞘,徒步而行,随着清心的箜篌弹奏声渐渐地来到了一座农家小院。一间草庐,四周是用篱笆做的护栏。院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一阵清香传来,还以为是青草的淡淡香味。正眼望去,园石桌旁的童子正在沏茶,精致的紫砂茶炉,娴熟的技艺,童子用箸将适量的茶叶夹入水晶夜光杯中,再小心翼翼地倒入刚熬制好的龙泉溪水。 男子刚踏入院内,便被小童叫住了:“主人说了,初到此地,何不尝尝当地的玉龙茶?”男子停住了脚步,打量一番眼前的童子,心想:“这千金小姐果然别有一番用心。”随即,便换缓缓端起圆石桌上的夜光杯,闻了一闻,淡然道:“入人心脾的花香,果然是好茶。”话罢,一口即饮。 他轻轻推开了茅庐的门,一股龙延草的浓香扑鼻而来。只见屏风后正是那位抚篌者,幽幽的屏风后到底是一位何如的女子?对着屏风反馈给自己的身影,深深的烙在男子的心底。男子恭敬地作揖说道:“琼华派弟子慕容紫英前来谢恩,姑娘、有礼了。”这男子原来乃琼华派弟子慕容紫英。幼年时就被送到山上修行,入门早,天资聪颖,修为较深。 见屏风后的身影,抚篌者轻轻地把箜篌放到了一边,说道:“我刚刚弹奏的是熏檀净衣曲,可消除一切忧虑苦痛。” 慕容紫英听得这女子柔嫩的美声,早已经魂不守舍了。 “小女子毕生敬佩像你这样剑术超群,又飘逸脱俗的人。真是佩服。”屏后女子继续说着。 “不敢当,哪比得上姑娘你的长处,正赶紫英诛妖之际,弹奏了柔美清澈的曲子为在下解忧,可让紫英以最佳状态消除妖魔。实在感谢!” “呵呵,慕容公子为寿阳百姓斩妖除魔,以保安宁。梦璃只是略尽绵力而已。”那女子踱着小步,走出了屏风。她的衣饰颇繁复华丽。高腰拖地的长裙、典雅的大袖、飘逸的纱帔,甚至是精美的玉钗。这位女子便是柳世封的女儿柳梦璃。慕容紫英尽管欣赏着她的花容月貌,如此美丽动人,正如天山梦里雪莲般的那样冰清亮洁。但同时也不忘师门的任务。道:“梦璃小姐果然娴雅气质、端庄大方。” “呵呵,今日慕容公子除妖功高劳苦,倒不如在此小憩一阵,让梦璃再为你弹上几首小曲,以来解除疲乏,你认为何如?” 慕容紫英时时切记师傅的话:“多情必自毙。”便一时冷漠地说:“在下还有任务要做,恕难从命。”紫英转身便要离去。只听梦璃又道:“如下次再心烦气躁,就来找我,记住,忧可致心。你的病,也许只有我能医治得好。”紫英停了脚步,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病也没什么大碍,无须多此一举找人来医治。思忖片刻,便又离去。 菱纱带着天河正赶着去女萝岩,为求只是想再次见到慕容紫英一面,拜于门下,求仙学道。 蓦然间,二人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浓厚的雾气凝固在此地。眼前突然觉得白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天河!天河!你在哪里啊?”菱纱与他走散,正焦急地喊叫着。忽然,一双巨大粗糙的手一把牵住了菱纱那娇小玲珑的手,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茅草庐中,天河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柳梦璃烹调的澄心糕。柳梦璃坐在正席,韩菱纱与天河分别于两侧相对而席。“刚刚在竹林中的烟雾只是一个虚幻的景象,人进入了只是会迷晕了头脑,但并无大碍的。”梦璃说道,对刚刚自己施法释放的迷雾感到一阵自责。 “这还无大碍?刚刚在竹林中我差点撞得头破血流。好在天河一把扯住我,走出了迷雾。不然我早就见阎罗王了。”菱纱想起刚才的情景真是可气又可怕,以责怪之意对她说道:“我说你没事释放如此之多的烟雾做甚?行人路过会有很大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梦璃轻轻笑道:“小女子从来不多此一举,正因此地与女萝岩相连,妖物纵横。没药烟雾,以乱之心神罢了。”菱纱听了她口中的女萝岩,心中一惊,那个奋不顾身解救自己与天河的那个男子不也正赶往那吗,莫非他是去除妖?“我和那个傻小子走这一路,可连妖怪的影子都没见过。”梦璃道:“想必你们来晚了一步。”菱纱急问:“此话怎讲?”梦璃望了望正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天河,欣然说道:“在你们未到之时,一名琼华派弟子御剑而来,片刻间消灭了女萝岩所有的妖怪。”“琼华派弟子?御剑而来?”好生熟悉的样子,菱纱脑海中突然冥起一丝遐想,连忙问道:“可是一袭白衣,剑匣于身后,面目冷漠的男子?”“正是”梦璃点了点头。菱纱追问着:“你说他片刻之间消灭这里所有的妖怪,你可曾见过此人?” “他刚刚来过这里,小憩一阵,便又离了去。” 菱纱想再次见那男子的心愿终究破灭了,此人会御剑术,日可行千里,自己的徒步与他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现在又失去了踪影,天下之大,想寻一人,如海底捞针一般,拜师求道的愿望又不曾实现,菱纱满脸失落的样子。梦璃见此,暗中一笑,道:“韩姑娘,你果真想寻找此人拜于门下?”菱纱见梦璃竟能猜透自己的心思,果然与众非凡!便把她当成知己来看待,真诚地说道:“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我不得不要踏上求仙之道……” “家族的命运!?牵连甚大的事情,难道韩家世代有何……?” 菱纱对梦璃使了个眼神,便又望了望天河,生怕他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默默地说道:”这样也罢,既然无缘,何需再求。……生尽欢……死无憾……“菱纱此时双眸正如万般乌云缓缓掠过,那样的迷茫,那样的悲伤。梦璃也看出了她有些恻隐之情,难以说出口,便也不再追问。 当日,告别梦璃之后,菱纱便无了前进目标,松山峻岭间,黄昏当头,二人盲目地走到了巢湖湖边,筋疲力尽的他们正被平静的湖水挡住了前方迷茫的去路。方圆几里,根本来一家客栈都未见过。夜幕慢慢降临,二人只好露宿湖边。 “菱纱,过来,来我这里!”天河向菱纱招手,呼喊着。“我们露宿湖边一定要找个避风的地方,临近湖边,夜晚风大,而且潮湿,不易生火。况且会容易感染风寒。你看这里,虽是靠近水岸,但四周被芦苇所围,生起火来特方便,而且还能够避寒喽。”此地正如天河口中所说一样,被芦苇所包围的一块平地,足够二人休息及生火取暖。平时见这傻瓜呆头呆脑,关键时刻还有点常识,菱纱笑道:“没想到你这山顶野人还蛮熟知野外求生的技巧。” 夜半时分,虽然菱纱准备了许多干粮,但是天河胃口却出奇得大,吃光所有食物仍不觉饱。 “饭桶!你一天怎么需要这么多的食物来充饥啊?竟然把我两天的干粮全部吃光了,你现在还敢说饿?”菱纱怒道。 天河道:“你不要生气嘛!这干粮的外壳照比我以前在山上吃的烤肉真不大一样。硬硬的,而且还嚼不烂。仍了好多。” “那是粽子你懂不懂啊!外壳是用芦叶裹着的,叶子怎么能够吃啊!哎呀,跟你这傻瓜在一起真是倒霉透了!”菱纱埋怨着。而天河却又是满目红晕,惭愧之意尽现。 “好了,好了”随即,菱纱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鼓鼓的干粮袋,扔给天河,道:“今日见你特喜欢吃梦璃烹调的澄心糕,所以便顺手拿了几块。”天河拾起布袋,立即抓出一块,一口即食。大喜道:“太好啦!这回不用饿肚子了。菱纱,你真体贴!” “猜不跟你闲扯了,我要休息了。你吃完也赶快睡吧!明日我们早点启程。”话罢,菱纱便席地而卧。 “启甚么程?这挺好的啊,还要去哪啊?”天河疑问。 “问那么多干嘛!去死行了罢!” 子时,坐在火堆旁的天河依无睡意。澄心糕看似虽大,实质上入口即化,更无充饥之力。饥饿使自己难以入眠。突然他脑筋一动:“前日我学母山猪叫,公山猪听到这个声音就会被引过来,呵呵!春天这招特别管用的” “吼!吼!”天河起身,踏入芦苇之外,长声嚎叫。顿时,一阵夜风袭来,天河不禁打了个寒颤。吼叫过后,四周也是悄然无息。心想:“这里真的不如青鸾峰,在青鸾峰随随便便就可以引来好多野兽可以烤来吃……” “大胆逆贼!这回看你往哪里跑。”只听一声大喝,霎时扰乱了自己的心神。回头一望,已见自己以被众官兵所困。他们军服凛然一致,各个持刀,面目凶神恶煞。从中走出一人,绫罗绸缎的官服,面目随和,八字胡须,一副笑容中也隐藏不了这股老奸巨滑。道:“盗墓之贼,还不束手就擒?!” “啊?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人还是兽?……”天河惊慌道。 “自然是人喽!来人、将他拿下!”那官人大喝。话罢,已走出两人,将刀挂回腰间,每人抓住天河的一只手臂,用力回扣,将天河就地擒拿。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什么盗墓?我什么也不知道。”天河挣扎着。 “住手!”菱纱从睡梦中行了过来,走出芦苇,大叫着。 “哦?太好了,真正的盗墓贼终于出场了。”众目睽睽下,那官人的身后闪出一人,穿着官差服饰,手持青铜剑,此人正是那个心悸重重的裴剑! “胡说!我韩家子孙习风水堪舆、通机关巧槛,世世代代都是独行千里的陵墓大盗,又哪里是白痴小毛贼可以相提并论的?”菱纱辩解着。 “竟敢在陈州太守莫守归莫大人面前猖狂自大,姑娘,你混哪的?”裴剑这一席话中虽为平淡,但处处带有讥讽之意。 “我混江浙两带的!韩家堡堡主是我爹!” “韩家堡纯属绿林大盗之类,犯事居然到了寿阳,你是不是瞎了狗眼?” 韩菱纱道:“胡说!不许你诋毁我韩家堡!此处是巢湖,本属寿阳之地,你一陈州太守怎么有权在此胡乱抓人?” 裴剑嘴角轻轻一提,随手拿出一张通缉令,笑道:“张开狗睛好好看看,此乃刑部尚书下发的通缉令,以悬赏一百两的重金捉拿于你。行走江湖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菱纱一眼即过目那张通缉令,没想到我韩菱纱会背负一个毛贼身份被捉拿,真是可耻!但无辜连累了天河,实在难以束缚,菱纱眉头紧蹙,随口便道:“抓我可以,但那个傻小子是无辜的,你们将他放了,我就跟你们走。” “竟然敢与本官谈条件,现在不是你做主的时候。此人与你勾结,示为同党,你们两人一并全要压入陈州大牢,听候发落!”陈州太守莫守归说道。 ------------ 第五章 御剑而来 一座宏伟壮丽的大殿屹立在群山争锋之中,烈日炎炎,照得这琼华宫三个大字金光闪闪。 琼华派乃江湖八派之首。即(昆仑、琼华、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琼华宫为琼华派掌门夙瑶执政之地。殿中,慕容紫英与掌门夙瑶在商议修仙要事。 “甚么?掌门是说那个云天河?”紫英一惊,心道:“他只是人界下等凡人而已,怎能会助我琼华派飞升呢?”掌门夙瑶乃中年女子,下巴尖削,双眸却不失动人灵气,道:“慕容,你可知十八年前天魔之间的一个故事?”紫英道:“紫英才疏学浅,不曾知道。”夙瑶剑眉紧蹙,好似突然间勾起了难忘的回忆,那样无奈的情se,缓缓地说道:“十八年前,魔界首领向霸带领大军攻打天界。天帝明知不敌,却偏要对抗,因为这关系到神界的尊严与荣辱!当时,天界刚镇服幻暝界,元气尚未回复,对于声势浩大的敌军来说那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不久,神界全军覆没。向霸大军捣入瑶池,为求的只是毁灭掉天地孕育之子邹渝,以免存留后患。当时守护在王母左右的是镇坤大元帅古向易,此神法术极高,况且在他的手中持有镇远剑,此剑注入了大量幻瞑界的紫晶石灵力,而且是用皑皑白雪天山之上的极冰所铸。《神论》之中也曾记载过。就连堂堂魔界之首向霸也只敢与他拆上数百招而已,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为了保护王母以天子邹渝,不得不使用一个极端的手段。那就是将天子抛入人界,等待改日的东山再起……” 话音刚落,紫英剑眉一蹙,道:“那据掌门所说,如今的天子邹渝,难道便是云天河?” “正是!”夙瑶一口答道。“只有云天河才有资格进入神界,在人界也只有云天河是唯一的神!” “那掌门您的意思是……”紫英疑问着。 “将他请上山来。”夙瑶道。紫英立即作揖,目光凛然,道:“遵命!紫英必将他在三日之内带回琼华派!”“三日未免太过仓促。”夙瑶思忖片刻,又道:“天河虽为神人,但思想但是纯,尚未成形。这样吧!给你三月时间,将此好生磨练。” “知道!”紫英道。 “切记!他并不属于我琼华派的弟子,不可琼华派高层武功传授此人!” 此时此刻,菱纱和天河被关索在陈州大牢,阴暗潮湿之地对二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早已筋疲力竭,正好借此小睡。待二人醒来之时,已经出于皮肉疼痛状态。捶眼朦胧之际,二人已经身处于公堂之内,同样,明镜高悬牌匾正悬于正梁上。当下便是莫守归审理此案。“啪!”惊堂木之声响起。莫守归大声审问道:“大胆韩菱纱,云天河!竟胆敢屡次偷盗先王陵墓,盗取室中宝物无数,该当何罪!” “要杀要刮尽管对我来,此事与天河无关,我也是刚刚才认识他的。”菱纱道。 而天河满目沮丧之情,道:“菱纱,如果以我的性命可以换回你的自由的话,那么让他们杀我吧……反正我自从下山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留着也没大用,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天河!我不许你胡说!你还没有打听到你爹爹的生事,你不能为了我而离开人世,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不许你死!”天河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着触动着她的心灵。 菱纱知道了他宁愿为自己而死,当下甚是感动, “天河自从下山以来就给菱纱你惹是生非……如果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沦落至此,菱纱、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带我下山……这世间真的、真的很美。”天河绝望的神色,看似已经有勇气去面对死亡了,伤感的容颜里似乎隐藏了许多不尽的刚毅与坚强。 “胡闹!本官判决,韩菱纱,云天河屡次盗墓,罪无可恕,其将剥夺全部盗墓所得来的财产,判明日午时及时斩首,不可延迟!”裴剑这厮的诡计终于达成,不知道裴剑给了莫守归这个陈州太守多少的贿赂,竟也把云天河也牵连其中,看来此人对那个叫柳梦璃的是志在必得。 被压入大牢的他们,共处一室。明日二人便要共赴刑场,即将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他们并无什么可留恋的,天河自小就无依无靠,而菱纱自幼就背负了家族的诅咒。这样一走反而一了百了,也不需经历那些生离死别的痛楚了。 菱纱深深凝视着这个所谓的山顶野人,认识他不久,就宁愿为自己而死,自己真的太对不起天河了,说道:“天河,你要记住,如果下次有什么危险的话,你要先逃跑,不要管我。”天河道:“不可以!爹说了,男孩子是要保护女孩子的,更何况……”菱纱追问着:“更何况什么?” “何况……”天河吞吐着,心中似乎有着燎原之势的火焰扑朔着自己的心,那样的不安。 “说呀!更何况什么?!”菱纱继续追问。 “更何况……菱纱!你走了谁来照顾我啊……”天河压住了心底的不安,他想说出的话始终未能说出口,因为他不会表达这种莫名的情感。 “菱纱!你的脸怎么了?”菱纱轻轻抚摸着自己娇嫩的脸,羞涩地道:“没有啦!”天河好奇,一把走上前,打量一番,忙问道:“菱纱,你是不是要拉肚子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菱纱立即起身,望着窗口,背对着天河,此时她了脸早已渗透出粉红。皎洁的月光洒到她的面庞,依旧如似水般的柔和。“月亮好美啊!”天河走近,便也抬头望之,自言道:“是啊!月亮好大,像个饼……” 次日,烈日当头,午时将至。菱纱和天河早已被押入刑场,审判官莫守归坐于正方,一旁的裴剑视线从未离开过云天河,目光如炬,眼中好似期待着什么。 “午时已到,开刀问斩!” 刑场的菱纱望了望天河最后一眼,心想:“傻小子,来世再见罢!”随即,轻轻地闭了双眼。 不知为何刑台上不见刽子手,莫守归正为此时疑问,道:“刽子手在哪里?为何迟迟不见?” “报……!”突然刑场外部守卫官兵跑来一人,面目极为恐惧,道:“禀报大人,刑场外面杀来一白衣男子。” “此乃何人,来此作甚?”莫守归忙问。 “小的不知,只见是一袭白衣,身后背着巨大剑匣” “哼!不必管他,快传刽子手,将犯人立即斩首!” “不必了,他们早已被我杀了。”一句冷淡的话语,丢在了莫守归的面前。莫守归抬头一见,毛骨悚然。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时闪进了刑场。 “我乃慕容紫英,今日要带走那两人。” “那二人乃重要罪犯,岂能任你随意领走。”此时数百官兵早已将紫英围死,数百的长枪、大刀将他束缚,甚至不能移动! “那在下只好强行,得罪了!”话音刚落,慕容紫英腾空脱围,正如闪电一般。随即,背后的剑匣一道大剑脱颖而出,紫英踏于剑身,御剑飞行!紫英刻意将剑匣从空中坠落,顷刻间,直插地下,于剑匣中发出道道紫寒剑芒,头头是道,广益四射,使其在空气中燃烧,官兵一一不敢上前阻挠,众人胆颤之时,剑芒立即转换成了剑气,久久盘旋于半空之上。此时刑场早已大乱,瞬时,剑气垂直而坠。四处逃窜的官兵,根本顾不上天河与菱纱。御剑中的紫英趁机一把抓住二人上剑,加大内力运气之下。剑以最佳速度乘载三人行驶。刑场官兵此时所剩无几,就连那裴剑也吃力的抵御着,莫守归更是与狗刨那样狼狈东躲西藏,生怕伤了自己。半空中,慕容紫英一丝冷笑,右手猛然一掌推了出去。见当下,插入地下的剑匣连根被内力拔起,眨眼间,便以火速回到了紫英背后的剑匣之内。众官兵抬头仰望寻思,但却只能看见一个闪亮之处,片刻如流星一般转瞬划落。 經此一劫法场,莫守归与裴剑虽是怒发冲冠,但也未派官兵贴出通缉令。因为二人惧怕了慕容紫英,更惧怕了琼华派,但是暗杀天河之意尚未泯灭,他们正算计着。而慕容乃奉命以三月时日将天河带回琼华派,以他的御剑之速,三个时辰必到。当然,掌门夙瑶规定期限时日乃三月之久,所以此刻便要在陈州多逗留几日了。 ------------ 第六章 玉宇琼楼 次晨,陈州南街一片平静。 “逃啊!他们又来了……大家快躲开啊!……”忽然一人惊起,只见来势汹汹的一群人从西侧的玉宇琼楼处奔冲而来。无论是街上的游人,客官与摊主等无不卸甲而逃。 近看,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正在追捕一个少年。不必说,此少年正是百姓一见如晦的车猛,乃大商商行老板车勇之子。此人生性顽劣,游手好闲,乃不务正业之徒。今日不知所谓何事又惹到了秦家府邸的少爷秦浩强,而秦浩强手下打手众多,正在全力追捕他! “嘿嘿!大家都让开啦!让开一点啊、哈…”车猛这厮参合在受惊的百姓中,为了使得自己逃窜,掀了这桌、仍了那椅的,好不吃力。 “站住!臭小子!给我们站住!”追之良久,一打手极力冲向前去,猛然一掌打在了车猛的肩上。车猛一把被打扑在地。纵然打手们聚来出手,他一个鲤鱼翻身,躲之。只觉得腹部又受了一掌,眼前又来了一拳,便立即弯腰擦背,如老鼠打洞一般那样四处乱窜,实在狼狈不已。 围观的百姓实在不敢上前阻拦,因为秦海强乃陈州首富之子,在此横行霸道,众所周知。万一惹怒了他,就有车猛这样的下场。百姓们也不为他们所毁坏的东西所发愁,待事情解决之后,秦车两家以高价赔偿所坏物品,只是稍费苦力罢了,那也随他们这样了…… 情急之下,车猛内力稍提,瞬间腾空而起,飞于房檐。望着眼下对自己束手无策的打手们,笑道:“嘿嘿!来抓本少爷呀!快来呀!”话罢,便转身顺前而飞,兴奋之余竟然踩了个空,一个踉跄,瓦砾滑落,身子也随之倾斜坠落。顷刻间,正好落于房下的板车米粮之上。“哎呦!……哎呦……”起身时,白面蒙尘,面目全非。又只听“叭”的一声,一整个西瓜直落于头上,摔得粉碎,车猛的发髻被西瓜瓤染的通红,如天女散花一般。“哼!竟然对本少爷如此凶狠,你们这群畜生太可恶啦!此仇不报,非非你们的爹爹!” 之后,百姓们见着打手们追着车猛又往东街故道杀去。 “剑,是用来刺的。剑乃武器之中的君子。持剑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暗中伤人,要光明正大的与对手交战。这点你要铭记在心!”慕容紫英想在陈州多滞留几日,便至今日起传授天河琼华派基本剑术心法,二人身处树林。微风习习,迎面吹来,温暖至心。 “剑守道,名归尘……” “慕、慕、慕”慕容两字尽在脑海,可天河嘴笨却尚未能说出口。 “是慕容!” “哦!对、慕容大哥,这心法太深奥了我实在难以领会。”天河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是剑’ “你的剑虽无剑柄与常人的不同,但寒冰之气蠢蠢欲动,你只要肯用心专注,想必此剑必会产生巨大的力量。” “哦……”天河举起剑来,又重练习起了刚才所学的招数。可剑于他手,却没有见过紫英所说的‘刺’无非也是‘砍’几下罢了。 “剑是用来刺的,重来!”紫英提醒道。 天河停了下来,说道:“剑不就是用来砍和射的吗?” “什么意思?你平时如何使用这把剑?”紫英眉头一皱,忙问。 “从小打猎都是把这剑搭在弓上射出去,哈哈~很好用的,这把剑很利,那些猪啊熊啊一下子就……”天河说到此又起了兴“剪发、剃胡子、切肉、削萝卜也靠它,还有用它把肉串起来烤~可惜剑太利了,有时候烤着烤着,肉突然就变两半掉到火里了,真是可惜……唉!” “你!……”紫英听了脸色一紧,瞄了天河一眼,心中的火气差点如虹爆发“云天河!你竟如此不尊重自己的佩剑!” “啊?怎么啦?慕容大哥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你立刻练剑!今夜不许回客栈,直至明天我的允许!”紫英坚决的口吻,便拂袖而起。不得不使天河失望地低下头去反思。 “好、好凶……为什么突然气成这样…………”天河心道。 而却在那一夜,天河因无聊却在树林中烤了乳猪。机缘巧合之下,浓香弥漫,被追打的车猛也闻之而来,结识了天河,一只烤乳猪,却换来了车猛这个富少爷的好情相待。“为了感谢你暂解本少爷的一时饥饿,本少爷决定,今夜带你去陈州最大、最好玩的玉宇琼楼喝花酒。何如啊?”车猛笑道。 “花、花酒是什么东西,能解渴吗?我现在感觉口中干干的。”天河问着。 “嘿嘿!这个花酒嘛,不但解渴,还能解男人一时之感,是天下男人风花雪月的好去处。哇哈哈!……”车猛淫笑着。 “那我们赶快去喝一口花酒便赶快回来。让慕容大哥知道了,又该罚我了!”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玉宇琼楼。天河与车猛于二楼豪华精致的雅舍。商女左右,红灯绿酒。 “来、来、来给本少爷干了这杯,哈哈!”车猛双手各怀商女,欢声笑语,好不痛快。“天河,你也来呀!这是上好的竹叶青,你尝尝如何?” 天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嗯!好喝!”一旁的商女为天河满上酒,便又亲密拉扯着他,劝他继续喝。 “喏!你尽管玩,银子不是问题,本少爷有得是钱。女人不够,再叫来便是。”车猛如此阔气,让在场的商女好不为财生情,一一规劝着“哎呦、车公子,云公子,今夜有我们姐妹陪伴您二位,包你们一醉方休,玩得痛快。来、干了这杯。”当下,解衣露点,以肤相诱,好不感快! 而在楼下大厅的弦歌台之上一位抚琴女子,自称“琴姬”天生丽质,温润如玉。此人乃玉宇琼楼的主道,卖唱不卖身。琴声优雅,使得台下听众如痴如醉。 车猛到茅厕方便回来之时,也被此琴声再次所吸引,旁听于此,好生迷恋。凄然悲切的琴弦之声,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车猛突发感概,双眸湿润,轻轻拭泪一番,淡然道:“她既然沦落至此,还这么自爱。可惜……秦兄,你好走……” 明月当头,黑色长靴踏在青石板上,慢慢地走到了这个欢天喜地之处――玉宇琼楼。剑匣紫气愈是跃跃欲试,剑眉越是紧蹙。此人正是慕容紫英。他直视着弦歌台上的琴姬,目光如炬!有着吞噬之感。自言道:“剑守道,名归尘……人妖势不两立!” 众人入迷之际,慕容紫英开始对弦歌台那琴姬发动攻击。紫英随意持起剑匣中的一柄剑来,箭步杀去!众人见此,无不惊呼,四处躲之。喊叫声夹杂着劈里啪啦桌椅倒塌的声音。二楼雅间的天河惊起,连忙跑到长廊观看形式。车猛更是惧怕,惧怕那琴姬有何不测,心道:“她怎么会有此仇人?难道是江湖恩怨?事隔多年难道还不忘怀?”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便慌张地大喊着:“救命啊!杀人啦!……” 天河见是慕容紫英,他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便把曾经对他的那些礼教也都抛去脑后,立即拔剑纵身一跃,于二楼长廊琴姬眼前,“托”的一声,挡住了紫英那一剑。道:“我不许你对女孩子下手!” “天河,你怎么会在这里?!”紫英一惊,又道:“这个女子是妖怪,你快离她远一点。” “妖怪也罢,人也罢,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人妖共存不是很好吗?!”天河道。 “是妖就该杀!你怎么能袒护妖怪呢?天河!你快让开!”紫英道。此时,车猛偷着溜到了弦歌台上,一把拉住了琴姬,轻声道:“快跟我走!” “车,怎么是你?”琴姬惊讶着。“不必说了,快走!”车猛拉着琴姬便要逃出。而紫英见到,立即出剑阻拦,可不料天河横抡了一剑挡住了紫英的去路,“车贤弟,快带她走!”紫英侧身躲过,没到天河又是抡来一剑。再不出手便让琴姬那妖物逃跑,无奈之下举剑接了天河那招,随后便将剑一挑,猛然提气一掌而去,天河长剑脱手,便又受了紫英刻意发出的一掌,单膝跪地。紫英箭步越到了车猛与琴姬一旁,一把推开了车猛,提剑灭妖之际,可眼前突然浮现了那美若天仙的柳梦璃。 紫英立即停了手,梦璃对他一个会心微笑,道:“意气用事,是你的病源所在。”话罢,右手轻轻一挥,眨眼间便与琴姬无了踪影。 ------------ 第七章 碧玉鬓白 “云!天!河!你竟然背着我去青楼妓院喝花酒!”韩菱纱对着天河破口大骂,此时慕容紫英带着车猛与天河回到了客栈,可换回的却是菱纱对天河的愤怒。 “菱纱你不要生气了嘛,我只和车贤弟去那里喝点酒,解解渴而已。”天河面目红晕说道。而车猛走了上来接句话茬,笑道:“嘿嘿!青楼妓院是男人一生中必去的之地,在那里那可是忘我的欢喜啊!嘻嘻!”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菱纱对头又指向天河,大骂:“无赖,流氓,好色之徒!” “你们不要斗嘴了。――天河,你跟这个车贤弟是什么关系?”紫英突然问道。 “哦!他是烤……”天河刚说半句,又被车猛截了住了话茬,忙着对紫英作了个揖,笑道:“本少爷乃陈州伶月府府邸的大少爷,车猛,车少侠是也!嘿嘿!初闻剑仙大名,幸会!幸会!” “你和那妖物是何干系?!为何要助那妖物逃走?”紫英追问着。 “暧昧咯!她的琴声那么美妙动人……” “暧昧?说到底,你和她还有什么关系?”紫英追问着。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你又不是我爹爹?哼!~” “它可是妖怪!”紫英道:“你们的包庇,是造成疾苦的来源,你们知不知道?!”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疾苦的来源?她不是妖怪!他是琴姬,他是我的大哥秦逸的妻子!她……”车猛一怒之下便要随口脱出那段铭心的往事,可他的毅力还是制止住了自己的情不自禁。 “什么?车贤弟,你原来真的认识那个女子啊!”天河笑道。“这回就好办了,你快告诉慕容大哥那女子的来历,这样慕容大哥就不会再怀疑她是妖怪了。” “哎呀,你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听得我糊里涂的。”菱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紫英摆了一个手势,示意让菱纱停住嘴,然后对着车猛说道:“你说它不是妖怪,而是你的大嫂。那为何却在它的身上嗅到一股幽蛇之气?” “什么是幽蛇之气?鬼才知道!”车猛对紫英的话照样不屑一顾,哼着小曲,显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再不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紫英提起剑来,示意要以武力解决。 车猛更是稳住阵脚,照样不理不睬,随口说着:“气死太监、急死皇帝、都与本少爷无关!”天河在一旁劝解着,他知道这回慕容紫英是很认真的,生怕这个车贤弟会出什么不测,道:“车贤弟,你快告诉慕容大哥吧!”“你这小子何必硬撑呢,你就告诉他便是了。”菱纱也劝解着。 “告诉你们有什么前途,金钱?女人?哼!看样子你们什么也没有!” 紫英实在忍不住气,一怒之下,一把拉住车猛的左臂,向下用力一按,如扣环似的扣住了车猛整个关节,使他丝毫不能移动半寸,活动一下愈是疼痛。“你说不说!” “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说!”紫英越是用力向下按,车猛浑身愈是疼痛不已。“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紫英恐吓着他。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便是啦!快放手!”终于屈打成招,紫英缓缓放开了手,连天河和菱纱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车猛这厮活动了下筋骨,晃了晃头,又甩了甩手,好生猥琐的模样。便又坐了下来,倒了杯茶,一口即饮,长叹一声:“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人柔弱似水,却可以载舟……” “当年,我与陈州首富秦逸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乃八拜之交的好兄弟。直至四年前,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与秦兄游赏东海峰,路过峰中风云亭之时,只听得琴声悠扬,宛如流水,胜似天籁之音。烟雨蒙蒙之际谁又会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在此抚琴?我们怀便着好奇之心走去聆听。只见是容色绝丽、方当韶龄的女子,名为若男。她、便是昨日的琴姬。” 韩菱纱等人听得入神,如此美丽的画面,尽在脑海浮现,惟妙惟肖…… “正因秦兄也喜好音律,两人就这样结识。若男每日都在登云亭抚琴,而秦兄也每日陪伴于她的左右,一起钻研曲谱、一起吟诗赏景。那真是、真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 “可好景不长。一日二人正与亭中抚琴,琴声虽未悠扬,但却是凄美、哀怨。二人抚出此曲,惊动了山中的蛇妖。蛇妖一怒之下,便将若男体内注入了幽蛇之灵这样的毒咒。此毒虽不可致命,但却关系到了一生的人形……” 琴姬若男被柳梦璃救得之后,被带到了竹林的茅庐,石椅相对而坐,若男也正为自己的往事所伤感,倾诉着:“关系到一生的人形倒也无所谓,就在幽蛇之灵注入心脏那一刹那,我的神经几乎崩溃了。还好、有秦逸陪伴着我走过了痛苦的边缘。有他在身边,无论是多大的巨痛,无论是天塌下来我也无所畏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梦璃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在我忍受万般折磨之际,他送给我了秦家祖传的辟绿玉,坐于病榻说:‘若男,我要娶你为妻!我秦逸要向全陈州人宣告,我要取你为妻!……’不久,我便入赘了秦家。结为连理,是我们相互的宿愿,可现在终于实现了。因相公最不喜我练武,于是我决定为相公而封剑。但我出身江湖,一时间无法做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不为公婆所喜。直至三年前,幽蛇之灵的毒性再次发作,当时我狂性大发,失去了理智。万般难忍之下,我便忍痛离书一封,远离秦家,漂泊四方……” “次年,朝廷颁发贡米于陈州首富秦逸,此事天下皆知,万民好不羡慕。可谁知道,此事又波动了我心中对他的怀念,我想回去看他,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有脸再见他了。我每一夜都在哭,每一夜都在思念,思念着与他一起走过的日子,点点滴滴……如今只剩下我独行。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我选择见相公最后一面。” 若男忍不住泪,拭泪轻叹:“可谁知,再回陈州这一遭,相公他……他已然病逝。听说相公在我离开后,身子更是糟糕,婆婆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冲喜,但新媳妇过门没多久,他还是去了……” 梦璃倾听了这番,深感同情,凄然道:“你我虽非同道中人,但你心里所想的,我却能体会到。其实、越是放不下一个人,越会伤害到对方。” “昔日的欢声笑语已经烟消云散,我和相公的缘分只能行到这里。难道这就是归宿?归宿的背后难道就是坟墓?我实在放不下……”若男哽咽着,心中所埋下的愁苦,如梧桐雨一样,点点滴滴,痛割心扉。 “我怎么能帮你?”梦璃问。 “若男要了结最后一个心愿――那就是到千佛塔内拜祭相公,以表哀思……” ------------ 第八章 楞尹戒寺 “好,我帮你。”只听门外一句响亮回答,是那么的干脆、坚毅。回头看去却是潇洒脱俗的慕容紫英。云天河、韩菱纱和车猛跟随在后。梦璃心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到了。”若男见到追杀自己的紫英面目却无畏惧之意,依旧如那样的哀愁。但接受到了紫英的援助,似高兴而又似担心,道:“各位少侠的好意,琴姬暂且心领可。千佛塔乃楞尹寺的百年瑰宝。而千佛塔供奉了诸多中原的死者亡灵,乃中原四大禁地之一。只怕我们这一去……” “中原十大禁地之一?”菱纱喃喃道,听说这样,便寻思着。据韩家《盗墓史记》所记载:‘北魏孝文帝开国之至,欲将淮南、炙陵、楞尹、太乙分为四国。淮南,楞尹为内国之。数年天灾,风水突变,二者终为之妖居重地,因紫晶石力量,方可安之。’ “这个我倒有所耳闻。妖居重地嘛!据说全靠一块紫晶石的魔力,才镇住了所有妖怪。”菱纱道。 “妖居重地?”琴姬听得不由一惊“相公的牌位已经在那数年之久,岂不是死后也不能超生?不能安宁?” “秦家的人之所以将他的牌位久供于那,还不是因为那块紫晶石的魔力可以得到神的庇佑,放心吧!”菱纱的内心早已有跃跃欲试之感,虽是出身于盗墓世家,但这楞尹乃中原禁地,曾经只在书中看过,但从未亲自体验。现在便可借此机会尝试一番,也不枉今生背负着大盗名分。 “紫晶石!掌门曾提起过,此乃妖界的一种神石,光芒四现,威力无比,是凡人成仙的最佳助手!”慕容紫英道,可到了这里面目显露出了一丝苦脸“可此事非同小可,如我们贸贸然闯入,定会被紫晶石强大的威力所阻拦。” 车猛走上前笑道:“姓慕容的!凭你的超强剑术还怕那块石头?” “如果不能自保,还谈什么拜祭?”紫英刻意的一句,车猛似乎听出点什么门道,悲伤之中带有喜悦之情眼神渐渐转移到了琴姬身上“行了!大嫂、下次花酒,我带着风雪,西乐等人把那个紫晶石摘下来便是,让我们也尝尝当做神仙的滋味。嘻嘻!” “多谢各为少侠为琴姬解苦,琴姬命归如此,你们大可不必为我冒这个险,就让我乘着秦逸的歌声,随他而去好了……”琴姬悲痛欲绝的心情,对着逝世的秦逸,现在那也只是虚无缥缈罢了,小小的拜祭之愿,想必已经成了奢求。 众人寻思,琴姬一旁柳梦璃沉默寡言,却也不忍地见过如此。只见她对着慕容紫英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含蓄之意。可聪明伶俐的紫英一眼即透,面目也只是稍露出答谢之意的微笑。 “车猛,你安顿好你的大嫂。菱纱今夜便与柳姑娘在此就是。天河、你跟我来。”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楞尹寺的钟鼓声已渐渐余落,是代表着,清静就寝。尖塔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似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即。皓月当空,与此衔接,就连那充满庄严雄伟气势的千佛塔,也不禁被温柔之感所牵引着。黑夜的空中一丝闪亮,是慕容紫英和云天河共踏一柄剑,正在御剑前去千佛塔。一路上,紫英在努力着驾驭着剑,可却时时不忘临走时梦璃对自己所说的话 “熏檀净衣曲最终可以消除你心中的狂乱。我觉得……渺渺世间,不独有人,人要活下去,妖也是一样,为何彼此之间不能多一些理解呢?至少我并不会认为妖都是狰狞可恨的,万物皆是生灵,又哪里有注定的贵贱善恶之分呢?” “慕容公子,在你未到千佛塔之前你要好好斟酌,千万不可因一念之间而铸成大错,造成你的因果报应。” 慕容紫英脑海反复浮现当时与她对话的情形,倒不是心中的狂乱所产生的冲动,似乎是对柳梦璃的知书达理,她的柔情所使自己的剑眉紧蹙。 “这就是千佛塔了?哈哈!真的太壮观啦!不晓得这么好的塔中怎么会有妖怪。”此时,二人已悄然来到千佛塔脚下,天河望着塔顶每一角吊着的金色小铃铛,赞道。 “所谓说的紫晶石可能就在塔顶!”紫英指着塔尖的闪亮之处,在那处不时地散发着暗紫淡气。“待我上去查看,天河,夜深人静,不许打扫惊蛇。” “我知道。” 慕容紫英纵身一跃,直至塔顶。随手提出剑来,对着散发紫气的紫晶石左右挥砍一阵。倒觉得一股玄气由下肢直涌心潮而来,再加紫英以内力与紫晶石的魔力相拼,二者相合,倒让紫英感觉窒息之感。“回鞘!”高处不胜寒,紫英实在抵御不住猛烈的魔力,立即便将佩剑收回剑匣。 “有人盗取紫晶石啦!快来抓贼呀!抓贼呀!”忽然惊起一声,从大雄宝殿那边涌来一群武僧,各个戒律长袍,手持达摩棒。其中前方一位带头的武僧稍为年轻,乃此寺的监院,法号通天。满目气恨地道:“偷盗贼!敢来寺院偷盗!佛主会惩罚你们的!” “各位师傅,我们只是去千佛塔来找秦大哥的牌位,并不是偷盗,再说偷盗不就是拿吗?”天河道。 “只有死人才可以进入千佛塔!”通天一声令下,众弟子一齐冲来,势如破竹。 慕容紫英忍痛于塔顶降落,见形情紧急,便对天河喊道:“你先顶住,待我去向掌门求救……” “慕容大哥!这里先交给我了!”天河信心十足地应了。 话音刚落,紫英先于侧门逃走。两个武僧追之,而天河长剑抡来,一武僧纵身一侧,另外一个身躯向后一仰。随之极力长剑向下劈去,“托”的一声。长剑正好搞搭在了一武僧的达摩棒之上。那武僧达摩棒向上一挑,剑棒相格之下,天河被这力量甩得步伐已乱。只觉得背后一阵,便是一阵疼痛。通天监院的达摩棒打在了自己的背后。如裂骨割肉一般,纵然心中也是一震,如坠落万丈深远一样的沉重。 “快逃了!”天河咬牙忍痛,心中暗暗道。刹那,眼前众棒甩来。天河一个后顶翻跟,起身之时凛然将剑一挥,不知何处的力量灌注于剑内,竟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剑气。众武僧合一以达摩棒相格,只觉手心一阵巨麻,“噼里啪啦”的几声,每人手中的达摩棒早已被截成几段。转眼望去,天河已经向娘娘殿跑去。 琼华宫内,掌门夙瑶正在坐禅观念。只听得耳边有着隐隐约约的话语。“掌门……我是慕容紫英……掌门,你听到了吗?……”只听得此声是慕容紫英,话语中参合了焦急之情,定是出了大事。夙瑶内力一提,左手指天,右手画圈,随之一掌推了出去。这时眼前便闪出了一面玄光镜,镜内一看,正是他,是紫英!夙瑶双手收回到捏花之势,坐禅观之,道:“慕容,你身在何处?!” “回禀掌门……陈州楞尹寺发现妖界紫晶石,我需要支援!” “紫晶石?好!我立刻赶去!” “抓住他!快抓住他!不要让他跑掉!” 天河被追杀得气喘吁吁,无论是跑到了大雄宝殿、财神殿、阎王殿……那群武僧照样穷追不舍。这次又从众人穿梭之间逃到了藏经阁,为了再次逃离魔掌,天河向阁楼驶去。“嘎吱、嘎吱”的踩踏梯子的响声,众人也齐拥了上去。 “住持,您看,就是那人!”藏经阁下方,几个小沙尼簇拥着一个祥和老和尚朝着藏经阁的楼台望去。老和尚白眉长须,法力极深,那人就是楞尹寺的住持慧律方丈。慧律方丈捋了捋白须,面目慈祥,道:“佛门静地,岂有他来撒野,休让老佛爷见怪了!”话罢,随手一伸,一个小和尚呈上了一串檀香佛珠。“阿弥陀佛。施主,休怪贫僧无理了。”慧律方丈拔起佛珠上的随意一个,以左手捏花之力,无声无息地击向了远处天河的环跳穴。此招为“弹指神通”乃昆仑八大派天墉门的上层绝学。没想到这个慧律方丈也只是随手即发。 处于藏经阁亭台的天河只觉得下肢酸麻微痛,一把单膝跪地。可众武僧及时追来,根本不留他缓息的余地。眼见众武僧一涌而来…… ------------ 第九章 风火禅院 “天河!快上来!”天空中,慕容紫英御剑掠过。 在亭台单膝跪地的天河见是紫英,可要准确腾空地跃到剑上,对于腹背受敌的天河来说绝对不是一件轻松之事!但对他来说仅此一次机会。眼见众武僧杀来,来势凶猛。天河挥剑转身,支起酸麻的左腿,一手紧握住了亭台的木栏,右腿紧跟上来,一把踩住了木栏的顶端,身子前倾而去,右腿立即发力支起全身,一招“借力用力”猛然如狂奔的恶狼发现美食那般的如饥似渴。 天河总算一个大跃进,他的左手正好把在了剑面,此时乃御剑状态,更何况是顶风之势,天河被这股劲风吹得摇摇欲坠,险些坠落下去…… “方丈!圣物要紧!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掉!”亭台的一个武僧对着楼下的方丈大喊。慧律方丈只是望着天空将要消逝的紫英与天河,会心一笑,缓缓拿下第二颗佛珠,形成双手捏花之势,即将捏花之势的双手结合为一。顷刻间,使出了天墉门形影术中的“寒蝉式”看似渺小的佛珠,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术,力道十足。 “休得伤害我琼华弟子!”只听得远处清脆震震的话语乃隔空传音发出。众僧抬头望去,却是从夜空中降下一人,一把接住了已驶出去的佛珠。众僧嗟乎,竟然是个女流之辈,而且还能随手便能接住方丈的寒蝉之招,此人一定非同小可,法力高强! 众弟子将夙瑶围死,摆出作战之势。慧律方丈一个手势,众弟子肃然起敬便给腾让一条道路来,方丈与夙瑶相对,笑道:“琼华掌门。” “天墉门慧律方丈。”夙瑶作揖道。 “我们好久不见了。”慧律道:“相隔已多年,如今一见你的法术大有长进,看来老衲的‘形影术’也成了余落的朝晖……”夙瑶听此一赞,不禁心花怒放,本是来讨回公道,可慧律对她一见如故便也消了不少的火气。 “掌门之名那可是名不虚传的,怎么?这回才见识到了我琼华术的威力?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吧!” “呵!老衲的心,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从未变过。”慧律道。“不知所为何事要劳驾掌门您亲自到此前来啊?” 夙瑶嘴角浮起一丝笑来,道:“一来,是为了我的弟子。二来,是为了拿走那块石头。”说到这里,夙瑶指了指塔顶的暗淡紫气。慧律的猜疑最终得到了确定,原来慕容紫英是琼华派的弟子,其实早在他飞于塔顶所使出的几招剑术便可得到了线索。而那个法力极低的小子剑术极乱,却不曾得知从何而来,但从他与亭台腾空御剑那瞬一间,才发现此人资质极高,是个可造之才。 “那两个人,老衲暂且放过。可关于那块石头……你也可以拿走!”夙瑶眉头一皱,这和尚怎么如此愉快的就答应了,想必另有隐情?又问道:“难道你不怕吗?”慧律合掌礼拜,道:“阿弥陀佛,施主你是说紫晶石被解封导致妖物重生吗?”见夙瑶只是不屑一顾,便又说:“自由业力,缘起中道,民主平等,无我超越。所谓六界轮回,那也只是为了求生罢了。”夙瑶不耐烦地道:“这是什么?”“这是佛道。”慧律回应着。“哼!又是佛道。如今我琼华只为飞升求仙为主道,才不屑你这佛道!”夙瑶傲然地说。慧律再次作揖回道:“天地生灵,唯有反复。太平已久,反倒不安。施主,在你拿下紫晶石之后。塔内的妖物必将飞散而出,漫布大地,纵然会导致生灵涂炭。而你琼华派定不可置之不理,希望你们会出于援助之手收服妖物,以定安宁。” “好!你果然愉快!我答应你,本座得到紫晶石之后定然会极力派人收服妖魔。你大可在寺中清静修行,不问世事。”夙瑶一口答道。便随之腾起而飞,直至塔顶…… 次晨。南郊的海天客栈的庭院内鸟语花香,琴声依旧飞扬。天河朦胧地醒来,正走下木梯,“咯吱、咯吱”明媚的阳光透过油纸窗,洒在了穿越在长廊中的他。但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回头看到,却是菱纱“菱纱,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呵呵,还以为你不会起来了呢!” “不会起来?”菱纱一听傻了眼,怒道:“你才一睡不醒呢!” “不对、不对、我想说你不会这么早起床的。”天河忙解释着。“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吃完就睡!”见天河满目红晕,一阵傻笑,菱纱好奇地问道:“昨晚你和慕容紫英提前离开是不是到楞尹寺了?那里状况如何?是不是如书中所写一样?”天河道:“昨夜我与慕容大哥到了楞尹寺,我们还没有进入塔内就被一群光头和尚拦截了,厮杀一阵,我和慕容大哥便御剑溜走了。” “溜走了?!”菱纱寻思着,凭慕容紫英的法力怎么连一群和尚都摆平不了,难道只是探测情况而去不料被人发现?但以慕容紫英的孤傲性格绝对不会对一群和尚善罢甘休的。 “韩姑娘,云公子,你二人都起床了啊,那我们立刻出发吧!”柳梦璃走了过来,见她手中提着一把牛角弓,弓面是由牛角所制造,末端装有弓弰。 “梦璃、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楞尹寺吗?”天河问。梦璃会心一笑,但笑得好不灿烂,好不顺意,道:“先把琴姬一事解决,接下来便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重要事情?……”对于天河来说什么事情比过问爹爹生前之事还重要。 “梦璃姐!你手中的这把弓好俊俏啊!曾经在关外见过,据说叫什么牛角弓。是由牛角,竹木胎,牛筋,动物胶等材料经过百十道工序加工而成,技术难度高。”菱纱道。 “呵呵!菱纱,你真是见多识广!不错、这的确是牛角弓,此弓是家父流传下来的宫廷御宝,极为珍贵。”梦璃道。 “宫廷御宝?”菱纱一听,想必这梦璃的爹爹也是宫中的军事大人物,除了行营都统之外绝对不能有第二人拥有:“那令尊一定是官位相当大的人物啦!大官的女儿真是羡煞旁人啊!” “有何所羡慕的?大家出身整天呆在深闺以久,倒不如出身为平女可游历四方,见识大千世界的美丽。”梦璃道。 “嘻嘻!那倒祝你如愿以偿,最好早日找到归宿。闯荡江湖也会有个人在身边陪伴你照顾你。”菱纱笑道。 只见梦璃淡淡一笑,并未说话。菱纱才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也许人家梦璃还不想这么早谈婚论嫁。“嘻嘻!那事不宜迟我们去竹林找琴姬吧!天河!顺便叫着慕容!” 琴姬的欣慰之情始终没有显露。因为她预料得到,一生以来最后见丈夫一面也只是对着那孤零零的牌位了。她并未想过至今天之后有何打算,就算是死在塔里也好,就算是漂流矣久也行。自己真的不想再用任何器官去感知这世间的人和物了。就算是给自己的一生定下最颓废的一篇…… 楞尹寺。 禅院内的禅房是一一相连的,况且是隔音的墙壁。居中的禅房,从门外听得里面只是窃窃私语,和搬运木柴的声响。 “哼!那个姓慕容的家伙偏偏选中我,本少爷若说我不做此事,就不给我解那个什么叫天、、什么的穴。说是以后喝花酒也困难。真不晓得那家伙什么眼光。”禅房内车猛一副猥琐的模样,正坐在地上劈柴,不时地还自言自语。 “呜呼!堂堂男人竟然不愿意去青楼妓院?!这简直不是有乐不享,自找没趣!哼!慕容紫英,你不去妓院并不代表别人不去啊。害得本少爷这个七尺男儿这回连个女人的摸不到,你可知道我有多寂寞吗?还让本少爷干这粗活,岂是我堂堂车家车少爷所谓啊?!” “可不干这粗活,我的穴道还是解不开……本少爷就劈死你这个慕容紫英!劈死你!劈死你!暂且低于你的脚下,有一天我非十倍奉还不可!”这个车猛把长木当作慕容紫英劈去用来出气,边劈还边埋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良久,累得气喘吁吁的车猛终于劈好了二十担柴。他将二十担柴分别摆放在了房屋的四周。喃喃道:“我亲娘的,终于、、终于做完了。慕容紫英这厮真会捉弄本少爷。还好趁着那群老和尚都上殿了,不然让那群秃驴知道我‘纵火行事’非得宰了我的腿不可……”休息片刻,一阵钟鼓的响声传来,车猛心思:“这群秃驴可能是念完了经文,都要回禅房来坐禅的,我现在开始点燃这里,哼!秃驴们!看你们还能不能阻止大嫂她们。”便随手举起了火把,一把丢到了柴火堆中“嘿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事情办完后本少爷双倍偿还你们。”他便推开了门,探出头来左右张望,见四处无异常,便又小心翼翼地踏出门槛,轻轻地合上了房门。溜之大吉,暗中还偷笑着:“走出门前炎日里,偷闲一刻是乘凉。嘿嘿!再见啦!……” 众僧的心情稍微放松,因为刚刚念完经文便要回到禅房坐禅休息。一阵沉寂片刻。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喊道:“着火啦!” “禅院着火啦!大家快救火啊!……快点,动作都快点,快去提水来!……” 一会,整座寺院的和尚全都来抢救火灾。百人左右的大喊声,中间夹杂着劈里啪啦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爆炸的声音,呼呼的风声、拨水声。大火猛烈,一发不可收,“轰隆”禅院的脊梁住又被燃烧塌陷。好在禅院四周是被佛墙所围,火势严重,风声紧紧,万一连带到了别的殿内就糟糕了。 “师傅!可能是有人故意生火!”通天道。 “暂且不要理会!先救火!”慧律方丈道。 “可能是昨夜的那二人,那二人看来图谋不轨,一定对我们有恶心!” “想必琼华派不会因一些计较而来做纵火的苟且之事,看来另有其人。” “师傅,我们楞尹寺素来不与江湖中人有过勾结,谁会无缘无故来纵火?!” 慧律方丈思忖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叫道:“哎呀!千佛塔的牌位!通天、通机、通德。速速前去千佛塔搜查!” ------------ 第十章 执着偏爱 “趁那里的火还没有熄灭,大家尽快进入千佛塔寻找秦逸的牌位。”紫英忙说:“天河,把住门口,以免其余之人进来骚扰。” “这把牛角弓暂留你防身之用。”梦璃将弓交给了天河。 “好了,慕容大哥,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守住这,不让他们闯进的。”天河一把提起了弓来,拔了身后的剑,紧扣于弓面,上弦。瞄了又瞄。心思:“真是把好弓,以后用来猎熊,熊掌倒很有嚼头。” 紫英观了下不远处禅院的形式,还好火没有及时被熄灭,定还能拖延一阵,忙道:“事不宜迟,我俩合力破了这塔门!” “守归尘……” 慕容紫英与天河一齐打出旋风腿之势。长剑一挥,弓步落下,心意相同,禀住余力,将真气全部输送于剑尖,两道幻影针一并发出。顷刻“轰”一声,千佛塔玄铁的金色大门,一触即发,漏洞而爆。所谓的妖居重地也不过如此,从一层到了六层除了死者的亡灵之外,就无其人了,但这与书中记载的却大有不同,原因何在?慕容紫英突然想到:“昨夜,掌门虚耗大量真气一把拿下了紫晶石,这样才导致镇妖的魔力一旦消逝,而千佛塔的妖物便会破塔而去分散到天下各个极阴之地。若久长时日再等降妖的话未免会一发不可收拾。妖魔得道成形,必然会导致生灵涂炭。而此塔妖魔纵横百年,极高之地想必会有些本性的残留,如果这样的话就不好办,身边的三个女子的自保的可能性便渺小如一了。 娘娘殿一旁的角落里,车猛正在为自己做成功的诡计得意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可巧看见了正要敢去千佛塔的通天等人。因车猛一直处于角落,通天等人急于赶路并没有发觉。见他们脸色急促,步伐飞快,正朝阎王殿拿出赶去,想必定是识破了紫英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正打算去千佛塔阻止他们。车猛见此心中甚是欢喜,慕容紫英这厮居然强制指示堂堂车家大少爷干如此卑鄙龌龊的事情,正好借了这几个和尚之手,为自己出口气。可言归正传,毕竟慕容紫英是为了嫂子才会出此下策,何况都拼了命地达成诺言,如果慕容紫英被这几个秃驴打死了,自己所被封住的穴道想必还要另寻高人了。由此,定要以大局为重,不然自己付出这多可受益匪浅,还连累的若男,那岂不是太不值得? 车猛提起十足的勇气一把闪到了三人的身后。大笑道:“臭秃驴!我在这里,放火的便是本少爷,有种放马过来!” 三人转过身来,见车猛狞笑不已,显然不对我方尊重,通德持着达摩棒大喝道:“臭小子!私自防火,烧我禅院,佛主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什么佛主不佛主,老子便是佛!老子今日烧了你们的禅院,明日便烧了你们的大雄宝殿!你们不是倔吗?本少爷比你们还倔强!看谁能倔过谁!”车猛一顿神吹,这雷人的话语让对方三人怒火冲天,恨不得活活扒了车猛的皮来煮汤来喝,和尚也倒尝尝人肉的滋味!通德大骂:“你奶奶的!佛爷我不发威拿我们当软柿子踩!今日让你活着进来,却让你永远离不开!”话罢,通德便要出手一把杀了车猛,平时什么的清规戒律,关键时刻全成了狗屁。什么佛门弟子不可杀生,简直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师弟,不可轻举妄动!方丈让我们去千佛塔,不要为了如此鼠辈误了大事!”通天一把扯住了通德的衣角。 “可此人实在可恨!” “哼!怕了吧!?刚刚是谁说得那么凶狠,还要罢扒了本少爷的皮,简直是一派胡言啊!嘿嘿!原来是有心无胆的小喽啰,也敢自称佛爷?我怕孩儿等人承受不起呦。”车猛一再讽刺,内心却不时地在胆颤,明知自己功力不如这三人,可一想到自己的“溜之大吉”的招术可算为无人能及,立即又提起了十分勇气来与这三人抗衡。 “小贼!你休要在佛门猖獗!”通德道,便又要出手,可通天衣角拉得实在太紧却未能脱出。通天眼色极为严肃:“师弟!” “嗳!你们三个秃驴赶着去投胎啊?倒不如陪本少爷玩玩?哄的本少爷高兴了说不定还会赏赐个妞给你们充充饥!”车猛笑道:“何必做和尚做得那么辛苦?是不是?嘿嘿!” “你不要欺人太甚!”通天一项守着佛门戒律,听得车猛这一说着佛门的大忌,况且无视佛门,实在可恶! “师兄,不必跟这家伙讲理,痛打他一顿然后交给方丈处置便是!”通德说。 车猛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道:“儿子打老爹?!岂乃不孝!你们这般后代,太给车爹爹丢人现眼!想打?爹爹还嫌你们手脏!” “口出狂言!我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忍无可忍了!” “我们一起上!” 千佛塔内的慕容紫英等人一再群找秦家的牌位,直至最顶层——千佛塔的第八层。 ……秦琼、秦城、秦水寿,秦公侯——秦逸。原来陈州大户的秦家牌位全都处于第八层,归根结底地说,除了秦家牌位,可再无人能享受此荣誉。香火鼎盛,徐烟袅袅,堂前一女子跪地祈祷之势,一身素衣,长发披肩飘逸,久驻堂前,沉默不语。众人寻思,这弱女子怎么比我们先来,还跪于堂前,定是与秦家有联系,难道是亲属?可至秦逸牌位供于这里后,便封塔不许外人进入,难道?…… ——是她! “十娘!”琴姬突然喊道,触物伤情立即尽显。“你们认识?”菱纱忙问。“岂止认识,我们……”琴姬悲从中来,似乎又勾起了曾经那段情。 “你居然能来?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素衣女子缓缓侧过身来面对众人,面如土色,但语气激昂道:“我就是秦逸的后妻,张十娘。曾陪秦郎走过他人生最暗淡的日子……” “相公……”琴姬哽咽着,踱着步子,时时望着秦逸的牌位。 张十娘,性情刚烈,美若天仙,秦家二少奶奶,是因秦逸病危之际,迎亲而来也乃驱魔冲喜之用。但深深痴情于当时微弱的秦逸,直至对方逝去也迟迟不肯离开。而慕容紫英再次嗅觉到一股幽蛇之气,但与上次在玉宇琼楼的幽蛇之气却有所不同,后者是淡淡的妖力,但前者似乎隐藏着一丝神秘与动力!“大胆妖物!竟敢乔装人形!”紫英提剑前去试问张十娘,而十娘却毫无闪躲,淡然道:“死也能与秦郎在一起,我十娘高兴还来不及。” “不要啊!”琴姬道。 “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十娘道。柳梦璃道:“慕容,请调查清楚再做定夺!不要与上次相同。” 紫英回视梦璃,凛然将剑一收,傲然道:“我暂时不会让你在黄泉与他相会的!” 十娘看紫英的白衣剑匣就已知道他是琼华派弟子,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如此地步也不得不说。十娘直视着琴姬,吞声忍泪着道:“我是妖啊!怎么能配得上秦郎的才俊。”话罢转身大笑。“十娘,想必相公也在时时思念着你,不想看到你这样难过……这次我来,只是只是想为相公做完最后一件可以做的事……”琴姬见哭兴悲,不禁泪流。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是思念吗?你知道思念有多么痛苦吗?”十娘回过身一再问。琴姬叨念着,见着这一排、二排满满的灵位触目恸心“思念……思念……”心思:“自从离开相公的那一夜,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思念的痛楚。每一夜,每一刻,甚至看什么都会想到他。他的体贴、他的包容、他的俊朗、他的一切的一切,由感知的景物倒影在脑海中,一起弹琴的时候,一起吟诗论作的时候,洞房花烛的时候……念念不忘。更何况十娘与相公走过了生死的边缘,体验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一起度过了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守候在相公左右的她,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无微不至……而我又为他付出了什么……?” “对不起……是我害得他……”琴姬拭泪道。 “害死秦郎的是我!是我!——是我以为幽蛇之气可对秦郎的病有康复之效,才私自往他体内灌入……”十娘道。 菱纱听十娘所言非虚,忙问:“幽蛇之气?那不是若男体内所有的液体?这么一来,也是你给若男输入的幽蛇之气?” “你果然是妖怪!你这么做究竟为何?是因为她是秦逸的正式妻子吗?”紫英问。 黯然销魂的十娘寂静了,全场也都寂静了。“十八年前,我偶然间得到了妖界的紫晶石,据说此乃妖界百年修炼的神石,可助凡人飞仙之用。当时的我年少无知,求仙欲望,时时不能等待。因此,我便独自来到了高耸入云的东海峰修炼成仙。夜晚子时,我需要借助皓月的精华,再加紫晶石的强大魔力,就助我成仙……” “紫晶石!?”紫英疑思着:“又是紫晶石,今日我定会禀住真气,夺来就是!” 十娘继续说着:“可凡人终究是凡人,即便你有再大的力量,也得是活动在人界的范畴之内。成仙从此对我来说那只是可望不可即的梦罢……。 在事发当日,皓月突然如天狗食月一般,渐渐被黑影所覆盖,片刻间,明月被吞噬,皓月精华也倒成了嗜血之埃。紫晶石的魔力嗜血之埃注入我体内,再加体内原有的蛇毒,倒也使我变成了人头蛇身的模样……” 琴姬眉头紧蹙,问道:“那我体内的……”自己似乎已经预料到的答案,但自己实在不想听到这是真的。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我的情况,至此,我于东海峰为居所,从此,寂寞就成为了我最佳好朋友。直至四年前,四年前的一个清晨,茫然的我还是重复做着同一件事。突然,一缕动人的琴声透过了万般云雾传到了我耳边,我非常不解,是谁?是谁还会有闲情雅致在这抚琴?于是,我便随着琴声寻找抚琴之人,另外更想一睹此人是何模样。登云亭内,就是这里,他曾经就是在这抚琴。高雅素衣,神采奕奕,琴艺不凡。当时若男你正陪于他的左右。当我看到秦郎第一眼之时,便情不自禁地倾慕于他。我真的、真的好想像你一样,与他一起抚琴,朝夕相伴。可我蛇身实在不易露出。之后的每个清晨,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倾听着他那如天籁般的琴音。虽然枯燥,但只要能听到他的琴音,对于孤独的我来说却是人生一大乐事。” “直至三年前,秦郎与你订亲之事,全陈州闹得沸沸扬扬。当我知道此事后,淌血的心时刻巨转着,有时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实在难以接受得了,秦郎,你可知道我当时想你想得好苦啊……因为我是妖、我是妖…人妖殊途,人妖殊途啊!辗转徘徊之间,我决定要以幽蛇之气促使你也成为我等模样,我想,秦郎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是蛇妖的化身定是惧怕不宜,以休弃之。谁道,半年余载,终于如想象般一样……” “至此之后,我不惜花费过大的真气修炼成人形。继续努力地做一个贤惠的‘女人’让秦老太太赏识我,看重我。不久我便入赘了秦家,成为了他的正室。” “可好景不长。秦郎为你(若男)的离去而时时挂念,最终导致身境虚弱,相思成苦,至此卧床不起。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守候在病榻前,他的日常生活一切都由我来打理。虽然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都低于你,但我对秦郎付出这多也无怨无悔。因为我的偏爱才导致他这般模样,我也惭愧,更讨厌自己的行为,到最终才知道什么是后悔莫及。已經相知相爱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时光的流逝、对方花容月貌的变质,而去移情别恋呢?因为秦郎对你的爱是坚定的,是永恒的。而我这个后者怎么能随意插足呢?可我真的不忍心见秦郎爱着其他人……” 众人听了张十娘的历程,才发现,宿命的一篇,是无法改变的,是天意!执着的爱让一人神魂颠倒,乃至一念之间铸成大错。害了对方也害了其他人…… 梦璃深情喃喃说着:“灵魂牵引着她,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对方,爱得如痴如梦,无论任何伊人都阻止不了自己的爱。一份真挚的爱却可以终生改变一个人,乃至张十娘也是如此罢。” 菱纱听得梦璃一番甘言,长叹一声,心道:“韩家世代的故事都是早已经写好的。戎马一生,自己的爱情又会在何处?——灵魂牵引着她(他)情不自禁地爱上对方……” ------------ 第十一章 慧律方丈 慕容紫英心思:“这张十娘的事迹虽对我修道之人稍有感触,但妖魔野心,难以会有恻隐之心来加害他人,适当之际必当除掉她,取得紫晶石。但我心思出于帮助琴姬,一旦杀了张十娘必定会招梦璃,菱纱等人的痛恨,说我无情无义,有辱师门之威。” 琴姬与秦逸的一见钟情,最终还只是一拍两散、阴阳相隔。可她从未对十娘的偏爱所作出的伤害自己的行为感到痛恨,如今的,只是钦佩与叹服。钦佩十娘的坚定,叹服病榻前十娘的无微不至……她能够忍着自己的卑微之职。能够承受着卧床的秦逸,时时的守候……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的怨形于色,和自己的容貌感到后悔莫及。只是当时爱得不够完美罢,没有体会爱一个人的真谛。 “相爱,往往是痛苦的根源。倒不如两个人之间互相了解、相敬如宾。”琴姬燃了三炷香,以祈祷之势跪于堂前。片刻,对众人说:“心愿已毕,多谢各位少侠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梦璃嫣然一笑,道:“呵呵,真相既然明了,你要开心才对啊!” “慕容少侠,你杀了我吧!”琴姬突然口中划落此话,众人不由地惊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随意杀人呢?这绝对不行!”菱纱一把牵住紫英,叫道:“慕容紫英!你今天如果对若男动手的话就是跟我韩菱纱过不去!”紫英耐住菱纱,道:“韩姑娘,你放心,我乃修道之人。这点,你应该明白。” “我活在这世间也会给人类带来危害的……倒不如致死来一了百了……”琴姬决心足矣。这才得知,她本是完整无缺的一人,只因为幽蛇之气注入体内,多年以来以至心肺,不时做起,变成人头蛇身,狂性大发。所以琴姬会出此下策是解决一切的最好办法,也是给无辜受害的人一个交代。可毒时源于张十娘,或许只有“她”才能有办法来为琴姬解毒。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你不可以轻生!”紫英劝说着,目光转向了十娘,郑重其事地说:“仙道茫茫,人道渺渺。或许幽蛇之气有人可以解治。” “嗳!张十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这一生的幸福就让你这么无辜地让你给毁了,况且若男并没有埋怨你,你也要给他一个交代啊!”菱纱道说。 张十娘道:“但是!……” ………… ………… 通天带着两位师弟一路追杀车猛,且把方丈嘱咐的千佛塔一事忘得一干二净。也罢,最后车猛没缴获,却又搜了个空。此时,通天三人刚好路过财神殿,穿过了通往罗汉殿的羊肠小径,平常的十八罗汉今日却成了十九罗汉,多了一个?佛主显灵?难道是佛主想过十八罗汉不成了气候,十六位佛的弟子其中一位不慎堕入涅盘,又刻意多封了一个罗汉?通天三人抓贼心切,却全然没有理睬(为了逃避适才车猛伪装出的第十九罗汉)。 禅院的大火终于平息了,剩余的残留,慧律方丈早已派人收拾,而自己带着余下弟子快马加鞭敢去千佛塔。因为这个年迈智慧的方丈以圣盾术察觉到了千佛塔内的情形,紫晶石乃妖界至宝,一旦拥有紫晶石的张十娘与慕容紫英等人引起冲突,威力不可限量,必将损害千佛塔,为了此塔,一寺之主定要肩起这个重任。至此,慧律等人也经过了罗汉殿,可这厮平时高傲孤僻,做事都是自以为是,一意孤行,之所以他能调动楞尹寺的徒弟,那唯恐也只是他的法力高深罢……车猛花里胡哨的摸样虽貌似伏虎罗汉,但实在是不如真正的罗汉“看破红尘”“六根清净”那样废寝忘食,整天就以佛经洗脑,在极乐世界谈论它们所谓说的“大爱”。片刻,他见慧律秃驴也路过车猛所在的罗汉殿,想必千佛塔此时定是风雨交加,也不知道慕容紫英那小子是否已经完成任务,说是任务完成之际,以炮轰为信号,但这炮声时时也没听到,现在事情定是芜杂,难以解决,或是出了何意外?不必多虑,随着慧律后头去瞧瞧便罢,紧急之事逃掉也未必不可。 塔下守候多时的云天河终于见到了远处快步的慧律。这回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死守塔门!牛角弓于背后收敛自如,他举着那柄冰剑对着即将走近的慧律叫道:“你们不可以进去!” “此话,应是老衲对施主您说的吧!”慧律走来作揖道,身后众弟子跟随。 “对我说?我明明对你说,你何时又对我说?”天河琢磨不清他们所谓的‘佛门话语’疑问着。 “此乃佛门禁地,事情紧急,请施主礼让一步。”慧律又道。 “不行,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此事不可拖延,如施主决议不让的话,休怪老衲手下不留情了。”话罢,慧律瞟眼向天空一扫。 天河心思:“什么佛门境地,就会以多欺少!” 慧律再次使出了天墉门的“捏花神手”袖子中的佛珠脱手凌空击出,天河照斩不误!顿时,一剑劈下打断了佛珠了力道,左手即伸,接住了只剩余力的佛珠。只感觉手中一阵酸麻,天河也正纳闷这剑也会出乎意料打断慧律得意的招数。慧律一惊,心道:“此人法力低微,大可抵御不了这‘捏花身手’奇怪了?难道与此人手中的利器有关?”随即,慧律发动了第二颗佛珠,真气外转,眨眼间,佛珠已打到了他手中的剑刃上,剑珠虽已相格,虽然慧律此招是试探对方手中的利刃,但力道十足。丝毫未将天河手中的剑损毁。天河手疾眼快,左手一马伸出又接住了慧律第二枚佛珠。慧律诧异之情不禁全现,刚刚的试探,使自己更加疑惑,按理说以自己的内力以不费吹灰之力足够让一般利器瞬间损毁,就连熟铜,白银,生铁也不例外。而此次却不大一样,此人与琼华派的大弟子素有联系,见他手中那剑剑身稍长,冰魂缠绕,清光跃健,想必定是琼华派的上等宝物,可交于此人之手,却委实不当。 众弟子们见慧律方丈两次失手,却是怒极。各个一字排开,手中达摩棒举起,箭步杀上石阶,目标正是二十米远石阶上的云天河。天河稍有紧张,目光环视一周,心思:“菱纱教导过:‘擒贼擒王’”他的眼光落在了慧律身上。随即,脚下一点,顺着台阶向下倾斜之势,举剑腾空一跃而去。天河这顺势一跃,使正杀过来的众僧们不得不“水调歌头”! 慧律右手抬起,真气聚集,去抵御天河这一剑,慧律立即使用了《佛门金光护体》,导致天河这剑招毫无效果,如同小巫见大巫一般,神气尽矣。慧律手快,立即发出左掌,这掌并未触及天河的肤体,是以《化骨功》中的醉卧式后劲发出,力道十足。但此掌刚好打到天河的龙颔穴,还好,绝不是致命一击。此点,正好暂时符合了佛门不杀生的戒律,谁道是慧律自己的失误,还是天河根本没资格死在自己的掌下,这也说不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天河被这一掌的惯性打得退了数米,趁着无碍还想继续奋起,但众僧从背后袭来,眼前又是慧律这个劲敌,使他不得不以紫英传授的琼华内功心法来对敌。“剑守道,名归尘,利于此上,一剑足内以道,纷飞乱采而伏羲……”心即,天河手腕不时运转,顿时冰剑狂舞,剑气四溢,处使得众僧不敢随意靠近,真气在体内运转极快,川流不息。因为云天河至紫英传授他心法之日起一直没有进步,而今日却贸然使用不得不起了附加作用,这才导致让内力低微的天河有着窒息之感,眼前一晕,剑气也随着逐渐淡化无力。片刻间,众僧趁此,入围天河。齐棒撩来,天河横持长剑,棒剑相格,力道相互对应,天河长剑左上划,刹那齐棒顺着剑刃一一划落。又见眼前达摩棒抡来,天河瞬即苦力甩出一个旋子,于众僧上空凛然跃出重围之外,但楼梯菱角甚多,为了躲避慧律,天河旋子乃上坡之势,这不小心扭伤了脚,单膝跪地的天河轻声嘶喊了声:“啊!”忍痛之下,即要起身再去,可不料瞬间被一股力道束缚住了身体,回过头来只见是慕容紫英按耐住了自己的肩膀。柳梦璃,韩菱纱等随后,可偏偏不见琴姬…… “慕容大哥!” “天河,暂且收手。”紫英道。 慧律见此,已知自己赶来已晚,便挥了挥手,示意教弟子们先行退下。弟子们会意,此时,双方此时都收了手。 菱纱见天河直不起身来,立即上前搀扶“天河,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快让我瞧瞧。”菱纱见他如此定是受了伤,焦急着打量着天河全身。天河会心一笑,道:“菱纱,我没事,只是脚稍微扭了一下,一时之间直不起身来,过一会就好了,呵呵!”菱纱焦急地说:“傻天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得很重吗?快让我看看。”“嘿嘿!没大碍的。只不过我想虚虚……”天河将剑回了鞘,却被菱纱这偶然的嘘寒问暖所感到一种温馨,时时凝视着菱纱的脸不禁格格傻笑一阵。“虚虚就去呀!傻瓜你笑我干吗?”菱纱问。天河笑道:“菱纱,你真关心我,和我娘一样的关心我。”菱纱听了前面那句就惹得自己满目红晕,可听到后面那句便惊讶道:“你不是没见过你的娘亲吗?”“虽然没见过,但是我肯定娘亲对我一定会很好的,就像你这样啊!”天河道。“像你的娘亲……呵呵!傻天河,如果你要伤痕累累谁来陪我走江湖啊?”菱纱不住地咬着嘴唇。天河道:“我答应你过的,我们还要拜师学艺,闯荡江湖呢!” “琼华派大弟子慕容紫英!”相互注视矣久的慧律终于开口说话。 “慧律前辈有礼了!”慕容紫英持剑作揖之势,又道:“昨夜晚辈与天河冒昧私闯禁地,还请前辈原谅。在此,晚辈表示深深的歉意。” “年轻人心浮气躁,这点老衲可以理解。”慧律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不禁使得菱纱反驳道:“甚么年轻人都心浮气躁?!那老一代人岂不是脑残加智障?!倚老卖老!”梦璃轻声劝着道:“菱纱,人家毕竟是前辈,不得无礼。” “阿弥陀佛!老衲虽年事已高,但却一心向佛,佛主明鉴,静心乃得大智慧,忍,就是佛。并不在乎外人如何说。”慧律微笑着,看似自己早已脱离六界之外似的,说的话也不易让人理解。 “那承蒙前辈的宽容,那在下等人就此告辞。”紫英道,顺手一摆,示意让天河等人先行离开。 “且慢!”慧律突然说道。 “前辈还有何事?”紫英问。 “难道千佛塔一事便可就此解决吗?” “掌门在昨夜已经答应前辈您,说是塔内所逃妖物,琼华派定会竭力相助,不留后患!” “话虽如此,那你却没有做到琼华派大弟子的责任!” “此话从何说起?”紫英似乎已经明白了慧律的用意,此次我们损害了千佛塔,伤害了楞尹寺的弟子,更是不给所谓的慧律老前辈面子,没有将他放于眼中,没有尊重他,想临走时也好有个交代,也罢,成全了他! “难道慕容施主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慕容紫英一惊,心道:“不对,张十娘刚刚的逃离定是让他尽收眼底!所以他才便出此言。所问究竟。” “作为琼华派的大弟子就应该做好本职的事情,更何况是答应人家的事情!”慧律又道。 “恕晚辈无才,不能明白前辈的所言何为,望前辈指点。”紫英实在忍不住慧律的转弯抹角,那就先卑躬屈膝,忍他一时。 “妖性本恶,如留它在人界一天,那天下苍生便又招摧残一日。既然琼华派答应了老衲,那么总不能眼睁睁见妖物在人界纵横。更何况在眼皮下行凶啊!”慧律道。 紫英已经确认慧律所说得正是刚刚逃离的张十娘,而适才在塔内张十娘强制带走琴姬说是为了解她体内的幽蛇之灵,紫英自己虽然法术高超,但身怀紫晶石的张十娘以毒瘴之印避开了众人的袭击,眨眼便逃。而此时生怕如慧律所说张十娘它摧残人界,便不惜自己的颜面,挽回师门的尊位,道:“三天!三天时间,我必将它的真元取回,锁于塔内。” 就这样,允诺人的事对紫英来说无论如何也要于期限内达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紫英当下任务莫过于寻找张十娘,殊不知人界多少生灵又招妖物的摧残,人界为首的八大门派绝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急于飞升的琼华。他约天河与菱纱五天后在月牙村会合。次日天河菱纱二人应了车猛的邀请,在府邸多留一日。相对而言,在这个车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少爷车猛可算是呼风唤雨。 车府,九龙阁。 “哎呦!……哎呦!……你们轻点……”阵阵嘶叫声从阁内传出。 “谁这么大胆竟敢打我家少爷!”众婢女于阁内手忙脚乱地正为受伤的车猛包扎伤口,不忍痛楚的车猛阵阵惨叫,让这些天生丽质的婢女们好生怜惜。 “那些和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少爷,您忍着点,淤血化出后再服下百味鹿茸丸过些时辰就会复原的。”这个倚靠在车猛一旁为他包扎的婢女叫做小曼,她乖巧动人,天生美貌,整个车府上上下下也只有她唯一有资格贴身服侍车猛大少爷。其余的胭脂俗粉根本搭不上话茬,只好做哑巴在一旁,手动嘴不动。对小曼的羡慕与嫉妒也只可以供五脏六腑交流。 “哎呦!……这什么世道啊?好人也难做,和尚也杀生,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车猛强忍痛楚,嘶声道。 小曼心灵嘴巧,边为车猛包扎边安慰道:“少爷,您有的是钱,就算这一辈子坐吃山空,下辈子也足够挥霍的了,何必又对那群和尚动气?要不把我家老爷惹急了,明年那三百两的朝奉钱也不授予他们了!” “钱?……银两?……”车猛吞吐着,似乎做完罗汉后佛主对他的教导深有感触,不禁感慨油然而生,道:“钱算什么?待到死之后,什么名、什么利,岂不都是镜花水月,一滩雾水?难道有了钱就能一手遮天?人家‘剑仙’才不稀罕呢!” “少爷。谁不往前想啊!一生家财万贯,名誉天下,说不定人们以后会将少爷您的名字名留青史呢!”小曼道。 “倒不知后人是如何记载我车猛这一生的……”车猛长叹一声,瞬间失去了顽固少爷的‘气质’。 ------------ 第十二章 滕王楼阁 在这浩大的车府内,车猛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治者。相对来说比他阶级高一层的那人自然就是大商号的老板,也就是他尊敬的爹爹车勇。次晨,天河菱纱于车府大厅享用早点。车猛这阔气少爷自然尽地主之谊来相陪,可他今日前来身后却跟随不少婢女,每个婢女手中都端持着果盘、茶点……当然,领头的婢女自然是尊贵的小曼。 “二位,来!到了我陈州,自然是我陈州的客人。今日本少爷特意献上陈州的美味早点来给二位细心品味!”车猛接过领头婢女小曼手中的茶点,恭敬地放在了餐桌之上,便即也坐了下去,道:“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嘿嘿!”随后的婢女便一一把手中的茶点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之上, 南宫桂花糕、澄心糕、牛肉灌汤包、黑枣粥……菱纱心中默念了这几道菜的名字,偷偷瞟了车猛一眼,喃喃道:“本姑娘全都尝过的菜式,陈州的美味也不过如此……”天河最喜澄心糕,上次在草庐吃到梦璃烹制的澄心糕意犹未尽,这回想到车猛如此热情,便随手拿起咀嚼得。 车猛道:“你们二人倒不如在此多留几日,好教本少爷大慈大悲带你们观赏观赏陈州的美景、享受陈州的美食,看遍玉宇琼楼的美……”他本是想说‘玉宇琼楼的美人’可见菱纱在此不便多言,立即收住了嘴,忍俊不禁。 天河大喜,笑道:“去玉宇琼楼喝花酒!太好了!真没想到车贤弟你能住这么大的宅院,还有这么多我从来没吃过的食物。”又对着菱纱说:“菱纱,我们在这多留几日吧!”车猛见天河把自己不敢说的话一口气得说完,不禁愕然,哭笑不得。 菱纱四两拨千斤,掐断了二人的对话,道:“不行!说不准这家伙背着我又带你去什么青楼妓院做一些苟且之事。你可要小心防范他。”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色狼。为甚么说得这么难听。”车么忙说道。 “菱纱,你不要怪车贤弟,那一夜是我说口渴才让他带我去喝的花酒,况且……”天河劝着。 菱纱又断了天河的话语,道:“傻天河,你还帮着这色狼?整天和他在一起风流快活,你爹爹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巡查啦?男人的话真像放屁。” “韩、韩、韩、韩什么韩菱纱!?”车猛故意用着磕巴的语气来叫菱纱,以断断续续的语气灭对方的威风。“是男人就必须需要那种温柔的触感,风、风、风流不枉少年行。” “你好恶心啊!”菱纱骂道。 车猛料到自己已经杀掉对方一半的威风,沾沾自喜的模样又道:“区区五百两,就连堂堂陈州太守也得听顺于本少爷。嗳!菱纱,本少爷赏你五百两你这就做我的女人吧!”菱纱起身待要出手教训这个无赖,一时想到此地是车府,不宜动手,便骂道:“肮脏的钱!本姑娘不稀罕!”车猛道:“谁让本少爷家财万贯,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有些人想风流还风流不起来呢!谁让本少爷有雄厚的资本!怎么?想好了没有,做本少爷的女人定当教你快活到死的。嘿嘿!”说道最后一句话时,车猛不时地向菱纱抛媚眼。 菱纱藐视的眼神,不屑与他争斗,无奈地喃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云天河问:“陈州太守是不是那晚巢湖边抓我们的那个啊?” “你知道陈州太守莫守归那厮?”车猛忙问。“嗯,前些日我和菱纱住宿巢湖边,就是他带了许多关豺把我们关进牙门里的。第二日还要砍为何菱纱的头,幸亏有了慕容大哥出手相救。”天河道。 “那家伙为什么抓你们?”车猛顿时严肃地问。“天知道!”菱纱喝了一口粥随便说了一句,“那家伙定是受贿抓人,不知道某些人随便给那家伙几百两银子就听顺于他的!……” 车猛一听便急了,想到自己曾经与这个陈州刺史还有一段渊源。莫守归也是在三年前才上任陈州刺史一职。新官上任三把火,来到陈州当月便贪赃枉法,含垢纳污,百姓无一人不痛心疾首。而不久此事被陈州最大家户的车猛得知,教他恨之入骨。决定在他独自到玉宇琼楼喝花酒之时捉弄他一番,并当教他痛改前非。好在这家伙抵御不住胭脂美色的诱惑,被美貌妖姬迷上了香枕。车猛趁机得手,以迷香将屋内二人迷倒在先,后将莫守归扒衣脱裤,全裸之身挂于城楼之上。并将在莫守归赤裸裸的身上写了九个狗袍样式的大字‘天下古今第一大淫人’之后莫守归调查出了戏弄自己之人乃为陈州首富车勇之子,后之也曾派兵缴获他,可车家财力雄厚,是朝廷紫金重要助手,不久才得知未经朝廷允许,不得私自抓车家任何一人。至此以后,车猛以家庭权势,见到莫守归便就痛打他一顿,往复循环,打得他像缩头乌龟一般,连医药费也就花了许多元宝票。吓得呀一见到了车猛就卑躬屈膝。没料到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知悔改竟敢抓我的云兄弟,今天非得拆了你的府衙不可!立即抓起了天河的手,忙道:“走!天河,本少爷替你讨回公道。”天河的澄心糕吃了半口,就被车猛拉住了手,手心一震,澄心糕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道:“车贤弟,那陈州太守手下有那么多的关豺,这样岂不是太危险了?”车猛自信地拍了拍胸,笑道:“他敢动本少爷一根汗毛,我让他这辈子在陈州混不下去!走!我们现在就去拆了他衙门的招牌。”天河刚要顺从起身,左手又是一震,只见菱纱转手将自己的手扣在了餐桌上,道:“不许去!”这样,天河两只手相互被车猛和菱纱所牵住,力道平均,二人反方向使劲,却是被抽筋疼痛一般。“你不许和他走!”车猛道:“这是兄弟之间的事,你尽好放手,不然本少爷给你点颜色瞧瞧!”菱纱反驳说:“他是我的随从,不许你谁便带走他!”车猛道:“本少爷才不管!你快放手!” “我不放!” “快放手!” 菱纱突然灵机一动,顿时五指张开,放开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刚好车猛想以强大的拉力将天河拉到一旁,可菱纱这一放手,这拉力自然也就顺从了,成了动力。“――哎呦!……”车猛一下猛然跌倒在地。“――哎呦……”刹间,又是一声,转眼望去,天河正好跌在车猛的身体上,刚好为天河当了人肉垫。 “嘿嘿!很痛哦?看你还逞能!还想去衙门吗?”菱纱哈哈大笑道。一旁候着的侍女也是捂嘴格格地在笑。 “车贤弟,你没事吧!”天河先起了身,随后扶起了摔得落花流水的车猛。而车猛外伤初愈,不慎跌倒了胳膊上的伤口,不惜一切地忍痛骂道:“韩菱纱!你、你、竟对堂、堂堂车家大少爷下毒手,你不得好死啊你!” “哼!这可是你让我放手的,我依你的,你反而还错骂我。哎呦,摔得这么狼狈!看你还风流!”菱纱哑然失笑,心里忍不住的欢喜之情…… 天河见车贤弟吃了亏,便郑重其事地道:“好了,菱纱。车贤弟也是一片好心,我跟他去就是了。”菱纱道:“跟他去还有甚么好事?不可以!”车猛不耐烦道:“喂!你是他甚么人,他凭什么听你的?”菱纱此时再看车猛早已可恶之极,好生恶心,说出的话也未经大脑思索,喝道:“我是他娘子!够格吗?”一语甫毕,全场立即肃静了。一旁的侍女轻声咳嗽了一声,也才料到在这剑拔弩张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惹耳。就连添茶的侍女也都小心翼翼地将茶壶放在饭桌之上,退而听之。 车猛一时之间也无语了,本是知道菱纱无意中随口说说而已。但适才自己向菱纱提出要求,要求她做自己女人的时候,其实自己内心是真诚的,对菱纱一见钟情的爱意也只是不愿表现态度罢了。当下,要化解这个尴尬的气氛也能只靠时间才行,便温声对天河道:“天河,我们走。”天河本是想劝慰菱纱的,没道车猛一句话叫愣了自己。 “想什么呢?还不快走。”车猛催促之下,天河望了望菱纱,但见她面目稍显红晕,且不作声,想必她是同意了。当下怕菱纱改变心意不教自己随车贤弟前去,便转身快步跟上了车猛。 陈州,滕王楼阁。 “莫守归,你这王八蛋快给本少爷滚出来!”车猛带着云天河一路赶来到了陈州刺史莫守归的住处。二人闯入了大厅叫喝着。 这时莫守归正享受胭脂美人的肤体之感,与妻妾在床上共享柔软。被这喝声一惊,自言道:“啊!这小债主怎么又找上门来啦?”立刻,整装待发。只听外边喊声愈来猛烈,便知是出了要事。这连靴子都未曾穿,便赶出了大厅。 “哎呦!我地小爷爷啊!甚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啊?快坐,快坐――来人啊!备茶!”莫守归俯首相迎,只见那日在法场的重犯云天河也在此,稍感诧异。“这、这是小的手中囚犯,没道在斩首之时教他给跑掉了。车少爷啊,你甚么时候与他扯上联系了?” 车猛对他的话置之不理,道:“既然你承认了,本少爷也不必枉费口舌。”莫守归笑道:“还是车少爷明鉴,将此囚犯抓来交于本官,本官心里不知该如何报答您老。――来人啊!给这囚犯云天河拿下!” 突然车猛一脚飞去,莫守归文官出身,闪躲不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随之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作死么!”莫守归无缘无故被教训心中好不自在,却又不知所为何事,簇拥着道:“车少爷莫动气……莫要动粗……有话好说,不知小的哪里得罪您老了啊?”车猛道:“哪里得罪?哼!你哪里冒犯了本少爷你心中自然明白,何必再明知故问?”莫守归实在寻摸不出缘由,苦苦哀求道:“车少爷饶了小的狗命吧,小的就算是做了当今的宰相也不敢轻易冒犯车少爷您老啊。”车猛知道此话乃为奉承,也并不以为然,道:“此等狗屁不如的话,本少爷听够了!听够了!莫守归啊!莫守归!你娘当初给你起这个贱名可真够贱的了,你倒屡次不改。”莫守归一目了然,心思:“得了,又着了他的道儿了,原来人家车少爷是为了囚犯云天河而来,我曾经抓了他,今日找上门来了。唉!自作自受。可这小子跟车少爷到底甚么关系?车少爷这么袒护着他。”便问道;“车少爷原来是为云,云大侠一事而来啊。不知车少爷与这位云大侠何等关系?”车猛道:“他是我的好兄弟!” 车猛此人极重感情,被他称兄道弟的人想必荣华富贵无可限量了。但莫守归不甘心适才的羞辱,硬要揭人家老底,道:“车少爷殊不知与云大侠身边的女子?”车猛道:“是叫韩菱纱么?”莫守归道:“正是此人。”车猛稍有疑问,道:“与她做何干系?”莫守归道:“当夜本官也是迫于无奈才将云大侠收押的。因为韩菱纱那女子是盗墓贼,盗了我陈州与寿阳两省官宦世家不少墓穴。”车猛对莫守归殊为了解,只道他是一个奸诈无比、老奸巨滑的小人,根本不断定他的判案能力,问道:“喂!吃喝嫖赌你样样精通,这断案技巧也可是老手么?你可查清楚了那甚么韩菱纱是盗墓贼么?”莫守归道:“小的断案能力属实是差了一些,但这线索是寿阳刺史柳世封柳大人的亲信报来的消息。小的也是唯命是从啊!”车猛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抓韩菱纱,却来抓我的云兄弟?”莫守归道:“《唐律疏议》中第三十五条写‘凡是触犯亡者灵权者,斩无赦。触犯达官显贵灵权者,诛灭九族。”车猛笑道:“哟、不错嘛!《唐律疏议》都能背得这么通顺。好你个莫守归啊!变聪明了。”莫守归笑逐颜开,道:“小的才疏学浅,照比车少爷的学术渊源简直是九牛一毛罢了。车少爷您是九只牛,小的只是一根毛不过而已。呵呵!” “车少爷,大人、云公子请用茶点。”一名婢女送上茶点。云天河被同党劫出法场一事全城揭晓,甚至外省也相继传开,车猛则是陈州首富,几次羞辱莫守归的故事也家喻户晓,滕王阁的婢女哪能不知道车猛与云天河的威名,自然也就颇为熟悉,叫得更是顺口了。 莫守归陪笑道:“车少爷,请用茶。云公子,您也用茶。”随手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递给车猛。云天河则是自己来端起茶杯。车猛笑容满面,稳稳地接住茶杯。莫守归想到恰是好处,既然车少爷接受了自己的茶,想必他就算是消了气,今日也免遭羞辱一番,当下内心尽是欢喜。 “当啷!”一声,只听瓷器破碎之音。当下随即听到莫守归极力挣扎的哭哀之声,“啊!啊!……” 原来车猛假意接受了适才的那杯茶,趁莫守归欢喜之时,将茶杯连茶一起拍向他的脑门,莫守归被这攻击,一是茶水的滚烫,二是瓷器的撞击,此时额头鲜血直流,疼痛万分,嗷嗷大叫了半响。此时那名婢女吓得直冒冷汗,微微屈曲,不敢作声。云天河也是一惊,上去阻拦道:“车贤弟!” 车猛大骂道:“你奶奶个腿!韩姑娘是本少爷的红颜知己,岂由你随意扣押的?本少爷不管你是不是当朝宰相也好,陈州刺史也好,在告诉你一遍,本少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没架的车猛。莫守归,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本少爷身边卖关子,甚么《唐律疏议》你拿本少爷当猴耍才是!《唐律疏议》第三十五条明明写的是:凡是贪官污吏者,可先斩后奏之。你他妈的当本少爷不熟通此书是不?本少爷三岁读三字经,四岁读四书五经,五岁读太史公书,六岁吟诗作对!你小小的文官刺史又算是甚么东西!” 天河劝道:“车贤弟,够了。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饶了他吧。” 莫守归此时捂头惨叫,简直比一剑刺死还难过之极,哪有半点余暇顾着与甚么车少爷对话。 车猛走近他身边,闻他身上一股幽雅的女人香,再看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便知他适才没做好事,继续说道:“三年前本少爷便警告你,不要少嫖娼,小心弄得自己阳痿不说,还教百姓们说我陈州城的刺史是个阴阳人,这岂不教人笑话么!”天河问道:“车贤弟,什么教嫖娼和阳痿?”车猛坦白说道:“我与你玉宇琼楼那一夜再深入一点玩的话就叫嫖娼了,阳痿就是……嗳!说了你也不理解,等到你洞房花烛之时自然就会明白的。”云天河自小从山里居住,对此自然不太了解,当下也不再追问甚多。车猛道:“云兄弟,这厮先前抓你坐牢,今日他可算栽在你我之手了。你要如何报得先前之仇,这就交给你处理了。”云天河道:“他既然被你打成这样定是很疼的,算了吧。”车猛道:“甚么算了!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云天河道:“你交给我处置,我也只能放了他,如果我再处置他的话,他的命岂不是栽在我手中了么?”车猛道:“此人死有余辜,但毕竟是朝廷命官,也是一方的首领,杀他不得。我们且先折磨他一番也好教他尝尝苦头。”天河无奈,只好应了。 车猛笑道:“莫守归莫大人,还想不想尝尝掉在城楼上的滋味啦?”莫守归虽然额头流血,但未伤及大脑,虽然痛得嘴上说不出话来,但脑子还是会转的,一听车猛说道‘悬挂城楼’便不禁直打寒颤,想到三年前被他挂于城楼半宿,忍辱负重,裸身抵御风寒,那种滋味简直终身难以忘怀,当下愁眉苦脸,眼泪直流,表示车猛能放过他一马。 车猛苦苦思索这次该怎么琢磨他,环视屋内一周,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副《楞尹戒寺》的画。图中所画正是楞尹戒寺的禅院景象,落款处乃是‘慧律法师闲聊涂鸦’一看到此画,便联想到了昨日自己在楞尹戒寺所装扮成十八罗汉的情形,不禁暗暗偷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低声便对天河说道:“我们倒不如剃了他的头发,也教他六根清净一番,教他皈依卧佛,做个花和尚,嘿嘿!此法子如何?”天河一听确实有趣,应了一声,便提起身后的那柄不知名的冰剑,便去为莫守归剃度。莫守归额头疼痛之极,自然也没余力去阻止天河的一举一动。良久,甚么陈州刺史,也都成了小和尚了。莫守归也不禁泪如雨下。车猛意犹未尽,又到内堂燃了三炷香,为莫守归‘莫法师’烧戒,分别在他的光头之上点上九个斑点,三三分层格式。莫守归只好强忍烧烫皮肉痛楚,但苦泪始终未断。烧毕,又在他的光头顶上落款‘陈州一霸车猛闲聊涂鸦’ “莫守归,这幅慧律方丈的涂鸦本少爷喜欢,那今日就看在这幅画的面子上,且饶你狗命。如果再让本少爷知道你胡作非为的,定当不饶!”话罢,车猛把墙上那副慧律真笔揭了下来,便与天河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府。 ------------ 第十三章 陈郡首富 夜深人静之时,车府后花园的书房,从窗纸内透漏出一丝的微光。 “瞧瞧你一天做的是甚么事,昨天说被楞尹寺的弟子们殴打,今日又说又被区区姑娘家给欺负,还说不把刺史大人放在眼里,又将之一顿好打。难道我们车家的脸面还没被你给丢尽吗?!” “爹!再给我一千两,拥有了这一千两的盘缠,我就能去天墉门学功夫,您放心!孩儿以后不也再给您丢脸了。” “一千两?你爹爹我做回生意才能赚五十两,你跟我要一千两?你要登天啊!” “他们都说天墉门武功博大精深,是当今天下八大门派之首。况且秦家那秦少阳不也去了天墉门吗?再说,这也是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你现在还有梦想可言吗?!” “为何没有?是人都会有梦想的。爹,您当初不也是为了娘的家世显赫才取她过门的么……这难道不是梦想啊?” “胡扯!当时因为战乱,我和你娘的婚姻只是当时政治上的筹码!” “我不管甚么筹码不筹码,总之我一定要去天墉门学功夫。无论如何也要去!必须要去!一定要去!” “天墉门学功夫?你还有脸提。当初你说你要饱读诗书,长大后考取功名,来光宗耀祖。我拿了钱把你送到最好的书院去读书,结果你说读书前途不好,而且还编了一大套理论来说考取了功名做了官,官场黑暗,尔虞我诈,自己没有精力生活在那样腐败的场景。好!我听了你的,给你退了书院。结果你又说跟我学经商父子联手能赚大钱,我当时听了自然欢喜,好,我就给你在自家的商号安排个职位,半年不到却又下来了,说是柳州那批银两管理不慎,账本涂改错误,愧对于大商银号,就自己贬谪了自己。你埋怨也没用,当时五千两白银就那么不翼而飞。之后呢!你说你要习武,也罢!我再答应你,为你聘请了陈州最有名的武学大师孙得胜来把手教你,这倒好,学得一年半载下来,功夫没学成,倒学到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功夫,整天游手好闲,闹得陈州(隋唐为陈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见你如晦!” 的确,争执不休的这二人正是车猛和他的爹爹车勇。车勇此人面如冠玉,素衣披身,显然不像是陈州首富那种富丽堂皇的打扮。今日车猛被菱纱捉弄了一番,心中之恨难以平息,可自己却没太大本事,复仇不成,拿物品‘鞭尸’却又太孬种。只好来找自己的爹爹倾诉一下,一向自负的他一开口就要一千两。才使得局势变得如此紧张。 “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车猛苦苦哀求着。 “不可以!” “一点点、、、就一点点。”车猛讨价还价。 “你到现在居然还想着寻谋生路?你拿我当猴耍吗?” 车猛喃喃道:“哪有像你这么凶的猴子,有都被你吓死了……” “你在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反正我心意已决,天墉门非去不可!” “我心意也已经决定了。你好好在家中待着,哪也不许去!不要再给我到处惹是生非!” 当夜,车猛久久不眠,据说是被父亲那锋利如刀的言语给激的。可自己想去天墉门并不是为了学什么功夫,只是觉得这个高墙大院自己经呆不下去了,再多待一天便会崩溃似的。今日被菱纱嘲笑,怨恨结得也未到要杀要刮那地步,只是觉得自己堂堂少爷身份被人如此戏弄太没有面子罢!反而对着韩菱纱的一举一动,却时时在车猛的心头未泯,无法消逝,也很难在这个深夜忘怀。车猛索性坐起身来,心思:“我绝对不可以被这高墙别院所束缚,我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要走出这个正所谓大户人家的‘鸟笼’前路漫漫,倒是人生无常点好。这样重复的日子,只是慢性自杀罢……” 次晨,天河与菱纱来到了大商银号,向车勇请辞。为了是早日赶到月牙村赴约。忙忙碌碌的大厅当中,车勇正在打点今日银号所需要的一切。 “车老爷,我们有急事在身,需要立即启程。”菱纱作揖道。 “二位可不多盘恒盘恒?”车勇问。 “不了,等事成之后,我二人定会回来向车老爷致谢。”菱纱道。 车勇望了望着二人,长叹道:“好一对男才女貌啊!江湖之路,二位以后要多加小心啊!” 菱纱见车勇如此,定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车猛感到悲伤,便出言安慰道:“令公子只是茅塞未开而已,好好调教过后定成大器!” 车勇听得菱纱话语见她早已了解自己的心思,如果车猛像她如此知书达理那该多好,强颜欢笑道:“希望如此啊!”便即作揖:“望二位原谅车某公事在身,恕不远送。” “――哼!我也要去!”只听门外一声大喝,转眼望去,原来是车猛背着行李,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了。商号的伙计们见此立即躬身,不约而同地道:“大少爷好!” “大少爷!……大少爷!……”见门外又是一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只见那人是小曼,小曼见了车老爷立即肃然起敬,忙道:“对不起,老爷,我没有阻止住大少爷。”见她手中提了许多行李包,显然是从府邸追从车猛到此。 车勇走上前去严肃地问:“猛儿,你这是做什么?”车猛理直气壮地也要走上前去对峙,而却被尴尬无奈的小曼扯住衣角,车猛一把将自己手中的行李包塞到了小曼怀里,然后用力推开了她,转过身来说道:“我也要去!” “你要去哪!?”车勇问。 “随云兄弟而去!” “他们去做正事!你瞎掺和什么?……” “我哪有瞎掺和?!我和云兄弟在一起做正事不也挺好的吗?”车猛一把拉住了天河,向前推荐着说:“我和天河一起,珠帘合璧!” 车勇拂袖愤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连自己的分内之事都做不好,难道还要去连累他人吗?!” “那些所谓的分内之事只是我不喜欢罢了……”车猛嘀咕着。车勇道:“狡辩!”车猛道:“我没有狡辩,我说的是事实!”车勇道:“什么事实?!事实证明了我车勇的儿子怯懦无能!”自己爹爹的一席话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怯弱无能’在一个父亲的眼中,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形象……车猛眼中掠过一丝伤感,郑重其事的说:“如果我认定了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无论成功与否,我一直会把它做到底的!谁也阻止不了我!”车勇也正为刚才自己严重口吻的话语感到自责,但为了在众下人面前保住银号老板和作为父亲的尊严,惭愧之情却未表现在脸,又道:“哼!一时兴起的火把,没过多久又会熄灭的。” “车老板,你就让车贤弟跟我们一起上路吧!以后我们三人,还有慕容大哥都在一起玩,找什么东西也可以一起找!”天河道。菱纱靠着天河耳边偷说着:“他是罪有应得,你不要管他。” “爹!难道你这么不了解我?我竟然有一个看不起自己孩子的爹爹,这个爹有和没有作和区别?”车猛顿时显出鄙夷的神色。 他疯了么?这是商号!他居然出口不敬,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前对堂堂的陈州首富老板出口不敬!难道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丑闻吗?况且是自己的孩子对做父亲所表现出的藐视与鄙夷!车勇刚送到嘴边的茶,突然坠地而碎,车勇拍案而起,道:“忤逆不孝!忤逆不孝!你这个不孝子,居然不认自己的亲爹。你、你、你这个畜生!” “爹、小时候您就曾教导过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我不曾背了这其中所写的内容,但我却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商号的婢仆手下听得争吵不止,便全都拥到了大厅观看。车猛深情的说:“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把孟子的文章拿出来难道想博取我对你的同情的吗?”车勇面对着大家,话说得不绝有损一家之主的颜面,说得太绝又对不住亲手调教的儿子,可以事业为主的车勇要顾着自己的威严,终究还是要拿儿子来做例子,以镇威严。 车猛终归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在这么多下人的面前也难免有些羞愧之情,正所谓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毕竟现他现在还是少爷嘛,他凛然又道:“爹、您给我两年时间。到时候、到时候我自会回来回报您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胡扯!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走!” “天河菱纱。带上行李我们立刻就走。”车猛道。 车勇一怒之下发出通牒,道:“如果你今天踏出这门槛半步,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许涉足我车家大院半步!” 菱纱转念一想此话的含义,如果车猛现在一走了之的话,车府以后便不会为这‘少爷’敞开大门,不仅如此,断绝父子关系也极有可能……转二念再一想,这车勇倒也是的,儿子不就想到外面闯闯吗!至于这么大的火气?这也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车猛也罢、不知何时定是在他爹爹面前添油加醋,编造出了诸多谎言来隐瞒离家的真实原因。想来想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辈子成了笼中鸟不成? 菱纱便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父子之间的有甚么隔夜仇似的。父子之间心灵交谈有甚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何必要吵得鸡犬不宁,伤了自家的和气。” 天河道:“是啊!车老板、我和菱纱不嫌弃车贤弟的,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车贤弟平时对我一项很好,带我去吃美食,带我去游玩……这世间除了爹、娘、菱纱对我好,再就是车贤弟了!”菱纱一听,心里急了,这分明是给他父子二人火上浇油,一马捂住了天河的嘴,向车勇解释道:“他才下山几天,胡说八道而已啦!其实父子在一起生活倒也很好啊!我羡慕还来不及呢!”话罢,便暗地里对着天河轻声道:“傻天河!话不能乱说的!要见机行事。” “二位,如果你们是袒护犬儿的话,我想那还是就此作罢!”车勇道。 “相识一场,袒护还谈不上。我们也不想见到你父子二人争执不休的样子……”菱纱满目红晕说道。 车勇打量了车猛片刻,轻蔑的神色又从他的身上落下,道:“车猛、你不可以走。” “――我偏要走!我不要你这爹爹了。”想必车猛实在难忍束缚,如雷贯耳的一句划下,显然也被自己的话语动惊。 “如你要踏出这大商银号门槛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车勇怒发冲冠,心里却时时叨念着:“千万不要……” “――我还不稀罕!”车猛转身提起小曼手中的行李,回眸再见一眼爹爹之时,只见在父子彼此的眼中产现出了一种愁绪,之中却带有了一丝丝不服输的明亮坚毅。至此、他箭步踏出了银号门槛。菱纱机智,拉住天河,立即向车老爷道别“我们在此就不耽误车老爷您的工作,希望车老爷您多多包涵、体谅。我们告辞了,后会有期!” 小曼本是想随车猛而去继续服侍他的,可老爷这边却又摆脱不了,她只可站在商号门口望着车猛渐渐消逝的身影,失落的样子,好似被遗弃的婴儿那样的嗷嗷待哺一般“少爷……少爷”她轻声呼唤着,似乎哽咽得让她的喊声不能响亮…… 此时,从西街赶来的一名中年男子一把踏入了大商银号,看样四十五岁左右,急匆匆的模样。其实他也是为了车少爷一事才赶来的,进门见眼前的景象不禁一惊,便已经知道自己来晚一部,他父子二人已经闹僵。一马走到了车老爷的面前,道:“老爷,您不要生气了,车少爷他自有分寸。再说,他也长大了,有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们这老一代人又怎么能管得住他们年少轻狂的冲动?老爷您顺顺气,不必想太多。” 车勇长叹一声,本是懒得说话,但又见眼前这人沧桑皱纹的面目,不得不说道:“英叔,你来的正好,我今天不想记账了,这些活交给沐狄他们做就行了。我想你能陪我到楞尹寺拜佛烧香,然后再到裕龙阁喝几杯……” 眼前这满目皱纹,长长胡须的中年男子在车府人人称他为英叔。此人小时候就被变卖到了车府打杂,如今已有三十多年的时光,他在二十年前便成为车府邸内的管家,经过二十多年的骤变,这车家的上上下下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车老爷信任他,伙计们也爱戴他。 英叔道:“老爷,我想有些心愁之事倒是以酒来解决得好。”话罢,英叔走向小曼,道:“好了,小曼啊,天气凉了,车少爷他平时马马虎虎,身边又没人照顾实在是难受啊!” “英叔您的意思是?……”小曼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光明。 “车府唯一得到少爷允许可以侍候他的丫鬟,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英叔捋须微笑道。 小曼笑了,是很灿烂的笑容。“谢谢英叔!”英叔脸色辗转小变一下,向踌躇的老爷撇了一眼,显然是暗示什么。小曼大悟,笑道:“多谢老爷!” “去吧!不必担心这里,我会陪着老爷的!” 车猛虽先独行,但他一心一意要随天河而去,而小曼则是随着少爷。云天河、韩菱纱、车猛和小曼四人并肩同行。赶往下一个目标――月牙村。 这几日途中,菱纱与车猛本是想着一路上游山玩水,不急于早到月牙村。可山涧‘霸王’的云天河想早日见到自己心中伟大的慕容紫英,便不怕艰苦地极力赶路,可随行的三人脚力加起来也不敌天河一人,一路上天河满怀欢喜,已经超脱了沉沦苦海,到达了极乐世界,以飞速的力量,越过了高山、河流、树林。为此事,恨不得一掌劈死天河的车猛路途当中也曾不耐烦地问过他:“你、你、你不累吗你?你足足走山路已经走了两天了!动物都会累吐血,你还是人吗你!?” 天河却笑道:“呵呵!曾经在青鸾峰上住习惯了山野,这翻山越岭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菱纱也已汗流满面,道:“傻瓜!一连走了这么长的路尽管你是铁打的身体想必也经受不起吧?” “倒也没什么!只是走长了肚子会感觉饿,车贤弟从家中带来那些不知名的干粮三两口就吃完了,外面的壳还嚼不烂。说起来那东西还蛮古怪的,外面壳好像很硬,还绑了绳子,古怪!……”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伴随着那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的歌声,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御剑乘风,闭目凝神,感受着大自然与此的透心舒畅! 这一袭白衣,剑匣负身的慕容紫英依旧潇洒脱尘。转念之间,他来到了青鸾峰的石沉溪洞。久久伫立于洞口的他,双手合掌于胸前,自言道:“师叔,师叔娘,我代表琼华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师兄弟以及三位长老和掌门,向您道歉。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希望您二人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琼华派慕容紫英至上。” 歌声的缠绕,紫英来到了峰边,果然不出所料,被张十娘掳走的琴姬就在这里,抚琴作曲之人也正是琴姬。渐渐地,琴姬潜意识里觉察得到,即将带走自己剩余生命的使者终于来临,自己也等待了许久、等待着这神圣时刻的到来、等待着使者在‘阎罗王’面前的邀功名利、等待着对方将自己的真元更高利用…… “你、终于来了。”琴姬轻声说道。 “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该来的永远也回不来。”慕容紫英道。 “我等你好久了。” “我也找你好久了,张十娘那妖物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不会是将紫晶石的真元……” “不错,为了我体内的幽蛇之气,她说过,她要弥补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缺憾,就算是功亏一篑,只是她做到了,那也问心无愧地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日子。” “张十娘那妖物呢?” “她为了给我解体内剧毒,不惜提出修炼已久的紫晶石,而她失去了紫晶石大量的魔力,体内剩余真元根本抵御不了蛇妖本身所有的幽蛇之气,最终也导致魂飞湮灭。” “你没有使用紫晶石对不对?” 琴姬苦笑一声,道:“怎么?你起了邪心?还是急于邀功?” “如今紫晶石对我琼华派来说是最至高的宝物,也是关于琼华派飞升的一个很大问题。” “你想要紫晶石?”琴姬问道。 紫英说道:“实不相瞒,琼华修仙之路漫漫无涯,需要巨大的灵力,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修炼之成果对于成仙不过是皮毛。人界与妖界的行进轨道每十九年靠近一次,为了成仙,华琼派大多数的人包括掌门都赞成借妖族的灵力瞬间达成升仙的奢望。而妖族的灵力,只有紫晶石才具备这强大的力量,才能满足我琼华升仙的奢望。” “成仙真如书中所说的那样吗?可以无忧无虑,不畏世间烦恼所忧愁,不必像凡人活的那么狼狈。如果真的那样,人人都想着成仙了吧……”琴姬自言着,斟酌成仙后的意境与生活,六界生灵,人、往往是最无知,愚蠢的吗?何必有爱?何必有恨?何必有喜?何必有愁?只怪造物主将人与其余五界的生灵规划得有很大的差异,而且是很大、很大,这显然是对人的不公平,想必造物主那厮也很烦人罢…… “对于一个无心苟活于人世的人来说,区区一块紫晶石我可以给你,助你成仙。”琴姬道。“但是,恳求你亲手杀了我……” ------------ 第十四章 夙瑶掌门 慕容紫英最终还是了却了琴姬的心愿。白光闪耀,血、顺着那柄无影剑的剑尖点点滴下。从此过后,天下那首最动人的歌声随着也消逝掉了,曾经响在东海峰登云亭的那首《相思谱》也早已化作思念,随着一缕缕尘埃被抹去“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在慕容紫英的心中,时刻回忆着刚才琴姬最后的一席话;“曾经,我和他相爱过,但从未珍惜过彼此。最终这一天,我们却都可以无悔的放下……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希望歌声能载着我的思念,穿过无际的大海,越过湍急的河流,将此转达给远方的你――思君。” 琼华宫,亥时。 “掌门,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两块紫晶石。据说此石具有强大飞仙功效,但却难以寻摸到使用工序。难道妖界紫晶石的力量却非事实?”殿内的慕容紫英神色愧疚,依然空旷的大殿内,却只有夙瑶掌门与他单独谈话。 夙瑶掌门面目平稳,却未现焦急之情,说道:“此事定是当真,何来虚传!只是我们的功力未到,尚不可驾驭紫晶石。” 紫英眉头一皱,道:“难道就连宗炼、青阳、重光三位长老的玉扇神功合力也驾驭不了吗?” “是啊,妖界之物,非人所不能及。六界生灵,循环往复,各个为道,相互生存。”夙瑶寓意深长的一句话。“这就是冥冥中存在的轨迹!”紫英接住了掌门的话语,道:“琼华飞升,百年梦想,如今终于将要大功告成,也不枉历代掌门的精心钻研成仙之道。所以,紫英斗胆请掌门在琼华飞升之日在承天剑台举行一次祭祀大会。这样才能对得住历代与妖界大战而死去的同门师长!” 紫英这种想法,在众长老面前定是被赞许的。但琼华飞升,就算历代掌门精心钻研那也岂不是无济于事!如今像紫英、怀朔、璇玑等众多出色弟子那不也都是琼华这百年来的璀璨之星?如都聚我夙瑶手下,此乃我夙瑶一人功劳,现在距飞仙成功紧差半步之遥,再举行祭祀大会,岂不将功名拱手相让于道胤、太清两位真人手中?功名于一身的自己想必到了神界也能做个上上官,何必在乎其他人呢!“祭祀大会这提议倒是不错,但是再过三月昆仑相接的妖界即将来临,此乃我琼华与妖界最后的一个大决战,此战事关我琼华生死存亡,所以许胜不许败!我们再没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来搞这样壮丽的活动,紫英啊,你还是带领好本派所有弟子,全力以赴地将身心投入到即将奋战的状态当中去。我想我们的成功,也许就是给历代掌门最好的答复。” 而紫英听了掌门的一席话,心中感觉事实却没想象中的那样顺利,而面对这样刁钻的掌门,祭祀的念头只好作罢,又道:“掌门可曾忘记楞尹戒寺那一夜,掌门将千佛塔顶的紫晶石取走后众妖也随之倾巢而出,而且掌门您还答应了慧律前辈的事情……” 夙瑶理解,道:“本座不都已经说过,大敌在前,其余琐事不能再提吗!天地循环往复,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可是掌门!您已经答应了慧律前辈,岂有食言之理?” “胡闹!”夙瑶怒道,“斗胆骂本座不信守承诺!” “紫英不敢,可是……” “没有可是!你且照我的意思去做吧。”夙瑶见紫英被打发了过去,问道:“天河现在被你调教的如何?” 紫英答道:“他生性愚钝,我已经将琼华派基本心法传授于他,他每日照练,十分随从。进步倒是不少。” 夙瑶笑道:“哈哈!不错,慕容紫英,你可不要忘记了期限。” “期限三月,紫英铭记于心,到时必将他带来琼华派,以助我琼华飞升之力!” “好!但你要切记,琼华高层心法不可外传,那云天河乃神界众人自由神佛庇佑,我们大可不必操心。” “知道!” 天河这边眼看翻过一座山就到达了月牙村,可不料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电闪雷鸣一阵,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正在走山路的天河等人一下全乱了脚步,他们各个却无防雨用具,只可狂奔在山野里,寻找可避雨的地方。特别是车猛,这头次被雨淋的滋味凉在心头,逃得比兔子都要快,小曼无奈,只好一个跟头一个踉跄地进跟随在后。天河自然不放菱纱的手,生怕荒山野岭再次走散分开。这倒让山里野人天河抢了个风头,山里住久了这样变幻莫测的天气早已经习惯,也精炼了防雨的技巧,根据这山的地理环境,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可避雨的山洞。四人筋疲力竭地来到山洞,男男女女各一对找到有遮蔽物处换了干衣服,另外天河在洞内用打火石生起了火,四人围火席地而坐。 “所谓说天有不测风云,这回……”车猛本是想说本少爷的,可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陈州的少爷了,就不免再锋芒毕露,被人家说是爱慕虚荣,这才弥补上后句话:“这回,我才算是领略到了!” “少爷,您没有感染伤寒吧,适才见您都被淋透了,现在好些了吗?”小曼关心的问候着,自己披散下的发髻却还湿漉漉的。 菱纱听了小曼还叫他少爷,果然如车猛心里所想一番,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在自己意志力较强,讥讽道:“哟!是谁执意要离开陈州?不好好在家做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来着?” “不准你说我家少爷!”小曼一马当先拦住了菱纱的话语。 “还口口声声的叫着少爷,他现在的身上比脸还干净,谈何银两,想必就连温饱的几文钱也没有吧!”菱纱道。 车猛急了,从小从未在别人面前服过输的他,依然要保住自己的颜面,笑道:“谁说我没钱?谁说我没钱!瞧瞧我身穿的这衣服,那可是上好的锦缎!少说也要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哼!你那些臭烂衣服谁稀罕啊?就算白白送给当铺他们都还嫌弃你恶心呢!”菱纱道。 “衣服没人要,我的内裤总有人不少的美人要吧?嘿嘿!”车猛忙起身解开了腰带,哈哈大笑道:“嗳!要不我脱下来给你看看,让你来鉴定一下我这内裤到底价值多少啊?” 菱纱大怒:“流氓无赖的家伙!”便立即起身一脚飞出,车猛喜出望外来不及闪躲,这一脚正踢到了他的肛门,车猛突然爆发‘吼!’的一声,双手连忙捂住了那部位,哎呦哎呦地叫疼!“少爷!少爷!”小曼也起了身,想适量打探车猛受伤的部位,可谁道小曼年少无知,竟浑然不知道车猛捂着那地方正是男人的风流快活的基本,当下便为车猛解开了余下的腰带,掰开了车猛捂在那部位的双手,不知小曼哪来的蛮力,一把就能掀开车猛的手。车猛理当不让,哭叫不得之下紧急要阻止出于好心的小曼。情急,刚好车猛的手打在了下曼的手背上,却导致了小曼的手借力用力地又打在了车猛的受伤部位。小曼突然间感到一条尤物凸出来,当下便尖叫了一声,这才知道少爷受伤的部位是…… “哈哈哈!……”引得菱纱与天河哈哈大笑。 片刻,车猛稍缓过来神,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怒气,这回倒是比上回在府里结仇更深了一层,咬牙切齿地跑到了菱纱面前,嘴里吞吐地说不出来话,面目依然泛红。“你!…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谁叫你在我面前耍流氓的!活该!”菱纱偷偷笑着。 “你!你这个泼妇!”车猛咒骂道。 菱纱依然沉住了气,任他为之。一马坐到了天河的身旁,暗地里还在偷笑着。 “车贤弟,你没事吧!菱纱刚刚出手打你,真的很对不。”天河满脸歉意地说着。而菱纱则偷偷拍他脑袋说道:“笨蛋!你刚刚看到他那无赖样儿了!这是他的罪有应得!你还帮着他?”天河对菱纱会心一笑,道:“人家车贤弟跟你开玩笑呢!你又何必当真。――真是不好意思。呵呵!” “不、不行!此仇不报非君子!”车猛狼狈那样,还要复仇。 “你尽管放马过来啊,韩姑娘我奉陪到底!” “你以为我不敢吗?!” 洞外的雨还哗哗地下着。而就在此时,存放于火边天河的佩剑在丝丝作响,不停地震动着,好似地震来临的前兆。那柄剑像中了邪一样,缓缓地隔空而起,缓缓地像有了血色一般,可以自由地运转。不停地还发出了鸣声。正由于车猛和菱纱争吵鼎沸,任何人也没有发觉这剑像被人驾驭一般诡异地运转着…… “车贤弟,菱纱你们二人不要再吵了。”天河一语未了,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又听得‘嗖’的一声,一阵凉风猛然吹拂而过,不好!天河立即叫道:“剑、剑跑了!它逃跑了!” 众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只见天河的身影刚闪出了洞外,菱纱车猛也暂且休战,一马冲了出去,不料刚踏入洞外,就被一股邪气结界冲击,却又被击退到了洞内。天河不畏风雨,直追着佩剑穷追不舍,他貌似脚未点地,在这山野之间,迎着狂风暴雨,他不怕任何艰辛,只是一鼓作气地追逐着,顺着那柄剑的方向追去! 直至,来到了一座森林,森林的正前方坐落了一排石牌楼,正中央的石牌楼上所刻的楷书――月牙村。 ------------ 第十五章 魔域向霸 剑,飞进了这片森林,这月牙村倒也奇怪,据了解明明是一座村落,却是以树林当头,想不出村子里的人为何又要把一个森林归纳入村中呢?若不是要看见石牌楼上所指明,还不晓得这就是月牙村。 雨还是下个不停,可天河却停了脚步。他隐隐约约地能感觉到自己佩剑所散发出的灵异之气,时时与自己心心相印。心道:“这柄剑是爹爹留下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它!”随后,他奋不顾身地冲入了那座无垠的森林。 在寿阳的柳府,那个裹着人皮兽的裴剑正在讨柳老爷的欢心,想到自己行骗多年,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所佩服着。 “据说陈州抓两个盗墓贼,结果被人劫了囚的那个事件是你和莫大人联手做的?可有此事啊?”柳世封问。裴剑心里纳闷,老爷怎么会知道?莫非我的手下有人通风报信?回去定要严查此事,如果被我知道谁报的信定让他活不长!裴剑一语未表,竟惹急了柳世封,追问着:“我在问你是否真正有此事!你在想什么呢?”裴剑脸色未变,实话绝对不能说。想到老爷喜欢吃甜头,可爱慕虚荣,搪塞道:“确实是有此事,也是我协助莫大人抓到了两名盗墓贼,可小的万万没有想到,在斩首的当日却被一名法术极深的道士给救走了……”柳世封并无气愤,平静地说:“也罢!他陈州的事,本官还管不过来!这回到让那莫守归尝尝抓贼断案的难处。叫他整天的青楼茶馆,都将他洗脑了!” 裴剑呵呵笑道:“正是,老爷说得言之有理。那莫守归莫大人还要感谢老爷您呢!说是能出手相助陈州的案子,真是感激不尽啊!”柳世封不耐烦说道:“他就会口头说谢谢,来事都不会切合点实际,做手下的就这么办事真是太不懂得上司的心意了。” 裴剑双手作揖,恭维道:“老爷您说得是。像他这种人,一辈子只能做刺史,别无大出息了。哪像我们老爷你名闻朝野!多么有名气啊!” “好了,你也不要再拍我马屁了。”柳世封摆摆手,又道:“梦璃回府了吗?” “回老爷,大小姐她前天就已经回寿阳了,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回府……” “哦?这是为何?” “说是兰心居设了一个新箜篌曲子,说是叫甚么《雪婷伊人谱》,大小姐说学会这曲子回府特意要谈给老爷听。” 此话并不曾在梦璃口中说过,只是裴剑为了讨老爷欢心罢了,只听了柳世封格格地笑:“难怪她一片孝心啊!”裴剑又道:“老爷您尽管放心,大小姐有小的保护自然会安全的。” “安全自然重要,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为梦璃找一个如意郎君啊!”柳世封不禁长叹一声。 裴剑大喜,想到在此可以毛遂自荐一番,不禁笑得合不拢嘴,道:“老、老爷,大小姐的婚事我想还是要找个武功高强的人选很贴近,因为大小姐生性好强,不喜久长住于家中。我想,还是找一名武功高强的人选,一来是可以撑得住我县衙的名头,二来又可以压制得住大小姐好强之心,又可保其安全。” 柳世封转念想来倒也不错,立即夸赞道:“还是你比较细心啊!”裴剑的内心里按耐不住的欢喜,笑道:“不敢、不敢!老爷您夸奖了!为老爷和大小姐做事那可真是小的福气!”柳世封道:“但我柳家世代为官,到了我这一代就冒出了武痴当家,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么?”裴剑道:“文采自然要紧,这点……” “那这样吧!今年秋冬将至,不宜婚庆。改到明年开春,在我寿阳举行一次文武招亲。愿天下武者皆可上台比试,胜出者便可入赘我柳府,做我柳世封的乘龙快婿。你意下如何?”柳世封道。在裴剑眼中,柳世封暂时所说的无条件都是对的,道:“文武招亲?好注意!亏老爷想得出!妙极!妙极!” “裴剑!我看好你哟!不要让我失望!”话罢,柳世封离开座位,扬长而去。 裴剑此时心花怒放,连柳世封也已经赞许了自己,让自己鼓起勇气来争取幸福,真是妙哉!可他的面目还是一片阴险之情,咬牙切齿地自言道:“柳梦璃定属于我手……” 被一股邪气结界所围困在山洞内的菱纱等人还是无法脱身,在车猛的面前‘韩家大盗’的这个名分倒是被扫得一败涂地。可三人实在想不明白,天河他明明是安然无恙地冲了出去,并未被什么结界所阻拦,就算是被阻拦,以天河的功力来打消那雄厚的结界也是非常吃力的,好歹在天河临走时也能看见他的去处。三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当事人天河也没有想到这样出乎意外的事情。这倒好,本来是四人上路,途中又遭遇走散的情节,在这荒山野岭,风雨交加的时候,单鸟失群那可真是令群鸟担心受惊,那只单鸟甭提也蛮可怜的了,车猛与小曼还好,因为与天河初识不久,感情也没有菱纱对天河那么深刻,却无情急之举,还是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阵雨的停歇。可菱纱却焦急无奈地一直在跺脚,坐卧都不安了,只怪老天爷造化弄人! “什么鬼天气嘛!雨总是下个不停!”菱纱埋怨道。 车猛全然不在意;一点也不当回事。依然地坐在火堆旁取暖,道:“天有不测风云,这又不是你说了算,瞎操什么心啊?” “天河与我们走散了,定是有人刻意所谓。而你们二人还居然还安静地坐在这里?!”菱纱道。车猛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也看见了,那蓝不蓝绿不绿的邪气阻住你,就连洞口都踏不出去。”小曼插嘴道:“云天河他傻人有傻气,想必也不会出意外的。韩姑娘啊!你就安心地坐在好好休息一会吧!等鼓足了劲才有余力去寻找天河啊!”小曼的口气之中似乎带有着讽刺,菱纱按耐不住,又道:“车猛,你平时不是很了不起嘛!关键时刻还不快想想办法?!”车猛不耐烦地反问道:“我有什么办法?云天河那小子挺有干劲,说不定那法术是他自己所施,故意来阻止我们,想必他现在想正在风花雪月何处风流呢!”菱纱反驳道:“那是你!‘色胚子’天河才不会像你口中所说呢!”车猛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菱纱又骂:“登徒子!” 小曼道:“韩姑娘,你就不要折腾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除了有钱之外,对你们那些什么法术功力不是有很大的研究。”菱纱担心怕被揭开了自己韩家盗墓的身份,也不想在二人面前有困窘之情,便不再争辩,也只好喃喃地说道:“哼!故作高深的家伙!”当下也束手无策,也便只有静下心来坐在这里希望天河能够记得回来的路程,安然无恙地回来。 不错!天河此时四周被重重大树所围,在这里,他与佩剑链接的感触使他的内心不断震动,愈加强烈。已经料到,那柄遗失的佩剑定是在这附近,天河改为徐行,监视着丛林各个方位,附近一举一动都可以在他的眼里浮现。连了线的雨点如天踏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处使得天河不禁打一个寒颤,这里实在是没有线索,可心里感应它一定就在附近…… “这是剑!这是剑!”天河终于大喊道,希望以心灵感应将剑唤出。 “——你真的想拿回这把镇远剑吗?!”在身后真的有人回答了!这声音铿锵有力,似乎隐藏一丝诡异…… 天河立即转身回头,只见是一魔爆发披肩,面目妖异,如狼似虎。