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第一卷 风起云涌 ------------ 第1节、大神的遗漏 第1节、大神的遗漏(本章免费) 不知哪朝哪代,蜀山、昆仑、峨嵋、崂山等几个大派的修真人士正在大打出手,法宝满天乱飞,几方都有不少死伤,原来他们在争夺一个叫做复制机的神器。 说起这个神器,还是很有来历的,据各派修真典籍记载,这是女娲娘娘在造人时炼制的一个神器。原来女娲娘娘造了几个人后,逐渐不耐烦起来,于是炼制了这个复制机的神器,用这个神器代替自己完成造人的繁琐劳动,一个复制成两个,两个复制成四个,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女娲娘娘炼制了这个神器后,就没再理会它,一个人遨游太空去也。 造人的工作结束后,这个神器就流落在人间。 不知怎么,一个小小的修真门派发现了这个神器,本想悄悄地藏起来,没想到一个弟子起了歹心,把神器偷了去,这个门派一气之下,传书各个门派,要捉拿此弟子,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了神器现世的消息。 最终在南方一个叫宜海的地方,发现了这个逆徒和他手上的神器,于是几派的修真人士为了争夺这个神器打斗了起来。 各位看官,各大修真门派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手里或多或少也有几件神器,为什么这个神器如此抢手,惹得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修真人撕破脸皮,出手抢夺呢? 这个神器的神奇之处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复制器,这可是女娲娘娘造人的神器,既然能够复制人,其它的东西也应该能够复制,要是手里的极品飞剑、法宝、神器,用这个复制机一照,那还不要多少有多少,假以时日,就会变成天下最为牛逼的修真门派了。 这一场打斗,当得上惊天地,泣鬼神,树动山摇,天地失色。没想到却惊动了正在虚空游玩的女娲娘娘,女娃娘娘慧眼一看,顿时怒朝心头起,火从胆边生,一道毁天灭地的天雷劈了下来,场中的修真人当场飞升到地狱去了。这个神器也被封印了起来,跌进了大海深处。 沧海桑田,原来的大海变成了山地,慢慢地有了人烟,后来人越来越多,变成了一个小城镇,解放后,这里变成了昌宁县。 昌宁县第二中学高三.五班教室。 正是中午休息时候,教室里非常热闹,两个男同学在课桌上下棋,旁观有五六位,几个女同学在角落里唧唧喳喳,少数几个用功的同学正在带着耳塞苦读,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在黑板上用粉笔画着什么,这个家伙虽然身体庞大,手下倒也细腻,寥寥几笔,一个巨大的头像就出现在黑板上,一副厚得夸张的眼镜挂在一对硕大的耳朵上,那对耳朵占据了头像的二分之一。 “现在开始点睛!”变态画家从粉笔盒里挑了一支绿色,在两个镜片圆心重重地点了两下,在手掌大的镜片中央,出现了一对绿豆大的眼珠子,底下的人哄堂大笑,下棋的人也闻声抬起了头。 被临摹的模特此时正趴在一本厚厚的词典上,被笑声惊动后,茫然地抬起头来,看见了黑板上的印象派粉笔画。他嘿嘿一笑,合上书,仔细地欣赏起这幅画来。 “把你们家老头子画成这个样子,回去不会挨揍?”模特嘟噜了一句。 变态画家朝着讲台下面滑稽地鞠了一躬:“成语画龙点睛的释疑到此为止,下面我们有请李畅李菜鸟同学答记者问。” 变态画家走到模特身前,从桌子上操起一本书,卷了起来,当作话筒凑到嘴边:“通往大侠的路有五条,请李菜鸟同学回答,分别是哪五条?” 李畅茫然地看着前面,他没有明白孙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只记住了问题里有个五,要回答五个什么。昨天中午,孙坚好像也问了这个问题,答案是……,李畅脱口而出:“坑蒙拐骗偷。” “错!扣十分,那是通往流氓的五条路。” 李畅不理孙坚,走到棋局旁边,对局的双方都在苦苦的思索,支招的人也没有闲着,跳马,动车,拱卒,飞相,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看了一会棋局,李畅抓起红方的一个炮轰在黑方的底相上,嘴里道:“闷宫!废物点心,这步棋都不会走。” 黑方的罗军愣愣地看了李畅一眼,竖起了大拇指:“你太有才了!” 红方的王大为把李畅的手一把拍开:“你一个菜鸟,瞎支什么招啊,隔着两个子,你怎么轰人家相?” 李畅眼睛努力睁大了点,果然,炮和相中间还隔着两个卒子呢。 孙坚笑道:“小绿豆眼,别太使劲了,再睁也就是绿豆大。” 变态画家孙坚的粉笔画作品虽然做了适度的夸张,但高三五班的任何一个同学都不会认错黑板上的人。 李畅的确长得很有特色,眉毛很粗,眼睛不大,耳朵招风。凑到一起,倒也不难看,眼睛当然比绿豆要大,耳朵自然比画中要小,最有特色的是那副黑眶眼镜,据说已经达到800度,已经破了第二中学历年来眼镜度数的纪录。 昌宁县第二中学高三五班是二中的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班,李畅是五班的一个普通的学生,成绩中下游,个头中下游,说话嗓门也是中下游。按照二中历年高考成绩分布情况,像五班这样的普通班级,大概只能考上三四个本科,四五个专科,李畅同学的是属于完全无望的一类,属于分母。而那几个中午午休还在刻苦攻读的是五班的希望之星,属于分子。 五班的同学各有特色,属于分子的有总是排名第一的张蕾,每天拽得总是昂着头走路陈森昆,李畅的同桌王绢,是班上学习成绩前三甲的人物。属于分母的比如孙坚,画得一手好画,下象棋的罗军棋艺非凡,杀遍五班无敌手,王大为篮球不错,刘鹏足球了得,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点,即使班上每次考试都是垫底的张晓健,打架是一把好手,属于在五中横着走的角色。 只有李畅同学,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什么都不精通。所以,大家都叫他万金油菜鸟,简称菜鸟。 李畅同学唯一能够拿第一的就是严重近视的眼睛,800度的镜片绝对是第一的水平。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他这对眼睛开始的。 ------------ 第2节、天上掉馅饼 第2节、天上掉馅饼(本章免费) 放学的铃声一响,早早收拾好东西的高三五班的同学,一窝蜂地朝门口挤去,李畅是个慢性子,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把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除了他这个分母,教室里只留下那几个分子。 “快点,你总是磨磨蹭蹭的。”同样属于分子的王绢,李畅的邻居兼同桌,一个急性子的姑娘,在旁边催促着。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李畅没精打采地说。 “你爸妈要碰上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我值日打扫卫生。” “哼,又要去哪里玩吧,早点回家。”王绢打了个招呼,背起书包,一阵风似地走了。 李畅慢慢地走出校门,不下山,反倒朝山上走去。 南方的九月,天气还很炎热,天黑得也晚,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太阳还没有下山。二中建在县城南面的一座小山上,山的南面,是一座更高的山,李畅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李畅来到一棵大桑树前,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蹲下身子,开始在树根处挖了起来。土很松,挖了十几下,挖出一个不到半米的坑,露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李畅把盒子捧了出来。 盒子非金非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上面镂着非常奇异古朴的花纹。李畅昨天在这里玩耍时发现了这个东西,当时天色太晚,没来得及细看,只好找了个标志明显的地方埋了起来。 盒子没有锁,没有任何缝隙,浑然一体,李畅把盒子放到镜片前仔细研究,还是没有找到打开它的办法。 应该是有缝隙的,也许是卡进去的,自己眼神不好,所以没有看出来。用力使劲掰,也许能掰开。李畅一手抓住盒底,一手抓住盒盖,大吼一声,双手一使劲,盒子还是没有开,倒是手腕被盒子的尖角划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了好一阵子,血流了出来,沾在盒子上。 李畅拿起盒子,送到镜片前,想仔细看看刚才的用力给盒子造成了什么样的效果,也许能撕开一道缝呢。 突然,一股强光从古怪盒子里射了出来,堪堪射进李畅的眼睛里,李畅吓得双眼紧闭,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坏了坏了,这肯定是一种放射性物质,要不就是一种害人的陷阱,有的陷阱盒子打开后是毒药,是飞箭,是邪物,这个盒子装的是他娘的强光,肯定是因为盒子的主人不愿意任何人能看见它。完了完了,我的眼睛啊,虽然已经是800度的近视了,到底还能有用,没想到现在就要成为瞎子中的一员了。” 李畅闭上眼睛,忍住强烈的不适感,心里祈祷,玉皇大帝,阿弥托佛,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原始天尊,上帝啊,保佑我的眼睛还跟原来一样吧。好奇心害死猫啊! 爹死娘嫁人,要来的总会来的,在闭眼五分钟后,李畅一狠心,猛地睁大双眼,坏了坏了,真的看不见了。眼前一片虚影,脑子一阵晕眩。 李畅闭上眼睛,觉得好受一点,他摘下眼镜,双手在衣服上擦掉泥土,揉了揉眼睛,又把眼镜带上,睁开眼,眼前仍然是一片虚影,脑子还是一阵晕眩。 听说瞎子的眼前都是黑色的,现在却不是黑色的,莫非老天还给我保留了0.000001的视力? 对了,盒子呢?盒子哪里去了?刚才强光射来时,自己虽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双手还非常财迷地抓住盒子,可是,它哪里去了? 李畅闭上眼睛在地上摸索。石块,扔了,木头,扔了,土块,扔了,书包,扔了,拣回来,不能扔。李畅摸遍了方圆几米的范围,还是没有发现盒子的踪迹。 莫非掉到坑里去了?李畅匍匐在地,双手朝坑里摸去,还是没有。 算了算了,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李畅只得放弃。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不出身上脏成什么样了,回去肯定又要挨说,比起眼睛的问题,为了脏衣服挨说已经不怎么恐怖了。 李畅努力地把眼睛眯缝起来,借着一点点虚影和对地形的熟悉,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里。 “又跑哪里野去了?身上这么脏!”开门的妈妈徐小燕高八度地唠叨道。 “不小心摔了一跤。” “还不快去洗洗,马上就要吃饭了。”徐小燕把李畅推进卫生间。 李畅摸索着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摘下眼镜,用毛巾捧起一把水在脸上擦了几下,然后用毛巾仔细地把脸上、脖子上的泥土都清洗干净了,拧干,擦干脸上的水。李畅习惯性地睁开眼睛。 “哇!”他大叫一声。 在厨房准备饭菜的徐小燕闻声跑了过来,紧张地推开洗手间:“怎么了,怎么了?畅畅,摔了一跤吗?” “哇!”又是一声大叫。 徐小燕看到李畅正在镜子前面挤眉弄眼,好好的并没有摔跤,徐小燕的火气一下冲了上来,她劈头劈脑地给李畅屁股上拍了两下,样子做得大,下手却很轻:“不是让你赶快洗吗?怎么还是一身脏兮兮的。赶快洗,洗完吃饭,吃完饭看书做作业。” 李畅转过身来,徐小燕看见他眼泪汪汪的,心里慌了,忙搂着李畅说:“怎么了,怎么了,又在学校受委屈了?刚才是不是跟同学打架了?伤了哪里吗?” “妈妈,我能看见了。”李畅哭着说。 徐小燕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看见什么了?” “徐小燕,我的眼睛不近视了。” “什么?怎么回事?是真的吗?”徐小燕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妈妈,我的眼睛不近视了,现在什么都看得清楚。” 妈妈大喊起来:“老李,老李,快过来。” 李云生丢下手里的报纸,冲到洗手间门口:“老徐,什么看见看不见的?” “畅畅的近视好了!” 李云生也挤进了卫生间,捧起李畅的头,仔细地看了起来:“畅畅,真的好了吗?” 李畅看了看狭小的卫生间里挤了三个大人,哈哈笑了起来:“出去,我们出去再说。” ------------ 第3节、眼镜的更换 第3节、眼镜的更换(本章免费) 三人来到厅里,李畅说:“爸,你举起一张报纸,站在那儿。对,别太远,先从两米开始,报纸展开了。天-文-馆-望-远-镜-将-对-外-开-放。”李畅一字一句地念着。李云生翻过来一看,报纸的左下角的新闻果然是这个标题。他退后一大步,差不多三米了,翻开报纸另一面。 “我-市-最-大-的-水-产-市-场-开-张。” 李云生再退后两大步,已经贴墙了,这个厅最长就是五米。再翻开一面。 “9-岁-男-孩-被-劫-持-后-独-自-驾-车-脱-险。” “畅畅,正文的字你能看见吗?”李云生估计,按照刚才认报纸标题100%的识别率,李畅的裸眼视力至少在1.0以上。 “8-日-下-午-6-时-左-右,一位-海-口-市-民-经-过-秀-华-路-口-对-面-时……” “畅畅,你换一只眼睛试试。先用右眼。” “畅畅,换左眼。” 一番折腾下来,李云生一家人终于认可了这个事实,李畅的眼睛不再近视了,甚至,他的眼睛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估计能赶上飞行员的测试标准。 一家人在餐桌上吃饭时,李云生又一次提醒李畅:“畅畅,今天早上出门时,你的眼睛有什么感觉吗?” “爸,我刚才不跟你说了吗?今天一天都是如此,与昨天,前天,这个月,上个月没什么两样。我又不是近视一天两天了,从小学开始就带镜子了。” “爸觉得奇怪,怎么一天功夫,眼睛突然就好了。今天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吗?” “没有。只是在放学的路上摔了一跤。” “奇怪,摔了一跤就把视力摔好了?没吃过什么东西?” “没有!” 李畅一边扒拉着饭粒,一边还在想着在山上的那番遭遇。 莫非这种光是反其道而行之,眼睛好的变坏,眼睛坏的变好。也不对,强光射到眼睛的时候,眼睛分明很疼很疼,疼地差点要流眼泪。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光?玄幻小说里描述的,这种圣光可以包治百病,并且可以强身健体,洗毛伐髓,长生不老,开发大脑。 “畅畅,吃饭!都流口水了,在想什么呢?”徐小燕用筷子敲了敲李畅的脑门,把他从极度yy中惊醒了过来。 “妈,我不戴眼睛不习惯,总觉得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李云生放下筷子说:“晚上我陪你去买一副平镜。” “买平镜干吗?”徐小燕不解地问。 “畅畅这个样子,到了学校,肯定有不少人好奇,畅畅又解释不清,难免引起别人的议论,问得多了,也影响学习,搞不好还会作为一条奇闻佚事上报纸。等他上了大学,再摘掉眼镜,就没有关系了。” “好主意。”李畅不禁为爸爸的高瞻远瞩由衷地敬佩起来。 吃完晚饭,李云生带着李畅来到家附近的一家眼镜店,花一百五十八买了一副平镜。这是李畅自从有戴眼镜的历史以来,用的最贵的一副眼镜,实际上,又是最没用的一副眼镜。李云生可能心情高兴,从不高的工资中,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个奢侈品。老板很奇怪,从来只有小孩子自己为了耍酷来买平镜或者墨镜,没有父亲带着儿子来买这种无用之物。管他呢,只要生意做成了,就是他买给脚丫子戴也是他的自由。 躲在自己房间的李畅,戴着平镜在穿衣镜前左顾右盼,兴奋得根本没有心思看书。实际上,每天晚上躲在房间的李畅,总会找一些让自己兴奋的事情,来转移书本的枯燥。在父母的眼里,李畅还是一个很用功的好孩子,回到家就钻进房间学习,父母每次的突然袭击,总会发现他埋头在书里,虽然成绩总是上不去。只有李畅自己清楚,离用功二字差得太远了。 李畅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的用功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看几分钟书,大脑就会开小差半个小时,那几分钟的效果被半个小时一稀释,就剩不下什么了。除了看书,其它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法集中注意力,所以才弄得对任何事情总是一知半解,混了个菜鸟的绰号。 刚才吃饭时,爸爸还说上大学后就摘了眼镜,可是自己这个成绩能上大学吗?父母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爸爸也就那么一说。 李畅又开始对那道白光yy了起来,遭遇了白光之后,目前至少没有产生坏的后果,也许会有什么异能产生? 李云生和徐小燕躲在屋里也在嘀咕着。 “老徐,孩子的学习应该再想想办法,这么下去,畅畅肯定考不上大学,大专都够戗。” “都是眼睛害了他,从小学起就戴上了这么厚的眼镜。学习怎么好得起来。” “也许还有机会吧,畅畅的眼镜莫名其妙地就好了,或许老天也体恤孩子的苦心。眼睛好了,成绩应该能够上去吧,畅畅智商不低。期中考试再看看吧,如果还不行,找心理医生看看。” “找心理医生?这事找心理医生有用吗?” “报纸上有一段文字,我觉得跟畅畅的情况很类似,国庆节不是有七天假吗?我带他出去一趟,小县城根本没有心理医生,到省城去看看,大城市的心理医生水平高些。” 第二天去上学,李畅的眼镜还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非常危险的是,有好几个男生试图把他的眼镜抢过来看看,为什么菜鸟李把黑边瓶底眼镜换成了无边细腿的眼镜,并且菜鸟李带上新眼镜后,一个主要的特征消失了,哦,不是消失了,是弱化了很多很多。 好在李畅早有准备,他在眼镜腿上系了一根绳子,牢牢地系在脑后,并且把警戒提高到红色级别,才没有让人得逞。比起平镜被人抢去引起的危险,绳子造成的不适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同桌的王绢也好奇地打听,为什么他换了眼镜,回答是,眼镜摔坏了,所以就换了一副。问,为什么镜片比以前薄了许多,回答,这是高科技产品,是叔叔从北京寄来的。 至于王绢也想试试眼镜的想法,被李畅无情地拒绝了,理由是眼镜太贵重,搞坏了赔不起。惹得王绢好几天没有理他,李畅心里也觉得很对不起王绢,班上的同学中,王绢是跟他最要的了。王绢性格泼辣,成绩也好,又是班干,在班上威信很高,很多事情,都是王绢出面替他摆平的。 不高兴归不高兴,当其他男生打李畅新眼镜的主意时,王绢还是帮了李畅许多忙。 好奇心总是有时间限制的,不时有新的事情出现转移同学的视线,过了几天,新眼镜的风波就过去了。大家又逐渐习惯了李畅现在的形象。 ------------ 第4节、菜鸟异能 第4节、菜鸟异能(本章免费) 国庆前的一次摸底考试,李畅还是处在原来的状态,甚至总排名还跌下了几名,这使得李畅的父母下了决心,一定要带他去省城看看心理医生。 国庆节前,李云生专程去了一趟长沙,找了在长沙工作的同学联系了xy医院的心理医生谭祖林教授,约好了十月六日给李畅看病。 十月五日,李云生就带着李畅出发了,坐长途汽车从昌宁到长沙要花六七个小时,到了长沙已是下午了,同学帮他在xy医院附近订了一个廉价的旅馆,在这个旅馆住的人都是些来医院看病的病人及其家属,很多是在等病床的。大医院的病床不好等啊。 房间里没有电视,盥洗室,洗澡要去公共澡塘,上厕所要去过道里的厕所,父子二人很无聊地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李云生父子如约来到xy医院心理门诊,他们与谭教授约的时间是九点钟,可是他们在八点钟就早早地来到诊所门口等着了。 九点准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开了诊室的门走了进去,李云生认识他就是谭教授,忙拉着李畅跟了进去。 “谭教授好。” “哦,是李师傅。坐坐,这是你孩子?” “对对,就是他,他叫李畅。” 李畅在诊室里面受罪,李云生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心神不宁。 将近一个小时后,李畅才被谭教授放了出来。为了这一个小时,李云生付出了200元钱的代价,并且没有开一片药,不由得李云生感叹,心理医生真他娘的好挣钱,一个小时,上下嘴皮子一扒拉,200元钱就到手了,一点成本都没有。 李畅出来后,谭教授又单独把李云生叫了进去:“李师傅,那天你和老张过来,听你说了孩子的情况,我就估计不是智力的问题,今天测了一下,李畅这孩子,智商还比较高,成绩之所以上不去,原因是注意力非常不集中,不知你们平时注意到了没有。注意力不集中,就不可能把书本上的、老师教的真正记到脑子中并且理解。目前这种病没有什么有用的药,我给你建议一个法子,你要他对着一样东西,集中注意力坚持看一段时间,刚开始,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估计几分钟就会分神,但是不要放弃,如果时间能延续到五分钟以上,就会产生效果了。” “五分钟,太短了吧。”李云生觉得自己在目不转睛地看电视剧和球赛时,别说五分钟,五十分钟也是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五分钟不短了,一般人坚持不到两分钟,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盯着一件单一的东西,不像看书,不像看电视,看书时,眼神实际上在动,思维也在动,而我要求的是,眼神和思维都不要动,神志要凝视在观测物体上,物体不要太大,花色和颜色不要太复杂。回去试试,平时加强身体协调性的锻炼,锻炼的器械和方法我给李畅的一本书上都介绍了,三个月后告诉我效果。” 训练确实不是想象中的容易,很艰难,李畅的整个晚上基本上都耗在这上面了。父母撇下所有事情,全程陪同。李畅受到视力好转的影响,心情比较愉快,加上对父母的一番苦心也很理解,总算没有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父母花费了存折上最后一笔款子,买来了相关器械,大厅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健身房。这笔钱本来是准备给李畅上大学用的,可是,如果考不上大学,这笔钱还有什么用呢。反正是用在李畅身上,如果他真的考上了,那时再想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 苦心的训练终于得到了回报,半个月后,李畅已经能够坚持两分钟了,一个月后,李畅已经能够坚持五分钟。 训练的效果也逐渐显示了出来,在训练的一个月内,李畅晚上基本上没有时间看书,全靠白天上课的接受情况。高三的考试很多,老师经常会搞来一些卷子让大家做,几次考试下来,李畅的班级排名已经上升了10名。 渐渐地,父母也不再陪伴着李畅训练了,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李畅每天晚上都习惯了在大厅里先练上一会再看书,李畅觉得自己集中注意力的时间越来越长。 可是,如果没有那次白光的照射,这种训练效果能起多大的作用还真的不好说,李畅误打误撞地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只能说是运气好极了。 这天,李畅回到家里,吃完饭,照例回到自己的房间先练一会凝视,这次他是对着一枚一分钱的硬币,现在他已经能够对着小东西凝视10分钟而不分神了。 李畅忽然觉得眼前花了,出现了重影,怎么回事,练出副作用出来了吗?眼睛出现重影绝对是一个不详的预兆,难道刚摘下的眼镜又要戴上了吗?李畅忽然有些慌乱、伤感,原以为天上掉下的馅饼正好砸在自己头上,没想到这个馅饼还挺硬。 李畅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还是重影,放松,放松,可能是太累了,望远可以放松眼睛,李畅抬头朝窗口望去。 窗口玻璃上贴着李畅最喜欢的一个明星,多看看她养眼,真漂亮,百看不厌,招贴画印得很精美,脸部的每一个细节都美轮美奂,李畅忽然觉得很古怪,细节?怎么没有重影? 李畅重新把视线投回到那枚硬币上,的确在它旁边出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硬币。他试探地伸出手,捏住了那枚硬币,有质感,硬绷绷的,然后抓起另外一枚硬币,也是一样,放到眼前仔细审视,一模一样,连硬币上面的污垢都一样。 他敢肯定,桌子上以前只有一枚硬币,这枚硬币哪里来的? 他比较了一下两枚硬币,一模一样,复制?他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 复制术!这不就是一个聚宝盆、点金手吗?一分钱看一眼就变成了二分钱,如果拿一百元看一眼,不就变成了二百元?二百变四百,四百变八百。好爽的异能!发财了! 我发财了发财了,我移民加拿大,我整天嘴里说的都是六种法国话。我左手bp机,我右手大哥大。我买了沙特阿拉伯,我拥有了石油国,我吃了鲍鱼吃龙虾,拿燕窝漱口了。我就是顶风抽雪茄,我潇洒走天下。 “小财迷,是不是又买彩票了?别嚷嚷了,看书!”老爸在大厅里喊。 老妈推开门:“英语还没有学好,怎么又要教法语了,你们学校怎么搞的?” 李畅把老妈推了出去:“出去,出去,别打搅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畅的yy被打断了,他吻了吻变出来的一分钱,开始翻口袋,翻书包,掏空了家底,总共才找到可怜的三十多块钱,最大的面额是二十的。这三十多块钱还是他攒了好长时间攒起来的。 史上最牛的伪钞印制厂正式开工!李畅把二十元钱放到眼皮底下,做了三次深呼吸,抑止激动的心情,开始凝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元的钞票依旧只有一张,没有变成两张。 咦,怎么不灵了,不会时灵时不灵吧,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关键时候掉链子。 ------------ 第5节、尴尬的复制 第5节、尴尬的复制(本章免费) 李畅又拿过来一分钱硬币,再试试,怎么搞的,也不行了。莫非只是一个偶然,或者刚才还做了一些其它的动作,并不仅仅是凝视产生的效果。 李畅回忆了刚才凝视的过程,确认自己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换了一枚一分钱硬币再试,上帝!这次又成功了。 这枚硬币行,那枚硬币不行,为什么?李畅忽然想到那枚硬币是复制出来的,原来复制出来的东西不能再复制了。他换了一枚硬币试试,结论是一致的。 于是,李畅总结了异能规则的第一条:被复制出来的东西不能再复制。 由于神器与李畅身体的融合还处在初始阶段,李畅的总结在融合的初始阶段是正确的,其实,被复制出来的东西也是能复制的,李畅办不到,只不过是他的功力未到罢了。 但是,二十元的纸币为什么不能复制?莫非因为它是纸张,自己的异能只能复制金属,在魔法中属于金系魔法? 李畅撕下一小块纸张进行试验,这次成功了。说明纸张也是可以复制的,至少小纸张是可以复制的。也许,二十元的钞票太大了,自己的异能只能复制比较小的东西? 经过多次试验,李畅又总结出异能规则的第二条:只能复制比较小的东西,比如硬币大小的东西,可悲的是,一块一元的硬币都不能复制。 李畅yy了一下,如果要购买一辆宝马,按照50万元计,每次只能复制一角的硬币,每次复制需要凝视10分钟,要复制50万元出来,需要83万小时,合计3.47万天,或者95年。妈啊,95个年头,我能不能活那么长时间?真是一个鸡肋异能,也许变变魔术可以骗一骗小mm?李畅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凡间,简直想大哭一场。 不对,不对,为什么我非得复制硬币?如果我复制单位价值比较高的东西呢,那么创造财富的时间不就大大缩短?比如,金块,一块一角钱硬币大小的金块比一角钱硬币值钱多了,这样复制一台宝马的时间就缩短为几十个小时,聪明的想法,李畅想。貌似家里没有金块,金戒指呢?好像妈妈也没有金戒指。李畅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没看见父母戴过什么首饰。他们结婚的时候应该有吧? 李畅冲出房间,冲到正在看电视的徐小燕身边:“妈,你有戒指吗?” “戒指?你问这个东西做什么?” “我有用。化学老师要我们了解一些常用金属的特性,戒指不是金子的吗?妈,借我用用,就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完璧归赵,绝对不会丢的。向毛主席保证。” “畅畅,我们家没有戒指。”李云生说。 “结婚时也没有买戒指吗?爸爸,你太菜了吧!”李畅不解地问。 李畅的话正好刺中了爸爸的心病,李云生的脸刷地红了,不好意思地嗫嚅道:“那个时候,不是,因为……” 徐小燕笑道:“老李,没有关系,戒指只是一个形式,只要我们这个家庭恩爱,和睦,没有戒指又有什么关系,跟你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提这个要求,现在孩子大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还小,不懂,以后他就会明白了。” 李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决定了使用异能的第一件事情:给爸爸妈妈做一对戒指! 早上起床,匆忙穿衣,洗漱,吃饭,李畅拿书包的时候,下意识地望桌子上扫了一眼,跑出房间。李畅走到门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急忙返回房间,仔细地看着桌面,桌子上只有一枚一分钱硬币和一枚一角钱,昨晚复制出来的东西都不见了! “妈,你昨晚到过我的房间吗?”李畅冲到正在吃饭的徐小燕跟前。 “没有啊。” “那,今天早上呢?” “也没有,怎么?东西不见了?卷子吗还是书,是不是你放学没有拿回来?” “爸爸去过吗?” “老李,你昨晚和今天早上去过畅畅的房间吗?”徐小燕对正在卫生间的李云生喊道。 “没有。丢东西了?畅畅,你怎么搞的,总是丢三拉四的!” “好了,好了,我上学去了。回家再说。”李畅背着书包匆匆地跑出了家门。 李畅走出院子,脚步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一个问题总是在脑子里回旋,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它们长腿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明记得都放在桌子上的。 “发什么愣!走快点,要迟到了!”王绢匆匆地从后面赶来,在李畅的背上拍了一下。 “王绢,你们家有戒指吗?”可怜的李畅快要走火入魔了。 “戒指?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到底有没有吗?” “当然有,我妈妈好几个戒指呢。” “吹牛,也没有见你妈妈戴过。” “我妈不喜欢戴首饰,不过我见过,都放在一个首饰盒子里。” 话题又停住了,李畅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说,王绢,把你妈的戒指借我玩一天。 “王绢,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沉默了一会,李畅严肃认真地说。 “当然,我们一起上小学,上初中,又上高中,都在一起,而且都在一个班。李畅,你别忘了,好多事都是我替你摆平的,你还没有请我吃顿饭呢!我把你当作好朋友,你可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好朋友。那副眼镜都不肯给我看看。”王绢说着说着,语气就带了点气。 女孩子真是麻烦,问一句话,会给你堵回来几十句。好男不跟女斗,李畅避开关于眼镜问题的解释,继续着自己的忽悠:“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绢见李畅说得郑重其事,以为有什么大事需要帮忙,也认真起来:“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帮忙。” “我想托你从你妈那里拿一枚金戒指借给我,不是给,是借,借!” “你一个高中学生,要金戒指干什么?” 李畅的谎话张口就来:“你知道我们家很穷,我父母一枚戒指都没有,他们结婚时都没有买过戒指。”李畅说到这里,警惕地看着王绢说:“这事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讲。好没有面子的。” 王绢见李畅连这种窘迫的秘密事情都告诉她,有点感动:“不会的,我一定保密。” “我妈有一个远方亲戚要来,小时候,她们之间总是互相比着,谁也不肯服输。到现在都生儿育女了,还是彼此不服气。我妈在家里发愁呢,如果会面时,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搞不好又要听很多风凉话。我妈倒是不在乎,可是她担心我爸的自尊心受不了。所以,我想向你借一枚戒指,只用一晚上,第二天就还你。” “我回家跟我妈妈说说,她心地很好,应该会同意的。” 李畅惊慌地说:“千万不能跟你妈说,大人的心思复杂,我妈要是知道你妈也知道戒指的事,见面时还不得尴尬死?” “那怎么办?” “你偷偷地拿出来不就行了。” “偷!?” 李畅义正词严地纠正道:“不是偷,是借用,只是借一个晚上。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了。求你了。” “好吧,什么时候要用?” “明天晚上。你明天上课时带来给我就行。” ------------ 第6节、鸡肋的异能 第6节、鸡肋的异能(本章免费) 解决了一个重大问题,李畅心情好了起来,虽然那个谜团依然存在。也许掉到地上,或者哪个角落里了,回家时好好找找。 一整天上课的时候,李畅总在看表,哪个老师拖一点堂,李畅会急得要冒出火来。今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终于熬到放学了,李畅提前十分钟就收拾好了书包,下课铃声一响,李畅扔给王绢一句话就匆匆跑了出去。 王绢怏怏地听见李畅告诉她一句:“记得要办的事情”,人就一下子跑得没有了踪影。这个家伙,才不帮他忙呢,一分钟都懒得等了。 回到家里的李畅扔下书包就开始翻箱倒柜,这次搜查的结果,找到了一年前丢失的签字笔,那是一个亲戚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礼物;一张家长会通知书,那是上个学期的,因为没有考好,他把通知书藏了起来,一来二去就忘了。居然还找到了几块钱纸币,一个弹子球,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那枚复制出来的硬币。 既然是通过异能复制出来的,它肯定也有一些与原来的样品有不一样的地方,也许这些复制品有其寿命,过了寿命就自动消失了。 李畅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挑选了一粒扣子作为样品,十分钟后,扣子的复制品出现了。李畅记录下时间,找了一根线穿过扣子眼系在手腕上,一边做作业,一边注意扣子的动静。 因为心思不集中,今天的作业做得一塌糊涂。 突然,李畅感觉到压在手腕下的扣子复制品像一块冰一样慢慢地融化,他赶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扣子身上,只见扣子逐渐融化,先从边角开始,再到中央,几秒钟的功夫,扣子复制品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根红线仍旧系在手腕上。李畅赶紧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 果然是一个鸡肋的异能!一个只能够用来耍耍魔术,骗骗mm的鸡肋异能。李畅忽然意识到,用它来耍魔术都很困难,不能随心所欲地变出来,又不能随心所欲地让它消失。 也许最有用的功能是用来行骗吧。变出一个戒指、珠宝什么的,卖给别人,肯定也能挣钱,估计鉴定师们也看不出真假。不过,考虑到它只有一个小时的寿命,为了避免被人在街头追杀,李畅打消了这个主意,何况李畅同学历来就是一个好孩子,除了撒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他基本上不做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的事情。 上学的时候,王绢果然把她母亲的戒指‘借’了出来,当李畅从王绢手里接过曾经充满幻想的戒指时,已经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一句谢字也不会讲吗?” “谢谢。”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最讨厌的数学课,上课的是最讨厌的数学老师,那一整黑板的公式板书,就像古朴难懂的经文。从老师嘴里念叨出来的公式推导过程,比和尚的诵经还催人入睡。 数学课实在是太沉闷了,李畅突然觉得应该给老师开一点点小玩笑。午休的时候,他从粉笔盒里拿出一截粉笔,然后假装趴在书桌上睡午觉,用一本书从格子里抽出来小半截作为托盘,粉笔就放在书里,李畅估计了一下上课的时间,在上课前半个小时实施这个阴谋。 十分钟后,李畅从讲台上绕了一下,把粉笔放进了盒子的最上方,最容易拿到的地方。嘿嘿,他想像着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老师,突然发现那些板书的公式突然消失了,脸上应该是什么表情。 “想什么呢?你流口水了。”王绢碰了他一下胳膊,把他再一次从yy中惊醒过来。李畅赶忙用衣袖擦掉口水,趴在桌子上,准备利用最后的三十多分钟美美地睡一觉。 数学课老师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姓曾,他觉得高三五班是他最难教的一个班级。上课铃声一响,曾老师踏着铃声准时出现在讲台上,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今天考试。” 考试!?同学们面面相觑。总是考试考试,数学课的考试最多了,老师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用考试来代替教学。以前都会提前打个招呼的,今天怎么玩突然袭击了。 最沮丧的莫过于李畅了,刚准备好的陷阱,就因为一场考试完全泡汤了,考试的时候,老师不可能在黑板上写字了。 什么也不要想了,安心做卷子吧,李畅打开数学卷子,先从头到尾扫了一眼,题目好像不太难,也许能落个7,80分?这比起以前每次都是在及格上下晃悠的成绩,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虽然这个异能是鸡肋异能,不过,通过这种练习,自己不能够集中注意力的毛病改善了许多,上课的效率也有了很大提高,以前难懂的课程现在好像也不觉得太难了。自学的时候,理解力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以前拉下的一些功课也逐渐补了回来。失之东耦,收之桑榆。有得必有一失吧。李畅安慰自己。 张晓健打开卷子,头已经大了,做了几道填空题,随随便便地划了勾和叉后,就开始东张西望。 “孙坚,孙坚。”张晓健小声地喊着同桌,并用肘子撞了孙坚一下。孙坚明白这个暗号,把做好的卷子偷偷地往张晓健这边挪了挪。 曾老师早就在注意这一对活宝,哼哼,想在一个以精确作为座右铭的精细人面前作弊,真是痴心妄想,他顺手抓起一只粉笔,以久经沙场练就的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功夫,朝着张晓健的脑门扔去。 无巧不巧,曾老师拿的粉笔正是李畅制作的复制品,曾老师拿起粉笔的时间也正好是粉笔将要消失的时间,两个巧合叠加在一起后,曾老师就发现这颗百发百中的粉笔子弹在出手的一瞬间,消失了,不见了,飞走了。 曾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多年做习惯的动作已经形成了本能,根本不可能失误的。可是,粉笔明明没有在张晓健的脑门上出现,甚至连空中的那道美丽的弧线都没有出现。也就是说,粉笔没有出手。没有出手,但是它到哪里去了呢? 已习惯于逻辑推理的数学老师,开动他发亮的大脑,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然后运用逻辑推理的方式,想得出这个难题的答案。 此时的李畅一心埋头在题海中,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杰作。直到下课铃响的时候,李畅去交答卷,还听见曾老师在喃喃自语:“不对啊,根据已经被前辈伟人证实的科学定律,这支粉笔的运动轨迹应该是一条抛物线,怎么变成一个奇异点了呢?” ------------ 第7节、异能的第一次进化 第7节、异能的第一次进化(本章免费) 回到家里的李畅,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又一次试验,这次的试验目标是从王绢那里借来的金戒指。正准备试验的李畅,被妈妈叫了出去。 “畅畅,晚上陪妈出去一趟。” “干吗啊,我要做作业呢。”李畅不情不愿地说。 “单位发了购物卷,今天就要到期了,我要把这些购物卷用完,你帮我去拎东西,你妈拎不动,你爸又加班去了。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男子汉,不找你帮忙找谁啊?” 看来是没法拒绝了,为了男子汉这个伟大的称呼,就当一回苦力吧,晚一点就晚一点,反正做试验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十分钟而已。 吃罢晚饭,李畅跟着妈妈去了超市,到了超市后,李畅才发现,女人天生逛商店的瘾头,无论年纪,不论美丑,更不管身体好坏,到了商店,都一样的斗志百倍,气息悠长。这次购物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200元的购物卷用完。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赶紧做作业吧。”妈妈忙不迭道歉。 做完作业,李畅还是记得要做的试验,这是第一次用单位价值比较高的物品做试验,李畅还是有点忐忑,毕竟是借来的,万一有什么损坏,怎么赔得起呢。 因为心神不宁,试验做了三次才成功。望着桌子上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李畅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能拥有一个小时,是不是太残酷了点。 做完试验,极其疲倦的李畅扑在床上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收拾东西的李畅,惊讶地发现桌子上还有两枚戒指,那一枚复制品不是应该早就消失了吗?李畅仔细检查了两枚戒指,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圆圆的,硬硬的,对敲起来,叮当直响。 莫不是人品爆发,上天怜惜?贵重的东西就可以复制,贵重的复制品就不会消失。这不是老天让我发财吗? 硬币算什么,扣子算什么,只要能复制金子,那才是最好的异能。发展才是硬道理,复制金子才是好异能。 李畅匆匆忙忙地吃完饭,背着书包,从桌子上拿了一枚戒指飞快地跑了出去。 在门口又预见了王绢,李畅赶忙把戒指递给她。 “谢谢。完璧归赵。” “用完了?昨晚上去接亲戚了?我看见你和你妈出去。” “哦,是的。”幸亏跟妈出去了,无意中帮自己圆了一个谎。 午休的时候,李畅吃完饭回来,见王绢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书桌上堆满了东西,一些书本还扔到了地上。 “找什么?” “你看见我的戒指了吗?”王绢惊慌地问。 “戒指?我还给你的时候,你不是放进钱包了吗?”李畅说,这句话首先就有推脱责任的嫌疑,强调自己已经把戒指还给了她,这样,丢戒指的责任就没有自己的份了。李畅骂了自己一句,真是猥琐、无耻啊! “是啊,刚才我打开钱包,发现戒指不见了。妈妈肯定要骂死我了。”王绢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李畅也有点惊慌,毕竟没有他昨天的借,就不会有今天的丢失,虽然并不是他丢失的,但是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关系。 “抽屉里都找过了吗?”李畅着急地问。 “都找过了,已经找了三遍了。” “应该不会在抽屉里的,你把戒指放在钱包里,上午拿出来玩了吗?比如,和女同学炫耀什么的。” “我才不是这种人呢!” “我看看你的钱包。” “没有用的,我都翻了五遍了。”王绢把钱包递给李畅。 李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仍然没有。 王绢丢戒指的事情马上就传遍了全班,班长陈森昆去把正在午休的班主任也叫来了。班主任姓唐,语文老师,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妇女,外表温和,但每一个调皮学生都很怕她。 唐老师了解情况后,开始问几个关键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把戒指带到学校来?” 王绢偷偷地看了李畅一眼,面如灰色的李畅大脑已经僵住了,目光已经发直,如果王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同学的笑料了,成为新版的莫泊桑《项链》中的主人公。 “是我自己觉得好玩,就把妈妈的戒指偷偷地拿出来,放在钱包里。”王绢小声地说。 李畅顿时觉得一口浊气从胸腔喷了出来,好王绢,我爱死你了,我今生非你不娶了! 第二个问题是:“有什么人知道你带了戒指到学校来。” “没有人知道。我一直放在钱包中,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只是中午下课的时候,我想看一看还在不在里面,结果发现戒指不见了。从妈妈的首饰盒里把戒指拿出来,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第三个问题:“你上午去过哪些地方?” “除了教室和厕所,我哪里都没有去。中午我饭都没有吃。”王绢肯定地回答,上午的行程在她翻箱倒柜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回忆过了。 从唐老师那不时扫视李畅的眼光,李畅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嫌疑犯了。 “李畅,你跟我来一下。”唐老师说完就背着手走了出去,李畅犹豫了一下,也紧跟了上去。也许,跟老师讲实话?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同学们都看着李畅,他的背上好像已经写上了小偷两个字。 老师在前面沉默地走着,李畅在后面忐忑地跟着,脑子里也在仔细地分析戒指失踪之迷,如果王绢说的是真的,那么戒指的失踪还有一种可能,随着推断的深入,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了,李畅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大了一倍。自己肯定是把那枚复制出来的戒指还给了王绢,而把真正的原件留在了家里。不知道这个见鬼的异能,怎么把复制品的生存时间延长了,而在上午的某个时间,这枚复制品走到了自己短暂的生命终点,消失了,不见了。 这枚戒指的失踪,其罪魁祸首就是李畅。唐老师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 第8节、怎样把戒指还给她 第8节、怎样把戒指还给她(本章免费) 到了没人的楼道拐弯处,唐老师停下了。很细心选择的一个地方,没有在老师的办公室,那里人来人往,搞不好就天下皆知了。 “你现在可以讲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老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拿王绢的东西呢?” “也许,你没有注意,错当作自己的东西了,或者夹在什么地方了,或者,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价值,以为是街头一两块钱的假货,跟王绢开开玩笑呢。”唐老师的眼神活像一个引诱小白兔开门的狼外婆。 唐老师的态度让李畅非常生气,可细一想,这气还真生不起来。 “唐老师,我真的没有拿,王绢和我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拿她的东西呢?” “是不是跟你关系不好的,你就会拿她的东西?”唐老师把故意‘拿’字咬得很重。 “跟你讲不明白。”李畅气急,转身就走。 “站住!太不象话了!”唐老师大声喊道,开始还存着治病救人的心情,把学生叫到这个没人的拐角问话,没想到这个家伙不识抬举。 李畅回头走了几步,也有点后悔,要是唐老师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给自己记一个处分,爸妈还不气坏了?可是,这个时候服软,还真有点没梯可下。再说,这事也没法解释,太匪夷所思了,谁信呢? 王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李畅,别走。”她在远处听见了李畅和老师的争论。 “老师,是我搞错了。对不起,我刚才想了一下,我开始是把戒指放在钱包里来着,后来我怕丢,又把它放文具盒了,文具盒放在家里没有带来,我记错了。”王绢急急地说。 “唉,怎么你们都是些稀里糊涂的学生。”唐老师叹了口气,转身回办公室了。既然事主把这件事认下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非做恶人。 “谢谢你。”李畅真诚地对王绢说。 “丢了戒指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如果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就要犯第二个错误了。我们俩谁跟谁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拿我的东西。最多回家跟妈妈坦白了,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了,挨几句说又损失不了什么。没关系的。”王绢轻松地说。 “都怪我,借什么戒指啊,如果不借,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李畅非常后悔,这事还怎么跟王绢解释呢?戒指又怎么能不露破绽地还到王绢的手里呢? “先别告诉你妈吧,再找找。要不,再看看能不能买个一模一样的。” 回到家里,李畅冲进自己的房间,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书桌上的那枚戒指,他把戒指一把抓在手里,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钟,开始试验,十分钟过去后,一个复制品出现了。 这次李畅变得小心了,他首先在原件和复制品上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线系着做个记号,然后用一根鞋带把两枚戒指都串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开始安安心心地看书,写作业。 早上起床,李畅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那一对戒指,果然不出所料,只剩下一枚了,并且是原件,复制品消失了。可惜家里没有摄像机,如果能用摄像机把过程拍下来,就知道它的生命周期有多长了。李畅只记得试验的时间是六点,他睡觉的时候是十一点,那个时候还没有变化,说明复制品的生命周期能够至少能够达到5个小时,考虑昨天晚上十点才开始,早上七点还给王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明还能更长一些,大于9个小时,但肯定小于14个小时。 事情搞清楚了,可是怎么把戒指还给王绢呢? 说是买的?那个戒指并不大,最多10克,也就一千多块钱。一千多块钱,对别人是个小数,对自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王绢知道自己的底细,靠一点点私房钱,肯定买不起这样的戒指,如果说是父母出面买的,又怕王绢罗嗦,在父母前露出口风。再说,告诉她是自己买来赔她的,依她的脾气,肯定不会收。 偷偷地放进她的书包?以她精细的性格,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自己在搞鬼,那时反而真的解释不清了。 没有好主意的李畅,把戒指藏在书包里,带着它无比郁闷地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李畅碰见了王绢,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戒指的事情。王绢说,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妈说呢,再说她妈不怎么戴戒指,几天时间应该还发现不了,再找找,说不定一下子就发现了。以前她在家里找遥控器也是这样,翻遍了整个客厅,结果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而这个沙发她之前已经找了不下十次。 遥控器多大,戒指才多大啊! 不过,王绢的话还是给了李畅希望,还有几天的时间,如果能够把戒指不声不响地还给她…… 前两节课,王绢没有动窝,二、三节课之间的课间休息,王绢出去了,可能是上厕所去,李畅开始琢磨,他低着头看书,斜着眼睛打量着王绢的抽屉,不能放在抽屉里,容易丢,要是再丢了,就没有任何补救办法了。放书包里?应该可行,不过,当着这么多的同学去翻一个女同学的书包,多少总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放文具盒里?是一个好办法。文具盒在哪里呢?在书包里。同学们一般都把文具盒放在课桌上,可她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一会儿,王绢回来了。李畅问:“我的笔不大好写,你带了多余的笔吗?” “带了,你用这支吧。”王绢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一次性水笔。 王绢,你是学生吗?笔应该放在文具盒里滴,不应该放在口袋里滴!要是漏油,不就把衣服弄坏了?李畅腹诽了几句,涂改液总应该放在文具盒里了吧!他装模作样地写了几个字:“糟糕,写错了,带涂改液了吗?” 王绢去翻书包,李畅大喜,终于识得文具盒真面目了!王绢的动作又停了下来,李畅心里大喊,快啊,快拿出来啊!怎么停下来了?不会没带吧?王绢扫了一眼李畅:“你桌子上不是有吗?” “哦,没注意。”李畅讪讪地拿起涂改液,暗骂自己没事把涂改液摆桌子上干什么。 第三四节是语文课,上课的唐老师看李畅的眼色有点不善,李畅在狼外婆具有杀伤力的眼光笼罩下,一点异动也不敢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吃饭去吧。”王绢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招呼李畅。往常李畅吃饭是最积极的一个,经常在第四节课还没有下课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今天怎么了?没有一点吃饭的意思。 “你去吃吧,我不饿。” “不饿?”王绢又坐了下来。她侧过身子,用好看的大眼睛看了李畅好一会:“你今天有心事,是不是还是在为戒指的事犯愁?哎哟,你这人真是的,婆婆妈妈,我都不担心,你着什么急嘛!” “事情总是我惹起来的,我能不急吗?” “不值几个钱的,走吧,吃饭去。” 拗不过王绢,李畅只好乖乖地跟着去了,戒指终于没有还成。 ------------ 第9节、异能篮球? 第9节、异能篮球?(本章免费)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李畅已经有了心病,不敢再练习凝视科目了,有时候在父母的逼迫下,即使练习,也不敢超过10分钟,谭教授布置的作业已经超额完成,父亲带他到谭教授的诊室进行了一次复查,对于李畅的神速进步,谭教授非常惊讶,达到要求的时间,才花了不到两个月,比他要求的三个月提前了许多。谭教授把李畅作为患者的一个特例。 只是有一点让谭教授非常困惑,在测试的时候,李畅的凝视时间已经能够达到8分多钟,当然是在绝对不能走神的情况下,脑袋上挂了一堆仪器在监视着呢。从谭教授的观察来看,李畅应该还有余力,可是每次测试到这个时候,李畅就说头有点不舒服,怎么也不肯测试下去了,而仪器并没有显示出任何不正常。几次测试的结果,都没有超过9分钟。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每个人的生活依照原来的轨迹稳步地前进,偶尔有一些小浪花,也对总体的方向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李畅的生活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有些事情他有所察觉,也有点警惕,比如那个菜鸟异能,有些事情他还茫然无知。 每次考试,李畅的总排名总会上升一到两名,这种波动,老师一般都没有在意,李畅自己也没有在意,期中考试结果,李畅的班级总排名比刚进入高三时上升了15名,比本学期开学上升了10名,还被唐老师作为进步的典型表扬了一番。 由于每天李畅都在家里的健身器械上锻炼,在身体素质方面,他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面色也红润起来,纤细的胳膊也有了点肌肉。不过,在运动技巧方面,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进展。比如,高中的男同学大都很喜爱的篮球运动。 有一天上体育课,体育老师临时有事,就招呼他们分组打篮球,好久没有摸过球的李畅也自告奋勇加入了一个攻擂的队伍,和孙坚,王大为组成一个队。王大为嫌李畅太臭,不愿意和他一队,其他的同学不干了,要是一个强手和王大为一队,别人还玩不玩?王大为是班上排名第一的篮球高手,当然只能和一个篮球菜鸟组队,才能保持竞赛的平衡。众怒难犯,王大为只好不情不愿地和李畅组成了一对,好在还有一个孙坚,应该没问题。 李畅昨晚看了一本从同学那里借来的玄幻小说,看到一个无意中获得异能的高中生,突然在篮球场上变成了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投手,最后进入了cba,后来又远渡重洋,到nba打球,把科比、奥尼尔蹂躏了一番。李畅当时就yy了大半个钟头,最后流着口水,想像着自己在球场上大战八方,过人、扣篮、远投、盖帽,无所不能,吸引了众多漂亮mm仰慕的目光,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发现枕头扔到了窗台上,估计是在梦中练神准的投篮,把枕头当作篮球了。 轮到李畅这个队上场时,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篮板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他酷酷地举起双手,朝四周的mm们致意,引起了哄堂大笑。 攻擂的先发球,李畅担任发球的角色,他把球发给孙坚,孙坚把球传给王大为,王大为一个跳投,球应声入网,1:0。 轮到对方发球,三下两下之后,球传到了篮下,一个同学篮下跳起投篮,被王大为一个盖帽,球飞了出去,孙坚跑过去把球抢了过来。 李畅很着急,只在发球时才能碰到球,这怎么能是一个身具异能的篮球高手的表现呢?嫉妒,肯定是嫉妒,特别是王大为,绝对不希望李畅拿到球,要是让李畅拿到了球,表演就属于他一人的了。班上第一的排名就会易主。到那个时候,如果有人问起高三五班打球打得最好的王大为,同学肯定这样回答,王大为?王大为是谁? 李畅也曾尝试去抢篮板,可是,还没有等他挤到篮下,就被对方人高马大的中锋挤了出来,也曾蹦跶了几下,无奈总是离飞起的篮球太远。切,抢篮板是苦力活,属于蓝领工人,也许,异能篮球应该是从投篮开始的。 “孙坚,给一个球。” 孙坚朝他竖起一根中指,带球上篮,一个漂亮的空切,球擦板入筐。2:0。 如果这样打下去,连发球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绢在场外喊着加油,李畅很兴奋地听到,王绢在喊李畅加油。耶,她在为自己加油! 李畅像吃了兴奋剂,满场乱飞,无奈总是碰不到球。 总算上天照顾李畅,王大为和对方的中锋争夺篮板球时,两人都脱手了,球落到了在三分线外傻傻站立着的李畅手上。 机会终于来了!现在是我的表演时间,李畅拉开架势,向前运球,两队的球员都很默契地散开了,看他一人表演。对方的一个球员开始还想去拦截,对方中锋摇了摇手,意思是不需要,没人拦他也进不了。李畅运球到三米线外,立定,瞄准,出手,响起了球擦网框的唰的一声,李畅兴奋地举起一根食指,绕着场边跑了起来,庆贺着自己的第一粒空心入网的好球。 孙坚疑惑地看着李畅,对场边的张晓健说:“李畅这家伙是不是有病?球才擦着网边,差不多是个三不沾。他高兴什么?” 王绢拉住跑过自己身边的李畅:“你的球又没有进,高兴什么?你没看大家都在笑你呢。真是个菜鸟。” “没进?”李畅尴尬地挠挠头:“我刚才听见空心进网的声音,以为进了,是个三不沾?” “差不多吧,挨了一下网边。” “嘿嘿,偶也是有进步滴嘛。” 李畅虽然临时用阿q武装了一下自己,但他的雄心壮志还是被这个三不沾打回了原形,比赛重新开始,他几乎就再也没有拿球的机会,同伴不愿意把球给他,自己又抢不到球,有时捡个漏,没几秒钟,球就被别人抢走了。 最后王大为也不让他参加进攻了,只是防守,站在三米区外,作为阻挡对手进攻的一个站桩。反正是半场三人篮球赛,有一个人张开双手站在那里比没有人强。 下场后,王大为拍拍李畅的肩膀说:“菜鸟永远是菜鸟,不要以为换了一副漂亮眼镜就会打球了。” 李畅很沮丧地想,怎么跟书里写得不一样呢?那些修真的猪角,异能的猪角,重生的猪角,那个不是牛逼烘烘,投篮算个鸟,只要他们愿意,单挑迈克尔.乔丹也是一件easy的事情。 ------------ 第10节、不一样的抢劫 第10节、不一样的抢劫(本章免费) 下午放学后,一肚子不服气的李畅,来到篮球场上,霸占了一个初中生的篮球进行了五分钟的表演,最后在一群小孩子的哄笑声中,怏怏地离开了。 走出校门,穿过一条胡同,这是回家的近路,在胡同里刚拐过一个弯,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家伙围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屁大的孩子。为首的一个,李畅认识,是去年的二中毕业生,没有考上大学,又没有工作,在家待着,人们都叫他豪哥,本名反而没有几个人提起。好像在哪个老大下面当个小弟。 “小子,兄弟们没钱吃饭了,拿点钱给兄弟们花花。这叫劫富济贫。”豪哥说这种话显得极有派,好像叫你给钱是给你面子。 “豪哥,我是李畅啊,你不认识兄弟了?”李畅怀着一丝希望说,记得有天和张晓健放学时,在路上碰见了豪哥,张晓健还和他打了招呼。 “李畅是谁?不认识。我只认识老人头。别废话,赶快把钱交出来。” “豪哥,那天我和张晓健走在一起的啊,他还和你打过招呼!” “张晓健?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同学啊!同班同学”李畅轻松地说,他认识张晓健,这下应该没有事了。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豪哥冷着脸说。 有门,可惜自己和张晓健关系一般,非常一般。实际上,张晓健也是经常欺负他的一个主。 “我们关系非常好,他把我当兄弟看待。” “那好。张晓健还欠了我几百元钱,一直找他不到,既然你是他的兄弟,找你也一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把钱拿来吧。” 李畅一下子懵了,原本想拉大旗做虎皮,把张晓健拿出来抵挡一下,没想到碰见了张晓健的债主。李畅这下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豪哥,你找错人了,我身上从来不带钱,你看我像个有钱的主吗?”李畅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反正没有钱,大不了挨一顿揍。要说挨揍,他已经非常有经验了,护住要害,把皮糙肉厚的地方露出来。这些小流氓打人无非是皮肉受点苦,又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死人。 豪哥上下打量了李畅一圈,摇了摇头,的确没什么油水,可是贼不落空,既然出动了一次,总得拿点什么东西回来。豪哥看上了李畅的眼镜,看起来挺漂亮的,也许能换点钱。 “这副眼镜就孝敬我了。” “这不行啊,眼镜摘了我就是一个睁眼瞎,再说也换不了几个钱。豪哥,你就大人大量饶过我吧。兄弟回家给你烧香,立长生牌,保佑你老人家长命百岁。” “呸!我还没有死呢,烧什么香!你他妈的咒我死啊!”豪哥一个耳光就贴了上去。 李畅一闪,豪哥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李畅赶忙躲开一步:“豪哥,对不起啊,我笨嘴笨舌不会说话,不过我的动机还是好的。饶过兄弟一次,以后有钱一定孝敬你老人家。”说实话,我的动机就是咒你早点死翘翘。傻瓜,你当然是老人家了,黄土埋了大半截,离死已经不远了。 “我饶了你可以,兄弟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别废话,冤有头,债有主,张晓健的债我就不找你了,你拿一百元钱来,我就不摘你的眼镜,今天没有也行,明天放学时拿来,要是没有,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一百元?李畅脑袋都大了,从哪里能弄到一百元?我身上只有几块钱,家里最多也只有三十几元钱,李畅盯着豪哥那油光发亮的脑门,有点懵。可惜我的异能现在还不能变出一百元来。 “聋了?没有听见我们老大的话吗?”一个小喽喽兵冲了上来,当胸给了李畅一拳。 李畅踉跄退了一两步,没有例会小喽喽兵的举动,虽然胸口被捶了一拳有点疼,他知道豪哥才是事情的关键,哭丧着脸道:“豪哥,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钱。” “真的没有钱?” “真的。” “给我搜!” 几个喽喽上来把李畅的几个口袋摸了个遍,又把书包倒了出来,只有几元钱零票子。 也许李畅的表演太成功了,豪哥一下子觉得李畅真的是非常可怜,这样的家伙可能十元钱都拿不出来,口袋揣着几块钱就敢出来的家伙,豪哥是第一次看见。就算再等一天,他也凑不出一百元钱,算了,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这个穷鬼! 就在豪哥权衡的时候,李畅却看着豪哥油光发亮的脑门想,这个家伙,肯定抢劫了不少钱,还不如拿些给我花呢。劫富济贫,这里只有你是富,我是贫,不如劫你这个富,济我这个贫。那些小说里的异能英雄,碰到这种场合,王八之气一发,抢劫犯乖乖地把钱送上来。可惜自己不是那种异能英雄,一点点异能也派不上用场。 赶快把钱拿出来,交钱不杀!李畅呆呆地盯着豪哥的脑门,在心里恶狠狠地命令豪哥。 李畅忽然觉得头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好吧好吧,豪哥我今天大人大量,就饶你这遭,我这里还有点钱,你拿去吧,下次碰到我身上不准不带钱了。还不给我滚!” 李畅又一次懵了,抢劫的给被抢的送钱,这样的好事居然让自己碰上了。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大发了?莫非自己真的是一个落泊的英雄,落难的凤凰?李畅当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什么王八之气,如果他有,豪哥就不会只拿出这么一点钱,掉价!他怔怔地看着豪哥,不敢去接那几百元钱,不知道这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里面有什么陷阱。 “拿着!别嫌少,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在周围一片愕然的眼光中,李畅战战兢兢接过豪哥送来的几百元钱,然后塞给身边的小喽喽,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这个胡同,见没人追来,他站在大街上,喘息不已,脑袋还有点晕眩。好险好险,要不是自己的人品爆发,豪哥怎么能这样就放过自己呢。 较之与李畅的连呼侥幸,此时的豪哥却一脸茫然地问众位手下,怎么就让他跑了呢。 那个揍了李畅一拳的小喽喽仗着自己比较得宠,对豪哥猛拍马屁说:“豪哥你大人有大量,心地善良,见他可怜,就让他走了。” 豪哥一巴掌把小喽喽拍出去几米远:“放屁,居然敢侮辱我,骂我心地善良,良心大大的坏了。我告诉你们这帮家伙,你们是流氓,就应该有流氓的自觉,流氓的尊严,流氓是不需要善良这两个字的,谁要是说你们善良,那是在骂你们,是对你们的侮辱,是亵渎了流氓这个伟大的称号,懂不懂?这个家伙,居然敢用善良这两个字来侮辱我,你们说该不该打?” “该打。老大是英名神武,风流倜傥,无孔不入,无恶不作的大流氓,我们一定要紧跟老大,把流氓这个职业发扬广大,世世代代流传下去。”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围着那个拍马屁的流氓一顿胖揍。 “你们说,真的是我把那个家伙放走了吗?” “老大计谋过人,聪明绝伦,具有大智慧,大神通,老大放走他,肯定有老大的深谋远虑,我们做小弟的,愚笨粗鲁,当然理解不了老大的深意。” 豪哥晃了晃脑袋,大度地挥了一下手:“走了就走了嘛,明天再来。”心头还是纳闷,做抢劫这一行当,从来没有落空过,今天为什么放走他呢。也许心情好吧。 ------------ 第11节、钱钱钱 第11节、钱钱钱(本章免费) 李畅的赚钱大计依然没有头绪,不过,一百元人民币是迫在眉睫的需要,今天虽然逃过一劫,明天呢,后天呢,只要这帮小流氓盯上自己,总有一天会落在他们的手里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手里有几张老人头,就可以帮自己度过难关。 回到家里,李畅生平第一次因为钱的事向父母撒谎了,他知道家里经济困难,平常自己用钱也是非常节俭,为了避免挨打,只好出此下策了。 “妈妈,给我一百元钱,学校要交资料费。” “怎么又要交钱了?资料费开学时不是交过了吗?” “那点钱哪里够啊?这段时间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光下发的试卷,就要花不少钱。还有这个资料书,那个习题集的。” 徐小燕对儿子李畅还是比较信任的,知道儿子从来不乱花钱,随口问了一句后,就掏出一百元钱给了儿子。 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的李畅紧张不安地把一百元钱放在书桌上,开始了史上最牛的伪钞印制厂的第二次开工,这次的产品已经转型,由一分钱硬币变成了一百元的老人头。 十分钟后,李畅惊喜地发现,钞票复制成功!发现桌子上出现了第二张老人头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小别针把一张便签字和人民币原件夹在一起,做个记号,他不允许再一次发生戒指乌龙事件了,那枚戒指已经被李畅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连同对王绢的歉疚。 李畅弹了弹复制品,纸张很挺刮,水印也有,防伪金属线也与原件一样,手指摸一摸,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应该是一张真币,或者说,是一张检查不出来的假币。 李畅揣着这张假币出门来到楼下的小卖部,那里有一个验钞机,检验的结果证明,复制品是一张真币。 小老板问:“不买点什么?” 李畅看见琳琅满目的货架,犹豫起来。那上面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个小卖部生意很好,小老板每天赚不少钱,偶尔损失一百元对他应该不算什么吧。 小老板见李畅犹豫,以为他舍不得,忙劝说道:“刚到的辣豆干,从长沙进的货,蛮好吃的,你买点尝尝。” 忍不住辣豆干的诱惑,李畅买了五包,递给小老板100元,小老板找给李畅90元。走到门口,李畅看见小老板五岁的孩子正在地上逗小狗玩,小脸蛋白一道黑一道的,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了,小老板挣钱也不容易。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 李畅转身回到柜台,对小老板说:“对不起,这些能退吗?那是我妈给我交资料费的钱,买了这个,我明天就没法交费了。” “哦,是这样啊?好吧。”小老板爽快地收下5包辣豆干和90元钱,还给他100元。这个小卖部做的都是附近居民的生意,小老板认得这个小伙子就住在这里,好像是哪个中学的学生。 李畅收下100元,仔细看了一下,对小老板说:“这不是我给你的钱。” “不都是100元吗,有什么区别?”小老板觉得这个学生伢有点麻烦。 “我就要我给你的那张。”李畅固执地坚持。 “真是麻烦。”小老板从钱包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张老人头,从李畅手里换回那一张。李畅仔细看了看,正是那张复制品,对小老板说声谢谢,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李畅又想到一个麻烦事,复制品的存活时间不够长,可能盯不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只有早上起床的时候再弄吧。 下午放学的时候,李畅摸了摸怀里的老人头,这是他早上起床制作的,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出什么意外,上帝保佑,最好能坚持到回到家。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李畅不进胡同,却朝右边拐去,王绢问:“怎么走那条路?” “你跟我来吧,快点,别走胡同。”李畅催促道,待王绢紧赶几步来到身边时,李畅告诉她:“胡同里有小流氓劫钱,以后别走那条路。”虽然口袋里有了一百元,李畅也不愿意与那帮小流氓碰面。 “他们劫你了?”王绢马上猜到了。 “昨天放学时,一个叫豪哥的大流氓,带一群小流氓把我劫住了,问我要一百元钱,我身上哪有这么多钱,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把我放走了。” “你怎么不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有什么用?老师还能天天保护我们回家去?” 走到解放路,路过一家书店,王绢说:“李畅,我们进去看看。” 在李畅的心里,王绢是能够归于美女一类的,至于是不是大美女,因为他的见识实在有限,无从判断,电视电影上的那些美女,大美女,李畅历来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因为有一次一个过气歌星来这里走穴,李畅有幸近距离参观过一次,与屏幕上的形象相差太大了。从此,李畅就再也不相信那些抹着厚厚的粉,涂了红红的唇,画着黑黑的眉的所谓美女了。 与美女逛书店是李畅求之不得的事情,何况自己对这个美女还有负疚感。可惜身上没有带钱,作为男伴,此刻应该买两支可爱多,递给美女一只,自己享用一只,逛书店一行那才完美。 与王绢兴致勃勃地翻看一些新来的参考书的举动相反,李畅无聊地走到小说专柜,翻看起已经看了几十遍的金庸、古龙盗版书。 “李畅,你过来一下。”王绢在喊他。 李畅放下书,走到王绢身边。 “你身上带钱了吗?借我一点。”王绢兴奋地说:“这本书不错,就是贵了点,还差十五元。” 李畅犹豫了一下,身上只有那张老人头。“没有。” 王绢遗憾地放下书,走到收款台对老板说:“我今天钱不够,那本书能不能给我留一下。我明天来买。” “你明天一定来吗?” “一定来。” “好吧,我只给你留一天。” 走出书店,李畅好奇地说:“什么好书啊,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 “你不懂。”王绢说。 “你告诉我我就懂了嘛,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真是个唐僧。” ------------ 第12节、都是异能惹的祸 第12节、都是异能惹的祸(本章免费) 走到家属院外了,李畅忽然仰天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擦了擦鼻涕,把卫生纸扔了。 “李畅,你的钱掉了。” 李畅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张老人头,正是自己的那张复制品,可能是刚才掏卫生纸的时候把它带了出来。李畅弯腰捡起老人头,一转眼,发现王绢的脸色变了! “你真没劲!”王绢硬崩崩地摔下一句,跑进了院门。 王绢的话还带着哭腔,李畅马上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了,就是这张该死的复制品。在书店的时候,王绢找他借钱,他居然告诉她没有钱。可是,掉在地上的老人头明明白白地告诉王绢,自己骗了她。 李畅拿着老人头,呆呆地看着王绢离去的背影,完全没有注意到手里的老人头正在慢慢地消失,最后只剩下虚无。 王绢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李畅这才回过神来,张开手,那张老人头已经不见了,李畅知道,已经到了它的存活时间。 钞票在光天化日之下诡异地消失,这个场景恰恰还被另外一个人看见了,这个人是在附近算命的瞎子。 可能有人要问,瞎子怎么能看见呢?其实,你要是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就知道许多算命的瞎子是假瞎子,戴一副墨镜,翻两下白眼,就变成瞎子了。 这个假瞎子姓贾,成天穿一件脏兮兮的道袍,人们都叫他贾道人。 贾道人在附近还是小有点名气,下功夫读过几本道书,易经张口就来,什么乾:元,亨,利,贞。什么初九:潜龙,勿用。嘴里念叨着这些专业名词,还是能唬住几个人的。于是,贾道人自然是不屑与那些纯粹以骗钱为生的算命瞎子为伍,他是有着专业背景、属于自学成才的算命瞎子,如果可以参加成人自考,按现在的学历来套,相当于大专文凭。 天地良心,我不是真的不想借钱给她,只是这张钱是不能借的。该死的异能,倒霉就倒霉在你身上了。不该消失的时候,你玩消失,该消失的时候你不消失。前面的戒指,今天的钱,怎么都让王绢摊上了?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与李畅没有什么关系。戒指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赖不到李畅身上,不借钱就不借钱吧,你算老几,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可是,这是王绢啊!老天,你是不是在作弄我呢! 完了完了,今天我把她得罪惨了。 贾道人踱着方步,走到李畅身后:“这位同学,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李畅回过头,被贾道人身上的酸臭气熏得倒退了两步。“什么事?”李畅嗡声嗡气地问道。虽然是疑问句,但那神态,却是告诉来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小爷我正窝火呢!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张钱是哪里来的?” “关你什么事?” “同学,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畅打断了:“你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 “佛本是道,道本是佛。红莲白藕本是一家。同学,你惹大麻烦了。”贾道人屹然一副神棍的样子。 “我的麻烦已经不小了。还能有什么更大的麻烦吗?” “的确是大麻烦,那张钱是冥钱!我刚才看见它诡异地消失了!” “冥钱?那不是些烧的纸钱吗?我那是张老人头,什么时候阴间地府也用老人头当冥钱了?莫非人间地府已经实现货币统一?”李畅调侃了几句,忽然奇道:“你不是瞎子吗?怎么能看见……” “我有天眼,对,有天眼。”贾道人紧张地咳嗽了几声:“我的天眼看不见人世间的东西,只能看见鬼怪的东西。” “莫名其妙,你赶紧走吧,哪来哪去,我身上没有钱,一分钱也没有。”李畅不耐烦地说,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哼,想从小爷我这里骗钱,你找错对象了。 贾道人在后面喊道:“同学,忠言逆耳,你要用心听才是。冥钱是阴间用来买命的,短不过一个时辰,长不过三天,你就要被鬼魂勾走。同学,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你烦不烦?!”李畅转过身,冲到贾道人身前喊道:“滚,给我滚远点。” 望着消失在楼群中的年轻人,贾道人悲天悯人地叹道:“药医不死人。人若要自寻死路,我道法再高,也是枉然。罢了罢了,晚饭钱没有挣到,回家喝凉水去也。怪哉怪哉,真没有见过大白天人民币会消失的,莫非是变魔术?” 李畅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徐小燕注意到了儿子的异状,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也许是没有考好? “今天考试了?”徐小燕问。 “没有啊!” “我还以为你又考砸了。怎么不高兴?” “没有,我哪里有不高兴。”李畅强装笑脸道,走进自己的房间,放下书包。 早上出门的时候,恰巧碰见王绢,李畅忙打招呼,王绢鼻孔里哼了一声,摔给他一个背影,独自走了。 李畅愣愣地看着王绢娇好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 在学校的整整一天,王绢都没有答理李畅,无论李畅寻找什么话题,制造什么机会,王绢总是以不变应万变,冷着脸,一声不吭。 坐在他后面的刘鹏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刘鹏搂着李畅,指指王绢的座位,露出淫荡的神色:“怎么,得罪我们的班花了?昨天我见你们走在一起,是不是对她表白了?肯定动手动脚了,不然王绢不会这么生气。靠,真人不露像,牛啊!告诉哥哥,感觉怎么样?皮肤嫩不嫩?” 李畅听得堵心,把刘鹏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扒拉了下来。 刘鹏语重心长地教育李畅:“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还小,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有的只是动物的本能。这也是好事,让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再看看她,你觉得你们适合吗?班上追王绢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哪个不比你强?成绩比你优秀,长相比你帅气,家境比你富裕,死了这条心吧。不相配的婚姻只会带来痛苦。” 奶奶的,刘鹏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好像他是经验丰富,历经沧海之人,李畅知道,他在这个方面,也和自己一样,菜鸟一个。 李畅没好气地捶了刘鹏一拳,刘鹏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话糙理不糙,李畅倒不会生他的气,他只是叹了口气。 下午上课的时候,李畅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刘鹏说的话,又把班上追求王绢的几个人罗列了一下,真的正像刘鹏说的,成绩比自己优秀,长相比自己帅气,家境比自己富裕。 长相是爹妈给的,天生如此,那是没有办法了,成绩和家境却是可以改变的。开始还想用那个菜鸟异能来发点小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不按规矩出牌的异能,现在搞得他非常狼狈。所以,目前来说,家境是暂时无法改变的,那么只有学习成绩了。 学习成绩?现在貌似还有点距离,虽然不大远,也就是差不多从月球到地球那么远。 愚公能把太行山移开,红军能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不就是从月亮到地球吗,光速就是按秒计的时间。 从这一天起,李畅象变了一个人,他进入了疯狂的学习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要证明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学习成绩进入全班前十名。 王绢与李畅的关系一直处于冷冰冰的状态,自那以后,两人之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放学时也不一起走了。 唉,我的还没有开始的初恋啊! ------------ 第13节、一盘莫名其妙的棋 第13节、一盘莫名其妙的棋(本章免费) 异能虽然给李畅带来了一些麻烦,也带来了一些好处。 比起以前的懵懵懂懂,李畅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好用多了。考试成绩提高了不说,记忆力也好了许多,以前最害怕的英语和语文科目,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可怕了,单词和课文的背诵也轻松了许多。另外就是逻辑推理能力也增强了不少,数学成绩进步最快。 李畅不知道这是不是异能所带来的。因为伴随着异能的出现,是谭教授布置的作业的圆满完成,人家是心理学上的教授哦。也许,这是心理学诊治的结果吧,谭教授不是说过吗,李畅的智力并不差嘛。 不过,还是无法排除…… 中午,照例是罗军和王大为的象棋表演时间,李畅也加入了旁观支招的行列。 罗军号称在象棋上可以让全班先手,所以,他与别人下棋总是持黑后行。王大为当头炮,罗军屏风马,罗军到底棋高一俦,十几个来回后,罗军就反先了。 王大为眉头紧锁,痛苦地盯着棋盘,自己的一匹马深入险地,在罗军巧妙祭起的几条绊马索的阻挡下,只剩下一口气了,后援部队又接应不上,原来被看作奇兵的红马,此刻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这匹马一死,王大为对罗军的唯一威胁就烟消云散,罗军一旦腾出手来,深入到自己阵地右侧底线的沉底炮和随时践踏中相的黑马就开始发挥作用,刚才为了救回那匹马,王大为的子力都被调动开了。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所以帮罗军支招的一个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坚定不移地站在王大为一边。七嘴八舌的支招声音把王大为的头都吵大了。 “唉,高处不胜寒啊!”罗军摇头晃脑的叹息,招来了王大为杀人的目光。罗军越发得意:“寂寞,真是寂寞啊。想当初,孤独求败前辈纵横天下,为求一败而不可得,那是何等的英雄,今天我终于体会到了他老人家的心情。”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王大为没好气地说。 “下棋就下棋哟,不要压制别人的言论自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罗军哼起了空城计,他爷爷是京剧爱好者,罗军受了些熏陶,平时也喜欢哼唱两句。不过对于时尚的高中生来说,他这些唱段纯粹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在一旁观战的李畅似乎发现了一个入局的妙招:“王大为,你用马踏中士。” 王大为白了李畅一眼:“你懂不懂棋啊,一个马换一个士?亏了一个大子,以后还怎么下。” “切,这叫弃子抢攻。” 罗军呵呵笑了起来:“哟,菜鸟,你还知道弃子抢攻四个字?不错不错,有进步了,不会犯隔两个子炮轰底相的错误了。王大为同学,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看在菜鸟支了n个招的份上,听听他的话说不定没错。支招千条,总有一招适合你。” 王大为挥了挥手:“去去,别在这里捣乱。” 李畅长叹一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马踏中士的厉害,以罗军的棋力,也看出来了,千算万算,漏算了这一招。不过,下面的招法,还要弃掉一炮一车,最后形成车马入杀的局面。这里面的变化还是很多的,尤其要弃掉三子,非棋力高超者不能下这个这个决心。 李畅这家伙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估计以王大为的棋力,也看不出下面的变化吧。 面对此不利局面,罗军的应对可谓高明之极,如果他紧张地叫嚣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之类的话,王大为可能就会提高警觉,没准就能看出其中的棋来。实际上步数并不复杂,因为是一个盲点,一般人不会往这边想。 罗军一个劲地怂恿王大为采用李畅的招式,王大为就越不会采用。王大为推着不走,拉着倒退的犟驴脾气,罗军太了解了。 听见李畅还在边上絮絮叨叨,王大为的驴脾气一下子发作了起来:“你行,你来下。” “下就下。有什么了不起。”李畅推开王大为,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 “我不跟臭棋篓子下。”罗军一口拒绝了。 “罗军,你不是怕输棋吧?”王大为狡黠地说,从输棋的窘境中借机解脱了出来,王大为的变成了犟驴和狐狸的混和品种。 “你有没有搞错?输给他,李畅?超级臭棋篓子。” “那为什么不敢跟他下?”王大为无事一身轻了,唯恐天下不乱。 “跟他下棋跌份。高中快三年了,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他下过棋。” “没下过凭什么牛逼烘烘的。”王大为似乎一点不想放过罗军,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李畅,想出了一个歪点子:“干巴巴下棋多没劲,你们下场彩棋吧。1比5的赔率。基数为1元,罗军输了赔给李畅5元,李畅输了赔给罗军1元。可以加大赌注,封顶为50元。怎么样?” 王大为知道罗军是个赌迷,只要涉及到赌的事情,他的兴趣就会提高,并且随着赌注水涨船高。 罗军果然见赌眼开,黑少白多的眼珠子亮了起来:“一块钱多没劲,要赌就赌50元的。”罗军从口袋里掏出250元拍在桌子上。 “学校不允许赌博,老师会批评的。”李畅小声地说。 “呵呵,李畅同学还没有成年吧,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呢。王大为同学,你太不象话了,难道想祸害革命的下一代吗?这种男人才做的事情怎么能强迫小男孩做呢。”张晓健故意对着王大为一唱一和地训斥道,然后又嗲声嗲气地说:“妈妈,我要吃奶。” 几个下流胚子都淫荡地笑了起来,王大为冲着罗军喊道:“罗军,把钱收起来,仗着你们家有钱是不,身上动不动带几百元钱。刺激谁呢?我是个穷人,见不得这么多钱。” 李畅此时的身上倒是有钱,一张一百元的复制品。这是他每天早上例行要做的功课,为了防备豪哥的再一次抢劫。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赌棋,幸亏身上还有一张复制品。 “我身上没有零钱,只有一张老人头。”李畅把一百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 第14节、菜鸟杀大侠 第14节、菜鸟杀大侠(本章免费)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李畅,除了交学费和这个费那个费的,他们从来没有见李畅身上带有50元以上的钱,今天真是破天荒了,居然有一百元。 “一百是吧。我跟你赌了。”罗军掏出三百来,收起一张50。 赌注太大,几个胆小的同学怕牵连,已经想撤了,万一被老师知道了,聚众赌博的罪名逃不了,至少也是个帮凶,张晓健瞪圆了牛眼,恶狠狠地说:“谁都不许走,围拢些,掩护他们,谁都不许告诉老师。谁要是告诉老师,老子的拳头饶不了他。罗军,李畅,你们都把钱收起来,既然都有赌本,谁也赖不了帐。” 这个赌注表面上看起来对罗军不公平,赢了,只能得到一百,输了却要失去五百。可是罗军是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王大为这是变着法子让李畅给他送钱呢。自己是班上第一高手,如果连李畅都下不过,趁早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李畅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和他下过棋,从他支招的水平看,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刚才虽然支了一个好招,也许就是误打误撞,后面的变化他不可能看清楚了,马踏中士后面的变化一个地方也不能错,错了一步,前面的弃子就打水飘了。 说实话,李畅的棋艺的确没有达到这一步,刚才的支招也是看在那匹马实在没有地方可逃,抱着吃一个够本,吃两个赚一个的心态支的招,支完招后,李畅也隐约感觉到里面有棋,可是,以他现在的棋力,后面的变化不可能一步不错地算出来。 李畅现在的心情非常轻松,赢了,就是五张真实的老人头,输了,大不了把那张复制品给他,这样的复制品自己要多少有多少。这样先已立于不败之地。 开局没有走几步,旁观的人都看出来了,李畅的的确确是个菜鸟,第一步当头炮倒是似模似样,第二步跳马和第三步出车都没有问题,这几招李畅看孙坚和罗军对局都已经背熟了,他们每次下棋,开头都是这几招,当头跑对屏风马。 再往后,就看不下去了,李畅用二路车把罗军的二路炮吃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炮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车。 李畅的子刚一落下,罗军就老实不客气地把二路黑车前进两步,啪地压在李畅的红车上,然后慢吞吞地把红车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手里。 李畅脸一热,马上去抢罗军手里的红车,嘴里说:“没看见,没看见。悔一步。” “落子无悔!”罗军使劲把红车捏住。 “哟,还兴悔棋的啊。” “不带这样的。” “宁可输棋也不能输人嘛!” 因为是带彩的,旁观的人不能随便支招,早憋坏了,此时纷纷地跳了出来,对李畅口诛笔伐。 “吃了就吃了吧,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看我怎么吃回去。”李畅见悔棋无望,干脆光棍起来。 红方拱起三路卒,黑方拱起七路卒,红方跳起八路马,黑方出动九路车,红方也出动九路车。这时,轮到黑方走棋。罗军看了一下棋盘,想了一会,拿起了二路车。 在二路,红方的马看守着两个位置,一个是底线,一个是巡河。黑方的意图应该是车二进四,进而车二平三压马。李畅希望罗军也出个勺子,来个车二进三,或者车二进七,送到红马看守的位置。李畅看了看罗军奚落的表情,又看看他拿着车的手,嘴里轻轻地念叨,送到我马嘴里来吧,乖乖的,快点,我的三路马正等着你呢! 罗军拿起车响亮地拍在棋盘上,二路红方巡河的位置,也是三路马看守的位置。乖乖的,真的送到马口了!李畅正等着呢,黑车刚落下,红马已跳了出去,踏在黑车的身上,李畅也学着罗军的样子,慢慢地把黑车从红马下面拿出来,捏在手里。 罗军有点懵,刚才想车二进四的,怎么变成车二进三了?白白送给对方一个车。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旁观的人也一时哗然,王大为时刻不忘打击一下在棋盘上的劲敌罗军,咂巴着嘴道:“乖乖,罗大侠真的很大方,很懂礼貌,礼尚往来,不错,不错。这两个人下得有意思,你送我一个车,我还你一个车,相敬如宾。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棋了。” “闭嘴!”罗军低吼道。 几个会合下来,罗军比李畅少了一个大子。轮着李畅走棋的时候,他小心加小心,努力不让自己走到对方的嘴里。李畅可能是吃罗军的车尝到了念叨的甜头,轮到罗军走棋的时候,他就絮絮叨叨,无非是,快点往炮口里送啊,我的车正等着你呢,对对,就落在那里,送给我的相吃。 当罗军莫名其妙地把一门黑炮送到红炮的打击范围内,痛失一炮时,他再也忍不住了,瞪着李畅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絮叨,我把炮塞到你嘴巴里去!” “下棋就下棋哟,不要压制别人的言论自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李畅现学现卖,把刚才罗军气王大为的话捡回来重新还给了罗军。不过那几句空城计唱段唱得大家都捂住了耳朵。 王大为听见李畅把罗军气得够呛,也觉得解恨,不过,就棋局而言,他还是不希望罗军输给李畅。他是罗军的手下败将,李畅也是罗军的手下败将,王大为以后见了李畅也没有什么的,该有的优越感照样存在。可是,如果罗军败给李畅,罗军固然没有面子了,他王大为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在棋上,他在李畅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不管他说什么,李畅只要回一句:“你先赢了罗军再和我下。”一句话就可以把他堵到城东门去。 丢了两个大子后,罗军心情越发急躁,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李畅的棋依旧还是很臭,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罗军的棋比他更臭,眼见的一些好点不去抢占,能占便宜的时候反而后退,每下一步棋后,罗军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脑子里想的是一样,手里动棋的时候,又是另一样。今天真是见鬼了! 罗军急,王大为比罗军更急,李畅的棋也不见得如何高明,臭棋篓子依旧是臭棋叠发。可是罗军好像在睡梦中,一步昏招接着一步昏招,要不是有赌注,王大为早把罗军推开自己来下了。 当李畅底线一步将军时,罗军已经没剩下几个子了,他看了看棋盘,伸手拂乱了。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扔在李畅面前。 “何必当真呢,只不过玩玩。罗军,你把钱收起来吧。”李畅安慰道。 “不管你搞了什么鬼,这棋我输了就是输了,我不会赖帐的。”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李畅居然赢了罗军,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李畅站起身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赶紧扶住书桌。 ------------ 第15节、大侠们的报复(一) 第15节、大侠们的报复(一)(本章免费) 下午放学的时候,王大为、罗军和张晓健走在一起。 “罗军,你怎么搞的?一盘棋输得莫名其妙。是不是有意放水啊?”王大为问。 “放屁!我下棋从来不放水,就是面对我老爸,我也是该吃的吃,该杀的杀。”罗军愤然道。 “那你怎么大失水准?脑袋进水了?”王大为拍了一下罗军的脑袋。 “严重警告!不许拍我脑袋。”罗军跳了起来,躲开王大为的第二次袭击。 “警告个屁。哥们想拍你脑袋还不是轻松的事。说,是拍脑袋还是拍马屁?”张晓健一把抱住罗军,比起张晓健硕大的体格,罗军的瘦小身子就微不足道了,没办法,只好乖乖地被王大为在脑门上弹了好几下。 “原以为赢他一百块钱,我们三个晚上可以吃一顿,没想到……,罗军,你还没有解释呢,为什么输棋?”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明明是这样想,下棋的时候,这支手总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把棋落到对方的口里。就说我第一个送吃的子,那个车,我本来就是想车二进四,进而平三压马的,落子的时候,却成了车二进三,落进了对方的马口。当时下完后马上抽回应该还来得及,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下错了,直到李畅把他的红马压在我的车上,我才反应过来。不过那时候已经不好悔棋了,我下棋是从来不悔棋的。”罗军迷惑地说。 “莫非这个家伙懂得催眠术?我和你下棋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给我出过这样的大漏勺。今天中午的棋,你是一个漏勺接着一个漏勺。这棋输得够冤枉的。”王大为说。 “妈的,这个家伙搞盘外招?搞鬼搞到我们兄弟的头上,他还想不想活了?明天放学时,我们堵住他,揍他一顿。”张晓健气愤地说。 “这家伙是有点不地道,都是同学,至于搞这种鬼把戏吗?想钱想疯了?”王大为不以为然地说。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下什么赌注,搞得我把一个月的零花钱都输出去了。”罗军责怪道。 “我哪里知道你会输棋啊。不是想着给你送钱嘛。” “这下好了,输棋又输人。同学们又不是傻子,都知道我们想赢李畅的钱,结果却倒送给他五百元。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话我们呢。” “敢!”张晓健瞪圆了牛眼:“谁敢笑话你,先尝尝我的拳头硬不硬。” “他们在背后笑话,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把那些看棋的一个一个都揍一顿吧。”罗军沮丧地说。 “这家伙肯定会催眠术,罗军下棋的时候被他催眠了。罗军,你说说,下棋过程中有什么感觉”王大为说。 “每次走错招的时候,我的脑子想的根本不是这一招,结果下子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走出了违背意愿的一招,走完后要隔一段很短的时间才能反应过来。”罗军说。 “催眠,绝对是催眠!听说美国审问重案犯人的时候,经常采用催眠术,中了催眠术的人连老婆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讲了出来。还有的中了催眠术的人,特别听施术者的话,施术者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李畅这个小子居然对同学也搞这种手段,我们一定要报复他。”王大为说。 “怎么报复?”张晓健问。 第二天中午,罗军走到李畅面前,满脸严肃地说:“李畅,本周六上午十点在飞速网吧,我们再下一盘,赌注是500,赔率是1:1,赢的人将获得高三.五班第一高手的名号。是男人就不要推脱。” 高三.五班第一高手?稀罕吗?!不过,有500块钱可赚,还是值得一去。500块啊,巨款! “我来。”李畅简简单单回答两个字。 既然答应了罗军的赌战,李畅就不得不认真准备起来。 与罗军的第一盘棋,李畅完全是凭着血气上去的,轮棋力,处于菜鸟级的李畅比罗军差的不是一个档次,赢得侥幸,赢得奇怪,赢得蹊跷。 首先排除了罗军放水的可能。李畅仔细回忆了吃李畅大子的几步棋,全都是对方送到自己的嘴里,并且全都是非常明显的漏着,这种漏着,连他这个菜鸟除了开局第一步以车吃马后,就再也没有犯过。并且每次对方犯错误,李畅都注意到自己渴望对方犯错误的思想非常强烈,并且还伴随其它一些场外招的手段,比如絮叨,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绝对能把一个人逼疯。从几步棋的回忆来看,只要配合于心头的渴望和絮叨,罗军基本上就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还那次古怪的抢劫,自在只不过下意识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和渴望,豪哥就莫名其妙地放过了自己,还交给自己一笔钱。当时归结于人品爆发,魅力使然。一次是如此,两次还是如此?说实话,自己的人品魅力貌似不怎么样…… 这是为什么?只要自己一想,别人就乖乖地听话,自己莫非有干扰他人意识的能力? 太牛逼了!这真是抢银行,泡mm的不二法门,不需要枪支,不需要凶狠,也不需要头套;不需要人品,不需要金钱,也不需要帅气;只需要yy,就能心想事成。 yy场景一: 李畅来到银行柜台,填好存款单,递给银行职员。李畅看着长相一般的大姐姐,心里默念,给我存十万,给我存十万。大姐姐正想张口问钱在哪里,李畅的紧箍咒一出,大姐姐马上羞涩地笑了,好像朝李畅这个vip问十万元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麻利地办好手续,递给李畅银行卡和一个甜甜的微笑。 貌似这种方法还存在着摄像头的威胁。 或者更干脆点,在银行门口跟踪一个取钱的人,只找那种看起来为富不仁的家伙,等他出来后,径直走到他面前说:“这是还我的钱吧,给我吧,谢谢了。”于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乖乖地把一叠厚厚的人民币递给李畅,嘴里还说:“对不起,拖欠太久了,不好意思。” 貌似这种方法也搞不清好人坏人,肥头大耳的家伙不一定是坏人,道貌岸然的家伙也不一定是好人。如果真抢了人家的救命钱,良心上还真过不去。 yy场景二: 放学的时候,李畅对同桌说:“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生气了,高兴点。” 同桌的她马上笑成了一朵花,欢天喜地地拉着李畅的手走出校门,荡漾在回家的人流中。路上,同桌的她对李畅情义绵绵,胸膛的挺拔总是有意无意地蹭着处男的胳膊,不时踮着脚尖吻李畅一下。爽呆了!如果能再进一步,把她拉到家里,父母又不在家…… 貌似这种方法也有后遗症,有点像给人吃春药,药劲一过,你就等着后悔吧! ------------ 第16节、大侠们的报复(二) 第16节、大侠们的报复(二)(本章免费) 李畅一听在飞速网吧下棋,他就明白了这些家伙已经琢磨出了自己不对劲的地方。网吧下棋,不可能面对面,说不定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会在不同的网吧。这样一来,李畅的盘外招就不灵了。 凭着自己的棋力?这真是高三.五班最好笑的笑话。李畅从来也没有相信过可以凭着自己的真实棋力下赢罗军。 离周六只有三天了,三天的恶补能起什么作用呢? 晚上,躲在自己书房的李畅看着手上的中国象棋布局集锦发楞。这是他用自己零花钱的三分之一买下的书。 观音菩萨作证,这500块钱不是我有意要赢的!是他们非要送给我不可。 但是现在,如果输了下一场赌棋,不仅仅是输500块钱,实际上,500块钱也输不了,自己拥有变态的复制术。不过,自己的名声就臭了,这几个家伙不会放过自己的。 但是,怎么赢下这盘棋呢?好像比期末考试拿全班第一还要难。 也许,可能,大概,这个办法可行,王辉记起了自己看过的一篇小说,好像是一个骗子同时和两个国际象棋高手下棋的故事。前提是自己一定要找到一个象棋高手。 这次的赌注是500块,这难不到李畅,口袋里就有500块,刚刚赢来的。但是,把这500块输出去,李畅还是舍不得。好在他有复制术,复制一张10分钟,复制五张就是50分钟,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中间还不能有人打搅。十点开始比赛,七点就要起床,要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制作复制品。如果父母总是捣乱,这活还不好干。 假如能放在一起复制呢?李畅从来没有试过,以前都是单个单个地复制。他把一叠五张老人头,放在桌子上,十分钟过后,他惊喜地发现,五张老人头同时都复制出来了,李畅很高兴,五张叠在一起也可以复制,这将大大加快他发财的速度。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里,负责盯梢的王大为觉得李畅很诡秘,这三天里,李畅去了网吧三次,每次不超过一个小时,王大为知道,李畅从来不上网的,家里没有这个条件,到网吧上网,他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学校倒是有计算机课和计算机教室,但是没有提供上网的条件。 事后,王大为到李畅光顾的网吧进行调查,从上网监控记录发现他上的是腾讯游戏网,联众游戏网,并且在网上进入了中国象棋大厅。莫非他想在网上找人练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就他这臭棋篓子,别说三天,再练三个月也不是罗军的对手。 这三个小时的上网费又花去了李畅的零花钱的三分之一。肉疼。 周六上午十点差十分,李畅和刘鹏出现在飞速网吧门口。 对方有人帮手,自己孤身一人确实有点冒险,真要有什么事,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李畅在许诺了若干好处后,把刘鹏拉了过来。 十点差五分,王大为出现在李畅面前。 “怎么只有你?罗军他人呢?”李畅不解地问道。 “罗军在另外一个网吧里,你们通过腾讯游戏下棋。”解释了几句后,王大为意味深长地补充说:“这样比较公平些。” 果然如此,王大为他们以为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影响罗军了。排除了这些干扰后,罗军赢棋的概率已经是百分之百了。可是,这种小伎俩又怎么抵挡得住李畅高超的作弊技巧呢! 王大为把李畅带到网吧中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还有附近的两个位置都被王大为事先定好了。 “李畅,你有自己的qq帐号吧。” “有。”李畅没想隐瞒他,有qq帐号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尽管李畅的qq号还是这三天中才拿到的。 “用你的qq号登陆腾讯,进入中国象棋游戏大厅第五个房间第32桌,罗军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他的网名是星河大侠,你的网名是什么?”王大为问。 “百分百菜鸟。” 王大为哈哈笑了起来:“人如其名,名如其人。”然后打电话给罗军,告知李畅的网名。 “王大为,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李畅问。 “监督你啊,我是比赛的裁判,我在这里就是防止你作弊。”王大为毫不掩饰地说。 “监督我?谁来监督罗军?这不公平!” “切,罗军跟你下棋还要作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王大为不屑地说。 “那不行,必须要有人监督,刘鹏,你去罗军那边,作为我方派出的裁判。”李畅坚持道。 “好吧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大为也不认为派刘鹏到罗军监督那里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同学,这也是一件好事,刘鹏是李畅的朋友,从他嘴里说出的李畅输棋的消息,可信度会更高。 李畅进入腾讯,来到中国象棋大厅第五房间,现在是上午,玩游戏的人还不太多,房间还没有满员。李畅看到第32桌已经有人占据了,正是星河大侠。 李畅没有急于进32桌坐下,他还有一个动作没有开始。 在做这些例常步骤的时候,王大为总是紧紧地盯着李畅,生怕他在中间又搞什么鬼。 这里不会只有王大为一个人吧,他们既然对自己有怀疑,会不会请其他的人插手呢?比如,小流氓,黑帮什么的。平常听张晓健在班上吹牛,他和社会上的大哥有点交情。 “你怎么还不进去?罗军在等你呢!”王大为催促着。 “我得喘口气吧。我还要把昨天晚上背下的一些开局招法回忆一下。” 王大为有点好笑,这个时候还背象棋开局,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现在就是拿着一本象棋布局书放在眼前,也是没有用的,有谁听说背下了象棋开局就能赢棋的? 李畅突然感到精神上一阵波动,胸口发闷,眼神恍惚,他一惊,赶忙施展聚目凝视的功夫,只一会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过去了。 李畅觉得身体上的这种不适来得蹊跷,去得糊涂。莫非是有人搞鬼?