身穿深黑色饕餮甲胄,那甲胄两旁笼手部位镶嵌着凶恶的紫金饕餮,那静止的饕餮张牙舞爪,是那么的凶恶、恐怖。胫当与臑当刻有饕餮纹,此图最为精美,气势不凡。《神异经·西南荒经》记载:“西南方有人焉……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所以魔界世代是以神兽饕餮为尊,供奉饕餮就当供奉魔尊一样,此人居然身着饕餮甲胄,想必这厮在魔界身居不凡,是个很有势力的魔王! “你是谁?”天河提起胆量问道。那魔浑身紫雷魔云电护身,就如万道闪电于身边旋转一般,那样叫人恐惧……丝毫不被雨所淋湿。那魔说道:“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你只有资格死在我的手里!”天河一惊,问:“你、你要做什么?” “本座要亲手杀了你!”那自称本座的魔威风凛然。 天河浑身胆颤心惊,实在想不明白了这世道,自己却只是下山不久的小喽啰怎么会惹杀身之祸?!“你……你……你凭什么杀我?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剑?想杀我灭口?” 那魔嘴角稍浮起一丝,道:“镇远剑真是一把好剑,可惜跟错了主人,神界的喽啰也配拿此剑?”话罢,双手施法,凌空之中变出了天河的那把佩剑,剑悬挂于半空之中,令天河吃力也摸不着边。“想要此剑吗?”魔问道。天河道:“这就是我的,凭什么你问我?”魔笑道:“哈哈!有个性、我喜欢!来,你我来过过招式,本座视察你的法力如何?” 天河哪敢与他过招,单凭它那厮的气势就已经赢了一大半了,再打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天河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打?你快把剑还给我!”那魔面无表情地说:“打赢我,就将剑还给你!” 天河心思:“爹爹的遗物死也要留下来,岂能无辜容于他人之手?”如果连自己爹爹一生唯一的物品都无能保存不下,那就会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了,绝对不能输!在未了解对方的功力高深之前,不能光让他的气势给吓到,尽全力打倒他才是!“好!我跟你打就是了。”魔道:“如果你赢了的话,本座就将镇远剑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便是。”天河知道自己的佩剑被对方所偷取,自己没了利器,无可防身,道:“我的剑都被你偷去了,怎么和你打啊?” 魔听了天河的话仔细琢磨一番,便即放下了作战的真气,又道:“你太愚蠢了!没资格与我打,再说我可以将你秒杀,这样太无趣了!”天河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打不赢他剑不就拿不回来了?这样可不行,又道:“说打又不打……那你要怎么样才将剑还给我?”魔道:“总之你今天的结果就是死!倒不如死之前与本座痛痛快快得玩一场。如何?”天河一听到‘玩’不禁大喜,想到能跟这家伙玩玩就能还自己的佩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交易,原来这厮的目的就是要和我玩玩,便笑道:“只要你肯将剑还给我,我们俩怎么玩都可以!” 那魔偷笑道:“太天真了!——看到远方那个棵圣树了吗?只要你能与本座在树上周旋十五回合便可。”天河回头仰望打探那棵在他口中所谓的圣树,一株挺拔笔直的擎天巨树,此树屹立在树林之间,真有直通九霄,刺破青天的气势!纵然间,其余的树木在它的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的样子。天河呆呆着望着,想必慕容紫英传授自己琼华内功心法中的轻功也未能到过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简直如攀天一样的高。况且大雨淋漓,实在难以忍受寒冷,开始有些意退缩,可想到爹爹又不得不同意了,呆望道:“那…那…么高的树我又没长翅膀,你叫我怎么上去和你玩啊?” 魔笑道:“想飞还不简单吗?”话音未落,魔一手聚力隔空将天河抛向半空当中,坠落之时,那魔双手举起,一把衬托住了天河的身体,霎时黑光万道,道道黑光一一向天河体内入围,此时天河感觉到一股尖锐的力量扎入了腹胀之内,正好与每日习练的琼华派心法所抗衡,二者相对,前者力量庞大无比,片刻,将天河体内的琼华心法的内劲杀得烟消云散。此时,体内被一股锐气所占据,那魔隔空再将自己的身体缓落于地,顿时之间感到了体内一股气流时速旋转。魔再次施法将剑一把推向天河,天河手疾眼快,持起剑来忽然有着跃跃欲试之感,对着眼前茂密的树丛有着无限绞杀之意。 魔缓了一口气,得意道:“你现在可以随意地上天入地。来吧!跃到那可圣树之上,我即将你送入鬼界!” ------------ 第十六章 饕餮天敌 被施了法的天河,不知哪来的力量,一纵之下,跃了数丈。便此,一鼓作气地与对方在暴风雨的空中与那魔比试着飞行速度。二人互不相让,片刻间就一跃到了那颗圣树之上。倒不知所谓的魔往天河体内注入了何魔咒,顿时能将天河的功力倍增,真是出乎意料。 当二者同时着到圣树之时,天河抢先举剑撩向对方,那魔的双手防御,二者相对,只听得利器的摩擦声,天河险些长剑托手,原来那魔双手手甲镶有一层黄玉,此石坚硬无比,若非有开山之力的法器是很难毁坏这对黄玉。魔并未趁他步伐混乱之际攻入,而是等他稳定下来后,等待着对方着出手。却也不知是何计谋,天河正顺它意,双手握住了剑柄紧劈了过去,魔依然是双手交叉过于头顶防御着。二者再此相对,天河极力下压,魔不费丝毫力气,双手反肘展开,瞬时一股劲力随着道道黑光反射而去。天河当机立断,火速一个后跟翻,叉开了黑光劲力击中自己的时差,着陆之时连忙一把截住了这股巨大劲道。天河心中默念着:“第三招!还差十二招!再来!”刚要出手,只感觉背后如巨石击中一般剧痛,回头稍微瞄了一眼却是空无一物,才料到:“这定是适才那股力量的余力,想不到我用力截住了那股力量,却不知那招的高明之处在于一个‘悔’字。而我刚刚击中的那一剑定是给此招增加了不少的魔力……哎呀!刚刚躲过就好,只怪自己太逞强了!” 显然在魔的两手甲处各伸展出了弯月刺刀,再加它的诡异一笑,左右挥舞之下,从刺刀锐利处释放出了道道深黑色的芒刃。天河脚不点地左防右攻之势招架芒刃,左上划,右上划,黑影闪闪,迎风弯转。他不敢撤剑,如果这样的话,想必双臂之上定是伤痕累累了。好在能够触及到了它的肤体,天河劈剑而去,只听得当当刺刀与剑的撞击声,自觉得虎口一阵酸麻。魔转身抡来,弯月刺刀如鬼戟那样有威慑力与震撼力,倒却让天河不敢招架,一下侧身躲过。魔时时不放,顺势又抡来一刀,想到对方的招式吞吐自如,飘洒威力,时间不由得自己考虑!说时迟,那时快,就连自己也未想象到,刀剑居然相格,当当数声,火花迸溅。魔喝道:“臭小子!你太笨了!”“现在已经第六招了!你还没有将我打败,等着还我的剑吧!”天河叫道。眨眼间,那魔已处于天河左首,阴笑道:“本座说过可以秒杀你,天资愚蠢的你居然还这么自信,精神可嘉!”雨还未停歇,可天河却不感到降雨的存在,挺起腰板说道:“如果我不是为了我爹爹,我早就跟你拼命打了!”魔心思:“爹爹?天帝?”笑道:“天帝老儿在数十年前已经被本座打得落花流水,数十年后,又轮到天子你了!”天河疑问:“甚么天帝天子的?!――抢了我爹爹的剑还出口伤人,你爹爹一定是没教育好你!”魔哈哈大笑道:“爹爹?人?本座没有爹爹,本座也不是人!本座是魔!是魔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不必说了,此人定是十八年前攻入魔界的首领向霸,今日终于借镇坤将军古向易的光寻得天地孕育之子邹渝‘云天河’,特来灭口,以除后患! “没有爹爹?难道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天河问。 “哼!无知的人类!” 云天河虽已有佩剑在手,但还是要摆平了这家伙才能按照承诺顺利拿回剑,天河举着剑指向向霸,叫道:“你、你出招吧……我们把最后的九招打完。”向霸一念间将刺刀收回了手甲中的暗格,道:“本座没有闲心再与你纠缠下去了。”“你要走吗?那这剑就归我了!”天河笑道。向霸闭目养神,那股傲然雄霸之气依然全现,又道:“你乖乖地受死吧!”向霸双手已经聚集巨大紫雷魔云电,待要发动致命一击。 “――向霸!你尽快住手!不然我宰了你!”雄厚有力的隔空音从天而降,霎时惊动了骄傲的向霸与云天河。 向霸大惊失色,毛骨悚然,自然道:“他、他、怎么会赶来?”抬头仰望,果然不出所料。一身雕塑金龙的战甲、一柄寒气缠绕的宝剑,那条条烫金在战甲上的金龙,匣里龙吟,似乎六界之内只有这条‘龙’才是饕餮唯一的天敌――是他!一定是他!他依旧那样潇洒、那样铁骨铮铮!――他就是当年神界守护王母的镇坤将军古向易!他从天而降,伴随着八方的雷惊电激,暴风骤雨,铺天盖地地直冲圣树上的向霸杀来。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事隔十八年的二者浑然不知对方的法术进步如何,突如其来的一战,倒可尝试一番。向霸闪出刺刀,全然备战之势。天河傻呆呆着在树梢偷窥着这二人比试,心里全是疑问。 半空中直坠的古向易眼前一亮,霎时目光如炬,登时停留在了半空当中。他将剑抛了出去,心中口诀默念:“补其浊,凶其恶,故然手足于其兽。……”顿时,定远剑化作数十道剑影,盘旋于身体周遭,又道:“其于心,归于一!”眨眼间,数十道剑影,合为一体,逐渐结合成了一柄如圣树般高大的火剑。古向易手到、眼到、心到、身体剑似飞凤一般奇妙,意念之下,幻影火剑的启动轰轰隆隆震动着山野大地,朝圣树上的向霸劈去……此时的向霸瞬间显得格外渺小。向霸稍为怒极地张开双臂,内劲蓬发,双手举天挥舞着,似乎要撑破那被束缚的羽翼,或是要召唤任何可以帮助他的魔力。 向霸就算要到最后关头也不愿认输,因为自己有实力与他坑横!何必要惧他!向霸使出了强悍的魔功“杀雷魔云照”此功为护体的魔功,所释放出的照顶包涵了魔界的色力、声力、香力、味力、细滑力等五力。一团团黑影笼罩了全身,这实属真正的魔力,也乃最浩大无边的护体魔力。向霸双手擎天,不断向照顶内运输魔界的黑暗精元。所释放的魔力照顶刹那间与幻影冰剑相对,双方都为之被巨震,转瞬就是地动山摇,电闪雷鸣一般那样触目惊心。四周的树丛立即无一不被掘根而起,唯有那颗所谓的圣树悄然震动了数下,有些被压弯了腰,依然屹立与‘光秃秃’的‘荒漠’之中。 圣树的摇晃天河险些坠落下去,如果从这么高的擎天树摔落下去,不死、想必也残废!天河心道:“呵呵!这回让那家伙吃苦头了吧!真的想不到,这二人功力这么出神入化。相互伯仲,难道是天上的神仙?看那披肩毛的家伙也不怎么相似,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神仙呢?那个腾空的大将军倒是气度不凡,特别魁梧的样子!……” 借着幻影火剑的余力,古向易收回了定远剑,接着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他一把将定远剑挥成了一个圈,随之那个圈渐渐演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封’字,金光灼眼,愈来愈闪亮。古向易握住了剑柄,猛然发动了那个‘封’字,自己也随字体的后面直坠,发动的是第三轮攻击,直坠于向霸头颅…… 向霸喝道:“来得正好,让你尝尝‘杀雷魔云照’的厉害!” 长剑在手,直坠而下的古向易雷嗔电怒,眼见就要杀来‘五百米、四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轰、轰、隆!隆!……”二者相对的瞬间,紧接着被爆炸后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等到眼睛睁开之后居然眼见圣树的也已经连根掘起,震动了方圆一里的土地。忽然,天河又只觉二者的法力相对使周围的空气顿时膨胀,无形的冲击波的余力造成他了窒息,只觉得天地都震动,头晕目眩,随着身后的一声巨响,他眼前一黑,倒在了被崛起的圣树之上,仿佛是从天而降似的…… 正处于山洞内的菱纱、车猛与小曼,突然感到整座山都在摇动,不禁有一丝害怕山洞都会塌下来的样子。这样的情形,倒更使得菱纱为天河着急。菱纱起了身,忍不住焦急,忙问:“天河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车猛刚从佛门逃出,对着无辜死去的人多少会有些怜悯之心,立即起身道:“估计是……难道不会很是天河吧?――小曼,你快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动身出去打探下究竟。”小曼问:“门口不是被人施了法出不去了吗?”“我们再去试试!”车猛斩钉截铁地说。 三人来到洞口,车猛刚要跃跃欲试的手,伸了出去,便又收了回来簇拥在了菱纱的一旁道:“你先摸摸,试试看还有没有那个魔咒了。” “凭什么我摸啊!这队伍里就剩下你一个男人了,难道你忍心让弱女子受罪?”菱纱反驳道。 “弱女子?!”车猛惊愕道:“你还弱女子?我可被你欺负惨了。”菱纱故意一副严肃冷漠的态度说:“你到底敢不敢试试?” 这万一不试的话,被人家说是男子汉大豆腐。为了保住男人的尊严,车猛还是下定决心做一个牺牲品,手刚伸过去的时候,可一下子又收了回来,心想到自己实在难以忍受皮肉之苦,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为了这点事情要一路上遭罪,实在不值得。车猛又无奈地看了看小曼,示意让她去试试洞口到底还存不存在结界。可小曼回馈给他的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像是乞讨的那样渴望的眼神。也罢!车猛最终才心甘情愿做试验品,他闭着双眼,鼓起十分的勇气准备去触摸结界的魔咒,缓缓地伸出了那只无暇娇嫩的玉手,渐渐地、渐渐地接近。当他感觉到离上次相碰结界相差咫尺的距离时突然又停住了手,好像是在犹豫着……菱纱越看越心急,一怒之下自己粗糙的手握住了车猛的嫩手,将他的手向前用力一推…… “哎呦!哎呦!……疼死我啦!”车猛忙收回了手狼狈地大叫道。 “笨蛋!没有结界了!你还装疼甚么?!”菱纱秒瞟他一眼。 “没有了?”车猛看着自己安然无恙的少爷手,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的手没事!――你要去哪里?”正走出洞口的菱纱头也没回地说道:“雨停了,天晴了。自然要去赶到月牙村赴约啊。” “那天河怎么办?”车猛问。 “如果他不是路痴的话,我想他回到山洞见里面没人的话,定是会赶到月牙村寻我的!”菱纱说道。 车猛出了山洞,无意中看见了那颗已经被掘起的圣树。大吃了一惊!便在后面小跑跟随着已经走远的菱纱和小曼,一边小跑一边喊着:“喂!你们俩等等我啊!――月牙村已经是个死村子啦!……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 第十七章 伏羲辟邪 当日古向易与向霸一战之后,双方甚是受了重创,纷纷逃至。观者云天河被对决那二人的冲击波震得更是伤了五脏。 醒来之时,已不知道是何时何日。神志渐醒,心里突然想到自己的佩剑被那个传授自己法术的魔给夺了去,这才要连忙站起寻之,忽感到一股涌上心头的巨痛。他又盘腿而坐,自行调息,丹田那股膨胀的一团气,总是打消不断。再几欲运行,将气团消散,不料那团气直至心脏,随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地,只见左首一柄剑突然插在了地上。 “你不要再强行运功了。神魔之战,以你一个区区凡人的力量又怎会抵御得住这强烈的撞击呢!”古向易卸了铠甲走来,坐在天河一旁,又道:“终于下了凡间,找到你了!”天河疑惑不解,问道“我?……” “你的伤势如何?”古向易面无表情地问。天河拍拍胸口,强忍痛楚,自信地说道:“铁打的身子骨!估计养几天就会痊愈的。”话音刚落,随之几声咳嗽。古向易语气稍微硬了些,道:“瞧你这副模样还说没事!再逞强下去恐怕你就要四脚朝天了!” 天河笑道:“真的没事!曾经山里的野兽都被我亲手宰了过,这点小伤算什么,况且你们又没伤到我皮毛……”向易又问:“鲜血吐了满地还说没事?” “没事!没事!要不然给你抓只山猪来尝尝鲜?” 向易不屑与他争执,冷冷地说了句:“哼!回光返照罢了,待会你就知道辟邪术的威力了!”天河瞅着古向易,问:“刚刚是你救了我?”“在向霸手中,难道岂容你活到现在?”向易暗地里瞄了天河一眼。 “向霸?”天河诧异的神色,“为什么他要无缘无故地杀我?而且还抢走了我的佩剑。你怎么那么能及时地来救我?” 向易起了身,顺着天河的眼神逐渐转移到了天空,淡淡地说:“那些纠葛,现在讲给你还为之过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到时候你自会明白的。”天河不解,追问着:“其实也不早,不早了!我现在都已经十八岁了。爹说,到了弱冠之年就可以结婚了,而且我只差两岁而已。” 向易懈怠厌倦的神色,道:“过早的知道和以后知道,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过早的知道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烦恼,以后知道也为之不晚。”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喏!我警告你,那个向霸不是人,是魔!总之,从今往后,你要小心那个向霸。他极有可能会找到你,杀你灭口的!” 天河听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甚是不解,再听得那个魔头还有可能来追杀自己,当下更是怕恐。连忙诉苦:“那个叫向霸的魔头法力那么高深,我区区一个凡人如何对付得了……” “你怕了?”向易一种怀疑的目光直视天河。天河一脸哀苦,反驳道:“我…我…”感觉到自己憋屈到家了,无缘无故地被魔追杀,还要置之死地,自己更是洗不清了。这里是不是有何巨大的冤情啊?却不幸被自己捡到了。如今想找人诉苦也难。想必菱纱、车贤弟等人找我找得甚是辛苦,而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往后这要我与他们如何扯得上联系?…… “你不可以害怕!就算你遇到了任何困难也不能退缩!”向易斩钉截铁地说。 “——我为什么不可以害怕?”天河窘困之情,只想在他的心中博取到一丝同情。 “——这,就是宿命!”古向易一字一字地说着。 天河不忿,起身与其试问之究竟:“谁规定我的宿命中不可以害怕退缩的啊?”在天河心中遐想到了是‘天’如果真要是天规定的话,那简直就太神奇了!一般说都是‘天做主,天做主’天何时还能管得住人的所作所为?就算天神会施法,可以克制人的思想行为,但是世间的人数不胜数,不计其数。一名神将控制一个人的话,那岂不是神、人的等数一样?再说哪能有那么多神将身份高贵到可以控制人的思维……熟话说、得道成仙是人的渴望,与其说是渴望,倒不如说是奢望。天上的神将再怎么多,也多不过世间的人罢! “你的归宿就是天定的!不可以害怕退缩也是天定的!”向易嗔视着天河。不料正被他说中了天河的心思。如此以来,天河因惊愕而陷入的沉默…… 古向易见此也理解了天河的苦衷,人魔殊途,况且人是六界生灵最无能的一种。也只怪当时自己四面受敌,断然选择如此极端的办法,才把天地之子——云天河,抛入人间。如果要先前送往妖、鬼其余两界,习得二界的帝国之剑与吸魂咒,想必云天河这家伙现在定是非同凡响,可与向霸所匹敌。倒也不能说得这么正确,只怪天帝与王母能生出如此愚蠢的结晶,再加上受人界所谓的‘圣贤思想’的熏陶,如今云天河这厮的确让自己烦很得不可理喻。也实在为天帝王母二者感到怜悯之心啊! 清风拂面,丝缕飘飘。天河见着思忖中的古向易那英俊潇洒的劲儿,不禁叹道:“看你能与向霸打个平手,想必你的剑法定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哼!向霸那个龌龊,杀他会脏了我的剑!”古向易痛心疾首地说道。听他这一提起剑,天河才想起自己的剑被向霸所夺,挠腮撧耳地忙说:“那是剑、那是剑被向霸抢走了!那可是爹爹留下唯一的物品!” “爹爹?”向易重复着他的话,心思着:“想必他在人界这十八年定是所谓的爹爹所养育,如今这爹爹已经不在人世了……到也罢!不对!那柄剑是镇远剑!听天河口中所讲诉,那是他人界爹爹留下唯一的物品。他爹爹怎么会有神界的、神界的——镇远剑!”古向易正要开口问他,只见天河哇的一声又一次口吐鲜血。便作罢,忙抓住他的双臂,以触感所发觉他体内的各个部位是否存有内伤。 良久,古向易已经修复了天河被震碎的五脏六腑。他用的是诸多皓月真元,以及自己的千年内功,才修复了天地之子的五脏。至此使他如若衰竭,全身乏力。真是可耻!堂堂神界的镇坤大将军,竟然沦落于此,再加前些日与向霸那一战本是上了元气,如今为了解救天河……不行,自己的下凡导致了天河曝露了行踪,另他得到了向霸的追杀。禁要关头,即使是牺牲了自己,也要保住天河,也不能让向霸得逞!因为天河他是——唯一能够守护神界安宁的。 “天、天河……你的剑被向霸夺取,以后身上再无佩剑可防身……你、你就拔出那把定远剑,就当我向你陪个不是……日后留作防身之用。”古向易身体依靠在了巨石上,望着天河呻吟着。 天河与他虽是初识,感情没有多么的深刻,见他这样,自然也不会痛哭流涕,双眼泪四行那样。但毕竟是出于解救自己才导致他如此,感恩之情也应报之。“你、你、你还能撑得么你?!” 古向易忍痛猛然一笑:“我是神将,不会死的!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都这时候了你还逞能!我都说过我铁打的身子了,吐几口血也能挺得住。而你还自不量力得去救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天河几欲痛哭的神色带有一丝的埋怨。他自己可真不知道神仙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除非是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况且古向易是神界的佼佼者,哪那么容易死去,而他元气过损,需要的是时间修复,逐渐才会会复元的! “我不是也说过嘛!你那是回光返照,就像刚才那情形,我若不及时就你?你早就四脚朝天了!”话罢,古向易随手一提,处于插在地中的定远剑破土而出,转向飞于天河的一旁,古向易对着剑会心一笑:“定远剑听命!从近以后,你要听命于主人云天河,保护其安全,不得有误!”那柄剑似乎隐藏着灵性,听了他的一言,并在半空中旋转了数下,便急落下来。天河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定远剑。天河睡眼朦胧,接在手里也没瞧,便往地下一撂:“我不要!” “怎么了?” “爹说过,不能随意拿人的东西。” “你‘爹’没说过经过主人的允许就不叫随意吗?!” “那还不都一样?我不要!我绝对不能要!” “那你就任凭那向霸的杀戮么?!” 天河转念一想,自己的佩剑被向霸抢去,魔有魔性,恐怕这一辈子也别想要回。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败向霸。可与其法力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对方是九只牛,自己而却是单单的一根毛而已。就算是那一根毛再怎么努力,也全然对付不了九只牛无数的毛。与它抗衡,其实就是野鸡下得野鸡蛋不要命地去撞陨石!天河依然反驳着:“就算我得到这把剑又有什么用?我能阻止得了向霸那杀人魔吗?它还不是该杀照杀……” “龌龊!本堂堂大将军对付魔尊岂能如此马虎?!”古向易咒骂着,可因急欲劳累,不得不把语气放低:“你试着将下丹田与中丹田的真气一一提到上丹田。” “丹田是什么?” 古向易靠着巨石,长叹一声,道:“穴位,关元、阴交、气海、石门四个穴位位于腹部脐下,都叫做丹田。上丹田在头顶百会穴,有说在两眉间印堂穴。中丹田在胸部膻中穴,有说巨阙穴。下丹田在脐下小腹部分。” “意守丹田!”古向易一旁提示着。 云天河稍微尚可领会其说法,按照顺序一一照做。一股气流借三焦之道,周流全身,川流不息地行驶在体内的奇经八脉。顿时,感到体力增强,精力充沛。真气逐渐流转到了上丹田百会穴,可到了那里感觉总是没其前二者的顺畅。此时,天河的脑海中浮现了一组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怪兽的图形。圆眼吊睛,凶狠无比,特像狼的正面像。在此,想到了此尤物曾几何时好像在哪见过,脑海中抽取出了思绪——向霸的铠甲,是饕餮!此时脑海中浮现了的饕餮是张牙舞爪的,甚至是以扣、拿、抓、握、扭、扑的方式相互对战,每一轮被击败的饕餮都会化作一团血光所消逝……知道天河看得入神,一刹那,脑海中五雷合一冲破那混沌的从天直降,顿时,劈死了两只正在恶斗的饕餮。片刻,又听得耳边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原来又狂奔来了一只惊呼了起来,一口便吞噬了这片脑海的画面。 受了惊吓的天河似乎从睡梦中醒来那样朦朦胧胧。感到有些眩晕,肢体麻木,一时脆弱的天河问古向易:“这、这是什么?‘ “——伏羲辟邪决!” “伏羲辟邪决?这是哪门子功夫?” 古向易喝道:“你管哪门子的功夫,我传授于你定当用得上。”天河立刻叩头谢恩,大喜道:“多谢易大哥,嘿嘿,这功夫怎么样啊?能不能飞?那我的大熊跟我对持的时候我能不能一把就将它拿下?”古向易道:“莫说是熊,就算是虎你也能十拿九稳地将其擒住!”天河道:“可易大哥你就向我体内点了几下就能使我这么厉害?”古向易道:“那么你借力纵身一跃,看似何效果。” ------------ 第十八章 白水之城 天河依言跃起,突然感觉百会穴一团真气聚集,只涌入脚底涌泉穴区域,徒然间,一跃便是几丈多高。天河从未跳过这么高,第一次实验终究是站不稳摔在地上,但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的成就也不禁欣喜若狂。 古向易郑重其事地答道:“笨蛋!饕餮是魔界魔鬼中的魔鬼,同时也是魔鬼中的圣物,是魔界至高无上的崇奉。要对付向霸,首先要了解饕餮它所练习的饕餮嗜血功。这伏羲辟邪决传授与你,日后你多加练习,尚可与向霸对持!” “饕餮?那个魔鬼很厉害吗?” “饕餮是一种贪残的魔兽。凭它们的实力与威望,在魔界足以称霸。就连向霸也是饕餮的一种。”古向易目光如炬,似乎与魔界的争执永世不休。 天河赞叹道:“饕餮原来那么霸道!那伏羲辟邪决真的有那么厉害能抗拒饕餮?”“伏羲辟邪决是天神玄宵得意之作,此法决利用了‘乾、兑;震、巽;坤、艮;离;坎’朝‘乾南’‘乾西北’八卦方向使用了托塔天王的玄黄玲珑塔,吸得了神龙之息。再配合了私自抓来幼小的魔界饕餮五灵,与百年来的精心钻研,才苦力将此巨作完成。”古向易娓娓道来,不时顿了顿:“当然,在这其中玄宵习得了此法决。之后他肆意妄为,捕抓了其余五界的生灵作为能够安然驾驭辟邪决的根本试验品。” “走火入魔了?”天河惊道。古向易道:“狂傲,就是他的本性。”“那后来呢?”天河问。 “后来此事触怒了天帝。玄宵所作所为违背看神界的天条,侵犯了其余五界的安宁与主权。从此才导致了群魔乱舞,不堪触目的后果!――为了严惩玄宵,以防他再次作乱六界,天帝便与西方极乐世界的如来佛主合力将他冰封,生生世世不得回返!” 上了一堂神界历史课,使云天河感叹万千,又问:“玄宵不是被冰封了吗?易大哥,你怎么也会这法决?”向易顿时瞪了他一眼,道:“嗳!你不要得寸进尺!会与不会与你有何干系。今日我交给你此法决你就好生练习,记住,不要让我知道你利用法决做了不人道的事情!不然……” 天河吞吐着:“不然什么……” “――不然我废了你!刻不容缓!” “那我还是不学了。你立刻废了我吧!”古向易本是想吓唬天河,却没想到天河顺应着台阶下反被他所威胁住了。“为什么?” 天河满目困窘,低声说道:“我怕自己收不住手伤及了无辜,这样与那杀人魔还有何区别。” 良久,一团五颜六色的邪气正朝这二人所在方向驶来。古向易在很远处便感应得到――魔兵的来临。“它们定是知道我受了重创,现在乘胜追击,想打垮我。天河,我现在不宜发功,你也不要害怕,拔起定远剑,与如此小辈较量一番!” 天河索性提起剑来,对这古向易自信地笑道:“斩妖除魔我会!易大哥,等我给你大显身手吧!” 古向易微微一笑,才法决自己的真元已经所剩无几,得需要尽快闭关修炼,才可回复。 众魔以神机术化作万道黑影闪在空气中,每一道犹如一把利刃,一旦相处,便会鲜血喷涌,中了魔毒,内力稍欠者肤体会逐渐青黑而亡。围护在古向易左右的天河游刃有余地挥舞着定远剑。此剑真不愧为上古神剑,真龙吐珠的剑柄、快如闪电的剑刃,即刻起剑,剑身一落,斩得魔影转瞬消逝。数十回合过后,云天河长剑劈去,只觉得左腕被扣住,一股极强的拉力,拉动着他。转眼望去,却是魔影所为,天河抡剑而去,一把斩散了魔影。顿时,时间眼前黑光闪过,这还来不及闪躲便被这道黑光的阻力所打退几米远。眼前一晕,模糊中,隐约地见魔影击去古向易,要摧残着他。断然,紧促之下,长剑顺势一刺,同样剑芒四道,脱颖而出。只听得一声巨响,众魔影一齐被打得散开。天河趁机冲了过去,猛劈一掌击向魔影的余力,自不量力的是被利刃勾住了左臂,瞬时鲜血直涌…… “不要再打下去了,以少击多,你没有胜算!”古向易坚决地说。 天河吃力地边打边说:“是啊,易大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破剑诀!”古向易缓缓拾起了一旁的神龙盔甲。而天河一个旋子闪躲了对方的攻击,忙问道:“什么、什么是破剑决?”古向易道:“在你的脑海中寻找到伏羲辟邪决的第四式。”天河不解地叨念着‘第四式’硬是找不到头绪。突然眼前再次魔影闪过,天河立即侧身躲过,不料身后又杀来一群,里应外合,刹那间,一把他被刮倒在地。顿时在天河脑海中闪出一丝零星。‘第四式……第四式’难道就是一个人于空中和万般剑雨?对了、一定就是这个! 云天河手中的定远剑朝天一指,只见虚空之中闪出万柄巨剑。徒然,剑尖朝下,直插地面。嘶嘶声一阵,众魔被剑影的威力震慑的一一消逝。 “好功夫!”天河大喜,笑道。 古向易不禁擦了把汗,心道:“这明明是第三式‘毁天灭地’因为准备时间太长,没想到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真是傻人有傻福!” 云天河搀扶着真元几乎干涸的古向易行动实在不便。为了能使他安然无恙地到达九鼎峰修行,天河决议与菱纱暂且不相会,定要一心一意地护送古向易抵达目标。九鼎峰只是皑皑白雪的天山其中的一座峰罢了,要想寻找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几日天河顺江直下,沿着江岸直往西行,道路崎岖,坎坷重重。天河从不叫苦,无论刮风下雨,烈日炎炎,这家伙也忍受得住。在青鸾峰这十几年也倒熬出了铁人精神,实在让人佩服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多么的顽强! 有时候古向易见此,用着好奇的口吻问他:“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 天河不是随口而说,也只是思忖了片刻,吞吞吐吐了大半天才将支离破碎的语言连贯成了一了话:“爱情嘛!就是互相快乐,互相依靠就好啊!” “你有过爱情吗?” 天河挠了挠头,满目无奈的表情答道:“我……我……”“有就是有!你要不想说就不必说了!”古向易似乎实在责问他。 “――其实我和菱纱在一起有什么东西都可以一起吃,我一回能吃好多干粮呢!但她总是让着我,分给我多半的干粮给我吃,虽然表现上是凶巴巴的,但她对我总是那么好…嘿嘿…” 古向易听了天河的那些事儿,心里不禁一怔。心道:“如果天下所谓说的爱情都像他口中的那样简单,那该是多么的纯洁啊!可惜自己的‘爱情’却是一场政治筹码,背后充满了勾心斗角……如今想起……” 天河见他听得入神,自己说得也入了神,继续说道:“虽然我和菱纱相识不久,但我和他的日子里却充满无比的快乐。我们互相努力着为了理想所奋斗着,我和他的世界里没有拘束、没有束缚……就像鸟儿在天空尽情地飞翔那样快乐。”天河深情地说着,但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着他有勇气转过身来问:“易大哥、这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爱情的?” 古向易这辈子虽是见识广泛、武功盖世。但只是缺少了对爱情的诠释。刚刚他问天河这个问题,纯属是出于无知,想坦然从天河口中问出答案罢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天河简洁的话语便把那人间痛苦的爱情说得像鸟儿飞翔那样畅快。古向易转念想来,倒也是,爱情就是图个快乐而已,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也只是为了讨好对方的欢心随便说说罢了。说不准两人为了财产就分居了,或者男方在外风花雪月,女方水性杨花什么的……。再转念想来,爱情嘛!也无需那样轰轰烈烈。简简单单爱也好!就好比如此,鹅毛大雪天的,有个人可以搂在怀里暖洋洋的,感觉该多好啊! 云天河对爱的诠释把古向易将得是人心涣散,同时也个给他施加了一股莫名的压力。此题暂且作罢,二人闲聊之下便来到了一座城池下――白水城。 只见城门大闭,城下密密麻麻的站着一群百姓,正围着城墙一处指指点点。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纸告示:“封城令。近日,白水城招妖魔来袭。民生凋敝,为防止妖魔再犯,城内刺史特发此令,已得朝廷批准,封城百日。闲来人等,强制进城,就当劫囚处理!” 这张告示,显然是断了西北的经济往来。白水城四面水路不通,仅有此城才可通往青海,到达天山。区区一个刺史下了封城令,也不知道当官的是怎么想的,这妖魔飞天遁地,它们想要入城简直轻而易举,难道还会走你这城门?自投罗网? 这差点激起了民愤,百姓众多,大声咒骂,只差破门而入了。好在刺史大人肯张贵口,站于城楼上喊着:“你们里面大多是我的父老乡亲,我张某人,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会袖手旁边的。但今日城内真是一片黑暗啊!群魔乱舞,民不聊生,我张某人又怎么能忍心让你们涉足于其内啊!……”这自称张某人的便就是白水城的刺史张全。这嘹亮激情的话语把自己形容得像是多困苦似的。 城下一村民终于忍不住不忿道:“那刺史大人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这个村民的勇气倒促使了其余百姓对他的感激涕零,因为终于有人敢开口为民请愿的了。 “你要何交代?”张全问。 “如今天色已晚,这倒让我们调头而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黑灯瞎火让我等人如何是好啊?” “怎么?还想让本大人安排住处与食物给你们?” “即便是如此,求大人给我们个说法!” 张全拂袖怒道:“野了你们了!讨说法,就是刚刚本官所说的,你们还要何说法啊?总之,本关是为乡亲们着想。你们还是好自为之,早些散了去吧!” 云天河无奈地转过身瞅了瞅古向易,表情十分难堪。“怕了?”古向易似乎看出他的难处。“院太高……我爬不上去……”天河愁眉苦脸的。 “习得了伏羲辟邪决难道还怕进不了这区区城池?” ------------ 第十九章 月下闲谈 当当两声下来,云天河已经将城下官兵手中的长矛夺了去,而且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张全见了大叫道:“大胆草寇!殴打官兵,强行进城,罪加一等!”云天河道:“对不住了大人,我的大哥受了重伤,急需进城疗养。”张全道:“无圣上手谕者一律不准,来人啊!将城下的草寇拿下!”古向易道:“无需与他废话,快去破了城门。”云天河走上前去,十指猛伸,双掌向前推去,当的一响,城门瞬间爆破。在场的百姓无不惊喜交加,欢声喝彩。可城门一破,眼前呈现的却是一排排手持长矛钢刀的官兵。天河缓缓走进城,面目凛然,炯炯有神。刚刚众官兵见他双手隔空破了城门,已知他是内劲强厚,中了他一招定是粉身碎骨,如今这一来却有畏惧之感,但任务在身谁敢违抗? “拿下他!快去拿下他!”在张全的百声喝唤当中,官兵们无敢抗拒,十来人一齐围了上去。天河双臂展开,待做备战之势。这时张全顾不得城外的百姓,只焦急地在城楼梯处指挥着:“一群饭桶!快上去拿了他,拿下他后每人赏开通元宝二十钱。”众官兵听了张全的一声令下立即动了手。突然三支枪杆戳向天河,天河顺势侧躲,摆起右手,一把夹住了击来的三支枪。此时,背后的钢刀抡来,天河听得出来势的声向,忙提出左掌击向右臂与身体之中夹着的那三支枪杆,便纵身一侧,躲开了来势汹汹的钢刀。而使钢刀的官兵仍是不放,想一口气下抡伤云天河,依然顺着刚刚的招式又连斩、削、砍、刺,几回下来,却沾不到对方的半点汗毛。见众官兵斗志昂昂,天河本想与他们多周旋一会,想杀杀那个自以为是的张全的气势,可想到易大哥身带重伤,不宜多逗留,得尽快找到安静休息的地方。当下,刀枪并来,毫不给他留半处闪躲之地。天河只好跃起,半空中拔起了定远剑,随着几下挥舞,便是满地的炮轰,众官兵见此畏惧,强大的队伍忙分散了开来,各自逃生去了。待天河落地,双手紧握了剑柄,火速一般地击向溃兵,片刻下来,前来阻挡的官兵所剩无几,不是当场毙命,便是逃离于城楼之上。张全有点忐忑不安,见云天河势不可挡的形式更加不敢再叫人了,任凭百姓的一拥而入,他也不敢再说半句不是,生怕那疯小子会抢剑杀了自己。 古向易和云天河在城内的云升客栈投了宿。用过了酒菜之后,古向易让小二拿了缸热水,为了给天河排解体内魔毒之用。按照古向易的壮骨法来修行,天河体内的魔毒几乎消除,但见二人的服饰被雨淋得穿不得了,便出了几钱让天河去买得几件长衣与棉布靴,留以后上路保暖之用。 狂风骤雨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可玉门关的紫金花依旧傲然绽放。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此时韩菱纱早已经与慕容紫英会合在月牙村,好在村中百姓热情招待、以理服人,让他们借住于村长钱叔的府邸。秋夜,韩菱纱独立于画廊中,晚风习习,吹拂着她的飘柔发丝。当日与天河阴差阳错的分别,直到现在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懂江湖事理、身无分文,武功又那么低微,如果一个人与他打起来倒好,如果人多一起上的话他又怎能抵御得住?生怕他又会招惹什么事端,真是为他揪心着急。此时,慕容紫英悄然来到了她的一旁,菱纱见右首的身影,见之,便说道:“是你啊!终于见到你卸了剑匣的样子了,不错!还蛮英俊的嘛!”紫英道:“整日背着确实很累,我想,现在把它带在身边也无关紧要,还是卸下休息多日倒好。”菱纱道:“你也会嫌累,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紫英道:“呵呵、哪里!――夜晚如此寒冷,难道还有雅兴在此赏花?”菱纱道:“面对着这些美丽的紫金花可以静下心来想事情呀!”紫英问道:“你在想云兄弟对吗?”菱纱面色泛红,笑道:“乱弹琴!我怎么会想那家伙呢!”紫英道:“首先你的表情就出卖了你,喏!你不要敷衍我。”菱纱想到自己行骗多年竟然被他看出,想必慕容紫英平日里那么冷漠,但是对感情的方面也深有研究:“那是友声……”紫英按耐不住的笑道:“瞧你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我想云天河那傻里傻气的样子不会惹是生非的,待到几日我想应该会有他的线索。”菱纱大喜,见紫英胸有成竹的样子,对天河的焦急也就消除了十八分,故意又挑了开话题,道:“说说你,你这么晚了还不睡?也有雅兴到这来看紫金花?”紫英只听不答。菱纱又道:“――是不是在想梦璃姐?不许说谎哦!”紫英心切道:“柳姑娘她身份显赫,我只是个出道子弟,与她相比,怎可高攀?”菱纱道:“一个温柔贤淑,一个英俊潇洒,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嗳,我说你可别不知好坏贵贱啊?”紫英拱手道:“怎敢!”菱纱道:“话又说回来,你是琼华派的大弟子。如果你以重金相聘,登门求亲的话,再教你的那个甚么掌门师叔的好言相劝,未必不可以达成这门亲事!”紫英道:“韩姑娘,你太异想天开了。此事怎可行得,琼华门下严归戒律,不可谈男女私情的!否则……”菱纱皱皱眉,问道:“否则如何?”紫英郑重其事地说;“否则会被逐出师门!”菱纱道:“管天管地,还管人谈情说爱了!如果人不为爱而生,那还活着有何意义?”紫英道:“韩姑娘,你应该对世间充满憧憬才是!爱情的分量是永远超脱不过亲情的。再怎么来说,父母养育之恩,天高地厚,爱情又怎会大得过于此呢?”菱纱顿时想起了自己的爹爹的那份执着固执,简直就是个老顽童。不屑道:“抱着你的亲情回琼华派过一辈子吧!”话罢,菱纱转身离去,便把一片沉重的月光交给了紫英。 第二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钱叔!钱叔!……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村长前院家的陈帅闪进了钱府的大门,急匆匆地越过了前厅,穿过了长廊,来到了府邸后院,大喊着:“钱叔!……钱叔!……” 假山前面的书房门缓缓走出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披了件褂子,拖了个板鞋,极力吆喝着:“呦!帅儿、这一大早的瞎喊甚么?”陈帅见之,箭步飞了过去,道:“钱、钱叔……大事不妙啊!”这个老人便是月牙村村长钱明,受百姓的爱戴之所以称为钱叔,钱叔道:“甚么大事把你紧张成这等模样啦?”陈帅气喘吁吁地,道:“圣……圣……”钱叔不耐烦地说:“瞧你这样!先歇会吧,要不一会累喘你了。”陈帅忙道:“圣树、圣树被掘啦!” “甚么?!圣树被掘了” “今儿一早,我到神树林的米拉河取水来,就见着那颗极大的树破土而出,瞧!这就忙着来通报您老了。”陈帅道。 “水!水!水呢?”钱叔颤抖着。陈帅立即提起腰间的水葫芦递给钱叔,自己的头也凑了过去瞧个仔细。“河水怎样?”钱叔面目崩溃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几欲要哭了出来,“黑了、黑了!……水全都黑啦……”陈帅轻声问:“那预言?……”钱叔斩钉截铁地说:“预言实现了……” 这上午,月牙村几乎是乱了套。村内的村民们几乎都集合在了神树林。甚么圣树?甚么预言?都是一个未解之谜!钱府内的大大小小的仆人丫鬟们都放下手中的活,乒乒乓乓的作响声传遍了全村。而正骚扰了睡梦中的车猛,车猛当时在陈州做少爷的时候谁敢那么斗胆去扰他清梦。而如今不同,车猛一把竖起身子,怒气冲天,走到了房外,叫了一个下人才问得,说是圣树被掘,河水而就变黑了,至于甚么原因只有村长才知道,而全村的村民就靠这河水而生。当下车猛也并不当之为好奇,因为月牙村圣树一倒,河水就变黑的预言小时候早就听爹爹说过。那天从洞内而出急着喊着叫菱纱也就是为告知她此事,没想到却换来了一句“胡诌!”。当下车猛外衣都没顾得穿,随着人群赶往了神树林去瞧热闹。小曼此时正端着洗脸水要去侍候少爷,没料到正见车猛随人群而去,不禁心惊,生怕他着了凉,忙回房拿了长衣跟了过去。 钱叔于众人之首,憔悴的脸庞,望着那棵已毁掉的圣树,心里已经绝望了。慕容紫英走了上去,拱手道:“钱村长,今日一早见村中百姓甚是慌张,定是出了大事,所以在下就冒犯跟随前来。”钱叔长叹道:“罢了、罢了……”紫英问道:“村长有何难言之隐不妨对在下一言!在下定会竭尽所能,鼎力相助!”钱叔道:“没得救啦!没得救啦!天要灭我们啊!”紫英疑问道:“此话何解?为什么你们的生命要由天来定?”钱叔道:“天意应是如此,我们又有何可说。”紫英劝道:“村长,难道不信任我琼华派吗?您把原因告知我。”钱叔道:“人怎能与天斗?罢了、罢了、小兄弟,你瞧见那河水没有?……”指了指前方不远的米拉河:“米拉河是我们月牙村世代唯一的一条河,我们也就靠这而生,如今圣树倒了水也就自然黑了,那我们以后靠甚么而活呢?”紫英见他的话只答了一半,但也理解了大概的意思,又道:“好了,至于圣树的原因我们以后再说。如今有何办法能将河水复原?”钱叔道:“没法子了!”紫英道:“怎么可能?世间万物,一物克制一物,相对而生,相对而死。”钱叔道:“就算是有,那对我们人类来说那也只是无济于事!”紫英道:“村长,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啊!更何况这关系到了月牙村世代的百姓。”钱叔无奈说道:“历代祖先传说水灵珠想必可以将河水复原!”紫英道:“水灵珠?”钱叔道:“是一颗小小的水蓝珠子,其周围不断散发出怪异阴冷的寒气。据说他的主子是天神碧海神将的宝物。”紫英道:“那么来说,这水灵珠是天神的宝物?要取得他必须要到神界?”钱叔摆了摆手,道:“哪有甚么神界啊!就连水灵珠想必也是凭空设想出来的罢……”紫英作揖道:“村长老人家,您放心!待我回琼华派向掌门禀报此事,并且向掌门询问水灵珠的下落!”钱叔只是叹了口气,已经抱着面对死亡的心里了,紫英的成功与否其实也并不重要了。因为他自己知道,水灵珠只是个传说而已。 ------------ 第二十章 梦璃招亲 水灵珠是至寒之物,曾为祖师爷太清真人的修炼法宝。而太清真人正是琼华派第二十四任掌门,想必如今此法宝正在夙瑶掌门手中代管。慕容紫英御剑抵达了琼华派,试图想向夙瑶掌门借得水灵珠去解救月牙村的人民。苦苦相求之下,却换回掌门这样的话语:“水灵珠是神界碧海神将太一的镇宫之宝,曾经先师太清真人与太一是至交好友。妖界降临,先师为求保全琼华派之所以向太一借了水灵珠来修炼神术,可太一生性吝啬,不肯借向先师,先师无奈只好盗取此法宝。趁着太一参加蟠桃盛会之时,先师潜入碧海宫盗取了水灵珠。可先师毕竟是法力有限,不能全力驾驭它,水灵珠一旦落于人界,必会遭来诸多妖魔的争先恐后。先师太清真人圆寂之时甚是惭愧,因为水灵珠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定是妖魔所谓,他自己又怎么对得起太一呢!只有以死来谢罪……” 无奈之下,慕容紫英只好到承天剑台去请教青阳长老。承天剑台,风景独特,一半酷热、一半酷寒,是琼华弟子的习剑练武的好去处。青阳长老身穿白色长袍,外加深蓝色的马甲,他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紫英赶到那里之时见他正在指导众弟子,也不免上前打扰,便与青阳长老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青阳点头称是,道:“解救生灵必然要紧,但你也要量力而行。待我以玄光术查得水灵珠尚在何处,如是在龙潭虎穴或是妖、魔、鬼其余几界还是不要去为好。” 紫英随着青阳来到承天剑台后的清风涧,清风涧醉花柳荫,瀑布直垂,避暑乘凉,再好不过。紫英来到了重光的居所,拜见了重光长老,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重光,长老这才肯与青阳长老合力施法。良久,法已毕。紫英问道:“二位长老,情况如何?”青阳道:“水灵珠属性为水,但它并不靠近沿海。你只要顺江之下,到达玉门关附近的白水城再做仔细调查。”紫英拱手道:“多谢二位长老相助,紫英这就去白水城。”“慢!”重光长老叫住了他:“白水城鬼狐作怪,你将这三颗九眼石带与身上,以防备战之用。”慕容紫英答谢了二位长老之后,又回到了月牙村拜别了村长,教村中百姓不必惊慌,拿到水灵珠时候定会尽快赶回拯救。这样,紫英的一柄大剑承托了菱纱、车猛、小曼三人。 这日,云天河与古向易养足了精神,付了客栈老板的住宿钱,要快马加鞭地从东门越出白水城。生于山上的云天河不曾几次见过城内的朱红阁楼,张灯结彩,是列珠玑的景象,如此景色让这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子好生感叹。摊上摆设的物品无十八九自己从没见过,但也不敢随意乱拿乱摸,生怕让菱纱知道又会责骂自己。集市路上,一张大旗漫天举起,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一座红色大台堵得道路水泄不通。云天河自小从未识过几个字,对“比武招亲”的含义好生不熟。当下便问道古向易:“易大哥,这里如此热闹,这是在做什么?”古向易虽是见识甚广,但对人界的习俗不太了解,只好对着字慢慢渗透这词语的含义,说道:“是以武力来争夺婚姻,胜者,便可取之。” 天河不解,道:“婚姻为什么要以武力来解决啊?二人一厢情愿不是很好?,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不喜欢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的过一辈子吧?”古向易道:“人家的事情不必你来操心,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岂能要儿女私定?天下这种强制娶亲的行为特别多,要你管也管不了。”天河道:“那他们真是可怜……” 那擂台上一个身穿官服的大人对这台下观众拱手朗声说道:“据闻西北武林人士甚多,各个武力盖世。本官不才,小女已到五象之年,想必有的英雄豪杰都不愿与官同僚,但本官只想为小女寻得一名如意郎君。如今设台比武,实在是迫不得已。”顿了顿又道:“比武胜者,可以入赘我柳府,赏银千两,还有可出入城池无人阻挡的权利。立即成为我柳府的乘龙快婿!” 说是比武招亲却不见那官人的女儿是何容貌?此时从后台走出一名衣冠华丽的少年,那少年仪表堂堂手持青铜剑,向四方观众作了个揖,道:“在下裴剑,是柳小姐的得力助手。今日我于台上,如有武艺过我者,便为取胜!――好,现在比武开始!哪位英雄豪杰上来比试?”交代之后,台下人一些人贫嘴取笑,裴剑怒视一眼,原来左首进来一个尼姑,那尼姑皮肤娇嫩,灵动的双眼,甚是美丽。裴剑顿时面目红晕,道:“师傅我们这是比武招亲……”那尼姑作了个揖,道:“笑什么!我打赢了小哥你,我尼姑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裴剑双眉紧蹙,脸呈怒色,立即拔起了钢刀劈了过去。那尼姑侧头避开,回首又是一掌,裴剑右手持刀,左手接了她一掌,想到双方内劲甚是充裕,钢刀抡过,尼姑侧身,随手从腰里一抽,长剑在手。钢刀斩来,长剑阻挡相格,发出哧哧作响的声音。两个兵刃顺势下来,又拆了数余招仍是不分胜负,裴剑心思:“尔等尼姑败类,故意上台找茬,我下了毒手杀了她罢!看谁还敢上台来比!”心潮起伏之下,裴剑挥舞刀花,来势凶猛。那尼姑甚是看不出他的套路,一心只想破了他的招数,登时,卖出了一个破绽,长剑刺去。裴剑不吃她那一套,硬是以力敌力,当的一声,那尼姑居然长剑脱手,裴剑趁机两掌拍去,打得敌方喘不过气来,登时钢刀削去,只见眼前鲜血直喷,那尼姑断了首级而死。台下众人惊呼,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裴剑叫道:“尔等闲人竟拿我家小姐取乐!不知死活!如有再犯,如等同罪!”话罢,两旁来了两个侍卫收拾了场地。 慕容紫英的御剑之术行驶极快,他们等人也已经来到了白水城,似乎没有留意封城令的消息,直接飞了进城。他们等人在城内做了调查,但见东街比武招亲的事情,不禁也为之动容,去那调查希望能有水灵珠的线索。车猛天生好热闹,这比武招亲无比乐趣,倒是勾引了他那澎湃的心。而韩菱纱一旁叫惊:“是裴剑那阴险小人!不知天河有没有受到他的暗算。我在台下人杂混乱的地方,量他也看不出我,就算让他看出我,慕容紫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车猛催促着一旁的观众上台比武,自己好当观众寻乐趣,道:“比武招亲倒也新鲜,那些戏剧我早也看够!看人比武拳脚,甚是刺激!殊不知那小姐是何等的容貌。” 众人见了裴剑那凶神恶煞的举动没人敢上台比试,那官人在一旁也甚是焦急。慕容紫英也是疑问,当日劫囚救天河与菱纱那日,众官兵的首长便是台上那人,他怎么来到大西北举行比武招亲?想必是知道我们来到白水城另有目标!这么来说,坐在当头的那位官人就是陈州刺史柳世封,而比武招亲那位姑娘便是――柳梦璃! “我来!”万众之中终于有人举起手来大喝着。回头一见,却是车猛那厮。自己的丫鬟小曼在一旁干焦急,拦也拦不住他。车猛猥琐的模样进到了擂台之上,活动了一下手脚,抖抖身子,叫道:“在下车猛!车猛的车,车猛的猛,不知是在下猛还是公子您猛?嘿嘿!”裴剑回笑道:“斗胆尝试,勇气可佳。但你要打赢我才行!”车猛道:“本少爷家财万贯,我想与你家小姐也是门当户对。”头便伸到裴剑耳边小声说着:“今日我俩暂且收手,你要多少?五百两?我给了你便是!”裴剑听了,回了个揖,道:“来吧!我俩先分高下。”车猛心想:“糟糕!贿赂不成,瞧他那华丽装扮,面目凛然,我打又打不过他,现在一旦走下了场,岂不教众人笑话我?唉!还是与他打过再说吧!” 台下的韩菱纱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才懒得看他们三脚猫的比划呢!便转过头来看紫英的思绪,糟了,今天一旦有人打过了裴剑,那梦璃姐岂不是要下嫁于人?不行!我要赶快催促紫英,教他上台去打。菱纱挤过人群,到紫英的一旁,说道:“你的梦璃都快被人取走啦!你还不着急?”紫英道:“先看清楚形式再做定夺。” 此时,台上的车猛与裴剑已经纠缠起来。车猛双掌推出,裴剑刀刃相架。车猛见势忙收回了掌,以免流血,转身攻他下盘,一招“扫荡腿”裴剑跃起,闪躲之极,钢刀竖劈,车猛侧身,没料钢刀紧跟身体抡来,便立即弯腰躲之。众人看得连声喝彩,鼓掌之极,台上越是激烈。车猛转念想去,那人马步扎得特别稳当,况且他都兵刃在手,自己根本靠近不到他。转念想去,要用车轮战术,自己的下盘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咱打不过?还躲不过?自己也不能白上台一回,如何也要收获一点,转眼望去擂台一角有个屏风,想必屏风后面定是那姑娘所在。眼前只见,钢刀刺来,忙顺势后退,立即一个旋子,跑开了裴剑的攻击范围。转身便往屏风处驶去。裴剑诧异,转念想来,那家伙定是打不过自己,要以小姐要挟相持,如此一来,事情会惹得更大。便自己奋不顾身地追向了车猛。 裴剑一个筋斗翻到了武器架一旁,架子上装有枪、戟、等兵刃。当下,随手持刀奋起,以内劲挥起武器架来,足有百斤重的武器架活生生的被挑起,纵然向车猛奔去。车猛只听背后隆隆作响声音,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惊:“不妙!”躲是来不及了,豁出去吧!当下双手成掌,当在前面,啪的一声,武器架击中了车猛,车猛只是内脏一阵,眼见裴剑杀了过来,强忍痛楚之下,腾空跃起,随手拔起了武器架中的一支长枪,使出单臂的力量,将长枪直插地下,正好插在了裴剑的脚下,挡住了他的去路。裴剑只是一惊,缓过来的时候,只见车猛已经奔到了屏障的前方,眼见着车猛就要揭开了屏障。突然无尽凝聚力量的惊雷闪冲天而降,直劈向擂台正中央。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此时从后台涌出了众多官兵手持兵刃出来探索。一阵暴风掠过,台上顿时出现一人,闪在了车猛一旁,一招“白鹤晾翅”“纵横五岳”便打得车猛站不起来。只见那人又闪到了裴剑一旁,一招“锁喉”裴剑还来不及防备,便被勾住了喉咙。只见那人发髻端正,金龙腰带,紫金雕龙外衣,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不知是何方人世。只听那人对着裴剑说道:“我赢了!柳小姐属于我的了,今夜你便到荣亲王府找我罢!”话罢,留下了一块玉佩,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 第二十一章 生死判官 全场观众骇然,谁能有如此高深的轻功,居然快如闪电一般。菱纱靠近了紫英,忙问:“那是什么人?”紫英叹道:“功力如此高深,不知是出自何门何派。”菱纱道:“那你还傻呆呆的瞧什么呢!快上台上比武。”紫英惊道:“什么?我们是来找水灵珠的,还是不要多生枝节为好。”菱纱道:“那、那万一有好手上台打赢了裴剑,梦璃姐岂不是要下嫁于他人?你对梦璃的一片痴心不就……”紫英沉默不语,只见柳世封在台上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柳某不才,今日比武之事出一点点的差错,今日便到此为止罢,我柳某人改日再建擂台与众豪杰相会!” “慢!”忽然走进来一中年男子,仪表端庄,虎背熊腰,腰间佩挂了一副虎符牌,想到也身份显赫之人。“适才见那小伙子刀法使得不错,叫出来与爷较量一番!”柳世封肃然起敬,忙走上去作揖道:“这位壮士,您来的真不巧。今日比武招亲到此为止了,请改日再来吧。”中年男子道:“爷我大老远的从东城跑到你这西边来,难道还让我捞个空大摇大摆的回去么?――台下兄弟说是不是?”柳世封见这人来者不善,是故意找茬来了,一时之间难以对付,又道:“今日居然来了,何有不让比试之理?但我家梦儿刚刚坐轿离去,恐怕有些不妥……”男子喝道:“你把刚刚那官差叫出来便是!待我们比过,我要赢了他便二话不说,聘金都已经准备好了,立即上门提亲。爷我技不如人的话,收拾包袱走人便是!官人你看如何?”柳世封思忖片刻,这路人来历不明,看他穿着不像是武林中人,要么也就是个为官的,如果官僚同亲的话倒也妥当,朝廷方面好歹也有照应。一旦裴剑打得输了话,会不会与这人结下梁子可就不好说了。便道:“那敢问阁下高姓大名?”男子朗声道:“在下段官玉,江湖人称‘生死判官’是也。”生死判官段官玉的名号响遍了整个大西北,他的夺魂刀法变幻多端,劲力顺达,曾一人在玉门关外狂杀虐匪徒百余人。但因为他生性贪享荣华富贵,十八年前归于荣亲王拓拨峰麾下,至此便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遭受江湖人所责骂,曾经也有诸多武林人士闻名而来,准备夜袭段官玉,没料到他武力极为高强,来者无一是生是死,都由段官玉说了算,多少武林豪杰葬身于他的刀下,但他从不杀自己的好友,是个很守信义的人,生死判官的绰号便由此而来。 柳世封来到白水城也曾拜访过荣亲王拓拨峰,但是未曾在荣亲王府邸见过此人,柳世封来到西北也已经听闻过他的大名,如今一见不禁有些闻风丧胆,又惊又吓。道:“原来是段官人,下官刚刚多有得罪了。”段官玉不耐烦的说:“礼仪就免了,快叫那官差上来吧!”柳世封无奈,只好叫到裴剑上台与他打过。段官玉也叫人抬上自己的兵刃上了台,裴剑见他舞动自己的兵刃不禁一惊:“那是大夏龙雀刀!刀刃上打有龙雀大环,背面刻有‘古之利器’这刀起码也有一百斤重,此人竟能舞得游刃有余,若吃了他一拳,想必也再挨不住第二拳了……” 慕容紫英心道:“悬圃教的大夏龙雀刀,看来这人是与我琼华派共比肩的悬圃教弟子。” 段官玉的夺魂三十路刀法远近皆宜,首先就一跃而起,身躯平铺,凌空刺向对方的面门,段官玉虽是虎背熊腰,但这“落英式”造型甚是优美。裴剑侧身反转挥刀,没料却削了个空,只见段官玉隔自己面前数米处劈刀而来,裴剑又一侧身躲过,一步迈到他的左首,想以“鹰击长空”勾刀之势断了他的喉咙,可对方早已料到了自己的招式只见他右腿后摆,裴剑立即出了左掌抵御,可对方脚力尚猛,震得虎口隐隐作痛。段官玉再次击来,裴剑卖了一个破绽,左掌掌风一起,右手持刀便撩去,但这点似乎早已经在对方掌握之内了,段官玉没有中计,顿时刀法由劈转向了挂,一招“峰回路转”左手提起刀把,既可挡住了那个虚掌,有可抵御对方抡刀。接着举刀腕花,勇猛矫健、神情兼备一招“横扫千钧”平砍而去,裴剑无力抵挡,只可纵身一跃,躲开了他的攻击范围。二人架了十余回合后,裴剑已经占了下风,打起来是愈加吃力。可段官玉穷追不舍,连打着旋风腿击来,大夏龙雀刀在风中呼呼作响,好使鬼刃凌厉一般。裴剑想到对方使用的招数是“泰山压顶”顿时心感诧异,可还来不及思考,对方已经近身而来,紧急之下只好举刀相格了。不料段官玉在眨眼之间又转换了招式,刀交左手,臂力惊人的左手挑刀而去,由下朝上,裴剑看得眼花缭乱哪还来得及抵挡,霎时,只觉得眼前一凉,寒气逼人,只见刀架于颈。没想到对方出手狠辣,好在段官玉留了自己一条性命。 胜负已分,裴剑甘拜下风。众人喝彩声连连,段官玉哈哈大笑道:“哈哈!官人,你快上来,我俩商讨一下缔姻大事。”裴剑肃然起敬,道:“悬圃教弟子裴剑向师叔请安。弟子刚刚多有冒犯,请恕罪。”段官玉道:“悬圃教讲究内外双修,要以内功为基础才可练习高深的外功,你的内功底子不行,还需要多加深造。”悬圃教是西北有名大派,讲究内外双修,外攻指的是五虎断门刀,寒月刀。内攻善于灭剑、绝剑。是与琼华、昆仑八大派之一,悬圃教弟子众多,但不喜于行走江湖,所以悬圃教的内外功的功夫都不曾多见。裴剑道:“请师叔指点。”段官玉道:“你我同是自家门户,不需多礼。你我以后同在的时日长着呢!放心,过后内功心法我定会传授与你的。”裴剑立即会意,一时之间悲喜交加。柳世封走上来恭维道:“壮士武功胜过群豪,倒会成为我柳某的乘龙快婿。我家梦儿好福气啊!”段官玉道:“现在可以收场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我二人回府再谈。”柳世封道:“请!” 菱纱满脸娇气埋怨道:“你瞧瞧他们!那段官玉起码要四十多岁,你忍心要梦璃姐下嫁给他吗?你快想想法子啊。”紫英怎会不知,只是一时难做打算,此时他的心比谁都要芜杂了,淡然道:“到了前面的客栈我们再做打算吧!” 云天河与古向易来到东门,想要连夜出了城去,不料东门守卫森严,灯火通明,犹如白日一般。想必这二人已经成了白水城内的通缉要犯了,云天河初学习了伏羲辟邪决,想要再试身手,便一把跃入兵群之中,狂嗜虐杀,但一时心想这些兵卫都是无辜之人,自己理应不该杀害,如此这般倒与杀人狂魔做何区别?他一时之间有些心软,同时又是头晕脑胀,大脑几欲要爆裂,不知是这几日赶路伤了身子,还是学习了伏羲辟邪决的副作用原因等等,顿时眼前一黑,在战乱中窒息而倒……车猛回客栈一路上尽是兴高采烈,慕容紫英则是心神不宁,一路到了客栈,其余几人都用过了晚饭,而他火上心头,时时不肯动筷。那段官玉所是荣亲王府内的侍卫,今日他比武过招赢了裴剑,那梦璃便要择日下嫁给他,想必柳世封此时是不是会在王府商议婚庆之事。此事到底该不该插手,柳梦璃、柳梦璃的名字在脑海徘徊,我与他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罢了,我又何必动情?这般东思心想,柔肠百转,直到夜幕降临还是举棋不定。韩菱纱憋了一肚子气急冲冲地到了紫英的房门前,叫喊道:“慕容紫英你在不在?!喂!慕容,你在不在。”呐喊许久,见屋内无人应答,月下寒气,菱纱只好破门而入,待见屋内无人,不知慕容紫英去了何处。只留字迹一封,书道;“紫英无法忘怀柳小姐的柔情,所以私自前去府上探望与她,虽然触犯法规,但实有放不下之念。而后如有挽回的余地,紫英誓会竭尽所能,与子偕老,但如心愿。――慕容紫英。”菱纱读了自为欢喜,想到紫英能够尽其所能地去爱梦璃,自己也是欣慰之极。当下,便把书信交给了车猛与小曼查看,心下也甚是高兴。但令其担心的是慕容紫英选在黑夜行事,难道是潜入府内暗自去访?如果遇见了段官玉那样的好手不知紫英是否能够应付得了,再加上王府官兵众多,守备森严,恐怕这次要闯入了龙潭虎穴。 慕容紫英跃进柳家别院的高墙,好在府上大多官兵都已经随着柳世封到了荣亲王府赴宴,就连裴剑也在内。以紫英的敏捷身手,府邸内的人几乎没有能够察觉的了。紫英绕过画楼,穿过数道回廊,无意间来到了一片花园,正所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无论是柳枝花草,景色也一片萧条,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慕容紫英心下一凉,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错,是第一次见梦璃那日饮过的玉龙茶香,没想到西北荒凉之地也能熬制出如此清香的茶水。转念一想,这该会不会是梦璃亲自所熬制的?当下便随着茶香箭步飞奔而去。 “梦璃……梦璃……”紫英见到了那个美丽的背影,不必说,她一定是梦璃!梦璃知道有人而来,转身望之,不禁心头一热。果然二人一见如故,互相深情地注视对方甚久,紫英走上前去,道:“你真的要嫁给段官玉吗?” “如果今日在擂台上打赢裴剑的是你的话……”梦璃哽咽住了,眼圈几乎含泪了,又道:“为什么你没有勇气上台比武?为什么?” 紫英淡淡地说道:“因为我有师门任务在身,门规戒律所束缚,我不想做一个叛徒,我更不想为了师门任务辜负了你。” “我想我们不应该说得这么深、这么远,毕竟……毕竟我们不曾拥有过……不曾爱过……”梦璃几欲哭了起来,因为他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世间有一种情,叫做一见钟情。也许,我是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你,也或许我是被你的箜篌曲子所陶醉。”紫英道。 “我喜欢你,那……那也许就是十八年前注定了的。”梦璃道。 紫英诧异,问:“十八年前?” ------------ 第二十二章 夜闯王府 “十八年前我注定就要跟随着你,紫英,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再也不想居住在这高强别院……我只要……我只要永远能和你在一起……”梦璃渴望的神色,踱着步子过去,扯住了紫英的衣襟。紫英自小就在琼华派修炼,不曾近过女色,而现在发生这样的举动,紫英无一的本能反映便是闪躲,道:“梦璃……我……”梦璃见他如此,心凉了一截,道:“前些时日,我听闻你们的消息,说是要为月牙村的村民找水灵珠。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解救灾民,可我爹爹应是要在陈州举行比武招亲,爹知道我生性喜欢行走江湖,所以才要为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归宿来对我施加管教。当时我应是不依,因为我心中早已有属――是你!” 紫英倾听着,原来自己的背后有一个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如此之多,为了自己她宁愿舍去了荣华富贵,但却时时心中疑惑,问:“之后怎又来到了白水城?”梦璃继续说道:“不久,爹爹收到了荣亲王拓拨烈的密函,说是因为重事相邀,一起过去商议。当下,比武招亲之事暂且作罢。我也得知了你要寻找水灵珠,便说什么也要随着爹爹而去,希望、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可我一人怎能在那么大的城内找到你,所以我恳求爹爹比武招亲能在白水城内举行,当时我只是想、如果你能看见的话,一定会上台打倒所有的对手,光明正大的娶我过门。可你……可你却眼睁睁的舍弃了我……”紫英心情芜杂之际,不知该如何面对,低头不语。梦璃问道:“你会后悔么?”紫英当时比武胜出的话,想必如今已抱得美人归了,但便会延缓时日去解决缔姻之事,水灵珠下落一日未明,月牙村的村民便受一日干渴之苦。自己又身为琼华派大弟子,应该以救人为己任才是。“我不后悔!” 梦璃听了,顿时心如坠渊,痛如刀割,凄然道:“遇上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在意一个人,忧心一个人……还有……喜欢一个人……”紫英道:“我似乎和你一样的同感。”梦璃再次恳求道:“你带我走吧!”紫英断绝道:“我给不了你幸福,再过几日你便是段官玉的过门妻子,以后的日子幸福得很!跟着我,只有吃苦……”梦璃的双眸黯淡无光,淡然道:“也许……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可是人生在世虽然只有短短数十年,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好过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样的日子……不是更让人痛苦……”紫英道:“感情可以培养的,段官玉是悬圃教得意弟子,我想他也是条汉子,他不会辜负于你的。” 紫英生性对感情之事过于平淡,无论梦璃如何的解释,也是理解不了的,道:“水灵珠就在荣亲王府内,可府内法力高强之人众多,你要小心……”紫英怎会料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对方意欲为何,便道:“对不起。”梦璃亲手倒了杯热腾腾的玉龙茶给他,道:“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品尝到我亲手调制的玉龙茶了。”紫英接过杯来,同样是一口即饮,也不怕烫了口腔,此时也不便多言,唯有双眸凝视着她那温润如玉的面容,淡然道:“再会!”转身走之,只听背后传来清朗的一句:“慕容紫英,不要忘记,我依然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心转意。就算是鬓满白发,我也要等到你来找我那一日!” 紫英内心何从不是伤心,但在他的心中,师门才是永恒的。甚么儿女情长,在他的记忆中根本不曾拥有过,更不懂得梦璃口中所说的十八年前便注定了的姻缘。紫英好生寻找之下,终于潜入了荣亲王府的宅院。以身轻矫健的轻功首先来到了议事厅,想必厅内众人都应该相聚一堂,商讨重事。说不准从中可调查出有关水灵珠的线索。议事厅厅外有重兵把守,切勿惊动了他们,紫英案伏在屋顶,挪动了一张瓦砾,尚可环视厅内全景。坐于首席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容光焕发,衣冠带金,锦缎华服,服饰上绣有金丝蟒蛇。不必说,此人定是荣亲王,没想到受朝廷排挤封地边疆的王爷竟然落落大方,好不阔气,实在可敬。其次一旁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少年,此人美如冠玉,身穿鹰爪黄袍,腰带中央镶嵌了一块美玉,恰是亮点。仔细看过,此人正是今日在段官玉上台之前的那位挑战者,今日见他披头散发,面目可憎的模样,来去前后就一句话,也没听出交代了什么,不知意欲为何,殊不知此人如此高贵,能在荣亲王一旁所坐,武功也是登峰造极,这荣亲王府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其次的便是段官玉,柳世封,裴剑。 厅内,歌舞妖姬,红灯绿酒,朱门狗肉,衣香鬓影,好一个花花世界的荣亲王府。只见首席荣亲王拓拨峰道:“诸位,今夜我邀各位前来,一是为了我家云儿的婚配之事,二来实属是关于国运。”柳世封笑道:“不知柳某能为王爷尽哪份力?”拓拨峰赞叹道:“令爱如此美貌,世上罕有,与小儿拓拨云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是否愿意将令爱入赘我拓拨家族?”柳世封道:“与王爷亲家相称,小人岂敢高攀。”拓拨峰向众人敬了一杯酒,说道:“我这个荣亲王也只不过虚有其表而已,那些真正掌握兵权大任的还不都欢乐在长安。犬儿能娶得如天仙般的姑娘实属是我云儿之福!柳兄也不必推迟了。”柳世封神情难却,转头望向段官玉,见他满怀欣喜的模样不像是生气,但在王爷面前他岂能贸然怒上心头,又道:“王爷您有所不知,今日柳某在城内举行比武招亲,群英豪杰胜出的唯有段官玉段大人,柳某有言在先,如胜出者,方可取我家梦璃。王爷您当下的命令,实属是让柳某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段官玉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就不要再推辞啦!今日我上台比武你猜我依了谁的命令?――那当然是我家小王爷了。在我上台之前其实我家小王爷已经胜出了,小王爷就是不喜好锋芒毕露,又怕裴兄弟失了约,就便派了小人再打上几个回合,让裴兄弟输的心服口服。”柳世封恍然大悟,又道:“王爷这……”拓拨峰奉承着坐在一旁身穿鹰爪黄袍的少年,笑道:“您看我家云儿俊朗清秀,玉树临风,与令爱甚是搭配。婚嫁之事您老就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允许了吧!” 紫英心道:“难怪,据他们口中所说,此人名叫拓拨云,正是荣亲王之子。”只听小王爷拓拨云道:“如果梦璃姑娘愿意与小王在一起的话,那么王妃之位,必然非她莫属,以后将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段官玉道:“王爷这般抬举你,柳世封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柳世封心头一热,想到这荣亲王父子平时简朴修身,自从皇帝老子给他封王以来,这二人多年来忠心保卫边疆,视死如归,纯粹忠臣良将,如果女儿入赘了拓拨府想必以这小王爷的为人定会好生对待梦璃,便道:“那柳某就将小女托付于小王爷您了,承蒙王爷关照,柳某三生有幸!”拓拨云起身敬酒,笑道:“一定、一定,岳父放心就是。小王定当拿梦璃当心肝宝贝一般关爱照顾。”柳世封见他心诚,又如此亲热之极,回敬道:“不敢当,不敢当。”紫英轻声苍凉一笑,心中煞是不爽,也罢,人家是堂堂的王爷,家财万贯,权豪势要,自己又如何攀比得过,梦璃下嫁于他必定很幸福。 慕容紫英转眼望梁下究竟,生怕屋檐下的官兵发觉自己,怎知在园中央的假山一处又见一人鬼鬼祟祟,似乎与自己一样也是潜伏在此。那人穿着夜行衣,蒙了面,分不清是男是女,更看不清相貌是何。只见他偷窥着每一间房屋,那人轻功耳力也尚好,守卫官兵或是仆人路过之时,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纵身一跃便躲入了草丛之中。紫英甚是惊奇,见此人手无兵刃,想到并不是刺客,也许此人也来打探水灵珠?如果这样的话,岂能让他先行得手。紫英稳住了身体,起身后翻,身轻如燕如飘雪一般,缓缓立于地面。他一路跟踪着那个黑衣人,二者的轻功相互伯仲,黑衣人全然未察觉身后的紫英,不知不觉随着他已经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这后花园设计精巧,走到处处都要多加留心,有时曲曲折折的小径分出众多个分岔口,殊不知这些分岔口都是通往何处,此人对王府的路径如此熟悉,如果要不是跟踪了此人,自己走来的话定会迷路,如这样硬闯的话,定会被人发现,自己双拳难敌四手,难以抵御得住。甚至还有的假山之中参杂了数多荆棘,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不知假山之中还有道路可行。紫英一路跟来暗暗惊奇:“这不是正应了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这句话了么!”只见离自己数丈远,那黑衣人停下了脚步,对着一面高墙发呆,不知作甚。紫英定然伏在岩石后露出头来观看,见那黑衣人纤细的玉手左掌掌心贴在了墙的左上角,右手手背轻拍在了墙的右下角,登时右手转变为捏花指,沿着墙面斜上方移动到了中心后静止不动,左掌掌心分别在墙面中心四周处的坎、艮、震、巽、离、坤、兑、七个方位各自轻拍一记,顿时只听得巨石挪动声,转眼望去却是在光滑的墙面上活生生一道石门由下朝上开启。紫英惊异,见着那黑衣人进入了石门后的密道,如果自己也跟随着进去的话定会被对方察觉得到,对方是敌是友如今还不能肯定,岂敢贸然前去。但转念想来此人精通五行八卦,高大的石门区区片刻尚能打开机关,而且还对府内路径颇为熟悉,此人会不会是府内中人,要来个监守自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便趁机得手了。只听得隆隆声音,原来是石门正要关闭,事不宜迟,紫英火速扑了过去,抢在了师门未关闭之前扑奔了进去“好险!” “不能作声,且不能让他听到了我的声音!”紫英叮嘱着自己,沿着密道的走廊涉足而去。 这密道本来暗淡无光,但因为每隔几米墙沿都存放有烛台,烛台上的蜡烛都是刚刚换过,蜡油都不曾有过,而且一尘不染,想必此密道定是王府重地。因为密道路途曲曲折折,紫英不敢贸然在黑衣人身后跟踪,因此片刻便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紫英心道:“这密室绕来绕去其实都是一条可走的途径,顺着这密室的道路走,一定能找到那黑衣人。”良久,越往深处走时,越感到有一股寒气激流冲击涌来,时而还听得潺潺水流声,“难道这密室还有水源?”心疑之下,便加快了脚步朝着水流方向驶去。 暂且说那黑衣人,他也听的了水流声,便朝着那方向箭步飞去。不料找到水源之时,眼前竟然浮现了一副幽静的景色,一片如黑色缎带的湖水,发出幽暗的亮光,银波泛泛,犹如水何澹澹,山岛竦峙一般。虽然见得这个密道如此狭窄,走到尽头才发现这是一片空旷的地方正是一个不露天的湖泊。正陶醉与此景之时,只听湖岸一角处众人齐声道:“张大人!”那黑衣人心里好奇,此处竟然还有人出现,决议前去打探,便一纵身无声无息地就跃到了巨岩后,探出头来偷窥。只见数十官兵一字排开,凛然有序,恭恭敬敬,从中走出了一个官吏,大腹便便的样子,想必此人就是适才他们口中所说的张大人,说道:“那两名罪犯呢?”一名士兵俯身说道:“就在那里压着呢。张大人要去审问?”张大人道:“派两人到门口守着!其余的跟我来吧。” 黑衣人转眼望去他们前去的地方,不禁心里一惊,悲喜交加之情一一涌现,可这人蒙着面,只能见到他的双眸顿时红润。心道:“是云天河!原来他被关在了这里里,多日不见,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们人多势众,我孤身一人如何才能解救他,可惜我没有叫道车猛一起而来,也许得到了他的微末之力尚能打得过这些官兵。” 云天河与古向易当日准备从东门出城拼杀官兵之时,不知为何体内滚烫噬血,当场窒息在地,古向易受了重伤不能发功,二人只好被众官兵关押到此。多日来二人受了严刑拷打,浑身伤疤淋漓,血溅衣襟,好在天河与古向易穿着了棉衣棉靴,不受这沿湖的寒冷。可还被铁链连束缚在了岩石之上,铁链的一端坚韧无比,时时插入了二人的琵琶骨,疼痛万分,显然不能挪动半寸。张全为了解决那日天河破城之仇,特意前来拷打出气,此时得意洋洋地走到了云天河一旁,笑道:“怎么样,小兄弟,尝到了罪犯的滋味了吧!这还算是轻的了,本大人宅心仁厚,没有把你二人炮烙菜盆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云天河与古向易被插穿了琵琶骨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只好怒视着他,任凭他的咒骂。张全淫意地笑道:“嘿嘿!你二人已经被判了秋后处决,如今是中秋时节,离大去之期不远矣啊!唉!谁让你二人当初不听本关劝解,硬要破门进城,如今犯了重罪,本关也保不了你二人啊!” “但你二人放心,本关体恤民情,知道你二人的苦衷。本关不会让你俩白首空空地就离开人世――来人啊!将中秋的糕点送给二位品尝。” 官兵提来精致果盒,张全满目的淫笑参杂着轻蔑与痛恨,他缓缓将果盒打开,当下一股臭烘烘的气味迎面扑鼻,在场的众兵一一捂鼻窥视,竟然是一盒子的牛粪!就连张全也不例外,便用一张锈了鸳鸯的香帕蒙住了自己的鼻子与嘴巴,这帕子显然是在青楼妓院手到擒来的所得。便又道:“本官见你们旅途饥饿,便送些清脆的糕点给你们。你们可不要不领情啊!” “怎样?本官爱国爱民,就连罪犯也不例外啊!你们到底接不接受本官的礼物啊?” “你们两人既然都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吧!好!瞧瞧你俩这模样也不能亲自入食,本官喂喂你们?嘿嘿!” “――来人啊。为他们进食!”一声令下,众兵面面相觑,显然不敢做出如此的事情来,张全继续催促着:“发什么楞?难道还要本官亲自动手不成?”登时走出两名官兵,带了皮手套,都已经蒙住了面,显然是有备而来。两名官兵各自抓起了牛粪,应往二人嘴上抹去。天河与向易不能挣扎,只可嘴巴紧闭着。张全在一旁吆喝着:“吃呀!你俩倒是吃啊!……”好生激怒人心的场面,一旁的黑衣人痛心疾首,真想当下一手捏死那个张全,想到如今的朝廷养了一群只会吃饭的走狗,受贿金钱,人心笼络,尔虞我诈,只为自己的利益,这些当官的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而且还使用严刑逼供、诬陷良民的行为,简直是无耻之徒。可自己不便现身,一旦出手拯救便惊动了所有王府的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猥琐的场面了。 ------------ 第二十三章 洞湖试剑 “拿水来!给他们洗洗。”张全叫道。二兵合力提了一木桶水,哧的一声泼了二人浑身,只听得天河与古向易凄惨的呻吟声,才知觉这是桶盐水,这洒到遍体鳞伤的肤体上岂能好受?黑衣人一旁咬牙切齿,目光凛凛。这时又见张全手中提起了牧羊鞭,啪啪打地作响,道:“送你们上黄泉岂不便宜了?老子手中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待张全起鞭抽向云天河时,只感到身后一股劲力抓住了长鞭,众人还未来得急察觉,这人不知何时闪到了张全的身后,反手用力,瞬时长鞭被击落。只见是一袭白衣男子,正是慕容紫英。角落里的黑衣人又惊又喜,登时飞身跃到了天河一旁。 “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啊!”张全一介脓包,见情形不对立即大呼小叫。众官兵还未来得急看对方面目便已经混战当中,只见紫英身法极快难以琢磨到是虚是实。趁混乱之际,黑衣人绕行,见到岩石一旁的云天河被铁链束缚,自己身无利刃,不能将其斩断,便揭下了面蒙,叫道:“喂!慕容紫英,先救了天河。”紫英一见黑衣人是菱纱,暗暗惊讶,且战不语。可大为不妙的是大批官兵一拥而入,定是行踪曝露惊动了王府守卫。只听洞口一声大喝:“来者报上名来!”转眼望去,见是段官玉手持大夏龙雀刀,带领官兵而来。中间两位的便是拓拨烈,拓拨云父子。眼下形式敌众我寡,不知是否能撑得住,沿湖战乱之际,慕容紫英答道:“琼华派大弟子慕容紫英是也!”段官玉心中一凛,心知琼华派的威名,当下鼓足勇气叫道:“见王爷在此还不上前来行礼!”紫英道:“且让放了我那位朋友再说。”段官玉喝道:“胡闹!王府重地岂有你说了算?自己半斤八两还不知么!”紫英道:“那休怪我无情了!”段官玉提起大刀,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琼华派自称昆仑之首,今日让我来会会你!”话音刚落,缭刀而起,横抡击来,紫英手疾眼快一把将来势的官兵击倒,辗转躲过了他那招,段官玉步步紧逼,一招“风火缭绕”紫英随即提起剑匣中任意一柄剑,举剑相格,只见大夏龙雀刀在对方手中盘旋,又以铺天盖地之势从头顶劈来,想必对方的武功内外结合,这一招外功虽然可以勉强顶住,但蕴藏的内劲却是无比十足。琼华派内功心法刚、柔、收、发虽说是以柔克刚,但心法脆微对于极深的外家功夫却是以软击石。可慕容紫英内功不在段官玉之下,尚且身法极快,犹如凤龙,段官玉虽是内外双修,功夫杂得很,但巧妙之处在于他内功功底深厚,所散发出的外家招数就越是刚中滞柔,变幻莫测。二人拆了五十余招仍不分胜负,但段官玉手下官兵众多,是以群龙独打,所以才打了个平手,这也可说得上慕容紫英稍占了上风。 段官玉在王爷面前未能将紫英拿下心中极是不忿,况且还占着人多势众,很是有辱了生死判官的威名,便喝道:“有种你我再打上几十回合!”紫英心思救人要紧,但自己寡不敌众,更何况身边还有伤员。这时候说甚么便依了就是,道:“有何不敢?” “好了,大家住手吧。”众官兵狼狈不堪地都退了下,只见是拓拨烈走了出来,朗声道:“悬圃教?琼华派?各位既然都是武林英雄何必自相残杀呢!”紫英沉默不语,拓拨烈又道:“悬圃、琼华本是并肩齐名,江湖谁不知晓。可惜本王只乃一介官僚出身,不曾与贵派相识,如今深感惭愧。既然二位都是令派高徒何不与本王同去喝几杯。如何?”紫英终于作揖,道:“岂敢劳驾王爷,但求王爷将我朋友放出,慕容紫英在此谢过!”当下又是作揖。段官玉怒道:“你那个黑衣人朋友夜闯王府,罪无可恕。还有那两个都是要犯,不调查明白岂能说放就放。”紫英不知道天河一旁是神界将军,也想不出菱纱会乔装来闯进王府所谓何事,满目歉意地说道:“敢问那为兄弟所犯何事被关押在此招受酷刑。”张全吓得忐忑不安,道:“他俩……硬闯城门……重打朝廷官兵……罪……加一等……”菱纱不忿道:“我这朋友脑袋里装得全是石头,傻的要命,武功又不好,他又怎能硬闯城门?”张全道:“那小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王爷要为小的做主啊!”菱纱瞪眼道:“胡说!”张全道:“哼!你还是保住你自己吧!夜闯王府的罪名可不小!”菱纱道:“休拿这来吓唬我,我才不怕!”拓拨峰早已不耐烦,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张全儿,你就把他们放了吧!来者便是客,更何况有琼华派的弟子担待呢!”张全愁眉苦脸地说道:“王爷,您瞧小的被那两人给打的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了,就这轻而易举的就放了他们,岂不是……岂不是……”拓拨峰道:“岂不是甚么,本王的话不听了吗?教你放人就不需要加废话!”菱纱顿时心花怒放,登时扮了个鬼脸,好生俏丽动人。 “慢着!”拓拨峰一旁走出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此人正是拓拨云,只见他拱手道:“父王,孩儿少时曾在昆仑山略识些昆仑三圣之道,刚刚好,既然琼华派弟子有幸能来到玉门关,何不叫孩儿与其比试一番?量量是自称昆仑八派之首琼华派的武功登峰造极,还是昆仑派的功夫精细甚妙。”拓拨峰思忖片刻,便拍手叫好,在此何不见识见识八大派之首的琼华派武功到底是何等的微妙!如果真应了江湖传闻所说,并能将其归于己用,那么自己心中的宏伟抱负……更加能指日可待 当下,紫英问道:“天下武学乃玄门正宗,内外气刃,在下样样略通懂一二,不知小王爷要与在下比试哪一番?”拓拨云走上来,得意道:“昆仑派有一个百年不遇的称号叫‘昆仑三圣’是以琴剑棋三绝。琴棋两样都是高雅之士闲暇之时虚度光阴的玩意,琼华昆仑既然是武林一路,依小王之见琴棋就免了吧!我们就比试比试剑术如何?”菱纱心道:“前些日在擂台见这个小王爷闪避轻功极高,不知紫英应付不得?”昆仑派雄据西域与中原各大门派分庭抗礼,虽与琼华同名但却很少履及中原,就连其武功套路也不曾见过,今日正好领教领教对方的高招了,紫英道:“求之不得,出手吧!”话音未落,紫英侧身闪躲,拓拨云不知何时已出剑刺向他的小腹,只见落空,将剑调转形式一招“四杀九洲”双臂平伸,长剑转身一挥,紫英未能趁机而入,又躲开了他这招。登时,拓拨云点着屑步朝紫英的鸠尾穴刺来,紫英忙横剑阻挡,但对方及时变换了招数“凌空摘月”长剑左上划,紫英还未来及反映,只待手中的剑举起相格,顿时只感腹中内气漫散,才料适才对方的是虚招,趁自己不注意便出了左掌来攻击,此人身法好快,根本就未见到对方何时出掌相击,好在紧促之时对方内劲不足,学艺不精,只感一阵疼痛。拓拨云占了上风,步步紧逼,一连贯就将昆仑派的招数使出来了,无一的就是夺命快剑十式配合了如封似闭手,剑掌并用,刚柔相济,也便是昆仑派武功的要旨。十余回合,紫英一时间难以想到破敌之术,只见眼前又是剑影掌风袭来,紫英架剑勉强抵御了这轮攻击,只见对方掌心内向,五指自然分开,承微屈之势,才知如封似闭手只是虚晃的招式而以,真正能伤到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夺命快剑十式。岂不来个攻其不备?破了他昆仑派的武功要旨。随即,慕容紫英兴起,以快攻之势攻击对方的左首。拓拨云左掌画圈,故意卖出个破绽,紫英并没中计,惶恐之间,长剑相格,紫英忙收回了剑,心道:“尔等小辈岂能与我琼华攀比,雕虫小技!”紫英将剑自行抛向半空,那剑旋转数周,兀自竟如神器一般灵气逼人,紫英内心运行了五灵归宗之术,以内力相格,凌空出剑。在场所有人叹为观止,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内功深厚之人,想必琼华派真是非同小可!拓拨云凌空跃起,想击落那柄剑,紫英内功再起,心道:“剑啸九天!”顿时,空中旋转的那柄佩剑散发出了无数剑气,拓拨云左右挥砍,不禁暗暗叫苦,便即调转落地,只见无数道剑气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眼前不露天湖的岸边众人惊愕不已,段官玉怒极,本是比试怎又出杀手伤害小王王爷的性命,实在可气!当下大叫道:“活逆了!”谁可知慕容紫英可连半成的内功都没用上,又怎能伤及无辜?属实是以势喝人而已。拓拨云本是被剑气所伤害,片刻下来自己却又安然无恙,不得又惊又喜,徒然间,寒气凛然,一柄长剑架在了拓拨云的颈部,只听得一声:“小王爷!得罪了。” 一片沉重的气氛下,只听得一人拍手叫好,那就是拓拨峰,笑道:“内功浑然,却又收放自如。适才我家云儿技不如人,还请阁下多多包涵。”见慕容紫英胜出菱纱暗自欢喜,但听得耳边一丝呻吟的声音:“易大哥……救救易大哥……”回身瞧去却是云天河所发之声,靠近了些再仔细听:“易大哥……救救易大哥……”菱纱见天河一旁的中年男子早以晕了过去,定是与天河招受了一样的酷刑,想必此人是天河结交的兄弟,如果有幸离开这里的话也要救了他。 “不敢当,不敢当,小王爷的剑术飘洒轻快,身手尚待磨练。”紫英作揖回复道。段官玉不忿地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改日我俩必当好好讨教一番!”紫英道:“在下姓慕容,贱名紫英。”段官玉道:“好!如有时日,教你尝尝我这大夏龙雀刀的威力。”拓拨峰道:“好了,既然各位已来到了王府就当是客,段官玉你又何必处处不让呢!――云儿,还不赶快派人大摆宴席招待嘉宾。”拓拨云心中暗自赌气,道:“知道!”他面目平和,内心实有怒火冲天,当如此之多人丢人现眼,真是不该! “张全儿,你去放了那二位,以最好的药材来医治他们。如教本王知道你从中做了手脚,定当不饶!至于那名黑衣人……”拓拨峰道。紫英道:“韩姑娘乃紫英的至交好友,她年纪尚是年轻,生性好动,再加救人心切,所以闯入贵府惊扰了王爷,紫英在此赔不是了。”拓拨峰道:“罢了!本王自来不喜好与孩儿等辈玩耍。还请慕容侠士在府邸盘桓几日,与云儿商讨武学之术,意下如何啊?”紫英心思:如果这样最好不过,借此也可打探水灵珠的下落。“王爷如过不嫌弃的话,紫英还有两位朋友,如今住在城内的客栈,如果我多日不回他们必定焦急,所以紫英斗胆要把那两位好友一同请来。”拓拨峰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本王最喜好结交英雄豪杰,你不必过谦,一同将他二位请来便是。” 韩菱纱大喜,想到这王爷如此宅心仁厚,定会好生相待。但转眼看着遍体鳞伤的天河,内心不由隐隐作痛。 ------------ 第二十四章 一封密函 近日,王府内风平浪静,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人来向段官玉寻仇,也许是因为他威震西北的名分也难怪罢。云天河与古向易在王府调养多日,面色逐渐红蕴温和,再加上拓拨峰秘制的断花丸二人的内伤得以渐化。韩菱纱更是不寸步不离天河,整日苦苦照料,甚是在子时天河的病发期也是紧握了他的手而度过。这日,天河可以下床走动,菱纱急着要到市集购买剑穗,据说上好的古龙红剑穗可以为持剑者消灾免难。因为王府在城内的东南区内,离市集脚力要好多路程,来回要天黑所至,所以菱纱借了王府的上好良驹,飞驰而去。 将近市集,笔直的大街上不过几里就望见繁华的街市。但只听远方呐喊声不歇,显然突破了街市热闹的平和。“站住!快站住!……” 菱纱见势有异,纵马上前去打探究竟。走近看时,显然是一群少年正在追赶前方不远的那人,但因为集市人龙混杂,却看不清那人何等背景模样。 “喂!你们在做什么?”菱纱赶了过去,与追者并肩行驶。只见那人群中一人道:“小偷!抓小偷!”菱纱心道:“我倒不如做个好人便且将他们抓了小偷。”当下,接过马缰,向前奔驰而去。纵然间,菱纱驰马追逐了那人,只见他鬓华发髻,衣衫整整,面目温和,但行动好生猥琐,不必说,他正是车猛车少爷。“你怎么又充作小偷了?”菱纱问道。车猛不顾眼前一切,一鼓作气地向前冲,并未转向望去菱纱,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这人是菱纱,只听他忙道:“他们是抢劫的!”这倒怪了,后面追赶的人明明说车猛是小偷,而车猛却辩解地说后面那群人而是抢劫,菱纱晕了头脑,一时之间想到了前些日任凭自己家族的《盗墓韩史》记载所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王府密室,想来自己也与小偷无所区别,说好听了就是大盗,车猛如是小偷,尚可谅解,因为自己也没有必要贼喊捉贼、多此一举,何况车猛是自己的好友,没有可能不帮自己的好友。菱纱道:“快上马!”车猛道:“不必了,我可还不起你这人情的。”菱纱不耐烦道:“事到如今,对方人多势众,你还在逞能!不要命了吗?!”车猛道:“区区小贼还难不倒本少爷,你快走罢,免得本少爷分心。——对了、待……待会到王府的后门找我,有……有……要事!”菱纱瞟了他一眼,想到此人自作自受,还故作逞强,死有余辜。只是“哼”了一声,又便提高了一层的马力,向前驶去。顿时,自己脑海有现云天河,不禁心头甜甜滋润,脸色微微泛红,平日里见天河一口一句“车贤弟”的叫着,如今他的车贤弟危险重重,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不去相救?这样被天河知道了,虽然不能受其埋怨,但在天河的心中也是暗暗责怪。菱纱狠下心里,勒马转回,但见那车猛与追赶者们由狂奔变为了竞走,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定是车猛存心要我好看,看我不回去好生收拾他! 白水兵刃楼。 “老板,给我拿上一对古龙红剑穗。”菱纱道。掌柜疑思一会,道:“不巧,姑娘,本店没这货物。”菱纱问道:“瞧你这里富丽堂皇如此豪气,怎能连古龙红剑穗都没有,此是为何啊?”掌柜的说道:“这古龙红剑穗乃是中原之物,白水城地属唐国边境,紧近西域,如老朽若不是多年的行家,恐怕一般的铁店连这古龙红剑穗是何等之物都不一定晓得。”菱纱环视了这店内的柜台中所存放的物品,众多虽是玄铁,熟铜锻造之类的兵刃等,并无鲜明可佳的冷兵器,便问道:“那你这里的剑穗又分哪样?”掌柜得意地说道:“老朽这里可算是内行!剑穗一般分为十四式长剑穗,其中分为‘白叶苏仙紫燕风,鹊童穿袖宿苍龙’不知姑娘看得上哪一对啊?”菱纱睁着水灵灵的双眼,笑道:“白鹤亮翅,喜鹊蹬枝这两种不知老板你这正宗不正宗?”那老板一听她对得出自己刚刚说的十四式长剑詩中的含义,想到对当也是个内行,顿时便收敛了自己的得意,道:“正宗!当然正宗!金蝉丝所纹,韩缝所绣,岂有不正宗之理,老朽这就为姑娘呈上观赏。”话罢,转身回了内堂,端出一对锦盒,锦盒内所装饰的正是白鹤亮翅,喜鹊蹬枝这对剑穗,只见一个剑穗穗顶绣着一只白鹤飞展的样式,惟妙惟肖,好生富有灵气,另外一株则是喜鹊报喜之势,所谓白鹤亮翅,喜鹊蹬枝,正是白鹤展翅高飞,急得喜鹊也要随之共翔,依依偎偎、白头到老。那种喜悦与爱慕之情,正把雄雌之间的情爱展现的活灵活现。掌柜问道:“姑娘可是要送与意中情郎?”瞬时,菱纱面目晕红,抿嘴道:“别胡乱说……”掌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对宝物起先是韩门所有,当年韩氏堡主韩天南送所创此物赠送给他的夫人的定情信物就是这个了。”菱纱突然一愣,又定了定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好,这对剑穗要多少银两?”掌柜的提高了嗓子,双手指出来个数,叫道:“五百两!”本以为这五百两已经是价值连城,但菱纱随手递给了他开元通宝足足五百,那掌柜瞪足了两眼结果钱来,又惊又喜,忙包装了剑穗转交给了菱纱。 菱纱兴高采烈地出了店门,走到一旁牵过马来,突然脑海中浮出了车猛适才的话语“对了、待……待会到王府的后门找我,有……有……要事!”菱纱心想:此人心术不正,万一这要是个全套,我岂不自投罗网?转念又想来,适才车猛被人追杀,一旁尽是胡同,随意转个胡同便可避开那群人,为何却要敞开笔直的大路跑个不停?最终沦落为全体竞走。难道另有文章?罢了罢了,王府守备深严,就连后门也有重兵把守,量他也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暂且去会他一会,便会得知适才的详情。 王府后门也乃朱红面门,足有一丈多高。雕梁画栋,景象十分严峻,好有一副皇家气势。 菱纱骑马缓缓而来,到了后门,她下了马,把马栓在了一旁的树上,手捧着剑穗盒子怡然自得地等待着车猛。过了良久,始终没有他的消息,待要离开之际只听脚边几粒石子儿在滚落,险些滑倒了自己。待欲转头望之,只见左首几十米远的数多板车之中探了一个头出来,正是车猛,看他的样子好像正在催促着自己。菱纱疑惑不解,只好走去相询。 “喂!你这家伙鬼鬼祟祟地在这做何勾当?”菱纱质问道。车猛顿时脸吓得变色了,一只手招呼着他蹲下,另一只手指竖嘴边,道:“小声点,别让那些卖国贼听到了……”菱纱随他蹲着,正是不解之际,问道:“什么、什么卖国贼?”车猛拉住了她的衣襟,示意让她蹲下藏好说话,菱纱蹲了下来,再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啊?”车猛又探出了头,打探了四周无息之后,便又缩回头,道:“适才,不!是昨天,也不是昨天,哎呀记不清楚了。总之某天某时辰,我在溪涯谷偶然遇见了一伙西域人,模样好生怪异,鼻梁那么高。见着都麻人!”菱纱笑道:“再过几十里就地属西域,见到几个西域人你激动什么?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车猛重备语音,道:“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密谋!”菱纱还欲要笑出,谁知听对方郑重其事地说密谋,脸色突然一变,忙问:“密谋?是何密谋?快说来听听!”车猛又探了探头,菱纱早已不耐烦,道:“快说、快说、令我揪心呢!”车猛道:“嘘!小声点,让王府的人知道了要杀头的。”顿时手势一切的动作,菱纱似乎冷汗直流,道:“这么严重啊!”车猛道:“那当然,我跟你说,原来那个拓拨峰和拓拨云父子勾结西域,密谋要兴兵中原,直至仓皇!”菱纱“呀”的一声,险些走露了风机,此时她惊愕不已,道:“此事当真?”车猛道:“某日我在溪涯谷一座墓室挖金矿,突然听到室外有声音传来,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可那时眼前灵机一动,我便躲到了一座装有西汉名画的宝箱之内。那宝箱可真够大的,活生生的人加书画都能一举容纳。我在向内但听他们说道,西域已经派使者前来玉门关于荣亲王拓拨峰传书一封。还说什么,军马储备之,挥军长安之事将定于今年十一月。”菱纱连问:“那你是如何确认和看见他们是西域人的?”车猛道:“说来也巧,西域人不精汉语,他们特意找了个翻译的。想当年,我爹爹到西域做交易搞丝绸我也曾几次跟随,西域那些鸟语我也精通不少。所以判定他们是西域佬断然不错!”菱纱道:“还有一事我没有搞明白!”车猛问:“什么?”菱纱道:“人家是堂堂正正的王爷,如果他们要造反的话,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既然被我们察觉了,但是我们却无能为力加与干涉,所以,在没有那封密函的时候我们断然不能打扫惊蛇,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车猛对菱纱会心的微笑,便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哼哼着田间小曲,悠闲自在,菱纱见此不忿问道:“你笑什么?认为我们这一路上的祸端还不够多啊?土灵珠至今都未曾找到,等着月牙村的老百姓渴死啦!”车猛晃晃悠悠着身子,从裤裆里掏出了一张金丝缠的信封,上面刻着‘于大内荣亲王之密函’菱纱一见大为惊喜,忙问道:“你是从哪得来的这封密函的?”车猛笑着,指了指通往集市的那条笔直大街,菱纱立即会意,想必自己骑马遇见的正是那批西域派遣来的使者!因为车猛盗了他们的密函,才导致此的。菱纱笑道:“你果真聪明!你到底使用了何等的法子能将此骗到手?” 车猛笑道:“那些西域佬子岂是我的对手,我与他们拆上数于招他们便支撑不住了。那封密函自然手到亲来了啊!”菱纱问;“当时为何不让我助你?”车猛道:“你若助我岂不是得罪了那群西域佬?”车猛既然还能有心想到我,当然是欢心笑得合不拢嘴了,量他还有点良心,便道:“算你小子有义气!待我俩先一睹为快!”登时愉快地拆开了金蝉丝信封,身手进去一掏,不免为惊奇,竟然毫无一物! “——被人掉包了!” “可恶!竟然耍老子我!走!” “哪里去?”菱纱问。 车猛道:“自然去要寻他个明白,想必这几个西域人早已到了荣亲王府,我们现在就去打探个究竟!”菱纱一把拉住他,道:“你疯啦!一旦让那几个西域人见到你你还能活命吗?天河大伤初愈,我们这里没有人能胜过那个段官玉的,虽然有慕容紫英在身,但王府官兵重重,还有小曼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若女子,我们到时候何以脱身啊!”车猛想来未必不是这个道理,又问:“那我们现在如何是好?”菱纱道:“我先回府,把小曼接出来,你带着他先在城内避避风头,等我一有了消息就会立即通知你们的!”车猛道:“那个卖国奸贼,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袖手旁观,容他在世上?我车猛不杀他誓不为人!”菱纱心里不禁好笑,想来你这出口不逊的大少爷今日又自称男子汉大丈夫的了,便道:“好、好、好你是大丈夫就要顾全大局啊!人家小曼是无辜的啊,不要以你一时的逞能把人家的性命都搭进去了,还算是大丈夫么?”车猛道:“罢了罢了,我听你的便是!” ------------ 第二十五章 龙渊齐下 菱纱回了客房,天河这时已经清醒,立即将前些日自己如何遇见古向易与魔尊向霸,为何会来到白水城的过程一一告诉于她,菱纱好生诧异,待他莫名其妙地说完,便量出了那对剑穗,随之嫣然一笑。天河会意,拔起床头的定远剑,道:“我听慕容大哥提起过剑穗的用途,但就是一直没机会见到。”菱纱道:“现在不就看到了么,傻天河,我来为你配剑。”话罢、缓缓地掀开木盒,展出了那对白鹤亮翅,喜鹊蹬枝的剑穗,天河登时眼前一亮,大喜,随手提起白鹤亮翅,笑问道:“这是什么鸟?好生漂亮啊……”菱纱道:“这是白鹤,那个是喜鹊。白鹤亮翅,喜鹊蹬枝就是说依依相偎誓死不离的意思。”天河不解‘依依相偎,誓死不离’的含义也不怪,菱纱笑道:“待你寻得了自己身世,然后我们就厮守在一起,永远要在一起!永远快快乐乐!”天河道:“嗯,菱纱,我答应你,但是我答应了易大哥要护送他到天山修行的,事成之后我们便与慕容大哥回到中原。”一说到古向易,天河登时想起今早王爷派人相邀易大哥,至今还未回来,忙说道:“对了,易大哥今早被王爷召见而去,现在还没半点音讯,不如我们去找找吧!”菱纱冷冷地问道:“那个王爷叫他作甚?”天河见他神色有异,道:“那日我与易大哥私闯城门,已经犯了重罪,前些日在地下湖泊的时候王爷虽然表面上放过我们,实际上那是敬重慕容大哥。但这次王爷教他过去多半是没有甚么好事。”菱纱道:“别把那个甚么狗屁王爷看得太大仁大义了,其实他们拓拨父子狼狈为奸,是蛇蝎心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天河道:“王爷对我们这般热情,他怎能像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坏啊?菱纱,你就不要再怀疑他人了。”菱纱好生烦躁,当下就把自己去买剑穗,遇见车猛与拆密函的来龙去脉讲诉给他,天河此时也是半信半疑,车贤弟生性活泼,多半也是他搞错了也是。菱纱见他半信半疑,便道:“好,口说无凭,眼见为真。我这就带你去瞧瞧,待会到了议事厅外且不要作声。教你看看他们的本来面目!” 下午申时,王府众兵都都已到校场演练。议事厅外所以不曾有兵卫把守,菱纱与天河因此也就轻而易举地伏在窗口,静心相听。 “今日本王已经问过你的底细,但你时时不肯交待,说!你是不是唐国派来的奸细?” “你也配与本座说话?” “本王权势在手何以不能与你对话?” “哼!愚蠢的人类,只会争权夺利。如我要法力未失,岂能容你这等猖獗!” “父王,不要听他信口雌黄。此人来历不明,待儿臣了解了他的性命,以免后患!” 窗外的菱纱一惊:“糟糕,莫是让他父子二人起了疑心,存心要杀我们灭口?――天河,我俩现在立刻就离开这!”天河道:“不行,易大哥法力尽失我们不可以丢下他一人不管的。”菱纱道:“如今我俩等如身在虎穴,岂能管了他人?反正是他自己死,难道还让他连累于我们不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天河怒气横起,道:“菱纱,你怎得如此狠心。当日易大哥救我性命,这个恩情我会以死相报!如果他们要杀易大哥,就让他们先杀了我吧!”韩菱纱嗔道:“傻天河,你可真傻!”天河凝视她的双眸情深意重地说道:“菱纱,如果别人要杀我,你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傻……”菱纱无奈,心中定然如他所说,但生性对感情之事害羞,便敷衍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教人家怎么好生回答于你啊。”天河严肃地追问道:“到底会不会!回答我!”菱纱知道适才自己口无遮拦惹怒了天河,温声道:“如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剑穗的意义有何在呢?”天河顿时收敛了怒气,满目惭愧之意,道:“对不起菱纱……我……我不能眼睁睁着见到易大哥死去,我要救他……”其实天河对古向易的感情不是因为传授伏羲辟邪决所产生的,而古向易的种种行为似曾与埋藏在心底十余年的爹爹相似。菱纱顿时打破了他的思绪,道:“好啦,傻天河,我再想想办法就是了。” 厅内的呵斥声愈是熊烈,“李渊那厮也太小瞧本王的能力了,堂堂唐国之君,居然能够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对付本王。哼!不自量力!”显然拓拨父子拿古向易没法子,这样下去局势便会闹僵,拓拨父子定要杀人灭口的。天河耳听拓拨父子拿易大哥正讨论到‘唐国’之时,心道:“莫非王爷父子真如车贤弟菱纱所说,要图谋造反?看来我是错怪菱纱了。但甚么是唐国之君李渊?唐国有那么多的君子,为什么单称李渊为君?李渊好似一个人名……”菱纱急中生智,忙对天河说道:“我去引开他父子俩,你赶快去漫兴楼找慕容紫英和车猛,教他二人速来相救。”天河道:“怎么能丢下你自己!还是我引开他们吧!”菱纱道:“拓拨云乃昆仑派弟子,你武功必不如他,况且让段官玉得知,还有你小命么?”云天河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不了一起死!”菱纱惊愣,没料到天河将死亡作为袅袅之举,而且能与自己共赴黄泉,内心好生激动,高兴过了头脑,口中吞吐着:“生尽欢、死无憾……”天河掏出白鹤亮翅,笑道:“白鹤亮翅,喜鹊蹬枝,我们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的!”菱纱拾起了剑穗喜鹊蹬枝,与他手心相对,欣喜道:“永生永世!……” 心已决,云天河牵着菱纱的手破门而入,叫道:“易大哥,快到我这里。”拓拨父子见此又惊又喜。古向易立即转身投去,登时觉得后心风声震震,只闻拓拨云掌风已到,古向易任凭自己余威的武力随着掌风后至,侧身闪避,举起右臂昂然与拓拨云掌力针锋相对。可毕竟他的神功已被向霸化解去足足十层,抵御拓拨云这昆仑派上层内功简直是微不足道罢了。随即一个踉跄,拓拨云趁机闻风直追,顿时云天河架剑前来阻隔。韩菱纱也不罢休,奋起一掌奔向正在观战的拓拨峰。拓拨峰只觉头顶一阵聚力袭来,不禁惊慌不已,哈腰闪躲,菱纱这一掌落了个空,随之横劈又是一掌,拓拨峰双手阻挡,接了菱纱这招,似乎感觉到了对方无甚么内力,武功平平而已,先下心里松缓了许多。随着,拓拨峰任凭自己多年来驰骋沙场的马上功夫也加入了战团。 其实韩菱纱早在相遇天河之前,已经习得《韩式掌法》中的凌虚式,《韩式掌法》乃韩天门舵的舵主韩天南亲手所创,是平生得意之作之一,韩天南以借此法门修行数十年,终于让他斟酌透了《生死决》其中的奥秘,后与种种原因导致短命状态……因为菱纱自幼贪玩好动,武功练得七零八乱,虽然是嫡系相传,但也没有到纯青炉火的状态。自是菱纱与拓拨峰的武功互相伯仲,只是前者身轻灵燕,后者臂力浑厚,一个善于轻功,另一个善于马战。但菱纱还要照顾到毫无内力的古向易,再与拓拨峰相对而言实在有些吃力难为。 云天河虽然已习得了伏羲辟邪决,但因为自己内力本为尚浅,而不得要领,这套神剑的法门自然耍得要坑坑洼洼,只能将此法决的前十招使用得游刃有余而已,而后十招较为高深,只是平平淡淡的记住了套路,根本不能实用于战场之上。而拓拨云的身法极快,又深习了昆仑派的大雁功、夺命快剑十式,内外兼修,一来可防,而来可攻,左防又攻,丝毫不给天河反攻的暇顾。拓拨云使出了大雁功之中的“封魔印”左手五指自然分开,承微屈之势,击向对方门户,这招式发得好快,似乎不像充满了内劲,但却不可忽视。云天河此时突然回想到上次他与慕容大哥过招之时也曾用过此招数,难道这岂不是虚招?故意引诱我以剑气抵御门户……而真正能伤到我的才是他右手的必杀技!天河忘故了自己的身躯,也不加理会他那招式,依然挥舞着伏羲辟邪决的前十招。拓拨云眼见对方不着自己的道儿,连忙侧身避过了对方的“坠剑伏羲”这一招。云天河将“破剑诀”“龙渊齐下”“神怒一剑”“雷剑式”一一用了出来,尤其是第八式‘龙渊齐下’令拓拨云冷汗直冒,念念不忘……回想起适才云天河腾空一跃,眼前顿时一晕,眨眼间只觉头颅之顶好似麻木,仰头一望,却见是对方化作双龙盘旋,以怒气冲天之势,坠入自己的脑海。真是好生神奇的招数,照比琼华的玉环扇、悬圃的五虎连环刀、昆仑的大雁功来比,简直是别具一格的武功招式,从空至下,速如电闪,威力厚大,震慑心魂,如不是对方功力欠缺,自己还有活命在么!登时心神和一,双掌重整威风,又与对方较量了数十回合。 “尔等重犯,私闯王府,还不束手就擒!”只见大门外佣进群群重兵,从中一人手持扑刀,衣冠凛然,此人正是段官玉。“属下来迟,请王爷与小王爷恕罪。”拓拨峰挥了挥手,温声说道:“罢了罢了。”段官玉立即会意,拓拨峰的目光又移向了河菱二人,问道:“近日本王自问对你二人不簿,你们二人却为何要来刺杀本王?”此时,河菱易三人已收手,怒视着全场所有人。天河怒道:“你们这群坏人!”段官玉骂道:“混蛋,在王爷与小王爷面前岂能这般口出狂言!”拓拨峰不解,又问道:“小兄弟,你说本王是坏人?你知道什么是坏人吗?”天河愕然不语,菱纱道:“人与人分好坏之分,为民着想,乐于助人便是好人。损人利己,卖国求荣的自然就是坏人。”此话显然是在讽刺拓拨父子谋反一事,菱纱心直口快,不怕惹怒了拓拨父子招来杀身之祸,而拓拨峰表面却很慈祥地接受,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损人利己,卖国求荣?”菱纱瞟了他一眼,喃喃道:“放屁!”段官玉与其众兵见菱纱如此无礼,早就怒气压心,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可王爷在此谁敢斗胆妄为。拓拨峰道:“小伙子,小姑娘。你俩既是私定终身,却是乳臭未干啊?话不能说得那么绝,世间有何好坏之分呢?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菱纱道:“简直胡扯一般,搞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也算问心无愧?”拓拨峰已经料到,对方定是得知了自己要勾结西域起兵攻唐的消息才会直出此言的,可此时没有回国相报朝廷,定是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来指证自己,当下心里宽慰了许多,又道:“姑娘何处此言?本王只是按照祖宗惯例做事罢了,何来搞的民不聊生?”菱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顶撞,又见拓拨云走出来拱手笑道:“原来大家只是误会一场,刚刚小王出手过猛,让云兄弟吃了苦头,小王在此对您表示忠心的歉意。”拓拨云表面文质彬彬,可内心却毒计重重,心道:“他既然身怀如此绝技,如果我用他加上我的水灵珠来练魔功的话,岂不是事半功倍?”云天河刚要躬身答过,不料却被菱纱阻止,道:“不要听他的虚情假意,我们走!――哎,老头,这个易大哥我们带走了,您不会介意吧?”拓拨峰笑道:“适才误会一场,云儿已经赔了不是,那位兄台既然与二位是至交好友,那本王岂能怠慢?你们尽管走动便是了。” 三人转身便走,又听背后拓拨峰一句:“天寒地冻,三位岂不喝些热酒,暖暖身子?”菱纱不屑一顾,只道:“免了,未来皇帝赏赐的御酒我等一介草民没福气喝!” 拓拨峰走到段官玉的一旁低声道:“找机会将此三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 第二十六章 玉门关外 云韩古三人离开了王府,韩菱纱出了银两买了马,三人策马扬鞭来到了漫兴楼。不料的是菱纱进客栈询问慕容紫英与车猛的客房,小二却答道:“不巧,那二位爷,今儿一早就带着一个小姑娘投东而去了。”菱纱问:“那可留下甚么话来?”小二道:“身穿一缕白衣的那位爷说了,教你们不必挂念,但一月之后还教二位须得到昆仑之巅的琼华派盘桓数日。”菱纱心想:“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水灵珠定是有了下落,好教我们不必担心。这一个月我尽管与天河游山玩水,岂不妙极?”当下给了小二赏钱,小二大喜谢过,便对天河道:“我们去玉门关吧!”天河问道:“玉门关是甚么?”菱纱道:“玉门关是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曾是汉代时期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我们千里迢迢来这西北荒原,四处沼泽大漠,只有这玉门关才是好玩的地方了。”天河道:“但我现在必须要护送易大哥到天山修养才行。”古向易道:“这里离天山只有三日的路程,云天河,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天河道:“那么、魔界大军再要找到你该如何是好?”古向易道:“向霸不是无耻之徒,不会趁人之危的。”云天河半信半疑,但见易大哥神情坚决,再也无可言劝,道:“那易大哥你要保重!”古向易驰马奔去后,这队伍之中又只剩下天河与菱纱了。 古向易这一离去,正好圆了菱纱游赏玉门关的梦。当下二人也策马继续向西驶去,因为天河初习马术,不可快速行驶,二人近日一路兴高彩烈,怡然自得,好不畅快。此时正是十一月寒冬之际,柳絮飘雪,盈盈起舞。已然,寒冷抵挡不住二人的热情,西行三十余里四周几乎全是戈壁滩,早已走出了雪域的范畴。只见前方一座四方形小城堡,城堡楼下的左首石碑上刻的正是‘玉门关’菱纱大喜,叫道:“前方就是玉门关!天啊!一望无际、虚无缥缈、简直就是一副神奇壮丽的画面。”当下与天河并肩骑马来到了城下,只见天河郁郁无欢,便知他是在挂念古向易的安危,菱纱道:“听你这么一说,他即便是神人,遇险之时神界怎又不会派天兵天将前来相助?”天河此时也疑惑不解,呆呆伫立并不作声。菱纱又道:“那人的底细现在尚未知晓,就凭他的几句话你就这么相信他?还有那套甚么伏羲辟邪决,到底是不是邪功呢?如果他要是利用你做一些违背天理的事情来,你岂不就成了他的傀儡?”菱纱几句话语深深打入了天河空洞不解的心,此时天河对古向易更加怀疑了,总之无论如何,古向易救了自己的性命,自由又怎么能不知恩图报?这是爹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做人要知恩图报。’此时又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如今身世未明,还是在悠悠迷茫之中,不禁悲从中来。 玉门关虽然是以黄胶土夯所筑,但坚硬无比,无坚不摧,可与北处三十里长城可比肩。因为此关卡是唐国西北边境,丝绸必经之路,众兵把守那是必然。可今日却为何城门紧闭。 突然只听前方轰隆声巨起,接着又是一阵轰隆声。云韩二人为之惊愕,这荒郊野岭,戈壁风沙得哪来这么大的巨响?难道是陨石从天而降?菱纱道:“这土城堡垒今日怎么无人把守?天河,我们上去瞧瞧。”天河应了,菱纱双掌在马背上一拍,借力跃起,眨眼间闪到了城楼之上。天河见此,不由惊喜万分,没想到菱纱的轻功脚力如此健劳。想必也是与‘韩大盗’有关罢。 “嗳!想甚么呢!还不快上来。”菱纱叫道。 天河运行真元体内巨转,真气到达涌泉穴之时,徒然间一股内劲使他腾空而起,刹那也闪到了城楼。大喜道:“菱纱,原来这伏羲辟邪决轻功真的实用哦,用它来抓野猪那定是势在必得。”菱纱嗔道:“贪吃鬼!这戈壁滩上哪有野猪。嗳!快看看对面的城下发生了甚么事情。”二人向对面的楼台下转眼望去,只见千军万马正在厮杀,长车铁马纷纷一涌而至,绕起漫天尘土。此时天色已晚,落日降临,异常浑圆,好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势。只见大队兵马厮杀的东西两侧分别有两小队人马尚未加入战团。东侧那小队兵马(靠近玉门关)其中一人银铠甲,手持杀骑士枪,身披魔火披风,坐骑为红玉汗血马,显然身穿装束乃是是唐国镇守边关的元帅。而西侧的一眼望去,全是高鼻梁,浓眉大眼,最为显眼的一人则是西域统帅,此人身带藤甲,手持狼牙棒。面似熟悉,好像在菱纱的心中似曾相见,不必说他们则是车猛口中所说的西域佬子。两队的人很容易分辨得出,西域佬子身穿藤铠甲,而唐国士兵全是重铠甲。 二人从高望低,战场面的来龙去脉尽收眼底。而这个唐国守将定是朝廷所封的“护国左先锋”李靖。李靖乃开国元帅之一,大名早已家喻户晓。今日一战,唐朝士兵在地势天时,都不占有宜利,唐兵与西域佬子的兵力又加相当,所以李靖采用了左右两翼分别夹击之术,不过多久唐国的士兵便要左右分开,由李靖身先士卒带领剩余铁骑冲击敌军‘腹部’。李靖的战术对于菱纱来说早已知晓,因为在菱纱的爹爹曾几何时对她无数提起过开国元帅的各个丰功伟绩,和秦王李世民是如何一统霸业的事迹,教她以后怎么怎么爱国为民……想必今日唐国的战术是出至《罗家兵法》一说。 菱纱见唐国士兵不畏死亡恐惧,各个英勇奋发保卫祖国边疆领土,这此乃英雄所为,此时不禁爱国情绪油然而生,赞叹道:“李卫公一生行事慷慨正气,以生平绝学尽心尽力帮助秦王李世民一统江山。开国之后本应享之荣华富贵,还毛遂自荐到塞外镇守,真是好一个热血男儿啊!”天河见她被情所染,也随之情深意重地说道:“自古英雄被当世之人所钦仰,而为捍卫国家导致双方尸骨遍地,血流成河……”菱纱听他的话并不无道理,心思:“这傻瓜甚么时候懂得这么多的人生感触啊?”天河望着战场的血尸满地,继续地说道:“这样杀来杀去,你杀他,他杀你,然后你的子孙再这样互相杀戮,这到底甚么时候才是个头。”菱纱笑道:“行啊你,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你都能体会到,真不枉下山走这一遭啊!”天河温声道:“你就不要再嘲笑我了,这本就是事实嘛!为什么那些人都想不通呢?”菱纱道:“如果每个人都能想得通,这世间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爱恨情愁了……” 二人话语甫毕,转眼再向下望时,只见唐国左右两翼分别成形,李靖元帅策马扬鞭深入沙场,其后百名铁骑紧紧掩护。西域人常年招受炎炎烈日的酷晒,体肤黝黑,况且以牛羊肉为主食,体质极为健壮。而唐国中原的士兵即使也是常年驻守,但毕竟因为地势水土与种种的原因体制部分虚弱,但与虎背熊腰的西域佬子也是相差甚远罢。李靖勇猛无比,战马当先,一架长枪左右挥舞,招受包围之时,立即从腰间取下佩剑,双手分至,以惊人的臂力,舞枪剑之花,来以护身,西域众兵阻拦吃苦,只好先行消退随后的羽翼,尚可与李靖打车轮战。 战矣良久,敌人攻势越来越猛,援军不断提升。唐国士兵的右翼眼见就要被击溃,而且李靖四周已经被敌军重重包围,而左翼已经被阻拦住,正在血战,此时进退两难,教人好生为难。菱纱看得冷汗直出,直为唐国士兵心中加油助威,而天河甚至要大破出手持剑相助了,可终究还是忍住。只听战场一名副将大喊道:“药兄,敌人太过凶残,伤了我们千名弟兄,我们需要尽快撤军!”李靖,字药师,叫喊那人正是他的结拜兄弟尤孟达,是与护国公秦叔宝麾下,职位是副将。当时杀气冲天,飞沙走石,漫天卷起尘土,二人相立甚远,李靖根本听不见呐喊之声。尤孟达见主将还未下令,极力杀出一条血路,骑马奔向李靖,再次大喊道:“药兄,赶快下令撤退罢!我们没有援军,不然会全军覆没的。”此时李靖中才能听见自己的兄弟在呐喊自己,好教自己退兵保命,李靖剑眉紧蹙,尽现杀气,答道:“尔等西域佬子,屡次侵犯我大唐国土,今日不给予其教训,恐有再次来犯。”尤孟达心中忐忑不安,连忙说道:“罗将军押运粮草至今未到,药兄,我们要量力而行啊!”李靖心有成竹地说道:“不怕!兄弟再称些时刻,我自有分寸的。”尤孟达心怀不安,生怕兄弟出了差错,失守玉门关,大喝道:“与药兄并肩作战,兄弟好生荣幸,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杀个痛快!”当下自己以性命相拼,手中钢枪左防右刺,步步紧逼敌军。 唐军士气高涨,西域士兵也不例外,同样喝声四起,势如破竹。终于,李靖单枪匹马,经过左右双翼的护卫,终于逼近了敌方主将。敌方主将为之愕然,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勇猛,当下勒马拉缰,持狼牙棒纵横杀去。玉门关城楼上的韩菱纱几欲哑然失声,敌方主将居然是那日在大街追赶车猛与自己对话的那人,为之正赶惊讶,只见敌方主将狼牙棒经过落日的余暇之光反射的金光闪闪,好不开刃!肤体一触,定当血流直涌。 李靖奋力刺穿了守护在地方主将两旁的小队人马,将尔等护卫一一刺入腹部挑起擎天狂坠。因为李靖的战马是稀有的汗血宝马,曾是与西域人打仗赢得的战利品。已经丢下自己的军队与敌军数百余米,此时距离地方主将约有一百米处,便长声喝问道:“我乃护国左先锋李靖,尔等西域佬子,报上名来,我李药师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西域塔塔拉陛下的金刀驸马杜马是也!”杜马身材高大,一掌怒眼直视李靖。 李靖讥讽道:“甚么金刀驸马杜马?今日教你成为一批死马!吃我一招!”话音刚落,提枪快马刺去。 两场下来,李靖的两枪没有刺中对方,而教对方截、拦两式所破解。眼见狼牙棒当头砸来,李靖急忙上肢服贴与马身,一枪刺向对方,杜马手疾眼快,再加上狼牙棒的长约五尺,即使便用上棒柄一撩,又便化解了他的第三招。李靖心急,火速又施法了一个铺天盖地的枪花,从天而降直劈敌方天灵盖。杜马双头拖住自己的兵刃,上前一架,二人枪棒相格,顿时一个上支,一个下压,相互比试臂力起来。杜马急中生智,狼牙棒棒杆向左倾斜,棒柄一带,用便化解了对方的第四招。李靖暴气怒涨,想到此人果然非同小可,无论是武力,就连棒头和恐怖的杀伤力也会在心理上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当下便使出了罗家枪法中的一招“残星几点”李靖手中长枪分别以火速之势向地方四周八卦方位点去,其中有虚有实,虚则引诱地方,实则一连三次去以枪头点中对方要害,此招完全属于功敌之势。没料到这十八式下来,敌人杜马虚实分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只见杜马嘲笑道:“怎么?你李家的功夫输不起,改用罗家枪来啦?真教人笑话,你李家原来是欺世盗名之辈啊!”李靖诧异,心思:“甚么?他怎么识得罗家枪?而且还能完全领略适才的一招。想必只是碰巧罢了,我再出几招试试。”当下有使出了“横扫千军”“平荡三军”“雨横风狂”“浩气霓虹”一连贯地使用了出来,不禁大为惊愕,一败落空;又听杜马而说道:“一字长蛇阵的满城风絮怎么还不使出来?一字长蛇阵都已经排练出来了,可却偏偏少了一招致命一击满城风絮!可惜你们的士兵根本不懂得罗家枪,这个阵势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李靖心想:“甚么!他完全识得罗家枪!而且还知道一字长蛇阵!”今日所用的阵势正是《罗氏兵略》中的‘一字长蛇阵’此人怎么如此熟悉?想到自己也是与罗成的侄子罗焕朝夕相处学来的一些基本,竟然连一个西域佬子都能这么认识得透,想必自己也是太过于轻敌了。 杜马笑道:“嘿嘿!教你尝尝甚么是满城风絮!――全体攻击!” 李靖只听前方锣角声起,身后又听得兵士们发出的喝喝声响,回头一看,自己麾下的数万兵士早已被击溃得凌乱不堪,所剩无几,敌军的剩余兵力以燎原之势正在朝自己杀来。当此之际自己面对着千军万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等待着……等待着下一刻的来临……盼望奇迹的出现…… ------------ 第二十七章 沙场银枪 菱纱见李靖深陷重围,生死即在片刻,叫道:“天河,我们下去帮帮他吧!”天河虽有一身功夫,但也不识战场险恶,正色道:“嗯!” 当下,云韩二人轻功着陆,以箭步飞奔到战团当中。天河提起剑来,首先便是一招‘破剑诀’朝天一指,只见虚空之中闪出万柄巨剑。徒然,剑尖朝下,半截剑刃,直插地面,数多剑芒,霍霍发出。敌军死伤数十,但见身后有人夹击,还好不是唐国兵马军团,两人势单力薄也很容易收拾。当下,数十名敌军步兵一齐持刀向云天河砍来,天河轻功泛起,脚不点地拔起插入地下的定远剑,奋起一跃,一把跃到众步兵的身后,长剑挥出,剑气凛凛。待数十步兵回过头来,早已经毙命死亡。而韩菱纱则是以微末的功夫来对付诸多敌军,敌军众多,身骨壮实,较量起来特别吃力,好在自己身法极高,免招受兵刃摧残。但以云天河一上一下,相互攻防,还可真算是天衣无缝了。 敌军统帅杜马一瞧,见军团招受两人袭击,目光落在了韩菱纱身上,可真一惊。但瞧她上次在在大街见车猛相诉片刻,想到那小姑娘定是与车猛素有瓜葛,车猛那混蛋盗取了皇帝至于荣亲王的密函,好在自己严加防守,将密函放在紧密之处,要么教唐国知晓此事岂不教他们有了防备之心?车猛算是抓不来了,那小姑娘也特标致,当下便可将她一并抓来享用。 杜马下令道:“活捉那姑娘!不可暗放冷箭!” 口令传出,敌军也不是像适才那样出手狠重,每一招下去都留了活口。至此,天河菱纱二人以为敌军已经疲累,便更做卖力地去拯救李靖。李靖四面受敌,当下他只紧守门户,恋战不可,只待援军到来。一支丈八三棱五钩神飞亮银枪,经过落日余晖反射散放出道道耀眼的红霞之光,红缨飘飘,飞沙走石。突然,四下里大叫起来:“杀啊!杀啊!”杜马向东边仰望,只见一小队人马直冲过来,只道是唐国援军,带头的元帅身着银钢甲,银龙战靴,白羽披肩,一柄丈八三棱五钩神飞亮银枪霍霍震慑人心!想到这人是谁呢!原来正是罗成侄子罗焕。罗焕的威名远扬西域南诏等地,因为此人的是罗成的侄子,深习罗家枪与《罗氏兵略》此等惊人的学术,在唐国任何一派的枪术战术单属罗家为首,教西域南诏等地之人好不叹服。罗焕在战场善于陆战,以长枪之势督战群雄。除了枪尖和暗藏了五个倒钩可以伤人外还有放血槽。敌军一见罗焕部队气势如虹地杀来,早已闻风丧胆,毫无斗心。杜马见此为之不妙,立即纵马提棒要以擒拿手将韩菱纱掠回。 罗焕战队将军敌军百余米,突然手势一挥,后于部队立即稳住脚步,赫然挺立原地。威风长啸,面如刀割,一掠而过,将罗焕披肩斗篷一并浮起。罗焕面目俊俏,双眼如鹰,望着前方紧急的军情,低沉嗓子道:“后余部队听命!全体原地待命!没有命令不许私自为之,违者,军法处置!”话语刚落,大步流星,疾如雷电一般地杀了过去。敌军见此不知他单身入围究竟为何,但见他微风凛然,煞气四溢。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冲啊!他独自一人前来你们还畏惧甚么!还不快趁此机会杀了他!”杜马一声令下,众兵斗志再起,刀斧提起,昂然对战。 罗焕银枪猛地前方像土地一扎,足尖点地,腾起一跃。相距十余米的敌军见罗焕已然腾空而起,便起了杀他之念。敌军中只要离他稍近些的士兵当中,弹跳渐好些的无不持刀跃起,极力地挥斩空中的罗焕。罗焕空中连续发招招“一漏天”“春风剪”前者是身子空中倾斜翻身,后者则是剪刀脚一番,于半空之中以雄厚的脚力击坠了四名士兵,其余士兵斩刀却又扑了一个空。罗焕登时落地,眼前已经出现数千名兵士,他索性拨起银枪,“天河入户”一招下去,枪尖一点、一刺,已然杀进了混乱的战团。 疲惫不堪的李靖见罗焕援军赶来不禁心血来潮,精神十足,奋力杀敌。因为他明白罗焕孤身奋战的作为是他擅长的一种作战方式,因为他要让他所有的士兵看到,身为元帅一定要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而后又见到了云天河与韩菱纱也在帮着唐国兵团奋勇杀敌,只道是罗焕的朋友而已。杜马见到罗焕如此凶猛并不汗颜,但只有怒气,因为此人曾经险些夺走了自己的金刀驸马的名份,而自己初识学的罗家一字长蛇阵也是当年拜罗焕所赐。当下杜马左右杀敌准备一降菱纱夺到手便全军撤退。夜幕降临,罗焕一股作气,已经杀敌百余人,大豆般的汗珠滴滴直溜。罗焕没有叫苦,依然将罗家七十二路枪法一一使用而出。敌军暂时耐他不得,出于的战马一一都被他的丈八三棱五钩神飞亮银枪枪尖暗藏的五个倒钩和血槽所将马腿斩断。不少兵士暗暗叫苦,敌军几轮下来都吃了败仗,被罗焕一人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以弓箭手才出阵,暗放冷箭。罗焕心知肚明敌军狡诈之极,早已有了防备,一招“天河入户”双脚跃起一把勾住了一名敌军的颈部,那名士兵被罗焕的有力的双脚勾住难以自控。而罗焕趁机再出一招“平荡三军”借着双脚向内勾住那士兵的颈部的内劲,身子平铺子在空中,以那名士兵为中心,用超强的臂力七百二十度平抡银枪,刀光剑影,这便形成了一个旋风照,周遭的敌军不是被抡割下了头颅,便是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因为他手中的银枪是仅有罗家所铸造,之所以称之为丈八三棱五钩神飞亮枪,是因为枪尖上铸有三棱五钩,无论是抡和刺都要有加臂力才能发挥效果,在战场之上更占威力,当然还要使用罗家枪才能达到出神入化的造旨。 菱纱赞道:“他用的便是罗家枪,不知此人是罗通还是罗焕。”天河一连挥斩了数十名敌兵,笑道:“菱纱你真是见识广博,这都知道。”菱纱笑道:“罗家枪平荡三军的招式家喻户晓,当年皇帝的手下元帅罗成便是用的此招数大战李元霸,隋唐之事我爹爹为我讲诉得多了!”天河道:“嗯,那当然!――小心!”菱纱回过神来只觉得虎口一阵酸麻,背部又被点中了天灵穴,转眼望之便是敌军的元帅杜马,那人高鼻梁,大眼浓眉,正是那日在街上追车猛那群人之一,不禁毛骨悚然,怪不得此人如此熟悉。刹那间又中了杜马一掌,竟自晕了过去。云天河架开杜马的狼牙棒,棒剑相格,斗了良久始终不分胜负。罗焕见之,杜马正与不知名的人纠缠,想必是私人恩怨,此是擒住杜马更是好时机。当下一招“乱石穿空”杀出了一条血路。 杜马见罗焕杀来形情不妙,自己竟是不如。便诏告全军大喊道:“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又经过了一番追杀穷寇,此时离玉门关已有三里路途,罗焕纵马解救了李靖尤孟达等人。李靖死里逃生,不禁有些回味适才激战时的情形,的确有些惊悚入骨之感,正色道:“罗兄弟,幸亏你的步兵及时赶到,要不杜马这几万大军定会攻破玉门关的。”罗焕道:“我在白水城内得到了消息说是荣亲王起兵谋反一事,想必玉门关定是出了甚么差错,所以前来查询,没料到教我碰个正着。”李靖道:“适才有一男一女前来解救,二人身手不凡。好在他二人缠住了敌军不少兵力,不知那二人尚在何处。”罗焕道:“我只道是与杜马私人恩怨呢!可惜这回教杜马给逃掉了。”尤孟达道:“罗将军武力惊人,杜马下次如再犯玉门关的话,定当将他手到擒来。” “李元帅,罗元帅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菱纱?”天河面目急躁地跑过来问道。李靖笑道:“瞧瞧,就是他。罗将军,就是这二人适才助我杀敌的,这年轻人身手不凡啊。”罗焕打量了一番,会心的笑道:“是与你同在沙场杀敌的那位姑娘吗?”天河道:“正是,正是,我叫云天河,她叫韩菱纱,她身穿红色的衣服,眼睛很大,长得很漂亮。”罗焕道:“瞧见了,她被敌军给逮捕了,如今可能作了人质。”天河不明白人质是何解释,忙说道:“是我没保护好菱纱,才教她被坏人抓走的。敌军在哪里住?我要去找菱纱。”罗焕劝阻着:“别急,想必菱纱现在没有甚么危险。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西域人士,你是唐国的百姓吧!”天河道“嗯。”罗焕道:“今日天色已晚,众将士都累了一整天了,今夜你就与我们在玉门关度夜吧!”天河急道:“不可以的,菱纱被坏人抓走了我要去就她的。”李靖有些忐忑,低声向罗焕说道:“罗兄弟,看样子那姑娘才十八左右,正是貌美如花之际,这样唐突地被西域佬子给逮捕到了军营,会不会有些好色之徒趁机下手……”罗焕知道李靖心里所想,西域人苟且好色那是不可否认,但他坚信着,现在至少还不会,因为在前方三十里不远处的敌军军营里,有着一名深爱自己的女子,一直默默地为自己付出的女子。自己宁愿舍弃一切的一切,也要换回她!可是疆土分裂,民族歧视,祖宗效法,不得不将二人两地相格。有她的存在,无论是西域的寒冷干燥也好,穷苦潦倒也好,只要有她无时无刻的相伴,做鬼也无怨无悔了…… ------------ 第二十八章 曼妙玉儿 罗焕道:“云兄弟,你先且莫心急,只要有我罗焕在,西域佬子自然不敢动韩姑娘半根汗毛的。”堂堂元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下天河也没甚么心疑的,况且他也不知道甚么女子身亡是小,失贞节是大,便道:“罗元帅,李元帅,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菱纱的。”李靖笑道:“你这年轻人好不痴情啊!罢罢罢,我军与西域军队近日交锋也是难免,等待到了战场之时,我再问问对方主帅杜马。想必她堂堂西域金刀驸马兼兵马大元帅总不能拿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吧!哈哈!”罗焕道:“云兄弟,此地不宜,到我们帐中再叙吧!――全军听令,玉门关三里处安营扎寨!” 夜晚,天河与军士们用过晚饭,独自在营帐小憩。此时他心意已决,明日罗,李两位将军是留是不留,无论如何也要去解救菱纱。待到他闭目养神之际,只闻寒风忽忽入耳,感觉不适,腾起了起身,喝问道:“是谁!”只听帐外黑影闪过,回声道:“是你爷爷!爷爷来拿你的小命来了!”天河大惊,道:“你是甚么人?”顿时一把扑刀从帐外闪了进来,随之那人走了进帐来,天河惊道:“段官玉,怎么是你?”段官玉阴笑道:“嘿嘿!傻小子,有时候聪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云天河不解道:“甚么?”段官玉道:“韩菱纱呢?教她也出来受死吧!你们在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远离世间痛苦,倒也便宜了你们。”云天河想到菱纱如今生死未卜,愁眉苦脸地说道:“菱纱她……她被西域人抓走了……”段官玉面目稍显遗憾之意,霎时大喜道:“哈!真可惜冰清玉洁的小姑娘被西域佬子给掳走享用。唉,但你也不要伤心,我这一刀下去保你痛快!”云天河诧异不知他如何会怜惜到了菱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又招来了杀身之祸,道:“不可以,不可以,我要去找菱纱。”段官玉拔起刀来,呵斥道:“王爷派我来杀你二人,因为你二人委实知道的秘情太多,王爷他老生怕你二人泄露了机密,所以才出此上策。”一语甫毕,大夏龙雀刀已经朝天河劈来,天河不予拔剑抵挡,便纵身扑向木床,段官玉刀至,天河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提剑挥出,徒然一股劲风发出,段官玉敏捷侧身横抡大刀,天河一招‘毁天灭地’真气聚集定远剑剑尖,猛然点到大夏龙雀刀的刀刃,随之纵身一个旋子于木床翻到对方后心,定远剑再次发出三道剑芒,火速击向段官玉后心,段官玉此时转身挥刀,那三道剑芒刚好击中了他的右腹。云天河初习伏羲辟邪决,这一招毁天灭地也才发出了三层的效力,如果再加以时日练习的话,想必这三道剑芒立即穿透了敌方的心腹,岂能教对方完好无损。段官玉心里一紧,忍住痛楚,心道:“臭小子学了甚么邪魔外道的功夫,几日下来居然武功大增。” 二人再战数十回合,段官玉奋力杀起稍占了上风。心思:“此地是李靖大军的地界,如果我在此杀人的话,那岂不是又与李靖结了梁子?李靖自称是仁义之师,若我家王爷起兵攻唐的之事被他知道的话,那定是先斩后奏了。”当下收回了扑刀,道:“小兄弟,我暂且与你休战。今日放你一马,我们改日再战。”天河道:“你是甚么东西啊?为甚么非要与我过不去?”段官玉骂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与本大人这等语气!”只听帐外一人清脆口音说道:“他不敢,那我敢!”段官玉喝道:“甚么人!”天河一惊,喃喃道:“怎么是个女子?”只听帐外又说道:“嘿嘿!最近几年你在王府豪华之地享受得可好啊?”段官玉知道自己在王府效力多年得罪了人不计其数,此人定是自己仇人前来寻仇。此次仇人前来不正面与自己交锋,想必也不是甚么名门正派,当下也不必与此客气,便笑道:“承蒙玉英派代掌门梦熙儿关照。段某近年在王府受荣亲王厚爱,富贵自然无可限量了。”那帐外的女子发出一丝诡异惆怅的笑声,道:“师哥你好逍遥自在啊!可师妹我却没有你这福气……唉……”段官玉大吃一惊,知道了帐外之人不是适才自己所说喃喃道:“师妹?”便又忙问:“你是青青还是玉儿?”那女子只是凄惨地笑着,段官玉不耐烦地问道:“明人不做暗事,你赶快报上名来!休怪我出帐寻之,手下不留情了!”那女子语气突然变冷,道:“西湖风,英雄寞,夕日处处是离愁。昆仑巅,梦幻中,柔丝飘谢情难留。……”一语甫毕,段官玉脸色早已变青,忐忑不安,他心知此阕歌曾经是与自己心爱之人玉儿每日吟唱的曲目,那时他二人也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时候。至此段官玉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帐外那黑影,希望再能望见当年那美貌的玉儿,道:“玉儿……原来是你……玉儿你来了为何不见我?”段官玉待要跨出帐外,只听帐外女子又说道:“你不许出来!你这个狠毒的人!”段官玉依言停步,劝慰道:“玉儿,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当初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抛弃了你……玉儿,你听我说。” 天河知晓那人是段官玉的亲密要好,但听她的口吻,似乎更像是情侣关系了。原来那个女子叫玉儿!虽然未能见她的面貌,但见这大名鼎鼎的段官玉能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必也是美貌动人罢! 玉儿冷冷地回道:“免了吧!生死判官的名声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都说你认准了的人,生死都由你而定,刚开始我也不太相信。直至三年前你杀了玉英派的东宫长老,这回我才领略到了生死判官的威名!”段官玉被揭了所谓光荣的老底,心里甚是愉快。心儿又道:“这几年来,找你寻仇的人都没能几个活着走出王府的。哼!有荣亲王撑腰你倒蛮猖獗的,今日我特地前来领教领教正所谓的生死判官。”段官玉有些为难,道:“玉儿,你我之间的关系怎么能这么说呢!十多年不见了,你定是思念于我,才来找我的对不对?来,玉儿,你快进来,让我瞧瞧。” “年轻人,他又在为难你是吧?”玉儿不作回答,把话头转向了别处。此话锋显然是对着云天河,天河起初还未察觉,但段官玉对自己那狠毒的神色在暗示着自己,便不得不知道帐外的玉儿正在对自己说话,“他何止在为难我,他几乎下了杀手!要杀我灭口!”玉儿问:“他为何要杀你?是不是你惹了他?”天河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怕我泄漏了荣亲王叛乱之事……”话音刚落段官玉已狠下决心将之下了杀手,刀风扑来。天河大惊,连忙以剑相架。玉儿察觉了帐内打斗,登时拔剑入内加入战团。 段官玉见到了分别已有十年的心爱之人,不禁内心热血澎湃,但对方用黑纱蒙住了面目,委实不愿自己一睹其的曼妙姿容。但久后重别之意实在难能可贵,面目顿时笑容乍现,道:“玉儿,待我杀了这个臭小子我就便与你风花雪雨,享受天伦之乐!”玉儿架剑于战团之中,骂道:“呸!你这些花言巧语不知又骗了多少的姑娘!”玉儿的身法轻灵,剑若游蛇,与刚烈热血的大夏龙雀刀总是互不相让。段官玉质问道:“玉儿,你这是在帮外人啊!”玉儿道:“臭不要脸,卖国求荣的狗贼,助纣为虐的家伙,你以为你这十几年来所做的恶事我不知道么?谁与你是自己人!”段官玉喝道:“玉儿让开!刀剑不长眼,莫伤了你!”玉儿道:“你还以为我是十二年前那个单纯幼稚的少女么?段官玉!甚么大夏龙雀镇惊西北之传言,如今你我的功力相互伯仲,甚至你这一失手就会死在我的剑下。因为,你,老了!” 两剑一刀混为一个战团。一剑凶猛有力,步步紧逼。另一剑却游刃有余,变幻莫测。而段官玉内外兼修,对玉儿的刺陵剑招颇为熟悉,云天河的一路猛攻之势也是不敢轻忽。因为云天河乃外客,住宿的营帐离主力军营相差甚远,所有这些打斗声若不是侧耳倾听,哪里能知晓!所以三人一番勘斗甚是激烈。五十余回合的大战之后,段官玉委实招架不住,他想摆开云天河的猛攻,但却有玉儿柔丝一般的刺陵剑法夹击,这五十多招下来对方二斤八两谁还不知晓?段官玉心思:“好一个刁玉儿,武功日新月异,任凭她的聪明才智殊不知天下多少的上等武学被她参透。硬攻是不行了,这个刁玉儿实在难缠,得另需妙极来解决她!”当下,段官玉吃力挥刀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玉儿,你对我下手如此狠重,你难道忘记在悠幽谷的那一夜了么?” 玉儿颇受了他的感触,反复回忆着十二年前悠幽谷与段官玉相爱的那一夜……玉儿剑眉时而紧蹙,双眸时而泪光乍现,时而黯淡无光。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回忆如今来说简直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突然招受这段诗词所述,才明白,现在的事情就是必须把它们全部一块一块地捡回来。而这个梦是那么的渺小与揪心、每捡拾回一块就心如刀割一般……云天河虽然只与玉儿有着一面之缘,甚至连本实面貌都未曾见过,但也被玉儿解救自己的行径所打动。适才天河听了二人片刻的对话,他一句、她一句地便把二人当年的故事笼统地概括了一遍。段官玉十恶不赦,居敢勾结西域,卖国求荣,简直罪无可恕。所以云天河断定,段官玉是坏人,刁玉儿是好人! 段官玉心知玉儿已经迷幻与当初的回忆中,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但对于她来说稍有些心存不忍,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岂能不念旧情?但转念想来,旧情便是旧情,感情这东西一旦复新就无情趣所言。旧情人也始终是人生轨迹中的一缕尘埃而已,该忘的就该忘记,自己是大好男儿要大展报复,雄图伟业指日可待,何必教如此微末之人无意之中插上一刀,毁了大局,所以定要去旧存心!段官玉拿下决心,下了杀手,一招‘卷土重来’正朝玉儿劈去。云天河见之不妙,要架剑相格,但二者相差一丈多远,当下急中生智,左掌扑出,使用慕容紫英平日里传授的琼华派心法为存根,登时劲风带到,与段官玉的大夏龙雀刀的刀头相对,可不料的是,云天河的掌风只抹去了段官玉适才那招的四层,刀还是嵌在了玉儿肩膀的腹肌。玉儿早已回过心神,强忍苦楚,但为时已晚,心想:“此次失手尽是中了狗贼的奸计,待我养好伤势便再来寻他!”虽然玉儿的紫纱衣颜色深浓,但血水已染湿了她的肩部,得亏玉儿内功甚高,暂时以内功抵御住了鲜血外涌。 当下,玉儿掷出三颗消魂石,消魂石爆破洒出一阵烟雾,待段官玉捶眼朦胧地出了帐外,才得知玉儿与云天河早已不见了踪影。 ------------ 第二十九章 洁妮公主 “玉前辈,玉前辈,快放了我,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刁玉儿施展轻功一路身负云天河长途跋涉。“不许吵!如果你再吵的话舌头给你剁了!”刁玉儿呵斥着。云天河心想如果现在要极力反抗的话,趁着她受了刀伤逃脱她的掌心并不是很难,但此人适才出手相救于我看似并无恶意,但现在又如此对我实在不明她心意为何。当下便道:“前辈,你要带我去哪啊?”玉儿道:“少废话,不要教那段狗贼追上来了。”天河叫道:“前辈、前辈、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背着我。”玉儿不屑道:“我还年轻、不要叫我前辈!”天河道:“那玉姑娘请你放下我。”玉儿骂道:“混蛋!我不姓玉、我姓刁!”天河心里暗骂:“真是莫名其妙、刁钻古怪的女人!”但听刁玉儿说道:“前方是疏勒河,待会我使用燕玉功渡河之时你定要抓紧了我,如有闪失掉进河中惹恼塔塔拉巫师,你我二人活不过今夜!” 波涛汹涌,江浪滔天,刁玉儿身负云天河脚尖轻点河水,身如海燕,登时疏勒河便已在二人的背后,逐渐消逝。到了河的对岸许里,刁玉儿委实体力不支,便解下了天河。“刁、刁前辈您的内力真高!”天河赞道。刁玉儿道:“想学么?”天河汗颜道:“想是想,就是我不太聪明,功力一时之间难以练到像前辈如此运用自如。”刁玉儿道:“我这一身的武功花费时日也不必太久,如果你诚心学习的话,我可以传授于你‘生死决’的法门。”天河心思:“生死决?名字这么奇怪的功夫?适才相斗见前辈功夫不在段官玉之下,想必也是出至‘生死决’罢!如果再将之化为己用,再配合易大哥教我的伏羲辟邪决岂不是锦上添花?”刁玉儿续道:“生死决乃奇门遁甲之术,承阴阳两说之分,生死决则是阴学之道。对其也就是借尸还魂之术,你学还是不学?”云天河一惊,借尸还魂那岂不是邪魔外道?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又怎身怀如此骇人的绝技?当下踌躇道:“刁前辈盖世神功晚辈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刁玉儿道:“你我素未相识,我岂能教你白学?”天河笑道:“也是、也是!晚辈天生愚钝,唯恐有辱了前辈的神功。晚辈还是不学了为好。呵呵,敢问前辈西域的军营在何处么?”刁玉儿貌似心有成竹,对天河会心一笑,道:“你问这作甚?要去打探敌情么?”天河道:“晚辈的朋友韩菱纱被西域士兵给抓走了……我要去救她出来!”刁玉儿道:“西域敌军成千上万,就凭你孤身一人恐怕还未到对方营地,便被探哨军给杀了!”天河道:“只要能救得出菱纱我甚么也不怕!前辈您定是知道西域军营,请您快带我去罢!”刁玉儿岂肯依言,适才云天河教自己下不来抬早已是闷气十足,如果又要依言行事的话岂不丢了大家风范的架子?当下侧眼斜睨道:“臭小子蛮痴情!你这般花言巧语不知多少的好姑娘被你的风流解数给迷了去。但想教我亲自为你效劳,你面子还不小么!”天河相求道:“前辈适才救我,如今便救人就到底吧!”刁玉儿思忖片刻,顿时计上心来,道:“我传授你生死决你不肯学,如今还讨价还价,当我软柿子胡乱踩的么!这样吧,你我做把交易,我先传授你生死决,然后你再帮我杀了段官玉那狗贼!”天河感觉不妥,忙道:“不成不成!前辈既然会生死决为何不亲自杀了段官玉解下心仇大恨?况且我的菱纱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岂能消磨时光不去相救于她。不成,不成的!”刁玉儿道:“那这样,我保你的韩菱纱安然无恙,然后再传授你生死决,你我二人合力杀了段官玉狗贼,何如?”一语甫毕,云天河心中稍有宽慰,但听她口口声声说保住韩菱纱安然无恙自然欢喜,还要传授我生死决去杀段官玉,段官玉卖国求荣,作恶多端,自然该杀。但此人怎会知道菱纱的下落?当下便问道:“你知道菱纱在哪么?”刁玉儿咒骂道:“傻小子,适才是谁说了韩菱纱被西域士兵给夺了去,难道我还明知故问么?”天河想想正是如此,当下便答应了刁玉儿。二人顿时相互会心一笑,而后天河只觉得脑后一震,竟自晕倒了过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少时候,悠悠转醒之时,只觉得身子暖暖的,一股热血从上肢涌向丹田,愈来愈是舒畅。睁眼之时只见是锦绣帐顶,原来置身与绳床之上。天河捶眼朦胧,又只觉得额头微震,只见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天河大吃一惊,原来与自己同床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面目红润,齿白唇红,娇俏玲珑,看似十七岁左右年龄。再加这室内布置装金配玉,如此堂皇,想必这女子定是大家闺秀。天河连忙起身,被子一掀开,只见自己全身赤裸裸地,惊慌失措之中,天河立即拾起地下的衣物穿着。天河惶恐焦急着,糟了!糟了!这下可再无颜面见菱纱了,心中好生痛心! “你……你、你是谁啊?你怎会睡在我床上?”那女子忽然醒来,以棉被掩至肤体,心怀畏惧地问道。 “姑娘……我叫云、云天河……我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我也不知道怎就会躺在你床上……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天河拾起佩剑,整装待发。只听那女子叫道:“站住!你不想活了么?这里是西域皇宫,只要你走出这道门就会被充作罪犯之名!”天河一惊:“甚么?西、西、西域皇宫?那是皇上住的地方!爹爹对我说过皇上喜好砍人头的……好姑娘,我、我适才真的没有冒犯过你啊,求你不要砍我的头,我还要去救菱纱。”那少女表情无奈地说道:“你、我!你、哎呀我真的好无语。你先把头转过去,待我穿上裙衫……”天河立即应了。 一盏茶的功夫,襦裙半臂穿戴披在那少女的身上焕然一新,正如仙女的清秀一般。梳洗过毕,只听那少女问道:“你叫云天河?大唐人氏么?”天河适才与这美貌的少女同床似乎已经初次感觉到了男女肤体之交的舒畅。但他时时不忘菱纱,一时之间慌忙交错,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少女笑魇如花,道:“瞧你这傻里傻气的模样,你定是大唐人啦。呵呵!”突然面目低沉,问道:“对了、你怎么、怎么睡在我的床上?皇宫戒备森严,你是怎么闯进皇宫的?”天河汗颜道:“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睡在你床上的。我只记得昨晚有人震晕了我,今日一早就变成这样了……”少女道:“只听你片面之词怎么能断定是真是假?你是一名刺客也说不清!幸亏、幸亏你被人点了穴位,夜晚没做出那些苟且之事……不然我真的对不起……”天河心急如火,有理说不清,登时顿悟,道:“是刁玉儿!是刁玉儿,就是刁前辈,昨晚刁前辈带我过了疏勒河结果就打晕了我,对了,就是她就是她!”那少女顿时急了,道:“胡说!胡说!你怎可直呼母后大名!掌嘴!掌嘴!”天河疑问道:“甚么母后?我怎生直呼你母后大名了?”少女道:“刁、刁、你口中所谓的刁前辈就是我的母后!是西域的皇妃!”天河道:“甚么?皇妃?皇妃是甚么东西?”少女道:“皇妃不是东西,皇妃那自然是皇帝妻子,皇帝的女人!而我就是皇帝的女儿,是公主的,你应该称呼我为公主殿下才是。”天河本就不知皇妃是何皇帝稍微还有些印象。更不解刁玉儿刁前辈居然是西域的皇妃!但听爹爹当年口中所述,曾说道:‘皇帝是甚么东西?当的好万人景仰,当的不好,万人唾骂,百姓揭杆而起,成为阶下囚,历史的罪人。’爹爹当初的教导言语,至今天河不曾忘却,如今回忆起来,心中不禁极为愁苦。突然又听少女公主续道:“可你不必叫我公主,我不习惯他人叫我公主的。你叫我洁妮好了,洁妮是父王赐于我的名字,我好喜欢。”天河勉强笑道:“洁、妮公主……”洁妮道:“你不必对我多加公主之称的,叫我洁妮啊。”天河道:“洁妮,我想离开这里,我要到西域军营去拯救菱纱,他被西域士兵给抓了去。”洁妮惊道:“西域军营?那不是杜马……菱纱是谁?”随即眉目之间浮现出一丝哀愁。当下,天河将自己与韩菱纱至王府到玉门关一战,遇见李靖与罗焕一事,在军营招受段官玉劫杀,刁前辈前来相救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诉于洁妮,当洁妮听到罗焕冲锋陷阵,独闯千军的那刻不禁黯然失色,顿时悲从中来,心道:“唤郎……唤郎……你何时才能来找我?我想你好苦啊!” 云天河的故事完整无缺,洁妮挑不出任何破绽来逼他就范。当下道:“天河,韩姑娘在我方元帅营下你大可放心便是。现下我们甚么都不要说了,你快带我去玉门关!”天河登时答应,因为他自己本身也不想存留在皇宫内。只见洁妮迟迟不动身,踌躇徘徊着,说道:“不行不行,宫内士兵把守谨慎,你我自是逃脱不出。再说母后又不许我出宫的。这该如何是好啊?”天河道:“洁妮,你不要担心,刁前辈既然是西域皇妃我们倒不如去找她求情。况且她与我还有一席约定,想必她自会接见我的。” “――叩见皇上。”只听闺房之外几名婢女叫道。 洁妮顿时惊慌失措,道:“不好了,父王来了,天河你快躲起来!――快躲到屏风后面的浴桶之中。”天河二话没说,并知道事情紧急,便连忙依言冲到屏风之后,只见浴桶之内盛满了水,便说道:“这桶子里全是水啊!”洁妮焦急道:“哎呀,事到如今还管水甚么的!保住命要紧。快进去憋住气!”天河无奈,只好运用功力禀住呼吸,一个把栽了进去。 “洁妮,洁妮,父王来看你啦!来,教父王疼你。”西域皇帝格雷在门外叫唤着。此人身穿狐裘皮袄,头戴金冠,浓眉虎眼,落腮长胡,好生霸气,样貌在四十五左右。 “父王,请先不要进来,洁妮正在沐浴呢!”当下洁妮脱去了内外衣,只穿着裙子便也踏入了浴桶之内。天河运用内力在满水的浴桶之内,根本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当下只觉得一股压力巨顶,仔细猜想原来是洁妮公主。 “这都辰时了,洁妮你怎么才沐浴啊?那些婢女怎么都不来侍候你?成何体统啊!那你还教朕在外恭候多久?” “父王莫生气,莫心急嘛!洁妮的想换几套新衣服,教所有的婢女都去为孩儿准备去了。待洁妮沐浴更衣完毕自会教父王进来的。”洁妮在浴桶之内,不知有多么的心切,因为把云天河这小子用身体压在下面简直是玷污了公主的玉体,唉!这又有何法子呢? “洁妮啊!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朕从乾坤殿到你这玉华殿路程也要一段时间,你就这么忍心教朕在外忍受这等皮肉之苦么?” “想当年父王金戈铁马,朔气金柝打下西域这万里基业,难道还怕受这点皮肉之苦?”洁妮故意激将着,拖延者时间。皇帝格雷受不住洁妮这般客套,当场笑道:“罢罢罢、洁妮就会讨好朕,哈哈!朕可老喽,早就不想当年了啊!唉!想这严寒之天,朕可真是难熬啊!”洁妮道:“父王怎会老的,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比那唐国的皇帝还要长寿的,父王永远不会老的,永远都像当年那样魁梧!”格雷笑口常开,登时忘却寒冷之意,道:“人,都会有老死那一天。父王为你创造了如此宏伟的基业,如今大唐根基尚未坚定,等待父王破了大唐之时,你便和杜马成婚,未来你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洁妮一脸的不情愿,但语气上很是随和,道:“是是是,父王不会的!等待破了大唐之时父王定是青春永驻,到时一统天下,那个甚么杜马的也不会登基的,倒是洁妮也不必下嫁于他,呵呵!”格雷道:“不要再拍父王龙屁了,这都已过良久,你甚么沐浴更衣也都该完毕了吧!父王可要进去了啊!”洁妮忙说道:“还没有呢!父王莫急嘛!再说啦,父王您这一开们,冷气直入屋内,洁妮在沐浴之中万一受了凉气会感染风寒的。难道父王就这么想教洁妮一病不起啊?”格雷无可奈何,道:“罢罢罢、真是油嘴滑舌!朕拿你真是没辙,待会沐浴完毕记得要到乾坤殿为你母后请安!”洁妮听父王的语气似乎已被‘击退’当下欢喜不已。但回想到浴桶之内还有一个云天河,顿时化作惊慌。 “――报告皇上,荣亲王世子拓拨云求见!”只听门外兵士回报。 “他现在何处?”格雷皇帝急忙问道。 “小王爷现在乾坤殿与皇妃恭候圣驾。” ------------ 第三十章 人生为何 乾坤殿。 “参见陛下。”刁玉儿,拓拨云发髻端整,一身华服,各自向格雷皇帝作揖。格雷帝坐于首席,道:“不必多礼――爱妃,来,到朕的一旁来坐。”刁玉儿依言坐到格雷的左首。拓拨云道:“回禀陛下,玉门关总帅李靖似乎已经察觉了我们图谋之事,必要之时微臣会与金刀驸马里外夹击玉门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格雷帝面目温和,道:“据杜马所闻,罗焕一人冲锋陷阵大败我方藤甲军,此话当真?”拓拨云道:“确有此事。罗焕善用罗家枪,喜好单枪匹马陷于敌阵,此人如此孤傲,我军只要以谋智取,必当拿下他!哼!如教我遇见此人定当废了他!”格雷心下里听他如此夸大海口,不禁哈哈大笑道:“虽说拓拨家族历代善于马战,各个凶勇无比,堪称草原大漠的主宰者。但照比大唐的罗家枪,那也只是黯然失色啊!”拓拨云心中不快,道:“陛下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姓拓拨的如今虽然是落魄家族,但从来不惧甚么罗家枪!”格雷帝长叹一声,目光泛红,显然是心事压头,不得以解,道:“拓拨卿家你有所不知啊!我西域突厥番邦,历代招受汉人虐待,每年还要进贡汉人朝廷黄金白银、马匹布匹……那是北周孝闵帝宇文觉在位之时,突厥的祖先曾几次起兵造反,目的就是不教我族之人再遭受汉人的压迫与剥削!可每一场的战役,都栽在了这个正所谓天下无双的罗家枪!所以,我们不可轻敌。”可拓拨云并不是这样所想,不知何来的力量,导致这个小王爷并不受罗家枪的影响,格雷帝一番言语下来却无畏惧之心,道:“陛下您多虑了,唐国初建,社会经济才刚刚稳定。只要陛下您重用微臣,肯赐予微臣兵权的话,微臣定会付犬马之劳!直入并州,带领十五万铁骑直接杀入长安,必当去了李渊李世民父子的首级!” 格雷帝思忖半晌,想到自己已经将爱女洁妮许配于杜马,并赐予杜马兵马大元帅之职,如果将其兵权夺下转交于拓拨云之手,恐怕这个做皇帝的不尽女婿之情,杜马身为西域的金刀驸马,又怎能手中不符兵权呢?又怎能不上战场杀敌呢?拓拨云拓拨峰父子终究是靠不过的,他二人毕竟是唐国手下。 “拓拨爱卿尚待磨练啊,爱卿不必过于心急,给朕做事,难道还不教你大展宏图么?”格雷帝笑道。拓拨云心中谩骂格雷不休,简直是大才小用,此等昏君,不会善用人才,必将败北! “母后!母后!”一股香柔的触觉,随着灿烂的呼唤声而至,格雷帝一望,原来是洁妮兴高采烈而来向刁爱妃请安。当下望着这个活蹦乱跳的爱女甚是欢喜之极!“咦?父王也在这?呵呵,父王定是想念母后,想与母后多留片刻,看来洁妮来得不是时候了……”格雷帝欢声道:“洁妮,来!教父王好好疼爱与你。哈哈!”洁妮簇拥在云天河一旁,道:“父王,洁妮来给您介绍,他是洁妮的最新玩伴,他叫云天河!”云天河见到首座的两位中年男女,适才听洁妮叫她母后,想必她定是刁前辈了,没想到她如此文静端庄,清秀雅致。那一位则是洁妮的父王,也就是爹爹口中所谓的皇帝了,可这皇帝如此慈祥,怎又会喜好砍人的首级么?可不料又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那便是拓拨云。当下理直气壮地向首座二人问道:“你就是刁玉儿刁前辈?你就是皇上?”格雷帝与刁玉儿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语,立即无奈尴尬。 当下,拓拨云望见云天河出现在西域皇宫,又惊又喜,私下里暗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哼!” 刁玉儿刁皇妃见了自己的公主女儿与云天河甚是亲密,自然是欣喜万分。昨夜她故意打晕天河,目的就为了是教云天河与其鸳盟和谐,因为她自己并不喜欢格雷皇帝指定的那门婚事,她宁愿教洁妮与一个笨蛋结婚,也不愿意与那所谓金刀驸马杜马结为亲家。刁玉儿本来就是汉人,所以洁妮自然也就为汉人,在她的眼中,民族的歧视似乎超越的任何仇恨!因为、因为她也在逃离那段鲜为人知的爱情才苟且下嫁到西域…… 格雷帝还未开口,只听拓拨云大声道:“此人乃是汉人,岂能置身于我西域皇宫?更何况还要陪伴公主殿下左右,依微臣之见,他定是大唐派来的奸细罢!”格雷帝脸色一沉,道:“拓拨卿家,无凭无据又怎能断定此人是奸细?”洁妮叫道:“胡说!拓拨云,你不要在我父王母后面前信口雌黄!”拓拨云道:“此人在我白水城荣亲王府之内屡次冒犯于我父王,还险些泄漏了陛下您兴兵长安的机密,对于陛下来说这岂不是犯了诛灭九族之罪?陛下明鉴,当下此人该杀不该?”云天河脸呈怒色,朝拓拨云喝道:“你这个坏人,卖国求荣的大坏蛋!”格雷帝疑虑半晌,面对这个铁骨铮铮的汉人云天河适才的表现,早已对于拓拨云口中所述,大半信以为真,可面对如此疼爱的女儿洁妮,却不忍心,便沉默不语。只听刁玉儿说道:“此人是汉人?拓拨云,你可不要欺蒙圣上啊。”拓拨云作揖道:“微臣岂敢!微臣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说假。”洁妮笑道:“你说他是汉人,那本宫非要说他是我突厥人!你又有何言语?”拓拨云道:“微臣不敢顶撞公主殿下,如果他是突厥人,那便请他量出我突厥人的印记。如果没有我突厥人的标记,这便证明了他才是在欺蒙圣上,罪加一等!”话语刚落,全场肃静了下来,良久,只听格雷帝格格直笑,道:“拓拨爱卿言之有理啊,那云天河,你就便量出右臂的标记,与爱卿目睹一番罢。”刁玉儿焦急道:“陛下!……”格雷帝不作声息。 洁妮叫道:“拓拨云,你算甚么东西!云天河可是本宫的人,岂由你随意摆布?――父王,你瞧瞧你的那些大臣,各个都不听我的。以后教……教洁妮怎生在宫内立足啊?”格雷帝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洁妮,你可不要太任性啦!父王这大半天都没有理会朝政了,几乎全都花费在你的身上了,你还不知足!”拓拨云见洁妮公主心中急切,定是慌乱不已,当下内心不禁暗暗欢喜。拓拨云釜底抽薪,使出了杀手锏,右手成鹰爪,奋力戳出击向云天河,天河措手不及,右臂刚刚抬出,可这早已被拓拨云的鹰爪戳住了身躯,只听咔嚓一声,云天河的衣服早已被那如鹰爪的铁手抓得破烂。当下全场包括拓拨云在内也都大吃一惊,云天河的右臂之上果然刻有猛狼的印记,不错,这真真正正是突厥人身上刻有的印记!这证明了云天河是堂堂正正的突厥人! 洁妮怒道:“拓拨云,你还有何话可说?一切都瞧见了吧!”格雷帝哈哈大笑:“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拓拨卿家也不必自责,这定也是为了朕着想啊!多虑了,多虑了,哈哈!”拓拨云尴尬不已,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云天河怎会是突厥人?哼!无论他是突厥人也好,汉人也好,今日他都会成为本王的练功药引!教他不能活着走出皇宫! 刁玉儿心道:“云天河那小子身上的印记是我所刻,为了就是以防你们这群奸臣贼子得逞!我能教云天河进得宫来,定会教他来去自如。拓拨云这杂碎,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微臣知罪。”拓拨云单膝跪地,作揖恳求道。 “――回禀陛下,中原六大派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各掌门分别求见。”殿外一名卫士觐见格雷皇帝,俯首作揖说道。 格雷帝道:“云天河,看在你受洁妮喜爱的份上,朕饶你不死,你以后定要多加细心服侍公主。――拓拨爱卿,甚么罪名就免了吧!你也随着朕到玉鸾殿招待外国使者。” 就这样,怒气冲天的拓拨云与格雷帝地走了后,便一座宁静冷清的乾坤殿留给了刁玉儿,洁妮,云天河三人。 洁妮立即跃到了母后刁玉儿的一旁,依偎在了她的怀中,道:“母后,你好多时日没有回宫了,洁妮好想您啊!”刁玉儿避开了她的拥怀,冷冷地说道:“你还知道有你这个母后!哼!怎么没跟姓罗的那小子跑了去?”洁妮泪流直下,娇声道:“母后……都是曾经的往事了,何必在要再提起呢?更何必……我已经忘却了他……”刁玉儿道:“往事提起来张你的记性!要么你一天总在你父王面前撒娇!不知好歹!”洁妮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将我和云天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他自行解穴的话……那女儿的贞节便毁于一旦……” “刁前辈,我委实没有侵犯洁妮公主殿下的。”天河道。 “这与你并无干系,是我一心一意成全你二人的。”刁玉儿道。“洁妮,你且先回宫小憩片刻,我与云天河有要事相叙。”洁妮道:“不成!母后又要丢下我自己留在宫中。我才不呢!”刁玉儿喝道:“作死么!还不快滚回宫中!”洁妮受到了一喝的惊吓,内心自然是伤心之极,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何要对自己如此苛刻。洁妮缓缓起了身,脱离的母后的怀抱,好似对着这个乾坤殿有着依依不舍之情。她内心时刻低诉着:“娘亲……娘亲……”再回首之时,她那黯淡的泪眼,洒下一片苦涩与无助…… 云天河实在于心不忍,向殿内仅存的刁玉儿质问道:“她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漠?你知不知道她心中的感受啊?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充满着母爱的呵护……你那样对她,她定是难过……定是难过之极的。”刁玉儿长叹,语气变得温和下来,道:“年纪轻轻的你如何体会得到……唉!”云天河以为她那是在逃脱罪责的借口,便顶撞道:“我怎生体会不到?我自小就没了爹娘,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山涧十八年,我这次下山前来就是为了寻找爹爹生前的事迹,来以表哀思……我为爹爹做得只能是这么多了……所以当刁前辈你和女儿还健在的时候为何不珍惜那段情?你知不知道世间还有诸多的儿女都是孤儿!他们自打娘胎出来就从未见过爹娘,与其担心人生无常,不如多珍惜眼前时光……多珍惜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光啊……”刁玉儿叹道:“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好像你爹和你娘,到头来又怎么抵得过生死离别?人生短暂,何须拥有那么多,倒头来,甚么爱、甚么恨、也只是镜花水月……”天河质问道:“就因为人生苦短,不过得开心点,难道死之后才后悔?” 刁玉儿见他傻里傻气,居然能说出如此良言来施加劝诫,实是难能可贵。但自己从未被世间的人情冷暖所折服过,更加不会在乎云天河适才所留露的真情了,厉声道:“哭甚么!够了没有!堂堂七尺男儿不害臊么!”云天河再也无能为了,只好更加同情洁妮,但听刁玉儿又道:“你过来。”天河依言,走到她的座位一旁,刁玉儿道:“形成坐禅之势,双眼凝闭。”天河问道:“前辈,这是做甚么?”刁玉儿道:“修炼生死决,首先要心无杂念,与此相否的话小心你活不成!”天河心思:“刁前辈现在定是要传授与我生死决这奇妙的法门了,唉,学会这个功夫之后又要帮她杀了段官玉,殊不知她甚么时候会教我与菱纱相会?” ------------ 第三十一章 蟾宫之战 刁玉儿打开了云天河的奇经八脉,云天河全身毛孔缕缕热气排出,顿时感觉飘飘洒洒,腾云驾雾一般。在这当中,云天河双脚好似轻点在一碧千里的湖水之上,顿时置身与狂风暴雨,天昏地暗的场景,但有时又身处于百花齐放的丛中。千奇百态,各有千秋……刹那间便领略到了大自然的那股真灵之气! 过了良久,刁玉儿问道:“大功告成,你感觉何如?”云天河回道:“好似周游了好多地方,看到了诸多的景象。”刁玉儿笑容满面,十分欢喜,说道:“很好!这便是生死决的长处所在!”天河不解,但听刁玉儿续道:“一个活生生人,能善用人类的思想,在虚无缥缈的幻境当中可以任其自如,无所阻碍,再将其结合到现实的世界当中,这便是生死决的独到之处。也就是――行尸走肉,金蝉脱壳!”天河更加不解,问道:“怎么能将其结合到实际?那这不好比与做梦一样么?白日做梦的功夫也算是功夫?”刁玉儿骂道:“我劈面给你一个老大的耳刮子!你亵渎本派的神功,作死么!”云天河一怔,问道:“晚辈不是有意冒犯,请原谅。敢问刁前辈您是出至何门何派?”刁玉儿道:“天墉门。”云天河笑道:“天墉门?那不是慧律方丈的门派么?”刁玉儿一惊,忙问:“甚么?你知道慧律那老秃驴?”天河道:“在三月之前,我曾到过楞尹寺,那时慧律方丈红光满面,武功卓绝,委实教人钦佩不已。可惜晚辈无意之间与他结了梁子,现下晚辈还是后悔莫及,深表歉意……”刁玉儿阴笑道:“他居然还活着!老天不长眼啊!”刁玉儿便疑思片刻,又道:“胡说,那秃驴好歹也是一代武学宗师,怎能接见与你这般年纪轻轻之人?再说,你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他慧律又怎能与你一般见识。”云天河恭敬地把当日的情形如实诉说,只见刁玉儿眉头一皱,看似有何心悸,委实教人猜磨不透。 当下刁玉儿心下大为宽松,自言道:“原来是这样!”天河轻声问道:“原来怎样?”刁玉儿沉默不语,一盏茶的功夫,但听她说道:“云天河,昨夜见你与段官玉相斗数久,内力根基扎得不错,年级轻轻便造诣极深,实在可贵!现下我有一件大事要教你去做,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天河首招称赞,不禁笑逐颜开,问道:“前辈有何要事?”当下,刁玉儿从怀中拿出一张信件,道:“这是琼华派的所下邀请函,相邀的对象便是武林七大门派。”天河接过信函,读道:“遨青海?”天河识字不多,根本不理解信件的意思“嘿嘿!前辈,我不大会认识字,您将大概形情讲诉于我罢!”刁玉儿将其不足为怪,道:“这封信件我也是三日前在悬圃教徒身上收刮而来的,信中说明,琼华派相邀天下其余七大门派,相聚琼华之巅,为了就是将如何收服妖界。”天河问道:“妖界是甚么?”刁玉儿道:“据说天地分为六界,妖界是其中的一种。这些也都是琼华派的那群游手好闲的弟子才研究的学说,谁道是真是假,是有是无。这你也不必多虑,你仅管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在八大门派相聚琼华之巅的时候,替我杀尽所有天墉门弟子!”天河惊楞住了,忙推辞道:“不可以的,不可以的!我岂能随意杀人呢!况且天墉门的人素来与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杀他们呢?况且我又打不过他们。” 刁玉儿道:“又不是教你自己打,你怕甚么!”天河问道:“不是我自己?那还有谁?”刁玉儿道:“琼华派这次广招天下英雄豪杰相聚,是因为琼华百年飞升大计终于落下帷幕,即将在下个月妖界来临之时将其一网打尽,取得妖界灵力!飞升成仙。”天河问道:“难道真能够修道成仙?”刁玉儿满不在意的模样,道:“谁道琼华要搞什么鬼,得道成仙那岂是凡人所能及的?――琼华派乃昆仑八派之首,掌门夙瑶兼任武林盟主之位,这次天下豪杰上山前去就是为了武林盟主一席之位去的,哼!到那时候祸端必然不少,其余七大门派会一涌而上争夺盟主之位的。云天河,你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与别派同道中人一齐将天墉门收拾掉!”那日漫兴楼慕容紫英留下的书信教天河一月之后赶到琼华盘恒数日,想必也是为了此事罢!现下正好赶去赴约,但菱纱杳无音信,实是担心受惊,当下踌躇道:“前辈传授与我‘生死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但前辈教我去琼华派杀人,实在是有违人道,现下菱纱……她……她还没有回来,晚辈实难从命啊!”当下刁玉儿打了天河一记耳光,厉声道:“天墉门弟子成年到处行凶作恶,早已成为武林中的大忌,我教你去杀他属实是替天行道!难道你就要让武林盟主之位掌握于那群恶贼手中么?”天河脸颊现红,登时醒悟,忸忸怩怩地说道:“那我为武林除去一大祸害,那你会不会保住菱纱安然无恙。”刁玉儿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罢,便解下自己腰间的虎符递给天河,道:“这虎符你随身携带,出入各个关境无人可阻拦!然后再赐于你一匹好马,你只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定当会在群英聚会之时赶到的。” 云天河拜别了刁玉儿,他按照先前洁妮带自己来的路上,往回行驶,因为他想亲自拜别洁妮。一路上皇宫守卫施加阻拦,天河便解下腰间的虎符言之相告,有的守卫双目明亮,一眼及中他眼见虎符,便更加对其恭恭敬敬。当云天河路过蟾宫之时,突然一声尖叫,随之听见的是两人激励言语。 “拓拨云,你快放了那位少女。” “琼华大弟子慕容紫英,哈哈!你追杀了小王三天三夜,追得我好苦啊!” 天河见之,在宫楼的后方,慕容紫英举剑相持,洁妮却被拓拨云抱在怀中,正欲大施轻薄。 “你先放了那位少女,我们有话好说。” “你以为小王傻么?我放了这个少女还有活命在么?” “哼!可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少女的安危而不去杀你么?我现在就杀了你!取得水灵珠!” “先别急啊!这蟾宫是西域皇宫的禁地,除了皇帝人是不擅入的。可现下只有你我还有公主殿下三人竟有如此的机会,何不教公主殿下脱去衣衫,为我俩助兴呢?” 慕容紫英神色有异,顿时笑道:“妙极!妙极!我慕容紫英纵横多年,今日也有幸一睹西域公主的玉体芳容,实是修来的福气啊!”拓拨云心中一惊,想必此是激将,便笑道:“公主殿下,这慕容紫英可是中原的第一大风流才俊!殿下对其可不必过谦,只好尽情流露才是。”慕容紫英目光如炬地靠近了洁妮,洁妮也正在用鄙夷藐视的神色回望着他。洁妮心想:如果今日失去贞节,我便自刎在这太一仙境,永世不教人知晓,也好早日远离的人间的愁苦。唤郎……我先走一步了…… 云天河义愤填膺,忽然脑海一现‘生死决’的功夫,便立即便盘膝而坐,灵魂出窍。 意境之中,天河奋起掌风瞬时带到,刚好击中拓拨云后心。拓拨云只感虎口一震,顿时酸麻不已。喝道:“是谁暗算本王?”慕容紫英趁机举剑撩起,拓拨云措手不及,连忙甩开双手,一招“冰凌合一”随手发出,一条冰凌在食指与中指的内力隔空发出,直射向对方面门,慕容紫英一手接过洁妮,面对突然起来的这一招,无一便是后仰闪躲。那条冰凌好快,眨眼间击到了紫英的发髻。好在慕容紫英躲闪快极,要么面门便要被射透而亡了。 云天河初次使用‘生死决’不可离肉身太久,当下见洁妮已被解救,危机已解,自己便回了肉身。“慕容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天河问道。紫英披散着头发,连忙说道:“我以探寻器发觉了水灵珠的具体位置,谁道的确是在拓拨云身上。我追了他三天三夜,直至这西域皇宫。”洁妮听得莫名其妙,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云天河道:“洁妮我先送你回房,然后再追他。”紫英道:“来不及了!快追!” 拓拨云一马跃进了蟾宫内,紫英天河二人持剑愤然追进。 蟾宫分为两层,浩大的宫殿正心摆放了一尊不知名的高大金尊像,好生空旷。慕容天河并排持剑静走,悄然观察周遭的声息。突然,一道冰凌横扫而来击向二人。“小心!”慕容紫英架剑跃起,云天河登时一剑斩去,以硬对硬,只因冰凌力道过于勇猛,云天河被震得虎口酸麻,站步不稳。霎时,只见一道冰凌再次射来,天河再次启动生死决,首屈一指,浑身真气立时外放,猛然间破了那道有穿射力的冰凌。 “好一个吐纳内力的神功!来来来,我们再过两招!”只听上空会选着拓拨云的赞声,云天河长剑挥起,竟然却打了个空。 “明人不做暗事!拓拨云,你我正面较量。”紫英举剑喝道。但听宫殿上顶再次回旋的声音“拓拨云是小人,慕容紫英你是君子,你为了灵灵珠便追随小王三日之久,还出手伤了小王,这就是君子对小人所做的么?水灵珠至宝本是为师之物,怎能被你夺了去。你也太不把太一真人放在眼里了罢!”紫英叫道:“对付小人岂能用君子之计!”话音未落,紫英早已飞起。 “休说废话,看招!”突然,拓拨云纵身从空中跃过,犹如一只大雁极速行驶一般。这便是‘大雁功’第三式‘长平落雁’拓拨云身法极快,根本分明不出他使得是何招数,这时便如龙卷风袭来一般,阵风嗖嗖。紫英在空中一连下的防御,他能之看清对方的身形,不敢擅自攻入,生怕中了对反的破绽。 云天河将此一睹为快,似懂非懂的神色,貌似参透了何门道。天河轻功不敌紫英与拓拨云二人,不能凌空奋起加入战团,当下只能恨恨惭愧。但见拓拨云的身形好似一只雄鹰在盘旋,就连剑术超群的慕容紫英也只能随着在空中胡乱打转,无可奈何。但看到雄鹰,天河便想起柳梦璃曾经赠予自己的牛角弓,一旦有了那支弓,再配合自己的定远剑,将其射之的话,管他是甚么雄鹰猛鹰的,一律逃脱不出自己的法掌!可惜将其好弓遗失在了白水城之中,真是惭愧之极,枉费了柳梦璃的一片心思。倒也不必为之痛惜,伏羲辟邪决中曾叙述道:‘第十八式:以全身真气灌於剑身,借助第六式神怒一剑将其用视为弓箭,其效益箭劲刚猛,剑出有贯日之势!’天河终于可以使用伏羲辟邪决中的十八招‘逐月式’当下将定远剑掷向空中,双臂摆动,启动生死决。往复寻常,再次出动了浑身的真气,剑坠三尺之时,天河火速右手划圈,左手推出,登时射出疾剑,去势甚远。 拓拨云迎战之下,见剑袭来,飞身后跃。天河的那招逐月式委实教人承受不住,烁光利剑直负拓拨云后心,拓拨云踩踏着房梁无时无刻地施展轻功来避开那柄定远剑。慕容紫英心思:“天河的剑法真是日新月异,其中奥妙教人难以琢磨得透。就连我琼华派的玉扇神功为时也可侥幸相对罢!”当下,紫英举剑左足一点房梁,借势飞去拦截拓拨云。拓拨云腹背受敌,委实不堪,如果躲得去定远剑的追击,那定当中了慕容紫英的剑法。当下生命顷刻之间,自己身在半空之中,没有固体可借势再施展轻功,只好借助内力不得不使一招‘雁返于野’霎时纵身朝上卷起,身法便是一个字‘快’但拓拨云一直出于空中状态,适才又没固体借势,这雁返于野的招式并未使出全力,他只使出了最精湛‘快’字诀!而此招的另外精妙之处便在于‘斩’字,青纯炉火的境界,突发此招便就连天上的飞燕也逃出不过!拓拨云手中毫无利刃‘斩’字应是活生生得施展不出。但好在避开了二者的攻击,捡回了性命。 ------------ 第三十二章 太一仙径 拓拨云身躯这一径直卷起,竟导致了飞势凶猛的慕容紫英与云天河的定远剑猛然误撞。徒然间一道月光斩从紫英与定远剑之间掠过,打断了定远剑的攻击,紫英心惊之下双脚立即着地,只见适才被拓拨云所掳的那个洁妮公主在后暗暗相助,不禁暗暗叹道:“不偏不移,力道稳重,好一道‘炎宿’散发得为时正好!” 云天河笑逐颜开地笑道:“洁妮,你原来懂武功啊!”洁妮说道:“我的武功只乃暂时保命,你们快擒住他,不要大意。”紫英重整剑威,却兀自还不善罢甘休,左足一点,再次施展轻功追逐。拓拨云今日可真是发出浑身解数,与慕容紫英大在空中大战数十回合,稍占下风,再战良久,拓拨云心下实在忐忑不安,如今是三打一,自己又怎胜敌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登时奔足闪入了金尊像的后处。慕容紫英一招‘千方残光剑’化四方灵气为无数剑影,以极快的速度专攻那尊金像。无数剑影嵌在了那尊高大的金像之上,此招击出犹如满弦之弓,蓄劲涵势,韵力不吐,只待再施加一力,便是自我引爆,其威力迅速猛烈。 云天河立时明白此招用意,当下长剑挥去,只听一声巨爆,那尊金像顿时膨胀爆裂。金像后处并无一物,才道拓拨云没有藏在那里,可在场的云天河、慕容紫英与洁妮亲眼所见拓拨云就是闪到了那里并未再出来过。难道他使出了甚么移魂幻影的法术?众人疑思之际,只见在那尊金像的原地泛冒绿光,一盏茶的功夫,闪闪绿光在地面形成弧形。天河问道:“那是甚么?”洁妮道:“这蟾宫一直被历代突厥君王列为皇宫禁,就连我与母后都无权来此,但今日到来实在是逼于无奈……”紫英道:“这个是结界,过了这里便能抵达外界,想必拓拨云就是靠这个结界逃走了。”难道西域皇宫把这蟾宫列为禁宫难道就是为此么。洁妮道:“我们要不要寻他一寻?”紫英当机立断,道:“自然要去!公主殿下,这结界通往何处在下不知,为了预防万一,公主还是不要去得为妙。”洁妮道:“有你这位武功高深少侠在此,我还怕甚么?适才要不是少侠出手相救那我定当毁于那小人之手。”慕容紫英穷追拓拨云才无奈导致他以公主来强加要挟,紫英惭愧之极,道:“过谦过谦了,一切根源都由在下的鲁莽引起,慕容紫英深感歉意。”云天河不知紫英为何要追寻拓拨云,他更不知道月牙村的百姓急需水灵珠来解决水源问题,只道是拓拨云过于穷凶极恶引发了紫英的愤怒,才导致于此的。当下便道:“慕容大哥,现在事情好生复杂,有好多事情要等我去办,我们暂且不要寻他了。”紫英断然道:“天大的事情也一定先要将水灵珠拿到手,我们等得,月牙村的百姓可等不得。”一语甫毕,紫英才想起天河并不知晓月牙村的情况,又道:“至于甚么原因过后我再一一讲解于你,总之一定要赶快找到水灵珠!”洁妮嫣然一笑,道:“如果二位有何损伤,但凭我的‘清心普善咒’尚可化解伤势。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三人陆续跳进了结界,果然身临其境!一道光滑笔直汉白玉所筑的冲天之路展现在三人面前。这条笔直狭窄的道路,直冲云霄,教人一望,即生敬意,如果要走到尽头那可算得上是可望不可即罢! 天河低头一见,居然是万丈深渊!这条路还竟然没有支撑物,是凌空搭起而成的!这等鬼斧神工的杰作一时之见真的难以相信。他顿时心里一泻千丈,嚷道:“完了,完了,这么长的登天之路前后上下不着地,要走几年才能走到尽头?菱纱,这下我可救不了你了……”洁妮赞叹道:“我从小便在皇宫长大,如此庄严的场面我还是头次见到,不知此处是天堂还是地府,呵呵!”望着那‘天桥’四周身手可着的迷漫云彩,五颜六色,美丽之极,真是有着腾云驾雾的感觉!洁妮对着一望无际的通天之路放声长啸,在她的心里豁然升腾起一股居高临下,欢快喜悦的壮美:“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我西域突厥与天不老!寿与天齐!” 天河见她活泼开朗,思念菱纱的情意不禁又重深一层,心道:“菱纱历来也是像她如此……想必她看见如此壮丽的景象定会开心的发疯!”如此惊人的场景,慕容紫英也不禁汗颜,心道:“琼华之约将至,到时杀戮血腥自是难免,如我不能如期赴约赶回,与掌门和四位长老维护和平的话,那我慕容紫英岂不遗憾平生?但如今自己身在如此骇人的场景该如何事半功倍?”天河登时大喜,道:“慕容大哥,我们倒不如用御剑术飞过去!这样又快又不费力!”紫英否决道:“不可以!此处云雾缭绕,乃是第二十八层天,但以我的御剑飞行之术只可达到第十六层天,如果在此处强制御剑的话,恐怕会招到雷神的袭击。”天河一惊,道:“原来御剑飞天还有这等说道!”紫英道:“但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天河,你手上的这柄定远剑看来不是生铁所铸,而是一种上等的金属,再混合了许多虎晴石。依我多年铸剑的经验,你的剑可以避雷!或者说也可以不受雷霆的攻击。如果在御剑飞行之中有何电闪雷击,你一会定做好掩护。” 天河不了解剑,也不知道甚么铸剑的材料,完全据紫英所说便是! 紫英带着二人架剑朝上飞了许里,只见不远处有一块石碑伫立于白玉大路之间,近窥见之,‘太一仙径’四个楷书大字刻在上面。紫英顿时心中大慰,道:“我们有着落了!瞧,那里的石碑!”洁妮道:“我们这样贸贸然闯进他人境内,真是不好意思。”紫英道:“石碑之上又没标明是何人所立,岂能是他人境内!”洁妮道:“慕容大哥,此地如此怪异,你架剑要聚精会神,多加小心才是!” 御剑术再次朝上飞了三十多里,只见前方不远处又是一块石碑伫立于道路中间。近窥见之,只听洁妮失声道:“不好!我们着了别人的道了,飞来飞去,又飞回来了!你们看,我们又回到适才的太一仙径了。”果然如此,三人好生疑惑与不安,这条笔直的大路根本没有任何的弯曲路线,怎能绕来绕去又绕回原地呢?紫英一怒之下,以雄厚的剑气在石碑上划了亲笔字迹‘慕容紫英到此一游’冷冷地恨道:“哼!这般无聊之人,设立了如此之多的石碑来迷惑我等,现下有了我的字迹,看尔等小人还能抹去不抹!” 兀自又飞行了六十里,紫英已经两次飞回了石碑原地,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怒恨地坠剑,原地小憩。紫英自言道:“绕来绕去受人这等摆布,实是可气之极!”洁妮说道:“想必此处有何机关罢!”紫英道:“此处竟是笔直道路哪有机关可言?”话语刚落,紫英与洁妮恍然大悟,此处虽是空旷,但还有一物——便是这座石碑!紫英与洁妮异口同声地说道:“石碑!”天河却依然不解,听二人说道石碑,也却茫然直呆呆地瞅着石碑。 那一夜韩菱纱夜闯王府,在王府的密室石门上所使出的掌法,紫英自然铭记在心,当下紫英便试他一试,左掌掌心贴在了石碑的左上角,右手手背轻拍在了石碑的右下角,登时右手转变为捏花指,沿着石碑斜上方移动到了中心后静止不动,左掌掌心分别在石碑中心处的四周坎、艮、震、巽、离、坤、兑、七个方位各自轻拍一记,过了片刻尚无反映。紫英自道是功夫尚未娴熟,便又按照套路施加多次,但都是毫无效果。云天河似乎看出点眉目,道:“慕容大哥适才你所点的是七七四十九卦,并不是八八六十四卦。所以应为填补上一处‘乾为天’也就是在中心西北处。”慕容紫英暂且一试,再次在适才石碑的方位各拍一记,而这次所拍的第一个方位便是西北乾为天。只听云天河续道:“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总称为經卦。由八个經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排列,则构成六十四卦。慕容大哥,你不妨在这八个方位各拍八记,看是何效果” 慕容紫英依言拍出,果然不出所料!六十四掌分别下去后,只听隆隆作响声,在笔直的道路左右两侧则各至多加排出两条道路而来。顿时,三人大喜,洁妮赞道:“天河,你果真聪明干练!连八卦方位都能通晓!”紫英也则是心花怒放,问道:“好兄弟!不知你是如何通晓这五行八卦之术?是不是私下里韩姑娘传授于你的这一手绝活?你俩果真是珠帘合璧,天衣无缝!慕容佩服之极啊!”天河笑道:“这是易大哥传授于我伏羲辟邪决中很基本的口诀,适才见你在石碑上拍来拍去,我便顿时醒悟,原来你适才的手法与伏羲辟邪决中所载的相同,只是差了一个方位而已,所以我才趁机捡漏,侥幸教我说中罢了。”紫英心思:“原来韩姑娘与天河兄弟同习得伏羲辟邪决的法门,想来她二人定是青梅竹马,得到了那个古向易的真传,唉!二人属实幸福啊!”洁妮问道:“这里有两条路,我们该往哪走?” 天河思忖着,紫英与洁妮都在等着他的答案,只听天河暗自自言着:“天人合一……天人合一!” “——左右都不要走!我们一直向前去!” “甚么?一直向前?”紫英与洁妮再次异口同声,话音未落,顿时二人相互羞愧地目视。洁妮问道:“这是为何?可是前方无路可走啊!”紫英醒悟道:“天河此计甚妙!敌人愈是迷惑我们,我们越不上当!正所谓阴鱼用黑色,阳鱼用白色,我们甚么颜色也不用,瞧敌人是着了我们道,还是我们着了敌人的道。” 再次架剑飞行数里,希望、终于展现在了三人眼前。 ------------ 第三十三章 万灵皈依 诸百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呈现在前方的广场,行止若有若无象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各个仙姿佚貌,说不尽幽闲窈窕。慕容紫英虽为入道子弟,但从来不喜于道家学术与诸多美色,今日但见到如此之多的倾国倾城的少女,也为之动容,心道:“仿佛兮若庆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洁妮感叹道:“这些果真是仙女!这里一定是天界罢!”天河道:“这么多的女人,岂不是玉宇琼楼么?” 三人走了过去,紫英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欲界琼华派慕容紫英拜见各位神仙姑娘。”一语落下,但见那些美丽动人的少女对其若无意识,依然是在万般云彩当中翩翩起舞。天河低声暗自问道:“慕容大哥,甚么是欲界?”“那便是人界,欲界是在天界所称呼的。”洁妮代答道。但听紫英再次朗声说道:“慕容紫英与二位友人无意踏入贵境,还望仙女姑娘们海涵,为在下指点迷津。” “孩子们,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老朽劝各位现在就离开这里。”此话出于三人的左首,三人转眼望去,只见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持金蟒法杖,目光慈祥地凝视着三人。 但听那老者再言:“如你们几位不信老朽劝言,那么你们再往前继续延伸地走下去,一直走到第七层天,瞧瞧你们是祸害还是福。” 慕容紫英本不想理会那老者,但听他口中适才所诉继续走下去便是第七层天,那我们现在置身于第六层天?没有可能啊!自从蟾宫跳入那道结界来到太一仙径的时候我便已经感应到了第二十八层天‘不想陆天’的仙侠紫气,绕来绕去自己又怎会在第六层天呢? “这位老人,你有没有瞧见拓拨云?我们找他……”云天河温声道。一语未了,紫英打断了他的话茬,道:“天河,我们不必对他多言,我倒要试试第七层天的威力。” 那老者又说道:“慕容紫英,以你的修行德术也只能达到第二十八层天,当下你往复行驶,穷追不极,这便才来到了第六层‘化应声天’” “化应声天?一座区区湛蓝的天空也能分那么多层天?”洁妮问道。 “姑娘,你可不要小却这三十三层天。这里的每一层天都有所属的天主,每一层的天主都是释迦摩尼所封,如今你们踏入了我魔界这层天,天主自然是向霸将军了。”那老者孤傲捋须,神意昂然。 天河霎时有些惊怯,紫英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一座天主罢了,你与他素无瓜葛还惊怕甚么?”那老者面目稍显怒视,语气沉着道:“慕容公子,你的话语严重了!”紫英道:“向霸是甚么东西?如今妖界与魔界势力相匹,再过一月我琼华派便会极力捉拿妖界,到时候三十三层天有谁能敌得过琼华的雄厚?”但听那老者轻蔑道:“欲界鼠辈好生猖獗!真不知地厚天高,全都想作死么?向霸将军可是饕餮之王,就连释迦摩尼也需谦让三分,尔等杂碎还口出狂言,实是井底之蛙、有藐视于泰山之极啊!”洁妮被逗得格格直笑,道:“老爷爷,您就别在那自吹自擂啦!我父王有千军万马难道还怕甚么饕餮?再说饕餮又是何东西?公主我从未见过的。”洁妮这话一说出口,就连天河也明白了甚么叫‘有眼不识泰山’的含义了,当下紫英与天河也不便当场诋毁于她,只好用简洁语言带过:“老人家,我们是来寻找拓拨云的,此人作恶多端,卖国求荣、而且当日还要欺凌洁妮公主,实在可恶!我们要将他绳之于法!”老者厉色道:“这里没有甚么你们要找的拓拨云拓拨峰的!老朽还是劝你们还是早些回到欲界罢!免得教向霸将军知晓定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且慢!”紫英喝道。 “老朽已再三忍让……不要教我老人家动粗了。”老者手中的金蟒法杖已浑然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毒气,显然已要备战。 紫英见局面已然僵持,但毕竟还是到了魔界领域,殊不知这老者身怀何等绝技,居然不将琼华放于眼中。紫英的视线转移到了老者的眼神之上,但见那老者神色怪异,双眉紧皱,似乎夹杂了一股胆怯与寒颤。 “哼!拓拨云你乔装得好猥琐啊!”紫英一声大喝,立刻抓住了那老者的右臂。天河洁妮一惊:“拓拨云?” 只见那老者眨眼间蜕变成了一身富丽唐装,正眼一见,不错,他正是拓拨云!只听拓拨云销魂地笑道:“梦璃,你昨夜好盛旺啊!”此等肮脏话语深深击在了慕容紫英的心里,顿时不由得心中一片内疚与怜惜,甚么?梦璃婚嫁之期尚未来到,便怎会与他共处一室,况且还做出了……梦璃啊梦璃!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难道忘记了曾经自己说过些甚么?你曾说过:‘慕容紫英,不要忘记,我依然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心转意。就算是鬓满白发,我也要等到你来找我那一日!’难道你都忘记了么?梦璃! 云天河叫道:“慕容大哥,不要被他的催魂术给迷住了!” 但听拓拨云再淫笑道:“梦璃,昨夜你我二人做得销魂么?你可要为本王生个小王爷呢!” 霎时、慕容紫英以豹的速度,一掌劈了过去。转瞬之间,拓拨云却化作一滩烟雾,没了踪影。 “快瞧!”洁妮指着前方喊道。 慕容天河二人眺望前方,惊道:“那些女子都哪里去了?”洁妮失声道:“你们快看前方……那些仙女都变成了妖怪!” 果然不出所料,三人刚好落入了拓拨云的圈套,甚么仙女姑娘!全都是一群妖魔化身而成。正在向自方驶来的灯笼怪物,怪异的是每一个灯笼上都长有妖异的眼睛。洁妮忐忑悄然地徘徊在天河的背后。天河道:“我们中计了,慕容大哥,我看此事就此为止罢!”紫英道:“杀吧!既然都来了,我们便要瞧个明白甚么是真正的魔界。”慕容紫英对于如此一般的小喽啰实在不需费力,专以凝神游剑之术来抵抗它们便可,再配合云天河生死决中的移形幻影、分身合四的超强法术,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其杀得一干二净。紫英以凝冰诀化去了佩剑上杀魔所遗留的污渍,冷漠道:“真是不堪一击!”天河见洁妮脸色苍白,显然是受惊过度,便问道:“洁妮,你没大碍吧?”洁妮定了定神,低声道:“还好……”但听紫英道:“我再启动御剑术,我们继续深入调查。” 再行百里,现在实在是无路可走,一块巨大金刚石堵住了前方的去路,但见这块巨石之上刻有两处八卦印记,这两块印记显然是凹形的。这一路上仅是这条笔直的登天路,可突然被着巨大的岩石所阻去了去路,实是令人烦恼。而云天河顿时脑海便又浮现伏羲辟邪决中所载的文字‘伏羲画卦台,相传中央是伏羲八卦亭,上悬伏羲先天八卦,八卦亭有石龟两只,各有一青石碑。一书《开物成雾》,一书《先天精蕴》’当下即便恍然大悟,道:“我想适才我们在太一仙径石碑上所展开的两条路能给我们答案。”紫英问:“难道你是说那两条路其中一条是出口么?”天河道:“我并不这么肯定,但我适才想过,拓拨云执意不要教我们朝前走,他定是不怀好意,想必这前方有何秘密被我们发现。可谁道我们贸然闯入,却又遭遇了阻碍,拓拨云是敌意还是好心先排除这种说法。那在太一仙径我们所展出的两条路来自然另有玄机了。我们不妨重返一试?”紫英道:“言之有理,事不宜迟,我们暂且试试。” 三人御剑再次回过太一仙径,分别飞过了由机关所展开的两条路。果然不出所料,那两条路的尽头便如伏羲辟邪决中所道相同。就是伏羲八卦亭,上悬伏羲先天八卦。天河拿下了这两支八卦盘,分别为‘开物成雾卦’‘先天精蕴卦’大喜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将两个八卦盘嵌入那块巨岩之上才能解开那道机关的!” 不知飞了多时,往往复复,三人终于怀着两个八卦盘回到了巨岩前。紫英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道:“可以了。”天河将两支八卦按照岩石上印记图形分别嵌入了进去,只过片刻,那块巨岩便恍然不翼而飞了。可呈现在三人的面前却是‘两岸相隔’之势,要到达对面的登天陆台之上必须要一座长五十余米的桥梁两岸搭成才可供人行走,因为这底下便是万丈深渊,甚至脚下便是数不尽的云彩,教人好生渺茫、好生恐惧。洁妮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岂不是悬崖峭壁?万一险些摔落那可便尸骨无全了。天河紫英,我们还是离开这里罢,我好害怕……”紫英胸有成竹道:“不怕,这三十三层天一层比一层凶险,想必这两岸相隔之间,定有何绳索所连,可供人安然渡过,不妨教我一试!”洁妮劝慰道:“怎么可以拿性命来相博呢!罢了,我们调转行头吧,我们不要再走了。”天河对洁妮会心一笑,道:“放心吧,慕容大哥内力深厚,偶尔凌空行走还是可以的。我们不必为他担心,先教他走走打探一下前方的行径再说了。” 当下紫英一把跳入那万丈深渊之处,洁妮见他如此冲动,不禁失声:“啊!不要啊!” 洁妮叫道:“慕容,你要小心!” “放心!此处有钢丝绳索在支撑,这东西只不过是被人施了法,右眼是看不出来的。你们只需凌空直线行走便可。”紫英小心翼翼地凌空而过。 “阿弥陀佛!”这时只听九天之外传来的声息。随着便是千万的声息一齐叹道:“阿弥陀佛!” 此时慕容紫英已经顺利抵达对岸,对此声音颇为熟悉,只道是佛门中人的口头禅,当下并未在意。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你们已经到达了兜帅天,不知是来听本座讲经,还是来讲理?”只听九天之外再次传来声息。 紫英以内力激发声音,道:“是何许人也暗自不露?” “三位施主,本座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们也归位听本座讲法罢!” 紫英收剑作揖,道:“在下慕容紫英与二位友人斗胆闯入贵境,还望主人海涵。” “罢罢罢,今日六界生灵皈依佛法,尽数抵达兜帅天无一不是听本座传经诵道,既然三位施主才智过人,能有幸来此,那本座也愿意为三位讲解我佛佛典。” 紫英道:“紫英近年烦恼甚多,难以化解,现在可在贵境静心理佛,实是难得,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但劳驾主人与六界生灵现身,教紫英好生拜会。” “本座与各位生灵即在各位施主心中,施主时时可见,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此时天河洁妮二人顿感诧异,但也早已备剑防身,以免是拓拨云再次的诡计。 紫英回道:“在下愚蠢之极,不能观望到自己的心。” “三位施主请凝闭双目,心无杂念地去领悟,眼到、气到、心到。” 天河与洁妮本是不愿依言行事,生怕是拓拨云的诡计。但见紫英全无防备地闭目凝神地原地不动,想必是已经看见了适才说话之人,过了良久见紫英还是没有反映,自己也随着洁妮便按照适才那人所说做起。 闭目中,云天河看见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景,人、鬼、仙、妖、神、魔。六界生灵无一不派出代表来参加这场空前的盛宴,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阔气能招聚如此之多的生灵呢?但见首席盘膝而坐的是一尊释迦摩尼佛,就连最阴险狡诈的魔在这个盛宴也不敢多加妄为,也只是规规矩矩安守本分在原地听法。释迦摩尼佛是很常见的,下山之后几乎在每家每户都有供奉的。所以天河对此晓得熟悉得很,但是这回见到的与往常有所不同,往常见到的释迦摩尼佛都是静止不动的,而这个是会说会笑的!是活生生的!自己简直难以相信,在又惊又喜的状态下他似乎见到了另外一个不该见到的…… 那便是魔域向霸,天河对它一直是怀有敌意和畏惧的,见到向霸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虽然那向霸矫健魁梧,生性爽快,但它毕竟是魔道中物!魔有两种,一种是邪恶的、一种是伪善的、而向霸这两项都已经占有了。但见六界生灵无一不在释迦摩尼佛的面前恭恭敬敬,席地而坐,只是这个向霸在释迦摩尼佛的面前一股傲然轻蔑之意,并不把它放在眼中,只道它讲得一切全是在放屁! ------------ 第三十四章 太一真人 向霸在六界生灵包括天外天的释迦牟尼的面前一展雄风。就在声声皈依的时刻,它却是唯一一个在那里挥动着自己那浑厚矫健的羽翼,鬼魅似的双眸依然傲视着群雄。 “三位施主的心事本座已经知晓一二,现下本座这就给三位指点名明路罢!”释迦牟尼说道。紫英回谢道:“多谢佛祖!愿佛祖能够多加普渡众生,教众生早渡极乐,免受轮回之苦。” “三位施主只要径直行驶,抵达广寒宫,在那里才会得到心中所要的东西。” 广寒宫。 一张俊朗方刚的脸颊展映在了碧霞池的水波之上,他便是拓拨云。他望着将至的慕容三人,双眸是那么的妖艳。“三十三层天虽是天帝居所,但并无诸多困难险阻,你们三人历时之久才得以将至,唯恐教天下人耻笑御剑术的威名罢!哈哈!”慕容紫英依言到此,正中了释迦牟尼的言语所说,当下欢喜不已。这回休得再教拓拨云逃走,暗自内力运行,待欲奋战。 拓拨云笑道:“为师派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你们三人还不赶快拜见为师?”云天河生怕这又是他的甚么诡计,当真不依,破口喝道:“休想再教我们上当!我们才不会落入你的圈套!”拓拨云镇定自若,道:“家师太一真人曾与琼华派祖师原乃八拜之交,可惜令师祖逝去甚早,家师也是一片伤心,如今琼华弟子前来拜访,那么家师更是不胜求之了!”慕容紫英他口中所诉的太一真人,顿时回忆起了掌门夙瑶曾对自己所诉的那段往事,‘二十年前我琼华掌门太清为求水灵珠练功降妖,而求之心切,邪念横起,便不惜犯戒偷盗,一夜之间利用了生死决法门盗取了太一真人所藏的水灵珠,不久后水灵珠因保管不善,不慎落于妖道之手,而后音信全无。’没想到这短短二十年内太一真人便将其夺回,便转交与弟子拓拨云之手!那么太一真人当对我们琼华应起敌意,又怎会对我好生相待?难道又是拓拨云的阴谋? “琼华弟子既然来到寒舍,为何却迟迟徘徊于宫门不来参见贫道?”只听宫内传来一声。 “慕容紫英拜见前辈,今日贸然打扰,实属无奈,还望前辈谅解!” “嗯,徒儿,还不请贵客入堂相叙!” 紫英天河洁妮三人随着拓拨云直达内堂,只见内堂的床榻之上一个老人盘膝而坐。此人发眉虽白,一缕白须,直掩胸口。但却面无皱着,美如冠玉。堪称神奇的是他目中生双手,双手手心生双眼!实在颇为奇怪!但闻他真气逆转,吐纳练气十分顺畅,实是道家仙术深厚者才可与此!拓拨云对着那老者作揖,道:“师傅,徒儿已将三人带到,您有何吩咐?”如此相称,想必老者便是太一真人,紫英一揖,道:“慕容紫英与三位友人拜见前辈!”太一真人温声道:“请坐罢!徒儿,备茶!” 拓拨云从堂外端来茶点摆放于茶几之上,拜道:“三位远道而来,请用过广寒宫的茶点暖暖身子。”天河刚送到嘴边的茶突然停了下来,而紫英与洁妮却踌躇不已,生怕茶中被下了剧毒,但听拓拨云说道:“三位是怕我在茶中下毒?还是介意我广寒宫的茶水?三位尽管说来,不必过谦!”太一真人道:“三位信不过徒儿,也应该信得过贫道罢!”既然太一真人亲自开口,紫英再次拒绝未免不尽礼数,当下一杯茶水一口饮尽。云天河见紫英喝完无碍,自己也咕噜咕噜地一饮即尽。 拓拨云笑问:“公主殿下怎么信不过为师?”洁妮厉声道:“当着你师傅的面我们先把话说清楚了!”拓拨云故意挑问:“是何要事要与为师言明?”洁妮指着拓拨云,嗔道:“老前辈,你今天要严加管教管教您的弟子了!他实在太胆大妄为了!他居然屡次欺辱于我!”拓拨云反驳道:“在下甚么时候欺辱过堂堂西域公主了?只是之前一些小小的言语冲突罢了,公主便称之为欺辱,实在是把有些事情搞大了。”太一真人语气缓和地问道:“我徒儿生性虽然不肖,但从不随意欺辱与人。你倒说说,他怎么欺辱你了?”洁妮道:“拓拨云,你且先立个毒誓,要是一会你当自己师傅的面所回答的话中有一句谎言,日后便会像你师傅那样畸形怪状!”话语一出,太一真人拓拨云脸色均为变色,太一真人忆起当初双目被剜之事,当下还历历在目,痛恨之极!好在自己当年被清虚道德真君所救,以仙丹放入其眼中,保全了视觉,而才导致了今日的怪胎!他平生最忌讳最痛恨的便是此事,但适才被洁妮这一言破语所激励,心下实是怒火冲天,但还不宜在这场合爆发,委实有辱大宗师的门面。拓拨云也知师傅的心机,在这沉重的场面自己不得不点头答应,免得教师傅更加恼怒。道:“在师傅面前,我岂敢打诳?” 但听洁妮道:“我们先把眼下之事言明了。前些日我路过蟾宫,你背后偷袭于我并将我搂入怀中待欲轻薄,好在慕容大哥与天河及时赶到出手相救,经过一场血战,这才免去侮辱!是不是?”拓拨云道:“那是慕容紫英追赶在下多日,在下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将公主掳去,以作要挟,当时在下并未想加害公主,只想度过一时之危,便将其放出,公主不要在意啊!”洁妮啐道:“胡说!当日你还教我……还教我……公众面前脱去衣衫……为他起舞助兴……”太一真人忙问道:“当真可有此事?”拓拨云道:“慕容紫英追逐太紧,徒儿当时委实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洁妮又道:“那夜我与杰克在玉门关外你派段官玉加害于我,还口口声声说要将我与杰克一网打尽,不留后患!段官玉与杰克打了平手,之后你又加入战团几次想生擒于我。好在杰克智谋机智,当夜在玉门关外设下奇门遁甲之阵,以防备敌之用,当时我与杰克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将你们套入长蛇阵,教你们迷失了方向。便这样我与杰克才得以脱逃。敢问拓拨云,却有此事么?”拓拨云生怕违背誓言,责了天谴,变成与师傅同等模样,当下不敢打诳,只好点头应了。洁妮再道:“而你犯了一个大错,便是屡次在我父王面前挑拨离间,来引发突厥与大唐的战争爆发,此等卖过行径在我西域人人得而诛之!” 拓拨云疑问道:“这前两者在下欣然勉强接受,而这后者,在下做得是自己的事情,哪有一点欺辱公主之意呢?”洁妮道:“你且先听我讲完。那一天你上报父王的奏折实在有辱我突厥,这一事教我母后得知,便在金銮殿内呵斥你几句。当夜你便潜入乾坤宫行刺我母后,那时母后并未在宫中,而是被我父王召见走了,当时你却把我的背影认为是母后,便几次大下杀手几欲将我处死,你说是也不是?”拓拨云底气不足道:“那时只是误会罢了……” 太一真人听了,面目稍显怒色,呵斥道:“瞧你在欲界做的好事!人家都从欲界找到天上来了,你便如何处理啊?”拓拨云无言反驳,默默不语。慕容紫英见形式不对,便接口道:“他们只是小小的误会罢了!前辈不必介意,那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就让时间来化解一切罢!”拓拨云听着言之有理,不禁心花怒放。而天河与洁妮真的想不明白紫英胳膊肘为什么向外拐。但听他又道:“眼下有一重大之事要求太一真人伸出援助之手。”太一大量了紫英一身,讥讽道:“琼华派如今还是香火鼎盛啊!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既然琼华人才辈出,那些微末之事怎又会难得倒你们呢?又何必用得到贫道呢?”紫英看出他的嫉妒心里,依旧恭维道:“前辈夸奖了!我琼华师祖曾经虽与前辈有些过节,但那只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况师祖早已仙逝,想必前辈也会既往不咎罢!紫英还请前辈同意!” 太一真人一怔,心道:“好一个慕容紫英,不就是想要水灵珠来解救月牙村的百姓么?好!贫道成全你!”当下欢声道:“贫道身子骨已衰,不知还有何时能帮得上忙的?”紫英心知他已答应了,当下便把月牙村与水灵珠之事相告与他。 “徒儿,把水灵珠转交于紫英罢!希望贫道的微薄之力可以助那些疾苦的百姓。”太一真人听完讲诉,二话没说,便吩咐拓拨云照做。拓拨云一惊,不知师傅为何愉快地将水灵珠至宝拱手相让,当下要出口询问,便被师傅给打住了话茬,道:“还不快去?”话语未落,太一给拓拨云使出了一个眼色,拓拨云立即会意,便肯将水灵珠献出。 紫英接过水灵珠,赞道:“果真是至宝!寒气缠绕周身,灵气震慑惊魂!五灵之一的水灵珠果然名不虚传!”天河与洁妮适才听紫英讲诉水灵珠与月牙村的状况,便知道紫英为何追逐拓拨云不舍,虽然与自己意不相投但也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实属难能可贵。 太一道:“水灵珠是贫道的镇宫之宝,你们要多加保管。事成之后并当要无损地归还贫道。”紫英再次作揖,笑道:“前辈放心就是,待我将其水源恢复,必当原样奉还就是!”太一道:“好啦!你们在天界耗时太久,体内的真气也已耗费诸多,现在不可多留。贫道劝你们早些离开罢!”洁妮对拓拨云可是痛心疾首,恨不得将其剥皮!好不容易才将他追到,岂能随意离去?当下厉声质问太一道:“喂!你到底管不管!你的徒儿都害人无数,你却还若无其事!”太一道:“贫道自当好生管教徒儿,姑娘放心便是!”洁妮道:“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他这种人死有余辜!”紫英接口道:“好啦!既然人家已经改过,你也就不要强求了。――前辈,我们告退了!再见!” “――慢!各位请留步,贫道还忘了一事。” “前辈还有何吩咐?”紫英转过身来问。太一道:“水灵珠乃是至寒之物,难以抵御欲界的阳气。这样罢,我这有一个阴阳魔移盒,正好可以装置水灵珠,好教它不受阳气所染。” 慕容紫英接过盒子,全然一见,只是盒盖上面刻有阴阳轮印记的一个普通盒子,问道:“这盒子有何功效?”太一回道:“此盒子乃是贫道为水灵珠的安放所独特制作的。主要效益便在于那道阴阳轮,你只需将它放在阳光下吸收太阳的精华,此阴阳轮一吸收太阳的精华便会即刻起效,它可以将炙热的阳气转换为寒幽的阴气,转换完成的阴气再次注入水灵珠内,其效果可堪称事半功倍!”紫英仰慕太一真人的才智,当下感慨谢过。但听太一又道:“琼华掌门夙瑶与贫道素有交情,多年不见贫道甚是想念,所以要劳驾紫英为贫道转书一封,交于掌门。代话便为:太一实属仙务繁忙,不能擅自下凡与其相叙,还望原谅!”紫英接过书信,笑道:“前辈放心,在下定当转交奉告。” 太一道:“三位旅途劳顿,现下在寒舍只休息片刻,体力尚未回复。这样吧!贫道施法将三位安然送下凡间,以免去了脚力行程。意下如何啊?”紫英谢过,道:“还是前辈想得周全,那紫英再次谢过前辈!” ------------ 第三十五章 司空阆风 车猛带着小曼在赶去邓州这一路上所见世面甚广。但看诸多人正朝长安方向赶去,长安是大唐国都,人来人往这也并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赶往长安的人士都成群结队拉帮结伙地赶路。每人身负兵刃,快马加鞭,好似长安出了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下,小曼解下腰包,随着车猛到了路边茶馆小憩。 “老板,一盏茶!”车猛叫道。 “来喽!” “少爷,我们走了一路,看见得尽是这些武林人士,他们要去做甚么呢?”小曼问道。 车猛喝口茶,不屑道:“那群人是不知所措罢了,何必管他们呢!我们喝完这盏茶便继续赶路。” “――李大人,你听说了没有,琼华派掌门夙瑶大发英雄帖,广聚各路门派英雄豪杰会聚琼华。”突然一旁餐桌上的官僚说道,但见他贼眉鼠眼,正是白水城的刺史张全。与他一桌品茶的是官场同僚南阳刺史李卫李大人。 “可不是么!瞧见没有,这些武林人士成批结队地纷纷赴约赶往琼华,唉!这下可真苦了我们当地的刺史尚书。为保治安,十日之前便接到了朝廷下来的信函,李某这才便乔装特地从陆路行驶,想必司空大人和景大人他们都从水路而行了。” “不就是一帮江湖草寇聚会么?朝廷还需这般大费周章?”张全道。 李卫立即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声道:“张大人可不要这般口无遮拦,可不要教那些江湖人听到,小心性命难保啊!”张全当下哈哈大笑道:“李大人太抬举那群草寇啦!你我身为朝廷命官,他们居敢厮杀朝廷命官那可是罪加一等!我们怕甚么呢?”李卫道:“那群混江湖的才不管你是不是官僚出身,他们只讲义气,怒了起来甚至会大开杀戒六亲不认的!所以,你我在巡查之时千万不要得罪他们,尽量能避则避、能免则免。”张全更加不屑道:“哼!我们兵马众多,他们有甚么了不起的!一群盗贼流寇再如何厉害又怎能抵得过我们人多势众。”李卫心中急切,生怕张全在此扬言被武林中人所听到,便结了更深的梁子,到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见他温声道:“千万不可小觑他们啊!虽然身为草寇,但他们各个身怀绝技,武功卓绝。据说琼华此次召集了昆仑其余七大门派头脑人物是为了商讨武林盟主一席该有谁来接任!到时琼华之巅一场血战绝对是不可避免的。那时定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情形惨不忍睹啊……”张全惊奇问道:“武林盟主?这二十年来不是一直都由琼华派掌门来担当么。怎么?他们看破红尘不想做了?还是另有图谋?”李卫道:“这点我倒不太知晓,道听途说,琼华历代掌门寻求成仙得道之术,为了此事琼华历代弟子及长老煞费苦心,折腾了五十余载,到了这第二十五任夙瑶这里此事终于告于段落。琼华预算将在下月初一便可与甚么甚么妖来一场大决战,唉!是生是死,还得全靠天意啊!”张全把他适才一说全当故事消化掉了,并未在意,只见他冷笑道:“甚么得道成仙?想当年秦始以求仙为名,派人入海,屡屡失败,这说明甚么?人就是人嘛!永远也逃脱不了这吃喝拉撒睡!琼华派这次恐怕是痴心妄想罢了!哼!凡人想要成仙,除非他白日做梦去吧!”李卫不意听,便催促道:“行啦行啦!你我赶快收拾行装,日夜兼程地赶路罢!到时我们还要到长安兵部尚书那里去报告呢!勿了行程,小心脑袋不保啊!” 车猛在一旁听了甚久,直想到他二人适才所说的琼华派不就是紫英修炼之地么?难道那里最近有甚么大事?怪不得一路上见到这么多的江湖人士!原来全去争夺武林盟主的之位去了!心下顿时大喜,心思:“如果我能按时赶到琼华派是不是也能看到慕容紫英?哈哈,好主意!” 琼华前山山门紫微道。在那里一群肤如凝脂的妖姬簇拥着一名少年,那少年面目俊朗,仪表堂堂,一身白衣白裤,不曾看过一丝污迹,看似二十岁左右。他还不时地依偎着左右两首的美女,举止虽为不肖,但也好生优雅。 三十名翩翩少女组成方队从前方不远处驶来,每一名少女都是绣纱蒙面,身穿浅绿素纱衣,手持绿玉剑。然而队伍走到山门之前突然停了下来,方队中从中走出一名蒙面少女,对着那位风流少年讥讽道:“阆风两关少主司空曙的风流才智还是未减当年啊!实在教我好生钦佩!”那名少年见到眼前这名少女亭亭玉立的样子,当下便挽了挽袖角,顿时笑容乍现,道:“承蒙玉英派代掌门梦熙儿关照,在下依然是如当年那般咄咄逼人。”阆风关远在大唐东北高丽境内,原来那名少年便是阆风两关的少主司空曙,乃大唐人氏,三年前继承了其父司空轩的掌权,如今是领帅高丽境内各个大小帮派的一统之人。此人风流成性,喜好收集各个地区美貌的女子,如有不应的少女,便将其一网掳去,再以自己诸多的风流解数逼她们‘就范’!这便是司空曙的嗜好。而方队中的那名蒙面少女则是昆仑八大派之中玉英派的代掌门梦熙儿,此人性情刚烈,武功高深。因为司空曙屡次掳走玉英派美貌少女,所以梦熙儿与司空曙结下的梁子极深。梦熙儿道:“司空少主不好好在你高丽享受玉体温柔,为又为何跑到大唐来撒野?难道也是来争夺武林盟主一席?”司空曙语气温和,面带笑意地说道:“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在下知晓长安美人如云,近日赶来只是为了寻得一名倾国倾城的佳人罢了。但见一路上各个帮派的江湖人马齐聚琼华,在下好奇所以斗胆前来观望是何究竟,适才听梦代掌门谈起武林盟主之事,想必这次天下各路豪杰会聚琼华定是为了此事罢!”梦熙儿眼皮上翻,说道:“这次我奉家师之命特地前来一举争夺此爵位,但家师还教弟子此次之行尚需带押司空曙到玉英派叩头谢罪!”司空曙心知梦熙儿所言是为了前些日自己所掳走其门派女弟子之事,当下更不以为言,笑道:“令师是那位高人?在下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她老人家。”梦熙儿喝道:“狡辩!明知故问是么!”司空曙道:“姑娘家何必口出污秽言语,不要在我面前有失体面,不然会在我心中降低了你身份的。”梦熙儿依旧喝骂道:“你司空父子俩在高丽逞凶极恶,别来了我大唐便不知好歹!可恶的高丽棒子!哼!”司空曙见她咒骂自己与父亲,心下涨满怒火,但为了不失仪表,还是忍声吐气,说道:“姑娘的话过于严重了。我司空家族虽然历代居住在高丽,但实属是堂堂正正的唐国汉人,近年来我父亲对大唐所做的贡献委实不少,难道唐朝国土的百姓对我司空家敌意未泯?”梦熙儿道:“你扯远了些,你屡次掳走我玉英派弟子作何解释!是不是未把我玉英派放在眼中?”司空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掳走?是她们自己春心荡漾,把握不定,情愿跟我共度销魂之夜的。我阆风关少主司空曙从不强加于人的。梦代掌门,此事如在众江湖人面前提起,你看是你玉英派的耻辱,还是在下的过错。” 司空曙风流快活全是靠他一身风流解数,先将其女子抛媚迷倒在先,后将要解衣欲行。这一点是江湖人人众所皆知的事情,所以司空曙的诨号为‘登徒子’。可玉英派大多全是女弟子,年龄分别在十六七岁左右,也不怪那些女弟子好奇之心特别强盛,一旦招到性欲上的诱惑便会把持不定。梦熙儿当下无话可说,面对身后众多女弟子真是尴尬之极。 但见司空曙对自己斜眼轻睨,含情脉脉。这时司空曙缓缓向自己走来,形象甚是潇洒英俊。梦熙儿第一个本能反映便是出剑反抗。 “你要做甚么!”梦熙儿一把摆开司空曙的臂膀。 “熙儿,让我来教教你甚么是温柔解数,见你如此秀丽端庄,天生丽质,不如归顺于我,你我二人结为鸳盟,我定当好生对待于你,更不会教你孤寂的。”司空曙说道。 “不得对掌门无理!”当下玉英派方队中杀出两名女弟子,各自手持绿玉剑,身法好似翩翩起舞。 司空曙的那群妖姬各自袖中暗藏匕首,但离少主甚远根本无法及时营救。司空曙手疾眼快,右手左右一挥,便抵挡住了那两名女弟子的夹击。随之向后一跃,整理衣冠,拱手笑道:“玉英派的女弟子真是心浮气躁啊!如果那夜在下不对她们强力施加温柔的话……恐怕她们便不会那么容易归顺就范的,呵呵!”这时,玉英派的那两名女弟子回首对梦熙儿道:“掌门,不必对此人客气,我们先解决了他,到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时候就便少了一人!”而司空曙身后的那群妖姬待欲出手,只见司空曙突然竖起大拇指,妖姬们立即会意,这个手势表明了少主不许众人轻举妄动,要听从命令。当下妖姬们无一敢出手。此刻一名妖姬递上折扇于少主,只见司空曙展开折扇,笑道:“熙儿,如果要过招的话就我俩罢!免得伤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妮子们,不然我会心疼的。” 梦熙儿将剑出鞘,道:“我要亲手杀了你这登徒子!”话罢、刺剑而去。 司空曙对她了一个抛媚眼,嘴角浮现一丝微笑,顿时架扇接招。梦熙儿短剑刺出眨眼间便发了七招,而对方以折扇挡架,左右挥出已然接了她那七招并且还出了七招。梦熙儿虽是身法极灵,但司空曙不屑与她争斗,生怕伤了对方自己则会心疼不已的。打斗时还故意调戏于她,不时地触碰她那纤细的玉腰。梦熙儿好生敏感,怒极,短剑斗出,连续攻打对方下盘。她这招‘驱星赶月’对于身怀‘打穴十二功’的司空曙来说实在是破绽百出,可教人乘机直入。司空曙向后腾出一步,闪出被攻击范畴,手中折扇凌空击出,只因内力深厚,可以凌空驾驭折扇。梦熙儿直觉得眼前一乱,好似千万把扇子在腾空朝自己击来,当下剑花舞出,来打散折扇的攻击,以保全身完好。 只因折扇的扇骨使用钢铁所铸,而且洒有剧毒。梦熙儿一失手,折扇腾出来扇骨凛然将他右膀划出一道血痕。“啊!……”梦熙儿短剑脱手。司空曙登时大为焦急,陡然间以豹的速度闪去搀扶。只怪自己出手狠重未能及时收手,心下惭愧不已。 “掌门!大家快救掌门!”此时玉英派其余二十九名弟子不约而同地向前杀去。司空曙的妖姬们也不等少主发号施令,紧急之下,各自暗藏匕首上前阻拦她们。 司空曙一把将梦熙儿抱入怀中,右手在她身体鸠尾穴、章门穴分别一按一划一戳,点住了她两门穴道。被点了穴道的梦熙儿动弹不得,只好任其为之,“你快放了我!淫贼!”当下心想:‘如果贞操毁于司空曙这等小人之手,今日是没有颜面活下去了!’但听司空曙说道:“我虽然好色,但不至于沦落到下流的地步。你只需乖乖地依我。”当下为她解去了蒲鞋,脱掉了白袜,一把点住了她的涌泉穴。 “――你要做甚么!下流!本姑娘今日死在这里算了。”梦熙儿哇哇地哭道。 司空曙蛾眉紧蹙,从怀中掏出一粒黑丸,硬塞入了她口中,道:“我适才替你点了涌泉穴,为你吃的是阆风关秘制的芷酒丸,可以消减你体内的毒液。”梦熙儿也感到全身舒爽,伤口渐愈,但被对方点了定身穴道委实心中不爽,道:“那你点了我的鸠尾穴与章门穴作甚?”司空曙道:“如果不点住你这两个穴位,你还能老老实实地躺在我怀中为你救治么?”梦熙儿才发现自己被司空曙这淫贼所抱,霎时怒火飞溅,道:“你!……你!……你快放了我!”司空曙对她会心一笑,温声道:“放心,你如此美丽动人,我怎舍得教你受伤。”当下为她解了穴位。 司空曙的妖姬与玉英派弟子一番勘斗,伤亡不算太重,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 “――你们成何体统啊!在人家山门面前互相打斗,分明是没把主人琼华放在眼中是不是!”只听山外一声长啸扑来,司空曙与梦熙儿二人顿时惊惧不已。 ------------ 第三十六章 琼华之巅 司空曙心思:“此人内功浑厚,天魂音居然隔着几座山都能清晰传入耳中。在我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内功如此顶尖的人物,除了在二十年前因病逝世的太清真人之外,其次的则是天墉门的黄兴,不过他现在即已削发为僧,法号慧律,而后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是南诏国的段子陵?不可能啊!他南诏远在长安千里之外怎能在半月之内如期赶到?” 但听山外边又道:“——嘿嘿!高丽第一风流大才俊司空曙胆敢在琼华门下调戏少女。现下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断了自己的双腿,以后不能再教练功。第二,现在就给我赶快滚回高丽,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帮主,往后不得再犯大唐!你选是不选啊?!” 司空曙当下以内力吃力地激发天魂音,道:“我司空曙此次前来唐土不是为了挑衅,而是为了父亲之命……前来拜会夙瑶掌门,以及昆仑其余六大派的各个掌门……至于适才你所诉出的两条别径,在下恕难从命!”山外的高人笑道:“你爹爹司空图他老还没有死吗?你还敢直称是依父亲之命拜会,岂有你这般拜会之法!适才你所作所为,不要以为我甚么都不知道!”司空曙心道:“原来他认识父亲的。”当下讥讽道:“梦代掌门只是与在下一些小小的误会,想必前辈不会介意的!哦!忘记了,我爹爹说了,他的老友都没有死绝,他自己又怎会早登极乐呢?” “嘿!司空图,真有你的,调教出这等伶牙俐齿的儿子!——好小子!有个性,像我!委实有我当年风采啊!” “明人不做暗事。前辈不要再愚弄在下了,还是快快现身得为好。” 霍然间,众人只见前山的山腰处飞下一名男子,犹如飘叶一般轻灵。男子双足不时地踩踏在空中,貌似踩着一根粗大的绳索,片刻,那名男子便飞到了琼华派的前山紫微道。司空图眼前一亮,上前作揖,朗声道:“原来是霍叔叔,失敬,失敬!”那男子叫霍元甄,江湖诨号为‘霍三爷’与司空曙的父亲司空图素有一段交情,只因他喜好打抱不平,锄强扶弱,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一柄大剑无雨无阻。十年前与天墉门的黄兴大战于琼华四天四夜,武功伯仲之下,便闻名于江湖,自从那一战下来,才定立了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只见此人一副古铜色面孔,铜铃般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面目上浮现一对酒窝,面貌看上去有四十左右,但却满了兜腮胡子。 霍元甄回馈给他的是一股傲慢的神色,道:“好小子,内劲不错!还能和我以天魂音对上几句话。”司空曙知道他生性过于刚烈,宁愿是死也不愿屈服他人,对于他的一些傲慢的态度,自己都是一概不介意的,道:“侄儿惭愧,方才斗胆与叔叔相较内力……”还未待司空曙一语即毕,霍元甄便插道:“得了罢,你司空父子谁半斤八两我霍元甄还不晓得?这些客套话对其他人有效,对我霍元甄简直就是狗屁!——这位便是玉英派的掌门罢!”霍元甄走向梦熙儿拜会道。梦熙儿拱手道:“这位一定是江湖人称霍三爷霍元甄前辈罢!幸会,幸会。在下梦熙儿,是玉英派代掌门,家师正在闭关修行,所以才将掌门之位暂时转交我手。”霍元甄笑道:“嗯,不错!哈哈,果然英姿脱俗。适才梦代掌门的玉英剑点位之处精湛可佳,可就是因为某人一些的点穴功夫太过于猥琐,让梦代掌门在转身提剑的过程中教人趁虚可乘。” 话机显然在讽刺司空曙,司空曙一笑而过,展开折扇笑道:“叔叔是在取笑我司空家的打穴十二功么?”霍元甄道:“不敢!”司空曙道:“我司空曙一生见过无数美女,也玩遍了天下无数性格的女人,可偏偏却不喜欢蒙住面貌的。只见梦代掌门时时不肯揭掉面纱与在下相见,在下心中这边才产生纠结缕缕。无奈之下只是使出了这微末的点穴功夫,只要今日能一睹梦代掌门芳容,我司空曙今生今世,堪称无憾。”梦熙儿虽然已过花信年华,但适才对司空曙出手相救,以及那紧紧的拥抱和温柔的语声,早已对其泛起情愫,当下早已面目红晕,魂不守舍。但听霍元甄喝道:“人家是堂堂玉英派代掌门,岂能由你这黄毛小子任意差遣!司空曙,我看你可是风流到家了!小心你精尽人亡!” 话罢,只听琼华山顶鼓锣声喧天而起。司空曙道:“好了,各位!琼华派会客之时已到,在下不能久候在此,先走一步,恕不奉陪了。”众多妖姬侍奉在后,司空曙踏上了登往琼华之巅的阶梯。刚走了几米,只见他回首对梦熙儿抛出一个媚眼,笑道:“放心罢,待会武林盟主一席争夺,我不会出手阻碍的。”梦熙儿刚回过神来,说道:“啊?……那你……”司空曙道:“熙儿,这么好听的名字!我真是疼你还来不及呢!” 梦熙儿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望着已经远去的白衣身影心中不禁态生两靥之愁。 霍元甄走到她一旁说道:“梦代掌门,他这个好色之徒纯属是江湖败类,我们不要听他之言。现下琼华派已经发出会客钟,我们也赶快上山罢!” 群山连绵,孤峰突起。一座色彩金碧辉煌的高大宫殿屹立在突峰之上,近视观之,琼华派的各个亭楼建筑依山就势,高低错落,危楼跨水、高阁依云,好一副仙侠登云图! 司空曙与妖姬们以散步之势一路游山玩水,终于登上了处于高端的琼华之巅。眼前呈现的在他(她)们面前的是阶梯上坡之势,左右分别是汉代宫阙一字排开,前方百米便是雄伟的画楼,金烫的‘琼华派’楷书立于画楼中央上方。司空曙不禁赞道:“没道我初涉长安琼华派,便会看到如此美景。真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令人赏心悦目!”只听背后一名妖姬说道:“既然少主喜欢此地,我们便陪少主在中原多逗留几日,等到少主尽兴之后再行离开。”司空曙呼吸了一口扑鼻的花香,说道:“反正九州北国的属下都无事可做,在此多游玩几日当然甚好啊!”随之,身后的数十名少女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们愿陪少主花前月下饮酒赏月!”司空曙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月儿、婷儿、今夜你俩不必来我房中了。”月儿婷儿两名妖姬顿时跪下,求道:“姬妾愿意忠心服侍少主,请少主不要嫌弃我们。”司空曙道:“今夜我想清静一下,有何不可么?”当下众妖姬议论道:“难道少主喜欢上了那个梦熙儿?……”司空曙猛然一回头,锐利的眼神似乎带有杀气。那群妖姬当下不敢多言,一一自责不堪。司空曙突然笑道:“我的贱婢们,你们可是我的命根儿,没有你们的夜里我自己又怎能孤寂度过呢?走罢!我要赶快去拜见琼华掌门,不要误了时辰,这样不好的。” 此时此刻,琼华派千人弟子聚集在剑舞坪会客,琼华派弟子分别身穿蓝白两种颜色服饰,手中每人配置长剑一把。千人聚首显得格外壮观。 “这位定是昆仑八大派之首的琼华派掌门夙瑶前辈了,小生司空曙拜见前辈。”司空曙握扇拱手拜见。夙瑶掌门位于首座,见到昆仑八派中的阆风关少主前来参见,立即起身相迎,道:“原来江湖人称‘登徒子’兼阆风两关的少主司空曙,果真是一表才俊,风流倜傥啊!”司空曙道:“不敢,不敢。在下奉家父之命特地远从高丽而来,为了就是一睹琼华威风。今日一见周遭气派,真是教我乐不思蜀,迷恋上了这仙林奇景。昆仑八派之首的琼华派果真名不虚传!”夙瑶笑道:“教司空少主见笑了!来,入座休息。” 剑舞坪乃琼华弟子平时习武之地。这长安琼华可不比玉门关,烈日当头,司空曙坐在一旁饮茶赏景,而他的妖姬们用纸伞为他庇荫纳凉。事先到来的那些武林喽啰见此情形,都在暗中纷纷议论他的来历,同时教人好生羡慕。 “——玉英派代掌门梦熙儿到!” “——霍三爷霍元甄到!” 伴随这琼华弟子的传达声,夙瑶立即起身恭迎。 “夙掌门!”梦熙儿为了礼仪之数,在登山的途中便安排众弟子揭去了面纱。夙瑶拱手道:“各位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啊!来!请到那里休息片刻。” “哈哈!夙掌门你好啊!我老霍来啦!”霍元甄开怀大笑道。夙瑶陪笑道:“多年不见,霍三哥依旧潇洒啊!”霍元甄道:“哈哈!不必过谦,待会教夙掌门大开眼界!哈哈!我老霍便不打扰夙掌门迎客了,我自己到那边先参观参观!”夙瑶道:“三哥来到这里如同在家,随意就是。” 司空曙终于一睹梦熙儿芳容,心道:“果然是唇红齿白,闭月羞花!”只见熙儿来到自己一旁所坐,便不禁与她交头接耳,联络感情。“熙儿,还记得我否?”梦熙儿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司空曙略为一惊,心想是她定是故意和自己开玩笑,以自己的风流相貌她定是对自己泛生感情,只是不宜表露,当下便问道:“熙儿,我们适才在山前相遇,只过一个时辰怎便认不出我了呢?”梦熙儿断然道:“是么?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这个人啊!”司空曙笑道:“熙儿姑娘开甚么乐子?姑娘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啊!你叫梦熙儿不是?”当下便拉起她的手腕,待欲抚摸。梦熙儿生性刚烈,就算是在夜深人静之时被渐生情感之人触摸了身体都会感觉不适,尤其是在这场面极大的时候。何况自己是以玉英派掌门之位前来聚会,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作出如此荒唐之事。当下便摆开了司空曙的抚摸,道:“你做甚么!”司空曙渐渐闻到她身体的胭脂香味,不禁为之销魂,吟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司空曙道:“熙儿,你的体肤定是像冰玉般莹洁、温润。”梦熙儿轻声骂道:“淫贼!下流!” ------------ 第三十七章 承天剑台 梦熙儿愈娇气,便越是讨司空曙欢心。司空曙道:“熙儿,若不嫌弃,我们交个朋友罢!”梦熙儿面目红晕,语气冷淡地说道:“好不要脸!请你不要当这么多人的面与我谈苟且之事。”司空曙笑道:“苟且?熙儿,我就是想要在江湖人的面前表示我对你的爱意。” “你!” “且先不要作声!”司空曙表情突然沉了下来,窥视着远处正要进入场地的那群人。梦熙儿幸灾乐祸地问道:“甚么?你的死对头来了?”夙瑶连忙离席接见那群人,只见是拓拨峰父子带领大队随从一一到来。而后入场的正是西域昆仑派,五十余人的队伍,他们手中各个持有白玉剑,身穿青衫。领袖之人似为中年,是昆仑掌门璇玑子,此人缕缕胡须,面目温和。再其次得便是段官玉师承之派――悬圃教,只见他们教内只来了三人,那便是段官玉,段官英,段官西。那三人除了段官玉手持大夏龙雀刀之外其余二人便是赤手而来,江湖众多人士明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全都手持兵刃以防万一,而见悬圃教那二人并无戒备心理,而教内所来之人甚少,看样子不像是悬圃教的作风,当下众人好生惊奇。 “那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得罢!”梦熙儿向一旁的司空曙问道。司空曙见之大喜,这是第二次熙儿主动与自己说话,当下自然表现洒脱,折扇轻摇,道:“那位老当益壮的就是昆仑派掌门璇玑子,江湖号称‘昆仑三圣’。此派一直雄据西域,与中原各大门派分庭抗礼。但之后的几代掌门却是传非其人,虽然昆仑派弟子众多,但武功一代不如一代。”梦熙儿道:“师傅曾对我提起过,昆仑八大派的昆仑派就如你口中所述相同。但师傅一直不要让我小觑了他们,毕竟是闻名百年嘛!”司空曙饮了一口茶,讥笑道:“只不过是一个一直作尾巴的门派罢!说甚么雄据西域,掌门有琴圣、剑圣、棋圣之称,那全都是徒有其表。我中华武术博大精深,他西域再如何强悍,那也只不过偷学了中华武术的其表在外招摇撞骗而已。至于他们,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司空曙今日教他们有着进,爬着出!” 梦熙儿道:“骄兵必败!对了,你说过今日不和我玉英争武林盟主之位的。”司空曙道:“我只说过不争夺,并未说不杀人啊!再说了,争不争夺,那便要看你表现。”说着,便再次寻摸她的手腕。这次梦熙儿并未闪躲,只过片刻,这才挪动了自己的手腕,像前方指道:“你瞧那是谁!”司空曙终于可以抚摸到了她的纤纤玉手,那股油滑细腻的触感再次将他心下那股激情并发,但听梦熙儿问道,那时还未留神,只见一把利剑早已横在了颈部。 “你以为我不敢在众人面前杀了你吗!”梦熙儿举剑厉声厉色地说道。司空曙临危不惧,笑道:“能死在你的剑下,做鬼也风流啊!”梦熙儿为此一惊,只觉得他会向自己跪地求饶,没想到却还用花言巧语相激,喝道:“鬼才信你的花言巧语!受死罢!”司空曙道:“如果熙儿你若不信,便一剑刺到我心里,你将我的心剜出一看便知。”梦熙儿当机立断,道:“好,我便试试!看看你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剑锋一带,霎时火星四溅,只听‘当啷’一声,手中的长剑被震得六截。 在场人无不惊呼:“是天墉门捏花神手!”司空曙心思:“适才的虎眼石发得快、准、奇、难道是黄兴驾到?” “哈哈!……不愧是高丽第一大风流才俊。只可惜看不破红尘世俗,偏偏留恋于江山美人啊!……”只见树梢之上的那人袈裟披肩,面貌红光散发,正是楞尹戒寺的慧律方丈。 夙瑶提高声量,道:“原来是天墉门黄……”顿了顿,又道:“原来是楞尹戒寺慧律方丈,失敬失敬。” 梦熙儿兀自接过手下弟子的短剑,再行向司空曙刺去。司空曙刚要以扇相阻,不料却被慧律抢先一步。眨眼间慧律从树梢闪了过去,一把勾住梦熙儿的左肩,一带一送,便将其推出了数丈远。司空曙稍微一惊,登时一个前空翻跟了上去接过了梦熙儿。 此时玉英派的弟子将慧律重重包围。只听夙瑶说道:“一场误会,误会罢了。适才其掌门只不过试探试探司空公子的功夫,不料险些失手,还亏慧律方丈及时化解。玉英派的弟子不必对前辈动粗,赶快放下剑来。” 慧律道:“阿弥陀佛,老衲来迟一步,让各位久候了。”司空曙上前拜会道:“小生司空曙多谢适才前辈相救。”慧律打量他一番,道:“怜香惜玉,你做得很好。老衲与令尊多年不见,现下不知令尊如何?”司空曙道:“父亲最近身体欠安,所以才派曙儿前来拜会各位前辈。”慧律道:“替我转告令尊。多年不见,老衲非常想念,如果闲来无趣,尚可到敝寺造访,与老衲一叙当年之意。”司空曙道:“前辈的话,空曙自会转达于父亲。”慧律走到梦熙儿身边,眼皮一番,道:“玉英派代掌门不过如此罢了!你的武功造诣不行,不是块练武的料子,老衲劝你在今日可不要肆意妄为,以免有过多的流血后果。”梦熙儿对他的冷漠傲慢早已不可忍耐,但方才见他神通武艺,当下也不得不做此就罢。 “喂!和尚,你不在寺院里吃斋念佛,跑这来凑啥子热闹?”但听江湖人群中一人拉长了调子叫道。 慧律望了望四周,好似并未望到那人,当下才说道:“老衲今日前来是为了做三件棘手之事,现下已做了一件,还差两件。”这时江湖之人无一不在论讨这三件事,这慧律本为天墉门弟子,名为黄兴,自从削发为僧之后再也不问江湖事事,这到底是甚么原因能导致他屈身而从出江湖呢? “老和尚,甚么三件事?说出来教大家伙听听,说不准爷心情好了助和尚你一马。”这话音的确还是适才那口无遮拦的人所说。夙瑶问道:“慧律方丈有何事情要做?在我琼华境内本座能帮则帮。”段官玉笑问道:“嘿嘿!我来猜他一猜!您老方丈今日所为的三件事,第一,是有话转告司空图,便是那适才与司空公子所说的,你已做完了罢。第二,便是来一举争夺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这第三……委实不太清楚了。但对于您老的武功,这前后两件事做起来并非棘手罢!哈哈!” 慧律道:“段施主只答对了一件,那便是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不假。” 段官玉奇道:“咦?老和尚说自己已做了一件事,那所谓何事?” 慧律叹了叹气,道:“老衲也属实无奈。适才老衲在承天剑台的好望角很巧撞见了碧玉紫翠两大门派的首脑。分别是暮醉易,宇文诀两位施主。当时他二人正在商讨这承天间台的奇妙之处。宇文决道:‘天下都说这闻名于世的琼华派承天剑台是以太极为形,分为极寒和极热两边,老暮,今日瞧见了甚么教大场面了罢!’暮醉易眼皮一翻,道:“有甚么了不起!天下奇妙之处数不胜数,这琼华派历代先师只不过看好风水,占据了此地才是。”宇文决道:“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倔呢!百年前这承天剑台本为一块陨石,据说是十九年前天界的一场战争导致了兜帅宫的炼丹仙炉坠毁于人间,没道这炼丹仙炉刚好落在这块陨石之上。仙炉中洒出的三味真火逐渐蔓延于陨石周身,奇热无比,当时可将铁铜瓦砾化为脓水。而后琼华前任掌门太清以自己的凝冰术将其减去不少的热度,再将陨石另端以寒冰之气所魂绕,这才保持住冷热相对的局势。”暮醉易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仰仗他琼华太清的威风?真想不明白,太清真人虚耗大量精力却为了一块石头,真是无稽之举啊!’宇文决道:“暮兄,这你可就明白了。依我多年的经验,太清真人为此注入寒气是为了铸剑之用,好似在十九年前不单是天界混乱大战,就连这人界也曾有一场人妖浩劫。话说承天剑台一寒一热,一边是用来熔铁,一边是用来淬剑。若是修行不深的人来到这里,单是冷热交加便受不住了。太清真人在此便铸造了两柄神剑,命名为定远、镇远、但如今却音信全无……’暮醉易奇道:‘果真如此?那么说明这两柄神剑现下还在夙瑶之手么?我看你我二人功夫是练到家了,不如下去试探试探也铸造甚么两柄神剑?何如?’宇文决道:‘不可!这承天剑台是阴阳交错,不知内劲何如,我俩这般贸贸然跳了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老衲当时也觉得好奇有趣,也便走去相询,道:‘二位施主是在为此所烦恼?’他二人即向我拜会:‘原来是慧律方丈,有礼了。方丈所言甚是,我与暮兄二人闯遍江湖大江南北,还是头次见到如此奇观的场景,所以才为之所吸引,正在言之论讨。’老衲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想知道梨子的味道,便要亲自去尝尝。’当下他二人面面相觑,小叙片刻,老衲见他二人踌躇不定,便从中交给他二人两样宝物,道:‘这两样至宝一样为水灵珠,一样为火灵珠。一个为至阴一个为至阳,你二人分别持怀一颗,分别进入寒热两带。……’暮醉易二话没说,拿过水灵珠便跳入热带,宇文决接过火灵珠,道:‘如此甚好,多谢方丈。’话罢,便陆续跳入了寒带。 现下,段官玉忙问:“接着如何?他二人不会真炼就了甚么绝世好剑?”昆仑派掌门璇玑子笑道:“碧玉院紫翠阁两位首脑,暮醉易江湖人称‘急活死人’宇文决的诨号则是‘间不容发’他二人真不会那么贪婪无知罢?哈哈,居然甚么都相信!那之后如何?他俩得手了没有?” 慧律摇了摇头,道:“当时二位施主心急如火,老衲一语未了,便猛然接过两样至宝寻入了死海!” 拓拨云惊道:“寻入死海?此话从何说起?”水灵珠本是师傅太一真人的至宝,前些日才转交慕容紫英之手,慧律又如何得到?想必此中定有蹊跷! 慧律强忍痛楚地说道:“没道老衲误把猫眼石认为是水灵珠交给了暮施主!暮施主因内力调转不佳……竟然被燎原烈火所焚杀!”黄兴虽然削发为僧,法号慧律,但依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说话一言九鼎,也绝对不会加害两大门派的首脑。那时候暮醉易宇文决两人决计没有猜想到慧律也会失手。现下就连在场所有的武林人士也决计不会想象得出。 段官玉笑道:“那慧律方丈岂不是蓄意加害暮醉易?那宇文决现在如何了?” “――慧律你这个秃驴!居然欺骗我大哥!” ------------ 第三十八章 一道试题 众人回眸一见,正是紫翠派首脑宇文诀。 适才众人听此次前来应争武林盟主的碧玉院领袖被劫火所焚化,这还是受了慧律所赐。待会在争夺盟主的时候便少了一个劲敌,少了一个心腹之患!众人立时惊喜交错。但慧律是故意还是有意这却教人好生琢磨不透,难道这就是慧律口中的三件事之一么? 段官玉幸灾乐祸地笑道:“和尚,仇家找上门来了!看你该如何是好。”慧律道:“阿弥陀佛,暮施主即死,这便是老衲已做的第一件事。”一语甫毕,在场人都明白了慧律的用意,看来他是另存心机要来争夺盟主之位了! 宇文诀拉下了腰间的银鞭,气势汹汹地朝慧律冲来,空中还不时破骂:“秃驴,我要为大哥报仇!受死罢!” 重重金光环绕在慧律周身,他依然安详地屹立在原地。登时只听一声惨叫:“啊!……”血水迸溅,肉囊飞天,宇文诀的肤体如炮轰般地炸得粉碎!鲜血与皮肉洒满了周遭的青石板,格外腥臭,恶心。四周的江湖豪杰无不以袖掩面,根本难以接受这残忍的壮举,过了良久便才缓过神来。慧律挥起右掌只见一颗与茶壶盖大小的呈赤色珠子在其掌中盘旋,但听慧律说道:“他的寿命已过,老衲替他了解了尘缘的苦痛。”眼瞅着珠子:“这是拿回属于老衲自己的东西。”旁人被一个出家之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惊呆了!甚么将猫眼石当水灵珠?难道他一个武林泰山北斗也会看错?现在一切都知晓了,慧律简直是蓄意杀人!也不知慧律与碧玉紫翠有何瓜葛,居然一天之内将其两名领袖扼杀!简直是有违了江湖道义! 只见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指着慧律手中的珠子惊奇道:“那是火灵珠!与《神论》中所载的样式完全相同!那的确是火灵珠!”慧律微微笑道:“这的确是楞尹戒寺的瑰宝之一,火灵珠。它是老衲在降妖之时侥幸得到的,当然,这虽然是块珠子,但见它赤炎争风,定是内藏了无限的火性灵力。老衲至今还未研究透彻此珠的来历与用处。” 司空曙走上前来,折扇一展,风貌翩翩,吟道:“灵珠有泪自千行,等闲芳草斜阳。离人过客暗凄凉,偷羡鸳鸯。伤心脉脉难诉,风剪寸寸柔肠,神仙人鬼两茫茫……”踱步到了梦熙儿的身边,媚眼一抛,提高了声量道:“情短恨长。” 在这气氛浓厚的时刻,司空曙还能借题取材、嬉弄佳人,实在教好多人忍俊不禁。有些老者看不惯他的行止,俯首高昂,当作无事发生。只听司空曙道:“小生只是一时兴起,难以压制心中热情,所以才借用了古人的诗词吟给大家鉴赏鉴赏。”慧律道:“司空公子果然风雅情趣!――好了,老衲开始做第二件事情了。”众多武林之人知道慧律今日来者不善,适才的话一出口,各自便量出了利刃准备迎战。夙瑶看情形紧迫,走到慧律一旁,低声道:“前辈今日造访意欲为何,不妨对本座直说了罢。本座还是那句话,能帮则帮。”慧律道:“夙掌门不是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各个武林人士集聚琼华来商议武林盟主之事么?都说琼华派为八派之首,掌门武功定是登峰造极,老衲今日前来不为他事,只为领教贵派高招。”夙瑶适才只怕慧律来惹是生非,现下只是领教领教罢了,寒颤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道:“前辈乃是一届武林泰山北斗,琼华有幸能够相邀得到前辈着实是本派的荣耀。前辈的武功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本派恐怕无人能及罢。” 慧律仰望了片刻以北的方向,回首作揖道:“老衲素来仰慕贵派的玉扇神功以及生死决的奇妙法门,当年琼华前任掌门在千佛塔内就以这两项神功盖过群妖魔,所以老衲一接到贵派邀请函便日夜兼程千里迢迢地从蓬莱仙岛所赶到,就是想亲手领教领教这两项绝技,可惜太清兄他过世……希望贵派高手今日不要教老衲失望,否则真是有损了这八大派之首的荣誉。” 这慧律今日果然是来者不善,夙瑶是心知肚明的。这玉扇神功与生死决是琼华派的鼻祖所创始,历代只传掌门与长老,门下弟子一律不可修行此功,可怪自己资质平凡根本没有足够的内力来修炼这上层的法门。现下只有青阳重光两位长老可以稍微驾驭这两项功夫了……但两位长老早已在清风涧隐居多年,恐怕此次难以求得二位长老出世。如果要是慕容紫英在此想必他会有办法解决的,可惜这不肖弟子误了时辰,现下音信全无……属实教人心切。 “夙掌门,我们是来争夺盟主之位的,不是要看和尚与贵派过招的,既然夙掌门你已将要辞退这项盟主差事,那边赶快选举下一任武林盟主啊!”段官玉不耐烦地说道。他这一语刚好说道各武林人士的心窝里去了,大家早已心急,当下都齐声轻喝:“对啊!还是赶快作出选举要求罢!这是夙掌门家中的私事,还是稍后解决罢!” 夙瑶道:“各位英雄不必心急。论武功,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互相伯仲。论人品大家也都是没得说。至于这武林盟主如何来选举……”段官玉喝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不比武功,难道比拉屎放屁啊!” 拓拨云心思:“慧律和尚要领教琼华派的百年绝技,其目的是想一举击败琼华,如果要能在他们动手之后再争夺武林盟主一席的话,想必定是略胜一筹、手到擒来!只要武林盟主之位一到手,我便一声令下,号召所有武林人士,与西域三十万大军联盟,便可轻易拿下洛阳,直入长安。那时候皇帝的宝座,自当为我拓拨氏莫属!”当下便作了个四方揖,道:“既然慧律老前辈要领教琼华的绝学,那何不教两派对比一下呢?一来可以一饱眼福,二来又可增长见识。这慧律前辈乃一届武林泰山北斗,琼华又堪称八大派之首,二者对阵招数自然是变幻莫测,激烈之极。高手过招也许在你们众人里有诸多平生不可学到的精华,也有诸多你们这辈子也琢磨不透的各项法门,今日有幸一见,为何却要弃之而不顾呢?”拓拨云一番话语言之有理,诸多人都点头称是,也决议要观赏慧律与琼华的比试。 夙瑶盛情难却,心中倒有一计尚可拖延时间,等待紫英的归来甚好,如果紫英不能今日赶来恐怕自己也要认栽了,便道:“事不宜迟,本座先把选举盟主的要求说出,教大家再也不必为此所揪心了!” 璇玑子道:“如此甚好!” 当下夙瑶掌门把琼华派拜年飞天梦想的内情如实道出。原来琼华之巅中有“昆仑天光”,那里能通往天界。琼华弟子只要能受昆仑天光的照耀,便能肉身成仙。但昆仑天光的所在地太高太远,就算御剑也不能到达,琼华弟子要想飞升,得将琼华派升到接近天光的地方,再做成剑柱,琼华弟子便能通过剑柱,到达天界,肉身成仙。但想做成剑柱必须要巨大的灵力,人的灵力根本不够,正巧离琼华派很近的妖界――幻瞑界的紫晶石中蕴含巨大灵力,如果要能置身于幻瞑界还尚需一样宝物,那便是鬼界的翳影枝! 璇玑子惊道:“甚么?鬼界?夙掌门,你不会是教我们去甚么鬼界取得翳影枝那怪玩意罢!……”当下诸多江湖人士根本无法相信夙瑶的话语,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神奇之事?什么昆仑天光一触肤体,便能成仙得道?简直一派胡言!信口开河罢了! 夙瑶道:“这是第一件!” 段官玉道:“甚么?我段官玉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于这个六道轮回之事,却有些不大相信。夙掌门,你适才所说的乱七八糟甚么天光,甚么鬼界?你可不要太苛刻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天下混江湖的人都是笨蛋!” 夙瑶笑道:“那好罢!只要谁取得了这枚翳影枝,谁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但这翳影枝的宝物可不是那么容易便取得的,它是鬼卒勾魂时携带的道具,要取得它就要与鬼卒打交道了。这一件事,即考验了大家的武功与才智,又考验了在座各位的办事能力!有哪位认为不妥尽管提出。” 璇玑子问道:“此话怎讲?” 夙瑶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座可拿自己的向上人头担保,本座适才之言语没有半点假言!如若不信的话,本座自己寻得便是!” 梦熙儿一时娇气,踱到司空曙一旁,低声道:“你这回可要帮我,可不许再轻薄我啦!”司空曙把头伸展了过去,故意与她亲密,展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面,道:“熙儿放心,以我平生所学,在鬼界我自当尽力保护你的,不会教任何鬼怪伤了你。” “既然夙掌门以展要求,那我们定当团结互助公平竞争便是!” “总不能教我们在鬼界胡乱闯啊!只要夙掌门能给我们讲解透彻鬼节的形势与路线,再传授我们捉鬼的法术,那我们定当竭尽所能,一展才华!” 江湖之人一一表决赞成。 慧律顿了顿,又道:“好了,武林盟主之事已然达成共识,现在夙掌门可以出招了。”已经以佛门金光护体,准备迎战。夙瑶自猜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不敢贸贸然相对,只说道:“前辈开甚么乐子?不会教我一介女流之辈与你动手罢?” 当下,一群武林混混的一些破铜烂铁展量了出来,道:“不行!你这臭和尚打伤了夙掌门,过后我们找谁去要盟主令牌?”慧律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老衲决计不会伤害夙掌门的。” 夙瑶道:“好!既然你执意要领教我琼华的玉扇神功与生死决,那便出手罢!本座顶力相陪!”慧律掌力早已发出,以内力激发音力,道:“妙极!妙极!接招罢!” ------------ 第三十九章 七派武学 在场数千人霎时腾开一大块空旷的场地。琼华派历来都是以剑作为得手兵器,而又是以剑术之广、剑术之威才名闻于天下的。这玉扇神功实质上就是或多或少、或寒或炎、或八卦或五行等等的诸多剑气,将天地之气与人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以剑护身,以人御剑。这是颇得琼华剑术真意之举。而琼华创始人生前将其命名为“玉扇神功”原因是他毕生酷爱一种叫玉扇的稀珍植物。 慧律本为天墉门镇海长老,名为黄兴。二十年前与大理段子陵、琼华掌门太清真人、玉英掌门玉英师太的武功均已登峰造极。此人出家多年,江湖同道中人本以为他看透红尘,没道他却在佛门清静之地暗习了昆仑七大派的功夫。出家之前以他的功夫足以堪称天下武功顶尖之人,而如今他余心未泯,又习得了其余七派的高深法门,更是潜心苦练,功夫愈益精纯,恐怕江湖能及之人甚少! 江湖高手切磋武艺,首先以虚招试探对方,先挑明对方武功套路,便再行下手。而慧律一触即发,首次便毫无顾忌地便出掌带出了昆仑派《化骨功》中的‘穷凶碧焰’这神秘歹毒招式。一团深绿色的瘴气朝夙瑶迎面扑去,夙瑶回招不及,连忙凌空躲至,没道那团瘴气穷追不放,无论空中盘旋几周,都是险些触及身体,不然定会全身被瘴气中的毒蛇恶虫所腐蚀,虎口黑滞,心脏溃裂而死。 只听昆仑派数人惊道:“甚么!他使出得竟是化骨功?”一名弟子问道:“掌门,慧律前辈曾是我昆仑派的弟子?”璇玑子断然道:“胡说!他怎会是我昆仑派弟子!难道你们还不知晓么?”弟子又道:“那他怎会习得我昆仑派不外传的上层绝学?如若不是的话,此事非要严查不可啊!掌门,这关系到了我昆仑百年的戒律。” 段官玉指着璇玑子讽笑道:“教人家潜伏在派中数年偷学了贵派神功,璇玑子,你们认栽罢!哈哈!甚么狗尾巴门派,自己的家底都保护不好。”璇玑子气得吹胡瞪眼,自己一旁的弟子几欲出手,也都被他拦了回去。高手过招,生死一念之悬,如一旁围观之人再出手相斗的话,恐怕会伤及对方。 夙瑶双掌于胸前左摆右提,化三才真元为四方之气,凝剑护身。这是琼华剑术中颇为高深的一招‘四方肃敛’。这时与她身体四周竖起旋转的剑气相对,穷凶碧焰的瘴气貌似发出时间过久,力道化去了不少,自然便被四方肃敛所化解。夙瑶现在虽然剑气护身,但却还是防守待攻。慧律心思:“她使用的不是玉扇神功啊!夙瑶你食言再先,休怪老衲不情不义了!”当下,慧律解去袈裟,发出双手互搏之术,与夙瑶近身相斗。夙瑶没有佩剑在手,内力自然减少大半,自己却不惯与叫门下弟子取剑相助,生怕有失了武林盟主的体面。 夙瑶极力严守各个门户,丝毫不敢怠慢。但见慧律这双手互博之术双手虽为掌形,但每只手的出掌要点却大为各异。他的左手以‘截、刺、搅、压、挂’为守,右手以‘劈、砍、崩、撩、格’为攻。辗转数十回合下来之后,在场众人看出了些眉目,慧律的套路是左手为剑术,右手为刀法,这可刚好符合了悬圃教的五虎断门刀,寒月刀。灭剑、绝剑的内外兼修之势。 段官玉看出慧律出手的套路与自派所吻合,那慧律又不是本派弟子,何以学来如此之多的悬圃教武功?只道他定是偷学完了昆仑神功便调头来偷学悬圃神功,如此贼类小人,可耻可恶,当下不禁破口大骂道:““老和尚,你奶奶的!我悬圃教呈内外兼修的法门甚么时候教你给偷学了过去?瞧你耍得坑坑洼洼的衰样,真是亵渎了我悬圃建教数十年的基业!秃驴快滚罢!爷的大夏龙雀刀吃荤不吃素,今日便不出手训你了。限你一盏茶功夫滚出爷的视线!” 璇玑子终于找到反驳的话头了,便捋胡傲意,讥嘲段官玉,道:“嘿嘿!狗尾巴门派的功夫教人并用,我昆仑派再怎么作尾巴,那还是有你悬圃教垫底,老仙我在此便不多说甚么了,希望段大人您能理解明白。” 慧律不动口唇,以内力激发天魂音,道:“这两派的功夫属实粗浅得很,天下八派的武学还是琼华派过于实用些,可堪称‘首位’。” 攻守往常,顷刻间,百招送出。慧律有意炫耀自己平生所学,立即发挥出了‘碎星斩月’的招数,单掌呈弯月之势,以‘醉卧式’无限激发浑厚的真气隔空击向对方。 司空曙看得那奇妙精奥的招数,如神游故国一般如痴如醉,不禁惊羡道:“恰到好处,不留余地,宁可不够,不可回头!这两招分别出至碧玉院的‘碧涛真解’和紫翠阁的‘气充养虚之道’他守住了手少阳、手太阳两脉、逆行倒转了手太阴才发出这两招。这人体手足三阴三阳十二经,由他运转自如,武功实是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慧律的碎星斩月,如道道暗器凌空飞打,夙瑶每次躲到剑舞坪四周的汉阙暗处来躲避此招数,但那屹立高大的汉阙屡次招受碎星斩月的力道而崩塌。慧律一招不及,再次发出,直至对方无处可躲。夙瑶不禁暗暗叫苦。 武林众人之士汗颜讨论道:“这慧律偷习了各大门派的神奇法门蓄意登上琼华前来赐教,真是来者不善啊!口头上说是切磋,实质上是在群龙毒打、以命相博、暗下杀手。唉!琼华掌门夙瑶这回可吃尽了苦头……” “——掌门,接剑!”突然一名白衣男子跃出人群,飞剑给夙瑶。 夙瑶勉力跃起接过长剑,不料眼前又是一道劲光夺来。随之长剑一撩,身躯后仰,慧律所施的碎星月斩一把折断了她手中的长剑,而后劲未愈,碎星月斩以电闪雷鸣之势折断长剑,后力却弹到了一旁观战的玉英派女弟子。“——啊!”那名女弟子痛声惨叫,顿时脑破胸穿,一命呜呼。 夙瑶大为惊骇:“好险!”只听慧律天魂音再次说道:“素来仰慕琼华逐渐之精,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梦熙儿见到本门女弟子身亡,不禁对慧律升起敌意,这时便要出手报仇,但却被司空曙拦下:“高手过招,误伤旁人在所难免,你不要冲动,看清形势再做定夺罢!”梦熙儿深得人心才能做成掌门,平时与自派弟子感情深刻,情同姐妹。但今日在天下江湖人面前还未开战,先却损伤了弟子,自己怎能忍得下这般恶气!