这三天,李畅从网上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特别是关于精神力方面的问题,催眠术这个词也进入了李畅的眼睛。 李畅想,难道是有人在对我施展催眠术?哦,原来如此,王大为他们肯定以为我有催眠术,觉得把比赛地点分在两个地方还不妥当,于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催眠高手和我对抗。 ------------ 第17节、大侠们的报复(三) 第17节、大侠们的报复(三)(本章免费) 李畅注意到前排一个小老头有点可疑,因为这个时候,老头的瘦小脑袋一顿一顿的,好像是在打瞌睡,网吧基本上是年轻人的天下,有时会有个别的中年人来网吧,但是很少见到老人。这个老人出现的很蹊跷,更蹊跷的是,他正好坐在李畅的前面,此刻的老头,居然跑到网吧来睡回笼觉,他不觉得这个觉有点贵吗?一个小时四块钱耶,二十四小时就是96元,赶得上县里一个好宾馆的标间价格了。在那里睡觉多舒服,总好过靠在椅子背上,硌得慌。 李畅突然一惊,我怎么学会这些推理和观察了?以前的自己根本不会这些逻辑上的东西,更没有这种敏锐的观察力,那时的自己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眼睛扫过之处,并没有在大脑里留下任何有意义的图像。老师就经常批评自己的观察力极差。 这些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好像是获得异能之后吧,不知不解之间,观察和思维都强化了不少。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前面的这个老头,肯定就是王大为他们请来的催眠高手,在对自己进行催眠时,遭到自己的精神干扰异能的反噬,于是,催眠高手无意中反被催眠了。 “靠!”王大为也发现了在前面打瞌睡的小老头,骂了一句。两百块钱是请你来睡觉的吗? “靠。”李畅也骂了一句,转过身看着王大为:“行行好,别走来走去的,眼晕,赶紧坐下来吧,累了就睡一会,睡一会。”李畅炯炯地看着王大为,嘴里念念有词:“睡一会,睡一会,睡一会……” 王大为感到困意袭来的时候,赶紧去掏口袋里的风油精,不过他还是晚了,已经着了李畅的道,只来得及把风油精从裤兜里拿出来抓在手里。而最后的结果是,随着王大为的入睡,风油精掉在李畅的脚边。 李畅捡起风油精,嘻嘻一笑,挥了挥拳头:“耶,果然成了,我可以随时随地催眠别人了!幸亏下手得早,不然,等他用上了这个秘密武器,我的催眠术可能就不管用了。” 星河大侠已经看见了百分百菜鸟,给他发出了一个邀请对局的通知,李畅点了同意,进入了32桌。罗军已经点了准备。罗军是黑方,李畅是红方。 李畅发了一条消息:“再等我几分钟,我去买瓶水。” “叫王大为给你去买吧。”罗军写道。 “我哪里敢劳动他的大驾啊!” “快点!” 李畅打开旁边的电脑,启动腾讯qq游戏,另外用了一个网名登陆qq,进入第六房间25桌。对面已经坐着一个叫魔鬼天使的人,游戏等级是大将军,胜率90%。 “你来迟了。”魔鬼天使说。 “对不起,有些事没处理好。有个讨厌的家伙总在我身边盯着。” “搞定了吗?” “搞定了。” “开始吧。” “我与另一方对局的情况是,我是红方。所以,在这里,您应该是红方。” “明白。” 魔鬼天使第一步是炮二平五。李畅到星河大侠对面坐下,点击开始后,走了炮二平五。 原来,李畅知道凭自己的菜鸟水平是无法战胜罗军的,并且罗军选择了在网络上下棋,已经杜绝了李畅的故伎重施,想要赢棋,就得另想办法,李畅从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获得了灵感,他这几天在网上就是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高手。 很幸运,李畅碰见了魔鬼天使,他高达90%的胜率和大将军的等级,绝对能够胜任李畅所要求的角色,罗军再厉害,也只是在高三.五班称雄,而魔鬼天使能够在全国性的网络上达到如此高的胜率,对付一个小小的罗军绝对不在话下,李畅都感觉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经过不懈努力,李畅终于以五百块的代价说服了魔鬼天使,先付定金二百元,剩下的三百元待战胜罗军后再付。 方法很简单,李畅同时在两台机器上用不同的qq进入腾讯游戏,在一个房间,李畅与魔鬼天使对弈,而在另一个房间,李畅与罗军对弈,罗军和魔鬼天使分别执黑棋和红棋,而李畅在两个房间中分别执红棋和黑棋。实际的下棋过程是,魔鬼天使执红先走一步,李畅马上在与罗军的对弈中走出同样的一步,罗军应一步,李畅马上在与魔鬼天使的对弈中应同样的一步,李畅在中间只是起了个桥梁的作用,棋局双方的实际控制人是罗军和魔鬼天使。 几步棋下来,罗军就觉得不对头了,对方的棋老辣异常,哪里是菜鸟李畅能够下出的棋,罗军在腾讯游戏网上也经常下棋,他在网上也达到了60%的胜率和太守的级别,作为一个高中生,这样的战绩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有王大为和一个高级催眠师在那里看守,李畅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罗军有些不安的感觉。他紧张地盯着棋盘,这盘棋他再也不能输了。他示意张晓健给王大为打个电话。 张晓健拨通了王大为的手机,一段搞笑的彩铃响起,足足过了三四十秒没有人接,张晓健一直听到最后一句:“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没人接,死王大为跑哪里去了?” 李畅专心在两个电脑之间忙乎,加上王大为的手机又是设置了振动,李畅开始一直没有注意到打入的电话,当最后感觉到有手机的振动声,并从王大为口袋里掏出手机时,电话已经停了,李畅看了一下来电,心道糟糕。王大为没有接电话,万一张晓健赶过来怎么办? 还有最后冒险的一招,就是唤醒王大为,然后利用自己的精神扰动能力给他暗示,让他打电话给张晓健。 李畅以前的几次精神扰动,最多只是做到瞬间的扰动,使得对手瞬间的动作满足自己的要求,作用时间很短,而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非常长,李畅能不能控制这么长的时间呢? 必须冒这个险了,万一张晓健过来,就全部都暴露了,即使可以把张晓健也催眠了,难道一直把他们催眠到棋局结束吗?罗军那边见联系不上人,过来查看的张晓健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肯定会询问,自己怎么回答?王大为和张晓健总会醒来的,难道自己还要修改掉他们的记忆吗?先不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貌似做这件事情本事已是够邪恶的。 仅仅王大为一人倒是好办,如果张晓健也被催眠,不能向罗军报告这边的事情,罗军肯定不会承认这次比赛的结果。 ------------ 第18节、大侠们的报复(四) 第18节、大侠们的报复(四)(本章免费) 李畅打定主意,先把旁边的电脑显示器关闭了,希望催眠不成功时,他不会看见显示器上的内容,他拍了拍王大为:“起来,起来,张晓健来电话了。” 在王大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李畅马上盯住了王大为的眼睛,李畅现在并不知道怎么办,他只是把自己做聚目凝视练习时的功课重新搬了出来,至于是否会变出另外一个王大为,他也顾不得了,唯一的希望是,王大为这么个大块头,应该变不出来吧。自己还只能复制一些较小的东西。 王大为的眼睛在接触到李畅的一瞬间,马上呆滞起来。李畅为了不使得旁边的人生疑,故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张晓健打电话来了,你给他回一个吧,告诉他们你没事,刚才把电话调到静音了,没有听见。赶快回吧,张晓健又该等急了。” “嗯。”王大为呆呆地应了一句,打开手机,给张晓健回过去了:“晓健,是我,刚才对不起哦,我把电话调成静音了,没有听见。你问李畅啊,他正坐在电脑前想棋呢,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对,只有他一个人,没什么异常。不对,妈的,他身边不是有我在吗,我就不是人吗?好了,挂了。” 最后几句李畅没有给他暗示,王大为本能地按照自己所观察到的回答。 李畅拍拍王大为的背:“睡吧,昨晚肯定又玩了个通宵。” 危机解除,李畅背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李畅打开显示器,发现魔鬼天使的应招已经出来了,他赶忙依样葫芦地下在与罗军对弈的棋盘上。 “怎么这么慢?” 李畅刚才看了一下时间,刚才紧张地张罗着处理王大为打电话的事情,差点被判超时负 棋局结束地很快了,在魔鬼天使强有力的攻击下,罗军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被将死了。 罗军打了一行字过来:“是你下的吗?” “不是我,难道是你下的?” “再来一盘吗?” “不来了。比赛到此结束,我以后不会再与你们下棋了。下棋博彩,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举动侮辱了棋道的精神吗?”李畅义正词严地打了一行字过去。 “好吧,我同意你的观点,在精神和金钱之间,你选择精神,抛弃金钱吧,五百元钱我就不给你了。” “你敢。” 又是一阵头晕袭来,眼前一片发黑。李畅闭着眼在电脑前坐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 星期一上学时,李畅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在走往学校的路上,李畅觉得天很蓝,空气很清新,路上的行人都很友善。连一向看不惯的街道早市,也充满了新奇,能够圆满地对付一场尴尬的、事关名誉的比赛,由不得李畅不兴奋。从星期六赢了棋到周一早晨起床,李畅都处于亢奋的状态。进校门时,看见了从另一边低头走路过来的孙坚,李畅选择性地忘记了孙坚给他画漫画的宿怨,高兴地大喊:“孙坚,孙坚。” 孙坚听见喊声,抬起头,有点惊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加快了脚步,想抢在李畅的面前先一步走进学校。 李畅在察言观色方面一直有点迟钝,特别是当他的情绪很高时,就会犯一些选择性失明的毛病。 “等等我。”李畅跑到孙坚旁边,“走那么快干吗?上课还早着呢,不会迟到。” “我……我有点急事,我憋尿了,要赶紧去学校厕所解决问题。你慢慢走吧,拜拜了你。”孙坚急忙朝李畅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教学大楼跑去。 “我靠,这小子早上起来没放水吗?要不就是粥喝多了。” 李畅继续慢慢地往教学楼走去,今天他起得很早,不到六点就醒了,在床上翻了一会烙饼就呆不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最适合李畅现在的情形。 赢棋的当天和第二天都是周末,李畅无法让同学分享他的快乐,虽然这种快乐因为要付出去五百元而打了点折扣。在李畅的中学生涯中,很少有这么酣畅淋漓的痛快事了,第一次真正让他喜不自禁的是视力的恢复,可是这事是一个人的事情,其兴奋程度当然没有在对抗中获得的胜利更加强烈,何况是战胜班上第一人。第一次战胜罗军的时候,李畅还有点傻乎乎的不敢相信,赢了钱后,兴奋延迟了很久才出现,已经被时间冲淡了不少。而这一次,两天的积累,已经让李畅的兴奋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至于赢棋的方式嘛,佛云不可说,不可说。不管用哪种方式,甚至有人会诟病他作弊,但是这一点也不会减少心头的喜悦,至少他可以很骄傲地告诉同学,他是靠大脑战胜了对手。 孙坚的逃跑更坚定了李畅要把好消息尽快撒播高三五班的决心,孙坚这家伙与罗军、王大为一向交好,罗军他们肯定已经把比赛结果告诉了孙坚,从他们的嘴里还能吐出什么好话?肯定会对李畅的胜利大加贬斥,对罗军的失败多般解释,甚至会造谣说李畅使出了盘外招。 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李畅又很奇妙地碰见了罗军、王大为、张晓健三个人,他们正在告示栏前看着什么。 向败在自己手下的对手伸出橄榄枝是一个绅士的行为,李畅记得哪本骑士小说里是这样说的,原话不记得了,意思是这样。李畅径直走到罗军面前,没有伸出橄榄枝,而是伸出了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捻了捻,做了一个全国人民都能看懂的手势。 “我不是说过下个月还你吗?我已经给你打了欠条,你还想怎么着,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上次都输给你了,这笔钱要等着我下个月的零花钱了。”罗军偏过头,不屑于看李畅。 “嘿嘿,习惯动作,习惯动作。以前我欠人钱的时候,别人都是这样对我的,记住了,一直没有机会使出来,我李畅今天居然可以对别人做这种动作,爽啊!”李畅转过头对王大为说:“当债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呃。” 王大为抬起头看墙上的告示,没有理会李畅。李畅又转向张晓健,原以为会换来牛眼般的对视,没想到张晓健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告示,牛眼瞪着墙上,嘴里居然还念念有词。 今天是怎么了?这些家伙哪里象一个失败者,简直比自己这个胜利者还要高傲嘛!自始至终,这三个家伙正眼也没有瞧李畅一下。这给李畅的兴奋小小地打击了一下。 李畅抱着打了折扣的兴奋走进了教室,里面已经有了一半的人了。 “同学们好。”李畅努力回忆着国家领导人在天安门城墙上检阅时说话的神态,朝着迎接自己的同窗打了一个很领导式的招呼。 没有预料之中的首长好的回呼,同学们齐刷刷地低下了头。 ------------ 第19节、练棋记 第19节、练棋记(本章免费) 李畅尴尬地回到座位坐下,王绢冷冷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李畅左右看看,捕捉着能对上眼神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把头偏到一边,或者埋头看书,难道集体得了偏头症? 今天怎么了?刘鹏还没有来,这个家伙老是迟到。关键时候想问他的时候找不到人,不想理他的时候,总在你面前晃悠。李畅的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只好看着黑板发呆。 罗军、王大为和张晓健走到讲台上,罗军拍了拍桌子,清了一下嗓子:“我,罗军,高三五班曾经的象棋王者,今天在这里宣布,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我败给了高三五班曾经的菜鸟,今天的王者和大侠李畅先生。我对他的棋艺从此是心服口服。我宣誓,今后要紧紧追随李畅先生,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王大为和张晓健也赶紧附和,宣誓要团结在以李畅王者和大侠的周围,永远做他的小弟。李畅在课桌上笑得下巴也合不上了。 正yy间,忽觉肘子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李畅定睛看去,黑板上一个人都没有,罗军和王大为、张晓健正在嘀嘀咕咕,不时偏过头往他这里看一眼。低头一看,一张纸条勇敢地越过三八线,进入了李畅的领地,上面写着:“班上都在传你懂得催眠术,想要别人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没有这回事?”那娟秀的笔迹,正是王绢的。 李畅冲着王绢的后脑勺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在纸条上写道:“都是罗军他们瞎编的,他们输了棋不服气,不怪自己水平差,反而怪别人搞名堂。遇事推诿,不负责任,中国人若是都像他们那样,怎么才能赶英超美?”把纸条递了过去。 一会儿纸条又传了回来:“阁下进步神速啊,象棋居然能赢罗军,不要告诉我你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变成天下第一聪明人了。” 纸条又传了过去:“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是在网络上下的棋,两人隔开了几百米,两边都有人监督,我这边是王大为监督的,罗军那边是刘鹏监督。罗军的认输也是事实,凭什么冤枉我?”李畅决定坚持到底。 “才几天时间,你就从菜鸟变成大侠了?神童啊!没去少年班真是埋没你了。” “我买了好多本象棋布局的书,还请了一个高手做老师,恶补了一段时间。赢罗军还不是小菜一碟。” “就你?!恶补几天就能下赢罗军,要是恶补一年,是不是就可以拿全国冠军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很严肃认真地告诉你,我是靠脑子赢的棋。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 语文课唐老师的进来,打断了纸条的传递。李畅收到的最后一张纸条上面只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顿笔之处把纸都戳破了。 李畅逐渐明白了一些。肯定是罗军他们输了棋后,回来在同学们中间造谣,说自己施展了催眠术才赢的棋。造谣!的确是造谣!第一次比赛还不好说,也许是一个意外。而第二次下棋,自己根本就没有靠催眠术赢棋,那是对我的智商的侮辱。 催眠师的形象貌似有点诡异,现在好像人人都怕李畅,生怕他给自己催眠了,如果连床上画地图的事也被他套出来,这高三五班也就不要想上了。万一哪个非处的男孩女孩,把自己的第一次也被他套出来,还不得跳宜河自杀! 连平时凶巴巴的喜欢拿牛眼瞪人的张晓健,也不敢接触李畅的目光,就怕他把自己在豪哥的店面门口撒尿的事情也套出来,还不得被豪哥满天下追杀! 奶奶的,管他呢!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不理我吗?都不理我才好呢!乐得清净。看来都怕我了,好事啊!以前没有一个人怕我,现在都怕我,这种感觉一辈子都难得有,好好享受一下。 但是,起初的快乐和兴奋已经跌入深谷了,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李畅此刻就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 自从赢下与罗军的第二盘棋后,李畅的生活也慢慢地改变着,对于附身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的异能,李畅不再抱着谈虎色变的态度,相反,他开始有意识地琢磨异能的进化与大脑开发的关系。每天的时间分成三份,白天一份,晚上两份。白天上课、听讲,所有的作业都争取在学校做完。晚上则分成两部分时间,晚饭后,补习以前拉下的功课到九点钟。从九点钟开始,专门进行精神凝聚的锻炼。从只能存活一个小时,只有一枚硬币大小的复制品到能存活十个小时,能有一张老人头大小的复制品,李畅明显地感觉到异能的进化。而这种进化的过程与李畅苦练凝视的过程是相辅相成的。 更重要的是,李畅明显感到自己的思维能力、接受能力和记忆力都有了很大的进步,考试成绩的综合排名稳步上升。也就是说,凝视疗法有助于异能的进化和大脑的进步。 晚上第二部分的时间里,李畅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象棋。李畅开始着迷于象棋的练习,他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地战胜罗军。 他偷偷买了一副象棋和很多棋书。但是象棋只用了一次,就被老妈发现了,老妈对他不务正业,居然还有闲心玩象棋,表示出了痛心疾首的态度,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就让李畅认为自己玩象棋已经成了罪大恶极的事情,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自己的邪恶之举。 好在象棋书混在复习资料中,没有让老妈发现,从此以后,缺少了工具的帮助,李畅只能在大脑中演绎象棋的布局的经典攻防,反而让他练就了一手下盲棋的绝佳功夫。一个月之后,一些象棋布局书籍、橘中秘、烂柯神机、适情雅趣和一些经典棋局,都被李畅变态的记忆力存进了大脑中。 此时再回头看自己与罗军的棋,李畅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叫做菜鸟。 手里有钱,心中不慌。李畅现在已经是拥有六百元人民币的富翁了,周末的时候,他会假借补习的名义去网吧下棋,魔鬼天使就是他的老师和棋友,他们之间下了十盘棋。十盘棋李畅都输了,但输的质量却大不一样,与魔鬼天使的第一盘,还给人的感觉是刚刚学会下棋,第二盘的时候,就已经象学了几个月的样子,到了第十盘的时候,魔鬼天使赢得已经非常艰难了。 ------------ 第20节、 锦衣夜行 第20节、 锦衣夜行(本章免费) 当魔鬼天使与李畅下第十盘棋的时候,魔鬼天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是否有兴趣成为一个职业棋手?” “no!”李畅很干脆地回答,他练棋的目的就是打败罗军,堂堂正正地打败他。成为职业棋手没有在他的梦想集合中。 “职业选手下棋有很多好处的,有对局费,还有奖金。”魔鬼天使有点像狼外婆了。 李畅有点心动,当然只是一点点。下棋能够小富,这倒是符合李畅小富即安的志向,可是棋艺生涯的紧张和劳碌,却不是他所羡慕的。 “no!no!”小白兔摇摇头。 “还有很多的美女棋手哟!”魔鬼天使已经露出了淫荡的色狼形象。 “no!no!no!”小白兔连连摇头。 “别总是说no,说原因。”狼外婆已经气急败坏。 “我水平太差。”李畅想了想,编出一个理由。 “胡说,我教出来的弟子水平怎么会差呢!”魔鬼天使很厚颜地反问。 好像都是书上教的吧,好像是自己自学成才吧!李畅鄙视这个贪天功于己有的贪污犯。他只不过是与自己下了十盘棋。 “我没有天赋,别人都叫我菜鸟。” “一个月的时间就达到职业水平不叫有天赋,什么人才算有天赋?菜鸟?这个名字我喜欢,我最喜欢专门屠杀大侠的菜鸟了。” “我对下棋不感兴趣。” 魔鬼天使回了一个头上冒火的卡通形象:“你要气死我啊。” 中午休息的时候,罗军仍然和王大为在厮杀。好像故意要在李畅面前显摆一样,不仅把棋局摆在李畅前面的座位上,还把棋子拍得山响。不时还大声地惊叫两声好棋,好棋啊! 李畅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罗军面前:“我要和你再下一盘棋。” 罗军仍然躲开李畅的直视:“你不是已经赢了我吗?还想干吗?” “无三不圆满,我想再接再厉,凑成三比零。”李畅虽然在心里认为以前的胜利属于胜之不武,迫切地想堂堂正正地赢一盘。但在口头上,打死你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搞鬼了。不管怎样,那也是靠脑子赢的棋。 罗军被激怒了:“赌注多少?” “一块硬币。”李畅把一枚一元的硬币朝空中抛去,待硬币落下的时候,闪电般地把硬币抓在手里。 罗军愤怒地转过头来,凝视着李畅:“还想用那种盘外招数吗?” “如果你担心,方法由你挑。你还可以选择网络的方式。” “不行,在网络上我虽然不受影响,但是你在网络上也变了一个人,令人奇怪。说实话,那天是不是有人在帮你?要不然,你肯定赢不了我。” “历史,总是有许多无法破解的秘密。”李畅很神棍地说。“你下午和我出去一趟,看我和别人下,你再做决定。” 下午放学,李畅和罗军来到飞速网吧。李畅登陆后,罗军惊讶地发现,李畅的胜率已经达到60%,如果他知道李畅输的那十盘是与一个大将军级别的人下的,下巴也会惊掉了。莫非,他用了别人的qq? 李畅搜索魔鬼天使,很幸运,他在网上。李畅向他发出了对局的邀请。两人在房间里找个位置坐下后,魔鬼天使说:“考虑好了吗?” “我不会做职业棋手的。没劲,太累,赚钱又少,mm也不漂亮。” “遗憾。你已经达到了职业棋手的水平,不下棋太可惜了。” “魔鬼天使,好好下,别输得太难看,我带了朋友来欣赏我们的棋。” “你连输给我十盘,还好意思说。鄙视你。” 魔鬼天使和李畅一边聊天,一边下棋。罗军在旁边观战,越看越是心惊,他惊讶于李畅的棋艺居然达到了如此高的水平,惊讶于他居然已经达到职业棋手的等级,惊讶于他居然不想做一个职业棋手,那是罗军毕生的愿望啊! 这盘棋下完后,李畅又输了,但是观战的罗军却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李畅下棋了。 “不与我下棋可以,回去自己把散布的谣言收回来,消除影响。” “两者我都不接受。你想怎么样吧。”罗军很无赖地说。 李畅也很郁闷地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把罗军怎么样。总不能见着一个就拉住他说,我不懂催眠术,完全是罗军那小子冤枉我的。问,罗军为什么要冤枉你啊?答,因为我赢了他几盘棋。问,你赢了他,他还替你宣传,有病啊。或者,催眠术吗?好东东啊,泡mm的无上技能,能教我吗?师父,求你了。 自己还真的要变成祥林嫂了。 李畅更加郁闷地发现,班上的同学都不跟自己下棋,空学了一身棋艺,居然没有用武之地。李畅一门心思学象棋,就是想在这方面把菜鸟的名头去掉,变成人人敬仰的大侠,风光一时。可是,一身能够达到职业水准的棋艺居然仍遭人鄙视,众人谈起象棋,仍然以菜鸟冠之于李畅。 即使在别人下棋的时候,李畅的支招永远没有人会听,有时还会反其道而行之。 按照罗军阴险的计策,即使你是胡荣华,在高三五班,你永远破不了胜率为零的记录。你仍然就是一个菜鸟。 李畅在高三五班就有着锦衣夜行的郁闷和不爽。 李畅只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到网络上,杀得那些那些大侠屁滚尿流,胜率从60%飙升到80%,级别也上升到刺史级了。 李畅毕竟没有多少时间在网上消磨,也没有多少金钱往里面贴。小区里面的那些老头就成了李畅撒气的对象。每天放学,必定拉着那些老头下两盘棋,没几天时间,就没人愿意跟他下了,原因嘛,很简单,没有谁总愿意找不愉快。跟李畅下棋,输得太没面子,经常是没有多少招就被崭落马下。 后来,那些老头找到了对付李畅的办法,一个字,就是磨。反正没有时间限制,一步棋可以考虑十分钟以上,李畅下完棋还要回家吃饭,吃完饭还要温习功课,还要锻炼异能,哪有多少时间来跟这些老头蘑菇。一来二去,李畅再也不到这些地方下棋了。 ------------ 第21节、失去一个吻 第21节、失去一个吻 在班上,同学之间是按照家境条件来划分伙伴的,另外几个划分标准是通学还是住校,而通学的都是城里居住的学生,住校的都是农村来的孩子,两者之间也很少能玩到一块。或者男生还是女士,或者喜欢玩哪种运动,或者是某位星星的粉丝。最基本的划分标准还是家境条件。 罗军、王大为和张晓健还有梁青、周建磊等几个都是班上家境条件比较好的学生,罗军的老爸据说还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罗军的父母是从昌宁出去的,他们的第一桶金还是在昌宁挖的,罗军的奶奶住在昌宁,跟罗军的姑姑住在一起,罗军的父母成天忙于生意,没有时间管教罗军,只好把他放在老妹的家,在昌宁上学而不是在大城市。罗军和王大为、张晓健走得更近些,是因为他们喜欢下棋。 范苗苗,王绢,张琴等几个人经常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都是梁朝伟的粉丝,而钱燕、朱莉茹能混在一起,则纯粹是她们的八卦性格和嚣张的脾气。 而刘鹏、汪智勇就是李畅为数不多的几个穷朋友了。 催眠术事件过去一个多月了,同学们好像没有感觉到李畅的可怕,也没有发生如王大为等几个人渲染的那样古怪、可怕的事情发生,高考在即,其它的小事忘得还是很快的。李畅与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正常起来了,所谓正常,只是相对与以前的李畅来说的,其表现不过是班上集体患上的偏头症都渐渐痊愈。不过,讨厌他的照样讨厌他,瞧不起他的依然瞧不起他,玩得好的依然就是那么两三个人。历史的车轮转了一圈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只有李畅清楚地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起点了。 这一个月李畅过得好辛苦,不仅仅是温习功课和练棋练异能,最辛苦的是,李畅不敢yy了。 自从发现自己真的有催眠和干扰别人思维的能力后,李畅起先还兴奋了一阵子,在第二次下赢罗军之后,李畅对该异能的期望值达到了顶峰,绝对高于那个鸡肋般的复制术。 这个异能的确是爽。有一次李畅放学时,迎面走来一个美女,李畅忽发奇想,要是她过来把自己搂在怀里,让我闻闻她乳间的芳香?要是她能亲亲我?最好还能定下下次的约会,流着口水yy了几秒钟后,那个美女果然朝他走近了,并且朝他嫣然一笑,这一笑把李畅的骨头也笑酥了。 损友刘鹏打击李畅道:“她是笑你流口水了。你以为你人见人爱,鬼见鬼喜啊。” 好像是证实刘鹏的话,美女并没有径直扑到他身上,而是从他身边两米处飘然过去。让李畅不由得感叹,美女的防范意识实在是太强了,也许一天到晚提防色狼,精神总是处于紧张之中,使得她们的精神力特别是在色情骚扰方面的防御精神力都非常强,以至于李畅的yy根本不对她起作用。 由于美女的吸引,李畅没有注意到刘鹏眼里露出的紧张、好奇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远离了自己足有三米远。美女已经远去,yy空自余恨,李畅怅然地回过神来,突然发现一双粗壮的手紧紧环绕着自己,一张硕大肥胖的脸紧紧贴着自己的黑脸,感觉到自己的背被一堆肉山紧紧缠绕住了。 那只粗壮的手把李畅扳了过来,使他面对着突然袭击的人。一张猩红的嘴已经快速地朝着李畅吻了下来。李畅躲闪不及,被吻了个正着。 我的处男吻!李畅拼命挣脱了熊抱,退后两步,发现袭击自己的是一条硕大的母恐龙。身高足有一米七,体重应在三百斤以外。母恐龙对李畅露出妩媚的笑容,让李畅差点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李畅拔腿就跑,刘鹏在旁边使劲跟着,待转过几个弯,看不见母恐龙之后,李畅捂住胸空,喘着粗气,扶着墙壁,双腿已经发软了。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好笑,笑死我了。对美女yy,却招来了恐龙。李畅,如此硕大的母恐龙你都能勾搭上,你太强了。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母恐龙施展了催眠术?” 李畅至今没有搞明白,自己只是对美女yy,为什么美女没有中招,反而是这头恐龙入了伏。莫非美女的防御指数超高,能够有效地抵御自己的yy?莫非恐龙对防御的指数太低,被波及到的yy扰动干扰了,意外地被催眠了? 这是有可能的,只要符合两个条件,恐龙就很容易中招。一个是从来没有男人招惹她,自然不知道性骚扰是怎么回事,也就无从提高抵御yy的防范能力,这个恐龙貌似满足这第一个条件。二是自我感觉良好,虽说长得象恐龙,但总以为自己是美女,这点也很重要,李畅在yy时,被美女的形象要求还是很明确的,至少要符合李畅心目中的美女形象。只有自认为是美女的,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才能与李畅的yy共鸣。长得象恐龙的人,自我感觉都不会太好,自我感觉很好的人,长得也不会太难看。既长得象恐龙,自我感觉又超级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应该是万里挑一了。 貌似李畅的运气太好了。 “去你的。”李畅飞起一脚,把刘鹏踹到了墙脚。 “李畅,我明天就去教室广播,高三五班的小帅哥李畅同学,在大街上惨遭恐龙调戏,痛失处男的初吻。哈哈,钱燕、朱莉茹这两个八卦妹一定对细节感兴趣的。”刘鹏拍拍身上的尘土,慢慢往后挪去。 “我走了啊,你不要后悔啊!”刘鹏大声喊道。 李畅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刘鹏:“刘大哥,刘大侠,刘大善人,你要是把这些臭事讲出去,我就死定了。要不,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到又一楼,或者宜城宾馆。” “我们家里都不富裕,把钱送给饭馆干吗,明天随便找个便宜的地方,把中午饭对付对付了就行。”刘鹏很老实,很实在,很诚恳地说。 “刘鹏,你真是太好了。”李畅感动得想流眼泪,厚道人啊! 刘鹏伸出三个手指捻了捻,做出了一个全国人民都明白的动作。李畅大怒,妈的,我还以为这个小子厚道呢,没想到更厉害,吃人不吐骨头。 “保密费。” 李畅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拍在刘鹏的手里。刘鹏美滋滋地把这种老人头在空中对着光线看了看水印,伸指弹了弹,挺刮的纸面发出好听的声音。 “逗你玩呢!” 走到一半,刘鹏和自己分道扬镳了。余下的路程,李畅一个人回家。 李畅的嘴唇已经被擦拭了几十次,差点把嘴唇擦出血来。那种恶心的感觉还久久不能消失,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被一头母恐龙夺去了,李畅就觉得哭笑不得。 ------------ 第22节、不敢yy 第22节、不敢yy 在到达小区院门时的一次不小心的yy,更是增加了李畅对这项异能的恐惧和不安。 小区门口旁边的小超市前面,一个粉雕玉琢的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和一条小狗狗玩耍,李畅刚来到门口,眼神就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幕温馨迷人的画面吸引住了,小姑娘长得太漂亮,太可爱了,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长大后肯定迷死不少男人。 李畅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妹妹该多好,我一定会天天抱着她,带她看电影,玩游戏,逛公园,给她买可爱多,买电动车,买大狗熊。 “哥哥,哥哥!”小姑娘突然朝着李畅跑了过来。 李畅突然发现小姑娘面前有一个小坑,小姑娘摇摇晃晃地跑着,踏到那个坑肯定会摔一跤,李畅赶忙跑了过去,在小姑娘的小腿碰到那个坑之前,把她举了起来。 李畅忽然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吹过,手里一松,小姑娘飞了出去,紧接着大腿挨了重重的一脚,飞出了三米远,啪地摔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突然,李畅咬着牙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那里,小姑娘被他粗大的双手抱在怀里好像一个小洋娃娃,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李畅。 李畅莫名其妙,忍住疼痛艰难地问了一句:“你打我做什么?” “你这个人贩子,人渣。打你还是轻的。”壮汉大吼道。 “什么人贩子,大叔,你冤枉我了。我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李畅忍住疼痛辩解道。 “住户?”男人有点吃惊,随即强词夺理道:“住户就不可能是人贩子了?这样更隐蔽,更方便。” “我还是一个高中生呢。”李畅听见壮汉蛮不讲理,不知该讲什么。 “高中生就不会是人贩子了?万一你觉得高考无望,对社会发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李畅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居然碰上这么一个莽汉。 一个美丽的少妇从超市里走了出来,从莽汉手里接过小女孩,附在莽汉的耳朵旁说了一句什么。莽汉大声道:“这个家伙是一个人贩子,他想抢走欣欣,被我撞上了,算他倒霉。” 少妇看了一眼李畅,又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书包,知道自己这个莽撞的弟弟又搞错了。少妇急忙走到李畅身边,放下小姑娘,蹲下身子,轻言细语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能站起来吗?对不起,我弟弟太莽撞了。我赶紧送你去医院看看,赔偿什么的我一定不会赖帐。” 少妇的美丽已经把李畅的火气降低了一半,少妇的善解人意又把李畅的憋屈降低了一半。李畅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腿,疼痛慢慢消失了。李畅试了试,能够站立起来,甩甩腿,好像没什么事。李畅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用了,好像没有受伤。” 小姑娘抱住李畅的脚:“哥哥,抱抱,抱抱。” 李畅弯腰抱起小姑娘,慢慢地说:“以后走路要小心些了,要记得看路,知道吗,你前面有一个小坑,你又跑那么快,摔着了怎么办?你妈妈会担心的。记住了吗?” 少妇看见了路面的情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欣欣在路上瞎跑,差点碰到那个小坑,被这个小伙子抢先一步抱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正赶上欣欣的舅舅过来,可能正好看见小伙子抱起欣欣的这一刻,于是产生了误会。这个小伙子看来还只是一个中学生,洒出来的一些课本证实了这一点。少妇对李畅的歉疚又深了几分。 “我记住了,谢谢哥哥。哥哥,给我买可爱多,电动车,大狗熊。我要嘛!” 李畅听见小姑娘的几句话,一下子惊呆了。我刚才心里想的几句话,她怎么知道了?莫非她也是受了我的催眠,感受到我对她的喜爱,就跑了过来?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别摔伤了骨头。” “不用,阿姨,你看我好好的,没有事。”李畅蹦了几下,感觉到腿脚很麻利,只是擦破的皮肤有点痛。 “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小雷,你去把车开来。” “阿姨,真的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家,回家晚了我妈又要担心了。” “真的不要去医院?”少妇犹豫了起来,她这次是带着孩子和弟弟来看一个朋友。已经约好了时间,如果耽误了也不大好。少妇掏出一叠钱,塞给李畅:“抽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点钱就当作医疗费和我们的补偿。” 李畅估计这叠钱足有几千,他赶忙推辞道:“不用,真的不用。我又没有受伤,收了你的钱,反成讹诈了。” 少妇想了想,收起了钱,递给李畅一张名片:“谢谢你,我得走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住在这个小区吗?” “我叫李畅,再见了阿姨。”李畅扫了一眼名片,张晓楠,速讯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你等等。”少妇走到壮汉身边,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壮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走到李畅面前,深深地一弯腰:“对不起了,都怪我太莽撞。姐姐已经批评我了。” 他是美少妇的弟弟?不大像啊。两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与小姑娘告别吼,李畅朝小区走去。 如果李畅开始只是哭笑不得,现在则是有点欲哭无泪了。 李畅哀叹,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看那些玄幻小说里的主角,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获得异能后,当真是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漂亮mm一打一打地投怀入抱,金钱百万千万地源源入帐,王八之气一发,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可是自己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获得异能吧,又是一个无法掌控,无法预知,经常有些误差的异能,还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的倒霉事,剥夺了自己的初吻不说,差点还把自己的小腿肚子给打断了。唉,李畅哀怨地想,这是什么世道嘛! yy的毛病是得改改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惹来不相干的人和事,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催眠能力,一定要能够很好地控制,如果碰见持枪警察,一个古怪的念头就有可能让警察拔枪射击,自己的小命就会交代在一粒小小的花生米上。自己经常会天马行空地yy,有时看见警察,就会想,要事把他那把手枪偷过来,挎在自己的腰上,应该是很牛逼吧。这种念头,千万不能再转了,万一,哎呀糟糕,街对面的警察回过头来了,并且一只手紧紧握住挎在右边的手枪,莫非他已经感受到了威胁? 李畅喊了一声我要吃饭了,风一样跑进了小区。 ------------ 第23节、小天使的呼救 第23节、小天使的呼救 吃完晚饭,李畅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习惯性地打开课本,还没有看进去几个字,忽然觉得有一个细小的娇弱的声音在呼喊他:“哥哥,快来救我!” 李畅吓得扔下课本,他打量四周,没有别人,晃了晃脑袋,幻觉?重新进入课本。 “哥哥,快来救我!” 李畅惊得站了起来,他打开衣柜,检查门角,甚至把席梦思抬了起来,检查了床底下的储物隔层。没有人。 “畅畅,你在干什么呢?翻箱倒柜的。”徐小燕听见了儿子房间的动静。 “找书。” 徐小燕推开房门,吓了一跳:“畅畅,你这是要翻江倒海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妈妈,你出去吧,和爸爸看电视去,不要打扰我学习。”李畅把徐小燕推出了房门。 静默了一会,没有异常的声音了,大厅里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父母每天饭后都得看一会新闻联播,也曾劝李畅看这个节目,李畅对里面的这个会,那个视察实在是没有兴趣,看不了两眼就打瞌睡。 李畅重新捡起课本,今天还有一百个英语单词的背诵任务没有完成。 “哥哥,快来救我啊!”还是那个细小娇弱的声音。 李畅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不就是小区门口那个可爱小姑娘的声音吗? 李畅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专心捕捉着四周传来的任何声音。仍然是那些杂音,大厅里的电视声音,窗外传来的打牌下棋的声音,老头老太太在一起拉琴唱歌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幻听? 如果换成以前,李畅就当是幻觉,把此事忽略过去了,现在的李畅对自己的异能有一种本能的兴趣和好奇,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声音不可能是幻听。莫非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 李畅穿上衣服,没有理会老妈在背后的追问,扔下一句到同学那里去一次,打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李畅来到超市门口,少妇,猛男,小姑娘欣欣都不在那里。他们是住在这个小区里吗?好像不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莫非是从其它地方来的?刚才少妇是从超市里面出来,手上鼓鼓囊囊地拎着一大袋东西,也许是到这里看朋友? 他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刚拨到最后一个号码,李畅赶忙卡断了电话。这个地方的公用电话肯定会在手机上显示,如果阿姨身边有歹徒,他(她)们看见这个号码肯定会认出这是小区周围的电话号码,就会起疑心,最好是用手机。 手机?哪里有手机?王绢有。不过她好长时间没有理我了,会借给我手机吗?不过,事情危急,面子什么的也顾不上了。但是,如果是一场虚惊呢?如果不是呢?试一下,一定要试一下。 李畅赶忙给王绢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是王绢爸爸的声音。 “叔叔,您好,我是李畅,王绢在吗?” “哦,是李畅啊,好久没有来家玩了,”说到这里,王父的话有点迟疑:“王绢啊,我看看在不在?啊,她不在,出去了。” 王绢肯定在家,只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从王父吞吞吐吐的话里就可以听出来。李畅说:“王叔叔,我找她有点急事,如果她回来了,请您务必转告她,我在小区外的话吧门口等她。请她务必带上手机。” 这最后一句话既是找她的一个原因,也是钓她出来的一个诱饵。什么事非得带上手机不可,好奇心可能会把她引出来。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王绢出现在话吧门口。 “找我什么事?”王绢依旧冷冷地说。 “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李畅急忙说。 “就这事啊?你倒是会使唤人。”王绢有点生气,转身就走。李畅这个家伙是不是太功利了,先前有钱不借,现在只是为了用一下手机,就把她从家里叫出来。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有急用。”李畅一把拉住王绢的手。 王绢头一次看见李畅如此认真严肃的表情,他急切的双眸打动了王绢深埋在灵魂深处的一根弦,紧闭的双唇给他稚气的男孩子的面孔增加了些许男人的味道。王绢站住了,默默地掏出手机递给了李畅。 李畅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示意王绢不要说话。他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很长时间,电话没有人接听。也许在吃饭,没有听见。 李畅又坚持拨打这个号码,大约过了四十秒,电话终于接听了,那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声音,就是那个少妇的声音:“喂,是哪位?” “我是李畅啊,阿姨回家了吗?” “哦。是你啊。”少妇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惊奇和欣喜,只是平铺直叙,公事公办:“我现在在外面谈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事以后再说吧。” 李畅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少妇现在说话的态度与在小区门口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李畅的直觉告诉他,张晓楠阿姨不会是那种过河拆桥,转脸就不认人的人。何况还是一个小时前,自己与她的女儿欣欣还有了一点亲密接触,并且被她的莽撞弟弟冤里冤枉地教训了一顿。 “阿姨,我妈告诉我,她借您的钱一定会还的,请您再宽限她一个月。” “哎呀,一点小事还值得打个电话来,大家邻里邻居的,这点忙还不能帮吗?有空叫你妈过来坐坐,没几步路,散步时顺便转转就行。好了,我有事就先挂了。” 李畅把手机递给王绢,王绢看见李畅眉头紧锁的样子,先前的不快也渐渐消失了。 “什么事啊,看你神神秘秘的。” “刚才和我通电话的这个阿姨,我只见过一面,她不是我的邻居,我妈也不认识她,也没有借过她的钱。”李畅简短地说。 “什么跟什么嘛,我越来越糊涂了。” 于是,李畅把自己与这个女人相遇的经过说了一下。并且把自己感受到小姑娘的呼救的事也说了出来。 “你是说,这个张阿姨已经遇到了危险,她现在不自由?” “是的,那些欠钱的话是来试探的,如果她没有事情,当然会很诧异。可是,她没有表示出任何诧异,并且顺理成章地把话题接续了下来,她很聪明,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了我已经知道她处于危险中,在通话里,她暗示我她与我是邻居,也就是说,她告诉了我她的位置,就在这个小区中。” 王绢有点傻傻地看着李畅,这还是以前那个干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家伙吗?看起来比神探福尔摩斯还要厉害嘛。这个学期他的变化太大了。 ------------ 第24节、学学福尔摩斯 第24节、学学福尔摩斯 “这个小区有好几幢楼,我们知道她在哪幢楼?哪个房间?怎么去救她?李畅,我们报警吧。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好吧,李畅同意了王绢的意见。拨打了110。一个女声接的电话。 “什么事?请讲。” “在电机厂小区,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受到了威胁,估计他们被绑架了。” “具体在什么地方?请讲详细点。” “我也不知道在哪幢楼,哪个房间,我感觉到那个小女孩在向我呼救,我的耳边好几次想起了她的呼救声。” “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可能产生了幻觉幻听。”电话挂了。 李畅把手机还给王绢:“警察叔叔说我有幻觉幻听,建议我去医院检查。” 王绢生气地说:“什么态度嘛。”说着又要拨打110。 “算了,没用的,他们不会相信,搞不好还要把我们当作恶意拨打110的人进行治安拘留。没凭没据的,只是听到几句呼救,难怪他们不会相信。” “但是,我听见了你与她们的通话啊,这是真的。”王绢急道。 “你听见了,他们没有听见啊,电话又没有录音,要是碰上不负责的人,把我们当神经病关起来,那就真的找不到地方哭了。时间非常紧,来不及了。” 李畅走进超市,问收款的阿姨:“一个小时前,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来买东西,她还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她问你什么了吗?” “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收款阿姨警觉地反问。 “我是她侄儿,本来约好到家里吃晚饭的,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说到楼下了,要去买点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进屋,电话又打不通。” “没有问什么,她付了钱就走了。” 李畅拍了一下脑门:“晕头了。”跑出超市,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那里,又是重复的问话。保安对那个女人印象很深,还有那个硕壮的男子。 “他们好像问15号楼怎么走。” 李畅扔下一句谢谢,招呼王绢朝15号楼跑去。 15号楼有两部电梯,好在都是有人值守的电梯。李畅先来到东边的电梯,问起开电梯的阿姨。这个阿姨对那个张阿姨印象很深,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姑娘和一个身材比较特别的大汉。 “他们去到八楼了。” 这个小区都是些老式的房子,一幢楼只有两部电梯,每一层都有一个过道贯穿两个电梯,所有的居民都可以通过这两部电梯上楼下楼,每一层有18户。 “你记得她们说了到哪个单元吗?” “他们问我到14单元从这个电梯可不可以上去。我告诉她,两个电梯都可以,这个电梯还远些。从西边的电梯上下比较近。他们懒得再走了,就从我的电梯上了八楼。”电梯阿姨很详细地说。 李畅转身拉着王绢走到外面:“王绢,我上去看看,你就别上去了,在下面等我。” “那怎么行?上面危险,多我一个人还可以多帮点忙。” 王绢还跟以前一样关心他,李畅想到这点,心里非常暖和,不过此时,他顾不得梳理心头的感情:“正是因为危险,才不能让你上去。你在下面接应,万一有什么事,赶紧报警。这次警察会相信你的。” “那我们现在报警也行啊!地点知道了,人物也知道了,情节也能猜想到。警察不会不管不顾的吧。” “等我上去看看,万一是误会呢。再说,警察一来,往往是警笛长鸣,警灯闪烁,动静非常大,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我先探听一下,再想办法吧。你放心,没有事的。” 王绢看着李畅坚毅的面孔,竟然有点心醉的感觉。这个家伙有点让人看不懂了,以前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男孩,现在居然有点男人味了。 李畅坐电梯来到八楼,他脱下皮鞋,穿袜子踩在地上,向西轻轻地走到13单元门口,停了下来。因为已进入冬天,晚饭后出来遛弯的人很少了,这个时候,也过了下班的点,外面的人也基本上回家了,夜猫子又不会回这么早。李畅上来的这一段时间,过道上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李畅蹑手蹑脚地走到14单元门口,躲开猫眼位置,把耳朵贴近防盗门,里面很安静。 忽然响起了拖动椅子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快把密码告诉老子。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说我就拿这个小姑娘开刀。我先在她脸上划一刀,哟哟,好娇嫩的小脸啊,漂亮得我真不忍心下手。可惜,这是个还没成熟的青苹果,只能看不能吃,还是几百万重要啊!” “哥哥救我!”是那个小姑娘惊恐的声音。 “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不喊她爸爸救他,只喊哥哥救她。她哥哥就那么厉害吗?”另一个男声说。 “老大,别跟他们废话了。夜长梦多,先拿小姑娘下手吧。” “住手!我告诉你密码你就会放过我们吗?”这是那个少妇的声音。 “废话,我们只是求财,不想杀人。只要我们拿了钱,你们的性命对我有什么用?” “我不相信你们的话,我们已经看见了你们真实的面孔,你们不会杀人灭口?” “放心吧,我们是最讲信誉的人。” “是抢劫犯。”少妇说。 “好吧,是抢劫犯。即使是抢劫犯,我们也是最讲技术,讲道义,讲信誉的抢劫犯。只要你们告诉我密码,我把款一划,马上放你们走。说到做到。” “我弟弟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我们给他打了一针,几个小时后就会醒来,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好吧,我告诉你们密码。”少妇的声音有点无奈。 李畅知道自己不能迟疑了,只要密码一得到,通过网上银行把款项一转走,这几个强盗就会杀人灭口。没有什么比相信拿着刀的抢劫犯更愚蠢的事情了。张阿姨看来已经到山穷水尽的绝地了。 “35……”少妇只来得及说出头两个数字,门铃刺耳地响了起来。 ------------ 第25节、脱力的催眠术 第25节、脱力的催眠术 几个强盗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强盗老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个强盗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也学着李畅的样子把耳朵贴在铁门上。 门铃不屈不饶地响着,大有不答应就不会停下来的架势。 拿着刀的那个强盗用刀在少妇的脸上比划了几下,贴近她的耳朵说:“你去应付一下,把来人应付走。记住,你的女儿还在我们手里。” 少妇站起来,喊了一句:“谁啊!” “收水费的。” 少妇的心差点要跳了出来,这是那个在小区门口认识的男孩,也是唯一打过电话来的那个男孩。他找到我们了! 少妇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已经交过了。怎么又要收水费了?” “你们记错了吧,我这里的记载是你们有五个月没有交水费了。” “哦,是吗?可能是我搞错了,不对啊,我记得最多只有三个月。”少妇紧张地说,但愿他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李畅明白了,里面有三个强盗。 “那不重要,我这里有记录,你们查一下就知道了。请开一下门吧。” 少妇感觉到顶在腰间的匕首把皮肤也划破了,疼痛的感觉已经被恐惧压服得麻木了,耳边响起了强盗微细的充满威胁的声音:“赶快把他赶走,不然我们就下手了。” “家里就我一个女人,你一个大男人,我不放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查水表的,等我丈夫回来后,我们自己去交吧。”她无奈地拒绝了把门打开的请求。 李畅知道自己这一走,她们必然凶多吉少。如果能够让他们打开防盗门上面的小门,自己就有办法。 李畅故作生气的样子说:“自己交,自己交,这么多家,有哪一家是自己去交水费的?我们收费员跑断了腿,一天也收不了几家,难得你们在屋里。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自己去查一下水表,把数字告诉我,我告诉你们需要交多少钱,然后打开这门上的小窗,从这个地方把钱递出来,我把发票递给你们。这样总行了吧。” 李畅和少妇的一问一答,没有一点疑问,特别是少妇以退为进,让李畅赶紧走的方法,让强盗打消了一丝疑虑。 但是,强盗老大去查水表的时候,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收水费的声音太年轻,而且是男性。很少见到男性收水费的。 过了几分钟,强盗老大拿着一张纸条递给少妇,少妇照着念道:“3412。” 李畅装模作样地算了一下,他知道每吨水是2.5元,假设是31吨水,共计77.5元。 “总共31吨水,77块5角。您准备好钱。” 强盗老大眉头锁得更深了,他走到一个手下身边,悄悄地说:“这个收水费的家伙有点问题,搞不好是条子装扮的。” “怎么办?”手下有点惊慌。 “你去打开门,如果只有一个人,想办法把他抓进来。” “如果真的是条子,我们不是引狼入室吗?”小强盗的这句成语用得真好。 “如果真的是条子,我们已经暴露了,就把这些人当作人质。快去看看。” 因为对收费员的身份有点疑问,强盗老大刚才并没有报出实际的数字,而是在实际的数字上加了2000,如果是真的收费员,自然就会发现这个错误。即使报出看起来正确的数字,也会说出自己的疑问,比如说,你这几个月怎么用这么多的水啊?可是,门外的家伙说只用了31吨水。 李畅怎么想得到强盗老大居然还有这种花花肠子,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少妇打开小窗。 蹲在门边的另一个强盗做了一个手势,意思外面只有一个人。 强盗老大相信这个蹲守手下的耳朵,外面可能真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来干什么?也许他真的是收费员?打开窗口看看。他嘱咐了小强盗几句话。 小强盗把小姑娘抱到里屋,然后跟在少妇后面来到门口,少妇打开小窗,出现在面前的正是那个单纯的少年。后面并没有预料中的警察队伍,少妇的脸上有点失望,又有点担心。 原来是个雏。强盗老大长吁了一口气,这样的小男孩看样子最多16、7岁,不可能是条子。至于他来干什么,就不是强盗老大需要关心的问题了,眼下只要把他也抓进来就行。他给小强盗使了个眼色。 小强盗笑呵呵地说:“原来是个小孩。我还以为是强盗上门打劫呢!进来吧。” 李畅在看见小强盗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他的眼睛上,极为强烈的意念喷涌了出来,李畅一点不敢大意,能不能成功,就看自己时灵时不灵的异能能不能起作用了。如果说,以前跟罗军下棋时,自己的意念只是通过默默的渴望和恳求表达出来,现在则是强悍的肆无忌惮的命令。 异能的作用瞬间就表现了出来,小强盗打开门,走到强盗老大的身边,没等诧异的强盗老大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捅进了强盗老大的胸膛!鲜红的血从创口喷射出来,洒在大厅的地板上。强盗老大瞪着不解的目光,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把手里的匕首刺进了小强盗的心脏。两个人几乎同时跌倒在地板上。 负责监听的强盗看着眼前一幕自相残杀的惨剧,呆呆地愣在那里,李畅忍住胃里的翻腾,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死死地盯住了他。强盗走到两具尸体旁边,拿起了刀子,眼光闪烁不定,突然他大吼一声,持刀朝着李畅扑了过来! 李畅此时胃里翻腾,早已忍不住了,强盗离李畅还有一米远的时候,李畅一个小时前刚刚吃下的东西张嘴喷了出来,喷了强盗一脸,污秽蒙住了他的眼睛,李畅咬牙抓起一把椅子,朝着强盗的脑袋砸去,强盗视线被挡,神志也不是很清醒,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被李畅一把椅子正好砸在脑袋上,他的刀子胡乱挥舞间,也划伤了李畅的胳膊。李畅此时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了,斜斜地往地上倒去,少妇急忙用自己娇弱的躯体抱住了倾倒的李畅。李畅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感觉是,好软和的床…… ------------ 第26节、醒来 第26节、醒来 少妇把李畅小心翼翼地连抱带拖弄到沙发上躺下,赶紧寻找自己的手机,手机在茶几上一闪一闪地亮着迷人的光,少妇赶忙抄起手机,颤巍巍地拨打了110。 少妇跑到里屋,小姑娘欣欣被绑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少妇把绳索揭开,把欣欣放到床上,然后又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弟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具尸体躺在床上,那就是今天少妇要来拜访的好朋友。 少妇在弟弟脸上拍打了几下,没有用,莽汉依旧酣睡,少妇知道自己唤不醒弟弟,只好罢手,回到客厅,坐到李畅的旁边,这才发现李畅的胳膊也被划伤了,鲜血渗透了厚厚的衣服,少妇心疼地帮李畅脱下外衣,替李畅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然后呆呆地看着李畅痛苦挣扎的面孔发楞。 她不知道李畅做了什么,李畅一露面,这几个家伙就变得不正常了,两个家伙自相残杀而死,另一个家伙也变得糊里糊涂,动作也明显迟钝起来,居然被李畅一把椅子砸倒了。今天要不是他,自己这一家三口人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少妇起身从卫生间拿一块毛巾,用水洗了洗,走到李畅的身边,轻轻地帮他擦拭去脸上的呕吐物。这时,她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王绢站在门口,吓傻了! 王绢在楼下左等不着,右等不来,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实在忍不住提心吊胆的痛苦,乘电梯上了八楼,轻手轻脚地来到14单元门口,门虚掩着。 门为什么虚掩着?李畅哪里去了?难道坏人已经逃跑了?如果坏人跑了,那李畅呢?! 王绢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她猛地推开防盗门,眼前血腥的一幕使她从灵魂深处喷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叫。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长,好像又只有几秒钟。王绢的灵魂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躯体,眼睛扫视之下,她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李畅和正在为他擦拭的漂亮女人。 王绢竟然涌出一股醋意,她走到少妇身边,一声不响地抱起李畅,把他靠在自己怀里,从少妇手里抢过毛巾,帮着李畅擦拭起来,少妇已经擦拭过的地方,她也要重新擦拭一遍。 “他没有事,可能受不了刺激,昏迷了过去。胳膊上受了点伤。另外,你不要乱走,别破坏现场,我已经打了110报警,警察一会儿就要来了。”少妇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思,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表明她自己对面前这个男孩的拥有权。女孩子很漂亮,看起来也很在乎他。历经生活艰辛的少妇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李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都是白色的,鼻子里闻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李畅,你醒来了?叔叔,阿姨,李畅醒过来了。”李畅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如花的笑脸,正是王绢。 “这是在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医院,你已经昏迷十五天了。”李畅的苏醒,使得王绢的声音也欢快地跳跃了起来。 徐小燕和李云生的脸出现在李畅的上方。才半个月时间,老妈已经老了许多,眼泪一滴滴落在李畅的脸上。李云生抹了一下脸,对徐小燕说:“孩子已经没事了,你还哭么子?” “我这不是高兴吗?”徐小燕接过王绢递过来的纸巾,擦去了满脸的泪痕。 “爸,妈,我真的昏迷了十五天吗?” “整整十五天了,医生也搞不清什么原因,胳膊上的外伤也不会引起这么长的昏迷啊!医生说可能是精神上受的刺激太大。孩子,以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吗?”李畅昏迷期间,医生列出了好几种可能性,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失忆,由于精神上受的刺激太大,可能会引发间歇性的或者选择性的失忆。以前在电影电视上知道,许多失忆的人连自己的父母、朋友都不认得了,今天看来,李畅的状态不错,神志很清醒,几个人都认识。父亲忐忑的一颗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趁李畅和父母说话的时候,王绢出去喊医生,得知李畅醒来,好几个医生带着一干护士急匆匆地赶到病房,医生们一进入病房,就不客气地把李畅父母赶开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检查,测试,记录。最后,院长也赶过来了。 主治医生把李畅父母叫到外面说:“李畅恢复状态很好,身体机能都很正常,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有些事情现在一时半会看不出来,特别是精神上的事,你们注意不要让他太累着,学习上也不要抓得太紧,我知道孩子已经是高三了,我的一个女儿也是高三了,正是学习非常紧张的时候。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对孩子的第一次高考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主要目的是让他恢复过来,千万不要给他压力。明白了吗?” “明白。”李云生点点头,“只要孩子平安无事,高考不高考的真不重要,这一届考不上,还有下一届呢。我们不会给孩子增加压力的。” 正说着,张晓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见李畅的父母,忍住焦急,柔声地说:“李先生,李畅他醒过来了,没有事了?” “你去看看他吧,没事了,完全好了。”主治医生说。 张晓楠走进病房,王绢正坐在边上给他削苹果。张晓楠几步走到床边,在李畅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了握他露在外面的手,压抑住心里的激动,细声细气地说:“李畅,你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们了,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你住院期间,张阿姨天天过来看你。”王绢说。对身边这个漂亮的女人,王绢已经没有敌意了,共同的关心和挂念已经使她们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谢谢张阿姨。”李畅挣扎着要爬起来。 张晓楠急忙按住他。“你谢我?我又要怎么谢你呢?要不是你的勇敢、机智,我们一家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 第27节、心灵感应 第27节、心灵感应 “哥哥,哥哥。”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畅转头一看,是莽汉抱着小天使欣欣站在门口。 “欣欣,来,哥哥抱抱。”李畅伸出双手。 “舅舅,哥哥抱,我要哥哥抱。” “有了哥哥就忘了舅舅了。”莽汉轻轻拍了一下欣欣的小脸蛋,走到床边,把欣欣送到李畅的手上,然后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吗啊?王绢,你还不拉住他?”李畅急道。 张晓楠把莽汉拉过来,对李畅说:“表示一下我们的谢意是应该的。我正式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弟弟张晓雷。这是救了我们全家的李畅同学。” 张晓雷伸出蒲扇大的手,与只有他一半大的李畅的‘小手’握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小手’淹没在对方的肉掌包围之中,李畅一下子觉得很没有面子。 “哥哥,你听见我喊你了,是吗?”欣欣无瑕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畅,“妈妈不信是我把你喊来的。” 李畅怎么会知道张晓楠被歹徒绑架了,这一直是一个迷。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也没有任何原因必须知道,歹徒的策划只是针对张晓楠。而李畅与张晓楠的相识仅仅是出事前一个小时,并且是因为一个偶然。 因为李畅处于昏迷中,警察也不好下结论,欣欣总是说是自己把李畅哥哥喊来的,张晓楠也听见过好几次欣欣呼叫哥哥救他,她以为那只是小孩子感情的自然流露,当不得真的,此刻见欣欣提起此事,虽说仍然不信,但还是渴求地看着李畅,希望他把谜底揭露出来。 李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会知道欣欣处于危险之中,也许这是一种心灵感应。正是在小区门口,自己对欣欣的由衷的喜爱和赞叹,引起了欣欣的情感的共鸣,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相识,才有了欣欣的呼救,才有了李畅的救人壮举。李畅决定实话实说,虽然这些话人们可能不会相信。 “张阿姨,欣欣说得对,是她把我喊过来的。” 欣欣朝妈妈得意地扬了一下头,李畅爱怜地抚摸着小天使的头发:“当时我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见了欣欣的呼叫,我记得她在说,哥哥,快来救我,六个字,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吓了一跳,满屋子翻看,还以为欣欣藏在哪个地方呢,后来,欣欣又叫了一次,哥哥,快来救我啊!这次说了七个字,因为最后的那个语气词拖得比较长,声音很焦急,很恐惧。我马上想到可能是欣欣出事了。我猜那时听到的声音其实不是真实的声音,可能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我马上下楼来找欣欣。 我记得张阿姨给了我一张名片,我就想试着打您的电话,开始找了个话吧,后来一想,如果张阿姨您失去了自由,这个话吧的电话就会暴露我的位置,有些话说起来就不方便,于是我就想从王绢那里借一个手机,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张阿姨,那些抢劫犯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碰上了?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 “幸亏你机警,开始接了你的电话,我还以为你只是想试试这个电话,或者问候一下。歹徒还不想暴露,所以用刀逼着我接电话,你编的那个欠钱的故事,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去了自由,但是你话里的试探给了我一个机会,我顺着你的话说下去,把信息传了出去。” “你们怎么会遇上歹徒呢?难道是入室抢劫?张大哥这么厉害也没有搞定?” 张晓雷瞪了李畅一眼,李畅得意地一笑,总算臭了他一把,报了先前被踹翻在地的怨仇。 “我这次来拜访的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大学同学。我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她的门口,她给我们开了门,还拿出饮料给我们喝。小雷就是喝了他们的饮料才着了道。” “你是说你的好朋友,同学?她在里面搞了鬼?”李畅惊讶地张大了嘴。 “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上下铺的同学。为了她那个男人,一个人渣,就是那个强盗头子,为了设计抢劫我的钱,她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张晓楠看起来很伤感,最好的朋友背叛了她,差点还把心爱的女儿和弟弟都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她被虚幻的爱情欺骗了,背叛了友谊,结果自己也陷入了深渊。李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问出来。张晓楠知道他想问什么,她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问。 “她也死了,被强盗头子掐死在床上。好了好了,不讲这些事了。李畅,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怎么你一进来,他们就自相残杀起来?”张晓楠疑惑地问。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难道说自己拥有神秘的催眠术,那两个家伙是因为听了自己的话而自相残杀的?目前只有打哈哈。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有什么病吧,正在那个时候发作,又刚巧让我赶上了。” 李畅想起了最后一个强盗,当时自己是想让他自杀的,可是没有成功,那个家伙在最后一霎那醒悟过来,拒绝了李畅的暗示,反过来要杀李畅,幸亏李畅运气好,呕吐出来的脏物蒙住了强盗的眼睛,给了李畅可乘之机。至于为何不能成功,李畅也想了想,可能是人类从本能上是反对自杀的,对于自杀,精神上的阻碍太强大了,李畅的精神暗示并不能突破人类对于自己生命保护的本能,而开始两个自相残杀的家伙,因为要杀的是别人,并且又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准则,这几个家伙都是有几条人命在身,所以李畅很容易就得逞了。 “谁知道呢?也许吧。估计警察也会问你这个问题。” 过了两个小时后,警察果然来了,也果然问了他几个问题,其中就包括张晓楠提的几个问题。李畅都如实地回答了,和告诉张晓楠的一样。 警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面前这个小男孩又不像有什么大能力的人。心灵感应虽然听起来玄妙,还好已经有很多传说存在。加上这些强盗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不管怎样,往好了讲,李畅是为民除害,往差了讲,李畅也是正当防卫。警察解决了这几个大麻烦,一些积案也可以有一个交代了,两全其美的事情,警察才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呢。 ------------ 第28节、异能的觉醒(一) 第28节、异能的觉醒(一) 李畅苏醒后,在医院里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所有的医药费都是张晓楠结的。李畅的父母考虑到李畅也是因为救张晓楠一家人才住进了医院,也就没有跟她推辞客套,不过,张晓楠的一张存有十万元钱的银行卡就说什么也不能收下了。 在家里吃完晚饭,徐小燕破天荒地没有催促李畅去温习功课,反而要求他坐到沙发上来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新闻联播,李畅就哈欠连天了。 李云生习惯性地说:“畅畅,你看你,一点不关心时事政治,多看些这种节目,可以开阔眼界,对你以后写作文还是有好处的。高考的作文也占了不少的分数。” 徐小燕白了父亲一眼,责怪他在儿子刚刚出院就提高考的事情,并打断了父亲的话:“畅畅,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吧,新闻联播我看着也没什么意思,要不买一些碟来看?” “再说吧,你们看电视,我会屋歇着去了。”李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徐小燕和李云生面面相觑,徐小燕小声地责怪道:“你看你,儿子刚好一点就提高考的事情,你不知道畅畅历来心重吗?这个学期好不容易成绩有所提高,又碰上这挡子事,他的心情好受吗?你以为他不着急,他是面上不急,心里着急。你还要给他增加压力,他是不是你儿子啊!” 李云生被骂得没有一点脾气,只是嘿嘿地笑笑,半晌才说:“我明天去买碟去。老徐,你知道儿子喜欢看什么片子吗?” “什么片子?好像他就没怎么看电影。” 李畅根本就不急,不仅表面上不急,心里也不急。 这半个月他在床上昏迷着,至少在医生和家人的眼里,他是处于昏迷状态。实际上,这半个月,他的大脑活动比任何时候都活跃。 李畅清醒地记得他刚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混沌一片,没有日出日落,没有东南西北,甚至连重力也感受不到。更加古怪的是,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有手,有脚,能感觉到没有穿衣服,可是他就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与周围的混沌混为一体。 他看到一个人首蛇身的奇怪生物嘴里慢慢悠悠地正在捏着小泥人,这个生物脸形有点像女人,她捏好一个泥人,朝泥人吹口气,泥人就像发面一样慢慢长大,然后傻头傻脑地走开了,然后她又捏另一个泥人,又重复这个过程。有些泥人捏得很漂亮,有些泥人简直就是歪瓜劣枣,好坏美丑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 李畅似乎还听到那个人首蛇身生物很哀怨地长叹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一百万个泥人捏完耶。我已经捏了六六三十六天,才捏了不到一万人,还要一百个三十六天,就是三千六百天,也就是十年,这个任务貌似不好完成啊,当初真不应该跟那个鸟人打什么赌,上了个大当。 那个鸟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明知道打也打不过我,法术也玩不过我,创始神学院的课程没有一样比我好,还经常不及格,没想到他居然勾结那个喜欢玩火的家伙,给我设了个套。赌输就赌输了吧,只是这赌注太可恶了,让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制作一百万个人来管理这个星球。十年啊!可恶! 哦,对了,我真傻,我早该这样的,那个赌注只是要我制作一百万个人,并没有要求我怎样去制作,我可以制作一个法器啊,这个法器可以把我制作出来的人进行复制。法器复制的速度比我亲手制作的速度要快多了,虽然人的外形相貌有点重复,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人的神念呢,没有神念他们都是些木偶泥雕,不是一个生命体。对了,我可以把一部分神念放到这个法器中,让这个法器来平均分配,这样我就省力多了。嗯,制作这样的法器只需要十天时间,可是却能节省我十年的时间,好主意,我太有才了。嗯,我看看自己的空间,材料足够。” 好像是过了十天,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李畅在混沌中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人首蛇身生物就把一个盒子状的东西制作好了。李畅惊讶地发现,这个盒子与自己在学校后山发现的盒子一模一样。大胡子打开盒子,盒子发出一道白色的光,一个一个泥人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把盒子圈在圆心,泥人排队在盒子前走过,白光一照,一个泥人就变成了两个泥人,变出来的泥人就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人首蛇身生物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跳的动作很好看,用尾巴点着地,仿佛在跳舞。果然是个好办法。自己以后就根本不用操心这件事情了。人首蛇身生物看了一眼变出来的泥人,觉得有点不对,她抓起一个泥人审视了一下,发现复制器给制作出来的泥人注入的神识比自己亲手制作的泥人要小得多,这样就造成了先后制作出来的人在能力上的差别。 复制器就这样吧,虽然有点缺陷,也不想修改了。人首蛇身生物看了看周围的世界,心道:“这个环境不适合人类居住啊!应该进行一下环境改造。不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孩子做的,叫盘古过来帮一下忙吧。” 念头闪过,一个大胡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人首蛇身生物道:“我这里制作了不少人,但是环境问题还得你来解决。要不然日后不好管理。” 大胡子打量了周围一眼,道:“我干脆把这个世界劈成两半吧,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你亲手制作出来的泥人,被你的神念完全改造过了,已经脱胎换骨,去除了浊气,就到天界生活吧,叫什么名呢,他们是你先制作出来的,就叫先(仙)人吧。这些复制器制作出来的人改造得很不彻底,就在地上生活,叫凡人吧。好在他们的神念本源都是一样的,凡人经过修炼,如果能够达到与仙人一样强大的神念,自然也可以上升到天界了。女娲姑娘,你看我想得多周到。” 李畅看到这里,忽然觉得人首蛇身生物抬头朝自己看了一眼,这一眼若如实质般在他的大脑中狠狠地击打了一下,李畅顿觉眼前一黑,只觉得几句莫名其妙的语言刻进了自己的大脑,再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了。 ------------ 第29节、异能的觉醒(二) 第29节、异能的觉醒(二) 李畅想着昏迷中的这些事情。医生说昏迷了十五天,可是自己觉得好像是一瞬间。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像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偏偏又过于真切,醒来后,梦中所见都还清楚地记得,女娲这个名字,李畅已经从历史书上知道了,女娲造人、女娲补天嘛。莫非梦中这个人首蛇身的生物就是女娲,而那个大胡子就是盘古。书上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那就是说,这天和地就是盘古开辟出来的,这个世界最初可能就是像自己在梦中所看到的那样,混沌一片。 李畅记得那个大胡子说过要把这个世界劈成两半,清者上升,浊者下降,如此牛逼的话看来只有盘古才能说出来。 莫非自己在后山拣到的那个破盒子就是女娲娘娘用来复制人的器具?可是那个破盒子哪里去了呢,当时只见白光一闪,盒子就不见踪影了。 李畅忽然恐惧地想到一个问题,这个盒子是复制器,是女娲娘娘以先(仙)人为模版用来复制凡人的,复制的过程在梦中也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莫非就是原来的李畅的复制品?我的妈啊! 在大厅正和老公嘀咕着的徐小燕,忽然听到李畅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她吓得跳了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李畅呲牙咧嘴地躺在椅子背上,椅子已经翻到在地上,李畅摸了摸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小包,老天,不带这么作弄人的。撞人的后脑勺会把人撞傻的。 李畅朝老妈伸出手:“妈,还不把我拉起来。” “你是怎么搞的,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也会摔到地上去?你太厉害了。”徐小燕把李畅拉起来,唠叨着。 父亲闻讯也赶了过来,板着脸训斥道:“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在椅子上练功夫吗?后脑勺碰着了吗,让你妈给你抹点红花油。” 李畅尴尬地摸摸脑袋:“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出去吧。” 复制品?不会这么恐怖吧。李畅继续分析推理。 不是说复制品比原件总是要低上一个档次吗?凡人是仙人的复制品,凡人比起仙人来就差的太远了。如果我是原始李畅的复制品,我为什么比那个原始李畅要厉害那么一点点呢。再说,如果我是复制品,我的意识从哪里来的,莫非意识也可以复制?女娲娘娘制作出来的东西肯定是神器,当然是无所不能的。 也许我才是原件,那么我的复制品又哪里去了? 不能想,不能想。李畅觉得有点头疼了。 管他是复制品还是原件呢,我还是我,我是李畅,是爸爸妈妈的儿子,高三五班的学生。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李畅。 李畅抛开关于原件复制品的这一悖论,脑子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李畅记得当时人首蛇身生物抬眼看他的时候,脑海里好像刻进了一行字,李畅刚想到这里,那行字就从大脑深处浮现了出来,清晰得象是摆在眼前。那些字他一个也看不懂,有点象篆体。莫非就是女娲娘娘那时用的文字。 李畅嘴里无意识地念出一段文字,刚念完,李畅就吃惊得张大了嘴,虽然还是不认识它,不过自己好像懂得怎样念那一段文字。再试一遍,的确懂得怎样念,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学过英语的人,跟着老师生生地把一段英文的发音背了下来。 既然不懂这段文字的含义,就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花功夫,李畅的脾气历来是乐天知命,明知道办不到的事,就决不多花一丝功夫。也许哪天找到篆文的著作,或者认识某个专家学者,自然就解决了。 李畅开始琢磨第三个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他的异能。 李畅还是从一个硬币开始。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李畅觉得自己的精神凝练程度更加精纯了,注意力更容易集中,但是硬币却没有一点变化。 糟了糟了,我的异能消失了!李畅差点要哭出来。 虽说这个异能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真的要失去了,李畅还是非常不舍。这是他发财泡mm的作弊工具啊,工具没有了,还怎么发财?还怎么泡mm? 李畅不甘心地继续操作,一次,两次,三次,一个小时过去了,那枚硬币岿然不动,一枚还是一枚。 难道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这段时间唯一的不正常之处就是那个梦境和十五天的昏迷。 梦境?梦境里出了什么事?李畅把梦境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好像对自己的大脑产生影响的就是大胡子抬眼那一瞬间,当时自己的大脑一阵剧疼,然后就有了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和发音。 文字和发音?李畅想起自己在玄幻小说里看到的魔法世界,那些魔法师施展魔法时需要冥想和咒语,而自己目前只是冥想,还没有念咒语,也许这些文字和发音是否就是魔法世界里所说的咒语? 李畅赶紧端坐起来,凝视硬币,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个音节刚出口,李畅只觉眼前一晃,细看时,已经有两枚硬币躺在桌子上。 有咒语好啊,李畅想,这样就避免了不小心随时把一些东西复制出来的尴尬。比如,自己盯着mm看时,如果没有咒语,盯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又变出一个mm来呢?那多尴尬。有了咒语,就相当于有了一把锁。只有主动地去开这把锁,才能施展异能,这样就避免了无意识的误操作。 并且更爽的是,复制的时间大大缩短,念咒语的时间只有三十秒钟,咒语一念完,复制就完成了,这意味着,只要三十秒钟就可以完成以前需要十分钟才能完成的工作。 只是,貌似这种嘴里念念有词的形象有点像神棍,有点傻。 能不能不念出声呢?那些高级魔法师不都是能默念瞬发魔法的吗?自己好歹是创始神制作的神器作用过的躯体,不会比那些高级魔法师差吧,或许能比得上大魔导师也说不定呢。 试验之下,默念也是起作用的。这样,复制的时间就缩短到了五秒钟,原理上,只要默念的时间够快,复制的时间还可以缩短。 好了,这就可以避免神棍的嫌疑了。 试验了硬币之后,李畅开始试验老人头,可以复制。试验书本,可以复制。再试验一个大个子的东西。试验椅子,可以复制。 糟糕!李畅望着房间里两把椅子,愣住了! 只顾一时痛快,两把椅子怎么解释呢? ------------ 第30节、异能的觉醒(三) 第30节、异能的觉醒(三) 李畅打开柜子,太小,放不进去。放到门后,打不开门了。李畅看了看书桌底下,空间还是不够。李畅打开窗子,往下看了看,下面人来人往。不能从这里扔下去,砸着人不是闹着玩的。 正被电视剧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徐小燕,又被李畅房间里的动静惊动了,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擦干泪水,蹑手蹑脚地走到李畅房门前。 开始是拖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是开窗的声音。开窗?大冬天的开窗干什么?难道他又有什么想不开了?徐小燕大惊,使劲推门。门岿然不动,在里面锁上了。徐小燕觉得背上已经惊出冷汗来了。 “畅畅,畅畅,你在干吗呢?快开门啊!”徐小燕大喊道,畅畅,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妈,你好好看你的电视吧,我没有事,好好着呢。”李畅想,无论如何,不能让妈妈进房间。一个多小时前,只有一把椅子,现在多出一把,不大好解释。并且头疼的是,李畅房间的椅子是特殊的,也是家里唯一的一把高级椅子。还没法用其它房间里的椅子来混淆是非。 “畅畅,你开窗子干吗?” “我气闷,开窗透透气。” “那你不把门打开。门窗都打开,不更好透气吗?” “妈妈,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行不行?别烦我了。” “你确定没事?” “确定,一定、肯定以及确定。妈,你忙你的去吧。” 李畅看着面前两把椅子犯愁,只要今天妈妈不进屋,明天一早就消失了,就没事了。现在是八点半,明天早上七点可能就会到期。 不想了,睡觉先。 早上起床的李畅,呆呆地看着那把椅子,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七点半,椅子依然固执地竖在那里,根本没有一点消失的自觉。莫非病了这么一场,我的异能也进化了?复制品存活的时间也延长了?要是复制品根本就不消失呢?那该怎么办? 李畅头有点大。 “畅畅,还不快点刷牙洗脸,上课来不及了!”妈妈在催他。 “今天不上课了。” “怎么,不舒服吗?”徐小燕又紧张起来。 李畅走出房门,把房门关上:“妈妈,你去上班吧,我没事,只是觉得还有点累,想再歇一天。明天肯定去上课。” “那好,我先上班去了。记得吃早餐。” 老妈刚才外面把门关上,李畅闪电般窜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要趁着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把多余出来的椅子处理掉,或者卖给收破烂的人。 李畅刚想拿起椅子,又傻眼了,经过一个晚上折腾,他早已记不住哪把是原件,哪把是复制品了。要是把原件卖了,万一哪天这把复制品玩个消失,自己又不好交代了。麻烦啊!异能真麻烦。 李畅想,如果自己能让这些复制品自动消失该多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才能真正地达到自由王国的境地。不像上次给他惹来麻烦的那张老人头,该消失的时候不消失,不该出现的时候瞎出现。只要念个咒语,就能让它凭空消失。 咒语?试试吧。 房间空间已经不够了,李畅把椅子搬到客厅里,对着它念动了咒语,让李畅大跌眼镜的是,椅子没有消失,又多出了一把。哦,这把可能是原件。李畅又把另一把椅子搬到客厅,再一次对它念动咒语。 它消失了!就在那一瞬间,没有任何延迟,它消失了!李畅高兴得蹦了起来。他赶忙对另一把复制品椅子依样葫芦,它也消失了。 李畅发现椅子消失的过程是瞬间完成的,不像以前的东西,到了时间后,慢慢地消融。 门上响了起来,有人在开门,是妈妈进来了。 “李畅,你在搞什么鬼,怎么把椅子搬到客厅来了?” “妈。你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一个东西。回来取一下。”徐小燕打量了一下李畅,神色很好,看起来很愉快。嗯,估计没事。 李畅把椅子搬回房间,吓得拍了拍胸口。好险,要是妈妈回来再早一分钟,就露馅了。 发现了异能新的妙用后,李畅越发乐此不疲了。反正随时能够让它消失,李畅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家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做试验。 经过几次试验,李畅注意到,目前最大的复制品只能到书桌大小,再大的东西,就复制不出来了,比如床。 复制的东西越大,好像对于精神的消耗也就越大,越容易觉得疲倦。不过,当复制品消失后,精神上的损耗似乎又有所恢复。 现在最大的遗留问题就是这些复制品的生存时间了,以前最长的记录是十个小时左右,不知道异能进化后,现在的生存时间能达到多长?一天还是二天,或者更长? 还有一项异能也是李畅要试验一下的。那就是精神系的异能。自己还像以前那样能影响别人的行动,并且自己都无法控制地影响别人吗? 李畅朦胧中知道,自己的精神异能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的。每使用一次,就会消耗至少一个月的生命值,如果精神异能作用范围太大,作用力太强,则生命值的消耗就更大。以前每次施展精神异能后,就会感到头晕目眩,莫不就是后遗症? 如果真的这样,这种异能还是少用为妙。不到生命攸关的时候,最好不要用这种异能。以生命为代价,这代价也太大了。 这次试验貌似有点危险,李畅还清楚地记得上次无意识的yy,引来了那个夺取自己初吻的恐龙。 李畅站在窗口,浏览着下面的人群。他住在二楼,离地面不是很高,这点距离对施展精神影响是否会有衰减呢?窗下有几拨固定的人群,正在早锻炼的一帮老人,卖早点的摊贩,路过的行人。 老人太脆弱,不能作为试验对象,路过的行人步履太匆忙,不好取得观测效果。卖早点的摊贩还比较合适。 一个老太太在买油条,三根油条九角钱,老太太给摊贩一元。李畅把目光聚焦到摊贩头上,心里默念道:“摊贩同志,你应该学雷锋,做好事,免除这个老太太的九角钱。” 摊贩看了看那张油乎乎的钞票,还给了老太太。李畅一喜,看来起作用了。 “你换张钱吧,这张太脏了。”摊贩说。李畅差点栽了个跟斗。 “不都是钱吗?换什么换?我这张票子也是别人给我的,对了,好像就是你找零票给我的。”老太太说话很厉害。 “天地良心,我从来不收这种票子。花不出去的,求求你了,换一张吧。小本生意的,赔不起。” 精神影响没有起作用。 李畅把火力对准老太太,他觉得这个老太太有点讨厌。“老太太,赶紧换一张新票子走人吧。拜托了。” 老太太依然固执:“我今天就是用这张钱了,你看着办吧。一角钱也不要你找了。” 看来不念咒语也不起作用,李畅咬咬牙把咒语念了出来。不就是一个月的生命值吗?豁出去了,说不定获得异能后能活到一千岁,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九牛一毛了。 楼下两人的对话忽然改变了。 老太太说:“这种票子确实太脏了,我还是给你换张新的吧。” 摊贩挡住了老太太递来的钱,客气地说:“算了吧,不用付了,没有多少钱的。你平时也很照顾我的生意。这顿算我请了。” “那怎么行?”老太太说。 “那怎么不行?”摊贩坚持。 在李畅的导演下,小吃铺前上演了一场体现精神文明新风尚的情景喜剧。 有一点疑虑,李畅没法解释,同样是目光聚焦,同样是念咒语,怎么作用到物体上,就是复制术,作用到人上,就是精神影响呢?莫非是因为,人有精神力,而物体没有? ------------ 第31节、我有异能我怕谁(一) 第31节、我有异能我怕谁(一) 吃过中饭,李畅背着书包欢快地走在马路上,下午没事,去学校看看。 李畅的心情没法不愉快。自己又可以任意地yy了,可以想象一下把砖头砸在讨厌的同学脑门上,或者想象一下讨厌的张晓健脱掉衣服到大街上裸奔,而不用担心变成现实。不用担心恐龙的误会,不用担心mm的白眼,只要自己不念咒语,不按开关,yy就只能是yy,不会变成现实。如果这个时候有几个mm…… 对面果真走来两个mm,一个漂亮得象天使,另一个却是恐龙。李畅一惊,这头恐龙他认识,就是那个夺取他处男初吻的罪魁祸首。 李畅紧张地往墙边躲去,他可不想梅开二度。恐龙好像没有认出李畅,与天使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好险,幸亏她不记得了,这种精神影响看来都是暂时的,过了时效,连当事人都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李畅正庆幸间,忽然看见那个恐龙放慢了脚步,她要干吗,不会认出我来了吧?糟糕,她回头了,她在仔细地看我,与身边的天使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嘻嘻笑了起来。天使笑得很甜,恐龙笑得好淫荡!李畅撒腿就跑。 前面是那条发生过抢劫案的胡同,李畅第一感就是要绕道走,万一豪哥那几个小混混在里面,自己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畅迟疑了一下,想起了上次豪哥莫名其妙地放过自己的事情,当时不明白,现在想来肯定是自己的精神影响起了作用。李畅挺起了胸,走进了胡同,嘴里小声地念念有辞,不是咒语,咒语只需默念。如果离他比较近,就能听到一句咬牙切齿的誓言:“我有异能我怕谁?!” 前面有几个小混混坐在那里玩牌,豪哥深沉地坐在旁边抽烟,那派头,绝对有点许文强在上海滩的味道。李畅从来没有见过小混混装深沉的,更没有见过装到豪哥那种酷劲的。小混混装逼了?这世道变天了? 一阵风吹来,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豪哥的眼睛,豪哥酷酷地甩了一下脑袋,眼睛一亮,跳了起来,拦住了李畅。 “怎么?又想打劫啊!”李畅后退一步,保持与豪哥的距离,万一异能不起作用,双腿能起作用就行。凭自己的百米跑速度,应该能够逃过豪哥的魔掌。 “哪里哪里,李哥误会了。”豪哥点头哈腰地说,从怀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拆除封线,抽出一根,递给李畅:“李哥,请抽烟。” 李畅觉得不对劲,戏应该不是这个剧情,演员也不是这么演的。自己这个导演还没有喊开始,这些演员怎么就自己动了起来? 按照剧情,豪哥应该很牛逼地说:“小李子,哥们几个缺点钱花,你支援几个钱。” 然后李畅就设计台词,然后念咒语,然后,豪哥就把抢劫的钱都送到李畅的手上。 然后李畅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可是下面的剧情不对了,这种话应该是念完咒语才会说的啊 “我不会抽烟。”李畅警觉地把烟挡了回去。 “李哥,还在为以前的事生小弟的气?”豪哥小心翼翼地说,“那时不知道李哥的身份,不知道李哥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多有得罪,见谅见谅,莫怪莫怪。” 豪哥见李畅冷着脸不说话,就觉得腿肚子有点发颤,站不稳。 “李哥,那时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李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丞相肚里能过船。您就饶过我这遭,日后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李哥您的恩情。” “豪哥,怎么回事?你把我弄糊涂了。”李畅见豪哥站立不稳,扶了他一把。 “李哥千万不要这样称呼,折杀小弟了,以后您叫我小豪就行,豪哥这个名字是手下小弟叫的。您是老大,叫我小豪吧。 李哥真是太谦虚了,道上都已经传开了,李哥您是武当出身,一身阴柔功夫登峰造极,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间。马锤子三个人,多厉害的人,心狠手辣,手段高超,照样折在您老人家手下。” “马锤子?他们是谁?” 豪哥恍然大悟,原来李哥深藏不露,根本不屑于知道对手是谁,再大的名气,再厉害的功夫,对李哥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马锤子,就是那天在电机厂小区打劫一家三口的抢劫犯,据说最后两死一伤,他们不是折在您的手下吗?” “哦,你是说他们三个啊。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把三个家伙对付过去的,我记得没怎么动手啊!”李畅对于昏迷前几分钟发生的一些事情,只记了个隐隐约约,好像他们自相残杀来着,不过自己还是动了手,用椅子砸飞了一个家伙。 “那是那是,您是谁啊,武当高徒,孤独求败一样的人物,对付他们三个,还不是一招半式的事。李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里是一点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务必笑纳。”豪哥谄媚地笑着,掏出一个信封,塞进了李畅的书包。 李畅眼睛一扫,信封里厚厚的一叠,应该有几千元。这段时间尽跟钱打交道,练就了一手绝技,眼睛一扫,就能猜出有多少钱。估计那些官员很喜欢这门绝技。 “那怎么行?”李畅假意推辞。 “李哥,您要是不收,我们就没法过安稳日子了。” “什么意思?”李畅警觉起来。 豪哥自知失言,赶忙补救:“李哥,您要是不收,我们内心一定过意不去,天天想着这事,以为您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您说,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道上的人知道我得罪了李哥您,还不得把我欺负死。李哥,求求您了,收下吧。” 李畅想起第一与豪哥见面,那时豪哥也是要送自己钱,这一次又是要送自己钱,手笔更大了。上次没有收,是因为害怕。这次呢,都不是自己设计的台词和场景,说明这笔钱是这个家伙真心要送的。不收白不收。 既然有了这个意外插曲,上学的事情可以推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处理这笔飞来横财。要是让父母看见了,解释不清。 ------------ 第32节、我有异能我怕谁(二) 第32节、我有异能我怕谁(二) 李畅跑回到家里,从妈妈的抽屉里翻出户口本,自己还没有办身份证,银行存款是实名制的。李畅数了数钱,妈啊,足有一万元。这个家伙出手很大方啊。 李畅揣着存折和钱来到银行,办理了存款手续,领出来一张银行卡。 刚刚办完手续,李畅就发现工作人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后,他回头一看,怎么这么倒霉啊,又让他碰上了! 三个家伙头带面罩,手持猎枪,其中一个胖子拿着一把手枪,李畅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有限,不知道是什么型号。那架势,那派头,不用开口,人们就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 胖子挥舞着手枪,在大厅里扫了一遍:“都给我蹲下,打劫!” 李畅慢慢地蹲下身子,并且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此时的柜台是最危险的地方。两个持猎枪的家伙,大步走到柜台钱,扔了一个旅行包进去,然后把猎枪对准工作人员:“赶快给我装钱!快快!” 李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对带着头罩的大脑起不起作用?距离这么近,应该有用的。 李畅抬起头紧紧盯着身边的抢劫犯,他的后脑勺很圆:“不要动,把食指从扳机上移开。保持这个姿势。” 然后李畅又盯着另一个柜台的抢劫犯,依然重复同样的命令。 当李畅把目光对准胖子的时候,胖子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大厅的人都低下了脑袋,两个手下怎么没有动静了,他们不是在柜台收钱吗?怎么比小姑娘还要文静?他们在干什么?胖子朝着一个手下冲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凭借着感觉,在快速移动中,朝着那双讨厌的眼睛就是一枪! 李畅一直盯着胖子的行动,见他手腕一抖,暗叫一声不妙,猛地往地上一扑,子弹擦肩而过,肩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此时,咒语堪堪念完。李畅摔倒在地上后,不敢迟疑,又随地打了一个滚,眼睛余光一扫,发现胖子的动作迟缓下来。异能起作用了! 李畅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非常重要,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异能。要是警方把这个银行抢劫案和小区抢劫案结合起来一起考虑,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 李畅下一步的行动实际上就是表演,纯粹的表演,他知道这三个家伙已经是田间的稻草人,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只是这个表演一定要逼真,一定要快。胖子在自己的暗示下,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这一些念头都在电闪之间掠过李畅的大脑,实际上,枪声一响,李畅扑倒在地,随地一滚,猛地站了起来,急冲两步,从胖子侧面扑到他身上,手指在胖子腰间一按,然后把胖子一甩,飞快地前冲两步,跑到柜台边的两个抢劫犯身边,同样用手指在他们腰间一按! 李畅爆发力不错,完成这些表演动作花费的时间也很短。实际上,在他动手前,这三个家伙已经是处于催眠状态,李畅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表演出自己把三人打翻在地的动作,虽然那个用手指在腰间一按的动作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但那却是整个表演的精髓所在。 李畅完成这几个动作后,赶紧对工作人员招呼了一句:“快过来!” 两个保安赶紧跑了过来,先不忙着捆绑他们,抓起强盗的头发迎面就是一拳,然后像揍沙包一样,一顿不间断击打。等揍到血肉模糊时,才脱下皮带把几个家伙捆了起来。几个胆子大的男顾客在保安痛揍抢劫犯的时候,就已经赶了过来,见罪犯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遂也加入了群殴的行列。 等警察赶到时,三个家伙已经被揍成猪头了。 当警察询问事情经过时,两个保安才发现,制服抢劫犯的大英雄,大功臣不见了。 李畅趁着混乱溜出了银行,跑回了家里。衣服已经被枪子挂破了,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好在伤口很浅,流血不多。李畅从抽屉翻出红药水,棉花,简单处理了一下。 处理好伤口后,李畅现在却开始犯愁了。衣服破了,待会妈妈回家怎么交代?在这个贫寒的家庭,划破一件衣服,特别是相对较贵的冬衣,绝对是一件大事。 银行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讲的,到时没有被歹徒的子弹打死,妈妈也得把自己埋怨死,唠叨死。就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咬死就是这个原因,决不改口。 至于伤口的形状对不对的问题,估计妈妈也没有见过子弹擦过的衣服应该是什么样子,糊弄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等李畅收拾好药水棉花,坐在自己的床上发楞的时候,后怕才慢慢地涌上心头。 此时公安局已经忙乱了起来,一部分负责审问劫匪,一部分询问银行工作人员,一部分查看银行录像。 对劫匪的审问,没有得出多少有用的结果,这三个劫匪都是流窜到本地作案,本身都有案底在身。证据确凿,定罪没有问题。对于自己是怎么被制服的,三个家伙都有点莫名其妙。好像脑子突然就短路了,接着就被摔倒在地。 保安也介绍了一些细节,不过也不是详尽,因为三个罪犯摔倒前,保安都把头埋在膝盖间,并没有看见前面的过程。至于痛打落水狗的过程,两个保安看见警察奚落的目光,也不好意思细讲了。 唯一重要的线索就是银行录像,从录像分析,抢劫发生前刚刚存完款的年轻人和把三个劫匪制服的年轻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调出存款记录发现,这个年轻人叫做李畅,家住电机厂小区。 李畅?这个名字很熟悉。有个警察回忆起来,他不正好是电机厂小区抢劫案中,制服三个歹徒,救出张晓楠一家三口的那个李畅吗!他是昌宁县第二中学高三五班的学生。他事后昏迷过去,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好家伙,刚刚击杀了三个入室抢劫的歹徒,又制服了三个抢劫银行的惯匪。 政法委书记发话了,这个同学是见义勇为的典型,是需要大张旗鼓宣传的英雄。于是,公安局当场申请了一笔奖励预算,在场的县委书记现场办公,当即批复同意。 当政法委书记带领公安局长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李畅的家里时,却吃了个闭门羹。原来,李畅一家已经应张晓楠的邀请,奔赴她的晚宴去了。 ------------ 第33节、张晓楠的宴请(一) 第33节、张晓楠的宴请(一)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张晓楠上门来接李畅一家子去赴宴,李畅正在埋头接受老妈的批评。张晓楠的到来无疑是李畅的福音,把他从老妈的埋怨、唠叨中解救了出来。 张晓楠也注意到了李畅衣服上的创口,她到阳台上打了一个电话。 出发时,徐小燕却为李畅穿什么衣犯了愁,羽绒服只有这么一件,还划破了,肯定无法穿着去赴宴,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说。 