她一时性急,摆开了司空曙的臂膀挥剑奋起,直刺慧律心口。 “——碧玉院首座到!” “——紫翠阁阁主到!” 伴随着琼华弟子的传达之声,众武林人士给腾出了一片空地。只见两排人马缓缓进入场区,各自手持钢叉斧钺,分别为百人长队。一名紫发披肩,白眉赤眼的中年男子,手持子午鸳鸯钺拱手四方揖,道:“紫翠阁阁主索卿秋拜见各位武林英豪!”另外方队走出一人,豹头环眼。只见他头为单刀发髻,髻前插了一株小黑葫芦。说道:“碧玉院首座东方孝宗见过各位!” “原来是仙侠旁枝两大门派的掌门,幸会幸会!”璇玑子回揖道。段官玉、段官英、段官西异口同声道:“失敬、失敬!”司空曙满怀笑意,走到那二位面前,笑道:“阆风关司空曙拜见二位前辈。” 索卿秋与东方孝宗接到自派领袖被害之事,立即从山下赶来探望情形,以报耻辱之仇。但却被慧律夙瑶打斗的场面给蒙了头脑,大声问道:“夙掌门和黄兴怎么打一起了?”司空曙道:“只是切磋招式罢了,二位前辈暂且观赏片刻。” 夙瑶与梦熙儿联手抵御慧律,酣斗甚久,虽然稍占下风,但还可勉力支持。再战数十回合,夙瑶因体力透支,抵御能力便逐渐衰减,慧律趁着这个弱势长驱直入,紧紧猛攻之下,突然梦熙儿短剑横来,阻挡了慧律进攻的去路。短剑一撩一挥,慧律左手顿时一划,拿住住了梦熙儿的脉门,一招‘阴阳和血手’直驱对方丹田。司空曙一惊:“阆风的打穴十二功的阴阳和血手!”梦熙儿短剑脱手,嘴角稍显血迹,立即打坐运功止血。司空曙与玉英派的女弟子同时赶去抚慰,司空曙为梦熙儿再次服下了芷酒丸,再行将她传输内力来疗伤。 一名琼华弟子再次投剑相助:“掌门,我们使用太乙剑诀来应付他!” 顿时,数千名琼华弟子腾跃入战场,他们每人手持钢剑,身着白衫,千人舞动起来便是讦超超越俗,如天半朱霞;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翩翩起舞、飘洒飘逸。夙瑶索性提起剑来加入了这‘白衣剑队’,只听琼华弟子同声长啸:“万剑齐发,罡气纵横,剑气所向,地裂天崩!” 霎时召唤出了千万支灵气飞剑攻击敌人,慧律心思:“这是琼华派极高深的御剑之道,此招威力无比,有破天之势,这只可防守!”眼见情形不妙,立即开启了金光护体。千万支灵剑同时插在慧律周身围绕的金光之上,只待一触即发,便就自我引爆,现下自身只欠一阴的力道,便可化解此招。 众多人士俯首称快,璇玑子称赞道:“琼华剑术果真名不虚传,瞧瞧这阵势!后生可畏啊!可惜……” 段官玉笑道:“老头,你又发感慨了。可惜甚么呢?”璇玑子闭目养神,手成兰花,道:“这天,马上便要大雨倾盆啊!可惜这等举壮的场面,只是昙花一现……”段官玉道:“下雨?嘿嘿!雨中激战岂不快哉!”璇玑子吹须睨视,道:“你有所不知,这琼华剑气愈水则弱,欲火则强!哈哈,段大人孤陋寡闻了不是?” ------------ 第四十章 从天而降 这时,只见慧律的上空,一缕白衣之人头颅朝下正直坠来,那人好似失去了自身掌控,性命即在顷刻。慧律大喜:“来得正好!”扬手一挥,金光护体罩与镶嵌在上面的千把长剑同时洒下一片。当坠落之人仅与他相差数丈时,慧律掌力朝上一推,一道劲风直击过去。 在场之人还道是何人,原来是琼华派的大弟子慕容紫英。那日在广寒宫接受了太一真人的施法回到琼华,不幸却从天而降,险些要了性命。慕容紫英已然看清楚他的攻击,陡然纵身横卷起来,避开攻击。慕容紫英着陆后,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有如醉酒,但终于站稳了身子。夙瑶一时诧异,脱口道:“紫英快过来!”此时天气已到黄昏,天空中便见乌云盘旋,一排燕子低飞掠过。紫英走去,夙瑶质问道:“你最近到了何处?居然连回山的日子都忘却了。”暗淡中,显得紫英的神情漠然,说道:“弟子去了广寒宫为月牙村的百姓寻得水灵珠,不料延迟了回山时期,还望掌门处罚。”众人听他忽然提起广寒宫水灵珠之事都甚觉奇。夙瑶却是心下怦怦乱跳,道:“太一他可曾交代过甚么?”紫英环绕四周,见到今日在场的果然为天下江湖中的大人物一一在场,看到东北角之时却又为一惊,拓拨云父子与段官玉也赶来,难道却又为入侵大唐之事来争夺武林盟主?当下低声道:“太一真人留下一封书信为您,还要弟子交代道:他老实属仙务繁忙,不能擅自下凡与其相叙,还望原谅!”夙瑶立即说道:“书信拿来。”紫英道:“掌门,此地人龙混杂,不宜拆开信件。等待聚会解散紫英便将书信转交于您。”夙瑶心中一凛,忙问:“云天河可曾与你同回?”紫英道:“天河他本来与弟子同去广寒宫行事,回来之时太一真人施法将我们转入人界,但不知天河他现下究竟在何处。” 慧律心中不忿,道:“以千敌一,群龙毒打,这便是琼华派所谓说的切磋武艺么!”夙瑶道:“你我事先言明,只为切磋武功,而你却为何屡屡对本座暗下杀手,是你不仁在先,还怪本座不义么?”慧律道:“由此还不算甚么!老衲远从千里赶来,只是为了一领琼华的玉扇神功与生死决,你既已说事先言明,与老衲切磋之时却为何不使用这两项功夫?你这分明没有将老衲放在眼里不是!” 适才对决之时夙瑶果真是没有使出玉扇神功与生死决,这因为自己资质平平,根本不晓得这两项法门。本来是想已琼华派的御剑之术将其蒙混过去,没料到慧律却看得出其中的破绽,想必慧律他也定是偷习了本门不外传的功夫。此次前来便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只见慕容紫英举剑叫道:“慧律前辈,我是尊敬你才肯叫你一声前辈。你今日在我琼华门下,可不要妄自尊大了!”慧律依旧平和,道:“慕容施主不在外降妖除魔,为何却来参与老衲与令掌门的恩怨。唉,想当日你我在楞尹戒寺有着一面之缘,言谈融洽,今日却要来与老衲为敌,实在不该啊!”慧律还没有忘记当夜掌门对他的承诺,替他收回从千佛塔内逃脱的妖物,他还是为了此事才耿耿于怀。 慧律横目向在场所有人道:“哪位豪杰不拜服老衲的功夫,尽管上来比过!”语声凌厉,各人耳中嗡嗡作响。适才见他以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来决斗琼华夙瑶,再加上这回的扬言挑衅,有的早已吓得闻风丧胆、暗暗心惊。 “――慧律!你杀了我师弟暮醉易,今日我便教你偿命!”索卿秋提着一把子午鸳鸯钺赫赫走出人围。一旁的东方孝宗也为了门派之仇走了出来,腰间的九节缠魂鞭已托盘而出,灵气逼人,道:“慧律老和尚,你我二人虽然功力悬殊,但兄弟之仇不可不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慧律不甚欢喜,又来两个送死的,正待张口叫好,不料一个“好”字还未出口,慧律已是一个筋斗倒翻过去。索卿秋与东方孝宗待要出招,此时天上又坠落下来两道阴影,刚好在战斗场区范围之内。慧律也感觉到了头颅上空一震劲风带至,猛然双掌朝上推出。慕容紫英惊呼:“是云天河与洁妮!”那日太一真人施法将三人送往凡间,没想到却是分期而至。方才慕容紫英的突然坠落,慧律措手不及地施展一掌,况且还有太乙剑诀的阻力,那时的掌力早已削减去了半层。这次慧律正面交锋,而且他上次早已有了此经验,所以此次所发的掌力比上回还要凶猛数倍!内劲带到,没料到云天河空中技巧掌握得一败涂地,他却一手紧扯着洁妮的手也并未闪躲,当然他也是闪躲不及的。眨眼间,二人直坠剑舞坪的青石板上,好在云天河在空中及时为洁妮挡住了掌风内劲,而且还为她做了人肉垫。 “云天河!你这好小子从天上掉下来,况且还中了慧律一掌怎么还没死?你小子福命大得紧啊!”段官玉奇道。天河扶起了洁妮,二人面对着这千人聚会的场面不禁惊喜诧异之情直灌心肠。难道这就是琼华派?真美啊、菱纱一直以来便很向往这神仙眷侣的生活……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自从爹爹去世后再也没体会过了……慧律一直惊诧,道:“阿弥陀佛,云施主,你的伤势如何?”云天河解开胸口的衣物,瞧了一瞧并未有大碍,笑道:“没事,我没受甚么伤!咦?又是你啊,老和尚我们又见面啦!”慧律听他自己为老和尚,笑逐颜开地道:“云施主无碍就好,适才老衲失手,施主不会介意罢?”天河道:“不打紧,不打紧。对了,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琼华派么?”慧律道:“这里正是所谓的‘琼华’。云施主今日前来有何赐教么?”打量了洁妮上下,斜睨天河道:“云施主好福气啊!无论在何处见到施主身边都是跟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艳福不浅。” 洁妮嗔道:“花和尚盯着我作甚?“天河回笑道:“她叫洁妮……”一语未了,却被东方孝宗借助了话茬儿,道:“臭小子,你倏然从天而降,坏了我哥俩的大事!待会收拾你!”天河这回眸一望,不禁却教在场诸多人惊心怵目。甚至有些中年武林之人受宠若惊,失声道:“是云……云天青……怎么……他怎么活了过来!……怎么可能……” “太像啦!简直太像啦!世间怎会有如此之像的人!绝妙!绝妙啊!”甚至还有一些老者摇头骇然称赞。“云天青他气死复生难道这是天意?不可能,不可能啊!简直难以令人相信!” 夙瑶叫道:“云天河,你赶快过来!”天河并未识得过夙瑶,只见紫英与夙瑶同站一起,便依言走了上去,洁妮也跟随在后。“你是甚么人?跟慕容大哥穿得这么相似……”紫英道:“她便是琼华派的掌门。”天河道:“你就是夙瑶掌门!你就是菱纱口中所说的剑仙!一柄大剑,瞬息万里的剑仙!幸会,幸会!”一把握住了夙瑶的手,上下打探,以表敬意。夙瑶眼皮一番,视线挪向紫英,紫英汗颜道:“掌门……这……”夙瑶道:“这便是你调教出的神人?好热情啊!” ------------ 第四十一章 夜下鸣虫 倏然,阴霾的天空雷声骤起,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大雨滂沱。只听段官玉笑道:“天有不测风云!老璇,倒真应了你的道了!只可惜,老天爷的雨来晚了一步,没教爷我看上太乙剑诀愈水反映的好戏。” 夙瑶叫道:“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大家不必焦虑,今夜突然倾盆大雨,各位还是在琼华过夜罢了。——紫英,带领全派弟子,为客人打点一切。”紫英道;“知道!”琼华虽然处于崇山峻岭之上,但客舍重多,除了门下千余弟子,剩下的客房便是招待贵客。历来江湖有何大事商议,在琼华聚首必当之多,区区数千人还是可以容纳。 今夜云天河与洁妮食用过琼华招待客席的酒肉后,便被安排在琼华后山的醉花荫分居小住,盘膝在床榻上的他时刻想念着菱纱。如果今日前往琼华的要是自己与菱纱那该多好啊!她素来向往剑仙般的潇洒飘逸,隐居生活一样的简单与朴实,如果今日一睹了琼华的琼楼玉宇、古道仙风,那菱纱定会高兴的发疯!还有,西域皇妃刁玉儿与自己的一席约定便是杀尽天墉门的弟子,而今日前来聚首的听说并未有甚么叫作天墉门的,慧律方丈他不也是天墉的么?可惜我素来与他无瓜葛,就算是有也不至于以命相偿,这教自己怎能下得去手!况且他武功卓绝,自己的那两下殊不知能挨得过他几招。唉!菱纱生死未卜自己又怎能在此享福?到底该怎么办?天下到底有多大?天墉门究竟在何处?迷茫占据了他整个心弦!迷茫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想象空间!苦苦冥思,待欲朦胧欲睡之时,只见窗外黑影闪过。天河依旧镇定,自言道:“今日见那些江湖人士怪模怪样的,殊不知他们再搞甚么鬼主意。”眨眼间立即回过了精神:“难道慧律事先知道了我要杀天墉门的弟子,便提先找上门来打我个措手不及了?这可不妙啊!”当下起身抽出了定远剑,跟着大步迈出了门槛。 醉花荫乃琼华派的后山,是桃花遍地开的地方。初春之际,则便是“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这番的景象。云天河持剑踏在蜿蜒的香迳,骤雨初歇,春泥漫漫,雨滴花腮,真是沁人心脾。天河已走良久,依然没有慧律的线索,直至自己已经身处一片草丛,周遭盛满了自己所谓的‘异草奇花’,虽然是在黑夜,但也能清楚的看见百花争艳、竞相开放,好不美丽! “喂!你是甚么人?怎么来到了这轩月谷?”突然身后只听一名女子的问候。天河登时挥剑转身回望,正是一个貌似十五岁的少女,身穿蓝白素纱罗衣裙。但看她眉如远山,面如芙蕖,肤如凝脂,低鬟弄带,真个销魂。“我叫云天河,我是来……” 那少女厉色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斗胆闯入这轩月谷。你知不知道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了啊!”天河听她语音温润娇气,霎时慌乱了手脚,道:“不,不,不,我是路过这里,恰巧经过的。打扰了姑娘……原谅,原谅。”那少女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呢?”天河自来无门无派,当下不知作何解释。但听那少女打量他上下,道:“八大门派之中有琼华、玉英、昆仑三派才使用剑作为兵刃。如若你是琼华弟子,平时我怎生见不得你?但若是琼华新弟子呢,我又没听说过。要说你是玉英派弟子……人家玉英派向来规矩只收女徒的!这么来说你定是师承昆仑派璇玑子罢!” 云天河断定了她就是琼华门下的弟子,难怪与慕容紫英穿着甚是相似。当下天河对她的想法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自己委实无门无派,这又从何说起呢?那只好编造一人为师勉强应付过去罢,但听那少女提起昆仑派,才想到那日紫英与拓拨云洞湖试剑,得知了拓拨云师承昆仑,现下心想自己绝不能与那种恶人同流合污。所以刚要拒绝自己是昆仑派之时,还尚未出口,又听那少女说道:“瞧你手中长剑之内烈火焚杀之气熊焰扑朔,而且剑身宽大,在江湖上除了我琼华之外那就只有霍元甄老前辈才能铸得如此好剑!想必你定是霍元甄前辈的得意弟子罢!幸会,幸会!”天河心中一慌,脱口道:“是,是!在下师承的确是霍元甄前辈。呵呵!”那少女咯咯直笑,道:“骤雨初歇,寒冷之极,你深夜有雅兴来此,不会也是为了夏鸣虫罢?”天河心疑:“夏鸣虫甚么个虫子?”那少女嗔道:“你发什么楞?到底是也不是?”天河陪笑道:“是是!就是为了那个夏鸣虫!”少女忙问道:“你有技巧抓到那些小虫吗?” 天河道:“当然有啊!”少女早已迫不及待,又问道:“你当真有技巧?快说说是甚么技巧,怎么才能捉住那些小虫?”天河比划着说道:“左手一捂,右手一盖,手到擒来哈!”少女眼皮一翻,神情藐视,不屑道:“废话!如有那么容易我还问你啊!”天河疑惑不解,问道:“不就是虫子吗?那有甚么难处!想当年我在青鸾峰过日子的时候就连最最凶猛的野猪也逃脱不出我的法掌!” 那少女道:“胡说八道……那不信,你跟我去了看看便知。” 当下,天河随着那少女再次向前方走了十余米,一路上那少女为天河讲诉夏鸣虫的来历。据说这夏鸣虫本是那名少女的师叔师伯所用来传情的唯一工具。在三十年前她的师叔师伯便彼此深深相爱着,每天一早轩月谷的沧浪亭都会出现这二人练剑的身影,师叔练剑,师伯在一旁伴奏抚琴,男耕女织,勤学苦练,日久天长,他(她)二人更是故剑情深。琼华自来就有此规矩,自派男女不可相爱,那时师叔师伯的相爱行为其实早已触动了当时的掌门。不料过了十年半载二人却纷纷坠落到了爱的禁区,那就是他二人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便也罢,但生出来的孩子居然是块血淋淋的肉囊!此事轰动了整个武林,都说师叔伯二人是妖孽化身而成,当下随即有着众多武林人士纷纷登向琼华之巅,以求寻个合理证据,并要将其二人就地正法!师叔伯偷情之事那早已成为了琼华派的百年耻辱,掌门盛怒之下,但仗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将二人一个冰封,另外一个便远隔千里之外!被冰封的师伯定是无时无刻都在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着对方。远隔千里之外的师叔实在难以忍受寂寞念妻之情,在每天每夜……在心跳之间……那即便是望穿秋水,相思成疾!就这样,师叔便在悲伤痛苦之下写了这样的一篇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写着写着师叔突然浮想到了一样宝物“天仙玉露”,那可是琼华派的至宝。便这样,师叔施法将小瓶的天仙玉露一滴滴地变成了可散发绿光的小飞虫,目的是为了教成千上万只发绿光小飞虫寄托着自己的思念与歌声,传载到远隔千里的师伯身边,来以表哀思。那正是:“夏炎志清白,鸣心在人间!”所以师叔把那群会发绿光的小飞虫命名为:夏鸣。 天河听了她讲诉的故事,深受感触,想到自己与菱纱便是如此:“想一个人,却再也见不到她……我知道,那种时候心一定会很痛……比受了任何伤还要痛……” 但听少女叙道:“夏鸣虫本为雄雌一对组成,如果你单单只抓了雌虫,它的另外一只配偶就会死掉的!”天河问道:“雄雌?就是男女吗?”少女道:“动物分雄雌公母,人类分男女!”天河再问道:“虫子那还不都一模一样,那如何判别它们雄雌公母?”少女道:“雄虫所散发出的绿光一闪一闪的,特别耀眼动人!而雌虫的绿光不会闪,而且还有些暗淡!——你瞧,我们到了!” 此时月儿带着几分清新如同水磨的镜一般从天边偷偷地摸了上来。周围没有一颗星,丝丝黑云为它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一座空旷的池塘,一旁的便是幽幽的草丛。四周幽篁庭树,显得格外萧条。夏鸣虫的流光几点,飞来又去,点缀在这断云残雨的天空,悠悠浪漫。少女兴高采烈地跃到了草丛之中,不禁轻歌曼舞起来。她那纤细柔嫩的手不时地待欲轻抚每一对夏鸣虫,可刚触摸之际那夏鸣虫便迎刃而无,瞬间移动到了别处。 那少女的神色带着几分遗憾,自言道:“它们如此美丽……却也摸不到……” 云天河情不自禁地也去抚摸了几下,眼前只见那些夏鸣虫瞬间移动,根本无法触及,当真奇妙得紧。心想:“这分明与娘墓室中的流萤一样,就是所发出的光为绿色的,唉!娘亲……唉!菱纱……”顿了顿,忽然计上心来,道:“嗳!姑娘,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些夏鸣虫?”少女道:“当然啦!它们多么的美丽啊!”天河胸有成竹地笑道:“好!你先呆在这里,不要动哦!我保证一会便给你一大袋子夏鸣虫!”少女凝望着天河,不知他要做何。 天河的理念是启动生死决,以灵魂出窍之势来捕捉夏鸣虫。这样夏鸣虫看不见自己,自己左手一按,右手一捂便会手到擒来的!当下,天河揭下了腰包,灵魂了出窍。那少女见天河剩下木偶的身躯甚觉可笑,不知他用何法子来捉这些扑朔迷离的夏鸣虫? 一盏茶的功夫,天河魂魄归身,手中提了一个鼓鼓的小袋子,笑逐颜开地走到少女的一旁,量出布袋,道:“姑娘,你瞧!这是甚么!”少女见那布袋鼓鼓作响,而且绿光通明,好似一把灯笼那么耀眼卓亮!当下立即接过布袋,刚要拆开,又听天河说道:“不要拆开它,不然它们会逃走的。这些便是夏鸣虫!你喜欢么?”少女大喜:“天河,你好厉害啊!我师兄怀朔笨手笨脚的,一点也不如你!呵呵!”当下变得正色,道:“天河……” “嗯?”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天河问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对了,姑娘,还未请教你的性命。” “——我叫璇玑,日后你可以叫我璇玑妹子。”璇玑对天河嫣然一笑。 ------------ 第四十二章 误饮仙露 璇玑瞅了瞅布袋,余有不忍地说道:“如此美丽的夏鸣虫被束缚了起来,为了我的一己私欲,便教它们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灵气……”天河道:“那我烤了它们罢!我还是第一回吃会发光的虫子!璇玑,你认为怎么样?”璇玑没想到他如此残忍,居然连虫子也要吃,况且这夏鸣虫来之不易,自己喜爱之极。听他这一说本是气急败坏,但转念想来这虫子是云天河苦力得来送与自己,此时还不便与他争执,道:“我不许你吃它们!如果你吃掉它们的话我就不理你,不理你了!”天河饥饿难耐,饿得肚中咕噜咕噜直响,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我好饿……今夜瞧你们琼华宫摆设那么多的喜酒宴席,酒水佳肴甚多,可那些食物都是华而不实的,吃了那么多还有没填饱。相烦璇玑妹子找些野猪烤肉充饥。” 璇玑道:“你且到附近的沧浪亭小憩片刻,我去去就来!”当下把一布袋的夏鸣虫交给了天河,转身小跑而去。天河莫名其妙地依言来到了小溪的一旁,沧浪亭。他将定远剑与装有夏鸣虫的布袋放置身旁,便坐在了亭内。他从怀里摸出了菱纱送给他的剑穗,弯了腰玩弄。其时残月斜照,凉风吹拂桃枝,天河的衣衫的带子和散发也是微微飘动,小溪流水,一片清幽,他轻轻地说道:“白鹤亮翅,喜鹊登枝,我们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的!菱纱,你喜欢么?” “――甚么永生永世啊?”璇玑柔嫩的声音在一旁倏起。 天河立即把剑穗投入怀中,起身说道:“璇玑,你去哪里了啊?”只见璇玑提着食盒走入厅内,道:“你不是说饿了么,我从洞内特意热了一些我剩余的哺食来给你吃。”一盘一盘地拿出,摆放在厅内的石桌。“桂花芙蓉糕、八公山豆腐、炸馓子、鬼城麻辣鸡、你瞧瞧都合不合你的胃口。” 天河不曾吃过这么精致的菜肴,只闻到一阵香气扑鼻,光是听这些名字就早已满满流出馋涎。又见璇玑从食盒中拿出一小个银色酒壶,又提出了两个杯杓,道:“这是醪酒,是配合了五谷杂粮的汁渣混合的酒,非常香美的,你尝尝呀!”便为天河斟了一杯酒递于他。天河一饮而尽,只觉得此酒上口不辣,味美香醇。当下一饮再饮,屡次赞道:“嗯!好酒!比我先前喝的水香多了!原来这叫作酒!哈哈!”饮了酒便狼吞虎咽地吃起菜肴。 “我们把夏鸣虫放生了罢!”璇玑突然提起。天河嘴中咀嚼食物,对她的言语很惊奇,问道:“这夏鸣虫来无影去无踪的,好不容易才能捉到,再说你如此喜欢这美丽的绿光,何不留着日后慢慢欣赏?”璇玑道:“我觉得……万物生灵都有它的自由。浩瀚六界,不独有人,人要活下去,它们也一样要活下去,我想,我们人类没有权利去干涉其他生灵的生活。”天河只感觉由此类似的话曾几何时有人说起过,但记忆模模糊糊,一时之间难以想起,但见璇玑如此坚信,自己空腹挨饿现下也愁了,放与不放作何区别呢?当下便解开了布袋,只见一缕缕绿光流萤缓缓升空,一闪一闪,好似漫天繁星,甚是璀璨! “今夜我非常高兴,因为你教我见识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夏鸣虫,原来它们真的好美啊!现下你我同饮如何?”璇玑登时举起酒杯笑道。微微绿光洒在她的脸颊,美如碧玉。天河立即会意,因为它见识过慕容紫英与人干杯的情景,甚是豪迈潇洒。当下自己也要尝试一番,与人同饮美酒的滋味到底如何?欣喜之下与璇玑干杯即饮,好不爽快!璇玑乃琼华弟子,虽是及笄之年,但她生性耿介活跃,对新事物时时充满好奇之心,喝酒对她来说根本不以为其。 一饮未尽,璇玑举杯再来,道:“平时大师兄紫英与师弟璇慈都很古板,对我管教甚是严厉。却只有怀朔师兄事事都依我、疼我,但他不许我饮酒的!说是甚么酒后失态,实在不是女子所为。但今夜不同,今夜我结交了你这为好朋友,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天河心思:“原来慕容大哥是她的大师兄……那我定要陪她好好玩玩了。”陪笑道:“一醉……方休!再来!” 直喝夜半子时,此时二人早已烂醉如泥,飘飘欲仙。可二人却是如痴如醉地想饮酒,可此时酒水早已饮光,璇玑红扑扑的面目似笑非笑,步伐沉重而凌乱,举着空杯向天河敬酒,神情恍惚地说道:“傻天河,我敬你一杯。来,你我二人干了。呵呵!” 天河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才发觉杯中的酒早已喝光,便痴笑道:“酒……没有啦……没酒啦……呵呵!”没道璇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从怀中掉出了一个酒壶,天河笑道:“哦?你原来偷藏醪酒,呵呵!”当下解开壶盖,咕噜咕噜喝之不已,一壶酒片刻便教他喝得一滴不存。 璇玑缓缓起了身,道:“这……不能喝……不能喝……这可是天下最好的酒,这是孝敬掌门的……不能给你喝的……”踉踉跄跄地一把夺取了他手中的酒壶。可是脚下又一个不稳,便跌入了天河的怀中,天河待要起身相避,可自己双腿犹如瘫痪,根本直不起来。一撑持间,左手扶住了璇玑的肩头,右手却揽在了她柔软纤细的腰间。云天河今年十九,生平只和韩菱纱、柳梦璃、琴姬、张十娘四个女人说过话,这十几年之中,只在青鸾峰孤独度过,自从下山之后,除了菱纱,根本不与其她女人接触。但他二人年幻都轻,情窦初开,乃是人之天性,天河虽是在青鸾峰守了多年寂寞,无论是春暖花开,天寒地冻之际,都有那么几时不免心中荡漾,幻想男女交配之事。只是他不知女人究竟何如,所有想象竟是,怪诞离奇。他从来不跟菱纱提起过,也不曾与菱纱有过甚么亲密接触。 只听璇玑嘤咛一声,转过头来,只闻她吹气如兰,但见她嘴角盈盈浅笑,好似正在做美丽的梦。此刻双手碰到了璇玑的腰肩,竟是一股莫名的冲动。浑浑噩噩之中,心想:“不可以……璇玑妹子是慕容大哥的师妹……我怎能如此……况且我还有菱纱……菱纱在等我……我不能辜负了她。爹爹常说:‘不可辜负他人的’……不可以!不可以!” 此时此刻的慕容紫英正整装待发,便要御剑赶去三十里之外的月牙村以水灵珠净化水源。正待他刚开了房门,眼前见到的正是柳梦璃在自己的房门前。相互会心一笑,投身入怀,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过了良久这才分开,并肩坐在凭栏处赏月,互道别来情景。白水城与紫英分别之后梦璃难过之极,而且婚期已到,不得不与拓拨云‘结为连理’。自从第一次见到拓拨云的当夜,便得知了他一直是在用水灵珠来磨炼邪功,那日比武招亲,他以狰狞的面目出场便是苦练邪功时的情形。而且他寓意与自己婚配,其目的是为了教爹爹柳世封自由开放陈州各个通道领域,这样便可轻易直驱长安,夺取皇权。成婚之后,拓拨云也难以忍耐寂寞之夜,总是想与梦璃同窗共休,梦璃为保贞洁屡次以性命做要挟,拓拨云拿她无奈,只好怀着性欲到青楼妓院发泄。 紫英说道:“据掌门所说,此次天墉门慧律来者不善,存心向我琼华挑衅,明日却又不知是何苦战。你赶快教你爹爹明日千万不要插手此事,免得被一些江湖杂碎所伤。”梦璃道:“爹爹他老人家做事一向秉公办理。但你放心好啦!他会见机行事的。”此时,紫英傻傻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隔良久,才说道:“梦璃。”梦璃应了一声,紫英万分喜悦,又道:“梦璃。”梦璃嫣然一笑,道:“怎么?你有话对我说么?但说无妨啊!我不会介意的。”紫英寓意深长地说道:“自从那夜与你白水城之分,现下数隔多月。我对你的爱……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那一夜我对你任何的冷漠无情,你都不要怪我。门规在此,我也束手无策……”紫英正在为自己所吐出的真情所感到惊讶,同时梦璃也在为他所说的感到惊讶。终于等待到了他的这句言语,登时心下乍惊乍喜,无以言语表达。但听紫英叙说道:“希望你能原谅我……梦璃……自从在女萝岩听到你优美的箜篌弹奏,我便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甚至一见你的花容月貌,心下更是慌乱。我真的不想你落入他人之手,因为不愿看到你被拓拨云所糟蹋。谢谢你!能为了我,甘愿保守清洁……” 梦璃道:“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宽恕与包容,我宽恕你的所有,包容你的所有。只要感情深笃,为自己心爱之人……对于我来说,哪怕为他独守空房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二人会心一笑,各自投入怀中…… ------------ 第四十三章 略平生义 次晨,怀朔一身镶蓝白衣,赶往轩月谷寻璇玑。 “师妹,师妹!出事啦!师妹,出大事啦!”怀朔一路跑来却见璇玑与天河依偎在了沧浪亭,顿时双眸神色忧愁遥思。他昨日在剑舞坪见掌门与天河对话,对他只有着一面之缘,不知此人是好是坏,当下箭步飞去,扶起了璇玑,叫道:“师妹,师妹,快点醒醒!醒醒啊!” 璇玑捶眼朦胧,缓缓起身,问道:“师兄……怎么是你啊?”怀朔问道:“你与云兄昨夜?……不会出了甚么岔子了罢?”立即将她衣袖上挽,见白藕般的手臂上有一颗鲜艳的红痣,便安心道:“还好,我以为你……”璇玑知道他正在观察自己左臂的守宫砂,因为此印记是验证女子贞操的药物,只要拿它涂饰在女子的身上,终年都不会消去,一旦和男子交合,它就立刻消失于无形。 璇玑有些不耐烦,道:“师兄,你就这样大惊小怪的罢!对于男女交合之事我自当有分寸,还不需要你瞎来操心!”怀朔道:“师妹,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知道掌门曾经为琼华所有女弟子抹图了守宫砂,一旦要教掌门知道你手臂上的宫砂失去而失了贞洁的话,断然会将你武功全废,逐出师门的!”璇玑对此若无其事,道:“反正我又没做甚么苟且之事,管她呢!对了,你这么大清早儿急匆匆的来找我所谓何事?” “今日一早,天墉门的慧律方丈扬言说我琼华徒有其名!公然挑战琼华!” 璇玑眼皮一翻,道:“我还当是甚么大事,原来是和尚无知挑衅。但凭大师兄紫英便能收拾了他,这回倒教他尝尝琼华的厉害。”怀朔道:“师妹你有所不知,昨日武林大会,慧律方丈居然开口说要领教本派的两项神功,掌门应是不依,结果他以昆仑七派的武学占了掌门的上风!” 璇玑一惊,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下情势严峻,恐怕又要动容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了……” “那他们现在聚会在何处?” “清风涧!” 现下璇玑转身便要出亭赶去清风涧,但忽然想到一事,转过身来,道:“天河的师傅乃江湖人称霍三爷的霍元甄,此人武功非凡,据说曾与前任掌门有上一拼,我们不如找他的师傅帮忙对付慧律。”怀朔应了,当下轻唤天河:“天河,快醒醒,快醒醒啦!璇玑妹子为你做美味啦!快醒醒,要么全被师兄吃光啦!快醒醒啦!” “叫不醒他怎么办?”怀朔问。 “唤不醒他你便给我把他扛到清风涧去!” 怀朔吃力地扛着天河随璇玑一路来到了清风涧。此时八大门派的弟子依然聚首在此,青阳重光二位长老闭目养神,分别并肩盘膝坐在相隔数丈的石桌之上。疾风吹拂,二位长老的披肩白发也是微微飘动。 慧律走上前来,对着二位长老深深一礼,道:“阿弥陀佛,二位琼华长老,老衲在此有礼了。” 二位长老若无其人一般,依旧坐禅不理。慧律还以为他二人故作高贵,不屑与自己一般见识,当下又是一揖,道:“老衲拜见琼华二位长老。” 登时全场寂静了下来,都在等待二位长老如何答话。慧律心想此二人正是故意取自己乐子,在这江湖千人面前自己岂能丢了颜面?左手暗自提起内力,阴笑道:“二人果真臀部果真软的紧啊!是不是昨夜精尽人虚了,起不了身子?”在场多人顿时失笑,有些还偷偷窥视这方面的行家司空曙。而司空曙眼神时时不离梦熙儿,而梦熙儿的眼神则便偷偷窥视段官玉。 慧律脸色突降凝重,道:“老衲素闻琼华派两项蔑视神功,今日有幸到来敝派拜会,那是深感荣幸啊!”二位长老依然默默不语。慧律又道:“可惜老衲昔日好友太清真人逝去甚早,当年真人只传授给老衲两招玉扇神功和生死决其中的法门,那可真是威力惊人,登峰造极!堪称天下剑术正宗!当时只需其中的两招,老衲才能在江湖纵横多年。现下老衲极其仰慕两项神功,此次前来就是想一睹两项武林绝学的真实风采!” 夙瑶走到二位长老面前,道:“还怪夙瑶法力平平,不能与其相斗,还望二位长老出手相助,以保琼华百年声誉。夙瑶在此谢过二位长老了!” 慧律续道:“二位长老不说话,那即便是默认了。现下还望二位长老不吝赐教!”登时一个侧空翻,双掌同时劈出碎星月斩击向青阳重光两名长老。他二人依旧纹风不动,直至碎星月斩直劈二人面目之时,却被突然闪出的一道紫色屏障所阻挡。慧律提起双掌原地转身一周,两掌内发出劲风猛然向前一推,只听“轰隆”声,均匀的内力相对,碎星月斩与那紫色屏障同时泯灭。 只见众人左首的那位长老青阳终于睁开了双眼,长叹一口气,道:“黄兴黄施主当年与太清真人称为八拜之交,你与我师兄弟二人虽是同龄,但我二人还得称你一声大哥。” 慧律笑道:“黄兴早已死去,现下老衲法号慧律,二人弟弟不会年老力衰,才会隐居于此不问事事了罢?哈哈!” 青阳道:“我劝哥哥还是早些下山去罢!不要在此旁生枝节。”慧律大怒,道:“老衲就是看不惯徒有其表之人占用了武林盟主兼天下剑术之首的主席位置!”青阳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哥哥早已是出家之人,何必对待功名利禄想得不开?就算是你今日灭顶我琼华,来日你拥有了无尽的荣誉与权利,这,不就是镜花水月,虚迷一场,百年过后便又重归尘土不是?”慧律道:“所谓风水轮流转,你琼华已占虚名百年,甚么乐子都已享尽,如今可不要把手不放啊!老衲此次前来正是要在全天下武林中人的面前证实一下甚么才叫玉扇乘风来,生死一线牵!”琼华众弟子手按剑刃,待欲出手。而青阳长老只是默默不语。 只见霍元甄走出人群道:“琼华二位长老此言差矣!对于霍某而言,人生数十载匆匆而去到底是图个甚么?——那不就是图个‘爽’字嘛!”司空曙好奇问道:“哦?那所谓如何才是爽?”霍元甄忍俊不禁,没作言语。司空曙问道:“霍叔为何而笑?您还未回答各位甚么是爽的意思呢!” 霍元甄剑交左手,笑道:“甚么是爽?嘿嘿!想当年我老霍年轻之时在杭州尚书府做事,每日黄昏辛勤汗水而归,荆妻忆雯便端煮了热水为我洗澡。晚饭过后,就与忆雯同在床榻双飞销魂,啊……此等天地晕转,神游物外的触感真是天上虚无人间才有啊!哈哈!”司空曙一听到男女交合之事不禁性欲大起,追问道:“那然后呢?”霍元甄愁道:“然后?好景不长,想不到那杭州兵部尚书昏庸无道,残害百姓,居然还屡屡调戏我家内人!实在可恶之极!我老霍实在看不下去便找好时机一刀抹了那狗官的脖子。此后便成为官衙通缉重犯,我与荆妻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是那时候自己并未习得武艺,每逢逃难之时遇到追兵都是东奔西躲……好不狼狈!记得有一次,禁卫军首领宇文化及奉旨前来拿我,唉!混乱之中我与忆雯失散,重逢之时才知晓她又被人玷污……经过我一番调查,才发现轮奸我家内人的竟然是被我杀的那狗官的亲侄子!”司空曙众人一笑而过,江湖之人何患无妻,大多数人对此还是若无其事。但对霍元甄嫉恶如仇之举所深深感触。 青阳道:“给你带来快乐之人,必定会给你带来痛苦。” 霍元甄愤道:“至从那以后,我便拜师学艺,二十年间苦于练功!几年前,我身怀绝技又带领不少弟兄回到了杭州兵部尚书府,哈哈!这回你们猜怎么着?我一口气便杀了那狗官的一家老小,他亲侄子跪求于我,我也照杀不误!当时尚书府上上下下,男杀女奸,金银财宝,统统掠走,搬不动的宝物,便砸碎了去,一夜之间富丽堂皇的兵部尚书府被一洗而光!好不痛快!当时好在改朝换代,要么我老霍如今还跟朝廷的走狗结下梁子,那岂不麻烦!哈哈!” 司空曙赞道:“素闻叔叔血洗尚书府之事,那真是惊天撼地真正大丈夫所谓!现下侄子才知道人活在世间何为爽了——享受天伦之乐!哈哈!”霍元甄道:“对!我老霍倒是看透了,人活着,就要爽!吃遍天下美味,玩遍天下美女!做事要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这才堪称无憾。”司空曙走到梦熙儿一旁,折扇轻摇,道:“熙儿,人生苦短,只要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哪怕是短短数日时间,那对于我来说,死又如何?” 但听慧律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人活着为了涅槃,那就是死!死是人无一的选择!而老衲早已得道成佛,千秋万载,永存于世。呵呵,二位施主适才的话简直近乎开玩笑了。”东方孝宗道:“在下读书甚少,没有体会过各位在此所研究的话题,但我转念想来,人生就是要吃饭,不吃饭人不就会饿死么?”璇玑子讽笑道:“依你这么说,那人生还有喝、拉、撒、睡……等等等等。这都缺一不可啊!”一语甫毕,全场几乎闹笑。 段官玉走出大骂:“你奶奶个雄的!慧律,你少在爷的面前卖关子,你他妈的千秋万载永存于世?你当我们在场的人全是无胆匪类么?你这个秃驴我警告你,你再自吹自擂,小心我这一刀劈死你!”慧律怒视青阳重光二位,道:“少废话!再耽误些时辰可不好了,你二位长老尽管动手罢!” ------------ 第四十四章 五五对战 慧律呼呼呼隔空连击四掌,二位长老各自首屈双指,隔空驾驭剑气,与其相对。噼噼啪啪响了一阵,均是双方掌缘与剑气针锋相对之声。慧律的掌法已经有如利刃,可斩人体,同时连凌空击出的剑气也可随意斩断,只见双方酣斗甚久,已然难分高下,可能琼华是以二敌一的缘故罢! 适才霍元甄清风涧忆起往事,教璇玑听了见,璇玑这才明确,此人才是云天河的师傅。但她本是想等待大师兄紫英以武力解决此事的,但见慧律功力非凡,甚至超越二位长老,当下便硬着头走了过去,深深一礼,道:“是江湖人称霍三爷霍元甄老前辈吗?”霍元甄看着眼前小小娇嫩的女娃子好奇的仰慕自己,不禁开怀一笑,道:“哈哈!我便是霍三爷啦!小娃子找爷作甚?”璇玑欣喜不已,道:“此话不知从何说起……嗯……我叫璇玑,是琼华派的小弟子。今日这情形你也瞧见了……”说着便指向慧律与二位长老大战的场地,霍元甄好奇也随着望之,续道:“霍三爷您一定要帮我们琼华派!”霍元甄对着她如此天真单纯,当下真是不知所措,便道:“那是你们两家子的私事,我老霍只是来看热闹的!”璇玑面目诚恳,不像是开玩笑,又道:“求您老人家了……二位长老即已隐居多年,年老衰迈,功夫大减,今日面对如此强敌那教我们琼华如何是好啊?” 霍元甄思忖片刻,道:“那你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璇玑回首交代了醉酒未醒的云天河,道:“我与他是好朋友,所以霍前辈您借着这个关系,帮帮琼华罢。”霍元甄仰望了远处依靠在瀑布岩石一旁的云天河,当下笑而不答。璇玑问道“前辈是答不答应呢?” 霍元甄似笑非笑,道:“姑娘是瞧不起我老霍?你说那个昨天从天而降的傻小子他是我徒弟?就那傻小子糊涂到家了都,给爷我打下手爷都还要考虑考虑!” 璇玑一怔,忙道:“云天河不是前辈的徒弟?你怎么翻脸比放屁还快呢?” 霍元甄至从在江湖有了些名头,便没有人胆敢这样当面诋毁自己,要不是看在夙掌门的面子,当下还不是一个老大耳光子打下去?但见她年纪尚幼,与她一般见识真是有辱名声,只是正色道:“那姑娘你可知道我老霍人在江湖,浪迹天涯,从来不收徒弟的!你居然说他是我徒弟?璇玑姑娘是拿老霍我耍乐子罢!” 璇玑心思:“云天河欺骗我!哼!这又是为何?他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嘛!还得我如此尴尬。” 这时青阳重光两位长老与慧律打斗愈是激烈。慧律腾空从青阳右首横扫而来,掌风带至,斜劈青阳,拳打重光,两招同发,快如闪电。青阳脑袋后仰,两个空心跟斗翻出,但他盘膝之势依然不变,间不容发之时好在躲过这一掌,之后便又重归于石桌。而重光便没有那么好运了,重光因为下盘功夫欠缺柔润,闪躲不及,显然被慧律打中了门目。此刻众人惊呼:“啊!”琼华弟子待要出战,却被夙瑶一个手势赦令退下。 众人惊骇的是重光的面目并未血肉模糊,也无伤痕劣迹,但一直是保持闭目养神之势,委实教人琢磨不透。只听慧律笑道:“哈哈!你们果然灵魂出窍,肯施展生死决了!”当下又发出数掌,震击得清风涧内玉龙悬空的瀑布砰砰溅水。 也不过多少时候,天河只觉得头上一阵清凉,便醒了过来。他见到了慧律方丈正在激烈打斗之中,心想刁玉儿教我杀尽天墉门弟子,而慧律不就包括在内么?为了达成诺言救出菱纱,生死一战那又如何?但转念想来,可现下的场面慧律正在攻打哪一派呢?如果我这一剑要了慧律的命,他们天墉门的会不会将我当场围住一顿好打?反正左右都是个杀,不如就将其杀个痛快,天墉门之人亲自找来寻仇甚好,免得我大费周章走遍天涯海角去寻他们。 此时只见天空之上有人御剑,正是慕容紫英与柳梦璃。二人着陆后,只见慕容紫英走过夙瑶一边,低声道:“弟子以与柳姑娘前去月牙村用水灵珠解决了污染的水源,可是此去时间甚久,月牙村存活之人不剩一半……”夙瑶冷冷地说道:“那些小事暂且不要提起。你见慧律这来势凶猛,扬言将要夺取琼华拜年剑首的名誉,你看今日该如何是好?”紫英略微一怔,思忖片刻,叫道:“请各位前辈暂且收手!” 慧律当下停止了打斗,笑道:“老衲今日是来领教敝派两项神功,你这个无知小儿懂什么呢?”其实慕容紫英早已明白他此次前来用意为何,自己只是不愿外人打扰青阳重光二位长老隐居罢了,毕竟他二人大把年纪,皱折累累,不宜争斗,当下说道:“我琼华两项绝学不就是玉扇乘风来,生死一线牵么?我有何不晓得!”慧律大喜,道:“哦?施主既已懂得这两项法门,那现下就请小施主不吝赐教。” “慕容大哥!杀天墉门教徒为何不叫我呢?……”只见一人持剑从瀑布处跑来,那不是云天河还是谁!想到若能与紫英联手杀了慧律,岂不轻悠不少?适才天河在那处见慕容紫英英气逼人,顿时心下畏惧大减为零。甚么安危生死,仁义道德,忠孝两全,全都置之脑后,心中只记得江湖仇杀与自己的幸福! 紫英心下大慰,但心中感觉不妥,道:“天河,你的武功不及他,教我来解决他罢!”天河指着慧律,凛然道:“为了菱纱,我已经答应了刁前辈,要将天墉门弟子尽数杀尽!” “――大师兄!” “――天河……” 这时只见洁妮与璇玑相对跑到天河与紫英一旁,嘘寒问暖。洁妮问:“天河,你真的答应母后要杀尽天墉门的弟子了么?”天河应道:“嗯!”洁妮忙道:“不要啊!你武功不如他们,这样你会反而被他们……被他们给杀了的!我不想你去冒这个险……”天河笑道:“为了菱纱,死又何如?况且我未必会输给他们。”洁妮无法止住他的盛情,只好怀着悬念等待奇迹会降临到天河头上。 夙瑶心想云天河如果今日一战伤了元气的话……那半月之后与幻瞑界(妖界)的抗拒自当势力大减。云天河他本自为神人,是真是伪只有太清师叔才晓得,因为这个消息是在自己受任掌门第一天师叔才告知与我的。神人?难道他能为琼华带来甚么极大的力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今日他有何差池,来日受害的必是琼华自身了。当下便叫道:“紫英,天河,你二人不许肆意妄为!快回来!” “以多欺负人少么?这个游戏本少主喜欢得紧!我们玩三国争霸?还是四国群雄?”司空曙轻摇折扇,潇洒地走出人围说道。 “哦?小王的手今日可紧得很呢!刚好有架打,一、二、三、四、五、分别是夙掌门,二位长老,还有慕容公子与云公子。不如我们五五对战赛?各位意下如何?”拓拨云说道。霍元甄首先举剑称快,道:“如此爽快!天下武林高手汇聚一堂,五五对战,打成团子,实在是承华山论剑之后的传闻佳话!可这论武功打斗,难免头破血流,抱怨成仇。我老霍素来不愿与人结下梁子,今日便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做一名观赛者,面对如此美景,心旷神怡,过目各个武学高招,这也岂不妙哉!哈哈!各位说是也不是?”霎时喝彩之声,响彻四野。 拓拨云道:“夙掌门,如今已盛情难却,还不赶快下令?” 夙瑶说道:“本座委实盛情难却啊!那便依大家所愿,我们便打个五国军旗罢!”本是想聚集各个名门豪杰商讨武林盟主之位,想利用他人之手到鬼界寻求翳影枝,好在攻打幻瞑界之时一并使用。可谁道半路杀出个慧律,扰乱了一切周详的计划,实在可恶! 拓拨云道:“好!小王自愿加入慧律前辈一队!不知还有哪位高人愿意助慧律前辈与小王?”拓拨峰一直坐在头排,但他自从来了琼华之后便沉默寡言,只听语气沉重,低声对一旁的段官玉道:“不如你去助云儿如何?”段官玉一惊,道:“王爷,你教我去助慧律那秃驴?”拓拨峰道:“直驱长安之事全在于他!日后他必能供本王任意驱策。你加入战队便是!”段官玉硬着头皮道:“属下知道了……”走出人群,朗声道:“各位,我段官玉可愿加入小王爷的战队。我可是为了我家小王爷着想,可不是为了那老秃驴!” 索卿秋与东方孝宗与慧律有着不解之仇,自愿不加入战队。梦熙儿对司空曙稍产情愫,但不知为何她一见到段官玉便愁殇悠悠,双眸迷茫,当下便默默观看这琼华战场。而昆仑派自称三圣的璇玑子不时也有着跃跃欲试之感。但听司空曙叫道:“璇玑子老前辈,不要再犹豫了,五五对战,五人之间都会有所照应,你何必恐惧不安呢?” 璇玑子依旧踌躇不定,但想到自己所谓的昆仑派虽然弟子众多,剑术相当,但一直被视为‘狗尾巴门派’如果今日一战要取胜的话,这个诨号自然会取消,当下何乐不为?便持剑而出,傲然挺立,道:“我也愿加入慧律战队!” 司空曙道:“即已决定,那便好!琼华一方由夙掌门,二位长老,以及慕容公子与云公子,来对战慧律前辈、小王爷、璇玑子掌门、段官玉、与在下司空曙!在对战之前,以免事后互相产生矛盾唐突,既有损了各位武林宗师的称号,又招天下人耻笑,所以我们要事前达成共识,也就是比试的规则。” 霍元甄语气不忿,问道:“是何共识?给我霍爷来听听!” ------------ 第四十五章 清风戏决 拓拨云昂然道:“天下江湖似一家,我们娱乐归娱乐,且不能伤了自家和气。”霍元甄冷冷的说道:“你自是王孙贵族,我江湖之人怎又能和你攀上关系。”他的话似乎带有几分讥讽之意,但拓拨云不以为然,笑道:“小王也晓得霍师傅平生对官僚实为不满,同时,官僚在你们长跑江湖人的眼中便如鸡毛狗屎,举重若轻一般。但小王生性爱好习武,自小炼就一身水系法诀,并且仰慕江湖之中的人情道义,以及诸多大宗名师,今日有幸到此,如不教小王大展身手一番,那可真是遗憾三生了!适才的话,只不过是套个近乎罢了,又何必当真呢?”霍元甄说道:“那小王爷是瞧不起我们江湖这般人马了?”拓拨云瞪眼道:“你!……”一语未了,拓拨峰从座位上站起,呵斥道:“云儿不得对霍师傅无理!”转首拱手向霍元甄笑道:“犬子无理,还请霍师傅多多见谅。” 霍元甄回了一礼,道:“我老霍心直口快,荣亲王见外了!”司空曙道:“好啦!总之大家不能伤了对方,点到为止!不然各位有何伤势,定会误了夙掌门所设下武林盟主选举的试题。那样岂不是枉费了夙掌门的一片苦心么?”他的言语之中,几分说笑的意思,。 夙瑶道:“你们要打则打,还需多费口舌?当我琼华是何场所了!”司空曙展收折扇,笑道:“爽快!那请更为前辈不吝赐教了。” 当下,参赛者一口应道。镂空扇(司空曙)、白玉剑(璇玑子)、大夏龙雀刀(段官玉)、定远剑(云天河)、青钢剑(慕容紫英)、隋刃(夙瑶)一一展量而出,神器聚集,蓬荜生辉。其次慧律、拓拨云二者几乎都可以掌为刃,锋利无比。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依旧坐在石桌之上。 司空曙心道:“我且不如隔岸观火,教他们四人斗个一时半刻,等待均已疲乏,已减去了内力,到时我再发力攻击那也不迟!”慧律本是心想以自己的功力去拿下琼华二位长老,那便可一举镇服江湖,威慑武林!现下刚好又多了四个帮手助阵,双方力量悬殊,简直是天衣无缝! 可此时此刻无人敢捷足先登,抢先进攻。五位群豪都有一拼之心,却谁都不敢首先上前挑战。人人皆知,冲锋者,必当教对方的人多势众给“炮灰”了去,哪位又肯愿豁命箭步陷阵呢? 此时只听场外大喝一声:“操你们奶奶的!现下如今还装甚么正人君子?你们再纹风不动的话小心我三爷一刀刀剁了你们!”正是霍元甄将大刀从鞘中抽出半截,怒道:“哼!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云天河救韩心切,为了早日如愿以偿,目光定准了慧律和尚,便身先士卒一把,长剑刺去。这时众人只见云天河抢先出手,各自大是欣慰,精神都为之一振。 登时慧律左足点起,腾空一跃,身未着地,右足刚好点在定远剑剑锋上,击掌劈向重光。他的身法速度极快,云天河还未来及阻挡,他便早已闪到自己的身后。慕容紫英及时架剑替重光抵挡住了慧律的掌击,慧律左手一挥,右手一推,显然使用的就是慕容紫英惯用的招式“推星填海” 此招易守易攻,近身受敌之时便可轻易化开对方攻击。 此时既已战局开始,拓拨云、璇玑子与段官玉也不择手段地直驱青阳重光。夙瑶提着隋刃刷刷刷三刀拦住了他三人,大夏龙雀刀与白玉剑已然与其相对。拓拨云则是‘金陵展翅’身躯卷起,掌风回旋,击向青光。青光右臂架起,身子一晃,居然被对方击中了一掌。拓拨云心道:“甚么!我这一掌去势猛烈,硬生生地打在他的面门本是脑袋破裂……可他怎么毫无反映,面目就如岩石一般,莫非他炼就了甚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当下飕飕飕再出三掌,已然又击中了他全身要害,居然毫无反应!拓拨云大是惊异:“这琼华老头的武功怎么能竟练到这个地步?难道是服用了何灵丹妙药?怪不得他们这等嚣张。”青阳重光自会生死决的法门,生死决本就是金蝉脱壳,不受外物所影响,可以幻境中上天入地。如练到可以随意灵魂出体那实在是炉火纯青了!拓拨云此时知晓了对二位长老进攻无效,当下便自守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夙瑶以一敌二,悬圃段官玉内外兼修,对琼华派的内家剑术功夫略微知晓一二,但自己的外家功夫还是略胜一筹,属于外家之中的至刚。那夙瑶的剑术便是至柔。风涸燥者皆刚,夷坦者皆柔。少柔尽推无穷,武学之渊无穷无尽,而少刚则是有一定的顶峰,武功到达了少刚之巅,便再无进取可言论了。当下段官玉依着“穿越火线刀法”的招式,自一变至十五变地演将下去,疾风呼呼,刀影已经将夙瑶全身裹住。夙瑶顿时一招“四方肃敛”周身剑气周旋环绕,教对方毫无近身能力。 慧律与司空曙对战重光天河紫英三人。慕容紫英知道慧律功夫了得,当然不肯教他对拼重光长老,则是仗着自己灵秀飘逸的剑术屡屡纠缠对方。白刃如霜,掌风呼呼,慧律仗着自己身怀八派武学典籍,自是威力可见,二人酣斗良久紫英已然占据下风。这时,慕容紫英赫然使出一招“千方残光剑”。慧律嘴角一提,待欲冲去将他毙命,登时只感周遭寒气四溢,脚下逐渐震动,自以为地下会突然冒出一物来袭击自己。随即右足一点,腾空跃起,准备要发出得意的一招‘星碎月斩’,可刚提起左掌之时,霎时自己的四周被数十把横插而来的淬冰剑所困围。慧律此时依然定立在空中,冷冷的目光横扫了眼前那数十把凌空旋转的淬冰剑。当即晴天打了个霹雳,慧律提起双掌,聚集天气灵气于一身,使出一招“毁天灭地” 这时只见整座清风涧白光四起,愈来愈是耀眼,真是煞人双目,教人睁不开眼睛!在场的数千武林众人同时掩面,不约而同地各自退后数丈,飘风阵阵,扇动着每人的头发与衣带。 经过毁天灭地这惊人的招数,数十把淬冰剑顿时消逝。不料慕容紫英的千方残光剑的余力尚未化解,数十把淬冰剑顿时闪现,眨眼间,容合成一柄犹如擎天柱大小的承影千金剑从半空中闪出,剑尖直坠慧律头顶。慧律心想这柄剑有如琼华宫顶梁柱一般沉重无比,那要是插在自己的头颅当下不就脑浆崩裂?时间不容余暇,闪躲是不及了!当下自己立即启动“形影术”中的“一分为五”。 只听“轰隆”一声,众人只见那柄承影千金剑直插入青石板的地下。断壁残墙,稍纵即逝。众人瞠目结舌,无一言表。柳梦璃见紫英剑术威猛,步伐稳重,不禁暗道:“紫英,加油!” 璇玑适才在一旁触目心惊地观战,这时紫英师兄的必杀技威震八方,心下不禁喝彩:“潇洒的容貌,矫健的英姿!琼华派所有的师兄妹都应该向你学习才是了!慕容师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帅气的!” 慧律的形影术可将自身最多分化为五,适才险些着了对方的道儿,好在自己手疾眼快。慧律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这时一柄剑再次向自己挥来,脑袋后仰,又是一招“推星填海”,云天河来势迅捷,不及防备,再加惯性所迫,立时受了一掌,好在慧律这掌突发无备,只是被震得退后几步,单膝跪地。 ------------ 第四十六章 当世高手的对决 云天河岂肯罢休,索性提定远剑将伏羲辟邪决从头到尾地向对方施发了数遍,打斗良久,只觉得丹田内一股火气时时触动着心头,又闷又憋得难受。 慧律吃尽了伏羲辟邪决这玄宵所创的神功,当下大喝道:“臭小子!如果你要能再与老衲大战三百回合的话,老衲立时还俗!而且再你面前磕三个响头,顺便再喊你三百声亲爷爷!” 天河激战甚久,虽是初春之际,天气尚未见暖,但豆大的汗珠依然顺着脸颊一滴滴流下,哪还能听得清楚对方在最终叫道的话语?慧律见他不答话,显然便是默认了。当下避开了慕容紫英三招剑锋,发挥出了平生所学――“形影术” 这时众人见到慧律的肉身伫立在战场之中,任凭对方的恐吓,动也不动,好似木偶一般。再过片刻,只见云天河与慧律状况相同,任凭如何风声紧迫,都是定神不动。其余参与比武八人都乃天下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况且在天下人面前,岂能乘人这二人之危? 众人错愕之间,忽听的半空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青阳惊道:“他二人使得竟是本门不外传的绝技,生死决!”这时司空曙早已与慕容紫英纠缠已久,二人的剑扇争辉,兔起鹘落,英姿矫健,有着凡人不可得来的雄风! 夙瑶叫道:“璇玑,快去琼华宫拿洞冥宝镜,可将天河慧律的真身现出!”当下手中隋刃一撩一格,架开了段官玉攻击,朗声道:“各位住手!”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参赛者自然是遵守这个最基本的江湖道义。当下各自卸下自身的兵刃,等待吩咐。 霍元甄叫道:“这是甚么跟甚么啊?正开得激烈的时候为何突然不打了?真是扫兴!” 这时璇玑箭步奔来,提给夙瑶一面八卦形状的铜镜,道:“掌门。”夙瑶提起洞冥宝镜,用力向空中一掷,顿时白光四起。在众人眼前呈现的则是慧律正与一名身穿紫夜清风衫的中年男子在半空中以性命相博,那男子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由此他甚是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这一翻打斗场面真是惊师动众,全场无不目瞪口呆! 夙瑶心中也是一凛,这洞冥宝镜本是人间至宝,可辨别人与非人。如照人,则是人的本来面目,如照妖,则会呈现妖的原始状态,如照鬼,则显现前生,但对于仙、魔、神等上三界生灵无效。因为是人间宝物,所以法力有限,对于六界中的混血种类,亦不能辨别其真是面貌。 重光长老双腿本是瘫痪,但见到如此场面不由得蹒跚而行,仰望天空二人作战的情形,嘴角颤抖着,不知要说甚么。 不错,慧律启用了天墉门的上层绝学“形影术”,此法门是生死决的旁枝,也是以灵魂出窍为主,但其效益对自身的损伤那还是远远大过琼华派的生死决了。云天河为了早日如愿,同时也随着启用了生死决,决计要与他意念间决一生死!此时此刻,众人眼中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二人的灵魂罢了,但为何云天河的灵魂在众人的眼中却是一名中年男子呢?而且所看到的定远剑为什么只有剑柄而无剑身?疑惑不解之际,慧律与云天河的大决战犹如身临幻境。霍时有如腾云驾雾,身手触云,飞天遨游逍遥自在一般。霍时如身在烈火焚杀之中,被烧得肉身滚烫,疼痛万分。霍时又便如身在极冰凝杀的氛围,冻得浑身有如僵尸,严寒刺骨,动弹不得。有时好像浸沉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间,与排山倒海的巨浪一争熊辉。霎时又好似回到了青鸾峰小木屋,与爹爹娘亲同桌吃饭,聊聊家常,温馨十足。 午时,烈日当头。 伴随着幻境中的烈火燎原、五雷轰顶、水淹七军、血毒万里、冰天雪地之势,慧律与云天河早已拆了千招。打到了最后甚么招数都已尽数发挥完毕,二人一番酣斗,相互早已知晓了对方的武功套路。过后二人意念间再创新招,各项朱罗法门,奇门遁甲,则是绞尽脑汁尽数用光,但还是不分胜负! 在场只要是对武功稍有研习之人,无不叹为观止!这简直是大唐以来当世武功最强的二人拼斗!真是精妙绝伦,招数奇妙巧法,层出不穷,真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便开阔了天下人的眼界!有些爱好习武的人当下提笔磨墨,暗自记载下来。有得还照葫芦画瓢,手舞足蹈地在模仿武功招式,但这招还未学会,前一招却忘却了。 慕容紫英搀扶着重光,重光眼中泪光闪烁,指着(被洞冥宝镜照射下成的中年男子像,实质是云天河)道:“紫英,你瞧见了么……那那个人……那个人……是你失踪多年的大师伯……对了……就是他了……他竟然还活着……他终于来找我们了。”紫英疑问道:“大师伯?掌门不是说他早已离世了么?怎么会……”重光道:“唉……他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还忌讳甚么呢。”紫英问道:“长老,您的话紫英思索不及,难以领会。”重光突然大惊:“长欲挥剑断逝水,却尽青春逐劫灰!紫英,赶快去快住你大师伯一臂之力!”紫英应道:“是!”当下轻身飞起,长剑挥出,加入了半空中的战团。 夙瑶顿时奇道:“那的的确确是云天河怎能映出玄宵的相貌?且先不管是洞冥宝镜失不失灵,但见云天河那家伙气势如虹,真气运转十足,不但在一日间功力大增,而且精神气都不可估量,这实非常人能做到的。难道这是天仙玉露的作用?”当下便叫道:“璇玑!你过来。” 璇玑心道:“莫非我与云天河醉酒之事教掌门知晓?”走了过去,作了一揖,道:“掌门找璇玑何事?”夙瑶正色道:“你可知道本门有一法宝,是采集百种仙草汁液精华炼制成的仙露,一滴就能让人精神百倍。” 璇玑道:“是天仙玉露。” “嗯。天仙玉露是师兄太清真人一生收藏的至宝,现在不知在本门弟子谁的手中保管?” 此话言意本就是明知故问,璇玑笑道:“掌门您忘记了么?您早已经把那宝物交给了璇玑收藏管制,呵呵!” “拿给本座瞧瞧,看看现下是否完好无损。” 璇玑愉快地应了,可不料的是她的手一入摸怀中,除了胭脂花钿,额皇铜镜等诸多女人化妆用具,再就是上月在花市怀朔为她买来的小泥人。夙瑶忽然厉声喝道:“天仙玉露呢!” 噼哩叭啦吓得璇玑手中那些小玩意儿尽数坠落,颤道:“掌门……这……它明明在璇玑的怀中的……”夙瑶质问道:“你与云天河是甚么关系,居然连本派无尚至宝都能转送给他食用!”璇玑泪眼汪汪地,心中莫名其妙一塌糊涂,颤栗道:“掌门……您不要冤枉璇玑,璇玑没有把天仙玉露给天河服用……”夙瑶冷冷地笑道:“天河?天河的名字都挂在嘴边啊!昨天才冒出来的傻小子,一夜之间便宽衣解带地勾搭上了?”夙瑶诡异的瞳孔反射到了璇玑的心中,是那样的恐惧与委屈,哭道:“私下里、私下里璇玑并没有向他交代天仙玉露的事情啊……璇玑时时将其放在怀内,好生保管,这突然间不翼而飞,璇玑更不晓得了……”夙瑶道:“私下里!私下里你俩做的苟且之事还不够多么!你的神情早已出卖了自己!你斗胆敢将本门至宝授予外人,该当何罪?” 璇玑哽咽着:“该当逐出师门……从今往后不能再习用琼华武功……” ------------ 第四十七章 紫英受创 沉水润心 一旁的怀朔于心不忍,劝慰道:“掌门,璇玑小师妹年纪尚幼,也乃蓬头稚子。再说还要看管如此珍贵的宝物,对她来说实在一是项艰难的任务,如今法宝丢失,这也不如她所愿啊!”夙瑶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座用人不善?还是在埋怨本座当日就不应该教璇玑来看管天仙玉露?”怀朔深深一礼,难耐着:“掌门,弟子不是这个意思,但对于……对于逐出师门之事对小师妹来说实在过于严重了,还望掌门对她从轻发落。”夙瑶道:“门规既是如此,难道还要教本座窜改不成?” 怀朔犹豫思忖一时,顿时计上心来,道:“掌门不是设下一道选举武林盟主的试题么?不如择日教小师妹参入各大武林派对,一齐进入鬼界寻找翳影枝,待到时日一并归来,当作带罪立功,掌门意下如何?” 夙瑶心想去妖界必须要穿越结界,一般的人是通不过妖界结界的,翳影枝是鬼卒勾魂时携带的道具,可以穿越绝大多数结界,因此想要进入妖界必须要拿翳影枝。如今云天河服用了天仙玉露的效果如此显著,倒不如与幻瞑界一战之时且教他打先锋,带领琼华弟子一齐杀入幻瞑宫,这也未必不行啊!说道:“就给璇玑这个机会,但那也要看她今后的表现了!” 怀朔笑道:“掌门宅心仁厚,教弟子好生敬佩!”暗自轻轻扯了扯璇玑的衣角,暗示着她要拜谢掌门,正在拭泪的璇玑立时会意,道:“谢谢掌门……” 洞冥宝镜的法力早已消逝,成在众人眼中的景像便是云天河与慕容紫英合战慧律。他二人不知何时各自关闭了形影术与生死决,魂魄回归到了肉身。这时慧律已占下风,只感觉虎口隐隐发麻,情势危机,一不留意便会送出性命。双剑左右分击,周遭剑气横飞一片,现下若不除去双翼中的一个,不出三十招自己定会招架不住的,顿时火焰掌风全力转向慕容紫英。 慧律避开天河的几招猛攻,故意向紫英卖出个破绽,紫英却兀自乘虚直入,挑剑劈去。慧律倏施诡招,紫英料不到他竟会使诈,已然被击中了后心,后退了几步。待欲提剑挽回上风,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像是被雷击那般疼痛万分。 柳梦璃惊心叫道:“紫英,他使出的是形影术中的‘醉卧式’,内含韵力蓄势待发,你现下已被击中,便不要再强行运功了,否则便会吐血身亡的!”慧律舒了一口气,笑道:“哈哈!女娃子果然见多识广!” 云天河失声道:“慕容大哥!”慧律趁机猛下重手,当下双掌内敛外豁,一招‘星沉地动’击出。此招一出,至脚下到对方地面上的青石板一块一块地依次被内力掘起直滚向云天河。轰隆轰隆的巨响,有如天塌下来那番猛恶似的,天河索性拔起剑来,双手直握剑柄,伫在原地,待欲以力相对。 慕容紫英颤声催促道:“天河,你的功力不如他,不……不要硬接他这招。” 此时天河全神贯注备战,哪能听得进去?瞬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只见是成千上百所飞腾起的青石板被云天河舞出的剑花尽数削成碎片,全盘散落。慧律见自己最后的余力被对方化解得一无是处,当下万念俱灰,呼吸紧促着,自言道:“惭愧!没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今日我命休矣!”段官玉见他已然崩溃,说笑道:“和尚,你和云天河过去了千招都不分胜负,难道你事先的承诺都忘却了么?还不赶快磕头大叫爷爷!哈哈!”霍元甄寻思:“云天河果然是武学奇才,我一直对其抱有鄙视的心态,现下才感到惭愧内疚。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夙瑶喝道:“慧律,既然大局已定你还有何话可说!”此时慧律身价大跌,他的冲动与野心早已成为了全武林的公敌。但他岂能就此罢休,甘愿败在这群以多欺负人少的无赖手中。 紫英未来得及运功抵御伤势,哇的一下又吐出一口鲜血。柳梦璃见之心切,连忙过去抚慰。慧律眼睛一亮,只道时机正来,一个腾空翻飞去,火速拿住了柳梦璃的脉门,以作要挟。 拓拨云一惊,指骂道:“慧律你快放了梦璃!不然小王要了你的命!”段官玉提刀喝道:“操你奶奶的!佬子早就料到你心怀不轨,可警告你了,赶快放了我家王妃!不然一把火燃了你那毛草的楞尹戒寺!”拓拨峰道:“慧律方丈,本王其实仰慕您矣久,今日方丈有难本王自会帮助。方丈尽可无畏地离开琼华山,一切残留便交给本王处理便是。”慧律道:“哼!全都是一些片面之词罢了,你教老衲如何相信于你?”拓拨峰拍了拍手,只见清风涧四周出现层层黑甲军,就连山涧上也有着黑旗晃动,刀枪如林,看上去大概像大内的御林军,乃数达万人军队! 慧律看到如此触目人心的场面当下心惊胆颤,好不畏惧!还以为荣亲王拓拨峰说得是反语呢,当下便按得梦璃的脉门更紧了。拓拨峰道:“方丈不要怀疑了,我们都是自家人,这两万御林军在琼华山下恭候已久,为了就是要保护方丈安然无恙地下山。”柳梦璃早在数月前便成为了荣亲王府邸的儿媳,这是天下众所周知的事情。当下自己以拓拨家的儿媳来作要挟,行为可耻,但拓拨峰为何却对自己这等热情,他或许要令献殷勤?难道还是要博取同情等等。 只听夙瑶叫道:“你以为以一个小姑娘做要挟我们会放了你么?简直异想天开了!” 慧律寻思:“夙瑶此言甚是!老衲今日功亏一篑,必当不能活着下山了。”阴笑道:“但老衲死后倒有一个美丽伴侣,也甚是可佳了!”说着左掌提起,待欲一掌解决了柳梦璃。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浑厚的气力缠住了自己的腰间,一点余力也发不出。回头一看,这不是慕容紫英是谁!他为了梦璃,视死如归,可内心如锤凿斧砍一般,根本使不出剑法与内力,所以才忍痛暗自缠住了慧律。此时,各大门派的好手以及琼华门下弟子尽数向慧律杀来,尤其是东方孝宗与索卿秋二人甚是气爆如焰,当下自己被紫英缠住无法脱身,不得不顺手一拿,手掌如刃一般地击在了紫英全身四肢,只听嘎吱嘎吱嘎吱关节碎裂与数声惨叫,紫英窒息了过去。 但听拓拨峰叫道:“慧律方丈快走,这里由本王来收场!”一声令下,两万御林军赫然奋起,如群蚁一般涌去阻止各个武林中人。慧律见情势严峻,丝毫不可拖延时间,当下丢弃柳梦璃,左足一点,腾空飞起,空中踩踏着人海中的头颅,径自逃之夭夭!只留一句话语下来:“老衲去也!” 柳梦璃见紫英已然疼晕了过去,轻声唤道:“紫英,紫英,你醒醒啊!……”连忙俯身抱起他,袖子左右一挥,洒出一阵紫色烟雾竟而也转瞬即逝,不见了踪影。 拓拨云见到自己的妻子抱着慕容紫英心下大怒,叫道:“她使用的是沉水润心法咒,身负一人的她现在还逃不远,御林军统帅,你带领小队人马立即下山搜寻!” “遵令!——九五分队,八一分队,与我同来!” 柳梦璃扶着紫英来到山下,牵出自己暗自准备的良驹。将紫英横放在马背,梦璃来纵马让他的后颈依靠着自己,一提马缰,纵马向南奔驰。天色逐渐转黑,朝霞余晖映着梦璃那柔美的面庞显得甚是娇艳,转眼间,便来到了长安县。梦璃找了一家客店准备打尖,而后要了一间靠近帐房的房间,以便听到追兵巡捕之声,好做防备。 进入了客房,梦璃教小二备了浴桶与满满的热水,好教紫英泡其中可舒筋活血。然后便叫了饭菜,自己用过晚饭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五寸大小的紫瓶,目光中竟流露出不胜凄婉之情,柔声道:“娘亲,璃儿不能完成您的任务……因为璃儿早已一见钟情爱上了紫英……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宁愿化作妖怪又如何……” “这天香續命露是娘亲当时授予璃儿的,璃儿如今一切安康,也不需甚么灵丹妙药的补助。我只愿紫英他健康就好……” “娘亲,教我再自私一回罢……因为我不忍心看到心爱之人离我远去……” “紫英,你要坚持着。梦璃会尽全力救治你的!” ------------ 第四十八章 初闻翳影枝 梦璃将那小瓶的天香續命露尽数倒进浴桶,瞬时蒸气蓬发。凝视昏迷的紫英良久,自己却伏在桌上竟睡了过去。因为她的房间离帐房特别近,所以楼下客店大厅有何风吹草动都能听见。这时只听下方吵闹声不止,还道是拓拨云手下来搜捕的御林军呢,便捶眼朦胧地暗自走到楼梯拐角出伏看。 “没钱就不要在这白喝酒水蹭饭吃!你当我们这是开救济堂的了么?” “不就是一顿饭么?我说老板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等改日本少爷资金足够自当双倍奉还你就是了。” “你拿我当猴子耍是不?没钱就拿下贵重物品来抵押,或者跟我去官服走一圈,你看是哪个妥当啊?” 梦璃感觉其中的一人的生息颇为熟悉,而且那面貌似曾相似……是啦!他不就是那日出现在楞尹戒寺的车猛车公子么!可她一旁的女子便不知是谁了。当下轻声唤道:“车公子。” 车猛转首一瞧,登时欢喜,大叫道:“梦璃妹妹,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嘿嘿!久仰久仰啊!”梦璃笑不露齿,缓缓起走到客店门口,四处张望了片刻,看看是否有追兵赶来,只见街道宁静的很,这才安心进了大厅说道:“车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房再说。”车猛应道:“嗯!” “哎——别走啊!你的饭前还没算呢!不然我可就要报官了。”老板吆喝着。车猛骂道:“你这厮好不长眼睛!没看到我家梦璃妹子在此吗?我与妹子都是自家人,难道还会缺了你区区的饭钱吗?”梦璃从怀中摸出二铢四丝的开元通宝递给老板,道:“这些是车公子以及这位姑娘的酒饭钱,其余的就做我们的这些日的房钱罢!”老板接过这些元宝实在是爱不释手,但梦璃给他的太多,自己实在过意不去,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小的这就去为您效劳。”梦璃思忖片刻,笑道:“那就再为车公子与这位姑娘开一个上好的房间罢,然后去集市买些二十岁左右男子的衣物,以及鞋袜等等。对了,衣服一定要白色的,最好是潇洒脱俗一些,还有鞋袜也都全要白色,因为我家官人他不喜欢其他颜色。” 老板心想这个车公子定是这位姑娘的意中人,所以才不怕破费呢!当下立即躬身揖道:“知道,知道,小的这就去办理。” 梦璃道:“有劳老板你了。还有,千万不要曝露了我们的行踪,切记!”话罢,再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开通元宝交给老板。老板又是大喜,连忙催促伙计办事。车猛不好意思地说道:“妹子其实不必为本少爷如此大费周章的,本少爷现在能吃苦耐劳,根本不需要那些新衣服的呵呵!”梦璃双眸渐生忧郁,顿时对车猛会心一笑,道:“这些可不是为车公子准备的,而是要买给紫英的。” 车猛一惊:“甚么?慕容紫英那厮也在这里?” 夜晚,柳梦璃认识了车猛的丫鬟小曼后,三人便互道别来的情形。原来车猛在赶往邓州寻亲的路上屡次受人欺侮,而每次出手相救的都是一名头带铁面具的青衣男子,再问他姓甚名谁,那男子几乎都不曝露,而且他更不太喜欢多说话,但有时高兴了只说:‘唉!你年纪轻轻就行走江湖,岂不是一点也不好玩了……’那人说话向来都是抑扬顿挫韵味十足,就连当面斥责一个他深恶痛绝的人时,声音也还是带着那么一股子戏剧的味道。 梦璃追问着:“那后来呢?” 后来那青衫男子一路保护我们到了那洛阳,临别时他说自己时日不长了,要离开人界,当时我听了却想道:‘去你个血娘的,你自己身怀一点点点点的武艺,本少爷虽不及于你,但也不能将本少爷和小曼当乐子耍!’之后便转交给我了一个破树杈,说是叫甚么‘翳影枝’奇怪的东西,当时我问:‘这是甚么?’那青衫男子道:‘翳影枝。’ ‘一个破树叉子又不能当元宝花,你给本少爷我作甚?’ ‘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人界罕有!劳烦兄弟替我转交给一个人。’ ‘转交给甚么人?’ ‘天悬星河。’ ‘甚么天悬星河?老子不晓得!’也没待自己说完,那男子一柄长剑划破了寂寥的夜空,转瞬消逝了。那男子说话没头没尾的,天悬星河到底是谁我哪能知晓?当下便带着小曼一路赶去邓州,但就在洛阳郊野的茶馆听两个官员说是去甚么琼华派安保,又说琼华派广发英雄帖子召集天下各路好手集聚在一起商讨武林盟主的事情,当时自己想到那慕容紫英不正是琼华派的大弟子么?反正旅途无聊,倒不如去会会他,说不准还能见到自己的好兄弟云天河。所以便径直北上,直达长安,可不料到了这长安县境内盘缠尽数花光,唉!…… 柳梦璃听到他提起翳影枝心中不禁一凛,忙问:“那翳影枝现在还在车公子您的身上么?” 车猛一只手放在桌上支着自己的头,眼皮一番,道:“别跟我提甚么翳影枝那破玩意,一提它我真是火冒三丈,一肚子的火都没地儿发!” “怎么?” 车猛酝酿良久,狠狠地说道:“听那男子夸大其词地说翳影枝的好处,当时我还真以为那个甚么翳影枝价值连城了!所以我昨日跑遍了这长安县的大小当铺,为了就是将此当了出去,换点钱财以求保命。而他们却说这分明是块再普通不过的树杈了,如果要的话,花上几十钱雇人到山上砍上几百担来。我还以为那些人有眼不识珍宝,便又找了一家亲手鉴定,没道那亲手鉴定的老头说我是个傻逼,拿个树枝来招摇撞骗。本少爷再三盘问于他,可那老头却骂我:‘你真她妈的骚!’没想到那狗比事后还到市井扬言说我个精神错乱的病人,是从医馆里偷偷溜出来的。这下可好了,整个大街男女老少,都在讥讽我,你说我丢不丢人啊!” 柳梦璃忍俊不禁地掩口微笑,道:“呵呵,车公子说话真是风趣!” 车猛意犹未尽,續骂道:“真操他个血爹了!如果那男子没有给我甚么翳影枝那东西还能搞成现在这幅狼狈样儿么?那个莫名其妙的傻逼男子如再出现在本少爷的面前,本少爷定要给他点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瞧瞧!” 小曼劝解道:“好了少爷,您喝口茶消消气儿。”便倒茶递给车猛。车猛一饮而尽,道:“妹子,这可是本少爷平生以来第一次的奇耻大辱啊!我怎能消气?此仇不报,我不活了我!”当下掩面哭泣,形象好不猥琐!柳梦璃想到如此之小的事情,等待过上几日他便会消气的,道:“可惜你们误了琼华比武的时期了,但弄巧成拙遇见了我们,你们虽如愿以偿,可紫英他现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车猛起了身,望着一旁浴桶内昏迷不醒的紫英甚是伤心,问道:“有没有请大夫来医治?” “没用的,紫英他现在气息已断,我给他在浴桶内加入了天香續命露的奇效药水,想必过些日便会恢复正常人的气息,可醒不醒来却就难说了……” “对了,翳影枝还在你身上吗?”梦璃突然问道。 “那害人的玩意早就教我仍了!” “甚么?扔了?”梦璃心中一舒缓,脸色突然紧张起来:“那位男子不是教你把翳影枝转交给天悬星河么?车公子仪表堂堂,正人君子,怎么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车猛道:“害得我那么苦还要替他办事?反正我又没答应他,也不需要什甚么坚守诺言的,我才懒得管闲事呢!” 梦璃问:“车公子把翳影枝仍到何处去了?现在还能不能找回?”车猛不耐烦地问道:“你问那东西干吗?那是个扫把星!要不得的!”梦璃道:“那名男子既然把翳影枝看作宝贵,自然也有它的奇效啊!” “有甚么奇效?我把它丢在了庭院的粪池里了,想找也找不回了!” 柳梦璃心急道:“车公子,你可知道寻找翳影枝就是此次琼华掌门竞选武林盟主的试题,现在众多武林人士已经到入了鬼界寻找此物。而你拥有了此宝物便是拥有了武林盟主之位,而你丢弃了此物便是白白地扔掉了武林盟主。” 车猛顿时目瞪口呆,忙问:“琼华派掌门需要那东西做甚么?” “这个我却有所不知了。”梦璃心知肚明就是不愿奉告。“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武林盟主便是外乱,有了武林盟主则是内乱,要它又有何用呢……”车猛岂能相信这片面之词,道:“得了吧你!如果那破玩意真能换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当当,那那那个傻逼男子怎么还能给我?如果是真的话,他早就会比兔子跑的还快,跪求在琼华掌门面前来交换武林盟主的位置了!切!” 柳梦璃道:“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梦璃了?”车猛笑道:“妹子不是说假话,而是说了无稽的话,嘻嘻!”柳梦璃道:“当日琼华掌门颁布这个试题的时候梦璃也在场内,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岂能有假?” 梦璃乃是大家闺秀,岂是欺骗他人之辈?而那个男子当日说自己没有时日了是不是表明他快死了?在临死之前要把翳影枝交给后人,就是那个天悬星河的人?车猛万万也没想到一个破树杈就能得到武林盟主之位,可真是后悔莫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下立即准备锄铲绳桶等工具,准备打捞翳影枝。 小曼问:“少爷,您这是做甚么?” 车猛忙道:“本少爷要挖粪坑,掏大粪,捞回那件法宝。本少爷要做武林盟主!本少爷要做天下第一!” ------------ 第四十九章 马疾逃往 车猛用铁锹一点点扩大了粪坑,再将粪水一桶桶的排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捞回了翳影枝。这对于客店的伙计十分欣喜,因为近月挑粪的工作早已被车猛做完了,真是要谢他还来不及呢! 但近日车猛始终不肯与自己正面相对,柳梦璃还道他与自己赌气不来相见呢!当下也没把这当一回事,便卧在床头整日细心照料慕容紫英,一步也离不开,甚至有时候上街买日常用品也要东躲西藏,以防御林军的追捕。时日久了,梦璃便去医馆请了大夫来为其看病,大夫只说:‘康复需要慢慢调养,可复元后武功是不能再练了,因为他的四肢已经曾受不住任何的碰撞。’随后只是教梦璃按照药方开药,买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物,整日为紫英服用。梦璃寻思,武功尽失也罢,只要捡回了性命就好,日后与他隐居山林不过问世事,要功夫又有何用呢?但现在还有一事,一直困扰着梦璃,导致她每天都闷闷不乐,魂不守者的样子。 这日,长安飘起了小雪。梦璃骑马一路到了西街的济生堂去购买玉真散与龙胆草,可刚巧这两味药材都已被买光,于是梦璃走遍了县内大小医馆,可医馆的大夫都说那两味药适才被人一扫而光。不必想了,定是拓拨云的手下所做,他们知道慕容紫英受了重伤需要这些药材,所以要将其坐以待毙。失落的梦璃回到了客店,只见客店被数百名官兵团团围住了,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当然,冬季没有苍蝇的)。彻底晕菜!难道我们的行踪被他们发觉?车猛与小曼自然是没有甚么大碍,可就是尚未转醒的紫英他一旦被发现岂不是没有好果子吃! 寻思:“今日柳絮飞雪,使用沉水润心自当没有效果的。”正当疑惑如何解决之际,只听客店一方喊道:“咦?小王妃在那里!我们快去!”被发现了踪迹,梦璃立刻调马而走,不料马身转了过来,数十名铠甲官兵横排浮现在眼前。从中走出了一名潇洒少年,红鹰皇冠,笑逐颜开,他不是拓拨云是谁!,只听他说道:“梦璃,你教小王找得好苦啊!” 柳梦璃镇定自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时众官兵中走出一名神情诡异和尚,他正是身怀七派绝技天下顶尖的高手慧律方丈!梦璃一怔,问道:“慧律方丈?”慧律道:“老衲只不过将方圆百里的玉真散与毒龙草尽数倾尽,然后再派人在各个医馆药堂潜伏等待小王妃的到临,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梦璃既然带着受创的紫英逃出,自然有着今日大难临头的心理准备。当下冷冷静静的,昂首对拓拨云道:“你怎么能与他同流合污?”拓拨云笑道:“梦璃你都能与慕容紫英私奔,那小王怎么不能与慧律大师联手入侵大唐呢?” 原来荣亲王花重金聘请了慧律,慧律也甘愿为西域叛军做其左膀右臂,唐国覆灭之后承诺是封地封王,像慧律这种武林残渣败类,即使武功盖世,皇亲国戚,但他永远也洗脱不了‘卖国求荣,助纣为虐’这一称号! 拓拨云道:“梦璃,小王是疼爱你才不杀你的。你喜欢慕容紫英不是?” “是又如何?” “论家世、论人品、论相貌、小王哪里比不上他?况且他中了我们慧律大师的阴阳和血手,救得活,多半也已经是个残废,你与区区一个半身不遂的慕容紫英将来会有何幸福?你瞧是也不是?” 只听对方的片面之言又怎能动摇自己对紫英那份坚定不移的爱呢?道:“即使对方坐立不起,毁容瘫痪,只要互相的心未变,感情依然深笃。”拓拨云道:“小王真的很搞不懂你!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你不要,你却要与一个残疾人清贫一辈子,哼!真是不可救药!”慧律深深对梦璃一礼,道:“所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令尊大人都已全然归靠王爷,况且柳姑娘也即已成为小王爷的内人,贵为王妃。老衲想小王妃也不是一个拂逆不孝不守妇道之人罢!” 柳梦璃不但不为此动容,而且却换来了这么一句话:“家父即已助纣为虐,卖国求荣,那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如此父亲不认也罢!”她的话语是那么的干脆利落。 “――回禀小王爷,在客店的客房内发现慕容紫英,不过他已经昏过去了。”一名官兵极速跑来禀报。 “好,将他拖到本王面前,一顿暴打!” 这大街天寒地冻的,百姓见到了这些成群的官兵哪还敢出户?足以显得格外萧条。梦璃道:“拓拨云,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为何屡次纠缠我们?”拓拨云提起了腰间的牡羊鞭,阴笑道:“小王平生最喜爱的女人一旦要被其他男子夺去的话,我定当教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的!这,就是被判小王的下场!” “――小王爷,慕容紫英已经带到!” “给我打!”拓拨云一声令下,三五名官兵同时拔起腰间的牡羊鞭,凛然朝着昏迷不醒的紫英身上抽去。柳梦璃不忍看到这股残暴的现象,更何况是自己心爱之人,当下立即下马,以浑身解数推开了那些官兵,叫道;“拓拨云!你好恶毒啊!”那些官兵暂时倚仗着她是小王妃所以才没敢顶撞。拓拨云道:“我有两面,一面是恶毒的,另一面便是下流的。”梦璃道:“紫英现在已经变成这副模样难道你还缠着不休么?你到底要怎样?”拓拨云打量她浑身,道:“你与小王我成亲那么久,小王至今还未享受过你那白皙柔嫩的玉体,梦璃,你就成全成全我,给了我罢!” “那你干脆一齐杀了我与紫英!” “我说过,小王平生最喜爱的女人一旦要被其他男子夺去的话,我定当教那对狗男女不得好死的。我怎么能教你们这么轻易的死去?”拓拨云笑道。柳梦璃抱着紫英沉默不语。拓拨云双目微微合闭,凛然道:“既然你不依我,那便如此――轮了她!” “谢谢王爷!” 一语甫毕,那三五名官兵手无遮拦地大肆狂扒柳梦璃身上的外衣,委实惨不忍睹。 “你们一个个全都受死罢!哈哈!”头颅上空中一人大喝声起,只见是车猛奔跑在四周的房梁之上,显得格外高兴。 “有刺客!快保护小王爷!”顿时众多铠甲官兵手提长枪铁盾,团团围绕在拓拨云周遭。慧律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登时左足点起,身体已然飞在了半空中去,待欲飞到房梁上去捉拿车猛。车猛哈哈大笑,双手用力拽开了身旁的绳索。咔嚓两声,霎时,慧律只觉得头顶一股疾风压将下来,抬头开来不禁为之一怔,但见半空中数百个麻袋正朝着自己头上尽数压下。此时强风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危急中急忙后跃。 那些麻袋原来装了满满的石头,许多官兵都因为没来得及闪躲,血染白雪,一一被砸死在这大街之上。拓拨云身法好快却也只能拼命闪避,眼睁睁地看着车猛逃走。 “轰隆”声巨响,一人一骑穿破了数丈外的土墙持剑杀来。此人正是云天河。天河误食了天仙玉露,功力今非昔比,对付这数百名官兵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时前方又猛然冲来一量马车,驾驶人正是车猛。前后夹击,那群官兵措手不及,显然被击溃了大半。眨眼间,柳梦璃与慕容紫英都已被云天河施发的内力震到了马车之内。车猛见到梦璃与紫英安然无恙,撒腿提着马缰便向南行驶。云天河再战慧律,步步为营,且战且退,还在有匹骏马当作脚力,摆脱慧律那是极为容易。 拓拨云大叫:“快追!”此时云天河待要奔着马车的方向逃走,但见前方数十名官兵给拦住了去路,一怔之下,云天河一提缰绳,身骑的骏马蓦地里平空跃起,从一干人头顶跃了过去。众人忌惮他剑法厉害,虽发足追来,但却不敢擅自与其过招斗武。但听众官兵纷纷怒骂:“操!你这个臭小子坏了俺家小王爷的大事!大伙追过去宰了他!” 云天河与马车并肩在荒郊野外,迂回盘旋,已然跑出了四十余里,来到一座山下,只见前面是个湍急的河流。只听身后的怒骂声离自己渐近,当机立断道:“车贤弟,我们趟着水冲过去罢!不然今日我们难脱法掌。”车猛驾着马车,望着前方来势凶猛的河水,心中一凛,道:“我们还是择路而行罢!这水势我的马车未必过得去。”云天河道:“没时间了!反正多半是个死,不如教自己死的壮烈一点!” “好!” ------------ 第五十章 山崖绝处 向霸再现 二人驾马往险急河流中直奔,不料马车中心失去平衡兀自在河中四处打转。天河左足在马背上一点,借力跃到了马车蓬顶,喊道:“车贤弟,快快救人啊!”车猛虽出至名门贵族,从小便娇生惯养,但他特调皮,一犯错误就藏到自家的水池中躲避,就这样他拥有了一身好水性,潜水几个时辰也无大碍。车猛知道车中还有三人,立即潜入水中,头顶一黑,伸手便捞到了一人,浮出水面来只见是梦璃,但见她已然昏了过去,道:“天河,还有小曼和紫英交给你了。” 云天河这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要到池塘潜水摸鱼,以求温饱,对水性自然再熟悉不过了。此时天河浮出水面,双手搂着紫英和小曼,道:“车贤弟,这水势如此湍急我们不如顺势被它冲到下游,想必那些追兵暂时还追不到那里。” 几人经过半个时辰的飘泊终于被冲到了岸边,登时呈现在几人面前则是一座美丽宁静的村庄。云天河运输内力将腹内的水给硬逼了出来,随后俯首扶起了慕容紫英与柳梦璃,但闻他(她)二人呼吸稳健,只是暂时昏去而已。车猛搀扶起了小曼,道:“亲娘的,那群追兵看样子立时将近,看来今日我们是凶多吉少啊!”云天河望了望四周的情形,只见这座村庄格局整齐,依山傍水,白雪初骤,为这里披上了一层薄纱,便道:“为了防止追兵,我们走山路罢!”一提到山,车猛便想起了雪地中的狍子与山鸡这些野味,直惹得肚中馋虫胡乱叫,赞道:“山鸡野味?那再好不过了!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罢!” 为了防止寒风入侵,云天河等人来到了山下的洞窟。车猛实在寒冷难耐,便偷了附近村民的衣物鞋袜来防寒。他回来之时天河已将火堆点燃,车猛随手仍了套衣服裤子给天河,道:“快换上罢!小心感染风寒,要了你小命。” 天河愣住了,问道:“你偷香窃玉?”车猛换着衣服,问道:“甚么偷香窃玉?” 天河道:“你看你给我的是甚么,裹肚……抹胸……底裤啊……而且通通都是女子的,哇,这上面还有血迹,车贤弟你搞甚么呢?”车猛一见,不禁汗颜,夺下了他手中的衣服,道:“额……看错了,这些是给小曼与梦璃穿的,教他们将就一下罢!”天河赞道:“车贤弟你好厉害啊,对女子的内衣内裤也熟悉的很!”车猛强笑道:“区区小事,不在话下!嘿嘿!”顿了顿,忙问道:“咦?天河,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天河顿时脸色红晕,挠勺傻笑,过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对这些东西都一概不知的,那是与菱纱在一起的日子里才懂得了这些。”天河想起了与菱纱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禁黯然,隔了一阵,车猛好奇的问:“你俩莫不是做了甚么苟且之事罢?”天河道:“不是啦!菱纱她平时喜爱疯闹,而且穿着那么曝露,不时地会稍微露露……再加上那日在白水城我到服饰铺为易大哥买衣物,顺便就询问了一下,这才全然得知的。”车猛淫笑道:“嘿嘿!兄弟好福气啊!那你看到了甚么?与兄弟我分享分享如何?” 云天河思忖良久,始终答不出话来,车猛见他如此,也彻底放弃了对菱纱‘私处’的美妙幻想,随即把衣服转交给了小曼,道:“赶快换下。那梦璃妹子对我们有恩,你顺便也就替她换了去,紫英那里交给我们了。”小曼应道:“知道了,少爷。” 一切安排妥当后,车猛百般跪求要教天河到山上捕捉野物来充饥,天河寻思:“好在这把定远剑保守得十分妥当,今日用他来抓野猪也必当不在话下的!”当下提剑朝山顶草丛茂盛之地而去,车猛自然是感激涕零无以回报。走出一里之后,总感觉眼前一道灰光夺过,而且呻吟声不断,莫不是走出十步或二十余步眼前便是一道灰光掠过。正感心疑之际,只见前方小径一头野猪横穿而过,天河索性挥出剑气来击伤它,那野猪动作好快,区区一道剑气哪里打得中他。当下天河左一道内力,右一道内劲地刷刷依次发出,不料却都落了个空。但见那野猪来无影去无踪地闪在草丛四周,天河无奈之下这回只好瞄准对方,纵身一跃,火速掷出长剑。 “――啊!”一声痛叫从数丈外的草丛中传出。 天河一怔,自言道:“不会又是菱纱!”怀着激动与好奇,如箭奔一般飞了过去。不料见到眼前一幕却是打破了天河心中那份热情!被他伤中的如同是一名普通女子,眉眼清秀,肤质淡黑,披肩发髻,身穿红绸锦缎,红皮高跟靴,腰间拴了一条金龙马鞭。 “你……是菱纱吗?”虽然是一句明知故问,但云天河终究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了。 “你白痴啊!”那女子显然被天河的定远剑所伤了左足,当下坐在地上,双手捂腿。云天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叫醒了魂,歉意道:“对不起了姑娘,我还以为你是野猪了呢!千万不要见怪,我现在就扶你起身。”便俯身待欲扶起那女子,但忽然间脑海闪过自己与菱纱相遇的那天,心思:“我与菱纱相遇的时候也是这情形……不过缺少了六月的雨渲染……老天你这是在怜惜我呢?还是在嘲笑我?” “不用你扶了,区区皮外伤怎能伤得了我?我自己起身便是!”那女子从衣角扯下来一块,包扎在了左足的受伤部位而止住了血,这才缓缓地起了身,同时也将那柄定远剑拾起。云天河道:“我那柄剑特别锋利,想必这下刺中了你一定是不住流血,这样罢!我去深山里为你采些可以止血的药材,为姑娘你敷上如何?” 那少女身眼皮一番,不屑道:“破铜烂铁一个,到我的马场这东西多了是!再说了,等你采回来了药,那我岂不是早就流血身亡了么?”将剑递给天河,道:“还给你!”一语甫毕,从怀中摸出了一颗金色药丸,吞服了下去。道:“这药丸可比那些甚么止血草要好用得多!” 天河将剑归鞘,笑道:“姑娘所言极是!,对了,我叫云天河,还未请教姑娘的性命。” “宋芷秀!” “宋姑娘你好!”天河对她深深一揖。“适才我过于冲动,请宋姑娘多多见谅。”这半年数载天河在江湖中礼仪倒学了不少,可不像当初第一次见菱纱那般无知。那个宋芷秀怒道:“教我原谅?你打伤我的腿,用一句话就想解决事端?休想!”天河问:“姑娘那要我怎办?”宋芷秀道:“当然是赔钱喽!医药费至少要赔给我!还有时间损失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云天河立即摸自己的怀内,但也只掏出了区区一文钱,还是上次在白水城为古向易买衣物剩下的零头,天河不好意思地说道:“宋姑娘,这……这一文钱……这……”宋芷秀立马夺去了他手中的一文钱,道:“一文钱也要陪!你今日所欠本姑娘的,日后你一定要加倍奉还,不然我会报官抓你的!”云天河以自己的武功可以将整座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衙杀个底朝天,根本不需忌惮甚么官差之类的了,但他自己总不爱杀人,又不喜被人抓,所以无奈道:“那好罢!只能这样了……” “还不够!”宋芷秀突然道。天河问:“怎么?”芷秀道:“今日你只还我了一文钱,日后我去哪寻你?所以今天要连本带利地尽数归还于我!” “啊!我都身无分文了姑娘你教我如何还你?” 宋芷秀童心未泯,笑道:“不如我咬你一口,以泄我心头之恨,何如?”云天河当机立断,道:“好!大丈夫纵横四海难道还怕这点疼痛!你尽管咬罢!”宋芷秀冷冷地偷笑着,道:“好啊!这可是你教我咬的,我没有逼迫你,嘿嘿!” 当下云天河扒开了胸口的衣物,紧闭双眼(其实他也怕痛的)。宋芷秀有如一头见了血肉的恶鬼,面目阴冷着,上下嗅了嗅天河的胸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待欲一口冲咬过去。这时一道魔光闪来,刚好击中了宋芷秀,吱吱嘎嘎乱响一片,好似雷击一般震慑山谷,那宋玉秀竟自被打了几根跟头栽倒在地。此时只觉得情势有异,云天河立即睁开双眼,一怔之下,上前扶起了宋芷秀,道:“姑娘,你怎么了?” “哈哈!婵幽,你怎么沦落至此?竟然私自来到凡间。”只见天空一道黑光闪到二人面前,此人正是向霸!它身着浑雷饕餮黑甲胄,依旧那么精神魁梧,气势凌人! 宋芷秀气虚忍痛,道:“你……你……为何?……”云天河一见向霸,顿时火冒三战,道:“怎么又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了!”向霸傲然道:“你好!天地之子,我们果真是好久不见,每回见面你都是令本座皆大欢喜啊!”云天河拔剑骂道:“去你妈的!现在我就要为易大哥报仇!受死罢!”向霸目光落在定远剑身上,不禁心中一惊:“古向易连定远剑都舍弃不要,给了这家伙真是大材小用了!”可他还不知道天河的功夫突飞猛进,当下只用了三分力来抵御,不料对方一剑斩来,自己虎口一阵疼痛,寻思:“今日之邹渝岂非当初!武功委实大增不少!”当下一双巨手冲拳回挡,左右互换,来镇邪这定远剑。毕竟人界的功夫与魔界的法术互不相衬,力量悬殊,云天河屡次险些丧命。刀光剑影,呼呼作响,向霸右掌推出,一道火焰喷出,天河奋不顾身,启用了生死决与它交战。数十回合下,只因天河在水中浮泡过久,体力委实不支。而一项虎虎风声的向霸今日不知为何,虎口疼痛愈是加烈,而且呼吸紧促,当下便放慢了攻势。 向霸首先作出了休战,道:“今日本座魔体不适,我们来日再战!”云天河昂首道:“来日再战罢!”只听向霸长啸一声,嘹亮的笑声传遍四野,道:“但是你身边这个女人实在不是甚么正道货色!邹渝,你要小心为好!不要教本座等不到你我的下一战。”天河听得莫名其妙,道:“自然不会!你等着瞧好了!” “哈哈!你好自为之罢!”话音未落,向霸即已不见了踪影。 ------------ 第五十一章 幻瞑少主 宋芷秀见他武功不同凡响,自己与他勒索钱财这等小人手段不知对方会不会盛怒之下一把掐断自己的脖子,还是保命要紧,这便一瘸一拐地径直朝山下走去。天河叫道:“喂,姑娘!你适才被向霸所伤,定是元气大耗,倒不如我背你下山去洞窟医治罢!”宋芷秀道:“免了罢!我本来想上山来抓些飞禽走兽水充饥的,没道却遇见你这个怪人,再教你背着……没准你一失足将我跌落山谷,那我死的岂不是比窦娥还冤?”云天河苦笑道:“呵呵!这山谷下四周环谁,即使是纵身摔下去也不会死的……想来想去,如果我再伤了姑娘的话那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宋芷秀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我可要回义庄了,恕不奉陪了。”云天河拦截着,道:“嗳!姑娘你不是饿了吗,正好我也是上山来打猎的,不如我猎几条青鸟狍子与你烤着吃,就当我对你表示的诚意,成不成?”宋芷秀寻思,这钱捞不到多少,白送给的猎物倒为极妙!这下回到义庄可不用再忍饥挨饿了!偷笑一阵,道:“瞧你这一张大饼脸饱经风霜的样子,对这捕捉猎兽自是再熟悉不过了,可是我怀疑你的技术啊!”天河咧嘴笑道:“这种也只不过是偶然的失误罢了,放心罢!我不会叫教你饿肚子的。” 云天河自小山涧生活,这捕捉技巧自然如行云流水,随手可得,对于野兽巢窝安生之处也能蕨根挖起,为了充饥,不留余地!而宋芷秀出身贫户,与家中父亲经营义庄买卖棺木,居无定所,成年与死人打交道,来以求温饱。但对于这些珍异奇贵的飞禽走兽,自是见也未曾见过,更何况天河剃毛洗涮烤来与她进食,更是不忍入口。道:“这是甚么动物啊?” 天河说道:“是雪狼!这东西烤过了咀嚼起来细腻柔软,但它的肉素来不太怎么香醇。”宋芷秀嗅了嗅烤熟了的小雪狼,感觉极为难堪。虽然自小以来不曾吃过狼肉,但现下实在饥饿无比,但见天河吃得来津津有味,自己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咀嚼。 天河道:“这北方地带其实也没甚么美味,都说棒打狍子瞟舀鱼,野鸡飞在饭锅里,我在这山上跑了那么多里居然连半只山鸡也没看见,真是奇怪了!”宋芷秀神情恍惚,突然魂归体魄,道:“可能是这地理位置不适合罢!”天河道:“那还不都是山。”芷秀将一截为吃尽的雪狼丢在一旁,用雪水洗了手,起身道:“吃饱了,我该回义庄去了。”话把转身而去了。天河唤道:“嗳!姑娘,小鸡鸡有吗?”只听无人回答,想必她已经走远了。过了片刻,天河恍然大悟,使出轻功追逐她,直到半山腰下,笑道:“姑娘走路一瘸一拐的,但速度还是如此之快!”宋芷秀怒道:“你说甚么?还不是拜你所赐?”天河喜道:“对啦,宋姑娘,一定是这些野鸡都怕寒冷的天气,所以便尽数窝山下的草堆当中,以求温暖。刚好柳姑娘与车贤弟还在那里,他们都还没有吃过晚饭,不如我俩现在就去山下抓山鸡来一起滋润滋润!” 宋芷秀一听到山鸡心下甚是欢喜,但却不宜表漏自己的心思,反问道:“山鸡?都是新鲜的吗?”天河笑道:“活生生的山鸡怎会不新鲜?就算喝了鲜血也止渴呵呵呵!”最后一句本为开玩笑,没想到惹得宋芷秀更是高兴,当下立即点头答应,随着天河下山到了洞窟。 他二人从山顶直至洞窟天色已然大黑,此时柳梦璃已经转醒过来,镇定了下自己失魂落魄的心,依偎在慕容紫英的身旁,继续照顾着他。 “食物呢?”只听洞窟外堂车猛质问道。天河左右陪笑道:“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宋芷秀,这是我的贤弟车猛!你们认识一下嘛!”车猛扯住天河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没带食物回来却带了一个女子?瞧她那副寒酸样不像是甚么大家闺秀,但她那优雅的姿色倒蛮正点的嘛!没想到你出门遇贵人,比我还潇洒!”天河道:“我与她相识数个时辰都没看出她长得如何美丽,贤弟你就瞧她一眼又怎能反映出呢?”车猛轻轻一笑,道:“关于这点我可是行家!”脸色突然低沉,道:“对了,你都与她相识数个时辰了怎么连食物都找不到?她不会是看你矫健俊朗,一时之间把持不住,给了你……内个了罢……” 宋芷秀怒道:“你俩偷偷摸摸得说甚么!云天河,还不赶快给我抓山鸡!”车猛与云天河正视着她,面目似笑尴尬地说道:“这就去,这就去!”扯住车猛的衣角,催促道:“带上那些换下来的旧衣服,截成碎网,与我去抓山鸡来烤吃!”话罢,二人便跃出了洞外。 只见小曼从内堂端着一碗热水走出,喊着:“少爷!少爷!”她看见了宋芷秀,眉目紧促,四处打量,道:“你是甚么人?”宋芷秀道:“我是好人,是你家少爷请来的客人,还不快给我沏茶?”小曼道:“客人?少爷怎么没对我说起你?再说了,这山涧野外的我哪里给你弄茶去!”宋芷秀望了望她碗中的水,问道:“那里装得是甚么?” “是刚烧开的热水啊!还要明知故问,装腔作势。怎么你需要?”小曼神色傲然地说着。宋芷秀忙问道:“一碗热水?那可以提大量高精神气吗?”小曼一怔,感觉此人所说的话难以教人领会,说道:“这个自然可以啊!如果人要是七天不喝水的话就会精神枯竭而死去的!正常人有时三天就死了!难道这些常识你不懂么?”宋芷秀听她这一说顿时欣喜若狂,突然间夺下小曼手中的碗,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小曼受了惊吓,怒道:“你为何那么粗暴!不就是一碗水么至于那么兴奋吗?真她妈像隋朝饥民似的!” 芷秀回味着那热水滋味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这是甚么东西啊?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好喝!不好喝!还不如野山鸡的血香呢!”她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轻声,小曼不及听清,追问道:“最后一句说得甚么?不如甚么?” 宋芷若无其事地说:“没甚么!怎么,我来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请我进去坐坐?”小曼道:“随你便啦!如果你怕冷的话,里面的燃火可以给你供暖,只不过内堂里面有病人,生怕给你传染了去!到头来可别说我招待不周!”芷秀哼了一句:“无稽!”便大步跨入内堂。 内堂柳梦璃正在用自己的衣袖为紫英拭擦额头上的虚汗,神情尽是忧虑。突然间只觉得内心一阵烦乱,回首一望,果然不出所料,梦璃大为惊骇,吓得那张面如土色的脸更是憔悴万分,心中惊呼:“唉!为何我的时日如此短暂?……” 半个时辰过后,云天河与车猛缴获战功胜利归来。二人手中各自提了两只野山鸡,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洞窟之内。宋芷秀可能是因为吃了雪狼的肉不觉得饱,又不适应,当下便迫不及待地夺过四只野鸡,如饥似渴,狰狞地笑道:“这四只野鸡我来拔毛清洗了!诸位稍等片刻!”一语甫毕,便箭步踏去洞外雪地阴处。 两盏茶功夫过后,宋芷秀气虚满足地回到了洞窟,笑道:“好血!没想到人界的动物的确很大补!哈哈!”柳梦璃见她手中的四只光秃秃的山鸡不禁要作呕,晚饭根本没有了胃口,只好喝了几口热水。几人用过膳食之后,柳梦璃待欲取一碗白雪为昏迷不醒的紫英洗漱,刚走到洞外之时,不料左臂被人一提一带,身体倾斜飞出,眨眼间,已然来到了一里外的冰河岸处。只听眼前有人柔声说道:“璃儿,想念我了吗?”夜色深黑,那人被树杈遮住了脸,但听她的声音更是粗糙浑厚,对于梦璃来说可算是晴天霹雳,震慑心魂,颤道:“娘亲……” “你还记得我这个娘亲?你在人界过得蛮潇洒。” “璃儿正在打探琼华派的一举一动,最近得知了再过十天他们便会要大举攻入幻瞑界,夺取紫晶石。” 那女子喝道:“这个你不说本座也知晓!那个慕容紫英怎么还没有死?还有那个云天河,他可是天帝的儿子!你怎么不杀了他?” 梦璃愁苦:“紫英如今昏迷不醒,他受了慧律的火焰掌必然武功尽失,难道这还不够吗?况且云公子他是个好人……教璃儿……如何能下得去手?” 那女子厉声道:“只要心存杀我妖界者必当杀死!你好生教我失望!知道吗!”顿了顿又道:“这样也好,过些日ni给了云天河罢,他是天帝的儿子,如果天妖结为缔盟,那岂不称霸了宇内?” ------------ 第五十二章 为爱无悔 紫英武功尽失 不用说,也不必说,那名女子正是宋芷秀!柳梦璃为何口口声声称之为娘亲?只因为她是幻瞑界众妖之首婵幽!十九年前琼华派再次利用剑网缚住幽瞑界,婵幽依然没有抵抗的能力。她利用自身灵力在幽瞑界入口处部下结界,防止琼华派攻入。后来结界被太清真人合力破除,婵幽被灵力反噬,身体更加虚弱。迫不得已之下,才在人界借尸还魂以保不受外界侵害。而柳梦璃则是她的生母,此次梦璃任命来到人界,迷惑琼华弟子,或是招揽人才为妖界所用,以求消减人界琼华的势力。 此时“宋芷秀“并未现出真身。 梦璃哭道:“娘!难道你一直把璃儿当作政治筹码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也有自己的幸福啊……”婵幽道:“甚么政治筹码?哼!这是你的使命,自打你出生那天,这份职责便落在了你的肩上,难道你要违背吗?”柳梦璃转过身去,望着冰凉的河水,柔声道:“璃儿喜欢上了紫英,不!是爱上了他!虽然有时它使我悲痛欲绝,但这份爱,是习惯的、是自然的!是我们六界所有生灵无法磨灭的坚定。璃儿生生世世也离不开它。” 婵幽大声道:“但是,你终究是妖!你要与人为伍,也先要想清楚,他们是不是真的接纳你!还是将你当作异类来看!”梦璃猛然回过身来,受宠若惊,道:“不是的!他们真的是把我当作好朋友,才不会在乎我的身份!”婵幽怒道:“那些可憎之人每次攻到幻瞑宫前我便立下决心,妖界若能不亡,我定要在入口布下强大结界,让擅闯之人不得好死!人类视我妖界有如无物,数百年来,人妖势不两立,我妖类历代妖王与人类对立,死伤无数,但一切都虽死犹荣!” 宇宙万物为了一己私利,才导致军火纷纷,生灵涂炭,梦璃实在理解不了那些生灵的心里,嗫嚅道:“人分善恶,但都未必如此啊。” 婵幽怒喝道:“人妖殊途!” 梦璃心中徘徊着那句人妖殊途,委实参透不出,互相只要相爱难道还怕不能在一起么?她怀着悲伤,乘着忧虑个自回到了洞窟,一路上她时刻怀念着娘亲临别时的话:“过不多日,江湖各路人士从鬼界赶回,必当携带回翳影枝,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杀掉慕容紫英,以泄我心头之恨。还有,你将这片翳影枝交给云天河,便和他即刻赶回幻瞑宫,来助妖界抵御外界的攻击,切记,万万不可,教夙瑶抢先利用了云天河。” 次晨,柳梦璃正在洞口犹豫要不要把翳影枝交给天河,想着想着,只见云天河已然伫立在自己的面前:“事不宜迟,我们该走了罢!” “去……去哪?”柳梦璃还以为昨夜与娘亲的对话教天河得知了,当下更是惭愧。 天河道:“拓拨云的军队不时会在这座村庄以及附近的山头搜查,我们再不走的话恐怕会成为阶下囚的。”梦璃心中一宽,松了口气,道:“是啊!我们该离开了,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云天河思索一阵,道:“这个我也不太知道,不过越安全越好!还有,我要回琼华派一趟,因为前些日为了救梦璃姐,走的太急,还未与洁妮道别呢!如今她还在那里等我。”梦璃心里一震,颤问道:“你……去琼华接她,之后还要做甚么?” 天河笑道:“梦璃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琼华掌门夙瑶有事相求,他是慕容大哥的师傅,我自然要全力帮她。”梦璃道:“云公子,你能不能不要走?”天河道:“是我亲手把她从西域带出来的,所以我要保护她。梦璃姐,恐怕我们以后难以再见了……” “此话何解?” “菱纱现在被困在玉门关外的军营,为了解救她,我答应了西域皇妃帮她除去中原所有天墉门弟子,一个不留,就连慧律也在内。”天河一提期此事,真是惆怅万分。 梦璃想到他与自己是同命相连,当下怜惜道:“天墉门弟子广泛天下,但凭云公子你一人之力,要尽数杀尽那也等待到何年何月……”天河长叹一口,眼前一片渺茫,道:“自小我便孤身一人在青鸾峰长大,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委实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傻瓜,所以菱纱她时常称呼我为‘傻天河’她是第一个闯入我世界的女人,是她把我带出了那片孤独寂寞的领域,是她让我懂得了外物的美好。为了菱纱,我远涉江湖,寻遍天涯,那又有何顾虑!” 看样子,云天河对菱纱只是感恩的爱,这份爱一直在催动着他,矢志不渝!如此像他们这般简简单单的爱,自己与紫英怎又不会如此呢?相爱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连亲朋好友也无权干涉啊!但娘亲是生养自己的人,如此拂逆,在妖界更是称之为不孝,何况自己又是幻瞑界的少主。当下又是一片哀苦……寻思:“属于我的昨天之前的结局;我决定我的决定。属于我的明天之后的憧憬;我迷信我的迷信。” “少爷!少爷!慕容公子他醒过来了!”洞内只听小曼的唤叫。天河梦璃猛然一怔,连忙闯入洞窟。 此时,紫英躺在稻草之上,小曼正在喂水与他。车猛站在一旁打探。 “紫英,紫英!”梦璃扶起了紫英,道:“小曼,我来喂他罢!” “快扶我起来!”紫英催促道。梦璃依言,稳稳地扶他起身,紫英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尽数托换,心中委实不在妥当。“剑呢?” 天河拔出定远剑,递给他:“在这。” 慕容紫英一接过剑,感觉自己的臂力照比往常简直是九牛一毛,差点险些失落了长剑。自己不禁黯然销魂,自言道:“我怎么会变得如此?”天河道:“慕容大哥,你再试试!” 紫英在洞窟内几次练剑,四肢犹如刀扎一般疼痛,再稍一用力挥剑,更是疼痛万分,差点惨叫出来,终于忍不住痛苦长剑脱落。梦璃不忍见他如此,道:“紫英,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紫英不解,忙问:“为甚麽?为甚麽我的四肢会如此脆弱?”早知他好武之心甚强,梦璃实在不想告知他自己武功尽失的消息,生怕他会过头伤心得摧残自己,但事到如今又怎能隐瞒得了?待欲开口告知,却被车猛打住话茬:“你被慧律的火焰掌打得四肢残废,武功尽失,现在你还能起身行走,那便是万幸了!” “甚么?我武功尽失?”紫英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正色问道:“你我虽然有一丝过节,但当时在下也是出于无奈,希望车兄不计前嫌,不要对在下开这种严重的玩笑。” 车猛笑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梦璃妹子亲口跟我说的岂会有假?” 紫英猛然转首望着梦璃,神色之分狰狞,冷冷的问道:“是真的么?你不要搪塞我!” “紫英……” “快说!我需要实话!”紫英目瞪口呆地大喝道。 ------------ 第五十三章 天悬星河 梦璃凄苦道:“大夫说你以后四肢简单,不可再将习武……” “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慕容紫英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车猛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得了吧你!你没死,就不错了!为了那点功夫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紫英狠狠地说道:“血可流,武功不可断!宁愿死,法术不能失!既然我这一生所有的心血都失去了,我怎能苟且地活在世上?”登时朝自己面门拍上一记,待欲自我了断。 “――不要啊紫英!” 众人还未来得及阻拦,那一掌已然拍到了面门,紫英更是大惊,自己的双手根本没有任何力气,别说是自尽了,就连杀死一只小猫小狗也难了! 梦璃抱住他的腰,哭道:“你不要轻生啊!你走了,那我该怎么办?”紫英道:“我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留在这世上还有何用?” “你还有琼华派,你还有师傅,更何况你还有……我!” 紫英寻思:“我身为琼华派大弟子,武功尽失,实在是门派的耻辱!如今我再回返琼华,论辈分我自是最大,但论功力,我连守山门的小师弟们也不如!大家瞧不起我慕容紫英,但全天下嘲笑我慕容紫英自是承受不了的!” 梦璃续道:“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百年来雄据中原,分庭抗礼,江湖众多恩怨,是非难明。紫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便与你隐居山间,不问世事,那时候,武功对你来说自然不重要了。” 紫英低念着:“隐居……不问世事……”紫英生于琼华派,十多年来生活在尔虞我诈,名利斗争的环境,自小便是靠着天资聪颖,超凡的武功屹立在江湖。他根本理会不了隐居生活的清幽与宁静,那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岂不平庸?当下说道:“我们可以平庸,但不可以平凡!平凡度过一生,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把握年华!” 天河道:“慕容大哥,武功可以再练,璇玑妹子说过你们琼华派灵丹妙药甚多,倒不如我去求求掌门。” “灵丹妙药?想必天仙玉露倒也可以。”紫英心里缓松下来,黯然道:“天河,那你替我转告掌门,紫英不能与掌门师弟携手攻打妖界了,还望掌门恕罪。”天河答应道:“放心好了!这事儿一定办到,还有,我定会教你武功恢复的!” “天河,我还有事要交代给你做。”紫英道。 “慕容大哥尽管说出!” 紫英长叹一口气,道:“我幼年时就被送到山上修行,入门较早。是掌门一手把我调教大的,你此次前去琼华,掌门如果对你下达甚么任务,你就算替我如实去做罢……妖界即将来临,掌门可能要带领门下弟子全力攻击,天河,大哥在这里恳求你,无论掌门待你如何,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去帮助琼华派。此次决战虽然是危险重重,但我慕容紫英保证,如有一天自己的法术尽数恢复,紫英这条命便是你的了!由你随意驱策!你待何如?…” 天河一口应道:“我与菱纱的性命当初是大哥你救来的,大哥何必还对我如此客气,我答应你便是了!至于以后嘛……我又怎么好意思随意唤你呢!呵呵!” 紫英两个膝盖顿时跪在地上,道:“请受紫英一拜!” 天河顿时脸色红晕,忙道:“哪敢,哪敢!慕容大哥快起,快起,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梦璃一听攻打妖界,心想娘亲还教自己把翳影枝送给天河,与他同回幻瞑界。如此一来,正与自己娘亲的心意相反,当下更是惊骇不已,但为了不曝露自己是妖界少主的身份,现下只好充作默默不语。 车猛一听要去琼华,自是回忆起自身携有翳影枝,据梦璃所说此物可以兑换武林盟主之位,不禁叫道:“我也要去琼华派!” 天河问:“追兵将至,你需要留在这里保护好所有人。” “我有翳影枝!我要去做武林盟主!” 众人一怔,紫英忙问道:“车兄去过鬼界?”当下车猛把如何遇见莫名男子如何得到翳影枝的来龙去脉重复一遍,道:“这就叫命中注定!嘿嘿!你们有了我这个武林盟主的兄弟,吃好、喝好,可以一手遮天,到时候还怕甚么追兵?” 紫英道:“我想你是理解错了罢,那名男子口中的‘天悬星河’想必是云天河!” ‘天悬星河’首字与尾字合读起来便是天河。众人恍然大悟,紫英道:“此人应该与天河有莫大的关系,但那名男子为何不亲手将其送给天河?这确奇怪了!” 梦璃心思:“莫非是娘亲?但她为何却给了我翳影枝要我转交给天河?难道是她知道翳影枝坠入车猛之手?但娘亲没跟我说起啊!”车猛见情形紧迫,自己的武林盟主之位立即不保,转眼间便愁眉苦脸地对天河道:“天河……我知道你还要去救菱纱,我祝你早日达成约定,救回她,然后便成婚生子,哈哈!岂不甚妙?” 天河一塌糊涂,道:“成婚生子?车贤弟,孩子得怎么生啊?” 车猛笑道:“那便是男女婚配,洞房花烛之时你就明白了!”天河满脑子搜索一下,恍然道:“男女婚配……洞房花烛要抱抱的、还要亲亲的……难道这样就会生孩子吗?”突然忙道:“不对!不对!我与菱纱还有洁妮,还有璇玑都抱过!尤其是洁妮,我还和她同床过,贤弟,她会不会给我生个丑八怪啊?” 车猛哈哈大笑道:“就这些啊!哈哈,不会啦不会啦!起码会给你生十多个小天河的!” “啊?十多个?可她的体形瘦弱……每个人如果要生十个的话……那么菱纱、洁妮、璇玑、岂不是要生三十个?三十个孩子我一天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为他们打猎喂食啊?” 梦璃掩唇轻笑道:“云公子,你说的那些不会发生的。生孩子的事应该去问问菱纱,你俩之间也许她才知晓的,呵呵!” “……天……河……天悬星河……你娘是不是叫夙玉?”紫英突然问道。 “对啊!” “原来如此!” 天河问:“慕容大哥,你想起了甚么?” “我想起了师叔与师伯。” 天河怜惜道:“他(她)二人真是苦命!”紫英问:“怎么?你知道他二人?” “是璇玑告诉我的!他二人相互爱恋,结果师伯被太清真人冰封,将其远离师叔千里之外,不得相见。” 梦璃动容道:“太清真人为何如此狠心?非要棒打鸳鸯。”紫英道:“琼华门规自是如此,自派男女不得相爱。――天悬星河,我想这个名字与师叔师伯有莫大的关系!” ------------ 第五十四章 永安义庄? 天河想到此事与自己的身世有重大联系,忙问道:“到底有甚么关系?”紫英道:“那些前尘旧事,时常也听长老们提起过罢,其余的我也却不知晓了!”车猛道:“甚么天悬星河的,想必那些不过凑巧罢了!天河,我们还是赶快去琼华派奉公领赏罢!” 柳梦璃叫道:“车公子,万万不可啊!” “还有何顾虑啊?”车猛见她的神色委实不太情愿,笑道:“妹子,放心啦!我当上了武林盟主之后你们的金银珠宝,无限富贵,自然是不愁了!谁教我们都是朋友呢!” 柳梦璃道:“富贵无限量对我来说自然不重要,但我想说的是你那翳影枝已经失去了功效。”车猛怎会听她片面言语,心想对方心中定是嫉妒自己才会相出此言的,当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妹子,你妒忌我是不?朋友之间的,可不要教我瞧不起你啊!”柳梦璃道:“琼华派需要翳影枝是因为他们要穿过幻瞑界的结界,不然他们是无法达到幻瞑宫。尚且翳影枝是鬼界至宝,愈水则失去功效,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车公子。”车猛从包裹中摸出翳影枝,经过仔细翻查,左右探看,基本没有甚么损坏之处,当下说道:“妹子适才之言差矣!这翳影枝怎么说也之鬼界的至宝,怎么能轻易便失去功效!” 梦璃本是想阻止车猛携带翳影枝去拜见夙瑶,成为武林盟主是小,一旦琼华派的弟子利用翳影枝攻到幻瞑宫那可真是灭顶之灾了!但自己行骗的技术委实不高超。只见车猛拍拍天河的肩,道:“好兄弟,谁也阻止不了我做武林盟主!走罢,我们现在就动身去琼华。” “少爷,那小曼该当如何?”小曼恋恋不舍的样子。 “待我做了武林盟主自会派人来接你的!这些日子你便跟梦璃妹子过罢!你们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车猛已然迫不及待,一把扯住云天河朝洞外驶去。 “云公子!”梦璃叫唤着,同时怀中摸出了一袋锦囊,转递给他,道:“这是路途中所需的银两。宋姑娘说她在山前开义庄的,想必他那里定有上好的马匹,你俩不如与她借了良驹,日夜兼程,定会在期限内赶回琼华派。” 天河笑道:“我还以为宋姑娘她不辞而别呢,原来她是跟你聊得开。日后为了防止追兵,你们需要多加谨慎才是。”车猛喃喃道:“我这武林盟主还没当上就开始献殷勤了,哼!”梦璃嫣然一笑,道:“知道了!今日我们大家分道扬镳,你与车公子赶赴琼华,我与紫英带着小曼沿着长江流域赶往到淮南,到了那自然出了拓拨云的管辖范围之内,隐居在淮南蒙城,自然安全得紧了。” “那你们多加保重!” 紫英见他二人回了琼华,心酸不只一刻,他怀念着璇玑师妹、与其青阳重光二位长老……更怀念着那个外冷内柔的夙瑶掌门。 云天河与车猛二人在山中辗转数时辰,发觉四周无追兵,这才安心下山,直至来到了宋芷秀的那所‘永安义庄’。 义庄门口停了数十量板车,每辆板车上都按有了一桩棺材,红木的棺材上涂有‘大将军到此赦令’七个潇潇洒洒的大字。尤其耀眼的则是寿衣,花圈、纸钱乱七八糟地搞了一片,十分凌乱不堪。但听义庄院中有人言语:“据说成都楞尹寺的千佛塔中的紫晶石被盗以后,这各路妖怪纷纷逃窜而出来危害人间啊!瞧瞧罢,这些又是死于非命……唉!如今的成都城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般,想必过不多时,就会临到长安,唉!大唐初建,离大去之期不远矣啊!” “那我们开义庄的岂不由此发大了财?哈哈!” “但愿罢!你们这永安义庄常年要远走赶尸,如今这天下混乱之极,你区区一女子可要多加小心啦!” “多谢提醒,那有劳各位了,快把死尸搬将进来罢!” 只见几名彪壮大汉走了出来,车猛向几人瞟了一眼,当下与天河大步跨进院门。但见院内一名女子红绸披肩,皮肤黝黑,那不是宋芷秀是谁!叫唤道:“宋、宋姑娘!” 宋芷秀瞟了车猛一眼,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在点算手中的元宝票。车猛笑道:“这么多的钱能花完么?教我来代劳罢!” “你们来这做甚么?”宋芷秀忽然问道。车猛抑扬顿挫地说道:“我与天河之中旅途寂寞,想找姑娘你发泄……”芷秀反手一拿,已然拿住了他的喉咙,质问道:“鬼鬼祟祟的,不说我杀了你!” 天河还道她只是在开玩笑罢了,当下却是忍俊不禁。好汉不吃眼前亏,车猛如实招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与天河二人旅途遥远,却中没有脚力,需要在这里暂借两匹宝马,以做兼程。希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赏在下两匹骏马!” “滚你妈个蛋!我这是义庄;不是驿站!操!”宋芷秀咒骂道。车猛还以为她是和自己故意开乐子,睨视着她那秀丽的容貌,淫笑道:“哇……你这娘子长得还真标致!不知道你风骚不?如果风骚标致具备的话那堪称十全十美啦……”说话之间,芷秀呼的一掌,向他胸口拍去。车猛内气不足,反应不及,身子登时飞出几丈远,只觉得一阵窒息,呼吸也不及,嘴中还叨喝着:“操!臭婊子!真她妈阴险……” 天河慌忙道:“玩笑归玩笑,宋姑娘出手何必如此狠毒,车贤弟根本承受不了的。”芷秀道:“谁和他开玩笑!臭痞子不给钱竟敢勾搭本姑娘,他活得不耐烦了罢!” “车贤弟他自是如此的,希望宋姑娘能宽恕一下他。” 宋芷秀冷冷道:“品箫二十元宝、肉蒲团五十元宝、施虐淫癖一百五十元宝!就在停尸房内,咱说做就做!”云天河提高了嗓音,问道:“车贤弟,宋姑娘说甚品箫、肉蒲团的都是甚么意思啊?” “你不是一直想生小孩嘛……这……这就是生小孩的快速之道!”车猛忍痛从灰尘中爬起,续道:“你这只母老虎,如果我不喝壮阳酒的话我恐怕会精气耗尽而死啊!” 芷秀不住地打量天河与车猛,心中好生纳闷,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姓宋?”二人一怔,不知她何出此言,车猛道:“你少装蒜了!我们昨晚相见的,你难道不记得我们了啊?”天河道:“对啊!我还在山上给你烤雪狼肉吃呢!你吃得还津津有味。” 顿时宋芷秀听得糊里糊涂,苦笑道:“得了吧你,雪狼肉也能吃?我家的小黄牛都被你吹上天了。”云天河奇道:“雪狼肉为甚么不能吃?我在山里住的时候蛇肉、老虎肉都是照样吃,烤过后都是很香呢!”宋芷秀本来消除的三分怒气,顿时高涨,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你是野人、别把本姑娘也拉野人堆儿里!白痴!” ------------ 第五十五章 赶尸道长 车猛道:“好啊!才一夜不见你变得如此风骚!”宋芷秀见二人穷酸打扮不像是富贵之人,冷道:“你二人如果没甚么事的话就快滚罢!本姑娘还要做事。” 私下里天河对车猛暗道:“贤弟,这该怎么办?她不借我们马。”车猛偷偷瞟了瞟宋芷秀,愈看越是刁钻古怪,横行霸道,低声道:“你武功那么高强,倒不如把她先奸后杀,然后乘马远走,岂不妙极?”天河问道:“她与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杀她?”车猛道:“你想想!她不肯借我们马匹我们便不能如期到达琼华,不能如期到达琼华就耽误了我做武林盟主,做不上做武林盟主那以后的富贵无限量从何而来啊?”天河怒道:“如果要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杀害其他人,这种小人之事我决计不会做的!” 顿时车猛寡言无语,这附近荒郊野岭的只有这座清幽的义庄,更谈何到别处借马?转念想来,忽然奇道:“梦璃妹子不是给了你一袋银两么?笨蛋!我们有的是钱,何愁她不卖给我们马?”一连个钱袋子抛向宋芷秀:“给你钱买马!” 芷秀揭开了钱袋,只见锦囊内装得满是木屑,还发出淡淡的幽香,当下喝骂道:“去ni妈的!” 车猛道“喂!给了钱还骂人,这甚么世道啊?”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里装得是甚么!把本姑娘当乐子耍是不?”嗖的一下将锦囊丢到了一旁,喝道:“快滚,滚!不要教我再看到你俩!”车猛心思:“奶奶个雄的,又被人给摆了一刀!”那么精致的锦囊就被丢弃到尘埃当中,天河虽然不了解梦璃的意欲为何,但委实于心不忍,便缓缓地拾起锦囊拍了拍尘土,投入了怀中,道:“车贤弟,我们另想法子罢!” 车猛对着这个刁蛮的小妮子实在不愿善罢甘休,当日逗留在义庄的附近,时刻偷窥着宋芷秀,一旦找到好时机便会乘虚直入,盗马而走。可渐近黄昏之时天空下起了中雨,二人无处藏身只好潜入了义庄的仓房来避雨。熟睡间,只听院外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随之听到有人叫唤:“赶尸路过,闻者速避。畜生百鸣,默默而行……” 黑夜中凉风习习,车猛闻声而起,伏在窗口窥视,只见一名法师长得豆眼撇眉,八字胡须,身穿橘黄道袍,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一面走一面敲锣,身后陆续跟着一排行尸,尸体都带着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那些行尸少说也有数十个!车猛看得目瞪口呆,惊心道:“这永安义庄不只是停尸间,而且还是停尸客栈啊!”眼见着那法师率领一排行尸走进义庄大门,这时只听身后一句:“你在看甚么你呢?”车猛蓦地转头回望,不禁一怔,颤道:“云天河你作鬼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天河问道:“贤弟,这么晚了那宋芷秀早该睡着了,我们真的要偷马么?”车猛往窗外一指,道:“你瞧,那赶尸的进来了,还有他身后那些行尸走肉,也不知是真是假。” 枝桠一声,停尸间的木门被推开了,但见宋芷秀顶着折伞出来相接,道:“道长旅途劳顿,赶快进来休息休息。”道长说:“赶快把这些尸找个好好安放起来,然后为我准备鸡血。”宋芷秀道:“停尸间隔壁的仓房还空着呢,请道长随我来罢!” 仓房内的天河与车猛一愣,顿时措手不及,忙道:“他们要进来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天河登即搂住车猛的腰间,轻身一跃,便飞到了房梁之上。摄魂铃作出的声音渐近,仓房的门被打了开,道长带领着众尸缓缓而进,然后再做法将其并排靠在墙壁,这时宋芷秀端来油灯与餐盘,餐盘之上放有一碗鸡血,还有黄纸与毛笔,道:“准备好了。” 但见道长提起笔来以鸡血为墨,在每张黄纸上刷刷刷地飞舞了‘大将军到此赦令’七字。但听他说道:“淮南王古墓风水突变,当地百姓无一不死于非命,原因是出至于成都楞尹寺的千佛塔,那塔内的紫晶石一旦丢失,千佛塔内的众妖便会尽数逃出,来嫁祸人间,导致生灵涂炭!”宋芷秀笑道:“近月因为千佛塔而死的人在我们这都是不计其数,想必要横发一笔大财了!”那道长一边画符一边说道:“姑娘你也别高兴太早,你常年开设义庄,时常接触死人,而且为死人们化妆穿衣,阴气极重。更加上此次的都是死于非命,横死、绞死、服毒而死的……唉!罪孽深重啊!姑娘你背孽太深啦!” 宋芷秀不屑于故,依然心宽道:“与死人打交道有甚么不好?我又不怕死人,难道还会折寿短命啊!”道长哼了一句:“我看未必!”话音刚落,他右臂一挥,手中一连十张写好符咒的黄纸,尽数飞出,每一张都粘在了死尸的额头之上。宋芷秀依次数着:“八、九、十、十一……”顿了顿,又道:“道长,你的死尸一共是十一个,为甚麽只在前十只额上贴符咒?”道长摇了摇头,道:“这些符咒现在已经困不住它,它的戾气太重,随时有可能尸变!”宋芷秀惊骇颤抖,忙问:“戾气太重?为甚么会戾气太重?” 道长说:“是因为她生前盗墓挖坟,想要得到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但一直未可得手。可死之前又受人轮奸,而且还将她变.态式的毁容,遍体鳞伤,此人愿望破灭,清白不保,所以才会悬梁自尽!死后戾气深重。”芷秀叹道:“唉!人活着要争气,死了要断气,不然害人又害己……”转念回想起适才道长所说的话,不禁寒颤,忙道:“我们快烧了她罢!” 那道长当机立断道:“不能烧!” “为甚麽?” “此尸是韩家堡韩天南的女儿,我与韩天南之间八拜之交,一旦要烧了她女儿的尸身,那就是诋毁韩家堡!” 悬梁上的云天河一听到韩家堡与韩天南,不禁心惊肉战,惶恐不安,心道:“韩家堡韩天南不就是韩菱纱的爹爹?那不说明这具尸体不就是韩菱纱的么!天啊!怎么可能?菱纱她……她怎么会死的?刁、刁前辈不是答应过我要保她安全的么?为甚麽会如此……”天河顿时泪迸肠绝。一旁的车猛岂能理解天河现下的心情,还不住地暗示着他,教他不要作声。 宋芷秀问道:“那她到底会不会尸变?道长你要采取防范措施啊!”道长说道:“我已经用墨斗缠住她的周身,想必今夜尸变是不可能的。姑娘你放心好了!对了,在下段子陵,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芷秀拱手道:“我叫宋芷秀。” “宋姑娘!” 宋芷秀提起胆量随着段子陵来到了那具尸体旁边,她触摸了一下那尸体的肉身,发觉还未腐烂,摸着摸着在腰间发现一块硬物,取出来观察原来是一块晶莹透剔的宝玉。段子陵道:“这是琼华派的通灵宝玉,想必此物是她盗墓所得的不义之财。” 云天河惊心夺目,心道:“那岂不是爹爹墓室中的宝玉?记得有一日我赠送给了菱纱……啊!……这更能确定这具尸体便是菱纱的了……!” ------------ 第五十六章 塔塔玛、索非亚帝国的侵扰 段子陵道:“劳驾姑娘为贫道去拿桃木剑。” “道长要做法么?” “我要为她净身!” 宋芷秀生怕那具尚未腐烂的尸体会尸变,这时一听到道长要做法,心里立刻舒缓了半截,连忙递过桃木剑与他,道:“道长您是南诏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我的性命与前途就教在道长您手中了。”段子陵点头道:“降妖除魔,保卫人界是道人的职责,宋姑娘放心好了。” 悬梁上的车猛喃喃道:“听说过给男人净身做太监的,更没听说过给死人净身的,何况是个女子,哼!想强奸尸体啊!真是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家伙!” “嗯?是谁!”段子陵闻风而起,右手举起桃木剑,左掌提起,一拍剑柄,只见那柄桃木剑剑刃登发红光,直冲房梁。车猛侧身闪躲,不料一个失手,仰头朝下坠落。云天河左掌借力一拍,如飘雪一般地着陆,扶起车猛,道:“前辈,我们不是有意偷听的。”段子陵举剑问道:“你俩是甚么人?难道是来盗尸的么?” “你们俩真是阴魂不散,竟自躲在我家仓房之上偷听我与道长讲话,可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宋芷秀怒喝道。 段子陵问:“姑娘认识二人?” “这二人今日鬼鬼祟祟地前来盗马,可被我抓了个正着!但本姑娘好心放了他二人,想不到你俩于心未泯,居然胆大包天地又来盗尸!当真是没把段道长放在心里。” 段子陵打探二人片刻,转首回望这那具尸体,猜疑道:“我此次运送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的尸体,如你二人一心想盗尸的话,那目标定是那位死去韩小姐了?” 车猛道:“甚么韩小姐!我们是见天下大雨,无奈之下才屈身到此避雨的。谁道你们偶然间闯了进来,为了安全着想,我与天河不得不当了回梁上君子。” “甚么叫我们闯了进来?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一切都要听从我所管,你俩不知廉耻的家伙居然私藏在本姑娘家中,看段道长如何教训你们!”段子陵拍了拍云天河的胸部,突然感觉到一阵奇玄的劲力从体内迸溅出来,直震得自己的虎口酸麻,当下心中不禁一凛,寻思:“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果他二人真是前来抢尸的话,恐怕我应付不及。” 天河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不是来盗尸的,而是光明正大地抢尸!”段子陵横架着桃木剑,面目凛然的问道:“韩家堡韩天南的女儿你们也胆敢冒犯!” 车猛一头雾水,连忙询问天河:“甚么?韩天南的女儿与我们有甚么关系,你疯了吗?你为何要骗他啊?”宋芷秀幸灾乐祸地说道:“哈哈!露出马脚了不是?道长,快将他二人就地正法罢!” 云天河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所谓韩天南女儿的那具尸体左侧,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粗大的双手时刻想要再次抚摸着她那柔润的肌肤,可惜这具尸体委实零碎不堪,面目是非。不是……不是说好要生生世世的吗?菱纱、你为甚麽不坚持下来?我会去救你的啊!我没有放弃我们之间的约定,在离开你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地都在想方设法的解救你啊!为甚么……为甚么换来的却是你这具白骨……天河不敢再直视那具已经在人间‘腐烂’的人了!他根本接受不了美若天仙的韩菱纱终有一天会变得如此,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幻……我在琼华派武功盖过群人,甚至拯救了整个即将颠覆的武林,我与菱纱在玉门关外观赏那气势如虹的画面,我与菱纱策马扬鞭在风花雪夜……难道这一切都是弹指一挥间吗?曾经的千言万语,曾经的海誓山盟,百年轮回过后那也岂不过是‘萍水相逢’罢……这一生,到底是为谁刻下伤痕;为谁而生。为谁而死? 车猛见他神色凄凉,轻声问道:“天河你怎么了?” “她是韩菱纱啊!她是韩菱纱啊!……”天河至小从来未哭过,就连爹娘逝去也只不过是愁眉苦脸,从未留下一滴眼泪。这些年来他根本尝受不到眼泪是何滋味,是甜,还是忧?可今日他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了,‘眼泪是懦弱的表现!’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救出菱纱结果才会如此悲惨,天河承认了自己是懦弱的,承认了自己不是爹爹口中所诉的‘大丈夫男子汉’ 车猛惊呼:“甚么嘛!你说这具尸体是韩菱纱?你开甚么乐子!”掀开尸体的蓬发,左瞅右看地,还以为是天色太暗,雷声呼啸,自己听错了,双手按住天河的肩膀,连声喝问:“真的吗?她当真是菱纱?天河,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啊!你知道吗?平时我虽然爱与菱纱斗嘴疯闹,但我一直是很爱慕她的!韩菱纱是我这辈子中第一个心仪之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啊……” “那块通灵宝玉是我送给菱纱的……” 毫无疑问,论身材,论发髻,论服饰,的的确确与菱纱相互符合!但现实终归如此,它冥冥之中的那股玄秘的魔力,有时悄然间便会击进无法面对现实人的那颗胆怯的心中。 天河垂下头来,让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当他接受现实的那一刹那,心中不停地呼唤着韩菱纱的名字。忽然摇忆起初见菱纱时墓室中的那首詩,当下狠狠地吟道:“涛山阻绝泰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尤其是那句‘玉肌枉然生白骨’天河狠狠地挂在嘴边,心道:“无论多么倾国倾城的相貌,也遭受不了这世间各种邪恶的摧残……既生美、何生恶!” 段道长望眼欲穿地凝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似乎已经察觉了他们的一些故事,当下敌意渐泯,猜问道:“你们是暧昧关系?但一夫可嫁多女,一女不可嫁二夫啊!你俩如此争夺,不要伤了兄弟的和气。” 车猛还以为他在火上浇油,盛怒之下,纵身扑了过去,想与其肉身相搏。段道长手疾眼快,侧身一避,左手一带,化开了他的攻击,车猛扑个空,平身坠地,痛骂道:“你奶奶个雄的!是谁杀了菱纱?你这老道是在哪里得到的这具尸体?” “且慢动手,暂听贫道一言。”雷雨交加,段子陵走到窗口,向外四周张望一番,感觉无异,这才安然踱步回来,说道:“在下乃南诏段子陵,平生酷爱搞一些茅山召唤之术。在一个月前,贫道路过玉门关之时,却得知了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云天河一听到玉门关,立即心血来潮,洗耳恭听。那正是与菱纱失散的地方,希望能找到任何关于菱纱死亡的线索,来为其寻仇。 段子陵续道:“据说在突厥边境以北百里的土地上,存在着两个国家,分别建立在多玛城堡和米拉神殿以南的区域之上。一个是生活富足而不思进取的南方王国索非亚,另一个是拥有坚韧性格却有失和善民风的北方帝国塔塔玛。两国之间的友谊在时光的流逝中不断增加,它们这便成为巴莲西雅土地上的原始霸者!直到十八年前,大隋国诞生了一个神界天子,而这个天子注定要改变巴莲西雅这片猖獗而又萧条的土地。从那一天开始,巴莲西亚与已逝去的大隋车轮又开始转动,迎来了他那烽火纷飞的时代!” 车猛泪流满面,不耐烦地追问:“说了大半天还没入正题呢!那到底与菱纱有何干系啊?” “可奇怪的是,索非亚与塔塔玛帝国的军队从来不像大唐的军队千军万马一般,而是由八个人的小分队组成。” “没想到万里之外还有外国人出没!八个人的小分队那又如何?难道鸡蛋碰石头,硬拼我大唐军马么?”宋芷秀问。 “贫道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据说塔塔玛与索非亚帝国各自派出四人正式向如今的大唐挑衅。就在那一日,大败了罗家军,将罗唤李靖等军队逼到了葱岭城。当时贫道听了自然心中好奇,遥想平生数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奇效的魔鬼军队,居然能一天之内以八人之力大虐罗家军队,当真是兵贵神速、无与伦比!当夜,贫道潜入他们的堡垒之内,详加打探,可却又见到了另一样奇幻的场景!” “奇特珍贵的银弓、灼眼耀人的太阳枪、紫气剑魂的黑暗之剑、魔法防御超强的龙盾……这些、这些非大唐所有的奇珍异宝、尽数都是那八名铠甲武士的装备!当时我看了装备上的标签,之后真是惊魂畏惧!这里的区区一把武器便可有着排山倒海之势,这些都并非能是我中原武林中人平生所见!看势气也都并非我大唐军马力所能及的。而后阁楼之上又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显得甚是淫荡、贫道心思;‘那八名武士定是在享受天伦之乐。’当下也没多想,便黯然地离开了。” “再过三日,贫道再次去打探那八名武士的举动,没道却在大漠之中发现了韩姑娘的尸体,贫道用蛊术将其尸体防腐。回到中原经过一番调查,才证明了她是韩天南的爱女韩菱纱……想必那一夜被八名武士轮奸的女子,正是韩姑娘……可惜……她英年早逝啊!此次赶尸行动,这是要将其尸身送回韩家堡交给堡主来下葬。” ------------ 第五十七章 离琼华对决幻瞑界之期不远矣,这几日云天河彻底崩溃了,大脑知觉也早已麻木,整日蜷缩在马圈之中,不食不饮,日益消瘦。这一大清早云天河受了宋芷秀的一顿狂虐之后,赌气离开了义庄,一人潜入了附近的林中。 一路向北徐行,只见几处炊烟在山坳里徐徐动荡,想到此处正是有人家在杀鸡做饭。正赶上自己空腹多日早已饿的发晕、刚好此时可以去讨些饭来充饥。经过曲曲折折的山路终于来到村子,向村民要了些米,然后自己抓了牲口在村中庇荫下起火烧饭。酒足饭饱之后,准备要竟自返回义庄,向车贤弟与宋芷秀道别,正待此时,村口传来了阵阵厮杀声。忽然听到地方的百姓惊慌失措的叫声:“大家快逃啊!那些官兵又来啦!……” “那些唐狗真是欺人太甚!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我们杀出重围还能有一片生存希望!……” “反啦!我们杀罢!……” 没想到唐国初建,官兵们四处剥削,民不聊生,想当年太原李渊揭竿而起,理由就是推翻隋朝暴政,重振民生,没想到唐国这是何世道?云天河幽幽地说道:“菱纱死了……如我自己隐居深藏不问世事,眼睁睁地见世间百姓水深火热,那与无情无义的唐狗官兵又作何区别!” 唐兵全力攻击,打砸烧抢,男杀女奸,这时惨叫声震耳欲聋。天河情不自禁地拆开了包裹定远剑的布袋,冷峻的无情鼎沸心头,自言道:“我这一生还有何顾虑?就算是死,那也是毫无牵挂了……”顿时长剑凌空飞出,血肉迸溅,并排的数十官兵一一被斩断下肢。隔空御剑的威力委实是精妙绝伦,教许多官兵抓不到头脑,一盏茶的功夫,敌军尽数丧命在剑下。登时只闻后心风声紧迫,天河双掌并发,“咯吱”两声,将待欲偷袭的两名官兵的脑骨给振得粉碎。 这时村民们见他杀人如麻,各自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拜道:“恩……恩人……” 云天河将剑回鞘,道:“过不多日还会有大队官兵来搜刮,你们快收拾行装离开这里罢!一名壮士道:“今日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恩人,此处荒山野岭的不宜久留,恩人独自一人还是小心为好。” 天河拜别了村庄,又兀自在树林中独行了数里,但无时无刻的脚步声总是重复,回头望却是无人。好生奇怪之下,但听背后一女子声道:“心无壮志,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真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心意。”此话音森冷触心,似曾相似,回头一望,只见刁玉儿伫立在背后,一双横眉怒言的眸子直视着自己,道:“为了一个女子,你居然庸碌至此!”云天河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你却要故意掳走菱纱,教我与你建立约定,而且半路不守诺言!” 刁玉儿道:“这只是个突发事件,我也派出大队藤甲军去围护边防,可谁道半路杀出一群索非亚与塔塔玛帝国的魔鬼杀手!”天河道:“那你我之间的诺言是不是因此而取消呢!”刁玉儿道:“这个突发事件你我的损失不可估量。这样罢,我家洁妮在西域被公认为冰清玉洁的雪雅公主,你与她般配是再好不过了。” 云天河一顿,问道:“你甚么意思?” 刁玉儿道:“入赘西域,做我突厥的金刀驸马!”云天河平生感情专一,何况菱纱死去之期还未满三年,自己又怎能屈身去帮敌国?当下喝道:“荒唐!我与洁妮名虽各姓,但情同手足。再说我怎能辜负菱纱!”刁玉儿道:“韩菱纱只是你记忆中的一朵阴影罢了!你何必对她念念不忘?”云天河道:“刁前辈,你活了这大把的年纪难道不懂甚么是爱吗?爱人刚逝,我又另寻新欢,这对双方来说是非常残酷的杀伤力!你知道吗?” 刁玉儿面目沉了下来,眼眶有似决裂,苦笑道:“哈哈!……爱情是甚么?你居然斗胆问我爱情是甚么?……我告诉你,爱情就是卖淫的表现!韩菱纱与你是短期的卖淫。而你们最终得到了甚么呢?笑癫痴狂……伤心流泪……肝肠寸断!” 云天河大声道:“她教我知道了世间的美好,她教我知道了甚么是江湖险恶,还有手足情义,她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增添了无限色彩!”一提起韩菱纱,更是无限的心酸,含泪愁苦道:“单凭这一点……我对人生就已经满足了……” 如果在你最寂寥无助的时候有人突然能帮助你,使你得到了快乐。这个人,这份情,真的是很难能可贵的,云天河始终不会忘本,下一步的打算是想与段子陵前辈把韩菱纱的尸身赶回韩家堡,以求报恩,如实向韩天南伯父告知这一路的情形,韩天南如果要责怪惩罚自己倒也无所谓了…… 刁玉儿见自己打动不了天河,立即转变了话题,道:“哼!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你甚为大唐子民,眼见自己的国家待欲灭亡,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而不去报效国家,这是何大丈夫?” 云天河心道:“此人所言极是,唐国如此腐败无能,不得周遭国家人心,气数必将短暂。”又想到自己的爹爹生前事迹尚未明鉴,但爹爹云天青也必会支持自己的,可爹爹总说甚么‘人生苦短,人生苦短的……’菱纱刚刚逝去,失意的自己现在又能做甚么呢?刁玉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做武林第一人?” “武林第一人?甚么意思?”天河问, 刁玉儿望着远处的未尽的炊烟,道:“就是武林盟主!如今你身怀蔑视天下的功夫,做武林盟主那自是不二人选。”云天河对武林盟主之事的印象是渺渺无茫,况且又怎能与自己的车贤弟来竞争这个位置呢,当下拱手道:“对不起,武林盟主是至高无上的宝座,我只是一介平民,愧不敢当!” 刁玉儿蓦然向他直视,道:“我去替你杀了车猛夺回翳影枝,武林盟主之位自然归你莫属,然后你我联手,里应外合,一齐吞并大唐国土何如?”云天河哼道:“想歪了罢你!我岂是卖国求荣之人?”刁玉儿道:“做大事还拘泥小节?一定要不择手段,把眼前阻止你一切的人都要尽数铲除!这,才是王道!”天河笑道:“那更对不起了,我不想成大事,对于这些王不王道的政策自然是一概不知了。你还是另请高明罢!”刁玉儿恨恨地讥讽道:“难道你不想为韩菱纱报仇?难道你就忍心教菱纱无辜受人淫辱吗?” 这句言语一触即发云天河,正打中了天河的内心深处,脑海中不断徘徊着‘菱纱她冰清玉洁,怎会受人淫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刁玉儿见势已成大半,催促道:“如今索非亚与塔塔玛帝国联合直驱大唐,再加上西域突厥的不断猛攻,不过一年天下就会三国鼎立,到时候你是甚么?你的菱纱又是甚么?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仇人逍遥法外,自己却手无缚鸡之力……而后他们会享受中原国土的无限乐趣,甚至他们还会糟蹋其她美貌的女子,如此一来,天下又有多少像你今天一样伤心男人!你能眼见这天下被邪恶所吞噬么?” 云天河的神经受如此熏陶所洗礼,也以开始动念相要做武林盟主,来拯救天下。忙问道:“我做了武林盟主真的可以拯救这天下吗?”刁玉儿郑重其事地说道:“自来武林盟主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只要你一声令下,号令群雄,自立门户,逐渐扩大武林的实力,这样才能与塔塔玛索非亚两大帝国分庭抗礼!” 天河寻思:“车贤弟平时非常活泼,游手好闲的,殊不知他做了武林盟主不知对他本身是利还是弊。”踌躇道:“我……我……”刁玉儿道:“难道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手刃仇人之事绝对不可假手于人,你要好好想清楚才是!” “不可以的!我天生资质不高,绝对不是做盟主的材料!一旦做上盟主,恐怕一切尽会毁在我手!”云天河突然如受宠若惊一般。 ------------ 第五十八章 寒夜 刁玉儿道:“不要以为你如今的功力可在武林称霸,人外有人。塔塔玛索非亚两大帝国只要肯出法宝便能将你飞灰湮灭,到时候你还谈何报仇?”天河道:“你不要再劝我了,今后的事情我一一都有了安排。还有,我现在要立即动身启程到琼华派接回洁妮,刁前辈好生照顾好她。”刁玉儿嗔道:“去罢去罢!真是块朽木!” 云天河黯然销魂地回到了义庄,坐在院内饮水的车猛见到他回来,立即起身相迎,笑问道:“你去哪潇洒了?”天河不作声色,大步跨进停尸房,车猛见他神色有异,又问:“最近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到底怎么啦?” “赶快收拾行装,我们去琼华!” 车猛一把提起棺材上的包袱,笑道:“这么快啊?那我可要赶快带上我的宝贝,赴约琼华‘封侯疆土’做我的武林盟主去喽!哈哈!”云天河对武林盟主的位置实在没有兴趣,毫无神色的双眸瞟了车猛一眼,问道:“贤弟,我想求你做一件事。”车猛道:“兄弟之间还求不求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尽管开口提出便是!” “你做了武林盟主之后,我想与你借五千人马。” “你要那么多人马做甚么?揭竿起义啊?”车猛奇问道,脑筋一转,忽道:“啊!你是要为菱纱妹子报仇!是也不是?” 天河无精打采地说道:“正是。”车猛急问:“你调查出了那个……杀害菱纱的凶手了?” “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塔塔玛与索非亚两大帝国派出的神秘杀手。” “塔塔玛,索非亚帝国?”车猛犹豫着,说道:“你神经了吧你!甚么莫名其妙的国家,听都没听说过。”天河正色道:“这根本不是唐国周边国家!而是距离大唐最北处万里之遥,这两座国家有着我们唐国难以想象的治国神力。”当下天河把罗唤在玉门关大败之事的概括地叙述了一遍,车猛委实不太相信,疑惑道:“道听途说岂会是真?这种事情啊,一传百、百传千原味早就腐烂了,说不准是哪个吹牛行家故意杜撰出来自吹自擂的!这种不着边的谣言你也相信,切!” 天河道:“无论是真是假,我总要试一试,贤弟,你肯帮我这个忙吗?” “――怎么不帮!做兄弟的自然要出手相助了!别说是一千……五千也愿意出!”车猛本是想说‘就算整个武林由你调动都无所谓!’可这句话总感觉都能把长安的城墙吹得震寰,委实不敢轻易吐出嘴。还好适才稳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导致守长安城的官兵摔死。 云天河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心一笑,道:“这就好……谢谢你!”车猛陪笑道:“过谦啦!嘿嘿,对了,那个南诏段子陵老头说自己已将尸体赶往韩家堡,教你不必担心。” 天河心中一凛,道:“我们先去琼华,办理妥当一些事情,然后我单独一人再去韩家堡负荆请罪。”车猛道:“如果那个韩天南折磨你的话,就提兄弟我!堂堂正正的武林盟主,哈哈!”顿时,只听天空雷声骤起,风声呼呼,车猛探道:“天公不作美,唉!看样子又是大雨倾盆啊!不如我们在此借住一宿罢!”天河寻思:“还好刁前辈肯借我骏马,距幻瞑界来临还有三日,明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想必能如期到达,今夜正好与宋姑娘作个道别罢!” 这寂寞的一夜,云天河难以入睡,只是在房檐顶玩弄剑穗,寒风吹拂着发带,显得格外冷清。而车猛即是一人睡在仓房,这一睡梦之中,他忽然闻到一股清秀的兰香味道,接着是一股软软的事物紧贴着自己的身躯,车猛睡梦模糊,顺势抚摸下去,“着手处”竟然是温柔细腻,光滑柔嫩,才道是一个赤.裸裸的身体,而且还是个女子!黑暗中,他大惊道:“你……你是谁啊……”那女子颤道:“我……我好冷啊……” 车猛出自名门,自打成年以来,青楼妓院着实拜访过不少,对于这种天地间第一大的诱.惑来说,自然是拿耐不住。手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少女的肤体,惊道:“你、你、你是宋……你是宋芷秀吗?……”少女一把将头缩进了他的怀里,只摸不答。车猛顿时只觉得天地晕转,心血来潮,双手微微地也抱住了对方,不能释手,问道:“妹子,你自愿要给了我?” “甚么妹子不妹子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教我找回曾经的温柔……”那女子语调娇柔转调,甚是可爱。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实在教车猛搞不清头脑,心想,如今这世道,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都在青楼做妓女,有姿色的女子一般都在当官的怀里搂着,姿色可倾城的女子自然是在后宫做妃子,为了钱,女子们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现在自己身无分文,竟然有这么好的买卖白白送上们来,如果此女子真的愿意给了自己的话,那当然是欣然接受。 两人缠在一起约大半个时辰,这时互相依偎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头脑,仅凭着一丝紧贴来相互取暖。 车猛从小到大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不计其数,但一夜之间搞得只是激情,绝不搞感情,玩过了,给了元宝便走人。但不知为何,当下怀中的这个女子居然教自己竟无厌足,好生清纯怜爱。又貌似‘真爱’便在眼前,待欲伸手即触一般。 车猛道:“这里黑暗之极,不如点了油灯,好教我一睹你的芳容。”那女子突然更加抱紧了他,哭道:“猛哥,你不要离开我……我好怕……我好怕……”车猛无奈,只好安慰她:“好,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少女道:“谢谢你,猛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不,是爱你!”二人的爱是矗立在床上的,车猛实在不敢相信,但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能无缘无故地投身入怀,难道她是受了甚么打击?美女以脸对人,丑女以背对人,这女子时时不肯教自己一睹之容貌,难道真的是奇丑无比?但她既然将自己的贞节交给了自己,无论对方或丑或美,往后也绝不能躲避嫌弃,置之不理。温声道:“过些日我便要当选了武林盟主,到时候你就是武林盟主的夫人,富甲一方!到时你我二人双宿双栖,永不分开!”女子紧紧搂抱着他,腻道:“我不喜欢你权势过人。明日ni我二人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高飞,无忧无虑地生活,这岂不甚妙?” 车猛道:“我曾经是一个顽固子弟的少爷,被赶出了家门,但现在还是个少爷!我的一生决计不会低人一等,我要横权霸道,不再教人欺负我!”女子叫道:“不……猛哥……权财犹如镜花水月,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但你我二人深厚情义却是百年不腐,永恒存在!”车猛道:“人生不辉煌,岂不枉走一趟?”柔声道:“我的眼中没有你,而你,却在我的心里。我爱你!” ------------ 第五十九章 成为了武林盟主? 车猛与那神秘女子折腾了一夜,可就是不曾蒙面,直到鸡鸣之时,车猛头晕目眩地昏睡了过去,醒来后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日云天河与车猛一齐奔赴琼华,路途中车猛面堂发黑,魂不守舍的样子,追忆着昨夜与那女子互相怜爱情景,奇妙的感觉,委实教人回味无穷。云天河疑问道:“贤弟,你昨夜没睡好吗?”车猛搪塞着:“义庄岂是人住的地方!那些随风逐流的花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实在教本少爷难以入眠啊!”云天河淡淡一笑:“等待贤弟做了武林盟主就可穿金戴银了。”车猛苦笑道:“但愿罢!到时候兄弟也跟我住高台阁楼,享受富贵!哈哈!”天河寻思:“唉!贤弟生性开朗活泼,希望他为武林多造善缘,不会危害武林……” 再过一日,幻瞑界就要降临琼华。这一夜琼华之巅的琼华宫灯火通明,显然是各路武林人士从鬼界而归,夙瑶前来接待。宫内满室铿锵喧哗声纷纷不止,这时只听到委婉清细的言语声,道:“要完成夙掌门的任务真是艰辛啊!在下与玉英派代掌门在鬼界合力奋起都不曾遇见过甚么翳影枝,呵呵!我司空曙甘拜下风啊!” 霍元甄那浑厚的语调说道:“罢了罢了!这回的比试,我们哥几个都是空手而回,虽然鬼界空荡荡的一片,但也是雄伟壮丽,我老霍托夙掌门鸿福没白走这一生,哈哈想必其他人也是扑了个空罢!” 璇玑子哈哈大笑道:“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虽与我昆仑无缘,但此次鬼界一行也收获不小!”司空曙展开这扇,迫不及待地说道:“对对对!在鬼界的熔岩地狱之中教璇玑子老前辈抓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我几次想以高金买来此人,但璇玑前辈依然是老年风流成性,委实不愿做这笔买卖,唉!”璇玑子道:“司空少主,你可就不要再多想了!这女子她是鬼,可不是甚么人,嘿嘿!我早已用捆仙袋将其收了起来,到夜深人静之时自己慢慢享用。” 夙瑶汗颜道:“怪了?此事计划周密,怎会如此?”东方孝宗嘲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好在我们这群人没丧命在鬼界,要不,嘿嘿,这江湖上可就只剩下琼华派了,岂不教你们独揽的大局?”索卿秋喝道:“现下又能如何!翳影枝那根本就是个虚幻之物,根本寻它不得!夙掌门,这是不是烽火戏诸侯?给大家一个交代罢!” 夙瑶实在是难以找到相应的对策来传承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只怕是给了这家另一家不愿意。当下难以抉择,只见怀朔走上来,揖道:“掌门,云天河求见。” 奇迹一般降临在最无望人的身边,那可真是宝贵之极,夙瑶当下恍然大悟,感激涕零道:“快传,快传!”寻思:“云天河误食了天仙玉露,正当为我己用,这回救星来啦!” “知道!” 云天河与车猛大步迈进宫内。车猛第一次来到琼华对其好生感概,虽然是名门望族,但来到这如此仙境,却像是乡巴佬进程一般那样猥琐。在场众人那日一睹了云天河的武功,自是对他恭敬万分,同时也包含着无限惊骇。就连霍元甄那自高自傲的人都敬重他万分。‘采花大盗’的司空曙当下也畏惧不已。 夙瑶起身相迎,朗声道:“天河,本座等你好久了!”云天河道:“夙掌门,当日一别实属是为了救紫英大哥,如今他已安康。掌门不必担心了。”夙瑶为了成仙当下才不管紫英是死是活,赞道:“妙极!妙极!”天河道:“我此次而来是为了接洁妮走的,现下掌门有何吩咐,我就为紫英效劳了罢!” 夙瑶把天河叫道书房,为他讲诉了琼华与幻瞑界的百年恩怨,但这对天河来说到底是甚么恩怨?岂不就是争夺名利,不择手段?天河讲诉着:“梦璃姐曾说过‘六界生灵,何止是人要活下去,妖也一样。又哪里有甚么注定的贵贱善恶之分呢?’况且你们这百年来的争夺,有没有想到给人界带来了多少的压力与灾难?琼华派一直是堪称武林泰山北斗,这么肤浅的问题连我都能想得出,难道你们却无动于衷吗?”夙瑶断绝道:“错了!妖就是妖,它们的本性便是恶!我们琼华降妖伏魔,百年来不计其数,不知为人界扫去了多少的噩运。而得道成仙,那便是我们琼华理所应得的利益罢了!” 天河道:“这我不管了,掌门,我的兄弟得到了翳影枝,劳烦掌门验证一下,宣布下一代的武林盟主罢!”夙瑶一怔,忙问:“就是那个随你前来的家伙吗?真的不可置信,快带我去瞧瞧!” “不用啦掌门,本少爷早已在门外侯着了呢!嘿嘿!”车猛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屋内。“掌门您瞧好啦!这才是如假包换的翳影枝!”从怀中左摸右摸地大半天掏不出东西来,夙瑶迫不及待道:“快一些!我需要这!” 车猛苦笑着:“请稍等……”一盏茶的功夫,他浑身都搜了个遍,就差没全裸了,但依旧拿不出翳影枝来。 云天河感觉不妥,走了过去,道:“难道在路上丢了?” “不可能啊,翳影枝一直在我怀中,寸步不离的!” “那就奇怪了?” 车猛大悟:“云天河,不会是你偷的吧?” “贤弟你开甚么乐子?我会偷翳影枝?” 车猛满目置疑地说道:“你是为了给菱纱报仇一心想要成为武林盟主,号动群雄去攻打塔塔玛与索非亚帝国是不是?” “贤弟,我不是向你借兵吗?为何还要夺你盟主的位置?” “口头上说是借兵,实际上是暗渡陈仓罢了!” “我……贤弟你……什么教暗渡陈仓啊……” “少装蒜了你!”车猛双手扯住天河衣领,待欲搜索,道:“是也不是搜搜便知!”云天河实在想不明白他会如此暴躁如雷,为了自己的清白,随他搜索罢了。 一个晴天霹雳突然发出“云天河!你看这是甚么!” “翳影……枝……”云天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翳影枝却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的怀中,不可思议,居然没有觉察得到?毁了、毁了、车贤弟这回不会放过自己的,唉!这时但听夙瑶哈哈大笑道:“不必推辞了!依本座看这是天意罢,云天河,你接受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力罢!” 云天河这回可一滩雾水了,有理也说不清楚了,面对着自己如此爱戴的兄弟,推辞道:“不……不,夙掌门,我担当不起这个重责。” “本座亲自提点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当下拉着云天河的手向琼华宫走去:“来,本座要面对天下江湖人的面,将武林盟主之位传授与你!从今往后,你便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江湖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切都由你来统管!如何?” “不可以啊……这是误会啊……” 天河盛情难却,怀着尴尬与内疚来到了琼华宫,只见夙瑶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各位、鬼界的确存在翳影枝。不过你们去晚了一步,教这位云天河捷足先登了,本座曾经说过,谁把翳影枝完完整整地取还给本座,本座就立谁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 第六十章 索非亚帝国转职仕女 司空曙当机立断,拱手道:“拜见武林盟主!”随声附和的人很多,因为阆风关少主已然带头叩见盟主,那些小帮派的自然也就随波逐流,众多人虽然是硬着头皮,违背内心地喊道,但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还是随大众罢!一旦自己被武林孤立,那也是自讨苦吃。司空曙心道:“这傻小子武功虽然不弱,但生性愚钝,我若能将其以挟天子令诸侯的话,那整个武林不也被我司空曙所操纵?” 云天河急道:“我不想做甚么武林盟主啊……车贤弟,我给你做罢……”车猛瞟他一眼,不屑道:“事到如今,还再假惺惺的装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小人之心,早知就不该与你相识!” “不是这样的……贤弟你误会我了……”天河急道,连忙向夙瑶诉苦,道:“这其实是误会一场,做武林盟主的应该是贤弟才对,掌门您还是另作决定罢。”司空曙见情形有异,立即笑道:“哎呀,新盟主说笑了,命令以下,怎可悔改呢!”面向群众朗声道:“大家快来拜见新一任的武林盟主罢!”当下室内所有的人,除了夙瑶之外一一都单膝跪地,躬身参拜。云天河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因为他要考虑到车猛的感受,实在惭愧之极,无地自容。 夙瑶欣然地拿出一块刻有‘武、盟’的令牌交给天河,道:“这是江湖至高无上地位的象征,见令牌如见人,万万不可损害,你要好好保管才是!” “这……” “你犹豫甚么?难道看不起武林盟主的位置吗?还是认为本座的眼光短浅而选择了你?” 其实在夙瑶的心里,云天河是当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因为他是天帝之子,担任了人界的无限责任。况且琼华飞升,他对于自己来说,几乎能起着主宰作用!而那个一文不值的车猛,即使他是唯一持有翳影枝的人,那他也只是个凡人,一个下等的凡人!武林盟主的位置就算是传授于慕容紫英也比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强! 云天河脸红的几乎可以烤地瓜了,面对着天下武林人,真是又激动又胆颤,夙瑶掌门二话没说,把令牌硬塞进他的手中,而且愉快地将女弟子璇玑作为他的侍女,左右陪护,更加赐琼华的轩月谷作为府邸。另外告知:“这妮子虽然属于我琼华,但她懒惰成性,自小与仙道无缘,如今你成为武林盟主,本座便将她赏赐与你。今后你对她虐骂淫唤,都可随意执行。” 天河寻思:“这琼华派甚么时候改为人贩子的中间传媒了?但对你们琼华来说,人命简直是不值一提!”但转念想来,武林盟主当也是当上了,推辞也是推辞不掉,璇玑妹子跟着自己不知道会多么的幸福,但也好在做甚么神仙。 夜深人静的轩月谷。 书房内,洁妮正在为云天河磨墨,会心笑道:“做为武林盟主首先要识字啊,识了字以后才能阅览各个文牒以及武功秘籍。天河,你要艰苦学习才是!”云天河坐在檀香书桌前,一手支头,正在愁眉苦脸地玩弄着那点余墨,但听洁妮说道:“以前我是公主,需要你服侍我,但如今你做了中原的武林盟主了,赫赫有名,威面八方,我伺候伺候你那也是理所应该的。” “前些日刁前辈来找我了。”天河说道。 洁妮一怔,问道:“娘亲和你说甚么了没有?” “没有!” “她没说要带我回西域吗?” “前辈没有提到你。” “哦?那娘亲千里迢迢地找你作甚?不会是为了那个约定罢?” 韩菱纱的身亡天河根本为对洁妮提起过,只是淡淡地一笑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作罢了,她教我做了武林盟主之后来与你西域大军里应外合,一同吞并大唐,就是这样。” “啊?是要劝你勾结我们……”洁妮惊讶道:“娘亲真的预知到你能做武林盟主?”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总感觉这一切是在有人刻意安排似的……但琢磨不到那个人是谁……” “会不会是今夜在大堂上那位车公子?” “肯定不是的!”天河叹道:“我弄巧成拙地当上了武林盟主他不知有多么的生气,恨不得要杀了我,唉!我真是对不起他。” 洁妮笑道:“那有甚么关系,谁做不都一样?但我还是认为天河你很适合这个位置,也许这是天意罢……嘻嘻! “天意……”云天河始终琢磨不透天意作何解释。正当疑惑之际,忽然有人敲门,只听外边传来:“盟主还没有睡吗?” “进来罢!” 嘎吱门响声,寒风袭来,一把折扇缓缓展开,透漏出的是一股飘洒清逸,只见司空曙轻步走了进来,拱手道:“阆风关司空曙拜见盟主。”那日在琼华之巅的对决当中,天河见过此人的功夫,那可算是快、准、奇、狠,在当今武林可称首脑。当下不敢小觑,连忙起身恭迎,笑道:“嗯,是你来了。” “哦?这位姑娘也在,那当真是妙极!”司空曙对洁妮轻笑道。洁妮奇问:“妙甚么?”司空曙只笑不答,话语转向天河,道:“在下深夜造访,没有打扰盟主您罢?” “没有、没有,嘿嘿!快请坐罢!” 司空曙依言而坐,目光环视了四周的场景,道:“盟主这里可真是又小,又闷啊!夙掌门将轩月谷赏赐给了盟主,那岂不是教盟主做谷主?”天河感到意外,赔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这里已经很好了。”司空曙笑道:“呵呵,盟主真好满足啊!在下虽然远居高丽,但在中原长安的栖息之地那可是数不胜数,都可堪称玉宇琼楼,景色别致。盟主可以考虑一下迁居到我那,无聊时与在下切磋功夫,或者是弹奏丝竹阅览博弈,岂不有雅趣?” 云天河对于居住根本毫无要求,管乐棋艺更是不懂,但对方一片好意自己又不肯直言反驳,陪笑道:“这里很好啊!有璇玑妹子的陪伴,还有这么多的琼华师兄弟,雅趣也很大啊!” 司空曙道:“这里处于深山,盟主不如到各地开开眼界,好为武林未来的建设有着想。” 天河奇道:“着想?武林当中不都是你们江湖人说了算吗?”司空曙道:“那武林盟主是江湖的首脑啊,要带领大家往好处走才是。” “那这个……这个……我……” 司空曙道:“甚为武林盟主就要为了江湖的和平所想,所作所为都得是为了和平,盟主不但要武功过人,还要有能力临时抵御外敌,以自己的本领来捍卫这中原的大家庭。”云天河赞道:“你所言极是!那恐怕我是个不称职的盟主了……”司空曙道:“盟主何必这么自卑呢?” “我虽然空有一身功夫,但论才智当然比不过司空兄你了,如果盟主之位换你来当的话,想必这天下定会统治得和平!” 司空曙苦笑道:“盟主说笑了,在下只是纸上谈兵罢了,何来的真才实学呢!”顿了顿又道:“但为了抵御外敌盟主您最好要先做好防范措施”天河问道:“抵御外敌?你说的是突厥吗?” “不止是突厥,最近玉门关外有人扬言要灭我大唐,八名武士来势汹汹,罗唤将军已经连连败阵了。” “啊!是塔塔玛与索非亚两大帝国!” “盟主真是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那我们真的要与他们抗争到底吗?” 司空曙道:“您不会不知道武林盟主的职责罢?为了领土的完整、为了国家的主权,每一任的武林盟主都要毫无怨言驰骋沙场的。”云天河惊道:“他们的战斗力我早已听说,八人对抗千军万马,那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啊!恐怕在大唐无人能及!”司空曙胸有成竹地说道:“在下已经调查过他们的底细了,他们八人分别是由外国所谓的‘f骑士与g骑士’组合而成的分队,其厉害之处就是得到了神的庇佑才会逐渐强大起来的。如果盟主要与其分庭抗礼的话,何不也组建一个像他们一样的分队?” 云天河听得目瞪口呆,奇问道:“神的庇佑?那是甚么啊?再说了,教我组建一个小分队……难道也是要八人组成?我们大唐的千军万马都敌他们不过,更何况我们八人小分队?” 司空曙摇了摇头,正色道:“想得到神的庇佑更不难,在玉门关外以南十里处有一所修道院,那里百年来供奉天主,如果小分队中的人达到了转职的要求,只要诚心对神祷告的话,想必就会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转职是甚么?那我们的人需要达到甚么要求才能转职得到力量?”天河忙问。司空曙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绸包,里面是一个卷成一卷的帛卷。展将开来,第一行写着‘索非亚帝国转职仕女图’ 深入看去,里面描画着各项功夫的朱罗法门,一种兵器,一种奇异的功夫,但图中的兵器都是当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司空曙将画轴平放在书桌上,指着画卷左上角,道:“这就是g骑士与f骑士的区别,盟主您看,f骑士的坐骑是一匹带有羽翼的天马,此马可陆行,也可飞天,速度极快,一日可行百里。g骑士所配的马匹是铁骑,马匹所穿着的是天河镇海石所打造的铠甲,不用说,也不必说,这是无坚不摧的!武士一旦有了这两匹神马自然也就所向披靡了!盟主你看这是也不是?” “这么神奇!那这个、这个又是甚么?” “这个是佣兵,一转是剑士,二转是魔战士!每一项职业都有一定的技能,你瞧剑士这个火焰连环斩,魔战士的防魔盾……等等!我看盟主您喜好使用长剑,不如练习一下这个职业功力定然会大增不少!” 天河笑问:“呵呵,挺有意思的!这个还可以随随便便地选择?”司空曙道:“只要肯吃苦,甚么职业对盟主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 第六十一章 长安事故 云天河对着武林盟主的职位从容不定,贤弟气恨自己是小,如果接后的日子中自己把持不定将武林搞的乌烟瘴气委实成为了千古罪人,一边忘却不了慕容紫英对自己的寄托,又牵挂着车贤弟那边是否心平气和,好在司空曙不住地在身后打气加油劝诫自己也能使内心舒顺许多。 次晨,天河从初醒,眼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两名女子,正在对自己微笑。还道是谁,原来是璇玑与洁妮!天河刚要掀被起身,只见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心下登时慌乱,连忙以被掩盖,忙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啊你们?”璇玑笑道:“请盟主更换衣物。”洁妮接道:“然后我伺候天河你洗漱装扮。” 天河在被窝里掩盖的严严实实,喊道:“两位妹子,这些我自己来就足够了,你们快走罢,快走罢!”璇玑顿时眼圈红润道:“掌门将璇玑赐给盟主,难道盟主不喜欢我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妹子我……”天河急道。璇玑与洁妮相互会心一笑,将衣服与脸盆放在一旁,说道:“司空公子说了,等待盟主您更换洗漱过后要随你到市集小憩一番。” “知道了……”天河无奈地应了。 “那我们在门外侯着。” 良久,只觉得门外再无声息后,天河才缓缓起身急忙穿起内衣内裤,接着拾起八仙桌上的九龙纹身袍,前后打量一番,自言道:“这衣服穿起来固然清秀,但怎么也没紫英的那份独特气质。”洗漱完毕,司空曙差人送上金银千两,锦缎百匹,女仆五十,牲口五十,额外加了一些名画古玩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司空曙雅兴大发,恳求天河与其到山下转转,天河与洁妮璇玑妹子友谊深切,说是也要教她二人相陪。司空曙自来风流成性身旁多了两位美人自然是欣然答应。 冲天气势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长安古都自是如此,虽然是烽火纷飞的年代,但每个国家的首都也自然少不了那股堂皇富丽,因为皇帝老子不能缺少幸福,更不能少了性福。虽然是下了条例,说是做官的不能嫖娼,当时把这些官人郁闷得发春,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计,就是把长安各的妓院窑子统一改名,叫‘红灯区’那里的妓女也统一称之为‘条子’一旦有些官员寂寞难耐了,便去找官场的狼友,说:“哥们,去红灯区找条子潇洒潇洒!然后再用藏红花清洗液清洗下身,就便可将其女子体内清洗的干干净净!保证天衣无缝!哈哈!”所以这长安街的大大小小的巷子胭脂暗香四处流溢,为了就是招引这些官场狼友的‘登门拜访’! 司空曙不是官员,自然也不必提心吊胆地逛窑子,为了讨云天河的欢心,今日事先便就将整个长安有姿色的女子聚集在一所大的烟花之地,他一时‘性’情大发,便将其命名为‘怡红院’! 云天河对这可有些阅历,想当初车猛带自己在陈州的玉宇琼楼喝的不亦乐乎,欢喜之极,着实是男人消遣的好去处!但想到身边带了璇玑与洁妮实在不方便行事,对司空曙劝解道:“我们改日再来罢!”璇玑正色道:“我们不怕,盟主教做甚么便做甚么!” 司空曙理解他的心意,笑道:“那倒不如教二位姑娘到市集闲逛一阵,再为盟主买些适当的衣物。要切记,不管是甚么,一切都要上等货色!这样才能配得上我们这高高在上的盟主才是!如果缺少元宝的的话,便尽管拆了这长安大大小小的商行当铺,去抢,去偷,纵火行事,随你们心意!如果官场要问起来的话,就报上我阆风关少主的名义罢!” 云天河彻底晕菜,汗颜道:“官差们可不是好惹的啊?再说了,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司空曙道:“我又不是不赔给他们钱。放心好了盟主,只要在这中原之内您想得到的东西,在下定会全力以赴地为您寻求。但我想,这地大物博的中原之内,没有甚么东西是我司空曙所要不到的。”天河道:“纵然如此你也不能防火烧人家房子啊!”转向璇玑洁妮二人道:“你们二人万万不能这么做!”司空曙感觉到这个云天河很是单纯,难道连横权霸道的道理都不理解,无奈之下只好亲笔书写一封密函,递给洁妮道:“这是在下的亲笔字迹,如果有人为难你们的话,便量出字迹给他们,保证你们只手遮天!” 天河忙问:“这写得是甚么?” 司空曙道:“只是一字千金的墨笔罢了,盟主,请随在下来罢!” 自小生长在西域突厥的洁妮对着中原的文化,繁华的市井来说非常喜欢,因为这是她问所闻为,见所未见的‘另一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与和平。如果要能与心仪之人共度断桥,相互依偎,享受那独钓寒江雪的景色,那也算是达成了一生中的宿愿……但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凛,转念想回如今天下战火连绵,四处掠杀,自己为了享受居然不故国家安危,实在可气可恨!璇玑见到街边卖家鸡的小摊,欣喜若狂,连忙扯住洁妮的衣角,道:“你瞧!那有卖鸡的,今夜给盟主清炖真鸡怎么样啊?” “清炖真鸡?……还好啊……你有钱吗?要不要量出字迹给他们瞧瞧?”洁妮应付着。璇玑笑道:“盟主今日给了许多赏钱啊!嘿嘿!”话罢,投奔而去。 “老板,这鸡怎么卖?” “开通元宝五票!这可是长安很有名的饲养家鸡!” “那给我捆上两只!” “先付钱!否则不卖!” “好好好!先给你钱就是,真小气!”璇玑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寻思着:“还自称是首都呢!治安这么差,哼!”洁妮见她神色有异,走了过来询问:“怎么了?” “钱丢了!” 那老板咯咯直笑,讥讽道:“穷酸的毛丫头还想买鸡?快滚快滚,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洁妮道:“果然教司空公子猜个正着,量字迹!” 璇玑将微黄的纸张举得特高,得意洋洋地吆喝着:“诺!你瞧好了,这可是阆风关司空少主的亲笔自己,见字如见人,还不快送我两只鸡?”那老板眼睛直勾勾地读到:“高丽阆风关司空曙大驾中原!还有盖章……不是赝品!绝对不是赝品!” “怎么样?吓到你了罢?嘿嘿!” 那老板瞟了她二人一眼,翻脸比放屁还快,顿时从身后抽出一把玄铁大刀,喝道:“臭婊子,不拿出这字迹还好,一拿出这字迹我今日非杀了你们不可!” 璇玑吓得面如土色,道:“你……司空曙驾到你还胆敢这样张狂?难道你不怕他么?他可是高丽第一大淫魔!” 老板喝骂着:“操!他前些月强奸了我妻子,你说这可不可气!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刚好他的人找上门来了,我岂能容了你们!”登时口哨声一响,嗖嗖嗖,四周围满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各个手持器械。 璇玑惊慌失措,连忙偷问着洁妮:“怎么办啊?”洁妮满目无奈地说:“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啊!我俩这回可着了司空曙那家伙的道了。”璇玑急切着:“还能怎么办是怎么办啊!” 洁妮斩钉截铁道:“跑!” “你开什么乐子?没瞧见他们的人比皇宫城墙还厚比避孕套还结实吗?” 这时大街四周的阁楼窗台上全部是脑袋,一个娘娘腔的男子喊了一声:“哇塞。百人大轮奸,人肉叉烧包耶!精彩!”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在原来的脑袋的基础上又叠了两层脑袋。 突然又听见一声惨叫,数百人的目光登时投向一处,原来那个娘娘腔被一箭从楼上射了下来,全场霎时惊讶无语,只听几米外有人传到:“侮辱我家少主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 还道是甚么人,原来在那数百名凶神恶煞的男子身后的基础上又多了数千人!那数千人手中各个手持高丽小型狼牙锤,锋利无比!纵使是首都国道,宽阔无比,那整条街几乎都被糟蹋的七零八乱的了。那买鸡的老板脸色突变惨淡,惊呼:“是司空曙的手下!是司空曙的手下!大家快上啊!杀了他们!” 璇玑与洁妮不忍见到此血腥场面,紧闭双目,只听得兵器交叉声音噼里啪啦地响了一片,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打斗声戛然而止。睁开眼来只见整条大街都被尸体所覆盖,场面极其壮观。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武林盟主与阆风关少主驾到!” 司空曙那千名属下如蚂蚁般覆盖在国道之上,不约而同地叩首“叩见武林盟主,叩见少主!……”叩拜声不断,云天河与司空曙缓缓而来,天河见洁妮与璇玑吓得花容失色,立即上前去扶持:“我来晚了一步,你二人感觉如何?” “真是吓死我啦!……”璇玑哭喊着,投入了天河的怀抱。天河柔声道:“璇玑妹子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嘛!别哭了。”洁妮心中一凛,道:“请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云天河!” 司空曙上前一步,笑道:“实在是对不住了二位姑娘,这只是在下的一点差错,好在我们得到了消息及时赶来。”璇玑嗔道:“不提你还好,一提了你差点被人叉……叉烧包……” “呵呵!你既然是盟主的人,现在在长安已经无人不知了,以后你便不要有何顾虑,再也不会发生如此事端了。”司空曙道。 ------------ 第六十二章 血染星空 离幻瞑界的降临还有数个时辰了,在这黄昏时刻柳梦璃最念念不舍的就是慕容紫英了。自从那日与云天河分别之后,她便带着紫英回到了陈州的茅草庐小住。整日忙着洗衣做饭,而慕容紫英手脚不方便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物。二人相爱在一起,日子不知过得有多么潇洒愉快。可到了这个黄昏的时日,梦璃终于忧愁地坐在石椅上,单手支头,呆呆地望着天空。幻瞑界即将登临琼华上空,血战是难免不了的,但是谁输谁赢在她的心中一直是个未知数。生灵涂炭是多么的悲惨……而自己还能守候在心爱之人的身边有多久?如果幻瞑界大败的话自己的身躯也会随着所消逝……如果侥幸抵御成功的话,自己定会被选中做下一任的妖界之主。慕容紫英他一生对妖怪嫉恶如仇,他一旦要知道自己是妖界少主的话,那他会不会翻脸不认?到底会不会接受自己?……还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的去疼自己、爱护自己吗?…… “梦璃,在想甚么呢?”慕容紫英端着茶水缓缓走来,说道:“累了一整天了,喝杯茶罢!”梦璃接过杯子,望着那热腾腾的清茶始终不肯喝,紫英疑惑不解,问道:“很热吗?”梦璃道:“没有啦!我不渴。” “我们接下来的路线该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不是一直要住在这里么?” 紫英目光一紧,道:“一直住在这?这不可以!虽然我现在的理想破灭了,但今后我还要勤于苦练,准备恢复功力!实现我毕生的梦想!”梦璃道:“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难道它能使你长生不老吗?紫英,我不想你这一生只为了追求至高武功所困扰。答应我,跟着我隐居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既温馨,又愉快,难道这样不好么?”紫英冷冷地说道:“这你懂什么!甚么是隐居?世世代代的隐居者那只不过为了逃避现实中的艰难困苦,宣泄自己软弱无能,不过……不过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人而已!大丈夫顶天立地,一剑系于天地间,我慕容紫英何能像他们如此懦弱?” 梦璃心有不忍,泪光泛冒,道:“江湖险恶……我不想你孤身一人误入其中……这样很危险的。” 紫英道:“如果想不被人欺负,想过上安稳的生活,那就要武功盖世,把阻碍自己所有人都给除去,这才不会被人所欺负!别人才能尊重你。” “在这我多说甚么也是没有用了,紫英,我想问你一句,你还爱我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语,使紫英一怔,笑道:“爱,当然爱!我在江湖世界的背后还有你的细心照顾,呵呵,感觉真好!我爱你!” “那假设我有一天变成了人人痛恨的妖怪,奇丑无比,你还会爱我吗?” “你好端端的人怎会变成妖?” “哎呀,我说假设啦!快回答我啊!” 慕容紫英凝视着她,坚决地说道:“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梦璃心中猛然一惊:“亲手残害自己心爱之人难道你能下得去手吗?”紫英道:“妖就是妖!所有的妖都是邪恶的,这是千古难改的本性!” 紫英这一生与妖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自己本来就是妖类,这也是千古改变不了的,可偏偏紫英深深地爱上了他这一生中最痛恨的种类,唉!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残忍吗?内心愁肠百转的梦璃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一切!这,才使她感受到一个情字的痛苦纠结。 “嗯?不好,好像有大批军队来到了这里!” 梦璃受宠若惊,忙道:“是拓拨云的追兵,我们快走!” “嗯!”紫英连忙回到屋中抽出长剑,不料刚开了屋门一个冰冷的脸展现在他面前:“你就是慕容紫英?也不过如此!” “在你身上有一股幽蛇之气,难道你是妖怪!” “何止是妖怪,我便是幻瞑界众妖之首,哼!琼华派该死的徒孙!”她就是婵幽了,那一日那假借宋芷秀的身躯来盖住自己的妖气,是为了不受外界侵扰,现如今伤势痊愈还何惧对手?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要带回梦璃到妖界去做少主,无论何人阻挠都格杀勿论! 梦璃冲了过来,生怕婵幽会先下手将紫英毙命,所以心有不忍地喊道:“娘……不要啊……”婵幽道:“难道我们幻瞑界所有的权势都抵不过这个琼华派的小子吗?” 慕容紫英自不量力持剑斩将出去,婵幽反手一拿,向他小腹击去,一股幽玄的力量振得紫英跪地不起,口吐鲜血。梦璃见势不妙,心急之下立即长前搀扶。婵幽看见他二人亲近更是大怒,随手一挥,一道黑光并出,打断了二人的身躯,叫道:“众妖来将少主带走!”两个生了翅膀的女妖分别按住了梦璃的双手,说道:“少主,得罪了。” “紫英……紫英……不要啊!” 在凄厉的哀求声中,梦璃被女妖抓向了天空。到这个时候紫英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时间仓促也没有思绪去仔细想,当下持着长剑向婵幽砍去,婵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虐得落花流水,喊道:“来啊!将他从高空坠落!” 四肢还未健全的紫英被两名女妖挟持到半空中,这时只听上方梦璃喊道:“紫英……紫英……”紫英眼眶有似决裂,全身根本用不上来一丝的力气,亲眼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饱受如此折磨,心下更是伤感与愤怒!二人逐渐升空,互相面临着别离,更有可能面临的是死亡!梦璃早已痛哭流涕,晶莹的眼泪在空气中凝结,各种愁苦顿时在心里一齐交错,感觉心如刀割一般! “放开她!你们快放开她!不要啊!不要啊!快放开她!”这时紫英内心深处才体会到自己着实是个懦弱无能的败类!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何用? 婵幽似乎对着生离死别有一种侥幸的心里,寻思着:“本尊与琼华派百年来的恩怨,岂能就此放了他!慕容紫英,你今日成为琼华派的戴罪者罢!”角浮起一丝微笑,登时腾空跃起,在半空中释放出一道‘气空墙’突然叫道:“将他连续撞在气墙上!折磨死他!” “啊!……啊!……”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紫英……紫英……” “你们快放开她……可恶的妖怪!……放开她啊!……”紫英双手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狂抓,多么希望再能触摸到梦璃的手。 二人的世界越离越远,这种哭嚎似乎镇惊了整座中原! 顷刻间不是何力量导致了紫英破空而出,挣脱了两名女妖的魔爪,以流星一般的速度抱住了半空中梦璃的腰间:“梦璃……” “紫英……” 婵幽一怔,双目炯炯有神地,右手一挥,空中咯吱咯吱乱响一阵,原来是一股力量震动了紫英,使他双手脱落,犹如一只失去双翼的仙鹤在星空中直线坠落,更导致了梦璃的外衣也被震得粉碎、残留下的布块在空中翩翩起舞,好似满蝶争锋那般妖艳!尽管是深黑色的夜幕上镶嵌了无数闪烁光芒的银珠,但它们都不比过彩蝶的那般绚丽与优雅,而紫英的坠落伴随着星空中的彩蝶,也便显得格外壮丽与凄凉。尽管此事过后人世间恢复到了平静,但空中依然回旋着: “紫英……我会等你生生世世的……” ------------ 第六十三章 镇远剑、定远剑熔合谱 伴随着唳嚎之声,晚风习习,清风涧茅草庐中灯火依旧安详。青阳盘膝坐在床头,叹道:“夙瑶她向来就是好高骛远,此次幻瞑界一战不问双方能力便贸贸然地强攻,生怕她又走了师兄的道路啊!”重光徘徊不定,一脸不满,傲然道:“自作主张!自作主张!夙瑶的臭毛病就不能改一改?此次一旦琼华全军覆没,看她还对不对得起师兄!”青阳道:“无论她对不对得起师兄,但这起码也是师兄的毕生志愿,更是我琼华派始祖的毕生志愿。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年轻人嘛!那就教她好好尝试尝试罢!我们又能管了么?”重光喝道:“那也不能拿琼华派来作乐啊!夙瑶她法力高深不假,但她失去了紫英这个强力的助手,就等于折断了双翅的大雁,如何成得气候?”青阳笑道:“师弟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师兄竞选夙瑶为掌门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重光心中惦记紫英,不屑争执,哀愁道:“唉!当时论资质论功夫的高深,夙瑶可是最佳人选!只可惜我们一手调教出的紫英下落不明啊……”青阳也不禁抹去一丝冷汗,道:“那日他中了慧律的火焰掌性命危在旦夕……好在那位柳王妃出手相救,可现在却不知如何了……” 洁妮道:“我从天河那里得到了慕容紫英的下落,说是紫英现在和柳姑娘生活还好,虽然武功尽失但还保全了性命。二位长老放心便是!” 青阳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紫英早已成人,便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望他一生多做善事,造福苍生……唉!也不枉我们师兄弟几人的教导一场啊。” 重光苦道:“唉!可怜的孩子啊……”青阳微微点头称是。 辰时。 长安城的上空万卷黑云翻腾倒海而来,轰雷霹雳声不断,空中犹如血染一般,竟自白昼呈了黑夜,终于又临到了一个十九年!今日琼华派上上下下所有弟子都全力备战,生死存亡,物竞天择全系于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夙瑶,琼华派的至高统领者,伫立在了承天剑台阴阳结界处,郑重地宣布:“多少次心急如焚!多少次不眠之夜!一项伟大的计划,从设想到实施,这过程多么揪心!其间但受了,经历几度彷徨!而我们依然没有泄气!今日一战,决定了我们的‘去留’,所以大家定要施展出平生所学,来打败妖界!辰时已到,得道飞仙,指日可待!让我们的激烈来消除幻瞑界的邪恶罢!” “振我琼华,死得其所!振我琼华,无谓险阻!……”数千名琼华弟子异口同声,喊声惊天动地!云天河不时地稍微会有些心惊胆颤,寻思:“琼华三位长老死都不愿意攻打幻瞑界,这却是为何?唉、一旦失去了三位长老的灵力,但凭夙掌门一人带领众弟子贸然攻入的话会不会凶多吉少?哎呀,我尽想这些不好的现象!到时候我与司空曙为夙掌门打掩护,应该不会出甚么差错。” 司空曙问道:“盟主,璇玑与洁妮妹妹都可安顿好了?”云天河道:“璇玑不忘师门之恩,今日愿与琼华并肩作战。而洁妮我把她安排到了清风涧,去陪伴二位长老。”(琼华三长老宗炼、青阳、重光。宗炼已逝世)司空曙道:“如此甚好,盟主,我们可以走了!” 风声振振,血色喧天,徒然天地之间一道紫雷魔云电打将下来,数千名琼华弟子还道是幻瞑界的妖物反客为主降临人界,惊得各个都将剑出鞘,准备作战。这时只听半空中铿锵有力的笑声不断:“哈哈!哈哈!……”仰望而去,空中的那个笑声原来是发至与魔兽饕餮!只见那只饕餮周身雷电缠身,其动作张牙舞爪,凶猛生威! 夙瑶自认为饕餮是妖界霸主,当下左手画圈右手猛然前推,释放出一道无形残影剑击了过去。不偏不移,残影剑半把剑刃嵌在了饕餮的体内,只听饕餮发出一阵怒嚎,如雷贯耳!顿时饕餮魔兽摇身一变,变化出了一个爆发披肩,面目妖异,如狼似虎的人形来,还道它是谁,原来正是魔域首领向霸!还以为那道残影剑击中了向霸的肤体,没想到却活生生地握在了它的手中,向霸妖异的双眸犹如劫火焚杀,一个眼神之间,右手猛然向下一掷,残影剑被反击了出去,目标正是陆地上的璇玑! 云天河惊骇交错,立即凌空将剑出鞘,一个侧空翻而过弓步落地,将定远剑极力刺出,三道剑芒在电光石火间,与向霸的残影剑相对,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竟自打了个平手!空中的向霸腰板一挺,阴笑道:“恰到好处!哼!云天河,没想到你的法术日新月异啊!”云天河问道:“怎么又是你啊?真是阴魂不散!那,你今日所谓何而来?” “你说呢?” “我已经答应了夙掌门,要助琼华一臂之力,你休想来劝我!” 向霸哼道:“人妖大战是吗?只有一些无知的喽啰才会做出这种无知的事情来,本座根本不屑于此!” “那你要做甚么?” “当剑。” “当……当甚么?” “当剑!当的就是镇远剑!” 云天河一听镇远剑简直欣喜若狂,忙问:“在哪里?”向霸左手内收外推,一柄寒气缠绕的宝剑飞向天河。天河提起左掌逼出内力来抵御镇远剑的阻力,右手猛然一按便接住了长剑,问道:“你要当多少钱?” “一文!” 云天河一怔,寻思:“一文就一文,反正是把剑是爹爹留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击了出去,喊道:“多给你一些,以后别来烦我!” 向霸右臂一挥,将一串钱尽数打得散落,成天女散花之势,只取了其中的一文,然后左掌掌风带到,将其余的铜钱全部反击了回去。云天河手中持着两柄剑无法硬接,而一旁的司空曙手疾眼快,折扇展开,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片,司空曙只觉得手腕酸麻无比,手中的折扇被击得粉碎,尽管是折扇中镶嵌了铁骨!这一招可真算是奇猛无比,就算是居高临下,离那么远的距离铜钱的威力依然不减,司空曙大为惊讶,默默无语,才感觉到自己适才自不量力。 向霸将视线移到夙瑶,道:“琼华掌门,不过如此!”夙瑶道:“魔尊向霸,久仰久仰!”云天河心道:“它会将镇远剑完好无损地还给我?真是怪了?难道另有甚么诡计?”向霸道:“镇远剑与定远剑虽然是上古的神剑,但它们对于本座来说毫无价值。” 云天河根本不理会它的话语,兀自将双剑回鞘,斜挎在背上,心道:“终于物归原主了,我想我应该将定远剑归还给易大哥了。”此时但听向霸说道:“云天河!据说你起念要为韩菱纱复仇,所以准备要走上塔塔玛索非亚征途的道路?” “是……是又怎样?” 向霸笑道:“不错!你终于不再是以前的傻逼加笨蛋了!因为你有了一个远大的理想!但你的出发点是要为韩菱纱复仇,这委实有些小家子气,就算韩菱纱她不死,你也要有这种抱负!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吞吐宇宙的雄心壮志才对!大家说是也不是?” 陆地上虽然没有人作声,但大家暗地中都赞叹着向霸。 云天河对于向霸出至一种疑惑的状态,想当初与它相见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真是教人心惊胆颤,而如今却在这里细心教导自己,与当初的性格真是有着天壤之别,真着实教人分不清它是伪善还是真善。 向霸道:“但光有这股抱负的心理是不够的!你要面对现实,看看你们中原眼前的一切,颓废萧条,哪能与强大的塔塔玛索非亚两大帝国所比肩?”天河不忿道:“你这是在帮助我呢?还是在煞我的威风?” 向霸提起嘴角,道:“本座为甚麽要帮助你?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那……那你……” “如果你真的要为韩菱纱报仇的话就要听本座一言!看来这天底下只有本座能找到对付g骑士与f骑士的法子!” “我为甚麽要听你的?” “因为只有本座才能告诉你制造上等神器的办法!” “上等神器?我要那作甚?”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黑暗剑与王室剑吗?” 云天河极力翻寻脑海的记忆,好似听谁说过这两柄剑,分别是塔塔玛与索非亚帝国的镇国之宝!两大帝国的g骑士与f骑士用此剑大败罗家军等等事迹好像听段子陵提起过!对了,就是段子陵道长提起过!g、f骑士就是杀死菱纱罪魁祸首的凶手! “我才不怕呢!” “哼!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中原现在无神器克敌!那两柄剑的效用可排山倒海翻雨覆云,罗家军的惨败就是最好的证明!”向霸道。 云天河道:“既然你有法子不如说出来!” “这是镇远剑与定远剑的熔合谱,里面会标明如何冶炼神器!”向霸凌空变出一个卷轴,用力掷向云天河:“这是你以后的锦囊妙计!”天河接了过来,还未打开卷轴又问道:“据说魔从来不守信用,你教我如何信得过你!” 向霸厉声道:“宇宙之内本座只对你遵守诺言!” 云天河见它说得非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要加害自己,转念想来,它为何又要帮助自己?实在有些蹊跷,续道:“你……你为甚麽要帮我?” 向霸大怒:“操你妈的!本座说了要助你吗?适才给了你的对本座来说根本毫无利用价值,一直当垃圾来看待的!垃圾物品交给垃圾人使用,哼!真是用得其所,妙哉!妙哉!” ------------ 第六十四章 回魂仙梦梦痛生 向霸续道:“熔合谱都交给了你,生死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罢!”话音未落,化作一道火焰划破天空逝去了。 夙瑶向云天河递出了一个眼神,示意是否准备好,天河点了点头。一切尽已准备待战,夙瑶双手聚力,胸前呈现出了两块紫晶石,经过夙瑶释放真气,紫晶石受了这股强大的刺激后逐渐散发出幽幽的邪光。真气释放再过片刻,天地间似乎笼罩在黑暗之中,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登时只觉得大地震动,飞沙走石。有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海啸爆发! 良久过后。 “哎呦……头好痛……”意外的是云天河已然来到了轩月谷的夜晚,也就是与璇玑初遇的地方! “天河,你好些了么?”一句温柔的话语传来。天河回头看只见是美貌的璇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璇玑道:“这里是轩月谷啊!你已经昏睡很多天了。”天河清醒了一下头脑感觉并不是像在做梦,说道:“我们不是去攻打幻瞑界了吗?怎么会突然降临在这里?”璇玑笑道:“天河,我看你是做梦了吧!拜托,这是现实世界,请你睁开双眼看看这周遭的环境。” 难道自己真的在做梦?怎么那么奇怪啊?天河一时之间还摸不到头脑,但只觉得身后确确实实背负着镇远剑与定远剑,难道向霸在自己梦中传剑?这总有些不太可能罢! “天河,快看那有许多夏鸣虫!”璇玑兴高采烈地飞奔到了草丛当中。云天河凝视着她那翩翩起舞灵气可心的样子心中启发着蠢蠢欲动之感,她,冰清玉洁!委实教人百看不厌! “快来啊,它们飞得好快,我摸不到它们……”璇玑叫唤着:“你用上次的方法快帮我捉一些来啊!” 天河笑道:“没问题!”突然想来,璇玑爱夏鸣虫不假,但是也很疼惜它们的,又怎会将其捉捕?目光如炬之下喝问:“快说!这里是不是妖界?这是不是你造化出来的虚拟境界?妖孽!快说!”花丛中的璇玑一怔,气得乱跺脚:“我好久没有触摸过夏鸣虫了,所以教你给我抓一些!这样你就骂我是妖孽?我到底做错甚么了?” “哎呀!乱了乱了!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那群夏鸣虫眨眼间变化成了手持镰钩刀的女妖,混在妖女中的璇玑失声大叫:“啊!……”云天河二话没说,火速提起镇远剑掷向正往璇玑头颅上砍去的女妖,女妖中了一剑顿时化作粉末,飞灰在空气当中。璇玑岁空有一身的功夫,但人毕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旦撞见了妖怪也不免被吓得魂飞魄散。 云天河提起真气,将背后的定远剑凌空拔出,电光石火,剑突然闪到了数十名女妖的头颅之上,一招“乱花剑缀”化作了数十道剑气,分别坠落在女妖的脑骨盖,瞬时均已被消灭掉。随后却嗅到身后妖气冲天,天河头也未转,双手凌空驾驭起了镇远剑与定远剑,旋转的双剑交错在一起天花乱坠般地击向身后的妖怪,托、托、托……片刻间,所有妖物均已灰飞烟灭! “啊!……”又是一个惊呼! 一滩热血洒在了云天河的脸上,茫茫然视线转回到了璇玑,但见她早已被一旁的女妖所割去了四肢!那女妖梳着白发,一身诡异装扮,显然与适才的那群喽啰与众不同,但听它坏笑道:“哈哈哈!如果你想为她报仇的话,就随我来罢!” 云天河眼眶决裂,一声怒吼,以凌空架剑之势劈断它的目光! 刀光剑影的瞬间,四周突然又变化了模样,这回是冰天雪地、雪虐风饕的天气,雪花飘着雪花、天地间好似惟有云天河的怀中有着‘一丝温暖’因为洁妮只穿着薄纱衬衫与裙子依偎在他的怀中:“天河……我……好冷啊……抱着我,快抱着我……”寒气刺骨,云天河冻得浑身疼痛,更别说穿着淡薄的姑娘家了,立即脱掉了自己的长袍与内衣为洁妮裹上,双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安慰着:“坚持着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心里却暗暗骂道:“老天救救我们啊,这甚么个鬼地方啊!操……操它奶奶个雄的!……”这是天河一生中第一次骂人,而且是在心里默默暗骂。以他的观念来讲,心中的想象是不犯法的,比如说自己想奸淫某个美女,但并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想而已,况且想是不容易被人发觉的,除非天下武功高超到了可以把人的思想完完全全装给另一个人来体会。 “天河……抱紧我一点……抱紧我一点……我真的好冷啊……” “洁妮,你放心好了,我决计不会放手的!……你也要坚持啊、再多坚持一会,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快受不了……不要走啊……教我在你的怀里多待一会……再多待一小会……” “嗯我陪着你……陪你度过这最危难的时刻!” 转念而去,云天河又置身于玉门关外的城堡内,但听得楼上女子尖叫声想起:“啊!……”似乎是一种绝望的叫声。天河急匆匆地跑上楼去,但见八名男子一起赤裸裸地在玩弄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头发蓬乱,肤体伤痕累累,一定是被八名男子强制才就地正法的。淫笑声与尖叫声混为一谈,天河正眼望去那女子不是韩菱纱是谁!绝望与盛怒一齐并发,一剑便挥斩而去,但见那男子手疾眼快立即提起一旁的黑暗剑来与自己的定远剑相格,不料登时自己的全身犹如万道雷击一般,浑身一麻,兀自长剑脱手,险些被对方伤到。盛怒难以压制,云天河再此提起了镇远剑愤愤刺去,另外一名男子召唤出了王室剑再次相对,“托、托、托”第三招刚刚落下,不料镇远剑剑身被震得粉碎,只剩下自己空手握着的剑柄了,可顿时镇远剑竟然能够自动地恢复原状!那名裸体男子趁机三掌拍去,天河持着已然恢复的镇远剑正当惊骇之际,受了这有力三掌居然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卧地狰狞不起。 云天河无奈又无力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韩菱纱被八名男子玷污……情形好不悲惨,此乃人生第一之痛苦!云天河痛不欲生,有着想自杀的动机。 “啊!……啊!……”惨叫生越来越弱,显然她已经快要精尽人亡! “不……不要啊……我求求你们了……塔塔玛索非亚帝国的勇士们……我求求你们了……放过菱纱罢!”天河苦苦哀求着,身体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根本起不了身! “哈哈!真是很嫩啊!没想到中原的妞还这么正点!血还蛮多的嘛!不错,来,兄弟们!用力啊!” “处女都这样,这回我们撞见的可是大处!处上加处!哇哈哈!” “大哥如此照顾我们,那我们就不顾一切的享受啦!啊哈哈!” 云天河呻吟着:“不要啊!……菱纱……菱纱……” ------------ 第六十五章 血溅幻瞑只为儿女情长 幻瞑界的阁楼建筑未免也不失去了雕龙画凤,同样也可与人界的富丽堂皇可相比,甚至还要比它更加多了一些神秘感。 四周紫暗淡,只有那座孤零零的阁楼巍巍屹立在冰凌之间,那,就是幻瞑宫了。 “云天河,梦该醒了罢!快醒醒!” 云天河昏昏欲睡,揉揉眼睛:“……这……这又是哪里啊……啊,是你!是你杀了璇玑妹子的!”那女子面目冷酷,道:“本座就是你和琼华派苦苦寻求的妖界之主,婵幽!适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是本座设置的回魂仙梦的妖术!” “回魂仙梦?你为甚麽要对我施法这种诡异的妖术!” 婵幽道:“那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妖术,在人执念很深的时候产生的效率就越大,可以让人回到过去!如果我不使用此妖术那如何将你带到这里啊?”云天河奇道:“我身怀翳影枝为甚麽不能来到这里,你这是甚么意思?”婵幽哼道:“翳影枝?你以为传说中的翳影枝真能打破幻瞑宫的结界,吗!那只是人类愚蠢的幻想罢了!哼,不自量力的人类!”天河道:“这么说刚刚的一切都是幻境?那琼华派上上下下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全部死光了!是死在本座的炼狱火海!”婵幽拂袖喝道。云天河顿时提心吊胆:“胡说……怎么会呢?这么一支强大的部队岂是这么容易会被尽数泯灭?一定是在吓唬我对罢!”婵幽幸哉乐祸,发觉自己行骗多年的技术真没白练:“哈哈!本座可是妖界之主,岂会打诳语?” 云天河承受不住适才幻境中的刺激,一想到璇玑被刮去头颅,菱纱被八人轮奸,种种情形不停地徘徊在脑海当中,心中实在憋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你在骗我的是不是?我要你真实的回答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告诉我!”婵幽道:“对于向你这样的‘凡人’来说,思想在自己的脑里也是一辈子任由他人摆布的命!你若不信本座的话语,那你总会相信柳梦璃的罢。”其实婵幽也知道云天河是天地孕育之子,只不过尚在修炼成长当中,如果他是真正的凡人话,岂能留他在幻瞑宫片刻!就是因为这个因素,导致着婵幽不断地为女儿梦璃和天河想他二人成婚结缔之事。才不忍对他施发杀手。 “梦璃姐?你抓了梦璃姐?”天河瞳孔放大,向婵幽质问着。但听婵幽道:“本座为何要抓她?她生来就属于这片土地,超出五行之外,而且还是这片土地未来的佼佼者!” 云天河听得莫名其妙,一心以为是婵幽掳走了梦璃来向自己做要挟。这时只见左首的内屋走出一名少女,身穿九天穹光衣,出现在这个暗淡的宫内她的身体可隐隐发光。天河惊道:“梦璃姐……”柳梦璃走了过来,庄重地向他鞠躬,道:“云公子,我们好久不见。”天河急道:“甚么好久不见啊!我们可以好久不见,但你与慕容大哥好久不见可就糟糕啦!人界拓拨云的追兵你们摆脱了吗?慕容大哥现在是否很安全呢?他现在在哪里呢?况且你二人是如何分开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经过了他这一股气的问答,柳梦璃丝毫没有厌倦的表现,只是回答:“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这应该是我问你的罢!云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帮助琼华派攻打幻瞑界是一种盲目的行为,虽然人妖不两立,但妖未必都是恶性的,也有善良的一面啊!比如你们人是也这样,贪嗔痴恨难道就不是人的恶性吗?生生世世的人类都争着吵着说要屠妖降魔,可它们连自己世界的和平都管理不好,又何德何能来干涉我们的生活呢?云公子,此等行径实在有违天理,你知道吗?” “梦璃姐你这是甚么意思?不会的,我想你不会为妖物说话的,是吗?”云天河奇道:“还有,你那句‘何德何能来干涉我们的生活’这到底是甚么意思?不,它的含义很大很大,我想这关系到的不只是我,还有慕容紫英,还有车贤弟等等,是不是?!” “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站在你眼前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柳梦璃了。我是妖界少主,是婵幽的女儿。在我的身上不只背负了百年的仇恨,而且还背负了整个妖界苍生的未来与希望!” 天河怔住了,一向大家闺秀温润如玉的柳梦璃会是妖怪?不,这简直是幻觉,是幻境中的幻觉!自己多么想跪求婵幽将这份幻境打破,将自己归还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青鸾峰的小木屋’江湖险恶,儿女情长,以及天有不测风云,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他终于明白了爹爹(云天青)的一片苦心,江湖险恶、漫漫长路何时休?令人窒息、难过的情――爱情! “你真的是妖?……你一直怀有妖术对吗?那你为甚麽要跑到人界去欺骗那么多无辜的人?连同慕容大哥他……而且是感情。” “我虽然是妖界少主,但我还是个自己无法驾驭的少主,有名无实……”梦璃伤感着:“其实我也很羡慕人界的生活,酸甜苦辣、多姿多彩,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但我毕竟是要妖,而且不是一只普通的妖,难道我能为了一己私欲放弃了幻瞑界所有苍生的性命吗?所以我选择了放弃,放弃与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一切,相信岁月的年轮会使我渐渐忘记他……”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慕容大哥的感受!”天河怒道。 “他的感受……”梦璃的眼泪无声无息了流了下来,当日紫英从高端坠落早已身亡,一个死人会有甚么感受?留下的却是自己那无限的哀愁。 “你左一声慕容大哥,右一声慕容大哥的,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为他着想过!”婵幽打断了他的话语,一时兴起,冰冷的双眸顿时厉色,显得恐怖之极,道:“慕容紫英他一心功成名就,可他就是摆脱不了琼华秃驴对他施加的压力与诱惑,因为他这一生心中最爱戴最高尚的人便是夙瑶,无论夙瑶是对是错,他都无条件地服从,慕容紫英以为他自己忠义两全,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是在助纣为虐!身处逆境的他是多么需要兄弟的扶持,而你却没有主见地任由她人摆布,而后也跟着误入歧途来助她琼华攻打我幻瞑,哼!这简直错误之极罢!” 同时云天河也感到惭愧,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有不对,自责甚久后,又听婵幽续道:“云天河,我不是逼你,这可是本座诚心地祈求你,希望你能与梦璃可以结为鸳鸯婚盟,永生永世同载我妖界!” 这时柳梦璃与云天河不禁一惊,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有何不好么?还是嫌弃我家梦璃有了慕容在先?”婵幽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啊!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莫非还惦记着韩菱纱不成?” “永安义庄那一夜得知了她被人……被人玷污了……死去了。” “哦?那难道是宋芷秀?你和她一夜情?不过我先告诉你,你第一次见到过的宋芷秀不过是本座的借尸还魂罢了!”当下婵幽将自己为何借用宋芷秀的真身尽数将给了天河。原来那些时日她正在修炼一种上等妖术‘炼狱火海’当日虚弱之极,没有能力恢复真身,只好借用了宋芷秀的肉身来到人界去寻找梦璃,不料自己的乔装打扮被魔尊向霸知晓,幸亏当时天河在场,不然自己定被向霸杀得粉身碎骨。而且她借尸还魂的法术只能撑的三天,三天后便必须回到妖界修炼,不然前功尽弃。云天河车猛第二日在永安义庄所见到的宋芷秀其实是没有被婵幽附体的!!! ------------ 第六十六章 从别后,几回魂梦与君同 “现在来讲这些都并不重要了,总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取梦璃的。”云天河坚决的说:“因为菱纱还在等我。”婵幽哈哈大笑道:“韩菱纱据说被人先奸后杀,现在你拿她做躲避难道不感觉无稽么?”天河再次回忆起那种苟且的情形,顿时神思恍愧,颤道:“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她一直在某个地方等我,她怎么会死啊!……” 婵幽见天河含情脉脉地,心中不止一回是被牵动着,万般情愫不知谈何说起:“爱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现实虽然是残酷的,但奇迹往往落在心里有爱的人身上。”一句嘹亮的话语从宫外传来,云天河被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惊动了,蓦然回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是韩菱纱!她还是那个样子!她全身上下居然还是那么美丽!她正朝宫门走来,他挺立着,不能动,不能呼吸。菱纱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云天河压抑不住心底的深情,即刻奔到她的身边,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起,这时两人哑然无语,痴痴地对望着,好久,好久…… 柳梦璃惊喜交集,看着菱纱。而婵幽则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窥视着她。 云天河张开了双臂,菱纱一把投入了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的拥抱着,霎时只觉得全身舒爽,好运十足,天地间惟独只有这二人相聚再此。过了好半天天河才抬起头来,看着她,恍如隔世:“你好残忍啊!你把我从青鸾峰带了下来然后就丢弃了我,不管我,你知道我多么的痛心吗!”菱纱温润如玉的双眸中似乎饱含了无数风霜,但她依然是那么平和温柔:“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傻天河,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造化啊……前尘不要管他那么多了,现在我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天河问:“但你不是已经被……” “你我分开的这些日子其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过后我再详细的讲给你听罢!” “这些时日我也发生了很多很多故事,但这些故事都证明了我再也离不开你,离不开你……一切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我的所作所为,无论对错,希望你以后会不计前嫌地跟我在一起。”天河温声道:“菱纱,我爱你。” 菱纱看着当下的天河如此成熟,真是跟当初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当下心中不禁充满欣喜之情,微笑道:“记住我们的今天,与今天的我们。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对你来说这三个字从不会轻易说出口,可你今日不嫌怨我的出身与经历却毫无畏惧地说出这三个字,足以证明你对我的爱意是多么的深厚,如果这样我都还不原谅你,恐怕你就要恨我一辈子了,呵呵!” “这怎么会呢?我发誓,我决不会将爱成恨的啊……” 菱纱对他嫣然一笑:“傻瓜,谁教你发誓啦!” 婵幽见到这种场面委实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喝道:“男人只会用这等花言巧语来骗得女人欢心!”从她的掌风中一道火焰极光喷向天河,云天河登时双掌推出与其硬敌,不料对方那招力道十足,就算是伏羲辟邪决中的“避邪守攻术”也处于下峰,婵幽左掌一挥顿时又是一道极光射出,韩菱纱身法极快立即闪到了天河的身后,双掌推出,大量的真气不断向天河的体内输入。只感觉意气蓬发之际,但见宫外一道黑影闪过,“轰”的一声双方的法术尽已被化解开来。 “你是何物?胆敢阻挠本座的法力。”婵幽突然问道。 只见那名忽然闪进来的人的面部却被一副铁面具给遮了住,看不出年纪,只露出了鬓华发髻,身穿古铜色缎袍,手持长剑,说笑道:“我是人,不是物,嘿嘿!”声音甫歇,那人又窜坐到了首席的八仙椅上。 “咦?你这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不错,特标致!”那男子对着梦璃笑道。 柳梦璃惊问道:“娘亲,那人是谁?” “你不必问我是谁,问你母亲罢。” “娘亲?” 婵幽冷漠道:“既然是人想必也是法力高超的人罢!都能随随便便地登堂入室,哼!恭喜啊!” “哎呀,六界对我来说岂不随随便便?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个甚么的天帝老子又能奈我何?” “别跟本座提天帝!你,你是谁,快报上名来,本座不杀等闲之辈!” “如果我这么直接告诉你我是谁的话岂不无趣?”但见那男子起身吟道:“挥剑破云迎星落,举酒高歌引凤游。琼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 “是你!……”婵幽怔住了。 “哦?真看不出来事隔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我,哎呀,真是万幸万幸!沧海桑田,看不出来你人老珠黄很多,但生出个漂亮女娃不尽还有你当年姿色,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同时也恭喜你啦!” 婵幽一瞟那男子,冷冷说道:“没想到你沦落至此,为何头戴面具不敢你正面示人?难道又做了甚么不光彩的事了吗?” “没有啊!因为、因为、因为我喜欢喽!你看,这样是不是很有神秘感!” “你疯了是吗?你是一代剑仙怎么会做出如此猥琐的事情?” “剑仙?老子才不是剑仙,老子从来就没见过剑仙,在妖主面前不敢妄自称大,嘿嘿!对了,孩子们今日都在这,可否借与你一步说话?” 婵幽等待这个时机好久了,立即允许:“有何不可!”当下二人离开了幻瞑宫,朝着左首的方向消逝去了。直至来到了一个轩水楼台,那名男子终于摘去了头上的铁面具,微风拂面,景色深深,显得那名男子格外飘逸清秀,可也摆脱不了岁月的年轮,面目上渐有皱纹。 “幽幽(婵幽的小名),韶华白首,也不过转瞬,如今你我也已步入‘知非之年’那些红尘忆梦也只当作脑海中美丽的回忆罢……” 婵幽凝视着他,心中千回百转,百转千回,苦苦愁肠只化作一首诗:“ 千载太虚无非梦, 一段衷情不肯休。 梦醒人间看微雨, 江山还似旧温柔。” 那男子黯然道:“你还记得这首詩啊……” “天青,你还记得吗?四十五年前人界的那一夜,你我共度春宵……这首詩是我写给你的。没想到你我终归是放不下彼此……” ------------ 第六十七章 前尘忆梦、琼华往事 “陈年旧事,无所谓甚么放或放得下,我希望你也不要挂在心上,毕竟我们是‘萍水相逢’!” “甚么教萍水相逢?你说的清楚一点好不好。”婵幽惊讶着:“你我如果是萍水相逢的话,那你和夙玉那贱女人又是甚么?狼狈为奸吗?”天青叹道:“我已经说了,那些陈年旧事……唉,不提也罢。”婵幽道:“云天青,你倒是不提也罢了,你当初惹下的那笔风流账可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多少女人为了你煎熬受苦啊!到头来你却是一句‘萍水相逢,不提也罢’就想把事情尽数解决吗?” 云天青不耐烦地问了句:“那你想怎样?” “我问你,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带走璃儿的话,事先告诉你,休想!” 云天青道:“听闻琼华派又再大举攻击幻瞑,我这次而来的目的就是化解这场浩劫,就算这个做父亲的为她作出一点点的贡献罢……”一语未了,但见婵幽冷冷地笑道:“愚蠢!最愚蠢的人类!云天青,你以为自己是当年守护在王母身旁的镇坤元帅吗?不,你错了!因为你由始至终也摆脱不了一个情字所摆脱的困扰!你想阻止这场人妖之间的战争吗,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不自量力!” “不!我才不是呢,你胡说!”云天青喝道,心下也明知自己在口是心非。但听婵幽续道:“十九年前神魔之战不是你的力量不及向霸,而你当时心不在焉却在想着另外一个人,那便就是在太清真人手中的夙玉!这才教你精神分散,教魔军趁机可乘,导致了今日天下大乱的局面,这是也不是?” 云天青道:““这其实我也曾为想到,天帝之子落入人界,居然引发了西方索非亚与东方大唐的烽火纷飞。有时候我也在自责,遥想当初自己只为了一个情字,却产下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而如今我云天青苟且活在这世上目的是为了圆平这段情感,教自己心中能过意得去。” “你如何圆平这段破碎你的情感?”婵幽质问道,口气依然那么生硬:“我们女人原本就是一坛上好的美酒,可偏偏却被不会饮酒的人所揭开了盖子,一放就是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当你再回忆这坛美酒的时候,可“她”的香气早已随风飘逝,就如水一般清淡无味……即使你再盖上盖子存放一百年,二百年、“她”也没有当年那么醇美可口了。” 女人最初是一张白纸,然后自己把这张纸弄得乱七八糟后再来讨好它,自然也就没当时的快感了。更何况女人好比一支小舟,自己是水流,起初的时候水流不畏艰难险阻乘载着小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突然间水流化作一股巨浪将小舟吹翻并沉入了海底,小舟已然零落不堪了,下次又怎么会信得过这股水流?而后便会对这股水流渐渐地彻底放弃了希望,更有可能将爱成恨。云天青他明白这个道理,也能体会婵幽的心情,当下自己更不敢去面对眼前的一切了,感觉自己特对不起曾经爱过的女人,更显得无地自容一般。 “爹……”这时云天河与韩菱纱出现在右首处,柳梦璃跟随在后。云天青心中一怔,转首过去,惨然一笑,道:“天河,你来了。”云天河道:“我们都听见了!不过听得十分困惑,甚么镇坤将军、甚么风流账的、我很想知道。” 婵幽大怒,喝道:“是谁教你们偷听的!还不快给本座统统滚走!”柳梦璃道:“娘……事已至此,面对着青叔向天河与菱纱把话挑明了罢。”韩菱纱道:“对啊,对当家隐瞒了许多事情,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的。”天青道:“幽幽,且莫生气,我带了这么多年的‘面具’生活,终归是要对孩子们讲诉原因的。”于是云天河与韩菱纱对此事更加充满好奇心,迫不及待地洗耳恭听。 云天青说道:“这件事要从四十五年前讲起。那个时候我本是琼华派上任掌门太清真人的师弟,师兄即已登上掌门之位。在琼华之巅习武仙境的好地方平日里我只喜好调皮捣蛋,不问世事。师兄他时常也嘱咐我刻苦练功,但我才不会管那些意境剑术秘奥之处,因为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知有多无趣!记得有一次师兄叫我一起与他到醉花阴接见故人,不料那日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心动之处。师兄那名故人的女儿叫做夙玉,那一天在醉花阴,当我和师兄第一次见到夙玉……她那时的模样,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就像后山的凤凰花一样美,虽然神色冷冷淡淡,眼里却透着明澈聪慧……”云天河忙说道:“是娘亲!原来爹和娘是这么相识的啊!” 云天青续道:“夙玉正式加入了琼华派,成为派中最小的师妹。师兄将她安排到了轩月谷,特地由青阳师弟传授她心法剑术。被她摄了魂的我自从那以后便每一夜偷偷地跑到轩月谷的沧浪亭看她练剑,草丛中伴随着闪闪发亮的夏鸣虫,更在星空皓月的照射下,显得她如此美貌动人……在我的心中委实难以忍受人世间最大的诱.惑!便是这个情字。” 云天河心道:“沧浪亭就是那一夜我与璇玑相会的地方,怪不得在那里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着我,原来爹娘当年的相会之地也是在此。”但听云天青道:“而后,为了与夙玉接触,我便传授她一些点穴功夫,这样便可以与她肤体相接,呵呵!我承认自己当时的手段是有些卑鄙下流。当时我与她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正当妙龄,日久生情那是必当之事。正当此景之际,师兄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夙玉的身上,记得有一次在醉花阴,夙玉问道:‘掌门对音律也有兴趣?’师兄说道:‘我不懂音律,只不过你适才所唱的歌中透着无尽怅然,令我略感好奇罢了。’当下夙玉唱道:‘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师兄笑道:‘……万劫无期,何时来飞?同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不知夙玉你也擅诗赋。’就这样,以诗赋为感情渠道的二人兀自逐渐起了好感,而且非常深厚!当下的我是多么的揪心,总想着她是冰清玉洁的,决计容不得第二人来玷污他,同时我对师兄的举动也起了很大的反感。直至有一日师兄将我与夙玉叫到了琼华宫内,说道:‘十九年一战即将来到,只是此次幻瞑界形迹隐去,本派须以双剑之力冲击而上,令其现形,将其网缚,再想方设法取得其中灵力,同时亦可将妖物除去,岂不是两全之策?’当时我问:‘那掌门叫我与夙玉前来不会是……’师兄道:‘不错!正是教你俩各持一剑,练就一道双剑宿体之功,以助我琼华飞升!’当时我很诧异,我平时游手好闲不问世事,武功极差,夙玉也是刚入门不久,怎会把如此重任交给我俩?当下忙问:‘掌门师兄为何选中我二人?’师兄却笑道:‘先不说夙瑶资质并不及你,单是这双剑宿体,须得是生辰之中、阴阳极盛之人,我于山下寻访多年,才发现了你与夙玉。’我立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所以掌门师兄才教故人将夙玉师妹送到琼华!’师兄道:‘不错,万里挑一,自然要费一番心思,所幸最后终于找到你们两个,这亦是上天怜我琼华啊!你二人此三年中,务必刻苦修行,三年之后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从今日起,你二人便每日去禁地修行,禁地之门须由灵光藻玉开启,你们各持一块,切不可交由其他弟子!’ 云天河‘啊’的一声,叫道:“我听璇玑妹子讲诉过这个故事,当时只是听说璇玑的师叔师伯偷情私下生子,生出的不但不是孩子而是个血淋淋的肉囊!之后却被太清真人冰封,将其二人远隔千里之外。爹,这是不是再说你们呢!” 云天青奇道:“冰封却有此事,但从来未有过私下生子啊!”婵幽怒道:“云天青,你私下另生一子?快说!那孩子尚在何处?本座杀了他去!”又听天青讲诉着:“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掌门师兄全心全意成全我与夙玉呢!当下高兴之极,与夙玉携手来到后山禁地,不料正待我与夙玉修炼之际,从天而降的极冰凝杀朝我击来,我的随意用功只怕伤了夙玉的元气,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极冰缠绕住我的身体。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我全身上下的肤体周身被一层光滑坚硬的金刚冰凌所圈住,之后无论我以多大的内力来击破此冰凌,那也都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韩菱纱听得出神入化,连忙问道:“那后来怎样?” “冰凌冰冻住我的身体但冰冻不了我的思想。我想不明白师兄为甚麽要蓄意加害于我,设置了如此狠毒的机关,更不知道夙玉独自走出了禁地后也不想法设法地救我,难道他们就如此狠心嘛!毕竟师门一场!……唉!” 婵幽背过身来,道:“红颜祸水!一定是你师兄与你师妹另有奸情,事先就已串通好了,特意加害于你罢!唉!云天青,也怪你一世英名,居然着了同门师兄手的道儿!” 云天青恍如无事,依然说道:“夙玉不会背叛我的、夙玉不会背叛我的……因为被冰封的每一夜我都会看见流光几点的夏鸣虫,悠悠的夏鸣虫代表着她对我的爱意,我相信她在不远处等我,她没有忘记我,也许是她有甚么苦衷而不来救我……” “爹,既然你和娘没有私通生子,那我是甚么时候出生的?”云天河突然问道。 ------------ 第六十八章 人妖情未了 “天河,你并不是我所亲生,你的生命来自于天帝,你的一生承载了神界的未来!” “神界的未来!”云天河一颗心提到了嘴边,古向易曾经也是这么说过,忙道:“不对啊!这怎么可能呢?不,你快讲下去,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解释的!”云天青目光移到了婵幽,叹了一口气,道:“不久后,师兄与夙瑶双剑合璧,解衣双唇接触地修行,终于练就成了双剑宿体的法诀。幻瞑界再次降临琼华上空,太清真人与夙玉带领全派弟子大举剑缚幻瞑。”婵幽接着说道:“那时候本座的修为尚且深厚,对付这群人界的喽啰可算是绰绰有余!人妖血战七天七夜,兀自损伤不计其数,本以为以本座的功力可以制止得住太清与夙玉,但双剑宿体的威力委真惊天地、泣鬼神,本座怀着重伤之下摆开夙玉的攻击与太清大战数百回合,毕竟是入乡随俗,太清属性为人,偶然间来到幻瞑自然有着窒息之感,呈着居高临下之势,本座大败太清,还令将其消得元气大伤!然后本座命令群魔严加看守紫晶石,决不可以教琼华弟子夺取!数百道金光闪到琼华宫,只见是夙玉等琼华弟子。 韩菱纱道:“成仙之法难道必须要经过杀戮吗!夙玉她是怎么选择的?”婵幽说:“闯入幻瞑宫自然是有去无回了,当时本座喝道:‘太清已被打下人界,如今你孤军奋战,还不束手就擒?’夙玉将剑掷向别处,道:“再这样打下去,也只是生灵涂炭,不管是人还是妖……眼看当初入门的师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变成冷冷的尸骨,就像噩梦一场……”本座问:‘你是要弃剑求和吗?’夙玉答道:‘与其再这样征战下去,倒不如化敌为友,人妖两界彼此共存,互相照应岂不妙哉?’妖界虽然是六界最小之邦,但百年来琼华的侵犯还不够少么!妖界就算是强弩之末,也绝对会战个不死不休!本座自然是不会屈服:‘百年恩怨休想这么了断!’夙玉问:‘那你要如何才肯罢休?’本座法力损耗过度不宜运功,只好厉声恐吓:‘妖主不杀等闲之辈,趁着本座还没有动怒,还不快滚?’天魂音激起,诸多琼华弟子双腿发颤,面如土色,唯有夙瑶冷静地站在原地,道:‘我愿用双剑宿体的真元来换人妖之间的和平!’ “自然是答应了!这桩好买卖怎会不答应呢?如果人界再次来犯的话,本座身怀双剑宿体的真元法力倍增!” 云天河问:“那你最后答应娘亲了吗?”云天青才是真正的面如土色,双腿发颤,道:“这段历史我怎么不知道?快说快说,后来如何?”当下他真是心急如焚,事情毕竟过去了半个世界,突然回忆在脑海中依然忘恨自拔!婵幽翻了个白眼,笑着说道:“她体内的双剑宿体的功力一旦尽数传入我体内,她的元气便会逐渐消逝,不出十天便会受至寒之气猝死。” “难怪啊……自从我被幽幽你解封了之后,夙玉便告诉我她自己因为杀气过重,罪孽深厚,受了王母娘娘的重责后转化成夏鸣虫整日陪伴在法宝绮天罗盖左右,好在她及时悔过用自己的元气来拯救人妖之间的太平,赦令将其扣留五十年的光阴,待到功德圆满后自将打下凡间。”天青心慌道:“难道她这一切都是在骗我不成?” “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夙玉是爱情里的骗子,你则是情场中的疯子!甘愿这一辈子作了镇坤大元帅,守护着她,到头来却是空虚一场,哈哈!”婵幽续道:“夙玉浑身的功力全部输出完毕,憔悴的容颜怎复当初?但她用了传说中的阴阳紫阙,可暂时保留着容貌,道:‘夙玉心中还有一愿,希望你能成全。’本座吸收了强大的真元后甚是舒畅,愉快地说道:‘说出来,本座可以考虑。’夙玉道:‘我的师兄被掌门冰封在琼华禁地,望妖主你可以施法将其解救,夙玉在此感激不尽,死而无憾!’本座好生不解,问道:‘你的时日不长了,难道还惦记着师兄?你与他是甚么关系?情侣?’夙玉叹息道:‘只是要好的朋友罢!我本就是无依无靠,一生中只有两位最好的朋友,其中的就是师兄他了,如今我最放心不过的便是他。’便这样,本座悄然进入琼华禁地,才将云天青你解救了出来!” 柳梦璃好奇问道:“救出来之后呢?”她的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执拗, 云天青与婵幽顿时愣住了,对他二人而言是多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啊!不得不勾起那段销魂的往事…… 婵幽长叹,道:“那时候天青你是多么的俊朗啊!我身为一代妖主也不得不被你那双柔情的双眸所吸引。那日我为天青解封后,见他神情呆滞面目苍白,显然也是中了至寒之气才导致他五脏停止运行,虽说人有七情六欲,但妖未尝没有啊!当时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来借题发挥,施出‘艳妖法门’为他解除寒气。如此鬼魅的法门与人界的玉女心经也都非常土里俗气,同样是要二人解衣唇对,更是要将有着人类孕育的过程……至此,梦璃,你的诞生就是我与天青的结晶!” “甚么!……”云天河,韩菱纱与柳梦璃同时惊呼! “孩子,对不起,母亲的乱伦导致你下生失去了爹。”婵幽满目歉意自责地凝视着梦璃,说道:“我一世英名,但还没想到,妖也能像人0类那样生儿育女。” “娘,其实这不用你说,梦璃也参透了七八分。梦璃时常见娘亲整日在空中睹物思人,我虽然幼小,但在人界生活这么多年来,男女情长之事孩儿也懂得了甚多,也明白了菱纱的那句‘生尽欢,死无憾!’。” 婵幽见如今的梦璃乖巧懂事,心下好不温馨,嘴中叨念着:“生尽欢……死无憾……” 当下云天青告知了天河十九年前的那场神魔之战,又讲诉了自己是如何当上镇坤元帅,又如何命名为古向易的种种经过。原来婵幽与自己性交过后,念夫情深,便把无数紫晶石送给自己,又借助了好大的精力来助自己成仙得到,终于登上了云霄宝典拜见过了玉帝王母求得一官半职。为了夙玉,为了绮天罗盖左右的那只‘夏鸣虫’自己不负一切地去追求这个职位,皇天不负有心人,当那日自己佩戴上了定远剑与镇远剑的那一刹那,才发现绮天罗盖的四周并没有甚么夏鸣虫……也更听不见甚么夏鸣虫吟唱的声音……好景不长,神魔之战的来临,自己的肩上又多了一个重任,那就是辅佐天地之子邹渝(云天河)超越生死,主宰六界!想当初教习了天河伏羲避邪决后说是甚么元气大伤要去天山修行养性,其实是哄骗他自己暗地中去潇洒风流。可道自己平生只求个逍遥自在,不屑与魔界争执过多这才向着天河隐瞒身世足足十九年! 这么多年的恩怨不过一场虚空大梦,可天青还念及这夙玉这段情感,当下憔然自问道:“夙玉你当初这么惦记着我,为何还要冰封于我……如今何在啊!……” 婵幽道:“她只是一想起你就觉得惭愧无比,我看并不是对你有何感觉罢!”梦璃道:“不管如何,夙伯母总还是惦记着青叔啊!这么多年了青叔您就没有打探到伯母的消息吗?” “那也恐怕早已轮回转世了罢……” ------------ 第六十九章 索非亚王室传人 “哦,不!我想知道他们怎么落单了。哈哈!”嘶哑的言语从一旁的沼泽林中传来,但见是一名神采飞扬的少年,少年笑道:“东方有一句熟语,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见这名少年身披轻盔甲,他浓眉大眼,金黄色的披肩发髻,尤其是他那双湛蓝的眼珠,散发出灼人的光泽!可就是那套长短不均匀的盔甲似乎有些不符合大唐的风范。云天青与婵幽法术如此高深都未察觉到他是何时来到妖界的,而且是孤身一身行事诡秘,恐怕来着不善,便道:“你是何人?妖界是你随意前来的吗?”少年无奈的笑道:“我真的没想到,在东方的上空居然还存活着像你们这样封建的生灵,真替李世民感到无比的悲哀啊!在我们那,各个领域都可随意出入的,我想你们不会知道的。”婵幽怒道:“这里是幻瞑界!不是在你们那!告诉本座,你是何人?” 少年望了望幽深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说了也无所谓,或许你们几个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就是西方神圣的索非亚帝国皇宫卫队总领袖王子,雅木!” “索非亚帝国?天下除了大唐与周边的国家难道还有索非亚吗?不要敷衍本座!” 雅木笑道:“糟糕,我忘记了你们是东方愚蠢的生灵,与你们讲诉这些实在不是长归所能理解的。”婵幽指向他,怒道:“你甚么意思?”云天河阻劝道:“我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这去与他交谈!”当下轻功疾驰到了雅木面前,说道:“在玉门关外韩菱纱遭受了你们的凌辱是也不是?”雅木疑惑不解:“在玉门关外卫队队员们实在把持不住,所以就随便抓来个玩玩而已,韩菱纱?她是谁?我认识吗?”天河指向菱纱,怒视着雅木,道:“就是那名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我需要你所说的实话!”雅木赞叹道:“哦!我想那位姑娘来到我们西方我保证她绝对是下一届的美女模特冠军!”云天河喝道:“不要转移话头,我问你到底是不是?”雅木对着天河斜眼睨视,露出鄙夷的神色,道:“那么美的女子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做出那么有违伦理的事情呢?兄弟,你说呢?”天河悄无声息,但听雅木道:“呵呵!东方天帝孕育之子原来也是嫉恶如仇啊!真没想到,你刚刚的轻功真如那天上脆弱的鸟儿一般,毫无杀伤力可言,我想这也是唐国功夫的‘特点’罢!偏偏喜好把功夫的名称化作跟动物有关的词汇,从武功套路上来看又好似从很多很多动物的日常生活动作非常相似,想必甚么螳螂拳虎拳蛇拳……等等都是出至于动物身上罢?哈哈!” 云天河对着武功参详不透彻,自然不去理会这些‘动物的绝招’了,正色道:“你们索非亚与塔塔玛帝国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对头是我,一切事情仅管找我来罢!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大唐的子民和侵占大唐的国土。”雅木道:“你说这些为时已晚,大唐尽已全军覆灭,破国殃民指日可待。放心,我们对大唐国土不感兴趣。但在我们那有个传言,一旦东方天帝之子落入凡间,那么整个世界就会因为他的一切而改变!而你,就是那个可以改变世界的人!之所以这样,我们不得不为天下人除去你!” 天河已坦然面对一切,自己生来本就无依无靠,既然云天青不认自己,那自己就是天帝之子!但对着天帝之子落入凡间可以改变世界的传闻委实有些教人难以置信,因为这些都毫无根据所言啊!这其中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正当思忖之际,左首百米处横飞来一杆见光闪耀的斗剑枪。云天青闻风而至,左足一点,腾空跃起,半空中提起左掌内力逼近,去阻挡斗剑枪的攻击。两道内劲凛然相对,不料斗剑枪的内劲大过于云天青的掌力,云天青侧身一躲,避开横飞来的枪尖。 雅木抽出腰间的宝剑,顿时金光四耀,只听“当当”两声,斗剑枪紧紧插在了幻瞑宫牌匾中央!这时一道黑光闪过,在雅木面前出现了一个红卷毛的少年,那少年横眉怒眼,暴跳如雷,正朝着云天河狠狠杀去,登时雅木以双手之力上前阻拦着:“哦不!王室卫队的总先锋,请听我说,你现在不能杀他,因为这样会胜之不武的,教国民们听起来会觉得厌烦。”那名少年怒斥着天河:“可恶的家伙,看在我们领袖的面子上我今日不会杀了你的,记住,你的头颅是暂且寄存在你的身体上!” 云天青对他另眼相待,讥讽道:“这么小的孩子力量就这么强大,那岂不是无稽之极吗?” 云天河纳闷的寻思:“为何这些人都要杀我?难道就是为了那个不可靠的传说吗?”韩菱纱走了上来,问道:“哪出来个红毛怪在这大呼小叫的,你是何人?”天河问道:“菱纱……你不认识他们吗?”菱纱道:“这些长相怪异的人类我自然不认识!”天河道:“那玉门关外……”菱纱道:“这一切都是误会,过后再讲给你听。” 那名雷霆大发的少年终于消止了怒气,但那双锐利的双眼依旧不停地打探云天河。雅木为了圆场,向云天河与韩菱纱笑道:“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手下,是索非亚王室卫队的总先锋赛巴,他平时性格就是如此暴躁,我想你们不会介意的,对吧?我的天帝之子。” 云天青也已听闻索非亚与塔塔玛侵略大唐的事迹,此举着实惊人!想必他二人年纪轻轻功夫便如此之高,当下不敢轻举妄动,便道:“赛巴?百家姓中好像没有这个姓氏,哈哈!果然与众不同啊!” 赛巴环视着幻瞑界的四周,哼了一句:“原来东方也是这么土里土气,无聊!”朝着云天河道:“喂!王子说了不要胜之不武,你甚么时候准备完毕,我们快完成战役罢!”云天河问道:“甚么战役?我为甚麽要跟你们打?”雅木道:“这是两国合力侵略战,云天河,我希望你要做好教中原武林尽数牺牲的准备,因为这是西方与东方顶尖的帝国唯一的战役!生死存亡,物竞天择!”韩菱纱叫道:“打就打,我唐国铁骑所向披靡,难道还怕了你们不成?” “我不打没有意义的仗。”云天河茫然说道。菱纱催促着:“这样会丧失我们中华威风的。” 雅木笑道:“没有意义的仗?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外势所吞噬掉,看着中原豪杰尽数被掠杀,难道这就是身为一个武林盟主的责任吗?哦!不要教我们小瞧了东方天帝之子!”天河反问道:“国破家何在?城春草木深。难道杀戮是你们国家最大的乐趣吗?”雅木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不是乐趣,这是人类生存的抉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无法驾驭的!不想看到,城春草木深的景象,你还是愉快地接受挑战罢!” 婵幽义愤填膺地喊道:“云天河!你这个懦夫,快!快接受他们的挑战!我代表幻瞑界的所有妖类永远支持你!” “云公子……”柳梦璃担心受怕的模样,和她那被风吹拂的发丝,显得格外的娇嫩怜惜。 云天青道:“东西交汇?我想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如果我是云天河的话,当下会欣然接受的。”雅木无奈地说道:“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闲暇时间在这逗留,云天河,我希望你赶快训练大唐兵马军团,下次见面的时候,那就是在玉门关的大漠战场了!我想那时候我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如此的投机了。” ------------ 第七十章 冶炼神器 雅木与塞巴离去了,空留下的便是可以导致云天河窒息空气。想到武林盟主之位本就是不劳而获,现在又要号动中原武林去与西方帝国交战,这教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么?苦也!苦也! 只听云天青说道:“注意适才他二人的神器了么?”婵幽道:“难道索菲亚王室之剑,与斗剑枪么?”云天青目光投向天河背后的双剑,道:“想战胜他们的话,必须也先熔炼像他们那般的黑暗武器,但对于东方大唐而言这种可排山倒海的注册材料委实不多,若想得到的话……恐怕只有一个地方!” 韩菱纱抢了话茬,忙道:“碧海水晶石,与天河石!爹爹曾经对我提起过,这两块是女娲补天时所用的神石,光滑细润,灵气逼人,爹爹他老人家出使高丽之时,高丽国王以礼相赠!现下还在我韩家堡所收藏!”云天青知道天河与菱纱的亲密关系,近似情侣,看似一对小夫妻,当下大喜:“定远剑与镇远剑虽是神界上古神剑,但落入凡间已久,注入了不少凡间的俗气,着实迟钝了不少。这次有了韩家堡这两块神石的相助,想必定然会净化封印的双剑!”疑思许久,又感到不妥,到:“可是缺少了以个上好的铸剑炉……” “云公子,你还记得琼华的承天剑台么?” 柳梦璃在琼华派之时,据慧律所说承天剑台是很好的铸剑炉,想必此处定然会铸造出好的剑气。韩菱纱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琼华!” 云天河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提出的建议感到无比的厌烦,喝道:“你们大家教我清静一下好不好!冶炼神器是何等的大事,你们居然说得如儿戏一般!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况且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臭小子,你竟然这般懦弱!早知如此,我古向易当初为何拼死相救?因为你是天帝的儿子,天下只有你才有资格与西方抗衡!你知不知道?”云天青霎时火冒三丈,心下对着执着的天河只有:恨铁不成钢…… 韩菱纱心道:“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天河他居然变得如此之多,我不在的日子他一定是吃了好多的苦……为这世道所逼迫……” 当下云天河心中所想的岂是中原武林未来的社稷,他只是为了菱纱遭受凌辱而感到无比的伤感……如果一切都是当初那该有多好,一切都是那般的平静,没有这么多的苦难发生,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菱纱还是韩家堡冰清玉洁的少小姐,慕容紫英就不会为了自己而死去,车贤弟更不会离家出走与自己决裂…… “如今我俩都已被扁落成凡人,如果想再次登入神界的话,必须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你的责任便是——保卫中原武林,保卫大唐国土!因为这是历史所定,决计不可窜改的,唐朝注定是我中华最鼎盛的朝代!也只有你,才可以顺序这段伟大的历史!” 这十九年来,古向易顶盖着云天青之名四处逍遥游历,经历了夙玉的爱情,魔界的追扰,和江湖种种的苦难,便也早已看透了这儿女情长,江湖险恶的世道。他很理解云天河现下的心情,是何等的凄凉与无奈。 寂静的幻冥界,柳梦璃思君之情不禁沸然,“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娘亲居然可以永炼狱之火来阻挡琼华派的攻击,却为何要杀害紫英,难道她就不体恤自己的女儿吗?当下面对着十七年从未见过的爹爹,哪里却能叫的出口?但想到此处,娘亲如有爹爹半分爱女之情,事情就不会搞到如此田地了。 各自哀愁之间,依稀听闻百里处钟鼓声紧急喧天,婵幽惊叫道:“不好!是夙瑶带领琼华的喽啰杀了进来!”朝着空中怒吼着:“奚仲听命!速速带领八万外围天皇妖道结界处去阻止他们!”徒然空中盘旋着一道回音:“谨遵妖主圣令!” ------------ 第七十一章 妖界外围 婵幽与云天河一干人等以轻功来到了妖界外围,可偏偏却留下了云天青独自一人,叫道:“喂!你们等等我啊!”见他们等人已经没入了林海,烦恼片刻,也便腾云驾雾去往了神界。原以为婵幽的炼狱火海可以阻住琼华等人的攻击,但琼华的玉扇神功威力属实惊人骇然,炼狱火海虽然是火系法术中最高的层次,但玉扇神功依然承载了人界剑法的高端,二者比拟,功效显著。 夙瑶所带领的弟子奋发图强,势气不断添增,人妖一战有如水火交融,东西交汇。夙瑶此时正在奋勇杀敌,剑气左右横溢,势不可挡,只觉得眼前一道火焰喷过,立即前身后仰,凌空卷起身体。随即又是连环火焰剑扑向自己,夙瑶身法凌厉,脚尖点地以轻功之势尽数闪躲。璇玑在群众招受众妖的袭击已然不堪,云天河飞身上去,左掌劈出,右剑挥砍,好在将她解救出战团,急切问道:“妹子,你尚可安好么?”璇玑一见是天河顿时喜出望外,笑道:“幸亏你及时前来相救,事不宜迟,我们快降妖除魔罢!”天河道:“不可!你们不可再打将下去了。”璇玑问:“为甚麽你突然改变了主意?盟主,难道你怕了吗?”霎时四周火光四起,还道是被雷击中了房梁所导致的火源,可却见四周骤火如墙壁般的紧密,如惊涛拍岸似的奔腾。天河没有答话的余暇,心想定是婵幽再次启动了炼狱火海这种惊人的高级仙术。 来到幻瞑界梦璃与自己倾诉的,又回忆了古向易(云天青)与琼华派的不解渊源,还有他与婵幽的一夜情等等,此情此景都处消了天河心中诛妖的念头。唯一寻思着是:“生灵即是生命,人不犯我,却为何为了利益去伤害他人呢,这着实不公!” 婵幽与夙瑶已然交锋,而且都在以性命相搏,剑来飘火,风声霍霍,刹那间早已拆得数百招,但各自丝毫不让。炼狱火海中的火墙将二人包围在了其中,倘若法力不及的琼华弟子贸然闯入的话,定当会化为灰烬。 这时在璇玑的左首处闪出一名黑甲男子,看不出来年纪有多大,只道他浑身上下尽是黑色,男子喝道:“妖界大将军奚仲到此!”铜腕一摆,击向璇玑头颅,每一个动作凛然显出煞煞黑影。璇玑还未留意,数道银光掠过,架开了奚仲的铜拳铁壁,只见是三名琼华派的弟子架剑来助,道:“小师妹,此妖力量极为强大,我们使用逍遥剑诀来应付他!”四人排开一列,举剑问天。奚仲听到逍遥剑诀不禁心中一惊,呼呼呼三拳连续发出,以免教他们四人先发制人了。趁此之际,云天河双剑袭来,阻挡在了他的眼前,奚仲的双爪犹如铜铸一般,丝毫不怕任何凌厉的兵刃,铁爪咯的一声夹断了镇远剑的剑身,电光石火间被截断的镇远剑犹如磁铁般地又从归完好。奚仲一怔,只道自己的这双铜拳铁皮是天下间最为锋利,任何兵器到了他手中都是无所遁形地化作泥浆,这才想到,以为云天河是琼华派的首脑,手中的镇远剑是承天剑台阴阳结界处所铸,当下不敢小觑,更是全力攻防。 “逍遥剑诀!”璇玑一同三名琼华弟子,长剑凌空刺出,百道银光闪闪的剑气横扫奚仲面门。云天河惊呼:“啊!不可!”剑气突发,奚仲前后应敌,云天河左足一迈,越过奚仲的面目,左挥镇远剑,噼哩叭啦的一阵乱响,腾空中已然斩断了诸多剑气。眼前又是数十道剑气横旋飞来,右手余暇的镇远剑施展开来配合定远剑斩击剑气。琼华的四名弟子当下惊惧警惕,璇玑叫道:“盟主,你干么要助妖道?”云天河道:“人妖生命价值等同,你们万万不可再作孽了!”左剑一撩,右剑一架,分别阻挡了琼华弟子与妖怪的斗争,喊道:“你们不要再打了!”激战之时哪里会有听他的?心道:“罢了,罢了,你们若是听不进去,我便去寻妖主与夙掌门来主持大局。”四处张望一番,却哪里见到她们?但见人妖混战右首的不远处有数道火墙,心知这便是婵幽口中所诉的“炼狱火海”,飞奔过去,正见她们在相互对持,火来土掩,兵来火挡,不分上下。天河一心想教双方助手,这便飞身进去,可刚近身火海之时,炙热的教人窒息!屡次翻身而进都是毫无效果。那也只好暂时护着璇玑妹子的安慰了。 云天青再赴神界,跃到了南天门,来到了天庭的第一殿――凌霄宝殿。 天帝朝臣正当会议之际,云天青贸然跃进,拱手拜道:“古向易叩见玉帝。”在位仙臣无不大吃一惊,暗自讨论,但听玉帝说道:“镇坤将军,护佑天子功德圆满,你的职责完成了么?”云天青道:“嗯……还没有,不过现在有一个重大的任务需要完成,还望玉帝听我一言。”天帝摇了摇头,长袖一摆,道:“你是不是又要打诳语,说朕的头发秃了,还是甚么某某仙家调戏嫦娥了?你这个活宝!不去辅佐邹渝完成使命,又跑到天庭来作甚?”云天青无奈地笑道:“这么年轻白了头,岂不可惜?再说了,人世间那么多的美貌女子不找,非要去找那个嫦娥,大受束缚,岂不无趣?”天帝道:“你要无事,那快快退下罢!” 云天青肃然起敬,道:“回禀陛下:今日琼华与幻瞑界交战,战场便在那妖界外围,还望玉帝调兵遣将前去解围。”天帝一听此事,登时大怒,人界琼华可真是不知好歹,屡次扰乱六界秩序,当真是可恶之极,当下怒视着朝堂上的各位仙家,道:“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无人向朕禀报?啊?”天帝发怒众仙家焦头烂额,低头苦思,不作声息。 天帝又质问道:“怎么都无语了?怎么都不回答朕啊?”朝着次席的那位仙家厉声道:“道德天尊,你来说说!”一名年轻的少年身着黑袍走出席位,拱手道:“回禀玉帝:幻瞑界事变臣属实没有接到消息。”玉帝轻叹一声,目光移到次座的仙家,道:“青龙神君,你是四方神统领,对此事可知情不上报啊?”四方神分别为青龙神君、白虎神君、朱雀神君、玄武神君,这四名上仙掌握六界一切消息,而且以他们的玄光术无论是森山野林或是四渎六界大小事物都可以调查得清清楚楚。道德天尊归入席位,旁便又走将出龙头人身的仙人,拱手道:“臣以用玄光术探查过幻瞑妖界,可一切都是伦理往复,并无异常。” 天帝喝道:“古向易!你又再戏弄朕吗?你好大的胆子啊!”云天青笑道:“喂!我说你这老头这千年来的天帝白做了吗?天地间只有那一处地方是用玄光术查探不到的,难道你这老头有所不知?”青龙神君忙道:“回禀陛下:妖界外围具有紫晶石的魔力,此处已经属于魔尊向霸所管辖,在我神界无权探察。”天帝道:“又是魔界!听听,又是魔尊向霸,鬼界外围本属于谁的管辖之内?”青龙神君道:“回禀玉帝:妖界外围是九天圣母娘娘所负责。” “快宣九天玄女前去查看!” ------------ 第七十二章 天火焚烧琼华居 天帝续道:“古向易,你也随着九天玄女相去吧。”云天青道:“那老头,后会有期了!” 妖界外围依旧是刀光剑影,无数厮杀血溅漫天。忽然只听粗声骂道:“妈巴羔子的!真她妈的来日大难了,太好啦!今日便一展为大元帅的威风!”但见云天青一跳一跃地混入战团,一顿神干。云天青本为镇坤元帅,适才在神界如此浪荡不羁正是因为他是神界第一大将,就连天帝也得退让三分,对付这群琼华弟子与幻瞑众妖自是不需费力。云天河见他到来不禁大为欣慰。 炼狱火海中的婵幽与夙瑶四周剑气横旋火焰蹈海,以快攻之势过了几千回合,兀自不分上下。夙瑶见对方已经修炼成炼狱火海这等高深骇人法术,再打将下去的,自己则会受劫火所燃成灰烬。如果云天和以定远剑的寒气以及天地孕育神力来助我,那势必会再百招之内拿下对方。翘首望去云天和苦战不假,但见他只防不攻,双方同助到底是作何意思?咦?那不是云天青是谁?此人以在十九年前湮灭于人间,又怎么会惊现于此? 夙瑶正是夙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姐妹俩先后被送往琼华,也都是识得这个浪荡不羁的大师哥云天青。当初四肢简单,为人不恭的他今日却不知练就了何等神功,居然也能步履妖界,在人界对于他的功夫来说也是登峰造极之辈。但夙瑶殊不知在这十多年当中云天青已然修炼成仙,而且在神界‘官居高品’这是他这辈子万万也想不到的! 勘战良久,胜负即以定出,琼华弟子势如破竹,勇往直前,妖界众生远远不及。婵幽的炼狱火海只能拖延一些被湮灭的时日。而云天河不能杀害琼华弟子来缓解这个局面,正在此时,一朵彩云从西方驶来。只见是一名身穿墨竹柳仙裙的绝色美女驾云而来,长发飘飘,肌肤冰雪,柔情似水,众妖还道是人类调遣来的援军,当下惊慌失措。 云天青使用伏羲辟邪决中一招“龙渊齐下”腾空飞起,直坠敌人,有如一头金黄色的龙头从天击来,但听声声哀号,只见数十名幻冥妖道被振得落花流水,尸体转瞬即逝。 “圣母老子,还不快快相助?” 这时空中那名女子逐渐着陆,面对着眼前一切的厮杀争斗,温柔的双眸中产现了一丝鄙夷,蛾眉紧蹙的她左手一扬,阻隔了全场正在搏命相斗的人与妖。右手一扬,随即消逝了炼狱火海所施发出的道道火墙。 婵幽微微一鄂,喝问道:“人妖之战,要你这个神界九天圣母来插手不成?我幻冥威严何在?”那名美貌的女子正是西方圣母九天玄女!她是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因除暴安民有功,玉皇大帝才敕封她为九天玄女、九天圣母。她在神界的威名显赫,除天帝与王母之外与道德星君除外,其次的就是九天玄女与镇坤元帅古向易。琼华弟子一见传中的九天玄女肃然起敬,正因为此神在人界那可算是圣母,百年来一直受人类的供奉爱戴,双方暂时休了战,但听夙瑶说道:“为琼华百年来不懈努力,但望在神界留的一官半职,以享神仙天伦之乐,这又有何不可?” 九天玄女道:“人、妖、仙、神、鬼、魔,六界的枢纽同样也是地脉的中枢十二经皆汇集与一起。你们人类贸然地去解开其中一处便会天下大乱。”婵幽对此则是极为赞同,当下对其怒气消竭了大半。夙瑶不忿道:“天地往复循环,六道时刻轮回,为什么只有人类是最愚蠢的?