正在磨蹭间,张晓楠的秘书拎着一个包进来了。张晓楠从包里拿出一件羽绒服,招呼李畅穿上。刚才她到阳台上打电话,就是吩咐秘书赶紧去买衣服来。 徐小燕尴尬之余,也不再推脱,嘱咐李畅穿上了衣服。 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李畅叫张晓楠停了车,他跑进了商场,出来时抱着一个大熊猫玩具和一个电动车。 张晓楠的宝马五系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李畅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父母坐在后面的一辆奔驰车上。 “李畅,高中毕业准备考哪所大学?” “张阿姨,我……”李畅还没说完,张晓楠打断了他的话:“李畅,以后别叫我阿姨了,要叫我姐姐,你今年十八岁吧,我弟弟晓雷才比你大八岁,你叫我阿姨,不就得叫他叔叔了,我还有个妹妹,跟你一样,今年高三,你不是还得叫她阿姨?辈份有点乱。还是叫哥哥姐姐吧。” 叫姐姐更好,神仙姐姐,美女姐姐,多好听,总不能叫神仙阿姨,美女阿姨吧,李畅马上就改口了:“姐姐,我还没准备好考哪所学校。我在学校的成绩一向不好。也不是重点班,可能考不上。如果没考上,我打算再复读一届。” “考不上也不要紧,上大学还不是为了找一个好工作。你毕业后就到我的公司来吧。你家里条件不好,不要再去复读了,免得给父母增加负担。” 李畅听身边的姐姐温言细语地谈起了自己家境的贫寒,却没有一点尴尬和不满的想法,因为,他感觉到姐姐的话里只有关爱,而没有任何高傲的怜悯和施舍。 “再说吧,我还是想上大学。”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上,我支持你。学习上不要太用功了,不要给自己加太大的压力,有时间也出来玩玩,这次认了路,下次你就可以经常来玩了。欣欣很喜欢你,总在我面前念叨你,非常想你。你有时间也去看看她。” 李畅与张晓楠见过的几次面,她都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见过她丈夫。就是上次到医院探望,她丈夫也没有出现。李畅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开口,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冒昧。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了一个别墅区,在一个漂亮的三层楼别墅前停下。李畅刚进别墅大门,欣欣就晃动着小腿扑了上来,李畅蹲下身子,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然后高高地举起来,逗得欣欣格格直笑。 “哥哥,我的大熊猫呢?电动车呢?可爱多呢?”欣欣看着李畅空空的双手,不满地问。 张晓楠说:“欣欣,要懂礼貌。以后你要叫李畅叔叔,不要叫哥哥,明白了吗?” 欣欣眨了眨眼睛道:“妈,我明白了,叫李畅哥哥,不要叫李畅叔叔。” “不是叫哥哥,是叫叔叔。” “对,是叫哥哥。李畅哥哥,李畅哥哥。” 李畅也知道欣欣是故意捣乱了,他从老妈手里接过大熊猫:“欣欣,叫叔叔也行,叫哥哥也行,都随你,亲一个,这个大熊猫就给你。” 欣欣在李畅的脸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骄傲地抱起大熊猫,跑进了房间。 走进别墅大厅,李畅看见莽汉晓雷正在和一个女孩子争抢遥控器,张晓楠嗔责道:“晓雷,你也不知道让一下妹妹,她难得回家一趟。都别闹了,有客人来了。” 晓雷赶紧站了起来:“是李畅来了吗?”转身看见李畅站在门口,晓雷大步迎上前去,用自己的大手又小小地打击了一下李畅的自尊心。 “李畅,你过来一下,我给介绍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的哟。”张晓楠轻轻推了一下李畅,来到大厅中央,沙发边站起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李畅,这是我妹妹张晓芙,在市八中读书,和你一样,今年高三。晓芙,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李畅。” 张晓芙大方地伸出手:“李畅,我们又见面了。” 李畅认出了这正是与恐龙在一起散步的那个天使,李畅既喜又惊,喜的是,与这个美女又重逢了,她既然是张晓楠姐姐的妹妹,以后在一起机会不会少。惊的是,恐龙不会把自己的糗事都告诉她了吧? 与美女握手的感觉是真的好,绝对强过与莽汉握手的感觉。 “你们认识?”张晓楠惊奇地问。 “李大英雄你好,我今天有幸见到李大英雄在银行……” 刚说到这里,李畅就打断了她:“在路上你和你的朋友在说我什么呢?”边说边猛朝张晓芙使着眼色,并且用手指往后指了指。张晓芙看见两个老人进来,猜想这是李畅的父母,知趣地停止了这个话题,热情地迎了上去。 互相介绍了一下后,张晓楠对李畅说:“我陪叔叔阿姨四处转转,你们年轻人聊聊。” 张晓芙待李畅父母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赶紧指着李畅说:“老实交代,在银行制服三个歹徒的是不是你?” “你当时不是在银行吗?难道没有看清楚?”李畅见心直口快的张晓芙差点把自己的银行历险记在父母面前揭露出来,此刻的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我开始又没有注意到你,只是后来见一个人把三个歹徒都打倒了,我才注意到。你刚刚溜走,我就跟在你后面出来了,我本来想跟着你的,你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只好作罢。问一个问题,你把歹徒制服后,为什么要跑?我看你跑得很快,好像很害怕,为什么?” “是要采访我吗?” “就算是吧,我还是校报的记者呢。明天我的稿子就有出处了,题目就叫做,我对英雄的近距离观察。”张晓芙嬉笑道。 “我怕妈妈知道我在银行的事为我担心,并且我把衣服也搞破了,你知道吗?我整个冬天只有那一件羽绒服,那是我最贵的衣服了。” 张晓芙楞住了,在她的猜测中,有一万个原因,但唯独没有这样的原因。在灯光的照耀下,张晓芙的眼睛有点闪光。 ------------ 第34节、张晓楠的宴请(二) 第34节、张晓楠的宴请(二) 张晓雷象听谜语一样听着妹妹和李畅的对话,此刻抓住一个空隙急忙插了进来:“李畅,晓芙,你们说的是什么呢?什么银行,又是什么歹徒?” “要告诉你可以,一个月的遥控器控制权。”张晓芙掩饰地擦拭了一下眼角,娇嗔地对哥哥说。 “你打劫啊?你不跟我说就算了,我问李畅,他比你更清楚。” 张晓芙跳了起来:“李畅,你不许告诉我哥,你的版权我已经买下了。市八中独家版权。” “你还没有付钱,交易还没有完成。我先购买独家消息权。” “不行,不行,李畅,我们的协议已经达成,我现在就给你钱。” 李畅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对张晓雷笑笑,那意思是说,我也没有办法,你还是想着怎么对付你妹妹吧。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张晓雷嘟噜了一句,对张晓芙说:“好吧,这个月遥控器归你了。” 张晓芙伸出双指,做了一个胜利的宣言。接着把自己看到的仔仔细细,又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说到惊险处,张晓芙比说评书的人讲得还要精彩。 “兄弟,你真的了不起。一人对付三人,不费吹灰之力。哎,兄弟,问你一个问题,你制服那几个家伙是不是用了点穴的功夫?” “就算是吧。”李畅只得这么回答,当时在银行的时候,他就想了用这一招来掩饰自己的精神异能的事情。点穴法嘛,估计这些人只听说,没见过,谁也无法辨别真假。再追问下去,随便找个和尚道士假作师父,师门秘诀,不能外传,尽可以对付过去。 “能不能……”莽汉扭捏了起来,“兄弟,能不能把点穴法……教我?” “不能。”李畅很干脆地说:“没有师门的允许,我不能把师门绝技传授外人。” “要是我拜你为师呢?这样就可以了吧,师父教徒弟,天经地义。”莽汉双目炯炯 “……” 李畅现在发现,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时,总是伴随着痛苦的抉择,特别是当你的第二个谎言又面临着考验的时候,一种办法是用第三个谎言来掩盖第二个,一种是把第二个谎言变成真实。 之前的象棋比赛就是如此,他借用魔鬼天使的棋艺战胜了罗军,最终他逼迫自己的棋艺达到了魔鬼天使堪相比拟的水平,从而证实了第一次胜利的权威性。 这一次,李畅用点穴的说法掩盖了自己的精神异能,难道最后还需要去学一门点穴的手艺?现在已经碰到张晓雷这个白痴加偏执狂,李畅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张晓楠陪着李畅父母散步回来了,这时饭菜也都做好了。张晓楠招呼大家入席,她这次纯粹是家宴,只有兄弟姐妹几个,客人也只有李畅一家子,比起在大饭店富丽堂皇,更显得亲切自然。以张晓楠的财力,大饭店并不是请不起,不过那都是些应酬的地方,不适合亲人的聚会。在张晓芙的印象中,姐姐用家宴的形式宴请客人的次数不到十次。 在入席前,李畅偷偷嘱咐张晓芙和张晓雷了,千万不要在他父母前谈起银行的事情,免得他们担心。 宴席上的事情不必细说,大家尽欢而散,欣欣对李畅更是痴迷得不得了,非得让他抱着吃饭不可,连张晓芙也惊叹要吃醋,因为以前欣欣总是由她抱着吃饭的,现在李畅把她的特权给剥夺了。 吃完晚饭,又坐了一会,还不到九点,李畅父母就告辞了。 送到门外,几个人互相告别,张晓雷再三嘱咐李畅一定要过来玩,要不是张晓楠的婉转阻止,张晓雷第二天就要去接李畅。毕竟李畅还在读书,又是高三紧张时分,没有过多的时间玩耍。不过张晓楠认真地告诉李畅,每个周末一定要过来玩,她会准时派车去接。 正说着话,一辆宝马五系轿车飞快地从远处开来,在别墅前一个急弯急停,稳稳地停在奔驰车的边上,从车上下来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 “晓芙,你好。”小伙子打着招呼就过来了。 “孟刚,吃过饭了?”张晓雷见张晓芙没有答理来人,也只好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送客人啊。”孟刚打量着不认识的三个人,其中那个小男孩与张晓芙站得很近。孟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又掩饰地松开了,满脸笑容走到张晓芙身边:“晓芙,新交的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 张晓芙自顾自地与李畅说话,好像身边没有孟刚这么个人。 倒是李畅过意不去,伸出手道:“我叫李畅,木子李,舒畅的畅。你好。” 孟刚假装没有看见李畅伸过来的手,仅仅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往李畅和张晓芙中间一插,隔开他们两个,对张晓芙说:“怎么不高兴了,我又是哪个地方得罪你了?” “堂堂的孟大少爷,我怎么敢!” “晓芙,那天我做的事的确不对,当时没有注意到,回来一细想,确实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请原谅。晓芙,你就别生气了,过了这么多天,你还记在心里啊!女孩子家的心眼真是太小了,就看在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的份上,你也用不着生这么长时间的气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误。” 孟刚用余光看见李畅上了车,心里得意极了,这家伙太嫩了,一招小小的离间计就把他赶跑了。我还有绝招没有使出来呢! 孟家和张家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在生意上也是互相依靠,互相扶助,张家父母都去海外发展了,家里的产业就交给张晓楠打理,而孟家一家子都在市里做生意,孟刚与张晓芙还是同班同学,人长得英俊帅气不说,学习和体育都非常棒,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孟刚喜欢张晓芙,已经不是秘密了,在孟刚有意的渲染下,已经有好几个对张晓芙有好感的同学知难而退了。而孟家父母,早已把张晓芙看成是内定的媳妇了。 李畅除了开始因为孟刚的高傲而有些不高兴之外,其它倒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之所以离开张晓芙,是因为父母在催促他了,人家看起来是老朋友,说得正热闹,所以李畅也就没有跟张晓芙打招呼,当张晓芙看见车子已经开出去几十米了,才反应过来,追过去要打招呼的时候,车子已经远去了。 ------------ 第35节、奖金泡汤了 第35节、奖金泡汤了 走进教室,李畅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珍惜动物――大熊猫,李畅还记得赢了罗军象棋后第一次走进教室,众位同学齐刷刷低头的事情,现在比那个时候还恐怖,所有的同学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同学们好。”李畅慌乱地打了个招呼,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现在露脸了。李大英雄。”王绢低头盯着自己的文具盒,小声地说。 “大熊猫也露脸了,你愿意是大熊猫吗?”李畅把书包打开,把一些书和文具拿出来。 “你现在已经有很多粉丝了,其中还有漂亮mm哟!不想听听是谁?” “漂亮mm在动物园看大熊猫的时候,一般都希望它多打几个滚。”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尖刻了?” “事实如此嘛。不说这些了,这半个月有几次考试?有我的卷子吗?” “你想干吗?阿姨和医生都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太劳累。所以,考试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 “李畅,你真的是武当派的弟子吗?”张晓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座位旁,透着小心地问道。 李畅吓了一跳:“张晓健,走路那么轻干吗?我以为是鬼来了。人吓人,是要吓死人滴。” “那你是不是武当弟子?” “是啊!”李畅点点头,答了一句,低头看书。 “你学了太极拳吗?太极剑,还有奇门阵法,还有点穴术。” “学了一点点吧。师门功夫深不可测,我只粗通皮毛。”李畅很神棍地说。 张晓健嗫嚅了一下,欲言又止。 语文课唐老师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对班上学生李畅的印象不是特别深,他属于那种很蔫,又蔫有主意的那种人。要不是上次的戒指事件,唐老师可能到现在还和李畅讲不了几句话。 当公安局长带领一批干警在校长的带领下来到唐老师的办公室时,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既然是来找她的,出的事肯定与她有关,不是家里,就是班上。莫不是丈夫出了什么事?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校长一一介绍来宾时,唐老师腿肚子有点发软。局长很体贴,先把来意说明,以消除对方的紧张:“老师,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你们班上一个同学的情况。” “是谁?”老师的一唐颗心总算落了地,虽说事情最终还是与她有关,只要不是家里出事,唐老师就轻松多了。 “是一个叫李畅的学生。” “是他啊!?”唐老师又气愤,又吃惊。气愤的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尽给我惹麻烦,还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吃惊的是,李畅这个人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应该不会做下能引来公安局长的事情吧。这该是多大的事啊!上次李畅因为稀里糊涂地救了别人一家,还莫名其妙地病了半个月,警察也来调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呢? 唐老师还算是一个好心的老太太,虽然当着面可以毫不留情地骂李畅,可是当着国家执法机器的一群工作人员,唐老师说话谨慎加小心:“李畅这个同学嘛,在班上成绩一般,一直是中等偏下,高三五班也不是重点班,所以,李畅可能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学习上也不大努力,不过,最近成绩倒是提高得比较显著,也许终于开窍了。不过,李畅虽然学习不好,其它方面还是很优秀的,人很善良,老实巴交的,关心集体,与同学关系也很好,从不惹事。” 校长看出了唐老师的顾虑,插话道:“唐老师,你们班的李畅是棵好苗子啊,上次见义勇为,就了一家三口人的性命,这次又是他,在银行赤手空拳制服了三个劫匪,使国家避免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公安局这次来是要给李畅表彰,了解一下李畅同学的情况,为了给他整理材料,还准备上报全市见义勇为十杰人物呢。” 唐老师长吁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唐老师来到教室,先是打断数学老师的课,把他叫出来,悄声说了几句,然后带走了李畅。 半个小时后,李畅回到了教室。 “唐老师找你什么事?”王绢知道,唐老师来找某个人去办公室时,一般都没有好事,特别是今天还是打断数学老师的课把他带走了,这更是高三五班历史上从来没有的事,上次张晓健打架,把别人的脑袋都打破了,还是在课间休息带走的。 “烦事。” 李畅说这话不是矫情,他说的是心里话。本来这事悄悄地过去也就算了,没想到公安局还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说是要给他颁奖,还要给他发奖金。颁奖也不是坏事,对高考应该有点好处吧,发奖金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最近李畅有点财迷。颁奖就颁奖吧,在班主任办公室就行,发奖金就发奖金吧,支票现金都不嫌弃。公安局还要上报什么全市十杰,这就多此一举了。 李畅从小受家庭的影响,不想过太招摇的日子,这种申报十杰的出风头的事情,对李畅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李畅更为担心的是,让老妈知道这件事后,随之而来的唠叨和埋怨会把李畅淹没。 也许他希望在篮球场上耀武扬威一番,也许他希望在棋盘上大杀四方,但这种爱炫耀的小男孩心理与那种政治意味十足的出风头截然不同。 兴冲冲来到学校的公安局长,被李畅干脆的拒绝噎得说不出话来。全市十杰,多好的出名机会,这个家伙就这样放弃了?局长大人非常有把握能让李畅获得十杰的位置,并且还能取得较好的名次,以一个中学生的身份,两次赤手空拳制服持有凶器甚至枪支的歹徒,这种事迹还是很有卖点的。 局长、校长、班主任,三人轮番上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都无奈地败下阵来。李畅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见义勇为十杰我还不够资格,我不同意申报,如果你们一定要报,我是不会配合的。” 他不配合还报个屁!到时有巡回演讲,有记者采访,他要是不配合,不知惹出什么事来呢?局长很郁闷,本来想要趁机搞点政治资本,没想到碰上一个不知趣的家伙,并且油盐不进。 既然李畅不配合,颁奖自然就取消了,最后奖金也不了了之。这很让李畅鄙视了一番。 ------------ 第36节、小小的报复(一) 第36节、小小的报复(一) 放学的时候,李畅和王绢路过一家电器商场,李畅的脚步就好像被一块磁铁吸引住了,不住地往电器商场里拉。历来男人对电器感兴趣,女人对服装感兴趣。 下午在学校的时候,见了罗军拿来的一款mp4,带1g的内存,能听音乐、看电影,还能阅读电子小说,外形很精美。一问价格,四百多块。罗军居然在里面下载了许多玄幻小说。 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天,李畅把里面的玄幻小说都翻了个遍,终于恋恋不舍地还给了罗军。 “送你玩几天吧。”罗军慷慨地说。 “不用,哪里有卖的?”李畅问。 李畅钻进商场,一头扎向mp3、mp4的柜台。 “阿姨,拿这款mp4给我看看。”李畅指着罗军用的那款。 服务员阿姨是一个体态肥硕、脸上横肉丛生的中年女人,这种女人在家里不大受丈夫待见,看见别的漂亮女孩自然有一种莫名的嫉妒心理。 为自己已经消逝的两样东西:青春和美丽,中年女人一眼之下,就对面前这一对年轻学生产生了很深的敌意。不过天知道,中年女人自我感叹青春和美丽的消逝,她的青春是有过,美丽嘛,好像她不认识这两个字。 中年女人白了他们一眼,没有搭理他们,应付后来的一个顾客。 那个顾客扫视着柜台里的产品的,犹豫不决,中年女人热情地推介着。 “阿姨,麻烦你把这个mp4拿给我看看。”李畅耐心地喊了一句。 “急什么急?有没有先来后到?”中年女人恶狠狠地回了一句,继续侍侯那位后来的顾客。 顾客也有点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确实比别人来得晚,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买,面前总是杵着一个热情似火的肥胖妇女,也颇不自在,忙道:“我先看看,你给他们拿吧。” 中年女人走到李畅面前:“喊什么喊?看什么?” “我看看这款mp4,498的这款。” “买不买吧?不买就别瞎看,弄坏了谁负责?”肥胖女看了李畅和王绢普通的打扮,她成天在商场待着无聊,阅人已多,眼前这两个孩子,不像是能买得起小500元玩具的主。 “我先看看,哪有商场卖东西不让看的。”李畅坚持道。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王绢有点讨厌肥胖女的嘴脸。 “别处?别处还没有这款呢!这是本县目前最新的款识,只此一家有。回家跟父母要了钱再过来买吧,你掏了钱,随你怎么看。”胖女人说完,随即又低声嘟噜了一句:“没有钱,还想在女朋友面前装大方,真够假的。这女的什么眼光?” “真没见过这样卖东西的!”王绢气道。 “那是你少见多怪,小五百的东西,万一丢了怎么办?到时搜你们的身又不合适,不搜身吧,这损失谁来承担。”肥胖女尤自恶毒地絮絮叨叨。 李畅冷笑一声,转身朝外走去,王绢赶忙跟上。后面传来肥胖女的嬉笑声:“两位慢走啊,有空拿了钱过来!” 李畅两个走出商场,李畅气呼呼地说:“真没见过这样的售货员。气死我了。” “算了,算了,跟她计较什么!不值得。”王绢本来也气得够呛,此刻见李畅也气得不轻,只好转来安慰他。 李畅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有了报复的主意。 第二天,李畅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没有与王绢同时回家,待王绢走出去十几分钟后,方才收拾书包走出了校门。 李畅径直来到昨天去过的那家商场,很幸运,还是昨天那个肥胖女在卖东西。 李畅快步走到肥胖女的面前:“把那个mp4给我看看。” 肥胖女抬头一看,正是昨天来的那个小伙子,不过现在是一个人,那个漂亮的女学生没有跟在身边。 “带钱了吗?”肥胖女嘲弄地看着李畅。 李畅把五百元钱扔在她的面前。 “哦,看不出来哟!”肥胖女用验钞机把李畅带来的五百元钱一张一张地仔细验过了,放进钱盒,然后才从柜台里拿出一个mp4。 李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肥胖女的动作,肥胖女从钱盒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百元人民币,把这五百元和其它钱放在一起,扔进钱盒,就在这一瞬间,李畅念了一句咒语。 肥胖女没有发觉异常,麻利地给李畅开了小票,把mp4包装好了递给李畅。 第三天,李畅再次来到这家商场,还是那个柜台,不过,这时已经换人了,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样子也是高中毕业不久。 “先生,你需要什么?”女孩子可能是第一次参加工作,还有点腼腆。说话很客气。 “这个mp4有点问题。能不能换一个?” “什么问题?”女孩子有点紧张。刚上班就摊上一个退货的,处理不好,说不定这个工作就丢了。 “我怎么按都没有图像显示。” “装电池了吗?”女孩拿着mp4观察了一会。 “装了。”李畅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女孩子接过mp4,打开电池盖:“先生,有一节电池装反了。” “哦!对不起,看我多糊涂。”李畅接过重新装好电池的mp4,按启动键,检查了一会,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换你了,那个胖女人呢?” “被经理开除了。” “活该!”李畅脱口而出,感觉非常爽,看你以后还狗眼看人低。“她那个服务态度,早晚会被开除。你比她好多了。” “谢谢。不过不是因为服务态度的事情,听说,她把五百元货款弄没了,经理非常生气,就把她开除了。我还是第一次上班。” “这是早晚的事情,她总是玩点小花样诓顾客的钱,还私卖自己的货物。昨天的事情,我都看不过去。态度太差了,也太看不起人,我要是你,当时就投诉她了。我们商店是很注意服务质量和服务态度的。”旁边一个瘦高的女人接话说,看来胖女人的群众关系非常差啊。也是,她这样的脾气,怎么能交到朋友呢? 李畅非常爽地走出了商场的大门,这算是给这种人一个教训吧。 李畅发现用这种方式陷害人绝对是非常不错的工具。 这款mp4,李畅决定送给王绢。作为上次借她金戒指的赔偿。 王绢看到这款mp4的时候,还是非常吃惊:“你哪来的钱?小五百块呢!” “政府给了点奖金,银行也给了些。你放心吧,都是正正当当的钱。”李畅把最后‘才怪’两个字咽回了肚子。 王绢死活不肯接受李畅这个礼物,李畅没能说服王绢的坚持,只得作罢。这个mp4后来送给欣欣了。 ------------ 第37节、小小的报复(二) 第37节、小小的报复(二) 李畅是很爽了,而胖女人贾月蓉这几天却真的很不爽。 先是莫名其妙地丢失了五百元不说,后来又被经理抓住这个事大做文章,把她直接给开了。 要说在销售款里赚点小钱,贾月蓉也不是没有干过,例如,如果发现顾客是一个马虎的人,在找零的时候,故意少找一点。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多大关系,算错了,大不了补上。有时卖点自己带来的货,反正与公司的货也没有什么区别。小店子,小本小卖,一个经理,两三个职员,为了节省成本,也没有安排一个专门收款的人,贾月蓉与经理有点挂亲,算是兼职收款。 贾月蓉利用这个位置,也小小地赚了一点钱。不过,以前总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出现过五百元不对数的事情。那天的事情真是怪了,明明把钱都放进了钱盒,下班盘点的时候,却生生少了五百。那天是贾月蓉同志最老实的一天了,既没有盘扣顾客的零钱,也没有倒卖自己的货物,自然就不会与公款发生资金往来而算错的时候,可就是偏偏少了五百元。 如果贾月蓉自己掏钱偷偷把亏空补上,也就没有事了。偏偏她仗着自己与经理沾亲带故,并且按照她那种朴素的经济观念,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笔钱不应该由自己负担,因为并没有塞进自己的腰包,自然可以当作公司的正常的亏空。 经理当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早就耳闻贾月蓉的所作所为,而对看贾月蓉不顺眼的经理,抓住这个由头,大发雷霆,一点没有顾亲戚的面子,直接把贾月蓉给辞退了。唯一给她点面子的事,这五百元没有让她掏。 贾月蓉回到家里,左思右想,不知道这五百元是怎么丢失的。这个小店子,一天的营业额也有两三千,都放在一起,她又怎么知道丢失的是哪个五百? 正在贾月蓉怨天尤人的时候,她的娘家兄弟又过来了,说是要找她借钱,对于这个兄弟,她是哭笑不得,自小不务正业,初中还没有毕业就退学了。然后四处打流,期间还失踪了几年,等他再在家人面前出现的时候,居然穿上了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头上也梳了发髻。在街头做起了算命的生涯。 这个人就是前面出现过的贾道人。 贾道人这几天生意不好,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不得已,来找这个姐姐借钱。说是借,还钱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贾月蓉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贾道人一进屋,还没等他开口,贾月蓉就开始哭穷:“兄弟,我今天刚刚损失了五百元钱,你姐夫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狗屁亲戚,一点也不顾情面,居然把我给开除了。我这个月怎么过啊!” 贾道人自然知道姐姐哭穷的习惯,不过,今天的事说得有板有眼,好像不是在说谎,总不会把自己的工作来说谎吧。 一问之下,贾月蓉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贾道人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道:“卦相中说,你今天命犯小人。想想看,是不是有人与你作对,故意害你。” “哼,那几个老实疙瘩,只有我害她们,哪里还轮得上她们害我?钱盒子的钥匙一直是由我保管,钱盒子也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她们怎么有可能从里面偷钱?” “是不是找钱找错了?” “我只有找少的时候,从来没有找多的时候。别的文化不怎么样,与钱有关的这些数字我清楚得很。” “今天跟人吵架了吗?” “吵架?我哪天不跟人吵架,尽问些没用的事情。”贾月蓉没好气地说。 “有没有比较特别的吵架,跟平常不一样的?”贾道人循循善诱地问。 “特别的吵架?没有,倒是昨天跟两个学生伢子吵了一架。”贾月蓉把自己与李畅吵架的经过说了一遍。 “后来还见过他们吗?”贾道人问。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花498元把那个mp4买走了。真是一个傻东西,受了气还送钱上门。我要有这么个儿子,非把他的腿打断不可。小小年纪就学会泡妞了。” 贾道人沉默了一会:“既然受了气,又为什么还有上门呢?你那种产品是不是只有你们店有卖?”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是骗他们的,哪个做生意的都是这么做的。都是些大路货,哪个店子都有。” “他们买东西之前,你整理过你的钱盒吗?” “整理过,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吧,中间也没有卖过什么贵重的货物。对,你一提醒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钱还是对数的。” “时间相当,钱也相当。说不定就是那两个年轻人搞的鬼。”贾道人暗自点点头,隔了一会又问:“你确认你把他们给的钱放好了?现在社会上有一些骗子,专门通过找零、买小件物品的方式,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大票子给换了。” “切,我会这一套的时候,这些骗子还没有生出来呢。早就见识过了,你说你姐就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吗?” “冥钱,你见到冥钱了。”贾道人肯定地说。 “什么冥钱,是纸钱吗?”贾月蓉不解地问。 “不是纸钱,跟你说你也不懂。”贾道人不屑地说。小小地打击了一下姐姐后,贾道人沉默了下来,他的目光变得有点迷离,甚至恐惧:“我也见过一次。传说中,见到冥币,是要死人的。” 贾月蓉听到死人两个字,一下子慌张起来,条件反射般坐到了地上嚎膛大哭:“我们贾家怎么就那么苦命啊,老天爷啊,你造了什么孽啊!” 九分又五十八秒之后,贾道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还没有死人呢!” 贾月蓉快速地站了起来:“你不是说见到冥币要死人的吗?我见过了,你也见过了,我死了也就算了,你是贾家一根独苗,你要是死了,贾家就绝后了。”说着说着,贾月蓉又哭起来:“你说你像个什么样子?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披上这么一层皮,当什么道士,当道士就当道士吧,也不是不能娶妻生子,可是你看看你……” 贾道士扬头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他心里的秘密真的说不出来,即使面对自己最亲的亲人。 ------------ 第38节、商业世家(一) 第38节、商业世家(一) 孟刚的家族在宜阳市的商场上算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宜阳市的恒宇集团就是属于孟家的,其旗下有四家上市公司,公司主要经营范围包括房地产、电子、百货等行业,资产有一百多亿,恒宇集团虽然是在宜阳的商业世家,但是其真正的发展壮大还是在省会长沙,最近十几年,恒宇公司通过投资、兼并等方式,把业务范围扩展到了华南、华中几个省份,恒宇公司的四家上市公司,只有一家是在长沙,一家在宜阳,其余两家都在外地。 虽然恒宇集团旗下的上市公司都不是在宜阳本地,但是恒宇集团的本部还牢牢地守在宜阳,并没有迁移到其它经济更为发达的城市。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恒宇公司一垮,宜阳的经济要倒退几年。 恒宇集团的董事长是孟刚的爷爷孟凡涛,总经理是孟刚的父亲孟伟亭,孟刚在孟家属于长房一族。 下午,正在上课的孟刚接到父亲的短信:“下午放学后不要出去瞎混了,回家吃饭,晚上有客人来。” 客人?什么客人还要父亲一本正经地发短信来通知他。 孟刚知道自己是内定的接班人,所以,在他刚懂事的时候,家里就有意让他接触家族的各种人脉关系,为以后他正式入主公司打下基础。 这种接触是孟刚最为讨厌的事情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小三、老猪几个出去喝酒来得痛快。 小三、老猪都是孟刚的同班同学,小三大名单心,老猪大名朱祈服。孟刚叫他们的外号叫习惯了,大名反而有点含糊。 “怎么,晚上的时间又被老爷子占据了?”后座的小三捅了捅孟刚。 “没办法啊,谁叫他是我爸爸呢!我要是以后有了儿子,出生那天开始,我就天天让他参加各种聚会,你折磨你儿子,我就折磨你孙子!”孟刚咬牙切齿地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有你那样的老爸,晚上才不去酒吧喝酒呢。有多少高贵的场所等着我们光临,有多少的漂亮清纯的妹妹等着我去关心。” “清纯?现在还有清纯的妹妹吗?隔壁三百米处有一家幼儿园,你可以去那里找找,兴许找得着。注意,不要去大班和学前班,去小班或许行。” “这话也许张晓芙爱听。”小三威胁地说。 数学老师停止在黑板上板书,转过身来咳嗽了一下,提醒着底下的人不要开小差。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地抹了抹地中海周围的几根稀疏的毛发,朝孟刚那里瞥了一眼。 “单心同学,这道题你上来做一下。”数学老师总是把单读做dan音,任凭单心扭正多次,他自岿然不改,并且越发叫得响亮,这使得小三有理由相信数学老师是故意的。 同桌的老猪幸灾乐祸地推了小三一下,同时也替小三抱不平。上课不守纪律也不是小三一人,孟刚也经常这样,比如,今天的事就是孟刚惹出来的。可是,老师得罪不起孟家,自然也不想得罪孟刚。只好拿小三这样的菜加餐。 孟刚正在考虑着怎样与她联系,说好晚上一起去吃饭的。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了,告诉她改日吧。 放学的时候,老猪好像是为了故意气孟刚,在和小三交流去哪里玩时,特异把游戏厅三个字说得很大声。 孟刚的家在城北的润泽庄园别墅群。孟刚走进家门,拍了拍上门迎接的德国牧羊犬的头。 “少爷回来了,老爷在客厅,吩咐您一回来就去客厅。”女佣垂手站在牧羊犬的后面,恭敬地说。 “谁来了?”孟刚把书包扔在沙发上。 “市委的王荣副秘书长。” “他来干什么?不是又想来打土豪吧。”孟刚摔下一句话,走进卫生间。 孟刚梳洗了一下,走进客厅,沙发上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油头粉面的男人忙站起身来:“孟刚回来了?” “王哥,什么时候来的?”孟刚脸上在这一瞬间已经挂上了标准的欢迎笑容。 “刚来一会。” “晚上在家里吃饭。”孟刚热情地说。 “我们兄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难得你有空,功课还紧张吗?”王副秘书长问。 “还行吧。” “小刚,小王马上就要当秘书长了。”孟伟亭说。 “哟,扶正了?这真的要恭喜了。王哥,什么时候请兄弟吃饭。”孟刚在王副秘书长身边坐下。孟刚坐下后,王副秘书长才坐下。 按王荣的年龄资历,孟刚应该叫他叔叔的,第一次见面时,孟刚按照通常的习俗称呼他叔叔,被他纠正了过来,按他的话说,孟刚的爸爸孟伟亭和市委刘书记是铁哥们,刘书记是王荣叔伯辈的人物,从这里论,王荣和孟刚自然就是兄弟关系。 看着王荣比他大了十好几岁的,有点秃顶的额头,孟刚总觉得这声兄弟叫得别扭。 “还在考察,离最终任命还有一段时间,谁知道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呢?没有任命前,一切都是做不得准的。” “那还有什么错,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在市委,这个位置谁坐我都不服。只有王哥你我才是心服口服。” “说起资历能力,我倒是不谦虚地说,没有问题,可是官场,唉,水太深。不说这事了,孟刚马上就要高考了,想好学校了吗?北大还是清华?” 孟刚虽然风流,但并不愚蠢,学习成绩也非常不错,上北大清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即使他没有考上,以他家族的实力,送到北大清华也是小菜一碟。只不过花钱送进去和自己考进去,意义大不一样,以后在家族的声誉也是大不一样的。 “我想去北大,学经济管理。” 听说张晓芙也是去北大,孟刚打定主意了,张晓芙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王副秘书长,未来的王秘书长,是未来的未来接替市委书记一职的强有力的候选人物。也是现任市委刘书记的心腹。 在宜阳有这样一个传统,如果哪个人不能在恒宇集团的沙龙中占据一个位置,他就永远不可能坐上宜阳第一把手的交椅。 而对于王副秘书长来说,如果他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孟伟亭自然是要极力巴结的人,而恒宇集团未来的主人孟刚,如果从现在起就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自然是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作用。 小孩子是最容易蛊惑了,王荣不无得意地想。 如果他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孟刚其实非常讨厌他,他就会好好检讨自己的策略了。可惜,他不会知道这一切。孟刚按照父亲的教导,把一切喜怒哀乐都埋在心理。 生意就是生意,游戏就是游戏,正事就是正事,休闲就是休闲。孟刚有时候是分得非常清的。 正聊着天,孟伟亭收到了一个来电,他看来了一眼来电显示,马上站起身,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走出客厅接电话去了。 大约十分钟左右,孟伟亭返回客厅,对孟刚说:“小刚,我还有一点事,需要离开一会。小王,对不起了,我有点急事,让小刚陪陪你吧。” “孟总既然有事,我就先告辞了。”王荣站起身来。 “那就抱歉了,下次再一起吃饭吧。”孟伟亭把王荣送出大门。 吃完晚饭,孟伟亭还没有回来,孟刚已经习惯老爸这种生活习俗了。每天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回来,是经常的事情。 ------------ 第39节、商业世家(二) 第39节、商业世家(二) 王荣这次专程到孟府拜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几年钱,他投资了一个挖煤的公司,这几年很是赚了一些钱,不过,他在政府任职,自然不能经营公司,只能在幕后为公司遮风挡雨。实际上,所谓投资,也不过是煤矿老板送他的干股,不过是看中他这把大雨伞。 煤矿公司一直经营得顺风顺水,最近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国家下令取缔小煤矿,淘汰布局不合理、不符合安全标准、不符合环保要求和浪费资源的小煤矿,坚决取缔违法经营的小煤矿。王荣的煤矿也是属于被取缔的行列。 新园煤矿和新宁煤矿是两家相邻的煤矿,都在塔山山脉的下端,新园煤矿是王荣的煤矿,而新宁煤矿是属于恒宇下属的矿业公司。新宁公司占据了塔山山脉下端主矿区绝大部分地盘,而新园公司和新宁公司附近其它几个小煤矿一样,属于喝汤的位置。 王荣明白这次取缔行动来头很大,新园的取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它纳入新宁矿业的盘子,挂上新宁矿业的牌子。 王荣的如意算盘是,新园挂上新宁的牌子,但实际上还是独立核算,这样一点也不影响自己的赚钱大计。这个煤矿还是他还没有爬到这个位置时搞的东西,老板和他是铁哥们,比较可靠。王荣为官多年,仕途发展势头不错,在经济上也就比较注意,一直没有开拓更多的经济来源,所以王荣也一直舍不得这笔额外收入。 孟刚还没回家的时候,王荣就把这事跟孟伟亭说了。孟伟亭没有当场答复他,做这件事,恒宇也是担着风险的,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特别是安全事故,就会把恒宇牵扯进去。 这种小煤矿的安全问题是最严重的了。要说把新园的安全措施提高到一定等级,投入的金钱也不少,王荣目前还不想花这笔钱。 而正谈着的时候,孟刚回来把谈话打断了。 王荣颇有些郁闷地走在大街上。 王荣拥有新园煤矿的股份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连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他求到孟伟亭的身上也是迫不得已的事,目前他非常需要钱,但是为了仕途着想,又不能像其他官员那样肆无忌惮地捞钱,只要他说句话,甚至不需要他说话,只要暗示一句,上门送钱的会络绎不绝。 恒宇太强大了,强大到连他这个市委副秘书长,未来的秘书长,未来未来的市委书记也没有放在眼里,恒宇的关系网布满了整个宜阳,上到市委书记,下到县里的科长、股长,都有恒宇的人,连省里也有鼎力支持恒宇的人。 王荣其实是错怪孟伟亭了,孟伟亭也不是不想帮这个忙,毕竟市委的副秘书长,未来的秘书长这个位置在宜阳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以孟伟亭八面玲珑的性格,他才不会为了几十万块钱去得罪王荣,只是商人的趋利本性使得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那个来得非常蹊跷的电话,落在王荣的眼里,就有点找托的感觉了。什么样的大事情能让堂堂的恒宇总经理丢下王副秘书长亲自去办?总不会是刘书记找他吧。刘书记要找孟伟亭,孟伟亭也不会瞒着自己啊。王荣也算得上是刘书记的心腹了。 在王荣的眼里,恒宇上上下下,孟家家族数十口子人,孟凡涛自不必说,他是这个商业集团的金字塔塔尖,等闲见不到面的,论辈份,比刘书记还要大上一辈,与上任市委书记,现在的省委耿副书记是知交。所以,在宜阳的官面上、商面上,目前抛头露面的就是孟伟亭了。 孟伟亭的这个儿子孟刚在王荣识人无数的毒眼看来,就有点纨绔子弟的味道了,虽然孟刚在他面前总是装得恭恭敬敬,但是,他那点小心眼哪里能够瞒得过老奸巨猾的王荣。孟刚的地位也是摆在那里,长房长孙,恒宇未来的唯一接班人。从小看到老,如果恒宇真的让他掌权,只怕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不过,此子还算有点城府的,不完全是草包。做得好的话,恒宇走下坡路是肯定的了。孟凡涛已经给恒宇立了一个很高的标杆,从目前这些人看来,还没有能超越这根标杆的人。 这个孟刚才高三的年纪,脸上就居然有些酒色过度的味道了,长大了那还了得,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子。听说,他正在追求张家的二小姐。如果他能够做成这件事,也许在还能给恒宇打一针强心针。 想到这里,王荣找了个茶馆坐下,有些思路他要好好理理。张家和孟家,都是宜阳不可思议的家族。 如果说孟家在宜阳是商海中的航空母舰,张家在宜阳就是潜艇。 其实,张家的主要势力不在宜阳,张家虽然是从宜阳发家的,但是他的主要人脉都在省会和京城。留在宜阳的只是张家最小的弟弟张援朝一脉,现在张家在宜阳的掌舵人是张晓楠,她是张援朝的闺女,张援朝两口子被张家派驻到海外,打理海外的公司之后,张家在宜阳的生意就落在张晓楠身上了。张援朝还有几个兄弟姐妹,都在京城和省会,实际上,在省城的势力也不是很强,主要是京城和南方发达省份。 据说张晓楠的夫家也有着了不得的背景,不过这个背景之深之负责,连王荣也只能窥得一鳞半爪。张晓楠的丈夫死于意外车祸之后,张晓楠就一直没有再嫁,独自带着一个女儿,打理在宜阳的生意。要说以张晓楠的年轻貌美和身家亿万,身边绝对不缺少追求的成功男士,也许是张晓楠态度坚决,也许是她背后的势力吓人,唬住了许多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丈夫去世这么多年,王荣居然没有听说过她的任何风流韵事。 现在在宜阳的局面是,宜阳市区大部分是在孟家掌握之中,而张家在几个郊区县有着不俗的实力。考虑到张家发展的志向并不在宜阳这个蜗居,目前张家在宜阳的局面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如果说孟家是宜阳的地头蛇,张家虽然也是从宜阳出去的,但是反而有点像外来的强龙。 张家在宜阳的商业实力比起孟家来说,只是稍有不如,但是,张家在宜阳只是非常小的一块,而孟家把宜阳当作了大本营,就像一个人拿手臂跟人家的腰比粗细一样,如果这只手臂跟人家的腰差不多粗细,只是稍微小了一点,你认为是手臂的主人雄壮还是腰的主人雄壮呢?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所以综合论起来,张家的实力比孟家还是大上许多。 这也就可以理解市委刘书记在许多事情上对孟家都是言听计从,但是在张家的问题上,刘书记是一点也不肯让步的原因了。 张晓楠知道自己在宜阳的敏感位置,所以与孟家的关系也维持得很好,至少表面上还很亲密。两个孩子都在市八中读书,又是一个班的同学。王荣有时想,这个同学关系是不是也是有意为之的? 王荣隐隐觉得,眼前的平衡是临时的,外力强行控制的,属于物理学上的不稳平衡,这两个世家之间早晚有一场大的冲突。 那时,宜阳的政局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 第40节、没落门派(一) 第40节、没落门派(一) 孟伟亭的确是去赴一个约会,这不是王荣猜想的那样是一句托词,而是一个一点也不旖旎暧昧,甚至有点枯燥和紧张的约会。因为约他的人,是一个道士! 约会的地点不是在恒宇的办公楼里,也不是在道观,而是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餐馆。 孟伟亭出门后,先让司机送他到解放路的一家大百货商场停下,下车后,目送着司机开车离开,他进商场打了个转身,出门就打了个的士离开了,途中,孟伟亭换了两辆的士后,方才在一家名为老乡菜馆的餐厅门口停下。 孟伟亭走进餐厅,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紧锁了眉头。幸亏来之前已经换了身衣服,不然真是有点不伦不类了。 餐厅里已经零零散散地上了几桌子人,其中并没有道士,不过既然孟伟亭都会稍微装扮一下,掩人耳目,那个道士当然也不会真的穿着道袍抛头露面了。 孟伟亭在一个很矮小、瘦弱的男人面前坐下,与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拿起菜单,招呼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再来一瓶湘泉。”矮瘦男人突然冒出一句。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把目光探询地望着孟伟亭。 “来一瓶湘泉吧,再来一厅可乐。” 孟伟亭看着矮瘦男人好像几天没有吃饭的饿相,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可乐。 矮瘦男人狼吞虎咽,一会儿几盘菜就下去了一半,一瓶湘泉也下去了一半,方才抹抹嘴道:“孟总……” “不要叫我孟总,叫我老孟。” “老了,老了,记性太差。”矮瘦男人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孟伟亭此时才看到对方用斯斯文文的姿态喝第一口酒。 “酒鬼,有什么事吗?心急火燎地把我叫来,不就是为了噌这顿饭吧?” “唉,估计以后也吃不上这样好吃的饭菜了。”矮瘦男人长叹一口气。 “说得这么严重,发生什么事了?” “山里的人要出山了!”矮瘦男人放下酒杯,突然显出一丝狡猾和精明的神色。 “出山?这个时候出山,他们想干什么?”孟伟亭手里的可乐罐晃荡了一下,溅了几滴可乐出来,眉头锁得更紧了。 “据说那个东西现世了,师门的遗令,只要那个东西现世,他们就必须出山。这个规矩你也知道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聊不无聊。你知道吗,卫星已经上天了,人也登上月球了。”孟伟亭没好气地说。 “不要用你们这两个字,是他们,我是从来不信的,我只信面前杯中的东西。”矮瘦男人摆摆手说。 “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山?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太秘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观主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这个总经理要为他人打工了。” 孟伟亭也一直记得自己祖先传下来的遗令,这个遗令和矮瘦男人说的那个遗令不一样。祖先的遗令是,只要山里的那帮人决定出山,孟家所有的财产都必须由那帮人支配。 孟伟亭第一次知道这个遗令,是他出任恒宇集团总经理的时候。老爷子孟凡涛在他任职的当天,把他叫到书房里。孟伟亭以为老爷子有什么训示,董事长兼父亲训示总经理兼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何况是出任这么个重要职位的第一天。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从保险柜里捧出一页乏黄的东西,不像是纸张,好像是丝绸之类的东西,很软。递给他。 孟伟亭看着手里的东西,很轻,很软,上面鬼画符似地写了不少东西,可是,令孟伟亭郁闷的是,他看不懂。 “这是祖上一直传承下来的遗令。用古篆文写的。”孟凡涛招呼孟伟亭坐下。在孟凡涛面前,孟伟亭大气也不敢喘。 “你知道恒宇集团有多少资产吗?”孟凡涛问。 “知道,一百零四亿人民币。” “如果这些钱都不是我们的,你怎么看?” 孟伟亭不知道老爷子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考验他的经营能力。 “我就想办法把这些钱变成我们的。”孟伟亭很慷慨激昂地说。 “伟亭啊,有些事情是应该让你知道了,我当初刚做总经理的时候,你爷爷也是在这样的日子,把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我。” “秘密?”孟伟亭猛地抬起头,看着老爷子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褶子,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是的。我们家族的资产实际上真的不是我们的,是代理一个门派经营的。我们最多只能看成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用一个家族做职业经理人。气派够大吧?” 孟伟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李奶奶和李铁梅说的话,你爹不是你的亲爹,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很怪异的感觉。 “什么门派?”孟伟亭问。 “一帮道士,叫什么冲虚观。长年生活在在塔山里面。” “不对啊!公司的所有法律文件我都见过,股权登记证上,我们的股权分派明明白白的,怎么又变成是别人的了?他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恒宇是他们的?” “他们不需要证据。”孟凡涛淡淡地说。 “黑社会吗?黑社会我们也不怕。凭我们黑白两道的势力,哪个敢惹我们。”孟伟亭还是不理解老爷子的态度,老爷子天不怕,地不怕,经过几十年的打拼才挣下如此大的基业。 “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只需要记住我的话,能不惹他们就尽量不要惹他们,这些财产名义上是他们的,实际上他们至今没有来取一分一厘。只要他们出山,这些钱跟我们自己的又有什么两样?不过,现在的局面似乎有点微妙,有一些异动。你要当心。” 哼,想从我手里把钱送出去,做梦!这是当时孟伟亭心里唯一的想法。 “想得挺美,什么也没有做,就想出来争夺孟家的财产。坐享其成吗?” “别跟我发脾气,我胆子小。” “就那么几个人,能做什么事情?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山里养老。我们给他们在山里开一个敬老院。出来折腾什么?” “不要小看了那几个人的本事啊!我知道你手下有一只武装力量,还有两个武馆,还控制着城南的地下势力,可是这些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他们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力量?”孟伟亭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你也是山里出来的,我没看出来你的力量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不,再说一遍,不要提我,我是一个败家子。这辈子是没有办法进入他们的世界了。我要是有他们的那种力量,也不会坐在这里喝你的湘泉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刺耳。 “我的湘泉又怎么了?难道那些人都不食人间烟火?” ------------ 第41节、没落门派(二) 第41节、没落门派(二) 这些人真的不食人间焰火! 在塔山山南,一个很不起眼的道观,门匾上冲虚观三个大字已经有点脱落油漆了,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有点斑驳陆离。 冲虚观的历史要真的论起来,还的确没有人知道有多少年头了。现任的观主玉虚道长也不知道。 有一本秘笈被历代观主代代相传,并且只能由观主一人知晓,经过多年的战火洗礼,朝代变革,秘笈能够传到玉虚道长的手里也算得上是三清保佑了。 冲虚观历来是道门的小小门派,人丁稀少。比起什么峨嵋、青城、崂山等门派是大大不如,甚至比起比邻而居的南岳衡山的道观,也是稍有不如。到了玉虚道长这一代,更是门庭冷落,连玉虚道长在内,冲虚观也只有不到十人的规模。 冲虚观的位置太偏,香火不盛。实际上,玉虚道长也没有指望这一点香火钱,他的经济来源另有出处。所以,香火盛也好,衰也罢,并没有放在他的心中。 也许正是由于远离尘嚣,冲虚观还能保持着道门的一点心法,而没有像许多道观那样,沦落成靠游人的香火钱维生的世俗门派。 如果说冲虚观的道士还算是在修行,那些风景名胜之地的道观则已经沦落成一种维持生存的职业了。 玉虚道长身穿一声打着补丁的道袍,坐在静室里默想。 玉虚道长已经辟谷七七四十九天了,今天就是功德圆满的最后一天。玉虚道长对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修到辟谷的阶段,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感觉自己的道法最近又有很大的进步。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四方的光柱,窗外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和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玉虚道长刚从山顶吸取玉露精华回来,想起即将面临的大事,刚刚静止如水的道心竟有点蠢蠢欲动的波动。 “老七回来了吗?”玉虚问门口侍侯的小弟子。 “回来了,正等候拜见师父。” “叫他进来。” 昨天晚上还在一个小餐馆贪婪地鲸吞着剁椒鱼头和农家小炒肉,牛饮着湘泉美酒的矮瘦汉子出现在玉虚静室的门口。此刻的矮瘦汉子,一改昨晚的猥琐形象,脸上居然洋溢着高人的宁静和淡泊。 他是玉虚道长排行第七的弟子,实际上,在他面前只有三个师兄,实际排名是老四,但是,以前在他前面的确有六个师兄,其中有三个师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道观,玉虚对自己的弟子管得很松,如果他受不了在冲虚观的苦楚,玉虚道长会让他们自由离开。但是有一条,离开可以,再想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玉虚道长也没有把门完全堵死,只是必须经过玉虚道长的三道考验。不过,看玉虚道长自信的样子,这三道考验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通过的。 老七之下还有老八、老九、老十,站在师父门口侍侯的就是最小的弟子老十。 观里除了正式拜师的七个弟子外,还有些外围的道士,这些事密级太高,就不是老七能够了解的事情了。 老七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答应,便推门走了进去,在师父下首的木凳上坐下。 “情况怎么样?” “孟伟亭看来有些怨言,要入主恒宇还有不少的困难。孟伟亭对自己掌握的武馆和黑白两道的势力看来比较自信,弟子建议与恒宇的当家人孟凡涛接触一次,孟伟亭人年轻,不晓得厉害,孟凡涛是知道的。” “不用了,现在不要惊动小孟吧,他也是一个倔犟脾气。他现在不大管事了,具体事务都交给了孟伟亭,这也是在表明一个态度。不过,我想现在孟凡涛应该已经知道这事了。” 老七听出了师父话里有几分矛盾,既说不要惊动孟凡涛,又说孟凡涛已经知道此事了,难道说惊动和知道具有不同的含义? 玉虚道长似乎看出了老七的疑虑,笑道:“既然要平平安安入主恒宇,就不能引起恒宇高层太大的反弹。陡然去见小孟,他也不会驳我这个面子,但是见上面又怎样呢?时过境迁,现在的社会与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如果事情谈僵了,后面的事就不好办。毕竟,恒宇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而只是一个手段、桥梁。我们并不需要把恒宇掌管一辈子,这些身外之物不是我们这些修行的人追求的东西,我们只是要借助恒宇的钱财、人力为我们办一件大事。” “可是孟伟亭不十分合作,怎么办?” “没关系,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他孟凡涛自然就会乖乖地合作。连小孟都不敢违逆冲虚观的命令,他孟伟亭能成什么气候?” 玉虚道长说道这里,长叹一口气:“可惜,这些凡夫俗子不理解我们的苦衷。现在看来,连小孟也不理解,真的让我有点……唉,红尘难离啊,我苦修上百年的道心,思虑起这些俗事,居然也感觉有点动摇道心的意思。老七,你成天在红尘中打滚,道心居然不退反进,在我的弟子当中,你是最有天分的一个了。” “弟子惭愧,留恋红尘俗事,至今未窥道心,师父怎么反说弟子最有天分,莫非师父是在批评弟子?” “你是大智若愚,你大师兄是大愚若智。你们都有与一个字有关,那就是愚,愚,有时是一种坚持,执着。好了,你可以走了,出去叫你大师兄进来。” 老七唯唯诺诺后退到门口,对师父施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玉虚道长的大弟子看起来是一个非常鲁莽的人,长得五大三粗,咋一看,与修道之人的仙风道骨相差甚远,甚至与修道根本就挂不上边。可是,他却是冲虚观中,除了玉虚道长之外修行最深的一个了。 心思愚鲁,但能坚持执着,这也许就是他修行的秘诀吧。 “弟子拜见师父。” “坐。神器已经面世,但是为师清晨临时起意,卜了一卦,但卦相令人非常费解,扑索迷离,神器面世后似有许多变故。你即刻出发,按为师交代的去办。冲虚观能否一振雄风,关键就在此一役。想当年,峨嵋、青城、崂山何等风光,却在神器争夺之战中大伤元气,一蹶不振。而神器在我派手里得而复失,至今尤是冲虚一脉的遗憾。当年要不是不良弟子心生歹意,也不会闹出后面如此困难的局面。历代师尊的重托,就在我们身上了。” “是。弟子告辞。” “脱下这身衣服,换上普通装束。” “是。弟子明白。” 处理了几件大事之后,静室又清静起来。玉虚跌坐在蒲团上,重新进入了神游物外的修行。 ------------ 第42节、擒拿术 第42节、擒拿术 李畅早就放弃了每天的凝视锻炼,但是每天的身体锻炼还是坚持了下来,放在家里的锻炼器材不用白不用,李畅已经养成了习惯。 也许是每天坚持锻炼的原因,李畅发现自己的手劲增大了很多,特别是手指的力量,大得有点离谱。 第一次发现手劲变大是在家里的一次修理工作中。 家里的水龙头坏了,徐小燕打电话叫来了物业,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抗着一口袋工具来到李畅家里。小伙子进厨房看了看就出来了:“水龙头滑丝了,需要换一个。你们去五金店买一个,大概二十多块钱吧,要是信得过我,我们也随身带有备件,现在就可以给你换上。换不换?” 徐小燕听了,踌躇了一会儿,从历史经验来看,使用修理工带来的配件总是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不像在五金店,各种水龙头摆在那里,质量不同,价格各异,并且还可以砍砍价。价格基本上是透明的。而修理工带的备件谁知道是从哪里淘换来的便宜货。 小伙子看出了这位大妈的心思,以退为进地笑道:“那这样,我先回去了,你们琢磨琢磨,什么时候买好了,什么时候给物业打电话。另外还有几家等着我去修理,再见。”小伙子拎起包就要走。 李云生看出了他的意思,如果不买他的备件,说不准哪天才有时间给你修了,再说,这水流得欢实,也是人民币啊!再流个几天,几个水龙头的钱也找补回来了,忙拦住小伙子说:“好了,就买你们的吧,赶紧换好。我们还要做饭。” “好咧!”小伙子放下挎包,拿出扳手走进厨房,他要把总阀门关上,才能更换水龙头。 可能是长期不动用,阀门生锈了,小伙子双手扳住硕大的扳手,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合上阀门。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不好意思,小伙子脸上有点黑里透红。 试了几次后,小伙子终于放弃了:“阿姨,工具不趁手,我回去换个大点的家伙过来。你们稍等一会。” 李畅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小伙子的动作:“有这么紧吗?”他怀疑小伙子另有什么想法,也许根本就没有这种型号的备件,回去现寻摸呢。 好奇、有的恶意的想法,加上年轻气盛,李畅说:“我来试试。” 小伙子斜瞥了他一眼,道:“小朋友,还在念书吧,理论和实际是有差别的,这种粗活不是你能干的。你看看我的手。”小伙子伸出一双大手来,粗大的关节,满手的粗茧,“你看看你的手,细皮嫩肉的,你比我有福气啊,你以后是吃坐着的饭,我现在是吃站的饭。” “什么意思?”李畅不解。 “你以后是坐办公室的,成天坐在那里玩笔杆子,耍嘴皮子,当然是吃坐着的饭,我成天到处跑,给人修理水龙头我还能坐着不成?当然是吃站着的饭。你有福气啊!” 一句小朋友让李畅也气得红了脸,他把小伙子推开,挤到阀门面前,抓住阀门,使劲一转。阀门嘎吱地响了几声,居然转动了起来。李畅手上加力,转动几下,居然把阀门拧紧了。水龙头终于止住了流水。 小伙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畅,然后抓起李畅的手仔细地研究起来,李畅害怕得赶紧缩回手,小男人的手被另一个大男人握在手里把玩真的不是个滋味。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看不出来啊!你的手劲太大了,怎么练的?”小伙子惊讶地问。 怎么练的?李畅也回答不上来。好像没有使多大的劲! 这件事之后,李畅对自己的这双手注意起来。他又再试了几次,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他发现,自己的手劲比起普通人真的是大了不少。有一次,他甚至用手指把钉子拔了出来。这样的指力练点穴绝对有前途。 据说点穴术需要指力,指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力透穴道,就能起到点穴的作用。不过,不同于象棋棋谱,棋谱满大街都是,而点穴术,貌似没有这种书籍卖。 李畅首先从金庸、古龙的书里寻找灵感,把以前读过的书又翻出来了复习了一下,这些书里描写得非常热闹,五花八门,天花乱坠,但是李畅在自己身上试了几下,除了呲牙咧嘴地忍住疼痛,在身上增加几处紫色的伤淤外,好像没有什么用处,李畅仍然是不得要领。不幸的经历使他明白了一个朴实的道理,书生误国啊! 李畅学习点穴术的决心就像当初学习象棋一样,象棋,这么高深的学问,上千年的文明积淀,不也让自己学会了吗?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一不小心就要跨入国手的行列了。点穴术?有什么了不起,自从小说里描写点穴术,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吧。最多超不过百年。 真要是学会了,以后打架就不用怕了,随便几下就让人服服帖帖。多拽的本事! 让李畅郁闷的是,他根本就找不到有关点穴的书籍,无论是在书店还是在网上,每当他进入一家书店问起这类书时,营业员都给他一个白眼:“去去去,捣什么乱?” 最终,李畅注意到武侠小说里说的一个事实,点穴术属于武功秘笈,不是满大街都能找到的东西。秘笈嘛,要是到处都有,还称得上秘笈吗? 点穴术学不成,李畅只好退而求其次。他买了一本介绍擒拿术的书,擒拿是利用关节锁定的原理,使人脱力而失去反抗的能力。十几天下来,李畅把一本擒拿术练得像模像样,不过,这次他不敢在自己身上试验了,弄不好伤筋动骨,不是闹着玩的。 不管怎样,对自己在银行的行为总算是有一个交代吧。李畅对于自己的异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这种恐惧是潜在的,下意识的。掩饰这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另一种技能代替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这个变态的技能。 徐小燕有时看见李畅在自己的屋里比划着,又无意中看见了李畅没有藏好的书,有点惊慌:“小畅,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不要打架,打架不好。别人要和你打架,你要告诉老师,让老师批评他。如果是外面的人要打你,你告诉警察,让警察去处理。打架不好,不管是你自己被打伤了,还是把别人打伤了,都不好。” 李畅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把絮絮叨叨的老妈推了出去:“锻炼身体,妈,我这是锻炼身体。老师教育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 第43节、异能救美(一) 第43节、异能救美(一) 不过,李畅苦心练就的擒拿术还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天放学的时候,路过李畅当初被抢劫的胡同,李畅和王绢说说笑笑地走着,忽然发现胡同里多了好些脸生的家伙,看那身打扮,就是街头的小混混。往常这里是豪哥的地盘,今天他怎么没有在这里?莫非胡同里的小混混已经换班,豪哥升级了,不用干在胡同抢学生几毛钱这样的小勾当了? 自从豪哥给李畅孝敬一万元钱后,李畅走这条胡同比进自己家门还顺畅。走在胡同里,看着豪哥等几个人巴结的笑容,内心的感受只是一个字,爽! 小混混看见了李畅和王绢过来,慢慢地围了上来。其中几个还朝王绢吹了几声口哨。 “李畅,我们赶紧跑吧,预见流氓了。”王绢害怕地说。 “没关系,有我在呢。他们不敢把你怎样?”李畅拍着胸脯说。 “我看事情不对劲,这些人不是以前的那些人。看着面生、眼襂。” 王绢这么一说,李畅心里也打开了小鼓,遇事就怕自己吓自己。王绢这么一捣乱,李畅的士气就打了个折扣。 “兄弟,拿点钱出来花花,请哥们几个喝点小酒。”为首的一个粗壮、敦实、矮胖的家伙说,这个家伙的头很大很圆,摘下来可以当篮球打,不说瞎话。 “你们是豪哥的人吗?我认识他,都是自己人。”李畅带点颤音地说道。李畅突然恨死了这个家伙,害得自己在女孩面前,特别是自己暗恋的女孩面前失了面子。妈的,往常一点不怕的,今天怎么了? “豪哥?豪哥是谁?不认识。你们认识豪哥吗?”胖墩讥笑地问了问周围的手下。不认识,不认识,他是谁啊? “我们认识美国总统,克哥,布哥,认识俄罗斯总统普哥,还认识不知是躲在伊拉克还是阿富汗的拉哥,就是不认识什么豪哥,他是哪一根葱?”胖墩哈哈大笑起来。 莫非豪哥出事了?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小混混,偏偏要充大头蒜。 “你们要干吗?”李畅下意识地护住王绢,退后了一步。 “年纪轻轻的脑子不行,耳朵也不好,你说你这书是怎么读的?打摆子去了?你父母生你养你多么不容易啊,居然混得这么窝壤。”胖墩比李畅的班主任唐老师还要语重心长地教训道。 李畅回头对王绢低声说:“你赶紧往回跑,跑到学校,我来对付他们。” “你一个人怎么行,这帮家伙下手狠着呢!”王绢拉住李畅的衣服下摆。 “你先跑,我一个人抵挡一会,待会一个人跑起来也容易些。” “跑什么跑?你妈逼快点拿钱!”胖墩一脚就踹了过来。 李畅没有注意,被这一脚狠狠地踹在小腿肚子上,李畅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王绢想拉住李畅,无奈力气太小,被李畅一带,也摔倒在李畅身上。 李畅突然感觉到胸前贴紧了两团柔软,他晃了晃头,看见王绢正扑到在他身上,他赶忙推了推王绢:“快站起来啊!” 王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俏脸一红,嘴巴一撇,眼泪就要掉了下来。李畅心里说,王绢,我的姑奶奶耶,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赶紧起来吧。旁边还有一群虎狼在环视着呢! 胖墩走到李畅身边,又在他屁股上踢了几脚。胖墩踢人很有讲究,让人感觉非常疼,但是又不会留下内伤。 王绢赶紧爬了起来,带着哭腔说:“我给你们钱,马上就给,你们别打了。这里有一百多元,够不够?我只有这么点了。” 胖墩一把夺过一堆零票子,随手揣进口袋:“才这么点钱?穷鬼!” 胖墩突然发现梨花带雨的王绢美得不可方物,色心顿时起来了:“这样吧,同学,你陪我们玩一个晚上,我们就不要你的钱了,还倒贴钱给你,怎么样?我们很温柔的,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真的,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孔夫子都说过了,食色性也。意思是,好色和吃饭都是一样,都是人类的本能。不就是吃顿饭嘛,你也亏不了什么。”胖墩说着就过来拉王绢的手。 胖墩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对铁钳卡住了,再也不能移动分毫,紧接着眼前一花,那只魔爪就被生生地掰到了身后,胖墩正要用力挣扎,关节处马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和酸麻,胖墩一丝力也使不出来。疼痛和酸麻混杂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胖墩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嘴里骂道:“你妈勒个逼,居然敢还手,老子今天不把你废了,老子就跟你姓!混帐东西,还傻站着干吗,还不给我上!” 拿几个小弟被李畅突然的举动一时吓愣住了,呆立了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听见老大在骂,赶紧掏出家伙什围攻上来。 李畅抓住胖墩的手一抖落,顺手把胖墩推了出去,转过身子,伸展刚学会的擒拿手冲进了人群。 李畅的擒拿手没有经过实战检验,还有点生疏,一对一还可以招呼,一对多的时候就有点手忙脚乱了。刚开始的时候,着实挨了几下,好在这些小混混拿的都是些棍棒,没有刀子,李畅受的都是些皮肉之伤,以前从来没有试验过,李畅也不知道的是,经过异能的洗礼,他的身子也强横了许多,挨了好几下棍棒,也没有感觉太多的疼痛。 挨了几下,李畅打出了真火,手脚也慢慢熟练起来,他那双具有恐怖指力的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些小混混只要被他的手碰到了身子,无不痛彻入骨,伴随着酸麻的感觉,马上就失去了战斗力,不一会儿,几个小混混都被他揍倒在地上,无一例外地每人的胳膊都脱臼了。 胖墩坐在地上早就爬不起来了。双手脱臼,根本无法用力。眼见得李畅从一只小绵羊突然变成了一头凶猛的老虎,而原来貌似虎狼的小弟们,变成了一堆被任意宰杀的绵羊。 最后一个小混混倒在地上后,李畅拍了拍手,走到胖墩面前,在他屁股上踢了几脚。 “还敢不敢抢钱了?” “你妈勒个逼,有种你就把老子杀了。不然老子跟你没完。”胖墩还真是一个硬汉子,身上疼得冷汗直冒,嘴里还不认输。 “你当我不敢杀你!”李畅捡起一根棍棒,做势就要当头抡下去。 王绢赶忙拉住了李畅:“别打了,打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吓唬他们的。”李畅把棍棒丢了。 “好,你有种,老子记住你了。肯定是二中的学生,老子以后每天守在校门口,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胖墩仍不服气地骂骂咧咧。 “就你们这几个熊种?歇歇吧。这样的人再多也不够下筷子的。”李畅这场架打下来,更加自信起来。 “有种你告诉我名字,我们改日单挑。” “名字?”李畅冷笑了一声:“你记住了,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叫李畅,木子李,畅快的畅,你记住了,我等着你。” 李畅凭着一股大战过后的豪气和煞气铿锵有力地掷下这几句话。不过,话刚出口,他马上后悔起来,妈的,呈什么英雄,打了就打了,告诉他名字干吗?等着他上门报复吗?傻冒,自己真是傻冒!他狠狠地给自己的脸来了一下,脸上立马通红,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王绢拽住李畅的手:“你疯了,干吗打自己!” 嘿嘿,嘿嘿,李畅抓住王绢的手赶紧往前跑去!可惜,他没有看见胖墩当时的脸色。 胖墩一听李畅的名字,脸色刷地变了!冷汗从额头上如雨水般淌了下来。 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么个杀星了。马锤子三个人在道上的名气够大吧,还不是栽在这个家伙的手下,两死一伤。还有,抢银行的那三个家伙,也折在了他的手下。人家还有枪呢,不也没有讨得了好! 更何况,更何况……胖墩想起即将受到的惩罚,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手上的疼痛和酸麻都已经感觉不到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 第44节、异能救美(二) 第44节、异能救美(二) 李畅拉着王绢一口气跑出了胡同,到了大街上,方才停下脚步。李畅长吁一口气。 “放开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王绢挣扎着要摆脱李畅的手。 李畅意识到自己还拽着王绢的手,他赶忙松开。上帝作证,我绝对不是故意要拉着她的手不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信上帝,所以上帝作证是准不得数的,说实话,观音菩萨作证,我绝对是有意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王绢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俏脸通红,一口气跑这么长的路,运动量还真的很大!至于为什么脸红,当然是因为运动的原因。你以为还会是什么原因?你也跑这么一段路试试! “总算跑出来了,以后这条胡同再也不能走了。豪哥这家伙干吗去了?”李畅顾左右而言它。说心里话,好怀念豪哥在的时候啊!每天的恭迎送往,特满足李畅的虚荣心。更不要说那一万块钱的孝敬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刚才你打架的样子好帅哟!”王绢看着李畅,大大的眼睛冒着星星说。 李畅马上警觉起来,王绢这样的表情他见识过很多次,每次都在迷魂汤下上了个大当。弄得李畅每次见到小女生眼里的小星星,都有点谈虎色变的条件反射。 “帅吗?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李畅很谦虚地说。妈妈说过的,做人要低调,低调。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能打架。还有上次救晓楠姐姐那次,还有在银行抓住抢劫犯那次。我发现你这个学期变了很多,发生了什么事吗?外星人附体了?还是吃了什么古怪的仙果丹药什么的?要不然就是触了电,拥有了异能。” 触电后拥有异能的那本书还是李畅借给王绢看的。那个猪角运气好得简直翻了天,220伏的电压,10分钟的接触,居然没有把他电死,反而让他拥有了翻江倒海的能力。貌似人品太好了点。 “变帅了是吧?”对付王绢非常八卦式的盘问,李畅经过多次教训,已经很有经验和抵抗力,他摆了个酷酷的姿势。 “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王绢很严肃地说。 “看书,完全是看书自学。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理解力也不算太差。”李畅心里叹了口气,好奇心害死猫啊! “哼,不想说就算了。稀罕呢!” “以后你再也不用怕小混混、小流氓的骚扰了,有我保护你呢!不说多了,对付个几十个还是不成问题的。”李畅豪气冲云地说。 “吹牛!说你胖你就喘。李畅,你身上的衣服都挂烂了,脸上也有手指印,回家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代?” 这才是李畅最为头疼的事情,这一身衣服少说也几十块钱,刚买不久,妈妈看衣服烂成这样,还不得把自己唠叨死。 更可怕的是,千万不能告诉妈妈自己打架了,她老人家的心脏会承受不了的。平素妈妈就见不得打架流血的事情。 李畅傻傻地站在那里,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边走边想。” 一直快走到小区门口了,他们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要不这样,你先到我家,把事情跟我爸妈解释一下,我爸妈通达些,然后我爸妈去跟你爸妈解释,这样你爸妈就不会怪责你了。”王绢这一串我爸妈,你爸妈,就像说绕口令一样。 “算了,麻烦,本来只不过是一家知道的是,这样一来就变成两家都知道了。就说是摔一跤吧。我这个学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我妈心疼我,不会怪责我把衣服摔破了的。” 李畅摸透了老妈的脾气,只要不是打架,什么都好解释,特别是摔伤,老妈的心思早就转移到儿子是否有伤痕的事情上,至于衣服这种身外之物,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虽然事后也免不了唠叨,但是事后的唠叨已经没有多大威力了。 “可是,你脸上的手指印怎么解释呢?真搞不懂你,打架没怎么负伤,自己却把自己扇了一个耳光。有毛病啊!” 李畅苦笑,不语。 “我告诉你一个法子,你回家前,把脸上弄脏点,反正是摔了一跤,脸上脏点也很正常。你妈也看不出来。回到家后,你妈肯定要你去洗脸。千万不能洗,第二天早上才洗,到那个时候,手指印可能就消了。” “不洗脸?”李畅恐怖地喊道:“我妈一定会杀了我的。”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赶紧回家吧,早点回去还可以减轻罪责。”王绢嘻嘻一笑,向李畅摆了摆手,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李畅忐忑不安地走进家门,脸上果然脏兮兮的。 一切都按照自己想像的那样,徐小燕看见李畅的衣服被撕烂了,马上就开始唠叨,当听说是摔了一跤后,注意力马上转移到李畅的身上来,非要他脱了衣服检查是否有伤痕。 “不会这么夸张吧!居然要脱衣服检查。要是让同学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李畅抗拒着。 “废什么话?同学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再说,如果留下暗伤怎么办?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快脱衣服。” 别的同学不会知道,王绢肯定会知道的。她那张嘴太厉害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上当受骗的次数还少吗?自己在她面前根本就存不住话。 好在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徐小燕放心地让李畅穿上了衣服。然后,很恐怖地,徐小燕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李畅的脸上来了。 “怎么这么脏?快去洗洗。” 李畅磨磨蹭蹭地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胡乱洗了一把,咦,好像印记不见了。李畅赶紧取了毛巾,仔细地把脸擦洗了一遍。果然,印记不见了! 身体很抗打啊!这种异能给那些怕老婆的男人用是最好的了,无论老婆怎么虐待,第二天上班依然精神百倍,看不出丝毫痕迹。 ------------ 第45节、惹祸上身(一) 第45节、惹祸上身(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李畅还记得自己的豪言壮语,期末考试要进入班上前十名的位置。 王绢在班上一直是在第三、第四左右徘徊,班上成绩最好的,也是成绩最稳定的张蕾,总是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紧随她之后的是班上的小帅哥陈森昆,他是王绢的追求者之一,在追求者的排名中非常靠前。至于张蕾,则是属于诸葛亮的妻子一类的人物,是放在家里是个宝的女人。 李畅呢,似乎还没有列入王绢的追求者的队伍中,当然就无法排名了。 李畅这段时间非常用功,以前拉下的功课太多了,要全都补上来,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对于李畅这个人,陈森昆一般是无视的,即使他到王绢的座前讨好的时候,眼前也好像不会看见李畅这个人。 “王绢,昨天我爸从欧洲回来了,给我买了一个苹果公司的ipod,棒极了,nano二代,带4gb的闪存,哪天我借给你玩几天。”陈森昆说。 “王绢,这个题你帮我看一下。”李畅把一张卷子递给王绢,王绢对陈森昆抱歉地笑笑,把注意力转移到李畅的题目上来。 自从李畅出院后,王绢和李畅的关系改善了许多,在听说医生表示出对于李畅高考的担心后,王绢就决定,帮助李畅补习功课,把他的成绩提高上去。所以,对于李畅提出的学习上的问题,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题目并不太难,李畅出院后,学习似乎退步了,以前还能解决的问题,难道也忘记了?王绢花三分钟解决了问题之后,把卷子还给了李畅。 “王绢,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快开始了,有没有信心拿个第一?把张蕾那个变态拉下马?” “你都不行,我哪有这个实力。” “其实,也没有什么……”陈森昆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 “王绢,把你记的作业题目给我抄一下。”李畅说。 “你上课没有抄吗?”王绢问。 “抄了,没有抄全。” 王绢翻起书包来,一分钟后,陈森昆说:“实际上,和张蕾比起来,你是物理差一点,我是英语差一点,如果我们两个互相帮助一下,你辅导我英语,我辅导你物理,期末绝对不会比张蕾考得差。” 王绢还没来得及回答,李畅又在那边惊呼起来:“王绢,你这个字是什么字?看不清楚。” 陈森昆对李畅三番两次打断自己和王绢的交谈非常恼火:“李畅,就你那视力,最好还是带个放大镜来上课。” “我视力好不好干你屁事?” “你总是打断我的话就关我的事了,李畅,我警告你一句,在我和王绢说话的时候,记得不要插嘴,否则后果很严重,ok?” 陈森昆是县长大人的公子,年少多金,后台也硬,人长得帅气,学习成绩也不错,是班上不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向他抛媚眼,给他写情书的大有人在。而王绢是班上首屈一指的美女,所有男同学心目中的公主。在陈森昆看来,班上的王子和公主是理所当然的一对。上次发生的那起戒指失窃事件,也是身为班长的陈森昆主动去告诉老师的。后来的处理结果没有遂他的意,惊讶的是居然王绢为李畅说了情,把事情包揽了过来。从那以后,陈森昆就把李畅作为自己的头号敌人了。情敌?陈森昆认为李畅还不够资格,王绢不可能看上这个长相、学习、家境都一无是处的家伙的。 坐在后座的刘鹏凑了过来:“哈哈,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最烦你这种狗屁泡妞方法了,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李畅乐呵呵地说。 “你骂谁呢?”陈森昆跳了起来,还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骂他呢。 “你还真当自己是王子啊!告诉你,王子们都开始隐居了,这世界上只有白马。” 王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李畅,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没见你这么幽默过啊!” 刘鹏怪笑了起来:“白马,种马。哈哈。” “ic、ip、iq,你到底还留下些什么啊?一样都没有,还在这里jjyy的。”李畅不屑地说。 陈森昆已经快要暴走了,他冲到李畅面前,一向帅气的白脸因为变形而显得格外狰狞。他一把揪住李畅的衣领,右手的拳头挥了起来。 一直在观赏这场战斗的张晓健忍不住要拍起手来,知道李畅的两起英雄事迹后,张晓健对李畅确实有点发毛,内心里虽然不相信一向懦弱的李畅能够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壮举,但是,事实又是明摆着的,张晓健就总是怀疑里面另外还有什么蹊跷。自己当然是不可能愚蠢到当面挑衅李畅,可是,如果有这么一个傻逼代替他出这个头,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陈森昆和李畅两人的脸相距只有十几个厘米,望着陈森昆冒火的眼睛,李畅笑了起来,突然伸出右手,像钢钳一样抓住陈森昆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往后一拧,把陈森昆的手扭到了背后。 李畅经过与一帮小流氓的混战的实战演练,加上后来又多次联系,这几招擒拿手已经练得纯熟无比。 陈森昆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有点像做梦的感觉,奋力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全身乏力,根本无法从李畅的手里挣脱出来。 王绢赶忙拉住李畅,让他松开了手:“李畅,别打架。当心挨处分。” “我没想跟他打架,是他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妈刚给我买的新毛衣,就被他揪坏了。” 王绢悄声说:“你怎么去得罪他呢?他是最记仇的了。你不记得上个学期就是他把一个同学逼得退学的事情吗?” 李畅想起上学期的打架事件,也是陈森昆先挑起来的,后来被迫还手的同学因为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那个同学的父亲在还是一个干部,比李畅无官无职的父母还强了那么一些。 张晓健一直在仔细地观察两人的冲突,李畅‘举重若轻’的擒拿手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李畅为敌。一向崇拜武力的张晓健,压服别人靠的就是武力,对于比自己更强的武力,他只有听话的份。 ------------ 第46节、惹祸上身(二) 第46节、惹祸上身(二) 事情发展得比预料的还要快,当天中午,陈森昆就被120救护车拉走了。然后,唐老师就把李畅、王绢、刘鹏、张晓健等周围的几个人叫到了办公室,仔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唐老师叹了口气,要李畅跟父母把事情讲清楚,让他父母去找一下陈县长,赔一点钱,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畅,你确认陈森昆没有受伤?”唐老师严肃地问。 李畅太知道自己花了几分力气了,那根本就是花拳绣腿,别说弄伤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恐怕一个幼儿园的小孩,也不会有多大的伤害。 “没有,我敢保证。实际上我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几乎没有反抗就被我压到了座位上。我怀疑他是故意的。”李畅半真半假地说。 “故意不故意,这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医院诊断的结果,从出动120来看,这方面的事情几乎已经坐实了。” “唐老师,会有多严重?”从唐老师的态度中,李畅已经预感到不妙了。 “最好的结果是记过处分,最差的结果是勒令退学。” “为什么啊?唐老师,是陈森昆先动手的,我们都可以证明。”王绢说。 “是啊,陈森昆先揪住李畅的衣领,李畅才把陈森昆反拧过来,压到座位上的。当时陈森昆也没有什么事啊,也没有见他喊过痛,怎么120救护车就来了?”刘鹏说。 有些话唐老师也不好说透,眼前都是些不谙世事的孩子,难道人世间的险恶现在就要让他们品尝?唐老师脸上阴晴不定,几个学生也不敢吭声。良久,唐老师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神态平静下来,她站起身说:“你们先回去吧。记住你们说的话,如果有人问起你们,照实说就行了。” 送走几个学生,唐老师来到校长的办公室。 朱校长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成天看着他都是笑嘻嘻的,只有在他手下当了二十年差的唐老师对他了解得分外透彻,这绝对是一个面慈心冷的老狐狸。如果朱校长不管李畅的事,李畅纵有百般手段,可能也斗不过一县之长,如果朱校长肯为李畅说话,则李畅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保住了。 “唐老师,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朱校长笑呵呵地说。 “您是校长啊,我来汇报工作也有问题吗?” “是为李畅的事来的吧。” “您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你还真沉得住气,事情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你才来找我。” “我不是要了解实际情况吗?不然我怎么像校长您汇报?” “这么说,你已经搞清楚了?” “清楚了,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有必要搞这么大的场面吗?还出动120救护车了,这分明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嘛!” “唐老师,说话要有根据,我们做事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有没有伤害,多大的伤害,我们是说了不算数的,医院的意见才是最权威的。” “医院证明就不能作假了?这方面的事情还少吗?你就没有从医院开过假证明,比如,病假条什么的。” “唐老师,你可真厉害,几句话转到我头上来了。不过,这些话私底下说说可以,是拿不到台面上来说。谁叫李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陈家是谁,是一方父母官,县太爷。掌管一方生杀大权的实力派人物。” “那还是一个孩子啊!”唐老师明显地急眼了。 “呵呵,沉不住气了?” “谁碰上这种事能沉得住气啊?朱校长,这事你到底管不管?” “废话,这是我的学校,李畅和陈森昆都是我的学生,我能不管嘛?唐老师,话说回来,陈县长的事情还真不好管,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护犊!毫无原则的护犊!呵呵,这话只是在这屋里说说,出了这间屋子,我是不认的。” “朱校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好好,不说了。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李畅根本就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这两个家庭的背景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你不会认为陈县长会发善心吧。”唐老师惊讶地问。 “他要是会发善心,就不会叫120了。你忽略了一个人。提醒一句,李畅为什么住了半个月院?” “他不是为了救张晓楠全家吗?你是说,张晓楠可以帮得上忙?她不过是一个商人?能对一方父母官有什么影响力呢?” “唐老师,你对昌宁县的政治局面还不是很清楚啊!张晓楠可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行了行了,话不能说得太透了。你知道该怎么办就行。出去别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我还是继续当我的恶人吧,你当你的大善人。” 唐老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先前接到唐老师电话,李畅的父母来到了学校,正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李云生倒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一句重话也没有说,就和徐小燕商量起筹钱的事情来。 还没有等他们商量妥当,几个警察就在朱校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唐老师的办公室。 看到警察进来,李云生夫妇明显地紧张起来。两个小孩子打闹,就算是受了点伤,也没必要把警察牵扯进来啊?事情真的大条了? 其中的一个警察还是以前处理过张晓楠案子和银行抢劫案的成员,这次来也是以他为主说话:“唐老师,你带我去把高三五班的学生李畅找出来。” “你们找他什么事?”唐老师明知故问。 “李畅犯了故意伤害罪。被害人陈森昆同学报了警,我们把他带回派出所接受讯问。” “两个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怎么会上升到故意伤害罪的高度?” “李畅可不是简单的人,在张晓楠那个案子里,他能赤手空拳击毙两个歹徒,生擒一个,在银行抢劫案中,他单枪匹马制服了三个持枪抢劫的罪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打打闹闹呢!唉,年轻人功夫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太冲动,容易犯事。” 警察的话中,把李畅先前准备作为见义勇为的先进人物上报的李畅的事迹,作为了他可能犯了伤害罪的证据。 唐老师还想说什么,朱校长插进来说:“唐老师,你去把李畅叫到办公室来吧,从教室直接带人,对孩子还是不好。” 警察怀疑地看了唐老师一眼,好像她会纵容罪犯逃跑一样。唐老师受不了这眼神,走出了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她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你下面的这个老师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警察对朱校长抱怨道。 ------------ 第47节、惹祸上身(三) 第47节、惹祸上身(三) 徐小燕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抓住警察的手哭喊道:“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你是嫌疑犯的父母?”警察很容易就判断出了李云生夫妻的身份。“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请不要阻碍警察执法。不然,我会以妨碍执行公务罪把你们抓起来。” “你抓啊,你把我抓起来才好呢,你最好把我们母子俩都抓到派出所去!”一贯老实的徐小燕也耍起泼来。 朱校长对李云生说:“快劝劝你老婆,在这里拉拉扯扯也不好是不是,毕竟李畅还要在这里读书的。”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就干脆利落,李云生从朱校长嘴里故意的‘失言’判断出,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李云生刚把徐小燕拉开,唐老师就带着李畅过来了。 徐小燕一见儿子,眼泪又哗哗的了。她把李畅搂在怀里,死活不愿松开,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李云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得罪警察,不然回到派出所不知会有什么罪受呢。不过,这个时候去贿赂警察,似乎有点张不开嘴。 李畅老老实实地跟着警察走了,徐小燕紧紧跟在后面,李云生滞后两步,凑到朱校长身边小声说:“朱校长,您对李畅的关照我们都记在心里,改日一定重谢。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一下,我想送点钱给这两个警察,让他们多照应李畅一点,别让他受罪。我听说进了派出所,总要吃点苦头的,就像以前武松吃的杀威棒一样。” “这个时候最好谨慎点,不要被对方抓住把柄。何况你现在送钱,他们也不敢要,陈森昆那小子来头太大,警察才不敢为了你的一点小钱得罪他们。不过,你放心,派出所有我的一个学生,现在是派出所的政委,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这张老脸他还会给点面子的。”朱校长拍拍李云生的肩膀说,给唐老师使了个眼色,然后加快几步,紧紧跟上了警察。 唐老师拉住了李云生:“李师傅,你最好尽快与张晓楠联系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只有张晓楠能解救他。” 李云生眼睛一亮,是啊,怎么忘记了这个大贵人呢。自己家畅畅救了他们全家的性命,张晓楠这个丫头看起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应该会帮这个忙的。再说了,有钱有势,四个字总是连在一起念的,有了钱,就会有势,有了势,也会有钱。 李云生突然想到自己没有张晓楠的电话,不知怎样才能联系上她,畅畅应该有她的电话,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去问啊。正在头疼间,见王绢匆匆过来了。 “李叔,你们来了?唐老师,李畅呢?” 唐老师说:“王绢,你们不上课了?跑这里来干吗?” “唐老师,我已经和张晓楠联系上了,她正在北京出差,她说这事交给她了。我想和李畅说一声,让他不要着急。” 李云生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你联系上张晓楠了?张晓楠答应帮忙了?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张晓楠也是个好人。唐老师,朱校长,你们都是好人。” 原来王绢见李畅被唐老师带走,从班主任那冷峻的脸色,王绢知道事情不大妙。李畅家的情况她是很清楚的,典型的四无家庭,无权无势无钱无人,自己家也是普通的职工家庭,经济上比李畅家好一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何况对方还是一县之长,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家庭能递得上话的,王绢细数李畅的亲朋好友,突然想到了张晓楠,虽然具体不知道张晓楠做什么的,不过看她的派头,应该有点能力。 当时李畅为了救张晓楠,曾经用王绢的手机打过张晓楠的电话,这个电话也被王绢保存了下来,王绢原想到保留这个有点本事的姐姐的电话总会有点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张晓楠的本事确实大,人还在北京,几个电话下来,李畅的事情基本就搞定了。伤害罪可以免了,被勒令退学的风险也不存在了,不过,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对方坚持要给李畅一个处分,张晓楠明白这已经是面子的问题了,如果李畅毫发无损,做为一县之长,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居然是虎头蛇尾,面子上过不去。张晓楠知机地答应了这个条件,再坚持下去,如果弄个两败俱伤,也是不划算的,关键的是,即使这样做,李畅的前景不会比目前达到的结果更好。 李畅在派出所待了一个晚上就出来了。 没人知道李畅在派出所的这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派出所的政委接到朱校长的电话后,也确实给下面的警察打了招呼,李畅避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出来的李畅变得更加沉默了,沉默得让人害怕,徐小燕成天提心吊胆,不知道这个傻儿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学校的处分已经下来了,记大过一次。学籍总算保住了。 然而,李畅已经不愿意去上学了。 只有李畅本人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派出所的一夜。 这是他第一次在派出所这种地方过夜,以前的他,在外过夜的时间都是非常少的,何况在这种地方,他的年轻的心已经受到了侮辱般的打击。才十八岁的他,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唯一的办法就是转学。 这个时候,张晓楠给李云生夫妇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建议,去市八中读书。 市八中?的确是异想天开。李畅的成绩在第二中学的非重点班,还仅仅处在中等偏下的成绩,虽然最近有了很大的进步,达到了中等偏上,虽然李畅曾发誓在期末考试中要进入前十名的行列,可是,这与市八中还是有很大的距离啊! 第二中学在昌宁县虽然也是重点中学,但是比第一中学还是差了一点,而市八中是整个市最好的学校,是省重点,李畅凭什么可以去市八中读书?并且,市八中并不是一个靠钱就能进去的学校。它在录取学生时有一个很高的分数线,低于这个分数线,每低一分,交一万。但是这个靠钱补足分数的做法也是有下限的,这个下限对于李畅来说,也是高不可攀。 李云生只当张晓楠是在安慰他。 当然,李畅的转学是必须的了。在第二中学高三五班,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李畅,是不可能有太好的发展,何况,这个事情的罪魁祸首陈森昆还在这个班上。 实在不行,就到五中去吧,虽然学校差点,总算能高中毕业,并且,五中的教导主任还是李云生的同学。 ------------ 第48节、转学 第48节、转学 张晓楠的能力实在令人敬仰,如此难办的事情居然让她给办成了。当张晓楠打电话告诉李云生,已经办成了转学八中的事情时,他还在与他那个在县五中当教导主任的同学打着太极拳。 去八中?成了?李云生第一个反应是高兴,第二个反应是沮丧。去八中当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李畅现在的学习已经有了进步,并且进步的速度还很快,如果在八中那些富有经验的老师的调教下,考上大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钱呢?这样中途转学八中,特别是高考只剩下一个学期的时候,转进来可能只会成为分母、降低升学率的学生,所花费的代价一定是不菲的。 当李云生问出需要多少钱的时候,张晓楠只是反问了一句:“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值多少钱?” 转学将在下个学期开始,所以,本学期李畅还需要听完所有的课程,并参加期末考试。 得知李畅转学的消息后,王绢的情绪一直不高,对李畅的态度也有点懒洋洋的。而对于趾高气扬的陈森昆,王绢就更没有好脸色了,特别是每当陈森昆过来搭讪的时候,王绢就和李畅有说有笑,极其亲热。李畅的情绪也依然不高,通常是王绢一人在唱独脚戏,有时刘鹏会唱点和声。 陈森昆陷害李畅的行为,经过王绢、刘鹏特别是张晓健的宣传后,遭到了同学们的一致鄙视。特别是张晓健的话,同学们还是比较相信的,王绢和刘鹏与李畅的关系比较好,他们的话还可能是半信半疑,可是张晓健与李畅却经常是敌对关系的,他的话居然也是与王绢刘鹏他们的一样,其可信度就提高了很多。 得知李畅将要转学八中的消息后,陈森昆又有点发狂了。他,比那个菜鸟要聪明百倍,成绩要好百倍的学生,也没有去八中学习,那个菜鸟,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八中? 当王绢又一次当着他的面故意和李畅、刘鹏谈笑风生的时候,陈森昆鄙夷地说:“菜鸟永远是菜鸟,不会因为他飞进了高档一点的鸟窝而改变这个事实。” 李畅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只是李畅冷冷的一瞥。陈森昆下面的话被李畅的凌厉的眼神一瞪,窒息了。 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试了,李畅专心地听着唐老师讲解课文的难点,要点,对于这个他曾经非常讨厌的老师,像一个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的中年妇女,李畅第一次看出了她身上的可爱之处。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听她的唠叨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罗军走到李畅的座位边上。 “李畅,中午我们下一盘棋吧。” 李畅愕然地看着罗军,下棋?他这个天才的脑子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今天还下棋?也许他知道了我要转学的消息。李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李畅,我们需要公平的一战,我不喜欢留下遗憾,你很快就要走了,我也不希望你留下遗憾。” “好好。待会输了可别哭鼻涕。”李畅笑道。 “切。我知道你进步很快,不过要赢我,还得费点力气。”罗军说。 王大为脑袋有点大,有没有搞错?这是一向在象棋上狂傲的罗军说出的话吗?并且是高三五班的象棋no.1对着一名菜鸟说出的话吗?中午没有喝酒啊!? 棋盘很快就摆好了,罗军随时随地带着象棋,即使明天就是期末考试。 路过教室的唐老师看见了这一幕,张嘴刚欲训斥,看见李畅全神贯注的样子,她把训斥咽了回去,默默地走开了。 罗军主动地拿过了红棋。这是他在高三五班第一次拿红棋。李畅要跟他争红旗,罗军笑道:“你这个变态,还好意思跟我争先啊!” 李畅知道罗军话里的意思,自从罗军在网吧见识了李畅和魔鬼天使下棋后,他已经主动地把自己从上手的位置撤了下来。 身边观战的人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不过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支招,这是关系到高三.五班的象棋排位塞,关系到谁是no.1的荣誉,不过奇怪的是,坐在罗军对面的居然是菜鸟李畅?他真的能够坐在罗军的对面挑战? 罗军当头炮,李畅应之以屏风马。堂堂正正的对局。 棋盘上才十几个回合,罗军的红棋就已经四面楚歌了。黑棋的车马炮已经归边,当黑棋用炮轰掉红方的中士时,罗军就知道经过弃子入局的黑棋,红方已经是无法抵挡了。 王大为很快地发现自己错得厉害,李畅的象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难道他以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要知道,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把象棋棋艺从一个菜鸟级别提升到大侠级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罗军被一步高吊马将死后,他拂乱了棋盘:“李畅,我真的已经下不过你了。高三五班这个no.1称号以后就是你的了。” “我很快就不是高三五班的人了。”李畅有点伤感。 “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三五班的象棋no.1了,我动摇不了你,别人更加无法动摇你。我估计直到毕业,是没有人能给你破处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下,夺取整个高三的no.1。高三几个班和我一样水平也就两、三个,你切他们都没有问题。” 李畅摇摇头。 第二天开始就是连续三天的期末考试。考试题目好像比想象中要容易一些,李畅所有的题目基本上都做完了,比起以前经常剩下几个大题没时间做,现在的状况好多了,绝大多数题目心里还是比较有把握。特别是考完后老师的讲解,李畅对取得比较好的成绩更有信心了。至少他能明白错在什么地方。 考完后休息了几天,留给老师判卷的时间,然后就是返校,年终讲评,发成绩单和家长通知书。 李畅今天的心情有点不平静,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今天是在第二中学高三五班最后一天课了。 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班主任唐老师准时走进教室,她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成绩单和通知书,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王绢不知道自己这次能排第几,考完的感觉还是不错,最差也能保持在第三、四吧,她有点忐忑地看着老师手里的成绩单。 ------------ 第49节、难以置信的成绩 第49节、难以置信的成绩 唐老师把一叠纸张放在讲台上,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书写起来。同学们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她是在写成绩排名位置,以十名为一个计算段,多少分以上是前10名,多少分到多少分是11到20名,等等。先是单科,然后是总成绩。足足写了十几分钟,唐老师才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拍拍手,咳嗽两声,同学们知道,宣判将要开始了。 “同学们,这次期末考试,高三五班的成绩不错,整体排名比上个学期有较大的进步,平均分数在非重点班中排名第一,嗯,进步很大。” 很奇怪,唐老师这次没有开始长篇大论,说话很简短地就结束了,然后拿起通知单开始发,她通常是从第一名开始下发的,这个规律大家早就掌握了。 “张蕾。”坐在第一排的张蕾红扑扑的圆脸上,压抑着兴奋的微笑。又是第一,高中连续五个学期的第一,足够让她兴奋不已了,她几乎是跑上讲台,从老师手里接过通知单。 “王绢。”王绢楞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轮到念她的名字。第二名,第一次达到第二名呢。 “王绢,叫你呢,还不快上去。”李畅碰了碰王绢的胳膊。 王绢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陈森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还是朝她投来鼓励的微笑,只有他那阴冷的眼神,暴露出了心里的不悦。 唐老师拿起了第三张通知单,半天没有说话。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班主任的沉默是什么意思。陈森昆心揪了一下,马上得出一个判断,这张通知单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从第二降到第三也没有什么希奇的,微小的波动而已,唐老师不会有什么犹豫。也不会是其他几个成绩较好的同学的,理由同上。很可能是班上成绩比较差的一个同学,突然鲤鱼跃龙门,挺进了前三甲之列,所以,老师才有点迟疑。不会是李畅吧? “李畅。” 石破天惊的两个字!同学们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惊奇,陈森昆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老师,你是不是拿错了?是从反面拿的吗?” 唐老师冷着脸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下:“李畅,这次考试全班总分第三名,没有错。” “作弊!肯定是作弊!他和王绢同桌,肯定是抄王绢的。”陈森昆激动得无法自持。他得不到第三也不要紧,但是他受不了李畅排在他的前面,并且还是在前三甲的位置。 “陈森昆同学,请你注意一个事实,考试的时候,座位是打乱的,那次考试,与李畅同桌的是……”唐老师正在回忆谁与李畅同桌,王大为举起了手:“老师,是我。” 唐老师点点头:“对,是王大为,王大为,这次我要批评你了,你又下降了2名,排名第31。” 王大为当然知道唐老师不会因为他的排名下降2名而专门提出来,这话是说给陈森昆听的。瞧瞧,与李畅同桌的王大为,只不过排名31,李畅莫非抄了第31名同学的卷子,就考成了第3名? 陈森昆哑口无言,愤愤地坐下了。 随后的两个名字都不是陈森昆,只是在念到第8个的时候,才念到陈森昆的名字。 老实说,唐老师第一次看到李畅的总成绩和排名的时候,也是非常吃惊,为此,她还专门把李畅的卷子掉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判卷没有问题。然后,唐老师又把李畅这个学习历次单元考试、期中考试、摸底考试的成绩罗列了出来,发现这个学期,李畅的进步是一次一个台阶,每次考试总比上一次要好。照这个进步的速度,考上大学没有问题。 可惜,这个孩子要转学了。听说是转往八中,去八中,对李畅来说倒是因祸得福了。以他现在的努力和进步,到八中,会取得更好的成绩。可是,如果能留下来,高三五班的升学率也会上升两个百分点啊。 她专程找了朱校长,表达了想把李畅留下来的意思。 朱校长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说:“唐老师,你是个好老师,可是,你只能做老师,而我可以做校长。因为,你只会看事,而我会看人。” “讨厌的家伙,总是故作高深。”唐老师嘟噜着。 对于不好听的话,朱校长一般都自动过滤了:“这次考试,李畅排到了陈森昆的面前,依陈森昆的小肚鸡肠,肯定又是把他得罪了,虽说上次事件,因为李畅有了意外的外援,得免于难,可是,与陈森昆在一起久了,难免又会因某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引起冲突,你说,到那时陈森昆还会放过他吗? 再说,李畅在这里出了这么一挡子事,难免对他的心理会有影响,他还小,心智还不成熟,这些影响可能会使他变得更偏激。也许,到时他的学习成绩上去了,性格的缺陷却更加严重。唐老师,对于孩子来说,三年的高中生活,第一重要的是个性的成熟,第二才是学习。杭州小学老师,把他教过的学生毕业后的发展都做了记录统计,发现一个第十名现象。你知道这个第十名现象吗?” “听说了,那个老师有意识地对1990年前后毕业的150名小学生做了跟踪调查,结果在这些如今已上大学或工作的了的学生中间,绝大部分当年学习成绩在班里居前三名的尖子生,长大后却淡出优秀之列,甚至在其后的升学和就业方面屡屡受挫。在社会上发展比较好的,在后来的学习和工作中出乎意料地表现出色的,原来在班上都是十名左右的学生,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 “成绩太好的同学,在学习上用功太过,智商发展很快,情商发展很慢,甚至有缺陷,在社会上也是吃不开的。而成绩太差,自然也不行,这个世界已经是知识世界了,文盲当道的日子早过去了。在二中学习,周围的环境太压抑,对他的性格发展不利。再说,到市八中,又不是到县五中,那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在那里,李畅应该会得到更好的教育和训练。为了李畅的未来,我们还是放他走吧。” 唐老师想到这里,担忧地看了李畅一眼,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陈森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 第50节、突如其来的抽查 第50节、突如其来的抽查 果然,到了下午,教育局的人就来到了学校,说是要调查考场纪律。因为这次期末考试是全县统一命题,作为高考前的一次摸底和动员。 又没有发现考场违规作弊的,又没有发现试卷漏题的,这个时候来调查什么考场纪律,朱校长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丁局长是不相信我老朱啊。我是最痛恨考场作弊的了。一经发现,决不宽恕。顺便问一句,这次是全县统一行动吗?” 丁局长有点尴尬,说起来朱校长还是他的老师呢,是丁局长当年高中毕业班的班主任,往常丁局长来学校,除了在公开场合,朱校长从来不称呼他的官称,总是叫他小丁,而这次主动称呼他的官称,还将了他一军,老爷子的不满他也听出来了。 “这个,是抽查,抽查。” “抽查?怎么个抽查?随便拎过来一个学生,张嘴就问,喂,你考试舞弊了吗?我看这样吧,你也别抽查了,我把高三的同学都叫到操场上,你一个一个审问,多威风!”朱校长故意歪曲抽查的意思。丁局长的本意是,在县里的几个学校中间,随便找一个学校检查,叫做抽查。 丁局长随行的一个年轻人有点不高兴了:“朱校长,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我们要是没有根据,也不会随便过来了。” 这个年轻人是刚刚分配到教育局不久,家里也算有点背景,又不是二中毕业的学生,自然不知道朱校长的厉害,不知道丁局长和朱校长的关系。当然就想拍拍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马屁了,没想到拍到马蹄子上了。 “丁局长,出息了,你的下属也不把你的老师放在眼里了。” 丁局长的脸一下子红了,回过头恶狠狠地训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滚出去!”转过头又对朱校长说:“老师,我也是没有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次是有人举报,县领导很生气,说一定要打击这股歪风,还考场一个清白,政府办公室责令我来调查清楚,尽快上报处理结果。” “早说不就清楚了,吞吞吐吐的!小丁,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陈森昆那小子告的刁状吧?” “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丁局长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只知道被举报的是高三五班一个叫李畅的学生。据说,他平时的成绩非常一般,处在全班中等偏下的位置,这一次考了一个全班总成绩第三名,不大正常,所以有考试作弊或者漏题的可能性。” 朱校长沉默了一下,对丁局长说:“唐老师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她对情况应该是最为了解的,我们把她叫来问问吧。” 丁局长点点头,朱校长便给唐老师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之后,唐老师匆匆赶了过来。 唐老师礼貌地喊了一声丁局长,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怒容。 “唐老师,情况刚才我在电话里都说了,你来给丁局长解释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朱校长说。 唐老师一言不发地递给丁局长一张纸,丁局长不解地接过来,看了一眼,疑惑的眼神看着唐老师。 “这是李畅这个学期的成绩表,上面是每次考试的单科、总成绩和排名。” 丁局长也是搞教育出身的,唐老师一解释他就明白了,李畅的这些成绩总体呈现平稳上升的势头,并不是一根直直的竖起的棍子,突然就达到了最高点。只是最后的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上升幅度比平常大了些。 “还有疑问吗?”唐老师没好气地说。 “嗯,从成绩的曲线分布看,李畅这个同学确实在进步着,而且进步的幅度也不小。应该不会是因为漏题或者作弊造成的。”丁局长很客观地说:“我回去汇报一下,唐老师,你把李畅以前考试的那些卷子都收集起来,作为这张成绩分布单的旁证。” 下午放学的时候,丁局长的电话打到了朱校长的办公室:“朱校长啊,情况我都如实汇报了。可是情况不妙啊,上面还是坚持要进一步调查。” “你妈了个逼的,还要怎么进一步调查法?”朱校长一下子火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 丁局长赶紧把话筒离开耳朵,高中时候,老头的课堂上就没有人敢打瞌睡,如果有人打瞌睡,他会在打瞌睡的人耳朵边大吼一句,谁也受不了他雷鸣般的嗓子。现在老头还是如此生猛,中气十足。 “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重新考试一次,你们不是有b卷吗?就用b卷给他考一次。” “这算什么?算没及格补考?我不同意,这不是折腾人玩吗?丁局长,我们做老师的,一定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好端端的,就要一个学生重新考一次,这不摆明了老师不相信他的成绩嘛。就差指着别人的脑袋说,你考试作弊了。” “朱校长,我也没有办法啊,上面的意思,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放过一点疑问。” “你去告诉陈县长,只要我还当着二中的校长,我就不允许他这样折腾我的学生。除非他把我这个校长撤了!要不,你们拿出证据来,我绝不袒护,要没有证据,就不要干扰二中正常的教学秩序。” 朱校长是昌宁县教育界的老前辈了。撤了他的校长,估计整个昌宁的教育界就会闹翻天了吧。 丁局长心里想,这老头到底怎么了?上次因为打架的事把李畅弄到派出所,也没见他放什么屁啊?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强烈? 而在朱校长的心目中,那次打架和这次考试,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不同。打架的事情,因为事出有因,他无法控制。而这次考试,县里的这种做法,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和对李畅的侮辱,同意对李畅进行复查,就等于同意李畅作弊的结论。所以,对这两件事情的处理态度,也截然不同。 朱校长的强硬态度也出乎了县领导的意外,丁局长重新汇报后,各个方面都沉默起来。 而这时,李畅还蒙在鼓里。 ------------ 第51节、流言 第51节、流言 一场流言已经在二中高三各个班中肆虐起来,流言的版本很多,有李畅考试偷看别人的答案,考试成绩一跃而到全班的第三名,有李畅在考前潜入老师办公室,偷出试卷的事,甚至有二中的某位老师,接受了李畅的一万元好处费,把试卷的题目事先透露给了他的事。 有些鲁莽的学生家长,开始写告状信了。 看到纪委收到的几封告状信,有些人暗笑了。 这个流言很快就传入了李畅的耳朵中。 学校放假后,李畅在家也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主要是要应付八中的入学摸底考试。一个学校也有一个学校的规矩,任何转学来的学生都需要参加摸底考试,主要是了解这个学生的实际情况,并且也作为分入哪个班的依据,原学校的成绩单只是作为参考。 八中的入学摸底考试很难,张晓芙已经早给李畅打了预防针了。李畅为了应付这次考试,放假后就应张晓楠的要求,搬到她的别墅去了,张晓芙成为他的临时指导老师。张晓芙是八中重点班的顶尖学生,辅导李畅一点问题也没有,她也放假了,不过为了帮助李畅补习,她推掉了寒假学校的补习课。 对于张晓芙不参加学校补习课,老师倒是没有多少想法,对于尖子学生,老师一向都很包容吧,特别是张晓芙这样人又漂亮,成绩又优秀的学生。 经过一次期末考试,李畅感觉到自己的理解力、记忆力又得到了一个飞速的进步,全班总成绩第三的战绩,是他前段时间努力的结果,也让他的自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寒假的头一个多礼拜,李畅的复习效果特别明显。如果说,期末考试前的复习,李畅只是为了把以前拉下的功课基本都补了回来,把基本功练得比较扎实了。而这一段时间的提高,则是对于一些疑难问题,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大概是寒假的第十天,李畅回到家里,在小区门口遇见了王绢。 “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王绢问。 “找了一个补习老师补习功课,进八中还有摸底考试,我不能给县二中高三五班抹黑不是?” “班上几个同学商量着要送送你,要我和你约时间,你看哪天合适?” 李畅想了想,说:“就今天吧,明天我又没有时间了。你帮我联系同学,晚上吃饭的地点你也帮着找找,这顿饭我来请。” “你请什么,你才有几个钱?罗军说了,这顿饭他请。他家有钱,我们吃大户去。” “别瞧不起人了,我再穷,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下午,李畅到atm机上取了五百块钱,来到王绢告诉他的一个餐厅。到了餐厅李畅才发现,在这里吃饭,无论如何花不了五百块钱。王绢为了替他省钱,特地找了这么一家便宜的餐厅。 不一会儿,三五个同学都在约定的时间前陆陆续续到了,都是以前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几个熟人,王绢、刘鹏、罗军、王大为、张晓健等。中学生吃饭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何况这还是小县城的中学,家境条件都一般,几个人点完菜后,李畅估算了一下,才一百多一点。 自从罗军在班上与李畅下了最后一盘定no.1的象棋后,罗军铁三角与李畅的关系明显好转了不少,这让李畅好不纳闷。 “罗军,怎么回事?”李畅与罗军碰了下杯子。 “什么怎么回事?”罗军不解,没有急于喝下啤酒。 “你和大为、晓健两个人,怎么突然这么看得起兄弟了。”李畅憋了好一会,不知道这话该怎么问,突然就把这么一种带有江湖气息的话说了出来,带了点无恶意的调侃,避免了严肃的尴尬。 “大为、晓健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态度改变,是因为你在银行做的事情,太男人了!我扪心自问,当时处在那个场合,没被吓瘫就算不错了,你居然还能做出那么伟大的事情来。你太男人了。”罗军端起杯:“这一杯敬你。”一口把啤酒灌了下去,凑到李畅的耳边说:“刚才我说的那些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被枪对准脑袋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是我小姨。” 喝了点啤酒后,张晓健开始骂骂咧咧:“我操,陈森昆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又告了李畅一个刁状。” 罗军脑子一转,马上想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侮蔑李畅考试作弊的事情?” “就是这个事情。” 李畅一点,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张晓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张晓健把一杯啤酒一口闷了下去,抹了把嘴:“估计陈森昆回家告了一状,唐老师宣布考试结果的当天下午,教育局的丁局长就来学校调查来了,我当时因为没有考好,被唐老师抓去训话,正好朱校长派人来请唐老师,我当时有种直感,总觉得这事与李畅有关,我就偷偷地跟了过去,唐老师进去后,我就站在门外听壁角。正好听到姓丁的要求调查李畅考试作弊的事情。对不起,不是说你作弊,是姓丁的那个孙子这么说。后来,还是唐老师给你说了公道话。” “听说其它班级有学生家长写告状信,告你考试舞弊的事。肯定还是陈森昆这狗娘养的放出来的风。”刘鹏说。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听说上面要你补考。只要补考的成绩能够验证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应该就没有事了。据说这是朱校长替你争取下来的。”汪智勇说,汪智勇的老爸在教育局工作,虽然无职无权,应该知道一点消息。 “妈的,陈森昆真不是个东西!晓健,你不是认识道上的人吗?找个人把他揍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呲牙。要多少钱,我来想办法。” “算了吧,陈森昆他老爸是县太爷,民不与官斗,我们斗不过他的。”王大为叹口气说。 “就这么便宜他了?”罗军问。 大家想了无数个报复的办法,什么找打手揍他一顿,在他书包里放条毒蛇,在他椅子上放钉子,在他放学的路上,找个乞丐恶心他一番,甚至连把他书包里的书都偷走,然后在书包里撒一泡鸟这样的招数都想出来了。张晓健甚至还恶毒地想了个找个同性恋插他屁眼的招数,只是当着女同学的面,没好意思说出来。 李畅一声不吭,只是一杯一杯喝着啤酒。 “李畅,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怎么办?”张晓健推了李畅一把。 “汪智勇,你说校长让我去补考,是真的吗?”李畅问。 “朱校长倒是没有同意你去补考,这个老头子很袒护你,和丁局长吵了一架。这是县教育局的建议,朱校长还没有松口呢!” “我去参加补考!” 对于张晓健态度的改变,李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的张晓健在李畅面前牛逼烘烘的,特别是他在网吧赢了罗军的棋局后,张晓健和王大为等人更是敌视李畅,但是好像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以前的张晓健,绝对不会发生为了李畅的事情去偷听壁角的情况。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畅慢慢喝着啤酒,回忆着。 好像是在自己住院后回到学校的时候,那天在路上还收下了豪哥一万元的孝敬。到了教室后,他就发现张晓健的态度有点不同。 张晓健?张晓雷?张晓楠,张晓芙,这几个名字有点相同。 “晓健,张晓雷是不是你哥?”李畅突然问道。 “是我哥,堂兄。”张晓健突然瞪着眼看着李畅:“你这小子,学会套我的话了。唉,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是张晓雷的亲戚,不过是远房的堂弟,平时来往也不多。老家是一个村子里的。” “张晓雷是做什么的。”李畅好奇地问。 “他没有告诉你吗?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张晓健躲躲闪闪地说。 “不说就算了。” 东拉西扯地瞎说一气,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一结帐,一百五都不到。 ------------ 第52节、少女的情怀 第52节、少女的情怀 “李畅,你真的要参加补考吗?”在回家的路上,王绢关心地问。 “考试只是一种验证方式,没有什么可耻的。你别担心,说起补考,我已经非常有经验了。从高一开始,我哪个学期不补考一两次?那种气氛,我已经非常适应了。难得在离开二中时,还要有最后一次补考。”李畅谈起补考,就像瘾君子谈起戒烟,戒烟是最容易的了,哪个瘾君子不戒他个百八十回?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没听说考试前三名的也要补考,太不公平了!” “唉,在二中的最后一次考试了。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少女的声音几不可闻。听说,八中的女孩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才华横溢。 “啊!没什么。”李畅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一下子冲动起来:“王绢,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什么事?说得这么严重,好像你诱拐了人家大姑娘似的。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真的去偷了老师的试卷了吧?”王绢开始还是笑着说话,后来就严肃了起来。 “说哪里话,我,品学兼优、正直善良的新中国有为青年,怎么会去做这种没有品味的事情。即使要偷,我也不会去偷试卷,我要偷……”李畅一下子卡壳了。 “偷什么?偷钱?”王绢揶揄地说。 “问你一个问题,偷字后面加一个字,打一种不会引起警民纠纷的事情。”李畅偷偷地看了一眼王绢挺拔的胸,吞了一下口水。这小丫头,越来越…… “偷钱?不对,偷钱要进派出所的。偷吃?好像也不对,你这个家伙不会出这种弱智的题目。偷情?好难听哟,呸呸呸!李畅,你不老实!”王俊挥动小拳头,在李畅的背上狠狠地捶了几下。 李畅躲闪着王绢的袭击,哈哈笑道:“回答错误。答案是:偷心。” 追打了一会,王绢停了下来,冲着站在几米远的李畅说:“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大小姐的暴力行为我早有领教,我还是站远点吧,这是一个安全距离。你不知道吗?我的长跑速度和耐力就是在你的辛勤培养下成长起来的。” “你刚才说要向我坦白什么,说吧。” 打闹了一阵,李畅又不想说了。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万一王绢把自己看成一个神经病就糟了。 “我以极为后悔,极为懊丧,极为沉重的心情向你坦白,上个学期,你放在课桌里的巧克力是我偷吃了的。” “切,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说点有份量的事好不好。”王绢不屑地说。 “在我的心目中,这是最严重的事情了。不对,你怎么早就知道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且你那天还留下了很明显的罪证,嘴角的一点残疾。” “那你怎么不揭穿我的阴谋?”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吃的。咦,差点又被你骗过去了,不要混淆视听,赶快交代,到底是什么事?”不知不觉中,两人又走近了。王绢站在李畅面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好好,我交代,我交代,我知道我那点鬼心思就瞒不过聪明伶俐,洞察入微的王大小姐。” 李畅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睛闪耀着点点泪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他微微张开的喉咙深处沉重地流淌出来,一种伤感、追怀的气氛慢慢地笼罩在两人的周围。 “算了,李畅,你要是觉得难过就不要说了。”王绢也被这种伤感的气氛感染了,说话带了点哭腔。 “我要说,我一定要说。不说出来我会天天后悔的,到了八中我也得不到安宁,会天天想着这事,想着对你的歉疚。”李畅心里窃笑着看着面前感性的女孩,看来自从获得异能后,自己表演的感染力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 “那就更不要说了。”王绢在心里说。 旁边正好路过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秃顶男人,也被这种伤感、追怀的气氛打动了,他走到两人身边,像是对着他们,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已经后悔了,当初我要是早点向她表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孤家寡人的境地了。我现在知道了,她也在等着我的坦白啊!可怜我已经白白浪费的十年光阴啊!。” 秃顶男人重重地拍了拍李畅的肩膀:“谢谢你们,小朋友,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谢谢。” 李畅惊愕地看着秃顶男人迅速远去的背影,这哪跟哪啊!小朋友?还有我这么大的小朋友吗?大叔,你的眼神太好了。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精心营造的气氛一下子被那个路过的秃顶男人破坏无遗,王绢古怪地看着秃顶男人的背影,也实在是忍不住笑场了。 “大叔,记得请我喝喜酒!”李畅大声喊了一嗓子。 “行了,行了,不想说就算了,又被你混过去了。” 李畅突然发现王绢站得离自己非常近了,他已经能嗅到她芬芳的呼吸,她的挺拔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李畅一阵心悸,不敢低头,口干舌燥地看着远方。 “王同学,你这是要诱人犯罪啊!”李畅心里这么想,嘴里不敢说出来,脚下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后退,又差点让李畅把肠子都悔青了。 王绢也感觉到了李畅的后退,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也赶紧后退一步。 多好的气氛,多温馨的场面,居然完全被自己这一步后退给破坏了,李畅差点想打断自己不听话的双腿。李畅想起任贤齐有一首歌叫伤心太平洋,里面有两句词: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应该改成退后一步是黄昏,往前一步是人生才对啊。 “唉,我还是坦白了吧。王绢同学,请记住,这个重大的事情我只对你一人说过,连我的父母也没有说,你千万记得保密啊!” “一会儿说,一会儿不说的,搞什么飞机?你爱说不说,我回家了。”王绢转身朝前走去,欲擒故纵这种把戏,是个女孩就会玩。 “你知道911事件是谁策划的吗?那就是我啊!”李畅大声喊道。 “你去死吧!”王绢转过身,飞起一脚朝李畅踹了过来。 ------------ 第53节、再次验证 第53节、再次验证 回到家里,李畅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不就是考试吗?我要以一次漂漂亮亮的考试,给这些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二天,李畅没有去张晓楠的别墅,而是二中,到了学校,李畅没做丝毫停留,径直去了朱校长办公室。 朱校长还在办公,看见进来的李畅,明显地吃了一惊。 李畅开门见山地:“朱校长,是不是教育局来调查我?是不是为了考试成绩的事情?是不是教育局的人怀疑我考试作弊?” 李畅一连串的问题,虽然是询问,实际上表明他已经知道了此事,朱校长觉得也没有必要瞒他:“你坐吧,坐下说话。水在房门边上,想喝自己倒。” “我不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是有这么回事,上学期放假的时候,教育局的人到学校来调查考场纪律,实际上就是针对你来的,因为你的成绩进步太快,并且还触动了某些家伙,我想你也猜出是谁在里面搞鬼了。” “朱校长,你相信我吗?” “李畅,虽然你一直不是怎么招人喜欢,在二中的高三学生中,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也很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比较差,但是,我相信你,原因就是这个。”朱校长递给李畅一张表格,李畅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他这个学期的各个科目的历次考试成绩和总成绩的分数和排名。 “这是唐老师做的一张表格,你的成绩变化是渐进的,不是突发的,从许多情况都表明,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无辜的,你的成绩应该是你努力的结果,我相信你。上面要求的这个补考是不会发生了,除非撤了我这个校长,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我不会再让你补考的。” “朱校长,我想参加考试。” 朱校长不解地问:“我都替你挡驾了,你为何还要顺他们的意呢?” “我如果躲避这次考试,流言会越传越广,假的也要变成真的,真的也要变成假的了。我要通过这次考试,让那些怀疑的人哑口无言。” 朱校长深深地看了李畅一眼:“好吧,我去安排一下。你有把握吗?” “朱校长,难道你也相信我是作弊了?” “好好,这话我不该问。” 朱校长的效率非常高,这次会面之后的第三天,朱校长就把一切安排好了,并通知了李畅考试的时间和地点。 尽管对于监考的严厉有点心理准备,当李畅走进考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诺大的一个教室,中间的一个位置已经放好了考卷,周围三三两两坐了七八个人。这是二中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一个监考团了。 朱校长不做则已,既然要做了,他就要把这件事情做彻底,做到位,做得不留下一点后患麻烦。为了这次监考,他请动了丁局长出马,开始丁局长本来不愿意参加这种监考,朱校长一句话就把他噎住了:“你如果不来,这补考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李畅又考好了,到时我混身长嘴也是说不清的。说不定还要背上给李畅通风报信的、协同作弊的罪名。” 请来了丁局长,朱校长还请来了两个记者和一个公证员,他们也是朱校长以前的学生,不过,这两个记者和公证员都是暗地里行动的,没有告诉丁局长,要是丁局长知道同场监考的还有两个记者,打死他也不会来了。其余几个监考人员,一个是朱校长本人,一个是唐老师,还有几个任课老师。 在试卷方面,朱校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采用期末考试的b卷,而是在丁局长大人的亲自监督下,几个任课老师重新出的题目,并且当着丁局长的面由朱校长亲自封存。到了考场,还是由丁局长本人亲自打开了封印。 李畅一进来,记者包裹里隐藏的摄像头就打开了。 李畅打开卷子,把题目浏览了一下,发现这次考试比期末考试又要容易了些。也许是这一段时间的特训发挥了作用吧。 用了两天的时间把三天的考试做完了,每考完一门,老师就在丁局长派的人监视下判卷子,这判卷子的监视也是朱校长提议的。朱校长每提出一个建议,惹得丁局长回头总要提心吊胆地问陈森昆:“那个小子到底会不会又考得很好?” 陈森昆自信满满地说:“丁局长,不会错的,我跟他同学几年,我还不了解他吗?他任何方面都比我差得太远,你说他会在一次期末考试就神奇地超过我吗?” 一共要考六门课程,当第一份卷子判出来的时候,得到消息的丁局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次只怕要出丑。当第二份卷子判出来的时候,丁局长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取消考试了。 “朱校长,补考我看就这样吧,既然已经证明李畅没有舞弊了,考试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下面几门考试就算了,节省大家的时间。” 朱校长坚持的这些建议,实际上就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李畅的学习真的有很大的进步,而不是某一次考试的碰运气。他希望用这场考试来换取二中几年的安宁。而李畅开始考出来的两门课,就像是朱校长的桌面已经出现了两张好牌,说话权已经交到了他手里。他岂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 “丁局长,话不是这样说,领导当初质疑的并不是某一门功课的考试成绩,而是整个六门功课的总成绩,总成绩不出来,怎么能证实领导的英明正确?” 到第四门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丁局长无论如何也不在教室监考了。 朱校长自然由得他去,他不来,自己也没办法把他拉着绑着过来。不过,朱校长安排的两着暗棋,自然不怕丁局长到时候说闲话。 总成绩出来的时候,朱校长乐得两眼都笑开了花。这次考试的成绩比期末考试的成绩总分不减反增。从分数来说,已经比高三五班的第一名张蕾的成绩还要高一些了。 考完后,一方面朱校长把成绩通报给了丁局长,然后让公证员把试卷和成绩单都封存了起来。 考完之后,李畅出了一口恶气,考完之后的一个小时就得知了总成绩,然后他就平静地回家了。 ------------ 第54节、不再逃避(一) 第54节、不再逃避(一) 刚到校门口,李畅就看见了陈森昆站在那里。 李畅站住了,眼睛稳稳地盯着陈森昆。 陈森昆嬉笑着走上前来,身后几个狐朋狗友也跟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地超级补考生嘛,刚考完?现在就回家?太早了吧。我们一起喝酒去。” “滚!”李畅从嘴里冷冷地蹦出一个词。 “你这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陈森昆脸色一下子变了。 “给脸?你有吗?” “好,有种,这里是校门口,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打架是吧?我随时奉陪!我不知道你的脑袋比那几个抢劫犯是不是还要硬一些?” “有种的就跟我来。”陈森昆说完,转身朝校门口的右边走去。那里有一个小胡同,正在拆迁,房子也拆了一大半,正是打家劫舍,聚众斗殴,杀人放火的好地方。陈森昆之所以有恃无恐,因为他今天带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李畅!”王绢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她疑惑地看看李畅,又看看陈森昆他们。“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王绢?你什么时候来的?”李畅停下脚步问。 “刚好路过。”王绢道。在校门口等了几个钟头,王绢的小脸都冻红了。她早就看见陈森昆来了,就躲到了马路对面。见李畅出来时,才过来打招呼。 “没事,没事,我们说找个地方喝喝酒,聊聊天。李畅,你说是不是?”陈森昆阴狠的神色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 李畅也不想王绢知道他要去陈森昆打架的事情,也没有吭声。 “我看你没安什么好心。李畅,别理他们,你现在回家吗?我们走吧。”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与陈森昆谈谈。”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王绢不屑地撇撇嘴。 “李畅不是要转学了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正好找个机会解释清楚。”陈森昆对这个辣妹子同学还是有点忌讳,说话也客气了些。只要把她打发走,到时怎么整这个臭小子还不是他说了算!即使老师知道了,没有人证、物证,又能奈他何?说不定还能倒打一耙,告他一个泄恨报复的罪名。 “转学?不,我不走了!”李畅在这一瞬间决定了,不走了!不转学了!通过这次补考,他知道了,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勇敢地去面对。转学就是可耻的逃避,如果这次逃避了,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情呢?再转学?如果在社会上遇到呢,出国?去火星?这个世界上没有世外桃源,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这次补考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自从异能上身后,他还是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信心,即使那两次见义勇为的行动中,他凭借的也是年轻人的血性和异能的帮助,但信心,远没有现在来得强烈。 “你不走了?”王绢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太好了!” “你不走了?”陈森昆惊讶地问,然后在心里说:“太好了!” 两人都说出了太好了三个字,一个说出了口,一个在心里默念。 王绢想着放学的路上还会像以前一样,有人说说笑笑地陪伴到家。在班上,还会有人服服帖帖地听她摆布,指挥。八中的漂亮美眉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使那个给李畅补课的张晓芙,即使再漂亮,也不会给她机会了。 陈森昆想着在这个班上不会有人压他一头了,不会出现有人能去八中,而他不能去的窘境了,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总会找到整治他的办法了。 既然时间还长,机会也有的是,加上有王绢在一旁,她看来是决不会允许李畅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陈森昆打消了这次报复的念头。靠女人保护,我看你能挺多久? 回家的一路上,基本上是王绢一个人在叽叽喳喳,一会儿疑惑地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不去八中了,一会儿又说,去八中有什么好的。 李畅这个家伙真是气人,你不去八中就不去嘛,为什么就不肯承认是为了我留下来的呢!承认这一点很丢人吗?王绢的心里基本上肯定了是这个原因,一路上百般地套他的话,希望他说出来,又担心他说出来。 兴奋了好一会的王绢终于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今天考得怎么样?总成绩出来了吗?教育局的人有什么说法吗?” “成绩出来了,总分超过了500分。” “500分?这个成绩已经超过我们班的第一名张蕾,即使在重点班,这个成绩也是很不错的了。李畅,你这个学期进步好快啊!考了两次期末考试,一次第三,第二次就达到第一了。我看这些家伙还有什么话说!” “估计无话可说了。出题、监考、判卷,朱校长都考虑得很周到。” “你不去八中的事跟学校说了吗?”王绢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细密些。李畅还没有跟父母商量呢!李畅的父母估计还好说,他们都是挺尊重孩子选择的父母,另外还有一个最难过的关口,就是张晓楠姐姐那里。人家张晓楠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弄到八中,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还没有,回家也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你父母会同意吗?” “应该问题不大吧,在这种事情上,爸爸妈妈还是很尊重我的意见的。” “我也估计叔叔阿姨不会阻拦你,不过晓楠姐姐那里,你怎么说呢?” “还没有想好。晓楠姐给我转学也是为了我好,我不转学的理由虽然有点孩子气,不过我想她能听得进去吧。” 回到家里,李畅首先把这两天考试的情况跟父母说了,得知儿子的这两天经历和最后的考试结果,李云生和徐小燕唏嘘半天,孩子真的长大了,这个学期的进步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照这个速度下去,考上大学看来是不成问题了,说不定,还能考上重点一类本科学校。光宗耀祖的事情总算能在儿子身上体现,李云生一辈子的不得志,在儿子的身上好像有重见天日的感觉,李云生一时老泪纵横,最后还是在老伴的絮叨中,擦干了眼泪,豪气满怀地说:“老婆,今天不在家吃饭了,我请你们上馆子。祝贺儿子考了个全班第一,也祝贺儿子能进八中学习。儿子啊,这次补考跟以前地补考不一样啊,知道吗,在爸爸妈妈的心目中,这是你的军功章!” 李畅犹豫了一下,还是趁热打铁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爸爸,妈妈,我不想去八中了。” ------------ 第55节、不再逃避(二) 第55节、不再逃避(二) “什么?不去八中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徐小燕惊讶而又忐忑地问,这段时间,发生在李畅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徐小燕已经有点条件反射的意思。 “妈,没有又发生什么事,是我自己不想去了。” “儿子,说说你的理由。”李云生倒不像老婆那样大惊小怪,先前的眼泪已经把他的心情的激动发泄出来了,现在反而更平静些。 “爸爸妈妈,你说我为什么转学?” “还是因为那个姓陈的家伙,我们斗不过人家当官的,只好惹不起躲得起了。”李云生有点歉疚地说,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人家的爸爸比自己强罢了。 “躲?我们能躲多久?躲到高中毕业?躲到国外去?火星上去?我想明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躲避不是办法,以后在社会上,这种事情还多的是,我能躲得过来吗?这一次躲过去了,我就会添个心病,在他陈森昆面前,我永远矮了一头,我不喜欢这样。他陈森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一个当县长的爸爸吗?对不起,爸爸,我不是说你,你虽然不是县长,甚至什么官员都不是,但在我的心中,你比那个狗屁县长强一千倍,一万倍!” “你这个臭小子,刚把爸爸惹哭,还想看我的笑话啊!算了,老爸在儿子面前流泪的丑态也已经被儿子看在眼里了。我高兴!这眼泪流得值,儿子,你真的长大了!” “只要你想好了,妈妈支持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徐小燕摸摸李畅的脑袋。 “妈!别摸我的脑袋,会把我摸傻的!”李畅躲开了徐小燕的魔爪。 “走走,吃饭去。小畅,今晚想吃什么?”李云生站起身来。 “小畅,父母虽然同意了,但还有最大的一关呢,你晓楠姐那一关你怎么过?”徐小燕说。 “是啊,张晓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进八中,她妹妹晓芙在寒假也尽心尽力地帮你补习功课,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了,你怎么说呢?” “总有办法的。晓楠姐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张晓楠那一关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张晓楠听李畅把不去八中的想法说了后,玩味地看着李畅,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冒出一句:“李畅,你开始像个男人了!” 李畅知道张晓楠这一关是过去了。不过,他对晓楠姐最后那句话,还是心存不满。 “我本来就是男人嘛!” “以前可不是哟,以前只能是一个男孩。”张晓楠嬉笑着看着李畅,他那种窘迫的样子真是好玩,张晓楠直到现在还是不能把当初那个机智地发现自己的出境,同时能勇敢地把他们救出来的那个男人与面前这个总是有点腼腆,有时又有点狡黠的男孩联系起来。但李畅的这个意外的决定,使得张晓楠重新评价了面前的这个男孩。 “小畅,你总是给我意外和惊喜!” “你不想听听我的理由吗?”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支持你。不过,我的一番苦心被你浪费了,你总得做点什么补偿我吧。”张晓楠笑着拍了一下李畅的头。 “抗议,不要拍我的头,晓楠姐,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总是喜欢拍我的头。”李畅头一偏,躲过了张晓楠。 “像你妈?姐姐有这么老了吗?”张晓楠调侃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感觉了。 “姐姐一点也不老,和晓芙站在一起,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的分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李畅的恭维话张口就来。 “你这话可把别人得罪了!”张晓楠怪笑着说。 “别人?哪个别人?”李畅还茫然不觉地说,突然,门边传来的杀气使他警觉起来,他一回头,看见了怒容满面的张晓芙。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不声不响的,像个鬼一样。” “你才是鬼呢!老实交代,我真的老了吗?看起来比我姐还大?今天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绝饶不了你!”张晓芙叉着腰,气呼呼地追问。 “哎,那个,晓楠姐,你刚才要我做什么事?我马上就去做,一定办到。”李畅开始打主意想溜,这才真的是惹不起躲得起。 “我让你把桌子上的苹果吃了。”张晓楠哈哈一笑,转身进卧室了。 唯一的救星走了,李畅开始打欣欣的主意:“欣欣,快出来,看李畅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你不出来我可走了哟,玩具我也带走了。” “别耍这种鬼花招了,欣欣被她舅舅带出去玩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老实交代,我真的看起来比姐姐还老吗?” “不,绝对不是,谁说这话我跟谁急,这不是冤枉你吗?晓芙妹妹,你看起来比晓楠姐小多了,就是跟欣欣比也相差不大。” 卧室里传来张晓楠压抑不住的笑声,张晓芙气红了脸,把一个沙发枕朝李畅砸了过去。 李畅一边躲避着张晓芙的攻击,一边笑道:“我没有说错啊。我哪里说错了。哦,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今后一定改过来。”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张晓芙停止了攻击,引导性地问他。 “知道了,你跟欣欣相比并不是什么相差不大,看起来,你比欣欣还小。”李畅刚一说完,马上跳到了一边,躲开了张晓芙扔过来的又一个沙发抱枕。 “死李畅,坏李畅,以前在那么没见过你这么油强滑调啊!气死我了!”张晓芙重重地往沙发上一坐:“这个事我先不和你计较,以后再找你算帐,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不是不去八中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先。” 李畅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不漏地告诉了张晓芙,比跟张晓楠说的要详细多了。 “去不去随你吧,脚长在你的身上,我能拦住你吗?爱去不去。只是,我给你寒假补了那么多课,那都是白补了?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怎么会是白补了?没有你这几天的辛苦辅导,我哪能在期末考试的补考中独占高三五班第一名啊!” “第一名又有什么稀奇的。”张晓芙总是不忘打击一下李畅的积极性。“你这个第一名可能连八中的前100名都进不去呢!” 张晓楠在卧室里说道:“晓芙,不准打击李畅的积极性。他这个学期的进步速度非常神速,从班上的下游成绩,一下子提高到全班第一名,我看到了下一个学期,他的成绩不会比你差。” “拭目以待。”张晓芙站起身气冲冲地进屋了。 而对于李畅的决定,最简单的回答是朱校长,他只是哦了一句,就打发他去找班主任唐老师了。 朱校长这一声哦是大有讲究,首先,他没有拒绝李畅的建议,让他去找唐老师,就是为重新回到二中铺平道路。其次,他没有对李畅的建议表示出太大的热情,对他来说,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家伙放在一个地方总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炸起来,说不定把他的宝座也会炸的摇摇晃晃。 这个态度也是告诉李畅,既然又重新回到了二中,他朱校长也不反对,希望李畅也不要太过分。对于李畅的想法,朱校长既敬佩又担忧,这些年轻人中间,敢于直面挑战、有所担当的人已经不多了。成绩?成绩才是狗屁! ------------ 第56节、赝品 第56节、赝品 春节前,李畅依旧到张晓楠的别墅去补习功课,市八中真是变态,才两年半的时间,已经留下了许多的考试卷子,比二中的考试密度大多了,题目难度也大了很多。 吃晚饭的时候,李畅发现张晓楠的精神不大好,一碗饭只吃了两三口就扔下了筷子。 “晓楠姐,怎么就不吃了,今晚的菜不错。” “不想吃了。”张晓楠站起身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回房间了。” 看着张晓楠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李畅对张晓芙说:“晓楠姐肯定有心事,你回头记得试探一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还是你去问吧,我这个姐姐是一个女强人,我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从来不把公司的事和商场的事跟我说,你去问问,你的话她好像还听得进去。” “我试一下吧。”李畅放下碗筷,跟着上了楼,敲了敲张晓楠的房门。 “进来吧。” 李畅走进张晓楠的书房,张晓楠此刻正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着什么,见李畅进来,笑问:“是李畅啊,这么快就吃完了饭了?吃饭太快不好。” “晓楠姐,你比我吃得还快呢。”李畅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晓楠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李畅单刀直入地问。 张晓楠一窒,随即轻快地说:“我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功课,争取在摸底考试中考个好成绩。” “晓楠姐,你说出来吧,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张晓楠看了看李畅稍嫌稚气的脸,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能够使得两个歹徒自相残杀,砸伤一个,救出自己全家,并且更为神奇的是,在银行赤手空拳制服三名持枪歹徒,也许他真的有一点特殊的本事?或许他是真人不露相? “你还记得你与陈县长的公子发生冲突的那几天吗,我当时正在北京出差,我实际上是去参加北京的一个古董拍卖会。在这个拍卖会上,我花了一千万,拍下了一对宋瓷青花。” “唐诗宋词吗?” 张晓楠噗哧笑了出来:“不学无术的家伙,我说的宋瓷,不是诗词的词,而是陶瓷的瓷。是宋代的瓷器。” 张晓楠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保险柜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捧出一对漂亮的花瓶来,她把花瓶放到书桌上:“李畅,你说这一对花瓶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李畅虽说一点也不懂古董,但是东西好不好看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知怎么回事,有一个官员知道了我拍下了这对青花的消息,要我拿去给他鉴赏鉴赏,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鉴赏的意思李畅还是很明白的,说白了,就是看一看的意思。“不就是看一看吗,有什么好发愁的。” “你真的是个孩子,商场上的潜规则你不懂。他说要看看,你好意思说,喂,只是送给你看看,别弄坏了,过两天我来拿。你要这样说了,他当然不会拿你怎么样,还会把你客客气气地请出家门,回头再给你穿一双鞋子,保证小两号。 你还得假模假式地说,难得领导喜欢这个东西,我就把它放在这里给领导赏玩吧。当然,这对花瓶就成了刘备借的荆州,打狗的肉包子,有借不还,有去无回。” “这不是明着索贿吗?” “瞎说,这怎么是明着索贿?只不过是借着赏玩罢了,又没有说要你的。这样他们就进退自如。” “能不能不去呢?” “那怎么行,还有几笔大生意卡在他的手里。得罪不起的。” “晓楠姐,你照这个样子弄个假的给他,唬弄一下不就行了?这种官僚,大都是附庸风雅,恐怕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吧。” “你是说赝品吧,逼真的赝品也不好弄,造假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做得好的赝品,其价值也是不斐的。你这个主意说说还行,操作起来难度太大,首先,我不是一个古董行家,我买这对花瓶是另有它用的,因此,我不算是这个行当中的人,也不怎么认识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去找到这样的高手。其次,既然要造假,总得对着原件来吧,如果要我把这对花瓶交给某个我不熟悉的人,我很难放心。如果能把这样的高手请到家里来就好了。其三,我怀疑是否存在这样的高手。这世界上,很难造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的高手,李畅在心里说。李畅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异能告诉张晓楠,想了好一会,李畅才止住了自己的冲动,这种异能太匪夷所思,还是不要让它打扰别人的生活吧,也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怎么了?”张晓楠关切的问候把李畅从矛盾交战的心理中拉了回来。 “哦。我在想一件事,我认识一个这方面的高手,可是他有许多怪癖,我虽然相信他,可是,我不敢保证晓楠姐也能相信他。他不愿露面,除了我,他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从来不出手为别人做这种事情,多少钱都不行。更不用说到别人的家里去干活了。所以,我才觉得事情的难度很大。”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晓楠姐,请原谅,这个我不能说。” “那么,你怎么能相信他呢?你相信他到什么程度?” “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相信你自己一样?”张晓楠玩味着李畅的回答。“他要多少钱?”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让……求他做这种事。我可以帮你问问。” “好,你帮我问问,另外,这个东西给你,他如果能做出跟这个普通花瓶一模一样的东西,我就把这对青花交给他。”张晓楠递给李畅一个普通的瓷花瓶。这对瓷花瓶算得上是古董,不过是清末的产品,算不是太贵重。 李畅把普通瓷花瓶带出了别墅,张晓雷问张晓楠:“姐姐,需要派人跟踪他吗?”毕竟一千万的宋瓷青花不是闹着玩的,张晓雷的谨慎也可以理解。李畅的年纪摆在那里,太年轻,万一,他被人骗了呢? “为了表示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要跟踪吧,免得弄巧成拙。”张晓楠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太多神秘,跟踪不一定能奏效。 当天晚上,张晓楠派车把李畅送回了家,第二天,李畅就把制作好的复制品送来了。 张晓楠比较两个陶瓷花瓶,如果不是李畅在花瓶上做了个记号,她根本看不出哪个是原件,那个是复制件。 ------------ 第57节、最有价值的复制 第57节、最有价值的复制 看了这个花瓶后,张晓楠提出了一个她关心的问题:“需要多少钱?” 对于这个经费,李畅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多了于心不忍,何况他只是想帮忙,而不是想赚她的钱,说少了,又怕张晓楠不相信,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宴。 “那人说了,按照物品的价值收取10%的费用,最低不能低于一万人民币。” “嗯,这个价格也还合理。” 为了保险起见,张晓楠当天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而是把一对普通瓷花瓶让张晓雷送到了北京,张晓楠托了当初拍卖那对宋瓷青花的拍卖行进行鉴定。 两天之后的一个上午,鉴定结果出来了,拍卖行请的专家无法分辨出两个瓷花瓶之间的区别。这个结果让鉴定专家也很惊讶,交付鉴定结果的时候,专家还向张晓雷追问此事。 张晓雷的回答是一问三不知。 鉴定结果在第一时间告知了张晓楠,张晓楠马上下了决断。李畅带着一对青花赶了回去。晚上,李畅又带着一对青花和复制品回到了张晓楠的别墅。为了逼真起见,本来应该把时间拖长一点的,可是李畅害怕,万一这对青花在自己手里摔了,砸了,丢了,自己根本赔不起,一千万啊,把父母的家产全卖了也值不了一千万的零头。 好在父母到乡下老家去走亲戚了,不然,见到他们还真不好解释。 当张晓楠看见两对一模一样的青花摆在桌子上时,她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虽然大着胆子把青花交给了李畅,她心里还是提心吊胆的,倒不是怕李畅有什么问题,对这个少年,她还是非常相信的,她担心李畅被别人骗。 对于付款的方式,李畅也犹豫了好久,现金是不现实的,一百万目标太大,拿回家里,父母那里也不好解释。 转帐呢,李畅根本无法炮制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和不存在的帐号。 最终李畅决定还是把这一百万存到自己的帐户,对张晓楠说,那个异人只相信自己,他需要用李畅的帐户作为跳板,避免别人查到他的人。 李畅需要陌生人的一个身份证,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把一百万转入自己开设的一个帐户中,然后用其他人的身份证开一个帐户,把自己帐户中的这笔钱转入到陌生人的帐户,最好再从这个陌生人帐户中把钱转出来,再存入自己开设的另外一个帐户。 经过两次倒手,能暂时避免有意无意的跟踪。 怎样得到一个身份证呢?这一下难倒了李畅。人们对身份证都保管得很小心,自己又不是小偷、强盗,怎么才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得到身份证,或者身份证的复制品? 不能用父母的,亲戚的,必须用一个陌生人的。这真让李畅犯了难。 哪些地方需要身份证呢?银行,很多时候都需要身份证,不过,在银行里拿到一张身份证太困难,那些监控装置不是吃素的。 好像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门市里应该有,或者中国电信的固定电话办理处也应该有,一些人要办理后付费sim卡,或者固定电话,都需要出具身份证。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自己又怎么能把身份证‘偷’过来呢,即使是复制品也是很难的。 李畅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把钱转入那个陌生的帐户,到时转出来也会碰上很多麻烦吧。要是银行工作人员警觉性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就会怀疑自己这么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从一个银行卡里往自己的帐户里转钱的事情了。万一他们怀疑银行卡是自己捡的,偷的,不就麻烦了? 算了,算了,别想这么多。晓楠姐也不是外人,就算被他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也不是存心想骗她的钱,靠手艺吃饭罢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高手,晓楠姐还不得一样要付出这么多钱。这笔钱给了她弟弟,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李畅忽然发现了一样用复制异能来赚钱的路子,就是制作文物的赝品。保证这些赝品跟真实的没有任何区别。 貌似自己还没有尝试过复制酒和食物?复制的酒跟原来的酒有什么区别呢?它还会不会把人喝醉?应该试一试。 李畅说干就干,他从别墅的酒柜找到了一瓶52度的五粮液,然后制作了一瓶五粮液的复制品,把复制品倒在一个大杯子里,李畅闻了一下,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怪哉!复制品也有一样的酒香?李畅伸出舌头品尝了一下,从来不喝酒的他感觉到有点辣。这真的是复制品吗?李畅仔细检查了一下酒瓶上的标记,确认了这瓶酒的确是复制品。 闻起来像酒,喝起来也像酒,不知道灌到肚子里,还像不像酒? 李畅喝了一小口,呛了一下,咳了个昏天黑地才缓过来。然后,他屏住呼吸,捏着鼻子,把一瓶五粮液咕咚咕咚都灌进了自己的胃里。 过去了十分钟,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半个小时后,仍然没有反应。李畅不敢再冒险,念了一条咒语,直接把酒瓶弄消失了。 复制的酒灌到肚子里,还真不是酒了?哈哈,用这招戏耍戏耍张晓雷,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不是总在自己面前吹嘘酒量如何如何高明吗? 李畅中午吃饭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饭菜都上桌后,他说了声等等,从酒柜里找出两瓶已经准备好的五粮液。 “李畅,怎么想起喝酒了?”张晓楠问。 “姐姐的大问题解决了,大家都高兴,一直听晓雷哥说自己的酒量如何了得,今天也正好见识见识。” 张晓雷马上听出味道来了:“好小子,感情是冲着我来的啊,来来来,饭桌上就我们两个男人,你说怎么喝?” “这里有两瓶酒,一人一瓶,对着瓶吹,一口气喝下,怎么样?” “别胡闹,李畅,你从来没有喝过白酒,这么喝酒伤身体的。大家随意一点喝罢。”张晓楠打开了那瓶原装的五粮液。给张晓雷、自己和李畅都倒了一小杯酒。 李畅看着那杯五粮液犯愁了,自己是从来没有喝过白酒,特别是高度白酒。可是,刚刚还叫嚣着要与张晓雷比试一番,现在居然被不到半两的一杯酒吓破了胆子?李畅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张晓楠经常在酒席上应对,这点酒量当然不在话下,张晓雷自称能喝一斤的酒量,这点酒只当是润润喉咙。 而对于李畅,这杯酒就是要命的家伙了。 看着李畅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的酒杯,张晓雷恍然大悟,刚才那种挑战原来是诈唬自己的。换做张晓雷的酒量,也没有办法把这么一瓶子酒一次性灌下去。 “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张晓雷不屑地说。 豁出去了!李畅端起酒杯,往嘴里一倒。也来不及品味,咕咚吞了下去,然后赶紧夹菜吃饭。 十分钟后,醉卧酒桌的李畅就被张晓雷背着扔到了床上。 李畅的第一次醉酒到下午的五、六点钟才醒过来。他躺在床上发了一会楞,这场酒场挑战以李畅的惨败告终。 李畅的复制异能,还能有什么作用呢?李畅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着。 如果别人的笔记不肯借阅,可以复制一本,拿回家慢慢看。 如果钱不够用了,可以复制钱花,只要不被人发现重号。 发现喜欢的东西,可以复制它,留下复制品,拿走原件。 纸张是很贵的,复印机也买不起,复制术有助于节约。 复制的食物不能充饥,是对画饼充饥最好的诠释。 复制的酒不会喝醉,是酒场高手的最佳道具,只是千万不要弄错道具。 如果用来玩玩魔术,也是一个谋生的手段。 如果用来陷害,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技术。 如果能复制一个女友,是不是就可以……。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貌似还不能复制生物? ------------ 第58节、装模作样的鉴赏 第58节、装模作样的鉴赏 既然赝品已经制作出来了,张晓楠决定马上就上路,既然要做,就做得漂亮些。既然已经决定要送,就送得爽快些。在春节前把这个东西送出去,也算是节前的一个礼物。没有送礼等到节后送的。 张晓楠和张晓雷带着两个保镖,带着一对赝品青花上路了。 四个小时后,张晓楠的奔驰到了长沙,张晓楠一刻也不停留,直奔目的地。来之前,已经联系好了,对方也请了一个古董鉴定专家,考虑得很周全。 汪局长是一个很懂得附庸风雅的官员,最喜好的是瓷器和字画,在知道张晓楠拍得了一对宋朝的青花之后,他就有点心痒痒地了。 现在这对青花就摆在他的眼前,他请来的古玩专家已经鉴定了,这是真品。 “太美了,太美了。”汪局长把青花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仔细观赏,张晓楠真害怕他的手一抖,把青花摔在地上。 是告辞的时候了,张晓楠想。 “汪局长,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告辞一步。”张晓楠站起了身。 “哎呀,我还没有鉴赏完呢,你再多等一会。”汪局长挽留道。 “您老就留着慢慢鉴赏吧,多长时间都行。真的。” 傻子都听得出张晓楠话里的意思。一千多万的东西,张晓楠也不好直接说出‘送’这个字。官场的潜规则她还是比较明白的。 有些官员是想要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跟你客气,不把你当外人,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种人也好打交道,东西送到位了,事情也就办到位了。 还有些官员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要东西从来不明说,总是这样那样的暗示,送东西也不能直接送,叫借用。尽管可以把一辆车借用到报废,既然是借用,你还得给他交养路费、保险费等等。汪局长就是第二类官员。 “那怎么行?价值一千万的古董,我不敢留在这间屋子里,万一弄坏了,或者丢了,我可赔不起。”汪局长很认真地开着玩笑,很奇怪的回答。 “汪局长太幽默了,只是我的确是有急事,不能陪汪局长慢慢鉴赏了,这对青花就放在汪局长这里吧,丢了,坏了,都算我的。”张晓楠娇笑道。一般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行了,双方的底牌都抛了出来,心领神会。 今天的汪局长似乎有点怪异:“再等我一个小时,我鉴赏完就让你带回去。” 张晓楠也奇怪今天的汪局长怎么有点与以往不一样,刚才的两句话已经透着坚决了,不再是试探时的忸怩作态。 一个小时后,汪局长果然把一对青花交到张晓楠的手上,并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了大门,从汪局长的脸上,张晓楠没有看出一点不高兴的神色。 哦,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和那个古玩鉴定专家不是特别铁的关系?嗯,待会找个宾馆住下来,晚上再去拜访。因为是赝品,张晓楠没有了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思路也清晰起来。 从汪局长家里出来才五点多钟,张晓楠找看一家宾馆住了下来,办住宿手续的时候,青花就放在车里,并专门派了一个保镖守护着它。住宿手续办好之后,张晓楠也并没有让所有人进房间休息,甚至吃晚饭的时候,放着青花的奔驰车里,总是形影不离地陪伴着一个保镖。保镖轮流去吃饭。 吃罢晚饭,张晓楠给汪局长打了个电话:“汪局长,下午真是对不起,我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汪局长如果还没有欣赏够的话,我现在就把青花给您送上门去。您留着慢慢欣赏。” “张总太客气了,此等宝物,我能有幸见一面足亦。岂敢得陇望蜀,张总的好意,汪某心领了。东西带在路上不安全,张总还是早点回家吧。” 这姓汪的转了性了?张晓楠狐疑地摇摇头。不可能,以张晓楠对他的了解,即使狗能改了吃屎的毛病,姓汪的改不了自己的贪婪。自己是哪个方面做得不对呢,让姓汪的不敢明目张胆地留下古董?或者,姓汪的不需要立牌坊了,要自己明明白白地表示把东西送给他? 到了凌晨五点,谜底就揭穿了。 张晓楠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张晓楠披上衣服,看了一下来电,是保镖的电话,张晓楠涌起了不详的预感:“喂,出什么事了?” “张总,青花丢了!”保镖带着哭腔喊道。 张晓楠一惊,也许这才是汪局长的阴谋?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是为了什么? “你报警了吗?”张晓楠问。 “还没有。” “有人受伤吗?” “也没有。” “我马上就过来,你通知张晓雷。” 张晓楠从容地穿上衣服,既然没有人受伤,这事就好处理了,反正是赝品,丢了就丢了,不过,丢失的事情要炒作得热闹一些,只要让姓汪的知道此事就行,这样,不管青花是否真的被汪局长派人或偷或抢了去,至少,张晓楠已经把自己撇干净了。 张晓楠报警才十几分钟,警察就过来了,张晓楠把自己来长沙的目的说了一遍,并告诉警察,那对青花不见了,在这一路上都放在车里,在汪局长那里曾经拿出来过,不过,汪局长鉴赏完毕还给自己后,就一直在车里。只有到宾馆住宿后,才由两个保镖护送到房间里。 那个看守的保镖也描述了自己丢失古董的经过,原来,在饭店住下后,两个保镖把古董用一个旅行箱带回了宾馆房间,然后古董就一直待在旅行箱里没有露面,凌晨的时候,保镖起身上厕所,却发现旅行箱已经不见了。这才打电话给张总。 警察检查了宾馆的监控录像,确认了几件事情,第一,旅行箱的确被两个保镖带到房间来了,然后保镖就再也没有出房门。其次,在夜里一点钟的时候,在走廊出现了两个蒙面男人,这两个人对饭店的保安措施很熟悉,只要有监控的地方,他们都是蒙着脸的。两个男人径直来到保镖住的房间,很轻松地打开了门锁,然后扔进去一个冒烟的东西,那是一种迷幻药,吸入一点,就会沉睡不醒,天上打雷也吵不醒来。 然后,盗贼用一个剪刀样的工具,绞断了门内的链条,剩下的就简单了,盗贼进屋拎走了旅行箱,沿着安全通道逃离了。 这是一个惯偷,手法熟练老到,这个盗贼有内应,他们对几个人的住宿房间非常清楚,也知道旅行箱是在保管在谁的房间,并且,清楚地知道那一对青花是藏在旅行箱里。如果没有内应,盗贼肯定就跟踪上了,希望在路上寻找机会,偷到古董。饶是张晓楠谨慎了再谨慎,还是着了道儿。 然后警察去打电话询问了汪局长,把那个文物鉴定专家也请到了公安局,了解了古董的价值,并确认了古董的确由张晓楠带到长沙来了。 之后就没有张晓楠的事情了,在公安局那里进行笔录后,张晓楠还和汪局长通了电话,汪局长对古董的失窃向张晓楠表示了万分的惋惜。 ------------ 第59节、赝品的寿命 第59节、赝品的寿命 李畅在发现自己异能的觉醒后,在街上购买了一个石头戒指,然后制作了这枚戒指的复制品,之后就一直把这个复制品戴在手指上,他想测试一下在目前情况下,复制品的存活周期。 这天,他突然发现戒指不见了。屈指一算,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说明,虽然异能觉醒了,但是复制品还是有寿命的,现在发现的寿命已经延长到两个月,比以前以小时计算的生命周期要长了很多,但还是有限制的。 李畅想起了自己给张晓楠制作的一对青花的复制品,按照目前的测试来看,这对青花也只有一个月的存活期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晓楠姐呢? 如果不告诉她,万一当初偷盗复制品的那个家伙发现青花不见了,自然就会想到张晓楠这个原来的拥有者身上,如果再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张晓楠的青花还在她的手里,肯定就会怀疑张晓楠雇人又偷回了古董。也许会对晓楠姐不利。 可是如果告诉她,又怎么解释赝品自动消失的事情,难道告诉她这个赝品还有存活时间限制。 李畅为此连续几天茶饭不思,徐小燕发现了他的异状,追问几次都不得其原因。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烦恼了,也许,过些日子就会从烦恼中走出来吧,哪个人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呢! 不过,李畅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异能是可以进化的。从开始只能复制小硬币大小的东西,到现在能够复制椅子、桌子大小的东西,从开始复制品的存活时间为短促的一小时,到现在足有两个月,自己的异能在清楚地进化着。 但是,每一次进化都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身体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但是李畅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喝水的时候喝水,睡觉也好,醒来也好,李畅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比如,经脉啊,真气啊,金丹啊,元婴啊等等。 最难受的是,自己好像不能把握进化的进度和进化后的状态,有点像在黑暗中摸索,永远不知道门在哪里,也不知道门后面到底是什么。这种不能把握自己的前途的无力感让他很焦虑。 一天,在张晓楠的别墅里,几个人聊天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又聊到青花瓷器上来。李畅关心张晓楠在汪局长手里卡着的那个项目:“晓楠姐,那个项目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现在已经在做设计。”张晓楠说。 “汪局长没有刁难吧?” “他还能刁难什么?一千多万的花瓶都送给他了。” 从种种迹象表明,这对花瓶肯定落到汪局长的手里了,因为汪局长对张晓楠的事情特别上心。这只偷嘴吃的馋猫,没有好处的事情才不会做呢! “晓楠姐,你那对原件要保存好了,也不要透露出去,万一姓汪的那里也闹个丢失的案子,他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东西已经给他了,他砸了也好,丢了也好,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即使他发现了什么,他那个是真品,我这里是赝品嘛。”张晓楠说着,也觉得好笑。什么是真品,真品不就是专家嘴里的一句话吗?分辨不出来就是真品。这个世界上,真品当成赝品,赝品当成真品的事情还少吗?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小畅,你那个高人朋友的事需要绝对保密,拥有这样奇妙的技能是既幸运又不幸的一件事,如果消息透露出去,我想要找他的人会不计其数,那些做古董生意的家伙,哪个不希望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你是他与外界联系的渠道,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到底怎样,不过,凡事留点心总没坏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张晓楠认真地说。 “我知道的,晓楠姐,你放心吧。晓楠姐,问一句题外话,做赝品也能赚钱吗?” “能,太能了。有好多的古董收藏家,同时也是赝品制作的大家。不过大多数都是混口饭吃,谈不上什么水平,许多赝品拿到行家手里一看就原形毕露了。你那个朋友才是真正的高人。制作得好的赝品,其本事的价值也是不菲的。例如,以前就有许多画家临摹前辈高人的大作,流传至今,也属于赝品,但这些赝品由于也是出自名家笔下,其价值也是可观的。” “晓楠姐,你怎么想起去买古董了?喜欢收藏吗?” “这件事情太复杂,到时我会告诉你的。我才不收藏这些东西呢,我是葛郎台的性格,平生只喜欢收藏人民币。” “美元!”欣欣在旁边接话道。 “真是一个小财迷。”张晓雷在欣欣脸上了轻轻拍了一下。 “还有金子。”欣欣受到了表扬,更加起劲地说。 “行,行,长大后舅舅给你买一个又粗又大的金项链。”张晓雷抱起欣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不要又粗又大的金项链,那是栓狗用的。讨厌,讨厌,舅舅的嘴有烟臭,我不要你抱,李畅哥哥抱。”欣欣真是一个小鬼精灵。 李畅屡次被欣欣把辈份叫低了一辈,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只有随得她叫去。她叫她的,自己该怎么称呼张晓楠等人,还怎么称呼。所以,在这间屋子里,称呼就有点怪了。他是现场中唯一做母亲的兄弟,却是她闺女的大哥哥,母子俩都用兄弟称呼他。 大家继续闲聊,李畅的心思却已经转移到赝品两个字上面去了。 貌似做赝品很赚钱啊,当初张晓楠制作一对花瓶,几秒钟的功夫,一百万就到手了。这种速度,比抢银行还快嘛。 制作一个赝品只是几秒钟的功夫,而找到合适的主顾却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李畅不会笨到价值几百上千的古董也要他用这种异能去复制,整个一个杀鸡用牛刀嘛! 正像形容开古董店的人,三年不开张,开展吃三年。 李畅上次在张晓楠那里做的第一笔生意就赚取了一百万,如果省吃俭用,能吃上十来年吧? 关键是要解决生命周期的问题,要不然以后许多主顾都发现花大价钱制作的赝品不翼而飞,还不一个个提着大刀长矛来找他算帐!那时,别说十来年,能否平稳地生活十来天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 第60节、摸底考试 第60节、摸底考试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大年的年夜饭还是李家和张家一起吃的。 李畅决定不转学之后,还向张晓楠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在他自己看来也有点不合情理的要求。他希望能参加一下八中的摸底考试。他希望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寒假的复习成果。 对于李畅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张晓芙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这也是检验她这个小老师的成绩的一个极好的机会。从这段时间李畅的补习情况来看,在用八中的卷子做了几次模拟测验之后,张晓芙惊讶地发现李畅的进步速度真的有点变态。 参考八中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李畅的几次模拟测验的成绩已经能够进入全年纪的前五十名。这个速度绝对是惊人的,要知道,按照市八中历年来高考的规律,前五十名都可以进入重点大学,一类本科。 张晓楠对李畅的这个想法开始还有点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年轻人的心血来潮,想想也是,本来费心费力地把他转学到八中去,现在又改变主意不去了。你以为市八中是街头的小餐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是经不起张晓芙和李畅的连番游说,张晓楠还是答应了帮他这个忙。 在李畅参加八中的摸底考试这件事上,张晓楠和张晓芙姐妹俩都发挥了各自的作用,张晓楠是走上层路线,她的路子还真的是很野,与八中的领导几次接触下来,人家就基本上同意了。 张晓芙在老师那里却是玩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她在春节期间去几个重量级的老师和校领导那里拜年,把李畅的学习成绩大大地鼓吹了一番。 张晓芙在市八中是明星人物,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小姑娘长得漂亮,嘴皮子也利落,给几个老师领导摆完年后,这件事就完全定了下来。 至于张晓芙在老师那里是怎么说的,李畅无论怎么追问,张晓芙就是不告诉他。只是说,等他考完就知道了。 李畅的考试入学摸底考试在开学后进行,李畅开始以为是对自己单独进行考试,考试的时候才知道,这次考试是对所有的高三学生,据说是为了检验毕业班在寒假期间的复习成果,真是变态,春节也不能好好玩玩了。 考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李畅这次考试排名果然进入了全年级的前五十名,对于这样的成绩,市八中的老师很是吃惊,因为转学前的介绍,该生的学习成绩非常一般。虽然张晓芙给他吹了不少牛,老师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在八中能进入前五十名,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了。 李畅参加八中的摸底考试,也取得了二中唐老师和朱校长的同意,因为参加考试的那几天,二中的几堂课要缺席的。朱校长对李畅的决定是大力支持。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细,李畅在二中本来就不是特别优秀的学生,在八中的摸底考试中,即使没有考好,对二中的声誉也没有影响,但是,如果李畅能够像那次补考那样发挥得同样出色,或者更好,对二中的声誉反而会带来正面的影响。想想看,二中的一个普通的学生到八中同样非常优秀,这种比较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朱校长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在刚得知李畅有这个主意后,就千方百计地蛊惑他,这也是李畅决心很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畅考完后的第三天,就有八中的老师给李畅的父母打来了电话。当李畅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父母的神色在喜悦中又透着严肃。 “小畅,你坐下,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李云生和蔼可亲地说,李畅不知怎的,觉得老爸今天有点蓄谋已久。 “八中的老师给我来电话了。你这次摸底考试成绩很好,进入了年纪前五十名。精确地说,是第三十九名。不错,非常不错。” “就这事吧,我知道了。”李畅站起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李云生喊住了儿子。 “不就是一个考试成绩吗?我现在不是知道了?” “你好像一点不激动?”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在晓楠姐的家里,好几次模拟试卷的成绩比这还要好呢!” “老师打电话来,除了告诉你考试成绩外,还希望你这个学期能够去八中读书。”李云生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是说过不去了吗?他们怎么还问?”李畅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道,老师说,是他们班的学生重点推荐了你。原话怎么说的我记不起来了,那意思是,你原来改变主意不去八中,主要是担心自己的成绩不好,会给八中带来不良的影响,如果考得很好,自然就另当别论。” “他们班的同学?我知道了,肯定是张晓芙。” 李畅肯定地判断出是张晓芙的主意,不知道她怎么跟老师说的。对于李畅的出尔反尔,张晓芙也非常生气,曾经扬言如果他不改变主意,今后会永远不理他。李畅对张晓芙的一番苦心,也有点感动。 “八中的老师也知道你的情况,他们希望你能改变主意,最终回到八中去读书。”李云生虽然是转告八中老师的想法,但是,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对能否最终进入八中并抱有 李畅的决心已下,不会那么轻易就改变了的,在一场家庭谈判中,李云生夫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同意了李畅的最终决定。 这次家庭和谈属于终审裁决。 张晓芙已经到学校去了,她平常都是在学校,只是在周末回来。 很快,朱校长和唐老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朱校长乐得一把拉住唐老师絮叨了半个小时,弄得唐老师很不好意思。 “不错,这个家伙不错,我倒是想让教育局的那些官僚看看,一个在他们心目中是考试作弊的学生,怎样在市八中进入了前五十名的行列。特别是,”朱校长低声说:“那个姓陈的县长大人和他的公子,听得这个消息应该不知是怎么个表情。这个机会只有唐老师你有希望看到了。” 朱校长的暗示,唐老师听明白了。于是,唐老师忠实地遵照朱校长的指示,在高三五班的班会上,把李畅两次考试的成绩都介绍了一下,两次考试,一次补考,一次参加八中的摸底考试。 陈森昆阴冷的眼光居然使得久经沙场的唐老师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 第61节、郊游(一) 第61节、郊游(一) 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此情此景套用这两句比较俗气的词语恰好合适。 这是一个普通的南方三月周末,树已发芽,田也泛绿,花已吐蕾,鸟也啼春。 李畅、王大为、罗军、张晓健、王绢、张蕾坐在一辆别克商务车里,朝着几十公里外的塔山风景区驶去。 这次郊游是张晓健倡导的,经过王大为、罗军的附议和推动,李畅、刘鹏加盟了进来,李畅进来后又蛊惑了王绢进来。最后,刘鹏家里有事,没能参加。 周五放学的时候,张蕾看见李畅等几个人在李畅的座位周围很神秘地商量着什么,也凑了过来:“你们干什么呢?” 自从李畅经过期末考、寒假补考和八中的摸底考之后,张蕾虽然名义上还占据着高三五班第一的位置,可是,内心里她已经不敢以第一自居了。特别是八中的摸底考,她自问如果自己上,绝对无法进入八中前五十名的行列。如果她有这个水平,早已经是二中重点班的佼佼者了,还用得着在高三五班这个普通班级中混日子。要知道,二中高三那个唯一的重点班高三一班,被朱校长宝贝得像大熊猫一样。里面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拽得不成样。 李畅这个圈子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初步形成了,结构很古怪。里面包容了成绩最好的两个人,李畅和王绢,也包含了成绩最差的张晓健。张蕾对这个组合很感兴趣,平时总会找机会与他们接触,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加上张蕾平常为人就比较低调,成绩也是很优秀的,李畅他们倒也没有太排斥她。 “我们在商量周末出去玩。美女,心动了?”张晓健嬉笑道。对他那种流里流气的说话口吻,张蕾也比较有免疫力了,直接无视地转过身子,给了张晓健一个侧影。张蕾看着李畅说:“你们还真的有雅兴啊,功课这么紧张,还有闲心去玩。” “有一句绝妙好诗怎么说来着,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要想读书待明年。多好的天气,躲在房间里做书虫,真有点糟践了这个大好时光。张蕾,你要事不去真的太可惜了。”王大为摇头晃脑地说。 “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呢,也不差这一天。”李畅说。 “去哪里玩?”张蕾听了几个不良少年的蛊惑,有点心动。 “准备去塔山,车已经准备好了。正好多余一个位置,要报名的尽快,晚了就没有地方了。”罗军说。 别克商务车可以坐七个人,司机,副驾驶,车厢可以坐五个,刘鹏不能去,正好空出来一个位置。 “王绢,你去吗?”张蕾问,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做伴,张蕾的决心就下得更坚决了。 “去,干吗不去?成天教室、家里,憋死我了。” 李畅跟家里请了假,李云生开始还不大放心,因为他们的行程安排要在外面住一夜,后来听说不是租车,是罗举家提供的车,并且随行还有大人,就同意了。对于孩子的行动自由,只要基本合理,李云生夫妇都不会卡得太死。 罗军坐在副驾驶座上,轻松地吹着口哨,李畅和张晓健坐在车厢的前排,王绢、张蕾和王大为坐在后排,王大为坐在最靠里的一个位置。 这个作为是特别安排的,张晓健身子粗壮,后排挤不下。王大为本来个子也很高大,不过考虑到他对张蕾有那么点意思,几个人心知肚明地把张蕾安排在王大为的身边。 车子是罗军家的,罗军自然就占据了副驾驶座这个最舒适的位置。 车子沿着宜河朝东驶去,不一会儿就出了城,来到了乡间的公路上。 “你们带泳衣了吗?”张晓健突然转过头问张蕾,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淫笑,张晓健问这话的时候,还朝王大为眨眨眼睛。换来了王大为的狠狠的一瞪眼。 果然,张晓健这个微妙的眨眼把这句话里的暧昧的含义转嫁到了王大为身上。张蕾脸红晕一闪而过,悄悄地用手肘捶了王大为一下,嘴里说:“这个季节哪里是游泳的季节?” “这你就老外了。人家冬天还游泳呢。”张晓健说。 “张蕾别理他,逗你耍的。”王大为赶紧把矛头转移到张晓健身上。 “他嘴里从来就没有一句正经话。”张蕾有点害羞地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王大为附和道。 “不会吧,这么快就妇唱夫随了。”张晓健大惊小怪地说。 “都是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罗军也横插进来一句。 “罗军,你不要说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小心我告状。”王绢给罗军抛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 罗军对范苗苗有点意思,王绢和范苗苗关系不错,自然知道这个内幕。罗军心知肚明,只得怏怏地闭嘴。 李畅待着无聊,也关注起张晓健挑起的这场嘴战。看见张蕾一副若有所思中掩藏不住的羞意和王大为一副色迷迷的猪哥形状。李畅在张晓健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故意把眼神往两人身上瞟去。 “李畅,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怎么没有几天就被这帮坏小子带坏了。”张蕾被笑得难堪,情急之下使出了离间计。 “李畅,他老实?得了吧,最不老实的就是他了。”张晓健果然上当,指着李畅分辩。 王绢只是含笑不语,她知道自己不能搭腔,一掉进这场战火,就脱不了身。 “张蕾,果然是年轻啊,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对披着羊皮的狼缺乏必要的警惕,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张牙舞爪,脸上贴着我是坏人的标签的人,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过过干瘾,而那些躲在乖乖小绵羊里面,披着羊皮装羊的狼才厉害呢,你没见我们这些狼还没有伸爪子,而那只老实的羊却已经捷足先登,成功地叼走了最漂亮的那只小羊吗?”见战火烧到了李畅身上,罗军也来凑趣,同时也小小地报复了一下王绢。 张蕾笑道:“是不是咬人的狗不叫,不咬人的狗叫得欢实?” 李畅正想对罗军展唇相讥,见张蕾插话,喊了起来:“王大为,你也该管管了,你是不是也想当昌宁版的野蛮女友中的男主角?” “他那里乐不思蜀了,哪里还顾我们兄弟的死活。”张晓健好像纯粹是胡乱惹事,有点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的味道。“厉害啊,果然是我们班的才女,平素看起来很清秀温柔的一个女孩,没想到一张嘴就露出了獠牙。” 张蕾娇嗔地使劲在张晓健肩上擂了一拳。 “哦,哦!”罗军怪叫起来。 ------------ 第62节、郊游(二) 第62节、郊游(二)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塔山,停在西江口,紧邻西江河,这里是昌宁有名的瑶族乡。当地著名的西江飘流就是从这里开始。 可惜现在还是初春时分,雨季未到,西江河水位不高,还没到飘流的时候。 众人在河边铺开塑料布,拿出通过aa制方式购买的各种饮料食物,每个人还从家里带了些好吃的东西。 王大为总是围着张蕾的身边转,羞得张蕾干脆躲得远远的,和王绢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离开王大为十好几米远的距离。 “两位美女,坐那么远干吗?这里有烧鸡腿。”张晓健从一只烧鸡身上把油腻腻的鸡腿撕了下来,举到头顶挥舞着。 “油腻腻的,谁吃它?”王绢挥挥手。 “李畅,你媳妇把大为媳妇拐走了,你也不说句话?”张晓健开始攻击李畅。 “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还好意思。”李畅一缩头,躲过王大为的弹指神功。 王绢和张蕾在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不时还回头望男士堆里看一眼,张晓健对于美女的眼光从来就缺乏免疫力,但也不是一个能在美女面前脸红的家伙。不过,因为知道这两个美女与自己没有关系,倒也直接无视了。 李畅在这方面属于大条的家伙,有时也会经常把这种眼光忽略过去,倒是王大为,被那边传来的唧唧喳喳的笑声弄得心慌意乱。生怕高三五班的大班长王绢给张蕾出什么馊主意。 寳_ 書_蛧_ω_w _w_._β_Α_ǒ_S _Η_ǔ_②_. ℃_o_Μ 慢慢地吃完中饭,众人坐在草地上,一边享受着初春的阳光,一边玩牌。参加玩牌的是王绢、张蕾,还有王大为和张晓健,正好两男和两女分别组成对子。 罗军这小子东西准备得充分,和司机刘师傅跑到河边钓鱼去了,早上出门时,罗军把他老爸的进口鱼杆给偷了出来,正好派上用场。 李畅吃饱喝足,神情就有点迷瞪,看了一会牌,就打起了瞌睡。 李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自己走进了一个道观。道观破败得很,墙角结满了蛛网,围墙倒塌了半边,挂得有点歪的门匾上,冲虚观三个大字倒是灵动缥缈,不过也掉了一些油漆。道观旁边,开辟了一块菜地,郁郁葱葱的小白菜长势喜人。 道观里几乎没有游人,只有几个穿着打扮都很落泊的小道士在打扫庭院。 李畅走进道观,那些小道士恍如未见,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一板一眼地打扫着脚下的几块青石板。 李畅好奇地环顾四周,不知名的小虫在墙角唧唧叫着,耳边是扫把单调的唰唰声,李畅穿过主殿,走到后院,那些小道士依旧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根本就不阻拦他。 李畅好像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吸引着,走到厢房的窗口下,厢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窗口也有点破败了,李畅从窗口往里望去,里面黑黢黢的,还没等李畅的视力调整过来,忽觉眼前一点尖锐的亮光迎面射来,亮光越来越大,李畅大喊一声,仰头便倒。 李畅抬起头,发现自己跌倒在王绢的身边。打牌的四个人都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李畅。 “怎么,做恶梦了?”王绢平淡的声音里掩饰着一丝关切。 “老大,你太厉害了,在这么一个春光明媚的中午,周围风景如画,你不做旖尼的春梦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做恶梦,佩服,佩服!”王大为也调笑着。 “是不是在睡梦中被亲爱的绢揪耳朵了?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被揪耳朵了还不知道躲开,还要往前凑。大为,我们不理他,这对狗男女,故意气我们呢!” “少说几句,不会有人拿你当哑巴!”王绢使劲拍了一下张晓健的胳膊,把他的牌打飞了。 张蕾只是嗤嗤地笑笑,抬眼看一下王大为,把王大为看得面红耳赤,心惊肉跳。 张晓健把牌一扔:“你们一对一对的,我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你们玩吧,我去看罗军钓鱼。” “歇一会吧,张蕾,我们去那边,那里有好多野花。”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张晓健扔下一句,朝罗军走去。 “不采白不采。”王大为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一侧身躲过王绢扔过来的易拉罐空瓶,也追着张晓健看罗军钓鱼去了。 此时,王绢方才放松脸上的神色,低声问了一句:“做什么恶梦了。” “很奇怪,我在梦中去了一个道观,走到一个房子前时,一道亮光差点刺穿我的脑袋。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就醒来了。我是不是叫得很大声?” 王绢递给他一罐可乐,和张蕾蹦蹦跳跳地采野花去了。 冲虚观里,玉虚道长正在翻看老子的道德经,嘴里念念有辞,这本道德经是他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到玉虚手里已经很有一些年头了。从这本道德经里,玉虚悟得了许多东西,书上的扉页和空白处,历代祖师都留下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玉虚突然从神游物外的静坐中惊醒过来,警觉地用心查看着窗外传来的动静,当他感觉到动静已经转移到窗口上时,嘴一张,一柄长不过两寸、宽不过半寸的锐利的飞刀闪电般朝着窗口射去! 屋外的动静一下子消失了,飞到穿过窗框,好像扎在空气上。玉虚收回飞刀,打开房门。外面什么也没有。他仔细到窗下检查了一下,由于有几天没有打扫了,窗台下已经洒看一层尘土,此时,尘土上连一点脚印都没有。 见鬼了!玉虚道长看了看周围,走到前院。 张晓健和王大为走到罗军钓鱼的地方,没看见司机刘师傅,问起来,才知道他去村子里找住处去了,西江的飘流已经有了名气,村子里好多家庭都在做旅游的生意,农村的房子都大,宅基地便宜,建房的成本也很廉价。一些家庭把多余的房间收拾出来当作旅馆,一间屋子一天十几块钱。在西江这个地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李畅楞了一会神,也去看罗军钓鱼,桶里已经钓了几条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鱼,李畅想起高英培和范振钰一个相声,说的是一个人去钓鱼,由于水平太差,一条也没有钓上,结果从菜市场买了几斤鱼回来冒充是自己钓的,只是买的鱼大小、品种都比较一致,很容易就被看出破绽来了,现在看看罗军钓的鱼,想起相声中那个笨蛋买的鱼,李畅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畅,你笑得好淫荡耶!”张晓健怪声怪气地说。 正调笑间,刘师傅回来了,告诉大家,房间已经订好了,下午去塔山里面玩,晚上就睡在村子里。 “刘师傅,这里有道观吗?”李畅问。刘师傅是专职司机,经常跑车在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什么。 “道观?好像有。对,有一家,不过规模很小,里面只有几个道士,地方太偏,香火不行。也就是村里有些人去上上香。” “下午去那里看看吗?” ------------ 第63节、郊游(三) 第63节、郊游(三) 下午的旅游过程比较松散,刘师傅凭着自己的印象开着车走走停停,见到风景迷人的地方就停下车,大家下来看一看,拍拍照片,然后上车又走。 刘师傅估计了一些回程的路程和时间,往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后就不再走了,找个地方掉头,李畅想起中午的事,问道:“刘师傅,道观还去看看吗?” 刘师傅不知道这个同学为什么对道观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是山里的小道观,破落的房子,周围风景也很一般。不过,见大家都没有反对,也就同意了:“回去的路上稍微绕一下弯就行。” 刘师傅说的绕一下弯,实际上偏离主路已经有好几公里了,开到后来,路实在是没法走了,刘师傅把车停了下来,招呼大家步行前进。 两个女生开始还饶有兴趣,听说还要步行一两公里,马上就有点打退堂鼓,几个男声对李畅坚持要去的地方也有点好奇,就跟着李畅往前走去。刘师傅必须带路,而剩下两个女生又让人不放心,最后是王大为答应留了下来陪她们,才解决这个难题。张晓健暧昧地朝王大为眨眨眼,招来王大为的一记白眼。 崎岖的山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李畅看见眼前的道观,心里的震惊难以名状,道观很破败,墙角结满了蛛网,围墙倒塌了半边,门匾有点歪,灵动缥缈的冲虚观三个大字掉了一些油漆。道观旁边,有一块菜地,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小白菜。 一切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几个人站在前院看了一会,依然没有人上来招呼,想必这里的游人很少,道观并没有树立起服务的理念。 刘师傅知道到这种地方的规矩,前院可以看看,大殿可以去上上香,但后院一般都是禁地,入口会树块牌子,上书办公重地,游人免入的字样,这里不是旅游地,但都是道观,想必规矩是一样的。 正在打坐的玉虚道长突然觉得一种无名的心悸从一个未知点散漫开来,一惊之下,气流差点走岔。玉虚道长急忙凝神静气,疏导着散乱开来的气流,凭着上百年的深厚功力,玉虚道长总算从走火入魔的危险中脱身出来。 玉虚道长很快地收了功,来到前院,院子里空荡荡的,地上的痕迹表明,这里曾经来过好几个人,找来弟子一问,果然如此,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看了一会就走了。玉虚道长望着他们离去的放心,心里一动,算了一卦。 汽车回到西江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去参观道观就花了两个小时,路上就有两个小时,在那里只停留了五分钟。 晚饭是在村民家里吃的,什么塔山野猪肉,凤凰山梆,瑶家冬茅猪,粉蒸肉等等,直吃得大家嘴角流油。 吃完饭后玩了一会牌,白天跑了一天,大家都有点辛苦,一会儿瞌睡就来了,洗洗睡了。 李畅和罗军一个房间,罗军心细,问起李畅为什么要坚持去那个道观。李畅把自己做的梦说了一下。 “是不是跟梦中的非常相象?”罗军问。 “何止是相象,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别人醒来后,梦中的事情都记不大清楚。可是,当我站在道观前的时候,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 “也许吧,我以前也有这样的经历,有时在街头碰见一个人,或者在某处看见一段场景,突然会涌起似曾相似的感觉,总觉得是在梦中见过的,可是拼命回忆之下,却得不到只鳞半爪的有用线索。也许,这就是下意识吧。” 李畅没有说话,自从李畅获得异能后,心底埋藏的秘密有点让他疯狂。 夜明星稀,空气清新宜人,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能见度很好,天上的星星比城里清晰。李畅心里有事,睡了一会,睡不着,下床走到院子里。 李畅朝着道观所在的方向望去,远处黑黢黢的,偶尔有几点鬼火闪耀。田间的蛙鸣,院子里的狗吠,交错在一起,组成了一曲田园交响曲。 冥冥之中,李畅总觉得那个道观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以前做的几个梦游栩栩如生地在他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流过,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盘古开天辟地的这段文字在小学的课本就出现过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梦中呢?或许,正是小学时的内容潜藏在记忆深处,被一个偶然的刺激,打开了记忆的锁,记忆以一种不被人理解的、怪异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李畅看了看天,偶尔有几颗流星经过。 第二天上午又去蛇形湾、捡宝山玩了一会,李畅一路上都有点恍惚,王绢不知道昨天那个梦对李畅究竟有什么样的影响,虽然不解李畅的行为,还是紧守在他的身前身后,居然张晓健没有就这个事调侃李畅,倒是非常难得的。吃罢中饭,高三五班举行的小圈子郊游活动就宣告结束了,十三点,汽车准时返回。 塔山离县城的路程很远,在外面待了一天多的时间,都有点归心似箭的味道。塔山到县里的国道,中间是一段土路,由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属于三不管地区,路况也不是很好。开了一半的时候,路况变得颠簸起来,司机急着赶路,把车开得飞快。几个人被颠得都快散了架。罗军似乎习惯了这个司机的开车速度,居然没有出声阻止。 上车后,大家又习惯性拌起嘴来,进展得如火如荼的一场舌战,终于被这种体力上的磨练消耗得没有了脾气。车厢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前面正好是一个急转弯,司机可能仗着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丝毫没有减速。伴随着这个致命错误的发生,司机可能还对刚才那些年轻人的玩闹弄得心猿意马,他又犯了一个错误,没有鸣笛。 车子刚转过半弯,突然发现迎面一辆载货卡车直直地朝着自己风驰电掣地撞了过来,司机骂了一句妈勒个逼,猛地朝右一打方向盘,躲过卡车,然后紧急地踩下刹车!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急刹车根本没有阻止住车子前冲的惯性,白色的别克商务车一头扎下了几米深的沟坎,朝着沟底的河水冲去! ------------ 第64节、郊游(四) 第64节、郊游(四) 车子在土坡上滚了几下,车头朝下一头扎进宜河。车子一接触到水面,拍打起巨大的浪花,挣扎了几下,然后慢慢下沉。车头被撞得已经变形,车窗玻璃也已经震裂,河水顺着碎裂的窗口涌了进来。刚下沉没一会儿,车厢已经灌满了水,随着车厢水灌满了,车子下沉的速度逐渐加快。 当车子在土坡上翻滚的时候,李畅也是头晕眼花,本能地死死抓住车厢的扶手稳住身形。车子扎入水里的时候,清凉的河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使他清醒了过来。他只来得及说一句:“把女孩弄醒,赶紧憋住气!” 李畅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奔涌而入的河水直接灌到他的嘴上,他赶紧闭上了嘴,差点呛了一口。 车厢里的人,两个女孩都已经被车子在坡上的几个翻滚给颠晕了,好在几个男人还清醒。司机和罗军去拧车门,可是在开车的时候,车门已经被锁死了,根本就拧不开。 李畅拍打着王绢的脸,把从迷糊中打醒了过来。王大为也依样葫芦地弄醒了张蕾。这个时候,水已经差不多淹没了车厢,只在车顶留住了几厘米的空隙。 趁着这个空隙,醒过来的两个女孩也尽快地呼吸了一口气。 李畅早已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呼吸,开始也本能地像罗军那样尝试着去拧门的把手,谁知一试之下,却把把手生生地拧断了! 李畅眼见开门无望,情急之下,冒着被玻璃划破的危险一拳击破窗玻璃,然后,用手在车窗上横扫了几下,把剩余的玻璃渣抹平,首先把张晓健从车窗推了出去,张晓健蹬了几下腿,浮起一片泥沙,逃了上去。 李畅翻身抱住王绢,王绢在昏迷中已经喝了不少水,好在醒来得及时,利用车顶短暂的缝隙深吸了一口空气。不过,女孩子的肺活量比男孩终归要少很多,加之处于此等从来没有遭遇过的危险境地,心神慌张,憋气的时间更是打了个折扣。李畅破窗、救人,也才十秒钟不到的功夫,王绢就已经显示出支撑不住的迹象了。 李畅丝毫没有犹豫,一把保住王绢,然后马上吻上王绢柔软的双唇,给她渡了一口气进去,然后抱着她从窗口钻了出来,好在车厢的玻璃够大,李畅和王绢的身形也属于苗条的系列,李畅手脚并用,终于从车里爬了出来。 河边的水不是很深,大约两三米,这个时候车子很快就沉到了河底。 李畅实际上也不怎么会游泳,平常在水里最多只能蹦达几十米,由于憋住了呼吸,身子自然能浮起来,他抱着王绢,嘴唇依旧贴在王绢的嘴上,渡出了最后一口气,胸膛像要爆炸一样,李畅一直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双脚使劲蹬水,终于把她王绢送上了水面,这个时候,张晓健已经浮在了水面,正踩着水,看见王绢出来,赶紧从李畅手里接过王绢,夹住她朝岸边游去。 李畅在水面吐出一口废气,然后深呼吸了一口,一头又扎了下去。 这事情叙述得长,实际上从车厢进水到李畅抱着王绢浮上水面,交给张晓健,也就二十几秒钟的功夫而已。 这边说完李畅救王绢,那边在说王大为和张蕾。 王大为发现情况不对时,听得李畅吆喝了一句,也赶紧深呼吸一口,当他正要移动身子时,却恐怖地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变形的座位夹住了,王大为双手使劲,却发现自己素来自豪的手劲根本撼不懂车座的分毫。 由于运力过猛,刚吸下的一口气明显感觉不够用了。王大为游泳是把好手,平常最长能憋住一分钟的气,此时由于用力扳座椅,加之慌张,没过三十秒,明显就感觉到胸膛憋得厉害。 