盘古既然造物,女娲已然造人,六界生灵却为何将人类制造的最为愚蠢?在此我代表全天下的人类郑重的宣言:我们不服!” 九天玄女道:“盘古创世于天下,那势必有长必有短,有利必有弊,有生必有死。你没有权利代表人类宣言,因为这痴心妄想是琼华各代掌门传承下来的,其余的人类不必要成不成仙。”故向易暗自叹道:“人间俗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夙瑶喝道:“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生老病死,那都是人类必经之路,为什么人类要受到如此之多的挫折,而不能永驻于世?” 玄女发下通牒,道:“你再将事情发展下去的话,你便有多了一项罪孽,放下利剑罢!本宫还能轻责于你。” 夙瑶一向自负,经此责备自然盛怒,道:“去ni妈个蛋!你我且先过上百招也不迟。”随意剑气缠身,飞攻上去。玄女身体顺势一侧,随手一摆,“当啷”一声,夙瑶长剑脱手,愤怒之下,指尖点去,剑芒闪过,玄女浑然不需闪躲,刹那间,不知何来的力量导致夙瑶哇的一声口吐鲜血。 全场无不骇然,人界顶尖的高手,在九天圣母的手下也只是不堪一击罢了…… “掌门!……”数十名弟子前去扶持探望。九天玄女动起手来打伤了掌门,虽然对其是情深似海,但琼华弟子岂敢报复?只可在原地暗自惧望。但听玄女说道:“你一再执迷不悟,且不知犯了滔天大罪!”夙瑶挣脱开了弟子的扶持,缓缓地起身,颤声道:“难道人类的力量是如此不堪一击,咳咳……我不服……”玄女道:“后悔莫及!”提高了音量道:“未来生活在东海漩涡下的琼华弟子,你们只需记得一句话:‘一切生灵自有天命,一切的路途都是自己都走的,怨不得别人!” “你……你什么意思?”夙瑶问道。 玄女斩钉截铁地说道:“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东海漩涡之中,门派弟子囚禁千年!” “啊……”无论是幻冥妖道以及婵幽和其余的人类无不惊悚四起起,囚禁千年!那跟死作何区别?云天青走到天河一旁,道:“九天玄女出言必行,你要做好后续准备!”云天和不禁双腿发软,颤声到:“那璇玑妹子她……” 玄女目光投向天河,上下打量一番,道:“还好你没有犯错,关键时刻放下屠刀,劝求和平,行为可佳啊!你其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云天和单膝跪地,道:“为甘愿受罪,但我斗胆有个请求。” “说罢!” “希望以为的罪过可免去璇玑妹子她囚禁千年……” “天河……”璇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河居然为了自己甘愿受罪,如果还能再活的话,必当将一生都奉献给他,就算是作为姬妾也难以弥补他对自己的爱……虽死犹荣! “哼!生命不是等同值!男尊女卑,你的命是为了解救苍生,你不许死!”玄女狠狠说道。云天青走将上去,笑道:“玄女,你这就不对了罢!人类对你如此爱戴,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啊!”走进耳边,私声道:“喂,天帝老子何时下的命令?你这岂不是徇私舞弊?犯罪的啊!这种事可不能做得太绝啊。”玄女无所顾忌,道:“本宫擅离职守,已经徇私舞弊一回了,不差这回!” 夙瑶在最后一刻,骂道:“哼!世上岂有神仙哉?全是一些窝囊废!”双指蕴含内力凌空驾驭起长剑,眨眼间,鲜血四溅,长剑末入了她天灵盖半截,颤声道:“哼!琼华……” “啊!……掌门!……” 九天玄女双手挥起,面前登时唤出了火灵珠与风灵珠,全场的妖或人只感眼前一黑,琼华弟子尽数被打下了凡尘,还道周围是何处?原来是琼华派!群上顿时山崩地裂,河出伏流…… ------------ 第七十三章 转为圣女 居留在琼华的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以腹语术监视到了幻暝界的内部情况,面对的天降浩劫,胜任琼华的执法元神长老自然是不可袖手旁观、撒手不管。青阳急忙叫道:“洁妮姑娘,神界圣母以火灵珠施发了天火焚杀,琼华即将会被演变成尘埃,你还是早些离开此处罢!”这些日二位长老对她十分关照,在洁妮的心中已经产生了好感,问道:“事以至此,那二位长老也快走罢!”重光道:“数十年来的追随,我们对琼华自然是故剑情深,自从入派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便立下毒誓‘剑在人在,派亡人亡!’姑娘,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琼华由始至终咎由自取的,我们不希望你无辜为琼华死去!” 洁妮不是不想走,而是身处琼华这山川崎岖之地,周围地动山摇,岩浆漫来,教这柔弱的女子如何能逃的出去? 忽然一股炙热的气息而至,左首处的岩浆有如黄河崩堤骇人气势滚滚而来。洁妮顿时忐忑不安,青阳重光虽然是不及,但也想与这天火较量较量,以示对琼华忠心耿耿。二人一上一下伫立于空中,启动八卦剑决。随着岩浆以片刻百米之速滚来,看着二位长老在半空中不知作何法术,洁妮越是揪心不安。 在岩浆的前端登时出现一面黄金八卦,烁光耀眼,五行八卦逐渐扩大勉力制止住了岩浆的来侵。洁妮心下恍然松了以口气,不料的是南、西、北三处方向都有岩浆滚来,“轰隆”一声只见对面的山头爆炸,石流迸溅,如雷贯耳。惊骇之下,又是数十道黄金八卦闪在了四周,将青阳重光以及洁妮重重包围在了其中。岩浆如洪,狼烟滚滚,烧焦异味熏天,除了八卦阵外的各色景物尽然都化成了灰烬。 这是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依然一上以下地伫立在半空中,面色逐渐显得吃力。洁妮环视了四周,叫道:“二位长老,这四驱八卦剑决是难以抵挡天火焚杀的,我们应该想想办法。”灵机一动,道:“用御剑飞行术不可么?”重光道:“不错,这倒是一妙计!”刚要撒手启动御剑,又闻当头也是岩浆坠落,势不可挡! 重光骂道:“他妈的!真是要赶尽杀绝啊!”脚尖点地,又腾道中央空中,双手一擎,又便是一道黄金八卦闪出。正当此际,岩浆坠在了八卦盘顶,有如一块天降陨石,分量极重,重光险些被从阻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岩浆四溢,冲击着各个方向的黄金八卦盘,二位长老以内力驾驭八卦,过了良久,二人面目发青变紫,显然是气力衰竭,上气不接下气。 青阳急道:“师弟,赶快做抉择罢!”重光狠狠地叹道:“我们两个老枯木死了也罢!却还要连累了洁妮姑娘,这实在过意不去啊!”洁妮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二位长老大可不必管为。”青阳道:“姑娘,你是新一代盟主的人,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情,还望姑娘实话奉告。”洁妮道:“长老尽管说出便是。”青阳委屈地回望了正在施法的重光,重光刚毅的神色向他点了点头,洁妮有些疑惑,但听青阳问道:“姑娘可是处女之身?”此举一出,对洁妮这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来说委实有些难以说的出口,更何况乃是大名鼎鼎的琼华长老问起,当下更是惊异万分。青阳见她神情有异,一脸歉意地说道:“请姑娘恕老夫斗胆相问。”洁妮本来不想作出回应,但在此千钧一发,火烧眉睫之时长老作出的选择定是由他的用处,更何况长老亲自作出道歉,如果再不回答的话,恐怕要教对方下不来台了,当下缓缓说道:“我年方十七……不曾出嫁,自然是处女……处女之身了。” 青阳重光相互对视了一眼,互相会心一笑,只见重光着陆一把扯住洁妮的衣角,青阳接替了重光的位置,极力低于岩浆侵入。这时洁妮惊恐不已,身怕有何不安,但听青阳说道:“琼华武功虽说是天下极深,但也不曾有几人练过,老夫最后的意愿便是要将这套玉扇神功遗传下去。” 玉扇神功?这不是那日慧律方丈在此想要领教的功夫么?此功据说是一套上层的剑法,自己虽说对武功略懂一二,但也知道,修炼上层神功的人必须要有浑厚的内力做底子,不然定会前功尽弃,走火入魔的! 青阳问道:“姑娘不愿意为老夫达成心愿?还是嫌为琼华功夫不干不净?” “不,不,不!琼华剑术天下博大精深,岂有不干不净之理?但在下内力低浅委实不适合修炼如此神功啊!” “姑娘倘若是处女之身自然是很适合练这门功夫的。” 洁妮寻思,天下岂有处女所修炼的功夫?难道是邪魔外道?不会的!琼华剑法天下闻名,岂会像为心中所想的那番?回忆起那日慧律以七大门派的武学来领教这门功夫,夙瑶掌门与二位长老说甚么也不肯与其相对,难道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处女? 思绪胡乱之际,只听重光喝道:“回想这套神功痴迷着天下无数人啊,十年前,隋炀帝重金了百万元宝想要买断此功,我与师弟都是拒绝不理。如今我们二老求你学你还不学,小小姑娘可不要不知好歹!还有,这门玉扇神功是当初太清师兄要授于夙玉师妹的,可夙玉这泼妇不守贞操……唉!这些红尘往事不提也罢!琼华百年基业便要毁于一旦,老夫只想不教本门功夫失传于世……姑娘若是不肯学习,那便作罢!” 即将离世的二位长老仅此心愿,再加如此相激,洁妮岂会不领情?当下坚决地说道:“那便多谢二位长老苦心栽培。” 面目青紫的青阳苦力微微一下,拨下右手小拇指的一块翠绿扳指,对着洁妮说道:“这是天使戒指,启动玉扇神功比当有此戒指在此。”掷给了她,续道:“前路漫漫,希望姑娘会借此神功造福于人类,也当替老夫与师弟效劳了。” 洁妮将天使戒指佩戴到了食指,回应道:“我自当紧遵长老法执。”话音刚落,重光开始从洁妮身上的百会、百里两大穴位点起,经过曲池穴直至下肢的阳陵穴、三阴交。只需两盏茶的功夫,已经全部待毕。洁妮这时只感到全身舒爽、血气方刚,登时便忘却了四周被岩浆所困,青阳长老还在极力阻挡,欣然道:“原来这玉扇神功如此神奇!” 但见重光面目苍白憔悴,嘴唇干枯,深深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唉……这套神功本有四大招法,老夫的功力有限,只能传授与你前两式,分别为复元术和魔道天使。咳……老夫的时日不多了……” 青阳道:“身怀了此绝技,你就是一代的圣女!功力与内力自然是浑厚无比。可一旦你被人破了处女之身,这功夫便不灵验了。” “可是这……” 青阳笑道:“呵呵,这也许影响到了你往后的爱情生活,想必到了那个时候,这门功夫早已传授给了其她人。请再次接受老夫的歉意罢。” “长老……”洁妮眼圈红润着。想到自己虽然是西域公主,自小便失去母爱,就连父皇也是整日忙理朝政,没时间和她相处,至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身边的奴隶也都是因为她是公主身份才对她如此卑躬屈膝。青阳重光二位长老为了自己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着实教人心产怜惜。 青阳道:“好了,待会以我和师弟仅存的力量施法出结界入口,将你送到安全之地。”话音刚落,便以着陆与重光双掌相对发出功力,这时在他二人之间缓缓闪出了结界入口,重光叫道:“这里没甚么可留恋的,不要多想了,快进去!” 洁妮依言行事,以豹的速度冲击了过去,但依然怀着一股恋恋不舍之情,回眸相视,闪出淡淡泪光,四周的八卦阵隐隐约约地消逝掉了,岩浆突破八卦阵拥了进来。 重重岩浆即将吞噬了二位长老,忽然间重光大喝道:“作死么!傻瓜,快进去,离开这里!” 洁妮心道:“永别了……永别了琼华……”双脚终于迈进了结界,身边金光闪闪,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飘然而起,兀自失去了知觉…… ------------ 第七十四章 乾坤驱一掷 第七十四章乾坤驱一掷 琼华派一夜之间在人间蒸发,简直成了全球焦点。况且是千古奇闻!九天玄女以火灵珠中的天火焚杀一举销毁了琼华,并且以风灵珠的天罡惊天将被陨落于大地的琼华派卷入了东海漩涡,其门派弟子已然被化成灰烬,夙瑶便被囚禁与此。云天河一干人等已经被安全送回人间,城院深深,玉宇琼楼,这里显然是长安。但眼前雪花漫天,柳絮般的雪花在他眼前坠下,纵眼望去方圆百里被一层厚厚的雪所覆盖。 “九天圣母将我们送往人间,可菱纱哪里去了?”云天河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西南大街上,回忆这妖界发生的种种,突然失声道:“啊呀!琼华派遭受天火焚杀,那璇玑妹子她……”撒腿奔去,可并不知琼华之巅的去路,那日是太一真人施法才将自己送往琼华,现在教自己择路而去,着实不易。心道:“罢,罢,罢!那是圣母的旨意,但凭我一人又怎能与天作对?”璇玑妹子的死无全尸,心酸之下迷茫地在雪中漫步。这一下来云天河又落了个单,孤独没有止境,当下只有身后斜挎的两柄宝剑作为美丽的回忆来抹平内心的伤感了。 默默地走了几里路,湿漉漉的长发直垂肩膀,云天河除去腰间上的一根麻绳将发髻扎上了马尾,他似乎已经不觉得寒冷了,轻叹一声,便又举足再行。直至来到了长安的中西交汇繁华之地,此处外乡人士甚多,虽遇大雪但也川流不息。 天河迷迷茫茫地行到武器店大门前,停住了脚步,举头望着“天下兵器”的招牌,情不自禁地从怀中摸出了菱纱当初送与自己的剑穗来玩弄,自言道:“既然以来,何不进去看看另一对?”待要踏足入室之际,只见大门中走出一人来,轻纱素裹,神色焕然,眼前一双眼睛清静如秋水,却不是韩菱纱是谁?“菱纱!”天河突然大叫道。自从二人在幻瞑界相遇之后便未再好好相处,如今久后重逢,韩菱纱心中自然甜蜜万分,说不出的欣喜。二人互相凝视良久,菱纱这才泪眼汪汪地投入了他的怀中,骂道:“你这傻天河,这几个月来害得我吃了不少苦头,你这一辈子都欠我的,我吃定你了!” 云天河无缘无故被上了这个黑名自然是欣然接受,对于自己来说,菱纱的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早就习惯了,笑道:“动不动就激我,还真够蛮横的了。”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菱纱道:“我在外吃了这么多的苦还不够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天河道:“在幻瞑界听九天圣母说要焚杀琼华派,当她启动火灵珠之时我们便失去了知觉……醒过之后,我走来走去便来到了这里。”菱纱道:“琼华派夙瑶掌门被打入了东海漩涡,其余门下弟子已经烧成灰烬,唉,违背了天意自当应受惩罚才是。”相聚数久,二人便来到了城郊的雪原中去,皑皑白雪堆满了整座山坳,一切显得如此的宁静悠闲。 “呵呵……快来啊……快来啊。”韩菱纱一路上兴高采烈地,云天河浮起灿烂的笑容跟随在后,叫道:“菱纱,雪地里滑得紧,小心摔倒了。”菱纱笑道:“我们来搭建雪人何如?”天河问:“甚么是雪人啊?”菱纱道:“哎呀,笨蛋,就是雪做的人!”天河道:“这很难罢,雪本是柔软之极,恐怕下身还做完就已塌陷下来了。”菱纱道:“如今是三月当头,阳春白雪,粘得紧!很容易的,不如我来教你?”天河道:“好的!”瑞雪飘飘,天河双掌提起内力击转雪球,转眼间便即形成了如缸般庞大,菱纱在一旁欢呼喝彩:“好功夫!好内力!”天河左足在地下一振,振发起了一滩白雪,左手画圈右手推出,显然一个似乎有头颅大小的雪球嵌在了大雪球之上,回首对菱纱笑道:“你也试试?”韩菱纱“嗯”的一声应了,从口袋中抓出瓜子随手洒出,天河本以为菱纱贪玩之极,所以才使出这些儿时伎俩来讨自己欢心。诸多瓜子整整齐齐地镶嵌在了小雪球之上,分别形成了双眼,鼻子、与嘴巴,而且还富有画意,惟妙惟肖。天河见她将如此骇人的身手不禁惊呆,叹道:“我们离雪球有五丈之远,菱纱你这随手一挥便形成雪人的面孔,这到底是甚么招数啊?” 韩菱纱道:“这是乾坤一掷!是用古铜币作暗器掷出,使敌人遭到巨大伤害的高级法术,可惜我现下身无分文,只好以盗来的瓜子作暗器了。”天河道:“那可当真妙极啊!这个我还没有看够,你再演将给我一睹风采罢!”菱纱随手播出一滩瓜子,凌空提掌击出,只见那滩瓜子在雪地中形成了字迹“念奴娇,雪”天河又欢喜又懵懂地问道:“念……雪……这是甚么意思啊?”菱纱道:“这是在我们家乡流传下来的一首歌曲,我很喜欢的。”笑道:“天河,我给你唱一曲,你听着。”但见她来到江边,斜身背舟,一缕清幽之声从她口中传出:“没巴没鼻,霎时间、做出漫天漫地。不论高低并山下,平白都教一例。鼓动滕六,招邀巽二,一任张威势。识他不破,只今道是祥瑞。” “却恨鹅鸭池边,三更半夜,误了宇文智及。东郭先生都不管,关上门稳睡儿。一夜东风,三竿暖日,万事随流水。东皇笑道,山河原是我底。”云天河虽然对曲中词意不解,但觉得曲艺唯美,柔肠百转,霎时神酣意醉,太空浮游一般。这一番银装素裹,缠绵温存的景象除了轩月谷夏鸣虫那一朝下来便再也没有享受过了。菱纱一曲终了,道:“我韩家堡属于两浙一代,在我很小的时候那还是隋帝管辖,那个时候当地官员专权误国。秦王李世民派遣如今禁卫军统帅李靖攻打潼关,夜半下雪,宇文化及命士兵惊动城边池中的野鸭野鹅,引起一片叫声,用以掩盖行军的声音,从而潼关沦陷,活捉了宇文智及。而末尾则是说广大的百姓如太阳一样,使冰雪融化,朝廷如宇文家族的官宦显贵,不得人心,终归要失败!” 云天河自小便在山涧长大,对此爱国心切的事无一不在乎,但现在自己身为武林盟主一定要视全天下为己任,他知道菱纱吟唱了这首歌是为了要暗示自己将来做一名爱国爱民的人。当下正色道:“菱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菱纱道:“如今李渊在位大唐王朝一样的腐败,虽说是根基尚未稳固,但突厥索非亚以及塔塔玛三大帝国同时侵入,这个王朝必将毁灭。但我听爹爹说过,李渊戎马一生,已然身患重病活不成几年,倒是他的儿子李世民是个爱民如子,热心专政的好人。” 天河叫道:“啊!那日在玉门关外罗焕将军,以及李靖将军便是李世民麾下的吧。”菱纱笑道:“对啊!你看秦王李世民调教出的强兵良将,保卫中华疆土各个专心致志,着实是一个皇帝之才!”追本复原,一提起玉门关外云天河就忍不住想知道这些月来菱纱失踪的历程,但也怕问到她的伤心之处,便也不宜吞声。 ------------ 第七十五章 西域军营 其实那日韩菱纱与云天河在玉门关外的混战中失散,主原因是杜马见她与车猛有所勾结生怕透漏了谋反的计划,便才将其掳去,扣留在军营当中。当夜韩菱纱被关押在了一处较大的篷帐内,帐内有桌有床设备齐全,而且物品精致高贵,都是宫廷御用之品。杜马并没有给菱纱施加手铐脚镣,但菱纱独自在帐中踱来踱去也是郁闷之极,黑夜但见帐外人影重重伫立不动,显然是有众兵把守。菱纱心道:“哼,也不知本姑娘是做甚么的?这点小伎俩也能困的住我韩大盗么?”曾经所盗过的王陵哪一个不都是开凿土地?自己只要在地下凿洞,打通个地下通道,逃跑岂不更是容易之极?转念想来,如今深陷敌营也是妙计,这样有便能做深入调查拓拨云造反之事,也乃弄巧成拙,妙哉妙哉! 想到欣喜之处,心下坦然之余,兀自躺在床上捶眼朦胧地低诉着:“天河……傻天河……”待了半晌自然地睡了过去。第二日午时,两名军士为她送了午饭,饭菜倒不恶,寻思着:“这里不会有何毒药罢?她们想杀我干脆来杀好了,为何却做如此手段?”刚端起饭碗准备扒饭,又道:“毒药是不会有了……那春药可不敢肯定……本姑娘冰清玉洁怎能误入色狼之手?”当下从怀中摸出了一对白洁的箸子,笑道:“嘿嘿,这对象牙箸子是上次盗淮南王古墓所得,《韩书》记载:‘象牙贵重无比、洁白无瑕,有如处女之身,污浊之物触及便而立刻发污’幸亏本姑娘还随身携带!留以备用。”便在饭菜之中搅了一搅,但不见得象牙箸子有何污浊,这才安心吃了三大碗饭,躺床再睡。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戌时,起身活络活络筋骨,蓦地里想道:“总这么待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得想法子逃出去查找重要密函信件才是。”对着帐外大叫道:“来人啊!传报你们杜马将军,我有话要对他说。”只听帐外喝道:“放你个狗屁,我们金刀驸马今日进宫陪洁妮公主去了,哪有闲暇功夫管你?警告你罢,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不然休怪我们哥几个对你不客气了!”菱纱一怔,暗自骂道:“傻蛋!我真是傻透顶了,我现在属于犯人,怎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唉……” 又过了半个时辰,菱纱极度烦躁无聊,又对着帐外大喊道:“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小解!”帐外回道:“帐内解决罢!”菱纱道:“我一个女儿家的,不方便啊!” “我们在帐外,你在里面随意!还谈何方不方便?” 菱纱急道:“不嘛!你们快放我出去小解!”这时帐帘被掀开了,走进了三名壮汉兵士,指骂着:“奶奶的操的!将军有令,不得你擅自离开,你好好待着罢!”其一的起了色心,淫笑道:“呦!不错的中原妞啊……如此白嫩的肌肤,不知乳头摸上去是何触感啊?”话罢,则拔出靴子内的匕首,比划着:“爷不喜欢摸带有毛的阴蒂,太浓,异味太浓!教本大爷来给你刮个一干二净,何如啊?”此时菱纱内心十分惊惧,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落入这群西域佬子之手,但此时更需要镇定自若,心道:“为了不惊动西域大军,我假装依了他们,趁他们不注意之时,暗中痛下杀手!”妩媚温声道:“原来西域人这么不讲情调啊?哪有刚上来就摸女儿家的私处啊?总得先从乳头开始啊,可人家初次发育,你们可要轻些啊。哎呀,三位爷靠近些啦……”待欲解衣欲行。 三名西域兵士面对人世间最大的诱惑,和尚不动心才怪!是男人的都会被吸引。三名兵士其中一位掀开帐帘,将头伸了出去,左右说道:“你们到西营去巡逻,今夜不用站岗了!”只听门外数十人齐声道:“知道!”事后,三名兵士垂涎直流地簇拥到了菱纱一旁,如饥似渴地,淫笑道:“没想到妞你还如此放荡不羁,可惜今夜我们哥几个没有带牛羊皮,搞大了姑娘的肚子我们可全然不负责任啊!但也放心好了,哥几个都是做爱高手,事后在你的阴道中用天花玉露液清洗一番,保准纯净不留污渍!”菱纱道:“其实这些都不打紧的,我们先吹箫还是打炮啊?”见菱纱如此懂得这里面的道行,三名士兵更是大喜,当下一丝不挂地去解菱纱的内衣内裤。可三名兵士的受手还未触及到菱纱的肌肤,各自双手一振,哑然失声,随即噼里啪啦又是一阵乱响,三名兵士赤裸裸地痛叫,显然是受了暗器的打击。菱纱趁机披上外衣,三掌发出,依次打中了三名兵士的天灵盖,兵士们顿时脑壳崩裂而死。菱纱环视了帐内四周,不见有何黑影闪出,更不解暗器是从何打击进来的,轻声问道:“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可否出来与本姑娘会会?”只见无人回答,低声又问:“这位大侠放心啦、本姑娘不会为难你与我做爱的。出来露个面,可以不?” “喂!本姑娘再三请求,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虽说你出手救了我,但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等改明儿报恩也便作罢了!到时候可不要说本姑娘知恩不图报啊!数三个数,再不出来本姑娘就不管你啦!一、三……” 几经询问可终归是无人回答,菱纱疑虑万分,但眼前的忧患便是要如何把这三名士兵的尸体作何处理?长久放在营帐内时日久了必当腐烂衰竭有异味发出,唯一之计便是在营内就地挖坑将其掩埋。当下卸下了三名士兵手中的军刀,以及服饰中的金银值钱物品,正待收拾盔甲之时摸出了一块金色兵符,上方刻有“总营校尉”几字,心想着原来要为自己清理阴毛的家伙原来兵权倒不小!心道:“刚好,也可混个职位当当,这个兵符姓韩了!” “你们几个,到营内看看校尉有何吩咐!”帐外传来一句命令。韩菱纱微微一愕,自言道:“切!偏偏这个时候进人,我命休矣啊!”连忙脱下自己的内衣内裤,飞身到床上赤裸裸地将自己和三名死去的兵士同盖了一张被子。门帘掀开,走进一名士兵,单膝下跪,拱手道:“回禀校尉,西营八百军马准备完毕!”菱纱从被窝里露出个头来,一只手指竖在嘴边,道:“嘘……校尉大人睡熟了,不许惊动。”那名士兵立即会意,急忙低头不敢正视,道:“小的该死!不知校尉大人正在做事……小的这就告退。” “记住,告诉手下们,没有校尉大人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入营内半步,知道么?” “知道,小的遵命!” 韩菱纱的行骗技术真是又提高不少,可惜险些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着实惊险!当下换了一身军服,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死去的校尉身上,然后把余下死去的两名士兵与他同盖上一张被子,只能显露出背面。等待其余的士兵发觉之时,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收拾打理了行装之后,菱纱提起军刀又继续开始了她的盗墓生涯――学老鼠打洞!“凌空摘星”的绝技有如穿山甲一般地极速,再配合了剑刃的军刀,开通地道应该不是甚么困难之事,可是这方圆百米都是属于军营之内,这百米内每凿一处都要小心翼翼,唯恐教人知晓了去。 挖掘到了次日清晨,早已大汗淋漓,筋疲力竭。抓去了眼前的泥土终于显露出了一块石板,心下大喜:“这定是通到了西域地下皇陵,果真没有白费功夫!”凝力于指,轻轻地划下了石板的四周,左手一托, ------------ 第七十六章 对战 揭开了石板,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臭气传来,探出头去,但见是一片数丈大的粪池。自己一生盗墓无数,事事顺利,但这次偶然间挖掘出了座恶臭的粪池,想到这便是韩式家族盗墓中最囧的一回了,彻底晕菜!没想到自己苦力挖掘一夜的地道居然通达了西域茅房底下的粪池,着实是自己计算失误所造成的。且不能淌着粪池!不但能惊动茅房内正在大小便的士兵,更能导致浑身酸臭。唯今之计只好择路向左首处掘去。 拼命再次挖掘一个时辰,感觉土质愈是稀松,这玉门关外所属大漠,方圆百里只有西域军营一处是湿地,便以挖掘,一旦出了湿地无论自己的打道技术再如何高深那也一样会被沙漠所沉盖。心想当下定是已经出了西域领地,终于可以向上挖掘露出头目了。欣喜之下,以最后一丝余力朝上爪去。半个时辰过后,菱纱探出手去,只觉得寒风掠过,一夜未透气的菱纱突然间得到阵阵清凉,直透心脾,自然是欢喜不已!欢叫道:“出来啦!出来啦!哈哈!我就说过,本姑娘是一代盗墓枭雄。” 爬将了出来,四周探望一周,只见帐篷四起,旗帜凛然,心疑道:“这是哪里?好生熟悉啊……”顿时恍然大悟,绕来绕去这不还在这敌军营地?转身便要逃往洞口,可转身过来一见背后数百道眼睛正在直视着自己,那些不是藤甲军是甚么!失声道:“你们……这……” “臭婊子,谋杀本王的指挥官不说却又私自逃窜,想玩肉蒲团么?待我料理了你!”金刀驸马杜马凶神恶煞地从中走出。菱纱镇定自若地询问道:“你要对我如何?”话音未落却又后退数丈,但闻寒气逼来,只见身后又是数十把狼牙棒挥落下来指着自己,示意不可妄动。杜马道:“皇妃发话下来,教本王好生待你。本王自己依言所行,教你享受天伦之乐!”枪棒重重,菱纱没有任何挣服的机会,颤声道:“那便是如何?” 一杆木质井字架竖立在寒风之中,韩菱纱被绑锁在上,双腿横劈开来。好在菱纱穿着肉色丝袜,而且四肢的柔润性较强,被众兵士强制劈叉又绑在了木架之上着实艰苦不堪。 杜马派遣出三名壮汉将韩菱纱的外衣剥了去,露着洁白的抹胸,一痕雪脯。底下露出粉红色的底裤,近眼望去却能看见底裤中黑绒绒的一团。三名壮汉穿得极为淡薄,其中一人从裤裆中掏出了汉白玉阴茎走将过去,对这忍辱负重的菱纱说道:“这些只是前奏罢了,我想这东西可以使你尽快进入性爱世界。哦,来吧宝贝!”伸手将汉白玉阴茎透着肉色丝袜以及粉红底裤滚动在她的私处。 “大唐敌军杀进来啦!大家快准备迎战!”通讯兵在高台上呐喊着,声音传到了军营,士兵们无不受宠若惊,整装带甲地去迎战。正在凌辱菱纱的三名壮士现下哪还有闲情来调情?随手丢下了汉白玉阴茎,抄起狼牙棒出阵交战。菱纱心里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险些贞洁不保,无以面对世人。抬头仰望过去,一杆银枪沾染无数鲜血而驰骋沙场,领头的却不是罗焕是谁?随后数千名轻步兵手持枪剑跟随在后,势气蓬勃,激起滚滚沙烟。杜马上了战马,回首喝道:“看守住那婊子,等待本王活捉了罗焕教大家都享受享受唐国美人内射的滋味!”缰绳一提,马声嘶鸣,右手狼牙棒一举,已然杀入了战团。 被束缚住的菱纱一直注视着两军交战,时刻为唐军所感到揪心,这样势单力薄地前来暗侵,不等于狼入虎口么?正当凝思之际,全身一振,身体顿时倾斜坠落,而此时温柔而有力的臂膀一把挽住了自己的腰间,惊惧之刻才看清楚那人却是罗焕。原来罗焕孤身一人左防右攻地勇闯了进来,手中长枪极力向井字架一掷,随即又是两柄双刀从他腰间如流星般地飞出,一枪双刀不偏不移刚好打断了束缚菱纱的铁锁,而后纵身向前一跃便搂住了她那纤细的腰,便道:“姑娘受苦了。”菱纱道:“多谢了!”罗焕道:“云兄弟昨夜在军营离奇失踪,但不要心急,我先带你杀出重围再作计议!” 数百名藤甲军结阵杀来。罗焕右足一挑,一杆点钢枪随着尘沙溅起,猛然一个旋风腿,钢枪直戳飞去,正中了五名士兵的面门!随即抄起一柄利剑,斩断了前来攻击的敌人目光。杜马见擒他不住,立即下令投掷箭羽和狼牙锤。箭矢如雨,飞锤如石流般地朝罗焕菱纱二人飞来。罗焕身负菱纱登时改变了轻功步法,一跳一跃,猛起猛落,落地沉重,如石下坠。虽然四处器刃袭来却哪里能够击中?此法上可提高身法躲避,下则星辰地动震撼敌心,虽是如此,但丝毫无所呆滞。菱纱微微一鄂:“踏雪寻梅香满衣、草上劲飞无痕迹!”对其有百般不解,忙问:“九泉落魂是你甚么人?”罗焕哼道:“你还有闲暇之余来问此事?待会纵马渡过前方的疏勒河之时,你要多加小心。据说那里有着沉睡百年的巫师。”只听“咯吱、咯吱”声响,但见罗焕白银铁甲右护手处展出两把机括,机括乃白银所铸,成五指形状,罗焕的右手伸展进去大小刚好,虽是表面被层层白银机括所掩盖,却正如五指般运用自如! 藤甲军的箭矢一层接着一层,愈是如此,对敌军的惶恐便越大。马鸣声起,菱纱一揽缰绳,投东而去。杜马见情形缓急,、立即发令:“铁骑军出列!封锁住通往疏勒河的各个关卡,一定不要教他们逃了去!” 铁骑军逼来,罗焕与菱纱更是四面楚歌,处处受敌。“当啷、当啷!……”几声铁器击撞声骤起,原来是罗焕的银铁手拳击、斜劈飞来的狼牙锤,狼牙锤被力击弹到了正袭来的战马身上,但听战马悲鸣惨叫,血肉迸溅,前腿跪地,连同马上的骑兵也导致了人仰摔伤。罗焕搂着菱纱挑起长剑,挥洒如虹,带同菱纱腾空斩断一名骑兵的头颅,跃上了战马,忙道:“东方三十里乃玉门关,到了那里自由李靖相迎!”菱纱问道:“那你呢?”罗焕飞下马去,回首道:“不要管我,敌人太多了,杀罢!” 马蹄声如雷。菱纱驰过唐军剩余百人的步兵重围“驾!驾!……”罗焕带领其余的兵士垫后,且战且退。再行数里,依稀听得水流声潺潺,左右相望,还好并无敌军,想必前方不远处就是疏勒河!菱纱至小便是在两浙一方生长,从小就精通水性,就算是潜在水底良久也不在话下!当下看着这个不湍不急的河流自是感到适才罗焕所说的话有些好笑。轻轻地抚摸了马背,温声道:“马儿啊马儿,这疏勒河虽然与中原西湖那般无惊无浪,但却不知这水位深浅,待会过河之时你只需极力跃过对岸便可,我韩菱纱今日是生是死那可全靠老兄你啦!” “在那里!唐国马子在那里!大家快将她拿下!”数十名敌军铁骑左右奔来。菱纱惊急地暗自呼唤着:“罗焕快来啊!……我又落单了……”此时才自觉得后悔莫及,当初为何不与爹爹学习自己圣功呢?遥想爹爹当初在两浙地带武功顶尖,惩奸除恶,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可怜自己当时厌倦功夫而离家出走,真是老大的幸福弃之不顾!苦也、苦也!又抚摸了马背,催促着:“马儿马儿,这回全靠你了。” ------------ 第七十七章 秦皇地宫? 战马甚是驯顺,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河流边上,使劲纵跃,直窜了过去。菱纱如腾云驾雾一般地,好似一颗心从口腔中掉了出来。飞跃到河流上空之际,四肢马腿之上忽然中了四发羽箭,战马惊嘶,纵然再好的跳跃力那也是无济于事。 “喂,那是驸马爷的妞,你怎么教她置之死地了?”一名骑兵幸灾乐祸的笑道。其中一人道:“可惜啊、可惜啊、如此美貌的女子却教河中的巫师得了去——兄弟们,咱们生擒罗焕去罢!” 菱纱连同战马一齐被卷入了河流当中,只见离对岸不过数丈远,便一头扎进了水去,奇怪的是水势突然间变得湍急,怒涛汹涌,白浪滔滔,任凭她如何的游泳都抵不过猛水的阻力,只可顺着水势被卷入下流。 “韩姑娘,韩姑娘!”罗焕以轻功之势奔来,瞳孔睁大,道道杀气投向了前方的疏勒河,只见河水惊涛拍岸,一丝红绸带正被卷入下流。只道是前方的骑兵将韩菱纱打入河中溺水身亡,只恨自己来晚一步,当下奋起,举起点钢枪原地释放“万遍阳关”刺、挞、圈、点、拨最后腾空跃起将手中钢枪向地一扎,枪头尽数末入土中。“轰隆,轰隆……噼里啪啦!……”却不知哪来的横空暴力,但见河边数十名骑兵连同马匹依次顺序地爆破炸成血水,尸骨无存。疏勒河顿时被渲染成了赤红色。 这时身后一里之外,马蹄如雷,啸声似轰,西域兵马漫地卷天地杀来。罗焕大战半日自然是精疲力竭,狠狠地自言道:“真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挑起钢枪,投奔向对岸,到了河边,枪尖再次戳入了沙地,借力用力,纵身一个侧空翻,轻易地便翻身到了河对岸。罗焕道:“前方不远处玉门关了,还来追么?”提着点钢枪向对岸的敌兵大喝道:“杀了我的朋友,来日教你们血债血还!”杜马勒住缰绳,朝着他说道:“罗焕,唐国,哼!我们算是耗上了!”罗焕狠狠地将钢枪插进了河边,呼啸道:“这杆枪祭奠我今日死去的朋友,如果你们野心未了再次侵略玉门关的话,大可跃过于此,教我瞧瞧你们到底有多少能耐!”对面的敌军似乎已经有些闻风丧胆,杜马为了不失去自方的势气,一双利眼直直怒视着罗焕,道:“等着瞧好了。”随后下令撤军。罗焕望着疏勒河,不禁长叹一声,独自低声道:“战争的车轮即将上演,却不知天下又有多少美人香消玉损……” 韩菱纱被卷入了下流河岸,只觉得四周水色逐渐发黄,愈是滔天惊骇!当时只觉得惊奇万分:“这水位不浅……却又如此湍急……到底是甚么……什么东西嘛。”而后却恍然大悟:“啊呀!这不会是黄河罢!这下糟了,糟了……”一股大浪迎头而来,菱纱哪里能闪躲得去,哇的一口喝了不少黄水。黄河后浪推前浪,菱纱的口鼻耳尽数都被黄水所灌进,不久便导致了她的窒息。 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菱纱渐渐转醒过来,只觉得四周暖气袭来,正眼望去前方却是一个不知深浅的洞窟。身后水声滚滚,回眸相望却是瀑布至下而上,洞口与瀑布之间间隔了一片光滑如玉的石壁,身手相触,不但能穿透碧玉还能感受到瀑布冲凉的清爽,而且是极目所至,竟无尽处。定神凝思,登时暗暗叫苦:“坏了,坏了。我可被卷入黄河的河底来啦!没料到黄河底下还藏有洞穴,奇闻啊!这块玉璧身手可穿,但河水却流淌不进,委实奇怪不已!”洞内黑暗之极,菱纱怕贸然进入会撞见罗焕口中所说的巫师。昨夜在敌营吃的饭到头来已经好多个时辰了,甚是饥饿不堪,心道:“我韩菱纱已经落得如此田地,与死作何分别?什么百年巫师我才不怕你呢,尽管来罢!”向洞内走去,走得十余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每走几步便触摸几下两便墙壁,感觉似乎有冥器雕刻一类的图案。菱纱毕生乃盗墓行家,甚么黑暗之路没走过,何以在乎当下这些?走到地七十七步之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寻思:“适才墙壁上所刻的是秦始皇狩猎图,一切都是按照秦朝的雕刻手法,手感粗制,刻工已久。没猜错的话这里便是秦皇地宫了!”突然间右手碰到一件冰凉凉的圆物,惊道:“那么传闻这里百年巫师,按此算来岂不是谣言?唉、如此这般也只是等待饿死,倒不如一睹这地宫的容貌。”双手一推,只觉得有一股凸出来的钉,手劲一紧,沉重的铜铁缓缓展将开来。见室内总有些光亮,但却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如秦皇地宫了,简直与正常人的生活用具都似相同,而并无人烟,便举步跨进门去了。 室内也并无甚么,只是石桌石椅,以及石床,丝毫显示不出秦朝的风俗。石桌上只放有一块长方形的固体,还好没有洒落上灰尘,菱纱持了起来玩弄良久却不知是何物。左首处墙壁上挂有一柄青铜剑,近言相望,剑身光滑整洁,镀铬有序,显然是一柄秦国王剑!而剑下却排满了无数酒坛,占地面积将近半个卧室。而且那些酒坛上标签“五谷杂粮”新旧凛然,排放得井井有条。菱纱惊讶交集:“说是秦皇地宫却也不像、看酒坛而论,想必此屋必有人住!难道真正了那百年巫师的谣言?”回过头来,眼前徒然一亮,失声惊呼:“啊哟!你是巫师……巫师!……” 眼前一个猎装女子,手持牡羊鞭,灵动的双眼正凝视着自己。 过了良久,那名女子始终未动,菱纱定眼瞧去才知道那女子并非活人,仔细相视,才发觉乃是一座汉白玉雕成的玉像。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浅黄藂罗衫微微颤动。心道:“这座玉像雕刻如此惟妙惟肖,仪态万方,眼珠还是用蓝宝石所镶嵌,却不像是秦代刻工,而且雕刻者属实通俗,玉像已然是完美无缺,却要画龙点睛地硬给人家套上一件秦朝妃嫔宫服,呵呵,想必此洞的主人也是很爱好历史的!”身手便要脱去那件罗衫,凝思一刻,感觉不妥:“此女子天生丽质,活泼可爱,我此行此举未免太唐突佳人,哎呀,不可不可。但她却生有一双光彩流溢的蓝眼珠,实在是似喜似爱。”点起脚尖,身手便要摘那对蓝宝石所镶嵌的眼珠,还未触及,只听身后一句粗糙的声音:“你做甚么!” 忐忑之下,即刻回头,只见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少年。那少年看着自己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双眸虽然如炬,却有透露出意思黯然伤神。菱纱见他会说话会动,心想他不是汉白玉雕刻的玉像,脱口说道:“见你身上所穿的,和所梳的发髻都属唐国,还好却不是西域佬子。”话音刚落,蓦地里咯咯直笑,心中想到一事:“他不会便是所谓的巫师罢……” 那少年说道:“你居然能来到我的洞穴,吃了不少苦罢?”菱纱随声附和着,生怕巫师动怒,颤笑道:“事先声明:在下韩菱纱,擅闯贵府,打扰了巫师您老。第一,我不为财,第二,我也不是为了你的蓝宝石。还望您老恕罪。” 但听那少年说笑道:“什么巫师又贵府的,我这里哪点有富贵之象?再说了我何时又成了巫师?”菱纱听他口音清朗,不像人人口中所诉巫师那般诡异变态,当下放宽了心,说道:“那你是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我问你是什么?” “嗳,我说你问人家的姓名还有像你这么问的么?” “奥……对对!您老贵姓?” “我叫易小川,你可以叫我老爷、或者老祖宗。”那少年悠闲地说道。 ------------ 第七十八章 醉梦初醒、已百年 韩菱纱道:“看你年纪轻轻,只不过才比我大几岁而已,却让我叫你前辈中的前辈,也不嫌害臊?”易小川提起青铜剑下的新酒坛,一把飞到了石床之上,揭开酒盖,举之过顶,微微倾侧,一激白酒直泻而出,他咕噜咕噜地喝个不停,直到涓滴无存之时,随手一掷,酒坛轻身如燕完好无损地落回了原地,笑道:“小小姑娘,有所不知,姥爷我变便是……”顿了顿又道:“我本是蒙家军的统帅,大秦第一勇士兼西楚霸王汉高祖刘邦的兄弟是也!” 见他一口吞了二十多斤的白酒竟然面不改色,依然是潇洒倜傥,但却又身手不凡,如此风趣,颇有神界第一勇将古向易的风范!可栽在了他只是个区区酒鬼胡乱说疯话罢了,当下便更不加理会。 易小川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双手抱着膀,跃起了身来,悠闲自在地说道:“姑娘你不信啊?” “你疯疯癫癫这副模样,叫我怎么信你啊?” “洞口的壁画你也瞧见了,秦朝青铜剑你也鉴定了,就那么信呗!” 菱纱故意扯大话题,大声道:“秦国?秦国早在八百年前被人家给灭了!你说你与刘邦项羽拜了把子,那你现在至少也八百多岁了,我看怎么不像呢?”小川一怔:“八百岁?怎么可能?”菱纱道:“你虽然是个秦朝历史好手,可你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楚唉、这是多么可悲的啊!你说呢?”易小川笑道:“既然已是唐朝,那你怎么还穿着丝袜啊?据我的考古了解,唐朝时期对鼎盛的便是丝绸之路,根本是没有丝袜的。”韩菱纱彻底无奈,道:“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韩家堡上上下下的女子都是这么穿的啊!又有何不可了?” “韩家堡?”小川微微一愕:“你说你是韩菱纱。那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做韩天南,你还有个伯父则是威震两浙一带的九泉落魂韩北旷,是也不是?” “啊!你怎么会知道?”菱纱心道:“莫非此人与我韩家堡素有联系,韩家世世代代以盗墓为名,百年来得罪了不少朝廷官衙,现下此人却不知道是敌是友。”易小川顿时神情变得恍惚,口嘴中叨念着,不知在盘算着甚么,菱纱还道他心思有意要触犯自己,以报盗墓之仇,不禁心惊胆战。过不多时,却听他又道:“已经八百多年了……按你这么说现在是唐朝李渊在位是么?” “废话!现在是唐朝李渊登基,秦朝离至今不多不少足足八百年,活在当下的人都知道!” “真的已经八百年了……”易小川走进汉白玉像茫然一笑,双眸闪闪,泪水红润了他的眼眶,缓缓道:“没想到,醉梦初醒,已过百年!唐宋元明清……玉漱,你我重逢之日只剩千年了……” “玉漱?”韩菱纱也回首望向了那仪方百态的汉白玉像,显得甚是灵动可爱,心道:“是啊!或许这座玉像便是他的爱妻玉漱了。只因他失妻心切,便不惜重金雕琢了这座玉像,整日陪伴左右借酒浇愁,隐居在此,与世隔绝,连至今是何年何月都不晓得了……唉,琴犹在人已邈曲未终。世上愿为爱人舍弃一生的人,实属不多了,” 时日长了,韩菱纱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地忘记了外面的事物,就连云天河也包括在内。燃火整食,生活自理,那是韩氏子弟与生俱来的本领,虽然整日陪伴易小川这个酒鬼,但也不乏寂寞无味。记得有一日,洞内出现了第三人的讲话,并且是个女子的声音,菱纱大吃一惊,想到此处很算是人间最隐蔽之地,自己来到这里便是偶然,难道奇迹还会发生在她人身上?这才来到石床边上,见易小川正在玩弄已个长方体的物器,貌似女人的声音便是出自在这里,疑惑半晌,问道:“这东西到底是甚么啊?我时常看到这东西却又不会玩弄,当真是无趣之极,而你却玩得津津乐道。” “这是手机,是高科技!唐朝人是不会懂的。” “甚么叫唐朝人不会懂的?”菱纱怒道:“你这话是何用意,你不也是唐朝人?干么这般瞧不起国人,哼,卖国贼!” 小川头也未回,默默地不作声色。菱纱知道自己语言过重,当下紧凑在他的身旁,闻声道:“嗳!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玩?里面到底藏的甚么东西。”小川面色伤感,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与玉漱的点点滴滴。” “哦?定情信物是吗?那怎会发出声音?我瞧瞧!”菱纱使用凿土功随手便夺过了手机,近视观之,只见那光滑如镜的屏幕竟然中呈现了易小川与玉漱游玩时候的情景!不禁大为惊呼:“啊!那是咸阳阿房宫!是阿房宫!照比图中所绘的更是雄伟壮丽!背后的……背后的是秦王卫队,是秦王卫队!” 易小川一把夺过手机,道:“有甚么大惊小怪的。”菱纱阿谀奉承的笑道:“易小川,我对你的身世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可以对我讲诉你和她的爱情故事么?”小川黯然一笑,提起了一坛酒,刚要入口,一双手插过,却被菱纱拦了住:“哎哎!你别喝了,喝得醉醺醺的谁来给我讲故事听啊?” “你懂音律吗?”小川随口而问。 “略懂一些,只不过是儿时爹爹传授家乡广为流传的诗歌罢了!” “好!那你把酒给我!”小川伸出手向菱纱索要。菱纱道:“不许再喝了!” “给我……” “酒不是好东西,易小川,你接受现实罢!” “现实……”小川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想听我与她的故事么?我告诉你,一切尽在酒中!”菱纱登时心软了,只见易小川猛然提起酒来,咕噜咕噜地喝尽,直至他小肚微微膨胀之后,才随后一扬,“啪啦”一声酒坛坠地摔得粉碎。菱纱想要起身扶住站立不稳的他,可见他神色黯然,伫立在玉漱的玉像前吟唱着:“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 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 两颗心颤抖 相信我不变的真心 千年等待有我承诺 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 我决不放手 紧紧久久与我牵绊这副十指扣 等到来生擦肩回眸再次的相守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 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每一夜被心痛穿越 思念永没有终点 早习惯了孤独相随 我微笑面对 相信我你选择等待 再多苦痛也不闪躲 只有你的温柔能解救 无边的冷漠 紧紧久久与我牵绊这副十指扣 等到来生擦肩回眸再次的相守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 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让爱成为你我心中那永远盛开的花 穿越时空决不低头永不放弃的梦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 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让爱成为你我心中那永远盛开的花 说好了给我的永久这一次不要先走 唯有真爱追随你我穿越无尽时空 你会知道我等着你在千年之后 爱是心中唯一不变美丽的神话” ------------ 第七十九章 五毒拍屄掌 歌声柔情伤感,在菱纱心中仍是婉转千回,不但是一曲异别的调子,更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但听易小川低声道:“这就是玉漱和我的故事了。自打她受困在秦皇地宫,我便一直为了这个美丽的神话而努力着,更从未放弃过。我相信,她也为了我们之间的承诺,而坚持着……”听了他的一席之言,韩菱纱更是深有感触:“千年等待、只为破茧重逢。”想到人世间最纯美的爱情竟然是用千年时光而鉴定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那是何等的痛苦煎熬!回忆自己与云天河才分别数日,那既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又何在话下?易小川笑道:“好啦,这些终归是会有个结局的,如今我活在当下,便珍惜眼前罢!” “哈哈!结局自然是会有的,不过你即刻便要终止长生药的延续了。易小川!”一句嘶哑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只见走进一人,唐装短发,身材短小,一双豆眼杀气四敛。随后又跟来两人,金发披肩,笑容中泛出了狡猾,另外一名则是红毛卷发,怒气重重地,还道是谁,不正是索非亚王子雅木与王室卫队领袖赛巴? 易小川大吃一惊:“高要!怎么是你?”但听那矮小的人笑道:“八百年来亏你还记得我,实属不易啊!你现在的心情很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深藏在此的吧?”雅木走将上来笑道:“其实韩菱纱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眼中。”又对着豆眼的高要说道:“高先生,想必能与您的恩愁怨恨僵持百年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料想这位中华秦国将军易小川的百年修为,武功定是出神入化,我代表我们伟大的索非亚帝国很想与其切磋一番,却不知高先生您意下如何?”高要目光移向易小川,冷冷地说道:“这还需要‘蒙将军’的同意了!”易小川道:“高要,八百多年了,足足已经八百多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那段已成历史的恩怨么?”高要道:“历史之仇,永世不得化解!” 韩菱纱道:“你就是阴差阳错成为历史罪人赵高的高要么?服食了长生药,活一大把年纪却为了一丝的恩仇而想不开,真是悲也!悲也!”高要白眼一番,粗声道:“小小丫头,不知仇为何物。雅木王子,她就交给你了。”赛巴嘴角微微浮起,双眼泛冒红光,以豹的速度向韩菱纱冲击了过去。菱纱哪里能抵御得了,却被击得飞出数丈远,哇的一声吐出鲜血。易小川喝道:“你做甚么!”赛巴道:“这女子的身子今日我要了。”高要道:“哼!王室卫队的就这么一点志气吗?瞧瞧那座汉白玉像比这丫头要强百倍!”赛巴目光移向玉漱的玉像,上下仔细打量,口中不住称赞,眼中流露出意淫的神色。易小川道:“你们要杀要刮全仅我一人而来,韩菱纱她是无辜的!”高要笑道:“历史记载唐国武林盟主云天河与韩堡主韩菱纱大败外敌,捍卫了中国历史上最鼎盛时期的唐朝。没想到她却落在了我的手中,一切都天意啊。今日而我偏要改变历史!教历史随着我的意愿所前进!”易小川道:“中华上下五千年泱泱之大……高要,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些屁话我已经听过千遍万遍了!”高要打住话茬大声喝道。“可我却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成为五千年风雨里的点滴,任何事物都是篡改不了的!”易小川的声音似乎盖过了高要。高要狠狠地憋了一口气,目光如炬地说道:“易小川,好你个易小川,今日我来的目的不是杀你,而是要做一件比杀你还要有趣的事情。”回眸与赛巴对换一个眼神,赛巴即刻会意,右手五指成爪,以魔力凌空驾驭菱纱,电光石火间菱纱已然投入了赛巴的怀抱,赛巴极力拥吻了菱纱一口,笑道:“非常棒!我想在我们西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正色的了。” “大胆!你快放了我,我要杀了你!坏蛋!”菱纱挣扎着。易小川立即跃出相救,但见雅木一招“天光术”轰隆轰隆爆裂之声,玉漱的玉像被攻击的粉碎,易小川水调歌头顿时改变线路回身去拾捡支离破碎的玉片,惊道:“玉漱……” 但听雅木笑道:“我是在为你消减思妻之痛,你该当如何谢我才是?”易小川怒气难以遏止,一连几招飞身过去,雅木本是赤手空拳,可见他在身后随后一抽,一柄高大威猛的宝剑展将了出来。小川失声惊骇:“天地鬼神,怨气缠身,索非亚王室剑!”登时相要收手,却哪里能来得及。雅木回转剑身,两招下来,易小川被反击到了数丈外的墙角下单膝跪地,连声数喘。 高要心花怒放,催促道:“打死他!”雅木又是两剑下去,“噼哩叭啦……”小川的身躯再次飞出,压碎了数多酒坛,导致后背血淋淋地,疼痛万分,再也起身不得。雅木喝彩道:“恭喜你,我们光荣的王室卫队领袖赛巴,你修炼成了五毒拍屄掌!”赛巴对着怀中的菱纱说道:“五毒拍屄掌是融合了天下最强烈的性药提炼而成,女子受者内心欢恰,情动不已。男子强而坚大,夜敌十女。而五种激烈的药物分别是:‘淫贱不能移’‘阴阳和合散’‘合欢散’‘兴阳灵鬼展势术’与‘金枪不倒’我想如此神功用在你我郎才女貌身上,那可当真是妙不可言罢!”菱纱咒骂道:“流氓!无耻!天下怎会有你无耻流氓之徒,可当真是大大大变态,超级大变态!” 易小川心血不足,起不了身,缓声道:“咳咳……放了她罢……此事与她又有何干呢……”高要缓缓走进被束缚的菱纱,向小川说道:“当初你把我带回了秦代,在那个杀人如麻的岁月里又有谁会放了我呢?当年你易小川涉嫌重罪一连串便是连累了我多少亲人啊,高岚……小月……她们都一一离我而去!原则上我已经不是人类,我现下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话音刚落,又亲了一口菱纱,便即仰头大笑,显得自己格外霸气! “不要啊……就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造孽了……” “求?当初我求谁去呢?如果当初不是这样,现在的我会残缺不全吗!”高要边说边撕扯菱纱的外衣,‘咯吱咯吱’声不断,这种凌辱的场面对于易小川来说实在是不堪入目,惨不忍睹。雅木上前说道:“高先生,请你保持自己崇高的身份,虽然韩姑娘落入我手,但这种事情相对来说对于外人是见不得的。或许在敝国十分广泛流行,但在我索非亚却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 第八十章 G骑士、雅木的情殇 高要大步跨将上去,提起易小川的脖颈往复向凹凸不平的石板地砸去。喝道:“千山万壑,好不容易才落入了我手,今日不把你折磨的痛苦挣扎怎能对得起百年仇恨的日日夜夜?”小川的面目已然肉烂血流,痛苦不堪,但他也只是神色惨然丝毫不哼叫苦一声。 “够了!”雅木大拇指戳去,一股劲力击得高要不得不被迫放手:“高先生,你与易小川之间的恩怨我索菲亚理应不该插手,但我更不想把外人恩怨结果的血腥看在眼里,我想,我们到了百水城之后分道扬镳而行,到时候要杀要刮,自由你定夺。”高要目光凌厉,一字一字地说道:“分道扬镳行事,好,我便遵守这一席之约。白水城之后,韩菱纱就交给你们处置了。”雅木道:“正该如此!” 雅木在前开路,赛巴横举起了菱纱大步迈出,高要拖拉着小川。片刻之久几人从水底洞窟跃将上来,身穿服饰丝毫没有被水渗透。雅木从怀中摸出一块湛蓝的水晶宝石,自言道:“御冰神珠失去了效益,留它何用?”猛地一掷,噗通声起,那颗宝石投入了河水底。韩菱纱不断狰狞着:“混蛋!你们到底是何人?”居然连韩家堡少小姐也敢侮辱,你们知道我叔叔是何人么……快放开我!”赛巴淫笑着岂肯放手,道:“威震两浙的九泉落魂的韩北旷是么?”韩菱纱大声叫道:“怪异的家伙,我教叔叔料理了你们!”赛巴笑道:“有仗可打,如此甚好!妙极!妙极!”菱纱道:“你敢?我要杀了你们!”赛巴道:“那至少要迷奸了你再说啦!”话音刚落,便一掌劈了下去,菱纱只觉得眼前一黑,竟自晕迷了过去。 雅木心下怜香惜玉,不愿见美人受苦,说道:“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赛巴道:“无毒不丈夫!在性交的床上也是如此,这便是我的爱情理念。王子,你说呢?”雅木有点无奈,因为他一生当中对性交根本没有兴趣,包括爱情在内,为了不伤和气,便随声附和着说:“无毒不丈夫?高先生的话语也被你给运用上了,哈哈!言之有理啊!”赛巴知道他是在附和着自己,只因他是王子也不便出言相激,望着怀中温润如玉的韩菱纱不禁欢喜不已,更是喜爱! 雅木眺望着东方尘烟滚滚,两匹铁兽投奔而来,笑道:“我想应该是杰克与克贝勒到了!”回首对着高要说道:“高先生,我们屡现承诺,我可以借助你一名g骑士来护送你与易小川抵达咸阳宫!”高要道:“很好!请罢!” 言谈片刻,两匹猎兽已然闪现在众人面前。两名猎手骑士正是索菲亚王室卫队的骑兵首领,在卫队中职业为g骑士,为总领袖赛巴麾下。分别是以杀骑士枪为神器的杰克与以圣枪为神器的克贝勒,二者所驾驭的灵兽则是碧海连天兽欲比克尔魔兽,两大魔兽外身披了一层铁甲,唯独露出双眼与足部,足部与马蹄形状极为相似,却不知是何怪模怪样。g骑士杰克外身紧裹了一层红龙绸衫,年龄固然很小,脸上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可手中的杀骑士枪的形态与中原枪棒稍有不同,杀骑士枪乃是用银铁石所铸,枪杆至枪尖浑身一致,但有了枪尖却无枪头,这好似一把铁棒只把一侧削成了尖形仅此而已的普通铁枪。如果此枪署名乃“杀骑士枪”的话,殊不知到底威力如何。 两名g骑士跃下马来向雅木作了躬身揖,同声道:“恭候尊贵的王子殿下与勇猛的王室领袖。”雅木道:“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克贝勒,你下一个任务便是护送这位高先生与易小川抵达咸阳宫。” 克贝勒本为潇洒少年,手中的圣枪金光耀眼,显得浑身容光焕发、好不逍遥。当下说道:“是!王子殿下。”回首对高要说道:“此克尔魔兽天生迅猛无常,这里离咸阳宫有着千里之遥,高先生定要坐稳了。”高要哼了一声,漫不在乎地对雅木说道:“合作愉快我的王子殿下,后会有期了!”雅木以大唐中原礼仪躬手回道:“望高先生早日复仇,再见!” 克贝勒带着他们去了。 杰克向雅木问道:“王子,接下来我们要做甚么?”赛巴笑道:“自然是享受天伦之乐了,哈哈!”说着便又往菱纱雪白颈部香了一口。雅木将剑化作无形,狠狠地长叹一声,面目甚是气急败坏。杰克见其神色有异,问道:“王子的计划有何阻碍?”赛巴截住话茬,道:“王子他是怜香惜玉吧?呵呵,我想王子也不是心软之人啊!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动心,哈!我想我们尊贵伟大的索菲亚堂堂王子不会那么容易动真情的。” 雅木的目光移向了昏迷不醒的韩菱纱,望着他那娇嫩的肌肤与那可心的面貌,且长长的披肩发髻却无妖艳的妆扮,唯独用了一丝白银色的绸带所系着。真是赏心悦目,越看越是显得贞洁无比,不可他人所侵犯的那种圣洁的美丽! “王子,你想甚么呢?”赛巴笑问。雅木淡淡地说道:“我想静一静,你们先行罢。”杰克道:“王子有何指示尽管说出!”赛巴道:“是啊!以我们庞大的力量,在中原唐土之上还有何顾忌的呢?”雅木重复着:“我想静一静!” 赛巴走到杰克的一旁,暗自低声道:“王子他自是如此,触景伤情,我们先走罢!” “王子有何吩咐尽管以讯号传递,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的!”杰克躬身而起,转身跨将上魔兽。赛巴抱着菱纱也骑上了碧海连天兽。 “慢着!”雅木突然喝道。 “怎么?”赛巴问。雅木道:“把韩菱纱留下来。”赛巴一个惊噫,望着怀中的菱纱岂能罢手?忙说道:“这是我们的战利品,王子,你不会不成全于我罢?”雅木道:“往年数百战的战利品可以赏赐给你王室卫队,往后的战利品也通通可以赏赐给你王室卫队,但唯有这次的不可以。” “为什么?” “这是命令!这是我们伟大的索菲亚帝国所颁布下的命令!身为国民,不得违抗。”雅木狠狠地说道。赛巴瞳孔等大,简直对此简直是不可思议,反驳道:“王子,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比这个区区大唐女子重要才是,我们不要为了大唐女子所发生纠葛,这样对你对我,或者说是对索菲亚都是一向重大的伤害,是也不是?”赛巴身怀家传绝剑“黑暗剑”此剑就连索菲亚国王麦先也法抗拒,无法去伤及,因为此剑传说是耶稣创世留下的一柄无形剑气,是耶稣对抗东方之神女娲所用的最好的利器!它是具为索菲亚子民最神圣的,最受人敬仰的,没有人可以亵渎它!就因为这柄家传绝剑,赛巴家族的名誉才响遍整座巴莲西亚土地。一旦赛巴家族与索菲亚决裂,那便不是举国的战争了……至小二人便是情同手足,友谊深刻,每次作战二人都是相互相顾,天衣无缝!可赛巴一直在国家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根本不在乎甚么王子雅木,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个最要好的知己,着个便是雅木了! 雅木也想为了大局着想,但心下一股神秘强大的力量不得不使他大喝道:“我以索菲亚王室,命令你快将她放下!”赛巴也想维护这段完美无缺的友谊,无奈之下,只好右手内劲一发,将韩菱纱弹飞向雅木,雅木双足一点,猛然抢上一步,右臂挽住她的腰间,缓缓落地。 “这个女人就算是兄弟之情馈赠与你!”一语甫毕,杰克心灰意冷,发下号令,一缕青烟飞起,碧海连天兽跃向了东方玉门关。 ------------ 第八十一章 奈天昏地暗 驱星赶月 雅木搂着菱纱,望着唇边颊上说不出的妖媚,似乎觉得从她身上的幽兰香当中可以感受出无比的贞洁,当下可真是似喜似爱,甚是无比欢心。提起内力左掌拍出,“轰”的一震左首处展现出一匹蹄踏烈火,四肢发达的浴火良驹。雅木对着菱纱的面目施发了“安魂术”另外将一块冰玉佩挂在菱纱的腰间,并将她横卧在马背上,浴火马生来属性为火,雅木生怕菱纱的躯体承受不住炙热的吞噬,只好便将镇海云冰玉交给菱纱佩戴。抚摸着马毛嘱咐道:“浴火,我不在的日子内你要好生看管韩小姐,待主人办妥事情后便来召唤于你。”浴火会意,即刻拨开四腿,随着一声嘶叫,洒下了一缕青烟朝着落日的方向去了。惟独留下雅木自言着:“朦朦胧胧的感觉,菱纱……” 阶云梯,昆仑派。 一柄无形剑气冲插在了画楼昆仑派牌匾中央。昆仑派远处天山之巅,相邀答道顶层必须要穿过由数千道石板搭建成的阶云梯。今日的来日大难,全派教徒纷纷持剑而赶来。昆仑代长老冠玉架剑末出剑鞘半截,喝道:“你是何怪物,胆敢来袭昆仑派。报上名来!”清风徐来,一缕金发飘柔浮起,那少年双足弹起,内劲凌空拔出末在牌匾上的剑气,喝道:“索非亚王室雅木!”冠玉举剑喊道:“列阵!”数百名教徒举剑列出天风剑阵,因云梯因素剑阵排列上上下下,散成一滩。雅木劈剑坠地,三名教徒愈是要与其相对,下场是被活生生的竖劈成两截。脑浆崩裂,热血喷溅在了周遭其余的弟子面目之上均是惧恨不已。雅木嗜血成性,感到虐尸的快乐当下进攻更是猛烈。形情紧急,混斗中冠玉问道:“我昆仑派与你素无瓜葛,敢问兄台此举却是为何?”雅木道:“你是何等喽啰?教昆仑掌门璇玑子出来见我!”冠玉亲耳听他直说出掌门知名,武功岂非泛泛?更何况他单枪匹马,仅凭一柄无形的长剑闯入昆仑狂虐,想必定是与掌门有些仇怨了,当下说道:“前些日掌门接受了琼华派的邀请函,便即连夜兼程地赶往琼华之巅赴约去了。”炮轰声骤起,雅木舞动着王室剑炸得阶云梯石板凌乱不堪,突然冠玉挑起长剑从背后袭来,雅木闻风而至,双手握紧剑柄剑刃从腋下插曲,冠玉立即架剑相格,不料王室剑的剑尖太过于锋利,居然刺透了自己的剑柄,哇的一口鲜血吐出,王室剑已然末入了自己的心脏。雅木一声长啸,长剑挥出,只见冠玉的尸体被抡飞到了前方的画楼之顶。雅木双指凌空点去,“轰隆轰隆!”数声爆破之响,画楼连同冠玉的全身一齐毁灭在阵阵黑烟之中。惟独留下一块写有行书的“昆仑派”牌匾砸在一具尸体之上。 剩余弟子见冠玉长老亡故惊惨,当下一一都不敢贸然攻入。雅木举剑环绕四周说道:“告诉你们掌门,一个月后,我雅木来取他项上人头!”一剑挥斩了下去,昆仑派的牌匾顿时化作两截。全场的人惊骇之下,眼见着雅木缓缓离去,却不敢上前维护门派尊严。 雅木下一个的目标便是山南天墉门,在赶往荆州的路上被一群武僧所拦去了道路,从中走出一名油光满滑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缠着一副檀香佛珠。“难道你不要命了?”雅木笑问道。那名老和尚正是慧律,说道:“施主不正要去天墉门么?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雅木挥剑击去,口中暗骂:“去你奶奶的!滚罢!”慧律拨下一颗佛珠使用“弹指神通”来回复对方,雅木撩剑发出“浴火燎天”。众武僧以及慧律只觉得头顶一热,才知道已然被赤炎火燎了脑袋,还好自己曾修习过内硬气功,不然的话则已经成了烧焦头了!但其余武僧可没那么好命,闪躲不及全部都被赤炎烧的灰烬。慧律看出此人武功卓绝定在自己遥遥之上,干脆走为上计早日赶往琼华为好。当下接了雅木靓照便已沉不住气,忙道:“阿弥陀佛,老衲与施主误会一场,实属惭愧,还望多多海涵。”雅木杀得血狂岂肯罢手?当下还是快打猛攻。慧律惊呼:“啊呀,我命休矣!” 慧律和尚在中原武林可算是顶尖高手,但今日撞见了雅木却成了蝼蚁一般不自量力。中华武学源自于道家,一切都是有道家所化解出来的,道家、儒家百年来为中国人所信从,但却不如了发展极晚的西方现代武学,隋朝时期称之为鼎盛,那可当真是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雅木一路猛攻突然发觉左掌炙热不止,又打了良久,只见手掌已然成了紫黑色,不禁心中暗自惊骇:“浴火遇难了!啊,菱纱……”三掌劈出,格开了攻击,当即停了手。慧律见他停止不打,定是盘算着甚么来暗算自己,如果他要尽力发招自己岂能活命?如果逃跑那不也有损武林泰山北斗的名声?好在四周无人相见,索性甩下了念珠,溜之大吉去了。 浴火马在长安城郊附近河流饮水,菱纱依旧躺在它的背上安稳地睡着。四周风声梢动,白衣层层,一袭寒气逼近,数十名白纱蒙面的女子手持太康短剑而来,其势汹汹,很有敌意。但听一名女子说道:“本门镇派之宝镇海云冰玉便在那名女子身上。”另一名女子一双厉眼环绕四周说道:“浴火马安然在此,那个黄毛怪却不知了去向。”女子道:“如此甚好,我们夺回镇派之宝便将其女子杀掉,一了百了!”话音刚落,数十名女子各自从腰间拔出匕首当作飞镖击打向浴火马,阳光直射,显得更是流星耀眼。 这时只见雅木从不远处一跃一跳地奔来,腾空中王室剑已经从他手中闪在了正在击出的匕首前方形成了一道幻影剑墙。“噼哩叭啦”乱响一片,匕首犹如破铜烂铁一般地弯折了尖头而散落。 “雅木,你盗取了本门镇派之宝实属是小人之道,现在还不快快交出法宝!” 雅木哼道:“原来玉英派的娘子们,来的刚刚好,教我一网打尽你们这群胭脂水粉!”飞身掘起王室宝剑,点、挑、刺、抡、将中华剑术舞得是淋漓尽致,真是大煞旁人。这些女子正是玉英派的教徒,那一夜雅木盗取了她们派系的镇海云冰玉还留名与此,真是没把这中原大派放在眼里,所以这群女子教徒以大师姐冰熙儿为首前来夺回门派法宝。雅木耍了半晌,似乎毫无乐趣,便道:“玉英派的‘驱星赶月’的奇门招数为何不使出?难道是想教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冰熙儿见他如此狂妄,更是亵渎本门神功,当下喝道:“去你的!像你如此小人又怎会驱星赶月了?雅木,你小觑了我们罢!”雅木当即想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语是源自于中国,真是远涉于中国之久便沾染了不少习气,就像是与粪便沾惹了时间长了,身上自然也就怀有粪便的异味了,当即哑然失笑了:“呵!……父王常说要敢于尝试,今日便用我们索非亚的五毒拍屄掌来尝试大唐的娘子们。” 收缩了王室剑的剑刃,形成短剑,雅木举起来则更是轻松无比,运用自如了。登时转变招数,转攻玉英派女弟子的下盘。一名女弟子喊道:“大师姐,他居然能够使出本派功夫驱星赶月!”说时迟,那时快,数十名女弟子的裤子外衣同时被扒了下,真是快如闪电,如风般袭来。玉英派女弟子统一穿轻纱内裤与轻纱裹胸,受了雅木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招数却露出了全身三点式,而且极为清晰入目,秀色可餐。数十名女子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却不知雅木已经在各自的浑身三点私处施发了五毒拍屄掌这变态招式。 可不出片刻这些女子便即吐血身亡。雅木眉头一紧,顿了一顿,心道:“这套功夫还是不能练到赛巴的境界……可惜,可惜啊!如果换成是赛巴的话,可有他快乐享受的了。”心潮起伏过后,便要踏步到河边牵着浴火马,刚走一步之时只觉得头颅厉风袭过,一柄黄金鞭削下,登时后仰躲避,心惊之下险些中了一道。这时眼前走出了一名强壮的男子,身穿黑色重甲,皮肤如炭黑,手持一柄黄金鞭,质问道:“外国人到咱唐国杀了这么多的武林豪杰到底所为何事啊?”雅木心道:“他是重装铠甲兵?语气不像!”问道:“我杀不杀人与你何干,在我们索非亚王国律例上是没有不让杀人这一条规定的。” “我呸!这他妈的是中国,不是甚么索非亚,告诉你臭小子,你尽早给爷我收敛一点,否则我下达一道五湖四海追杀令全天下通缉你!”那名男子怒声怒气的,脸色丝毫不变,依旧如炭黑。雅木见他如此神气,适才那一招居然在自己一聊范围内,竟没有觉察得到,想必此人也不是甚么泛泛之辈。忽闻四周丛林处有众人闪出,又听得利器摩擦霍霍的声音,才觉得不妙,连忙问道:“你是甚么人?说出名字便可。” “爷看你不是等闲,勉强诉与孩儿便可。我复姓尉迟,掌管唐国兵权的便是我了!” “尉迟恭?”雅木惊疑着。 ------------ 第八十二章 大战李唐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孤陋寡闻啊你!我便是大唐鄂国公尉迟敬德是也。”雅木道:“传说尉迟敬德面如黑土,是李世民麾下第一功臣,今日一见果真是……”顿了顿却双眉紧蹙默默无语了。“果真是甚么?”尉迟敬德粗声问道。雅木暗自回眸见浴火马与韩菱纱安在,便无牵挂,笑道:“果真是仗着人多势众来恐吓于我,是不是?” “我操!”尉迟笑骂:“真他妈有你的,嘿!你这头黄毛小儿武功卓绝,眼力也非凡啊!真是有我府上的猎犬旺财有一拼儿啊!”雅木始终不懂声色,说道:“你们大唐发兵多少来对付我,尽管出来便是,何必躲躲藏藏有损大国之威?”尉迟敬德竖起敌意,高台右臂,但听四处马蹄声如雷,刀光剑影烁人心弦,折射得雅木睁不开双眼。雅木提起两掌划过面门,启动“碧海金睛咒”登时两双瞳孔泛红,有如赤炎燎燎,再次环望四周不禁惊心:“弯刀圆月,寒衣披风,快如风、烈如火,燕云十八骑到了!”燕云十八骑乃是隋朝靖边侯罗艺的杀手锏(既罗焕的爷爷),在当时此队被称之为“长胜之师”正因为他们出道十五年从未有过败阵。而随着太远李渊势力的逐渐雄扩,隋军败北,并且罗家军被受招揽纳降,成为李世民麾下。唐国初建,鄂国公尉迟敬德奉旨收编了这燕云十八骑。雅木远在西方大陆也听闻过这十八骑的厉害之处,更没料到中原武林之事朝廷也增派人员插手了进来,当下更是不敢小觑。惊疑之间,十八柄圆月弯刀横朝自己飞来,而且每柄弯刀把柄都负有绳索,可随着发动者的调动任意攻击敌人。 雅木俯身跃起,脚尖点着横斩过来的弯刀,白霜闪过,身子已然飞出数十丈,雅木趁机转身摆出一剑,十八道剑芒脱颖而出分别飞向十八柄弯刀。燕云十八骑似觉不妙,不约而同地挽回绳索,可人力怎能抵得过顺势而发出的内力,眨眼间十八柄甩出的圆月弯刀均自被振断。 “西方王子殿下,你好!”一位仪表堂堂,羽扇纶巾的青衣男子走将出来拱手说道,神情甚是宽和。 “梁国公房玄龄?”雅木惊疑着,没想到大唐能派出文官前来与自己谈判,简直是穷驴技穷,笑道:“我是见过你的!”房玄龄道:“这样自然很好!”雅木道:“唐国难道没人了么?凌烟阁二十四臣子居然派遣了你们这两个小人!” “你奶奶的!”尉迟敬德怒发冲冠,连声喝道:“爷爷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何时成为小人了?”“鄂国公,请稍安勿躁。”房玄龄继续对着雅木说道:“今日前来一不谈国事,二不谈中原武林的事。我们只谈婚事。”雅木对此心知肚明,反问道:“你事项索菲亚与大唐和亲,来争取两国的和平是么?”“不错!”房玄龄拱手望天,朗声道:“皇恩浩荡!自李唐创国以来,王子殿下你是第一个得到皇帝的允诺,可将平阳公主下嫁于敝国。王子乃是龙身之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二者相互结合,那是珠帘合璧,天衣无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一来,可以安国安民,二来我李唐于索菲亚可以成为联邦抵御外国,如此美事,定会被后人载入史册,长青万古,千古流传!”雅木茫然一笑:“我喜欢女子,且喜欢大唐女子。但我毕生最痛恨的便是王孙贵族子弟,且是被指定结缔!如此蠢事在索菲亚帝国那是很封建的行为,注定会被神钉在耻辱的柱子上的。”房玄龄思忖半晌,目光投向了浴火马背上的韩菱纱,心道:“原来是韩堡主的千金韩菱纱,哼!就算韩天南那老家伙再怎么行善积德,最终也是草寇之徒,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问道:“王子难道动心了那名女子?” 雅木道:“我心仪之人,与你们作何关系?难道我的爱情婚姻由你做主不成?你们最好回去静候玉门关战败的回音罢!”尉迟敬德本来对他的印象极为不佳,此时又见他如此抨击唐国,自是愤怒不已,举着黄金鞭骂道:“臭小子不识抬举!皇上恩赐与你平阳公主也要听听我的建议,如今你处处不给我大唐留面子,是不是硬要结梁子下来?”雅木提高音量,大声道:“燕云十八骑何足哉!” “操你个鸟血爹的!”尉迟呵斥着:“你既不肯,那我们只好兵戎相见!”“尉迟,不要自作主张坏了大事!”房玄龄忙道。尉迟道:“我尊他国为上,他不知好歹却贬低我中华泱泱大国,此等狂傲之徒依我大唐律法早就该百死千回了!老龄,你可不要拦我!我这就去派人宰了他!”这时突然听得浴火马长啸一声,雅木心下登时一沉,只见四周山坳上方竖起“李唐”黑旗,隐隐约约地可见数万黑甲兵马雄踞于此,可谓兵卒神勇,战马如龙,居高临下,显得虎虎生威。雅木初涉中土的时候便对李唐的势力统治敬畏不已,但不代表对其畏惧,当下镇定道:“你是在讽刺我索菲亚人丁稀少么?”“王子殿下,请勿急躁!”房玄龄立即从怀中摸出圣旨,展开卷轴,道:“皇帝圣旨在此,雅木不得无礼!”忽地疾风袭来,电光石火间房玄龄手中的圣旨被飞跃而来的赛巴顺手夺了去,赛巴悄然飞进战场就连十八骑也未觉察到,更何况尉迟敬德。但见赛巴跳到雅木一旁,扯烂了圣旨,说道:“雅木,你不会真的要娶平阳公主,来交易两国结盟罢”雅木厉声道:“拜托你用自己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如果我要那么容易妥协的话,他们会量出数万兵马来恐吓我么?”赛巴道:“那还等什么,干脆一口气虐杀了他们!”雅木道:“他们人多势众,我怕待会顾及不到菱纱,以免伤了无辜,这样不好。” “事到如今你还念着这个婊子!”赛巴叹道:“我们伟大的神,你赶快来瞧瞧‘王子殿下’罢,瞧瞧他在做些什么呢!” 雅木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赛巴将黑暗剑出鞘,剑尖扫向全场的黑甲骑兵,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道:“你自己惹下的篓子且要我来收场。今日我偏要插手,如果你真的想要她的话,便带她走罢!这里交给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雅木纵身跃上了浴火马,留下一句:“不管你了!你要手下留情,不然我们以后可就没得玩了!”见菱纱无恙便勒马调头行驶。 尉迟敬德即刻下令:“调头转向陆路追击!”号令发下,数万铁骑拉起缰绳,调转马头,投奔大路拦截雅木。 汉人对赛巴来说自小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此次是报仇大好时机,岂肯轻易罢手?当下脚不点地地冲向山坳,可燕云十八骑附着铁链的圆月弯刀从背后撩击而来,赛巴闻风所动顺势一个后空翻,十八柄弯刀没入山坳墙土,极力拨出,转头击去,唯独只剩下四溢的尘烟。赛巴“腹背受敌”,不知在空中打了多少个盘旋,仍然摆脱不了十八骑手中可伸缩的百米后备弯刀。无奈之下,赛巴飞到了附近的一棵参天古树之上,双掌内敛,而后双臂扩张,黑暗剑化作一颗闪亮的流星反击向十八柄齐飞来的弯刀,刹那,十八柄弯刀距离赛巴的面目只有数丈之时,一道黑暗屏障闪现在前阻拦了住。屏障逐渐蔓延,不过片刻,便将十八柄弯刀百无遗漏地形成一道黑暗滚球。 尉迟敬德见情形不妙,连声法令:“阵队火速散将开来!”但听数十声惨叫,原来是燕云十八骑中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招数了。含有圆月弯刀的黑色滚球受了一股赛巴无穷的内劲,十八柄弯刀眨眼间戳在了十八骑的喉咙,可谓见血封侯,全体立即落马身亡! 赛巴杀人如麻,顿时浑身周遭的血管均自膨胀黝黑,一声长啸之下,滚球化作成了黑暗剑展现在他的手中。双足内劲发起,尉迟敬德只见他从数十米的大树之上跃将下来,长剑斩向自己,惊骇之下随手抽出了黄金鞭与其相格。 “啷当!”声骤起,黄金鞭已然被截成了两段,赛巴趁机朝他小肚抡起长剑,尉迟见他势不可挡手中更无器刃,闪躲又是不及,小肚已经受了一剑,只见鲜血重重地洒在尘土地上。赛巴哼道:“你是白痴嘛!尉迟恭、房玄龄,今日我不杀你二人,希望你们回去告诉李渊那个狗皇帝,我西方帝国永不落幕,算是跟你们耗上了!不服的话,出兵讨伐!”房玄龄文官出身,自然美经历过如此的血腥,吓得冷汗直流,颤抖只从双腿发起。尉迟敬德单手捂着小肚,颤道:“好你个红毛小子,一连串杀了李唐多年训练出来的十八骑,你有种!可老子不是怕了你,今日你饶了老子的命,来日必当奉还!”赛巴才不听他这些言语,“哼”的一声便离去了,只把昏暗血渍的天空留给了尉迟与房玄龄二人。 马蹄践踏在中原大地,如雷贯耳!雅木乘着浴火马身后附着韩菱纱,一万铁骑发足狂奔。唐国铁骑都是一等一骁勇善战的好手,隋国一字并肩王罗成麾下强练而成,各自手持可暗放血槽的单钩枪,英勇雄峻。可一万铁骑也有先后之分,能比得过浴火马的也是那么数千匹良驹,导致追尾的也有数百,经过一番狂追,雅木距离唐军之差数丈之遥。便在这个时候,唐军抽刀的抽刀,插枪的插枪,拔匕首的拔匕首,射箭的射箭,简直是空前的混乱。雅木满不在乎地看得目瞪口呆,兀自再奔数千里,早就离过了长江来到了江南地带。 ------------ 第八十三章 诺汉之仇、须倾英雄泪 赛巴虽是王室卫队的首领,但除了一柄家传绝剑与一身蔑视骇人的法术之外,轻功极为偏差,而且他的职业是魔战士,根本佩戴不了任何神兽。他想追得过那唐军一万铁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经过一气之下与百般思虑,索性杀破了长安城的大门,经过血洗杀戮了数十条大街与巷子,终于教他找到了“天地一气”这中外闻名冶炼武器的行会。 “全他妈的给我滚出来!”赛巴喝叫着。这时从内堂走出了一名裸身大汉,神情很是刚毅:“你想要何法宝?”赛巴走将上去,横怒的目光倒映在那名汉子的双眸中:“我需要龙盾!”大汉凛然一惊,道:“不行!那是镇宫之宝,宫廷会派人前来索要的,我不能给你!”赛巴根本没有心思与他强加罗嗦,暗自黑暗剑没入了他的腹中,大汉哇的一声口吐浓血:“你……欺人太甚了罢……”赛巴双手握着剑柄紧紧将他逼到墙角,道:“在中土,逆我者,死!”突然拔出长剑,只见剑面上的格纹吸食了鲜血顿时变成了赤红。但听赛巴冷笑道:“当黑暗剑经过五种颜色循环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一扇金国大门被缓缓展将开来,呈现的熊熊烈火扑映着赛巴面目更是狰狞可怕。只见冶炼坛的怒火中悬挂了一面燕尾形的盾牌,直径三尺,表面雕刻一条黄金龙,近眼相望,那不止是一条静止的金龙,而是动态盘旋的!龙头朝着赛巴时刻张牙舞爪,居然索菲亚被称之为是死的象征!赛巴登时转身挑剑、劈剑、抡剑、数百道黑光陆续从剑刃闪出,尽数灌输到了盾内,不过片刻,那条金龙却成了口吐天雷的黑龙,立即左掌掌风带到,只见那面龙盾被震击得弹了起来…… 雅木这边的空中唐军所发至的破铜烂铁飞了一片,却无一物投掷的准确无误。再向东奔去百里,唐军已有不少的马匹筋疲力竭而亡,唯独剩下了数百人还在追赶。穿越了几个小山包后,已然道了杭州境内,雅木日夜兼程,被追了几日下来,实在饥饿发昏,当下起了一个杀人食肉的念头。百转周折之下,便勒马回头,抄出了王室剑。 这个时候,浪花飞溅,一旁的河水上滑来了一人,那人滑翔在水面甚是兴高采烈,不亦乐乎!还到是谁,那人不正是赛巴是谁?原来赛巴夺取了“天地一气”行会的宫廷御宝龙盾后,使用了“神机祀驱术”把龙盾当做滑水板,直从长安的水路至洛阳的京杭大运河直达追来,一路上无人敢阻拦,且水路通畅,只需两日便则抵达杭州。雅木心道:“水是我们西方人最大的弱点,这家伙真是自寻死路!”当下又勒马回头,转念再行,但听赛巴喊道:“这些喽啰给我玩会!……”双足夹住龙盾,一个转身便从水路飞到了陆路,一把抢在了数百名铁骑的面前。霎时提起龙盾,横抡了出去,众多骑兵见猛然削来的燕尾盾无不骇然,有些急促之下持刀弄枪,待欲捕拦。可偏偏伸手未着,便被龙盾的面忍削去了头颅而死。龙盾受了赛巴所输入的黑暗剑气愈是天煞怒人,不可阻挡!铁骑军备这个盘旋在天灵盖周边的龙盾吓得忙乱了手脚,忙得不可开交。时间不过尔耳,唯一存留下来的一名骑兵屁滚尿流,坐在马背上颤抖不止,赛巴收起了龙盾,举起黑暗剑相隔数丈轻轻地朝他左右劈划。“轰隆”声巨响,那匹战马爆破粉碎,化作一滩黑血。骑兵摔将下来,一颗心差点从口中掉了出来,可为了生存,跑得比兔子还快。“等一下!”赛巴道。那名骑兵岂肯停脚?数声惨叫之下,两双手、两双脚、一颗人头被抛向了湛蓝的天空。 雅木初涉杭州,他不在意汉人用怪异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依旧乘着浴火马留恋在这杭州的大街小巷,似乎对这美不胜收的景象所陶醉了。伴着火焰的马蹄踏在湖边的青草之上却不燃烧。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落花何流水,一切的平静都尽收眼底。雅木穿过了西厢亭去了当铺,拿出了不少名贵玉器兑换了一千两元宝票后,停马一处客栈。给了老板一百两元宝宝霞了整座店铺,命不许外人进入。便抱着菱纱去了上房休息,并且吩咐老板立即杀鸡做饭,何酿制葡萄酒。为菱纱解去身上穴道,兀自连吃了五碗米饭,洗了一个玫瑰浴,又睡了一夜,这才复元。次晨换去了洁净的装束,观望了一天杭州地形,便即陪伴在昏睡着菱纱左右。在这几天里,雅木总是来到菱纱的房内,还聘请了侍女为她打点了一切干净且华丽的衣裤,时常望着她那熟睡的面庞,心里固然甜甜的,还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第四日清晨,杰克与克贝勒完成支线任务来到客栈寻雅木。那时雅木正在探问客栈老板酿制葡萄酒的进展,老板回笑道:“瞧您定不是大唐人士,着葡萄酒乃西方流传下来的秘制酒水,虽然我得到公子的真传,但初次调制,时间仓促,材料准备不及却又不新鲜,品味与我当年喝过的相对而言欠缺醇美。”雅木笑问:“那葡萄酒与唐国的陈年花雕、杜康相比哪个口感更适?”老板心有思绪,说道;“如果要拿中国与外国的酒水相比,二者应该各有独到之处。西方葡萄酒上口不辣,美味香甜,后劲儿却是无穷无尽。而陈年花雕与杜康来说很适合在歌姬舞曲当中作为陪衬之用,可谓:‘美酒佳人、花好月圆夜。’便是如此了!”对着这句不伤和气的言语,原来汉人也崇洋媚外,惹得雅木心花怒放,当下赏了他十两元宝,笑道:“即便如此,那还不快去将调制好的葡萄美酒与特制夜光杯送到韩姑娘的房中?”老板感激涕零,顿时欢喜不已:“是、是!公子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的唯命是从,有钱啥都干!”话罢,小跑而去。雅木望了望手中的五百元宝票自言道:“难道金钱真的可以解决一切事情么?”信步回到房间,只见杰克与克贝勒在此恭候已久,便开口问道:“打探到云天河的消息了么?”杰克道:“我巡查了长安大大小小的数万个场所,叫云天海、云天义等等不计其数,可就是没有一个叫云天河的!”雅木心疑道:“茜莉亚会不会是在骗我们?”杰克皱眉说道:“事关重大,我想公主她不会骗王子你的。”克贝勒道:“王子,我已经将高先生与易小川平安送往咸阳,任务中无任何坎坷!” 雅木道:“很好!”心中一亮:“都第四日了,按常理菱纱该醒了……”甩下杰克与克贝勒二人:“你们别跟来!”寻向菱纱的房内,只见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雅木立即飞身到床榻嘘寒问暖:“你感觉怎么样?”菱纱睁眼便见道锦华的帐顶,一项便知自己身处客栈,却也不禁问道:“这时哪里?”朦胧望去,却是雅木,不禁一惊。 “不要怕,这里是杭州,你已经昏睡了好多天了!”雅木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沉重,迫不及待地冲进房屋,可见他是多么的关心菱纱,但罢自己出手点了她打点穴道之事一概不提。 “可是你……”菱纱怕对方会侮辱自己,待欲起身,可被雅木的双手轻轻按住了双肩,阻止了她,但听他温声道:“你放心,我很安全,你也很安全,杭州可块繁华之地也很安全,待你痊愈之时,我会放你走的。可你现在身虚体弱,需要好好休息。” “不行……”菱纱足足被折腾多日,早已心血不足,体力不支,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摆脱不开他的手,说道:“你派人毒打易小川还掳我南下,你好可怕!你好讨厌!我怎能信得过你?”雅木道:“菱纱,请相信我,索菲亚的子民是罪遵守承诺的!也决计不会食言的!”“你的所作所为教我怎么信你!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死给你看!”菱纱嚷着。 “咯吱!”一声,房门被踹开,赛巴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大声喝道:“我全知道了!雅木,不!王子殿下,你已经有茜莉亚了,又怎能脚踏双船,将她丢弃在远远的西方而不顾呢?”雅木起身走将上去,疑惑道:“你什么意思?”“我想要韩菱纱,我忍不住了,我要射了!”赛巴睁大瞳孔,如饥似渴地喊道。 “不,伟大的魔战士赛巴!你不可以这么做!”雅木忙道:“菱纱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把他当做解忧排恨的沙包来随意蹂躏。” “她是汉人,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公理!”雅木无法克制冲动暴躁的赛巴,只好强制解决。“公理?何为公理?”赛巴茫然一笑,委实忍受不住对汉人无比的憎恨所作出的非人类行为,道:“当年我母亲无缘无故被汉人轮奸,这算公理?我爸爸为了一枚金币被汉人活活烧死,这也是公理?汉人一怒之下狂杀了我诺玛氏族上上下下五百人,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这也算是公理?还有克蕾雅她……她才十五岁!居然惨遭年过中旬的汉人凌辱!无耻啊!无耻!我诺玛氏族当年足足牺牲了五百余人,试问天下公理何在!” 对于自己所倾诉的每一段往事,赛巴只有把眼泪留在心底,曾经多少的悲伤、多少的失意……百转千回、柔思苦想、在他的内心岂不留霞一处永恒不灭的印记?雅木也是哀声叹气何时不同情赛巴?低声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很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些事情早已过去,留下的只有两国之间的民族歧视,所以这次进军,目的就是要他们弥补当年所犯的过错!放心罢,做大哥的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以报当年的血债!与此同时,倾你也不要伤害菱纱,就算我求你了,诺玛赛巴。”赛巴凝望着韩菱纱,芜杂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但突然间听到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毕生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恳求于人,而其对象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友,却不禁心怀怜悯。又念起自己与汉人不共戴天之仇,刚好与其针锋相对,真是矛盾之极!雅木的双眸对他出现了一种无限渴望的神色,赛巴实在按耐不住,长啸道:“妈的!……”一语甫毕,热血沸腾。“噼里啪啦”地振翻了诸多桌椅瓶器,洒泪拂袖而去。 “这是我自打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流泪……”雅木黯然着。 ------------ 第八十四章 淮南燕灵王 赛巴岂肯罢休,沿街直奔去烟花之地,公然奸了几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后,兀自还觉得她们都没有韩菱纱的绝一代之丽,心中更是恼怒。翻遍了整座杭州的窑子妓院,应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哪有一个能合他的口味了?残杀了几名看不惯的女子之后,则又道听途说,扬州乃是风花雪月的好去处,那个地方尽是香草美人!赛巴一气之下,连夜卷起龙盾从水路划向扬州,路上锣鼓喧天,但见一辆朱红艳丽的金丝花轿停在陆路司空府邸门口,从轿子中走出的是一名头顶着盖头身着红绸衣的女子。赛巴不懂得汉人的结婚习俗,一看见红绸衣心中更是万分澎湃,纵身跃向陆地,冲击了过去,长剑斩死了门口数十名仆人,黑风掠过,便掳走了那名红衣女子。 那名小姐叫慕容雪儿,家中祖辈是杭州米仓总管,每年向朝廷仅供御米,自来是高贵显赫,衣食无忧。今日刚好与阆风关司空曙成婚纳妾之日,却教赛巴一眼即中,手到擒来。赛巴将她勒索到了荒山之顶,扒去了内衣内裤,将其强暴一番,慕容雪儿惊吓得花容失色,哭天喊地,百般恳求也都是无动于衷。性交中,赛巴从她身上发现一块剑穗,不禁大喜:“与韩菱纱腰间所佩戴的完全相同!此娘子的服饰与她相差丝毫,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司空曙毕生风流成性,对于慕容雪儿来说早已是破了处的女子,娶她为姬妾则是安慰内心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罢了。经过今日一遭,慕容雪儿的失去对于司空曙来说岂不是妙极?更不会发动手下女姬弟子们去全力搜查了。玩了两日,只觉得自己玩弄一个唐国女子很是无味,意犹未尽之下便带着慕容雪儿返回玉门关外与兄弟们共享天伦。 这一夜,亭台楼阁的房间内燃起了微弱的烛光。雅木与韩菱纱相对而坐,桌上放有一小壶葡萄美酒与两把夜光高脚杯。雅木一手提起酒壶,为菱纱斟了半杯:“尝尝味道如何。”菱纱接过杯子犹豫半晌,雅木问:“怎么了?怕我会下毒害你?”但听菱纱反问道:“是血?”“这是我家乡的葡萄酒,是从我们西方流传过来的酒水。此酒香而不辣,醇美之极,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雅木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菱纱举起酒杯待欲饮酒,只听雅木喊道:“慢着!”举起酒杯,与她相对,笑道:“喝此酒之前先要干杯的,这样才不负今夜如此情意呢!”菱纱切没听他言语,一口即干,说道:“酒喝过了,你可以离开了!”雅木微微一愕,道:“夜幕刚刚降临,何急于一时呢!来,你再喝一杯。”又为她斟了半杯酒。菱纱始终不动声色,冷声道:“世间哪有酒是甜的?你这分明是在耍我!”“我怎么会骗你呢,但这是在中土,没有新鲜的葡萄来酿酒,所以照比我家乡纯正的葡萄酒来说相差甚远了。”雅木解释着。 “不要再说了!你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菱纱厉声道。雅木道:“今夜月圆花美,那不如我俩到杭州的花灯会上散心怎样?”菱纱道:“送我南下的这么多天难道你没玩够么!喂!你到底出不出去,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可走了!”雅木劝慰着:“我好言相劝,你这有何必呢?”菱纱与他无话可说‘哼’的一句大步推门离了去。雅木凝望着她的离去,举起酒杯微微饮了一口酒,心醉地笑了。 夜空点起了冰雹,落地即化,菱纱撑着油纸伞流浪在空荡的街景。苏杭两州本离韩家堡相格不出许里,但菱纱当初和爹爹争执不休才导致离家出走,如今遇难再向家中求救,难免会心中过意不去,或许还会招受到家族子弟的嘲笑。与云天河失别之日过于长久,思绪起伏,难以安定,当下加快脚步朝西湖奔去。断桥处,一个身穿朝服的白面男子闪在了菱纱的面前,身后跟随了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尤物。男子的身体若隐若现,但却能看出他那凶神恶煞的眸子。菱纱一愣:“汉朝燕灵王刘建!”“是你盗了本王的墓穴,教本王在阿鼻地狱承受无比痛苦!”那男子口吐冰气,声音铮铮似铁。菱纱回忆着早年初次江湖出道,第一个便是盗取了淮南王的陵墓,并且将棺木掀开盗取了无限的法宝,但见陵墓中的画像与眼前男子的形象则为相似,这次诈尸复活,找自己来索命,不禁心惊胆颤着:“你不是早在六百年前便堕入地狱,又怎能卷土重生?”燕王道:“只因为你挖坟掘墓之事多做无益,阳寿只可活到二十岁,我付一殿阎罗秦广王之命将你打入磔刑地狱,受万年苦厄,我便戴罪立功可等十年轮回,重新做人!”菱纱心知韩式家族全部短命,听他一说也并无惊骇,道:“可我如今才十九岁,离大去之期相差一年之久,你凭甚么来捉拿我!”燕王道:“凭你掘了我的坟墓!此仇不报,我做鬼也难瞑目!” “复仇可以,但现在不行!”菱纱忙推辞道:“再给我一年时间,待我阳寿已尽之时,我一定会负荆请罪!到时候任由你折磨,何如?”“万万不可!”燕王喝道:“一年之久过于长远了!本王现在便夺了你的命,好在等转轮回!”话音刚落,身后的两名嗜血鬼左右挠去。菱纱一个转身闪了过去,只觉得身后有力在扯她的衣襟,回眸一见却是雅木。这边两只恶鬼再次攻来,雅木一把挡到了她的前面,凌空出鞘的王室剑在他的面门金光一闪,两名恶鬼顿时化作灰烬!喝道:“你是燕王?已经死去百年的人物,何必跟一个姑娘斤斤计较?这不有失了鬼界的威望么?”燕王低声怒骂:“人界的臭小子,这与你又何干了。”冰气从口中吐出,双臂伸展运功,自己的灵魂已然变大的数倍。雅木高抬左首,约束着菱纱不要向前,提起王室剑纵身跃起斩向燕王的头颅,徒然一面劫火冰雪交错的鬼墙闪现在了面前,雅木的锐气势不可挡,当剑刃触及到了鬼墙之时却哧哧作响,火星四溢。燕王的赤火臂袭来,雅木身子一缩,王室剑斜飞,数招下来却打在了剑面上。 如此以来,雅木碰撞了对手,菱纱理应高兴或者趁机逃跑才是,不知为何心中却顾及到了雅木,为了雅木的安危所揪心着。胆颤着燕王所施法的每个招数,心中默念着:“啊呀!你要小心了!……” 雅木后空翻连接一个侧空翻,避开了对方的赤火臂。随着连同三道赤火拳顶着风声呼呼呼击来。雅木与其正眼相望,却不闪躲,只见三拳正打到了他的小腹之际,菱纱惊呼:“不妙!”但见他身形一晃,在燕王的四周闪现了十道雅木的幻影!四道幻影持剑一齐借助桥梁弹腿飞起攻到了对方的面门,快起来只见空中金光闪闪却不见踪影。 燕王左闪避右防御,东一处,西一道所喷发出的冰凌与赤炎一一被幻影人手中的王室剑所击破。只听燕王怒喝一声,“轰轰轰”桥下的湖水被震得喷起数丈:“黄毛小子,你是索非亚的人罢,我们算是耗上了!” “哼!这回尝试到索非亚人民的厉害了罢!看我的!”十道幻影人再次猛攻。燕灵王寡不敌众,奈何雅木不了,却又逃不出攻击范围,过了良久鬼力委实不支,便道:“好了好了,本王认输便罢!还不快住手?”“不行!”雅木道:“如此以来,我没有任何报酬,岂能这么容易便放你?”“你待欲如何?”燕王道。“听你适才所说菱纱仅剩一年寿命,我命令你回到鬼界为她篡改生死簿。”雅木道。 “甚么?篡改在鬼界轮回之内,只有阎罗才有权利改写生死!” 雅木不听他多言,十道幻影攻势雨来愈紧迫了。但听燕灵王苦苦哀求着:“罢罢罢!你要为韩菱纱增添几年寿命?”雅木斩钉截铁地说:“永生永世!”一语甫毕,菱纱也不禁一惊,永生永世这个奢望过于未知,况且百年之后,爱人离世,自己却苟且存活这又有何意义?当下喊道:“喂!雅木,你们被再打了,我才不要甚么永生永世呢!你自己留着罢!”雅木不理会她,依旧等待燕王回复。没到燕王也是惊愕:“天地万物哪有永生永世之理?”雅木会意,又道:“给我加一百年!”“一百年?不行不行!这实在有违常理,阎王不会答应的!”燕王苦道。“你又不是阎王老子又怎会知道他不肯?”雅木笑道:“不同意便罢,今夜我便打死你这个伪‘阎王’。” “够了!你不要再为难他了。”菱纱喊着:“我们韩家世代挖掘坟墓,罪孽深恶,短命来说这只是自作自受罢了,与谁都无干!”听她一席之言,雅木不禁回忆起了诺玛赛巴氏族,民族五百人全都惨遭汉人灭门,汉人们却又未受到理应的教训,这是何天理了?盛怒之下,进攻甚是猛烈。燕王感到元气大伤,再过片刻便会化成灰烬,连声道:“本王向阎王求过就是,但成功与否,本王不敢保证。” “给你一个底线,至少给我加五年!如果连五年都加不到的话,我召唤所有往事卫队的兄弟便会不负一切地剿灭你们鬼界!”雅木道。剿灭鬼界说得未免有些夸大,但燕灵王已经察觉他功力蔑视天下,一旦来清剿鬼界之时,自己则是罪魁祸首逃脱不了干系的,如此一来轮回转世便会化作泡影,说道:“好好好!本王定会如实办到,快停手罢!” ------------ 第八十五章 神官、茜莉佳 驱赶走了燕灵王后,憎恨雅木的韩菱纱对他终于产生了一丝好感,笑道:“谢谢你!”雅木笑道:“小事一桩,没关系!”顿了顿又道:“韩家堡的人世代短命,我怎么不知道?”菱纱道:“我们中原的事你又怎能晓得了?警告你,此事不可以对他人提起,就连你的手下也不行!”雅木愉悦地说道:“你的言语我定会谨遵!”菱纱静静地望着池塘中的菱荷,夏风徐来,荷香夹着酒香沁人心脾。得知了她只能再活一年寿命,心中不禁一酸,美人不看岁月荏苒,但却短命无福于世,那是多大的遗憾!雅木也知道其中的隐情,便也不宜再追问了。但听菱纱说道:“今夜冰雨蒙蒙,真是令人寒颤不已,前方便是曲院风荷,不如我们到那里的酒坊饮酒如何?”雅木心花怒放,想到能与佳人对饮那可算是平生之快,当下愉快道:“那真是棒极了!” 二人在西湖西侧的风荷月馆中持久,临坐窗前,右首相望,尽是雨打菱荷。雅木饮了一口酒,怡然自得地笑道:“菱纱啊,菱纱!你的名字便如池塘中娇艳的菱荷这般,红姿艳舞、光彩照人。”菱纱知道他是奉承之语,便也不以为然,道:“我到底哪里教你如此动心了?”但听她平常的语气似乎带有讽刺之意,而今日温和的紧,雅木也能体会得到,为了讨她欢心便绞尽脑汁地在脑海搜索中土美句,隔了良久才说道:“你有我们索非亚女人所没有的气质,那便是清秀脱俗!”雅木平时何等威风,今日却为了一个“情”字胡言乱语,虚伪地面目教菱纱根本无法接受他,因为自己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与外国人接触已然是犯了大忌,如果换成交往的话……那是万万不能的了!持起酒杯道:“这是中原上好的女儿红,来,我俩先干一杯!”她能与自己干杯,雅木更是心醉,碰杯道:“别说是中原女儿红,就连五谷杂粮酒味道也是醇美无比了!”话罢,一口吞饮。二人相互对饮了几杯,她一直心疑着雅木的功夫为何能蔑视天下,便又对他谈起了武学之道。聊了良久,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却雅木口中所诉:很久很久以前,在西方玛雅大陆存在着两大国家,分别是巴比伦王与亚述帝国。二国为了黄金的挖掘与民族的歧视,世代战争不止,烽火缭绕。历经了数十年的苦战,巴比伦王终于被打败了,那一日亚述国王带领佣兵直驱巴比伦国城男杀女奸,血腥渲染了整座城池,而巴比伦王子不愿意看到黎民百姓的痛苦挫折,便带领数百名百姓连夜逃窜,以后便过着颠倒流离的逃亡生活。终于,耶稣神的保佑,教他们发寻了新大陆,也就是中国边界最北方的土地,王子把那块唯一仅供生存的土地命名为“巴莲西雅”。便这样,数百名民众在那块土地自耕自食起居生活。百年过后,经历了无数风雨,这百名群众繁衍的后代逐渐把这个渺小的家族演变成了邦、国、再历百年沧海桑田,也就是见证了索非亚与塔塔玛帝国的建立。 西方历史对于菱纱来说可畏“新一代历史记录”可雅木并未说道重点,便追问着:“说来说去还不是围绕着你们‘伟大的国家’的历史?不必啰嗦,快说重点罢!”雅木说了如此之多无一是想与她多些相触,在雅木的眼中与自己心仪之人雨夜饮酒贪心是何等的幸福?纵然百死千回换来片刻的温馨也无悔! 随着两国之间的友谊与国土不断的扩增,在巴莲西雅的土地上居然神奇的发现了一座米拉神殿,那里供奉的是一名叫做耶和华的神。传说只要修炼神所赐予的《圣经》最终所达到每一级别的资格的人,如果向神真诚的祷告的话,神便会赐予你一定的力量,当然,这股力量也是人类一点一滴地积累所来。 菱纱听得心驰神往,不禁再问:“这么来说的话,你与赛巴现在是属于何等级别?”雅木道:“我们王室男丁为战士、女子为神官。至于赛巴……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依然还屹立在剑士的职业。”菱纱道:“那家伙还不争气?他简直是个无敌杀人狂魔!如果你再教他转职的话,小心害人害己了!”“你是说大义灭亲?”雅木喝酒笑道:“我们西方人最注重的则是礼仪尊卑,不像你们中国人,各朝各代都出了几个卖国求荣的建臣贼子,切导致国家腐败无能。”菱纱横起怒眼,道:“哼!就知道诋毁中国,不理你了!”身子向旁一侧,雅木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双手,道:“在中国,我可以诋毁所有人,可唯一最疼、最爱的就是你。就算我雅木以后会杀所有汉人,也不会杀了你的!菱纱,请你和我交往罢!”菱纱心头一热,顿时斜眼轻睨对方,娇声道:“不行……”“为什么?”雅木问道。菱纱道:“我怕跟了你往后,你的手下不喜欢我,嫌弃我……他们会欺负我的。”雅木道:“王室卫队的成员各个都忠心耿耿,跟了我,我在索非亚赐封你为玉明王妃,你是我的人,谁也不敢动你。”“玉明王妃?谁稀罕啊!”菱纱嗔道:“你武功那么高强,而且是高贵的王子,可我琴棋书画却什么都不会,尤其我还是你们所痛恨的汉人,你的臣子们都会说我配不上你啊……”雅木正色道:“谁敢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说三道是的话,我料理了他!” “不行……”菱纱显得衣服娇小柔弱的模样,道:“我怕……我怕在床上做爱之时你会对我下重手的……我不会武功,岂不任由你了?”雅木对他一片痴心又怎会对她束缚呢?笑道:“好好好!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殊不知菱纱你用什么兵刃可趁手?”菱纱想了片刻,说道:“长杆兵器对于我来说是行的了。长剑,我可不喜欢,因为这样很像赛巴,很像杀人狂魔!长刀,短刀过于沉重,还有点呆板,我不要!牡羊鞭、九节鞭,爹爹层教我习练过,不过那东西用来自残还差不多。”“中华武学从道家演变生成,可可配得上你的不过而尔罢了!”雅木望着她的泛红脸蛋不禁痴了:“一树寒梅白玉条,我送你一副叫做‘寒梅’的护手钺怎么样?”菱纱似乎觉得不满:“光送我一副兵刃不感觉有点单一吗?”“既然我答应了你,又怎么不给你法决呢?”一语甫毕,飞身而起,双臂一摆,酒坊的正中央展现了一道宽高数丈的平面镜,但见雅木对着镜面说道:“茜莉佳你在吗?”“王子,是你么?”霎时,镜面中浮现了一名披肩红发女郎,红发中嵌着一束水晶闪闪的王冠,那女郎极为标致,一双湛蓝的眸子显得特别文静。雅木道:“我在中土遇到了一点麻烦,请求你将寒梅护手钺用隔空传物转送与我。”镜中的女子就是索非亚的公主,名叫茜莉佳,与雅木乃表侄兄妹。但见茜莉佳蛾眉紧蹙:“对不起我的王子,这些琐屑的事物还是等我抵达中原再说罢!”“不,我现在很是急用。”雅木急道。“你当我是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茜莉佳道。雅木叹道道:“亲爱的,拜托了。”茜莉佳笑道:“啊!这句话还像样,看在你语气温和的份上,便再帮你一把。” 寒梅护手钺剑刃由月光所化,挥动时能逆转五行之气为我所用,锐利轻盈,拿在手中更觉有丝丝寒气冒出。菱纱接过手中很是喜爱,道:“两端剑刃状如菱角,浑厚的内力瞬间可与身体合二为一,真是妙极!妙极!” “菱纱,你过来,教公主传授你无影连剑诀。”雅木道。菱纱依言走近一步,与镜中的茜莉佳目光相对,二者均自一阵。茜莉佳道:“王子,你不惜耗力打开这玄光镜就是为了这个汉女子?”雅木道:“我奉父皇之命讨伐唐国,这是我的计谋,你可不要拂逆罢!” ------------ 第八十六章 鬼节外围 茜莉佳道:“这无影连剑诀本是汉人的法门,今日物归原主罢!”雅木拱手一个俯身:“多谢公主!”茜莉佳道:“你我是兄妹还客气什么!――这位漂亮的女子,你再靠近一步。”菱纱依言走近一步,只见镜子中的茜莉佳提起一根雕金的魔法棒朝自己的面目点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又听得茜莉佳补了一句:“哥哥,你要稳住局势,过了数月我再屡赴中原。”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菱纱转醒过来在一处山清水秀的深山里。眼前小溪流水潺潺,虽然寒风还有些刺骨,阳光照射下来却还有一丝温暖之意。菱纱心道:“我这是在哪里啊……浑身觉得……觉得如此轻巧。罢了!这深山的野味定当美味可口,我还是先填饱肚子罢。” “饿坏你了吧!先吃了这些肉吧!”雅木拿着一块烧熟的瘦肉走道菱纱面前,但见她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菱纱道:“这是什么肉啊?”“老虎肉。”雅木道:“这附近没有飞禽走兽,只有老虎。”菱纱饿得发昏,心想:“闯荡江湖之人能吃饱就是不错的了,挑剔食物更是万万不能的!”当下接过老虎肉大口地吃了起来,良久,虎肉被吃的只剩下几根大块骨头后,又吃了几口溪水,这才解决温饱。雅木道:“你感觉如何?”菱纱反驳着:“这应该我问你才是!那夜在曲院风荷,你说叫茜莉佳传授给我无影连剑诀,怎么会把我弄晕了过去?”雅木道:“武功已经传输到了你的体内,难道你现在不觉得浑身轻快矫健吗?”“倒有那么一点点。”菱纱说:“可我脑海中一点剑诀的思路都没有!” 雅木道:“你是初学者,要慢慢品味才是!至于你的昏迷,只是正常现象罢了!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仅仅两天而已。放宽心好了,在这其中我没有对你做任何冒犯之事。” “做没做谁知道!” “我虽然倾慕于你,但也不至于下流罢?” 菱纱大声道:“哼,谁怕你啦!”雅木欣然地说道:“菱纱,你有没有忘记那夜再西湖的曲院风荷对我所说过的话……”菱纱知晓他要教自己屡赴承诺,便即说道:“我记得你教茜莉佳传授我无影连剑诀,之后就昏了过去!”雅木待要提起她对自己是如何的归顺时的情景,却被她截住了话茬:“我不追究你了,其他的不必说了!快告诉我这又是哪里?” “酆都郊外!” 韩菱纱大吃一惊:“你找死啊!酆都可是鬼城啊,是通往鬼界唯一的通道!” “我知道!”雅木毅然地说道。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菱纱瞟她一眼:“想自寻死路,可别带着我啊!吝啬的家伙!”雅木沉吟半晌,说道:“实不相瞒,在你昏迷的这两日燕灵王来找过我。” “哦?可有这事?她说什么了?”菱纱忙问。 “燕灵王说第十五殿阎王不肯窜改韩氏家族的生死薄,它也无能为力……”雅木叹了一口气,神色尖锐地说道:“所以我要带你去一趟鬼界!”见到雅木能为自己出生入死,在所不辞,更是心动不已了:“太危险了!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怎能随意去得呢?不行、不行!我不允许你去!”雅木见她为自己担心受怕,自然是高兴之极了:“克贝勒向我汇报说:琼华派召集中原其余七门派的首座道鬼界寻找一种叫翳影枝的法宝。此举不仅要为你窜改寿命,且必须要将他们一举歼灭!”菱纱很是愿意雅木能为自己讨回一些阳寿,但又听她说要一举剿灭武林七派的首脑却也不为之动容,寻思:“哎呀!我怎能为了自己,教雅木到鬼界残杀我们汉人呢!真是无耻之极,无耻之极了!”雅木召唤出了浴火马,说道:“不要再多想了,前方就是酆都城,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行动!” “赛巴和你的手下不来帮助你么?” “为了你,我一个人足够了!” 二人乘着浴火马破了酆都城的半边城池,休息到夜半子时又飞到了城郊西南盘龙云柱“鬼界结界入口”…… 鬼界一层,拔舌地狱,由秦广王掌管。 那里一片紫幽缠气,云雾缭绕,教人看不清楚前方的去路。雅木乘着浴火马勇猛向前,不可阻拦!穿越了一道笔直的石宫殿堂,眼前便是“大将军到此”鸡血符咒所嵌铺的宫廷建筑,高大笔直地屹立在不远处。雅木驾着快马向身后的韩菱纱叫道:“第二层的入口在前方‘秦汉地宫’内的正中央,那里冤魂众多,躲在我的身后,要小心了!”话音刚落,左右两侧闪出了无数道罗刹鬼婆,她们周身鲜血沾染,怒杀的神色更是恐吓人心,不时地还发出诡异的笑声。 锐利的杀气在耳边闪动,不得不使菱纱蜷缩在雅木的背后马,单听雅木叫道:“不要看!那只是鬼所用来蛊惑人心的帝国咒语罢了,千万不要看!”雅木顶着重重鬼风终于奔驰到了宫殿的大门,浴火马拨开四蹄纵身一跃,正在步入宫内的一刹那一股玄雷劈斩了下来,只听马声嘶鸣,浴火马被割斩去了头颅。雅木即可抱起了菱纱,脚尖在马背上一点,跃到了秦汉地宫的房檐之上。剑芒四溢,雅木挑起了王室剑在宫顶的瓦砾之上极力劈斩,过了良久宫殿依旧纹风不动。心道:“秦广王不食人间烟火,看来此宫殿定是被他施展了法术。” “啊!你看!”但听菱纱一个惊呼。雅木回首相望,割舌地狱头领秦广王已然伫立在他的背后。秦广王一招袭来,雅木措手不及,发出一个惊噫:“我命休矣!……”此时,一杆金枪挑来,断开了秦广王的攻击。还道是谁,这不正是索菲亚王室卫队的克贝勒么!雅木道:“怎么是你?”克贝勒边战边说:“王子的心意手下明白的很。可我得知了一个消息,十五层地狱存有玄雷击杀,如果想安然度过的话,想必得先要到封神陵去寻找雷灵珠!”雅木道:“玄雷击杀?我还惧怕它么!”克贝勒道:“王子且不要心急,为韩姑娘求的阳寿固然重要,但也要保住你二人的姓名啊!玄雷击杀可不要小觑了,天地间可阻挡此鬼术的法宝只有雷灵珠了!” 雅木道:“封神陵在什么地方?”克贝勒道:“据我所知,封神陵是鬼界储存阴气之地,如果没有推测的话,封神陵便在鬼界正北的位置。据说中原武林人士也正在赶往那里,王子可要追得上他们!” “属下的比克尔魔兽便在那里,可供王子为骑。” “那你要小心了!”话罢,扯住菱纱的手飞往数丈外的比克尔魔兽。秦广王怒极,展开攻击,克贝勒手中的圣枪每刺出一记都会闪出数到金光,耍起来甚是光彩夺目! ------------ 第八十七章 地狱熔岩 辗转、比克尔魔兽乘载着雅木与韩菱纱冲刺到了一个交叉螺旋转折结界。此处共分为四道交叉行走路线,抬眼望去,前方蓝色芒胆舞迷漫一片。哪里能辨认得正确的路线了?“怎么办?”雅木突然开口相询。菱纱道:“我哪知道该怎么办啊!从小到大,由此至终鬼界我还是第一次来。”“罢了!”雅木再次展开玄光术,凌空的一道水镜浮现在眼前,那名红发女郎茜莉佳又走将了出来与他眼神相互一对,惊疑地问道:“王子,你这是在什么地方?”“鬼界!”雅木正色地说道:“我需要神机八卦术的法门与引路蜂来辨别封神陵的正确坐标。” “稍等片刻!”茜莉佳似为不满地离去,过了片刻,走将回来说道:“我想你应该是好运的,天地六界,近十年来只有鬼界与我们索非亚接轨最为相近。封神陵是当年姜子牙赐封西周大军时的陵台,只因千年巨变,地壳变迁所以被卷末地下。如果精算准确的话,封神陵坐标则是公元九四一三,也就是地狱熔岩的方位。”雅木拱手道:“多谢了!”茜莉佳道:“没有我的日子你竟会胡来,待我没到达中原之时你要小心了!”雅木“嗯”的一声,勒马奔驰。再行数里,景色尽数则变。无数巨石楼宇在覆盖面积千里的液体熔岩百米上空悬浮。比克尔魔兽顶着熔岩的炙热,一跳一跃地飞身到了中央极大的巨石之上。“啊!那里有人!”韩灵少指着前方叫道。那一干人等正是琼华以及江湖各大门派的代表,来鬼界寻找翳影枝而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雅木蛾眉一紧,心想:“他们果然在这里!”手中缰绳绷紧,比克尔口中叹出一丝凉气终于拨开四蹄极力弹跃飞出。众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魔兽大吃一惊,立即抽刀的抽刀、拔匕首的拔匕首,一一阻挡在前。雅木驾马从这些人头顶飞过,着陆之时,刀枪横插,只见这群人将自己围绕得无了空隙。 琼华派怀朔本奉夙瑶之命带领各路武林英雄来到鬼界争夺翳影枝,对于这次的行为已然是有违了六道常规,此时雅木的突然袭来还道他是鬼界派来的追命使者,当下将剑末出半截:“我乃琼华门下弟子,我们有话好说。”对于一直被“劫持”的韩菱纱来说,看到如此之多的汉人应该是不胜万幸,可今日却不知为何,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得不使她要站在雅木这方了。但听段官玉叫道:“小子,我认得你!你不就是索非亚的王子么?据说你要在我中原武林人士面前露露威风,呵!这可先得过我这关了!”雅木与菱纱走下魔兽,并且环视了四周,不多不少,除了那日被自己打败的天墉门慧律之外,中原七大门派的人算是到齐了。只听雅木赫然一笑:“生死判官段官玉,我知道你。”“那更是再好不过了!”段官玉神色一变,笑道:“呦!这不是韩家少小姐么?甚么时候也与外国人有了关系?你也可成了卖国贼是不!”菱纱公众受辱雅木定当不让,道:“谁是卖国贼谁心里清楚的很。某人沟通主子与突厥侵犯中土,而且在西域一带横行霸道,为所欲为,这可能是在场众英雄所不知的罢!”拓拨峰与突厥格雷皇帝的密谋造反中原人也不知晓,雅木忽地提起生怕走漏风声,段官玉立即掩盖而过:“这么说你我也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了!”段官玉都是市井的屠沽之辈,就连荣亲王拓拨峰与小王爷拓拨云在此也是出口奇快。这时司空曙走将出来,作揖道:“高丽司空曙拜见索非亚王子殿下。”雅木不屑于故:“原来是高丽小国之辈,我可问你,你是不是汉人?”司空曙心想:“此人目的尚已明确,如若我说是汉人的话,那么待会的争战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我说是高丽人的话,恐有武林中人取笑于我。”当下便说道:“我乃大唐长安人氏,自小随父亲长于高丽一带,建立阆风基业,自由阆风关少主一称。在下委实不才,却也与那中原七大门派统称阔内。” “好了、好了、总之今日我要将这里所有的汉人杀个片甲不留。”雅木道。霍元甄拂袖奋起,喝道:“去你奶奶的!你小子算哪根葱?也敢在中原蛮横撒野!爷今天心情好,不想作战,只想一睹鬼界翳影枝的风采,且不要扰了爷的兴致,不然你的黄毛则会被尽数拔光,教你走进来爬出去!”韩菱纱其实并不为雅木感到担心,却害怕的是在场所有的汉人会找到他的毒手,现下唯一之计只有自己才能解救这种场景,道:“雅木,我宁可不要阳寿了,这里阴深之极,我觉得好不舒服,我们这便走罢。”雅木度量稍大,姑且可以放下诺汉的仇怨,但他这个身为赛巴最要好的兄弟岂能不帮他报家族之仇:“你可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免得我寻遍汉土追杀他们。”菱纱对他使用温柔解数不起效用,神色立即变得尖锐,啐道:“我警告你,我倾向于你并不是喜欢你,而是可怜你!不要仗着自己神功盖世而在我们中原猖獗不止,天外有天,终有一日你的行为会被制止的!”雅木没有在意她的一席言语,只补上一句:“放心好了!有我在此,没人能伤害到你的!”霍元甄讥讽着:“你叫雅木?雅木王子,你算甚么东西啊!与我汉人有仇身边又何须还带着一名汉女子?这岂不是与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和区别,真他妈教我瞧不起你!” 雅木将计就计,笑道:“是啊!我毕生就与汉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正巧抓了一名汉女想在她的身上雪我国国耻!你们瞧如何了?”霍元甄道:“在众多英雄面前谈论这些肮脏话语不怕我杀了你么!”雅木道:“你们尽管一齐上来好了。”霍元甄架起大刀:“对付你这毛头岂费众人之力?凭我一人便罢!”雅木道:“反正汉人以多欺少我已经习惯得很了!当初燕云十八骑、以及豆腐渣禁卫军围攻我的时候是何等无情无义,狡诈卑鄙。你们再一齐攻来,将我赶尽杀绝,我雅木岂又怕多?尽管都上来好了!”琼华派怀朔见情形危及,又不想放弃师门寻找翳影枝的重任,立即打下圆场,道:“各位有话好说!雅木王子,请你也与我们之间的仇怨暂罢。今日我们是来禀办正事,无闲暇之余招待外宾,更不要勿了妖界降临的时辰,还请王子见谅。” “还有何话好说,待会在十里外的奈何桥再见罢!”但听雅木一声长啸后,只见一对子午鸳鸯钺朝他头上横飞而来。雅木双手合十,王室剑半空中突然乍现,双足一点,踏着鸳鸯钺拔起剑柄飞入人群。一名紫发披肩,白眉赤眼的中年男子接过那对子午鸳鸯钺,他正是紫翠阁阁主索卿秋。只因看雅木傲气不惯,这才第一个忍不住大打出手的。王室剑剑尖刺向人群之中正襟危坐的荣亲王拓拨峰,一只利抓衬着蓝光闪过,挡驾开了剑尖,拓拨云救父心切,忙叫道:“助手!我与父亲都乃突厥之人,与汉人井水不犯河水,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啊!”面对如此之多的汉人,雅木量到他不会当众撒谎,当下便转向鳌头,挥剑向司空曙。司空曙手法迅速,连忙甩开这扇以扇面阻挡,刚接了一招下来就便有些心血不足,虎口酸麻。他手下数十名妖姬见之一一都飞上前去相助,“嘎吱嘎吱”破裂声骤起,顷刻间这些女妖姬的衣裤装饰尽数炸裂开来,在众多男子面前赤裸着身子,且阴蒂当中瘙痒之极,对于这些貌美如花的高丽女子来说着实痛苦,则便连忙丢下长剑逃生四处去了。 在场所有汉人均自动容,大吃一惊。司空曙见之惊喜交加,处在攻击范围之外寻思着:“这不是失传已久的五毒拍屄掌?怎教这家伙练就去了!唉……如此情趣雅致的功夫教授于我的话,春花秋月、调戏佳人……定然比他造诣更深才是!实在是可惜,可惜啊!”呆立良久,耳边寒风袭来,没想到王室剑再次攻进,火速挑起折扇贴在耳边,这把这扇虽有钢铁所铸的扇骨却也难以抵挡王室剑的神力。霎时司空曙一个侧空翻避开了雅木的攻击,只见自己极为心爱的兵刃被对方打成两截,暂且不为心痛,庆幸的是自己闪躲极快,要不然左耳早已被刺聋。 鬼界地狱熔岩上空悬浮着数百块巨石,他们酣战在距封神陵不远处熔岩上空中央极为宽大的岩石之上。在受“限制”的打斗下,难免会有人死亡,有些门派弟子武力不及雅木,早已被甩下熔岩化为了脓血。昆仑派璇玑子武功平凡,轻功却上好,他已经屡次被打出攻击范畴险些甩入熔岩,但借着自己一苇渡江之术襁褓性命。玉英派代掌门梦熙儿以及门下弟子适才见了雅木的“五毒拍屄掌”后各个闻风丧胆,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对于这些苟且的招数委实骇人。这些女弟子在怜香惜玉的司空曙言语相劝之下只可在一旁观战,暗自心惊。而拓拨家族以及手下将士和悬圃教三名教徒段官玉、段官英、段官西都不肯动手,生怕有何损伤误了待会争夺翳影枝的事情。琼华派弟子以怀朔为头目和仙侠旁枝碧玉院首座东方孝宗苦力奋战,都想为武林除去这一大祸害。可不幸的是,一直以剑术为正宗的琼华派今日遇到雅木这个克星,被杀得死伤无数。在如此混杂的场合琼华弟子根本不适宜施展万剑诀等剑阵,只可用单体法术来进行分散式攻击。可羲和玄炎,羲和斩等法术对于雅木来说却是百无一害,甚至这些低微的法术给他了一股自信心,导致他杀得更加猛烈。 霍元甄内力雄厚,每次进攻都打先锋,数十回合下来后右臂已然受了剑伤,痛入骨髓,且自认为是平生第一回如此之重的剑伤。这般打来打去韩菱纱不知帮着哪边为好了,回忆起自己初学“无影连剑诀”似乎可以派上了用场,当即提起寒梅护手钺,阻隔双方的打斗。 诸多武林之人暗暗惊心,遥想在琼华之巅自慧律以后再无此苦战,没料到这个西方国家的雅木武功会如此无敌。霍元甄、东方孝宗与璇玑子连生败阵,璇玑子狠狠吐了一口鲜血,叫骂道:“亲娘的!今日算是遇了鬼,臭小子,再吃老子一招,看剑!”空中噼里啪啦的破板斧飞了一片,碧玉院的弟子被散杀了一地,就连索卿秋也难逃恶劫,鸳鸯钺被化成了脓水,身子又受了雅木一股内劲而飞出了数丈。刚要斩杀出击的璇玑子一把搂住索卿秋,没道他受的内力深厚无比,璇玑子也顺势飞出,眼见就要坠落熔岩之中,直至空中岩石的边缘璇玑子将剑没入地下半截,这才勉力支住索卿秋与自己。“老家伙,你没事罢!”璇玑子问道。索卿秋重整体态,道:“谢了老兄!” 怀朔的白玉剑,霍元甄凝血刀、璇玑子的太康剑、索卿秋拾起一对铁板斧四人分别以东西南北夹击雅木而去。此时雅木正在对战东方孝宗,但见四人合力来袭,立即挥出剑影四道,隔开了东方孝宗的攻击。转瞬化出四道分身,剑劈璇玑子,剑抡怀朔、斩剑索卿秋、撩剑霍元甄。四道剑影纠缠住了他们,雅木下一个目标则是司空曙与梦熙儿。司空曙见他势不可挡,一人敌众多高手便如吹灰,心下更是惶恐不安。梦熙儿一鼓作气,不知敌强,指剑叫道:“教你尝尝玉英剑法的厉害!”“熙儿,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远不敌他。”司空曙拉住他的臂膀说道。梦熙儿道:“那些前辈都在极力克敌,我身为玉英派代掌门岂能袖手旁观?你若不敢加入战团,便请你让开,免得在此碍手碍脚。”司空曙着实喜爱她,为了教她明白,借着这次难逢的机会可以证明对她的无限爱慕之意了,可要搭上性命却有所不值了,现下如此危局岂能供司空曙的胡思遐想,便立即作出抉择,斩钉截铁地对着熙儿的双眸道:“你且不要心急,我以阆风打穴十二功来会会他罢!”折扇已毁,手下数十名妖姬尽数逃脱,司空曙这下可无了兵刃,当即拔出了梦熙儿手中的短剑,只见玉英派女弟子们刹那间均自惊噫,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司空曙使剑并不用剑柄,而是以铁骨般的右手将剑刃似作剑柄,以剑柄不伤人的力道来激发打穴的功夫。 “大胆凡人!居然胆敢擅闯鬼界,扰乱生灵,破了六界秩序,待要你们尝尝本帝雷灵珠的威力!”顿时一句大气有力的天魂音响遍了整座熔岩地狱。雅木听得是雷灵珠霎时锐气大减:“难道是宋帝王到了!大敌当前,只怪我两次施法玄光镜消耗的体力委实太多,现在又有何力气去抢夺雷灵珠。”回首对菱纱说道:“菱纱,恐怕我力量不能够带你到十五层地狱向他们索要阳寿了……”菱纱道:“如果能用我的一条贱命,来换取在场所有人安危的话,我便认了。”雅木道:“不!索非亚人民的心情是你汉人所体会不到的。”菱纱道:“我能体会!中国有句俗语:‘冤冤相报何时了’诺汉恩怨就不能搁一搁!?难道就不可以让时光来解决一切么!” ------------ 第八十八章 仇怨求生结 一语甫毕,数道惊雷闪在了诸多人的脚边,霍元甄大叫:“不好,我们惊扰了鬼界的龟孙们!”霎时间地动山摇,就连雅木与菱纱也差点受了击杀。怀朔见此危局迫不得已晃晃悠悠走将上去拜道:“各位鬼界朋友,我乃琼华弟子,今日奉家师之命到贵地寻求翳影枝,我们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各位阎罗鬼差通个情理。我代表人界生灵在此谢了你们!”宋帝王道:“翳影枝便在封神陵中,自私自利的人类,如今你们在鬼界大打出手岂不坏了规矩?少拿客套话来激我!” “咔、咔、咔”三道闪雷划破了悬浮岩石,众人前无可走,后无退路,一一被困在那一座悬浮岩石之上,望着下方滚滚的熔岩不禁提心吊胆的。可雅木复仇之心难以泯灭,依旧提剑进攻。这时只听东方孝宗的声音:“那个黄毛小子,我们暂时休战!我们不顾一切,一人扯住一人的手,不要落单,一齐冲向封神陵!”东方乃是碧玉院首座,平时乃是一呼之下号令上千门派弟子,在这紧要关头之时自然起着主导作用。雅木岂能向汉人妥协?一把牵住菱纱的手便登上了比克尔魔兽,双腿一夹,魔兽立即向前奔出数丈。说时迟那时快,在话音未落之前早已有些贪生怕死之辈跃向前方的岩石之上,而后只听得数声惨叫:“火,火,是熔岩!是地狱熔岩!”雅木心中一鄂,看走了眼,连忙拽起菱纱的衣角双脚在比克尔魔兽的背上借力,顿时又飞回到原来的岩石上去了。回首一见,比克尔魔兽已然被烈火吞噬,无形消逝。此时精疲力竭,看着克贝勒心爱的坐骑死在自己的手中,痛惜万分,当下只有狠狠地自言道:“妈的!老实的说,鬼界的地狱熔岩厉害之极啊!这下困难多了。” 众人见雅木险些丧命火海现下哪有心思再向前闯入封神陵呢?菱纱见大事不妙,立即劝解雅木:“事到迫不得已,你还不赶快与他们合力逃离于此!”雅木道:“不行!我不能教汉人帮我,这样有损尊严!”菱纱道:“现在性命都难保了还谈何尊严?放下你索非亚王子的架子罢,现在逃命要紧,你没了性命以后还如何报仇?你没了性命难道你的子民们就不感到伤感吗?”团团黑邪气从后方数里处驶来,这正是鬼界的阴差前来捉拿人类了。人类前方面临地狱熔岩的威胁,方面又要抵御阴差门的攻击,当真是慌乱中措手不及。雅木心道:“如果今日教尔等汉人在此丧命,那日后我与赛巴谈何手刃仇人?这等武林大人物不死于我手还谈何快感?今日暂且收手,保了命要紧!”当下大喊着:“当下敌军将至,为了逃命我们被迫妥协,希望我们暂时不追究以往过错,先合力出了这鬼界再说。”璇玑子叫道:“放你个春秋大屁!你杀了我门下那么多弟子现在又想与我们一起逃命,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们今日不救你,你便和那个妖女死在这里罢!”怀朔天生心慈手软,说道:“现在我们这个队伍中很是缺少像王子这般武功高强之人。璇玑子前辈,不如这样,你与索师傅和东方前辈打头阵,我琼华余下弟子、霍元甄老师傅还有阆风少主和玉英代掌门各路的弟子外加雅木王子与韩姑娘垫后如何?”璇玑子道:“做梦!老子就不信队伍中少了他我们就活不成!——兄弟们,给我全力杀出这鬼地方!”一声喝下,邪气刚好飞来。各路豪杰哪里又按照怀朔所说的去做了,只是为了寻求生路便成了一盘散沙,消减了团队力量,各自步步为营,不过数久则被杀个七零八落。 雅木元气大伤,不求狂虐只求自保,当即阻格住了正要暗杀璇玑子的阴差,而后施放出一道剑芒将之化为灰烬。璇玑子发觉自己被雅木所救,心中岂能有好感,还道是雅木看不起自己的功夫才出手相救的,骂道:“臭小子,谁教你多手多脚的了,管好你自己罢!”雅木心中一凛,寻思:“我先忍你这一把,等我复元之后给你点颜色瞧瞧!”菱纱手中的寒梅护手钺释放出的七彩寒梅时刻周旋在自己身体周遭,使用起了“无影连剑诀”更是觉得心神气爽,说不出的舒服顺手。这时她见雅木挥剑吃力,轻功减退,则起了一个念头:“如果我现在合伙将他置之死地真是为武林除去一大祸害,但此次他是为了我才涉足于鬼界的,如果我要将他抛去再将其消灭的话,我的心中实在惭愧之极,这、这岂非人哉!但我不杀他,他日后必定会四处残杀汉人,导致生灵涂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说实话,我的功夫是他教的,我的性命是他救的,我这般大义灭亲,不仁不义……哎呀!这想都不能想!韩菱纱啊韩菱纱,亏你还是一代侠女,怎能做这等小人之事!” “菱纱,小心了!”只觉得背后一股力量将自己带起,原来是雅木持剑飞来抱起了自己,背后一团邪气正在追逐着。飞来横去,刀光剑影,雅木使出浑身解数抱着菱纱在岩石上空周旋三周始终没有拜托阴差的追捕。 韩菱纱道:“我已修习了无影连剑诀,教我来对付他们罢!”雅木道:“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不许你去。”“哎呀!你这样只守不攻不是长久之计啊,请你相信我好吗?”菱纱道。鬼差的镰勾刃划来,身负菱纱的雅木不得不腾空已个后空翻,躲避之余则立即着陆。拓拨峰从白水城一路兼程所带兵马众多,而从琼华道鬼界之间所率领的兵士才不过数十,此次遇难,手下兵士已然尽数伤亡,唯剩下世子拓拨云与自己得力助手段官玉,以及他的二位师弟段官英、段官西。拓拨峰乃大唐牙门将军,一生戎马生涯,对于这等鬼神仙魔等生灵了解不透彻,平时也只能从书籍当中稍微读到过。如今亲身体验,可当真是害怕万分!段官玉“生死判官”的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手中一把大夏龙雀刀所向披靡,只是吩咐了两名师弟好生侯护在拓拨峰左右。之计则是协助小王爷拓拨云加入战团。 拓拨云习得了天神太一真人的外家功夫“风水云魔爪”此法术属性为“風”又配合了水灵珠的属性,以及无限的神力。再加上强烈的风毒沉没在十指之内,被击中之人体内会由风毒逐渐净化成水毒,过不多时便会成为一滩黑水。这时拓拨云掺杂在战团中只躲不攻,因为中原汉人的生死抉择对于自己来说无关紧要,在袖手旁观之下眼睁睁见着别派弟子葬身在熔岩之处。