身边张蕾的情况就更不妙了,胸膛几乎要爆炸开来,只是求生的本能使她还在苦苦地坚持。 李畅游到车厢后部,又是一拳击碎了车厢玻璃,然后把用手把碎玻璃渣抹掉。他闭上眼睛,憋住呼吸,朦胧地能够感觉到张蕾周边的情况。 李畅从车厢后部爬到王大为的肩头,抓住前排座位使劲一掰,王大为这边卡住的部位稍稍松动了,李畅对王大为示意了一下,王大为比划了一个手势,李畅托住王大为的胳膊,使劲一拉,把他从卡住的座位中拉了出来,然后顺势把他从后车窗拉了出去,往上一送。 李畅刚爬进后车厢,就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张蕾这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双脚都已经卡住了,李畅摸索了一下座位周围的情况,感觉到不能随意地往一边使劲,而这个时候,张蕾已经快憋不住了!她四下乱舞的双手碰到李畅的胳膊,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再也不肯放手。 李畅斜靠在张蕾的身上,一手抓住前排座位的扶手,一手顶住车厢后背,一只脚顶住另一处压迫的位置下部,用另一只脚紧紧勾住座位支架,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张蕾身上,这个时候,张蕾身上多一斤的重量可能都是致命的。 李畅双手双脚同时使劲,卡住张蕾的部分终于松动了,李畅用一只脚顶住前排座位,抱住张蕾,把她拉出了座椅。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王大为在水面换了口气又潜了下来,忙把张蕾推了出去。 张蕾尤自抱住李畅的胳膊不放,李畅此时根本顾不上怜香惜玉,一掌拍在张蕾的手上,张蕾吃痛,一下子放开了手,王大为顺利接住张蕾,双脚一蹬,升了上去。 李畅从后窗口爬了出来,胸口又开始出现缺氧的迹象。那种爆炸的感觉如此强大,几乎迫使他要放弃了。他死死地咬住下唇,手脚并用,游到车头。 由于车子滚下坡的瞬间,司机凭着本能打了一下方向盘,使车头朝下变成了车头平行,并使得车子从前滚翻变成了侧翻。这样一来,车子前端的损害还比较轻一些,玻璃并没有破碎。 因为车窗玻璃突然的破碎,会有很大的可能划伤里面的人,而这种平素的车祸下比较有利的情形,可能此刻反而变成了禁锢他们的枷锁。 由于水流的阻力和心慌意乱,两人拳头上的力量都已经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也找了几下工具,心慌意乱之下,加之汽车的颠簸,早不知哪里去了。只好用拳头去试,试了几下,依旧没能破开玻璃。 李畅也看见了车头里面的人焦急恐惧的面容,他用最后剩下的一点气,使出最后的一点力,一拳把车厢的挡风玻璃击得粉碎。 司机和罗军是男人,情况稍微好些,不过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此时见李畅一人破碎了车窗,还没有等李畅招呼,罗军和司机赶紧爬出车窗,朝上游去。 李畅此时已经把最后一点空气用完,正要往上游。突然,他发觉右脚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仔细感觉之下,发现可能是水草。河底的水草特别茂盛,柔韧性也非常好。李畅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 运气也太好了吧? 这堆水草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第65节、郊游(五) 第65节、郊游(五) 当李畅把张蕾塞给王大为之后,又游到车子头部,砸碎车头玻璃,救出司机和罗军,王大为抱着张蕾快速地朝水面游去,张蕾被李畅渡了一口气进来,能勉强坚持几秒钟,这几秒钟对王大为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王大为在水面抱着张蕾露出头时,突然身边响起惊喜的吼叫。王大为用一只手抹掉脸上的水,扭头一看,发现是张晓健,他紧张地踩着水,往王大为这边游来。 增加了一个强有力的生力军,王大为的救助行动就变得容易多了,很快把张蕾也送上了岸,这个时候,罗军和司机他们也浮出了水面。 “张蕾!”躺在地上的王绢也发现了被救上来的张蕾,吓得惊叫一声。 “王绢,你还好吗?”王大为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方才问。 “我没事,张蕾呢?” “问题不大,多喝了点水。” 张蕾好在在车里就被弄醒了,虽然呛了几口水,抓住最后的一点机会吸了一口气,当水淹别克时,喝了不少的水,关键时候又被李畅渡了一口气,然后立即被王大为送上了水面,张蕾的口和鼻腔倒没有多少泥沙等污物,饶是如此,肚子里还是喝了不少水,并且在上浮的过程中,由于慌乱,还被呛了几下,送上岸时,已经昏了过去。 王大为在游泳班学游泳时学了一些急救术,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熟练地帮张蕾脱下夹克外套,解开张蕾的衣扣,然后去解张蕾的领口,当他解开第一个扣子时,他有点痴呆地望着眼前露出的粉白的胸,足足过了好几秒,他的眼光从眼前的致命诱惑上躲闪开,踌躇了起来,他看向王绢。 “事急从权,我想她不会见怪的。”王绢细弱地微笑道。 我是在救你,你要是见怪哟,大不了我为你负一辈子责,马马虎虎把你娶回家算了。王大为心里默念着,用颤抖的手解开了张蕾的第二粒、第三粒口子,露出了白色的胸罩,然后从后面解开了张蕾的胸罩,缺少了胸罩的束缚,张蕾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起来。王大为抱起张蕾的腰腹部,让她背朝上、头下垂进行倒水,倒了一会,见效果不佳,王大为干脆把张蕾的腹部放到自己的腿上,头部下垂,然后慢慢地用手平压背部,张蕾哇地几声,连续吐出了一大摊水。 张蕾吐出肚子里的水后,咳嗽了几声,睁开眼来,马上发现了身上的异状,苍白的脸上霎时地爬上了一片红晕。只是身子疲软,懒得说话,手脚都无力,这时王大为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已经做了第一次,做第二次就快捷多了,赶紧把张蕾的衣服扣上,把地上的尖利的碎石子和一些大块的石头清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让她平躺在外套上。 这个时候,几个人都已在岸上聚齐了。 “王大为,李畅上来了吗?”王绢细弱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刚才她一直在注意着河面,可是王大为在救助张蕾,张晓健在水中巡视,虽然担心李畅,可也没办法催促。她觉得李畅既然能很冷静地把自己救上水面,就冲他临危不乱的稳重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当所有人都上了岸,唯独缺乏李畅时,王绢真正心慌了起来。 李畅?刚才一顿忙乱,几乎把他给忘了,王大为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车子里的人都上来了,就缺李畅。 王大为大叫一声,飞身朝陡峭的土坡跑去,罗军和张晓健也急忙奔了过来。 “罗军,你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你见到李畅了吗?”王大为一边连滚带爬地下坡,一边问罗军。 “我见到了,他打碎了车子前窗的玻璃,把我和郑师傅拉了出来,我和郑师傅一出来就往上游,以为李畅会跟着上来。没想到。”罗军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说话中已经带了哭腔。 “傻比!哭什么!”王大为大吼一声,“快点跟上。要是李畅没有回来,我跟你没完。”王大为这个时候已经滚到了坡底,他跳起身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 罗军、张晓健也急忙跟着钻进了水里。 王大为几下就游到了车子沉没的地方,然后看到了在驾驶座旁边呆立的李畅。 王大为看着一动不动的李畅,巨大的惊恐朝他袭来,他差点岔了口气,鼻子不争气地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王大为飞快地游到李畅身边,一把抓住李畅的双肩,他忽然看到李畅的胳膊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背。 “炸尸!”王大为差点叫出声来,赶忙后退一步,好在他还有一点神志,本能地闭紧双唇,才没有被河水灌进肚子。 实际上,这堆水草也是引起李畅身体激变的最后一个要素。 李畅当时只觉得脑袋一嗡,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直涌上来,瞬间布满四肢百骸,热流游到上肢关节处,却变成了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慢慢到达肘关节、手腕、手指,清凉气息流经之处,李畅感觉到该处的皮肤彷佛透开了数千万个毛孔,水中残存的空气被这些毛孔纷纷吸入体内。 李畅快要爆炸的胸膛,被引进体内的水中残留空气滋润之下,一下子变得和缓起来,那种缺少氧气的憋屈感,慢慢地消失了。不一会儿,李畅欣喜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依靠嘴和鼻子呼吸了,水中的残余的空气陆续顺着这些开放的毛孔进入了体内。 手臂居然能够呼吸!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清凉气息流经之处,对外界的种种变化,变得异常敏感。水在手臂上流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流速的变化, 彷佛是一瞬间,彷佛是很久很久,李畅觉得那股热流在体内游走了不知多少个周天之后,慢慢地归附丹田。 李畅突然一激灵,彷佛从梦中醒来一样,然后就看见了几条游动的身体朝他奔来,为首的是王大为,他的游泳不错,在水下自然是他第一。 王大为抓住李畅的双肩时,李畅拍了王大为后背一下,把他吓得跳了起来。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莫非真的以为我死了?李畅没理他,蹲下身子,解开缠绕在腿上的那些水草,然后一蹬双脚,身子急速地朝水面飘去。王大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畅,恢复了冷静,也跟着李畅游了上去。 ------------ 第66节、郊游(六) 第66节、郊游(六) 李畅头一冒出水面,那种用嘴、鼻呼吸的本能又回来了,他张开嘴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水面新鲜的空气。虽然皮肤能够在水中吸取空气,并代替嘴、鼻呼吸,但是,水里残存的空气远没有此时在水面的自然呼吸来得舒畅、惬意、清新,甚至还有些香甜。水里的空气总是夹杂着水腥味。 李畅施展狗爬式朝着岸边游去,虽然姿势难看,但四肢滑动的频率很快,力道也是很大,其速度一点也不比王大为的自由泳速度慢。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笨拙的鸭子,蹦达着四肢快速地朝岸边游去。 李畅上来岸,爬上坡,首先看到躺在地上的王绢、张蕾,他赶忙跑到她们那里。 “你上来了?急死我们了。干吗待那么长时间?找到什么宝贝了吗?”王绢微弱地说道。 还好,能开玩笑就说明她的智力还没有被宜河水灌坏。李畅放下了心。 张蕾的身体状况比王绢更差,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还活着。 “你这小子怎么在水下待那么长时间?存心想吓唬我们吧。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罗军走过来,拍了拍李畅的肩。 “谁开玩笑了?我碰到水草了,缠住了脚。差点就被河神留下招婿入赘了。” “这种事你也能碰到?我们这里有人要伤心了。”罗军说。 “现在没什么事吧?”王大为问。 “没事。我在水底待了才多久?看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样子。”李畅问。 “也没有多久,十几分钟吧。”王大为说。 王大为把中间的事情给李畅叙述了一遍。 不幸中之万幸,虽然出了车祸,可是车里的六个人居然都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王绢和张蕾虽然还有点大伤元气的样子,不过,估计也没有多大关系,休息一会就能缓过来。 司机郑师傅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心里直后怕,如果这次车祸死了一个人,他这辈子就完了,肯定要在牢房里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并且那天文般的民事赔偿数字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现在已经是他能祈愿到的最佳结局了,虽然事后这个工作很可能就保不住了,但是也比在牢房里过几年,背负着庞大的债务要强的多。 以他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这样的车祸,能有一两个人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今天居然所有的人都活着,除了两个妹子,一个个都还生龙活虎的,观音菩萨保佑,回去一定给您老人家烧香。 折腾了这么一番,时间已经中午了。王绢和张蕾经过一段时间歇息,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只是开始喝水太多,肚子还很不舒服,胸口也有点发闷。几个男士都还好,已经从惊恐疲劳中恢复过来。 好在已是初春,不用穿太厚的衣服,这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腻得半干了,这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一下勾起了大家的饥意。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间已近傍晚,路上没有什么车子通过,偶然过来一两辆小车,几个人招手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顾自地开车走了。别克商务车已经沉到了河底,这次郊游带的所有用的吃的都放在车子后背箱里。 李畅转身朝着土坡走去。 “干吗去?”王绢的注意力一直在李畅身上。 “去车子里找点吃的。” “我和你去。”王大为走了过来。 两人重新沿着土坡下到河边,钻入水里,潜到车子附近,李畅来到后背箱处,抓住后背箱边缘使劲往上一拉,李畅心到意到,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丹田出来,瞬间布满手臂,一时间真有一种挡无可挡的巨大力量的感觉,后车盖嘎吱响了几下,被李畅生生地揭开了。 即使是如此用力,李畅又憋住了呼吸,却丝毫没有任何憋气的感觉。王大为见后车盖已经掀开,也游了过来,和李畅一起,把一些吃的东西挑了出来,这次出来还带了一些应急药物,也一并拿了出来。 两人双手拎满了东西,王大为施展他踩水的绝招,只用两只腿灵活地一蹬,身子轻快地朝着水面飘去,而李畅没有王大为那么好的技术,失去了两只手的操控,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身体,他只好在水底慢慢地朝岸边走去。 当王大为游到岸边的时候,也正好看见李畅从岸边的水底冒出头来。 两人到了路边,扔下手里的东西,王大为才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你居然就是从河底走到岸边?” “没办法啊,我没有你那样的技术,差不多就是一个旱鸭子,两只手没得空,根本就游不起来,只好采用这个笨办法。” “妈的,这个笨办法还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使出来的。”王大为不知是羡慕还是嘲笑。 李畅他们从河里带上来的东西都是密封的,没有进水。吃过了这些从河底捞上来的豆腐干、卤鸡蛋、牛奶、饼干,甚至还有啤酒后,大家都有了点精神。 “卡车呢?居然就跑了?”张晓健吃着喝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大家这个时候才想起当初迫使小车坠河的罪魁祸首,那辆载重大卡车。当张晓健第一个浮出水面的时候,他就不记得看见过那辆车。肯定是看见自己闯了大祸,偷偷地开走了。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拦到了一辆过路的面包车,碰巧地是,开车的司机与罗军父亲的公司还有点生意来往,遂满口答应送他们回家。 罗军知道这次郊游的夭折和差点出了人命的事故,他也有着很大的责任,因为车子是他们家出的,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化险为夷,都是好哥们,也不会计较这些事情,不会冒出什么索赔之类的案子。但是,如果让他们的家长知道了,搞不好又有许多麻烦,既然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于是,他要求大家都回到他家,在他家休整后才回各自的家。 面包车把他们送到罗军姑姑的家,这是一幢带独立院落的三层小楼,因为是周末,罗军的姑夫姑母都在家。 罗军的姑母罗燕文看到大家如此狼狈的模样,很是吃惊,细问之下,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 ------------ 第67节、重新体验 第67节、重新体验 罗燕文听了事情的经过,禁不住一阵后怕,本来是好心提供车子和司机供侄子和他们的同学去郊游,可是要真的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罗燕文马上就听出了这起事故中的最大功臣,就是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年轻。李畅,这个名字没少听侄子在嘴里念叨,虽说没有见过面,可也神交已久了。 大家在罗家把衣服都换了下来,洗了个澡,换上了罗燕文派人去买来的衣服,然后把换下的衣服交给佣人去洗了。 大家都在客厅里玩牌的时候,罗燕文走进客厅,拍了拍手:“同学们,打断大家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讲。” 李畅几个放下手里的牌,转过头望着罗燕文。 “首先,我要对大家说声抱歉,非常抱歉,由于这次意外事故,让大家没有玩好,浪费了一个宝贵的周末。又出了这么个车祸,差点让大家……,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也为了给大家压压惊,我决定出资让大家去北京游玩一次,时间嘛,可以定在毕业之后的暑假,那个时候,高考也结束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知道大家认为怎么样?” “叔叔,这是真的?去北京耶,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王大为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不好吧,让阿姨太破费了。”张蕾是一个很谨慎、俭朴的女孩子。对于用别人的钱总是有点心理障碍。 “去,谁说不去,谁不去我跟谁急,我姑姑有钱,大家别想着为她节省。”罗军蛊惑道。 “阿姨,你太伟大了。你简直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只此一家的张晓健独门语言。 不知怎的,最后大家的眼光都投向了李畅。 自从李畅表现出惊人的能力后,大家对李畅的观感已经大大改变了,当他救出张晓楠一家子,又在银行制服三名劫匪后,几个人已经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而最大的改变就是在今天上午,李畅几乎是以独自一人之力,救出了其余的五个人,如果没有他在场,这五个人虽不说会全部留下,但是想全部获救也是概率极小的事情。 正是这件事,正是李畅在危险面前的那种镇定和勇敢,大家突然有种想认他为老大的感觉。 呵呵,罗军的姑姑害怕了,担心大家回去告诉家长,给她带来麻烦,虽然她不在乎这几个钱,但是钱怎么个花法却是大有讲究的。为了别人的索赔,哪怕只是花掉一元钱,对罗家这种生意人来说,也是损失很大的,既浪费了时间,又损了名声。 其实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所发生的事情也是意外罢了,真正有过错的,恐怕只是那位司机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再追究这件事就没有意义了,还破坏了哥们感情。虽说几个同学不会计较,可难保他们的家长有其他的想法。 李畅在一瞬间把事情都想明白了,同时也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去北京啊?好极好极,我真的非常想去,阿姨,我们好几个人呢,花你这么多钱,不会心疼吧?” “哪里,只要你们愿意去,花再多的钱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你们都是罗军的好朋友,罗军暑假也想去北京玩,他觉得一个人玩得没意思,你们陪着他去,当然得由我出钱了。” 到底是商人,见风使舵的手法非常娴熟,马上去北京玩的理由巧妙自然地改为了陪同罗军去玩,这样就避免了给人口实,授人以柄。 “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去,反正我是迫不及待想去了。阿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家,家长该担心了,大家换上自己的衣服回家吧。回去之后,今天的事情就别说了,省得他们唠叨。以后再出来玩就不容易了。” 听了李畅的话,几个人很快就散了,李畅不知道他们回去后把这件事告没告诉家长,不过,后来并没有任何人就这件事来找罗燕文的麻烦。 李畅回到家,和父母随便应付了几句,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是李畅第一次有气的感觉,并且这种气还非常怪,有时是热的,比如那次李畅在河底开后备箱盖。有时又是凉的,比如用皮肤呼吸的时候。并且,每次或凉或热,李畅并没有能力去控制,仿佛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是有一点李畅能够肯定,那种或热或凉的气息,表现出不同的能力。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能控制,当李畅试着憋住呼吸,用皮肤来吸收外界的空气时,流到手臂上的气流就变成凉的。当李畅要使用手臂的力量时,气流就是热的。好像就这种功能了? 李畅试过几次后发现,当凉气流过手臂的时候,皮肤变得异常敏感,手指头也感觉变得灵活起来,以前他的手工是最烂的了。 当他发现手指的变化之后,把自己以前玩过的一些玩具又翻了出来,计有剪纸五包,赛车模型三个,溜溜球一个……。 他先用剪纸试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很容易地就能按照样品的要求,剪出一模一样的东西。然后他又试了赛车模型,这是一种使用电池作为动力的赛车模型,买回来是一堆零件,需要自己把它拼装起来。 李畅以前从来没有拼装成功的经历,拼装完后,地上总是要多出很多零件。这还是他上小学时的玩具,有一段时间,赛车特别流行,小学生几乎人手一个,有的同学能有十几个。他缠着老妈花十五元钱给他买了一个,那时班上有个同学拼装得特别好,曾经帮别人拼装来赚取零花钱,拼装一个赛车收加工费五元钱,甚至自己去买了赛车,拼装好后卖给同学,生意相当不错,很是让李畅羡慕了好一阵子。 李畅一边拼装着,一边回忆着小学时有趣的经历。不一会儿,车子就装好了,李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面,没有任何零件留下。这就是进步。 没有电池,李畅从学习机里取出两节电池,从客厅里把遥控器的电池取了出来,凑成四节装进赛车里。一按开关,赛车呜呜地响了起来。 徐小燕这才明白儿子从遥控器里取电池是想干吗,不禁好笑:“这么大了,还玩小学时的玩具啊?” 是啊,自己长大了,知识也丰富了,拼装一个赛车对于高中生应该不算什么难题吧?这些都不能算数。唉,也算重新体验一下小时候的生活吧。 ------------ 第68节、手的变异(一) 第68节、手的变异(一) 自从丹田里的气流像是从天上降下来之后,李畅就发现它已经驻扎在沙家浜不走了。 它每天定时地在李畅身体里巡视一遍,根本就不要李畅指挥。不过每次巡视之后,李畅都觉得很舒服,自然就不排斥它的巡视了。 李畅觉得有点奇怪,人家练气功也好,修真也好,都需要身体的主人以意导气什么的,弄不好还会走火入魔,到了自己这里,居然完全自动化了,也许,随着科学水平的提高,工业化、自动化、信息化的连番进步,气功也在与时俱进,至少它已经进展到自动化这个阶段了。 李畅发现这种气功,姑且把它叫做气功吧,李畅也没有闹明白,这种气功。特别适合他这种菜鸟加懒虫。有一种理论是怎么说的,好像是懒惰促使人类的进步吧。也许自己的懒惰能够促使气功的进步? 上学的时候,罗军又带了一个新鲜玩艺到学校来。 这是一种考验人的平衡能力的游戏。游戏由许多木块组成,可以两人玩或多人玩,一般是两人玩,轮流操作,要求被轮到的人把一块木块放到已经垒好的木块上面,木块一块压一块,不能倒塌,倒塌即为输。并且要求只能用一只手,不能用另一只手去扶。 开始木块不高的时候,还容易玩,当木块叠到一定高度时,摇摇晃晃,稍微有一点外力,甚至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倒下来。这就要求玩家手一定要轻,放下要坚决,平衡感要好,不能有一点多余的力量。 罗军在家里已经玩过多次,比较有经验了,每次和别人玩的时候,几乎都是他赢。中午的时候,连赢了好几把的罗军看见在旁边津津有味观战的李畅,笑道:“你不上来试试?” “我要上了,怕你没面子。” “切,谁怕谁啊!” 两人摆开战场时,罗军才发现对手的可怕。李畅每次放到木块上的下一块木块的位置都特别刁钻。既保持了平衡,又给下一个人留下了难题。 如果说李畅玩过这种游戏还有情可原,可是李畅却从来没有玩过,这就太神奇了,好像这小子有着天生的平衡感和高妙的手法。罗军相信李畅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不会骗自己。 对了,就是平衡感和手法。李畅也很高兴地发现自己居然有这种天份。实际上,李畅明白,还是体内的那股气流在作怪。当需要对外界的敏感时,李畅就能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气息流到手臂上,流向手指。这个时候,李畅就能很敏感地感觉到积木附近的各种力量的分布,从而很快地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而他放下木块的时候,手法、力道更是妙到毫颠。 这一切并不需要李畅的竭心尽力,好似一切都是本能,李畅只需要按照这种上天赋予他的本能行事就可以了。 李畅发现每一次遭遇到生命危险后,异能总会得到进化,有时是旧能力的进化,有时是新能力的出现。不过,每次进化都需要用生命危险做引子,确实有点不妙,万一哪一天异能神游去了,自己还不得死翘翘!难道就没有自然进化的办法? 李畅自怨自艾了一会,注意力又转移到目前新出现的异能上面,这种异能除了帮助自己学会了擒拿术之外,还能有什么功能?貌似对擒拿术有用的异能是双手可怕的力量,用来打架绝对是好东东。而这种对于极为轻巧的力量的控制又有什么用呢? 下午放学的时候,王绢想起家里没水果了,和李畅绕了一点道,到小区附近的一个菜市场买点水果。 时间已是初春,不是水果上市的时候,市面上的水果品种比较少,大多是去年窖存的一些苹果。王绢挑了几家,找到一家卖像比较好的摊位,买了五斤。 现在菜市场用的都是弹簧秤,上面一个托盘,李畅看那破烂的面板,歪歪曲曲的指示针,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这秤准吗?”李畅随口问道。 “都是市场办统一购置的弹簧秤,怎么不准?我天天在这里卖的,决不骗你,要是少了秤,少一罚十。”卖水果的大婶振振有辞地说。 李畅听见这话有点怪异,什么叫做“我天天在这里卖的”,看来说话不能省略啊,搞不好就出误会,李畅自然知道这位大婶不会是‘天天在这里卖的’,看那品相,也卖不出去。不过,李畅拎了拎手里的苹果,很敏锐地就感觉到这一袋苹果只有四斤二两,足足少了八两。 李畅对突然在脑子里涌出的苹果重量也吓了一跳,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短秤短得如此突出,另一个是自己的手居然比秤还灵敏。 “只有四斤二两,我看你要赔我们八斤苹果了。” “不可能,我的秤很准的。不过,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再给你添一个苹果吧。”大婶色厉内竭地虚张声势,捡了一个皱巴巴的苹果扔到塑料袋里。 李畅把那个品相不好的苹果挑出来,扔进水果摊:“你刚才说的,少一罚十。八斤苹果拿来。” 大婶有点急眼,伸手去抢李畅手里装苹果的塑料袋:“买不买,不买就算了。没时间跟你泡蘑菇。你们站开一些,别堵住我做生意。” “这市场总有公平秤吧,我和你一起去秤一下。然后找这里的市场管理办公室解决问题。” 大婶知道自己遇到行家了,她知道这个秤的毛病,都是自己做的手脚。五斤总会少个七八两的。这个伢子的手怎么那么准。 “李畅,算了吧,让她把秤补足就行了。”王绢绝对在市场上跟一个小摊贩争吵很没有面子。有几个人过来围观,王绢越发不好意思。 “算了,买主是她,她好心原谅你了。我挑一个补足吧。”李畅伸手到筐里,挑了二个苹果放进了塑料袋。 大婶就坡下驴,也没有执意坚持。 走到小区门口,李畅把塑料袋递给王绢:“五斤二两,你还赚了二两。”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胖女人扣了八两秤?”王绢好奇地问。 “瞎蒙的,这些水果摊贩都这么做。没有不短秤的。就像你去买衣服,砍价时,从小腿肚子砍一刀,买水果时,你按照百分之八十左右折扣估秤就行。肯定错不了。” ------------ 第69节、手的变异(二) 第69节、手的变异(二) 打开家门,父母还没有下班,李畅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扔到床上,开始翻找以前的旧物。 刚才与王绢分手后,在回家的路上,李畅突然想到自己的双手有两种力道,一种是很大的力量,一种是很敏感很灵巧的力量,并且这两种力道分别由两种气流控制,如果能把这两种力道结合起来,不知这双手能变成什么样子。 李畅再一次想起自己的梦境,复制两个字一经出现,就牢牢地占据了脑海,一路上翻来覆去都是这两个字。 李畅想起自己的一个非常特别的异能,就是复制术,给自己带来了一百万收益的复制术。不过,以前的复制术好像是用精神力,念个咒语就能有效,现在手的变异,好像赋予了双手强大的手工制作能力。 制作?要是能用手完成一个样品的复制该多好。不知为什么,用咒语产生的复制品总是有时间限制,不是特别完美的复制品。如果能用手把一件东西复制出来,或许就能消除这个毛病。那些制作古董赝品的家伙,不就是靠一双手吃饭的吗? 李畅的目光落在一枚硬币上,把玩了一会,翻遍了口袋,居然没有发现第二个硬币,既然没有与之一样的材料,遂放弃了。然后又看见了一把锤子,还是没有一样的材料。 李畅突然想到,为什么非要做一个一样的呢,我拿这枚硬币按照某个图样修改也行啊。 这是一枚五分的硬币,要是做一枚一分的硬币,材料应该足够,李畅把硬币抓在手里,大脑里浮现一枚一分硬币的外形,他轻轻地用大拇指在硬币边沿磨过,心念到处,一股热流瞬间集中在大拇指上,大拇指移过之处,五分的硬币硬生生被剪裁下来一圈,新出现了一分钱大小的硬币,边沿的齿轮与一分钱的正好一样。 李畅再用大拇指在硬币表面抹过,大拇指抹过之处,就像腐蚀雕刻,五分的硬币居然变成了一枚一分硬币的正面,李畅把硬币翻过来,依样葫芦,把一枚五分的硬币真的‘加工’成了一枚一分的硬币。刚才李畅在用手指抚摸硬币的表面时,分明感受到一股热流完全集中在大拇指上,自己的手指就像一个带有数控装置的磨具一样,精确地把硬币的表面抹平,然后又刻上另外的花纹。这种活计不需要小力道,所以,那股凉凉的气息没有出现。 不过,完全一样吗?李畅只是凭借着脑子里的印象,才制作出一枚一分硬币出来。如果真的有一枚硬币摆在他的面前作为参照物,应该更为逼真吧。 李畅转身就走出卧室,来到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之下,还真的给他找出来几枚硬币,都是以前找零钱的时候,没有地方放,随便扔在桌子的笔筒里了。 这一次制作非常成功,李畅依然是用一枚五分的硬币做材料,制作出一枚一分的硬币。李畅在制作这个产品时,把另一个一份硬币放在眼前作为样品,手里按着先前的程序制作,眼镜却盯着样品,李畅把制作出来的这枚一份硬币与样品比较,还真的看不出差别来。 最后,李畅的目光落在一幅水彩画上。这是上小学时,王绢在他家里玩耍时留下的墨宝。不知为什么还能保留到现在,李畅在一堆故纸堆里搜出来的。 由于这个复制品需要两样材料,一是纸张,二是水彩。纸张是普通的小学课本纸,在故纸堆里有老旧课本能满足需要,水彩就麻烦了,小学时留下的水彩已经干涸了,李畅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飞跑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盒水彩。 李畅计划把制造复制品的过程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画笔的摹仿,第二个阶段是弄旧,新画出来的东西临摹得再像,与过了许多年头的东西还是不一样。岁月给它增添了太多的痕迹。 李畅眼睛看着王绢的墨宝,手里依次用不同的水彩在纸上着色。不一会儿,就临摹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水彩作品。线条、浓淡、收挫,都完全一样,根本看不出区别,咋一看,还以为是用彩色复印机复印的。 并且,最奇怪的是,连作品新旧的感觉都完全一样。李畅在临摹时,心里总是想着下一步弄旧的步骤,手上自然就有了反应,在他控制水彩笔的游动时,手心散发出来的一种奇怪的气流,自然地给新描下的笔画做了加工,并且最绝的是,把纸张的新旧程度也弄得和王绢的墨宝一样了。 还想再试,外面响起开门的生意,肯定老爸、老妈回来了,李畅赶忙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咕脑塞到纸箱里,把纸箱推到床底下,然后装模作样地打开一本英语书,摇头晃脑地大声念起课文来。 第二天是周六,李畅没有出去,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材料,苦练新出现的手的异能。随着练习物品的增多,种类的增加,技巧的增强,李畅对制作赝品越来越有心得。只不过可惜的是,李畅制作的这些赝品都是不值钱的一些玩艺。基本上制作完就扔垃圾桶了。 随着李畅制作的赝品越多,他觉得体内的气流流动得更加顺畅,手上的力量和速度越发恐怖,在制作一些比较坚硬的物品时,李畅的手有几次被锐利的边沿和尖角给划拉了一下,居然毫发无损,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徐小燕和李云生周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消遣,大多是躲在家里看电视。见儿子整天都猫在房间里不出来,只是中午、晚上吃饭露一下面。徐小燕有点担心儿子的身体,问李云生要不要强迫小畅休息休息。 “算了,难得他这么用功。离高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现在的成绩,小畅考上大学应该不成问题,再努把力他能考上重点一本。” “最近成绩好像有点下滑,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孩子大了,有些事也不愿意跟家长说了。”徐小燕叹了口气。 “别不知足了,小畅够让我们省心的了。先前虽然成绩不好,不过也从来没有给我们惹什么麻烦。现在学习上去了,我们就不要管太紧了。” “你说儿子是不是有点奇怪?好像突然一下,什么都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当然是变好了。只是不知道今年大学的学费什么时候才能攒足,现在培养一个大学生需要不少钱。” 兜里揣着一百万的李畅,如果听见父母在为他的学费担忧,不知又该怎么想。 李畅苦练这双手绝技,是有他的想法的,他手头有一百万,可是这一百万不好爆光,怕吓着父母。实际上,他是为这一百万做铺垫。他想利用自己的异能做点赚钱的事情,不能惊世骇俗,又能顺理成章,想办法把一百万洗白。 ------------ 第70节、复制名画(一) 第70节、复制名画(一) 进入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后,考试明显地增多,每次考试成绩,李畅总是牢牢地占据了总分第一名的位置,原来的第一名张蕾顺延到第二名去了。几次考试下来,让原来还对李畅有点疑虑的人也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点疑问。而当初指责李畅作弊,动用关系要求学校对李畅进行补考的陈森昆多少有点没面子。 经过几次折腾,陈森昆的心态已经有点不对了,成绩下滑得厉害,最近一次考试已经掉到十名意外。陈森昆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李畅,自然不会这么就此善罢甘休。 李畅每天的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又快快乐乐。唯一让他有点遗憾的是,还没有找到赚钱的营生。想起爸妈还在为他的学费掉头发,而银行里躺着一百万却不好用,李畅觉得自己的头发也掉了很多根。 自己的想法跟罗军、王大为谈过几次,没好意思跟王绢说,男人再苦再累也不能在女人面前喊苦喊累。更不能在女人面前抱怨没钱。 李畅已经有了身为小男人的自觉,他还欠着王绢一枚金戒指的情分。上次买了一个mp4,也没有送出去,还惹来王绢滔滔不绝的审问,闹得李畅再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富了。 李畅不知道怎样为这枚金戒指买单,茫茫中,仿佛自有天意。有句描述婚姻的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为女人买一个戒指很容易,但是要用一辈子来付帐。莫非真的要自己用一辈子的功夫来把这枚戒指送给王绢? 罗军知道李畅家里的窘境,以为李畅想赚点钱弥补家用。根本没有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李畅已经是一个百万富翁。也曾劝说李畅打消这个念头,现在一切的一切以学习为重,李畅现在眼看考上大学有望,怎能在这个时候分散心思。如果上学时没有学费,他可以告诉老爸,让老爸赞助一点,按罗军的话说,老爸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花他的钱是劫富济贫。 劫富倒是赞同,但是济贫这两个字却让李畅听得有点不是滋味,他也知道罗军说这话是无心之过。 自从上次临摹王绢小学时留下的墨宝大获成功后,李畅对绘画很上了点心,有事没事就满大街转悠,希望能找到一些卖古玩字画的地方。 昌宁这个小地方不比北京古都,根本就没有人玩这个东西,哪里有什么古玩字画店。但说起字画,县里倒是有一个名人叫刘国威,一笔国画画得不错,头上还带着省美术家协会的副主席的头衔。 不过刘画家是书记县长大人的座上客,人生轨迹与李畅本没有任何交点。要不是李畅在罗军家里也看到过他的画,刘国威副主席永远也不会认识李畅。 这天放学后正是周末,罗军邀请李畅去他家吃饭,说是姑姑要请他。李畅知道罗军跟姑姑和奶奶住在一起,他爸爸在外面忙生意,没时间管他。这是上次郊游后的第二个星期。罗军的姑姑请李畅吃饭,摆明了是道谢的意思,一是感谢这几天风平浪静,没有人找他们家的麻烦,二是因为李畅对于罗军有救命之恩。 李畅推辞不过,只得去了,到他家里,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请了假。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李畅就钻到罗军的房间看他玩游戏。李畅家里没有电脑,对游戏也是一窍不通。看了一会,甚觉无聊,起身到客厅走走。 客厅里的一幅蝶戏牡丹图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李畅不是从美学的角度注意起这幅画,而是从人民币的角度看问题。罗军家里非常有钱,有钱人家挂在墙上的画怎么也能值个万儿八千的吧。 正好罗军的姑姑罗燕文也在大厅,见李畅盯着墙上的画,笑问:“李畅,没想到你还喜欢艺术。” “啊,哦,”李畅没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支支吾吾了几句,道:“喜欢,平时也喜欢画几笔。” “真的?”罗燕文很惊喜的样子。 随后李畅的一句话又把罗燕文的喜悦打回到郁闷:“这幅画值多少钱?” “这画不是买的,是罗军他父亲过生日时,刘国威送的。” “刘国威?他是谁?” 罗燕文有点被李畅打败的挫折感:“你喜欢画画,居然不知道昌宁县最著名的画家刘国威刘老先生?” “嘿嘿,瞎画画,没有正式拜过师。从武侠江湖来讲,是属于独辟蹊径,自成一体的。无门无派。” 罗军正好放下游戏走出门来找李畅,听了李畅的话,咬牙切齿地说:“李畅,是不是又准备忽悠我姑姑?姑姑,你别听他瞎说,他说话没个准。” 自从东北笑星红遍全国后,忽悠这个词在南方也有了很大的市场。当然说起来没有用东北话说得那么有韵尾。 “我没觉得啊!”罗燕文不解地说:“我觉得李畅做事挺认真的。说话也很老实。” “我跟阿姨畅谈艺术呢,你又不懂,横插一竿子干什么?” “你还懂艺术?姑姑,太阳真的从东边落下了?”罗军来到厅里,顺着李畅的目光看去,“你是在研究这幅画?告诉你吧,这幅画现在市面上值五万元钱。” 李畅只觉得心头被这个数字猛地弹了一下。要是自己也能画出这样一幅画,上大学的学费不就解决了? 转念一想,自己画得再好,也属于临摹作品,在收藏上来说,也叫赝品。赝品的价值比原作的价值要大大地打个折扣了。 “我父母很喜欢刘国威老师的画,不过我们这种家庭,刘老师自然不可能给我们赠画。阿姨,能不能借我赏玩两天?星期天就归还。” 罗燕文一听,还真的有点为难。这幅画是送给哥哥的,自己并没有权力处置。万一弄丢了,弄坏了,哥哥那里不好交代。 李畅看出罗燕文的犹豫,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提的有点冒失了。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了先前那个意外的插曲,饭桌上有点尴尬的气氛。 吃完饭,罗燕文道:“哪天请你父母过来做客。” “您太客气了,我父母一般不出门的。” 罗军的姑姑肯定还想着那幅画的事,把李畅的父母接到家里来做客,一方面满足了他们欣赏刘老先生的画的愿望,另一方面,也是表达自己的感激的意思。两全其美的事情。 李畅听了这个主意,有点冒汗。李家一家三口,没有一个有艺术细胞的,天生与这个东西绝缘。要是老爸知道自己拿他老人家做引子,非杀了我不可。 ------------ 第71节、复制名画(二) 第71节、复制名画(二) 既然无法从罗军姑姑这里借到刘国威的原作,李畅就试图用自己的记忆力把这幅画记下来。 李畅聚集精神凝视这幅画,一瞬间的功夫,李畅仿佛觉得那幅画已经刻进自己的脑海。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李畅有点疲倦,早早地歇息了。 第二天上午,李畅带上五百元钱去了商店,买回来一堆宣纸、笔墨什么的。 徐小燕看见李畅买的东西,奇怪地问:“买这些做什么?” “作业!” “什么时候起高三的作业要用宣纸和毛笔了?” “妈,我最近的脑子有点烦杂,听别人说画画可以凝神静气,我试试。用不了几个钱的,都是用你给的零花钱买的。” “我倒不是说钱的意思,只要你学习需要,再多的钱爸妈也会给你。行了,你去忙吧。中午想吃点什么?” “随便。”李畅转身就进屋了。 李畅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把宣纸在书桌上摊开,磨好墨,笔舞龙蛇,一会儿就完成了一幅。 李畅画了三幅就不再画了,同样的画弄太多也没意思。 加工完后,连印签也做得一模一样的,只是把那些赠送的字眼去掉了。李畅开始看着画发起愁来。 想了一会,李畅把画卷起来,出门前跟老妈说了句去同学家,夹着画就出门了。 李畅来到罗军家里,罗军又在玩游戏。 “别玩了。给你看样东西。”李畅过去把显示器的开关关了。 “什么好东西?”罗军看见李畅夹着的一卷宣纸,显示器被强行关闭引起的愤怒被好奇心平复了。 李畅在罗军的床上把画卷开,罗军一看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把我家的画摘下来了?姑姑看见了吗?”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什么你家我家的,仔细看看。是你们家的画吗?就你们家能耐,别人就不能有刘国威的画了?” 罗军仔细看了一眼,画上缺少了父亲的姓名,也没有赠语,不过还是有点疑惑:“怎么跟我们家那幅一模一样。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罗军出去跑了一圈又跑了回来:“怪了,那幅画还在。你临摹的?” “还成吧?” “简直太成了。拿给我看什么意思?” “你家里那幅画价值五万,这幅画五千值不值?” “我不懂,太高深了。这样吧,我老爸在北京开了间古玩书画店,我给你问问。蒙那些老外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不卖给国内的人,要是让刘老爷子知道了,会拿把裁纸刀来追杀你的。” “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我提成20%。” “只要在五千以上卖出去了,给你一半都成。”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星期一上课的时候,罗军走进教室,神秘地朝李畅眨了眨眼睛。李畅明白,画已经转到店子里去了。 星期五结果就回来了,三幅画都当作刘国威的真迹卖给了老外。每幅画居然卖了三万的高价,三幅画就是九万。 罗军老爸看在罗军同学的面子上,只收取了10%的费用。李畅按照以前约定的,给罗军剩下的50%,罗军笑称是开玩笑,最后只收了20%。李畅干落了六万多元钱。罗军也从中得到了近两万,这是他得到的最大一笔零花钱了。 “我老爸明天回来,他想见见你。”罗军说。 “你老爸尝到甜头了?” 回到家里,当李畅把六万三千元钱放在李云生、徐小燕面前时,他们的眼都直了。 “小畅,从哪里弄这么多钱来?犯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啊!”李云生的警惕性很高。家里的存款都没有这么多。 “卖画得来的。” “卖画?卖谁的画?”徐小燕没有听懂。 “我自己的啊!” “就你那蝌蚪样的字,还画画?”徐小燕绝对不信。 “信不信由你们?要不我画给你们看看。”李畅深知必须赢得父母的信任。 李云生两口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儿子摊开宣纸,惊讶地看见他用几分钟的功夫就把一幅写意中国画蝶戏牡丹图画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 “我有天赋。” 李云生还是有点懵,作为家长,他当然知道儿子会不会画画,可是目前事实摆在那里,又由不得他不信,人品爆发?扯谈!不过,能画出这样的画,卖个好价钱绝对不成问题。只是真的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懂得画画了。 “画是托罗军的父亲在北京卖出去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他。”李畅继续解释。只要父母能安心手下这笔钱,不再为自己的学费发愁,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天,李畅如约来到罗军的家,罗军的父亲罗继文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罗继文与罗军完全是两种人。罗军身子纤长,表面看起来有点瘦弱,其实还是很强壮的,只是不显。而罗继文则完全像一个黑社会老大,一脸的横肉,胳膊上还有一道触目的疤痕。不过,仔细看他们的眉眼,可以证明他们还是一对父子。 “李畅,你好,谢谢你救了罗军的小命。” 李畅以前见过罗军的父亲,不过由于他不常回来,李畅见得也不多。李畅与罗军的关系好转也只是在上个学期的事,关系好转之后,李畅才偶然到罗军家来玩玩。 “叔叔,不要总把这事挂在嘴上。再说,罗军的游泳不错,没有我,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叔叔这次回来是因为画的事情吧?”李畅把话题转移到罗继文最关心的问题上。 “李畅,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技,真是难得。毕业后到我那里工作吧。” “李畅,别答应我爸,他比资本家还厉害,专门研究怎样剥削人的剩余价值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去玩你的游戏。李畅,我这次带了几幅画过来,都是真迹。你能不能临摹?” “应该问题不大。”李畅没有把话说死。 李畅看了看,有两幅古画,三幅油画,四幅中国工笔画。油画和工笔画都是现代画家的作品。 “这幅古画是赝品!”李畅看了看这几幅画,脱口而出。刚说出这句话,他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罗继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迟疑了好一会儿,又把那幅被李畅鉴定为赝品的古画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居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来,仔细地观察着画上的每一根线条。 “你确定?”罗继文很严肃地问。 “叔叔,我瞎说的,你别见怪。”见罗继文一脸阶级斗争,李畅有点害怕。 “也许你说得对,当初收这幅画时,也有点疑虑。不过因为请来的专家没有异议,我就收下了。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赝品?”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我突然觉得这幅画是赝品,就随口说了出来。叔叔,千万不要信我的,我不懂古画的。” ------------ 第72节、复制名画(三) 第72节、复制名画(三) “好了,这事不说了。你看看其余这几幅画,如果能够临摹,并且能够达到你临摹刘国威的写意画那种水准,我买断你的临摹作品。怎么样?” “多少钱一幅?”提到钱的事,李畅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刚才的慌乱登时消失了。 “还是三万一幅。” 这里有八幅画,每幅三万,八幅就是二十四万。一天的功夫就能完成,天啦,还有什么比这更赚钱的勾当吗? 罗继文则更加高兴,人才啊,这些画如果真的被临摹成先前那三幅画的水平,三十万都有人买。那三幅刘国威的画,自己楞是没有看出真假来,请了几个专家,也都一口咬定是真迹。罗继文自然知道那三幅画临摹的是什么作品,对于画作的真实,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了。连他都看不出真假,这个小伙子的水平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在这里画还是拿回去画?” “还是拿回去画吧。”李畅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临摹的过程。 罗继文理解李畅的心思,这些都是些绝技,是他的衣食父母,自然不想暴露在别人面前。可是,把价值几百万的画作让李畅带回家去,罗继文又确实有点不放心。 罗继文快速地转动脑子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时候,李畅还在回想那幅赝品。 那是一幅宋朝范宽的溪山行旅,当李畅看见那幅赝品时,有关这幅画的背景资料一下子都出现在脑海里。 范宽(活动于十世纪),陕西华原(今耀县)人,经常来往京师与洛阳一带。个性宽厚,举止率直,嗜酒好道,擅长山水画,初学五代山东画家李成,后来觉悟说:前人之法,未尝不近取诸物,吾与其师于人者,未若师诸物也;吾与其师于物者,未若师诸心。于是隐居华山,留心观察山林间,烟云变灭,风雨晴晦,各种变化难状之景,当时人盛赞他:善与山传神。此图是传世唯一的名迹。 实际上,在李畅点出那幅赝品时,不仅仅是真迹本身的背景资料出现在脑海里,连这幅赝品的实际情况也马上出现在脑海里。 这是一个民国潦倒画家的临摹作品,临摹年代为28年。该画家是清朝一个宫廷画师的后裔,清朝灭亡后,该宫廷画师把宫中的几幅珍品偷了出来,其中就有这幅溪山行旅。宫廷画师去世后,这幅画传到他儿子手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画师儿子拥有几幅真品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画师儿子为了应付大官的索要,干脆临摹了一幅赝品,当作真迹送给了当地的地方长官。 后来几经辗转,这幅赝品落到了当时的蒋委员长手里,被当作真迹收藏了起来。后来不知怎么又流落民间,最终落到罗继文手里。 而真迹却被这个画师藏了起来。几十年下来,斗转星移,真迹反而不知所踪。 这些话,李畅都不敢跟罗继文说,生怕被他当作怪物。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了解了这么多的信息,在没有见到这幅画之前,他甚至连范宽是何许人也不知道,当然就更不知道他的唯一传世作品溪山行旅了。 最后还是罗军想了个主意,把小客厅腾出来,摆上文房四宝以及画油画的一些材料。这些文房四宝还是罗继文毕生珍藏的珍品。在李畅绘画期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小客厅。 宝 书 网 W W w .b a o s h u 2 。CO m 对于罗军这种布置,李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知道把这些画拿回去也是很不现实的。价值几百万的东西,让他拿回去他也不敢。罗继文的关系不比张晓楠的关系,别看现在说得漂亮,如果真的把东西搞坏了,搞丢了,罗继文索赔起来是一点都不含糊的。罗继文是个商人,商人当然就有商人的做人准则。 当李畅把几幅赝品摆放在罗继文面前时,他才完全惊呆了,陷入失语的状况足有三分钟。 “这……这些真的是你临摹的?”当罗继文恢复语言功能时,由于激动,还是有点结巴。 对于这个问题,李畅没法回答,自己一人关在这个密闭的房子里,难道还有反穿内裤的超人从窗口跳进来帮助自己不成。超人再厉害,他好像也不会画画啊! 罗军由于不懂这些画的真实价值,反而能沉得住气,只是对李畅表现出的这种神奇的本事,他既有点羡慕,也有点惊讶。同班那么长时间,罗军都不知道李畅还有这一手。 “爸。把画收起来吧。”罗军也意识到了老爸的失态,推了推他。 罗继文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惊讶、狂喜都落在了李畅的眼里了,生怕李畅反悔,当场就开了一张二十四万的现金支票递给李畅。 最后罗继文嘱咐李畅和罗军,为了李畅的安全起见,这事千万不能往外说。这是罗继文数十年的经验之谈。当然,担心李畅的安危虽是真的,想独吞李畅这个独特的人才、独占这个罕见的资源的想法才是最主要的。 有了李畅,罗继文还怕发不了财? 做了这一笔,至少这几年的钱够用了,李畅决心把精力还是投进学习上来。几个月后的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事。 罗继文把画作分门别类收好,走出小客厅之后,罗军低声在李畅耳边说:“你真够大胆的,差点把我爸吓出心脏病来。你知道那幅画老爸花了多少钱收的?一百五十万。要真的是赝品,我估计老爸能心疼地先把我的零花钱戒掉,然后把自己的烟酒都戒掉。” “这是好事啊!” “就你能吹,我的零花钱没了,你给我?说实话,古董古画鉴定是相当需要学问的,在我的印象中,那些顶级鉴定专家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你是真懂还是信口开河?” “瞎说,纯粹瞎说。” 李畅谢绝了罗继文留下吃饭的邀请,揣着二十四万的现金支票回家了。 当李畅把一张二十四万的现金支票放在李云生、徐小燕面前时,两人的大脑集体当机了数十秒钟。 ------------ 第73节、偶遇 第73节、偶遇 好不容易上完了最后一节课,李畅飞快地往书包塞着课本。 “又要干吗去?急猴似的。” “不告诉你。”李畅抓起书包,拍了罗军的肩膀一下,两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出了校门,右拐,走了十几分钟,再左拐。两人很默契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最终两人在飞速网吧门前停住了脚步。 “那人真的很厉害吗?”李畅问。 “厉害的确是厉害,在网上下棋的也有不少高手。我在他手里连输三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输了也就输了,反正是网上下棋,谁也看不到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恶的是这个家伙说话太气人。” 两人找了一台机器坐了下来,罗军用自己的qq号登录了腾讯游戏,进入象棋大厅。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然后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对方在线,一个网名叫无敌手的家伙出现在对局室。 “你还好意思来啊!回去没有按我说的找块豆腐碰死?”无敌手一进对局室就发了一段很嚣张的文字过来。 “别跟他废话,下棋吧。”李畅在旁边说。 李畅坐到显示器正面,罗军在旁边坐下,约定好计时方式后,两人开始下棋。 无敌手首先架起了当头炮,李畅用屏风马应对。几步下来,都是些定式,双方下得很快。 在中间一个变招时,李畅考虑了一会,应了一着,对方也很快地应了下一招。看来这个家伙对这个变招很有研究,应对很快。 不过,再下了几招后,无敌手气恼地发现,本来是给对方下的一个陷阱,不知不觉间居然自己跳了进去。在面临的或者失子,或者失势的局面下,无敌手陷入了长考。 “这不是你下的棋,是不是请人了?”无敌手打了一串字过来。 “昨天是让你,别不知好歹了。”回话由罗军负责,李畅只管下棋。 “切,你那水平我还不知道?你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请一个职业棋手来和我下棋。” “你不是牛逼吗?现在怎么不牛了?” “靠!” “小朋友,告诉你一个真理,强中自有强中手。还无敌手呢,早早去把这个名字换了。” 再下了十几个回合后,无敌手认输了。 换边再战,李畅已经摸准了对方的棋路,再也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噼里啪啦,干脆利索地连下两城。最终以三比零结束了战斗。 当无敌手再度发出邀请时,罗军给无敌手发出了无数个笑脸,然后马上退出了腾讯游戏,哈哈大笑道:“退出,闪人。让他郁闷去吧。” 罗军交了钱,两人来到网吧门口。罗军说:“你帮我报了一箭之仇,今晚我请你吃饭。” “不了,改日吧。” 不远处忽然骚动起来,有不少人围了上去。罗军自小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主,拽了李畅一把,就自个儿朝人堆跑去。 一个大汉揪住一个瘦小男人的衣领不放,旁边几个人拿着棍棒、板砖跃跃欲试。有两个胆子大,冲劲足的,拎起棍棒就冲了上去,大汉灵活地一转身,挥舞的棍棒差点砸在那个瘦小男人身上。 大汉揪住那人的衣领,差点要把他提起来:“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钱。刚才你身也搜了,没发现你的钱包吧。说话要有证据,小心我去法院告你诽谤罪。”瘦小男人兀自嘴硬。 李畅认识这个瘦小男人,那天在胡同里遭到一群小混混围攻的时候,这个家伙也在里面。李畅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小偷偷了大汉的钱包,被大汉发现了,待抓住小偷时,钱包已经转移了。要不是看在这个大汉孔武有力的样子,不大好斗,估计周围几个小混混早围上去了。 大汉有点骑虎难下的样子,明明就是这个家伙偷的,可是找不到赃物,对方不认帐,放了吧,这几天的生活费都在里面,丢了也怪可惜的。对方虽然人多,大汉倒是没有看在眼里,这几个小混混,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报警吧,打110。”人群中有人嚷嚷。 听到报警,大汉脸上也有点迟疑的神色。瘦小男人察言观色,见对方也不愿意报警,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你也不愿意报警,这就好办。瘦小男人反而嚣张起来:“报警,赶紧报警啊,让警察来处理。你不报警就赶紧防手,小心我告你诽谤罪。都是中国公民,凡是要讲证据,要以事实为准绳,以法律为依据。” 李畅听到瘦小男人最后两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家伙,太有喜剧天才了。 大汉一手抓住小偷,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当着小偷的面按下了110三个数字,正准备按下拨打键。 “慢慢慢!”小偷一叠声喊道,小偷虽然衣领子被揪住了,眼珠子却到处乱转,时时刻刻在瞄着大汉的神色和动作。 大汉按住拨打键的拇指马上停住了,歪着脑袋看着小偷,拇指仍然停在拨打键上。 开始李畅还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抓小偷纠纷,大汉仗着身大力不亏,在与几个小偷的对抗中才没有吃亏。 此时见大汉按动键盘的动作和那一瞬间停止的动作,李畅的目光很锐利,那大汉已经差点要把拨打键按下去了,说停就停,对轻微力道的控制也是妙不可言。 并且,李畅敢肯定大汉也是不愿意打110的,但是,当他掏出手机拨打110的坚决劲头使得瘦小男人立马屈居了下风。在这场心理战中,大汉也赢得了胜利。 “你把我放下来,我给你找找。”小偷窥视着大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大汉把小偷放了下来,小偷脚刚一沾地,随即往旁边一闪,大汉伸腿一拌,小偷立脚不稳,跌在地上,他顺势连续打了几个滚,反而脱离了大汉的控制范围。 其余几个见瘦小男子脱离了大汉的掌握,挥刀舞棒冲了上来,大汉冷笑一声,如穿花蝴蝶在几个小混混之间飘身而过,只要大汉身子擦过哪个小混混,那个小混混马上倒在了地上。一会儿,地上就躺了七八个。 大汉在几个小混混身上搜索了一遍,马上翻出了自己被偷的钱包。随同翻出来的还有好几个钱包,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发出几声或尖利、或粗犷的声音,词汇都极为简单:“啊,我的钱包!” 几个失者连忙上去捡起自己的遗失物品,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大汉在人群中闪了几闪,马上消失了。 李畅早已看出了那个大汉是一个武林高手,本来还想与大汉答讪几句的,见大汉急于躲避的心态和快速的动作,知道这次肯定失之交臂了,站了一会,正准备招呼罗军离开,眼光在那些小混混身上扫了一下,突然,他觉得那些小混混有点不对头! ------------ 第74节、点穴术 第74节、点穴术 确实不对头! 人群已经四散开去,小混混身边还有几个好看热闹的闲人,李畅走过去看了看,小混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四肢摆放的位置非常不自然,眼睛倒是大睁着,还不停地眨啊眨的,好像是要说什么。 李畅知道哪里不对头了。 厉害对头走了,这些小混混也该赶紧起来逃之夭夭才是。可是,大汉走了足有一两分钟了,这些小混混还躺在地上不动。要是被大汉打坏了,爬不起来,也应该有呻吟、哭喊的声音啊,这些家伙不是在渣滓洞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的地下党员,没那么强的毅力。 既不逃跑,也不说话,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要说人体秀,这里也不是合适的场所啊! “身体动不了啦?”李畅随口问道。 小混混露出惊喜的笑容,眼睛眨得更厉害了。 李畅弯下腰,仔细地看了一会,按了按小混混的胳膊腿。 “那你在这里慢慢躺着吧。”李畅转身离开了。 和罗军分手后,李畅慢慢地往家里走去,脑子还在想着那个大汉的神态动作。 点穴术,肯定是点穴术!李畅激动得心脏扑扑乱跳。点穴术这个名词,李畅还是从金老爷子的书中看到的。李畅觉得在所有的武功中,点穴是最潇洒、最厉害、最牛逼的武功。想想看,只要在身体上某处轻拂一下,就能控制这个人的行动。既没有刀光剑影,又不需要血流成河,对于受人文主义影响比较深的李畅来说,点穴术是走夜路防身,帮美女擒贼的最佳法术。 李畅一直还以为点穴术是某些商业作家无聊中编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只是可惜那大汉走得匆忙,自己没能上前结识。要早知道大汉有这么一门牛逼的技艺,李畅就是赖也要赖上他了! 看看离家近了,李畅放下了心思,哼着小曲,走进小区大门。 几个下棋的老汉见李畅过来,大声招呼道:“放学了?” 今天太阳从东边下山了?这几个臭棋篓子自从被李畅大杀四方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这个学生伢子加入街头象棋的阵营了。甚至当李畅放学时,都不愿意与他对眼,生怕他一时兴起,跑过来蹂躏他们,实际上是他们多虑了,李畅早就失去了蹂躏他们的心思。李畅望了望西边的火霞,嗯,今天的太远还是从西方落下的,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继续往前走去。 “唉,小畅,过来过来,有事找你。”心宽体胖的周大爷扯着嗓门喊道。 周大爷是看着李畅长大的,周大爷发话,李畅不能不过去,来到棋盘边,见周大爷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四十几岁年纪,四下顾盼,趾高气昂。李畅暗笑,百分之百是周大爷输棋了,想让自己帮忙找回场子呢! “来来来,你坐这里。跟这个叔叔下一盘。”李大爷把自己的宝座也让了出来。 中年男子不屑地看了李畅一样,把红棋交了过来,这是摆明了把自己放在了上位的位置。 李畅没有在意,接过红棋,麻利地摆上棋子。那只红炮就直接摆在了中炮的位置上。李畅牢牢地记住一句真理,不论红棋、黑棋,能赢棋就是好棋。 邋遢贾道人撤了摆一天的算命摊子,没赚几个钱,听见了李大爷洪亮的嗓门,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又看见了那个奇怪的年轻人。 贾道人的胞姐因为五百元的货款丢失一事被老板炒了鱿鱼。贾道人几经分析,得出了一个既与事实有些接近,又完全荒谬的结论。 贾道人也是在社会上闯荡了多年的人,知道此事无凭无据的,属于乱神怪力之说,没人会相信。只好劝老姐把这件事忍了。 老姐忍了,并不意味着贾道人也能忍。拿着冥币去消费,本来就是非常可恶的事情。贾道人每天仍旧在小区附近摆摊,顺便观察一下进进出出的人。他戴了副墨镜,看人时也不用避讳。 贾道人正要走近几步观察李畅时,眼睛不经意的往河边林荫道扫了一眼,忽然看见了一个在此时绝不应该出现在昌宁街头的人。贾道人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老眼昏花。至于一个瞎子怎么张眼了这样的细节,贾道人就自动忽略了。比起眼前的这件事,其它都微不足道了。 正在下棋的李畅也看见了。 此时棋局鏖战正酣,对手的棋力不弱,怪不得连斩周大爷几盘。但比自己来,还稍嫌不如。李畅趁着对手正在考虑的当口,伸了下懒腰,眼光乱转间,也发现了贾道人所看见的同一个人。那人大概在几百米开外。 李畅蓦地站了起来,对周大爷说了句等我一下,人已经在三米开外。 李畅追了一阵,还是没有追上那个会点穴术的大汉,此刻正是下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很难追踪上一个人,特别是大汉这种有意地掩饰身形的武林高手。 李畅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着,听见背后有人叫他,转身一看,是老爸回来了。 “李畅,你在这里干什么?”在公众场合要叫李畅大名,坚决不准叫小名,是李畅和他爸爸之间的约法三章。 “刚才河边好像有人钓鱼,我去看看热闹。” “钓鱼有什么好看的?你的书包呢?” “周大爷看着呢!” “周大爷?是不是下棋去了?” “是,刚进门时被周大爷拉住了。他输棋了不服气,要我给他找场子。” 父子俩说说话就回到了小区,周大爷本来伸着脑袋到处寻找李畅,见李畅和他父亲走在一起,也就不好意思招呼李畅把那盘棋下完。 “你过去吧,把那盘棋下完,不要下第二盘了,早点回家。” 贾道人见李畅冲出去,也吓了一跳。随即看见李畅追向了贾道人注目的同一方向。 不会这么巧合吧?莫非这个学生看见的人与自己看见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学生心里有秘密!贾道人对这个高中毕业班学生的兴趣更浓了。 ------------ 第75节、挑衅 第75节、挑衅 如果你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控制局面,可是,总有那么一个讨厌的苍蝇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挑衅你,刺激你,如果你打伤了这只苍蝇,就会马上遭到苍蝇保护协会的老家伙的指责,这些老家伙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现在你还惹不起。你该怎么办? 李畅就碰到了这样的问题,而陈森昆就是那只苍蝇。 自从寒假那次在校门口堵上李畅,却因为王绢的阻止,陈森昆的阴谋没有得逞之后。陈森昆安静了一段不长的时间。 之所以安静了下来,因为他那个帮手因为惹了一个厉害的对头,跑到外面避风去了。陈森昆没有了武力上的依仗,李畅的杀过人的经历和据说师从武当派的武功底子还是很有点威慑力。再加上寒假期间,大家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但是好景不长,陈森昆似乎忘记了这些事情,新学期一开学,陈森昆就故态复萌,不过这个家伙火候掌握的很巧妙,大动作不犯,小动作不断。目的只有一个,惹怒李畅,让他怒火中烧,失去理智,最好能和自己再打一架,他总不会在公众场合对自己痛下杀手吧? 说起来,陈森昆的挑衅的确都是些小动作,比如在出门进门的时候,故意抢先一步插在李畅的面前,路过狭窄的过道时,用身体撞一下李畅,甚至当着李畅的面,故意说一些讽刺的话。 所有这一切,李畅都很巧妙地应付过去。比如,在进门出门的时候,陈森昆故意抢先一步挤在李畅的面前时,李畅都会微微地一侧身,稍微弯一下腰,然后很绅士地说了一句:“lady first!” 同学们对其它的英语口语也许不怎么熟悉,但这句话绝对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女士优先! 再比如,当陈森昆在狭窄的过道故意撞一下李畅的时候,李畅总会东张西望地大声嚷嚷道:“谁啊,这是谁带来的?也不系好绳子。你们不知道校规不准携带宠物到校园来吗?我去告诉班主任去。” 如果陈森昆在他面前出言讥讽,李畅总会微笑地告诉他:“你早上肯定吃韭菜包子了,牙齿和嘴角还有绿色的记忆。” 陈森昆的每一次小挑衅都会被李畅不动声色地化解,有时还搞得陈森昆自己灰头土脸,比如,那个lady first!现在已经成了陈森昆的专用词汇了。特别是罗军、王大为、张晓健等几个人碰见陈森昆时,都会退后一步,把路给他让开,然后客客气气地、很绅士地说一句:“lady first!” 当李畅巧妙地应付陈森昆的时候,陈森昆还没有办法和李畅发生肢体上的冲突。陈森昆挑衅的主要目的就是激怒李畅,让他先动手,最好在自己身上留下一点伤痕,但又不要太重,太重的话,他害怕疼。如果导致伤残,那就得不偿失了。李畅这种态度,被同学都看在眼里, 貌似这种行动拿捏的分寸很难掌握。 每当陈森昆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总会被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绊倒,有时是一把椅子,有时是脚上的鞋子突然不对劲了,要不然就是书包带子突然变长了,书包掉下来硌住了腿。 几次小挑衅都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陈森昆有点发狂。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物,这一招没有起到作用,下一招马上就使了出来。 由于陈森昆家里背景的特殊,在他身边总是跟着许多随从,有些是同班的同学,也有其它班级的。 这天正好是周末,陈森昆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去餐馆happy。陈森昆有自己固定的吃饭地方,那都是些依靠父亲的势力开起来的,或者是需要讨好父亲的。有些饭店的后台老板还是父亲的下属,具有政府官员背景。 陈森昆吃饭就在这几个地方轮流转,这天吃饭的地方是宜城酒家。 陈森昆刚进大门,老板娘的眉头皱了一下,马上展示出一副笑脸,款款地迎了上去:“小陈,今天吃点什么,有刚到的狗肉,要不要尝尝。” “不会是死狗肉吧?” “我的店里从来不卖死狗肉。你不要冤枉人呵,你这种身份的人,可别随便说话。我们小老百姓受不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轻轻地拉了拉陈森昆的手臂。“你的包间还给你留着呢。” 老板娘巧妙的恭维把陈森昆拍得舒舒服服的,半老徐娘了,居然还这么有风韵。陈森昆少男青春的灵魂又慢慢躁动起来。 老板娘把陈森昆几个同学送进包间,没等陈森昆说话,几个凉菜几个热菜就都点了出来,陈森昆们都快把馆子吃穷了,哪里还不记得他们的胃口。这帮小男孩,随便玩点花样,保管让他们连什么时候开始梦遗的都能说出来。 “陈哥,什么时候向那个眼睛男下手?你招呼一句,我们几个兄弟都听你的。”一个矮胖的小男孩很江湖气地说。他是另外一个班的,也是高三了,叫谢斌。陈森昆知道,这个家伙的背景比较复杂,家里有好几个人都是在社会上混的,他的堂兄谢明在昌宁这个小地方的流氓团伙中还算小有点名气,听说以前经常在学校门口打劫学生的钱。不过好像很久没露面了,不知道现在到哪里去了。 “这个家伙不大好惹,听说有好几个黑社会的人都栽在他的手下。我们班的张晓健厉害吧,打起架来从来都是不要命的主,现在在他面前乖得像只猫。”说话的是陈森昆的同伴同学,瘦长瘦长的肖河。 “臭小子,老是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一边待着去!”谢斌推了肖河一把。 “肖河说得没错,这小子太滑头了。我们今天一定要想个办法,你们都听清楚了,在高三五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给我好好地想,想出了主意才能吃饭。拜托千万不要再犯同样地错误,以前你们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啊,完全达不到预期目的,差点成了别人的笑柄。”陈森昆说着说着,生气地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拍! “老大,你是想整死他呢,还是不死不活地整他?”肖河 “这话怎么讲?” “整死他有整死他的做法,整他个不死不活也有特殊的办法。就看你想怎么做。”肖河素来以陈森昆的狗头军师著称。 “能够没有任何风险是最好,至于要他的命?还是算了吧,出了人命,事情怕兜不住。”陈森昆的官宦家庭背景使得他在这方面比较谨慎。 “那我先给你讲几个办法,先易后难,行不行你拿主意。” …… “行,先玩小的,后玩大的。我要把他玩死!”陈森昆恨得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办法你都能想出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谢斌在肖河肩头狠狠地拍了一掌。 家里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肖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想了。两个老不死的家伙名为夫妻,实为对手,两个人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才四十来岁年纪就出师未捷了。估计在阴间也还在喋喋不休地争吵吧。 ------------ 第76节、暗算(一) 第76节、暗算(一) 李畅、王大为等人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正在挥汗驰骋,基本上每个周末,他们都要在球场上玩一会儿,在李畅的强烈要求下,王大为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篮球上的菜鸟参加他们的行列。眼看时间已到六月,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王大为,罗军,张晓健几个知道高考无望,干脆乐得逍遥,而李畅对高考好像也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我警告你喔,不要在球场上耍酷,那是我的地盘。”王大为学着巨星的样子竖起食指在李畅面前晃晃道。 “我再耍酷,哪有你酷啊,你的酷是天然的、与生俱来的,属于纯天然制品。我的耍酷属于后天的,是加工品。在篮球上你当然是老大。”李畅嬉皮笑脸地说。 六个人玩半场篮球,三人一组,李畅、王大为、罗军、张晓健、刘鹏,还有王绢。王绢偶然发现他们周末都来学校玩球后,也吵着嚷着加入了这个队伍。今天本来还有一个男生要来的,后来他打来电话,家里有事,出不来。王绢来玩玩是可以,帮帮捡球、送水等后勤工作,上场比赛还是不行。 可是,现在场上只有五人,王大为也只好让王绢上场。 王大为、罗军、王绢一组,张晓健、刘鹏、李畅一组,两组各有一个菜鸟级人物,也算公平。 论水平,王大为那一组还是技高一筹,虽然王绢在场上纯粹是个摆设,王大为和罗军也足够对付张晓健他们三个了。不一会儿,比分差距就拉大到4个球了。 实际上,王大为这个组比张晓健这个组还是占便宜些,当王绢去抢球,捡漏下的栏板,别人看在她班花的面子上,又是女孩,也不好去阻拦。王绢投篮时,更不会有人上前防守,相反,还有人给她鼓掌、加油。 李畅负责防守王绢,菜鸟对菜鸟,倒也公平合理。不过,相比与王绢的特殊待遇,李畅的境地就差了很多。这帮家伙,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李畅对比之下,不由感叹,做女人真好,当然是做漂亮女人真好。 李畅完全是一个马列主义老太太,在埋怨同伴的同时,他忘了自己的防守对象正是王绢,换句话说,他才应该贴身防守王绢,阻止她抢球、投篮、捡漏。可是,当王绢投篮的时候,鼓掌最为厉害的还是他啊。 贴身防守?这个主意好像不错。望着王绢错落有致的身材,李畅吞了一口口水。李畅再看看周围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不由得怏怏地打消了这个主意。开玩笑,贴身防守,不要说王绢那个小辣椒的性格,这几个损友还不把自己捶扁了啊! 两个队之间的pk最终以王大为这一队领先五个球告终,而王绢和李畅之间的pk,以王绢的一比零结束。 休息的时候,刘鹏耻笑李畅道:“怎么了,玩了这么久,一点进步也没有,我看你在篮球上完全没有天赋,以后就不要吃这晚饭了。给你一句忠言,今后不要再把什么乔丹、奥尼尔、科比什么的挂在嘴上,免得糟践了这些伟人。纸上谈兵的家伙!” 张晓健也来火上浇油:“李畅,不是已经换了副新眼镜吗?怎么还总是漏人、漏球?这么大一个篮球,你也看不清吗?” 罗军笑道:“谁让他和王绢pk呢?他完全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嘛,对不起了,张晓健,这场比赛赢得不公平,四个打两个。哈哈。”罗军笑嘻嘻地握着李畅的手:“辛苦了,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的压力很大啊,很危险。我佩服你。” 王大为祭出他那招牌式的动作,伸出一根食指在李畅面前晃了晃:“以后在篮球场上,千万不要说认识我。没面子啊!想我王大为,篮球场上一个顶天立地的英豪,居然有你这么一个菜鸟球友,真是倒霉!” 李畅仰天长啸:“我的形象啊,今天全让你们给毁了!” “形象?这两个字你认识它吗?它认识你吗?”墙倒众人推,刘鹏也加了进来。 几个人正在谈笑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几个陌生的小伙子已经走到他们身旁。 “赛一场,怎么样?你们五个,我们也是五个,玩全场。”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左右的年轻帅哥对王大为说。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是二中的吧。”王大为抬起头,看了看小伙子健壮的身板。不像是中学生了。 “不是,我们是附近一个工厂的工人,周末来这里玩球。怎么,这个球场不允许我们来玩吗?”帅哥笑道。 “这里有好几个场子,你们玩你们的,没人拦着。”王大为毫无表情地说。笑话,看这几个家伙五大三粗的,自己这五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对手。 “你叫王大为是吧,久仰你的大名了,二中高三.五班的no.1。怎么,不给面子?”帅哥原本笑着的脸马上冷了下来。 “请注意,我是二中的no.1,把高三.五班几个字去掉。”王大为站了起来。 另外一个脸黑黑的家伙过来打圆场:“随便玩玩,随便玩玩嘛,又不是输房子输地的。你看,我们也才五个,人数不够也玩不起来啊!” 张晓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也站起身来:“玩,谁说不玩?正好五对五,王绢,你当裁判。” 那个帅哥的目光在王绢的脸上停留了足有五秒钟,然后目光下移,转移到王绢挺拔的胸上。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把高三.五班的几个家伙惹火了。 “女孩子做什么裁判,当拉拉队吧。给我们递个水,擦把汗什么的就可以了。”帅哥很轻佻地说。 “废什么话?赶紧上吧。”王大为说。 在球场附近的教学楼上,陈森昆几个人正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球场上的动静。 “恩,事情进展得比较顺利。王大为他们已经应战了。”陈森昆举着望远镜说。然后,他把望远镜移到王绢的身上,嘴唇咂巴了几下,嘴角开始滴滴答答掉下液体来。 “老大,你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肖河沉稳地说。 “那几个人可靠吧?万一出了事,不会把你咬出来?”陈森昆放下望远镜,看着肖河。 “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几个人还是很讲职业道德的,在道上声誉不错。与我堂兄的关系也很铁。别说我堂兄了,就冲着你陈老大的面子,他们也得卖力啊!” 陈森昆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你不会把我也卖出去吧?很明白地告诉你,这里没有我的事,你听懂了没有?” “不会,绝对不会,你的名字我半个字也没有提。事情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非常明白,绝对明白。”肖河一个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遭到陈森昆的一顿数落,老大不高兴。不过,在脸上他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压抑着心里的忿忿不平,脸上依然是挂着讨好的笑容。心里骂道,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但是,陈森昆是得罪不得的,先不要说陈森昆心狠手辣的性格,只说他的家庭背景,自己以后有许多事还要求他的。至少高中毕业后的工作,陈森昆事已经许诺了的。肖河自家事自家知,大学是没有什么指望的。毕业后能尽快找个稳定的工作才是最要紧的事。 ------------ 第77节、暗算(二) 第77节、暗算(二) 球场上,防守李畅的就是那个脸色很黑很黑的家伙。 这几个家伙的球技还真的没话说,虽然比王大为差点,但比王大为其他四个队友要强很多,加上身子粗壮,突破、抢栏板,李畅他们几个根本就拦不住。张晓健也号称是肌肉男,可是与这几个家伙一比,简直就是乖乖小书生了。 新来的这五个人,一个领头的帅哥和王大为pk上了,一个是防守李畅的黑脸,还有一个是和张晓健正在对眼的胖子,其余两个一个大头方脸,一个眼镜男。 胖子是后卫的位置,帅哥打前锋,方脸个子最高大粗壮,往那里一站,一看就是个中锋。 帅哥那一队先发球,开始的几下都是试探,帅哥和胖子、黑脸互相倒了几下手,胖子突然把球传给已经挤进三秒的方脸,方脸跳起,抓住传球,身子一挤,就把张晓健挤到一边去了,轻松挑起,球擦板入篮。2:0。 轮到王大为一方发球,李畅总是负责这个角色。他把球发给罗军,罗军运球朝对方的半场走去。 李畅快速跑过中线,黑脸总是如影随形地贴在李畅的身边。罗军运球过中场,把球传给王大为,王大为接球后就往三秒区突破,几个假动作一做,晃过帅哥,三步上篮,把球轻松地送进了篮网。2:2。 帅哥一方发球,眼镜男负责发球,他把球传给胖子,胖子一个长传,球快速地飞过中线,帅哥在后面紧追不舍,在球快要越过底线的时候把球截住了,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轻松地投进了一球。这个时候,李畅还在中线这边。 李畅发球的时候,黑脸总在他面前伸展双手干扰,耽误了好几秒钟,球还没有发出去。同伴一催促,李畅有点冒火,发球的时候挤了一下黑脸,终于把球发了出去,黑脸长手长脚,手一扒拉,居然把球拍了下来,黑脸赶忙往右侧跨出两步,把球抢在了手里,马上转身、跨步、上篮,球应声入网,帅哥一方领先了。 罗军走近李畅的身边说:“你怎么搞的,球也发不出去?” “这个家伙总在我面前干扰,搞得我烦死了。应该吹他犯规啊!” “你真是个菜鸟,人家是紧逼防守,合理动作,根本没有犯规,你自己太菜,侧面球发不过去,不会往高出抛啊?弹地球也行啊。你猪脑子啊!” “算了,算了,别吵了。赶快去防守吧。”刘鹏跑过他们身边,扔下一句话。 这么一耽搁,帅哥一方打了一个眼花缭乱的快攻配合,又进了一球。几个回合下来,王大为这边就已经落后六分了。 陈森昆在楼上还拿着望远镜观察球场,开场十几分钟,这帮家伙还没有动静,陈森昆有点急:“肖河,你怎么搞的,话说清楚了吗?怎么还没有动作?刚才李畅那家伙发球时,挤了我们的人,不正是一个机会吗,他怎么不发作?” “老大,我觉得以前那个计划太直白,太没有创意,即使黑脸有点功夫在身,碰上李畅,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人家也是经历过生死战斗的,不能太大意。所以,我把计划稍稍改变了一下。” “计划改变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陈森昆唰地转过身来,厉声地斥问道。 “老大,不要生气,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精彩的绝对在后面呢!要是不满你的意,我一个人上去单挑李畅那小子,给你报仇,这样总行了吧。”肖河不慌不忙地说。 “你不先透露一点点?” 肖河踌躇了一下,本来还想卖点关子,可是一看陈森昆那要杀人的目光,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凑到他耳边悄声地说了几句。 谢斌没有听到,怏怏地说了几句风凉话:“到底是搞阴谋出身的,说话也鬼鬼祟祟,这里又没有外人。用得着咬耳朵吗?是不是就瞒我一人?肖河,你不会真的是个妹子变性来的吧,女里女气。” “谢斌,老实做你的事情,不该打听的绝对不要打听。”陈森昆冷冷地说。 谢斌还是有点怕陈森昆,见老大并不支持自己,也知趣地闭上了嘴。 帅哥和王大为的两个球队打得如火如荼,汗流浃背。半场下来,王大为一方已经输了二十几分了。 他们这场比赛,用的还是老规矩,20分钟为半场。 中间休息的时候,王大为对李畅说:“我看你体力还行,下半场就负责跑位吧,我不需要你拿球投篮,也不需要运球,你就给我满场子飞跑,把那个黑脸大汉累跨,累瘫。” “不拿球,不运球,不投篮?我上场干什么?做田径运动吗?我还不如直接去跑一个一千五百米呢。”李畅不满地说。 “你的基本功太差,上半场你唯一的一次运球就让别人给抢断了,打了反击。就这么定了,要不你就别上了,让王绢上。”王大为说。 让王绢上?李畅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让王绢上了,那他李畅这脸还不得丢到太平洋去?李畅知道王大为这是故意拿他一把呢。 上半场李畅除了发球,还真的只有那么一次摸球,他当时捡漏抢了一个栏板,想试着运一下球,结果没拍两下,就被黑脸从背后捅了一下,把球捅了出去。当时李畅觉得好没有面子,特别是听到王绢的惊呼声,看到她的惋惜的目光之后。李畅转过身,瞪了黑脸一眼。黑脸还真是好风度,只是笑笑,耸了耸肩。合理动作,没有犯规。 没办法,谁让自己真的很菜呢!李畅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王大为的要求。 休息了十分钟之后,两队易边再战。 下半场李畅果然满场飞跑,带动黑脸也跟着他飞跑。两人这一跑,不仅把自己的队形打乱了,也把对方的队形打乱了。整个一个无差别攻击。 不过这样也好,形势本来就对帅哥一方有利,人家训练有素,防守的队形很好,李畅这么一捣乱,反而给自己一方创造了一些机会。乱战,就是要乱中取胜。 还真的像王大为预料的那样,李畅带动黑脸这一顿猛跑,不到十分钟,黑脸就有点吃不消了。虽然他也是久经沙场,但毕竟年纪比李畅他们大了好些,声色犬马的场合去得太多了些,早把身子掏虚了。体力没有李畅那样耐久。 不过,由于上半场落后得太多,下半场虽然拼命追赶,还是没能追回来,最终以十分之差结束了全场的比赛。 “好小子,体力不错。”黑脸下场的时候,拍了拍李畅的后背。 李畅听了这话,总觉得不是个滋味,打篮球是个技术活,夸你体力好,而不是技术好,这叫什么话。甚至更简单点,打得不错,四个字就行,也比这句强啊。这就像你在夸奖一个花了两个小时打扮的女孩,说她花在打扮上的时间比以前有所缩短、效率有所提高一样。 ------------ 第78节、暗算(三) 第78节、暗算(三) 帅哥擦了把汗,朝王大为伸出手:“你打得不错,技术很好。下次希望还有机会切磋。” “你们打得更好。我们每个周末都过来,你们也来吧。” “认识一下,我叫王飞,在附近的电机厂上班。也是二中毕业的。” “哦,还是本家呢。我叫王大为,高三五班的学生。” “晚上一起吃顿饭,交个朋友。我请客。” “哪能让你们请客呢。”王大为假意客气几句。 “切,你们还是学生呢,我们都已经拿工资了,等你们参加工作再回请我们吧。” 王大为招呼其余几个人,把王飞的邀请说了一下。罗军、张晓健都没有问题,这帮家伙球打得不错,球风也很好,罗军他们都暗自佩服。有这么个机会结识结识,万没有推辞的道理。罗军的父母都出差了,回到家里也是和小保姆一起吃饭。张晓健更加简单,他家里基本上就不管他,随便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我不行,我得回家吃饭。”李畅说。 “我也得回家。”王绢说。 王大为想了想,说:“王绢你先回去吧,你又不喝酒。李畅你得留下,五个人的球队,缺了你,就少了五分之一。” “我真的要回家吃饭。” “哟,还拿上架子了,去吧去吧,这地球缺了你还不转了?”罗军没好气地说。 “怎么,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黑脸凑了过来,“交个朋友嘛,认识一下,我叫周星宇,脸长得黑,别人都叫我黑脸,你也可以这么叫我。真的,兄弟你身体素质很好,灵巧性也不错,好好练练,绝对会打得很好。怎么,你不一起去吃饭?真是可惜,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工人,没有文化,配不上和你们这些未来的大学生坐一张桌子?” “哪里,不是的,我还没有请假。”李畅嗫嚅道。 “那好办,王绢,你不是与李畅住在一个小区吗?麻烦你帮李畅请一下假。或者打个电话也行。”王大为说。 “我去一趟吧。不用打电话了。不过,警告一句,晚上不能喝酒。”王绢说。 “酒总是要喝一点点的。我们上次聚会不也喝了些吗?”罗军说。 “好吧,不能喝太多。”王绢让了一步。 “知道了,班长大人。就你罗嗦。”罗军说。 看看王绢走开了,王大为想起了什么,追上几步说:“别说我们跟陌生人在一起喝酒,就说是几个同学聚聚。要不然,李畅的爸妈会不放心的。” “你要我撒谎?” “什么撒谎?这是善意的谎言。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担心李畅,我们几个人会照顾他的。再说,这些人也不是坏人,都是喜欢打篮球的人,算得上志同道合吧。” 王绢脸红了一下:“什么话?我是你们的班长,你们的行动我都关心。” “好了,班长大人,你最讲义气的了。” 几个人来到陈森昆上次请客吃饭的地方,宜城酒家。 这里,陈森昆他们已经招呼好了,实际上,陈森昆就在他们隔壁的一个包间里。当陈森昆发现他们快结束时,就提前来到了宜城酒家。 包间很大,足可以坐十好几个人,实际上,这个圆桌是按十六人配置的。几个人点好了菜,互相介绍了,除了帅气的王飞,黑脸的周星宇外,眼镜男叫梁民,胖子叫乔宁辉,方脸叫贺方。 很快就上好了菜,接着酒水也送了上来,本来王飞是建议喝点白酒的,可是王大为坚持他们还是学生,最好不要喝白酒,最后上了啤酒。 王飞他们是有心结纳,又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社会经验之丰富哪里是这几个中学生所能比拟的。不到一会儿,在王飞他们有意无意的恭维、赞赏、羡慕,甚至故意参杂点嫉妒等词汇的攻击之下,王大为他们啤酒没有喝多少,大脑却都有点晕乎乎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人都喝得兴起,一箱子啤酒很快就见了底。周星宇招呼服务员又送上一箱。 “不要喝了吧,每人已经喝了两瓶了。”李畅还很清醒。 “才两瓶怎么够?啤酒还能叫酒吗?我们一开喝,那次不要喝个七八瓶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酒也喝不下,还能叫男人吗?”周星宇豪爽地笑道,首先给李畅的杯子斟满酒。 “真的不能喝了。”李畅抢过杯子。 “唉,”周星宇长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们啊,天之骄子,前途无量。我们就不行了,普通工人一个,国外叫蓝领,你们以后是白领,白领和蓝领怎么能坐到一起来呢。谢谢你,李畅同学,你能够和我坐到一张桌子上喝酒,已经很给我面子了。今后也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哟。好好,不喝就不喝吧。我是自讨没趣。”周星宇端起杯子对着李畅的酒杯碰了一下,“你随意吧,我干了。在单位跟领导喝酒,在外面跟长辈喝酒,我都是这么说的。你随意,我干了。” 张晓健凑到李畅耳边说:“都说到这样了,你还不喝,真的想当人家长辈?这些人都是很讲义气的人,你不喝,太让别人难堪了。” 王飞看见了这边的状况,招呼道:“兄弟,不能喝就别喝吧。你不像我们,我们都是大老粗,平常就喜欢喝点小酒,喝惯了的。” 王大为接话道:“李畅,你真的不能喝了?这杯酒我帮你喝了吧。” 王飞按下王大为欲站起的身子:“他不喝可以,就摆在那里,你不能代喝。是不是显摆你的酒量啊!你要是酒量好,我来招呼你。” 李畅一看九个人,十八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咬牙,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 “好样的。我今天就认了你这个兄弟。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兄弟这么豪爽,我也不能让认看扁了不是,我再陪你一杯。”周星宇倒满一杯酒,又是一口灌了下去。 王大为这些人平常都是能喝一点的,两三瓶还是没有问题,李畅稍微差些,也能喝两瓶吧。不过,这点酒量和王飞他们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又喝了一轮酒之后,王大为这几个中学生真的有点喝晕乎了。 周星宇看看李畅好像也喝得差不多了,说话已经不连贯,喝起酒来也不知道拒绝,虽然还没有到抢酒喝的境界,看那架势,也差不多了。 周星宇给王飞使了个眼色,王飞会意地一点头,掏出手机摆弄了起来, ------------ 第79节、暗算(四) 第79节、暗算(四) 王飞的手机响了,王飞还在同别人吆喝着喝酒,没有注意,王大为听到了,捅捅王飞,示意他有人来电。 王飞感激地笑笑,拿起手机,接通了:“喂,哪位?…哦,是你们啊,我们在外面喝酒呢,…对,几个好朋友。周星宇,梁民,乔宁辉,贺方几个人都在,你知道我们号称火箭五人组,形影不离的。…什么,请你们吃饭?糟糕糟糕,忘得干干净净。对不起,对不起,这样吧,要是不嫌弃,过来喝几杯,…没关系的,都是年轻人,很好接触。…好的,我们在宜城酒楼,八号包间。不见不散。” “对不起了,王哥,耽误你的正事。”王大为听见了电话内容,道歉道。 “什么正事,都是几个同事,昨天约好一起吃饭的。无非就是要宰我一顿罢了。”王飞豪爽地一摆手。 很快地,包间房门推开了,进来了五个女孩,个子高挑,相貌秀气,穿着打扮自有一种风流体态,为首的一个抛出一个妩媚到极点的媚眼,嬉笑道:“好你个坏小子,偷偷在这里喝酒,放我们的鸽子,说,待会怎么惩罚?” “各位姑奶奶,我惹不起你们,是我不对,待会我自罚三杯赔罪。”王飞作了揖。 众人把椅子移了移,给进来的五个女孩腾出座位。 “这几个帅哥是谁啊?你也不介绍介绍。” “都是高三的学生,篮球打得不错,刚才我们比赛了一场。你别吓着了他们。” 女孩娇笑着站起身,首先给王大为他们倒上酒,然后给自己斟满了,端起酒杯敬了几个陌生朋友一杯。其她几个女孩也依样葫芦地敬了一杯。 这一下又是五杯酒下肚。王大为他们已经喝到他们的极点了。 “我上一下洗手间。”王飞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喝了这么多啤酒,还没有放水呢。”周星宇也站起身。 李畅眼睛迷瞪地看着自己这边的最后一个人刘鹏对付着女孩子的敬酒。可能是喝多了酒觉得热,为首的一个女孩干脆解开了衬衣上的两粒扣子,露出里面镂花胸罩的一缕花边,胸前非常鼓胀,把衬衣撑得很紧,似乎随时要喷薄而出。女孩子敬酒的时候,弯了弯腰,露出脖子下面一抹雪白的乳沟。李畅突然觉得下腹一热,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瞬间弥漫了全身,眼睛一下子变得迷离、淫荡起来。 为首的那个最妩媚的女孩看见了李畅的异状,眼睛一亮,走到李畅的身边,娇声说:“怎么了,李同学,是不是喝多了?来,我带你到沙发上休息一会。” 女孩对男人的这种生理反应非常敏感,知道这个带眼镜的小男孩已经情难自禁了,女孩忙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这个时候,包间里王飞那五个人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五个女孩和王大为等五个学生。王大为还记得王飞和周星宇是尿遁,其余几个是怎么走的就不记得了。王大为晕晕糊糊中觉得事情有点不对,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对,喝多了酒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怎么也转不过来。 王大为无意中一转眼,朝沙发瞥了一下,就这一下,他的脑袋就像得了偏头症一样,再也扭不过来! 李畅这个时候欲火中烧,脑袋已经木了,只是最后一点神智还算清明,没有对眼前的尤物上下其手。只不过眼前已经迷糊,好似听见那个女孩说了句抱着枕头睡觉就会好些,于是,他拼命地抱着枕头。 而在王大为看来,李畅这个时候真的是艳福不浅,双手紧紧抱着女孩的腰,脑袋贴在女孩高挺的胸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实际上,用暧昧两个字已经远远不能形容此情此景了。 这家伙看不出来啊,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见了女孩子也会脸红,关键时候居然比谁都大胆,都说酒壮熊人胆,可这胆子也壮得太厉害了。自愧不如啊。 女孩子做出挣扎的样子,特别是看见了王大为那再也转不开的眼神后。她好像有点柔弱,有点娇不胜力,无法挣开李畅的拥抱,脸上羞得红扑扑的。衬衣已经被挣开了三粒扣子。 这个情景委实过于诱惑了,王大为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女孩子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可是,被酒精和美色迷惑的王大为的灵魂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砰地被推开了,王飞几个人进来了。也正在这个时候,女孩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连带着李畅也翻下了沙发,整个身子压在女孩的身上。那姿势,好像李畅正在霸王硬上弓。 王飞眼睛一扫,马上看到了这个情景。 “妈的!”他大吼了一句,把王大为一挤,贴墙冲了过去。抓起李畅的后背衣领,把他扭过身子,然后就是一拳狠狠地揍了过去! 女孩子看见王飞,扑到他怀里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王飞:“我没法活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都被他这样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说着,女孩使劲挣脱着王飞的拥抱,作势要往墙上撞去。王飞紧紧地箍住她,嘴里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不是来了吗?” “你干吗去了?啊!掉茅坑里了!我差点就被他强奸了。你知道吗,你女朋友差点就让人强奸了,你差点就戴上绿帽子了!” 那几个女孩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真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太过分了,你看你都交得是什么狗屁朋友!” “好险。” “我还以为她是在照顾他呢,我记得是这样的啊,他好像喝得有点多,她扶他过去休息。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酒能乱性。” “赶紧报警吧!” 王大为好像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酒意一下子冲淡了不少。当他真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冷汗唰地一下从他的背脊中冒了出来! 张晓健,罗军虽然也喝得迷迷糊糊了,不过好像也感觉到了屋里的异常,只有刘鹏,酒量也不行,比李畅还差,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飞放开女孩,揪住李畅的领脖,狠狠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左一下,右一下,李畅的脸霎时就起了几道通红的手指印。 王大为首先冲了过来,架住了王飞的手,王飞一个收手不及,啪地拍在王大为的肩头。 ------------ 第80节、暗算(五) 第80节、暗算(五) “求求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王大为架住王飞恳求道。 “滚开!”王飞额上青筋鼓起,“再不滚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别打了!冷静一点好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大为只是不松手。 “你的女朋友差点被人强奸,你能冷静得下来吗?你也会装作没事人吗?”王飞朝着王大为吼道。 “强奸?什么强奸?”王大为好像一下子没有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你的同学,这个叫李畅的家伙,差点把我的女朋友强奸了!”王飞吼道。 “我看还是报警吧。”一个女孩掏出了手机。 罗军和张晓健的酒好像也被吓醒了,罗军慌忙拉住按号码的女孩:“别着急,别着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也许是一场误会。” “你有没有搞错,有这样香……荒唐的误会吗?”周星宇正气凛然地说。他本来是准备说香艳两个字的,差点说漏嘴了。 王大为几个过去把李畅抱了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罗军到厨房借了一个木桶,从卫生间接来了满满的一桶水,拎到包间,提起水桶对着李畅劈头盖脑地就浇了下去。 现在正值冬天,这一桶凉水的效果好过百副灵药,李畅从那种灵魂失控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寒颤,怒吼道:“干吗?谁拿凉水浇我?”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罗军一把揪起李畅。 “我做了什么了?”李畅无辜地看着罗军。 女孩子非常识时机地哭了起来:“哎呀,我真的没法活了!脱下裤子干事,提起裤子就不认帐,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 “裤子?跟裤子有什么关系?”李畅好像还是没有搞明白目前的状况。 “你看看你的裤子吧!”罗军冷冷地说。 李畅低头一看,脸登时红了,不过这只是红脸的感觉,喝多了酒的李畅,脸上早就红的像关公了。 他裤子上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裤。李畅慌忙把拉链拉上,尴尬地看着众人。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李畅无助地看着几个同学。 王大为终于忍不住这种尴尬的气氛,怒吼了起来:“李畅,你差点把王飞的女朋友强奸了,要不是他及时赶了回来,你现在真的就要在派出所里过夜了!你说你干的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事了?”李畅惊讶地大喊起来。 “你还不承认?人证、物证俱全。”眼镜男梁民厉声呵斥道。 李畅看看同学们愤怒而痛心的表情,看看那个女孩凌乱的头发和被撕破的衣服,半边白皙滚圆的肩膀露了出来,仍然引诱着李畅的冲动!他好像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他后悔地使劲拍了自己一个耳光! 王飞仍然扮演着情圣的角色,轻轻地拍着女孩的后背,温言细语地安慰着她。 “这事怎么办吧?”周星宇冷冷地说。 “只要不报警,什么事都好商量。”罗军想了想说。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先保住李畅的自由,免除了他的牢狱之灾。然后剩下的就是经济补偿了。李畅家里没有钱,估计拿不出来什么,这件事是自己蛊惑李畅来的,自己也有几分责任。经济上,求求老爸,估计能拿得出来。罗军属于那种要么冷淡,不和你交朋友,要是交了朋友,就特别掏心的那种人。 隔壁包间里,陈森昆捂着耳机正听得眉开眼笑。肖河也带着一副耳机,脸上挂着悠然自得的表情,好像耳机里播放的是迷人的轻音乐,仿佛隔壁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而这一切正是陈森昆的狗头军师肖河设计的,当然里面少不了这些王飞他们的馊主意。 开始本来是设计让王飞他们在篮球场上制造矛盾和冲突,然后和李畅打一架。后来一想到,李畅似乎是有功夫在身的。真要打起来,王飞他们不见得能占上便宜。再说,打一顿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肉体上的一点点痛苦,过几天,伤口好了,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要做就做个狠的,一次给他做到位。 肖河通过谢斌从社会上找了几个篮球打得不错的小混混,又从歌厅找了几个小姐。这样,一支十人的演员队伍就组成了,王飞是策划,肖河是编剧兼导演,陈森昆是制片人,谢斌是剧务。 开始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王飞先通过一场篮球赛赢得了李畅他们的好感,然后以吃饭的名义把几个人聚集到了一起。 陈森昆在餐厅还临时安排了一个服务员,她主要的事情就是在李畅的那个酒杯抹一些药。这种药俗名叫做春药。 开始陈森昆还想对所有五个人都下这种黑手,自从这个学期以来,他们几个人都跟李畅走得很近,连带着对陈森昆也讨厌起来,采用了冷淡处理的方式。 肖河否决了这个不怎么高明的建议。 “如果五个人同时都出现这种状况,傻子都会明白这是被人下了手脚。可是,如果只有李畅一个人的话,大家都会表现出痛心疾首,相信这个倒霉家伙是酒后乱性。” “我真的很想看到李畅的那副嘴脸。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就算假装走错包厢,看一眼也是好的,就算他们认出来了,又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吃饭嘛,在哪吃饭不都是一样。” “不行,你绝对不能露面。我们都不能露面,只要他们看见我们的影子,马上就会联想到我们身上。不能冒这个风险。” 让他在郁闷中死去吧。这是每一个阴谋家的至理格言。 李畅吃下的这种药,是慢速发作的药,经过酒精的加速,时间真好合适。王飞拿捏好时间,把五个女演员叫了过来,然后演出了一幕女孩劝酒,男孩喝酒的其乐融融的舞台剧。这个时候,王飞等五个人都借机离开了包间,来到陈森昆的包间里。这个时候,李畅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注意谁走了,谁来了。即使不在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上厕所去了吗?或者打电话去了。 王飞在陈森昆的包间里果然打了一个电话,不过这个电话是打给王绢的。在电话里,王飞告诉王绢,她的几个同学一不小心都喝得多了点,有点晕乎,能不能来一趟,告诉他们这几个学生的家庭地址,他们好送这几个学生回家。至于他们为什么知道王绢的手机,王飞告诉他,是从学生们的手机中查到的,因为在球场上他已经知道了王绢的姓名。 然后,王飞几个就静静地在陈森昆的包间里等待着,直到那边发来了消息,一切ok的时候。王飞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包间。 “为什么不把他送到派出所里去呢?”陈森昆恶狠狠地说。 “这样子还不够吗?你只要达到把他赶走,把王绢从他身边夺过来就可以了,干吗要赶尽杀绝?”肖河貌似很公允地慷慨陈辞,随即又笑了笑道:“最关键的是,报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请来的这几个人都不地道,男的是街头流氓,女的也不是良家妇女,警察稍微一细问,就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风险太大。可是现在,凭着这几个学生的社会阅历,他们怎么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李畅自己都还以为是自己干的好事呢!” 正在这个时候,李畅所在包间的门又打开了,进来一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让李畅在地狱和目前的状况中选择一样,他宁愿选择地狱。因为,进来的是王绢! ------------ 第81节、暗算(六) 第81节、暗算(六)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顾不得了!!! 李畅在看到王绢的那一瞬间,马上启动了变态的精神异能,用自己的全部心神去感觉包间里的所有人。也许是一秒,也许是十秒,李畅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能清楚地用精神感觉到了包间里所有知情人,然后对这些知情人默默地下达了忘记这些事情的命令,最后念动了咒语。 为了掩饰目前说不清道不明的臭事,为了不让王绢知道包间里已经发生的阴谋,李畅可以做任何事。别说只是使出能够使自己短寿的变态异能,即使让李畅去杀人灭口,可能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畅顿时觉得脑袋一阵剧烈的刺痛,好像有人拿着铁锤在他脑袋上砸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不能昏迷!坚决不能昏迷!! 李畅使劲吞下喷涌而出的一口鲜血,试图用丹田的热气流来减轻和控制大脑的剧痛,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气流对大脑的这种症状是否有用,但是在河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也是不会放手的! 包间里除了李畅和王绢,还有十四个人,同时对这些人使用异能,以目前李畅的能力,已经超出太多太多了,就像一个孩子举起超过他的体力所能控制的铁锤,在砸伤别人的同时,顺带也把自己砸伤了! 热流在他的意念的作用下,霎时传遍了全身,大脑的痛楚好像减轻了一些,至少,李畅是这么认为,他能够简单地观察和判断目前的局面了。因为,他不知道对这十几个人同时使用异能是否能起作用。 王绢一进屋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所有的人全都站着,屋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那几个女人尽管穿戴得很清纯,很秀气,王绢以女人的敏感和直觉一下子嗅出了这些女孩子骨子里的妖媚。 一个女孩扑在一个帅哥的怀里哭泣,那个帅哥却横眉冷对地看着李畅。王大为正在揉着肩膀,很疼的样子,嘴里抽着凉气。罗军、刘鹏和张晓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除了那个帅哥,另外几个陌生的男人愤怒的表情中都掩藏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最为奇怪的是李畅,他跌倒在沙发前,全身湿淋淋的,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脸上明显有被打的痕迹。 王绢又觉得屋里的气氛很诡秘,几乎就在她进来的一瞬间,也许是过了几秒钟,因为这个时候,王绢觉得大脑有一段短暂的短路。 等王绢回过神来,似乎屋里的情况突然变了,众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迷茫的神色,那个扑在帅哥怀里哭泣的女孩子推开帅哥,娇声道:“你刚才怎么把我惹哭了?” “我惹你了吗?”王飞摇了摇头,他有点站在云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 “哎哟,要死了,地上怎么这么多水?”哭泣后的女孩夸张地往后跳了一步。顺手从餐桌上拿张餐巾纸弯下腰擦拭皮鞋上的水渍。 王大为依旧揉着肩膀上的痛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碰到肩了,望了望四周,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的肩碰伤。 王绢一把推开众人,挤到李畅的面前,左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右手托住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喊道:“李畅,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随即回过头,蹬了王大为一眼:“喝傻了吗?你们!还不过来帮忙!” 王大为和罗军靠得比较近,赶紧过来帮着把李畅弄到沙发上。王绢握着李畅的右手,感觉他的手冰凉得向一块冰。 “我没有事,你怎么来了?”李畅趁着痛楚减轻问了一点, “一个叫王飞的人给我打的电话,说你们几个都喝醉了,不知道回家的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畅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说。虽然使用异能抹去了别人的记忆片断,他记得记忆是交错的,并不是一块一块记忆独立存在,所以,他不知道到底哪些信息还存在,哪些信息消失了。 王大为也有点懵懂,见李畅楞着不说话,以为他醉得不轻,在一边接话了:“喝多了点,这几位大哥都很热情。刚才都喝酒了,没有注意,李畅,你是不是喝多了摔了一跤?” 王大为无意中的提醒给了李畅撒谎的灵感:“哎哟,哎哟,好痛!这下子摔得不轻。” “你身上湿淋淋的又是怎么回事?”小姑娘紧追不舍。在场的这几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不爽了。 李畅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大脑的又一阵剧痛救了他,他适时地晕了过去。 王飞的脑子也有点乱,今天来这里喝酒的目的他还是记得很清楚,但是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所有的逻辑到了这里截然中断了,无法再推演下去。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刚才有一段时间的失神。这个家伙好像没有情欲中烧的样子,莫不是服务员没有做好她该做的事情?这个小丫头过来了,今天的目的已经没办法达到了。 “行了,行了,兄弟们,今天就喝到这里,改日我们再喝。晚了,你们还是学生,都该回家了,散了罢。”王飞说。 春药对李畅的影响已经被大脑剧烈的疼痛完全给抵消了。他躺在沙发上,只觉得热气流在全身乱窜,他想用意念控制一下气流的运动,可是,大脑剧烈的疼痛使得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他试着坐起来,可是全身像被点了穴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分毫。糟糕透顶,这次看来比上次救张晓楠一家时的情况还要糟糕。 隔壁的陈森昆也注意到了情况的不对头,他扔掉耳机,腾地站了起来。 肖河知道他的想法,赶忙拉住了他:“你去干什么?” 陈森昆有点暴走的样子,他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这帮孙子,拿了我的钱也不给我干事。我饶不了他们!” “你赶过去有什么用?打他们一顿吗?” “这帮孙子不说话,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这里不是有录音带吗?把录音带放给王绢听,看李畅这小子怎么解释!” “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李畅该笑掉大牙了。”肖河冷静地说。 “怎么讲?”陈森昆对这个军师的计谋还是很佩服的,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听得进军师的话,说明他也不是一个笨蛋。 “王绢如果听见了你的录音带,会相信你吗?她用脚趾头都会想到这是你在搞鬼,到那个时候,你即使把李畅形容得再流氓,王飞再怎么配合你闹事,王绢他们都不会相信了。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使他老实,不会说话,但也不要把他当傻子。你和李畅有仇,王绢他们都知道。你这个时候出现,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森昆冷静下来时,也把其中的利害想清楚了。他的确是露不得面的,得不偿失。 ------------ 第82节、异能的反噬 第82节、异能的反噬 这次李畅没有像上次那样昏迷,但是,就其结果来说,还不如昏迷的好。 李畅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大脑反而因为疼痛而分外精神。夜已深处,李畅躺在县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鼻子里闻着消毒水的气味,手腕上插着输液的针头。 身体不听使唤倒是其次,最另李畅难受的是,身体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稍微一点外力的接触都会造成难忍的疼痛,即使衣服的摩擦也会像用刀子在刮皮肤一样。 李畅清醒地听到几个同学打120电话,看到自己被几个白大褂抬上救护车,送进医院,推进急救室。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检查,酒精中毒检查,食物中毒检查,内外伤检查,肝功验血等等,甚至连李畅也感觉到一声的无奈。 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全身冰凉,浑身没有一点汗渍,体温低于正常温度。酒精中毒被排除了,食物中毒也被排除了,内外伤、肝功验血等等都没有问题。病人的神智虽然很清醒,但是病人却无法说话,医生检查的不亦乐乎,李畅却疼得抓心挠肺,手脚不能动,又不能说话,身体的疼痛根本没办法表达出来。 大脑的疼痛已经不是连续性的了,变成一阵一阵地抽风一样。 宀 書 蛧 W W w .Β á ò δ ん u 2 。CO Μ 医生通过观察李畅的面部神色,知道他身体非常难受,但是由于无法交流,医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难受,为什么难受,是痛?是痒?是酸?是涨? 这个时候的李畅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来打针的小朋友,一点点疼痛就可以放声大哭,大哭可以帮助他们转移注意力,减轻痛苦。 连隔壁病床上病人痛苦的呻吟在李畅听来,都是最动听的声音。现在的他不求疼痛能减轻多少,只要能让他喊出来,哭出来,那就是此刻最大的幸福了。 早知道使用这个变态的异能会有这样变态的后果,李畅还会不会使用它呢?李畅的大脑也闪现过这个问题,答案是,仍然会的,只要不让王绢发现当时的情况,李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畅躺在床上,痛并诅咒着,父母坐在病床旁边,徐小燕抓住李畅冰凉的手只是掉泪,由于徐小燕无意识的用力,手掌处传来的疼痛最为剧烈,这个时候,母亲最疼爱的举动变成李畅最痛快的来源。 李云生握住徐小燕的手,不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做父亲的心里不难受,但是,老婆哭得一个泪人样,他如果也变成一个只会哭泣的泪人,这片天谁来给他们撑起? 李畅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李畅的父母已经赶过来了,王绢和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在病房里陪了他们一会,就被闻讯赶来的唐老师叫到外面去了。 唐老师问明情况,脸气得通红,当场就给王绢噼里啪啦批评了一通:“王绢啊王绢,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啊!进高中起你就在高三五班,就当了班长,到现在也快三年了吧,你这三年的班长当得都不错,怎么到最后这个时候就出事了呢?他们要去喝酒,你就让他们去啊?他们是猪脑壳,你也是猪脑壳啊?你怎么不阻止呢?还居然跟社会上的人一起喝酒,这还了得,真是翻了天了!你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连家长也不告诉。最愚蠢的是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家长呢?唉,也怪我,怪我,平常这些事说得太少。你们的警惕性也不够!糊涂,糊涂啊!眼看着就要高考了,” 王绢委屈地听着,眼泪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唐老师虽然话说得难听,也是关心则乱,王绢是在后悔,要是自己当初坚持一点,李畅也就不会去喝酒,不去喝酒,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门外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几个人让唐老师停止了唠叨,张晓楠一阵风似地刮到王绢的身边:“王绢,他在哪里?带我去!” 王绢抹掉眼泪,匆匆地带着张晓楠、张晓雷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走向李畅的病房。 张晓楠和张晓雷走进病房,那两个随从站在门外。 在路上,张晓楠已经从王绢那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一进病房,张晓楠就捕捉到了李畅那痛苦绝望的眼神,这是他唯一能够说话的工具了。 张晓楠走近病床,摸了摸李畅的额头,手指处传来的冰凉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要着急,你不会有事的。”张晓楠低下头,看着李畅痛苦的眼睛,柔声地说。 “张总,谢谢你来看他。”李云生站了起来。 张晓楠看了一眼杂乱的病房,对李云生说:“李叔,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来想办法。先得换间病房。” “不用,这样也行了。” “李叔,您别管了,我会操办的。您和阿姨先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张晓楠转身出门,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雷院长吗?是我,张晓楠,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我的弟弟在医院住院,能不能调一间好点的病房,最好是单人的。您别过来了,给底下打个招呼就行,啊!好吧,过来也好,我正好有事和您商量。” 在院长办公室,张晓楠,雷院长,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那里讨论着李畅的病情。院长的一个电话下去,李畅的病房很快就安排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李畅的病情,好对症下药。 “通过抽血化验,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并没有超过临界指标,询问了病人的亲属和同学,他以前也喝过酒,有几次比今天喝得还多,都没有事。病人今天只喝了两瓶啤酒,并且也没有过敏史,直系亲属也没有过敏史。基本上能排除酒精过量和酒精过敏的情况。另外,通过对食物的取样化验,晚餐的食物各种病菌的含量都没有超标,也没有不适当的食物搭配,不会引起食物中毒。同时,从病人的症状来看,不吐不泻,也不发烧。基本上也可以排除食物中毒的情况。”内科大夫白医生说。 “病人在脸部、肩头、胸部、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击打痕迹,但是只是造成轻微的淤血,外伤并不严重,通过ct扫描没有发现任何内伤。”外科大夫谢医生说。 “对脑部也进行了ct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病灶。没有发现任何引起身体僵硬、体温下降的原因。”神经内科大夫刘医生说,他一向说话很简短。 “这个也没事,那个也正常,看起来病人就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一个小伙子了。他跑到医院来干吗,消遣吗?你们再去查查,仔细地检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雷院长有点生气。自己好歹是县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这个医院是全县水平最高的医院,居然连病人的病因都查不出来,雷院长在张晓楠面前感到脸上无光。 ------------ 第83节、会诊 第83节、会诊 张晓楠根本就没有功夫在这方面与雷大夫动心眼,眼看县医院查不出病因,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转院。 雷院长听了张晓楠的想法,阻止了她:“张总,现在病人不能转院,我倒是没有任何与医院相关的利益、声誉这方面的考虑,完全是从病人的情况出发,病人现在全身不能动弹,致病原因还没有搞清楚,贸然搬动他的身体,特别是还要经过长途颠簸,对病人的治疗不利,恐怕不是好办法。最好能把外地的专家请到医院来会诊。”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病房撒下朦朦的光晕,夜已深沉,父母抵抗不住疲倦,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病房外面,跟着张晓楠来的两个大汉忠实地守在病房的门口,不知张晓楠怎么想的,把这两个保镖留在了这里。 王绢已经在医院熬了半夜,在闻讯过来看望的父母陪同下回家了,罗军、王大为、张晓健、刘鹏等人在把李畅送到医院,办好住院手续,并且从急救室里出来后,也都回到了家里。王飞那几个人就根本没有来医院,早在救护车来餐馆的时候,就趁着混乱悄悄溜走了。这些家伙也不是亡命之徒,闹点伪风流韵事,挣点小钱是无所谓,但是如果搞出人命官司出来,那就吃不来兜着走了。眼看着事情有点闹得大,都溜得比兔子还快。王大为他们正在为李畅着急,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李畅的身体处在很微妙的状态,身体极其的敏感使得皮肤比新生婴儿还要娇嫩,任何一点外力的刺激都会造成刺骨的疼痛,仿佛所有的痛觉神经都露到皮肤表面上来了。 李畅涣散的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的月光,渐渐地有了点生气。由于没有身体的移动,皮肤的痛楚稍有减轻。冰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居然也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也许是月光带来的温馨和宁静,李畅终于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被张晓楠和雷院长邀请来的几个专家都来到了医院,雷院长首先把他们带到李畅的病房看了看,此时,李畅还处于沉睡状态。专家对李畅进行了目视、诊脉、查眼等一些简单的检查。 雷院长发现情况又有所变化。昨晚虽然病人看起来病得不轻,但是神智还是处于清醒状态。而现在,在这种检查下,居然都没有把他弄醒,真是异数。他还找了个医生问了一下,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医生在任何注射的药物中没有掺杂安眠的药物。 专家都很惊讶病人的状况,几个人检查完病人后,聚集到会议室。病例、检查结果堆在会议桌上。 几个专家看完了病例,又与病人的主治专家交换了意见,昨晚负责检查的刘医生、谢医生、白医生都在场。 会诊的结果非常令人沮丧,这些外地请来的大专家也根本找不到病因。 正无奈地东拉西扯之间,会议室的门开了,伸进来一个脑袋,东张西望了一下,对雷院长点了点头,又缩回去了。 雷院长来到门外,心情很郁闷的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什么事搞得这样鬼鬼祟祟的,你就不会大大方方地敲门进来啊!里面都是知名大专家,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负责化验的小丁不知道自己又碰上了院长大人的哪一片逆鳞,陪着笑脸道:“雷院长,化验结果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吗?”雷院长兴奋起来,“到会议室去说。专家都在里面会诊。” “还是不到会议室去吧。这种东西有点不好说出口。”小丁为难地说。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能发现什么东西,总不会是爱滋病病毒吧?雷院长不无恶意地想。不过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走廊两边。 “雷院长,通过抽血化验,发现病人服下了催情药剂。” 雷院长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催情药剂?” “通俗点讲,就是春药。服了这种药,如果没有及时地那个,药物引起欲火攻心,会使人狂躁不已,但是不知道病人地体内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狂躁已经被很好地控制了。实际上,一个普通人很难仅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这种狂躁。” 也难怪小丁找不到原因。再强的欲望在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面前都会降下白棋,特别是大脑的痛楚。 雷院长点了点头,知道这种事情的确不好在会议室说:“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对,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能讲,你把化验单留下,可以走了。” 雷院长拿起手机,拨打张晓楠的电话。 在会议室的张晓楠看见来电,有点疑虑,刚才雷院长就在会议室外说话,这么近的距离,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她没有接听,拿着电话走到了门外。 雷院长见张晓楠出来,掐段了电话,对她招了招手,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进雷院长的办公室,张晓楠才嚷嚷道:“雷院长,你搞什么名堂?跟做地下工作似的。” 雷院长小心地关上门,把化验单递给她。 “这是什么?”张晓楠根本看不懂打印出来的一大串医学术语。 “李畅的体内发现了春药的痕迹。”雷院长干脆直截了当地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张晓楠。 张晓楠的眼光一下子变得异常尖锐。 “你确定没有搞错?” “你太不相信我们医院的水平了,这让我很伤心。” “还有谁知道此事?”张晓楠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畅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如果得知体内有这种药物,会怎么想?并且不管原因是什么,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你放心,做化验的小丁我已经嘱咐过他了,这是个嘴严的小伙子,不会说出去的。他得知这个情况后,很机灵地直接没有到会议室跟我说。” “我会记得他的,以后再感谢他。能查出什么时候发生的吗?”张晓楠淡淡地说。 雷院长看了看化验单:“是十六个小时之前,推算起来,正好是病人在餐厅吃饭的那个时候。” 张晓楠的心头已经被一股怒火充塞了。李畅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大男孩,即使处在青春期,他也不会去做服下春药这种愚蠢的事情。肯定有人捣鬼! ------------ 第84节、追查(一) 第84节、追查(一) 张晓楠想了想,对雷院长说:“雷院长,对李畅诊治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我另外有事,可能这一两天顾不上这边,你多照应着点。钱的事不要担心。请来的专家如果能留下就留久点。” “有你这个大富婆,我还担心什么钱呢?” 这天是星期天,昨天是星期六,这也是那几个学生敢在外面玩得晚一点的原因。 王大为他们早早地来到了医院。见李畅还在睡眠中,呼吸均匀,体温虽然还有点冰人,但脸色比昨晚看起来好受些,男孩子不是很懂这些,以为李畅的病好转了,总算放了点心,买了点零食饮料,在病房外面聊天。 张晓楠找到张晓雷,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张晓雷马上离开了。 张晓楠走到那几个正在聊天的学生身旁,眼睛看着那个长得比较高大的学生说:“你们都是李畅的同学吧?” “都是,一个班的。阿姨,您认识李畅?”昨晚张晓楠来得比较晚,她住得比较远。来的时候,王大为他们都回家了,顾没有见上面。 “认识?他是我弟弟,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王大为马上羡慕起躺在病床上的李畅来,有这么个漂亮、气质高雅的姐姐,噫,貌似李畅他父母只生下他一个,独苗,现在怎么冒出来这么一个漂亮姐姐? 众人正糊疑间,王绢过来了,看见了张晓楠,打了个招呼:“晓楠姐,你什么时间来的?昨晚回那么晚,早上也不休息休息?” “王绢,我想找你的同学问一些话,你跟他们都说一声。行不行?” “没问题,是问昨晚的事吧?” “对。”张晓楠看出王绢这小姑娘有点机灵劲。 “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王绢根本就没有征求那些男同胞的意见。满口就答应了。 张晓楠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餐馆找了一个小包间,七八个人一进去还有点拥挤,王绢和昨天下午打球喝酒的四个同学,张晓楠,张晓雷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是张晓雷家族企业的律师,叫杨悦,虽然他的职业是律师,但是在案件侦察方面很有些心得,被张晓楠倚为左右手。 王大为他们对李畅的处境也很担忧,有点后悔昨晚的一时冲动,不管李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致病的原因是什么,李畅的病症肯定与昨晚的吃饭喝酒有关。 张晓健见了张晓楠姐弟俩有点躲躲闪闪,张晓雷当即就在他脑袋上拍一掌:“快滚进来,鬼鬼祟祟的什么样子?昨晚享受美酒佳肴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副德行?老老实实地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 张晓健腆着脸说:“哥,不要打我脑袋。我脑袋本来就不灵光,这下更让你打傻了。” “李畅没事便罢,要是有事,我揍死你这个兔崽子!” 王大为惊讶地看着张晓健在这个粗壮大汉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牛逼烘烘的张晓健在一个人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张晓楠用一个微笑缓解了大家心里的惧意,朝张晓雷摆摆手,示意他别再折磨张晓健了。对于这个不争气的远房堂弟,她也没有办法。 “你们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一遍,不要隐瞒任何事情,也不要漏掉任何细节,包括对话、情节等等,你们不要去判断所说的事情有没有用,这些交给我们来做。你们放心,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并没有责任,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后来及时送李畅去医院,打电话通知学校、家长的事都做得很好。” 张晓楠的一席话让大家心情放松了些。王大为为主介绍,其他人补充。因为他是力主去赴宴的人,后悔、痛楚、害怕的心情比谁都来得强烈。张晓楠已经不忍心去指责这些大男孩了。 王大为几个镇定心神,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了几个人的描述,杨悦律师又问了几个问题,正好是中午了,点了几个菜,大家匆匆茫茫地吃饭,又给李云生两口子打包了几盒饭菜,嘱咐王绢送过去。就把他们放走了。 “这事你怎么看?”张晓楠问杨悦。 “事情的关键还在那几个邀请李畅赴宴的那几个所谓的工人身上,后来赶来的几个女人也有问题,太巧了,正好是五个人,好像是特地安排陪李畅他们的,从那些女人的举动上,我觉得有点像风尘女子,很可能是歌厅的三陪小姐。这事看来是别人设的一个局。从李畅身体里发现春药的成分,而其他几个人都没有事情来看,这个局是针对李畅来的。 不过,其中还是有点古怪,因为,我们没有看到结果。按说,一个人服下这种春药,任他是柳下惠再生,也无法抵抗住这些风尘女子的挑逗。从病历上我们可以发现,李畅身上有一些皮外伤痕,这些伤是哪里来的,我们不会认为是他摔了一跤吧。所以肯定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从这几个人的嘴里,没有听到任何有损李畅名誉的事情,即使我们假设这几个男同学为了某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对我们撒了谎,可是,王绢没有必要向我们撒谎。如果让她看见了这些事情,我想最伤心的应该是她了。 即使他们都撒谎了,可是设局的人呢?他们处心积虑地设这个局,肯定是想看到结果,如果事情不了了之,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我们假设那几个不认识的男人是设局者邀请过来的,他们就在现场,难道就不会借题发作?我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这里面有一段空白。时间、情节和逻辑上的空白,好像一只上帝之手生生地把它抽走了一样。”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没有找到那几个人前,我们还不能下结论。晓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三天之内把他们找出来,办得到吗?” “姐,你就放心吧,只要他们还在昌宁这块地面上,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 第85节、追查(二) 第85节、追查(二) 王飞正在织梦歌厅玩耍,同行的几个人正是那天喝酒的几个人,不过他们的真名都不是原来告诉李畅他们的姓名。王飞也不叫王飞,不过为了不浪费字数,这里就姑且这么叫他。 乔宁辉正在撕扯着嗓子拼命吼着:“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王飞对乔宁辉吼了一句:“破锣嗓子,瞎吼什么!”仰头灌下一杯啤酒,气哼哼地对周星宇说:“妈的,姓陈的这个臭小子居然连我们的钱也敢克扣,他不要命了!” “老大,这事就算了吧。姓陈的后台太硬,黑白两道都有人,我们斗不过他。别把脸皮撕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有事要求到他身上。”周星宇劝说道。 “只是这口气呕不下。” 旁边坐着的梁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张嘴想说什么,有点犹豫,又缩回去了。王飞瞥见了梁民的动静,在他后脑勺打了一下说:“有屁快放!” “我听说李畅那家伙住在医院,有许多大人物去看他了。后来我一打听,事情有点不妙,有人在打听我们的事情。我心里有事,套了几句话,才知道,李畅这个家伙有点后台。莫不是被人看出什么来了。”梁民有点担心地说。 “操,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有什么好担心的。”乔宁辉把啤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身边陪酒的小姐吓了个哆嗦。 “是谁在打听?” “听说是……”说到这里,电话响了,梁民的话缩了回去,他从茶几上拿过电话,接通后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 “老大,赶紧走,刚才我的一个铁哥们给我打来电话,不知是谁告了密,有人找过来了。来人我们惹不起,还是赶紧走吧。” 王飞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塞进口袋,飞快地跳了起来,就往门边冲去,身边的小姐拉住了他:“王哥,你还没有付小费呢!” “我今天有急事,下次加倍付给你。”王飞揪揪小姐的脸蛋,又往外跨出了一步。 小姐拉得更紧了:“下次?下次到哪里去找你?今天已经陪了你们三个多小时了。才一百元也拿不出来啊!几秒钟的事情,把小费给了,你爱上哪上哪!没钱就不要出来玩。” 王飞身上没什么钱,今天来玩本来就存了讹小姐小费的念头,正好现在要急着跑路,身上更需要钱,哪里还愿意给小姐钱。他抓住小姐的手一扒拉,把小姐扔到了沙发上:“我操,我到歌厅玩还从来没有人敢向我追着要小费,今天你倒是头一个了。你再敢拉住我,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王飞一把拉开包间门,顿时傻了眼,门外站着十好几个服务生,一个个都拿着棍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一个经理模样的年轻人走到王飞面前:“什么人这么大胆,包间费也不结,小费也不掏,拔腿就要走,唱霸王歌啊?” “我是城南的王飞。今天有急事,请通融一下,下次一定加倍奉上。”对方人多势众,王飞也不是一个愣头青的人物,王飞摆出字号,估计对方听了他的字号后会给个面子。 “哦!是王哥啊,久仰久仰。”经理把一个哦字拖得特别长,久仰两个字说得特别亲热,王飞得意地看着跟出来的那个小姐,心想,字号一亮,无往不利,还有谁敢找我们麻烦。正当王飞yy的时候,那个经理随后一句话差点把他的鼻子气歪了。 “城南王飞是谁?没听说过。”经理像变脸一样收了笑容,偏头问一个手下。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道上太乱,总会有一些小兔崽子冒出来充老大。” “把帐结了,赶紧走人。”经理干脆地说。 王飞眼看是不给钱是走不了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乖乖地掏出钱包,几乎把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才交齐全包间消费费用和小姐的小费。 “要发票吗?正宗的餐饮发票。”经理收了钱后,马上露出一副职业的笑容。 “不要,快点让路。”王飞把经理推开,夺门就要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几个充满煞气的汉子就把门堵住了,为首的一个抬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一把把王飞扇倒在地上。后面周星宇几个见势不妙,扭头就跑,无奈后面站了十好几个服务生,把路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进来的几个汉子手脚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其余的四个人都放倒在地上。 为首的汉子鄙夷地看了看王飞,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老大,今天很幸运,五个男的都在,都抓住了,好的,马上过去。” 巧的是,陈森昆,肖河和谢斌等几个也在旁边包间玩耍,正好陈森昆出门上厕所,见到王飞几人被揍倒在地,偷偷看了看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陈森昆赶紧把尿憋住,又缩回了包间。 几个汉子开了一辆面包车过来,把王飞他们推进了车厢,带到张晓雷安排的一个废旧仓库。进了仓库,把王飞他们推下来,先不问话,几根杀威棍棒一轮开,王飞几个人就哭爹叫娘起来,王飞几个不过是一些小混混,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阵脚,腿肚子早就软了,没几分钟,王飞就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顺便把陈森昆也供了出来。 根据王飞的供述,几个汉子又去把那几个小姐也抓了进来,问了一些类似的问题。小姐们的供述与王飞他们差不多。 张晓雷听见这个名字,眉头皱了起来,眼里几乎要烧出火来,陈森昆,怎么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 第86节、教子 第86节、教子 陈森昆派出一个马飞他们不认识的小弟出去打探消息,几分钟后,小弟回来说,人都走了。 陈森昆赶紧收拾结帐走人。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父亲陈有福正在客厅候着。一见陈森昆,脸色一沉,不怒自威。 “这么晚?你跑哪里去了?” “与同学在一起吃饭。” “又喝酒了?” “晚上吃饭哪有不喝酒的?” “成天就知道喝酒,瞧你那点出息。” “喝酒又怎么了?你没有见过那些革命故事片中,一些大英雄馋酒,半夜三更起来偷偷找酒喝,比起这些革命先烈,我做得还很不够。” 这是一段经典对话,虽然在一般的中学生家庭不一定能够碰到,但在陈家,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 下面的对话开始转变方向了。 陈森昆见父亲又被自己气糊涂了,赶紧闪人睡觉。 “慢着!坐下,有话问你。” “爸,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行吗?明天我还要上课。离高考没有几天时间了。”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现在知道拿时间来说事,早干什么去了?我问你,你最近得罪什么人没有?” “得罪人?我一天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早上出门时,差点把扫马路的大叔撞了一下,进校门时,随地吐痰的同学被我命令他用自己的衣服把痰擦干净了。在商店买口香糖,小服务员冤枉我调……买东西不给钱,又吵了一架。”其它几件事情都是真的,就是在商店买口香糖那事,不是陈森昆说的那样,实际上是小姑娘说他调戏她,当然这话不好在父亲面前说出来,所以陈森昆舌头一转,把话改了。 “你认识王飞吧?”陈有福冷不丁说道。 陈森昆一惊,父亲什么时候知道王飞这个人了?他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明白是那天晚上吃饭,父亲打电话来,他说是与一个叫王飞的同学在一起吃饭。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是我的同学嘛。” “哦,原来这样,同名同姓。好了,你去睡吧。”陈有福扫了儿子一眼,无奈地说。“现在张家的人满大街要找这个叫王飞的,说是要剁掉他一双手,都是些社会上流氓团伙之间的争斗,我那天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姓名,以为你也牵扯在其中呢,没有那是最好了。这些流氓争勇斗狠起来,真是可怕。” 陈森昆知道李畅住院了,知道他现在一直沉睡着,也听说了他的病房门口随时有两个剽悍的保镖守在那里。 他也知道李畅和张家的关系,上次就是张家为李畅出头,才避免了他的牢狱之灾。 张家这次又出现了?这些姓张的怎么总是阴魂不散。陈森昆脑子闪过刚才在歌厅里看到的一幕,他可不敢保证王飞在这些人的面前能够藏得住话,何况现在自己还克扣了他们的一点工钱。说不定现在已经把自己吐露出去了。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临了王飞几个人临阵脱逃,计划没有实现,王飞这傻逼还给自己装傻。现在李畅这家伙装病还住进了医院,把事情闹大了,现在又出现这挡子事。 陈森昆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那几个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太剽悍了,如果他们要对付自己,十条小命也不够他们玩的。思虑再三,陈森昆决定还是把事情告诉父亲,目前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父亲了。 “爸,我……我实话都给您说了吧。这些事与我有关,张家的人找到王飞,马上就会找到我头上了。” “跟你有关?街头这些小流氓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有福的眼睛眯缝了起来。 “实际上跟我和李畅之间的恩怨有关。”陈森昆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陈有福。说完后,陈森昆居然长松了一口气。 听了陈森昆的坦白,陈有福恼怒地看着儿子,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陈森昆不知道父亲的笑是什么意思,有点愕然地看着父亲。 “儿子,没想到你还是很有搞阴谋的天赋,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还过得去,就你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一份不错的行动计划了。你的想法也没错,对付自己的敌人,就要狠点。但是,以后你走向社会,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都要记住,既然要动手,就要把他搞臭,搞垮,要追求一击得手。要不然就不能轻举妄动,就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当然,从更高的要求看,你还是嫩了点,整个计划缺少意外事件的应急处理方案,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应该有一个补救措施,特别是当计划朝着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时,一定要把自己择出来,即使计划失败,也不能牵扯到自己。你要学会的首先是怎样保护自己,然后才是打击敌人。 你的优点是做事有决断,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心也够狠。你的缺点也很明显,太过跋扈、张扬。心狠,这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上打拼,心不狠点黑点是做不成事情的,但是狠是刻在心里,而不是写在脸上。写在脸上的狠只会成为众矢之敌。以前有些道理你也听不进去,现在有了这个教训,你可能会知道今后该怎么办。顺便问一句,你今后是想从政还是经商,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个问题也应该想一想。” “儿子受教了。说到以后的发展,我还是想从政,在家里看惯了那些商人,在您面前唯唯诺诺的,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陈森昆恭敬地说。 “唯唯诺诺,有时候也是必要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商人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商人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是因为我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我能给他们项目,给他们土地,给他们钱。从政就更是如此,在上司面前同样也得唯唯诺诺,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只有知进退,才能步青云。你以后慢慢体会吧。” “不过这件事怎么办?”陈森昆的心思又回到了这个让他担心的事情上来。 “儿子,气魄还是不够啊!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愁成这样?放心吧,张家的势力再大,她也不敢惹到你的头上。强龙还难压地头蛇,你老爸就是昌宁的地头蛇。她到底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她不会把身家性命都绑在李畅的复仇战车上的。这件事我可以给你摆平,但是,你要学会独立处理事情,不要事事依赖我。你马上要毕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知道该怎么做。” 比起父亲,陈森昆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眼、小动作,真的就跟孩子之间的打架斗殴一样,不值一洒。 ------------ 第87节、平衡 第87节、平衡 “那几个渣滓怎么办?”张晓雷是指还关在废旧仓库的王飞几人。 张晓楠他们已经回到了别墅家中,张晓雷把事情的真相向姐姐汇报了一下,同时,随同的杨悦律师也听了审问的录音。 “先关着,等着吧,等陈有福找上门来。” “陈森昆呢?就这么放过他?”张晓雷问。 “陈有福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现在还动不了他。暂时留着他吧。” “李畅醒来后,还不会找他拼命?” “从目前已经收集的信息看来,李畅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陈森昆这家伙做得还算老练,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出头的都是些社会上的人。不过,他们的供述和李畅的同学的描述一样,也有一个很大的空白,好像被人集体催眠了一样,很奇怪,到底在这个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只有李畅自己清楚了。 说到陈森昆的事,如果李畅没有怀疑到陈森昆身上,他当然不会去找他拼命。所以,我建议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就是,沉默。既然看起来有点像一场梦,我们就真的把它当作一场梦好了。”杨悦接话道。 “那陈有福那里呢,怎么对付他?”张晓雷问。 “陈有福在地方的势力不容小觑,据说他与恒宇集团也有着很深的关系,来硬的恐怕不行,不如暂时敷衍他,一切等李畅醒了再说。”杨悦说。 “我们现在只需要一个承诺,该怎么处理,需要李畅自己拿主意。”张晓楠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说。 陈有福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他的橄榄枝就伸了出来。应他的邀请,张晓楠去赴他的私约。 约会地点设在县宾馆咖啡厅的一个小包间里。豪华的包间只有陈有福和张晓楠两个人。张晓楠准时赶到那里的时候,陈有福已经等着了。 “张总,你好。”陈有福站起身来,伸出肥硕的手。“张总的事业越做越顺,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哪里比得上陈县长春风得意啊!”张晓楠放下坤包,好像没有看见陈有福的手,坐了下来。 陈有福心里骂了一句,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张总,喝点什么?” “来一杯咖啡吧。难道还要在咖啡馆里喝酒不成?” “服务员,来两杯咖啡。”陈有福又招呼女服务员点了一些小吃,笑着说:“小地方,没什么好咖啡。张总凑合着喝点。” “我也没有太多的讲究,生意人嘛,喝咖啡只是道具手段。” “张总说话真幽默。张总,这次约你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申请购买的那块地已经批复下来了,明天你们就可以和出卖方县农机厂去国土局办理手续。” 这是张晓楠盯了很久的一个案子,县农机厂在城关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废旧厂房和仓库,他们与张晓楠的公司已经达成了协议,想出卖这块土地来给厂子的工人发工资。厂子里已经有很长时间发不出工资了。这块土地,张晓楠准备用来建商品房。 这个案子在县里被卡住了,关键就是在陈县长这里被卡住了。特别是上次帮李畅斡旋那件事之后,张晓楠对这个案子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现在陈有福把这个案子抛出来,明显是投之以桃,希望自己报之以李。不过,自己拿李畅的事来做筹码,是不是有点卑鄙?张晓楠一时有点犹豫和恍惚。 张晓楠来之前并没有想到从陈有福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她需要的只是一份承诺,一份让陈有福约束自己的家人,不要再做任何对李畅不利的事情的承诺。张晓楠需要的是时间,她需要李畅尽管成熟起来,壮大起来,有能力独立处理这些事情。 仔细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以陈有福一切以利益来衡量人间诸事的政客,如果他不拿出点诚意,又怎么能让张晓楠相信他是来讲和的呢!毕竟这件事上,理亏的是他陈家。张晓楠对陈有福不禁暗自佩服,到底是搞政治的,能屈能伸。 想通了这些事情,张晓楠决定,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该要的承诺也一定要得到。 “那就谢谢陈县长了。我家兄弟李畅还在病床上,我就不能多待了。谢谢陈县长的咖啡。”张晓楠话里说出要走的意思,身子却一点也没有动。 “李畅病了?严不严重?好些了没有?”陈有福当然知道张晓楠的意思,装出吃惊的样子。“我儿子与李畅是同班同学,虽然有点矛盾,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回家告诉他,让他也去看望看望。” “哪里敢劳他的大驾!只是我这个兄弟受了些阴寒之气,一直身体不适,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令公子与我的兄弟似乎八字有点不和,算命先生告诉我,两人最好远一点。” 陈有福和张晓楠两人唇枪舌剑,几番交锋。不过现在的目的只是要让张晓楠不再追究此事,缓过这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陈有福当然不会把心里的恨意摆到脸上来。 “哦,还有这一说,虽然是有点迷信,我还是尊重你的意思。你放心吧,马上就要高考了,高中毕业后陈森坤就要上大学去。我一定要求他远远地离开李畅,决不再去惊扰他。”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陈县长。令公子事务繁忙、前途远大,只要我兄弟没有事,我就不打扰他的平步青云了。现在我是真的要告辞了。谢谢你的咖啡。”张晓楠站起身来。 “替我问李畅好。祝他早日康复。” 两人之间语含机锋,但是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现在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张晓楠再多待一分钟也不愿意了。 张晓楠出了宾馆大门,张晓雷在外面的车子上等她。 “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陈有福这次下了血本,他把农机厂那块地也给我了。他得到了他需要的保证,我也得到了我需要的承诺。不过,我们心里都很明白,我们两人势均力敌,虽然暂时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但日后必定会有一番对决。眼下他给了我一个承诺,但是,谁要是真的就完全相信了它,那才是不可救药了。政客的话永远都是不可信的。但愿李畅早点醒过来吧。只有他平安无事地醒过来,我的这份保证才是有效的。” ------------ 第88节、沉睡 第88节、沉睡 李畅住院的第二天是星期天,张晓芙带着欣欣也过来了。在病房里,张晓芙看见李畅沉睡的面容,又看看在李畅病床前后忙碌着的王绢,眼睛一下子红了。 “大哥哥什么时候醒来?”欣欣依然坚持把李畅叫做哥哥,始终没有改口。 “很快了,不过,大哥哥身体不大好,需要休息,他最喜欢听你说话唱歌了,你不要去摇动大哥哥,只要轻轻地说话,轻轻地唱歌就行。”张晓芙抱着欣欣说。 “小姨,我唱什么呢?”欣欣偏着头看着张晓芙。 “只要是你唱的,什么都好听。” “小啊么小儿郎,背起了书包上学堂,不怕那太阳晒,也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啊,没有……”歌声突然停止了,张晓芙看见欣欣泪流满面地瞧着李畅,“小姨,你说大哥哥是不是不会醒来了。我好害怕。” 张晓芙强笑道:“傻孩子,你一定要说,大哥哥会醒来,大哥哥会醒来,这样大哥哥听见你念叨,就会醒过来了。” “从今天起,我每天念叨一百遍。” 自那之后,每个周末张晓芙都会带欣欣来。张晓楠来的时候因为有许多事要忙,没法照顾欣欣,所以一般不带她来。 李云生曾劝张晓芙不要经常来,现在快高考了,复习备考是才她的头等大事。李畅这个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不要因为病人而把大家的事都耽误了。 “王绢姐不是天天来吗?我才一周来一次有什么关系。” 李云生也劝说过王绢,无奈王绢非常坚持,她的父母也是厚道人家,对女儿如此照顾自己的同学,也没有什么怨言。 张晓楠为李畅请了一个特护,好歹减轻了李云生夫妇的劳累,他们两口子还要上班挣钱,没办法陪着李畅在医院耗下去。 高考很快就要逼近了,李畅的情况没一点好转的迹象。现在看来,这次高考只能错过去了。唐老师也很郁闷,本来高考有把握增加两个百分点的,现在看来没指望了。 李畅依然沉睡,身体需要的营养只能通过输液来补充。医生对李云生和张晓楠打了招呼,要有点心理准备,病人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王绢每天来看望李畅,看着王绢日渐消瘦的小脸,李云生夫妇疼爱不已。 高考三天期间,王绢没有过来,第三天,王绢考完最后一门功课,马上就到医院来看李畅。 “叔叔,阿姨,我考完了。”王绢走进病房,对李云生夫妇说。 “考得怎么样?我直担心你这段时间因为照顾李畅,没有好好复习,要是因为这个考不上大学,我们两口子就真的后悔死了。”徐小燕说。 “还行,考一个大学没有问题,估计会上一般性的重点吧。” “那就好,那就好。填志愿了吗?” “等公布分数以后再填。阿姨,快过来看,李畅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李云生夫妇马上扑到病床前。王绢指着李畅的手说:“阿姨,你看李畅的手。” 李畅的手渗出一层油泥似的东西,从胳膊到手背都是如此。掀开被子,看看另一只手,也是如此。李云生再看看李畅的其余部位,包括脸部、脖子等,又掀起他的内衣,露出腹部、胸膛,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有一层薄薄的汗渍一样的东西。 “快,洗块毛巾过来。”李云生招呼妻子。 徐小燕很快就拿了一块湿毛巾过来,轻轻地在李畅手上擦拭了一下,抹去了手背上的一块油泥,露出里面玉石般的肤色。徐小燕看看并不是与身体密切相连的东西,以为是脏东西,索性把整个手都擦拭了一遍,然后去洗涤毛巾,再擦拭另一只手。反复几次后,终于把两只手上的油泥擦拭干净。 露出的皮肤洁白如玉,较之以往有些黝黑的皮肤,现在李畅手上的皮肤简直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 李云生也有些愕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他弯下腰,脱去李畅的体恤,招呼妻子索性把李畅的身体都擦拭一遍。王绢面红耳赤地看着徐小燕帮李畅擦拭身体,也红着脸帮一下忙。 几遍擦拭后,李云生发现,儿子的皮肤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身上和面部的肤色比以前白皙多了,但变化最大的还是胳膊和手上的肤色。 王绢又发现李畅的面容也好像有了点改变,大的轮廓没有变,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但就是这些微小的调整,使得李畅的面容变得生动多了。李畅还是李畅,只是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些,至少能归到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的一类了。以前的李畅的确是稍微丑了点。 李云生喊来医生,医生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了另外一个令人鼓舞的消息,李畅的体温有所回升,这是李畅沉睡以来,他的体温第一次回升。体温回升,意味着新陈代谢加快。医生判断,这是李畅的身体逐渐好转的迹象,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 这个好消息很是让病房里的几个人兴奋了一阵子,眼看就是晚餐时间了,李云生决定去庆祝一下,庆祝是假,主要是慰劳慰劳王绢。 “爸妈还在家里等我呢。”王绢为难地说。 “那好办,把你爸你妈都叫过来。我们两家一起吃顿饭,也是给你贺喜,祝贺你结束高中的生涯,即将开始大学的生活。” “成绩还不知道呢!” “叔叔知道,你没问题,肯定能考上。”说到这里,李云生有点黯然,王绢没问题,李畅在最后一个学期,成绩比她还要好,也应该没问题。可惜,他没有这个命。 李云生打电话把王绢的父母都叫过来了,后来一想,索性把张晓楠一家子也都叫过来,正好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也把目前李畅的情况跟她说一下,让她有机会问问大城市的专家,李畅的这种情况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好转的迹象。最关键的是,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吃饭的时候,张晓楠一家子都过来了,原来订的包间太小了,只好又换一个大的包间。张晓芙考完了,也跟着姐姐的车过来了。 两个考生见面,话题总离不开高考。互相对了一下题,王绢问道:“晓芙,你估计能考多少?” “六百多分吧,题目不是很难。我的志愿是填北京大学。你呢?” “我估计能上个省内重点就不错了。要是李畅能参加高考,他应该也能……”王绢的话嘎然而止。 李畅的这一觉仿佛沉睡了千年! 李畅,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 第89节、打工去 第89节、打工去 就在王绢准备出发前的一个星期,李畅醒了过来。 李畅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要上厕所。 在厕所足足待了半个多钟头,直到李云生差点以为他掉下去了,才看见李畅慢吞吞地出来。出来后,李畅的第二个要求就是洗澡。这个要求李云生没有同意,理由是刚刚苏醒,身子还弱得狠。 弱?李畅嘴上含着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闻讯而来的医生对李畅进行了一次全身检查,最终宣布,李畅已经完全康复了,只要在医院再观察几天,做一些康复性的治疗,就可以出院了。 李畅只待了一天,就坚持要出院。医生见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就检查的数字来说,他可以说比任何一个人都健康、强壮。 出院后,李畅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第二个愿望,他回到家,一头扎进卫生间,足足洗了一个钟头才出来。 李云生眼前一亮,他发现沉睡后的李畅的确改变得太多。以前的丑小鸭不说变成帅得掉渣,也已经能归于普通人的行列了,至少看起来很顺眼了。尤其他那一身皮肤,能让女孩子嫉妒得发狂。 可是,李畅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皮肤了,用他的话说,这样的皮肤不应该出现在男孩子的身上。可是,当他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皮肤依旧是那个样子,连一点泛红也不曾有时,他终于放弃了改变皮肤的计划。 苏醒后,李畅接待了好几拨人的来访,王绢的成绩不错,考上了北京宇航大学自动化专业,张晓芙考上了北京大学,专业是国际金融。罗军、王大为、张晓健都同意料中的一样落选了。 “再复习一年,明年也考到清华、北大去。二中的复习班我已经给你报了名。”闻讯过来的唐老师安慰道。 “唐老师,我不想复习了。”李畅摇摇头说。 “不复习?不复习怎么行,虽说你的成绩考上大学没有问题,但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你能保证一年后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吗?” “唐老师,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唐老师惊得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有蔫主意了。 “你怎么不参加高考了,不考大学,你靠什么去就业?去工地扛大包吗?现在已经是知识时代了,不去读书会落伍的。不管你是经商也好,做技术工作也好,做管理工作也好,没有大学文凭,我不能绝对说你就不能成功,但那要走很多弯路。最关键的是职业,你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就是这双手!”李畅伸出右手,左右翻看了一下。 得知李畅想法的李云生夫妇,也有点着急,如果儿子水平不够,不能考上大学,他们也就认命了,可是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李云生又怎么能心甘呢? 他搬来了李畅的同学王绢做他的思想工作。他乐观地想,父母的话儿子可以不听,可是王绢的话他总该听了吧。 “你为什么不想去考大学了?能不能告诉我原因。”王绢柔声地说。 “不为什么,突然就不想上大学了。” “可是没有知识,你以后找什么工作?” “不上大学并不意味着就没有知识啊,我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习,只不过是少了那一本证书而已。” “可是,大学的教育更系统,更全面啊。自学是一条很难走的路。” “你希望我成为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吗?” “不是。” “那你希望我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吗?” “也不是。” “那你希望我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吗?” “我只希望你成为一个快快乐乐的人,开开心心地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当一个乞丐躺在海边晒太阳的时候,走过来一位富翁。富翁问乞丐:‘你为什么不去工作挣很多的钱呢?’乞丐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富翁说:‘要那么多钱之后可以去夏威夷晒太阳啊!’乞丐奇怪地问:‘那你认为我现在正做什么呢?’我希望成为一个快快乐乐的人,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我有必要去上大学吗?” “可是,职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凭着这一双手,我不敢说富甲一方,可是养活自己,养活一个家庭都是不成问题的。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不想为了往上爬一个位置,为了一个公司的存亡,或者为了拿一个学位、评一个职称费尽脑子、耍尽心机。你相信我,我的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识不同的人,开心地生活。我会做到的。” 受李云生夫妇的委托,张晓楠也过来准备劝说李畅,得知李畅的想法后,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想干什么呢?” “去打工。”现在李畅也有上百万的存款,饿不死的。 “哦,没想到过来帮我吗?” “我想过,可是,如果我到你的公司来,我会不自在的。并且,在你的羽翼的保护下,我永远是一只花园里的小鸟,无法在大海上翱翔。” 张晓楠沉默了一会,李畅突然问道:“事情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 “什么事?”张晓楠马上想到了李畅关心的是什么事情,没想到李畅这么敏感。 “是陈森昆干的吧?”李畅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是的。”张晓楠承认,此时瞒住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还没有能力跟他对抗。他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李畅脸上露出了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诡秘的笑容。 罗军、王大为和刘鹏来的时候,已经没打算劝说他了,他们与李畅同学几年,知道他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一旦打定了主意,很难改变。 罗军问他:“你想去哪里打工?” “我想去北京,祖国的首都,我想去那里看看。” “你先去吧,我可能也会去北京,我爸爸在那里的公司需要我去帮忙。要不,你和我一起干?唉,还是算了,连张氏企业你都不愿意进,怎么会来帮我呢?” “大为,你今后怎么办?”李畅问。 “除了篮球,我没有什么特长,先帮着罗军一起干干吧。我也会去北京。”王大为说。 “好啊,王绢也在北京读书,我们四个人在北京聚齐了。刘鹏你呢。” “家里要我还复习一年,明年如果再考不上,就考虑帮我在县里找个工作。” 07年8月30日,王绢踏上去北京的求学之旅,李畅去北京打工,顺便送送王绢,同行的还有二中其他两个考到北京的原重点班的同学。四人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张晓楠用车送他们到宜阳,火车从宜阳出发。 而在此之前,张晓芙已经提前了两个个星期去了北京,张家在北京有不少亲戚,正好提前拜访一遍。 在李畅踏上火车后的当天晚上,一处居民房发生了爆炸,警察勘查现场后得出的结论是煤气罐发生爆炸,当时在居民房里有夫妇两人,经过医生的抢救,这两个人都侥幸保住了性命。 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事故,但是给陈有福的报告中,却完全是另外的说法。 因为这两个人中间,一个是陈有福的儿子陈森昆,另一人是一个小姐。陈森昆被炸得遍体鳞伤,最为严重的是他的下体被炸伤了,医生经过紧急治疗后,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他已经无法行使一个正常男人的功能了。 事故的原因很蹊跷。经过调查,知道当时他正在一个相好的小姐租赁的家中。可是现场勘查,却没有任何火药的痕迹,甚至连伤处都没有发现火药的痕迹。无法获知爆炸是怎么发生的。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煤气罐,甚至连煤气罐的碎片都没有发现。但是,据调查,这个小姐在爆炸的前一天,曾经让人给她换过煤气罐,并且现场还有煤气灶,所以也不能排除煤气爆炸的嫌疑。 警察猜测,爆炸的时候,罪犯可能就在附近,并且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把所有痕迹消除干净。这个结论虽然荒谬,但是在没有更好的解释前,只能这么猜测。 而这个时候,可能的怀疑对象已经在北上的火车上了,出发已经六个小时,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陈有福仇家太多,他也无法判断是谁下的手,只好暗中雇人慢慢调查。民居爆炸案在公安局永远变成了一个悬案。这个消息被严密控制了,但是张晓楠还是探听到了消息。想起李畅曾要她调查陈森昆的行踪,似有一丝恍悟,但对于李畅是怎么办到的,张晓楠百思之下,仍不得其解。 由于陈森昆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遇到此等事情,只好请假推迟报到。 李畅的这种奇怪的想法和对打工的坚持,大家分析之下,一致认为来源于他在睡梦中的遭遇,或许做了一个梦,对他有了一些影响。 李畅在梦中到底有什么遭遇呢?他要是不说,可能就没有一个人能知道了! ------------ 第二卷 游龙蛰伏 ------------ 第1节、大学校门的诱惑 第1节、大学校门的诱惑 李畅、王绢坐上了去北京的k185次快速列车,看着逐渐远去的父母、同学、朋友久久地挥舞手,李畅的心有了些酸酸的感觉,觉得眼睛有点发涩,鼻子有点发酸,他生怕王绢笑话,假装眼睛被迷,顺势抹去渗到眼角的泪水,转头看时,王绢已是泪流满面。 火车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抵达了终点站北京西站。 李畅拍拍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的王绢:“喂,喂,到站了。” 王绢激灵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毫无淑女风范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出站后李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眼镜扔进了垃圾桶。可惜这个很具有象征意义的举动只有王绢一人看到了,王绢意外地没有吭声。 出了站后,王绢四处寻摸,站前广场上挂满了各个学校欢迎新生的横幅,通知书上说有学校的接待站,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接待站值班的是一个面部黝黑的高年级男同学,他告诉王绢,向学校接送新生的车两个小时一趟,现在还要等一个小时,接待新生的同学问了问王绢的系和专业,想一想,又看了王绢的通知书,然后问李畅的专业。 “我是来送她的。”李畅指指王绢。 “哦,对不起,由于座位有限,不是本校的新生不能坐接站的车。” “有这个规矩吗?我想多数人都有人送吧,如果真的这样,这辆车能接几个人?”李畅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皱着眉头。 “我也没办法,这是学校的规矩。”高年级男生耸耸肩,回到桌子前坐下。 “我们打车去吧。”李畅拉了拉还在整理行李的王绢。 “打车?你有几个钱?你那点钱省着点花。”王绢头也没抬。 “王绢,难得这么一次,你第一次进校门,我连这点钱也花不起吗?最多也不过百十来块。” 王绢看了看一地的行李,也有点发怵,遂同意了。 高年级男生看着两人钻进出租车绝尘而去,嘴里骂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心里直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堆牛粪。 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位于西北三环边上的的北京宇航大学校园。校园门口挂着的巨大的欢迎横幅给进来的新生以满足的虚荣,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学子和教授让新生对未来几年的大学生活更增添了更多的憧憬和向往。 在报到处,美貌的王绢成为了众多来报到处帮忙的男生的讨好对象,一身土气的李畅自动被忽略了。 办好入学手续后,有两个帅哥争相帮助王绢提行李,当帅哥们把行李放到一个小推车上,边走边与王绢进行着一场友好愉快的谈话时,李畅只好扛着自己的行李蹒跚地跟在后面。 校园里美女很多,且个个都气质非凡,即使那些长得不大对得起社会的人,也自有一番书香气质。 进入女生宿舍时,看门的大妈出来拦阻,得知是新生入学后才放行,两位帅哥拿出新生接待的身份,也被许可放行。但是对落后了几步也扛着行李的李畅就毫不犹豫地行使了自己的权力。 “阿姨,他是来送我的。”王绢给看门大妈展现出最迷人的微笑。对于王绢的微笑,也许大爷级的人物会受到蛊惑,可惜这是大妈,本着同性相斥的原理,大妈对美女的微笑有着很强的免疫力。 帅哥们乐得看热闹,从两个人的长相差别和谈话,他们已经很敏感地分析出两人之间的基因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既然不是兄弟,那就有可能是同学、朋友,而能够送美女到学校,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所以,两个帅哥马上结成了统一战线,首先把李畅置于需要抵制排除的范围内。 “不行,女生宿舍禁止无关人等进入。”大妈丝毫不给情面。 帅哥在旁边说话了,帅哥甲小心地对王绢建议道:“王绢同学,是不是让你的……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王绢见大妈一点也不通融,心里有气,道:“怎么是无关人等呢?他跟我在一起,就是有关人士。阿姨,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上去把东西放好,马上就下来。” 李畅倒不是特别愿意上去,何况扛着自己沉重的行李上楼又下楼,貌似有点傻。“算了,王绢,你们先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王绢无奈地看看讲原则的大妈,只好让两个帅哥帮着把行李提了进去。临进门的时候,对李畅歉意地笑笑,说了句你等我一会,马上就下来。 李畅在楼下站了一会,来来往往的女孩总把目光在他身上投一会儿。李畅自然不会自恋到以为是自己的帅气模样引起女孩们的注目礼,他马上把行李挪远了一点,离开了出入大门的主路。 一辆漂亮的宝马轿车停在女生宿舍的门口,下来一个体态风流,气质高雅的女孩,十七八岁年纪,肩挎一个小坤包,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妈,我已经到了。手续办完了,正要去宿舍。小曹很机灵,办事很麻利,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没有,不用给陈校长打电话了,别为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了。……安排完我就不回去了,不嘛,我要过几天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你放心吧,没有事的。这是在学校,又不是在社会上。我能有什么事?好了好了,我挂电话了,小曹把行李已经搬下来了。” 司机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把行李取了出来,拎着行李在前面站着等着女孩。小姑娘口里称呼的小曹,实际上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往那里一站,虎踞龙盘,自有一副剽悍之气。凌厉的眼神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眼神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李畅身上停顿了几秒钟。 李畅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恬淡而温和,司机凌厉的眼神在李畅的注视下,彷佛在暖阳下的寒冰逐渐地消融了。 “小曹,看什么呢?”女孩子顺着司机的眼光看过去,“有什么看的,赶紧上去吧。” 司机深深地看了李畅一眼,拎着行李领先朝着宿舍大门走去。 阅人无数的看门大妈早就看见了来人的座骑,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询问就放行了,并且还给漂亮而骄傲的女孩奉送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可惜,她的笑容有点像给瞎子抛媚眼,女孩正视前方,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看门大妈在女孩子的背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让李畅的心情有丝毫改变,他干脆在行李箱上坐了下来,欣赏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一股校园的青春活力,从这些出出进进、嘻嘻哈哈的天之骄子身上散发出来,李畅有点犹豫了,或许出来打工的想法也有些偏颇?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想着走回头路,李畅不是一个喜欢食言的人。何况,生活的另一面还没有在李畅面前展现呢!也许会更精彩。 ------------ 第2节、学长和同屋 第2节、学长和同屋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王绢就一个人下楼来了。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躲到一边去的李畅,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那两个帅哥呢?没有紧追不舍?”李畅笑道。 “哟,我怎么觉得有点酸酸的味道?帅哥正在给大美女帮忙呢!”王绢从李畅身上接过小件的行李。 “大美女不是在我面前吗?莫不是又来了一个大美女,立场不坚定的帅哥学长马上见异思迁了?”李畅眼前马上浮现出那个从宝马车上下来的女孩,不会这么巧吧? “来了一个同屋,两个帅哥正在献殷勤呢。”王绢想起室友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有点气恼。 “那个女孩是不是还有一个剽悍的大汉陪同着给她拎行李?” “是啊,你们见过?我还生气呢,看门的女人狗眼看人低,张效曼能带人进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带人进来?” “喏,看看那边。”李畅朝路边停着的宝马车努努嘴。 “这是她开来的?乖乖,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王绢沮丧起来,“以后这日子有得罪受了,摊上这么个室友。” “行了,别在这里自怨自艾了,我还得安顿一下呢。找个旅馆先?” 两人对周围的情况都不熟悉,正在琢磨着找谁问路的时候,两个帅哥也出门了,脸上有点灰溜溜的味道,看见王绢还没有离开,凑了过来。 “学长,学校附近有旅馆吗?”王绢问。 帅哥甲看了看李畅:“是他要住吗?” “是我。临时住一两天。”李畅说。 帅哥甲想了一下,说:“学校的东门附近应该有,你这么走……” 帅哥乙打断了帅哥甲的话:“走那么远干什么?离这里一百米的地方,就有学校的招待宾馆。” “那里不是有点……”帅哥甲一下子明白了帅哥乙的意思,马上住了嘴。 既然有住的地方,李畅也没有细想,跟着帅哥甲乙朝着招待宾馆走去。 李畅从来没有住过宾馆,中学那几年,基本上就没有在外面留宿过。对于宾馆根本就没有什么个概念。 不过,看着招牌上标的价格,李畅还是有点心疼。每个标间标价298元一天,打折后还要268元。 “怎么样?还行吧。这是学校最好的宾馆了。如果你还嫌条件差,只好打车到市区住宿了。”帅哥乙如同笑面狐狸一样,掩饰不住诡计得逞的得意。 “太贵了。”李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然后走到柜台前问了一句:“可以刷卡吗?” 帅哥乙看着面前这个衣着朴实的大男孩,他说宾馆太贵了的那种口气,好像在说太差了一样,平淡而宠辱不惊的语气。 帅哥乙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着李畅,上身普通的纯棉体恤,下身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旅游鞋,衣着普通。但是,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皮肤,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能够拥有的皮肤。特别是他的那双手,彷佛有着奇异的魅力,一旦注意上了,总会让人心神恍惚。 帅哥乙有点过意不去,赶忙拉住李畅:“校门外有个招待所比这便宜,我告诉你怎么走。一晚上只要五十元钱。” “谢谢你们。也就一两晚上的功夫,不换了。” 帅哥乙马上拉着帅哥甲走开了。 李畅办好手续,把行李都安顿好,就陪着王绢去吃晚饭。 两人找了一个学生食堂,里面除了用卡刷卡买饭菜以外,也有收现金的小炒。价格比起大锅菜的学生伙食,要贵一点点。有时学生改善生活,也到这里来。 这个地方是在学生就餐大厅开辟出来一个区间,用屏风格开。 李畅和王绢按照别人的提示找到这个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下。 李畅开始还以为像是在餐厅一样,等服务员过来点菜,等了一会,没人过来招呼,他才注意到都是到各个摊位去买。 两人分工,李畅去排队,王绢占住桌子。 李畅站在队列的最后一个,等了几分钟,觉得后面来了人,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开宝马的司机大汉。 司机见李畅回过头来,咧嘴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李畅点点头回礼。司机既然在这里,那个傲慢的小姑娘是不是也在这里吃饭?李畅回头环顾了一下,就看见那个女孩依然如骄傲的孔雀一样坐在那里,神态宛如视察臣民的女皇。 李畅摇了摇头,无声地笑笑,买了些合口味的菜肴和小吃,用托盘端着回到王绢占据的桌子。 “你那个同屋也来了。”李畅把筷子递给王绢。 “是吗?真的很倒霉。”王绢接过筷子,夹住一块小炒肉送到嘴里。“嗯,味道还不错。怎么,动心了?” 李畅知道她说的不是眼前的小炒肉,而是那只孔雀。 见李畅不说话,王绢狡黠地看着他:“怎么样?明年还是继续考吧。学校里有这么多的漂亮mm,不考进来太遗憾了。” “算了吧,我先闯荡一年看看,如果闯不下去,我再参加考试。” “那你又没有复习,功课不会拉下吗?” “打工闲隙之余,我也可以看看书,不会荒废的。你还是专心你自己的学业吧。缺什么东西,告诉我。至少从现在起,我是挣钱一族,你是消费一族了,这就是我们俩的差别。” 两人之间虽然情愫暗生,但都没有明确表白,此时李畅的话听来就像是丈夫挣钱养家的口气一样,让王绢的俏脸绯红一片。 李畅也突然意识到话里的问题,嘿嘿一笑,埋头吃饭。 吃了几口,李畅又问道:“室友来了几位了?” “就那一个。”王绢用筷子指了指孔雀坐的方向。“一进宿舍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什么条件太差了,地方太挤了,地上太脏了,环境太吵了。总之在她眼里,就没有一项满意的地方。整个一个娇骄小姐,真受不了她。想想还要同窗同屋四年,真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最看不惯的是她对同伴的吆喝,那个司机比她大十好几岁,她还叫人家小曹,笑死我了。小曹,把箱子放上去,小曹,把桌子收拾一下,小曹……”王绢学着孔雀说话的语调,乐不可支地趴在桌子上。 “算了,估计这种人不会在宿舍住多长时间的,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新鲜感一过,肯定会回家去住的。你不用担心。” 好像是感觉到李畅两人在议论她,孔雀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绢偷眼瞥见张效曼投往这边的眼神有点恼怒,笑着吐了吐舌头,夹起一块熘肝尖塞进嘴里。 吃完饭后,李畅陪王绢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买了些生活用品,毛巾牙刷什么的。八九点钟的时候,王绢回宿舍收拾,李畅回宾馆休息。 ------------ 第3节、找工作(一) 第3节、找工作(一) 第二天王绢就没有时间了,学校有一系列的活动。李畅要去找住处。 通过罗军父亲罗继文的帮助,在石景山找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是罗继文的雇员的房子,每个月1000元钱,三月一付,比从中介找房要便宜一些。 这是一套旧式的两居室,总建筑面积才六十平方米左右,客厅很小,厨卫都很小,两个卧室,一大一小。李畅决定把小的那间当卧室,大的做书房。 从家里带了一万元钱过来,补充购买了简单的家具、生活用具、手机和电脑,并且要求房主装上了adsl,才两天的时间,一万元钱就用了七七八八了。 忙完这些事情,李畅就着手找工作的事情。 李畅找工作并不是为了生存,他已经和罗继文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由他制作,罗继文寻找买主,李畅收取真品价值10%的制作费用,最低不低于一万。至于罗继文卖多少钱,他不管。罗继文开了一个工艺品公司,兼做古董字画的生意,碰到李畅这个临摹的几可乱真的的变态本事,两人是一拍即合。 有了这个合作关系,李畅根本就不愁经济来源,这样的东西,一天做一百件也做得出来。不过有一条,李畅在合同中注明,李畅制作的仿制品不能当作真品出卖,这主要是避免法律上的问题。而在罗继文看来,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 但是,自己总得有个事做吧,不然别说爸妈那里不好交代,就是让自己成天无所事事,也会憋疯的。 李畅翻看报纸,9月8日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有一个人才招聘会,到时去那里看一看。 离招聘会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李畅就满大街转悠。故宫、颐和园、圆明园都看了个遍,可惜王绢没有时间出来,不能谐美同行乃是美中不足之处。但凡事总有两面性,王绢不来,李畅索性一饱眼福,着实用美女好好地洗了洗眼,并且避免了王绢的九阴白骨爪的蹂躏。 九月八日,李畅一大早就起床了,今天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去找工作,李畅还是有点激动。 八点半赶到劳动人民文化宫,正赶上开门,李畅花十元买了张门票进去了。 不过,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李畅就丧失了信心,几乎所有的摊位都要求至少有大本以上学历,有些位置还要求硕士甚至博士文凭,大专文凭的人都不好意思投简历。 有几个工厂招聘技术工人,也要求大专以上学历。 李畅的高中学历在这些人看来,简直就和文盲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自始至终,李畅都没有向任何一家招聘单位投放过简历,李畅精心制作的十份简历就这样结束了它的处女行。 李畅走出文化宫,看了看招聘材料封面上写的秋季人才交流大会几个字,这是十元钱换来的一份资料,才明白自己弄混了一个概念,自己虽然也要找工作,但自己还不是人才,自然就不能去人才市场寻找了。就像一只丑小鸭,硬生生地挤到白天鹅堆里找知音,完全是摸不着调门。 李畅回到家,重新翻看了一下报纸,明白自己目前应该去的是劳务市场,或者叫务工市场。 李畅受此打击,有点灰心,就没有再接再厉,在家闲了几天,反省着自己放弃继续求学贸然出来打工是不是太冒失了点? 不用上学,不用惦记高考,李畅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闲适起来。虽说心里惦念着找工作的事,可是由于没有生存的压力,找工作的动力就不是那么迫切了。 当初离开家里,离开故乡,主要是想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齐秦的歌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李畅还没有见识它的精彩,但已经体味到了它的无奈。 李畅这几天把时间都疯狂地耗费在玩游戏上,脱离父母的管辖和唠叨,总算可以随心所欲地玩自己想玩的游戏,无论玩多长时间都没有人管。过瘾! 渴了有桶装水,饿了有方便面窝鸡蛋,直到第四天,吃方便面吃得倒胃口了,他才到麦当劳换换口味。 玩了几天游戏,把所玩的几个游戏都通了关,李畅又一次把找工作挂在了嘴边。期间,王绢也来找过他一次,帮他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下,后来由于军训,脱不开身,就没有来了。 对于李畅找工作的事,罗继文根本就是认为少年人头脑一时发热,有他那个手段,还要找什么工作,坐在家里等着钱财上门就是了,一个月不说上百万的收入,挣个几十万是轻轻松松。 罗继文混迹古玩界几十年,早年是跟着他父亲的一个战友到北京打工,打工地点就在潘家园附近,北京的古玩收藏气氛很浓,潘家园更是古玩的集散地,一来二去就他就一头扎了进去。古玩这行当水太深,罗继文开始也吃了不少亏,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慢慢地也悟出了里面的门道,几十年下来,也挣了一些钱。 在他的圈子里,许多人是以赝品为生,开店的人,柜台里摆的真正值钱的东西,赝品极多,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古玩,有几个能把真品摆到外面来? 制作赝品的人,他也认识不少,也有几个资深人士,除了那几个传说中的人他没有见识过,其他人的水平远远比不上李畅。大多数人制作的赝品,虽然看起来似模似样,几可乱真,但还不是真品,在行家眼里,破绽不少。可是李畅制作的赝品不是几可乱真,它就是真。他曾拿李畅制作的一幅古画找同行里的行家鉴定过,得出的结论是:百分之百是真品。 当罗继文告诉行家,这是赝品时,行家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彷佛是在笑罗继文财不漏白的心态,甚至有人当场就要以赝品两倍的价格买下该古画。 有这样好的买卖,罗继文当然不会错过,当场成交,买卖双方都欢天喜地,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过了几天。罗继文就看见那幅画出现在拍卖市场,底价已经番了几番。 闲话扯过不说。 下午,李畅下楼闲逛的时候,发现楼下已经有一家职业中介开业了。李畅刚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门面还一直在装修,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里面做的是什么生意。好像他闭门攻关的这几天里,人家就拾掇好,准备赚钱了。 看来谁都没有闲着,李畅感叹了一声,信步走了进去。 ------------ 第4节、找工作(二) 第4节、找工作(二) 脸上长了几个雀斑,圆圆脸,长得很甜润的小姑娘很热情地招呼李畅,也许这是她的第一个顾客吧,小姑娘介绍得很详细。 “我们是老牌的职业中介了,这是第158家连锁店。绝对保证能找到工作。”小姑娘滔滔不绝地推销,脆生生的京片子好听得很。 李畅一开口就露出了他是外地人的底子,他的问话更是把小姑娘逗乐了:“你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工作。” “你认为你适合做什么呢?”小姑娘笑道。 “要求也不要太高吧。联想集团的总经理,微软中国公司的ceo什么的,马马虎虎就行了。要不然,哪个上市企业招聘财务总监、行政总监、技术总监什么的,也可以去玩玩票。”李畅见小姑娘笑得前俯后仰,也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一无才干,二无资金,三没长相,哪个不起眼的公司会招我这样的ceo?说实话,我要是真去了,把公司的业绩搞上去虽然不容易,就是把公司搞垮也不容易,都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你太好玩了。”小姑娘说:“我这里有招聘保安的,有宾馆服务生,餐厅服务生,家政服务员,建筑工人,送外卖的,送牛奶的,送报纸的,……” “等等,有没有技术含量稍微多那么一点点的职业?”李畅打断了小姑娘的绕口令。 “技术含量?我刚才说的哪个职业都有技术含量啊!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我这里有招聘车工、钳工、铣工的,还有一个汽车修理厂也在招工。” “汽车修理厂?听起来不错。”李畅从小就对汽车感兴趣,能够去学一门汽车修理的手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凭着自己灵巧的双手,学会这门技术应该不是难事吧。 “好的,我给你联系一下,先交三百元钱。” “好贵哟!”李畅掏出钱给小姑娘。看见李畅伸出来的手,小姑娘神思恍惚了一下,脸有点红。 “一点也不贵,公司保证你能找到工作,可以给你提供十次机会。” 小姑娘定下心神,很快就联系上了汽车修理厂的老板,约好时间地点后,小姑娘把地点、联系人写在一张纸上说:“按照这个地址去找,老板正好在厂里。” 李畅接过来一看,地址有点陌生,他到这里时间不长,并且好几天都是猫在家里玩游戏,出去玩也是找一些名胜古迹,对路线、地名都不熟悉。 “我对北京不是很熟哦。要不你带我去?”李畅把纸条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公司一般都只是提供信息,并不亲自带路。不过,这是自己的第一笔生意,小姑娘有心把他做成,讨一个好彩头。 “好吧。”小姑娘招呼另外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看店,自己跟着李畅走出了店子。 “不远就有公共汽车,你买卡了吗?” “什么卡?” “坐车的ic卡,可以便宜一半多。” “没有,不过不用了。”李畅说着话,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进车里,小姑娘告诉了司机地址,然后对李畅说:“你看起来很有钱嘛,出门就打的。” “钱倒是不多,百八十万吧。”李畅老老实实地说。 “吹牛!有百八十万你还到我这里找工作?” “百八十万秘鲁币总行了吧。” 开了二十几分钟,在小姑娘的指挥下,车子停在一家修理厂的门口,李畅付了车钱,下车后对小姑娘说:“看来你也不是很熟啊!走了不少弯路。” “名单上面那么多地方,我要是一个个都跑一遍,哪跑得过来啊。” 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汽车修理厂,临街,前店后厂。小姑娘下车问清了厂长的位置,带着李畅朝后面的修理车间走去。 “小谢,这个厂子看起来不大。”李畅边走边打量四周,刚才在车子上,李畅已经知道了小姑娘的姓名。 “只要有你的事做,管它大小呢!” 厂长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很是富态,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哦,是前程似锦职业中介的啊!这就是你们推荐给我的汽车修理工?小伙子,做过几年汽车修理?”厂长话里很是怀疑的味道。这小伙子看起来刚从中学出来啊! “还没有做过,不过我的手很灵巧,我会学得很快。” “没做过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厂长火气很大,“前程似锦就是这样专业的公司啊?居然敢把一个白丁就推荐到我这里来。” 小姑娘在李畅身边低声说:“今天你害死我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会修车啊?” “你也没有问啊!”李畅很无辜的说。 “好了,你们回去吧,小姑娘,告诉你们老板,以后给我推荐人时要认真点。我对技术的要求是很高的。” 李畅转过身,齐步走,对气呼呼的小姑娘使了个鬼脸。 “等等,小伙子。”后面有人在叫他,李畅回转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发飘逸,面容俊朗,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是你找工作吗?”艺术家问。 “是的。” “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我看你不像是很需要一份工作的人。” “我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雇佣我不算是非法使用童工。” “哦?说话有点意思。还没有学会就敢上门来找工作,胆子也够大。顺便问一句,你一定要做这种工作吗?”艺术家指着附近停着的车辆。 “那倒不是。我喜欢找一个非常有趣、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李畅回答。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非常有趣、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工作?” “酒吧服务生。” “不就是给人端端酒,打扫打扫卫生吗?” “不会这么简单。来酒吧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你每天要应对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可不是仅仅端端酒,打扫打扫卫生这么简单。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干了就知道了。”艺术家有点想引诱小白兔的狼外婆的样子。 “是吗?好吧,我试试。不喜欢我再走。” “这么拽!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老板,是你在求我给你一个工作。”艺术家说。 “换句话说,是你在求我为你工作。” 小谢拽了拽李畅的衣角:“你今天是来找工作耶,不是斗嘴来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等我修好车,我们一起过去。” 修车的工人过来:“陈总,挡挂不上的原因找到了,挂钩折了,现在没有配件。只有明后天来取车了。” “挂钩折了不能修吗?”李畅接话道。 “挂钩折了怎么修?”工人没好气地反问。 “我修给你看看。”李畅说。 “老朱,让他试试,反正又没有损失。”陈老板说话了。 工人对陈总的话不敢反驳,人却站着不动,只是拿眼睛瞟着自己的老板。 “你不是不会修车吗?”汽修厂老板瞪了他一眼,对工人说:“让他试试吧。” “你跟我来。”工人转身走去。 李畅跟着他来到一辆桑塔拉面前,工人从一堆废铁中捡出一个挂钩,递给李畅:“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修?” “给我找一个电焊,一个废旧的挂钩,你不会说这些东西也没有吧?还有图纸。” 电焊是现成的,废旧挂钩从从废旧垃圾中应该可以找到。 “家传绝学,修车的时候不准偷看。” 工人讥讽地笑笑,走开了。 用两个旧挂钩合成一个挂钩,对于李畅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还有图纸,对着图纸制作出一个新的出来并不算难。 至于那焊枪,只不过是用来做幌子的。 陈总和朱总听得角落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几分钟之后,李畅拿着一幅修好的挂钩过来。 焊枪是道具,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配乐。实际上李畅都用不着那些。 把挂钩挂上之后,点着火,试了一下挡,成了。 朱胖子看着李畅的眼神马上就变了,好像这些都是钳工、电焊工的工作,可是他能就地取材,并且把它焊接起来,而且看不出一点痕迹,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小伙子,到我这里来吧。酒吧没什么意思。”朱老板热切地邀请。 “朱胖子,你这样就不地道了。酒吧好歹你也参了股的,怎么能挖我的墙角呢?”陈‘艺术家’急道。 “好好,我现在不跟你争,反正他在你那个酒吧也干不长,到时过来就行了。小伙子,记得哟,这里总是给你留了个位置。”朱胖子说。 “好啊,我对修车蛮感兴趣的,有空我一定会来。” ------------ 第5节、酒吧第一夜(一) 第5节、酒吧第一夜(一) “李畅,上车。”陈阳朝李畅、小谢招招手,朝自己那辆旧桑塔拉走去。 “陈总,你的酒吧在什么地方?”李畅急跟上两步。 “跟我走吧,很快就到。放心,不会把你卖了。”陈阳上车点着了火。“我叫陈阳,耳东陈,太阳的阳,你叫我名字就行,叫我陈哥也行,我不习惯别人叫我某总某总的。” 几乎是顺着来路回去,桑塔拉先把小谢姑娘送到她上班的地方,然后绕着李畅居住的楼房行驶,在一片小区中拐了几个弯后,路过一串茶馆、咖啡厅、餐厅,最后停在一间颇有美国西部装饰风格的酒吧前。 整个酒吧外观用原木树皮装饰而成,‘西部牛仔’四个歪歪斜斜的字用不规则的木块拼成,横着钉在墙上。 陈阳先行一步,推开酒吧的大门,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来,李畅抬头看去,门楣边上挂了一个风铃,门一开,扰乱了门帘,扯动风铃叮当作响。 这里不是一个高档酒馆,普遍供应的是335毫升的小瓶啤酒,酒柜里摆了一些红方、马爹呢、轩尼诗、xo之类的洋酒,不过看样子一年多都不会有人问津。陈阳对正在吧台后面埋头写着什么的年轻男人说:“赵基,把她们都叫出来。” 赵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长得很帅气。听见老板招呼,他赶忙站起身来,沿吧台旁边的一个过道往里走去。 “赵基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大二学生,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酒吧打工一年多了,学电子工程专业的,负责收帐,兼做服务,是酒吧的专业音响师。另外还有两个美女,都是酒吧的老人了,工作有两年以上。”陈阳颇有点炫耀地介绍。 陈阳让赵基召集人,口气很大,其实只有三个人,除了赵基,还有两个服务员,一个叫张艳,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体态丰满、长相妩媚,另一个女服务员叫朱珠,看起来和李畅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过李畅从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可以听出来,她比自己要大。张艳是东北女孩,朱珠是湖北女孩。而赵基是来自贵州的一个小县城。 朱珠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弯月一样的眼睛非常迷人。张艳的性格就截然相反,咋咋呼呼,没个正经。如果说朱珠的美是一种秀丽,张艳的美就是艳丽了。 为了欢迎李畅加入这个大家庭,陈阳晚上在隔壁的餐厅开了一桌。 所谓一桌,也只不过是六个人,除了四个打工的加陈阳这个老板,还有不请自来的朱胖子。 由于晚上还要上班,没敢多喝酒,喝了几瓶啤酒。李畅的酒量不行,喝了一杯就面红耳赤,张艳本来还有点要灌李畅酒的意思,见他这个样子,只得作罢。 酒席上,陈经理把工资待遇给李畅说了,每月起薪1200,外加奖金,奖金没有确定的数字,一切看当月的利润。每天的工作从晚上七点开始,凌晨两点结束,但到了周末,可能三四点也结束不了。每个月可以休息一天。酒吧管一日三餐,这个条件让李畅振奋了一下,张艳的一句补充又把他打入了冰窟:“我们三人轮流做饭。赵基是大学生,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有时间,所以他不值班。” “可以啊,做得不好吃就不要怪我哦。”李畅说。 “晚上还要有人值班,以前都是张艳值班。现在李畅你来了,你是男生,就你值班吧。省了你租房的费用。”陈阳说。 “可是我已经租了房了。” “退了算了,住地下室哪有店里舒服。”陈阳大手一挥。 “交了三个月的租金,3600呢,怎么退?” “一个月1200?你租的楼房?一居还是两居室?”陈阳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李畅。“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一个月的工资够你交房租的了,然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两居室。”李畅老实回答,随即又说:“酒吧不会只供应西北风吧?” “随你吧,记得想法早点退了。不要花冤枉钱。” 赵基递过杯子与李畅敬了一杯酒:“李畅,我看你还小,多大了?” “已满19岁了。” “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是啊,没有大学上,只好出来打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顺便寻找合适的机会。” “怎么不再复读一年?也考一个大学,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这样不更好?” “我哪里比得上赵哥。”李畅呵呵一笑。 “小赵,这里就你的学历最高了。你不多喝一杯?”张艳端着杯子的手伸了过来。 酒吧晚七点开门,李畅他们五点钟出去吃饭,期间,陈阳介绍酒店的规矩和服务生注意事项就花了半个小时,六点半他们就匆匆吃完回到店里,朱胖子说了声晚上再过来看看,也开车回家了。 回到店里,张艳帮着收拾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就进了里屋就没有出来,赵基坐在吧台里继续算帐。陈阳把一份价目表递给李畅:“看一看,争取记熟。” “上面不是有价格吗?” “记熟它。顾客经常不看价目表,会随意地问些他们想到的东西。到时你还要看着价目表回答吗?价目表是给顾客看的,不是给服务生看的。”陈阳略带教训意味地说了几句,然后也进里屋了。 价目表是一页塑封a4纸,两面都有,李畅花了几分钟把两面都看完了,扔到桌子上。 “都记住了?”朱珠正在他旁边收拾、擦拭桌子,小声地问。 “记下了。我现在做什么?” “你先熟悉情况吧。”朱珠看了看里屋紧闭的门,迟疑了一下说。“在张艳面前说话小心点,她是陈总的人,相当于半个老板,陈总心软,得罪了陈总还没有事,要是得罪了她,那就有苦头吃了,肯定就干不长。” “谢谢!” “都是在外打工,互相照应着点是应该的。记住四个字就够了:小心谨慎。” 李畅从墙角拿过墩布,帮着拖地。很少做家务的李畅,拖地也像作画,浓淡皆宜,错落有致,朱珠只好过来给他示范几下。 “朱珠,你让李畅多练练,多做几次就会做了。”赵基在吧台头也不抬地说,这家伙长了第三只眼,低着头也知道这边在干什么。 七点钟的时候,张艳准时出现在吧台,而赵基也适时地算完了帐。朱珠打开了门,把门外挂着的‘现在休息’的牌子翻了过来,变成了‘现在营业’。 ------------ 第6节、酒吧第一夜(二) 第6节、酒吧第一夜(二) 到了八点才有人来,第一个进酒吧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见朱珠,讨好地笑了一下,待看见李畅,眼神明显地楞了一下,马上就显出一些敌意来。 李畅把中年男人引到座位上坐下:“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刚来的?”中年男人没有急于点饮品,开始盘问起李畅来。 “对,今天上班。” “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南方人?” “对。” “好了,你下去吧,我每次到西部牛仔来,都是朱珠给我服务,以后你也要记住这一条。” 朱珠已经把东西放在托盘上端了过来:“林总,还是老几样。” “我这人比较固执,习惯了一种口味就很难改过来。不像你们年轻人,什么事都想尝尝新鲜。” “哪里,林总一点也不老,顶多三十岁,三十岁的人,二十岁的心脏。林总,您慢慢喝,需要什么招呼一声。”朱珠端着托盘就要下去,姓林的中年人道:“现在人不多,待会陪我来聊聊天。” 朱珠走到柜台,对李畅低声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客人挑人服务也很正常啊!” 张艳冷哼一声道:“吝啬的老家伙,还自称是什么总呢,每次来最多消费二、三十元钱,还每每要朱珠陪他聊天,小费都没有。算盘打得可精细了。” 朱珠脸有点红:“我又不是小姐,要他给什么小费?” “就非得小姐才陪聊吗?小姐才不陪聊呢,小姐只陪床。你看过宋丹丹和赵本山的小品吗?都老头老太太了,老太太上门陪聊不还是要收钱吗?按小时计费。我听说心理医生就是陪聊收费最贵的主,一小时好几百呢。你说你,这么好的姿色,看着都养眼。一小时收他二十块钱不贵吧。你比心理医生还厉害呢,你让他返老还童了。” “张姐就只爱开我的玩笑。”朱珠拿起抹布回洗手间洗涤去了。 “李畅,看见了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赵基说。 朱珠洗完抹布回来,取餐巾纸擦擦手,见林总向她招手,听赵基说,快去吧,待几分钟我找个理由让你回来,自己小心点。 诺大的厅还只有林总一个客人,悠扬的萨克斯‘回家’回荡在耳边,灯光迷离闪烁。李畅还有点做梦的感觉,他之前设想过无数个职业,但就是没有酒吧服务生这一个,一不小心就被陈老板骗上了贼船。 正发楞间,门上的风铃响了,走进来一个圆脸俏皮的姑娘,正是白天送他去汽车修理厂面试的小谢姑娘。 小谢进来后,往四周扫了扫,看见了李畅,扬手打了个招呼:“李畅,这里呢。” “马上就来。”李畅放下手里的托盘。 小谢朝后面招招手,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三个女孩子,呼啦一下子涌了进来。 赵基在耳边低声说:“小伙子不简单啊,刚来就勾搭上一个。” 李畅迎了上去,帮她们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站在旁边一本正经地问道:“请问四位来点什么?” “可以啊,有那么点意思。”小谢调侃道。 “我说呢,小谢怎么一定要拉我们到这个酒吧来,还破天荒地主动请客,原来这里有一个帅哥。”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孩笑道。 “这是我今天做成的第一笔生意,也是店子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当然要庆贺了。在我的第一个顾客工作的地方,庆贺我的第一笔生意,还有比这更有意义的地方吗?”小谢得意地说。 “谢谢谢姐。”小谢比李畅大,李畅挨个算了算,好像周围的人都比自己大,这让李畅有点郁闷。 话说得像绕口令,大家都笑了起来。李畅接着道:“今天也是我生平的第一个工作,谢谢小谢姐的帮助。” “谢姐就谢姐,怎么又是小谢姐了?”小谢似乎要把李畅挑逗得脸红才罢休。 “还是你这个名字好啊,怎么说,怎么听,都是谢谢姐姐。哈哈!”短发女孩笑道。 “不为难你了,姐妹们,这是我的弟弟,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捧场啊。兄弟,你做服务生有酒水提成吗?”小谢说。 “没有单独的,都是月底一起结算。” “先点一些吃的喝的,这些馋嘴小妞已经在拿脚踢我了。四瓶青岛,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一盘爆米花,一盘开心果。先这样吧。” 李畅回到柜台,取下小谢要的东西,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这些东西的位置都记熟了。 “看来小谢姑娘对你有点意思啊。她们第一次来西部牛仔,一下子带了好几个来给你捧场。”赵基说。 “不过是下午刚听说这里还有个酒吧,过来看看罢了。”李畅辩解道。 “这些人一看就是老泡酒吧的主了,不去熟悉的地方,偏到这里来?北京那么大,听说的酒吧多着呢,她都去看看?小伙子,小姑娘不错,好好把握机会。”赵基淫荡地对李畅挤挤眼睛。 李畅把东西都送过去,长发姑娘说:“坐下,陪我们喝一杯。老板,再来一瓶青岛,我们请这个帅哥喝一瓶。” 赵基有点不愉,他是酒吧里唯一的知识分子,自诩只干技术活,比如调音响、收钱记帐什么的,对端盘子这种体力活一向敬而远之。除非别人实在忙不开,他才偶尔客串一下。由于他跟陈阳沾点亲,自然也以半个老板自居。 不过听见那长发女孩喊自己老板,微微满足的虚荣心让他打开冰箱去取啤酒。正在这时,陈阳从办公室出来,从赵基手里接过托盘,朝那四个女孩的桌子走去。 陈阳把青岛开启了放到桌子上,听见李畅正在推辞:“上班期间不许喝酒。”