想到自己与父王拓拨峰在唐国为官,勾结西域突厥入侵唐土,那个时候中原各大门派也绝不会置之不理,定会力挺相助。当下这群武林汉人死在雅木的剑下,也少了自己一份力,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固然妙极,心中也不禁欣然一笑。但适才雅木夸大其词说是要杀尽在场所有的汉人,可现在见他只守不攻之势并非由这股神力,此时忽然心生一计:“我倒不如试他一试,看他是否有这等蔑视天下的潜能!”徒然间身形一变,使出昆仑派的“长沙落雁”,飞到雅木一旁击杀了两道鬼阴差,余暇之间作了个揖,说道:“可爱的王子殿下,我乃荣亲王世子拓拨云,非常高兴今日一睹王子潇洒英姿。”韩菱纱一旁喝道:“你这个无耻败类之徒!近月对梦璃姐可好生对待?”“梦璃?”拓拨云笑道:“我嫌梦璃不够荡漾,一怒之下将她给休了。至此之后,这才体会到了汉女子实在不够体贴温柔,哪能比得过波斯娘子们的泼辣呢?” 菱纱大骂着:“你这个欺人骗情的大坏蛋!利用了梦璃姐,而且还重伤了慕容紫英的心。拓拨云,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罢!可气可恨的登徒子,去死罢!……”雅木很是不喜欢这般辱骂言语,平时对赛巴也只好忍让,现在更何况是韩菱纱呢!当下便说道:“拓拨云?你是汉人么?”拓拨云怎会说自己汉人?况且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突厥人:“在下西域突厥人氏,平生对索菲亚帝国很是仰慕,今日见到贵国王子您真是生生世世修来的福缘啊!”雅木一个躬身,道:“原来是邻国好友,你好!” 拓拨云回了一礼:“见王子殿下没了当初的勇猛,难道是体力不支?需要在下的帮助吗?”雅木不知他是敌是友不敢贸然回答,当下局势紧张没有思想余地,但听菱纱道:“拓拨云,你又想作何诡计!”话刚说出口,立即后悔,心道:“啊呀!我为什么要替雅木说话呢?他们两个大坏蛋都想侵吞了唐土,我这么做岂不是卖国求荣么!该死,该死!” 宋帝王并未现身,一喝之下,又击发出雷灵珠的神力,道道惊雷闪劈向了雅木,拓拨云等方向。“王子小心了!”拓拨云又一招“平沙落雁”立即飞身避开了玄雷。雅木腾空不及,搂住菱纱的腰间后退数丈,可不道玄雷步步紧逼,雅木一直后退到岩石边缘险些坠落熔岩,一抹刀刃掺杂着烈焰从眼前闪过,原来是段官玉手持的大夏龙雀刀前来营救。只见从龙雀刀的刀刃至刀柄被重重玄雷所缠绕,段官玉霎时只觉得浑身一麻,连忙提起内力来抵御这股玄雷,这道玄雷从他的双臂至双腿形成了一股电流。段官玉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双膝跪地,大刀飞出数米远。他的二位师弟段官英、段关西立马上前搀扶:“师兄可好?”段官玉厉声道:“快保护王子与世子!” 拓拨云飞到拓拨峰一旁,喘了几下,说道:“父王,鬼界之处决非泛泛之辈所能来得,您赶快下令,命大家团结一致,逃离此处罢!”他的言语之间虽说教大家团结一致,共闯出去,可内心实在是惧怕了这雷灵珠的威力,为了苟且存活,才迫不得已苦求父王。拓拨峰受惊不少,听他话语言之有理,便立刻下令:“七大派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杀出这里!”众人苦力战斗没有意识听不到拓拨峰的高呼,可拓拨峰下令多次,这才全部会意。 起初璇玑子不愿与众人结队,但现下着实是不敌鬼界大军,为保性命,这才苦苦同意。琼华派为首的怀朔打头阵,索卿秋与东方孝宗左右羽翼,中间将受伤的段官玉和拓拨峰护住。璇玑子与司空曙梦熙儿和余下少数弟子垫后。拓拨云杀出一条血路,冲到雅木一旁,说道:“王子,你不随队伍逃离吗?”雅木道:“这个法子本是我设想出的,既然他们不喜欢我,我为何要厚着脸皮跟着他们?”拓拨云目光投向菱纱:“韩姑娘,你快劝劝王子!”菱纱默默不作声息,等待雅木决定。雅木道:“你们想博取我对汉人的同情?是也不是!”拓拨云道:“中国有句俗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子尊贵显赫,岂能将大业毁于在这里?这,是也不是?”雅木思忖一刻,道:“今日看在邻国友人的面子上,姑且和他们同道。但我雅木发誓,今日过后,汉人则是汉人,索菲亚便是索菲亚!我掠杀汉人的欲望不会因为此事而泯灭!”顿了顿,又说:“我希望与你们汉人今日合为一体的事件,以后不想教人传入我的耳中。”拓拨云心花怒放,笑道:“好!王子以后只要肯用到我,我定当愿赴犬马之劳!”菱纱心道:“真是个小人,翻脸比放屁还快!” 双方达成共识,雅木才肯屈身飞身道璇玑子一旁,璇玑子回首相望,神色相疑,雅木回给他的目光这是一股刚毅有力的,顿时二人舞起剑花,以保队友安全。韩菱纱与拓拨云看在眼里,二人不禁同声异笑。 ------------ 第八十九章 冥河摆渡人 死的死,伤的伤,经过一路的厮杀,方阵终于从血路中回到了鬼界外围,可这时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潭黝黑的湖水。霍元甄疑惑不解,随即来到怀朔面前问道:“我们来之时并未有此湖水,为何按照原路返回却出了如此事端?”怀朔道:“这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我们等人又不熟水性,不如择路再行罢!”霍元甄道:“言之有理,但教我先尝试一下这水势如何,再做定夺。”怀朔道:“霍师傅要小心了。” 霍元甄一个跟头跃上了平静的湖面,脚尖在点着水面泛起了丝丝涟漪,犹如滑行一般好不愉快。这样来来去去,在水面环绕了三周,只觉得与人界湖水别无足奇,这才肯上岸,哈哈大笑道:“想必我们是走错了,这湖水平淡无奇,水深不过数尺,如果想要用轻功渡过,简单之极啊!”拓拨云走将上去道:“霍师傅,我父王轻功尚浅不能这般渡过,况且每个人都不能保证有霍师傅这般高超的轻功,我想,咱们还是择路而行罢。”霍元甄也不理会他,侧过头来,厉声道:“荣亲王父子自是高贵,你们不肯渡河,也不强人所难,还是你们做官的择路而行罢!”这时雅木从人群中挤出,说道:“霍元甄,你这来来去去的点了三周的水,可知这湖可有尽头?”韩菱纱扶持在他身旁,但见雅木面目苍白,走路无力的模样恐怕维持不了多久。霍元甄一怔:“我行了百米,但见前方乌七八黑的,何来的尽头了?要不我再去打谈打探!”雅木岂能管他是死是活,眼睛一瞟,冷冷地说道:“我想不必了,你看前方。”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湖水漆黑的尽头驶来一叶小舟。船头是一袭白衣的女子坐在船头在划桨,粉黛轻纱蒙着她的面孔,却不知她是面脸麻子还是闺中小姐不愿见人,还有她那披肩发直达后心,且是用一缕金丝带轻轻的挽着下来。众人不知她是人还是鬼,各自惊疑焦虑,小舟缓缓驶来,直到岸边,女子走将上畔来说道:“你们可是要过岸?何不教小女子来助大家?”鬼界深处能出现如此亭亭玉立的少女委实教人不敢相信,霍元甄质问道:“你是人是鬼!”“你这人好不奇怪,我当然是人了。”女子生气地说:“再说我哪一点像鬼了?”霍元甄上下大量她一番,透过轻纱可以看出那女子的丹唇皓齿,根本无一点与鬼相似,便粗声道:“那我问你,此处乃何地,此湖乃何名,你又乃何人啊?”那女子做作的神色,可以看出一丝虚伪,但还是应着口气说出:“此地乃鬼界外围,此湖叫冥河,我是这里的鬼吏,但我不是鬼,我是人!是特地送你们去往阳世。” 韩菱纱对着雅木道:“那个划船人好奇怪,我们与她素不相识,却愿意帮我们,难道她是宋帝王的鬼吏?” “不知道……” 但听那女子续道:“鬼界万里疆土,如果你们想重返阳世的话,只有我这条青竹船才能渡过冥河。”段官玉哼笑道:“小小女子却能鬼界工作,姑娘浮夸了罢?”女子说道:“别女子姑娘地叫了,我名曰夙玉,只因在人界作恶多端,投胎转生不可,奉命来到鬼界服役赎罪,便成为了这鬼两界的摆渡人。”众人一听言之有理,纷纷点头赞成。霍元甄道:“夙姑娘,你这船只未免太小了些,我们这里好几十人呢,这要何时才能尽数渡过啊?”夙玉苍茫一笑:“在下的船大得很,只是各位的心小得可怜而已。” “妈的,这意思你是说我们小气喽?”璇玑子破口叫骂。司空曙心道:“鬼界的法宝岂是人类右眼所能侵透得出?这艘船定是庞大之极。”当下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家既然信任不过夙姑娘,何不如教在下斗胆一试?”司空曙是出了名的风流才俊,在如此气若幽兰的美女面前也不失了勇气,此点更证实了他的绰号“登徒子”一称呼,但见司空曙走到了夙玉面前说道:“夙姑娘是有心人,在下也是有心人,只有心心相印,比翼双飞,这样才能上善若水。”这句话说得甚是温柔翩翩,惹得夙玉不禁一笑:“公子勇气十足,教夙玉非常赏识。既然这样,公子且不如到船边数丈外试试能不能站稳?”司空曙心中一亮,欣然跳上了船板,迈到了船只的边缘处,刚要踏出河中的第一脚突然停了下来,回首笑道:“在下可是舍去性命来证实姑娘所言,如果有何不测的话,希望夙姑娘不要忘记了我。”作揖续道:“在下,司空曙!”夙玉道:“司空公子这样说,难道还不信任我么?”司空曙对她会心一笑,顿时已然船外迈出了十步,只见他可以安然无恙地伫立在湖水中央,只见他叫道:“姑娘,这里安稳得紧,此等奇迹在下平生不曾见过,真是妙哉,妙哉啊!”众人见此无不拍手叫妙,璇玑子带领小部分人首先跃向了船板,拓拨父子紧跟在后,然后各路人马陆续地上了青竹船,就连船外数丈处也站满了人也无关紧要,他们依旧随着青竹船的行驶速度而前进着,似乎在湖底存在了木桩等之类的物体能够乘载着众人。 抬眼望去四周湖水如墨,没有尽头,就连适才的岸边也没了踪迹,东南西北几乎都很不易辨认得出,感觉像是置身在那种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青竹船在冥河中行驶了将近一个时辰,夙玉从船舱中搬运出了蔬菜鸡肉为大家充饥,更有许多人为求安全,吃的都是自备的干粮白水。司空曙、雅木和韩菱纱自是不理会那么多,饭依旧吃,水依旧照饮不误,因为身体是本钱。当然,这是雅木与韩菱纱的理念。就算夙玉喂他们吃的是毒药,司空曙也心甘情愿了,因为他很坚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第九十章 再忆 风雪四月,韩菱纱依偎在云天河的怀里,为他讲诉着近月自己所发生的事情,被西域暗大军俘虏、调戏,误入黄河地宫与易小川所发生的,还有和王子雅木的点点滴滴,以及鬼界的血战……件件都毕生难忘,好不深情。 这时雪下得正柔和,二人也不觉冷,但听云天河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娘亲……夙玉在鬼界服役,当时在幻瞑界之时为何不告知易大哥呢?易大哥这些年来寻找她非常辛苦的。”菱纱道:“古向易与婵幽两者如今在一起岂不甚好?且又多了一个好女儿,梦璃姐她们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这不也很好?何必再教第三者插足,碍手碍脚扰乱这般情趣。”云天河道:“但我总觉得婵幽前辈与易大哥之间的情史都是一时冲动所引起的,爹先前很爱娘亲……夙玉的,我很是希望他二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古向易顶着云天青之名作了云天河十八年的爹爹,而且还把夙玉说成天河的娘亲,这十多年来云天河不曾见过所谓的“娘亲夙玉”,但这个名分深刻地烙印在他内心深处,何况十多年来岂不更加亲切?可夙玉因在人间剑缚幻瞑,已然犯下了滔天大罪,好在悔改及时,不必被灰飞烟灭,其罪名便是在鬼界冥河作摆渡人,待到功德圆满之时尚可轮转世轮回,当下菱纱说道:“一切都是因果轮回,就像韩家世代的人也摆脱不了宿命的安排,生前损人利己事做尽,死后也要受尽各种折磨,来弥补过世,而且还处于短命状态……唉!” 云天河轻轻地叫了一声“菱纱”,菱纱“嗯”地应了下来。二人显然知晓相互心中的苦意,只是谁都不愿打破了这样宁静浪漫的时刻罢。过了良久,云天河终于按耐不住,说道:“菱纱,你放心好了,待你去后,我立下墓碑于你,然后自杀!我们一起葬在青鸾峰顶,即便做鬼也要与你同在。教十八层各路阎王都来吧,刀山火海,炮烙菜盆,只菱纱不嫌我,我也肯与你一起承受!”天河虽然没有雅木那般雄心壮志且鲁莽行事,为了自己的阳寿而私闯鬼界,最后受创无功而返。但菱纱很是能体会得出,其实这都是对自己一种爱的表现。有人能为自己付出生命中的一切,已经很欣慰不已了,当下她望着天河悲壮而又伤感的面庞,自是不胜感激,可菱纱怎会教天河随自己共赴黄泉,这是万万不能的了,当下便道:“我只想你好好地活下去,在以后人生的道路上,行善积德,多行益事,而且你现在乃中原武林盟主,就要担任起保卫大唐疆土的重任。即便你自己所在的国家是多么的黑暗与腐败,但也不要教非我族类之人践踏我中华大好河山半寸,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天河出生便无爹娘,自小独自一人无依无靠,韩菱纱对他来说是生平最亲爱之人了,如今她已然短命,更是离大去之期不远矣,适才所说过的言语更是生不能忘,刻骨铭心,便道:“那我怎么办……”菱纱笑道:“傻瓜,难道你这一辈子都要教我照顾吗?男子汉大丈夫的‘夫’字是如何写的?则是要顶天立地,将来要撑起一片天啊,就像你当初对我说过的那样:女人是要保护的,而不是欺负的。”天河茫然一笑,并不作声,似乎对着自己当初所说过的话感到幼稚可笑。菱纱会意,即刻转移话题,愉快地说道:“那想不想知道众人在渡冥河之时发生了什么?”那日菱纱与古向易陆续登上幻瞑宫,想必之后定是二人偶遇了才会如此,说道:“嗯!我很想知道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在青竹船上行了两个多时辰还并未抵达酆都龙河,众人均感诧异,但我与雅木并不足以为奇,只道是鬼路漫漫,依旧安心地在船上休息。虽然行船之人几乎都是中原武林声明显赫的大人物,以及拓拨峰这位皇室王爷,但雅木也要提高警惕之心,以防暗招毒手。可却不料从湖底飞出来一条蛇身的帝江魔兽,它腾身一翻,青竹船便被掀翻卷入漩涡之中。船上数十人为求生存,不得不各个跳入湖中。中原之人哪里识得水性?江帝魔兽长啸一声,一道白浆从它口中激泻而出。料好我水性通熟,见之顿时一个哈气缩身到了水底。那股白浆力道果真奇大无比,甚至大过了水的浮力,被击中的人被打压到了深不可测的湖底,就再也别想翻身存活下去了。霍元甄前辈步伐稳健,水上功夫尚可安保,一怒之下,随即攀到了江帝身体与其作近战,霍师傅双腿夹住江帝的头颅用尽钢刀撩砍,仍是若无其事,江帝怒发冲冠,蛇身一晃,登时将霍师傅甩出数十丈远。霍师傅身子横飞出去,落水之时刚好扶助了一块木板以保住了性命。” 云天河忙道:“那个叫雅木的本领不是很高么?他能不能对付得了江帝?”韩菱纱道:“索非亚人最惧怕的便是水,雅木在水中自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天河道:“那之后呢?易大哥是不是突然赶来拯救了大家?”菱纱续道:“当大家最无助的时候,古向易从漆黑处点水飞来,他不但用了手中的葫芦吸收了江帝精元拯救了大家,并且还将摆渡人夙玉也一齐收将到了葫芦之中。他手中的葫芦说大变大,说小变小,那时候他把葫芦变得比青竹船一般大小,将众人平安送往了酆都龙河。当时我对他说道:‘你怎么连那名鬼界的摆渡人也抓了?’古向易笑道:‘哦?看样子我的法术还不到位,吸错了人。’随手提起葫芦掷给了璇玑子,说道:‘昆仑派在天山之巅,属于冰寒之地,这里的一些杂物只有在你天山才能镇压得住。现下交给你保管了。’当时众人纷纷议论:‘这不是琼华派太清真人的师弟么?江湖传闻不早在一九年前随着人妖之战死去了,他怎地还活着?’谈论这个话题者自当是老一辈的人,那些打三十以下江湖游侠根本没有经历过当初琼华鼎盛之期的壮举。” 云天河恍然大悟,寻思:“在琼华进攻幻瞑界的前一天,那些武林众人归回到琼华派我便听说了璇玑子在鬼界得到了一名美貌女子,原来那便是娘……夙玉啊!”当即说道:“那然后呢?”韩菱纱道:“到了阳世酆都之后,雅木的手下克贝勒这才赶来。克贝勒见到雅木当时微弱的体质还道是与汉人打得两败俱伤了,当下提起圣枪则要出手教训在场众人一番,可却被雅木拦将了下来,说道:‘克贝勒,你不要冲动,我若想报仇,还在乎这几天么!菱纱,今日我不强求你与我同行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们再会罢!’我知道雅木心中更重要的事情是去整理兵队进攻汉土,我在他的身边更是助纣为虐,当下选择了与古向易同行,希望可以找到你的踪迹。” “就这样,众人互相别过之后,分道扬镳所行事。深邃的夜空只留下我和古向易二人,古向易道:‘没想到自从白水城一别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在你们身边居然发生了那么多。好在我及在幕后操纵不少,助了你们诸多,不然你们可真要置身于鬼界再也永无天日喽!’我说道:‘救都救了还说那么多作甚!’古向易道:‘那、那、那!从头到尾说起来我就想笑,鬼界的翳影枝我早在一月之前便顺手牵羊给偷了去,然后交给了那个叫车猛的小子去了,临别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要转交给名为天悬星河的人,可那小子悟性委实太差,不知道天悬星河便是云天河,还硬生生地把那贵重的宝物险些卖出。还好云天河武林盟主之位能够当上,也没有费我一片苦心啊。’我听他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很是恼怒,便不搪塞地说道:‘嗯、嗯、嗯!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很出色,是一名大大的英雄,现在可以带我去寻天河了吧?’不料他被我赞扬很是愉快,当下欣然道:‘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那里’我问道。‘幻瞑界!’” 故事终于完全地衔接上了,云天河终于知道了易大哥一心一意想要教自己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且那些翳影枝就是他刻意交给车贤弟,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现下还有一事没有调查出来,那便是故事从头到尾,翳影枝完完全全都在车贤弟的身上,车贤弟还并没有向自己透漏任何翳影枝的消息,可到了竞选武林盟主之时那些翳影枝既然埋藏在自己的衣袋之中…… ------------ 第九十一章 云韩初夜 天势刚刚转晴,天河菱纱到城内,仅凭身上一些零碎的元宝买了马匹,信马又来到了长安城内临近琼华山脚下的一处客栈打尖休息。这座客栈不但早已为二人准备上好的客房,且又备了一桌丰富的酒席。二人均感奇怪之余,打探着店中小二,问道:“你可知是何人所安排的这一切?”小二答道:“今儿一早店内的梁柱突然戳入了一枚索魂钉,且钉子上还附有信纸与元宝票。我一时好奇,便展开纸条观看。”见小二喜出望外的样子,定然是受了不少好处、菱纱忙道:“暗器与信件快呈上观看!”小二随即从柜台内拿出了暗器与纸条递给了菱纱,但见这索魂钉平淡之极,在长安大小各处兵器店中便可收购得到,又展开了纸条读道:“今日当世武林盟主与一名白衣轻纱女子大驾光临,还不快快备上餐饮佳肴及高床软枕?”天河剑菱纱面带笑意,早就为之更加好奇,不禁问道:“那上边写的是甚么?”其实他内心早就料到了写信之人便是雅木,会议当世除了菱纱一人岂会有第二者会对自己如此关心?定是雅木借着自己的名义,刻意照顾着菱纱罢了,当下心中酸溜溜的,极为郁闷。 场面凝固了片刻,但听菱纱笑道:“呵!天河,这是你的下手罢?”天河一愣,心思:“这分明是雅木对你余情未了,你自己怎地看不出来?反倒来说我了?”便说道:“我怎不记得又这样的手下?”小二插嘴道:“想必这位公子则是当今威震群雄的武林盟主了罢!真是英俊潇洒,气貌堂堂啊!小店往后还要多蒙关照、关照!嘿嘿!”世代武林盟主那可谓是镇压群雄,武功卓绝,大仁大义,为当世之人所钦佩。那日在琼华之巅天河只是误食了天仙玉露,与慧律巧合打了个相互伯仲而已,再加上这无意间搞来的翳影枝,就昏昏沉沉地作了浩浩中原大地的武林盟主,这个地位果真来的简易之极! 菱纱给了小二赏钱,小二感激涕零地离了去。此时她早已猜透天河的半分心思,说道:“那些事情过去的就过去罢!当下这么一桌丰富的酒饭,再不吃就要凉了。哎呀!你就不要再多想了,难道你信任不过我是也不是?既然这样,我不理你了,不理你了!”这几句话显然是在撒娇,天河岂会追究下去?当下提起笑容与她同桌吃饭,天河一共扒了七碗白饭,又啃了半只烤乳猪,这才觉得饱。菱纱这几个月折腾下来心虚体弱,只能吃些清淡的素菜,吃了几杯素酒来维持身体。二人在雅间休息良久,过了第二日晌午时分,便去游赏长安各个名胜古迹。走马观花,一路驶来,雕金画龙,户盈罗绮。二人共乘一骑,夕阳西下,畅谈怀笑,更不觉得有丝毫疲倦之意。 长安西南的大兴山只是直插云霄,伸手触云,置身于那里好似腾云一般。二人将马栓在了山脚下,不怕任何艰难一路攀登直上,穿过了莲花池洞天,经过了白马寺,愉快地到达顶峰“揽月台”。 站在那里,韩菱纱遥望着正南方,说道:“那边就是齐鲁大地。我的家乡,很美丽的。那里的冬季不会像北方这般寒冷,而且雪,来的很柔、很静,每逢柔雪降临,都会为那里的一切扑朔一层洁白的银纱。到了夏天,那里景色画桥垂柳,水榭听香,仅次于琼华骨道仙风之气。对了,有时还能闻到清秀的茶花香!” “在我很小的时候,时常在夕阳下,爹爹饮着家乡特色的西凤美酒,怀抱着我坐在钱塘江畔欣赏壮丽汹涌的潮水。且乘着醉意聆听霄鼓清脆,那个时候真是无比逍遥,快活自在!” 天河曾屡赴琼华,见过琼华之巅仙侠气象,委实教人感叹不已,肃然起敬。听菱纱说她自己的家乡仅次于琼华,虽然没有目睹,定然也是迷人之极的。但听韩菱纱说道:“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俩定要生活在那里。天河,你这样说好不好?”其实,云天河最惧怕的就是这句话语了,泪流心下,很是难过,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离去,而自己无以下手相助,只可坦然面对一切了。菱纱看出他的苦衷,含泪道:“呸、呸、呸!我无缘无故说这些疯话作甚!这不自讨苦吃么!傻天河,我俩现在要时时刻刻的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但我不想过得特别平淡,最好教人世间的大风大浪都降临罢!与你在一起的日子,能多了这些美丽的回忆……我,我自是无悔了……”天河叹了叹气,嘴边只是嘀咕着“菱纱……菱纱……”之后的话再也无从说出口了,菱纱娥眉紧蹙,笑问:“你一只叫我的名字要‘图谋’甚么啊?” “菱纱……我……” 韩菱纱走近他一步,直视他的双眼,温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你不理我了?”天河但闻她吹气如兰,一股与生俱来的女儿香沁人心脾,可自己终于忍耐不了,吞吐着:“适才所说的话语我都铭记在心,你说什么我都应你。菱纱……可我很想要……抱抱,抱抱你……亲亲你……”话语即落,天河的面目早已羞愧泛红,他生怕菱纱会为此生气,目光不敢与她相视,不了菱纱不怒反喜,说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做……做这种事情再是自然不过的了,可爹爹说这种事情都要洞房花烛夜才可以的。”云天河道:“洞房花烛是甚么?”菱纱道:“就是成亲啊!可还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达成了共识才能成亲的。你我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且尚未成亲,怎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这,这岂不坏了伦理朝纲?”当下招受菱纱的拒绝云天河更是无地自容了,连声自责:“我的脑子真是愚蠢!我该死,我坏蛋!菱纱,请你原谅我罢,以后我决计不敢了,就连泛起想象也不会了!我发誓,发誓很灵验的……”菱纱欣然一笑,道:“人生有几个十年,生尽欢,死无憾。我答应你便是了!不过做这种事情总要回到客栈才可以啊!”天河四处环视一周,说道:“这四处渺无人烟的,抱抱亲亲为何要去客栈那么神秘?” 菱纱顿时心急如焚,嚷声道:“人家还怕你把我的肚子搞大了呢!总之,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听从于我,对于你,我没有安全感!” 夜晚时分,二人这才下了大兴山,顺路信马来到城南英皇客栈打尖。但这次又暗中有人为他们安排了雅间以及酒席。且菜式都为江南小菜,照比上回北方菜肴要精致得多。韩菱纱几次相询,店家都是命令者是以索魂钉来传达消息与金钱的。这般下来,菱纱闹得满头雾水,奇道:“天河,你的手下到底要为我们做道什么时候呢?”天河道:“我不知道!”菱纱寻思:“雅木绝对不会如此无聊,他的性格也决计不会这样做。慕容紫英如今武功被废,行路艰难,也不可能的了!柳梦璃如今也定是在幻瞑界做她的少主,当下还有谁呢?车猛?车猛那混蛋最近杳无音讯,难道是他?”转念再想,天河如鱼得水作了武林盟主他定当愤怒异常,他若想加害我俩那为何不在第一顿饭便下了手脚?一路为我们准备酒席,照顾周到却是为何?当下以象牙箸验证酒饭,结果也并无毒素。这便如何?既然人家给备好咯,也好享用。顺其自然也是当下唯一的法子,与天河吃了晚饭则便同处一房,兀自销魂去了。 云韩二人终归是初夜,人生中的第一次。在做亲密触摸之时未免有些心惊胆颤。这时菱纱只是一袭乳白的抹胸围身,天河似觉不妥,说道:“你穿这么少做什么?”菱纱嫣然一笑,道:“你瞧我这样美吗?”天河微微一愕,只见她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梳理着柔润的散发,好不招风!天河垂涎下咽,居然看得痴了,自打结识了她以来,韩菱纱“活泼灵动”的这个形象便紧紧地烙在了他的心中,可今夜她以八分美貌,十二分温柔来鼓动天河,即可堪称完美!菱纱柔声道:“我到底美是不美啊?” 云天河怔怔地看着她许久,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韩菱纱对他嫣然一笑,掀开自己的围胸,一把贴在了天河的肤体之上,云天河顿时感到全身热血奋发,激情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此,二人便才展开一段销魂之夜…… 夜半,残月悄悄地躲进乌云的背后,猛然间,窗外白光掠过,但听得附近房顶有人运动,似乎是在打斗。菱纱双手一挥,白纱裙已然裹住了她的下身。天河应变能力较强,立刻披上外衣,配备定远镇远双剑闪出了门外。 天河飞身到了一颗茂密的柳树之中,只见房檐顶出二人激战,但并不清晰,双足一点,窜到了房顶,不禁大吃一惊:“洁妮!怎么是你?” ------------ 第九十二章 平阳遇旧故 洁妮深得青阳重光两位长老百年来的功力,还习得了琼华派的“玉扇神功”更加有了“天使戒指”的庇佑,转职为了圣女。此时的功力当然不逊于索非亚公主茜莉佳了。 这时又听雅木大喝:“雅木,你休要伤害洁妮!”与洁妮对战的那人正是雅木,他这几日下来坐禅吐纳,调养身心,终于得到复元。而他的手下克贝勒已然成功逮捕了不少中原豪杰。雅木一来对韩菱纱念念不忘,二来趁机会会云天河这个“无能的武林盟主”修为到底如何。雅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提起剑来,飞身向了正南的黑暗处。云天河依然不罢休,一个纵身也随着去了。 论起内力,云天河与雅木虽差毫厘,比起武功,天河有了古向易“伏羲辟邪决”的真传,还有天墉门的“生死决”,灵魂脱出体内,天地之间,可来去自如。但雅木受西方耶和华赐予的神力,在武功的造诣上,那颗堪称“无可比拟”的境界。当下二人拨足快奔,道旁树木纷纷从身旁倒退而过,追逐十里有余,雅木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回视。只见一道剑气迅猛地击向自己,双足一点,飞身后退了数丈,王室剑出鞘即刻斩去了这道剑气。 云天河奔至,怒道:“你又来这里做甚么!”雅木面如死灰,说道:“臭癞蛤蟆吃苍蝇也不配,你小子混账的紧,竟敢上菱纱的身子!”云天河心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一只又臭又笨的癞蛤蟆,菱纱人家是高贵美丽的天鹅,而你是人中之龙,堂堂的一国王子,我怎会及得于你呢!”战斗不及遐想,生怕自己会招到暗袭,便应付着道:“谁要上她身子了?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难怪菱纱她不喜欢你。” 马蹄声至,两匹骏马先后驶来,只见二人正是菱纱与洁妮,雅木刹那见到菱纱似喜似爱,却不慎恼怒,说道:“小子,中原气派的掌门人物已被擒到了玉门关外的吉斯城堡,若想他们得生的话,便来的快些罢!塔塔玛的勇士们在那里等你呢!”一语甫毕,便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韩菱纱与洁妮下了马匹,相顾直视,待互相介绍完毕后,但听天河说道:“洁妮,你是怎么与雅木交上手的?还有,你的功夫……”洁妮将天火焚杀琼华那一日自己所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转告了天河,说道玉扇神功与处女之间的问题虽然有些害羞,却也全部地说了出来,并且续道:“我穿过了二位长老所设置下的结界,居然来到了玄武门外。那个时候只见江湖各大高手围攻雅木,情势紧迫,我却不知实情,不敢上前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索非亚的勇士们给降服。左右无奈之下,只好去寻盟主你了。那时我想盟主你定会再回琼华探察,所以一路沿着琼华山的方向而去,不料却见到你二人亲密的景象……” “之后我便在附近的各个大小客栈为你们布置客舍酒席,钱不够了便拿我随身佩戴的西域古玩来兑换元宝,你们住了一家,我便又安排第二家。你们二人久别重逢,定是想念,我想,直到你们玩够了为止我再现身也不迟啊!可谁知道,今夜却教我瞧见了雅木在你俩房间上处偷窥,还道他是来伤害盟主的,所以才发生了争执。” 韩菱纱实是不胜感激,说道:“洁妮,非常感谢你!以后何必要躲躲藏藏,不如跟我们在一起罢!”天河道:“不少江湖中人被雅木关押在玉门关外的吉斯城堡,我明日要快马加鞭地赶往那里,这样吧,洁妮你与我们同行,出了玉门关我自会先送你回到西域,然后我再行事,怎么样?” 云天河虽把自己也包括在内称呼为“我们”,但出了玉门关外,“我们”这个词之中自然要除去自己了。当下洁妮不喜反忧,说道:“二位长老生前所托:不要教玉扇神功失传。可我并没有传授于下一代便回了西域,回到西域也许永世不得踏入中土半步……难道教这玉扇神功教突厥人学了去?这岂不对二位长老食言?这乃是大大的不敬啊。”韩菱纱道:“既然这样,不如同行?”洁妮并未答话,只是等待天河决定,天河道:“雅木事先抓了汉人而不杀,却教我前去相救,其中必有企图。我们这样前去很是危险,不如你二人在这里等候我罢!” 韩菱纱双眸一亮,挺直腰围,洁妮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左右二人同时向中间的天河盈盈一笑,天河顿时明白她们的心意,不禁寻思:“她二人一个学会了‘无影连剑诀’,另一个的‘玉扇神功’也是非凡的绝艺,而且她们各自怀有法宝,功力倍增,我居然小觑了她们,真是好笑!”说道:“那便按照洁妮的意思去做,怎么样?”洁妮道:“左右无事,那就和你们同路罢!出了玉门关,方圆百里大漠风沙,那里的方向我辨认的很准确。” 次晨,菱纱到市集再购了良马一匹,三人并肩而行,白日兼程快行,夜晚打尖休息。纵然韩菱纱有千万个不愿意天河去冒险,但他身为堂堂武林盟主,江湖部下遇险岂能袖手不顾?这次而去,如若救得成功,天河日后盟主的位置坐得就更加牢固,如若救不成,时候也不会受到江湖后人的辱骂讥嘲,自是无悔了。可此次凶多吉少,雅木怎会是个没有把握之人?倘若天河不幸被擒的话,定会把汉人与索非亚人民所有的血本都算在他一人身上,到时候定是必死无疑了! 三人持续赶了三日的陆路,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青海湖畔的“平阳县”。县内颇为萧条,断亘残壁,人烟极为稀少。天河当下好生惊疑,自打上回与古向易直至白水城,路经这里的时候是何等富裕?更没想到今日会变得如此荒废。沿湖直到市集,云天河向途人请问此地发生了甚么事,而语言不通,询问两个人都说不知道,忽听得右首的一座拱桥上有人说道:“请你让开,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另一个人道:“紫英,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跟我回家罢!” 正眼望去,其中一人披散凌乱的长发,一袭白衣却沾了不少污渍血迹,另一个身穿轻纱罗衣,亭亭玉立的样子。洁妮还未打量是否要去询问,但听云天河与韩菱纱前后叫道:“慕容大哥!梦璃姐!”原来那个疯疯癫癫,形容白衣的那个正是慕容紫英,另一个则是柳梦璃。 柳梦璃听见有人叫唤,便即转过头来回望,而慕容紫英趁机猥琐地逃跑了。 “紫英……”而梦璃的一声始终没有挽回他。 三人在拱桥拜会了柳梦璃后,纵有许多事情待要相问,这些事情不提也知道。梦璃在外一句不达,只道:“我们回到茅草庐再续罢!” 县郊外的树林,那座小茅草庐依旧隐约在是篱笆院内,茶清菜香,迎面扑鼻。一名素装女子从屋内跨出,见到天河等人的来到,兴高采烈地上前恭迎,道:“云公子,韩姑娘你们终于来啦!咦、少爷呢?没和你们一起吗?”那女子正是小曼,自从琼华之巅事故后,她边和慕容紫英同道而行了。柳梦璃道:“小曼,客人远道而来,先教她们入座用过茶汤再议不迟。”小曼笑道:“嗯!言之甚是,云公子,你们请进屋中休息。” 酒过三巡,夜幕逐渐降临。韩菱纱道:“梦璃姐,你老是的回答我,慕容紫英他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遥想当初慕容紫英身乘长剑遨游天地,那是何等的威风俊朗,可今日一见却如此自暴自弃,且与常人两样,云韩二人都不进愕然。柳梦璃道:“自从琼华之巅紫英被慧律武功尽废之后,身心调养完毕,人类便大举进攻幻暝界,娘亲将他与我隔空别离,带我回了去,之后他生死未卜。待到天火焚杀琼华之后,我便到人界寻他,这才得知,他那也被刮到一颗参天古树之上保全了性命,而且他不负艰辛地赶赴了月牙村,为那里的百姓们净化水源,可不料的是那日你们在太一真人手中取得的水灵珠是一块赝品!”云天河惊道:“这怎么可能?太一真人乃是神界上仙,受万人敬仰,说话定是一言九鼎,又岂会欺骗于我?” 柳梦璃道:“恐怕是拓拨云从中搞鬼。”那日转交水灵珠之人正是拓拨云,虽然太一真人当时在场,但也未料到拓拨云会从中作梗。梦璃一言即中,天和恍然大悟:“假水灵珠难道对慕容大哥做了甚么危害么?” 梦璃嗔道:“岂止是危害,性命险些便要送走了!” “怎么?”天河菱纱异口同声地问。梦璃续道:“那块水灵珠非但不能净化水源,还将青海至长安一带的河流中的清水化成了污水。这个期间老百姓没有干净的水喝,对紫英他又打又骂,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解了恨。琼华覆灭了,或许在这个世上仅存他这一个琼华弟子,他无依无靠的,还受世人谩骂不休,生平自负的他怎能受得这么大的打击呢?他如今无地自容,顾不得将自己骂上千回万回,自爆自虐,糟蹋自己还不够,有时还故意在胸口戳几刀来解除恨意……所以我便不负一切地抛弃少主名分,从幻暝界脱离娘亲来陪伴与他。” 慕容紫英纵然有错,但他的出发点出于拯救百姓,虽然事件发展中招人陷害,失误在所难免,最终却沦落这个下场,岂不无辜之极?云天河听之入心,愤慨万千,拂袖道:“这也太不公平了罢!我去找他们评理去。” “你去哪里啊?回来!”韩菱纱道:“现在说这些有甚么用?大战在即,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水源的事情了。”转向话语,侧身对梦璃道:“适才紫英离你而去,恐怕会有何危险,用不用天河去寻?” ------------ 第九十三章 柳梦璃道:“不必劳驾各位了,待他饿昏了头脑自然会回来的。”她这句话嗓音嘶哑,颇有一丝苍凉之意。 云天河也不禁唉声叹气,自是寻思:“好人有好报,慕容大哥造福百姓,却反招被害,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袖手不理,定将会将其转危为安的。” 小曼与车猛分别虽是数月,可她自打七岁被卖入车府之时,便形影不离地照顾这位大少爷,如今芳龄十七,自是与车猛有十年情感,情同手足,突然的分离矣久,当下更是想念。不禁吞声说道:“云公子,车少爷她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可相告于我,我很是念及于他。”云天河“嗯”的一声应了,待要说出自己与车猛之间的误解纠纷,不了被菱纱打住了话茬:“你家少爷在长安偶获一屡官职,且不肯舍于长安的无限富贵,想在那里作安居之计,永享天伦。”云天河心道:“车贤弟做了官,我怎地不知?”菱纱是何用意,刚要出口相询,却又被菱纱截了一句:“你家少爷还说:‘在国都吃惯了山珍海味,坐惯了锦绣华车,日子呆久了,身边无亲无故,真是没有趣味!等到明年开春,便把家人一起接来乐和乐和。’我说小曼,难道你不替那小子开心么?”小曼听她一席之言自是无比欢心,却还有疑问,说道:“少爷与车老爷和好了么?他俩总是针锋相对,到一起会不会又闹僵?”菱纱道:“父子之间怎会有隔夜仇啊!你说呢?”小曼听之有理,心道:“少爷与老爷之间和睦相处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就怕少爷无功获得官职,未免会心高气傲,误了朝廷机要大事。可他们既然能授予少爷此官职,那定当会胜任的!” 小曼并未答语,但菱纱从她那笑逐颜开的面貌上却能体会到她的内心里,笑道:“车猛还说过:‘为了陈州大商银号正常运行,总不能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大哥、二哥还有什么小妹的都请到长安。这里面名额可是有限呦!’”小曼忙道:“那敢问韩姑娘,少爷都请了谁去?” 菱纱心中一喜,寻思:“且看你是否对他产有情愫。”便道:“车老爷一定是要请的,还有那个什么叫马英才的管家。车猛说他毕生尽心尽力为车家服务,多年来打点得车府上上下下,兴隆之至。且公高劳苦,定该好好嘉奖才是!” 小曼道:“嗯!英叔他善解人意,待人友好,以仁治家。这十几年来风霜岁月,艰苦难熬,得亏有他鼎力相助。这次少爷将他老人家也请到长安去,英叔他老人家定然高兴不已!”菱纱续道:“还有你家少爷的妹子叫什么车……”当初菱纱与天河在陈州车府做客的时候,便有闻车府深院之中住着一名千金小姐,芳龄十六,平时不愿见府中男子,而且复姓为车,这自然便是车猛的妹子了,可却不知道那个妹子名唤什么了,当下便装作一副记不清楚的模样,吞吐不说。小曼不知她在欺玩自己,随声欣然道:“是车双玉小姐!”菱纱笑道:“对,就是车双玉小姐!车猛想要教她出来见见世面,领这个妹子四处游历一番,所以这位车小姐定当要一并随去长安游赏。” 小曼道:“可车小姐不喜爱多见外人,恐怕车少爷这次不能如愿了。”她自己多么希望在菱纱的寄托言语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在这数月中,她总是担心少爷的衣食住行是否安好,少爷她自小便吃不了多少艰苦,好在当下他做了官,至此便高床软枕,穿金戴银,以后则布偶那个再为其担忧挂念了。心下欢喜之余,不禁又问:“那还有谁呢?” 当下韩菱纱把她自己记忆中车家女性亲戚好友一口气说了大半,口误之时,也居然把仙逝的人胡乱说了出来。小曼期待自己的名字矣久,而且听得陶醉,可菱纱言语下来,始终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为陪伴少爷十多年左右的侍女,心中固然沮丧,但却不愿表露。 云天河这时才明白菱纱的心意,但见小曼似喜非喜的神色,正犹豫不决,不禁笑道:“车贤弟大仁大义,知恩图报,做事从来忘本的。小曼,你心中所想的,我们都明白,你便放心好了!”这句话言外之意是说:“小曼,你是唯一能够服侍车贤弟的人,车贤弟做了官,一定不会忘却你的!”她自己没有表露心意,却被云天河等人参透,不但欣喜异常,红扑扑那羞涩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讨人喜爱。 这时从院内传来簌簌的扑打声,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而洁妮内力浑厚,周遭鸟语虫音都可听得清清楚楚,连忙起身叫道:“是谁?”云天河无疑最大的反应便是“雅木”,当即抢出了门外,目光一亮。叫道:“慕容大哥!” 慕容紫英行动不便,单手支着拐杖,另一只手在以木棍勾打院内桃树上的果子。梦璃侧身道:“他一定是饿了。小曼,快去准备饭菜!”小曼“嗯”的一声转身回了屋内。但见云天河跑将上去,说道:“慕容大哥,我帮你。”提起左掌,一股激流直线射向桃树干,震得树身摇晃之下,天河随手接住两枚果子递上前去,说道:“现在的桃子没有熟透,有酸又涩,慕容大哥,待会小曼做好了饭菜,你吃些热汤热菜来暖暖身子。”紫英一双剑眉触动着深邃且又凌厉的双眼凝视着天河的双掌,过了良久,又直视着天河,面目冷得可怕,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 院中肃静了下来,真是一颗牛毛针落地也能听得见,空气凝固了半晌,慕容紫英突然甩掷双手中的双拐,一把从天和手中夺去了那两枚果子,转身便逃,不料却踏了个空,随即一个踉跄滚倒在了地上。 “紫英!……”梦璃立刻上前扶他,紫英自负自弃,何以受她恩惠?虽然果子青得紧,味道不正,但他还是当做梦璃无形存在,不停地咀嚼果子。见到这种爱情不如意的场面,看到梦璃孤单一名女子却要处处照顾紫英,忍辱负重,云韩二人不禁心酸凄凉。 因为银两用尽,他们的生活处处都要节俭,小曼将众人吃的剩饭剩菜微热了一阵,再加几片熟青菜,端将到院中。洁妮虽不识得紫英,但见他如此,心中不免难过。当下接过小曼手中的饭盒打算要为紫英进食,可梦璃道:“洁妮姑娘,不烦你动手,这些事情还是我来罢!”将一碗白饭,添加了一些菜汤,喂给地上的紫英:“紫英,那些果子不解渴,而且难耐饥饿,我们吃饭好吗?”梦璃的一举一动简直像是一名母亲在喂淘气的孩子吃饭,况且在众人面前自是不给紫英留情面,紫英岂会接受?反而更甚恼怒。双臂一挥,摊开梦璃手中的碗饭,“啪啦!”声响,热汤饭散洒了满地。梦璃心中一紧,顿时眼圈红润半片,待欲哭了出来,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依旧这般颓废,真是说不出的伤心。 梦璃轻咬牙关,但想不要教自己哭出来,那忧伤的面目背对着大家,孤单地挽起罗纱袖子,捡拾洒落的菜饭。 慕容紫英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那肮脏的面孔,但从中透漏出了一缕光线,凝望着梦璃远去的背影,恨恨地心道:“她只是想尽数地占有我,如今我已半残不废,猪狗不如,再得她这般四肢发达的妖怪!我虽死犹辱!”那日黄昏,幻暝少主婵幽带领众妖下界来拿柳梦璃,梦璃惊骇之间破口叫它“娘亲”,这么来说,柳梦璃便是妖界少主!紫英喜欢的女人居然是他生平最痛恨的妖怪!而且梦璃乔扮人形,意欲为何,谁也不知?这点便在紫英心目中烙上了极深的藐视! 紫英勉力起身,任何人想要搀扶于他,都遭受了强制的拒绝。云韩洁三人只可眼睁睁见他蹒跚地踱回茅庐之中。 ------------ 第九十四章 小将、亚特拉斯 夜间,一盏油灯染满了满屋的光亮。 梳妆台前的铜镜中反射出慕容紫英呆板的面孔。 柳梦璃走到他的背后说道:“紫英,我知道你的道路不太顺利,我一直在想办法帮你。你可以先把心中不愉快的事情先倾诉于我,与我一起分担分担,这样心中会舒服一些,也会心平气和一点。” 紫英并未回头,只是望着铜镜中反射的她,呆若木鸡地说道:“你,可以吗?”梦璃道:“当然可以了!紫英,你心中所有的烦恼,都可向我诉说的,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些什么呢?”紫英说道:“拜托,梦璃……不能不能让我清静一点?非得每件事都管,连我心中所想的都不放过吗?相爱,是自由的,你可以不给我束缚、不干涉我这么多么?”紫英见到镜子中内他那质疑的神色,言语之中寒意伤人却微有颤抖,连忙反驳:“不是的!我只是想……” “你就想控制我的一举一动,对不对?”紫英续道。紫英所说的这些梦璃并不感觉到惊讶,因为这样的举动已经不是一两回发生了,梦璃早已习惯他的冷漠,但却不愿见到他自负自弃,因为这比对自己冷漠更可怕。 “家里的盘缠不够了,明日我要到溪风村做事来赚些银两来维持生计。我不在家这几日你不许四处乱走,肚子饿了就教小曼做饭给你吃,知道吗?” 紫英道:“云天河他不是做了武林盟主了吗?自然富贵无限量,向他要些银两有何困难?”梦璃道:“不行!天河他往后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虽然贫苦了一些,但我们双手健全,还是要自食其力的。”紫英阴笑道:“双手健全?自食其力?哼!你去偷、去抢、去杀都可以行事啊!谁能管得了你啊?本领高强的你难道还在乎没有银两花不成?”这句话显然是说明自己是妖怪形意,原来紫英他很是在乎自己是妖怪,历经周折的他化爱成恨,把自己的痛苦当作快乐来享受,梦璃当下更是心如刀割。 “不要再说这些了。你一天都没有正经吃东西,饿不饿?我去热些馒头给你吃。” “哼……”慕容紫英苍凉一笑,似乎已经不觉得什么是饿了。 次晨,云天河等人从马驿取了马匹,待要赶往玉门关。柳梦璃为她们饯行,菱纱特意安排天河在梦璃的包袱中暗自安放了十张元宝票,以留紫英他们日后生活开支。云天河嘱咐着:“梦璃姐,待我们完成正事,定会把你们接到长安的,照顾好慕容大哥,在这里等我们。”梦璃道:“那还要多谢云公子了。”韩菱纱上了马匹,作揖道:“再见了梦璃姐!”梦璃向她挥挥手,回视一个甜蜜的微笑。 过了午时,三人已经来到阿尔金山的山脚下的一座村落。那里的村民平日里以面食为主,吃的是各种特色的牛羊肉。天河租了三间睡帐篷,吩咐村民下去备齐食物,待酒足饭饱之后,便欲躺下睡觉。黄昏时刻,天气转冷,天河起身披了一件狐裘大衣,心道:“这里的天气可真是变幻莫测,白天还烈日炎炎的,到了这时却寒冷之极,也不知老天爷在搞个甚么。”当下又提了件狐裘绒衣到了菱纱的帐内,但见她睡的正熟,也不便叫醒于她,只是将那件狐裘为她盖上,以保温暖。 转念又想:翻过了阿尔金山便到达了玉门关。过了玉门关便属于西域突厥境内,洁妮回到了家乡不知欢不欢喜?我且我瞧瞧她! 当下辗转又来到了洁妮的帐篷内,但见她一只手支着头正在凝神思。天河叫道:“洁妮,你还没有休息啊?”洁妮正愁无人玩耍,暗自郁闷呢,刚好天河前来不禁喝彩:“快来啊!”天河走将过去,说道:“见到我怎么这么高兴啊?”洁妮道:“我想好了!”天河道:“你想好甚么了?”洁妮道:“我们这一路历经的地方很多,每一处都欣赏了不少特色景致,这照比当年我在宫中的生活还要开心。等过了玉门关后我就不回家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北上,一起去吉斯城!” 天河道:“现下以你的功夫我自然不担心什么,可我就是怕刁前辈她挂念你,为你心急。” “你早就瞧见了,父皇他整日忙理朝政,如何的侵占唐土,有时长达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次。而母后整日钻研修炼神功,对我漠不关心的,有时还呵斥我。整日只是那些侍卫陪我玩,可他们因为我是公主所以处处都谦让于我,没有人肯和我说真心话。” 洁妮所言极是,这些都是曾经自己亲眼看见的,可正是疑思之际,帐外传来了厮杀哭嚎的声音。 云天河掀开了帐帘,左右相望,自己村中一片混乱。数十名金发灿灿的强盗,各自手持弯刀杀将了进来。那些强盗所谓的目的则是奸淫妇女,夺取金币宝物以及村民们所驯养的牛羊。天河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连忙扯住洁妮的手冲进菱纱的帐内,叫道:“菱纱!菱纱!” “菱纱不在!”天河惊道。洁妮道:“到外面找找!” 村落中,有一股人流在全力抵抗强盗们的掠杀,可这些村民哪里有强盗的凶悍?死得死、伤得伤。为了自己的妻儿,为了自己的家,他们全力奋杀。迷乱之中,韩菱纱已然加入了战团,但听“当”的一声,一柄长剑拦住了偷袭而来的弯刀,那人正是云天河。 “这里危险,你快回帐内。”慌乱中,天河却已忘记了菱纱已经学会了“无影连剑诀”的法门,对付这群强盗自认为是绰绰有余。可她手中的寒梅护手钺钢尖戳入敌人的门户,不禁失声:“啊!他们刀枪不入!” 云天河手中的定远剑剑气横溢,道道剑气划在了敌人的胸膛,也是毫无反映。眼见四柄玩刀,分西北东南四面击来,立刻剑交左手,左足点起,一招“鹰击撩空”长剑挑向东南的弯刀,霎时右手拔出镇远剑来。一招“坠剑伏羲”隔开了西北敌人的两处弯刀。这时只见右首数丈外,一名少年手持匕首,正在与四五名强盗对战。但见他步伐沉重,以匕首作为兵器是实是不匹配。可他的力道奇大,敌人轮番攻击,都被他出掌振了回去,可因为敌人刀枪不入,人多势众,各个凶猛之极,岂能惧他孤单一人? 天河见他勇气可佳,便上前助他,二人并肩作战,始终没有杀伤一名敌人。余暇之下,那名少年瞅了瞅天河,天河瞅了瞅他,心道:“鼻梁高大,浓眉大眼,难道他也是突厥人?” 此时,只听韩菱纱喊道:“这群江湖术士,乃是些旁门左道罢!天河,将兵刃抹上自己的鲜血,然后再对付他们!”天河会意,双剑从手掌中划过,剑刃顿时现红。那名少年反映稍微迟钝,过了半晌,这才会意。 菱纱所说的方式果真有效,强盗们见血则怕,片刻下来,奋战中的云天河将敌人斩杀无几,唯一存留下的一名待欲逃跑,云天河提剑便要追逐,不料却被菱纱拦下:“留他一个,好给他们的老大报信。” 村落中燃起了众多火把,受伤的村民被扶持下去疗伤,不少村民上前叩拜谢恩,感激涕零。那名少年身上受了不少刀疤,可他身体强壮,丝毫没感觉到任何痛楚。但见他跑到了天河的一旁,一个躬身,说道:“多谢相救!”韩菱纱说道:“路经此地,遭遇这等惨事,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我问你,这些强盗是甚么个来头?居然刀枪不入。”村民中一名老者站将出来,长叹一声,说道:“可不是吉斯手下的那群疯狗!自从玉门关失守之后,他们便长久驻扎在玉门关,仗着自己的国家强大,就欺辱我们这群唐国边界的子民。隔三岔五,每逢几月,他们便要到村上洗劫,我们可受他们不少罪了……” 天河心道:“他们所说的吉斯与雅木口中所说的吉斯城堡有何不同,我倒要问问。”说道:“吉斯是甚么人?那你们有听说过吉斯城堡么?”那名老者眼皮一番,生气地说道:“可不就是吉斯城堡的主人吉斯么!这两年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外国人,自称是甚么塔塔玛帝国的吉斯政权的属下,身为强盗他可算是无恶不作!不但烧杀抢掠,而且还去其他村子抓一些人给自己当奴隶,连妇女和小孩都不放过,我们在玉门关东部的村庄遭受百般蹂躏的村民们对吉斯可谓是恨之入骨!” 云天河道:“大家放心好了,明日我便要动身去吉斯城堡,到时候我告诉他不要再这般胡作非为,你们便可以再不受他们的欺负了。”菱纱叹道:“拜托,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吉斯那家伙这么好说话还做什么强盗啊?”天河道:“那我和雅木说去!”菱纱道:“人家雅木是索非亚的王子,他若肯干预外国朝政,便不叫雅木了!” “几位是要去讨伐吉斯么?是的话请把我带上吧!我的弟弟妹妹都被吉斯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那个混账吉斯,我要亲手干掉他!”那名少年突然说道。 菱纱打量他一番,说道:“你可是突厥人么?”那名少年说道:“我叫亚特拉斯,虽然我是突厥人,但我从小便生活在这座村庄,与这里的人们相处融洽,他们待我如亲人一般,我自小便把这里当作我的家。”菱纱对于国家歧视奇强,但如此说来,亚特拉斯虽然是突厥人,但这数十年来在唐土的生活早已把突厥人的性格给泯灭了去,既然如此则便于汉人无异,当下说道:“如你们这般说来,吉斯他定然是个大人物,很有本事。可我适才见你连区区几个强盗都需要我家天河来助你,你想亲手干掉吉斯,岂不做梦?”言语之下只是想探明此人的决心是否坚定,但听亚特拉斯说道:“只要你们可以带我去打吉斯,我固然送上性命,也虽死犹荣!因为我是为了正义而死,死而无悔!”天河当下彷徨无计,但听菱纱笑道:“哈哈!不错、不错!勇气十足,勇气十足啊!明日你便与我们起程,但过了玉门关,通往吉斯城堡的路途可要由你来带领喽!”亚特拉斯再次谢恩,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曾去过一回那里,对于那里的路线,我毕生不能忘记!在此,那先谢谢你们了!” ------------ 第九十五章 琼华玉扇 天使魔法 亚特拉斯至小在村中精明能干,平时不但带领村中青年男子上山捕捉猎兽,每次归来都获许了不少“战利品”,使整座村落都富裕了起来。记得一年腊月之际,他独自一人行在阿尔金山,幸捕了一头传说中的雪狼,而后便带到白水城以高价卖给了商人。得来的金银珠宝全部发放给了村民,自己只留了一只白骆驼,留日后为脚力多用。此事传遍了整片大西北,亚特拉斯的名誉至此家喻户晓。可除了这个村落的人民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居然是拜年来欺凌汉土的西域突厥人。 待他加入队伍后,当夜便收拾行装(只是一把匕首,一套狐裘),牵来跟随自己矣久的双峰骆驼。因为他们要到达吉斯城堡必须先要经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其实他很想为云天河等人也备上骆驼,可村中屡次遭受吉斯手下的洗劫,除了自己拼死拼活保护下来的骆驼之外,其余的不是被当场杀掉或是被他们烤了充饥。待死人把八个羊皮袋装满了白水后,则即日启程。 四人穿过了白水城、玉门关,又不少的时间路經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此时随身携带的白水干粮都已用尽,云韩洁三人的马匹也以精疲力竭而亡,唯有亚特拉斯的骆驼尚在。云天河道:“我们应该快抵达了罢!”亚特拉斯道:“到了前方的德鲁小镇便是吉斯管辖之内了。”韩菱纱诚惶诚恐地问道:“德鲁镇不属于吉斯管辖,难道是索非亚的地界么?”亚特拉斯道:“还没有!吉斯城首领吉斯是索非亚与塔塔玛两国只见相对的一个统治者。他所掌管的吉斯城是一个行政相对完全极大的管辖地带,一座城池可达方圆千里。在巴莲西雅的土地上,便形成了三国鼎立的状态。”天河道:“三国鼎立?那是不是好比索非亚打吉斯,吉斯打塔塔玛,塔塔玛再打索非亚这个样子的链接啊?”亚特拉斯道:“对!固然是如此,可吉斯本人非常贪婪,他需要权利、黄金、奴隶、以及开拓土地。那个索非亚王子定然给他了不少报酬,吉斯才会肯教你步入他的地界。”菱纱叹道:“三国合力吞并大唐的话,则如探囊取物那样简易。” 畅谈许久,不知不觉地已然来到了德鲁小镇。一路徒步行走。但听村民们叽里咕噜对他们四人指指点点,叽里咕噜说了一片也不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甚么。原来这镇中的百姓不习汉语,说的乃是西方的古语。亚特拉斯从小至今与此地交汇买卖,对西方基本言语自是略懂一二。在这里,外国人口占中国人口比例为一千比一,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亚特拉斯只好来做向导。克服了一项问题,而另一项问题随即到来。因为大唐元宝在此地不流通,亚特拉斯虽然通熟两国语言,可他其实是个穷光蛋。左右无奈之下,韩菱纱只好在当地大户人家盗了几百铢金币,四人一路小菜酒肉,大吃大喝,金币不够用了再去偷便是,这里的一切都由“地主”付账,实是好不爽快! 可快乐的日子转瞬即逝。 吉斯城池的大门早已为云天河敞开。 那是云天河正酒馆喝羊奶茶,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左首百米处猛地射来一支燃着烈火的凤羽箭。一旁的韩菱纱右臂挥出,发了招“乾坤一掷”将木桌上的四个铜铁酒杯同时掷出抵挡。可那支凤羽箭的剪尖威慑力极强,不但穿透了铜铁酒杯的杯底,而且箭羽上的烈焰将其一柄燃成了灰烬。菱纱心道:“这岂非平常箭羽?如果人体触了那烈焰还有命在么!”云天河更是手疾眼快,右腿一弹,木桌连环翻起,只听“当”的一声,箭羽突然破了那张桌子而且又将其化为灰烬。显然那支箭羽是冲着云天河而来的。 其余三人惊慌焦急之中只能眼睁睁地见着天河的造化了。但见他一个跟头翻上了房檐,凤羽箭穷追不舍,与他之间紧差数毫,云天河无奈之下则一跳一跃地踩踏屋角房檐向南北方飞去。 亚特拉斯一双利眼斟酌良久,心道:“原来是塔塔玛的弓骑士雷奥到了!”当即大喊道:“天河,你只需一直向北驶去,不过三里便是吉斯城!”此时云天河被追昏了头脑,哪里辨得清方向?当即脚尖点在了客店右首的桅杆,身形一晃,闪到了陆地拔剑而立。洁妮从身后跑将上来,忙道:“你先在桅杆四周绕它一绕,交给我好了。”电光石火,云天河只肯依言,真气一提,气喘吁吁地在飞几圈。 洁妮十指所佩戴的天使戒指发出白光,闪闪耀人。待核实了那支凤羽箭穿梭路线后,右掌立即斜劈,天使戒指首次发挥效益,便是在追星逐云的凤羽箭上处闪现一道白光,瞬间引爆了那支可怕的箭羽。那支高挂旗帜的桅杆受不住巨大的阻力,咯吱一声也随着坍塌,飞行中的云天河顺势借力,一招“饕餮挽食”身形飞旋回了陆地,只见那支桅杆压踏了半片屋梁。 “好险!”云天河送了一口气。洁妮道:“盟……天河,你没事吧?”天河道:“还好,那支羽箭稍留余地,不以致命,我倒没甚么大碍。对了,适才瞥眼间见你右掌一劈,就有那么大的威力,难道这是玉扇神功的力量?”洁妮再闻琼华神功不禁为之心酸,说道:“自从无功而获了这套上层法门,我便不敢使出来用,生怕有辱了这江湖之首琼华的威名。虽然它已经覆灭,但我毕竟是突厥人,而且是西域的公主,这法门是汉人百年钻研的结晶,现如今偶然到了我手,大不可锋芒毕露。在汉土,不到迫不得已之时那也是万万不能随意发挥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说明了洁妮只是不想以汉人的功夫来对付汉人罢了,不劳而获自是没有甚么好结果,这个道理从小“爹爹”便教过的,云天河很是理解她的心情,刚要开口想教她一会进了吉斯城来祝自己解救江湖众侠士,可洁妮已如此说明,却也不宜开口,便说道:“嗯!可如今我们不在汉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消除这里所有的坏人!” “天河!”韩菱纱和亚特拉斯买了马匹急忙奔来。“适才我们接到吉斯手下的代话,敌人扬言说是教我们火速进城,不然他们杀光所有捕捉来的汉人。”洁妮道:“事不宜迟,赶快出发。亚特拉斯带路!” 云天河与洁妮上了马,双腿一夹,奔腾向北,在狭窄的街道洒下一缕尘烟。 四人一路畅通无阻,城门也是为他们大大敞开,直至他们来到了城堡最顶端的阁楼。十八名铁甲佣兵一字排开,座在首座右侧的正是雅木,但见他架腿而坐,正在品尝高脚杯中的葡萄美酒,高傲昂然。坐在首座之人则是一个相貌丑恶的独眼龙,只见他身穿红皮风衣,头顶的那顶军帽中央镶了一块金星,一双油黑高跟靴子擦得铮亮。他口中喃喃自语,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在说甚么。亚特拉斯见到这群外国佬无一最大的反映便是脸面勃然变色,怒发冲冠,吹胡瞪眼的样子真像是一只猛兽。 “你们快把我的弟弟妹妹还给我!” 云天河生平没有见过这等豪华的宫殿,在中原所见的一切精致都跟这里相异甚远,不禁开得痴了……韩菱纱对雅木既是痛恨又是暧昧,实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天河在场,只好“哼”的一声,不做理睬,兀自欣赏宫内别处景观,很是怡然自得。 那名独眼龙站了起来,细瘦而又挺拔的身子缓缓向天河走来。云天河突然觉得双手一热,立即回收:“你做甚么?”原来是那个独眼龙刚要轻轻地拉住天河的双手,却被他摊了开。洁妮愠道:“让开,你这个变态狂、同性恋!”独眼龙单眼盯住了这个云天河,同时这只眼变暗了,突然闪烁一下,又变得漆黑,说道:“云?天河?东方,神界天,帝之子?”他这句话说得很是咬文嚼字,语调错乱,一见便知,他不是汉人。云天河一直以来没有承认自己是天帝之子,也没有否认过,反正他们说甚么就是甚么,当下也极为诧异,不禁目光转向雅木。雅木起身走将上去,笑道:“对不起,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便是吉斯政权的统领,吉斯殿下。你们三人见到吉斯殿下还不下跪?作死么?当然,云天河你是不必的。” 亚特拉斯见雅木对自己视而不见,而且听到了吉斯的名字,更是愤然,大喝道:“你们快把我的弟弟妹妹还给我!” 余下的韩菱纱与洁妮都是硬骨头之人,一个爹爹为堂堂韩家堡堡主,另一个爹爹则是西域皇帝,两个大姑娘从小到大都不曾给老子磕过头,更别说这个独眼黄毛家伙了! 吉斯低举右手,示意不要教雅木恐吓他们下跪。雅木身在外乡,只好尊重他国礼数,便也放下了平日高贵的王子架子。但见吉斯对雅木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雅木刚要把吉斯的话语翻译成汉语回复给天河等人,天河倒也来个爽快,说道:“我已经来了,你要履行承诺,把他们都放掉!”雅木浓眉一瞥,道:“谁们?” “我说的是那些江湖好汉!你难道耳聋嘛!”云天河怒道。 在云天河的心中,雅木曾调戏心中一生至爱的菱纱,而且三番五次与她故作亲密,这点,已经是给他最大的伤害了。而且雅木还要攻占中华疆土,与塔塔玛分割,东方怎地竟成了诸般列强眼中的蛮荒末化之地?他带领手下赛巴等人在中原杀人如麻,胡作非为,巍巍大唐百万人口成了他们手中任其宰割的鱼肉。云天河虽然身在家国不知国恨,但自下山以来韩菱纱为他所灌输的,再加上自己所经历过的,这早已足够给他营造出了一个爱国思想的气息。但要问云天河为何爱国?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出生在这片国土,所以他爱国。 ------------ 第九十六章 弓骑士 雷奥 雅木没料到他敢用这种态度来面对自己,想必是动了真的,说道:“袄!那些中原远道而来的兄弟们在这里整日有酒有肉,开怀畅饮,生活极为滋润。他们还说,你这个‘武林盟主’不来请他们,他们还不想回去了呢!”提高嗓门喊道:“将众兄弟请到大堂!” 片刻下来,但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天河等人回首只见从左首霍元甄,顺序下来的则是天山昆仑的璇玑子、紫翠阁索卿秋、碧玉院东方孝宗、玉英派梦熙儿、悬圃教段氏三雄、天墉门舵主黄延枫……其余的则是各门派的残余弟子。他们每人红光满面,衣冠楚楚,虽然身在疆外,但也是穿着中原锦衣玉服,吃的是中原的各种高档的酒水佳肴。这点简直出乎所料,雅木灿烂的神色凝视着他,云天河顿了又顿,琢磨不出对方这等相待是何用意,如今却也先可丢弃不问。当下至霍元甄为初,连忙俯首拜见各路武林英雄。琼华覆灭后武林盟主的席位便传授于了云天河,在场之人无不众所周知。如今受他打躬作揖,大家无不肃然起敬,都一一回敬大礼给他。 “怎么样?我雅木没有食言罢?云天河,现在应该是实现你的诺言了。”雅木道。韩菱纱道:“谁和你有过诺言啦?你这人好不要脸!人既然已经释放了,黄毛,我们走啦!”转身待欲便走。 雅木心道:“菱纱,我好不想与你为难。但我见你和那个傻子在一起,我最气愤不过了。”白光闪过,王室剑还未出鞘,只见从武林人士群队中闪出来一道黑影,那只巨手如铁钳般卡在菱纱的肩膀,任凭如何挣脱也是无济于事。但见那人正是一名重装盔甲将军,众人皆疑,只是瞬间不知这人如何能参合在了人群之中,而且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了菱纱。但听雅木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德鲁·雷奥到了!” 德鲁·雷奥职业为弓骑士,在塔塔玛政权主义帝国的皇家卫队中身为至高的领袖者。 云天河提剑斩剑,剑锋带到。雷奥手中并无兵刃,只是一个转身,随即将韩菱纱送回天河的怀中,说道:“你就是东方神界之子邹渝?”韩菱纱示意自己并无碍事,云天河才惊噫道:“粥鱼?”雷奥笑道:“我很喜欢你!”云天河一楞:“他是个男人,在众目堂堂之上竟说喜欢我,也不害臊。”这时雷奥走近洁妮,斜眼轻睨,目光突然一亮,说道:“在城外是你挡了我那支箭?” 虽然在常人除了亚特拉斯能听懂突厥人的言语,可其余的人也都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洁妮心道:“他怎地会我西域吐火罗语?难道他也是突厥人?”当下以突厥的语言与他对话:“你那支箭四处横飞,我怕误伤了外人,所以便给毁了去。同时,也请你以后保管好自己的东西。”雷奥幸灾乐祸地说道:“太可怕了!你用的可是天使魔法?你老实的说,这套功夫是谁教你的?”洁妮心想,此人相貌特征与雅木较为相似,可他竟会自己家乡的语言,恐怕与西域有着密切的来往,一旦教他知道了自己修习了琼华派的武学,此事传入西域那还了得?、趾高气昂地说道:“我没有师傅,但是却有个徒弟。他姓倪,名老子!” “跟老子玩文字游戏,去ni妈的吧!”雷奥怒道,随着身后的箭匣飞出,剑匣的两侧机拓咯吱一声地展将开来,突然闪出了六道彩色光芒。这时雅木横手过来,道:“何必对女孩子家动粗呢?尊贵的皇室大将军,你可知这位洁妮姑娘乃是我们昔日老友的女儿。”雷奥忙问:“是谁?”雅木道:“狙击手,格雷。现如今可是堂堂西域皇帝呢!而这位洁妮姑娘,则是他的千金,是一国的公主。” 他二人言语乃是以古英语作为沟通体系,在场之人除了吉斯以外,谁还能听得懂?但亚特拉斯对此还是甚强的些,吉斯他们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以他的急性子,最佳选择便是大打出手。抄起腰间的匕首,以躬身之势箭步飞向吉斯。吉斯虽说是个独眼龙,可他另一只眼睛已经练到可视观六路的境界,右腿提出,亚特拉斯转攻左上划,吉斯身穿的风衣甩出,顿时蒙蔽了对方的视线,左拳贯出,“当啷”一声,对方手中的匕首已然末入了墙柱数寸。这时吉斯右手捏住亚特拉斯的脖颈,直将他逼到墙角无路可走,骂道:“妈的!”亚特拉斯青筋暴起,红扑扑的脸憋得半句话也吐不出。 韩菱纱拾起寒梅护手钺背袭吉斯,不料却被雅木阻隔开来:“你体内所怀的功力大部分与我如出一辙,别人抵御不了你无影连剑诀的迅捷,我能!”话音刚落,刹那间左手捻了下菱纱那粉红的脸蛋。菱纱怒极,立即抡起护手钺。雅木翻梁飞窜,只守不攻,还不命令铁甲佣兵制止,显然对她很是爱惜。 云天河急忙奔上前去,右掌飞出,真气吐向吉斯。场面混乱开来,十八名铁甲佣兵刷刷刷量出长杆板斧,劈向云天河。在场中原武林好汉看不惯自族人被受欺负,也都发力奋战,反正武林盟主先动了手,搞不好左右也是个死,与堂堂武林盟主战死他乡,也乃光荣之至。吉斯闻风先制,左掌带出,将亚特拉斯振出数丈,急忙中转身一招“霹雳双叠浪”,凌空中双腿循环无次序地踢向对方。并且每此踢出,都具有强大的内劲,云天河双掌接架了他数次轮番攻击,直震得自己虎口麻木不已。这边敌兵将至,不得不一个旋子飞向墙角将定远剑出鞘来全力备战。 吉斯也乃一方霸主,魔力自是巨大才有能力创建的如此浩大的政权帝国,云天河与他拆了数招竟浑不落后,而且还有后找将至,在雷奥的心中对此很是诧异,因为塔塔玛的人民把东方人在心中定格为这个样子的:愚蠢、封建、无能。 雷奥笑道:“老实说,这小子果真有点架势,我来会会他!”双掌高举,背后的箭匣忽然飞出了一支太习冰箭,随着雷奥双手变化出的帝国之弓,只见那支太习冰箭自动搭在箭台上,雷奥一个腾空翻身,扣弦、脱弦、箭似流星射出,目标——云天河。不到万不得已,洁妮身上的神功不求伤人,只求自保。这支太习冰箭看似并非等同冰凌箭羽,中箭者定当会随着寒气的净化所冻结五脏六腑而死。这次十万火急,“天使魔法”当然不让!启动天使戒指的神力而闪出白光,太习冰箭与其的力量匹敌,顿时被打断了半截,被横飞出的玄冰箭头末入了大堂前供奉的米拉女神的头颅中央。 米拉女神是索非亚与塔塔玛两国武士与修女的习武力量的来源,在两国人民的心中,形象仅次于天神耶和华。洁妮这招使出的不到好处,惹怒了雷奥,雷奥大喝一声,便想再以箭匣中的神箭来对付她,可硬是没肯出手,心道:“箭匣中的七支天赐神箭居然被她破了两支,而且每次使用这两支箭的成功率我是志在必得……哼!亚述帝国不断侵袭,我暂且留住其余五支箭羽。我若不是为了防西舍东,早将你这女子汽蒸刑法,熟了来吃!”洁妮看透了他心有余悸,不肯舍箭再攻,也便松了口气,目光转向云天河,只见他与吉斯对抗陷入苦战。 霍元甄与东方孝宗、索卿秋三人苦力才将铁甲雇佣兵制服,夺取了地方手中的兵刃,只因西方人所用的兵器都是长杆,而且杆轻头重,倒不像中原所同的红缨枪那般运用自如。霍元甄挥起了半截长杆斧,叫道:“盟主!莫跟这帮外国臭骡子废话,你大可把那日在琼华之巅对付慧律的手段尽数发挥而出,好教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吉斯自身的身形可与风衣卷为一体化作“黑暗魔雏钻”,云天河何尝不是把自己近年所学倾巢使出,而且照比那日在琼华对付慧律的招式还要高明许多,尽管在“伏羲辟邪决”二十式当中的“龙渊齐下”,“破剑式”都可以勉力抵御敌人这招,切速度力道都很完美无缺,可实力悬殊太大,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这才导致了外部作战极速,内部真气供应不足。 “盟主他修为尚浅,真气不足,转眼下来便会败阵啊!老霍,你快想想办法,替盟主输入大量真气。”璇玑子急道。霍元甄焦急的连连唉声叹气,道:“我这一个外家好手,没学过多少吐纳吸气的功夫啊。”璇玑子道:“你这二十年的功力多多少少也有点真气在体内运转啊!”璇玑子此言很是藐视,可大战在即也便不必追究,说道:“我霍元甄体内是有这二十年的真气,可我早先说过,我没有学过吐纳吸气的功夫,就算盟主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教我传输真气,那也是不易。更何况盟主对敌当前,如若真要隔空可传气于他,还要做到百无遗漏,恰到好处的话,我看你还是找玉英派代掌门罢!” 被打伤的亚特拉斯抹去嘴角的鲜血,厉声道:“你们这群人真是胆小如鼠,还配做什么中原英雄豪杰!”狠狠地吐了一口血丝,拔起匕首再次划向吉斯。 璇玑子骂道:“你这毛小子知道甚么!”梦熙儿说道:“璇玑子前辈,那名小兄弟恐怕知道传输真气一旦有了偏差,将其传入太阳穴便可有致命的危险。我玉英派有种法诀为‘太玄經’,其中一术叫‘凝冰咒’,它的特点是融合了极大的真气,可将那股气流涌入另一人的膻中气海,可随用随取的。”璇玑子道:“那你会是不会?”梦熙儿道::“此术为本门上层修为,我曾经练过留以备用,可真气尚浅,不足以为他人传输。”东方孝宗与索卿秋意气风发,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但愿一试!”璇玑子见众人都自告奋勇,自己再不出手也说不过去,也愿加入战团:“如若这般,算我一个!老霍,你还有何话可说?”霍元甄理也不理,道:“但凭你璇玑子一人的真气便可教盟主对敌三天三夜,我老霍再加入战团岂不多余?”事已至此,梦熙儿也不便再耽误时间,说道:“你三人尽管合力向盟主激发内力,我负责稳定传输路线,以及力道的轻重。可否?”东方孝宗道:“自然可以!梦代掌门,我们要发力了!”梦熙儿“嗯”的一声应了下来。四人各占东西南北角同时发自本门内功。 索卿秋待欲发功,只觉得眼前一黑,双掌立即推出防御,不料却被一股动力弹出数丈,身形摇晃,立足不定。随即睁眼只见亚特拉斯偎抱在自己怀中,心中一惊,连忙放下他的身体,说道:“小兄弟,你没事罢?”亚特拉斯道:“吉斯火力太猛,好在得你所救,感激不尽!”一语甫毕,双足点起,便又与与云天河联手攻向吉斯。此时站在东北角的璇玑子叫道:“索兄,快快发功!盟主支持不久了!”索卿秋回应给了他们答复,顿时双掌一立,一股劲风,直向云天河扑到。 雷奥虽对汉语不甚通熟,但也明白他们四人的举动示意为何,右手拇指与十指捏造出一枚金币,随手一扬,空中一道金光闪出正与东方孝宗等人同时激发的真气猛然相对。空中的真气属于至柔状态,一旦碰撞了外界物体定然会烟消云散,主管真气方向的任务落在梦熙儿的手中。只见梦熙儿右掌一抬一按,再随手一洒,霎时改变了真气的传输路线,那缕紫色真气由高至低扑向云天河,刚好跨过了暗器的击打直线。雷奥发出了第二次发出的是一枚银币,“哧哧”声响,那枚银币打断了真气的去路,只见那缕真气在空中停留片刻便以消散。雷奥高傲地一笑,寻思:“我投掷暗器的功夫练得棒极了,对付像你们这种投鼠忌器的事情当然是轻而易举。” 东方孝宗、索卿秋、璇玑子三人真气消逝大半,已然精疲力竭。梦熙儿也不禁产有一丝惭愧内疚的神色。 洁妮所见眼下局势很是不易,但见云天河与吉斯交手矣久,没有了攻击的余地。心下惊悚之余,心想:“隔空传气的法子行不通,那就要瞬间移动的法门了。”转眼望向韩菱纱,只见她与雅木也停手下来观看云天河的争斗。微一凝思,只觉得全场都寂静下来观看双方打斗,倒不如在一旁隔岸观火,来个瞒天过海之计?当下悄然行到了大堂门口,心中默念咒语,大拇指的天使戒指突然泛红,回首望向云天河,见他从头到脚被一团红润的光泽所缠绕,过不多时便才消逝。先前云天河还感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一提真气,立时精神充沛。当下洁妮欣然不已,心中不禁暗喜:“琼华玉扇神功当中的复元术,原来真的如此神奇!多怪江湖各路人士对其虎视眈眈,多年来想据为己有。” 洁妮暗中复元术不断在发挥效益,吉斯与对方再过一百招,云天河真气一提,便又精力十足。在场众人均感诧异,就连雅木也不得不暗自惊疑,心道:“这傻子背后定是有人暗中相助,那个人的招数与茜莉佳的远复苏近是相似,莫非……琼华……” ------------ 第九十七章 如封似闭 却说云天河得了洁妮的复元术与独眼龙吉斯兀战不休。吉斯出乎所料,为了不有失一国帝王的势气,大喝道:“十五招之内不将你制服,便不叫吉斯!”雅木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菱纱,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胜过云天河,不禁叫道:“吉斯大王,云天河与我有不解之仇,今日且教我来料理他!”吉斯道:“我若败阵下去,好不教全国的人笑话么?雅木王子,你想抢这彩头,那必须再出使十箱古玉玛瑙相赠与我吉斯,否则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雅木道:“莫说是十箱,我即刻吩咐下去,教索非亚财政大臣拨于你三十箱古玉玛瑙,以及一万铢金币,牛羊各五百匹!如此这些可够于吉斯城上上下下两年的开销,这等好买卖吉斯大王是否答应?”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贪财的吉斯来说岂肯不眼馋,难得雅木今日在心爱之人面前有展示的机会,不如再加一辙,其人也必然应允,说道:“王子真拿我吉斯当作贪婪小人么?”雅木眉头一皱,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吉斯道:“我只需雷奥将军的一个承诺便可!”雷奥道:“我们三国之间的暂时联合不仅是要抵御这群东方病夫,侵占他们的领土。更重要的是建立友谊关系,你身为一国之主,必然与德鲁夫皇帝平起平坐,那吉斯大王尽管提出就可以。”吉斯道:“塔塔玛与我城外边界连年战争不止,雷奥将军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教双方免除不少争战,所以雷奥将军要加派人手管理好此事,以后好教我国子民们到外地去贩卖牲口以来富国。”话罢,与云天河战斗的目光投向雅木,雅木心急如焚,忙道:“雷奥将军,你快答应罢!”雷奥笑道:“区区一两句话的事情,本座自然能够办到!吉斯大王等我的佳音好了!” 吉斯顿时一个“摇风摆领”以风衣阻隔开了云天河的攻击,雅木双足点起,一把挡在吉斯的前方与云天河展开攻势。韩菱纱心知雅木的功力极深,此时心如焚烧一般焦虑:“他们在打车轮战术,雅木的圣功要足足胜过天河数倍,这样下来天河他怎能受得住!哎呀,今日一战在所难免,敌人人多势众,恐怕这……” 云天河雅木双剑相互划过,不三合,便被王室剑挑破了长袍露出一道血痕。那二人酣战不休,洁妮这方便又施展“复元术”,只需片刻,云天河自身的绽开的血肉便又复合。这种复元术很费精力,可洁妮每使用一回就以天使戒指回复自己的精力,待自己精力十足,再又可给天河回复,此般往复循环,教被回复者有了无限的力量来抵御敌人。雅木看出了其中的秘奥,如果不以浑厚的招术来致死对方,留下祸根恐怕会后患无穷。当即暗魂真气遍布周身,以“怒发冲冠”状态下来提高攻击力。 韩菱纱叫道:“天河,以琼华心法中的‘四方肃敛’来防御他。”初识慕容紫英的时候他便教习天河琼华心法,天河是个老实人,自打学习到如今,他每日在心中暗自习练,不曾忘记。早已将琼华心法以及“伏羲辟邪决”的口诀倒背如流,融会贯通。余暇之际,屏气凝神,化三才真元为四方真气,凝剑护身。二者一攻一守,实力突然变得互相上下。再战三十回合,云天河早已无心恋战,雅木趁机又改变了进攻方式,由近攻转为远攻,左手一扬,发出“如封似闭”的招数。霎时云天河周身被一块红晶石围困在内动弹不得,处境十分危机。韩菱纱十分惊悚,连忙向亚特拉斯腰间的口袋中不多不少打出一百枚金币,这才施发“乾坤一掷”的法门。一百枚金币融为一体,击向那块红晶石。可却被雅木的掌劲震得成灰。雅木喝道:“他既不能文,又不能武,资质愚钝,留在世上何用!”天河乃中原武林盟主,雅木这等目中无人,言外之意更是藐视中在场所有中原豪杰,只听霍元甄大骂:“愚你奶个血钝!你他妈就会这等卑鄙狡诈的手段来暗算他人。来来来,你毛小子和爷爷过两招,爷虽然打不过你,但为我们中原兴亡而战,虽死犹荣!”那块红晶石蓄势待发,只需受到任何大小的动力便可爆破。韩菱纱顿时涕下沾襟,道:“你们为甚么总要和他过不去……”雅木见之拭泪,简直苦不堪言,说道:“曾经我问父王为什么要斩杀这个无能的东方懦夫(指云天河),父王说:‘是他的出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可造成对我们西方人民生活的威胁,甚至……他可以主宰天下……此人不知是福是祸,在这股力量未成形之前,必将除灭!以防后患!’起初我也不信,但那日在幻瞑界我之所以阻拦了赛巴对云天河的挑衅,是因为我受了他身上潜在的一股力量,导致了我……我无从下手。我有理由相信,父王所言是对的!此人,必杀之!” 雅木适才所言未免抽象,对于云天河的言论无凭无据,教在场的汉人根本无法接受。遥想云天河至从青鸾峰与韩菱纱下山以来,习得了琼华派心法,古向易(云天青)的“伏羲辟邪决”,西域刁皇妃“生死决”(即天墉门秘籍至高法门)后,武功从一个基层走向中原顶尖的地位。他年纪轻轻,竟学得了如此之多的神功,并且运用自如,资质之高自然是不必说的了,只可说他有习武的天赋,且近乎常人。可在索非亚随意挑选一名普通的武士都可攀比云天河,扬言云天河能主宰天下,甚至他的武功与你堂堂索非亚王子来讲,天壤之别!雅木若不能取之,那但凭区区云天河……何足道哉?韩菱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雅木,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理,自由主见的好汉子。可你却轻易听从你父王愚昧的谣言,盲目为之,导致两国之间的民不聊生……” “住口!不许你侮辱父王!”雅木喝道:“管他是虚是实,中原地大物博,我索非亚早可取而代之!留给那些东方懦夫,华而不实了罢!”言语刚落,雅木的面庞剑影划过,洒溅了一丝冷血。众人疑顾之际,只见云天河的一道幻影飞身而出,击斩敌人。雅木望着红晶石内云天河的肉体不禁发楞,当下也何没顾脸上的剑伤,立即提剑抢攻。 在场的天墉门舵主黄延枫失声道:“啊呀!盟主他这金蝉脱壳,将天下一切坚硬之物任空气般随意穿梭的法门……那正是本门不外传的‘生死决’,怎地教他偷学了去?” 生死决的法门其术在于肉体的精神,灵魂可随着精神支配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只要能想得到的,便可随着思想亲临,很是神奇。此时可瞬间移动的云天河身法闪避大增。雅木怀着惊疑对战,哪里能够找到他真正的所在之处,当下只可全力防御,不求杀敌。十几回合下来后,雅木凭借着信念始终伤不到对方,无奈,弃剑斗法。飞身于墙角,只见云天河攻势凶猛,不留余地。即刻左右一抬,右手推出,霎时在幻影的云天河面前浮现了一颗高数丈的骷髅十字架。那颗十字架外表诡异,外人看了并无大碍,可云天河目光扫过顿时软弱无力,一连旋转了好几路的攻击,可一见这骷髅柿子椒便像被下了诅咒一般,内心芜杂,无力抗敌。左右惧惮,只好将魂魄回归于肉体,肉体被围困在红晶石内,更是动弹不得了。雅木在三四次的施法,四颗骷髅十字架分上下左右死死地将那块红晶石围困了住,云天河一再脱壳都被十字架的力量给震慑。 雅木刚要提掌料理了云天河,可又总觉得不妥,顿时想到:“这家伙是菱纱的至爱,现下我解决了他,往后菱纱自会不理睬我,不如我且先试探她一番。”说道:“云天河的性命危在旦夕。韩菱纱,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的性命便在于你了,你好自为之!”提起左掌,待欲发出致命一击,解决云天河,只听韩菱纱哭道:“……这样,好残忍……要我选的话,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认识那个人,也好过相识以后却要生离死别……” 雅木听了这言语,顿时心花绽放,道:“你终于想开了。” 韩菱纱道:“我俩可以私下里聊聊吗?”雅木早已神魂颠倒,寻思着:“她居然和我说私下里……私下里……”菱纱续道:“我知道这一切只是奢望……” “不!不!与你谈得上‘私下里’,我求之不得……”雅木道。韩菱纱固然看得出被冻结的云天河那冷淡的面目中透露出万分的不愿,但那也是随着思绪所飘散,那也是无济于事…… 夜晚,雅木随着韩菱纱来到了贵国使臣的客房内,说道:“你想教我放了云天河众人是么?”“虽然我这样做很违反妇人之道,但我无能为力,只能够为他做到这些……”韩菱纱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你我的一生,来换取云天河一生的自身安全。” “你的一生……?” 韩菱纱道:“你不是爱慕我矣久么?只要你索非亚与塔塔玛肯放过云天河的话……我甘愿下嫁给你……我要你以西方正统婚礼模式正式迎娶我过门,做你的妻子!”一语甫毕,雅木心中的欢喜不禁油然而生,暗自销魂了许久,这才吞吐道:“真的不敢相信……我*日盼、夜夜盼、时时盼、无时无刻地都在盼着、终于盼到了你的愿意。菱纱你……你愿意嫁给我……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 第九十八章 韩梅玉箫乘风来 “我现在告诉你,这不是梦幻,这一切都是真的。”韩菱纱的吹气如兰,令雅木神魂颠倒。回忆自小以来身边侍奉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他从来没有真正相触过像韩菱纱如此出水芙蓉般的美貌佳人。就算是从小指腹为婚的诺玛·赛巴的亲妹妹诺玛·茜莉佳,儿时便与她青梅竹马,情同手足,可这并不代表爱。至从遇见了菱纱之后,整颗心都被她所吸引。为她着迷、为她牵挂、但愿每一时刻都可以见到她。甚至看见云天河时时在她的身边,心中极为介意,便莫名的产生一股气愤,因为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她的身边跟随了一个其他的男人。 “我答应你,我会教你拥有天下女人所应得到的幸福。”雅木道。菱纱“嗯”的一声应了。雅木欣喜道:“好!我即刻为你加冠公爵,赐与你索非亚‘王室’称号!”菱纱连忙续道:“可你不要忘了我适才跟你所说的,你要放过天河。”雅木皱眉凝思半晌,犹豫不决。菱纱道:“实不相瞒……韩氏家族因世代盗墓,被受天谴,人人处于短命状态。只有我爹爹修习了‘生死决’的法门,才可苟活于今。我韩菱纱恐怕是最后委托你办的事……这、我想,在我的人生中也是唯一一次了……” “短命?”雅木浑身一震,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提起?”菱纱道:“你后悔了么?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么?”雅木道:“哪怕能与你吟賞烟霞,哪怕只是片刻,也是快乐之极!我雅木注定这一生只爱一次,这一次,就是你了!iloveyou.”此言语从雅木口中说出,菱纱被受感动,顿时面目泛红,道:“嗳……那是甚么意思?”雅木笑道:“这是我们索非亚人民所用来交流的语言,名为‘古英语’,我刚刚说的最后一句,翻译成汉字是我爱你的意思。”菱纱似感动心,难道她真被雅木所征服了?当下嗔道:“你堂堂一国王子,在我面前居然口无遮拦,无言乱语的,也不嫌害臊?”雅木看出她的心意,为之所动,当即喜在眉宇,霎时将所有的朝政国事一一抛却于脑后置之不顾,将心一横,说道:“放过云天河倒可以……”言罢,稍一凝思,似觉不妥,自言道:“这是一笔不平衡的交易!为了一个我心爱的女人,居然抛弃国运。身为一国王子,不把国家兴亡放在首要,而是日日夜夜地想着如何与爱人逍遥快活,此等行径,岂不可恨了?!”菱纱道:“怎能这样说?纵观千年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必不可少,若要盼得太平富裕,大同世界,这只是痴心妄想罢!因为人的欲望没有止境,战争也就没有终止的那一日。不管我自己还能活多久,半年、几个月、几十天都没有关系……我希望……你放下手中的那块‘枷锁’,与我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要想那些琐事。” “放下手中的‘枷锁’?琐事?这怎么能是琐事呢!我雅木生的意义不就是未来要肩负巴莲西雅这块神圣的土地么?或许你我的看法不同,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和我雅木把话说到深处,我真高兴!”雅木长剑交与右手,随即戳入地下半截,长叹一声,道:“今日我可以放过云天河,但我不保证以后不杀他。如你真不想教他死的话,快快告诫他,以后尽好不要教他出现在我的眼中。否则我,见之、杀之……” “这……不行!力量相差实在悬殊。可今日苟活,与明日杀之有何区别?”韩菱纱似觉不妥,总想再挽回一些余地。 雅木道:“对不起,菱纱。我只能够做到这了。如我不杀他,塔塔玛皇家会勾结吉斯极力追杀他,他们都是为了这个预言所维护自己国家能够得到生存,所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好一个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不愧为索非亚第一勇者啊!”窗外突然传来明朗清晰的声音。“是谁!”雅木身形一幌,飞身到了窗外。韩菱纱心道:“此人何时偷听我和他的对话?,居然连雅木都没察觉,想他轻功势必了得。”只听外边打斗声刚柔同并,但料想得出,刚则是雅木,柔则是那神秘之人。韩菱纱跑出门外,凭栏观望,只见青光闪动,身法极高的神秘人左右幻影,门户防御的甚是紧闭,且每招发出袖口都浮现一抹寒梅泡影,显得及时潇洒飘逸。再加仔细观看,但见那人一丝青衫,长发披肩直垂胸口,手持一玉屏箫。他一尺胡须直垂下来,看样近似年过中旬。 那青衫人抛砖引玉,故将雅木牵引到凭栏相斗。这座贵国使臣馆是雅木按照中国苏州园林的格局精心为菱纱打造而成,那里的一切,尽是镶金雕玉,非常珍贵,在此打斗,雅木生怕毁了这里的景致,所以进攻力量突然减慢。韩菱纱登时一个侧反身架开了二人的攻击,雅木叫道:“你这汉人,竟敢私闯吉斯城!你知道我是谁么!”菱纱一把搂住那青衫人的脖颈,不禁喜道:“爹爹!”那青衫人脸色一沉,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菱纱,你离家这么多年,竟还能认得我这个爹爹?”那青衫人正是韩菱纱的父亲,韩家堡韩天南。菱纱道:“爹爹标俊清彻,风神卓然,仙道自是不减当年。”韩天南嗔道:“臭丫头,就会油嘴滑舌!等会再收拾你。”雅木立时收剑,以汉人礼仪相拜,说道:“叔叔您好。”韩天南回揖说道:“适才不吝赐教,幸会,幸会!”一手挽住韩菱纱,说道:“你既然安然无恙,也就不必在外奔波,随我回家去罢!” “叔叔,不要!” 韩天南道:“你待如何?”雅木道:“我是索非亚王子雅木,实是深爱菱纱矣久,希望叔叔成全……”韩天南眉头一皱,回视菱纱,质问道:“你甚么时候接触了这样一个黄毛小子?私通外国,罪加一等,也不和爹爹商量商量,真是胡作非为!”只因说此话之人乃爱人的父亲,也不便出手杀之,如若是外人出言嘲讽,雅木还岂留他片刻?菱纱道:“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自从与云天河从青鸾峰下山以后所经历的大大小小事故不计其数,当下不及与父亲细说,只听韩天南叹道:“我这一路打听你们的下落从江浙两地,到洛阳长安,直至白水城玉门关,百姓们无不憎恨你们西方人。据说东西战争的年轮即将到来,而引发此次战争的导火线居然是为了一个被传说为‘东方天帝之子’的云天河。你们西方人的进攻意图我自是明了,可此等无稽之举,委实令我反感。”遥想雅木当时置身于东土大肆狂虐,何人敢出言讥讽自己?就连鄂国公尉迟敬德也只是秒杀,可如今这区区一个韩天南竟然搞得自己心中极是郁闷,便道:“西、东不两立。我们对战争各有不同的见解。”韩天南瞟他一眼,哼道:“既然东西不两立,咱家菱纱还与你有何投机之言?菱纱,我们走罢。”雅木心切,忙道:“那……那……这吉斯城外十几里尽是沙漠荒烟,那不如叔叔带着菱纱在此暂住一晚,我教他们去备些酒水菜肴,为叔叔充饥,怎么样?”韩天南道:“西方菜?我吃不惯。” “不,不!我教他们为叔叔烧制江浙两地的精致小菜,还有几瓶葡萄美酒。” 韩天南见到这里的东方建筑的华丽可比皇宫,且四处布局井井有条,凝神遥思:“这雅木倒是用心之人,这吉斯城方圆千里,只有这一处乃东方建筑,而且这一切都是新的。可见他对菱纱喜爱之极,倒不像甚么王孙贵族之徒。”拱手道:“上次我与北旷兄出使西域,曾品尝过那葡萄美酒的滋味,美味香醇,至今难忘。既然王子肯以此酒招待韩某,那韩某与爱女菱纱就只有从命便是了。” 雅木“嗯”的一声应了,连忙吩咐下去,教手下火速备食。调羹汤匙尽是镶金刻龙,华服锦床也都是高档丝绸所制。雅木一心一意,只要菱纱她在此享受天伦。 却说云天河被雅木的“如封似闭”围困足足三个时辰。夜幕降临,雷奥与吉斯已然收到雅木的隔空讯息,说是什么:“尔等东方病夫不值一提,随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二位先与我用过晚餐,再做定夺。” 待雷奥与吉斯去后。余下的中原汉人都看出了那块红晶石蓄势待发的秘奥,可谁都不敢上前发力击爆,生怕害了天河的性命。洁妮与亚特拉斯也只可在那无能为力地干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块红晶石逐渐淡化。众人皆可更清楚地看到围困在内的天河。渐渐地,到了第二日清晨,众人均瘫在地下沉睡未醒。红晶石的力量终于溶解,捶眼朦胧的洁妮模糊地看到云天河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大喜,双手支着一旁的方桌起了身,说道:“天河……”只因昨日施展“复元术”甚多,体恤无力,话语刚落,双腿一软,险些跌足。云天河右臂一拦,洁妮一把落入他的怀中…… ------------ 第九十九章 这时韩天南与菱纱随着雅木来到大堂,菱纱见到此等场面略微一惊,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做甚么?”雅木笑道:“哈哈!瞧瞧这家伙,菱纱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在这玩女人。哼!像他这等贪图美色的人,菱纱你险些看走了眼。”云天河与洁妮惊噫当中连忙重整姿态,但见韩天南向云天河一指道:“这便是当今新任武林盟主么?过来我瞧瞧你!”天河“哦”的一声走了上去,不料韩天南左手一抓他后心,右手往他小腹拍落,天河本是想抵抗,可见他功夫变幻莫测,一抹寒梅泡影扰得自己眼花缭乱,顿时一个踉跄倒退数丈远,好在曾经修习过琼华心法,不然早已四脚朝天了。云天河怔怔地起身,拔剑抢攻。 “天河,休得出手!他是我爹爹!”韩菱纱大叫。云天河剑锋一转,凛然将剑回鞘,道:“菱纱,他就是你爹爹啊?易大哥化名‘云天青’,自称是我爹爹,那你的爹爹应该也叫韩菱……什么的罢!”雅木道:“凭你一点微末的功夫,还想和叔叔过招?你就连给叔叔擦鞋子都不配,还不赶快给我滚!顺便也把你们这群虾兵蟹将也带回中原,可不要再教我遇见你们了!否则我连谁的面子都不顾,将你们一网打尽!”韩天南摇手示意,道:“王子请保持身份,出言不必过重。”转向天河哼了一声道:“臭小子武功不错,可惜头脑过于简单了些。劝告你一生,江湖不是你该来的地儿,更不要参与国政。就凭你这两下子,陪这些各派的武夫过过几手还可以,如像雅木王子这番英勇气质,看来你这辈子都超越不过的了。还是赶快打点行装,陪这位西域姑娘塞外牧羊去罢。” 韩天南口中的西域姑娘指的自然是洁妮,此言即落,从洁妮的内心深处升腾出一股暖流,更惹得她脸蛋泛红,面目羞意。菱纱见爹爹此举很是气恼,跺着脚嚷道:“爹爹你少拿这种言语来伤人,天河他自小无父无母,没人教养,如此这般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你们各个都要刁难他……”韩天南喝道:“胡说!这哪里轮到你这一介女流来插嘴?菱纱,随爹回房吃些早点,然后爹再为你吹几曲箫乐。这里的事情,交给雅木王子去料理罢,我们走。”菱纱白眼一番,道:“我不要!”韩天南道:“难道你忘却了昨日ni对王子的诺言了吗?” “不!”菱纱冷冷地道:“雅木,我后悔了。昨日我不该向你说那么多,我改变主意了!”云天河疑惑不解,插了一句:“菱纱,你和他的甚么诺言啊?” “韩氏子弟一诺千金,不可改悔!菱纱,听爹爹的话没错。”韩天南的擒拿手与话声同时来到,固然是韩菱纱学习过“无影连剑诀”那也是无济于事,反手被韩天南一拿,顿时落入他怀中,随着一阵烈风袭过,二人则已无了踪影。刹时寂静的大堂内空留韩菱纱的一声呐喊:“天河……” “韩波波,你要带菱纱去哪啊?菱纱!……”天河待欲挺身追去,却被雅木强健的臂膀撞翻了一个跟头:“为甚麽要拦着我?告诉我菱纱她去哪了?快告诉我啊!”雅木道:“我劝你还是快快滚回你那中原。想在我西方泡马子,你有势力么?” “为甚麽?为甚麽你们不要我见菱纱?为甚麽啊……” 雅木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侧脸,狠狠地说道:“因为我忘记不了,是你、是你给了我这道疤!” 就便这样,被捕的所有中原豪杰在吉斯城被驱赶了出来,在云天河、洁妮与亚特拉斯的正确带领下,几十号人在德鲁小镇购买了马匹以及口粮,百般磨难地穿过了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玉门关,终于回到了唐国边界――白水城。如此等人便在城内的各个客栈分居住宿,昆仑派掌门璇玑子身旁弟子仅剩两人存活,在回归唐国的一路上已然经过天山,可他早知天山之巅昆仑派的老窝被雅木给捅了,伤心之余,只是含泪感叹:祖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璇玑子苟且存活有愧于世代先辈……可精通昆仑派功夫的人如今唯数只剩自己和其余两名弟子,为了不教昆仑功夫失传,也就不便在先辈面前自刎,望祖显灵,助助我昆仑罢!…… 其实雅木当初以中原汉人做要挟,教云天河到如期赶到吉斯城赴会,此事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可天河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足以见证他与这些中原汉人肝胆相照,不畏生死。如今璇玑子居无定所,踌躇不定之际,最终还是决定还是选择了跟随这个“武林盟主”,誓死效忠于他。当夜他来到云天河的客房,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来之不巧,正赶上洁妮也与天河同在。璇玑子料想到二人相互必然有着爱慕之心,当下刚踏足半步,却被天河叫了回来:“这么晚了前辈还没睡啊?前辈吃饭了么?”璇玑子道:“已经用过了。老朽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盟主,老朽这就告退。”天河道:“前辈你住的客栈离着可远着呢,来一回也不容易,有话就说罢!”正在磨墨的洁妮也道:“天河说得有理,长老何必过谦呢?”璇玑子盛情难却只好坐了下来,洁妮端茶奉上。待璇玑子表明了心事之后,天河疑思了片刻,却道:“我这个盟主当不当也无所谓,跟着我只怕教前辈脸上无光。”璇玑子道:“伺候盟主,光彩之极,我们且不看那西方的人如何评价,我们中原武林不可一日无首啊!”天河道:“前辈你若想做的话,我把这块牌子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威震昆仑了。”璇玑子摇了摇手,急道:“万万不可,这块盟主令牌到了老朽的手中,便如亵渎圣物一般,这是万万不可的。”天河道:“那前辈要跟随我也是万万不可的,如今我也四处在流浪,我想有一天便再回到青鸾山过逍遥的日子,可菱纱她……” 当下璇玑子也只是唉声叹气,忽地心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刚送到嘴边的茶突然又放回了原地,忙道:“启禀盟主,老朽有一事想不开,还望盟主指教。”天河道;“嗯?”璇玑子道:“这次并非是鸿门宴啊!您看雅木相邀盟主到吉斯城意欲为何,难道只是想以红晶石的力量来困住盟主一天一宿?这未免太没有王子度量。他想教盟主特地去拿回我们这群汉人?未免太多此一举了罢。”天河道:“甚么是鸿门宴?也许是他看我太傻,不惜杀我罢!”璇玑子道:“非也,非也!盟主您与雅木功力相差悬殊,可雅木屡屡纠缠盟主您,而且每次过招都痛下杀手,看来雅木早已起了杀人之心。遥想那日韩姑娘见盟主的处境十分危机,便教那雅木手下留情,雅木见之心软,便带着韩姑娘离去了约有一夜之多。没瞧第二日清晨回来,雅木便不再向盟主您下毒手,并且教您快快回到中原,就连我们这群人也一并释放……老朽心想,就在这一夜,定是在他二人身上发生了男女之间不可想象的事……” “什么叫男女之间不可想象的事?” 天河单纯,听不出此言意义,可洁妮虽为少女,可也却懂得一些。就连她也有些不可思议,惊讶万分,说道:“前辈所想,未免太过偏激了一些。菱纱姐姐怎会以……以那个……去交换天河的性命呢?”璇玑子摇了摇头,道:“雅木对韩姑娘的爱慕之心谁看不出来啊!韩姑娘若想拿初夜换来全场人暂时的安危,那这个雅木可真的赚大喽!”洁妮道:“此话怎讲?”璇玑子叹道:“雅木若想杀我们,轻而易举!这足以说明了韩姑娘是很爱的盟主啊……有道是:‘爱情的力量超越一切’,韩姑娘可谓是我中原女中豪杰啊!” “初夜”在云天河的记忆当中真是个模糊的词语。璇玑子与洁妮左一句右一句的对话,早已惹得他烦躁,左右无奈之下,便道:“洁妮,请你把‘初夜’这两个字写在纸上给我瞧瞧。”洁妮“嗯”的应了,可刚拿过纸笔,才反应过来:“你要这两个字做什么?”天河道:“你们总在谈论甚么初夜不初夜的,我识字不多,所以想教你把这两个字写下来,看看它到底是甚么意思。”璇玑子道:“他西方侵略我唐国如势如破竹一般,不过多久便会吞尽我中华。为了保家卫国,依老朽之见,当务之急我们要寻找到天下至寒的三件法宝,来冶炼天下至寒的神器来对付他们,这样我们才有实力与他们抗衡。”没道云天河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的教洁妮写出那两个字,洁妮扭扭捏捏地半天才将那二字画出。天河拾起微黄的纸张,扫了下那两个字,当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听得那么熟悉。初夜……嗯……就像上次我与菱纱在长安的客栈内。当夜,她一袭乳白的抹胸围身,而且还总抚摸我,那种感觉很是舒服。照这么来说,菱纱在吉斯城与雅木消失了一夜,而璇玑子前辈说是菱纱用初夜来做了一笔买卖……那到底是甚么买卖呢?……啊!我知道了,难道菱纱她把初夜给了雅木来换取我们的安危吗?不对啊!菱纱她怎会这么做呢?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们一定是在瞎说!”转念又想:“菱纱居然将初夜给了我,再跟雅木那个……初不就代表……第一……首次的意思么?那应该不叫初夜才对啊。” 璇玑子道:“盟主不必太过伤心,那是韩姑娘自己所选择的,怪不得别人,盟主只当她是人生大梦一场,瞬间划过。您身边不是还有这洁妮姑娘么!自古英雄何愁美人,对罢!” “胡说!胡说!你们全是在胡说!那夜菱纱她一定去找韩波波向雅木求情去了。”云天河连忙将剑靠在了肩上,右手横出,指道:“你们谁再说菱纱她那个甚么初夜的,我立刻就打他,我打死他!打到他不说为止!” ------------ 第一百章 千年缘 次晨,各路武林道友拜见过后云天河,各自分道扬镳而行,目的就是各回各的老巢重振声威。可云天河的身边又仅剩下洁妮和亚特拉斯二人陪伴了。三人信步来到拓拨峰所居住的王府门前,只见这条街一片荒凉,沿途观望,当初那座豪华的荣亲王府已然剩下残垣断壁了。看着这番景象,云天河的心中也随着荒凉起来,自言道:“这里个地方,是曾经我与菱纱失散后又相逢的地方。固然我不喜欢这里的人,但我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这里的。菱纱……白鹤亮翅、喜鹊蹬枝……”亚特拉斯道:“据说当今皇帝李世民得到消息,说拓拨峰父子勾结西域企图谋反,十恶不赦。当即便派遣了当世鄂国公尉迟敬德讨伐于他,拓拨父子大战不及,连夜逃往西域,尉迟敬德一气之下便下令毁了这座王府。”洁妮道:“他们定是投奔我父王去了,那两个阴险狡诈的父子在西域定是为我父亲各种添油加醋,促使父王攻打唐国。天河,亚特拉斯,左右无事,你们可以先陪我我西域走一朝吗?”天河道:“洁妮,这里离平阳县很近,我们好不容易又回到这里,何不先去看望一下慕容大哥和梦璃姐呢?上次看到慕容大哥沦落那等模样,我很是挂念。只需三天的功夫,三天后我们二人再陪你回西域,你说这样好不好?”洁妮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就三天,到时候我要带着你俩欣赏一下我们塞外的风光。白天,我们在葡萄架下饮酒作乐,黄昏我们便在绿油油的草原上牧马放牛,每当夜晚,那里还会有篝火晚会,在火堆一旁大家载歌载舞,有说有笑。以后我们三个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那里岂不很好!” 如此逍遥自然是人间仙境。可云天河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菱纱了,把菱纱丢在雅木的身旁,这简直比死更难。再说说亚特拉斯,他跟随云天河等人的目的便是要在吉斯的手中夺回弟弟妹妹,愿望几次而已。但很有这种可能,对于残暴的吉斯来说,自己的弟弟妹妹早已死了,这样不以为奇。可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弟妹,那只好亲自去斩下吉斯的首级来报仇了。可云天河等实力与其相差甚远,当初是自己一心一意要跟着他的,可如今反悔已是无用,现下心中莫过于焦虑了…… 云天河道:“好,洁妮,我答应你!待到把一切事情都办妥了之后,你我还有菱纱、亚特拉斯,我们一同生活在塞外,再也不理那些世外之人了。”三人用过午饭,买了马匹,一路赶到平阳县的竹林,来到了那间茅草庐。 “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这股箜篌独唱的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中。竹林当中,若能聆听如此柔美清澈的独唱,很是陶醉,洁妮心道:“箜篌乐器一般为宫廷雅乐,流传在民间这等凄美的歌声已经甚少了……” 篱笆院内,坐在石椅上弹唱的正是柳梦璃。 三人闻声而至,下马走近,谁也不便惊扰于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只听她吟唱了最后一句之后,端庄地起身,微低头,轻蹲身地向大家鞠了一躬,说道:“云公子,洁妮,我们好久不见了。这位公子是……?”天河道:“这是我们的新朋友,亚特拉斯。梦璃姐,最近可好?”梦璃不作声,双眸如云过飘渺,不禁一叹。天河续问:“慕容大哥在做甚么呢?” “你们快救救他罢!我对他满怀信心,可他怎么都不听我的。”梦璃道。天河道:“慕容大哥怎么了?”梦璃道:“他整日总是不断的吸食烟草,渐渐地成为了一种嗜好。我每次出言相训,可他总是对我怒道:‘你不要管我,任由我去自生自灭罢!快滚!……’我已经很尽力了,可他把我的话从来都当作一阵风从他耳边刮过,视而不见。”云天河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大哥骂过人……他真的这个样子吗?那个烟草是甚么东西,难道那个东西会比烤肉顶饿?”梦璃惨然道:“那根本就不是甚么食物,那是一种植物,一种可以刺激大脑的植物。紫英整日以它浇愁,愈发不可收拾。我询问过许多大夫,他们都说那烟草始源于西方,在中原被称之为慢性毒药。”天河道:“吃了毒药会死的!这种害人的烟草那是万万再食不得的了,他在屋里么?我去看看。” 草庐内白气迷漫,烟草刺鼻。但见慕容紫英只穿了一套白衫白裤卧在床榻上,精神抖擞地在挑弄烟火。云天河一掌振开了他手中的烟袋,叫道:“慕容大哥!”慕容紫英瞬间如大梦初醒,只见是云天河,漫不经心地白了他一眼,佝偻着身子拾起烟袋兀自吸允。云天河冲上前去,道:“慕容大哥,你为甚麽会这么做?梦璃姐他很伤心的,你知道吗!”慕容紫英道:“你知道的罢,琼华派覆灭,我的四肢不健全,法术尽废。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慕容紫英,怎能与你这个当世武林盟主相比?云天河,请你不要以自己的那点英姿来激起我的嫉妒,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天河道:“我只是不想教梦璃姐为你感到伤心而已……”紫英哼道:“求仙问道,斩妖除魔,乃我一生所向。如今日日夜夜在我身边的便是我毕生最痛恨的,你说那家伙会伤心?我告诉你,妖,是没有感情的!” “为甚麽妖没有感情,难道你适才没听到梦璃姐所吟唱的曲调多么伤感吗?我这么笨都听得出来啊!如果梦璃姐真的是妖,他照顾你那么久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与其说照顾你无微不至的梦璃姐是妖,那倒不如说你这无情无义的人比妖还冷血!” “这些不是道理的道理我听得多了!云天河,你做了武林盟主光彩了,你威风了,你处处都比我强了,你可以教训了我是不!当初在陈州法场若不是我救了你和韩菱纱,你岂有今天?想想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谁给予你的。” 其实云天河也很无奈,自从做了这武林盟主,自己身边的朋友渐渐的都离自己远去了。如今车猛车贤弟下落不明,菱纱落入外人之手,慕容大哥自暴自弃,委靡不振…… 洁妮在市集购买了不少酒肉蔬菜,夜晚与梦璃为大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饭局后,吸烟的吸烟,奏乐吟唱的继续,亚特拉斯仍然在竹林之中锻炼自己的身法。洁妮还要在院内为天河铺棉被,洗衣服。忽然一阵疾风刮过,掀开了洁妮洁白的围裙,显露出粉红的底裤。洁妮似觉不妥便即回身相望,可不料上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只剩一抹围胸。 “是谁?” 此时云天河从树梢飞下…… ------------ 第一百零一章 “是谁快出来!”云天河架剑护在洁妮面前喝道。 “妈的,又飞迷路了。喂,你俩让开一点……” 一股劲风从头颅上空直逼下来,云天河仰目相望,不禁汗颜失色:“你、你、你可别摔死了……”只见空中一人直坠下来,天河刚要以双掌接住他,可已然来不及。登时灰尘四溢,二人一上一下扑倒在地。 “哇……臭小子你,你没事罢?” 天河被洁妮搀扶起身,发觉自己并无大碍,才道:“易大哥,你怎地从天上掉下来了?”自从幻瞑界那日一别,古向易则回了神界游玩,可他招受了天帝的谴责心中不忿,便又擅自下界寻花问柳,夜晚与妖姬买醉,在扬州两地是出了名。则凡有井水出,即有他也。古向易细细打探了二人半晌,才道:“这才事隔多久,你小子又换了个漂亮姑娘,韩菱纱那妹子呢?”云天河道:“易大哥,我们分开这么久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又有好多问题在心里纠结,今天刚好你来了,我很想和你谈谈,行吗?”古向易搂着天河肩膀,笑道:“你我之间关系即已澄清,至此便不用那么多礼节了。嗯……这位妹子看似非我族类啊?”天河道:“她是西域的公主洁妮,是我很好的朋友。”古向易赞道:“这位姑娘真是冰清玉洁啊!那今夜我要与天河小兄弟畅谈一番,劳驾这位美女为我们备些酒菜,我俩在东方雪月亭恭候。”洁妮抿嘴笑道:“好的。” 一路上云天河为他讲诉这一路来所发生的大小事故。对于韩菱纱落入外国人之手,古向易也是莫感悲哀。自己虽然神界的将军,以他的性格,定会御剑杀进吉斯城抢夺回韩菱纱,可自己的法术身手却有可能敌不过那一个雅木。过了良久二人才来到雪月亭,那里很是荒凉,暗得可以教人窒息。古向易十指点出,随即在亭中央扑起了一团火。二人坐在石阶上,相谈了一些武功法术秘奥之事,古向易也知道西方人具有天大的神功是仗着耶和华赐予的神力而来的。在东方大陆就是缺少了这种有能力的天神,说道:“我这一身的本领看来是不中用了,但有些技巧还是很实用的。――瞬息万里,这种法术如何啊?”天河道:“甚么意思?”古向易道:“就好比琼华派的御剑飞行,驾着一柄破剑四处乱飞,片刻便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雕虫小技!干脆学我魔道法术,外功可增强百倍。”一句干净利落的话语落在了二人的背后。二人起身一看,均自惊讶,古向易道:“原来是魔域向霸啊!我看这东方没有第二者敢说我神界的法术不好,居然你那么有胆量,我俩何不斗斗?” “哼,二十年前那场战役还没受到教训么?镇坤元帅。” “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当初打得不够爽快,来来来,教我试试你这些年来功力进展如何?” 向霸冷笑道:“本座懒的和自家人动手。” “得了吧!谁跟你是自家?神魔不两立,你可知道?我们本是敌人,见面就要过招,不然有损你魔尊的威名。”古向易量出一支铁剑,抑扬顿挫的说道。向霸叹了口气,显得一股忧郁的神色,并未答话。“呦,呦,呦!你这家伙何时学会叹气了?不像你的作风啊!”古向易道。 “我无你那般无聊,云天河。” “嗯?干吗?” “听说你在吉斯城被雅木的法术给定了身,此事却有?” 天河默默无语,败在雅木手中自是无所谓的光彩不光彩,他只是不喜与向霸对话。向霸嗔道:“瞧瞧你多么狼狈!神界怎会出你这等蠢材。罢了,不如你与本座学习饕餮功好了,它至少在雅木面前不必被打得惨败。”古向易道:“魔界的功夫通常会搞得人乌烟瘴气,有甚么过人之处?这家伙身上异味难闻,大扫了我们的雅兴。天河,我们上别处去谈。” “天河!……天河!……” “嗯?是洁妮!”云天河一怔,只见洁妮提着饭盒急匆匆的跑来。“出甚么事了?” “梦璃姐适才得到消息,说长安皇宫的一万佳丽尽在一夜之间被……被坏了身子……” “甚么……甚么是坏了身子?云天河疑惑不解。 古向易听得此事惊讶万分,浑身一愣,凝神思虑:“这又哪门子的邪功?这唐国的七宫七殿的妃子加起来也才过万,竟有毒人一夜之间破了这么多的女人,以后这李家皇族岂不都成了那人的子孙?”忙问:“这真的假的?宫廷高手如云,凶手没被擒住?”洁妮道:“没有!只以处女血在大明宫墙上留了字迹,为:……哈!哈!哈!李唐后代该命名为‘车’了……凶手扬言开来,无论宫内隐瞒天下人,可这牵连国运,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古向易骂道:“血娘的,何人这么毒辣?看来又要找天帝老子来料理了。” 向霸“哼”了一句不做理睬。 古向易道:“喂!你这魔界老大做得可真悠闲唉!” “怎么说?” “魔嘛!是有法力的。魔不用吃,不用穿,无忧无虑,安闲自在!哪像那群人类,六界之中属于最无能的一种,整日为了那点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唉!众生皆苦啊!” 向霸皱眉道:“你怎知魔无忧、又无虑?看来你是身在安乐,不知魔苦罢!傻小子,你直勾勾的看我作甚?”云天河道:“我发现你变了,不像以前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鬼了。”向霸白他一眼:“傻小子你胡说甚么!小心我劈死你!” 古向易道:“我们少管它!洁妮姑娘,我要的酒菜你带来了么?”洁妮似乎被那事给吓得惧怕了,神魂未定,古向易看出门道,笑说:“各扫门前那堆雪,何管他人流鼻血!李唐的天下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身为西域公主的应该高兴才是。何必这么闷闷不乐。”洁妮道:“我只是怕雅木他,他还想加害于天河。我能感觉得到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易大哥,我们想想法子可以吗?” 云天河斟酌着适才洁妮所说的,‘李唐后代该命名为车了’这句言语,感觉很是耳熟,却又想不起曾经出至谁口。思忖半晌,始终琢磨不出这像是谁过的话。 其实这倒也无妨,该来的始终会来,一刻也不能等。 “该来的始终会来!云天河,你可曾忘却了我这个车贤弟?哈哈!”一名风骚的男子顿时闪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站立形象很是优雅多姿,不仔细观察,还道他真是个女子。 “车贤弟,是你啊!”云天河恍然大悟,回味适才那句话语,定是出至他口。 “嘿嘿!一夜之间群奸了后宫佳丽一万,很吃惊罢!”车猛淫笑道。 ------------ 第一百零二章 即墨 车猛正是当初陈州大商银号老板之子,自从上回荣亲王府有着一面之缘后,至此相见与以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当下便道:“你这毛小子最近做甚么勾当去了?”此话刚落,便又得知他当日被落选了武林盟主,以他本身性格心中定是气愤之极,最近这些日子不用说,他定是一直在找谋生之路或是如何报仇了的法子去了,如此推测,车猛此次前来的目的便以明了大半。 云天河满怀笑意地走上前去,事隔许久他早就将自己与这个所谓的车贤弟之间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可车猛他不吃天河这套,霍的一拳飞出,云天河躲也没躲硬生生地接了这拳。向霸一怔,暗骂道:“亏他还是天帝之子,挨了打也不还手,真是丢尽神界的脸面!”古向易叫道:“天河,给我打他!” 车猛神色自然的说道:“这可是你欠我的,我想你不会还手的对吧?”云天河“嗯”的一声,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亏欠车贤弟的太多,甚至毁掉了他的一生,实是好不惭愧,如今受了几下鞭打又算得了什么呢,说道:“小曼她和慕容大哥在一起呢!我们去看她吧!” “他也在?那太好不过了!”当初慕容紫英封了自己的穴道来强制自己做事,这等苦罪憋屈紧紧埋于心底,时时不忘。至琼华覆灭后,则与小曼别离。此后游荡在兰凉两州,整日便处于昏醉迷漫的心态之下,苟且活于当下,还不如索性回归陈州府邸。可当日抉择地选择离开,不出半年便后悔莫及,此般回去定然会被陈州乡亲父老耻笑。颠沛流离地过了数月,已然狼狈不堪,左右无奈之下,教他遇见了一个修改自己命运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雅木。雅木赏赐给他黄金万铢,钦点他为索非亚男爵一职。并且嘱咐赛巴,按照车猛的习性传授与他“无毒拍屄掌”的绝艺。在车猛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来帮助自己,从人生的低谷走向高端,由贫到贵,并且教了自己一套蔑视天下女人的掌法。如此这般,对车猛来说,简直比再生父母还要亲。当初雅木说了这样一句话:‘车兄弟,我敬重你是个人才,才叫你一声兄弟。倒不像有些人,只会在辈分上占兄弟你的便宜。对吧?’至此,车猛甘愿加入雅木麾下,在索非亚城中的荣华富贵那是没的说,可对他来说,这也并不算什么快乐,他也曾对雅木提起:‘你既然给了我这么多的幸福,王子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啊,拼了这条小命也为你办妥!’雅木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兄弟之间并不要求太多。可你现在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软弱的人。你要有自己的抱负,自己的理想,把握住你现下所有的实力,为了理想、抱负所不顾一切地去达成。这,才是作为索非亚男爵最基本的原则。’对车猛本身来讲,从小就没什么理想抱负,他认为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图一个“爽”。何为爽?车猛大俗人一个,不喜好甚么诗词歌赋,把酒临风,更不惯于舞刀弄棒。他只好美色,也就是天地间最舒服的感觉。他跟随雅木后,以前在陈州的那一点稍有姿色的妓女根本满足不了自己的性要求。可这遥遥唐国,最华丽,聚集美人最多的自然是佳丽后宫。他总浮想:‘这后宫九嫔四妃,再加各路宝林御女多多少少也有上万个,那皇帝老子自己几生几世都也享用不完,这也不忒糟蹋天下女人?’忽然心生一计,便想以这“无毒拍屄掌”在后宫玩个痛快,没道真正潜入后宫,激发此掌法更是得心应手。一夜之间,大唐后宫便被此人“洗劫一空”。 “车贤弟,我还是带你去见小曼好了。”云天河不想也教车猛知道慕容大哥那等颓废,自是一语带过。可谁知车猛亲眼见到慕容紫英残缺不全的样子更会大喜。车猛喝道:“谁是你贤弟!有你这傻里傻气的朋友是我的耻辱,记住,以后你我再也不发生关系了。” “谁稀罕你这卖国求荣的朋友,待我回了天庭定教天地惩你!”古向易道。车猛道:“我命不由天。” “命不由天,说的好!你这霸道的语气,我很喜欢的紧!”向霸道。车猛道:“魔尊向霸,我渴望与你一战。”向霸伸展开背后那张力拔千钧的羽翼,车猛也提起双掌,形成作战之势。洁妮惧惮他那邪术,悄悄扑进了云天河的怀中。 向霸飞声道:“也教本座也领略领略索菲亚的功夫!”两团噬火随声而至,车猛急忙退后,双腿盘在一颗粗犷的树干上,噬火逼近,他的双腿不断向上攀爬,直至攀到树梢,便也无处可躲。向霸羽翼扇起,乘胜追击。云天河登时跃起抢身营救,凌空中右掌真气吐出,灭了那团噬火,可转瞬迎来的却是向霸的攻击。二人相互阻隔,可把车猛给死里逃生了,脚尖点着树干,一个翻身,便无影无踪去了。 “这点微末的功夫也敢出来现眼”向霸与古向易均自叹了口气,异口同声道:“我*。” 次晨,天空灰蒙蒙一片,又下起了倾盆大雨。众人用过早点后,古向易暗自将云天河调出到县城,说道:“你有甚么打算?”天河好奇地问:“什么甚么打算?” “看着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难道你真的没有好好想过吗?” “你是说车贤弟他?” “还有你最心爱的韩菱纱。” 云天河默默低下了头,沉吟半晌,迷茫占据了他的心。古向易续道:“如此这般,我想,下一个离你而去的极大可能会是那个叫慕容紫英的。” “慕容大哥?他不会的!他爱国爱民,怎么会投靠坏人啊?” “或许雅木抓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仇恨与嫉妒。谁教慕容紫英天生资质聪慧,又是琼华派大弟子,法力强大,从未服输过。可他遭受武功尽失的现实,又面临所爱之人柳梦璃又是自己平生屠杀最广最痛恨的妖类,这才由种种的因素教他心生嫉妒。你越是在他面前显得比他强,他越是恨你,会想尽办法除去你这个眼中钉。这个嫉妒,对你的敌人来说,是很大的利益,甚至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天空固然降雨,云天河的冷汗还是直流下来,忙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古向易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我们,是你该怎么办。你乃东方天地之子,为了中华祖宗的基业,所以你有责任担负起这项任务。嗯……我们要反守为攻,干脆你聚集中原各路豪杰一举杀进索菲亚城。” “我们这样硬杀进去,那索菲亚不也是生灵涂炭?这样与雅木他们有什么区别啊?” “弱肉强食!为了一方国土人民的生存,你正该如此。” 其实云天河并不接受这个道理,当初据菱纱所讲,赛巴的一家就是被汉人所杀,如今他凭一身神功又去杀汉人,然后双方再这么循环地互相残杀,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可如今这样,真的是蛮纠结的。 “可我打不过他们,中原没有人会是索菲亚的对手。” 古向易道:“其实他们的功夫并不高强,他们靠的是耶和华赐予他们的神器,从而获得了更大的力量。” “可我们就神器都没有。” “没有可以制造啊!” 此言一出,制造神器的事情教云天河浮想联翩:“西方神器是神制造的。我们这是东方,易大哥也是神,他制造出来的神器定然不差于对方的。”便道:“易大哥制造出的神器应该很趁手罢!”古向易摇摇头,道:“谁说我要给你做啦?别种依靠他人,这种事情应该你自己来才对。” “可我不会……” “千金之裘,绝非一狐之腋。如果想要冶炼最上等的神器,就要有上等的熔合器材。分别以你身后的定远剑和镇远剑作为冶炼主体,熔合器材作为注射灵精(水火土雷风),把它们一并拿到琼华派阴阳和合的承天剑台去锻造。此等神器出其之处,势必不弱于王室剑!” 古向易所言再次给云天河树立了坚定的信心:“好,我们这就去锻造!可那些熔合器材要去哪找?” 古向易站在拱桥中央,双手合十,然后逐渐展开,半空中浮现的是一张《唐朝列国形势图》。十指指在山东沿海半岛西南部,说道:“此处乃即墨,它南依崂山,靠近青岛,隔海与高丽国相望。在那里,你需要找的是‘光纪寒图’。”又指向正图中西南部,道:“而我们在这里,你看、玉门关,白水城之处,就是这里。这里与即墨相隔十多万里,如果选择步行的话,我想那个时候唐国早就被人灭了。” “十多万里?……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如果步行的话,三年五载那是决计不能的了。可不要惶急,我传你‘瞬息万里’的法诀,只需片刻便能到达。” 哗啦呼啦的雨水落在云天河的额头,透心冰凉,站在桥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清巍山峻岭,突然教他回想起一件事,说道:“易大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古向易以法力收起了地图,一把截住了话茬:“不急、不急!我先传你法术。”猛地取了一缕雨水,吐纳寒气,顿时化作一柄冰剑。古向易凌空驾驭冰剑在云天河的周身卷起了剑花。良久,天河浑身好似雷击一般,热汗直流,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易、易大哥,我想跟你说夙玉……夙玉……” 古向易再闻夙玉的名字,微微一怔,抄起云天河的衣领急问:“夙玉怎么啦?啊?”云天河体内的功力尚未消化,睡眼朦胧的他缓声道:“我该叫她娘亲……还是……” “废话!我不是云天青,你也不是云天河,夙玉她也不是你娘。你是天帝与王母的精华所产生的!” “袄!那我听菱纱说夙、夙玉她在鬼界被你所擒,然后又把装有夙玉的酒神葫芦转交给了璇玑子看管,你忘了吗?” “璇玑?就是琼华那个女孩璇玑?”古向易连忙搜索记忆,翻起了当初在鬼界外围的那段经历,的确,曾经自己是收服一个冥河摆渡人,因为事关紧急,却当她是妖物一并收进葫中去了。 “是昆仑派掌门璇玑子。之后我跟他相见时候很多,我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云天河道。 古向易恍然大悟:“对,就是他!你说我当日收服的冥河摆渡人难道就是夙玉?她怎么可能到鬼界去了?这有些太神奇了罢!”事隔将近五十余年,夙玉她想必也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那是决计不会在鬼界摆渡的。当下云天河讲当日韩菱纱对自己所讲的尽数倾诉给了古向易,并将因果轮回的报应讲得清清楚楚。夙玉在世只因助纣为虐,却会成为摆渡人来弥补曾犯的过错。当下古向易刻不容缓,精算出璇玑子当下的去处,一招“瞬息万里”便飞了过去。 古向易冒名“云天青”,和夙玉做了自己十八年的“爹娘”,对于他的来匆匆去匆匆,自是难过之极,不知下回见面更是何事。当下长叹一口气,回首相望。但见狭窄的街道正有一批车马经过,那车不是旅途所坐的车,而是囚车。囚车中人,呗湿漉漉的长发所掩住了面目,且不知是死是活。云天河自言道:“也不知这人犯了甚么罪,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赶路……” ------------ 第一百零三章 激雨一战 那路人马穿过街巷,缓缓向拱桥驶来。走在首位的是一名朝服纶巾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当初的白水城刺史张全。到了桥头,他身骑的那匹黄马突然挺住了蹄子。张全望了望湖水,又望了望桥上的云天河,眉头一皱,深知湖水中另有异情,便高抬右臂,示意身后的官兵押紧囚车火速择路而行。可马头刚刚调转过来,那产有涟漪的湖水中猛地飞出二三十名手持钢刀的蒙面人,众人大喝,呼呼地杀向那群官兵。 张全被吓得心惊胆颤,指向云天河喊道:“臭小子,你敢拦我!”情急之下随手抄起马鞍上的银枪掷了过去。云天河右掌拦住枪杆,左手顺势截了下来,惊道:“这是罗焕所用的丈八三棱五钩枪,怎地在他手里了?”只见数十名官兵刺枪而来,天河不想出手杀人,便挑起枪杆来迎战。那群蒙面人血战奋勇,直杀出一条血路来,三五人抢上囚车,两刀便斩开牢门夺出犯人。张全惊慌失措地在马背上调兵遣将:“他们定是罗焕的同党,大家不必留下活口,全部格杀勿论!” 囚车当中的犯人正是玉门关守将罗焕,只因玉门关失守,便被革职查办,而且招朝廷大臣陷害,则又被定格了一个里通外国,媚外求荣的罪名。此次白水城刺史张全奉命将其押往长安兴师问斩。只因罗焕乃开国功臣罗成的侄子,朝廷有命,途中可不受官役鞭打之苦。这次被劫下囚车,他四肢健全,行走舞剑,一人杀掉这群官兵绝不是甚么难事。可他一生忠心耿耿效忠唐帝,赴汤蹈火,不畏艰辛,可最后却反招诬陷。此事可算气恼了他,有时恨不得封枪归隐,不问世事,可罗氏家族世代为国效力,闻名天下,如他首次破犯了这百年家规,必当成为一个罪人。当下急道:“各位兄弟,玉门关乃驱往中土主要之路,可我大意失边关,教西方联合军有机可乘,我罗焕……难辞其咎。”一旁搀扶他的蒙面人道:“将军驰骋疆场,多年为国家镇守边关的事业尽心尽力。可那李密听信谗言,却反过来要斩了你,此等昏君不跟也罢!”罗焕道:“教兄弟们快走罢!你们这么做是犯了重罪,没有好下场的。”蒙面人道:“我们兄弟誓死跟随将军!”罗焕道:“万万不可!” “大胆狂贼,休走!”拓拨云带领大队铁骑从小巷杀来。罗焕骂道:“张全居然勾结反贼拓拨云,实在可恶!” 骤雨宁静的县城混成一团。所有的蒙面人被围在中心,奋力砍杀。云天河独处险境,左臂腋下一把夹住七杆刺来的枪尖,右手挥剑斩杀了那七名官兵。则背后众多官兵刺枪而来,云天河一个后翻,脚尖点在枪杆上借力飞到了罗焕一旁,道:“罗大哥!”罗焕惊疑道:“云兄弟,怎会是你?”云天河道:“我带你杀出重围。” “可你的功夫不如拓拨云……” 罗焕一语未了,云天河早已直驱拓拨云战马。拓拨云掌击马背,腾身飞起,与云天河过了数招便被击退。罗家军的三十人固然勇猛,但也抵不过如潮流涌进般的铁骑部队。罗焕实在看不惯这些卖国贼践踏国土的行为,心道:“横竖也是一死,杀罢!”当即挑枪大开了杀戒。想当初在玉门关外,罗焕率领极少部队去援救李靖,手中的铁枪所向披靡,无人可挡,转眼间变则转危为安。如今对付拓拨云手中的千余铁骑,更是一夫当关,不减当年。云天河算是与拓拨云耗上了,层层铁骑将他包围,但以天河的功力当属中原顶尖高手,就算这支队伍当中抽选的全是精兵良将,又有罗焕精炼的枪术做后盾,那又何惧? 大雨初歇,整座县城被覆盖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此时,从西街末路又杀来一支兵马,领军之人正是手持大夏龙雀刀的段官玉。‘生死判官’这个绰号在西北是出了名的,罗家军剩余个人均自闻风丧胆。且云天河当初也领略过他的功力,是与中原各派掌门旗鼓相当的,当然,如今自己的功夫也不惧于他。当下在人肉军队中杀了个迂回寻到了罗焕,说道:“罗大哥,我可以带你逃掉。”罗焕道:“这里太危险了,云兄弟不必为在下舍身,还是自行逃脱罢。”血淋淋的一名黑衣人一路蹒跚驶来,苦力说道:“将军,他们一路暗下杀机,就等我们大举触动,便可斩尽杀绝。哼,恐怕我们又是中了狗贼们的埋伏了!”那名黑衣人截住了背后偷袭的官兵,斩杀过后,续道:“事不宜迟,将军先随这位兄弟逃亡去罢!” “他们要逃跑,快去杀了他们!”张全在马背上指指点点地唆使着。此话正教罗焕听见,正在气头上的他,一个弯身从背后掷出一杆枪,随着腾空旋风腿更增添了枪支的动力,只听“噗嗤”一声,枪头末进了张全的面门,鲜血迸溅,坠马身亡。众军见刺史死去,斗志更盛,目标都对准了罗焕,残留下的黑衣人只好极力阻挡来军的攻击,以报将军暂时的安全。情势紧急,云天河大喊一声:“瞬息万里!”则定远剑自动出鞘,尺度忽然折为一丈,云天河一个冲劲,抓紧罗焕的衣襟,把他也带到了剑柄之上。天河施念咒语,眨眼间,便已脱离的地面。罗焕心中一颤,只见乌云在手边触手可及,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天上。云天河在前架剑,他则悄悄朝下俯视,但见县城内的兵马覆盖面积逐渐缩小,片刻间便被乌云给盖住了所有…… “云兄弟,你这个是妖术?” 天河主观凝剑,无法与他回头相视,只道:“这是仙术。若不是易大哥及早教会我,恐怕我们就要葬身在兵马之中了。”罗焕急道:“不可以!那我的兄弟们岂不是都死光了……我要下去救他们!” “这样不好罢……” “这些兄弟曾经跟我出生入死,戎马一生。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云天河,你赶快停止飞行,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你不信便试试!” “那好罢。” 飞剑刚刚折回,呈现在二人前方的是百余匹的白马,怪诞离奇的是每匹白马对都长有翅膀。那些天马速度极快,如闪电般的划破了天际,直朝二人杀来。飞在前方的三匹天马的骑手乃塔塔玛的飞鹰骑士部队的统领,则为帕奥拉、卡秋娅、艾斯特。三名女将分别形成三角战队,她们指挥着其后百余天马骑兵朝着云天河发动攻击。飞鹰部队随身携带不计其数的太阳枪,如雨一般地朝云罗二人投来。云天河架剑不可分神,而罗焕手中并无器刃,哪里能抵挡得了这轮番攻击?但听云天河叫道:“罗大哥,拔出我背后的镇远剑来防御!”罗焕随即拔出镇远剑,阻隔了几十杆太阳枪,又以斩、劈、砍、崩、撩、格、撩抵御得完好无损。可随着天马如蝗虫般地点缀星空,投掷出的太阳枪也随着陆续不断。镇远剑属性为冰,可罗焕一介武夫,虽在万军当中可轻松脱身,体内根本不含内力,无了内力便无法长久使用此剑,适才所发出的一切招数,尽是靠着顽强的臂、腕力量硬撑下来的。 “云兄弟,你这剑怎么如此冰冷?我的手……快要……快要冻结了……” 云天河小心翼翼地回眸望了一眼,只见罗焕的浑身已被一层霜覆盖,行动已然不便了。这才恍然:“啊!应该是我们飞得太高,天上的寒气太重了。可我怎么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密布的乌云之中被划破了一道,那里钻出一个面如青靛,眼睛爆湛的怪兽,但见他兽牙齿横生,喝道:“大胆愚民!居敢私自跨入神界,看我玄雷击杀!”突然一阵春雷,霹雳电光,劈在了云天河的天灵盖上,天河浑身一麻,单膝跪在了大剑柄之上。“轰轰”又是两道惊雷闪电,一把将罗焕手中镇远剑震掉了封云锁雾的剑下。云天河勉励支撑,起身再次架剑,折路再飞。 那些飞鹰骑士其实也招受到了雷神的攻击,刹时死伤无数。云天河按照镇远剑下落的低处去寻剑,自然出了神界的管辖范围,雷神的法力也就不再施发。塔塔玛三姐妹紧紧跟随云罗二人,可雷神的攻击目标又转成了她们,在背后受敌的状态下,只需片刻,便了不见云罗二人的踪影。 “臭小子!我的轰天凿竟然对你不起效益,今日且放你一马,不要教本尊再见到你!”漫天当中,只留下这句铿锵有力的言语。 再朝下飞了良久,天河目光一扫,见到镇远剑正插在了东岳泰山顶的石碑之上。再又火速飞行,一把将此剑硬拔而出。可拔剑的同时,地动山摇,回眸相望,只见矗立云端的泰山依然被震为了两截……当下也没余暇去管那么多事,转瞬便又往西北方飞回…… 直到天河看见了慕容紫英与柳梦璃居住的田园,这才着陆而行。此时的罗焕被惊昏了头脑,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飞鹰骑士,更没有见过会飞的天马。对于这世间的种种,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不仅仅是一个国家而已…… 此时此刻,云天河召集了这里的所有人,柳梦璃,洁妮与亚特拉斯,还有小曼。忙道:“这地方住不下去了,大家赶快收拾行装跟我来。”此处乃梦璃一手创建的“一片天”怎能说离开就离开?未免会多问出一句“为什么?”云天河道:“拓拨云勾结敌国,不久就会搜查到这里的,所以我们要赶快离开。”梦璃道:“那我们下一站要去哪里?” “山东即墨!慕容大哥呢?怎地不见他在?” 梦璃道:“一早他顶着雨便出外了,到现在还未归。” ------------ 第一百零四章 隐香山祭坛 “来不及了。”云天河掷出镇远剑于亚特拉斯,道:“罗大哥受了伤,不宜架剑。现在我便传你瞬息万里。”话罢,则在他周身施法已毕,又说:“先带着梦璃姐与小曼离开这里,我们在即墨会合。”亚特拉斯身受上层法术,对云天河的兄弟感情更深一步,当下义不容辞地说道:“放心好了!” 柳梦璃心急道:“云公子,那紫英他怎么办?” “我去寻他!” “天河,我跟你去。”云天河抢出门外,洁妮跟随而出,只见竹林中布满了官兵,慕容紫英持剑在其中酣战不休。洁妮发动“天使魔法”,震死了那些纠缠着紫英的数十名官兵。云天河飞身而去,道:“不要杀了。”紫英道:“是你把官兵引来的?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天河骤喜,慕容紫英自暴自弃,突然说出“我们”这句话,当下便道:“你师傅的师兄的师弟(易大哥)教我到即墨寻找寒器来对付他们,慕容大哥,还是带着梦璃姐随着去吧。”紫英剑眉一蹙:“嗯?”随即笑道:“是你搅了我与她宁静的生活,跟着你们去,我正有此意。但这里的喽啰就要先交给你解决了。” “好,我们在即墨回合!” 云天河作以掩护,慕容紫英扯起梦璃的手踏剑而去了。 “亚特拉斯,你带着罗大哥与小曼随行。” 众人依言行事,云天河挽住洁妮化作一道白光转瞬即逝了。 三柄长剑云里来雾里去,陆续地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即墨”。 柳梦璃将慕容紫英扶坐在金光闪闪的沙滩上,二人观赏此处的碧海青天,一切都是那么温馨。梦璃愉悦道:“原来人界这么大。这是海,一望无际的大海。人们都说‘海纳百川’,它真的可以容纳成百上千条江河之水吗?如果对着它呐喊,它真的会理解我么、接受我么?” “还是先将眼前的顾虑解决了罢,这种庸俗的雅趣,能当饭吃吗?”紫英道。 “慕容大哥!这的烤鱼味道真棒,口味真还不淡!”云天河从不远处递来了两只香喷喷的烤鱼,笑道:“河里有很多鱼,比山上的大大不同。”梦璃道:“云公子,这是海,不是河。”紫英道:“吃够了没!吃完了快想想办法,这里靠近大海,夜晚寒冷异常,我们好歹要有个落脚之地。”天河道:“东面有片芦苇地,睡在那里可以防寒。” “胡闹!男男女女睡在一起有违常理。还不快到镇上打点一切。” “袄……” 午后,众人在茶摊吃了些水酒,便打尖住了客栈。慕容紫英依旧按照往常在镇上的各个大小药店搜罗烟叶,此时烟瘾即犯,心中说不出的荒乱。可这边不流行烟叶,都吃茶叶,紫英沿着竹榻来到了岸边,太阳投射的光芒,照的蔚蓝的海水波光粼粼。在遥远的海平面上,浮现了一张白帆,白帆上刻写着“阆风”的字迹。紫英心有余悸,自言道:“这船是从哪驶的?阆风……这不是司空曙的名号么?”那一艘沙船缓缓靠岸,下了船的正是当初那个白衣人司空曙,身后跟随的数十名貌美如花的妖姬为他整理衣衫,搭配折扇。司空曙目光投向了紫英,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便走上前去,作揖道:“慕容紫英,我们真是有缘啊!”紫英哼道:“你从何而来?”司空曙道:“在下至高丽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便在此即墨投岸,准备游览一番汉土沿海风光。” “你还真有雅兴,告辞了!” “在下船舱中有一些高丽进口菸草,旅途之中寂寞难耐,便没事玩弄玩弄。兄台是否肯与在下共同享用?” 紫英停住了脚步,疑思片刻,便又再行。司空曙回首笑道:“各位爱姬,速速将那些菸草投入海中,我们再到镇上买些蔬菜酒肉来吃。”慕容紫英转身奔了过去,道:“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你那些菸草多少银两,我通通要了。” “兄弟既然开口,区区几箱菸草又何足挂齿?敢问兄台居住何处,我安排下人们尽数搬运过去。” “不必了,谢谢!那一共有多少,我自己来吧。” “此等粗贱苦力,紫英怎能做得?这样吧,在下先取一香袋菸草为你消除烟瘾,随后兄台何时想要,便再传司空为你效劳,何如?” “那有劳你了。” 其实司空曙坐拥高丽,在中原耳目众多,武林盟主云天河的行径尽数看在眼里,就连慕容紫英的心理思想也是一清二楚。此次从高丽前来,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光纪寒图”,更是为了自己打造一柄上好的神器,以便于自己统领高丽,做一国之主。司空曙编言,说是云天河早已发下救援信于中原豪杰会聚即墨,供图冶炼神器之事。紫英对此也起了私心,说道:“云天河所要打造的神器绝非粗制滥造之品,就连光纪寒图也乃极品寒气。如若得到,也非易事。”司空曙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正在考虑此事。慕容兄,我等到茶楼小憩再议。” 此二人来到镇中,只见各个村民门户外都在张灯结彩,高挂花灯。一些孩子成群结队地手持烟花爆竹,兴高采烈地玩耍在各个街上。 “此乃即墨花灯节,是一年一度的庆典活动。到时候全镇的姑娘都会随着亲人到街上赏灯,如相遇意中之人,须得当地狐仙的认可与祝福,便可结为与其连理,白头到老。”司空曙别有一番用心地说道。而紫英则是吸着烟蒂毫不在乎。司空曙续道:“每年此季,在下都会光顾……啊!对了,我想我们有了线索。” “怎么?” 司空曙来到右首的摊位问道:“老板,请问这支花灯上所画的图像为何命名为‘光纪寒图’?” 那名摊主乃一名大汉,椭圆的眼珠打量了二人上下,哼道:“这是我们镇狐三太爷的法宝,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公子你要?一文钱拿走。” 司空曙笑问:“狐三太爷?这不是即墨人时常供奉的仙家么,怎地把它的宝物图纸贱卖了去?” “一言难尽。” “何为一言难尽?” 那汉子目光沉了下来,则霎时目光如炬,刷的一声量出一把菜刀,在摊柜上有节奏地剁来剁去,说道:“此等恶狐算甚么她妈的仙家,即墨的人好、吃它好苦!它受人们供奉,却并不为人们排忧解难,反而以捉弄人为乐。人们为这位散仙修建了狐仙庙,祈求出海风调雨顺,他却把海面搞得风雨交加;祈求天降甘霖,他却大旱了三年。” “哈哈!倒还有趣,兄台在街上喧声大怒,就不怕那狐仙责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那家伙爱怎么就怎么,老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兄台真是豁达!这里的花灯我全要了,但还需兄台为我二人讲诉一下这狐仙的来历。”司空曙掏出一百元宝票与汉子,那汉子见钱眼开,顿时心花绽放,道:“说实在的,这个狐三太爷法术并不高强,但擅长幻术。这一施法,你就辨别不出真伪来了。崂山许多道士都可降服于它,可败就败在了这幻术,召唤出了七八个一模一样的狐仙,追到大老远的打始终是一团迷雾。” 慕容紫英道:“半仙半妖的家伙胆敢在山东半岛兴风作浪,它的巢居在何处?快快说来!”司空曙道:“慕容兄,此一时非彼一时,我们要量力而行。”但听那汉子说道:“在即墨北方有一座隐香山,山中有个祭坛,便是那家伙的老巢。不过没有法术根本进不去。我见二位相貌堂堂,却非等闲,去那拜会,倒也无碍了。” 慕容紫英与司空曙谢别了那个汉子,并且抛下所有的妖姬,径直北上,准备去寻那祭坛,以探究竟。隐香山乃一座小山包,并不诡异,二人在丛中绕过几个树林,穿过数个吊桥,则离那座祭坛仅有了百米之遥。二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凝思半晌,慕容紫英迈出的第一步便被司空曙拦下:“何不先探探虚实,再做定夺。”紫英道:“何须婆婆妈妈的。那祭坛当中一定暗藏玄机,待我先破了它。”以闪电的速度飞到了祭坛中央。司空曙心有余悸,不肯身先士卒,只好‘隔岸观火’了。紫英迈上了那圆形炮座祭坛,顿时四周下起了连绵的冰雪,紫英的功夫既已被废除,但内功心法毕竟是自小学起,都可倒背如流,经过半年来的暗自修炼,功力已然回复三层。实则琼华《岱宗剑》当中的‘天冲破甲’乃增加体内火精,此招的抗冰效益显著。此时心中默念法决,只可且修且用了。 司空曙朝四周斜眼轻睨,但见茂密而深绿的树林中星光闪烁,则又听见了呼气喘喘之声,那种气喘轻顺而又粗迈,凝思久矣,顿时粗声喝道:“慕容兄弟,我们快撤!”可“慕容”两字刚刚叫出口,树林中闪耀的星光化作成群结队的狐狸从四处奔出,它们以豹子迅雷的速度攻向二人。司空曙的目光哪敢与它们对视?慌乱中折扇施发,数十颗牛毛银针闪了出去,那几只狐狸瞬时合为一体,跃过银针的攻击范畴后,便又幻化为十几只狂奔而来。司空曙连忙启动“打穴十二功”第十一式‘惊涛骇浪’,然后提调真气,发动轻功而逃脱。此招可片刻免疫攻击,司空曙趁着此状态下与狐狸赛跑…… ------------ 第一百零五章 倏然,墨黑的剑墙封锁了群狐的进攻,闪电般地将其众妖化为了灰烬。慕容紫英与司空曙并未见其状况,早已心惊胆颤,慕容紫英奇道:“有没有感觉到那是索非亚黑暗剑的力量?”司空曙神魂未归,吞吐不出好话来,百般不得其解之下均暗自苦笑。待二人回到镇上的客栈与云天河诉说了原由后,则从店内伙计那听说花灯会至今夜开办到三日后,全镇欢腾,热闹非凡,伙计又说:“就连高丽阆风关的司空曙也日夜兼程,跨海前来观赏。各位有何事先放两日,等玩个尽兴在再也不迟。”那名伙计虽闻司空曙大名,但未见其人,却不知眼前那位风度翩翩手持折扇的公子便是。司空曙赏了他一些银两,伙计拜谢离去后,说道:“在下远在高丽,知晓盟主有难,此次前来是为能助盟主一臂之力,至于那些甚么游赏花灯等舆论,唯恐那人是道听途说罢了。望盟主不必在意。”云天河道:“当下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光纪寒图,你有甚么法子来对抗那只狐仙?”司空曙道:“寻求寒器不在于一时。那名狐三太爷的分身术十分狡猾,在花灯会上定会乔装人形来为害百姓,以在下之见还是要深入花灯会上细作打探。” 慕容紫英心道:“明明知道那狐仙巢居所在,却偏偏在花灯会上作把戏。” 夜幕降临了下来,全镇炮竹声声,火树银花,车水马龙,闪烁的灯光覆遍即墨,则如“白日”一般,繁盛之至。 “汉中的山东即墨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游荡在灯海当中的一对情侣终于各自挽住了对方的手,男子对其一个会心的微笑,续道:“将来我一定要亲手拿下它,来送给你。你喜欢吗?”琵琶酒曲奏起,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女子欣悦黯然地“嗯”了一声默默地低下头,道:“一块宝地经过了战争的洗礼,最终会是残缺不全的……”男子道:“在尊重对手的同时,希望不费一兵一卒地取得成功,这才是最完美的战役。菱纱,我答应你,我会给你女人这一生应该拥有的东西。”雅木与韩菱纱已然步入中原,还有索非亚的公主茜莉佳,她是由赛巴护送。自从雅木拥有了菱纱后,便将妹妹茜莉佳许配给了赛巴。 雅木牵着韩菱纱的手在热闹的集市赏灯,游玩之余又坐在了一旁的小摊饮酒。忽听得右首处一对男女嬉闹声不止,甚是欢快。忧郁的韩菱纱并没在意,雅木心奇而望,只见是云天河手提着摊位上的花灯对着洁妮大声憨笑,而羞愧的洁妮高抬粉嫩的双手,娇声道:“不要笑了,这盏花灯上所画的是人家小时候的事情嘛……”云天河将花灯挂回了摊位,握住了她的左手,笑道:“没想到你那时候真调皮!” “天河,你看!”洁妮兴高采烈地用右手指向天空,叫道:“好美丽的烟花啊!”天河抬头望去,“嘭”的一声,五彩缤纷的花朵顿时闪亮了夜空,可瞬间又消逝了。于是“啪啪啪……”声又响起,一束束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五颜六色,光彩夺目。 “他有自己快乐,也许你并不适合他。”雅木道。菱纱目睹一切,忙道:“不是这样的,天河忠厚老实,不会另寻新欢的……不行!我要去找他!” 雅木按耐住了她的手,道:“你需要冷静一下,这么做对他没有好处的。”转念寻思,云天河肯来寻寒器攻打索非亚目的就是要救回自己,如今夜自己再此回到他的身边,天河又岂会有恒心自强自立? “你说的对,我不能去找他……去看海罢!”离别时暗淡无神的目光再度移到了天河与洁妮,但见二人与一群儿童戏耍成团,浑是天真无邪,浪漫无比,好不教人羡慕。 海滩布满了人群,每人手中持有一只花灯,放到海面上后闭目许愿。雅木对异地风情很是钦仰,目不暇接地观望各个精致。而菱纱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总想多见云天河一面。在各色的花灯照耀下,她的目光中又浮现了天河面目轮廓…… 却说云天河此时与洁妮玩得正是尽兴,乘风听曲,吟赏花灯,各种事物无不教二人忘记今夜的任务主要是发觉狐三太爷害人动机。 “洁妮,我适才好像听见菱纱的声音了。” 洁妮心有顾及,说道:“韩姑娘远在千里之外呢,你怎又能听得清?” “袄……倒也是。”云天河憋了一阵,似觉不妥,自言道:“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怎么像犹如近在眼前一般啊?” “哼!整日想着菱纱……现在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可是我。”洁妮窃窃私语道。 “你偷偷摸摸的说甚么?” “没、没甚么、我们去海边放花灯!” 一路上云天河的心思凝重了起来,他听不见四周的欢声笑语,他看不见光彩照人的美丽花灯,他只能看见菱纱的背影在四处游走,无论如何的叫唤,却都是飘忽不定的背影。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云天河渐渐觉得菱纱当初选择了雅木是正确的,他毕竟是一国的王子,天下间独霸一方。而自己是不明不白搞来的武林盟主,身世不明的,教菱纱随自己一辈子浪迹天涯般的生活那自是不可。如再次见到她,还有何资格从雅木手中要人?喜爱一个人却给不了她幸福,眼睁睁的见着她与其他人卿卿我我、情意绵绵的样子,那是何等的纠结? “洁妮,你说我应不应该考虑一下。” “考虑甚么?” “忘记菱纱。” “忘记菱纱?你……”洁妮一时心乱迷糊,道:“好端端的怎么……你不打算找雅木报仇了?”天河道:“何仇之有?” “他抢走了你的菱纱啊!” “可这一切都是随人愿的,我又有甚么办法?难道把菱纱抢过来对她说:‘不行!你一定要喜欢我,雅木他不是个好人!’?这天下,不是惟独有我一人喜欢她,甚至有许许多多的人。但我没有能力去从这群人当中脱颖而出,那只好由菱纱自己选择,我想这才是最公正的。” “或许你说的很对,但你能够放得下吗?” 云天河微微一笑:“所以我才问你,如何才能忘记她。” 洁妮道:“另寻新欢罢!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句话当初苦思久之,今日豁然开口,面目红晕之下却带有一丝悔意。 因为她喜欢上了云天河。 “司空曙常说女人是善变的。那再找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甚么感觉?” 洁妮肃然起敬,凝视着天河,正色道:“你真的很想体验这种感觉吗?” “嗯?”天河一语未必,一个温凉的吻落在了他的口唇上,神魂激荡,天地晕转之下,当即二人便拥吻在了茫茫的花海中。过了良久,这才相互醒目。呼吸紧促的天河重温适才那种火热纯情的感觉,心中不停叨念着:“甜甜的……好似触电……”实是这一吻,云天河心目中的最爱被洁妮所取代了,抬头再寻洁妮时,才发现她早已不见了。 此时左右两侧的亭台楼阁的窗门“咯吱、咯吱”地同时开了两扇,一人轻摇折扇的笑道:“甜甜的、好似触电。哈哈!盟主他老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对面窗台的罗焕笑道:“洁妮公主可是我们天河的了,我说司空曙你可不要打甚么歪主意啊!”亚特拉斯道:“我们在此偷窥矣久,也不知道他二人是否能成?”司空曙道:“二位放心好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现下只劳需我们从中引针穿线便可。”二人均自点头称是。 “你们看,是慕容大哥和梦璃姐!他二人也出来赏灯了。”亚特拉斯朝下指去。 “紫英他一路面目祥和,定是吸纳了不少的烟草。可那个柳梦璃惆怅万千的样子,好像很不尽兴似的。”司空曙轻描淡写的一句,亚特拉斯即刻说道:“那我们下去跟他二人一起罢!” “不妥罢……”罗焕道。 司空曙嗔道:“亚特兄,这男女之间的事不需第三者插足的,记住,我们只要静观其变。”然后将折扇一合一展,手指拿捏时辰,续道:“盟主与洁妮既已回了客栈,我们左右无事,便返回客栈撮合他二人的姻缘去罢。” 三人回了那所客栈,正见云天河愁眉苦脸地在大堂,小曼在一旁为之斟酒。司空曙奇问道:“盟主为何一人在此?洁妮姑娘呢?”小曼心忙急乱地走上前去,忙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司空曙眉头一皱:“快说何事?” “狐三太爷以分身术幻化成洁妮的模样,骗过我和天河的眼线,暗自夺走了洁妮!” 这定是上回与慕容紫英擅自闯入隐香山祭坛惹恼了狐三太爷,这才导致如此。司空曙愧疚不已,说道:“知道了,小曼你回去锁住房门先休息罢。我们与盟主再商量一下对策。”小曼依言回房去了。云天河喝了碗烈酒,将大碗掷于身后,提起酒桌上的定远镇远剑,大步迈向门外。 “盟主你要去哪里?”司空曙道。 “去救洁妮!” “隐香山祭坛暗藏玄机,教在下带您去!你二人请便罢。” 亚特拉斯与罗焕眼神互换,明白各自心意,也随之而去了。 隐香山。 待司空曙告明了祭坛的主线去路,而后云天河启动“生死决”孤身潜入。深夜的祭坛,好似一面光滑的镜子,云天河虽是灵魂出窍,但身影也能完好的反馈在上面。 “盟主殿下,现在给你一个救她的机会,如果你能在一个时辰内完成,我狐三太爷定将洁妮安然无恙归还到你手中。”这股铿锵之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云天河浑身一愣,即刻环绕四周,喊道:“你是谁?是你抢走洁妮的吗?” “当然!你需在一时辰内打败雅木,我便把她给你,而且拱手相让光纪寒图。” 天河神色突然变得坚毅:“一个时辰是多久!我从这里到索非亚又是多久!你这不分明是仗势欺人嘛!” “现下雅木与韩菱纱正在即墨海边欣赏烟花,二人卿卿我我,好不逍遥呢。你若不去,恐怕会后悔莫及的。” “不行!”但凭妖怪在此胡言,天河怎能信之? “你不肯救她,难道说你不爱她吗?” “你胡说甚么!” “这么说既然你喜欢韩菱纱,那为何可教雅木与她同附温床呢?” “同甚么床!你不要再鬼鬼祟祟的了,快点出来!” 此时无痕的祭坛地面放映出了一段美丽温馨的画面,云天河俯视细看,呈现的居然是即墨海滩的景象。璀璨的夜空下,伴随着风雅的琴声,雅木和菱纱的目光相对,相互嫣然而笑……微风拂过,云天河怒上心头,青筋暴起,顿时杀意蔓延全身。心下悔及:“才不出几天,你就和他相处如此融洽。将来你定然是雅木口中所述的‘索非亚王子妃’了罢……” “你的眼泪留在心里韩菱纱她也不会知晓的。如今你只有鼓起勇气,从雅木手中夺回你所拥有的东西。” 云天河心神恍惚地“哼”了一声,回想自己与菱纱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是如此的令人忘怀。这半路杀出的雅木从中插足,岂能震摇得了彼此的感情?当下不作言语,调整身心。狐三太爷极度催促道:“好了,倒计时开始。洁妮的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巨痛,如此循环,待一个时辰过后,她的胃口便会被蛇虫鼠蚁咬得溃烂,这个样子是活不过今夜的。” “洁妮是个女孩子,你怎么对她如此狠毒!” “不想教她死,就去打败雅木。” 天河事般无奈,只好魂归肉体。 司空曙忙道:“盟主适才在和谁说话?” “别管了,我要去海滩找菱纱!”话罢,架剑而去了。亚特拉斯急道:“洁妮是我西域公主,乃我西域的象征,所以我一定要救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罗焕问道。司空曙疑思片刻,道:“盟主他老定是得了线索,我们也随着去罢!” 却说雅木与韩菱纱正在海滩沐浴着这动人的气息时,一阵疾风卷过,云天河撩剑杀来。雅木耳闻已至,揽开了菱纱,擎出右拳急聚真气,侧掌拍出,天河招架不及,一连中了数掌。 “天河!……”韩菱纱惊心怵目,不禁失声。 “扰了我的雅兴,你这是自讨苦吃。你想怎么死?” 菱纱叫道:“不要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对着菱纱大喝之下,天河抹去嘴角的血迹,锐利的目光对视着雅木,道:“我要打败你来救回洁妮。” 雅木道:“天下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中那只臭狐狸的诡计,来吧!想死我成全你。” 墨色的海面上,赛巴与茜莉佳共踏着龙盾驶来。 红发女郎茜莉佳道:“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湛蓝的双眸惊疑地凝视着天河,奇问道:“你就是云天河?”赛巴一旁暗自嘲笑:“是了,他就是那个东方国家的孬种云天河。――喂!就凭你这身手也想打败王子吗?抱着你那什么武林盟主的招牌回去哄骗孩子们去吧!哈哈!” “我不是孬种!”天河道。 “对啊,你连孬种都不如!哈哈!”赛巴哈哈大笑道。 “我不是孬种!”天河重复地说道。“是不是孬种一试便知!”雅木随手拔出王室剑抡击而去。云天河左右双剑交叉一戳,隔开了攻击,然则施法“伏羲辟邪决”的二十招式。韩菱纱在一旁处处可看出天河攻击露点,自是爱莫能助,焦急万分。 “茜莉佳公主,恳求你帮一下天河吧……只要他不受伤,我韩菱纱做牛做马,在所不辞了。”做牛做马乃汉人常用语言,菱纱用到茜莉佳的身上,自然能体会出更深的诚意。其实茜莉佳看到云天河的第一眼便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云天河外表看上去平庸无奇,但内心却好似一团待欲激发的火焰,而且是一把可燎原的火焰!如果可以找到可激发这把火焰的钥匙,他的前途真的无可限量了。 茜莉佳道:“其实武功高低不在于内力多少,更不在于哪门功夫精巧绝伦。它主要取决于用武之人的心。” ------------ 第一百零六章 双剑合璧 获得龙盾 取决于用武之人的心。 “如何解释?” 茜莉佳淡淡一笑,对战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一句话恰到好处,便也不宜多说了。如此而来,菱纱也不便多问。但见云天河的招式套路步步紧逼,一环接一环,丝毫毫不留情,倒不像是当初在吉斯城堡那般温柔谦逊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与雅木的感情逐渐好转,距离越拉越近,他一时间看不下去才导致如此,那也不以为然。当下大喊道:“云天河你这个大笨蛋,如果你今天打输了,你休想再见到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你说甚么呢!”这时云天河被雅木攻破了防线,侧身一避,“刷刷刷”三道剑气横扫而过,险些中招。 “如果你贪图我的美色,想不付出代价来得到我的话,那你则是痴心妄想了!瞧瞧你那副德行,浑身上下有甚么地方值得我去爱?如果你不拿出点成绩来给我看,那么当初我对你的教导都是白费了!大笨蛋,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孬种!” 此时司空曙、罗焕和亚特拉斯均已赶来。 云天河恨恨地心道:“你居然也说我是孬种,好!我一定要证明自己不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正当激战,司空曙知晓了战局天河即将转败,顿时为他施加了“惊涛骇浪”状态。此时天河的腹背都已中剑,可竟毫无效益。雅木一愣,霎时醒悟,原来是高丽的打穴十二功,索非亚人极其注重公平,高手过招,最忌讳的是外人暗中相助,这简直是对双方的一种不尊重!盛怒之下大喝道::“真不要脸了!”待对方的法术消失后,纵身一转,施法了一招“如封似闭”。云天河领教过此招厉害,应是不敢贸然相对,可前招刚刚收回却无了闪躲之地,活生生的便被牢固在了红宝石内。 司空曙见大势已去,火速启发“打穴十二功”当中的“羽扇折梅手”。拇指与小手指紧扣,余下三指凌空戳去,三股紫霞气力霎时闪出,只见围困云天河的那块红宝石被戳露了三道窟窿。司空曙豆大的汗珠滴滴下落,已然毁损了不少的精力,可就是无济于事。当下又提起内力戳发真气,只听赛巴喝道:“王八蛋,跟我比内力,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随手捏了一把空气蕴含在掌中,渐渐地融合成了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待欲激发。 就在此刻云天河突然破石而出。 他的瞳孔凝聚了无尽炽烈的火焰,那股火焰是明亮而微微摇曳的。雅木心中微感惧惮:“这个目标是对我而来的,可我为什么有一种悚然的感觉?难道他终于激发了东方神的无限力量……” 赛巴收起功力,胆颤地将黑暗剑出鞘,护在茜莉佳的身前。而雅木惊奇地回望菱纱,似乎只有菱纱才能够了解这一切。菱纱终于激励了天河,心中无限狂喜之下哪里还在乎雅木了,更加坚信地说道:“打败他,你可以的!” 云天河发疯了似的将定远剑回鞘,双手紧紧着剑柄,纵身抡出了那把镇远剑。赛巴汗颜道:“这家疯了吗?竟然玩飞剑。” “小心!”雅木双手持剑,横挡在胸前。不料在双剑触及的刹那间,镇远剑突然化为了一道火墙横扫了过去雅木,赛巴和茜莉佳置身于一片火海……云天河杀心未泯,再欲追寻,腾空抄起定远剑斩了过去。“刷刷”两剑劈斩下去,却不见了敌方的踪影。 “人呢!快快滚出来!”天河大吼着。 “盟主,你看那是甚么?”司空曙惊奇地望着前方。云天河怒气冲冲地回视,手舞足蹈地胡乱挥砍,喊道:“杀!……杀啊!……”此等行径似乎中了邪,大不是以前那个憨厚的他。罗焕道:“天河这是怎么了?”司空曙道:“适才菱纱以刻薄的话语来激励他,教他激发前所未有的潜能。可能是他体内聚含极大的真气,一时之间发泄不完,我们再等等罢!”但听“噗通”一声,只见云天河一个筋斗翻进了海中,突然掀起了惊天的巨浪。 “喂!天河!”亚特拉斯大叫着。 “罗焕忙问:“怎么办?”司空曙镇定自若地说道:“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看看那边的盾牌。”罗焕提起那面燕尾盾,惊道:“糟糕!我们这回可成了通缉犯。”司空曙与亚特拉斯均露异色:“怎么了?” 罗焕道:“这把龙盾乃宫廷御宝,我曾在宫内亲眼见过。可就再几个月前,据说此宝被一个外国人给夺了去。难道会是雅木他们?”司空曙道:“我见书中记载过,龙盾是随着天帝之子的诞生而来的。最初银与龙本为一体,天帝之子邹渝从中的出世,便将其分为了两截。神魔一战后,银和龙流落凡间,人们苦苦挖掘得到此法器后,经过不断的冶炼,便将其二者打造成了银盾与龙盾。”罗焕道:“这个故事我也听过,太上皇李渊当初则是凭此龙盾稳固了大唐江山。可那把银盾至今下落不明……看来雅木等人未必死于天河剑下,恐怕是借此龙盾的力量逃脱了。”司空曙笑道:“今日得此宝器,收获甚大,今夜我做东,请二位吃酒如何?”亚特拉斯道:“那我们先安顿天河休息。” 三人极力将天河从海中救起,派遣了马车安然送回客栈打点了一切后,已然到了第二天清晨,虽是忙碌了一夜,可三人还是如白日般清醒。司空曙兑现诺言,兴奋之下请了二人喝酒吃肉,酒足饭饱后这才肯入眠。 却说雅木等人一路的修复创伤已是精疲力竭,如今他们驻扎在崂山脚下的皇家海岸暂住休憩。大厅内彻夜未眠的雅木突然拍案而起,道:“那只臭狐狸定是惧怕我会夺它的光纪寒图,所以要挟云天河来伤我元气,看我不杀了它以儆效尤!”一旁的茜莉佳道:“哥哥,我代你去料理了它怎么样?” 雅木冷淡的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茜莉佳知晓他很在意昨夜自己对菱纱说的话,而导致他败给了云天河。 “哼!罪魁祸首的是韩菱纱,你为什么不训斥她,反而对我生气?” 雅木道:“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我可是你妹妹啊!是索非亚帝国的公主!她韩菱纱是什么人?她只是一个卑躬屈膝的汉人,只不过相貌好了点,你堂堂德鲁二世怎能为了她来对自己的亲妹妹发脾气呢!” 其实雅木败在了云天河的手下极其尴尬憋屈,一时之间气话连篇也是理所应当,当下便道:“茜莉佳,我想你需要调整一下情绪。对不起,我先离开了。”转身便走,刚刚踏出门槛但见韩菱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道:“我沏了清茶,你喝一杯吧!”雅木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口即饮,说道:“谢谢!”。 事后,雅木很是咽不下此等气,对于自己来说这分明就是一种耻辱!为了解决这块祸根,他决定要孤身杀掉狐三太爷。快马加鞭行到即墨,这才发觉自己元气损耗过高,不宜发挥功力。这一路驶来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昨夜云天河大败自己的事情,说是什么终于为汉人出了口恶气……这些闲话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则已“变质发烂”了。有的说云天河这回大获全胜,在中外两界独占了鳌头,无人能敌。想调遣赛巴来料理此事,可又要碍于面子。万般出于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出马。 他来到了隐香山祭坛,那只人形狐头,尖牙咧嘴的狐三太爷早已伫立在那里恭候多时,当即笑眯眯地说道:“王子殿下,被虐的滋味好受吗?” “哼!要挟个傻子来暗杀我,这道行料你也能想得出。” “不要忘了,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你输在了那个傻子的剑下。” 雅木将王室剑一横,喝道:“不自量力!” “你的元气枯竭,兀自如此,等着毙命罢!”狐三太爷有些惊慌,但它所说句句属实。雅木表面看似安然无恙,可受了镇远剑的威力以及云天河无限的愤恨,只剩体内一层元气可勉强维持生命。而后屏息凝神,心中默念:“天主耶和华,请赐予我力量吧!德鲁家族与天同寿!” 杜戈拉邪神附体,使雅木的剑尖指到了狐三太爷的面门,顿时失色:“菱纱……怎么是你?”这定然是敌人的分身术所化,思忖之余又受了敌人数招,立时口吐鲜血,“妈的!”狠心之下,不情愿地与其火拼。 ------------ 第一百零七章 雅木在四楚迷雾的分身术下施展了“燎原火海”,焚火映红了整座隐香山,可无一处能击中真正的狐三太爷。它趁着雅木的攻势逐渐微弱,则归为一体火速发动反击。二者闻风而至,招数交织成团。狐三太爷一招“流砂袭”,倏然将地下的尘土化为砂岩,雅木峰回路转地来了一招“如封似闭”,可声未闻,招敌先至,流动的砂岩裹住他,渐渐地耗尽其生命。 狐三太爷奸笑道:“嘿嘿,现在谁也帮不了你了!” “受死吧!”慕容紫英从上空腾空坠下,剑尖划破了层层的砂岩,着陆喝道:“何方妖孽居敢在人界行凶!” “我乃神界七十二道君狐三太爷,非妖即仙!” “哼!区区散仙欺我人界无能,看我琼华派太乙剑诀!”慕容紫英将剑朝天一掷出,狐三太爷顿时慌乱无及,心道:“琼华受九天玄女娘娘庇佑,此太乙剑诀就算我幻出千百个影子却也无一不被它击中。”转念又想:“琼华已被天火焚杀,其门下弟子尽数死光,他怎又会此招了?”只听“啷当”一声,紫英掷出的长剑落地,狐三太爷这才知自己中了诡计,再欲出招杀之,却早已不见二人的踪影了。 慕容紫英在一里之外备了马匹,二人调转马头,驶往了崂山的皇家海岸。途中雅木几次苦笑,都未说出一句话来。紫英很是不解,问道:“王子,你笑甚么?” “我雅木一世英名,生死关头居能被你所救,难道这不好笑吗?” 此言即出,紫英顿时晓得他很藐视自己,但依旧保持一副愀然面目,说道:“不单是如此,还有么?” 雅木从怀中摸出了一幅浅蓝色且散发寒气的画卷,得意地笑道:“我固受此重伤,但此光纪寒图还是手到擒来。”慕容紫英凝目细看,那图卷所刻所形正与当初《神论》中所绘完全相同,当下疑惑不解地说道:“王子你会飞龙探云手?” “呵呵!此术乃‘凌空摘星’,可巧袭敌方且能探囊取宝,我与菱纱无聊是常拿来玩耍,没道还真能派上用场。咳、咳!……”一语未毕,乘骑在马上的雅木口咳鲜血,显然中了极大内伤。 “哼!韩家堡的旁门左道罢!难道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么?”慕容紫英的语气顿时变得沉重起来。雅木摇了摇头:“你杀了我也无一是处,因为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就连赛巴和茜莉佳都视你为一条狗而已。” “可我杀了你,你们索非亚的皇位便无人继承了。如此以来,索非亚定然内乱,云天河趁此时发军进攻,定然会将你们一举消灭。难道你不害怕?” “云天河?哈!你太高估他了吧!亏你还整日陪伴他左右,难道还不晓得这个人?虚有东方之子,中原武林盟主威名,实是胆小如鼠,懦弱无为!……”雅木咳了半晌,几块白手巾尽已被血丝染红,续道:“任凭他炼就何等神功,对于怀有黑暗剑的赛巴来说都不费吹灰而已。” 慕容紫英被激得无话可说,只好鸡蛋中挑骨头,道:“王子在中原日子久了,连说话言语之间都有汉人那高傲的口吻,佩服!佩服!”慕容紫英实是燕国王族后裔,乃鲜卑族人。他幼年便被送往琼华派修行,天资聪颖,修为较深,在当时的环境中他的理想是得道成仙。可至琼华覆灭,又招遇了武功尽失,他的世界观则有了很大转变。他曾翻阅历史书籍,竟得知自己是王族后裔,通晓了燕国初建与灭亡的来龙去脉,同时又深受雅木吞并大唐的雄心壮志,在种种的原因下,他苟且投奔索非亚国下,与雅木达成共识,助其成功拿下唐国,事成之后可获得唐国余下兵力大举攻打室韦,夺回曾经燕国的失地,自立国号,以兴复大燕。 次晨,云天河体内元气稳健这才缓缓转醒。当他从床榻起身第一眼便见洁妮,兴奋之下紧紧地搂住了她,死活不肯放手:“你总算回来了!我挂记着你呢!”狐三太爷信守了承诺,当他打败雅木之时,便将洁妮安然送往安全地带,梦璃与紫英赏灯会深夜归时,这才发觉,则便将其扶将而回,好生服侍。 此刻洁妮也抱住了天河强壮的臂膀,柔声道:“为了我,你做了这么多,谢谢你!” “洁妮,不知道为甚麽,你离开我的每一时每一刻,我的心里都感觉到好难过,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无论如何地也要教你回到我的身边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死上千回万回也是值得。” 从这一刻起,云天河决定忘记菱纱,这并不代表着自己移情别恋而对旧情冷淡,他只是想给菱纱更大的幸福,来证明自己不是个弱者。 拥抱良久,这才解脱。云天河倏忽起身,坚毅地说道:“洁妮,我需要你的复元术和天使魔法来帮助我夺取光纪寒图。” “我想如今我们应该趁机追杀雅木。”洁妮道。 “趁人之危不是我们汉人所为,我想我们要尊重对手才是。” 洁妮听了此言很是敬畏,心下里想到云天河经历千锤百炼果然“脱胎换骨”,当下应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刚刚出了客栈门口准备御剑到隐香山,只见罗焕与亚特拉斯在那里恭候已久,这才得知二人最近几天忙着锻造趁手的兵器,只因时间短缺,则均自配了一把铁杆枪与青铜短剑。为了就是助云天河夺取光纪寒图,云天河盛情难却,很是感动,当下应了二人的请求,另购脚力,之后四人策马扬鞭地赶到了隐香山。 谁道狐三太爷被雅木偷得光纪寒图后元气尽数消逝,已然行动不便。云天河道:“你残害百姓,作恶多端,快快交出光纪寒图弃恶从善罢!” “我知道,自从你们这些人来到即墨便没有好事!”狐三太爷狠狠地说道:“光纪寒图被雅木拿了去,你们则要,便找他去吧!……” “还想骗我!快快交出光纪寒图!”云天河喝道。 罗焕道:“天河,见它面目苍白,气血不足的样子,貌似不会造假。” “那和它的模样有什么关系?” “光纪寒图是至寒宝物,拥有了它便会发力大增,可你见它现下如此,定然失去了法宝。” 云天河道:“不对,不对!它或许是把光纪寒图藏起来了。”剑尖对准三太爷的头颅,瞪目道:“再不交出来我杀了你!” “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说过法宝已经被雅木拿走,你们不信,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洁妮道:“锻造神器的事情,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易大哥只说了光纪寒图” 狐三太爷道:“天下锻造神器的方法甚多,何必只用光纪寒图。你们倒不如到两浙地带的韩家堡询问韩天南,他毕生收藏神器打造图不计其数,到了那里寻求一件得心应手的法宝想必也不是件难事。” 韩天南曾在吉斯城与云天河有一面之缘,天河也知晓此人便是菱纱的爹爹,在两浙之地名声大振,可对于雅木与自己来说自然是站在对方多一点,又怎甘愿帮助自己?苦思良久,只听半空中有人喊叫:“三太爷,天帝有旨,教你速回天庭!不得有误!” 狐三太爷苦笑道:“嘿嘿!我在人界的日子恐怕到此为止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众人仰望天空,但见云彩中划破了一道窟窿,从中走出一只神貌闲暇的鸟人,那鸟人正是神界七十二道君的啄天雕。 啄天雕俯视云天河,肃然起敬,拱手道:“狐三太爷在人界多有冒犯,愿天子恕罪。” “你是谁?干么叫我天子?”云天河喊道。 啄天雕笑道:“此事不便多说,三太爷快快归来!” 狐三太爷“是”的一声,化为一只花狐腾云驾雾,随啄天雕消逝在了云海之中…… “喂!怎么这样就走了?快回来啊!”天河急乱地叫道,洁妮道:“三太爷好像是神界私自逃窜下凡的仙家,回到天庭定会被重罚的。可即墨一行,虽然没有得到光纪寒图,但还是有了线索。我们去韩家堡吧!” 此去韩家堡不知又有何事故,所以云天河只想带着洁妮与慕容紫英前往,只因韩家堡二当家韩北旷乃罗焕武艺生涯中的启蒙师父,自从出道至如今已有十五年都不曾探望,可谓是想念之极。如今有机会相见,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云天河随即应下,并吩咐亚特拉斯和司空曙照顾梦璃与小曼,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御剑驶去。 ------------ 第一百零八章 韩家堡 韩家堡四面云山,西枕双峰,东临潮海,实是一片富庶之地。 双剑缓缓驶进韩家堡别院内,云天河陆续收剑,呐喊道:“韩堡主!……韩堡主你在哪里?……”慕容紫英嗔道:“此处乃私人府邸,不可大声喧哗。” “这么大的院子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洁妮疑道。 云天河望着那曲水荷香的听心水榭,一阵惆怅,心道:“韩家之人世代短命,这堡内冷冷清清,倒也不足为奇。就但愿雅木他能自寻奇法来帮助菱纱消除短命状态……”可这六道轮回,都谨遵此理,并非常人所能更改,教菱纱长命百岁这是万万不能了,转念忆起当初与她的一起走过的日子,随即感伤油然而生,简直心酸不已。 众人所来良久都无人相待,慕容紫英拱手朗声道:“当今武林盟主远道来访,还不速来接见!”倏然两枚梅花镖前后击来,慕容紫英顿时飞身,双指已然接住了一枚暗器,另外一枚则插在了云天河的小腹,天河霎时拔出梅花镖,“啊!……”的一声,捧着自己腹部的手已然沾满了鲜血。 “天河!”洁妮施展了“复元术”为其疗伤,不过片刻,伤口便愈合了,问候道:“感觉如何?” “没事了” 慕容紫英仔细观察手中那支梅花镖,一阵清凉之下,那镖居然逐渐融化成了水,这才醒悟,原来此物是由冰体炼成。“不对!”紫英唯恐中毒,连忙运气调息,隔了一阵似觉并无碍事,这才安心。 “慕容大哥,有甚么不妥?”天河道。紫英道:“投掷暗器之人夏日炼冰,定是旁门左道,好在镖上没有喂毒,不然我们就要葬身于此了。”罗焕提起青铜剑,喝道:“甚么人如此歹毒!”突然松鹤斋瓦檐之上人影闪过,慕容紫英剑交右手,怒道:“休走!”身形一幌,随之末入了楼后。云天河也要起身欲追,却被罗焕拦下:“只怕是调虎离山,我们就此等候罢!”天河“嗯”的一声应了,但见云鹤斋内走出一个青袍客,那人长发披肩,手持玉箫,怡然自得地走将上来,拜道:“原来是云兄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韩堡主!原来你在这里啊!” 此人正是当日吉斯城与雅木过招的韩天南(即韩菱纱之父)。 “哦?云兄找韩某所为何事?” 云天河将其锻造神器之事一一讲明,并愿献出在即墨所得的龙盾作为赠送,以表恩谢。 韩天南粲然一笑,道:“此等要事需细作商量,不如先到听心水榭品茗小憩一番再做定夺。各位意见如何?” 众人依言便来到了听心榭按位就坐。茶点用过后,韩天南语气生硬地说道:“盟主是想与那个索非亚的王子对抗?唉……实是有些困难吶!”云天河道:“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对抗到底。还是恳求韩堡主能够为我打造一柄可与王室剑匹敌的神器。”韩天南笑问:“你明知锻造神器需要光纪寒图,如今此宝未得到手,教韩某何来物事为你冶炼?” 天河道:“菱纱说过世叔您一生集于宝物众多,难道就没一样比得过光纪寒图?” “胡说八道!”韩天南森然道:“锻造神器之事且先不论,抵御外国,那本应是朝廷分内之事,你一个武林盟主不掌管好江湖中事,反而为国家从中添乱,却是不该了!” “我甚么时候从中添乱了?菱纱说过,国家俱兴,匹夫有责。” “那菱纱有没有告诉你弱肉强食、改朝换代那是常理循环?” “不,不是这样的!……”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商经兵法她韩菱纱哪一点通晓?到了生死关头还不是尊随了雅木?有时候,这些话你也大可不必挂于心上,凭你云天河一身本领,就算改朝换代,武林盟主的头衔也无人取缔,做好自己就行了,何必要管他人死活?” 罗焕身为牙门将军听到对国家如此不负责的话,随即恼怒,但碍于他是师父韩北旷的长兄便也不宜发火,说道:“师伯的言语过于严重了。想我大唐人才辈出,怎能轻易被索非亚给取代?就算我与师父的情面上,师伯您就帮帮天河罢!” “你少拿北旷来压我!他和你早已断绝师徒关系。” “为甚麽?” “哪有这么多为甚麽!好了,今日韩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再此盘桓过久,你们用过茶点请便罢。”韩天南起身补了一句:“那个叫云天河的,我是敬你为上才叫你一声盟主,警告你,在我韩家堡得寸进尺的事情千万不要做。”说毕,徉长而去。 “天河,不要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此事还会有转机。”洁妮温道。 “你们三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见慕容紫英从长廊走将而来。云天河道:“怎么样?抓到那个人了吗?”紫英恨道:“追了那人十多里,居然在一处云雾缭绕之地跟丢了。一怒之下,我转身便回,途中路过寒轩阁,却教我看见韩天南召集了江湖人士举行一个赏剑大会,其目的是要将自己收藏多年的名门剑气散发于各位有缘人。” 云天河顿时恍然:“怪不得他急急匆匆地就离去了……”洁妮问道:“甚么赏剑大会?居然召集的是江湖人士。那天河是堂堂武林盟主又怎地不知?”紫英道:“我想这些人多半是韩天南兄弟好友,不然这等大事盟主怎会没有接到消息。”洁妮点了点头:“对!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趁着这个时机前去打探一番,没准天河能震慑群雄得到韩家堡的剑气。” 四人悄然行到寒轩阁,紫英生怕阁内所聚之人各个武功登峰造极,却不敢破窗揭瓦闻之。 只听阁内有人说道:“余平生好剑,求剑,集剑,藏剑,铸剑,越五十载,今日得遇仙缘,方知仙家真剑,乃无形之剑气。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且人生百年,纵聚千金,亦难携归尘土;而剑在匣中,等同朽木泥石;想我半生愚行,令神兵蒙尘,愧对诸剑。借此群雄之会,散剑于江湖。” “此人声息如此耳熟……难道是……”罗焕疑道。此时只见一人飘落庭中,身形微晃,已奔入大厅,听得几般交手,那人腋下夹着一副剑匣早已闪出门外,上了房檐。阁内不少人跑将出来激发内力与暗器可都是慢了一步,被他闪身而过。此时不少人都认得他便是荣亲王府的拓拨云。 云天河喝道:“又是你!”挥剑凌空斩出,剑气疾吐,便如一道无形的兵刃,击中了拓拨云的胸口。 拓拨云重重摔将下来,嘴角已见鲜血。 那木质的剑匣被群众中翻身出来的一人接在了手中,道:“吾毕生心血于此,被此人夺去必将祸害天下。” “拓拨云背叛离国,在西北无恶不作,放了他只会危害江湖。”一人道。 那人以袖口拭擦了剑匣上的灰尘,漠不明视地道:“那就杀了他罢。” ------------ 第一百零九章 “你们这些群雄若杀我一个无名之辈真是有失风范!” “杀你这等苟且鼠辈要何风范?” 韩天南从中走将上来,说道:“北旷不必多此一举,教他回去给索菲亚报个信,说是我韩家堡已经将收藏多年的神兵利器散于江湖,准备迎接他们的挑战。”原来那位手持剑匣之人便是江湖人称九泉落魂的韩北旷。罗焕浑身一愣,连忙跪地拜师:“弟子罗焕拜见恩师!”韩北旷哼了一声也没理会,向众人说道:“拓拨云通奸敌国,罪不可赦,理应处死,今日则依堡主之言将其放回罢!”拓拨云被拖拉清场后,众人即刻参拜盟主,天河见所来之人有东方孝宗、索卿秋、梦熙儿与璇玑子,另外则多了许多江湖散人,也不知名姓,只作韩天南结识好友罢了。其次他看见了站在东北角的一名身着黄金道袍,体形细瘦,八字胡须的道士,仔细凝思,这才忆起此人乃大理巍宝山三清观中的段子陵,二人首次相识是在永安义庄。 段子陵一见到云天河不禁欢喜,上前参拜道:“贫道见过盟主!”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云兄荣登盟主之位,贫道自是欢喜之至。上次永安义庄所行,教盟主伤心之极,贫道很是惭愧……” “没关系的!只要菱纱她活着就好。” 韩天南命下人在院内摆放了两张八仙桌,韩北旷将剑匣置于桌上,道:“这些兵器陈于密室久矣,且沾了不少阴气,借着今日明媚阳光,教它们受受阳气更佳。”言语之余剑匣展将开来。 所来之人摩肩擦背紧紧围观,但听得璇玑子失声惊道:“此乃湛泸!是五大盖世名剑之首!”韩北旷拾起那柄剑身宽大,湛然如墨的展湛卢剑来道:“璇玑子掌门见多识广啊!它正是由铸剑鼻祖欧冶子所造,至今已在韩家收藏百年。太宗皇帝登基大典时,韩某本想将之献上,却在其日前夜,仙父托梦于我,说是七星犯上,湛泸重现于世可将带来灭国之泱。而后韩某不敢将湛泸展将开来,且今日各位到访,特将此神剑为众人所观赏,以表诚意。却恕韩某不能将其拱手相送,见谅、见谅!”则又持起匣中另外一柄七寸之剑,续道:“还有这柄鱼肠剑,为韩某最为喜爱。此剑身上的花纹有如鱼肠,凹凸不平。由于它小巧得能藏于鱼腹之中,所以当年韩某借此剑暗杀了不少礼坏乐崩之人。不是韩某怀疑各位的才能,就是唯恐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此剑会做不出少苟且之事。韩某环视场内许久,若配得此剑之人还需是个体内蕴含室血之女!” 在场之人无不虚惊论坛,韩北旷口中的姑娘莫非就是洁妮? 韩北旷双手抬起鱼肠,在众人面前围绕一周,却在洁妮的面前停了脚步,道:“很荣幸,这位姑娘传习了琼华派的玉扇神功。鱼肠本为勇绝之剑,但韩某不愿阁下将其用到盗墓暗杀之处,且将它的绰号改为‘诚信高洁’!但愿这位姑娘会不受世俗沾染,永袭琼华神功。”言语之余,已将鱼肠交给了洁妮。洁妮一个惊噫,并明白了他的言语含义,当初青阳重光二位长老就嘱咐过,习得玉扇神功之人体内含有室女之血,一旦经过夫妻之事,武功会全然尽失,除非找到一名心术极正之人将其传习下去。那韩北旷所说的“不受世俗沾染,永袭琼华神功。”言外之意就是不做夫妻之事,保持处女之身了…… “洁妮拇指所戴的是青阳长老的天使戒指!玉扇神功百年来不传门下弟子,她怎却……”紫英痛心疾首,却也不以为奇,因为他早便知晓玉扇神功世代只有守身如玉的女子方可练成,此代掌门夙瑶资质平平,且师伯夙玉早已与云天青做了夫妻之事,也并未传授。当日慧律以七派武学强逼二位长老施法此功,青阳重光是身怀绝技却不能释放。 此时韩北旷又提起第二柄剑来,道“此乃巨阙,刃宽约五寸,重约五斤,纯重非常,挥动时剑气纵横,一直有个其坚无比的称号“天下至尊”,却非天生神力者不能舞之啊。” “固为天下至尊之剑理应献给武林盟主才是啊!”璇玑子道。云天河独闯吉斯城解救众人士,可畏是江湖佳传。众人所怀感激,并对他更加尊崇,其意是无坚不摧,云天河对大家的仁义也是没得说。 此言即出,韩天南首先答话:“不可。若论正道剑术,配得此巨阙应为琼华、玉英、昆仑才是。盟主武功杂得很,若挥此剑,恐怕会适得其反。”此等好事云天河定是不会退却,道:“要是用巨阙剑作辅佐配料来熔炼我的镇远剑那边如何?” 韩天南喝道:“大胆!巨阙乃当年欧冶子呕心沥血的结晶,北旷花费好大力气才得来此剑藏于堡内,若与你那破铜烂铁天火合成,岂不玷污了神物!” 罗焕道:“师父,盟主乃江湖正道,就算剑法稍微欠缺,可怀有巨阙练剑也不必三年五载,久矣一年方始达成出神入化的境界,堂堂武林盟主手持至尊巨阙有何不可啊!” 韩天南道:“独孤武林居首的琼华派被天火焚杀且先不论。江湖正道之法堪称首位乃琼华的《玉扇神功》与《凝冰剑》,其次为悬圃教秘法《生死决》阆风关《打穴十二功》,还有东临十三剑,罗家枪,韩家堡踏雪寻梅……试问盟主会使哪门哪派的法诀呢?”云天河心中盘算着,自问自己的功夫时深时浅的,就算当初西域刁玉儿传授自己的‘生死决’也练得功不成名不就的,但就不知韩天南口中所诉的生死决何故是悬圃教秘法?抑郁万分之下,但听的韩天南续道:“韩某一生各门法派的功夫练就得倒也不少,其中最为得意的便是悬圃生死决,你若能以此法来与韩某过过几招,那么我便可以郑重地叫你一声盟主。” 慕容紫英插口道:“好!如若天河能抵以生死决住韩堡主五十招,那么韩堡主定要将巨阙剑相赠于盟主,如何?” 韩天南笑道:“正该如此!来吧,云天河。” 其实韩天南也属武林泰山北斗,韩家探梅的功夫为登峰造极,江湖少有人能及。而今一战令诸多武林中人心中暗自叫好,武林盟主功夫自是不差,但与韩天南比起,孰优孰劣,却也是一段佳闻。 二人伫立原地良久却不见有何风吹草动,众人皆疑之下,只听瓦柱破裂声,抬头仰望,见二人在房檐早已过了数招。其二者肉身依旧处于原地不动,此时众人这才明了,生死决乃是一门金蝉脱壳的法术。 ------------ 第一百一十章 云天河挡格开了对方的玉箫,却见他以左掌激发仙气,以剑尖相对,真气火速运转直逼近剑柄,即刻拔出定远剑斩断那股逆流。韩天南飞身又是数道刃形真气从掌心激出,天河双剑挡驾却被对方巨大的力道抵退而踩了个空,随即一个踉跄滚落房梁。韩天南步步紧逼,一招扫叶腿故意卖出个破绽,则右掌飞出,云天河招架不急,坠落之余纵身一搅,翻到了听心水榭的长廊内。 寒轩阁与听心水榭距离二三十米,韩天南原本在十招之内将其拿下,谁知教敌手趁机逃远,则再追打也极是不易。当下盛怒,左掌托起,推出右掌,周围树木枝叶随着掌力的突发随之飘扬,院内众人都能隐隐发觉一股极大的寒梅真气从地下涌过,均自叫惊。但见听心榭两侧平静的湖畔猛地卷起两条水银龙,两条水龙以排山倒海之势左右向天河夹击而来。 云天河即刻拨腿向西逃至,韩天南箫交左手,则从怀内摸出三枚梅花镖陆续投掷。天河的目光已然扫到暗器袭来,左足点在凭栏,后空翻身到了长廊房檐,只听‘当当当’三声,梅花镖插入了他适才所伫之处。两条水龙从廊下交叉而起,转瞬又将击来,天河也将双剑交叉,臂膀向外一摆,双刃还未摩擦出力道那两条龙头便已至,云天河闷哼一声,在那刹那间他心神俱震,险些口吐鲜血,这才知自己还未脱险境,待欲出剑拦阻,却只见眼前两条水银龙盘为一体,从内到外尽数化成了锃明彻亮的冰龙,停格在了半空中。 此时江湖群雄,皆为动容。韩天南捋着胡须,自言道:“双剑属性均为水,可同时发挥双剑力量的自是体内调息顺畅,真气流转自如之人。哼!居教这小子弄巧成拙了。”轻身盘旋于空中,双脚刚着陆于天河面前,则是挥出‘形幻十八箫’来追击。云天河侧身斩剑或如流急退,十八支气箫陆续躲至。韩天南猱身而上,左臂伸出,已抓住他的右臂。只见对方以双剑相格,韩天南足下点在了天河的肩膀,向上弹出了丈余,玉屏箫凌空点出,云天河的镇远剑和定远剑托托两声闪落地下。 云天河已无兵器在手,一个翻身魂归体魄。洁妮上前叫道:“天河,接剑!” 天河展开剑鞘,不禁一怔:“鱼肠剑!……”面前韩天南再又杀来,天河神情一紧,反握鱼肠剑,疾冲向对方,洁妮见他涉险,即刻喊道:“五十招已经过,你们不要再打了!” 胜局已定,韩天南以玉屏箫戳其腰间,天河闪躲不及则已中招,却见一物事被挑向空中,天河一望,忍痛之下,随其跃起。韩天南却也一惊:“白鹤亮翅,喜鹊蹬枝!拙荆之物怎会在他手中?”当下凌空朝天河拍出一掌,半空中的天河见他出掌,却不闪躲,右手将剑穗装入怀中,背心已然中了掌力,“啊!”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韩天南摸到自己腰间的那对剑穗安然在此,却不是适才云天河所持之物。疑惑之下,则从韩北旷那里拨起巨阙剑,剑尖指在天河的目前,冷冷地说道:“这对剑穗你是从何处所来?”云天河趴在地下,从怀中缓缓地摸出那对剑穗,只见那剑穗上所绣的白鹤与喜鹊灵气四溢,没有丝毫损坏,这才苦力地笑道:“这是菱纱曾经送与我的….她说以后要和我快快乐乐地永远在一起。现如今异国他乡,两地分隔……我没有甚么能送给她的了,只有帮她保管好这对白鹤亮翅、喜鹊蹬枝。” 韩天南道:“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挂,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好像人与人之间,到头来又怎么抵得过生死离别?” “我希望……不管我们能活多久,半年、几个月、几十天都没有关系……只要大家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要想伤心的事。”这一席之语坚持地说完,云天河只觉得眼前一黑,兀自昏迷了过去。 当天河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清晨。洁妮坐于天河的床榻,当他起身即将双剑呈上:“你醒了啊!” “嗯……” “这是你的双剑,那天你昏迷之后我替你拾了回来。”洁妮将双剑交与他手,续道:“韩堡主为你服食了回魂仙饮,教我嘱咐你近日不要强加运气练功。” “他还有说些甚么?有没有提到神器的事情?” 洁妮摇了摇头。 云天河急道:“我们还在韩家堡是吗?” 洁妮点了点头。 “不行、我得再跟他谈谈。”天河连忙起身下地,刚刚开了房门,却见韩天南立于门前,道:“韩某不请自来,没有打扰盟主的休息罢?” “我正找你呢!”天河情急之下拉着韩天南的手,到了房内。韩天南将手持之物置于桌上展将开来,说道:“韩某生平别无所能,这巨阙剑,你拿走罢。” “不,这是韩堡主多年收藏的宝物,我不该要。我只求你能帮我做一件趁手的兵器。” “你五十招又没胜我。” 洁妮道:“天河若不是为保那对剑穗一定能打过五十招。” 韩天南凝思一刻,淡然笑道:“你们所带的龙盾是个不凡之物,或许它可以合成出一件至宝,但不知盟主是否可用得。” “说来听听。” “宫廷失传已久的吸水提卢枪!” “好!罗兄弟的枪法出神入化,这把枪我要了!还有剑呢?” 韩天南冷眼一扫,道:“胃口还蛮不小!韩某到是有一处,可得寒器鲲鳞,不知你们愿不愿去?” “琼华的御剑飞行哪都可以去,你告诉我,一会我就拿回来!” 韩天南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够达到天界的路径。只因那西北大荒乃无日之处,幽阴之极,确切位置也无人考证。你们此去,当用御剑飞行来找寻,若是无功,火速返来。”话罢,但见云天河早已扯着洁妮的手奔出了门外:“找不到就不回来了。” 韩天南摇头道:“哼!你的执着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慕容紫英知识渊博,自小便熟读史书,《山海经》中的不周山自然是有所了解,云天河向慕容紫英提起打算去不周山寻寒器鲲鳞之事,紫英明知那是险恶之地,却心甘情愿地随之过去,说道:“再过两天,你的伤势痊愈之后,我们便启程。” 当夜,云天河经韩家堡下人们的指示来到了菱纱房间前的一座长亭。其实他很想进去,但他早已听说女儿闺房男人不可随便进入,今日暗中潜入厢房也是破了规矩,为了深念菱纱,此举倒也无妨。 韩天南同时也悄然伫立在远处楼阁的一端,俯视云天河矣久。月黑风高,韩天南的衣带随风飘起,浑然呈现的只是一道阴影。 “臭小子心不死,依旧对菱纱痴心不变,北旷,你说这该如何啊?” 韩北旷不知何时已跃上房檐,从韩天南身后走出,与其并肩相望,叹道:“世代武林盟主哪一个不是武功盖世,豪气冲天。却像他这般含情脉脉,风情万种的,也很是少见。就如同大哥你也便如此罢……” “我?”韩天南眼眉一皱,笑道:“年少时,怎又同他这般了!” “呵呵!大哥若不同他,那又为何将女儿唤名为菱纱、还将那对剑穗保存至今?” “拙荆千古十余年,往事都已如烟消逝,你就不必再提了。”韩天南爱妻为西域倾城绝色美女刁向菱,只因韩式种族世代短命,自己以生死决法门全力相传于夫君,而后血脉运行不顺,体态全僵,最终导致瘗玉埋香,物在人亡。 刹那间,雷电交加,大雨从天而降。 雨飞水溅,迷潆一片,韩北旷叹道:“白天还烈日炎炎,这夜晚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恐是天不容我啊!” 韩天南道:“古之神器既都散入江湖,人间还有何留恋?贤弟若是都将心事了解了的话,便早日离开罢。” 韩北旷道:“是啊!人界期限将至,我便要永离此地。你我兄弟一场,大去之后也不必对贤弟念兹在兹,调教好菱纱,教她有个好归宿才是正经。” “正该如此!”韩天南指道:“这么大的雨那傻小子还在那等个甚么劲。”韩北旷道:“就如盟主的双眸一般,带着满怀的凄清……” 倏然,两道黑影从墙外闪了进来。 “贤弟,那是罗焕和西域公主罢。” “惭愧啊!当初我教罗焕武艺是想让他长大后为国效力,做一名有勇有谋的大将军。可谁道这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从道家易经中演变出来的名门武学惧已被仙法的广泛流传所受人们的忽视。” “贤弟这是甚么意思?” 韩北旷道:“洁妮公主修习玉扇神功,可凌空给予他人补充气血,内功可畏天下无双。可罗焕内功修为极差,固然外执神器,却也无法驾驭。” 韩天南道:“贤弟此返阳间不只是要散发神器啊,看来还要掀起十多年前的往事。” “哈哈!……盟主等人要说悄悄话,我俩在此实是不尊,贤弟先去一步了!”韩北旷一个翻身便无了踪影。韩天南默默一笑,也随之而去。 洁妮手持饭盒,罗焕一旁举伞为其遮雨,二人步入厅内,天河惊道:“这是韩府私地,你俩怎么来了?” 洁妮道:“当然来看你啊!这么大的雨你不在房内休息,却跑到这来睹物思人,真是教人担心。好在没教韩堡主知晓,不然我们定会被逐出韩府的!” “韩伯伯哪有你想的那么刻薄。”罗焕笑道。 天河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菱纱的生活之处,倒也没甚么。” “都来几个时辰了,哺食居然都没用过!韩堡主说他没有享用哺食的习惯,教我们在府上随便找点吃的。厨房中空空如也,所以我和罗大哥到市集买了些青菜,还烧了一只鸡来和你一起享用。”说着便将饭盒内的酒菜陆续端于石桌上。 “那慕容大哥呢?” 洁妮一脸无奈,摇了摇头,很是沮丧。 天河顿时了解到紫英定是在房内吸纳烟草,却无胃口吃晚饭,嘱咐道:“那我们留个鸡腿给他。” 饭后无聊,洁妮从饭盒底层拿出两壶酒,道:“此处的酒水香醇甘美,你俩也尝尝。”云天河虽不胜酒力,但当初在琼华后山与璇玑醉酒之感,简直忘乎一切,今夜刚好可借助于此来忘却思念菱纱的哀苦,当下举壶狂饮。昔日洁妮身为西域公主,山珍海味,羊奶御酒,日日不曾离口,可汉中美酒不仅味美芳醇,最主要的是与心仪之人共饮,那也算人生最大乐事。 从天河手中小心翼翼地夺来酒壶,也不顾瓶口垂涎,咕噜咕噜地便喝。罗焕至小不曾饮酒,出道以来便踏入军旅生涯,一生当中只有在唐高祖庆功宴上稍饮数杯,以表尊敬。当下但见二人如此洒脱,便也不理会什么军纪效法,虽是多年来滴酒为呡,但喝酒也是成功男人必走的行径,大男人做事何须婆婆妈妈,则毫不多言,举壶拨盖灌饮。半壶下肚,已然微醉,睡眼中又见天河与洁妮共食一壶口,如胶似漆一般,好不欣慰。洁妮的娇娇媚媚,天河的天真无邪,罗焕真是心花绽放,替二人所欢喜,随即将另外一半酒水饮尽,脸面顿发得红润,小肚鼓胀之下,便持伞离去。 忽然空中一个霹雳闪电,顿时闪亮了二人的面庞,伴随着瓢泊大雨,原来在漆黑亭内饮酒,二人的唇早已相距了咫尺,洁妮犹屏气道:“我发现我对你有了好感。” “嘻嘻!……我对你一直也有好感。”天河道。当然他对她的好感仅仅是很单纯的,似乎没有超过对韩菱纱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洁妮粲然一笑,又道:“那晚在即墨海滩,你不畏生死地苦战雅木,为了就是救我是吧!” “是啊,雅木激怒了狐三太爷,它说教我打败雅木才肯放你。”洁妮听到此处芳心早已酌定,甘愿追随他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又听天河说道:“想当初是我把你从西域带出来的,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想我还是要照顾好你,以后对刁前辈她也好有个交代。” 洁妮笑道:“自然如此!母后传你生死决就是要你照顾我,所以你也不要辜负了母后对你一片期望才是啊!” “嗯。近日我又接到昆仑山璇玑子的消息,说索非亚大军压近敦煌,待度过黄河之后过不了多久便可直逼长安。所以我们的路还很漫长,确切地说……也只是个开始罢了。但你放心好了,无论征途中有任何妖魔鬼怪、任何艰难险阻我都会照顾好你的,我不会教刁前辈小觑我的!” ‘我们的路还很漫长’,这无一是给洁妮心中最大的慰藉,她知道,不周山一役后,天河便要整装出发,踏上西伐索非亚的道路,战争的年轮即将到来,最终谁才会是这场战争的主宰者,洁妮却也时常为此担忧…… 第二日,韩家兄弟俩闭门在兵房整日未见出入。天河未感诧异,想必二人定有要事在身,却也不去相询。无聊之下这才来到东厢拜见江湖群众。但见东厢院内段子陵开坛做法已毕,好奇之下上前问道:“前辈在做甚么?” 段子陵即刻收剑,作揖道:“近月孤魂野鬼在人间四处纵横,贫道正在为它们往生法事。” “最近有死很多人吗?”天河奇道。 段子陵苦笑道:“当初夙瑶掌门夺取了陈州千佛塔内的紫晶石,导致妖魔逃窜,为祸人间。在这期间内被妖魔残害之人不计其数,可致今日如此冤魂众多,贫道实在不忍,这才略尽绵力,想教其早日投胎转世,轮为正道。” 千佛塔之事当初自己也参在其中,没道却导致人界如此狼藉,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云天河赔笑了几声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 天河心中已乱:“糟了!一定是被他知道了……” 段子陵连忙掐指一算,顿时神色惊变,火速闪身到天河眼前,竖起左掌,道:“盟主留步,贫道有要事相询。” “你……你……要问甚么啊!……千佛塔可、可跟我无关啊……” “甚么!?” “我……我甚么都不知道的……若知如此、当日便不该那么执着去抢那个紫晶石……教道长费心力了……但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帮助那个琴姬……” 段子陵长袖一甩:“哎呀!事已至此盟主何必自责。贫道只是想问盟主你的武功之中是否可带有五行之术?” 云天河一怔:“啊?甚么是五行?” 段子陵道:“《洪范》中曾指出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甚么水啊又火的……这个我想慕容大哥也许会知晓。” “据说盟主明日要到不周山寻宝?” “是啊!” “自公共怒触不周山以来那里便存在了一条修行万年的古龙,又名烛阴。它能睁眼天明,闭眼天暗,吸口气就乌云密布,大雪纷飞,成为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夏天,呼息之间就能改变四季。” 天河心道:“哇……没想到段道长吹牛技术这么高超,简直比神话还神话。” “盟主此次前去不免与其针锋相对,若胜于它是万万不能的了,但贫道定要传授盟主抵御五灵正法的秘奥,以免葬身在那里也是不值。” 早有所闻,段子陵当年与琼华太清真人法术并肩齐驱,南方一带为属顶尖,如得此人真传,那真是令万人羡慕。当下云天河欣然接受,段子陵道:“好,贫道就将自创的‘五气连波’传授于你!” 夜幕降临,传习已毕。 “盟主感觉如何?” “嘻嘻……适才还觉得很热,但现在要顺畅得多了。” “这就好。以后无论严寒酷暑,盟主身着单薄,身体也不会觉得有异。这便是五气连波的效应。” “天河!……天河!”但见洁妮从画门外兴高采烈地跑来,罗焕也跟随其后。“天河,我精细地算过了,上次在德鲁小镇的‘地主’提供给我们的‘金币’还有许多没花完,所以罗大哥说要带我们大市集吃晚饭,两浙那么多的精致小吃,今夜我要全吃遍啦!” 罗焕道:“是啊!洁妮她初来此地,应该四处领略才是。本来我想叫紫英一同而去,但他说自己已经食过酒菜,所以闭门不出。——咦?段道长也在,不如一起罢!”随即施加一礼。段子陵向二人相互一揖,道:“不了,贫道还要收拾行装,明日打算向韩堡主请辞返回大理。” 洁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不再多玩两天啦?”段子陵道:“实不相瞒,贫道近月收服不少妖魔将其关押于观中,由门下弟子看守。为免弊端发生,贫道还是早日回去大作法事为妙。”罗焕道:“段道长劳心劳力为民除害必应为当世之人所钦仰,罗焕佩服之至!”当下又是一揖。 段子陵淡然一笑:“分内之事,何需多言。那贫道也不扰各位雅兴,就此告辞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周山 段子陵回房后,三人刚要出院门,却见韩天南手持一杆长枪走进:“天色已晚,你们要去哪里?” 洁妮欣然道:“当然要上街吃饭去啦!” “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那又怎么了?”洁妮反驳一句。 韩天南厉声道:“你们的膳食下人已经分配到各个房中,街摊酒楼食用花费极大,便也不必再去了。” “可我们又不花你韩家堡的银两,你又何必心疼啊!”洁妮娇小眉眼一瞥,不再理会他。 “洁妮不可对师伯无礼。”罗焕叮嘱道。“师伯……”,韩天南截住话语,喝道:“总之你们哪都不许去!罗焕你随我来!”罗焕“哦”的一声应了,随其转入后厢。 “罗……!韩……!”云天河却想唤回,不料洁妮一把挽住他的臂膀,道:“罗大哥那么老实,被那个韩老头一声恐吓肯定吓得魂飞破胆了。走,我们俩去!懒得理他们!” 韩天南将罗焕带到了听心水榭,默默无声地将长枪递给罗焕,罗焕不得其解,但见那杆枪,体为龙身,龙头吐出一个枪尖,很是锋利,可畏是人间罕见宝物。 “师伯这是甚么意思……” “此乃吸水提卢枪。是我花费巨大精力以九十九种不同精钢融合了龙盾冶炼而出的。此去不周山唯恐凶多吉少,你拿着防身罢。” “是天河委托师伯您做的罢?” “哼!我韩天南做事一项随心所欲,甚么委托不委托!教你手下你便手下,不必多言。” “多谢师伯。”罗焕面色显得很是淡然,他宁愿不要拥有此宝也不愿听到去不周山凶多吉少的言语。黑夜,四周一片宁静,只听得韩天南长叹道:“此吸水提卢杀伤力极强,且使用灵便,取胜之法,精微独到,只需你慢慢参详与领略。”一语甫毕,从腰间拨出玉箫置在桌上,自己则整理服袖正襟危坐于首座,道:“你可以走了……”罗焕刚要作揖答谢,但似觉不妥,便位于亭心深深跪拜,这才离去,而将漫天闪闪的繁星留给了孤独的韩天南。 近日雅木带领众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塔塔玛王国的国都冰城。 “雷奥,我跟你说,我要的那对剑你做好了没有?我有急用。”雅木道。雷奥闲情潇洒地坐上了一张木椅,端起一旁茶杯来笑道:“王子不要心急,坐下来喝杯茶缓歇缓歇。这清晨的空气真是幽香啊!”雅木举起另一个茶杯,刚送到嘴边,却又叹息道:“云天河今日就要出发去不周山,他是天帝之子,衔烛之龙定会给他几分薄面,那寒器鲲鳞自是手到擒来。待他做出神器便可堂堂正正与我索非亚抗衡了!” “那你可像上次在即墨一样,事先将鲲鳞夺取,教云天河等人再次扑空,这不很有乐趣?” “那衔烛之龙万年修为,乃上古巨龙,只因它不愿参与六界恶事,便用身躯盘住整个大荒不周山脉、已至万年。” “怕了?当初王子率领皇室下属们复苏索非亚之时不也在龙之谷一役中斩尽白龙么?”言语当中虽有讽刺之意,但雅木知晓雷奥向来便是如此激励人心,不宜责怪,又道:“那回茜莉佳是以性命救了我们团队,可这次不同……总之行不通!” “那王子干脆一剑杀了云天河。” “我答应菱纱暂时不会对他下手。” “难道为了一个女人王子就连可以威胁到两国命运的云天河也要放过吗?” “一诺千金!” “哈哈!那你干脆拿下铸剑人,以断祸源吧!”此时雷奥心道:“抱着你的一诺千金等着被人灭国罢!” “你可知道那铸剑人便是韩家堡的韩天南。” “韩天南又怎样?不就是个汉人,照杀不误就是。” “他是菱纱的爹,我不会教人伤他的。”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叫韩菱纱的!王子,你顾前顾后的做人方式可不行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的。” “我现在左右为难,也只好请你帮助。” 雷奥哈哈大笑道:“所以王子想借助伪劣的定远剑与镇远剑去谋杀烛龙,教烛龙知晓暗箭伤人者乃云天河,待到云天河抵达不周山定与其展开一场大范围的决战,以他的法术,必死无疑!” “但此计也休想瞒得过烛龙,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唯用。” 雷奥提高音量,道:“呈剑!” 门外盔甲兵似乎已等候多时,话音刚落便双手端剑走到二人面前呈上。雅木持起双剑,喜道:“定远镇远属性为冰,这两把伪剑居然也能透出刺骨的寒气,剑身与剑柄暗纹构造相似,简直与其无异!发剑吧,快点!” 雷奥拔起案台上的帝国之弓,双剑齐紧扣于弦,只见两道极光闪出门外,驰末于空中。 随即云天河等人从韩家堡启程于不周山,璇玑子存留一丝感激之情临别时嘱咐道:“此去西北极为艰辛,那烛龙且给鲲鳞的话,盟主便且拿,可最好不要以兵刃相见。”天河道:“自然这样。”璇玑子道:“那老朽便在此恭候佳音。” 定远剑与镇远剑承载着天河洁妮、慕容紫英和罗焕缓缓地飞升,刹那便隐没在天际。 “慕容大哥,我们已经飞到了昆仑丘,再往西行去恐怕会到了西域境内。” 慕容紫英道:“《山海经》里曾说;‘西北海之外,大黄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有水曰寒暑之水。水西有湿山。’可洛阳为中心,在唐国版图内我们已经到了最西北,但哪里是西北海?”洁妮道:“西域地理形式我很是了解,根本没有海域,也没有不合的山脉。”云天河道:“那难道在索非亚?” “索非亚与塔塔玛都在正正北方,首先要排除这个可能性!” “韩堡主会不会是在骗我们?”天河奇道。紫英心机一动,道:“韩堡主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通灵古怪的,且他哪有那么好心来助你?”天河道:“不管怎么说,我与他非亲非故,他肯提出点子教我们去做,这也是好的。更何况那个甚么經上面不也写过关于不周山的事迹么。” 紫英莫名地一笑,道:“据说《山海经》乃先秦古籍,是一部富于神话传说的地理书。书中所写之物大多都是荒谬绝伦,史上罕见的物事,总之先人且写,你且一看,但不可言信。也许是一些无稽之人编造出的种种谬论来蛊惑当世之人的罢。” “慕容大哥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自从我下青鸾峰以来便已经把‘神话’这个词看得很淡了。” “甚么意思?” “最初我总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存活着,而且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和和气气的样子……但随着魔尊向霸的出现、还有在幻瞑界见到妖主婵幽、以及在鬼界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渐渐的、神话一词在我的心中泯灭了……” 罗焕道:“就连我也深有同感。” “真拿你们没办法了!我们这样继续飞恐怕到了人界的极端,不如我们折回南下再寻海洋。” “不必啦!”洁妮朝下俯视,兴奋地叫道:“看!大海!是海洋!不周山就应该在附近。” 不错,果然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大海。双剑透过云端,只见海面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再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云天河心花绽放,喊道:“慕容大哥,看看我们谁先到达那座山。” “好!”紫英全神贯注,发功疾飞,紧追其后。双剑你追我赶,虎跃龙腾,四人好不愉快。争先恐后的慕容紫英只觉得脚下踩踏的镇远剑微微颤动,但并不影响发功御剑,惊异之下,而见矗立在海中央的那座巍峨的山峰悠悠地没入了海底。顿时海中巨震,卷起了一滩庞大的漩涡,随之一座盘龙柱缓缓地浮出海面,似乎占据了半片海洋。众人平生根本没有见过如此壮丽的场景,今日一见,不禁心神惧震。 “但紫英随即惊道:“糟糕,前方有海啸!大家快快御剑折回。” “甚么是海啸?”登上不周山对于云天河来说是随手可得的事,好不容易才到于此,岂能善罢甘休?慕容紫英道:“适才那座沉没于海底山峰坍塌了,导致海水波动。但这也刚好吻合了《山海經》中所写,’西北海之外,大黄之隅有山而不合’的道理。盘踞在那座巨大的石柱上的也许是传说中的衔烛之龙,而那座石柱,可能就是不周山!” “嗯?不周山!好,洁妮,在后面抓紧我了!”云天河火速驶向如城墙般袭来的海潮。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龙颜怒 慕容紫英本想阻拦前进,刹那脑海中浮现雅木曾经所说:“紧紧跟随着他,切记不能下手,有何情况及时回报。”无奈之下,朝向与自己在同一剑上的罗焕说道:“站稳了,我们来个空中盘旋,但愿能够冲破浪潮!”当下极力旋转疾驶镇远剑,紧随定远剑后。 浪潮火势般地与双剑相击,云天河嘱咐道:“洁妮,抓紧我。”洁妮心知余下的物事会凶多吉少,可还是甘愿双手抱住他的腰间,身子依偎在他的背心。 迎着强烈的风势,洁妮深深呼吸之下,似乎感觉自己处于深海当中,咽喉中呛了许多水,且呼吸极为困难,双手不断摸索着,希望可以寻到一丝触觉。过了片刻,腹中储水欲爆,仅存半缕思绪断定出自己再难以存活,临终只想再见天河一面,不禁奄奄一息道:“天河……你在哪里啊……”再又吃了几口水。 殊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当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不周山,云天河席地坐在石板地上,身前燃起了火团,来以保温。 顷刻雪凝为盐,空中残云遮阳,形状诡异,整座“世界”便无昼夜之分一般,极为萧瑟。 “天河……”睡在一侧的洁妮转醒过来,天河心驰神往地起身前去搀扶,道:“你终于醒啦!要不要吃东西?”面色憔悴的洁妮“嗯”了一声。“那你坐在这里等会啊!”天河转身于火堆前背对着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粘粘的麻糖,以袖口拭擦了下污渍,转身递将过去,续道:“这山头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几乎没甚么可以吃的。但还好在韩家堡的果篮中偷来了一块麻糖,一直没舍得吃。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用这块麻糖来充充饥罢!”洁妮提出腰间淡粉纱巾裹住了麻糖,但见那块糖上坑坑洼洼,似乎先前曾被人使用过,而且上面还沾了不少细微的毛尘。 “很甜的,怎么不吃啊?你不喜欢吃糖啊?” 洁妮将露出的半块麻糖也紧紧地包裹住了,双手握住了它置于胸口,这似乎是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洁妮默默地低下了头,温声道:“不,我很喜欢吃糖。我不饿……还是留在身上以后再吃罢。” “你冷不冷啊?喝点热水罢!”天河掏出怀中的器皿,采了一把雪置于瓶内,则将其在火上烘烤片刻,端到洁妮面前的便是一小壶热腾腾的白水。“可以喝了!” 饮后,洁妮心中疑惑,便好奇地问自己是如何来到不周山的,天河将来龙去脉一一讲解,这才得知,当时御剑疾行,是硬生生地穿过强烈扑面的海潮,而后将自己从中营救而出,但不幸的是与慕容紫英、罗焕走散,一直没有复合。 待洁妮以“复元术”恢复了自己伤势后,这才与天河同行。没道这不周山海天相接,直插云霄,若想徒步而行到山顶的话,唯恐要走上三年五载,无奈天河再御剑直升,一路上目光注视各个可疑部位,或许会发现同伴和鲲鳞。 突然在龙爪部位发现紫英,立即折行飞去,但见慕容紫英与罗焕正在跟一柄插在白骨上的古剑对话,那柄剑为紫色,剑身刻有古姜文字,在远处天河便已感觉到强烈的杀气,当下着陆冲将上去,道:“好强的杀气!慕容大哥,我们不要待在这里了,走罢!”罗焕的双眸似乎有一道惆怅划过,踌躇不定的样子,刚要发言却被紫英截住:“此剑有一股凶戾之气,定为妖物。不要管它,我算定鲲鳞法宝可能在山顶龙头,我们快去寻罢!”话罢,天河与洁妮踏剑再飞,此时慕容紫英也启动了镇远剑,道:“罗兄弟上剑罢。”罗焕应道:“好!”转身上剑,心中似觉不妥,又回身相望,却见慕容紫英施法将那柄剑上的胸戾之气压下,并且将其收入背后的剑匣内。当下极为诧异,道:“已经知道这柄魔剑是不祥之物,为何要带走?”慕容紫英道:“此剑一旦落入不义之人手中反而给天下带来灾难。我已琼华心法尚可可以压制魔剑的凶气,待寻到净化法门再将其心愿达成,岂不甚好?”罗焕会心一笑道:“这样很好!走罢!” 众人到达不周山顶,云天河欣喜异常,并且发现了韩天南口中所诉的“鲲鳞”就矗立在崖边,天河兴高采烈地跑去采集竟被地下及时出土的石碑所阻隔,天河且莫理会那东西,刚绕过石碑再行时,突然浑身一怔,原路回来再看那石碑上所刻之字立刻感到毛骨悚然,自言道:“云天河……之墓!” “别动,你看!”紫英指道。 “石碑上怎么会流出血渍!”天河惊道。紫英头伸了过去,小手指沾了一丝血,嗅了嗅,说:“这是龙血。”众人十分不解,紫英随即问道:“天河,你是不是惹恼了衔烛之龙?” “啊?衔烛之龙我都没见过的……” 洁妮追问着:“那这种状况到底怎么回事?”紫英解释道:“龙族之血乃天地正气,若非天下九五至尊不可受用。若龙血洒在墓碑上,代表着不共戴天,碑上所刻之人必死无疑!”而衔烛之龙乃上古巨龙,法力无边无止境,天河,看来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云天河听之立即恼怒,哼道:“我又没有得罪它,它为何要杀我?” “天河你再想想,当我们来到不周山的时候你对烛龙有什么不冒犯之处,找它出来认个错或许还有生机。”罗焕提醒着。 洁妮道:“我可以作证,我一直和天河在一起的,他的所见所闻之中根本没有见过那只龙。” “我哪知道!不管你们了,拿到鲲鳞后我们赶快离开。”说着便上前采取,不料凌空一道霹雳电光雷闪在了他的头颅之上,“啊!……” 倏然间巨震袭来,地动山摇,随着缠绕在不周山脉的巨龙猛然惊起,一个盘旋则飞到了众人的面前,一声龙啸,喷云吐雾,兴风降雨。 “可恶的凡人居然来盗取本尊体上的精华!” “喂,龙大哥!怎么一见面就送这个墓碑给我?”云天河提高音量呐喊着。 龙珠滚动,龙须勃起,诧异道:“受了本尊的五灵正法为何还安然无恙?” “甚么五灵正法,打到身上痒痒的。”天河郁闷着,说着又去采取鲲鳞。紫英喝道:“不得对龙神无礼!” 烛龙怒极,口中再次喷喝一道闪电击到了天河的双手,就连那个法宝鲲鳞也受不住外界内劲,随之落入悬崖。 “你!……”天河愁道:“那可是我追求矣久的鲲鳞……” “云天河,你暗杀本尊罪该万死,固然你乃天帝之子,可免五灵正法的摧残。但本尊杀你屈指便可,过后若与天帝提起,就连他也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我辛辛苦苦地赶到不周山,哪里碍你的事了!” “不认也罢,杀你无需多言,受死罢!” 洁妮道:“你凭什么说天河暗杀你?”烛龙龙尾一阵,突然神风刮来,两柄剑“啷当、啷当”被席卷到了地上:“难道本尊不识得你的佩剑定远镇远双剑?今日清晨,双剑猛然袭来,刺伤了本尊的龙尾,至今还流血不止。但受伤是小,神威是大,本座岂能让冒犯神威的人留存于世?是也不是?” 洁妮骂道:“我看你是盘踞在山上久了,头脑锈掉了罢!天河的双剑明明背在身上,你拿这两个破铜烂铁妖言惑众,吓唬谁啊你!”罗焕补充道:“我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神龙,你不要被坏人蒙在鼓里了。” 云天河恍然大悟,拔出背后的双剑极力戳在了地上,道:“是这两把剑么?”罗焕续道:“先前那两柄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烛龙冷却道:“定镇双剑乃神界之物,本尊岂会认不出?”洁妮噗嗤一声大笑道:“那你还喷洒龙血于墓碑之上,弄得阴阳怪气,真是大煞风景。” “你们!……” “洁妮说的没错。杀人总要有个理由,不能盲盲目目的,不然的话你会受到良心谴责。”天河道。 洁妮接着讥讽:“还自称甚么上古神龙,被人耍得团团转,真是浪得虚名。”慕容紫英似乎有些焦虑,这衔烛之龙虽是盲目一时,但可它英明一世,顶尖的修为对于这条龙来说几乎接受不了任何的污蔑,如果真的惹怒了它妄想活着走下山。当下立即言语相对:“你们都收敛点,烛龙毕竟是长辈,不可无礼。” “你们下山去罢!”烛龙叹道。 洁妮喝道:“下甚么山!鲲鳞都被振到海里了,没有它我们是不会走的!” 烛龙恼羞成怒,一抹火团口中吐出,喝道:“大胆!”云天河抢在洁妮面前挡住了火焰,叫道:“你怎么还打人!” “本尊看在天帝之子份子上给你薄面,不杀你们,还不快滚?” “我们来取鲲鳞为甚么还要看你脸色行事?――你没事罢洁妮?” “这条贱龙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我们走罢!求谁还不如求自己,我们回去再找韩堡主商议就是了。”洁妮嗔道。 “不周山岂是你们凡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当本尊是甚么!必须留下你们其中一人的魂魄来补充本尊流失了的真元,否则的话,本尊即刻施法将不周山沉于海底。快快选来,不尊不想与你们浪费时间!” 云天河质问道:“如果一个都不选呢!” “那么全都要死!”烛龙将八方位的凌风聚于前双爪,威风凛凛,蓄势待发。云天河看出门道,即刻上前抢攻,身子刚飞过龙头,但对方的凌风袭来,不及闪躲,身形一歪,便被席卷回了原地。 龙吟骤起,烛龙身躯乍然脱离不周山脉,盘旋在空中,烈焰从它那似鱼般的尾摆出一道冰床,慕容紫英万般思虑下定然不动,而那道冰床转瞬飞来,罗焕将吸水提卢枪尖挑于冰床,借着此力道纵然翻身攻去。烛龙口吐烈焰,罗焕以枪杆阻隔,谁道那枪内设有血槽,槽内激出水来竟扑灭那火焰。趁着攻势,枪尖拨去,烛龙迅速吐出一道雷电,震得罗焕双手酸痛不及,随之退后储力,不敢冒犯。 “我帮你复元。”洁妮启动“复元术”,立时解除了罗焕的伤势。可眼前却又飞来一道冰床,二人闪躲不及,云天河双剑撩出,“轰”的一声将其击爆。 云天河惊道:“我打龙头,你攻龙尾。”罗焕旋即登空挑拨枪尖,圈住龙尾。天河则是一招“龙渊齐下”跨在了龙身之上,烛龙怒吼,连声咆哮,不周山下的海面漩涡卷起,合一为水龙从四面八方朝上袭来。洁妮见势不妙,出掌发动“天使魔法”,漫天飞洒的迷雾笼罩着整座连海的山脉,那些强化水龙却也丝毫穿破不透。 衔烛之龙贵为神物,修行将近万年,乃至高无上,天河却也知晓一二。如此一来,他只以双剑的剑脊来极力鞭打龙身,口中还不停地叫喝:“还我鲲鳞!还我鲲鳞!……” “休想!”忽然巨霆一声,烛龙以身躯划破了不周山的悬崖一角,正在纠缠龙尾的罗焕险些坠入海底。惧怔之下,只剩云天河一人跨在龙身上搏击,神龙摆尾,天河一不失手,闪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大势已去,转瞬面临的是烛龙‘一招定江山’。至此为止,慕容紫英还在思忖这个问题,“是否该出手相救,还是以求自保?”,他如此痛恨云天河,等待他死亡,自己只要将心一横,即刻便可如愿。但雅木当初千叮万嘱自己要留云天河活口,不然别说兴复大燕国,就连自己体内仅存的功力也会被废除,如此,与死无异。 洁妮的法力难以支撑下去,漫天袭来的强化水龙渐渐便要冲破那道迷雾,再加上烛龙置于当头,狰狞可怕,杀气横溢的样子更是恐吓住了她。眼见天河挣扎不起的样子,手捂小腹,似乎受了极大的内伤。可就在此时她一心只想天河,却忽视了自己正在做法阻隔水龙,连忙转换手势,启发“复元术”来为天河救治。如此一来,水龙的攻势逐渐靠近,衔烛之龙先行养身定气,倏然间终于发动致命一击“五芒镇邪破”!只见龙爪之中分别闪现五种异色分子,且能看得出,至龙尾到龙头一股真气逆转了整个体躯,最终才抵达龙爪,气体灌输到分子当中,似乎蕴含了无边强大的力量。 “那是甚么!”罗焕问道。洁妮有些胆颤:“水龙要冲过来了,不要管它做甚么,先抵住水龙!” 慕容紫英惊道:“不好了,我怀疑烛龙施发的是五芒镇邪破。这回可必死无疑了!” 洁妮似乎看出此招的骇人之处,语气深沉地问道:“甚么是五芒镇邪破?” “不要多说!赶快御剑!” 可云天河多多少少能就地而起,他不是不怕死,而是坚持着一份信念,他必须要取得鲲鳞锻造神器,这是他唯一能够与索非亚抗衡的资本。这回他视这个五芒镇邪破有如无物,毫无畏惧地提拔真气来等待对方的回招。 眼见天河无所顾虑地矗立在那,坦然地面对,众人都不禁心如止水一般地凝视着他,突然间这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诸神的黄昏 死亡逐渐来临了。 “五芒镇邪破”第一轮攻击便是其中的火属性绝招“地火惊天”。 山脉核心颤动着,众人脚下突炸万窟,从中吐出擎天火柱,好不惊人。云天河再次施展“龙渊齐下”,身躯倒在空中以手中的双剑全方位的加以阻隔。说来也怪,天河到底何来的神力居能抵御得如此法术,众人皆疑之下,云天河心道:“亏得段道长当日传授了‘五气连波’于我,这才能挡住五灵正法的攻击。呵呵……来日我真要多加答谢他才是了。” 万窟巨炎转瞬被熄,则五芒镇邪破的其余三招依次抢先,则为“星辰地动”、“风卷尘天”、“雷动九天”。云天河鼓动大家退后暂避,凌空头上烛龙召唤宇宙三块土系星辰恍然坠于不周山顶,天河开动“伏羲辟邪决”最后一式“灵幻伏羲”,顿时双剑合璧,化作擎天冰剑。陨落的三座星辰坠于冰剑剑脊,顺然凝结成冰凌,可星辰居高临下的力道虽在,将其化为冰凌只单单削减了它们的灵性。谁到第三招的罡风掠着尘土悠悠刮来。云天河的被刮得手脚全软,气虚不足,浑身没了知觉,似乎魂飞魄散。更在阴阳相薄之下,万钧雷霆闪在了冰凌般的星辰之上,随着再传入他的体内,则便犹如利刃切割内脏,万分疼痛。 “五芒镇邪破”最后一式,以水属性为主的“龙涛怒卷”最为惊魂。先前那万条水龙突发起了猛攻,均自合成为一,以大幅度的杀伤面积飞来。 慕容紫英运转气力,举掌提起刚刚收入剑匣内的魔剑,虚指凌空,疾速驶向卷龙。或许是微不足道罢,烛龙只是哼的一笑,魔剑便被水龙全身缠绕后一半剑身没入地下,任凭紫英如何调动,竟自失去了灵性,无法再次驾驭。 此时洁妮的“天使戒指”发挥功效。就在残云密布的西天一处,登现落日的红光。 朝霞浸染了整个西北大荒,众人的面庞均成了古铜色。 慕容紫英只见洁妮手上的天使戒指微微泛红,这才浮想当初青阳长老与自己说过的:‘天使戒指的神力一旦经佩戴之人的膻中气海,便能扭曲膻中穴内所储的存能,带领着能量直达头颅的百会穴。百会是人体的百脉之会,百病之主,从那里发挥出潜在的能力,就是将我琼华百年来剑法的精髓用到了一个登峰造极之处。一旦接到讯息,我琼华历代祖师都会各展所能,召集四方神界诸神聚集于黄昏,到那个时候,无论眼前有任何困难,都会一一化干戈为玉帛。天上人间,心心相印,所以故将此命名为‘诸神的黄昏’为‘玉扇神功’最后一式。这,便是我琼华玉扇神功的至高境界!’ 烛龙即刻收回了攻击,仰天长啸,道:“这帮凡夫俗子居能请到太上元始天尊大驾,本尊今日且便饶你们一马!” 黄昏残云的一边,元始天尊说道:“烛龙你已在此修行九千九百年,只因你本性狂躁,是以无法修成正果。今日ni却肯放下困扰一生的怒恨,饶过天子邹渝,皈依我道,这足以说明你已觉悟,为此便可得到肉体的生化,灵魂的超脱。” “天尊是说本尊……烛龙真的可以得道了?……” “嗯!本尊正式封你为西部护法正神,由你掌管西界所有山域河流,并赐予法号‘修罗’!” “啊!……烛龙多谢神恩!” 元始天尊施法将云天河的伤势除去,而后又道:“此劫是你人生毕经,你也不要留有残恨。天地往复,纵然千古也必有天意。” “那天意会不会安排人世间能够平和?”天河问道。 “如果你能截止人类的贪念,到那个时候,天下就会和平。” “哦……”云天河心中还不停地琢磨:“怎么样才能截止贪念?” “人有七魂三魄,你适才被修罗的五芒镇邪破震得只剩一魂为‘命魂’,所以你今后不可再使用生死决,更不能贸然相去其余五界,不然你会被结界的封口处炸的粉身碎骨。” “那我怎么样才能去?” “与修罗一样修成正果。” “那我岂不是也要修炼个九千九百年,再说我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罗焕道:“天河,只要凡事都看开一点,做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的命运早已经写好了。修成正果须得千锤百炼,依教奉行,历经无数考验,最终依旧保持那种纯洁的信念,方成正果。” 天河道:“命运在我手中把握,为何教他人去写?我只知道做好眼前的一切。” “哈哈!今日令你如愿以偿、但是等有朝一日,你尝遍世间辛酸之时、或许就会怨恨这样的命运。――修罗,本尊还要去天帝那里复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罢!”转瞬,元始天尊消逝在了天际。 “甚么令我如愿以偿?……”天河还在嘀咕琢磨时,但听烛龙说道:“谢谢你,凡人!” “谢我?”天河疑道。 “你的来到,将我万年寻仙之路作了终了。”烛龙摆尾,一枚庞大的金黄龙鳞脱落了下来,长啸一声,又道:“此乃鲲鳞,你拿去罢!”天河接了过来,顿时恍然,原来所谓的寒器鲲鳞乃烛龙体上的鳞片,它能忍痛将其相赠,那适才自己对它所做的一切自是万分不该了,当下慌乱之际却不知如何表明内心的愧疚之意,只听烛龙续道:‘凡人,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到阎王那开个玩笑!……” “喂!……干么这么快就飞走了!?我还没有谢谢你啊!” “天河,快来看看洁妮怎么了!”罗焕焦急地喊着。云天河登时冲上前去扶住了洁妮:“洁妮、洁妮!” 慕容紫英道:“可能是虚弱过度,我们赶快回韩家堡为她治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驱魔道长 云天河等人火速驶回韩家堡,可抵达时早已夜深人静。 御剑到了城内,居高俯视,只见万家门户却无一燃烧灯火,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月光似乎也显得黯淡无色。 众人又来到了韩家堡,谁道更是静得离奇。 云天河道:“慕容大哥,这是甚么意思?”紫英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堡内各个楼宇上所挂的黄纸,黄纸上所画正是茅山‘大将军到此’样式的字符,不禁怀疑道:“城内可能是闹僵尸了。” “不管那么多了,我先把洁妮送回房。罗大哥快去将鲲鳞交给韩堡主,就说我很需要神器,教他及时铸造。” 紫英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找韩堡主。” 话罢,二人折路赶往寒轩阁。韩家堡内四处贴满了被风吹拂起的黄纸,一路上在堡内绕来绕去却不见一人。二人一前一后走的甚是匆匆。 “如教云天河得到了神器对雅木王子定然不利,我倒不如趁机夺去鲲鳞将其献给王子,定讨他个欢心。”慕容紫英心机重重,准备暗下杀机。此时走在前面的罗焕似乎能够察觉到一股杀气随时便从背后袭来,只怕稍有差池,耽误了冶炼,则又加快了脚步行驶。 转瞬离寒轩阁只有一个门院的路程,慕容紫英心神凝重地拔起剑匣中的魔剑,低声自言道:“天下终归是识时务者的天下,罗焕,千错万错,你不该跟随云天河,到了黄泉路上,记得回头看看在下治下的燕国江山。”剑刃闪烁,尸气渐近,罗焕猛地一回头,喊道:“小心啊!”左腿飞出,拨开了那双僵硬的利爪。二人一见,立即惊魂,不知何时从后跃出一不化尸。 二人急了,罗焕施发轻功跃上楼阁,慕容紫英扫腿飞拳,“噼里啪啦”地从尸头至身躯尽数发招,谁道那尸体僵硬无比,不伤丝毫。 那只不化尸拨开他的臂膀,尖利的十指戳进了紫英的胸膛。 “紫英,躲开!”一柄桃木剑阻隔了尸体的进攻,那尸“呼哈”一声,更是狂躁,转瞬反攻那持剑之人。 那人正是大理段子陵,他不是一人而来,随之整座韩家堡灯火通明,火把高举,似乎所有的人早已经有了准备。 “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待那尸体出招之时,段子陵手中的桃木剑屡次都点中其要害,往复盘桓,周旋十余回合终于令那只不化尸蠢蠢欲动,不肯强行攻击。 “拿黑狗血泼它!”段子陵一声令下,四周的人群立即洒出狗血。 黑狗血属刚阳之性,那只极阴之性的不化尸中了狗血不但没有被制服,而且更加凶猛起来。众人无比诧异之下,那尸体单臂摆出,一村民的头颅折断被甩出了好远,然后双爪戳入体内,极力吸允上涌出来的鲜血,好不恐怖。 “哎呀,母狗的血怎能制住它!拿墨斗来!”段子陵接过墨斗,冒死飞身于阁下,将墨线一端固定在梁柱,另外自己又拉出墨线牵直拉紧弹于那尸体。那墨斗看似普普通通,实际那里的墨汁融合了朱砂,可达到驱魔的效益。先前几回合那不化尸被墨线弹得好似雷霆洗脑一般,根本无法近身吸血。但不料那斗中的墨线居然用尽,手中只余一桃木剑,可先前剑上所涂的朱砂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化尽,当下对于不化尸的袭来自是惊悚万分。 段子陵根本没有想到此尸竟然如此不怕受迫害,这才知晓此物吸收了不少外界精华气息,即已成精,双目全明。自己极力鞭打得它久矣,如此一来,不追杀自己才怪。当即苦于无奈,略动灵机,凝指戳于自己胃肠,特将昨日黄昏服用的枣子连核吐出,铮的几声连响,数枚枣核分别钉在了那只不化尸的双耳、右眼、鼻孔和嘴。可单单却余露了左眼未曾击中。那具尸体受此遭遇更是冥顽不灵,尸气纵横,张牙舞爪地杀来。四周凝聚火把的百姓均自匿藏在韩家堡偏夹之处,无一敢上前协助,只露出双眼畏畏缩缩地来偷视二者搏斗。 “如想不教它再闻出人气,那先必将它的左眼除去!”段子陵苦思之余,从怀中摸出崂山敕令,以手指热血在其草书‘大將軍到此’,手臂一震,黄符即刻燃起。再翻身腾空于尸体之后,符咒立即遮住了它的左眼。段子陵担心小小符咒克制不住它,急将道袍撕烂一角,飞身过去则盖住了它的头颅。他身上所批的道袍上撒有白磷,yu火则强,不化尸再如何的刀枪不入,经此火燎,固然是浑身的感应细胞都被燃尽。 角落里的村民们见僵尸的四肢浑浑噩噩,自是趁机借火势尚未蔓延到它的下身,则一一投掷手中的火把,以便教它火速化为脓水。 “慕容兄弟,你的伤势如何?”段子陵突问道。 “区区小伤,我还能顶住!” “在伤口抹些糯米,早午晚三次,以便消除尸毒。” 慕容紫英自认为对方太小觑了自己,所以不愿接受整包糯米,道:“皮外伤罢了,道长你何须挂心?” “僵尸指甲中的毒液已经输传入你的体内,你若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面目发青,浑身僵硬,逐渐会演变成僵尸。” “你存心咒我?” “如若你变成僵尸,便会与适才那只不化尸无异,失去理智,胡乱杀人。贫道只是略尽本职,不想你杀害无辜。这包糯米,用不用,由你。” “那我还要多谢你才是。”紫英讽笑道。 “给你!” 良久,那只不化尸终于被消灭,就连血水也融化掉,而然尸骨无存。如此一来,众人这才化险为夷,均自惊叹适才事发情景,不禁感激起来:“这多亏了有段道长出手相救,我等人才可安然无恙,多谢段道长了!” 段子陵一一回敬后,韩天南与韩北旷先后赶来,但见二人愤怒斜视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了。 韩天南道:“大胆匪类,居然闯入我两浙地带为祸殃民,恐吓百姓,来到我韩家堡那自是必死无疑。”韩北旷随口接道:“我怀疑有人故意纵尸行事。” 段子陵道:“纵尸则需在体内注入五行之毒,如今尸体无存,无法考证。” 一老者道:“谁这么大胆敢把行尸驱放到韩家堡,恐怕是有备而来。”一年轻人又道:“哈哈!那也不必担心,有段道长在此,它来一个我们便杀一个!” 韩天南一拱手道:“段兄神机妙算,知晓这家伙今夜便来生事,而则设下法阵。多怪韩某适才有要事在身,不能与段兄并肩杀魔,多望,海涵。”段子陵回揖道:“无碍,降尸伏魔是我修道之人的本职。” 韩天南淡笑道:“那便好!——其余之人,回去安顿修养罢!” 众人散去后,罗焕从房顶跃将下来,道:“师伯,我们取回鲲鳞了。” 韩天南接过那张鳞片,视线微微掠过,笑道:“不错,这便是烛龙的尾鳞。罗焕,你做的很好。” “这全是天河与洁妮的功劳。师伯,寒器已得,我们赶快打造神器罢!” “嗯……不急。待我回房仔细参详参详,至于如何冶炼,我们明日再议。”韩天南待欲回房,走到慕容紫英的面前,降低了音量,冷漠道:“心术不正,妄想成功。” 韩天南所出此言定是知晓了适才自己暗杀罗焕之事,不由得慕容紫英对其满目愤恨,心道:“阴阳怪气!” “慕容大哥,我们去找天河,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了。”罗焕欣然道。 “哼!我疲乏得紧,回房休息了!同时祝你们‘旗开得胜’!”说罢,拂袖愤愤而去。 偌大的庭院灯火渐熄,星夜,唯留二人,段子陵道:“小兄弟,你们此去情况如何?”罗焕正神情恍惚,不知紫英为何突然对他口语凝重,尤其是“祝你们旗开得胜”,此言莫名其妙,似乎在预言着甚么。回忆起来自己与他接触甚少,好像没有得罪过他。都说女子善变,谁道这堂堂七尺男儿也如此善变,真是教人搞不懂。 “小兄弟?……” “啊?你在跟谁说话?”罗焕精神略定,环绕四周,只剩他二人在场,不禁苦笑道:“呵呵,原来是在和我说话啊!……” “是啊!小兄弟,在想甚么呢?” “道长法术高超,刚刚降僵尸的那一幕真教我叹服。” “过奖、过奖!对了,云盟主现在何处,你们此去不周山定是凶恶险极,盟主他没有受伤罢?” 当下罗焕将不周山一役的来龙去脉诉出,段子陵只是感叹:“衔烛之龙修行万年,此番才修得正果,唉……洁妮姑娘的‘玉扇神功’好不教贫道回忆起当初那天下剑宗的琼华派,人若妄想修仙,那岂不是渺渺无期。” 罗焕道:“自然是如此,好在我们几人都有惊无险。洁妮现在还昏睡不起,既然段道长法术超群,不如前去相探一下。” “兄弟所言极是,洁妮本为柔弱女子,经此一折,自然磨损了精元,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无形剑气 却说云天河将洁妮扶到床榻休息,而见她双唇枯干,面色苍白,便喂将热茶送入口中。 “从在西域我与你相识,到如今你为我所做的许许多多,我几乎不知该如何来对你表明谢意。总之,我不想你以后那么累了……”云天河坐于床边,双眸中映照着娇艳的花朵和她的面容,不知为何他黯然神伤,续道:“在即墨的那一晚,你说你喜欢我,当时我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内心早已被你的言语所震撼。你知道我与菱纱的……对不起,我不能将你一瞬间等于她。”洁妮秀眉的翠色已经淡薄了,鬓发也已残乱,漫漫长夜,天河轻抚她的脸颊,黯然离去。 便刚起身,目光透过画屏,只见时明时暗的影子舞舞不定。天河提起定远剑来静步靠近,屏息倾听,隔着画屏正是吐纳吸气之音,心神凝思:“屋中乃是进了盗贼,见我在此便藏躲起来,不敢露面?”忽的一脚将画屏踢翻,但见一双利爪戳过画屏,天河一剑将画屏斩为两截,眼前只是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固是一袭白袍,指甲渐青且又犀利,亦与常人无异,当下则立即收起了警惕,喝问道:“你是甚么人!干么在这里鬼鬼祟祟不来见我!” 只见那厮浑然一怔,口吐尸气,猛地朝他抓去。 天河不见那人五官,自以为他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便处处手下留情,不曾动剑。谁道对方僵硬的双臂挥出,便抡断了橱窗镜台,甚是强悍。几番轮回下来,天河被逼到床头绝路,心道:“如若再不出剑相隔的话恐怕会丧命在这厮手。”当即拔剑砍去,没道却扑了个空,原来的对方利抓戳向洁妮,天河疾吐掌力,凌空折断了它的攻击路线,“当当”两声,那家伙的两双利抓漩入了床板,如再拔出,很是吃力。天河借机背起洁妮,朝外驶去,开了房门却见段子陵与罗焕。 罗焕忙道:“怎么如此慌张?发生甚么事了?” 段子陵已嗅僵尸的气息,连忙冲进屋内巡视。那僵尸双爪拔出,回身一见段子陵很是惧怕,畏畏不敢上前冒犯。原来段子陵早将道袍脱下,将袍后所绣的阴阳轮正对与它。阴阳日月运转,乃克制僵尸是极佳的法宝。 趁着僵尸斗志丧失的时刻,罗焕挑起吸水提卢枪朝它体内刺尽,枪尖挑出之时却没见丝毫血迹。 段子陵道:“将自己的血喂在枪尖上!” 罗焕依旧照做,如此一般,那条僵尸便也惧惮他。段罗二人,左右相对,将僵尸逼上墙角,那尸再也无路可走,立于那里忐忐忑忑,心如撞鹿一般。 “你来我来?”罗焕问道。 “你来!”段子陵坚决地回应着。 “嗯!”罗焕劈枪为攻,那僵尸脚下一个踉跄,忽地倒地,罗焕随之转变招数,枪尖一把圈住了尸头,令其动弹不得。倏然一柄飞剑驰来,刹那间,“刷”的一声,僵尸的颈部被截断,与头颅身首异处,而从僵尸体内流窜出的尸气同时也溶解在了空气当中。 僵尸就在不经意间被铲除了,可那柄飞剑来的极快,段罗二人丝毫不曾细望,便回鞘在了处于门口青袍客的手中。 “韩堡主!”段罗异口同声。 韩天南一项温文尔雅,与手中佩剑也与其极为相符。那剑通体冰蓝、细长、挥动起来冰冷凌厉,正是适才疾斩僵尸的宝剑,看似绝非凡品。 罗焕肃然起敬,倒转枪杆,拱手向他道:“多谢韩堡主相助。” 韩天南默默无语,罗焕见他面目煞青,不知何处惹他不快,当下退于一旁,不再作声。 “云天河,你出来罢!”韩天南提高音量叫道。 天河并未吭声,从门外走近,将洁妮搀扶于床上休息,这才来参拜:“韩堡主。” “适才我将鲲鳞与稀世矿物熔合冶炼,才得此无形剑气。现下只需要你的镇远剑与定远剑来作此主体,方可成形。” 原来韩天南手中所持乃剑气,他若能将剑气驾驭的游刃有余,可见其内力非同小可。你跟我来罢!” “去哪里?” 罗焕欣喜,连忙催促着天河道:“难得韩堡主情致未尽,肯连夜帮你锻造宝物,你还不快去?” “嗯!” “韩堡主,贫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何话你直言便是。” “铸剑须配合天时。一年中以春秋两季最佳,夏天太热,冬天太冷,皆会影响材质。农历五月,称‘毒月’,聚集各种毒气,农历七月则为“鬼月”,代表至邪之气。而韩堡主却偏偏要选择鬼月铸剑,这恐怕……”段子陵出言不便诋毁他,则说到此半便收口,而韩天南却无忌弹地说道:“恐怕持剑人会邪气附体,走向歪道,是也不是?” “正是。” 韩天南叹出口气,不耐烦地道:“我韩天南可没那些余暇时间放在他身上。只问你云天河,你造,还是不造?” 云天河愉快地应道:“当然!韩堡主尽管竭心尽力地锻造就好,甚么邪魔外道的,我才不怕!” “如若如此,天河,你要慎重考虑啊!”罗焕叮嘱道。 云天河的目光再此移到了洁妮,又想了想独处索非亚闺房中的菱纱,不禁惆怅万分,但又即刻提起勇气,朗声道:“韩堡主,我这就随你去!” 次晨,韩天南坐于正厅饮用茶点,一名庄客上前相告道:“回禀堡主,门外有人自称是阆风关少主司空曙求见。” 一提起司空曙,韩天南面目更是变得悠闲起来,举杯微饮茶水,心中凝思:“此人远在千里高丽,来到两浙来莫非又有何诡计?”相询道:“他和谁人而来?是不是带了诸多侍女随从?” “他只带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颧骨微高,浓眉炯眼,看似并非本土之人。那女的眉清目秀,如花似玉,颇有一丝王族气质。” “哦?”韩天南一个惊噫,道:“传他们进来。” “司空曙参拜韩堡主。”司空曙依旧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折扇轻摇,清新靓丽地立于堂中。而他身后两人正是柳梦璃与亚特拉斯,二者均自以微笑示意。 韩天南质问道:“不在高丽作你的少主,来到这里做甚么?” “呵呵!自然借着这鲜花盛开之际到中原来游玩一番。韩堡主,多年不见,不曾见你衰老啊!” “你玩你的,到我韩家堡来寻哪门乐子?” “在下不远千里来到唐土,本想长居与此,但却被那一片战火烽烟所扫了雅兴。”说到此处,韩天南“哼”的一声,瞥眼不视:“你最啰啰嗦嗦了,真是习传你老子的那一门。” “呵呵,长话短说,在下与那当今武林盟主颇有些交情,特此前来,便是想见他一面,告知一些要事。” “唯恐又是些在外风花雪月,拈花惹草的且事!” “韩堡主你整日‘修隐深山’,对军界前线的事情又能了解多少?索非亚军团已经攻克咸阳。直捣仓皇,指日可待,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如此迅捷的消息,不知韩堡主又知晓几分呢?”司空曙一席之言,出于讽刺。韩天南道:“尔等琐事,与我何干?”司空曙笑道:“那就是不知道了。韩堡主你也莫要多言了,如今唐朝军将均自败阵,对索非亚狂战无人能敌,在下此次前来便是要请盟主出席,主持大局。” 柳梦璃道:“天河临行之时,口口声声说要来韩家堡。您就不要推迟,快请他出来罢!” “韩家堡就这么大,你们自己去找罢!” “堡主!……堡主!……不好了,大事不妙!……”门外冲进数名庄客,各个气喘吁吁的样子,恐是出了大事。 “为何如此慌忙?” “韩家堡被僵尸层层围住了!堡内所有庄客都已关闭各个关卡要塞,并且加以阻拦,可、可我们已经死伤无数啊!……” “堡主,僵尸来势汹汹,并且不怕阳光照射,器械击打……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不对啊?”司空曙当下极为诧异:“为何那些僵尸只冲着韩家堡所来,却不无一伤害百姓?” “应该是有备而来。你们几个快去通传段道长,教他火速镇尸。如段道长对你们几个有何安排的话,定然要服从!” “知道!”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河剑 众人奔出厅外,但见韩家堡各个通道门路都聚有僵尸。庄客们已经狼狈不堪,一一逃之。情形危急之下,柳梦璃施法将腰间的赤羽箜篌展出,竖抱于怀中,两手齐奏。二十三弦共鸣后,紫气弥漫了整座韩家堡,犹如封云锁雾一般。众人见不到那些骇人的面孔,心中似乎安康了许些。 “大家牵住手,千万不要散开!”这铿锵柔和的女音,断然是梦璃所说。出法阵由她所放,众人不敢妄动,却只好听随她的调动。 寻常僵尸的眼睛是看不见物体的,但它们的耳朵要比常人敏锐得多,适才梦璃这一呐喊,刚好引来了一只。烟雾极其迷蒙,僵尸闻声来袭,却不知刚触及了谁的衣襟,便被一道剑芒闪穿了腹部,顿时化作脓血而亡。 梦璃听得僵尸在自己的身边嘶叫,不禁惊呼。突然一只有力而又拙劣的粗手牵起了她。如此倒也无异,韩堡主与司空曙一项温文尔雅,很是在意自己的躯体形象,所以断定现在牵着自己的人定是亚特拉斯。 随之,突然脚下一瘫,身轻飘然地被带了起来,梦璃心一凝思:“亚特拉斯不会轻功的……不好!……”提声道:“你是谁?”微风习习之下,似乎已经着陆了,但又觉得一种高高在上之感。迷烟过重,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无奈之下,只好摸出袖中的锦囊,将其瘴气尽数吸入囊中。 “天河!……”梦璃面目挂起了淡淡笑容。 “梦璃姐莫怕,是赛巴来了。”天河道。 “赛巴?……是那日在幻瞑界与雅木一起的那个吗?” “是的。这群僵尸来自敦煌,也是他引来的。此次他来的目的是要找我。我不会让他伤害其他人。” “可是你的功力怎么能抵挡他?” “放心罢!韩堡主、段道长、慕容大哥、罗焕他们都在这,我们人多。” “可赛巴他……” “这里是韩家堡最高处――齐峰楼。僵尸伤害不到你,等把它们赶走之后我再护你下去。”云天河单手撑着凭栏,一个翻身飞去了正厅。 迷雾消散,僵尸们更加猖獗。好在段子陵与罗焕及时赶到,二人相互衬合,以院中各个柱子作为指点,设了一个“九五之尊局”。段子陵忽地大喝:“飞龙在天!”以前院所有青石板为盘,在九五方位分别拔地而起了两条黄金巨龙。段子陵再喝:“非五灵者,皆杀无赦!”道家五灵所指:“天、地、人、鬼、神。”僵尸乃行尸走肉,而非在其中,所以金龙卷起,瞬间便全尽无馀。 韩家堡经此坎坷,对韩天南来说无疑是最先找出牧尸之人,提声道:“来人啊!”两名庄客左右踱步而来,均自小心翼翼,偷窥着周围的动静。段子陵点道:“二位放心,僵尸全被消灭了。”这时,藏险的庄客们一一从房后冒出,一齐簇拥在韩天南身边。韩天南厉声道:“快去查查是谁在此放尸伤人!还有,盘算一下,堡内共计损伤多少人口、多少门户。过后都要逐步修补,不得有误!”拱手向段子陵道:“此次多亏有了段道长出手相救。不然韩某对此真实措手不及了。” “贫道分内之事,不必言谢。――是云盟主来了!” 韩天南丝毫不理会云天河的到来,依旧说道:“适才在作战之时韩某似乎看出些端倪,在尸体的足下沾有很多沙土,当风刮过的时候,会有嗡嗡声响。段道长可知这些僵尸是从何处而来?” 司空曙笑道:“沙尘多了,风吹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有响声,这有何奇怪的呢?” “若说到这里,贫道有一师弟,名唤多玛,乃敦煌人氏。此人道行在我之上,在茅山学道的时候,能习得驱魔赶尸法术的人并不多,而他天资聪颖,一学便会。他不但如此,还亲自炼就了一套“御心神功”的法门。此事被揭发后,师父盛怒,便不惜一切地将其功夫给废了掉。从此多玛他愤世嫉俗,多次扰乱朝纲,最终还私通敌国,几番入侵当时的隋国,所以被师父依法惩治,竟把他驱逐下山,且从此不得再提自己是茅山道士。之前他在江湖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这倒也令人奇怪。后来又听说他私会索非亚,大举入侵我国敦煌鸣沙山。由此可见,此尸正是他引来。” 云天河道:“段道长说的对,这些僵尸尽数乃从敦煌迁移而来,也多半是那个叫多玛的沟通了赛巴。” “你们真的很聪明。不错,幕后操纵僵尸的,正是多玛先生。”门外的那人已经伫立多时,但并没有人察觉到,此人正是赛巴。他那双眸子,依旧充满着血腥的仇杀。 韩天南上前一步,冷道:“你这杂毛,来此作甚?” 赛巴道:“我呢,原本想荡平这韩家堡。谁知道无意间冒出了一个臭茅山道士,从中破了我的‘军队’。虽然现在你们人多,但胜算依旧。” “这里所有的人都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杀我,无论我的存在是否对你们进攻唐国产生威胁,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对!?来!你来杀我罢!” “凭你!?”赛巴与云天河相隔数十米远,他却一步闪了上去。云天河没有任何的胆怯,只是以平常的心态去直视着他。赛巴的目光略微移开了他的视线,道:“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似乎你已经做成了神器。它叫什么名字?” 云天河直呼道:“天河剑!” 列在云天河背后的是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曾经冶炼此剑的原料为镇远定远双剑,二者皆为阴性,再容积了辅助神物,阳性鲲鳞,且成了双阴单阳,所以自然成阴。 剑把上的剑穗,依旧是菱纱赠送给自己的“白鹤亮翅、喜鹊登枝。” “很好!拿起你的剑,我要看看你的进展如何。” 韩天南不禁笑道:“东西方作战,自当精彩绝伦。而从中更是少不了美妙的器乐作为陪衬了。不如教韩某为大家献上一曲《一剪梅》。”话罢,便拨起腰间的玉屏箫,缓缓奏起。 此时此刻,云天河蛾眉微一紧蹙,赛巴随即会意。倏然,二人不约而各退数丈,同时凝指提剑。在场的人只见两道剑影霎时混闪在了一起,“轰隆!”声骤响,双剑撞击所弹出的气流分别吐向赛巴与天河。二人领隔空驾剑已然花费内力不少,且又要急于招架此副劲,更是措手不及了。 若说气流极反,二者体内必然受创,可赛巴无一是最大受害者。韩天南一曲“一剪梅”,先抑后扬,只因赛巴听不懂东方古国的乐曲弹奏,更不知在武功造诣上,曲音成气这么独门技艺实是可算天下无双。所谓:千年笛子,万年箫。箫声的内劲在乐器当中是被公认的,最具有穿透力的。 箫孔中所流出的真气随着吹奏的乐曲高亢而渐强、随着乐曲的激烈而加速。如此而来,再配合韩天南那形如鬼魅的“弹指神通”之技,便可随意更改真气流出的方向与目标。 天河剑与黑暗剑的巨大相对下,赛巴已经觉得还有另一股逆流的真气不断地在袭击自己的身体。但他万万想想不到,那股神秘的真气,竟是韩天南箫中所流出的。所以他便将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一切归功于刚刚冶炼成的天河剑上,冷夸道:“哼!真是把好剑!”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齐峰楼 (去读书 ) 云天河与赛巴决斗之际,韩天南的箫声音调骤起,余暇之间,屈指虚弹,洞孔中的真气受力弯折了流出的线路,刚好正中赛巴额头。此乃致命一击,好在赛巴事前已经觉察,竖起左掌,狠狠地抵住了这招。韩天南偷袭不成,欲是单手吹箫,右手捏花弹气,大量真气四面八方散成一片,陆续飞来。 赛巴撩剑避开了天河剑,不禁喝骂了一句:“可恶的汉人!”一连几个后空翻,脚落在了护院的墙围之上,纵眼观望,却见到了齐峰楼台上柳梦璃。当下眼前一亮,拨起轻功,待欲将其擒之。 云天河见他逃跑甚是诧异,见他飞身之处正是齐峰楼,不禁一怔:“不好!”顿时一个转身跃上了房梁。 再望,心思赛巴那厮的脚力好不迅速,眨眼间梦璃招架不及,却一把被他挟持在怀中。天河心急如火,即刻施法御剑,斜飞直追。 韩天南横眉怒视,自言道:“齐峰塔乃拙荆千古之地,我怎能容他们在此玷污!”双腿缠为一体,一招“寒梅踏雪”,眨眼,大厅便在了他的脚下。 齐峰塔与韩家堡右侧的骆驼峰峦丈高略微相同,且直穿云霄。当年韩天南与爱妻曾登上此楼,纵观天下局势,并肩谈笑风生所以对此处逐渐情深,便命名为“齐峰”。爱妻逝后,他痛不欲生,便设墓于峰峦,将其葬身在齐峰。此后,齐峰楼就成为了韩家堡的一块禁地,除了堡主可以在那闭关外,他人是不允许涉入的,就连韩菱纱也包括在内。 齐峰楼楼台乃一块方寸之地,最多也只可容纳数人。若论到在此搏斗,那就要看对方的下盘功夫练得如何了,如若不然,则有何闪失,便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 赛巴天生好色,这是无可辩解的。当他单臂如钢铁般地扣着梦璃时,阵阵疾风迎面驶来,但见云天河与慕容紫英二人驾剑,同时从左右两侧的残云中钻了出来。 云天河驾剑技术照比紫英略胜一筹,所以提前攻来。赛巴极力撩剑而先发制人,天河手无器刃,而事先备好龙盾。黑暗剑的力量虽是威猛,龙盾倒也不失灵性,这一招下来天河只感手臂酸麻,龙盾却丝毫未损。赛巴待欲再攻,可另一边的慕容紫英杀到。 紫英没有神器在手,只好利用了上次在不周山不劳而获的那柄魔剑。那把冰冷的魔剑尚未净化,固然不能与敌剑相对,所以再每次出招之前,紫英都迅速凝指,将灵力注射与剑体,这才勉强可与赛巴过上几招。 被挟持的柳梦璃乃妖界少主,其妖力不可限量,若要逃脱赛巴的魔爪,倒也不是件甚么难事。只因梦璃她早已陷入了爱的痴惑,对生死毫无执念,倒想借着此机会来试探试探慕容紫英到底会不会为了自己而赴汤蹈火。 此次紫英突然拔剑相救,在梦璃的心中便更加肯定了他对自己的爱意。 “援救”才刚刚开始,梦璃则不忍看到功力微浅的紫英在生死的边缘所亢奋,因为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愧疚、更加自责。 三人在齐峰楼的近身搏击似乎展示不出各自的真实功力,云天河出招微妙谨慎,处处留有余地,生怕伤了他人。 突然间,一道气柱从赛巴头顶穿过,“咣啷”一声,遮天梁的一角被那道气柱所穿透。楼上的四人均自惊噫,却也无暇去理会。 原来这道剑气是韩天南在楼下凌空而发。齐峰楼顶处于云端,被层层云雾所遮掩,以常人的视线根本望穿不到那里。韩天南心急之下只好凭借记忆来断定最终的地理位置所发招。楼顶相距陆地约有百丈,而可将梁瓦打穿,可见韩天南“虚指成气”这项独门绝学已然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三人酣战良久,奇怪的是慕容紫英的每招每式屡屡留下破绽,赛巴却不趁虚而入,依旧将攻击目标投向另一方。就在云天河步步紧逼之时,但见柳梦璃的身形徒然一幌,顿时从赛巴的手中消逝掉了。 赛巴无比诧异,但觉她是妖界少主,便立即会了柳梦璃的对紫英的心意,随着只是淡淡的一笑。而后却听见一旁的慕容紫英喊道:“别打了,快走!” 云天河“嗯?”的一声,刚刚刺出去的一剑霎时丧去了七八层的力道,“当”的一下被黑暗剑隔开了。慕容紫英弓步隔剑,故意卖出个破绽,赛巴身子一斜,脚尖早已点在了凭栏之上,纵身一跃,则末入了云端,不见了踪影。如风般的逃脱当中,留下的,却是在紫英心口上的一掌。 “慕容大哥,你没事罢?” “无碍。” “可惜教他跑掉了,真是可气!”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再长的打斗,只是两败俱伤。” 打斗甚久,云天河没有丝毫懈怠,且是越来越有干劲,对于紫英的言语,似乎产生了某种质疑。 “嗯?看来你的神器出炉了?” “是啊,这还得感谢韩堡主连夜为我打造,不然今日哪里能抵得过他。” “恭喜。” “嘻嘻!……这比先前那两把趁手多了。” “嗯。” “慕容大哥,你受了伤,我载你下去罢?” “不必了,神器无暇,我残废之躯,生怕玷污了它。” “额?……” “下去了,她们在等着我们呢!” 盛夏的夜,显得格外宁静。 那些人,好不容易重逢,难得聚集在房内夜谈。云天河和洁妮坐于中央的八仙桌旁吃着茶点,而司空曙悠闲地靠在交椅上,轻摇折扇。依次是段子陵、亚特拉斯。慕容紫英性情孤僻,则与柳梦璃坐于床头。 “罗兄弟哪里去了?”天河问道。亚特拉斯道:“傍晚十分,他带着我参观韩家堡,可在途中被庄客们给请走了。” 司空曙道:“这么久没回来,我想应该是有了要事缠身。切入正题,盟主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到长安走一遭?” 云天河愉快地应道:“既然长安告急,我们应该赶快回去。慕容大哥,你说呢?” 紫英心思:“如今的长安可不是当初那般红灯绿酒,盛世繁华。那里充满了战争的硝烟,雅木王子统领的大军很快就会血洗长安城,你们这次回去,定然必死无疑。”说道:“韩堡主为你造此神器,是教你匡扶正义,你应该好好利用它。” 段子陵道:“贫道本打算明日折路返回道观,可我听闻,师兄多玛在敦煌不学无术,走入歪道。左右无奈,只好随着盟主先入长安了解一下形式,再直奔敦煌去寻他。” “哈哈!那刚好,在下左右无趣,也便随着盟主一起去长安!”司空曙拍了拍坐在一旁亚特拉斯的肩旁,道:“兄弟,一起去吧?” “我……” 天河道:“是啊!大家一起去很热闹!” “我只想救出我妹妹……” “盟主他现下只是有事在身,不便烦劳,至于你那琐事,待一切恢复平静了再说吧。”司空曙不懂失去亲人的痛楚,看着亚特拉斯愁眉苦脸的表情,也只是一笑而过。 天河拍拍胸口,道:“放心好了,我曾经答应过你帮你救出妹妹,我一定会做到。”司空曙继续添油加醋:“是啊!盟主他武功盖世,天下间还有何事做不到?现下只需要的是时间,说不定你妹妹在吉斯的手里早就被糟蹋了。你要想开,不要这么执着,这样会让自己很累的。” 亚特拉斯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的眼泪留在了心底。 “梦璃姐,往后你有甚么打算啊?” “我打算回寿阳,看看她(他)们,毕竟养了我那么多年,劳苦功高。然后……然后……”[] 司空曙又笑:“然后就随慕容兄弟左右,寸步不离,就连妖界的少主也不心思去理会了是吗?哈哈!” 慕容紫英赔笑道:“阆风关少主,你那些高丽妖姬们呢?都死光了么?没有她们的日子,看来你身子痒了吧?” 屋内,众人各自谈笑。只有洁妮暗自伤感,闷闷不乐。天河脸颊贴近着她,低声道:“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去长安能看见菱纱。” 洁妮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哼!”的一声,推开了他的身子,兀自怒气冲冲地跑出了房门……去读书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