遂接话道:“李畅,今天是你的朋友第一次来,我作为老板,可以特许破例。你陪他们喝一杯。”然后又对几个姑娘说:“我这个兄弟酒量不行,他一杯就行了,其余的我喝了。来来来,先敬你们,谢谢你们光顾西部牛仔,以后多多支持,多多捧场。” 陈阳走了之后,小谢问:“李畅,这里的工作怎么样?还习惯不习惯?老板对你怎么样?以后如果做得不顺,再来找我,我给你八折的优惠。” “老板人挺好的,这里很有意思。” 短发姑娘笑道:“你们发现没有,小谢很有做一个奸商的潜质啊!时刻不忘拉拢客户。” 正说着,风铃响起,有客人来,李畅趁机告辞了。 ------------ 第7节、酒吧第一夜(三) 第7节、酒吧第一夜(三) 今晚林总的兴致非常好,在每天两瓶的限量之外又要了一瓶,同时给朱珠面前的杯子也倒了一杯。 朱珠看起来文文静静,酒量不算太高,也能对付几杯,开始出于礼貌陪喝了一杯,又回敬了一杯。一般到这个样子,作为一个服务员,在一个熟客面前已经算是尽了礼了,因为她只是一个酒吧服务员,而不是陪酒女郎。 林总似乎更来了情绪,又冲李畅招手要四瓶酒,赵基白净的脸有点发红,对李畅说,别理那个老乌龟,我去把朱珠叫回来,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陪人家喝酒像什么样子?老乌龟把西部牛仔酒吧看成什么了? 陈阳见此情形,眉头锁了起来:“姓林的这老头今天有点过分,朱珠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酒,现在肯定喝不下这两瓶了。我去劝一下。” 李畅拦住了陈阳,笑道:“陈哥,交给我吧。我有办法对付。” 陈阳探究地看了李畅一眼,说了句自己小心,注意分寸,就进办公室去了。 赵基对李畅说:“李畅,要不你上去把朱珠换下来?” 李畅见朱珠正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给她使了个眼色。朱珠赶紧借口上洗手间,快步走到通往包厢的过道,对李畅说:“怎么办?这个老流氓不放我走。老板不发话,我也不好得罪主顾。” “老板本来想上去阻止的,被我拦住了,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捉弄一下他,让他再也不敢灌你酒了。” “快说,快说!”朱珠听说能够捉弄这个老流氓,一下子兴奋起来。 “我拿四瓶酒过去,两瓶酒是真酒,两瓶酒是假酒,你喝假酒,老流氓喝真酒,如果老流氓还要酒,我还是这么处理。他怎么也灌不醉你。你记得不要用杯子喝,免得老流氓把自己的酒倒给你,你要和他一对一地用瓶子喝。记住了?” “记住了!用瓶子喝。可是,万一老流氓发现酒瓶里不是酒,不就露馅了?” “不会的,他看不出来。他真的要怀疑了,你可以给他杯子里倒一些让他尝尝。这假酒,喝起来跟真酒一样,但是不会醉。” “有这样的酒?李畅,你不会帮着一起捉弄我吧?”朱珠有点怀疑地问。 “相信我吧。赶紧过去,时间长了老流氓就起疑心了。”李畅把朱珠推了过去。 李畅拿出两瓶酒,借助柜台的掩护,又复制出两瓶酒,放到托盘上。 赵基双眼冒火地看着朱珠,气恼地对李畅低声吼道:“我不是让你去把朱珠换下来吗?为什么还不去?怎么,还要送四瓶酒过去?非得要把朱珠灌醉吗?上班第一天,也不用这么表现吧!酒吧挣不挣钱,是我表哥该关心的事,你瞎上什么劲,瞎操什么心!” 李畅呵呵一笑道:“等着吧,看我怎么捉弄那个老流氓。”说罢端了托盘过去,走到林总的桌旁,李畅问了一句,全打开?林总连忙点头,急不可待地说,全打开。 李畅把酒全打开,把四瓶酒都放到桌子上,不过两瓶真酒放在林总一边,两瓶复制酒放在朱珠一边。 林总拿起酒瓶就要给朱珠倒酒,朱珠连忙盖住杯子道:“林总,小杯小杯喝多没意思,咱们干脆对着瓶喝,这样也有一个总量控制,谁喝得多,谁喝得少,也看得出来。”说着就把两瓶复制酒移到自己旁边。 林总见朱珠建议如此喝酒,正中下怀,心想小姑娘自以为酒量了得,想和老子拼酒,没想到老子是酒精沙场的老手,以前每次只喝两瓶那是做给你们看的。 就这样,两人都自以为得计,你一瓶我一瓶地喝得好不热闹。朱珠喝第一瓶时还有点疑虑,但是,一瓶下肚之后,朱珠逐渐打消了怀疑,喝得更快,并且还不用上厕所,喝下的酒都让李畅给变没了。 两人连番征战下来,桌子下面已经堆了二十几个瓶子,林总也渐渐顶不住了。眼看朱珠脸色越喝越正常,越喝越兴奋,心里叫苦不迭,终年打鹰,临了让鹰啄了眼。林总也曾怀疑朱珠的酒掺水了,可是喝了从她的酒瓶里倒出的酒,他也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是不是真酒,掺没掺水,有着几十年酒龄的他自然还是辨别得出来,对方喝了酒还不上厕所,自然也杜绝了去吐的嫌疑。 当朱珠站起身招呼李畅还要酒的时候,林总脸色血红地拉朱珠坐下,然后冲李畅摆手,示意不要了。 朱珠端起最后一瓶,笑靥如花地说:“林总,最后一瓶了,我们把它干了?” 林总苦恼地看着眼前的酒瓶,仿佛那是穿肠毒药,苦着老脸对朱珠说:“这最后一瓶就算了吧,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可是瓶已经开了,退不了了啊!” “没关系,没关系,单照样买。” 朱珠放下酒瓶,笑道:“唉,老板规定上班时间不能喝酒,我馋酒好长时间了,原以为林总今天请我喝酒,老板看在林总的面子上,又特异开了绿灯,总能让我喝个尽兴,没想到还是……,算了,不喝了。把你喝倒了,谁来送你回家?好了,我得去工作了,林总慢慢歇会。” 朱珠开始还故作矜持地缓缓地站起身,挪开椅子,待自己离开林总两米远后,实在忍不住高兴,小跑到过道里和李畅兴奋地拍了一下手。 “嘻嘻,弟弟,好样的,今天多亏你了。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办到的?”朱珠抓住李畅的双肩,笑得前俯后仰,由于要压低笑声,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我会魔术。”李畅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 “别闹别闹。小心让客人看到投诉你们。”赵基也过来了,他看见朱珠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过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朱珠没有喝醉的样子,和李畅正在嬉笑,担忧的心放下了。可是,看见朱珠和李畅很是亲热的样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姓林的看不到这里。”朱珠见赵基过来,松开了双手。 ------------ 第8节、酒吧第一夜(四) 第8节、酒吧第一夜(四) 今晚看来是一个多事的夜晚,正当朱珠笑闹的时候,外面一辆马自达六停在酒吧门口,从车上下来三男一女,听得风铃声响起,李畅赶紧停止与朱珠的嬉闹,迎到门口,朱珠也收拾了一下衣服,整了整头发,来到吧台坐下。 李畅把四个人迎进大厅,中间粗壮身子,平头,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死死盯了一下朱珠,笑道:“是朱珠啊,好长时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贾总来了,我进去告诉老板一声。”朱珠一闪身进去了,一会儿就见陈阳急步迎了上来。 “贾老板,王老板,段老板,今天是哪阵风把你们吹来了。” “好久没有见兄弟你了,这不是来跟你聊聊天吗?怎么,不欢迎?”贾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贾老板说哪里话。快请包厢坐。” 贾老板环顾四周说:“生意不错嘛。” “小本生意的,只是凑合罢了。” 贾老板怪笑道:“我又不是跟你要钱来的,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陈阳把贾老板几人送进包厢,出来后对李畅说:“包间你就不要进去了,我亲自来服务。” 陈阳的心思很细腻,这些人都不是好鸟,李畅初来咋到,怕一个招呼不到,或者言语冲突,得罪了这帮地头蛇,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陈阳把吃的喝的端进去之后,李畅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听见那个贾老板在说:“陈总,你好歹也是一个老板级人物,端茶倒水这种事情就让下面的人来做吧。” “他们都太年轻,不知道几位老板的喜好和习惯,怕照顾不到。再说了,在三位老大面前,我哪里敢自称什么老板,贾总真会取笑人。” “这有什么嘛,做服务员总得经历这些事情,我们不见怪不就行了。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替我把朱珠叫进来,让她盯这个包间吧。”贾老板说。 “林总在外面,朱珠正在招呼他。等一会儿我叫她过来。”陈阳随口就说,突然想起林总已经被朱珠灌趴下了,不知还有没有胆量帮朱珠出这个头。 “哪里来的毛林总!?他不好说话是吧,我好说话,我替你去打发他。”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是王老板还是段老板。 接着是陈阳惊恐的声音:“不敢劳王老板大驾,我去说说。” 包间门只是虚掩,外面的都听见了里面说话的声音,刚才几个家伙进来的时候,林总就看见了,知道是社会上混的,就没敢扫第二眼,现在听这话转移到自己头上,心想犯不上为一个小姑娘得罪道上的人,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惹上他们后患无穷。于是赶紧买单走人。林总心疼地掏出三张大票子,捂着嘴就冲了出去。李畅假意送到门口,却发现林总趴着一棵树干,开始翻江倒海了。 陈阳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姓林的往外走,陈阳心想,这样也好,他以后总不好意思找朱珠聊天了吧,不过,要是他再也不来了,岂不损失了一点小小的收入?走了就走了吧,世界上也不是缺了某人就不转了,现在多了包间里那三个人,倒真的有点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这三个家伙陈阳都认识,贾老板是朱胖子的同行,开修车厂,王老板开了两家歌厅,这个段老板只是见过一面,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 以前他们也到这里来消费过,一般都还规规矩矩喝酒付帐,从不闹事,今天有点不对。莫非是特异找茬子来的?陈阳开始检讨自己以往有没有得罪过他们。 想了半天,没理出个头绪,包间里那个姓王的又开始嚷嚷,陈阳只好让朱珠先进去对付一下,她在酒吧做了两年的时间,对付这些事也有点经验了。 李畅听了里面的说话,也有点紧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碰见过勒索学生钱财的小混混,比如开始的豪哥,后面的不知名的短粗汉子,不过多是为了一点小钱。他们那些人的气势和狠辣,比起进来的这三个人就差了太多。 不会是来收保护费的吧? 倒是小谢她们几个姑娘,依旧吃吃喝喝,说笑聊天,好像对这些事司空见惯的样子。 李畅拦住了要进去的朱珠,对陈阳说:“我看朱珠进去太危险,我先进去看看吧。” “你,行吗?这都是些道上的人,我都应付不下来。你一个大男孩,有什么办法?” “你应付不下来,朱珠就能应付下来了?”李畅冷冷的话让陈阳一窒。 李畅推门进去,然后随手把门关严实了,拴上。贾老板见是一个大男孩进来,冷冷地说:“你是谁?朱珠怎么不进来?” “她现在忙,走不开,几位老板还要点什么?” “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坐在靠门边的王老板看来脾气很大。 “你把朱珠叫进来就行了,这是给你的小费。”贾老板掏出一百元钱。 李畅微微笑了笑,没接贾老板的钱,转身出去了。 “朱珠,贾老板叫你进去。”李畅走到门口,正看见走过来的朱珠。 “我有点害怕。”朱珠的眼神往包间大门瞟了瞟。 “没事,有我呢,我不会害你。”李畅温和地笑笑。 看见面前这个大男孩温和的笑容,朱珠突然觉得自己的胆气也壮了些。 赵基一把拉开朱珠,对李畅说:“你什么意思?一个大男人让小姑娘进去冒险?” “我会守在门口,朱珠不会有事的。” 陈阳说:“朱珠不进去也不是办法,我们都盯着点,朱珠你也小心点,有什么事就大声叫喊。他们总不敢胡来吧?” 朱珠一进去,王老板就冲过来把门啪地关上了,顺手就反锁上。 李畅马上就贴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首先是贾老板招呼朱珠坐下的声音,接着是朱珠回答,说自己是服务员,不能坐下。然后是王老板的咆哮,命令朱珠坐到贾老板身边去,不要给脸不要脸什么的。贾老板假惺惺地阻止了王老板,然后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突然,包间里响起了撕扯声音,李畅毫不犹豫地拧开门锁,一脚踢开大门。这样的门锁根本挡不住李畅的一双手。 看见突然闯进来的李畅,王老板楞了楞。此刻,他的手还抓在朱珠的双肩上,硬压着朱珠坐在贾老板的身边。 “放开她!”李畅冷冷地说。 趁着王老板一愣神的功夫,朱珠挣脱掌握,跑到李畅的身后。也许是王老板根本就没有在意朱珠的挣脱,这两个小年轻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怎么进来了?没一点规矩!”贾老板摆出一幅上位人士的派头。 “在里面调戏服务员,这就是你们的规矩?”李畅冷笑着说。 王老板慢条斯理地走到李畅的面前:“够拽!他妈的,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拽呢!那只裤裆不小心把你漏出来了?”说罢,突然握手成拳,朝着李畅的面部击来! ------------ 第9节、酒吧第一夜(五) 第9节、酒吧第一夜(五) 李畅脑海里瞬间闪过梦境中残酷的血腥,不知是哪个年代,也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出言不逊,结果好像被一把飞刀扎进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李畅涌起了把这帮家伙痛殴一顿的强烈欲望。 “你的嘴巴该洗洗了!”李畅轻轻地说了一句,身子一晃,躲开了迎面的直拳,人已经到了王老板身后,双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王老板的肩关节,一掐一抖,一下子就把他的双肩卸了下来,然后右手从王老板身后过来,用手肘扼住他的咽喉,手指抓住王老板的下巴,左手抄起一瓶啤酒,塞进王老板的嘴里就灌了下去! 才几秒钟的功夫,开始气势汹汹的王老板就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贾老板愕然之下,正要拍桌而起,突觉双手剧痛,低头一看,一双筷子已经把自己的双手订在桌子上!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段老板赶忙放下搂着的女孩,惊慌地站起身来,“这是怎么说的呢,好好的就打了起来。兄弟,你放了他们,有事好商量。” 李畅从王老板嘴里拔出喝光了的啤酒瓶,把王老板推倒在沙发上,说了句不许喊。王老板脱臼的胳膊被碰了一下,疼得他张口就要大叫,无奈下巴也被卸了,只好从喉咙里喷发出来,突然一下子见到李畅冷酷的目光,前半截吼叫出来了,后半截却生生被他压回了肚子。就像一只嘎嘎叫唤的鸭子,突然被人一刀斩断了脖子。 李畅走到贾老板面前,拔出插在贾老板手背上的两根筷子,眼睛看着段老板:“有什么话?” “我操你妈!”贾老板双手一得空,忍住手背的疼痛,朝着李畅扑了过来,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要是栽在这里,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李畅一侧身,玉石般的双手伸出,稳稳地抓住了贾老板的两只手腕,用力一甩一抖,招牌式的功夫,就把贾老板的两只胳膊卸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被卸了胳膊,双手搭拉着垂了下来,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段老板已吓得躲在墙角嗦嗦发抖。 闻讯而来的陈阳看见眼前的一幕,腿肚子有点发软,刚想说点什么,李畅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这个时候陈阳说什么都不好。 李畅把桌上的小勺抓在手心里揉了几下,塞进贾老板的口袋:“送你一样礼物,出去再看吧。” 贾老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狠狠地盯了李畅一眼:“好小子,好功夫。” 三个男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就是段老板,自然由他来开车。段老板不懂得接臼,只好让两人搭拉着胳膊,帮着他们上了车。 “老大,我们去召集人手。回来砸了这家酒吧。”王老板恨恨地说。 “老段,看看这小子在我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贾老板说。 段老板刚才也注意到了李畅的动作,从贾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球,嘴里啊了一声:“勺子?这还是吗?” 贾老板的脸色这下子真的变了,吸了一口凉气,刚想脱口而出争强斗狠的话,马上变了滋味:“现在还不行,你没看出来这小子的功夫吗?一双筷子,入木足有一寸,我们手下的人,谁能办到?你能办到吗?一把勺子揉成一个铁球,谁能办到?再说,我们现在跟郭氏兄弟还没掰扯清楚,先放过他,等我们搞倒了枪……”冷静下来的贾老板想起刚才的场景,也有点后怕,这个小子太生猛了,如果这双筷子是冲眼睛来的,现在哪里还有命在这里算计?自己也是大小浴血几十战出来的,等闲七八个壮汉近不了身,没想到在这个小子的手下走不了一招。 刚才还吓得哆嗦的段老板,此刻也很快地恢复了平静,让人怀疑他刚才是装的:“就这样算了?我们的名头不就全毁了?” “哪能算了!等把郭氏兄弟的事处理完,我们回过头来再找他算帐。” “他要是跑了呢?”王老板说。 “跑?他不会跑。陈阳也不会让他跑。”贾老板说。 “陈阳怎么困得住他?陈阳要困得住他,就不需要他出手了。”王老板说。 贾老板心里却隐隐地希望他跑了,跑了好啊!到时过来找过场的时候,面子上也好看,里子也不会伤。就怕他不跑,那就真的骑虎难下了。贾老板数了手下所有的人,无奈地发现,自己这帮人可能不够他打。 段老板说:“我倒是有个建议,郭氏兄弟以收保护费为主,西部牛仔所在的这条街名义上是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但是我们没有开设这个业务。这条街虽然不长,餐饮茶馆也不少。多是些小混混在里面弄点零花钱。后台硬的,这些小混混也没有胆子去收。不如,把这条街让给郭氏兄弟,让他们和西部牛仔打个两败俱伤。这样,我们名义上做了让步,与郭氏兄弟的纠纷也可以和平解决,另外,两强相争,我们可以轻闲地坐山观虎斗。” 贾老板从来就不是有勇无谋,争强斗狠的人。对方没有弄断自己的胳膊,只是弄脱臼,实际上是一个警告,留下了日后相见的余地。这样强大的敌人,不惹也罢,不要弄得有命挣钱,无命花钱。当然,在其他人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不然在道上没法混。 躲在玄关的陈阳目送着贾老板的马自达六离开,双腿兀自发软。他摇摇晃晃走到吧台坐下,对李畅说:“你赶紧走吧。这些家伙都是道上的人,惹不起。”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不用怕,我们在这里也有点关系,他们找不到你,不会胡来的。” “这话我就不信了。他们要是找不到我,把火全撒在你们身手,这间酒吧还守得住?陈哥,不用怕,东风吹,战鼓擂,这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刚才里面发生争吵和打斗的时候,外面除了小谢一桌外,还有两桌人,听见动静不对,那两桌人都提前撤退了,好在买了单走的,酒吧倒没有损失,但是,这点风波要是传出去,短时间对酒吧的生意也有影响。令李畅特别佩服的是,小谢这一桌居然波澜不惊,照样兴致勃勃地喝酒聊天打牌。刚才走过去的那几个伤筋动骨的大汉,在她们眼里彷佛是透明的。 见众人笑了起来,小谢这才放下手里的牌,走过来说:“什么事呢,这么好笑?” “刚才里屋打架呢,李畅把几个惹事的人都揍趴下了。你们没听见?”张艳说。 “听见了,不就是打架吗?见多了,哪个酒吧不打架?李畅,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的,刚才过去那几个人,看起来都是身经百战的主,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干倒了?” “他们可能是来这里吃饭的吧,饿着肚子呢。”李畅淡淡地说,说着又恢复了服务生的本色:“谢姐,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不要了,我去打牌了。你来帮我看看,这手牌不大好。”小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桌面上出的牌。 “我还没有下班,你们玩吧。” 朱珠听见李畅拒绝了圆脸姑娘的邀请,得意地瞥了那四个女孩一眼。 “今晚就这样了,朱珠,你到外面挂上休息的牌子,不要让人进来了。”陈阳说。 “才十点多钟,你们就要休息了?是不是今天中了大奖?”随着洪钟似的声音,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踱着方步进来了。是汽修厂的朱胖子。 ------------ 第10节、酒吧第一夜(六) 第10节、酒吧第一夜(六) 这一夜好长! 朱胖子是来看李畅的,下午李畅在修车厂的表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汽车修理行家,对钳工、电焊的工序和工艺都非常熟悉的人,他无法理解怎样天衣无缝地把两个挂钩合并成一个,并且仅仅利用现场的那些简单工具。 而这个人,是一个仅仅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这样一个人却被万恶的陈疯子弄去当酒吧服务生,他坚信这个叫李畅的大男孩在西部牛仔酒吧干不厂,今晚他是预备来在此挖角的。虽然他也有西部牛仔的股份,但是汽修厂才是他的根本。 才十点多钟,正是酒吧逐渐上人,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个时候关门说明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珠兴奋地把刚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听说才短短的三个多小时,酒吧里面发生了这么多故事,朱胖子不禁对李畅更是刮目相看了。 说到黑道,只要在这些服务行业做,总是要与他们打交道的,天长日久,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介乎黑与白之间的势力,朱胖子的汽修厂就是这样的一个团队,这也是陈疯子拉朱胖子入伙西部牛仔的重要原因,当然,一般的小事,能够用小钱解决的问题,他们一致认为还是用钱解决最好,他们毕竟不是黑帮,这是他们自保的力量。 至少在陈阳看来,朱胖子还算是正当人。 对于贾老板、王老板、段老板三人,朱胖子都比较熟悉,不是说他们之间的交情熟悉,是朱胖子对他们的底细熟悉。 “没关系,他们掀不起大浪。都是些小鱼小虾的角色。怎么不提我的名头?提起我朱胖子,他们多少得给一点面子吧。”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是?不过是一些小流氓的角色,开始只是以为花点小钱就会摆平,等我想提你的大名时,李畅小兄弟已经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呵呵,看来以后提小兄弟李畅的名头比提我的名头管用了,至少打出来了。”朱胖子掏出烟,点着了,看看李畅,又仍给他一根。 “对不起,我不抽烟。”李畅把烟又还给朱胖子。 “笑话,哪有男人不抽烟的?不会抽,抽两次就会了。” 陈阳拍拍李畅的肩膀说:“现在你放心了吧,有朱大哥发话,你也不用躲着他们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躲着他们。” “好样的!像个男人!可惜不抽烟。朱珠,这次李畅兄弟帮了你两次大忙,你该怎么谢他?” “我请他吃饭,请他吃两次。” “请吃饭就够了?太便宜了吧!” “哪还要干什么?”朱珠不解地,或者装作不解地问。 “装傻了不是。”朱胖子到西部牛仔就爱开朱珠的玩笑。小姑娘人长得靓,嘴也甜,很得朱胖子喜欢。朱胖子曾经动过心思把她收为儿媳妇,可是儿子实在太不争气,朱胖子不忍心害了这个小丫头,只得作罢。 “我已经认他当弟弟了。”朱珠笑道。 “弟弟?你终于升级了?不会吧。”朱胖子很惊讶地问。 “他十九,我二十。我当然是姐姐了。” 闲聊了一阵,朱胖子就离开了。朱胖子见李畅在西部牛仔干得挺欢实,何况这里还有朱珠这样的小丫头在,估计短时间不会对自己那个汽修厂感兴趣了。也就再没有提挖角的事。 十一点多的时候,小谢也告辞了,走的时候,李畅送她到大门口。小谢说:“今晚上你第一天上班,事情太多,饶了你,下次来的时候,不能把人家晾在一边不管了。” “我哪里敢。” “连贾二狗也敢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正说着,一辆奥迪a6过来了,四个女孩嘻嘻哈哈地上了车,小谢对着李畅挥挥手,车子一溜烟地跑了。 “哟,依依不舍的。这小姑娘谁啊?”一听就是张艳站在后面。 “职业中介的,我的这个工作就是他帮忙找到的。”李畅返回店里。 “已经没事了,现在还开门吗?”朱珠问。 “算了,不开了。今晚休息。为了感谢李畅为西部牛仔排忧解难,奋不顾身,我请客,酒吧里的酒随便喝,当然仅限于啤酒,小吃随便吃,仅限于瓜子花生爆米花。张艳,把卡拉ok打开,大家唱歌。” 晚上玩到一点才散。由于太晚,陈阳就不回家了,于是张艳还得继续值班,朱珠住在地下室,离这里不远。李畅正好送她一阵。 “李畅,你怎么租一套两居室的?多贵啊,跟女朋友一起住吗?” “什么女朋友?我才多大。”李畅说。眼前浮现王绢俏丽的面容,她已经是大学生了,日后前途无量,不知道现在正在干吗?好像是军训去了。应该很辛苦吧。 朱珠的笑容不自觉地就绽开了,她似乎觉得笑得太随意,马上又稍微收敛起笑容,眼角的喜悦还是不自禁流露了出来。 “刚来北京吗?” “嗯,不到两个星期吧。碰了很多钉子。你来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十七岁就过来了,差点就混不下去。幸好碰到陈哥,就一直在西部牛仔做了下来。陈哥人不错,你运气比较好,一来就碰到他。” “也许吧,我发现这个职业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我只看中安全和薪水,从来不去想有趣还是无趣。我看你不像是一个出来打工的,倒像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怎么说?” “对生存好像没有一点压力似的,只是来体验生活。要不就是从小家里娇惯了,不知道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艰辛。” “你错了,我家里并不富裕。只是,租这套两居室,我另有打算。” “好了,不说这些,问一个现实的问题。你在西部牛仔能做或者想做多长时间?”朱珠期盼地看着李畅。 “那得看老板让我做多长时间,我哪能决定老板的事。除非哪天我自己做老板。”李畅这话一出口,忽然就萌生了这么个念头,自己开一家酒吧好像蛮不错的。在西部牛仔做一段时间,积累点经验,就可以自己开一家酒吧,资金应该够了。 “如果你自己做老板了,一定别忘了聘我做服务员。” “一定。不怕我克扣你的工资?” “不怕,如果能给你打工,我觉得很安全。”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朱珠居住的地下室附近。 “好了,谢谢你送我,我到了。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朱珠走进地下室,李畅才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宁静的夜里,脚步也轻快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李畅的全身沐浴在月光中,远远看去,竟有种往里收敛的感觉。 这一晚好漫长,又过得好快! ------------ 第11节、罗继文的古玩店 第11节、罗继文的古玩店 第二天一早,罗继文打来了电话,约他到他的店里坐坐。李畅正好无所事事,也就答应了。约定十点过来接他,一起吃中午饭,下午去店里。 早上八点多起床,下楼吃点早餐,李畅觉得这样的生活特别闲适。吃完早餐,顺路走到小谢的职业中介公司看看。 小谢已经来了,正准备开门营业,见了李畅,很惊喜的样子。 “来,帮帮忙,搭把手,帮我把电脑开了。”小谢很自然地就指挥起李畅来了。 “要算我兼职哟。” “美得你,举手之劳的事情。” 收拾好东西,静等顾客上门,李畅问道:“又骗了几个可怜的失业人员。” “我这是在帮助他们。要不是有我,你能找到工作吗?切!” “行行,双赢行了吗?”说了两句,李畅又忍不住调侃起来:“哎,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好骗?” “对,你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 东聊西扯了一会,罗继文的车子接他来了。这家伙开了辆宝马过来,惹来路人的无数眼球,李畅说了句接我的车来了,并向下车观望的罗继文挥挥手,小谢看了一眼宝马,又看了一眼李畅,怎么看也不像是坐宝马的主。 “什么大事,用宝马来接你?”小谢问。 “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抵抗外星人的入侵啊、制止拉.登的恐怖袭击什么的。”李畅朝小谢挥挥手,朝宝马走去。 “罗叔叔,够阔气的啊,买了宝马了?”李畅坐进副驾驶座,享受着车里豪华的内饰。 “我哪里买得起,这宝马是借人家的,来接你,车子太寒酸了也不好意思啊!” “你骑一辆自行车来接我都行。” “到时你把自行车压我脑袋上。中午去哪里吃饭?” “罗叔叔,拜托,我才来北京几天时间?并且,现在才十点。” “先去我那里吧。罗军过几天就过来,王大为和他一起过来。他跟你说过了吧。” “我知道,不是要在家歇一段时间吗?” “估计静极生动了吧。我家罗军平时朋友不多,难得与你投缘,以后多照应着点。不过真是奇怪了,他怎么跟你这么铁?罗军性格外方内圆,你是外圆内方,两个人的性格相差比较大。粗一看,不像是能玩到一起的人。” “算是不打不成交吧。”李畅笑着把自己和罗军之间的糗事说了一下,不过赌钱之类触动家长底线的事情就过滤了。 在北京混迹多年,罗继文的一口京片子已经非常地道了。比起李畅那带有乡音的普通话,不知要强多少。 车子很快开到潘家园,罗继文先把李畅接到自己家里看了一眼,算是认个路,罗继文的老婆也在。住房不大,也就百十来平个方,不过在潘家园这里能拥有这样一套房子,没有两百多万是下不来的。看来罗继文在北京混得真是不错。 “罗叔叔在北京只做古董吗?怎么不把罗军的户口转过来?” “还做点其它生意,光靠古玩生意怎么养家啊?现在古玩生意也难做。我们的户口还在昌宁呢,罗军的户口也还没办,在北京混得时间再长,到死了也是昌宁人。唉,在北京也不容易啊,我们两口子拼命做事,才攒点这么微薄的产业,只是可惜了罗军,一直没法把他带在身边,没时间照顾他。造成这孩子性格有点孤僻。” “我觉得挺好啊!” “那是因为你们熟悉了,并且我们罗军对你特别服气。” “叔叔,你不知道我以前外号叫做菜鸟啊?这外号还是罗军给起的,当时我象棋水平太差,罗军不屑跟我下。” “罗军的棋是跟他爷爷学的,他爷爷的棋不错。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吧,这附近有个湘菜馆,味道还不错,你刚来北京,可能还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阿姨呢?” “她还在店里盯着呢。一般她看店,我在外面跑。守株待兔是守不到好东西的。” 吃完饭,差不多一点多了,罗继文开车把李畅带到了自己在潘家园的店子。 罗军的母亲林阿姨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一点也不像一个拥有百万家产的主妇。只是当她的目光在店子里晃荡的几个顾客身上掠过时,才看出内里的精明。 店子的面积有百十来平米,在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店面了。除了罗军的母亲,还有两个服务员,店里无非是一些字画、玉器、瓷器,一些出土文物似的坛坛罐罐,甚至还有一些树化石和动物的骨骼化石。 李畅看见了柜台里摆放的一块恐龙化石,一米多长,半米宽,是在一块石板里嵌莰着一条完全的小恐龙骨骼化石。 李畅笑着在罗继文耳边低声说:“准备骗人多少钱?” “你是我儿子的同学,我不瞒你。标价六千,最低最低三千才可以拿走。进价都二千八了,这些东西挤压资金太严重。我想赶紧脱手了,换一批货。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原价给你。我要是赚了你的钱,我儿子还不得骂死我啊。”罗继文的声音很大。 “我一个穷学生哪有有那么多闲钱。”李畅赶紧走开,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了罗继文的托,商人果然是商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正在店里晃荡的一个中年人听见了罗继文和李畅的谈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溜达过来,指着恐龙化石说:“要三千?太贵了吧!” 中年人有点心动,原价六千,现价三千,跌了一半,差不多是底价了。 “谁说卖三千了?四千,少一分都不卖。”罗继文说。 “刚才不是说卖三千吗?” “那是给他,”罗继文指着在远处看着墙上字画的李畅,“他是我儿子的中学同班同学,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最优惠的价格,就没想到要赚他的钱。如果卖给你也卖三千,我不得亏死了。” “你不是说进价二千八吗?卖三千都已经赚了二百了。” “我资金挤压不是钱啊,我店面的租金不是钱啊,我店里这几个人的工资不是钱啊?现在哪一样不得要钱。唉,算了,这行当不好做啊,这样吧,我看你也是真心想要,这东西压在这里也占资金,三千六给你,不能再便宜了。” “可是其它的店子才一千多啊。”中年男人祭起侃价的通常法宝。 “一千多?那你去买一千多的去吧。一千多的货与三千多的货能一样吗?你买一张贵重邮票可能花好几千,但可能缺一个齿能让价格下来一半。知道吗?” 罗继文说完给老婆使了个眼色,也不再理会中年男人,走到李畅身边和他聊天。 卖东西也是有学问的,你越逼他,他越觉得里面有问题,你要是不理他,他可能就上杆子追着过来要了。 也许罗继文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样子打动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磨蹭半天,讨价还价之下,最后以三千二百的价格把这条恐龙化石买走了。 ------------ 第12节、买卖风波 第12节、买卖风波 “奸,实在是奸!”李畅看着中年男人走远了,才笑道。 “做生意嘛,你情我愿的。”罗继文很得意地笑。 “这块恐龙化石,真正的底价是多少?也让我长点学问。” “四百买来的,在店里摆了三个多月。我这里还有一块鱼化石,要不要,三百卖给你。卖给别人要一千多呢。” “一块恐龙化石就顶我两个月工资了。黑,真黑啊!谢谢叔叔,我那里没地方放。”李畅指了指墙上挂的字画,柜台里摆的瓷器、玉器:“叔叔,家当不少啊。值不少钱吧?” “笑话叔叔了。这些东西值不值钱你还看不出来?” “我对古董又没有什么研究,哪里看得出来?” “可是那天你一眼看出我那幅画是赝品,后来我找了一个更为权威的专家,他的观点和你一样。可惜了我的一百多万,这下子损失大了。” “蒙的,瞎蒙。”李畅汗颜。 “要是说瞎蒙,你也真够胆大的,一句话就要把我的家产缩水一百多万,差点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也好,偷偷地处理,没惹笑话。要是让同行知道我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就真的完了,在这个圈子里,名声是很重要地。行了,不说笑了,今天带你来,主要是认认门,以后常来坐坐,罗军过几天来北京,我想先让他跟他妈学学,先坐店,你在酒吧是晚上上班,白天也不是没事吗?过来坐坐,我每个月开你5000元钱。有什么好东西需要制作仿制品时,我也能及时找到你不是。” 客人点名要买仿制品,也不会是当场就会成交的,总要过几天的时间,用这几天的时间让李畅制作一下,足够了,李畅的复制速度快得变态。罗继文此举当然另有用心。 把罗军接来之后,加上王大为,店里就不要请服务员了,老实说,虽然摆在店里的东西都不是值钱货,但要是都被人扫走,损失也是很大的。到时候,让罗军和王大为晚上在店里值夜,罗继文两口子就可以稍微轻松一下。 罗继文本人肯定是要在外面飘着的,真正的大生意在店里是等不来的。但是,自从自己把那幅古画看走眼之后,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些怀疑,自然就更不放心老婆的眼力了。有李畅在店里坐着,关键的时候掌掌眼也是好的。 虽然李畅极力否认自己的能力,罗继文还是不相信就凭瞎蒙两个字就能在八件古玩中发现价格最贵的赝品。 古玩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人流不是很多,多是看看,询价的不多,这些有雇员帮着就行了,罗继文两口子和李畅随意地聊着天。 门外进来两个男人,头一个五十岁年纪,方头大耳,板寸,穿着汗衫,下穿一件休闲细条纹大裤头,手里捏着三颗圆球,手指熟练地拨弄着,一看就是老北京人,顽主。另一个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戴一幅银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很不协调地拎着一个polo双肩挎包。 “罗老板。生意兴隆啊!”顽主大大咧咧地说,随意地看看墙上的挂件。 “托吴老板的福,凑合。”罗继文忙站起身来。 看到罗继文旁边还坐着一个生面孔,顽主眼光眯了一下,随即笑道:“罗老板有客人啊,我吴源冒失了。” “也不是外人,是我儿子的同学,刚来北京打工,今天过来看看我。” 李畅见罗继文没有介绍他,遂站起身走到一边。 “罗老板,这是我跟你提起的姚教授,姚教授,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罗继文罗老板,京城有名的古玩收藏家和鉴赏家。” “吴老板这不是在骂我吗?谁敢在您面前自称收藏家和鉴赏家啊。” “呵呵。”顽主对罗继文的恭维也很满意。“罗老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罗继文把李畅接过来,名义上是认路,实际上就为了这次会面。换个地方谈?换个地方李畅就进不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的。罗继文也不想把李畅暴露出来,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暴露的。好在李畅似乎对扬名立万的事也不大感兴趣。 “这里也没有外人,老婆,你去把店门关了。就在这里吧,地方换来换去的也不安全。” 吴老板迟疑了一下,也答应了,虽然有点勉强:“那好吧。姚教授今天来就是为了那天提的那事,东西他带来了,我近水楼台,先看了看,东西不错,正儿八经的定官窑。姚教授,请你拿出来让罗老板掌掌眼。” 姚教授从polo挎包里拿出一个硬纸盒,打开纸盒,里面胡乱赛着许多报纸,撕开报纸,捧出一个用绸布包裹着的东西,解开绸步,露出一个鸡头壶,奶玉色的茶壶上竖着一个鸡头。姚教授小心翼翼地捧起鸡头壶递给罗继文。 见姚教授如此谨慎,饶是见多识广的罗继文也搞得紧张起来。 李畅并不知道怎样去鉴定古玩,这里面的水太深,他一点皮毛都没有掌握,甚至连最基本的概念都不清楚,比如说刚才吴老板说的什么定官窑。 但是,又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面世只有三年零四个月,如果说是直觉,这种直觉也太精准了。 罗继文仿佛有点上课的意味说道:“定窑属宋代民窑,窑址分布于今河北曲阳县一带,唐属定州,故名定窑。创烧于唐代,鼎盛时期在北宋,至元代停止。” 李畅马上明白了,面前的这个有着一个鸡头的茶壶是西贝货。 罗继文拿着一个放大镜,翻来覆去地查看这个鸡头壶,半个小时之后,他基本上能判定这是真货。他双手捧着递还给姚教授。 “是真的。” 吴老板眼睛一亮,对姚教授说:“你看,我和罗老板两人都给你掌眼了,是真的,这下信了吧。你老爸给你留了个好东西啊,这玩艺起码值几……好几万。” 罗继文心里一动,知道吴老板也打上姚教授的主意了,拿给自己看,可能是还没有太大把握。 罗继文喜欢收藏,实际上做这行当的都喜欢收藏。家里也收藏了一些定窑瓷器,但没有一个比得上面前这个。从市面价值来看,起码能卖个二十万。吴老板随口就压低了行情,正是想买的意思。 两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姚教授。 姚教授也看出了两个人都有点心动的意思,站起身,从身手掏出一个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递给罗继文:“罗老板,谢谢你的鉴定,这是鉴定费五千元,请收下。” “姚教授,请等一下。”吴老板连忙拦住姚教授。“不知道姚教授有没有出让的意思。” “这个……”姚教授迟疑了一会,“我不喜欢收藏,这个东西搁在家里也是个废物。既然你们想买,价钱合适的话,我当然愿意卖了。不知你们愿意出价多少?” 吴老板心里一喜,又是一个菜鸟,借祖上余荫,有点好东西,这种人的钱不赚白不赚。价格嘛,他与罗继文的判断差不多,市面上能卖上二、三十万。如果十万以下能够拿下,利润至少就是百分之百。只是到了罗继文的地盘,应该让他也落点好处。 “这东西市面上明码标价,也就是六万。我出五万买,你看怎么样?先前的鉴定费也还给你。” “市面价值六万,卖给你们才五万,我不是亏了一万吗?”姚教授很精明地问。 “姚教授,古玩这一行你有所不知,虽然标价六万,实际成交价肯定比这个低,其次,东西摆在柜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经常是有价无市,你能等上这么长时间吗?我们是做生意的,中间转道手,你也得让我们有点赚头吧。再说了,我们把鉴定费都还给你了,不还是相当于六万买下来得吗?” 姚教授手里紧紧抱着那个定官窑,好像面前这两个家伙要上来抢夺一样,没有说话。 “这个东西放在你那里,只是一个死物,还不如尽快换成现金,买股票,买基金,现在正是牛市,这不比放在家里白白地待几年强多了?” 吴老板见罗继文也有点心动难耐的样子,给他做了个手势,罗继文明白了,吴老板的意思是,二一添作五,一半一半,有钱大家一起赚。 罗继文正要点头,忽听得李畅在柜台那边咳嗽了一声,罗继文转过头去,见李畅微微地摇了摇头。 罗继文想起了自己那幅宋朝范宽的溪山行旅。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罗继文马上把收下的五千鉴定费递给姚教授:“我突然想起这事还有点疑虑,以我现在的水平还有点看不透,要是低估了你这件祖传宝物,就太对不起你了。这鉴定费还给你,要不,你再找一个行家掌掌眼?” 吴老板见罗继文突然做出这等举动,心里大惑不解,猛地朝他使眼色,见罗继文恍如未见,猛地站了起来,拉着罗继文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来到店子外面,又走出了十几米,吴老板劈头就问:“老罗,你疯了,跟钱过不去吗?说好我们两家一人一半,都是兄弟,有钱大家赚。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真的买下它,才是跟钱过不去呢。”罗继文低声说:“这是赝品,不值钱的玩艺。你千万不要买。” “噫,刚才你还说这是真的,现在怎么就改口了。你改口改得还真快。” “老兄,我说的都是真的,先前是我看走眼了。千万不要买。” 吴老板脑子一转,眉头一皱,自以为猜透了罗继文的想法,立马火冒三丈:“老罗,你太不够意思了,这种小伎俩你也使得出来。你最早学艺,还是跟着我学的,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我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你就能看出是假的?是不是想独吞啊? 我们兄弟一场,你抓钱抓到钱眼里去了。你要想独吞,明说,我成全你,我吴老六还不缺这点钱。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可是,你不该这样来阴的。我好心好意把生意引到这里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行行,你不仁,我不义,今天这个东西我还非买了不可。我一个人买下它!”说罢,吴老板气冲冲地就往店子走去。 “吴老板,吴师兄,真的是假的,我不骗你。”罗继文忙拉住吴老板。 “好,你既然说是假的,你拿出证据来。我这双老眼还没有昏花。” “证据我拿不出。”罗继文想李畅既然不愿出头,就不能把他卖了。可是,证据呢?还真拿不出来。细想一下,即使让李畅拿证据,可能也一样,他还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但是,李畅对那幅宋朝范宽的溪山行旅的判断,使得罗继文不敢冒这个风险。 “拿不出来证据你还在这里罗嗦什么。”吴老板挣脱罗继文,转身朝店子走去。 “吴老板,那真的是赝品,你要是不信,到时吃亏可别怪我没说。”罗继文朝着吴老板的后背大声喊道。 吴老板冲进店子,罗继文的老婆见他气冲冲地进来,神色不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姚教授正把东西往盒子里放。吴老板见状忙问:“怎么了?收起来干吗?这个价格不行吗?” “我这是赝品,别到时骗了你。”姚教授没好气地说。 “他有眼无珠,别理他。他不想买,我一个人买下。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吴老板气鼓鼓地说。 “不怕买个赝品回去?”姚教授斜眼瞥了他一下。 “哈哈,我吴老六还没有老眼昏花。你到潘家园问问,我吴老六什么时候走过眼!咱不在这里交易,到我那里去。这里看着憋气。” 罗继文苦笑着看着吴老板拉着姚教授离开了,推门进屋,老婆迎了上来:“老罗,你和吴老六说什么了?看把他气得。” “没说什么,我告诉他这是赝品,他死活不信。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信我也没办法。哼,活该他破财。” 罗继文看着李畅,心里想,但愿你的判断是对的,不然我这张老脸就全丢完了,以后还怎么在潘家园混下去? 李畅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还引起这么大的乱子。无言。 罗继文还要留他下来吃晚饭,李畅晚上还要上班,就推辞了。 在送李畅回石景山的路上,罗继文问起了王绢,知道她的情况后,拍了拍李畅的肩说:“你叔叔在县里也算得上一个知名人士了,前几年二中校庆,我捐了五万。我看没有哪个大学生有我捐得多。大丈夫扬名立万,出人头地,不一定都在校园。” ------------ 第13节、下棋 第13节、下棋 李畅回到住处,已经快六点了,匆忙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去了西部牛仔。 今天轮到朱珠做饭,见李畅进来,说道:“还没吃饭吧?洗个手先,我马上就好。” “又去哪里潇洒了?”张艳从办公室冒出头来。 “张姐说笑话了,一个老乡带我去认认门,在他家坐了坐。” 正在这个时候赵基也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一般情况下,他都赶到酒吧来吃晚饭。赵基打量了一下李畅:“哦,回来了?你在北京的朋友还不少嘛。听说你那个老乡开着宝马来接你,够牛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李畅很惊讶。 “呵呵,我有内应。”赵基打开塑料袋,拿出一盒三元酸奶,递给朱珠。 “赵基,你太偏心了吧。怎么只有朱珠的?”张艳把遥控器扔下,坐到饭桌边。 “菜是她炒的,这是奖励。”赵基端起碗去盛饭。 “饭还是我煮的呢,你别吃!”张艳把电饭煲端到一边。 吃罢晚饭,把酒吧里收拾了一番。张艳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李畅说:“你去看看轮班表,明天是你做饭,不能出去了。还有,晚上你要在酒吧值班了。” “哦。你不是也值班吗?我睡哪里?” “你来了,我就不值班了。办公室有行军床。” 想起明天就要做饭,李畅有点头疼,在家里都是老妈做饭,他最多只做过蛋炒饭。 朱珠看出了李畅的心思,抹桌子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没关系,我来帮你,你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李畅的一颗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朱珠的菜做得不错,有她帮忙,何事不能搞定? 今天是周五,上人比较早,才八点多钟的时间,已经上了四五桌了。有一桌人在打扑克,学生模样,这桌最喧闹;一桌人在聊天,有点像附近写字楼的白领;一桌年轻男女面对面,像一对恋人,正在下五子棋;一桌是两个中年男人,在下象棋。 李畅在家里的时候,没少看见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在街头下棋,围观者众。没想到有人跑到酒吧里花钱下棋。 “朱珠,那两个下棋的人经常来吗?”李畅朝下棋的两个中年男人努了努下巴。 “每到周五就过来了,风雨无阻。两个铁杆棋友。” 正好闲着无事,李畅在过道里巡视一番,到了两个棋友那里就停了下来。 看了一会,李畅发现两个人的棋艺水平还行,比罗军还要强一些。现在那个瘦削一点,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执黑,局势不大好,身材魁梧的男人已把红棋子力集中到对方的右路猛攻。 魁梧男人可能因为面临胜定的局面,心情比较好,发现李畅在观棋,笑问:“小兄弟也喜欢下棋?” “瞎看看。” “新来的?” “昨天才上班。” “怪不得以前没有见过你。我是西部牛仔的常客了,像朱珠、张艳、赵基几个人我都知道。你们的老板陈阳我也认识。不过……”魁梧男人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有点面熟。”说着,魁梧男人拍拍自己的额头,“实在是想不起来,只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您经常来吗?”李畅给两位棋友斟满酒,也在观察着两位。魁梧男人脸型方正,剑眉,挺鼻,一头直愣愣的短发似乎永不屈服刀剪的淫威,一双手骨节粗大,下棋的时候仿佛是要把棋子砸在棋盘上。瘦削的男人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往一边梳着,没有一丝乱发,薄薄的嘴唇显示着内心的坚毅,却有着一双女人一样好看的眼睛,给他略有点冷酷的面容带来了一丝柔和,手指细长白皙,指甲挫得光滑整齐。下棋的时候,动作虽然很慢,但是每每给人一种放下千钧重担的感觉。 “还算经常吧,这里比较安静,不像其它酒吧乱哄哄的。每次周末都要到这里来,跟好朋友喝喝酒,聊聊天,下下棋,其乐无穷啊。只可惜今天这个对手太弱,输了固然没面子,赢了也没有成就感。”魁梧男人说。 瘦削男子一听不乐意了,从棋盘上抬起头,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我跟你下棋,从来都是你执红先行,说明什么了?说明我总是在让你先手。你都无法和我平等下棋,还好意思说我的棋弱?今天不小心,被你偷袭了一盘,重新来过。” 魁梧男人把喝空的酒瓶递给李畅:“再拿两瓶。” 李畅回到吧台取酒,心里想,像这样生活也很舒适啊。这两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是属于事业有成的那种,但是又善于忙里偷闲,调节生活。 来到中年男人的桌前,两人已经重新开局了。李畅把啤酒给他们倒上,正要离开,魁梧男人说:“现在不忙吧?” “还行,客人还不多。忙得过来。” “那你在旁边观战,看我怎么使出屠龙手法,尽情的蹂躏对方,省得他老是吹牛。唉,小兄弟,你说,这么漂亮的棋要是无人观战,是不是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你就在旁边看一会儿,你来判断一下,谁的水平低,谁的水平高。” 好像今天瘦削男子有点不在状态,才十几步棋,黑棋就有点屈居下风了。 李畅笑道:“我知道你们谁的胜率高了。” “是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他!”李畅指着瘦削男子。瘦削男子喜得嘴都合不上了。 “怎么是他?明明他还落在下风,马上就要输棋了。”魁梧男子不解地问。 “您虽然现在处于上风,可是从您急于证明比对手强,并且把我拉来做旁证,我分析,以前您没少受他欺负。并且,我看今天几盘棋,都是您执红棋先行,可能是平常习惯了。一般情况下,都是谁输了下盘谁执红棋,或者轮流来。您习惯了执红棋,说明平常他都是让您的先手。所以,他的胜率应该比较高。今天的棋局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可能他心里有事,影响了状态。” 魁梧男子愕然:“赵兄弟,亏大发了。我花钱请来的啦啦队,结果临阵倒戈。” 瘦削男子端起一杯酒,一口倒进嘴里说:“爽!叶大哥,知道什么叫高见了吧。小兄弟,说得不错。”李畅没有想到看起来有点阴柔的他还能有这么豪爽的动作。 魁梧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畅:“看来你也会几手,怎么样,来下一盘。” “可是,我还要上班啊!”李畅好久没有下棋了,手也有点痒痒。 “那你为我专门服务吧,我享受一下vip待遇。老板,过来一下。”魁梧男人朝陈阳喊道。 陈阳以为这两人要投诉李畅,一过来就满口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太年轻,不懂事,得罪两位老总了。”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看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我是想让你的服务员陪我下盘棋,这是今晚的消费,剩了不退,不够再加。”魁梧男人把几张老人头塞进陈阳的手里。 陈阳欢天喜地走了,把李畅留在了棋局旁,临走的时候拍拍李畅的肩:“好好陪两位老总玩,赢了棋发你奖金。” 魁梧男子看着陈阳的背影,嘟噜了一句:“用我的钱发奖金,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雇员。” 瘦削男子往里面坐了坐,给李畅腾出座位来。 李畅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眼睛征询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叶总,谁下红棋?”从他们的交谈中,李畅知道了他们的姓。 叶总没跟李畅多罗嗦,直接把红棋棋子在己方的棋盘上摆好了,然后马上摆了一个当头炮。这个时候,李畅的棋子还没有码好。 正所谓忙者不会,会者不忙。李畅一招一式地应付自如,十几个回合后,叶总已额头见汗。再下几个回合,叶总就直接认输了。 “厉害,再来一盘。” 赵总笑道:“叶大哥,碰到高人了。” 第二盘也是如此,李畅在弃掉一车一马后,干脆利索地入局成杀。 第三盘更直接,当头炮斗当头炮,最后李畅的当头炮笑在了最后。 “我不行了,赵兄弟,你来上。”叶总主动地退了下来。 赵总上了也是一样的结果,连下三盘没有开壶。 “老板,老板,你过来一下。”叶总又招呼陈阳。 “叶总有什么吩咐?” “老板,你是不是特意从棋校找来一个学生做服务生啊,下棋这么厉害。下周我再过来,我就不信下不过他。” 陈阳古怪地看看李畅,有看看一身不爽的叶总。 赵总笑道:“小兄弟,你跟谁学的象棋啊?” “在网上,一个叫魔鬼天使的家伙,成天追着我要让我做他的弟子,下棋为生。” “老板,他们谁啊?”李畅问陈阳。 “一个姓叶,一个姓赵,不是很熟,经常过来。李畅,干得不错,这是给你的奖金。”陈阳递给李畅一百元。刚才叶、赵两位老总才消费一百多元,其余的三百多都是白得的。 李畅接过钱,看了看手里的两张名片,和钱随手塞进口袋里。两张名片做得很精制,名片上却写得很简单,一张上写叶清羽三个楷体字,就是叶总的本名了。一张上写赵志库三个隶书,是赵总的大名了。 那一帮学生好像说到什么开心的事,哄地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催促赶紧上啤酒。朱珠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个晚上。已经是临晨一点了。李畅和朱珠打扫卫生的时候,张艳坐老板陈阳的车先走了。 ------------ 第14节、王绢来了 第14节、王绢来了 一阵手机铃声把李畅从睡梦中惊醒,李畅迷迷糊糊地接过电话一听,是王绢的声音。 “懒虫,听你说话迷迷糊糊的就是没有起床,快九点了。你工作的酒吧在哪里?告诉我具体位置,我一会儿过来。” “你今天没事了吗?”李畅坐起身,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几点睡的?瞧你这哈欠打的,极有水平了。今天是周末,休息。这样吧,你把地址和路线发短信给我,这样清楚些,我在外面,不方便记。” “军训结束了?” “结束了。” “晒黑了吗?是不是像一个非洲酋长……他老婆了。” “去你的。” “什么时候能到?” “中午能到,记得请我吃饭,你现在已经是工作一族了,我还是学生。好了,挂了。” “挂了先,给你发短信。” 王绢说话办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李畅摇摇头,笑了一声,给王绢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穿衣起床,洗漱,收拾房间。 十一点多的时候,王绢打电话过来了:“李畅,你在哪里呢?我已经到八角地铁站了。怎么过来?” “你等着,我去接你。”李畅锁上门,打了一辆车就奔八角地铁站去了。 到了地铁站,看见王绢正在出口往街的两边眺望,李畅的车子停在她的身边时,把她吓了一跳,见李畅在车里招手,就上了出租车后座。 “路盲吧?都快到门口了,也找不到。”李畅说。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 “你就在这里上班啊?”王绢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李畅开了门,把王绢迎了进去。 “欢迎参观我的宫殿,在这里,我就是皇帝。” 王绢四处逛了逛,又来到办公室,看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还有墙角的行军床:“皇帝陛下的寝宫不怎么样嘛,没有侍女帮你打扫吗?” 正说笑着,外门的风铃响了,王绢听到悦耳的风铃声音,抢先走了出来。 然后,就像是宿命中的相遇,朱珠看见了里面的王绢,楞了一下,身子僵硬了起来,双眼有点闪烁地看着面前的美女。王绢也看着朱珠不说话,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短暂的几秒钟,李畅从后面跟过来打破了尴尬,对王绢说:“王绢,这是我的同事朱珠,朱珠,这是我的同学王绢。” 也许是朱珠神情中的那一瞬间的僵硬,李畅对王绢还有很多定位的描述,如,同班同桌的同学,中学高三五班的班花,邻居,现在的名牌大学的学生,等等,此刻自动都过滤掉了。现在她的眼前只有一个女孩,一个明眸皓齿,气度不凡,从容淡定的女孩。 不过,朱珠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友好地对王绢打个招呼:“中午在这里一起吃饭吧,今天是周六,有不少好吃的。李畅,老板和张姐昨天走的时候说今天中午也回来吃饭。” 李畅对王绢说:“一起吃吧,正好见见我的同事和老板。” 因为有王绢在,给朱珠打下手的事情就落到了王绢的身上。李畅就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中的广告。 朱珠用一块毛巾把头发包住,熟练地用锅铲翻动着煎炸的茄块,王绢在一旁洗辣椒。 腾腾的油烟缭绕,朱珠秀气的脸在雾气中有点看不真切的感觉,有时回头对王绢一笑,王绢虽然是一个女孩,居然也有一刹那间的心动。 王绢一边洗菜,一边揣摩着朱珠的年龄。 “王绢,你们大学生真让人羡慕,天之骄子啊。”朱珠挥动锅铲的手停了下来。 “你才多大,怎么不去上学?”王绢试探地问。 “比你和李畅都大。家里穷,读不起书。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出来打工。没钱去复读了。说实话,家里能供我把高中读完,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多读点书还是有用的。”王绢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只好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你和李畅同学吧,李畅怎么没去上大学?却跑这里打工来了?” “因为意外,他耽误了高考。” “怎么不去复读?成绩不行吗?”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谁的话都不听,非要出来打工不可,真拿他没办法。这臭小子看起来嘻嘻哈哈,脾气固执着呢。实际上他成绩非常好,在班上排第一,比我还要强。” “王绢,恕我说句交浅言深的话,李畅这么做也许有他特殊的考虑,不过,你现在是大学生,他是打工一族,你与他交往,不怕同学们的闲言碎语?” “这有什么怕的?嗯,你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李畅有什么想法?”王绢一听,有点紧张。她不是没有想过两个人的关系,不过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李畅,不知道李畅会不会为了所谓的自尊心而拒她于千里之外。 “他没说什么,我虽然与他才接触几天,你的名字从他嘴里已经听到好多次了。真的很羡慕你。”朱珠有点落寞地说,突然发现茄块有点焦糊了,赶忙手忙脚乱地起锅。 饭菜做好的时候,张艳和陈阳踩着点回来了。 张艳看见王绢的时候,眼睛一亮,随即又意味深长地对李畅笑了笑,陈阳走过身边的时候,也怪怪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们好像都不欢迎我呢?”王绢在李畅身边低声说。 “你想多了。可能是你太漂亮了,他们没想到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同学。你没看到我的老板都有点吃醋吗?” “越发油腔滑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珠主动地坐到了李畅斜对面的位置,陈阳就坐在了他的身边,张艳挨着王绢坐。 在大家有意无意的询问中,大家都搞明白了王绢的现状,也搞明白了王绢和李畅的同学关系。其实真的搞明白没有,谁知道呢?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搞明白。 吃完饭,洗刷碗筷的任务就落到了李畅的身上,王绢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朱珠要李畅出去陪同学,自己来洗碗,正在那里推让呢。 王绢走过去拽住朱珠说:“让他洗吧,他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正好让他锻炼锻炼。我们做饭,也该轮到他洗碗了。” 朱珠见王绢出来,也就没太坚持。只是觉得王绢的口气怎么听来都像是妻子对丈夫说话,他们之间说话的那种随意和互相指使,使得自己反而像个客人。 下午,李畅陪着王绢又到自己的出租房中看了一下,王绢一屁股坐到席梦思上顿了顿,道:“你怎么不把房子退掉?一个月花一千多,又不住,太浪费了。” “在酒吧里住,总没有家的感觉。有了这套房子,在酒吧值夜班,我就会想,我现在是在出差,出一个长差。再说,这些电脑什么的,总得要个地方放吧。” “可是你一个月才一千多,都给房东打工了。” “罗军的爸爸要我白天过去帮他,还给我兼职工资,经济上没有问题。哦,对了,罗军和王大为过几天要过来。你有没有时间?到时一起聚聚。” “平常时间太紧,找个周末的时间,就像今天一样。” “到时我让罗军的爸爸去接你。” “那没有必要了,人家是长辈,不合适。我自己会走。酒吧的工作不错吧,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很久没看见你开心的笑脸了。” “酒吧这份工作很有意思。”李畅就把上班头两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老板还挺有水平的。那个叫朱珠的女孩子,长得真漂亮,人又体贴温柔,你们很谈得来吧。” 李畅从王绢的话里听出了醋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随意地说道:“她高中毕业就出来了,比我们早来两三年。” “哦,比我们要大这么多?看不出来啊!”王绢想起在学校里,这应该是大三大四的师姐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李畅,我觉得这个工作没什么意思,环境不大好,对你以后的发展没什么益处,你还不如换个工作。” “我觉得很好啊,很有意思的。” 王绢撇开了这个话题,想起一件事,说:“听说陈森昆也考到北京的一所大学。” “考在哪里?来了吗?” “还没有来,听说摔伤了。已经请假。” 李畅知道陈森昆的摔伤是怎么回事,见王绢还不知情,知道张晓楠没有把实情告诉她。也就乐得装糊涂,把话题叉开了。 “过两天到你的学校去玩玩。班上的男同学帅不帅气?有没有给你写情书的?” “情书嘛,收到好几封了。” 送走王绢,李畅回到酒吧,刚进门,张艳就很八卦地凑了上来:“李畅,老实交代,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看看我这个长相,你再看看她,像吗?” 张艳寻思了一下,也觉得不像,女孩子太漂亮,而这个李畅又太普通。两人的地位差别也很大,一个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一个是酒吧的打工一族。好像不可能。可是,以女人的敏感,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故事。 陈阳在一旁敲着边鼓:“李畅,你要好好干,追王绢那样的女孩子需要点实力。” ------------ 第15节、收保护费(一) 第15节、收保护费(一) 晚七点多的时候,生意刚刚开张,酒吧里还没有到上人的高峰。赵基有事请假,厅里只有李畅和朱珠在忙碌着。 门外进来三个小伙子,一水的黑西装,白衬衣,脚上的皮鞋亮得晃人。走在中间的一米八十的个头,斯斯文文,戴一副无边眼镜,分头。两边的两个人都是一米七五以上,精干的寸头。 朱珠迎了上去,中间的小伙子从眼镜后面打量了朱珠一下,脱口而出:“好漂亮的……这个……大厅装饰。” 左边的板寸低声说:“老毛病差点又犯了。” “你们老板在吗?”眼镜定定神,把目光从朱珠的脸上恋恋不舍地移开,直视前方。 “您稍等,我去叫一下。” 陈阳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大厅里站着的这三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马哥,蒋哥,杨哥,三位怎么有空光临小店了?” “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有事要和你商谈。”中间的马哥说。 “三位看来混得不错,做上白领了。在哪家公司高就呢?”陈阳把三个往办公室带,推开门,三位落座后,陈阳习惯性地拿出一瓶大可乐和三个纸杯。 “我们不喝可乐,如果有茶给我们泡一杯。” 喝茶?陈阳手里的可乐瓶差点掉在地上。想这三个家伙从来只喝可乐,不喝茶的主,今天怎么改口味了?换玻璃杯,给三位泡茶,拿茶叶盒的时候,恶意地想,这几个家伙知道茶是什么味道吗?别把这罐碧螺春糟践了,于是手伸到另一个地方,拿出了一罐去年买的陈茶,几十块钱一斤的。 “三位喝茶,这茶不错,真正的碧螺春。” “嗯,”马哥端起杯子细细地闻了闻,浅浅的酌了一口,陈阳见马哥品茶的动作很地道,心提到嗓子眼来了,要是这家伙发现自己在蒙他? “茶叶不错。”马哥放下杯子说:“我们现在就职于寰宇安保有限责任公司。主要从事餐饮、茶馆、酒吧、歌厅、宾馆等服务行业的安全保卫工作,供应安保设备,可以提供提供二十四小时安全保卫人工值守。今天特意来与陈老板商量业务。这是我们的名片。”马哥站了起来,双手递过名片。 陈阳接过马哥递过的名片,上面写着寰宇安保有限责任公司业务经理马天乐。 “前途无量啊!马哥。”陈阳给姓马的几个招呼了几颗烟,又掏出一条硬中华撒了几盒。 “那就要各位哥哥捧场了。怎么样,来一套。照顾照顾兄弟的生意。”马哥接过烟,谢绝了陈阳的火,自己划根火柴点着了。 陈阳看着名片上的公司名称,心里直犯嘀咕,这些人的底细他也是听说过的,都是西区郭氏兄弟的手下,收保护费为生。怎么摇身一变,开起了公司。安保公司? “我看看报价单,都有那些内容。”陈阳定定神,嘴里敷衍着,心里想着主意。 “生意刚开始做,报价单还没有来得及印。我口头跟你报一下价吧。二十四小时安全值守费用一个月一万,奉送预警装置一套。” “怎么这么贵,我请一个人值夜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几百块搞定了。” “陈老板,你太落伍了,一个人的能力多么的有限,它怎么能与我们公司的集团化操作相比呢,我们能够对贵公司的人员和财产提供更安全、更快捷、更可靠的服务,一个值夜的老头能做到吗?来几个小偷,来几个流氓捣乱的,甚至在店里杀人放火的,一个值夜的老头能管得过来吗? 很简单嘛,陈老板,只要你报名交钱,你就加入了寰宇安保有限责任公司的安全网络。企业的安全都由我们公司负责。我们公司的宗旨是,质量第一,顾客至上。我们公司的服务口号是,你给我信任,我给你平安。另外,我们正在考虑通过iso9001-2000质量管理体系认证。” “马哥,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二千行吗?”陈阳好奇地听着马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广告词,随口还了个到小腿肚子的价格。 “对不起,我们从来不讨价还价。一分钱一分货。” “是什么样的预警装置?”陈阳说。这些家伙,屁都不懂一个,还预警装置!看看是什么东西先。 马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里掏出一个纸盒递给陈阳,纸盒上印着‘服务行业预警设备’八个大字,地下落款是‘寰宇安保有限责任公司出品’。 陈阳疑惑地接过纸盒。 “打开看看。”马哥说。 陈阳小心地拆开纸盒,仿佛里面是一枚定时炸弹。从里面掏出一个一样东西,很熟悉的东西,一款老式的nokia直板手机,nokia1112,陈阳记得好像在苏宁卖两三百块钱。 “就是这个?预……预警装置?”陈阳惊讶之下,有点口吃了。 “怎么了?真正的高科技产品。里面有我们预装电话卡,存有我们的热线电话。遇到什么意外,或者难以处理的事情,打这个热线,我们保证在五分钟之内赶到,比警察的速度要快。并且保证给你解决问题。”马哥眼睛一瞪。 陈阳赶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小本生意,买不起啊,太贵了,我们一个月的利润还到不了这个数。” 马哥二话没说站了起来,招呼另外两个跟他走。 陈阳拦住马哥,陪着笑道:“再商量,再商量。” “你们答应购买本公司的产品了?”马哥停下脚步。 “能不能便宜些?实在是太贵了。” 马哥推开陈阳朝外走去,走到门口,马哥回头说了句:“花点小钱买个平安。你舍不得花这个钱,以后有什么麻烦可别找我。” 陈阳被这句隐含威胁的话搞得有点冒火,随口就说道:“你这不就是收保护费吗?” “错错错,我们老板说了,收保护费是黑社会才能做的事情,我们是一家本分企业。这不是收保护费,叫……,老蒋,叫什么来着?” “企业安全咨询服务。” “对了,就是企业安全咨询服务。花钱买服务,天经地义的事。拜拜了你。” 马哥走到门外,把眼镜摘了下来,揣进裤口袋里,嘴里嘟噜道:“妈的,不知道老大发什么神经了。收保护费就收保护费嘛,非得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还说是要搞点技术含量的东西。什么技术含量,要我说,还不如操把菜刀一刀剁掉他手指头,看他还交不交?” “那是,那是,这身衣服穿得好别扭。”杨哥说。 陈阳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想,什么时候收保护费也变得这样斯斯文文了? 事情并没有完。 姓马的三人走后半个小时不到,酒吧陆陆续续进来好几拨人,这些人进来后每人占据一张桌子,也不点吃的也不点喝的,每人要了一杯白开水,然后说了句等人过来一起点,就没有下文了。 朱珠发现情况不对,进办公室告诉了陈阳,陈阳走到外面一看,转身又回到了办公室。 陈阳抓起电话正要拨号,想了一下,又放下了,对还在门口候着的朱珠说,把李畅叫进来。 “老板,叫我什么事?”一分钟后,李畅推门进来了。 “外面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吧。你说怎么办?有什么好主意?”陈阳问。自从前天李畅把来捣乱的几个家伙打跑,并且又把试图占朱珠便宜的林总捉弄了一番以后,陈阳对李畅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是什么意思?”李畅从来没有经历过收保护费之类的东西。 “这都是些来捣乱的家伙。” “看出来了,每人占据一张桌子,我们就无法营业了,又不好硬敢他们走。” 陈阳把开始马哥几个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马哥一走,这些家伙就过来了,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把他们赶跑吗?” “怎么赶?对方就等着你去赶,然后借机发作,把厅里的东西都给你砸了,你怎么办?警察来了都是有理说不清。我们是坐桩,人家是行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天天来捣乱,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妈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损了。唉,要是不行,只好交保护费了。每个月交一万,我还挣什么钱?” “我倒是有个办法。”李畅想了想说。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陈阳就像一个抓住救命一根稻草的溺水人。 “这个办法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你相信我就让我去办,要是不信,你就去交保护费。” “行了,就这样吧,快去,快去。” 李畅来到大厅,有两桌来消费的客人看见情形不对,赶紧买单走人,大厅里只剩下那些捣乱的人。 李畅把张艳和朱珠都赶到办公室去,吩咐他们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没有他的吩咐,都不要出来。 张艳看了李畅一眼,哧地一笑道:“小屁孩子,装神弄鬼的。” “你去问问老板吧。”李畅说。 张艳转身进去了。朱珠见张艳走了,在李畅手上碰了一下,小声地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出事有老板担着,你出什么头?这些人都不好惹。” “店子垮了,你不是又得去找工作?碰上一个好老板不容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那你小心一点。” 李畅坐在吧台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会,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找出了这群人的头。 黄毛在郭老大的英明指挥下,用这招破了许多老板的防御,取得了空前的胜利,现在移师到原贾老大的地盘,更是爽不可言。西部牛仔是第一家,马哥说了,这是杀鸡给猴看,也是枪打出头鸟,只许胜,不许败。 黄毛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刚放下,突然发现桌子上还有一个茶杯。他看看四周,每张桌子都是一个人,一个茶杯。妈的,眼花了。 他正要把那个新冒出来的茶杯拿过来研究一下,手指刚刚碰到,茶杯就突然不见了。黄毛的手悬在空中,半天没有放下来。见鬼了! 黄毛定定神,掏出香烟,拿起打火机凑到香烟嘴前按了一下,打火机的火苗突然腾了起来,黄毛赶紧往后一闪,饶是他反应得快,眉毛还是被燎了一块。 黄毛没敢再用这个打火机,从隔壁座借了一个打火机,把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喜欢让烟在肺部循环一圈,再慢慢吐出来。 烟刚刚吞下去,黄毛突然觉得肺部像一股火一样燃烧起来,一股浓烈的烟从肺里呛了出来。黄毛猛烈地咳嗽起来,这阵咳端得是惊天地泣鬼神,把黄毛的眼泪鼻涕都咳了出来。周围小弟纷纷过来嘘寒问暖,黄毛赶紧喝下一大口水,压下嘴里的火气。 黄毛突然觉得腹部在慢慢膨胀,一阵恶心涌了上来,黄毛张口一噗,一股水流好像从消防水龙头急冲出来,直接喷在面前几个讨好的小弟脸上。 黄毛无力地瘫靠在椅背上,挥挥手,让众位小弟都散开。他闭上眼睛,定定心神。 黄毛突然觉得自己在升高,好像坐在电梯里的感觉,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在半空,头已经差不多要顶住了天花板,下面是……五六张垒起来的椅子。 众位小弟吃惊地看着犹如坐在莲花座上的黄毛,黄毛感觉椅子摇晃了一下,破口大骂:“笨蛋,还不给我把椅子稳住!” 众位小弟赶忙上前扶住椅子,有的扶住椅子底部,有的扶住中间部分的椅子,一时间有五六个小弟在帮黄毛大哥扶住叠罗汉的椅子。其余的小弟挤不进去,站在外面对黄毛喊道:“黄哥,稳住,我去借梯子来。” “借你妈的梯子!”黄毛的呵斥声刚刚出口,忽觉自己像在半空中一样,下面的几张椅子突然莫名其妙地被抽走了,消失了。黄毛看见下面迅速扑近的地面和几双惊愕的眼睛,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黄毛左腿剧痛传来,可能是骨折了。黄毛看看地上已经摔烂了的椅子,看看桌子上的杯子,看看那个差点把他的眉毛燎了的打火机,大喊一声:“有鬼!”然后一咬牙站了起来,用一只脚拼命地跳了出去。 众位小弟见黄毛跳了出去,也赶紧跟了出去。一时间,大厅里凳子、椅子、桌子横七竖八,杯子盘子都跌在地上。 跟上的小弟们赶忙扶住黄毛,一个小弟讨好地说:“大哥,先在这里歇一会,我去把车开过来。” “去你妈的车,赶紧扶我走开。这里不能待,千万不能待。有鬼!” 李畅见捣乱的人都已经撤了,忙把陈阳、张艳、朱珠喊了出来。 陈阳愕然地看着眼前一地狼藉,询问地看着李畅。张艳早就哇地大叫起来:“李畅,你怎么搞的?瞧这满地的垃圾。人呢,都走了?” “你不会是他们都打跑了吧?”朱珠问。前天在包间里,她可是见识过了李畅的打架能力。 “没有,你看我像是打架的样子吗?他们自己闹着玩,兴奋起来,叠起了罗汉,不小心摔了下来,有一个人把腿摔伤了,好像是个头目。所以,其他的人就把他扶出去了。可能是上医院去了吧。” 朱珠仔细地打量了李畅一下,又跑到他身后看了一眼,衣服整整齐齐,一点尘土都没有沾。 “没打架就好。”朱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没打架就没事了?”陈阳反问。“这些家伙还会再来的。张艳,朱珠,你们赶紧把大厅收拾好,晚上还要营业呢。李畅休息一会。” “为什么要我做卫生?李畅干吗要搞特殊化?”张艳有点不满。 “你要是能像李畅一样,把事情给我摆平,我也让你休息。”陈阳冷冷地说。 张艳见陈阳真的不高兴了,也不敢再言语,赶紧收拾起来。 陈阳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倒了两杯,递给李畅一杯。陈阳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在李畅的杯子上碰了一下:“李畅,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你。这几天你帮我处理了好几个大麻烦。这些人肯定都是西区的老大郭麻子的手下,郭老大心狠手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他们弄走的,但是郭麻子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软的行不通肯定会来硬的,待会他们如果还来,你不要出头了,我是老板,不能总让一个职员帮我在前面顶着。” “我在你这里打工,又难得碰到一个好老板,你总不会要我再次失业吧。没关系,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我也不是软柿子,只是不想闹太大,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如果他们真的要欺负到头上来,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得先给朱胖子打个电话,要他有点准备。” 李畅抓住陈阳拨电话的手,看着门口:“老板,可能来不及了。” ------------ 第16节、收保护费(二) 第16节、收保护费(二) 进来的是马、杨、蒋三人。 三人还是一副公司白领的打扮,不过马哥的眼镜没有了,先前在听到黄毛的汇报时,气得把眼镜砸在地上,已经成了一摊碎玻璃。 马哥在骂了黄毛半个小时后,决定亲自出马。不过,对于鬼怪的说法,他是一个无神论者,自然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禁不起十几个小弟的证明和发誓,他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解释,那就是魔术。 马哥自小喜欢魔术,对魔术中看不透的东西充满好奇。所以,他认为看不透的都是魔术。 马、杨、蒋三人径直走向坐在吧台里的陈阳。 马哥拉过来一张转椅,坐在陈阳的对面,很嚣张地推动转椅转了几圈,手里拿着桌子上的签字笔把玩着,眼睛斜瞥着陈阳:“陈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话音刚落,签字笔的墨水从笔尖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他的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他忙把签字笔扔在桌子上,拿过餐巾纸擦拭起来。 “没用的,签字笔的墨水越擦越浸进去了。赶紧脱下来泡到水里吧。”陈阳说。不知道好好的一只签字笔怎么就弄出这个意外。 “我这件衣服价值十万,现在被你的签字笔给毁了,你看怎么办?”马哥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现在正好拿这件一百多元的衣服说事。 “这笔是我的私有财产,正儿八经的进口签字笔,价值五千,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取用,弄坏了我的笔,我还没有找你赔偿我的笔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陈阳冷笑道。 “操你妈的,你丫活腻味了?找抽啊!”马哥跳下转椅,脱掉西装,摔在吧台上,然后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着陈阳的脑袋砸去! 一只手突然没有一点预兆地冒了出来,稳稳地掐住了马哥的手腕,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接过酒瓶,小心地放到吧台上。 马哥觉得那只手像铁箍一样紧紧地掐住自己的手腕,一股力量透入脉门,整个手臂都酸软无力。 杨哥见马哥被制,掏出随身的匕首,明晃晃的刀光就朝着李畅刺了过去。李畅右手陡然贴上,在杨哥的肘关节飞快地一点,力透筋脉,杨哥手腕脱力,握不住匕首,匕首往地上掉去!李畅右手刷地缩回,从空中抄起跌落的匕首,把匕首往杨哥的脖子上一按,一股冰凉的寒气贴在他的脖子上,激起了脖子上、胸上无数的鸡皮疙瘩,脸色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慢慢地掉了下来。 “马哥,这酒瓶是古董,价值连城。打碎了你可赔不起。”李畅笑着对呲牙咧嘴的马哥说,然后松开了他的手。右手也把匕首收了回来,左手在匕首上轻轻一抹,移开后,匕首已经变成了一根铁棍。 马哥也是学过几招的人,知道今天碰上了硬点子。西部牛仔有这样的人在,自己今天肯定是讨不了好了。弄不好,三个人都会栽在这里! 陈阳见李畅露了这么一手功夫,自信心大增,马上给朱胖子拨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朱胖子带着五六个人赶了过来。 在这半个小时,马、杨、蒋三人坐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来之前,西部牛仔的势力和关系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连刚才陈阳联系的朱胖子都知道,对于朱胖子那点人马,郭氏兄弟还没有放在眼里。虽然西部牛仔的势力在郭氏兄弟的眼里还不值一提,但是这条街上,也是最有势力的一家了。他们之所以选择西部牛仔开刀,有点枪打出头鸟的意思,就是要借此一战,彻底解决西部牛仔,从而兵不血刃地压服其他老板。 可是,半空中出来了一个不知根底的服务生,把郭氏兄弟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破了。 朱胖子问明情况,看了看那根铁棍,又看了看李畅,要不是知道陈阳在这种紧要关头不随便开玩笑的性格,他真的会以为陈阳在忽悠自己。这几乎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只有在传说的武侠世界,那些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之流的人物才会有这种本事吧。 莫不是他在变魔术?对变魔术来说,手帕变气球都行,何况用匕首变根铁棍。 朱胖子不好说破,不管是不是魔术,至少效果很好,把马、杨、蒋,郭氏兄弟手下的三员大将都唬住了。 朱胖子想了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与郭氏兄弟讲谈。 朱胖子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郭麻子吗?我,朱胖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在西部牛仔……你的三个得力干将马哥、杨哥、蒋哥在西部牛仔潇洒,我这不是碰上了吗,就想起了你,打电话问候一下……我好得很,承蒙记挂,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你不过来坐坐?你的三个手下很好,很乖,现在乖得像婴儿一样。只是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嗯,你最好来一下,不然就该送医院了。好的,等你。” 陈阳站起身,正要招呼今晚不营业了,一看大厅,只有马、杨、蒋三人,其他两桌客人早走了,敲了敲桌子,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即把张艳、朱珠都赶到办公室去了,单把李畅留下。 不一会,郭氏兄弟过来了,身后带了十几个小弟。郭氏兄弟是两个瘦瘦小小的男子,三四十岁年纪,郭老大脸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那是他血战原来的西区焦老大留下的纪念,几年来,像一个功勋章一样标彰着他的战绩。郭老二斯斯文文,戴副眼镜,像个知识分子。 郭氏兄弟进门后,看了马杨蒋三人一眼随即就转开了,彷佛不认识他们一样,郭老大对朱胖子笑道:“朱胖子,越来越发福了。看来汽修厂的生意很红火啊,瞧把你滋润的。” “一点辛苦活计,哪里比得上郭老大的财路四通八达,我以为郭老大是做大生意的,不会看上我这点小本买卖。刚才我兄弟陈阳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下马、杨、蒋三位兄弟来收保护费,他给扣了下来,我说,怎么会呢,肯定搞错了。郭老大是什么人,道上有名的财神爷,他拔根汗毛也比我们的腰杆粗,怎么会看上这么点小钱?肯定是马、杨、蒋三位兄弟手头紧张,过来找我兄弟借点盘缠,陈阳误会了。我想郭老大肯定不知道这事,所以呢,我把郭氏兄弟请过来,一是把马、杨、蒋三位兄弟分毫不缺地还给你,二来呢,也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朱胖子在西部牛仔也有点股份,郭老大财大气粗,就不要根老哥哥争这点口粮了。” 来之前,郭老大已经问过了黄毛等人,了解了一些情况,只是还不知道马、杨、蒋三人是怎么栽在这里的,听朱胖子话里的意思,在他过来之前,这三个人就已经栽了。莫非这个酒吧老板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马、杨、蒋三人的本事他是清楚的,虽说眼下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就是小流氓一个,从小打群架打出来的。当初郭老大血战原西区焦老大时,马、杨、蒋三人是绝对的主力。郭老大无法相信像嬉皮士一样的陈阳能够把他们三人留下来。 “你们既然能够把马天乐三人留下,还需要跟我说什么?直接把他们教训一顿赶走就是了。不过,马天乐三人并不是擅自到你们这里来打秋风的,他是奉了我的命令,来这里拓展业务的。什么保护费,这三个字已经过时了,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现在是正规的安保公司。朱胖子,你把我们的业务员留下是什么意思?要管他们饭吗?”郭老大呵呵笑道。 朱胖子话里话外,绵里藏针,但也给郭老大留下了台阶。此时见郭老大一点没有找台阶下的意思,小眼睛眯缝了起来,两道寒冷的光刷地射向了郭老大。郭老大睁大牛眼,一点不落下风地瞪了回去。 “做生意嘛,讲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不能这样强买强买卖吧。莫非郭老大以为带了这十几个虾兵虾将,就可以扫平西部牛仔了?”朱胖子慢条斯理地说。 “就凭你朱胖子,我今天来都不会来,你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我就不信,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留下马天乐三人。究竟是哪位兄弟出头,还请相告,我郭氏兄弟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这个就不重要了。我们能留下马天乐三人,就真的没有与你们谈判的本钱?”陈阳抢过话说。 郭老二洒笑几声道:“既然是藏头缩尾的鼠辈,也就算了。这种人不认识也罢。大哥,我们带马天乐三人走吧,既然我们要开正规公司,这种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我们就再不要沾手了。但是,我也不信你这个酒吧能开得下去!” “郭老大,酒吧开不下去,我们不就要失业了?你给我们发工资?”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郭老二一看,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在过道处的桌子旁边站了起来。这个位置正好守住了进入里屋的要道。刚才郭氏兄弟进来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还有人,此时倒小小地吃了一惊。 “你是谁?没一点规矩!朱胖子,我们之间的谈话还要这些后生晚辈来捣乱吗?你是怎么训导这些后生小辈的!”郭老大厉声呵斥道。 “郭老大,我可管不了他。他是这个酒吧的服务生,又不是我汽修厂的工人。不过,我个人认为,他应该有这个资本吧。” “一个小屁孩,有什么资本?莫非他是萧剑的儿子不成?”郭老二哈哈大笑了起来。 “凭什么?”朱胖子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就凭他一人把马天乐三人留了下来。” “就是他?”郭老大吃惊地看着李畅。 “不是他是谁?你看我们这里还有谁像?你可以问问马天乐他们嘛!” 从马天乐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郭老大凌厉的眼光朝李畅刺了过去,却遇到李畅温和的淡淡的笑容,仿佛劈进流水中的刀,一种落空的感觉后,刀还是刀,流水还是流水。 郭老二真的抽出了刀,那是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薄刃小刀,郭老二的飞刀在这个圈子里是有名的,虽说比不上传说中小李飞刀,但已经很难有人能它面前能讨得了好去。朱胖子的一声住手刚刚住口,郭老二的飞刀已经如闪电般朝李畅刺去! 李畅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揽,飞刀滴溜溜地在他手里转了几圈,郭老二正呆看着自己的飞刀在别人手上转着圈子,忽觉眼前一阵刺眼的亮光,一阵微风从他头皮掠过,带着些许的凉意,吹拂起他的头发,把他抹了发胶的纹丝不乱的发线搅成了鸡窝! 郭老二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见自己的得意兵器插在身后的木墙上,只露出了一个刀柄。郭老二顿时觉得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郭老大脸上那块红色的疤痕更红了,红得亮了起来,全身像点着了一炉柴火,嗜杀的血液霎时沸腾了起来,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好,好好。小兄弟,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你过来,我们打一架,你要是赢了,我的人永远不踏入西部牛仔一步,我要是赢了,这家酒吧就不姓陈,改姓郭了。怎么样?” 李畅笑了起来:“我看你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帐也算不清吗?既然要赌,都是双方拿出东西来赌,可我听了你的话,赌来赌去,都是绕着我们老板的这家酒吧在玩,合着你们一点损失也没有?即使拿这间酒吧来赌,我也没有这个资格。酒吧是老板的,你得问他。”李畅指指陈阳。 “这个赌,我代我兄弟应下了。不过你们是不是也拿出点诚意来?”陈阳说。 “这家酒吧能值个一百万,我就用一百万现金为赌注吧。我要是输了,我前面的话依然有效,另外我再赔你一百万。”郭老大轻松地说。 朱胖子说:“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我看也不用什么中人了,也没必要写文字依据。说实话,对我们来说,即使有那么一张纸,又有什么用呢,擦屁股也嫌硬。” 郭氏兄弟也点头答应了,对他们来说,所谓的协议,的确比一张擦屁股的卫生纸都不如。还不如不要。 李畅轻轻松松地走到郭老大面前,刚刚站定,也许是郭老大杀气的牵引,也许是郭老二的飞刀已经触动,一股莫名的杀意突然侵入他的心头,李畅微闭上双眼,压抑住这股突如其来的杀意,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额头渗出了几粒细小的汗珠。李畅不知道这股杀意来从哪里来,但一种奇怪的警觉告诉他,如果没有抑制住这股杀意,这个酒吧里可能都不会留下任何生命! 郭老大凝神静气,如临大敌。不管面临是什么样的敌人,郭老大从来不会松懈,这是他几十年江湖生涯的血的教训。 然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郭氏兄弟的意料,虽然前面说得热闹,其实两人之间的交手只用了一招,而这一招还是郭老大先使出的。 郭老二在旁边也没有瞧清楚,他只看清大哥刚刚伸出右拳,只觉眼前一花,就见李畅已经欺入了大哥的怀里,两手抓住大哥的两只胳膊只这么一抖,就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右腿膝盖已经顶住了大哥的下身,大哥的那一记弹腿就再也蹬不出去了。 这个姿势僵立了几秒钟,李畅微微一笑,两手抓住郭老大的胳膊一送,把胳膊又接了上去。然后慢慢地退回到陈阳身边。 郭老大脸色铁青,半晌方才说了一句:“好本事!” 朱胖子哈哈一笑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就不留郭大哥和二哥了。” 郭老大冷着脸说:“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的现金,我先给你们写张借条。明天再把钱送来。”回头嘱咐郭老二说:“给他写借条。” 朱胖子走到郭老大身边低声说:“郭老大,钱就算了,都是闹着玩的。前天,贾老板、王老板和段老板也到这里来着,他们同样在我兄弟面前没能讨得了好,伤得比你重多了。”停了停,朱老板补充道:“这条街是贾老板让给你的吧?真正好计策。” 郭老大也不是傻子,马上听出了朱胖子的意思。 我说呢,姓贾的怎么这么好心,把整条街都让给我们了。原来在这里安排了一个钉子啊!他正好坐山观虎斗。 “朱老板说哪里话?我姓郭的再穷,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 郭老大把借据往李畅手里一塞,带着十几个小弟灰溜溜地出门了。 李畅随手把借条递给陈阳。陈阳又还塞给了李畅:“这是你挣的钱,我不能要。” 李畅没有说话,笑了笑,把借条塞进了口袋。 第二天,马天乐把一百万现金送了过来,把借条要了回去。此后连续几天,郭氏兄弟的人都没有在这条街上出现过,看来酒吧暂时是保住了。 ------------ 第17节、轻松的日子 第17节、轻松的日子 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每天晚上要碰见许多有趣的事情,李畅也觉得这种日子有点悠闲,于是到首都图书馆办了一个借书证,白天到潘家园的时候,抽空也到图书馆消磨一段时间。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几天就来借还书,一来二去,跟那几个图书管理员也混熟了,有一个管理员大妈还好心地劝说他,读书不能走马观花,像他这种阅读速度,根底不扎实,过几天就全忘。李畅只是嘿嘿笑,然后礼貌地说声谢谢。不过,借还书的速度依然没有稍减。 大妈见李畅很是固执,就找了个机会要考考他,大妈的考试方式很简单,随手翻开书中一页,然后抽一段问一个问题。不过,考了几个问题之后,大妈就不再提这事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变态的记忆力,这个大男孩几乎能把书中的文字完整地背下来。 李畅看的书很杂,社会、历史、金融、管理、数学、文学,由于总是带着问题看书,所以,借阅的书就越来越杂。不同于学校里面循序渐进的学校方法,李畅自嘲这种学习方法是李氏学习法。 说实话,这种学习方法也只适合于李畅,因为他的与众不同的记忆力和理解力。普通的人用这种方法早就迷失在书本里了,东一榔头,西一斧头,结果什么也没有学到。 这天晚上李畅刚在办公室刚休息一会,张艳就急匆匆走了进来:“李畅,你出去看看,那几个客人朱珠有点应付不来。” “怎么回事?” “那几个客人可能喝多了,说话做事有点过分,你快出去看看。” 李畅来到大厅的时候,几个小青年正在喊叫着:“服务员,快过来。这里需要服务。” 朱珠站在吧台里,正在低头调着咖啡,听见那几个小青年吆喝,忙抬头回了一句,等会,马上就过来。 李畅走了过去,彬彬有礼地问:“几位先生,有什么需要?” 一个长发小青年斜眼看了他一下,挥挥手道:“去去,这里不需要你,把那个女孩叫过来。让她为我们服务。” “她正在忙着,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也是一样。” 另外一个短发,穿花衬衣的小青年明显喝多了,一张嘴满口酒气:“我们不需要男性服务,没有这个爱好。” 其他两位轰然大笑起来。 李畅没有说话,伸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举到短发青年的头上,在另两个小青年愕然的目光中,李畅把一杯啤酒都浇在他的头上。 短发青年大怒,猛地站了起来,忽觉肩膀上突然被压上了千斤重担,一寸一寸地又把他压回了座位上。短发青年在座位上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法撼动压在身上的那一双秀气的手。 长发青年一拳揍了过来,忽然觉得手腕脉门被碰了一下,手不自觉地张开,再定神过来时,发现手里已经抓住了一个酒瓶,抬头看见李畅的微笑:“想喝酒吗?” 剩下胖胖的一个小伙子可能喝得少一些,还有点清醒,赶紧过来打圆场:“对不起,对不起,他们喝多了。” 短发青年直眉瞪眼地看了李畅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哥们,练过的?” “什么?哦,练过,练过。” 短发青年又想站起来,无奈肩上的双手还没有离开,挣扎了几下,没法站起来。短发青年苦笑道:“哥们,放开我吧,现在和你打架不是自讨苦吃吗?” 李畅笑了笑,放开了手。 短发青年突然又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大声道:“哥们,不好意思,刚才得罪了。” 短发青年的说话动作又直又愣,李畅看着他哭笑不得,只得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小声点,别打搅别人。”” “好,我们悄声说话。”短发青年声如洪钟地说。 李畅只得再次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 短发青年这次真的是悄声说话了,他凑到李畅的耳边说:“哥们,再给我拿两瓶啤酒来,咱俩喝一杯。” “我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你也别喝了,喝不少了。” “行,听大哥的,大哥说不让喝就不喝。”短发青年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双手抹了抹脸,目光迷离地看着李畅:“大哥,收我做徒弟吧。” 李畅吓得退了一步:“先生,你别叫我大哥,我有这么老吗?我才高中毕业。” “大哥不让我叫大哥,我就不叫大哥了,我叫师傅。师傅高寿啊?” 李畅哭笑不得地看着短发青年的同伴,示意他劝劝短发青年。 “师傅,你练的什么内功?是不是到了返老还童的阶段了?” 胖子看看四周投来的古怪的目光、鄙夷的目光、好奇的目光,赶紧招呼长发青年把短发青年扶了起来,扔下二百元放在桌子上,扶着短发跑了出去。 李畅回到吧台,朱珠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李畅弯下腰,帮着朱珠准备客人点的东西,张艳摸了一下李畅的头发道:“李畅,我发现你来了之后,我们觉得安全多了。酒吧多了一个超级杀手。自从与郭氏兄弟一架后,我看没几个人敢来西部牛仔捣乱了。” “别摸我的头。”李畅晃晃脑袋,摆脱张艳的魔爪,“老板哪里去了?” “我哪里知道?不知道又被哪个小妖精拐跑了。风流成性的家伙。”说到老板陈阳,张艳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 朱珠在下面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朱珠,你这个小妖精,是不是在说我怪话?”张艳仿佛下巴上也长了眼。 “张姐,这个酒吧你当半个家,我哪里敢说你的怪话。”朱珠说着端着托盘出去了。 李畅坐上转椅,正好两个坐在吧台外面喝酒的女人把两个空瓶子推到了张艳面前,示意再要两瓶。张艳端坐不动,李畅笑笑,拿着空酒瓶下去了,然后新开了两瓶啤酒递给那两个女人。 “小兄弟,刚来的?以前没有见过你。”一个二十五六岁,画着很浓厚的妆的女人说。 “刚来。没上几天班。你们经常来?” “经常来,没事就来坐一会儿。以前总是这两个小姑娘在忙着,还有一个帅哥。那个时候,西部牛仔有点名不副实啊,阴盛阳衰,虽然有两男两女,可是那个帅哥时来时不来的,有时又走得很早,酒吧另一个男人陈总又经常不在。这下好了,有你来支撑起西部牛仔的半边天,这两个小姑娘轻松一点了。”另外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着黑边眼镜的女人说。 “刚才我们都看见了。小兄弟,你真厉害,一个人就把他们三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个短发闹事的人我认识,街上有名的混混,今天居然也没有发作,真是异数。”浓妆女人说。 三十岁女人伸手摸摸李畅结实的肌肉:“小兄弟,你很强壮啊,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劲。不过,你脸上看不出来。” 李畅赶紧躲开,手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朱珠回来时,正看见两个女子正在嬉笑晏晏地与李畅聊天,李畅颇不自在地左推右挡。朱珠偷偷笑了笑,随即也坐到转椅上,对李畅说:“后面的水可能烧开了。你过去看看。” 李畅正欲脱身,朱珠一句话救了他。 等李畅蘑菇了一阵子回到大厅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已经坐到桌子上一边下五子棋,一边喝酒去了。赵基也回到了吧台坐着,正在与朱珠聊天。 “李畅,我也救了你一把,把你从女人的魔掌中解救出来。”朱珠笑着悄声说道。“那两个女人脸皮真厚。” 李畅尴尬地环顾四周。朱珠见李畅此神情,笑得差点跌倒。 经历了几次事情之后,赵基对李畅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尽量不去惹李畅,自然也尽量不去支使李畅,用他心里的话说,自己是一个大学生,未来前途无量,来酒吧打工只是体验生活,接触社会,没必要与一个粗人一般见识。此时虽然见李畅在后面待了好半天,心里有气,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赵基见朱珠坐在那里无聊发呆,就对李畅说:“真的不想上大学了?” “有学上干吗不少?”李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复习一年再考?不上大学多可惜。现在是知本社会,没有文化是要吃亏的。” “是啊,”李畅随声附和道:“大学生都是些天之骄子,未来社会的精英,国家的栋梁。我没办法啊,不是考不上吗,脑子太笨。” “你还想考吗?我可以辅导你啊,放心,不收你学费的。” 还没等李畅想好怎回答,朱珠在旁边笑道:“赵基,李畅已经有老师了。” “哦,是谁啊?” “非常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宇航大学的学生,李畅的那个……。” “同学?”赵基问。 “同学。”李畅答。 王绢上次来的时候,赵基在学校里,因此没有见到王绢。不过,宇航大学这个名头还是让赵基退缩了回去,从此不再提给李畅当老师的事,这是后话了。 赵基是学理工的,逻辑推理能力很强,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始了严密的推理过程。 李畅有一个同学考进了宇航大学,是名牌学校,这个同学是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名牌大学的漂亮女同学愿意来做李畅的辅导老师。两个条件可以证明,漂亮女同学和李畅有很深的关系,也许还是男女朋友那种。比较名牌大学漂亮女生和酒吧服务员,由此可以推理,李畅对朱珠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最后的结论,对朱珠的追求,希望非常大,非常非常大。 得出结论的赵基赶紧给朱珠倒了一杯茶,并且用的是表哥陈阳珍藏的茶叶碧螺春。 可是令赵基郁闷的是,朱珠把茶水递给了李畅。 面对赵基询问的目光,朱珠无辜地笑笑:“我从来不喝茶。” 面对赵基杀人的目光,李畅也无辜地笑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赞叹一声:“好茶,真正的碧螺春。” 赵基想不明白了,以前非常喜欢喝茶的朱珠,怎么变得不爱喝茶了?即使女人善变,也不会变得这样快吧? 第二天晚上,那三个喝醉酒的小青年早早地就过来了。短发青年一见李畅摆开架势就要下跪,李畅吓得赶紧扶住了他。 “干什么?” “师父,收我做弟子吧。”短发青年跪不下去,只得做个长揖。 长发青年对李畅说:“我们都是附近一个搏击学校的学员,我叫孙明,短头发的叫王洁刚,胖子叫郑智。王洁刚嗜武成痴,前后拜了好几个师傅,现在又在学跆拳道,功夫还不错。昨天在您的手下,他站都站不起来,回去酒醒后,发誓一定要拜您为师,这不,一下班就过来了。” 李畅为难地看着三人,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麻烦。 “没有我师傅的允许,我是不能随便收徒的。”李畅开始推诿责任。 “师公哪里去了,我去求他老人家,干脆就让他收我为徒弟得了。”王洁刚双眼闪着亮光。从徒弟变成师弟,还是很爽的事。 “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老人家说了,不要去找他,有缘自会再见的。”李畅想起某篇玄幻小说里的台词,马上就窃取了。 “那我天天过来看看,师公总有一天会过来找师父的。” 李畅看着在吧台笑得前俯后仰的朱珠和张艳,恶狠狠地举了一下拳头。 王洁刚看着笑靥如花的朱珠,悄声说:“那是师母吧,昨天真的是对不起了,喝酒喝多了。我去向她道歉。” 李畅已经领教过王洁刚的悄声的可怖,再看朱珠,已经躲回办公室去了。 ------------ 第18节、王绢的烦恼 第18节、王绢的烦恼 王绢宿舍里四个女孩,两个是北京的,两个是外地的。北京的女孩除了那个傲慢的张效曼外,还有一个胖乎乎,整天乐呵呵的女孩叫姜微,剩下的一个女孩是从江苏来的,叫葛菲,是一个很有着江苏姑娘灵气的女孩。 张效曼只在开学时在宿舍里住过几天,然后就再也没有露面,军训都没有参加,据说是生病了。可是,葛菲也感冒了,不还得流着清鼻涕、打着喷嚏抗着,可见生病只是托词,军训之后,王绢也只在课堂上见过她。不过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 张效曼的傲慢给王绢带来的烦恼只是暂时的,很快其他三个女孩之间迅速增长的友谊让王绢基本上忘记了张效曼的存在。也好,宿舍平常只有三个人,比其它宿舍要宽松些。 见大家纷纷加入了勤工俭学的热潮,王绢也不甘落后,大学生活比高中松闲多了。王绢开始找了一个家教的工作,对象是一个初中生,工资还可以,每小时五十元钱。可是那家男主人有点色,对王绢好像有点非分之想,时不时借机揩点油,王绢干了两天就没去了,家教工资一月一结,王绢白干了两天。 王绢跟李畅说起这些事时,李畅在电话里嚷嚷开了:“谁这么胆大,敢欺负我们高三五班出来的人,告诉我丫在哪里,我叫人去灭了他!” 李畅在北京待了不到一个月,京话京腔也学了个似模似样,特别是这个丫字,乃京骂精粹之一,含义丰富。 王绢噗嗤一笑道:“哟,在社会上混了几天的人就是不一样,口气比以前大了不少。” “我哪里敢打打杀杀,不过是帮你出口气嘛。现在心情好些了吧?”李畅呵呵一笑道。 “好些了。只是我那个同屋张效曼太傲慢了,那天上课,张效曼盯着我的衣服看了好一会,好像我那些衣服都是垃圾货,我那些衣服都是上学前新买的,好歹也有几百块一件。” 衣服? “不用担心,牛奶会有的,面包会也有的,要不,我送你几套衣服?”李畅说。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送我衣服了?不会是在批发市场买的衣服吧?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我可不要,难看死了。” “连几十块钱都值不了,是我自己做的。” “你不会是想拿我来做实验吧?拜托了,千万不要。”王绢很恐惧地说道。 “我这不是想学个一技之长吗?你就真的忍心让我一辈子在酒吧里厮混下去?为了我的前途,作为老同学,同班同桌,你稍微地做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嘛。” “好吧好吧,豁出去了。什么时候来给我量尺寸?还是我过到你那里去?” “不用了。”李畅诡笑道。跟你同桌几年,你的尺寸早就记在脑子里了,还用得着量? 李畅挂断电话,又给朱珠打了个电话,要她陪他去逛商场。虽然他能复制衣服,但是对于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服装,他心里还是没有数。 朱珠见李畅总往女装部跑,想起那天来看李畅的漂亮女同学,也有点酸酸的。 综合朱珠的意见,李畅看中了几套价格不菲的女装,同时也看上了几款男装。把朱珠打发回去后,李畅就去购置了一些最基本的原料。一套价值几千元的衣服,基本原料值不了几个钱,按照李畅的复制办法,基本材料与最终产品,在化学成分上是一致的,只是在物理形态上有差 李畅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来到酒吧,见朱珠正在里面忙碌,递给她一个大黑色塑料袋。朱珠疑惑地接过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秋装,正是她上午逛商店时心仪很久的一套衣服。 “送给我的?”朱珠像一个吃惊的小兔子一样。 “送给你的。国庆节礼物。”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朱珠把衣服塞进塑料袋,递给李畅。 “贵重什么?几十块钱的东西,我请你吃顿饭不也得花几十块钱吗?是不是嫌便宜了?” “几十块钱?不可能啊,我上午看的时候,明明白白地记得要好几千呢。” “这是仿制品,当然要便宜许多了,真品我可买不起。” “那就谢谢了。”朱珠有点疑惑,接过衣服。 “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朱珠拎着袋子进到办公室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时,李畅眼前一亮,真的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朱珠本来就长得苗条秀气,被这身精制的时装一打扮出来,气质风度相貌一点都不比电影明星差。 朱珠被李畅有点暧昧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俏脸红了红:“李畅,说实话,这是几十块的衣服吗?我看着跟那件时装没什么差别。” “朱珠姐,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能买得起几千元的时装吗?”李畅无奈地说,随即又故作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在说反话?嫌弃我的礼物太便宜?” 朱珠想了想,也觉得李畅不像是能买得起这身衣服的人。 李畅低声说:“待会张艳来了,你千万别说是我送的,送了你没有送她,都是同事,面子上不大好。” 第二天上午,罗继文开车来接他去店里。开始说是每天去店里,后来改成了每周去一到两次,碰到有事时,电话里再商量。 这次是罗军、王大为他们来了,罗继文接李畅过去吃饭,路上往北绕一个弯,把王绢接上。李畅把送给王绢的几身衣服带上了。 罗继文的座骑是一辆桑塔里2000,李畅上车后笑道:“罗叔,你好歹也是我们县的千万富翁了吧,怎么还开这种车,没档次啊!我看上次你开的那辆宝马就很好。什么时候换车?把这辆车淘换下来给我当自行车骑。” “臭小子,拿你叔叔开涮,没大没小。不过说实话,我们这点身家在北京哪里敢称富翁两字。最多小康罢了。” 车到王绢宿舍楼下,李畅提前打了电话,王绢已经在那里等着,见罗继文下车来,忙上去打了个招呼,客套了几句。李畅把一个黑塑料袋递给她。 王绢打开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不好看我不穿哦。”拎着袋子上楼去了。 没几分钟,王绢的电话过来了:“李畅,你从哪里买来的衣服?蒙我呢,还说自己做衣服,是不是钓不着鱼买鱼来充数?”声音嘎崩脆。 “什么买的,你看有没有商标?” 停了一会,估计在检查衣服了。“还真的没有商标……” 电话里突然换了一个女声:“李哥吗,我是王绢的同学、室友兼好朋友,你说那些衣服都是你做的吗?能不能帮我也做一套。我不要你白做,我给你钱。” “哦,我不靠这个赚钱,纯粹业务爱好。一般人我是不出手的,上次有一个老板出五千块要我给他做一套衣服,我都没有应下。”李畅可不想过一个裁缝的生活。 “求你了,等等,王绢跟你说。” 接着又是王绢的声音:“李畅,葛菲要买我的衣服,我没办法,我不知道价钱啊!只好把你卖了。你要是有空就帮她做一套吧。” 一直磨到李畅答应下来,王绢才能脱身,上了罗继文的车,王绢长吁一口气,警告李畅说:“你的麻烦来了。” “麻烦?” “给你出一招,把价格抬高点,把那些人吓跑。顺便问一句,这些衣服真的是你做的吗?什么时候又有老板出五千元找你做衣服了?莫非你是服装大师詹尼?范思哲?蒙葛菲的吧?” ------------ 第19节、同学的聚会 第19节、同学的聚会 罗军给李畅的见面礼是肩膀上重重的一拳:“失踪了?没有电话,没有信件,没有qq留言,没有mail。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把兄弟们都给忘了?” 王大为则绕着李畅转了一圈说:“你们注意到没有,畅畅变帅了。咦,眼镜不戴了。让老子看看是不是换隐形眼镜了。北京的水土养人啊,北京的姑娘也养眼啊,你看看我们畅畅,皮肤也好多了,眼镜也摘掉了。” “去去去,少来。”李畅推开王大为,对罗军说:“这次来有什么打算?” “我这次来就不回去了,老爸就我一个独生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顶上谁顶上?老爸准备在北京扎根了,看来我也得在北京扎根。王大为也有在北京长期发展的想法。李畅你呢,不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吧?” “我就不好说了,先飘几年看吧。” 嬉闹了一阵,罗军悄声说:“李畅,你走的当天,陈森昆那小子被炸药炸坏了……”罗军当着王绢的面没好意思说,背着她偷偷指了指下面。 “老天有眼。”王大为说。“不过,听说这家伙保住了一条命,可能也会到北京来,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 “这家伙结仇太多,下手太黑,不知道是哪路好汉帮我们报了仇。”罗军说。 “我看这家伙也蹦达不起来了。”李畅说:“不提他了。王大为,住处安排好了吗?” “我住店里。顺便值夜。” “李畅,老爸说你上班的地方很远。干脆换个工作吧,到这边来,我们兄弟三个也好聚在一起。如果你还想干酒吧的工作,老爸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这边也有。”罗军说。 王绢一听,接了一句下茬:“那个地方好,他舍不得。” 吃罢中饭,下午玩了一会牌,当几个人来到李畅上班的西部牛仔时,罗军看见了朱珠,眼前一亮,悄声对李畅说:“小子,原来乐不思蜀的原因在这里啊!” “瞎说,她比我大好几岁呢。”李畅低声说。 “女大三,抱金砖。” “别让王绢听见了,小心她剥你的皮。” “王绢只有剥你的皮,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绢走在前面,似乎敏感到这些家伙在后面议论自己,回头一瞪眼道:“罗军,这里是不是很好?环境不错吧,地美水美人更美。” “哥们,你的麻烦来了。得罪了我们的美女班长,你会死得很惨。” 王大为抱住李畅的肩膀说:“好地方啊,我以后天天来给你捧场。喂,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请你吃饭。” “朱珠,过来一下。”李畅招呼朱珠。 “李畅,都是你的朋友?”朱珠点了一下头,走过来说。 “朱珠,我的同事,这是罗军,王大为,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兼死党。这是王绢,朱珠你已经见过了。朱珠,小心这两个小子,都坏着呢,见了美女走不动道。” 朱珠笑道:“我不是美女,所以不怕。你们好好玩,喝点什么?”又对李畅说:“你陪着你的朋友吧,今晚人不多,我能应付得过来。” “哇塞,还没有喝酒我就醉了。”王大为做陶醉状。 “够体贴的。”罗军低声在李畅身边说。 门外风铃响起,王洁刚三个人进来了,见了李畅和朱珠,亲热地喊道:“师父,我来了。” 师父?罗军和王大为面面相觑。李畅在这里怎么凭空就升了一级。 更绝的还在后面。王洁刚看见罗军等人,对李畅说:“师父,他们是不是你的师兄弟、师姐妹?” “他们都是我的同班同学。”李畅说。 “哦,师伯师姑你们好。”王洁刚大声地问好。李畅听了,赶忙一脚把他踢开了。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弟子?”罗军问。 “这家伙胡闹呢。” 王绢闷闷不乐地喝着咖啡。 本来谈锋甚健的王绢一旦哑了火,这聚会就减少了三分趣味。更何况王绢心里有气,又不好发作,时不时弄点小动作出来,罗军和王大为也看出了端倪。坐了一会,罗军就推说要早点回店里,要告辞了。王大为还有点舍不得朱珠,犹豫着就是不起身。 罗军趁王绢去洗手间,对王大为说:“这个朱珠你是没有指望了。你没有见她的眼光,总往我们这边看。” 王大为一听,心痒难耐,忙问:“这不正好吗?罗军,是不是在看我?我们三人中间,我个子最高,人长得最帅。” “别太自恋了。那个小姑娘是在看李畅。”罗军说。 “怎么可能呢,李畅虽说比以前好了些,但基础太差,怎么也比不上我啊。” 正说着,王绢回来了,王大为赶忙闭嘴。开玩笑归开玩笑,事情的轻重他还是很清楚的。王绢明显在为这个叫朱珠的姑娘吃味嘛! 王绢回来后,就嚷着买单走人,李畅说,到了他的地头,自然没有让同学买单的理。拉扯了一会,陈阳出来了,干脆就免了他们的单。 李畅也看出来了,王绢有点不高兴,其原因自然就是朱珠。李畅自认为和朱珠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关系,该解释的早已解释了,也不再解释,省得越描越黑。 送走同学后,李畅回到办公室,刚才喝了几杯酒,头有点晕。朱珠端了一杯浓茶上来,轻轻吹了吹,放到李畅的面前,见李畅精神有点委顿,也没多说什么,走到门口,忍不住还是回过头来说:“李畅,是不是我惹你的女朋友不高兴了?” “别瞎揽事,跟你没关系。” 朱珠听了李畅的话,半晌没有言语,站了一会,出去了。 “你们都干吗去了?大厅里没有一个人招呼。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张艳一见朱珠,连珠炮似地说道。 陈阳没好气地说:“不就是盯了一会儿吗,客人也不多,就忙成这样?今天的情况也是特殊,李畅的同学来了。每次你的朋友来了,不也放你的假了吗?” 张艳见陈阳板下了脸,虽然觉得委屈,不过还是不敢违逆,嘟噜道:“我干点活倒没什么,只是为什么要把李畅朋友的单免了?一百多块呢!” “废话!要是郭氏兄弟那样的人来了,你也能像李畅那样帮我摆平,我也免你的朋友的单,并且永远免单!” ------------ 第20节、吴老六的伤心事 第20节、吴老六的伤心事 李畅闲来无事,除了去潘家园转转,除图书馆看看书,也去汽修厂学学修车,朱胖子本来就存着从陈阳那里挖墙角的心思,见李畅有心学这么手艺,更是倾心相教。要想学好修车,就必须知道汽车的原理和汽车内部结构,李畅也为此买了一大堆的书籍。 在学修车的同时,李畅也学会了驾驶技术,汽修厂总有一些修好的车还没有取走,李畅有空就在这些车上练手,汽修厂的人个个都是飙车高手,耳濡目染的李畅也染上了飙车的恶习,开车开得很凶。在汽修厂学车,李畅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摆弄各式各样的车,大到卡车,小到摩托车。 学会了车,李畅就不耐烦去驾校耗时间了。朱胖子就帮他买来了一个驾照,平时没事就开着车出去兜一圈。 “十一”那天,西部牛仔放了一天假。李畅和王绢到潘家园罗继文的家里过节,晚上几个人到天安门广场玩到十点多钟才回家。王大为本来要把李畅留下来和他一起守店子,但因为李畅要送王绢回学校,只得作罢。 国庆节的几天时间,李畅基本上是在潘家园度过的。 十月一日到七日,这里全体休市,因为王大为有值班任务,所以三人这几天的行动都被限制在这间破店里。十月五日,李畅、罗军、王大为在罗继文潘家园那个店子里聊天时,那个吴老板过来了。 “罗老板不在吗?”吴老板仍然是那副八旗遗少的打扮,圆钢球在手里耍得噼里啪啦响。 “您找我爸有事吗?他在家里。”罗军赶忙站起身来。 “哦,是罗老板的公子,长这么大了。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就说吴老六在等他。” 过了十几分钟,罗继文匆匆赶过来,见了吴老板,很是吃惊,一向红光满面的吴老六,脸色很灰暗,憔悴,好像极度的睡眠不足。 “吴老板,过节好,没出去满大街溜达一下?操什么心来着,看起来很疲倦啊!” “罗老板,孩子们倒是有这个孝心来着,要陪我去新马泰转转。可我还有什么心思溜达?罗老板,那天让你说着了,”吴老六低声说:“这个当上大了!” “真的?”又一次证实了李畅的判断,罗继文知道自己的确是捡到宝了。李畅对于赝品有着惊人的洞察力或者叫做直觉。 “真的。”吴老六看了看罗军三人,那意思下面的话不好在后辈面前说,罗继文会意,把罗军三人放了假,让他们出去玩,心想,吴老六,待会有你着急的时候。 “唉。”吴老六长叹一口气,“节前遇到了李老,我拿出鸡头壶给他看了,他的结论和你一样,是赝品。我吴老六终日打雁,今日却让雁啄了眼睛,居然花六万块买了个赝品。几万块钱是小事,我吴老六还撑得起,但这面儿全栽了,以后在潘家园这一带,谁还敢信我的话?当初悔不该不听你的劝告。” “吴老板,李老说这话时,旁边有人没有?”罗继文劝道。 “那倒是没有,李老比较注意这些细节。” “那不就得了,反正只是你知我知,最多李老知道,我不说,李老德高望重,自然也不会随便说。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别人不说,我自己就不说了?反正是生平最大一糗事。不说了,不说了。罗老板,你开始不也和我一样,好像也差点走眼了,怎么后来又突然改口了?”吴老板在圈子里是资深人士,能够拉下脸来去请教罗继文,已经觉得很给面子了。 “这个,这个……只是一时的感觉吧,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罗老板磕磕巴巴地说。 “罗老弟,你这就不地道了,老兄我既然走眼了,也不避讳这个,诚心诚意来请教,你还跟我卖什么关子?我是想,吃亏了没关系,这亏我总得吃个明白吧。” “李老没跟你解释吗?” “李老一向惜字如金。只两个字,赝品,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那个姓姚的教授呢,你没有去找他?”罗继文把话题叉开。 “狗屁教授,我去学校问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丫是他妈的一个骗子。罗老弟,你真的要哥哥我跪下来求你吗?” 吴老板这种话都说了出来,罗继文知道今天如果不开金口,那就彻底把吴老六得罪了。罗继文逼得没有办法,只好把李畅给卖了,他想,不过是鉴定一下文物,说出来也没有太大关系吧:“是小儿的同学跟我说的。” 罗继文把李畅两次惊人的判断都告诉了吴老板。 吴老板恍如大悟:“是不是那天待在店里的那个年轻人?他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 “刚才就在这里,你一来就把别人赶走了。”罗继文笑道。 好在有手机,联系起来也很方便,罗继文打电话时,李畅他们已经到北海玩去了。等李畅回到店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吴老板很耐心地坐着,性急如火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等过一个人,当初和老婆约会,都没有等过这么长的时间。 那天虽然见过李畅,因为李畅躲在柜台里,也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今天第二次见面时,因为吴老板心有旁骛,也根本就没有在意那几个年轻人。 待吴老板真正地打量李畅时,他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李畅的年轻还超出了他的估计,这种年纪,也就是刚刚走出中学把校门,怎么都很难让人相信他有很高深的鉴定知识。 随便寒暄了几句,吴老六端起茶杯递到李畅跟前:“李先生,您是真人不露相啊。要不是罗老板告诉我,我吴老六差点当面错过高人。今天我是特地过来请教的。” 李畅赶忙站起身,接过茶杯,连称不敢让长辈端茶,听吴老六后面如此说,矢口否认:“什么高人低人,我什么都不懂的,您别听罗叔叔说。”在自己不擅长的方向被冠之以专家,而且还是天才级的。在李畅看来,完全是自讨苦吃。 “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一个姓姚的教授拿一个鸡头壶来找我和你罗叔叔鉴定,我记得你当时坐在柜台里。”吴老六循循善诱。 “哦,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和罗叔叔吵架了。” 吴老六老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心想年轻人说话真是无所顾忌。见罗继文在旁边有偷笑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是,那天是我的不是,你罗叔叔好心提醒我,我却把他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嗨,怪只怪敌人太狡猾,不仅是我走眼,你罗叔叔也差点走眼了。后来要不是你提醒他,也和我一样掉进这坑里去。我正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畅知道是罗继文把自己卖了,偏过头去找罗继文,却发现才几秒钟的功夫,罗继文已经不见人影了。 “凑巧,完全是凑巧了。我只是觉得那个家伙像个骗子,说话行事都像,吴伯伯您想啊,骗子拿过来的东西还能是真的吗?”李畅站起身来,露出想走的意思。 “你等等。坐下再说两句。”吴老六赶紧把李畅拉住。“你真的一点也不懂这一行?” “真的不懂,吴伯伯,您看我高中毕业就到北京来打工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还用得着到酒吧当服务员吗?” 罗继文躲在外头,听见里面李畅一板一眼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心说,不知道你这个小心眼里是怎么想的,总是与众不同。酒吧服务生?一天就可以挣个几十万上下,鬼才信你看中酒吧里那一千多块钱的薪水。 吴老六心里疑虑,自己也算得上一个老江湖了,普通的骗子想骗过我吴老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姓姚的手段高超,做功、唱功俱佳,也是自己被唾手可得的好处迷了眼,相信天上掉馅饼,才被忽悠得五迷三道。这孩子才多大,有多少生活经验,自己看不出来的事,他能看出来? “你怎么看出姓姚的是一个骗子?” “我是从心理学、行为学、侦探学等各个角度发现这个姚教授的可疑,与古玩的鉴定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天的所有细节此刻都涌现在李畅的脑海里,新娘子上轿现挑耳朵眼,李畅回忆着那天的细节,努力找出可疑的地方。不过,那个骗子伪装得实在是巧妙,表演也很老到,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不过,吴老六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鸡头壶,估计也不会注意到什么细节。李畅开始信马由缰地瞎掰忽。 “我注意到那个家伙进来的时候,目光有些游移,我就有了怀疑。他取出瓷器的时候,虽然过程很夸张,层层包裹。但是,在解开包裹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嘴角挂着很不经意的微笑,那是一种诡计即将得逞的笑容。我站在旁观的位置,看得很清楚。特别是罗叔叔判断那是真品的时候,那个家伙的表情,就像看到一条鱼要上钩一样。所以,我就冒冒失失地提醒了罗叔叔。也是罗叔叔运气好,难得他相信我。” 吴老六听着李畅的胡言乱语,无奈地苦笑了。李畅不是罗继文,吴老六也无法对着李畅大喊大叫。 ------------ 第21节、收藏家的故事(一) 第21节、收藏家的故事(一) 十月六日,罗继文带李畅等去参加一个拍卖会,这是圈子里面的人组织的一个拍卖会,参会的多是圈内人,只邀请了有数十几个有实力的大富豪参加。这样的拍卖会每年举行两次,给圈子里人提供一个互通有无的场所,同时,拍卖会上也有实力强劲的买家,替一些玩家有意出让的藏品寻找一个更好的出路。每次会上总有一些好藏品展示出来,书画、玉器、瓷器、陶器什么的,种类很多,大家把手里要交流的藏品拿出来,可以委托拍卖,也可以彼此议价,私下交易。 如果价钱合适,罗继文还想买几件东西,同时他也带去了几件藏品要拍卖。 对于拍卖的过程,李畅并不感兴趣,这些东西,如果他想要,开动复制异能,要多少有多少,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听拍卖师介绍拍件的背景资料,恶补一下基础知识。 通过背景资料的对比,李畅发现拍件中也有少数几个赝品。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再不会闲着没事站出来扫大家的兴。只是在罗继文心动的时候,悄悄地提醒他一句。 开头拍卖的多是些普通的藏品,价格都不大高,从几千、几万到十几万不等。藏品的原主人一般都是收藏中有多余的了,拿出来拍卖,回笼资金,也好拍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去。 拍卖会上最后一个拍品是玉鱼莲坠。 “这是宋朝的一个玉鱼莲坠,长6.2cm,宽4cm,厚0.6cm。属清宫旧藏。玉色白,表面有赭黄色斑。鱼小头,长身,无鳞,鱼身弯成弧状,昂首,尾上翘,鳍短而厚,共6片,其上有细阴线。鱼身旁伴一荷叶,长梗弯曲,盘而成环,可供穿系绳。底价100万,每次增加10万。”拍卖师介绍了这个拍品后,马上有人出价110万。 “120万。” “130万。” 竞价很激烈,价格增长得很快。这个拍品是今晚拍卖底价最高的拍品了,看这个架势,有可能涨到300万才能成交,有几个富豪对这件拍品很感兴趣。 罗继文对这件拍品没有兴趣,就抽空向李畅他们介绍这件拍品:“荷花与鱼相并含有连年有余之意,是吉祥图案的一种。西周以后鱼类玉器数量大减,到了唐代又有回复,宋代佩鱼的风气开始流行,出现了较多的玉鱼,样式、种类不一,或与荷莲、茨菇相伴,或仅单条鱼,或无鳞,或饰横向水线,或饰网格纹。这个风俗一直延续到元、明、清时期。” “你知道这是谁拿出来的拍品吗?”李畅问。 “不知道,一般的收藏大家彼此之间可能会有所了解,毕竟平常都在一起交流,但是贵重一点的就密不示人了,中国人喜欢财不露白。这件拍品在一般的收藏人手里,也算得上当家收藏了,能在这个拍卖会上拿出来,可能家里有急事了吧。” 这件拍品最后以290万的价格被一个富豪拍走。 当大家以为拍卖会结束,正准备离场时,拍卖师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请大家稍候,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李维境李老先生将有一件大事要向在座的各位宣布。有请李老先生!” 起身的人赶紧坐了下来,已经出门的人,听见李维境三个字,又折返回来。大家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李维境的现身。李维境在这种场合,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是大手笔。 李老,本名李维境,是收藏界的泰山北斗。一头银发,腰板挺直,偶尔的目光一闪,露出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精明和活力。 在李老的后面,两个人推着一辆小推车跟着。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虽然拍卖清单上没有李老先生的藏品,但凭着李老先生的实力,随便拿出一件藏品来拍卖也不是不可行的。众人屏住呼吸,注视着李老先生后面的那一辆小车,恨不得冲上前去揭开盖住小车的绸布。 两个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件东西连同绸布一起抬上展台,然后站立两边,双眼炯炯有神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 “李老的收藏在京城是有名的,在私人收藏中可以排得上前三家。”罗继文抓紧一切时间给李畅他们灌输基础知识。“李老的鉴赏水平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圈子里的人凡是遇到拿不定的东西,都找他掌掌眼,在这方面,他基本上是一言九鼎,不过李老有个特点,从来不多说话,做鉴定时,最多只讲两个字,真的,假的,一句解释都没有,虽然如此,他还从来没有走眼的时候。他鉴定从来不收钱,但是等闲的藏品和收藏人,他也不会露面。时间一久,地位自然就超凡脱俗了。虽然李老在收藏和鉴赏上地位很高,但是,李老最强的却是书画的临摹。几可乱真。据说现在博物馆收藏中,还有好几幅都是他的临摹作品,不过只是传说罢了,明面上都不会说,博物馆要是知道收藏的居然是赝品,还不得气死?” “也就是说,他老人家是书画赝品制作大家?”李畅问。 “可以这么说吧。只是不知道李老爷子今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隆重地推出?” 好像是解答罗继文的疑问,李维境轻轻地揭开了绸布,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件美轮美奂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 台下众人忍不住喧哗起来。 也怪不得大家如此激动。在瓷拍场,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是一件非常罕见的珍品。 元青花之所以具有收藏价值,是因为它出现于宋代瓷器生产的高峰之末,上承宋瓷,下启明清瓷,在烧制方法上有了突破――采用釉下彩技术,即在瓷器上作画,然后盖上透明釉,在高温下一次烧成。青花花纹呈蓝色,在洁白的胎体烘托下,有明净素雅之感。因为图案在釉下,所以永不褪色;同时,元青花瓷器上的画多为花鸟草虫,人物形象非常少,开辟了由素瓷向彩瓷过渡的新时代,这是我国制瓷工艺上的重大突破。 罗继文也忍不住赞叹起来:“真不愧是收藏大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 “这东西很值钱吗?”李畅问。 罗继文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在如此高贵、美丽的珍品面前,谈钱真是太俗,忑俗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即使是有修补的元青花瓷器仍然价格高昂,一个壶口和壶底都有毛病的云龙纹扁壶,都能在美国拍出583万美元的天价。这件瓷器,周身毫无一点瑕疵,你说能值多少钱?” 当时就有一个性急的大富豪喊出了两千万的价格,话音刚落,又有人喊出三千万的价格。 拍卖师敲敲拍锤:“对不起,这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不是拍卖品。请大家少安毋躁。” “既然不拍卖,他把这么一件昂贵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摆出来干吗?”罗继文嘟噜道。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李维境走上拍卖台,大家明知道不会拍卖,但是对李老拿出来的东西,还是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很高兴在这里碰到这么多新老朋友,谢谢拍卖会的组织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在这个台子上讲几句话。”因为激动,李维境的嗓子有点嘶哑。 “大家都看到了这一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这件藏品是我师傅遗留给我的。对这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来历,想必各位同行都知道了。我在这里要说的是,这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它原来是一对的,可是在战争年代,丢失了一件,只剩下这一件。这件事一直被师傅引为平生憾事。我很喜欢这个瓷瓶,可是不成对就不够圆满啊。我也曾按照它的图案、工艺,尝试过制作一件完全一样的藏品,以补齐丢失的那一件。很遗憾,我的水平不够,尝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我现在年龄大了,精力也不济了,在我的手里已经不可能做出来令人满意的复制品了。所以,我把这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带到拍卖会上,就是希望能够有人做出一件绝好的复制品,与原件凑成一对。我愿意为这件复制品开出一百万的价格。” 李老最后一句话刚说出来,拍卖会现场登时就乱套了。许多人想挤上去就近观摩欣赏,都被几个剽悍的安保人员挡住了。更多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对烧制瓷器有点研究的人,都想接这个活,既有扬名立万的机会,又有一百万的悬赏,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是连李老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这些人又怎么能够做得出来呢? “安静,安静!”旁边的主持人拍拍话筒,“李老还有话说。” 会场又渐渐安静下来,李老的号召力还是无与伦比的。 “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这既是我师父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它成双成对,我也就不虚度此生了。有关该藏品的文字和图像资料,有意者会后可以到拍卖会组织人员那里领取。”李老说到这里,有点唏嘘。他停了几秒钟,慢慢地弯下腰,鞠了一躬:“我李维境就拜托大家了。” 罗继文对李畅蛊惑道:“李畅,这个活计好像是专门为你提出来的。你不想露一两手?一百万啊!可以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了。” 李畅摇摇头,要说赚钱,路子很多,自己又不缺钱,这是个万众注目之下的活计,没必要为了这点钱把许多秘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前,李畅早已下定决心,自己制作赝品的事只能让罗继文知道,在他那里,自己已经叮嘱再三了。 见李畅无意承接这个活,罗继文也觉得非常遗憾。在他看来,这是在圈子里扬名立万的绝好机会,只要制作出来的赝品得到李老的认可,金钱、名誉、地位都会接踵而来,挡都挡不住。 拍卖大会继续进行,拍卖之后是一小时的收藏爱好者之间的私人交流时间。李维境回到拍卖大厅旁边的休息室。 李维境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热茶,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医生警告过他,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吵架、不能激动。 刚才在大厅里看见了罗继文,他身边有几个年轻人,罗继文正在给其中一个讲着什么,难道他也开始收弟子了? 李维境认识罗继文。 当时,在昌宁老家,李畅说出那幅范宽的溪山行旅是赝品后,罗继文不敢大意。回到北京就找了几个知名的收藏家帮他鉴定,但是这几个收藏家的结论与李畅的意见正好相左。 罗继文心里越发没底了。从理智和情感上,他还是非常相信这几个收藏家的结论,李畅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他的意见能有多大的权威性? 但是李畅表现出来的那种高超的赝品制作技艺,使得罗继文又不愿忽视他的意见。 于是,通过朋友帮忙引见,他得以拜见了李维境。李维境得出的结论令罗继文大跌眼镜,他与李畅一样,也认为那幅画是赝品。李畅的话虽然无足轻重,但大收藏家李维境在圈子里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他的话就没有人敢怀疑过。 李维境对这副赝品的制作水平评价非常高,认为它几乎可以乱真。要不是他对这幅画比较熟悉,并且还有一些故事在里面,他也很难判断出来。不过这些故事,他就没有向罗继文细加解释了。 李维境已经看出来了,罗继文在请他鉴定时,那语气中就已经非常怀疑这是赝品。罗继文的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推测和下意识的倾向性令李维境很好奇,要对这幅赝品做出准确的判断,难度非常高。难道已经有人在他前面做出了类似的判断? 尤其听说罗继文之前还请过两个很有权威的专家做过鉴定,并且得出的结论都是真品。在这种情况下,罗继文还表现出心里的疑虑,并且千方百计托自己来掌掌眼。说明之前有人做过令罗继文担忧的判断,并且这个人在罗继文心目中应该有点份量。 那是李维境第一次见到罗继文,以前倒也听说过这个人物,但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李维境当时只是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放下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拍卖会的前一天,李维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见识了李畅的复制品。 那是在一个沙龙上,李维境被他的学生请去做一个文物鉴赏的讲座,讲座结束后是提问和自由交流时间,这个时候,有人递上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希望能在会后单独向李老先生请教。 会后,李维境在休息室里见到了递纸条的人。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姓周,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总。 寒暄一阵后,周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从罗继文手里花80万买下了一幅古画,这就是那幅画。”周总示意了一下,一个年轻的随从从一个大包里拿出了这幅卷轴。 李维境接过卷轴,在茶几上打开。画面中央是一张大型方桌,后宫嫔妃、侍女十余人,或围坐、或侍立于方桌四周,团扇轻摇,品茗赏乐,意态悠然。方桌中央放置一只很大的茶釜(即茶锅),画幅右侧中间一名女子手执长柄茶杓,正在将茶汤分入茶盏里。她身旁的那名宫女手持茶盏,似乎听乐曲入了神,暂时忘记了饮茶。对面的一名宫女则正在细啜茶汤,侍女在她身后轻轻扶着,似乎害怕她醉茶的样子。 “不错,唐人宫乐图,晚唐时期作品,宫廷画师作品。当时正值饮茶风气昌盛之时,茶圣陆羽《茶经》便完成于此际。好画!从哪里拍来的?”也许是作品真的很好,李维境难得地多说了好几句话。 “从罗继文手里买的。” “罗继文?”李维境想,罗继文手里倒是有些好东西。 “您认识罗继文?”周总问,暗自思忖,如果他们是知交好友,李老还会直言吗? “见过一面。有什么问题吗?” 周总犹豫起来,李老已经为这幅画定了性,下面的话还需要说吗?见李维境有点不愉的表情,咬咬牙,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李老,我从某个场合偶然得知,罗继文家里还收藏有这幅画,所以,我有点怀疑,自己买的是赝品。因为不可能有两幅同样的画。” “赝品?”周总介绍的情况也引起了李维境的注意。他仔细地看了起来。 但是李维境再三检查之下,他还是无法得出那幅画是赝品的结论。如果这幅画真的像周总说的那样,是赝品,那这幅赝品的制造水平才真的是让他震惊。或许,罗继文家中的收藏才是赝品,可是,他会犯这种错误吗? 购画者欢天喜地地走了,李维境却陷入了沉思。 ------------ 第22节、收藏家的故事(二) 第22节、收藏家的故事(二) “李老,现在回家吗?”李维境的学生,某博物馆的馆长袁峰在他身边轻声问道。 李维境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怎样才能不露声色地看到罗继文家里的藏品呢?想了想,他对袁峰说:“你到拍卖大厅找一下罗继文,让他到这里来一趟。” 袁峰不认识罗继文,但知道圈子里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找到了人面较广的吴老六。 “罗继文?认识,太认识了。你找他?” “是老爷子找他。吴老板,你带我过去引见一下。” “老爷子有什么事会找他?”吴老六嘀咕几句,没好细问,把袁峰带到了正在充当启蒙老师的罗继文跟前。 罗继文听说是李维境找自己,也有点吃惊,自从上次找李维境鉴定溪山行旅之后,罗继文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罗继文自家人知自家事,身份与李维境相差太大,个人交情又不熟悉。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 罗继文来到休息室,李维境热情地站起身来,伸出一双细腻的手与罗继文握手。一个七十岁高龄的老人,还有着这样一双保养极好的手,非常难得。罗继文伸出双手恭敬地握着李老的手,想起了李畅那双曾让他惊叹不已的手。两双手都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罗老板,上次一别,怎么也没有来找我啊!”李维境招呼罗继文坐下。 “李老,您太忙,一般的小事我哪里好意思上门打搅你?” “哦,这么说最近没什么大事了?那吴老六损失了六万块钱算不算大事?”李维境笑道。 罗继文也笑了起来,看看四周,没有外人。李维境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这事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罗继文和李维境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好像双方在分享同一个秘密似的。 “不过,我很佩服罗老板的眼力啊。老实说,那件鸡头壶做得非常不错,别说普通的收藏者,就是专家大师级别的人物也很难看出来,所以连吴老六这样的老油子都栽了跟斗。我倒是能猜出是谁做的,不过这话现在不好讲,只能说在这件东西上栽跟斗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听说你当时悬崖勒马,避免了与吴老六一起栽进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这点水平哪里看得出来,是我儿子的同学,他眼尖,发现那个家伙神态非常可疑。猜他可能是骗子,于是,就把我救了。”罗继文把李畅那天对吴老六说的话依样葫芦地搬了过来。 “那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很有意思啊!”李维境意味深长地说。 “他叫李畅,在北京打工,一个酒吧的服务生。” “哦,酒吧服务生?”酒吧服务生似乎与古玩鉴赏差了点距离,李维境虚晃一枪,把话题又转移了:“罗老板,咱们说正事吧。我今天找你来呢,是我看上了你的一件藏品,跟你商量一下能否割爱?” “我有什么收藏能入得了李老的法眼?” “罗老板谦虚了。在潘家园这个小圈子里,罗老板还是名头很响的人物。” “李老看中了什么藏品?我曾经跟李老说起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罗继文不知道李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警觉地说。 “你肯定有的。没根据我不会乱说话,至于我怎么知道的,请容我暂时卖个关子,哈哈。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舍得?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作为代价,你可以参观我的收藏,在我的收藏中任意取一件相当的藏品作为交换。或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话说到这个程度,罗继文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摆明了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并且能够与李维境进行收藏上的交流,这个诱惑太大了,罗继文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第二天李维境就在罗继文的家里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那副唐人宫乐图。 再三把玩之下,李维境根本看不出来与先前送来鉴定的那副画的差别。也就是说,李维境根本无法判断哪幅是真品,哪幅是赝品。在他四十岁之后,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了。没想到在他70岁的高龄,居然还碰上这种事。 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赝品! 根据他对罗继文的了解,知道他根本没有能力制作出这种水平的赝品。他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里,李维境的手都有点颤抖了。 罗继文看见李维境异样的情形,心想,他莫非看中的就是这幅画?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吧,就算再珍贵,也比不上那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李老怎么这么激动?莫非他与这画之间有些故事? “这幅画你能肯定是真品?”李维境激动地抓住罗继文的手。 罗继文机械地点点头,他被李老先生的话大大地打击了一下。要是这幅画还是赝品,自己就不要活了,从这个十八层跳下去,干脆。可是,难度李老先生判断不出来这幅画的真伪? “你是否制作过这幅画的赝品?” “没有。”罗继文下意识地回答。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李维境深呼吸了一口。“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你不用担心,这事不会对你有任何妨碍,我以我的名誉担保,决不会泄漏出去!” “可是……我……是的,是有一幅赝品。”罗继文无法面对李维境那双渴望的眼神,并且也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从昨天李维境提出那个建议时,就应该对自己有所怀疑了。那个理由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李维境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件赝品! “是你制作的吗?”李维境急切地问。 莫非以前卖给周总的那幅画出了问题?或者,他去找了李老先生了?他知道了那幅画是赝品?周总托李老先生找自己麻烦来了?不对,李老先生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周总支使着来做这种事?罗继文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马上猜出了里面的背景情况,只不过还是有一点点误差。 “不是我,另有其人。”罗继文哀叹一声,看来要第二次出卖李畅了。 “能找到这个人吗?我有急事找他。”李维境达到了到这里来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证实确实存在这样的赝品! 第二个目的,就是要找出制作这幅赝品的人。 “对不起,李老,我答应过他,对任何人都不说出他是谁。” “罗继文,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利的举动。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李维境急切地说。 凭着李老先生在古玩丰富的知识和超人的地位,罗继文还真的不敢说出我不相信你这样的话。 “李老,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别人了。” “求你了,罗老板!” “可是……”罗继文还在坚持,可是在李维境急切甚至有点伤感的目光下,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你放心,罗老板,你说出来,我以我的名誉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他不利,还可以给他意想不到的好处。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下字据,可以公正。只求你……” “他叫李畅。”于是,在李维境的威逼利诱下,罗继文终于把李畅卖了。 “李畅?真的是那个酒吧服务生?”李维境搜遍了脑海里的名字,没有发现与之相匹配的古玩界的人物。“他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李维境震惊了。 “他是我儿子的同班同学。现在在石景山的一家酒吧打工。” “你安排一下,我想见他!” 十月八日。 八点多的时候,罗继文估摸着李畅该起床了,才把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十秒才有人接,罗继文听到睡意朦胧的声音,知道李畅又睡懒觉了。 “罗叔叔啊,这么早就打电话,有急事吗?”李畅先回复了一个哈欠之后才说话。 “还早啊,快点起来,有好事找你。” “罗叔叔,拜托啊,以后打电话别这么早成不成?你老人家基本上是早九晚五,我和你不一样,我一个打工者,两点前睡不了觉的。”说着,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大大的哈欠。 “真的有好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前天拍卖会上那个李维境老先生吗?他想见你。” “我和他老人家挨不着吧?”李畅说。 “挨得着挨不着的先别管,你见是不见?” “我还是不明白,干吗要见?”李畅的话好像清醒些了。 “他是收藏界的泰山北大,等闲人想见他还见不着呢。我上次想见他,托了好几个朋友才得一见。” “我越发糊涂了,干吗要见?” 罗继文觉得李畅简直不可救药了,这么一个神一样的人要见他,他反而推三阻四的。 “李畅,你是有些糊涂,李维境是什么人?江湖地位无人能比,他想见你,说明你在他心里有点份量,如果能得到他的提点,你日后在古玩界也不会有人小看你。” “罗叔叔,我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我又不想在你那个圈子里混,又有谁会小看我?要说小看我还是抬举我了,可能连李畅这个人是谁都不见得有几个人知道。哈哈,罗叔叔,你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李老手里了?我只问一个问题,李老先生怎么知道我这个小人物的?” 罗继文转来转去,还是无法绕开这个问题,心想李畅这个小家伙,心眼有点多。无奈之下,罗继文只得把李维境到家里参观收藏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李畅,现在只有你能救罗叔叔了。你不会眼看着罗叔叔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吧?”罗继文自嘲地说。 “不会吧,李维境又不是黑社会的。他能把你怎么样?” 罗继文知道,李维境在圈子里的名声很好,即使这次没有帮上他,他也的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不过不这样说,李畅就真的有可能甩手不管了。罗继文决定帮这个忙,有三种考虑,第一,罗继文看得出来,李维境在这件事上肯定有很深的故事,他有点不忍心老人在他面前的恳求。第二,从私心讲,帮了李维境这个忙,就是结下了李维境这样一个强助,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第三,这件事对李畅是有益无害,对他以后的事业发展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总不可能在酒吧打一辈子工吧。他有这样神奇的技艺,早晚会进这个圈子。只是不明白李畅这小子,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用? “李畅,快给我滚过来,叔叔要你做这么点事就开始拿捏?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叔叔?”罗继文故作生气的样子。 李畅赶紧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好家伙,没见他发过火,发起火来还真的有点烈,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起床,估计穿衣十分钟,刷牙十分钟,洗脸五分钟,吃早纷二十分钟,挤公共汽车两个小时,估计中午到你那里,记得管饭哦!”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挤公共汽车只是在说笑话,九点多的时候,罗继文开着车接他来了。 “罗叔叔,您是长辈,怎么好意思让您开车来接我?我腿着去就行了。” 罗继文拍了李畅脑袋一下。 十点多钟的时候,罗继文把车开到东北三环的新新家园。 新新家园是cbd地区的一个高档社区,房价不菲。李畅不知道北京房价的昂贵,但也知道这一套估计有200多平米的房子肯定值不少钱的。 李维境的眼光落在李畅的身上时,尽管再三掩饰,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完成这个惊人制作的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正读高中的大男孩。 三人落座后,罗继文给双方一一介绍了,保姆端上了茶水,李维境饮了一口茶,没有急于说话。沉默了一会,倒是李畅忍不住问道:“李老先生,听罗叔叔说您想见我?” 话题开了个头,自然就希望李维境接话说下去,李畅坐在这位罗继文称之为神一般的人物面前,倒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希望尽快把事情对付过去。 李维境没有马上接李畅的话,而是再次沉默了几秒钟,也许是在琢磨怎么开口。“是哦。李畅同学,你还记得我前天在拍卖会上展示的那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吗?” “记得,当时很轰动啊!” “那你也记得我说的那件事情了?” “记得,好大的手笔,一百万买一件赝品。” “你能不能帮我做这件赝品?”李维境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可是,我不懂怎么做啊!”李畅推诿道。 “你懂的,只是你不愿意帮这个忙。我看了你制作的唐人宫乐图。完全可以乱真,至少以我的水平,看不出来是赝品。说句不谦虚的话,以我的造诣如果还辨识不出来的话,圈子里就没有人能够辨识出来了,特别是在书画鉴定这一行。” “可是,书画临摹和瓷器的制作不是一回事,就算我懂得书画临摹,瓷器我也临摹不出来啊!” “我知道赝品制作各行当不同,手法大异。书画临摹和瓷器制作也有着极大的区别。你这句话从情理上看是对的,如果不是我发现你已经达到了心之复制的阶段的话。” “心之复制?”李畅还真的不懂这个词。他暗自思忖,古玩界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 “这是圈子里流传下来的,关于赝品制作的最高境界。达到了这种境界的人,任何东西在他手里都可以制作出惟妙惟肖的赝品。”李维境解释道。 “李老,我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罗继文插话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估计圈子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这个词还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了。师门本来也有心之复制的心决,但是已失传了。” “李老先生,我的确不懂瓷器的制作,也不知道心之复制这个词。”李畅仍然一口否认。 李维境沉默了良久,方才说:“李先生,” 李畅忙打断李维境的话:“李老,罗叔叔是您的晚辈,我是罗叔叔的晚辈,在您面前我是晚辈的晚辈,可不敢让您称呼先生,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我自在些。” 听见李畅绕口令一样的话,李维境严肃郑重的表情也被逗乐了,难得地笑了起来,李畅进屋这么久一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维境笑。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以你的造诣,叫你一声先生也不为过。”见李畅还想说什么,,李维境做了个手势压住了他后面的话。“李先生,你先不忙着回绝我,我想先讲一个故事,然后再给你看样东西,你再做决定行不行?” 呵呵,讲故事啊,李畅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维境往沙发上一靠,陷入了回忆之中。 ------------ 第23节、收藏家的故事(三) 第23节、收藏家的故事(三) 李维境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嘶哑,说话有点断断续续,仿佛故事是从他的灵魂深处撕扯着、挣扎着跑了出来,因为掩埋得太久而沾染了了几丝阴气,鬼气。李畅暗自思忖,李老先生是不是要讲一个鬼怪故事? “我今年七十三岁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六十岁的时候,老伴过世,膝下又无儿女,我孑然一身,靠一个老保姆照顾到现在。罗老板,你知道我的师父吗?” “不是京城的收藏名家,聚真斋的当家叶老先生吗?他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吧。” “这话也对也不对,我在京城的师父是叶老先生,可是我真正的师承,估计圈子里除了我后来的师父,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我想你一定听说过鬼手张这个名字。” “鬼手张?我听说过,这是圈子里一个最具传奇色彩的神话。据说鬼手张的赝品制作手法极为高明,无论是字画、瓷器、玉器,他都能制作出几可乱真的赝品,听说圈子里还有些人把他的赝品当真品收藏着。不过,不过……”罗继文嗫嚅了几句,没有说下去。 “没关系,我来说吧。你是说这个人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大好,是吧?” “当然,仅仅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我们都是比鬼手张老先生晚了两辈的人,知道的也就是一些传言。”罗继文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鬼手张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大好,倒不是因为他拿赝品当真品卖,这种事在圈子里是司空见惯的,只要你手段高,没人看得出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何况赚的也是那些外行的钱。只不过,他经常假借鉴赏的名义,用赝品把别人的真品掉包,犯了秃子不吃窝边草的大忌,自然就惹起了众怒,被众人联手赶出了京城,把他的家产全部瓜分了,也可能是大家惜才,对他的性命没有做任何伤害。 鬼手张在外地流浪的时候,收了两个徒弟,我想你们已经猜出来了,对,其中一个就是我,不过,我还有一个师弟的事估计你们就不知道了。师父先收了我,再收了师弟,心之复制这一门技艺虽然没有流传下来,但是师父的手艺依然是冠绝天下。师父痛悔年轻时的行为荒诞,到老了已看破红尘,甘于平淡,只把书画临摹的技术传给了我,把瓷器制作的手艺传给了师弟。还有几门绝学已无传人了,真是遗憾。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罗嗦?人老了,说话有点不着调。” “我都听入迷了,您继续讲。”李畅忙说。 “我和师弟的技术都差不多,但是因为我入门较早,受师门的熏陶时间较长,经验稍丰富一些。师父在外地流浪期间,其实也有一个很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他因为一幅字画,赢得了一个富家小姐的垂青,并与之成婚,婚后生有一女,她就是我们的师妹。我和师妹青梅竹马,感情极好。直到师弟入门…… 师弟进入师门之后,也爱上了这个小师妹。不过,师弟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见师妹垂青师兄,师兄于自己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容不得丝毫亵du。情场上既失意,又因为另一件事情的刺激,伤感之下,远走他乡,至今一直杳无音信,这事我后面再说。我和师妹成家后,继承了师父的家业和收藏,并且重返了京城古玩界,按照师父的安排,拜了京城的收藏名家,聚真斋的当家叶先生为师,并且遵照师父的再三嘱咐,没有露出他老人家的名号。他老人家一直在外地隐居,直到去世。” “真如一些玄幻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一样。”李畅暗自嘀咕。 “罗嗦了半天,话题就要转到这一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身上,我在拍卖会上曾说,这件瓷器是师门历代传下来的,其实不是,叶老先生所有的珍藏都传给了叶家的长子。我的收藏很多来源于鬼手张师父的赠与,这件瓷器是师母的家传宝物,师父和师母成婚后,师母的娘家把它作为陪嫁送给了师父,可惜,在战乱期间,丢失了其中一个。 师父、师母的感情极好,作为定情信物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是师父所有收藏中最喜爱的藏品,所以,这件珍品的丢失是师父生平最大的憾事,师父曾经想办法要烧制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瓷器,但是始终没有成功。师父也把这件瓷器的来历和一些烧制诀窍及经验教训都传给了师弟,希望他能成功,但是师弟也一直没有办法制作出一样的东西。 在师妹的婚事上,师父也看出了我们师兄弟的心思,可是一女不能许配两男,而两个弟子师父都舍不得伤害,于是,无奈之下,师父想出了一个类似比武招亲的法子,由我和师弟各自完成一件古董的仿制,我擅长的是书画临摹,师父要我完成的是范宽的溪山行旅的临摹,师弟擅长的是瓷器的制作,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仿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最终的结果,我临摹的溪山行旅稍胜一筹,因而师父就把师妹许配给我。也正是这次比试,使得师弟从师门出走,师弟临走前对我发誓,如果不能超过师兄,制作出一模一样的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就绝不回师门,如果他不能制作出来,他的弟子,弟子的弟子一定要制作出来,并且一定要回来证明自己比师兄强。” 罗继文插话道:“李老的几个弟子现在在京城也都是大腕级的人物了。” 李维境叹口气道:“也不是很成器啊,大弟子袁峰天资不错,可惜现在有了行政职务,事务性工作太多,水平也停滞不前了。二弟子也很聪敏,可惜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赚钱上,无法接我衣钵。算了,不提他们。 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师弟一直没有音讯,我在北京到处留意,也一直没有打听到。我想师弟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地址,我到京城之后,并没有改变姓名,就是希望师弟能找到我。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使我非常迫切地要找到师弟,这就是我在拍卖会上展示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并且开出一百万的价格购置最好的赝品的原因,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到师弟,向他发出邀请。我想这种事情在古玩界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又经过大肆渲染,总能够传到师弟的耳朵里,如果他还在人世,或者还有弟子的话。 也许茫茫中自有天意吧,一幅溪山行旅的赝品让我注意到了罗老板,当初罗老板找我鉴定溪山行旅的时候,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赝品,因为,我自己也曾经制作过它的赝品,对它非常熟悉的缘故。 而另一幅唐人宫乐图让我能够认识李先生。 说实话,虽然我没有见识过心之复制的技艺,但是,李先生临摹的唐人宫乐图所表现出来的超绝的技艺,就不是我能比拟的。 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李先生的师承是……”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姓名。”李畅不想暴露出自己身负异能的事实,只得面不改色地撒谎,不过这类谎言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老人家了,跟着他偷偷学了十年的手艺。不过,师父曾经告诫我,千万不能泄漏出师父任何的线索。” “那他现在……”李维境激动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李老先生,师父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带了我十年之后,就说要云游天下,不知所踪了。” 李维境看着李畅稚气的脸,心想,也许他并不是师弟的弟子吧,师弟在书画临摹上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准。除非师弟找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 “好了,故事讲完了,李先生,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李维境站起身来,走进书房,随后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递给李畅。 李畅疑惑地接过信封,心想,里面不会是一叠人民币吧。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病历和各种化验报告。 李畅打开最上面的一本病历,眼神一下子愣住了,上面的诊断结论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胃癌晚期! 李畅难以置信地合上病历,检查病历上的名字,没错,正是李维境三个字。 “对不起,李老先生,我……”李畅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急于找到师弟了吧。我的寿限已快到了,可是师父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我迫切地希望能完成师父的遗愿,我自己是不行了,我希望师弟能够达成,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师弟一面。不过,我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今天见到了李先生,我希望我的另一个愿望能够完成。李先生,我恳求你,帮我仿制一件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我代表师门上下肯求你了。”李维境深深地一弯腰。 李畅吓得赶紧闪过一旁,不敢受他的礼。“李老先生,我是晚辈,当不起您这样。再说了,李老先生,您只是看过我临摹的字画,又怎么能得出我能制作瓷器的结论呢?” 李畅相信罗继文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在字画临摹上能达到这种水准,在其它方面也会有所涉猎。只是看李先生能否答应我的恳求。” 实际上有一句话李维境没有说出来,他非常怀疑李畅得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如果有这个心诀,师父的遗愿肯定就能在他手里达成。不过这种事太隐秘,人家不说,自己不好把这事捅出来。 在李维境讲完他的故事之后,李畅就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李老先生的请求了。当他看到李老先生的病历之后,他已经在心里答应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快说,快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李维境急切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说出是我制作了这件瓷器,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为什么?这是一件好事啊!它能马上树立你在古玩界的地位。”李维境不解地问。 “我还是喜欢过平静的生活,我不希望这种事来打搅我。”李畅笑道。 李维境虽然不明白李畅为什么要这样,但这样的条件并不难办到,忙不迭地答应了。 “让我再看一眼这件神奇的瓷器。”李畅笑道,“凭空我可做不出来。” “那是,那是,东西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现在就带你去,我马上让学生准备车子。”李维境掏出手机就要拨打。罗继文忙道:“我有车,现在就可以走。不用麻烦你的学生了。”罗继文也渴望看到李畅的新作品面世,没想到李畅居然还真的有这么技艺,罗继文从他商业的眼光已经看到了大笔的金钱。 李畅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就把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仿制品制作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把这件赝品放在家里搁了几天才交出去。 在这几天,李维境已经收到了好几件仿制品,但是这些仿制品根本不能让他满意,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没有看到这一个瓷瓶成双成对,他有点死不瞑目。好在还有李畅,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师弟依然是没有音讯。不过,对于找到师弟,李维境已经不抱指望了。 当李畅给李维境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制作出来了,一会儿就让罗继文给他送去。李维境一听,马上提出让罗继文来接他,他要到李畅的住处亲自来接。罗继文考虑到李维境的身体,坚决没有同意。 最后还是罗继文开着他那辆破桑塔拉2000,小心翼翼地把李畅和瓷器送到了李维境的家里。李畅房子里没有绸布,最后只得把一块旧床单贡献了出来,把瓷器包裹了起来。罗继文的破车还没有运载过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了这次短途运输,罗继文在李畅的介绍下,把自己的破桑塔拉送到朱胖子的汽修厂仔细地做了维护检修。并且他在回去的路上都像开着运钞车一样小心,速度最快也保持在50公里以下,决不超速,惹得后面的车子一个劲地按喇叭。 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罗继文感叹一句:“妈的,比开坦克还累。”开坦克到底累不累,罗继文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他开车历史以来,最遵守交通规则的一次了。 李维境揭开包裹在外面的旧床单,他马上愣在那里,眼睛已经直了,双眼中仿佛要探出一对钩子来,把瓷器钩到眼睛里。 李维境扑到瓷器的跟前,小心翼翼地上下抚摸着这件赝品,混浊的泪水沿着消瘦的脸颊慢慢地淌了下来。 “太像了,太像了。师父,弟子终于把您老人家的心愿完成了。”李维境喃喃地说。 这件瓷器李维境琢磨了几十年,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出真假来。而现在这件复制品摆在他的面前,他居然完全无法分辨。要不是罗继文肯定是从李畅那里拉来的,李维境会真的认为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被拉了回来。如果把两件东西混在一起,李维境明白自己肯定无法判断哪个是真品,那个是赝品。 李维境的心里越发肯定面前这个大男孩得到了心之复制的心诀。 随后,李维境把这件瓷器也送到了银行保险柜里保存,并且遵守诺言给了李畅一百万人民币。 李畅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正想买一套房子,有了这笔钱,加上以前的积蓄,应该是够了。北京的房子不便宜啊,居不易,城八区已经均价上万了。 李维境随后马上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的地点就在上次拍卖会的地点,参会的都是圈里人。当李维境宣布复制品已经被制作了出来时,那些正在为一百万拼搏的业内人士当即呆立良久,不过,当这些行家看见台子上摆着的两件一模一样的瓷器时,才真正叹服了。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避免炒作的嫌疑,李维境还请来了业界最知名的几个专家对瓷器进行了鉴定,鉴定的结果让这些专家大跌眼镜之下,竟惶然不可终日。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制作技艺,那他们的收藏还有什么意义?古董是以稀为贵,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像复印机一样任意复制,那它的价值岂不是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当参会的人听到这些专家的鉴定结论居然是‘两者完全一样,无法判断孰真孰假’的时候。立马哗然起来,这些专家都是业内的知名人士,平时最爱惜羽毛,绝对不可能为了李维境而说谎。可是这个结论也太匪夷所思了! 于是,许多人追问制作者是谁,都被李维境用无可奉告四个字挡了回去。 一时间,神秘的制作人成为了圈内议论最多的话题,也成为了业界最大的疑团。 ------------ 第24节、朱珠的婚事(一) 第24节、朱珠的婚事(一) 国庆节过去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常规,这期间与也张晓芙通过几次电话,国庆节七天假,她还回了一趟家,从张晓楠那里得到了李畅的电话。 张晓楠的第一个电话来时,颇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李畅陪了许多小心,说了许多好话,费了许多唾沫,才把张晓芙的火气浇灭。 刚开学,张晓芙的生活很繁忙,她是一个活跃分子,社会活动也多。李畅邀请她到酒吧来坐坐,可能是对他不肯考大学的恼怒吧,张晓芙迟迟不肯过来。什么破酒吧,本小姐看不上眼。这是张晓芙的原话。 不过来就不过来吧,李畅在酒吧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没事去罗继文那里转转,有时把罗军、王大为拉到酒吧里来,说实话,王大为根本就不用拉,他看上朱珠了,只可惜晚上要在店里值班,很难过来。只是有时候罗继文开恩,替他值班,才有机会。 十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上下班的时候,赵基磨磨蹭蹭地等着朱珠打扫收拾大厅。 “要不,你来帮一下忙,别杵在那里当电线杆子。”朱珠把扫帚递给赵基。 赵基顺手把扫帚递给李畅:“过道里还有点脏,你去打扫一下。” 李畅接过扫帚呵呵一笑道:“朱珠,一起来把过道打扫一下,你在前面扫,我在后面墩。提高工作效率。” 朱珠答应一声,接过扫帚往后面过道走去,李畅拿起墩布跟上,走了两步,回头对赵基说:“赵基,赶紧回学校吧,这里就不用你打扫了,都是些粗活。” 赵基伸着脖子,越过李畅的脑袋说:“朱珠,晚上回家不安全,我用摩托车送你一段吧。” “不了,这里还没有打扫干净呢,不耽误你了。” 赵基踌躇了一下,捡起朱珠扔在桌子上的抹布,开始擦拭桌子。 三人忙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二点多了。赵基出门去启动摩托车,等着朱珠,不过半饷没见朱珠出来,下车再次走进酒吧,却见朱珠坐在那里发楞。 “朱珠,还不回去吗?”赵基往朱珠跟前凑过来。 “哦,就走。”朱珠回了一声,却没有起身。 “我送你一程,有车,方便得很。”赵基把右手搭在朱珠的椅背上。 “你先走吧,我和李畅还有几句话要说。”朱珠不自在地闪了下身说。 赵基刚举起的头盔又放下了,默默地站了几秒钟,转身出去了,门外响起了摩托车启动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摩托车渐渐远去了。 李畅从洗手间冲洗墩布后出来,见朱珠还走坐在那里,就催她快走。 “你送我一段好吗?太晚了,张艳又不在。”自从张艳没有值班后,也在朱珠住处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不过她不是经常去住的。 “刚才赵基送你,你为什么……”刚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走吧。” 月色如水。路上行人稀少,不时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结伴走过,一个女孩已经喝醉,扒着另一个女孩的肩头哼着歌子。过去一辆小车,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答讪了几句,唱歌的女孩喊了一句滚,尖利的嗓子在宁静的夜空中飘到很远的地方。 “我差点就和她们一样了。”朱珠朝前面的女孩努了努下巴。“幸亏碰到老板,老板护了我很多次。上次又多亏你。” “别这么说,都是同事,打架是男人的事,做饭是女人的事。都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能在西部牛仔打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陈哥人真的很好。” “你就这么打工打下去吗?我觉得你不像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好像也不为钱财较劲,也不想刻意讨好老板,给人的感觉总像电影里的情节,一个富家子弟,来社会的底层体验生活。” “我看起来有这么白痴吗?” 朱珠噗哧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骂你。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父母也都是很平常的工薪阶层。挣的工资也仅够维持一家的温饱,离富豪差了几亿光年的距离。我自己嘛,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吧。至于以后,还真的没有细想过。” “你买彩票吗?” “从来不买。纯粹是小概率事件,我想这个馅饼不会砸到我的头上吧?” “我有时买一点,不多,几块钱而已。有时,真的需要一个希望支撑自己,才不会让自己沉沦下去。” “中过奖吗?” “五块钱的奖中过一两次,也很兴奋。问一个很俗的问题,如果你中了五百万,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朱珠问。 “最想做的事情?我改变过很多次,小时候,想做老师,觉得老师站在讲台上很威风,同学都怕老师。到高中的时候,最想做的是上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的成绩相当不错,后来因为某些变故,我没有赶上高考,所以就出来打工了。现在最想做的事,还真没有想过,也许,开一个酒吧,自己当老板?或者把西部牛仔买下来?这个想法怎么样?” “买下西部牛仔用不了这么多钱。不过,等你当老板的时候,我可能不会给你打工了。” “是吗?找到更好的地方了?” “爸妈要我回去结婚,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对象。” 李畅听了朱珠的话,瞬间有一种微微的失落,随即哑然失笑。 “姐夫是做什么的?” “什么姐夫姐夫的,难听死了。我还没同意呢。” “哦,没看上?那就让你父母另外再给你找啊!” “他是我们村长的儿子。上午跟爸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家里欠了他们家一万块钱,推脱不了。再说,村长家在我们那地方,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爸妈虽然不是很满意,一心想让我找一个在城市工作的人,但逼到这份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就是一万块钱吗?还给他们就是了。你有没有?要是没有,明天我就把钱借给你。” “不,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要说钱,我现在也攒了一万多块钱,足够了。只是在我们那里,村长还兼着族长,我们村里,石家有是大姓,我们家是外来的,势单力薄,父母得罪不起他们。爸妈说,村长的儿子明天就要到北京来找我。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在我们那里,我爸妈的话人微言轻,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不过在北京,他们应该不敢乱来。你帮我出出主意。” “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我见你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要不,你把你父母接到北京来,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到北京他们做什么?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养活他们?连房子都租不起。” “要不,让赵基假装是你的男朋友,赵基那小子长得也帅气,有点大城市男孩子的样子,应该能够唬住你的冒牌未婚夫。另外……,问一个问题,在村长或者村长公子的眼里,最大的官是什么?” “应该是县长吧。村长有一个远房亲戚是我们县的副县长,其实两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远,可是村长总是把这个副县长挂在嘴边。动不动我堂兄怎么怎么说。狐假虎威。” “呵呵,喜欢扯大旗做虎皮,那就好办。当老子的是这个德行,做儿子的耳濡目染,对官场应该有很深的印象。我们就来个以官压官,给他演一场戏。让赵基演一个大官的公子,陈哥演一个……陈哥演什么呢,他看起来不大像官,倒像一个落魄的艺术家,不行,把朱胖子叫来,让他演大官一定很像,肥头大耳的。让我叔叔借辆宝马来,唬一唬你的未婚夫,错了,错了,别打我,是冒牌未婚夫。问你,你的冒牌未婚夫认识宝马车吗?如果在他眼里跟拖拉机一个档次就得不偿失了。对了,陈哥不是总说自己有关系吗,让他请几个警察来。在村长或者村长公子眼里,警察应该是很有威慑性的人物。”李畅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看不出来,你歪点子还不少,不过这法子行吗?”朱珠担心地问。 “没问题。” 已是深秋,路边的柿子数上挂满了成熟的柿子,过得几天,管绿化的人就要来摘了。久缠心头的一件大事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朱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噔噔两下踢掉鞋子,抱住一棵柿子树爬了上去。在李畅目瞪口呆中,一棵柿子已经砸在他的脑门上。 “快捡起来,别掉地上摔坏了。”朱珠灵巧地往高处爬去。低矮的地方已经被行人摘光了。 “你小心点。快点下来。” “没关系,我小时经常爬树。” 朱珠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柿子了。 第二天中午,朱珠和李畅把事情也和老板陈阳说了。气得陈阳哭笑不得:“我看你们小脑袋瓜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啊!李畅你也是,尽出一些馊主意。” “陈哥,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很有创意吗?”李畅恬着脸说。 “创意你个头。” “也许陈哥有好主意,说出来大家听听。”李畅说。 赵基私下认为李畅这个法子不错,尤其是自己还能在这场戏中担任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朱珠的男朋友。 陈阳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来,综合了李畅的馊主意的一个更馊的主意就出台了。 朱珠的未婚夫是坐下午的车到,来之前打电话要求朱珠到西客站去接他。 赵基自告奋勇地要陪朱珠去接人,陈阳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要去打架吗?” “最多我暂时不演那个角色,就说是朱珠的同事好了。”赵基说。 “你那双贼眼,演不演都是那么回事。” 众人哄笑,赵基面红耳赤地走开了。 陈阳开车陪着朱珠去接她的名义上的未婚夫,为了避嫌,陈阳把李畅也拉上了。 “多大的一个人物,要这么多人去接?”张艳嘟噜道,本来陈阳答应下午陪她去逛商场的,出了这个事,下午的行程只好改变。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地瓜不当干粮。呵呵。”李畅笑道。 “去,就你贫。”张艳挥拳击去,李畅闪开。 “张艳,这是给朱珠壮壮声势,别让这个村长的公子小看了我们的员工。走吧,别闹了。火车快到了吧。” 朱珠的未婚夫是一个粗粗壮壮的农村小伙子,下了火车从朱珠面前走过去走过来两三趟,愣没有把朱珠认出来。 朱珠今天穿上了李畅送给她的一套高档套装,在站台上一站,顿时就吸引了许多暧昧的目光。在北京混了两年,又是在酒吧这种阅人极多的场所,朱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土气的农家姑娘了。 “石磊,在这里呢!”朱珠让那个小伙子晃荡了好几圈后才打招呼,这时,小伙子拿起手机正准备拨朱珠的电话。先前因为考虑到昂贵的漫游费才没有打。 当小伙子发现一个漂亮的都市女孩子向他打招呼时,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从声音他还是辨别出了朱珠,眉眼依稀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气质态度、穿着打扮已经让村长的公子在她面前有点忐忑了。 朱珠一一介绍了之后,几个人出站,上车,不多时回到石景山。在车上,李畅坐在副驾驶位置,朱珠和石磊坐在后排。陈阳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小伙子和朱珠之间的距离,心想,第一步的目的大概达到了。 车子没有直接开到酒吧,而是停在一家三星级的饭店门口,陈阳在这里给石磊订了一个标间,将近三百一天的房价让石磊的脚步蹒跚起来。石磊家再有钱,仅仅为了晚上的一张床就要消费300元,他还没有这个习惯,在老家,300元都可以买一张床了。 陈阳看出了石磊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这里的花销都由公司出。你先休息一会,晚上我来接你。”说完,带着朱珠、李畅扬长而去。 石磊看着远去的汽车,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有与朱珠说几句话,看老板的派头,自己还是朱珠的男人吗?一丝愤懑涌上心头,他把行李往地上一丢,吓得后面的服务员缩了缩。 箱子里面有几件从县城买来的衣服和一双皮鞋,不过看着朱珠的穿戴,石磊知道这几件衣服是送不出去了。 晚上,陈阳做东请朱珠的未婚夫吃饭,酒吧里的职员都出席作陪。在安排坐席的时候,陈阳坐在主位,石磊坐在主客位,朱珠却被陈阳安排在桌子的另一边。 石磊刚一坐下就有点不是滋味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就拉了下来,尤其是坐在朱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对朱珠的殷勤体贴,让石磊妒火中烧。 “石先生是朱珠的老乡、邻居?”陈阳给石磊倒上酒。 “我是朱珠的未婚夫。”石磊理直气壮地说。 从他的谈吐来看,应该受过一些教育,至少没有说是朱珠的男人,而是用了未婚夫这个很文雅的词汇。陈阳故意皱着眉头,目光探询地望着朱珠,好像是没有听懂石磊的话。实际上,石磊说话虽然带有口音,但也不是听不懂。 这句话朱珠也不好翻译,只得装作没有看见陈阳的目光,跟赵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陈阳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你能不能说慢点。” 石磊窘迫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把语速放慢了:“我是朱珠的未婚夫。” “咦,怎么没有听朱珠说过。”陈阳对朱珠说:“朱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未婚夫来了,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只不过是我的邻居。”朱珠头也没抬。 “咦,朱珠,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爸妈已经上门提过亲了,你爸妈也同意了,聘礼也收下了。怎么能反悔呢?”石磊急得站了起来。 “我爸妈同意了,你找他们要人去啊,跑北京来干吗?”朱珠梗着脖子说。 “慢慢,”陈阳摆了摆手,“我听糊涂了,石先生,感情你还是一厢情愿啊。” “在我们那里,双方父母同意,这婚事就定下来了。朱珠她不同意也没有用。” “石先生,说到这里,我就得给你上一堂课了。婚姻法你知道吧,婚姻法第二章第五条规定,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已经是历史的糟粕了,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人家朱珠还没有同意,你怎么就能以朱珠的未婚夫自居呢?” “陈老板,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管。”石磊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 “朱珠是我的员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她的工作,自然就会影响公司的生意,我是老板,涉及到公司利益的事情,你说这件事我管不管得?”陈阳把酒杯轻轻放下,轻言细语地说。 “就是不用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石磊腾地站了起来。 “坐下!”陈阳冷哼一声。 陈阳做了多年老板,说话自有一股威势,石磊一听见陈阳地命令,下意识地坐了下来,屁股刚沾着板凳,突然像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 第25节、朱珠的婚事(二) 第25节、朱珠的婚事(二) “你是我什么人?干吗要听你的?”石磊一脚把椅子踢开:“朱珠,我知道你变心了,到了大城市,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了。亲事你们家同意了,彩礼你们家也收了,现在想反悔,没门!事情不能这么就完。我这次来北京,本来想劝你回去成亲,要是你不听劝,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你是我的老婆,就要听我的话。你看看你,背着男人在外面勾勾搭搭像什么样子。伤风败俗!” 朱珠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住没有流下来,哽咽地说:“这门婚事我根本就没有同意,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彩礼我可以退给你,不就是一万元钱吗?我给你,马上还给你!” 赵基见朱珠委屈的样子,也站了起来:“姓石的,这里不是你村里那一亩三分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里是北京,容不得你放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包办婚姻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石磊一见赵基站了起来,两步就窜到赵基的面前:“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我一进来就看你不顺眼,一双贼眼总是往我老婆身上瞟,老子今天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说着一拳就击了过去! 赵基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挡得住石磊,急切之间没有躲过,这一拳堪堪就揍在他的眼眶上,赵基踉跄几步,倒在地上。石磊还想冲向前对躺在地上的赵基乘胜追击,李畅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顺势一拧,反背了起来,石磊使劲挣脱,没能挣脱开,李畅把他轻轻一推,石磊噔噔噔后退几步,一张黑脸憋出了黑红色。李畅扶赵基起来,他的眼眶上已经有乌青的一个印记。 陈阳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门外进来了两个警察,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警察,后面的一个稍矮些,在场的除石磊外都认识,高个子姓吴,矮个子姓于,两人都是这一片的片警,也时不时到酒吧坐一坐,维护治安。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打招呼,吴警官严肃地问道:“刚才是谁打电话报警?” 陈阳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警察同志,是我报警。他,”陈阳指了指石磊,“打伤了我们的员工,还叫嚣要绑架我的员工。” 石磊见两个警察进来,有点发慌:“没有,我没有。” 吴警官指着赵基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我揍的。可是,他调戏我老婆。”石磊硬着头皮说。 “老婆?哪个是你老婆?”吴警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就是她。”石磊指着朱珠。 “我不是。”朱珠几乎是同时说道。 “结婚证拿出来。”吴警官说。 “没有结婚证。我们还没有登记。”石磊嗫嚅道。 “拿我们开涮啊,没登记是什么夫妻?”吴警官严肃地训斥道。 “可是我们两家都已经讲好了,彩礼都送了。”石磊道。 “她同意了吗?” “在我们那地方,父母同意了就成。她同不同意没关系。” “法盲!”后面于警官冷哼一声,跨上一步,堵住石磊可能的逃跑路线:“刚才是你说要把她绑回去?” “我的老婆。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自己的老婆又犯了哪门子罪?我也没有说绑架朱珠。” 陈阳把录音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按一个键,里面传出石磊的声音:“……你公公婆婆都说了,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你知道绑架罪是什么罪吗?法律规定,犯绑架罪最低要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你想坐十年牢吗?”吴警官厉声地呵斥道。 石磊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有警察出面,自己这番京城之行注定是讨不了好的了,可是偷眼瞟一眼朱珠娇好的面庞,石磊吞了一口口水,又有点不甘心,心想,这次在北京没有能把你绑回去,回到老家,让你父母来绑你回去,我看你还叫不叫警察。 吴警官彷佛看透了石磊的心思:“跟我回一趟派出所吧,把事情调查清楚。” 石磊一听进派出所,腿肚子马上就有点发软,在老家,进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有几个狐朋狗友因为偷鸡摸狗的事进去过,出来后警告他,千万不要惹警察,不要进派出所。 陈阳忙出来打圆场:“警官,我看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石磊好歹也是朱珠的老乡邻居,乡里乡亲的,弄僵了回去也不好看,我看不如让他写一份检讨,答应以后不再纠缠朱珠,再给赵基赔偿一点医药费就行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石磊乖乖地写了一份检讨,抄了两份,一份给警察,一份给朱珠。吴警官出门后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警官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两位警官出门后,石磊好像有点缓过劲来,心想莫不是他们故意设了一个局来骗我,谁知道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这是朱珠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过这口气,待回到老家,你给我受什么气,老子照样把它返回到你老爹老娘头上。 陈阳察言观色,知道朱珠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现在关键的是,朱珠的父母在老家生活,她的所有社会关系都在那里,别把村长不当干部,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有些地方,特别是贫穷落后的地方,村长尤其是还兼任族长,他的权力是非常大的,一个是宗族的权力,一个是政府赋予的权力,村长好歹也是一级政府办事机构。 石磊在朱珠这里受了气,回去把气撒在朱珠父母的身上,最终,朱珠还抗不过父母之命,先前的一番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既然要解决问题,就要再来一计狠药。 于是,陈阳把准备好已久的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石磊见警察已经走了,偷偷地抬腿想溜,陈阳一把抓住了石磊:“你等一会,待会有人要见你。” 石磊挣扎着想走,看见李畅笑眯眯的脸,没敢再使劲,乖乖地坐下了,刚才被他抓住的时候,自己全身一点劲都使不出来,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一会儿,朱胖子带着五六个人走进了包房,不大的包房里一时显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朱胖子的身胚,恨不多一个人就能占据包间三分之一的地盘。 “你就是石磊?”朱胖子进来一看,在座的只有一个人不认识,自然就是朱珠的那个便宜未婚夫了,于是劈头就问。 朱胖子的身胚太有压迫感了,石磊不禁往后缩了缩。 “侄子,你过来,是不是他要和你抢女人?”朱胖子指了指赵基。 “就是,就是他!”赵基就着义愤填膺的劲头,想与朱珠亲近一会,可是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朱珠,终于没有敢动。 “他妈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和老子的侄子抢女人。”朱胖子把衣服一撩开,一脚踩在石磊的凳子上,露出了胁下鼓鼓囊囊的一块东西。身边的一个汉子掏出一把匕首,啪地插在石磊面前的桌面上。 石磊认出了那是枪。跟着这个胖子进来的几个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自己在村里也见识过几个流氓,可是跟眼前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人家才是真正的黑社会,警察威胁几句,虽然害怕,倒也没有多大真的要担心的,可是黑社会不一样了。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一句不合,就是血溅五步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怎么又变成别人的女人了。再说,我们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石磊小声地辩解道。 “父母同意?这都什么时候了?父母同意就行了,你问过朱珠同意了吗,你问过他同意了吗?”朱胖子指着赵基,然后又指指自己:“你问老子同意了吗?你要是想留着这条小命,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婚退了,乖乖地滚回老家去。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石磊有点害怕了,这帮家伙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把小命丢在这里不值得。朱胖子察言观色,又加了一剂猛药。 “朱珠,他老家是哪里的?” “跟我一个地方的。” “老二,”朱胖子跟身边的《宝 书 网》,李畅认识他就是汽修厂的工人:“告诉我们在那里的分舵,把这小子的父母监视起来,他要是对朱珠有任何不利,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老大,这事我们干多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工人说。 石磊既有着农民的狡猾,也有着农民的倔犟,一听这些家伙要对自己的父母不利,他生平最是孝顺,最听不得自己的父母受欺负。本来陈阳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一点逼他屈服,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气头上来,就和发狂的疯牛一样,谁都不认识了。他一把抢过插在桌子上的匕首,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朱珠,你欺人太甚了。操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是让人打死在这里,也绝不放过你。你这辈子做不了我的老婆,你也别想做别人的女人。你们不就是黑社会吗,杀啊,打啊,往这里来,我眉头要是皱一皱都不是男人。老子豁出去了,怕个吊。大不了就是一条小命,老子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朱胖子从腰间把枪刷地掏了出来,对准石磊:“小子,不要乱来,小心我的子弹不长眼睛。” “你开枪啊,开啊,哈哈,不敢了吧,这里是城市,警察就在附近,你要是开枪,你也是死路一条。你要有胆,就往这里开!”石磊把胸膛拍得老响。 朱胖子古怪地看着石磊,又看看陈阳,有点骑虎难下,他又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杀人越货的事还做不出来。本来以为吓唬吓唬就行了,心想从小地方来的,这点阵仗足够他喝一壶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倔,属驴脾气的。 朱胖子冷笑一声,用拇指抵开枪支的保险,陈阳心里明白这几把枪都是西贝货,是他从一个剧务朋友那里借过来的。虽然外观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朱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把这个收起来,万一走火就不好玩了。”陈阳赶紧起身压下朱胖子的手。 “好好好,是条汉子。”朱胖子把枪收了起来,可是眼前的死结却没有办法解开。“我看你手里拿着把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耍。你要是真有有胆子,自己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我带着我的侄子拍拍屁股就走,再也不跟你抢朱珠,朱珠她爱跟谁跟谁,与我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个男人就把手指剁了!”朱胖子最后两句突然放大了嗓门。 “这是你说的哦,我把手指剁下来,你就不跟我争朱珠了?”石磊挥舞着匕首对着朱胖子说。 “老子从来不说第二遍。要是没这个胆量,尽早把匕首丢下,给我滚蛋!” “好好,老子就剁给你看看!”石磊把左手贴在墙上,这家伙真的还是一个情种,右手抓起匕首,刀尖向下,朝着四根手指就划了下去! 李畅开始还以为这个家伙是做给别人看的,自是不动声色地查看,可是瞬间发现这个家伙用力的力道不对,完全是真的要这么做,这四个手指一断,事情就是一个死结,再也解不开!说时迟,那时快,李畅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石磊持刀的右手。绕是李畅反应极快,石磊还是在自己的左手之上拉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鲜血刷地流了下来。 石磊一见鲜血,大喊一声,昏倒在地。 陈阳和朱胖子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发展是这个样子,这个家伙看起来气势汹汹,没想到居然是见血晕! 朱珠赶忙跑了过来,掏出湿纸巾帮石磊裹住伤口,其实伤口没有多大,最多划破点皮肉。 朱珠的婚事最后还是靠她自己解决的,当石磊醒过来之后,朱珠只对他说了如下几句话:“你要我嫁给你,可以,我会在婚礼上自杀,你知道我的,我说到做到。你永远得不到我的人。你要让我在死亡中还要恨你吗?” 朱胖子拍拍石磊的肩说:“本来看起来是条汉子,不过,用下作的方法对付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太龌龊了,我看不起你。” 石磊抚摸着缠在手指上的手帕,半饷没有说话。 第二天石磊就买了火车票回去了。 ------------ 第26节、叶清羽的恍惚 第26节、叶清羽的恍惚 自从与李畅下了几盘象棋之后,叶总和赵总来得比以前勤了些,从以前的每周一次变成两次,一般是周二和周五。 “你们当老板的很悠闲啊。”李畅给两位形影不离的老板送上啤酒和点心。两位到这里的消费并不高,只喝一点啤酒,从不喝洋酒。 “怎么?不欢迎?”叶总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一下。 “巴不得你们天天来,你们多来几次,我每月的奖金也高一些,呵呵。我只是听说当老板的一天都是很忙的,每天的应酬多不胜数,不到夜里十二点回不了家。” “老实说,以前来这里主要是和老赵下棋,我们平常没有时间见面,只好每周抽出一天时间在这里碰个面,享受这难得的悠闲。以前和老赵下,赢得都没有意思了,现在嘛,主要是想和你杀几盘,输给你不服气啊!”叶总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老叶,又吹牛。我们俩的棋艺,小兄弟比谁都清楚。小兄弟,还是老规矩。” 赵总说的老规矩还是第一次和李畅下棋后继承下来的,每次和李畅下棋都需要给老板一点钱,因为霸占了他的员工。 叶总摆好棋子,架了一个当头炮,趁赵总在思考的时候,对李畅说:“小兄弟,到我那里工作怎么样?” “叶总的公司是高科技公司,我一个高中生能干什么?” “小兄弟很有灵气,我们公司正缺这样的人。你可以做做售前啊,或者到办公室工作。” “老叶又开始挖人了。小兄弟,老叶亲自出面挖人的时候可不多。老实说,我也有点心动。要不是老叶先开口,我就邀请小兄弟来帮我了。”赵总上了一步马,摆出屏风马的架势,抬起头笑道。 “叶总,我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去你那里工作,纯粹是给你添乱,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陪你下棋的,随时可以来啊!”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叶总问。 “一千多块钱吧。”李畅老老实实地说。 “你到我公司来,马上就能给你开出四千元的月薪,怎么样,不动心吗?” “我喜欢这个工作,暂时还不想换,以后如果要麻烦叶总,我再来找你。” “下次就不要找他了,下次找我。”赵总接话道。 现在酒吧里人比较多,朱珠和张艳有点忙不过来,李畅笑道:“你们先玩,我忙完这一阵子再过来。” 叶总在口袋里掏了一下,空着手出来,喊住正要离开的李畅:“帮我买一包烟来。” “酒吧里有烟供应,要什么烟?”李畅顿住脚步。 “你这里没有的。我看见酒吧旁边有一个烟铺,你去那里买就行,点8的红双喜,十元一包,给你钱。” 李畅接过叶总给的十元钱,来到隔壁的烟铺。 “买一包点8的红双喜,给你钱。”李畅不明白点8是什么意思,只得鹦鹉学舌地告诉烟铺老板。 李畅拿着烟就走,走出两步后,听见后面老板在喊他:“给,找你钱。”待李畅转回来后,老板递给他两元钱,笑道:“走那么快,钱都不要了?” 李畅回到酒吧把烟和找零放在棋盘边,看了一眼棋盘,叶总的局面有点不大好了。 李畅笑着走开了。 跟着朱珠一起把来客都招呼好了,李畅来到叶总的身边。叶总忙往里让让:“你来下,形势不错。” 李畅看了一眼棋盘,笑了起来:“叶总,你这盘棋,胡荣华来了都赢不了。”说着,把棋盘抚乱了。 赵总得意地朝李畅竖起大拇指。 李畅陪着下了几盘棋,杀得赵总丢盔弃甲,叶总在旁边也竖起大拇指。 “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棋太郁闷。老叶,我们再来杀一盘,祭祭我的飞刀。” 李畅与两位老总招呼了一声,走到吧台。赵基放下笔,问李畅:“这两位老总做什么的?老有时间跑这里来下棋。” “不知道,没问过。” “与他们把关系搞好,以后肯定有好处。” “都是棋友,我又不准备从他们那里捞什么好处。” “鬼才信。古时候高逑凭着一脚好球技,最后飞黄腾达,你今天凭着一手好棋艺,也能平步青云。下次他们要什么东西,让我去,我想结识他们。”赵基重新拿起丢下的笔。 正说着,那边赵总举手招呼了一下:“买单。” 李畅没有动身,看着赵基。 赵基拿出一张帐单,在计算器上按了按,脸上堆着笑,从吧台出来。 叶总见赵基过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看帐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钱递给了赵基。 两位老总联袂离开后,李畅去打扫那张桌子,突然发现长木椅上躺着一个钱包。李畅捡起翻看了一下,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钞票,还有几张卡。这边的位置是叶总坐的,估计是他丢的。 李畅马上就赶了出去,跑到酒吧门口,已经晚了一步,叶总的那辆奔驰已经扬长而去,只看见车尾灯闪了几下。 李畅喊了两嗓子,又拼命地招了招手,车子依然没有回头。直到奔驰已不见踪影,李畅把钱包放进口袋,摇了摇头,走进酒吧。今天的叶总仿佛有什么心事,神思恍惚的。下棋也明显不在状态。 收拾好桌子,李畅回到吧台,却见朱珠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李畅跟随朱珠来到后面的过道,朱珠神秘地说:“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看见鬼魂了?” “你才见鬼了呢。我发现赵基刚才把顾客多付的一百元钱偷偷揣了起来。” “多付的?还是一百?这个顾客也太不小心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新票子,两张沾在一起,我看见赵基用手沾了点水才把票子分开。也许收钱的时候没有注意。” “是刚才的事吗?”李畅问。 “是的,就是给下棋的那两位老总结帐后发生的事。” 莫非又是叶总?刚才只结了一笔帐,正是他们那桌。 叶总心里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朱珠望着李畅,犹豫道:“是不是要告诉老板?” “算了吧,给赵基一点面子。反正客户也不清楚。” 第二次叶总和赵总来的时候,李畅第一件事就是掏出那个钱包递给叶总。 叶总愣了一下,哦了一声,把钱包接了过来,打开公文包,把钱包丢了进去,嘴里突然噫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叶总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又凑近灯光仔细看了一下。 “老叶,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赵总说。 “破石头?这不是一块玉佩吗?哪里来的?我什么时候放在公文包里的?”叶总依然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老叶真是好记性,这不就是上次去外出差时,在旅游区买的吗?当时我买了一副石雕象棋,你买了一块玉。什么玉啊,其实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看你宝贝成什么样子?” 叶总恍然地笑了起来:“想起来了。我不也是没有办法,那卖货的老娘们实在太缠人,不买她一点东西,估计脱不了身。没有办法,才挑了这么一块石头,回来后,老赵笑话了我好几天。老赵,你这个臭小子,真不地道,也不提醒我一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整整五百。做了一次冤大头。” “冤,比窦娥还冤。我那副石雕象棋,好歹还算得上是艺术品,只花了一百元。” “还要气我!这还是那个老娘们的祖传宝贝呢。呵呵。” “那个老娘们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叶总把玩了一会,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递给李畅道:“你能看出这是不是玉?” 李畅接过玉佩,看了看,笑道:“玉倒是玉,不过是很不值钱的玉,顶多五十元。”李畅这段时间老往潘家园跑,跟着罗继文倒也学了一些估价的本事。 “送你了。”叶总说。 “这我不能收。”李畅赶忙把玉佩还给叶总。 “收下吧,不过是一个小玩具。当时也是买着好玩的。”叶总很坚决地把李畅的手推了回去。 “老叶真是一个小气鬼,不值钱的东西送人倒大方。李畅,你先收下这块破石头,到时去老叶家里用这个东西换一件宝物。老叶的别墅里有不少好东西,我看着都眼谗。” “好东西是不少,眼馋了吧?我有好几块类似的玉佩,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了。哪一块都是几十万以上的身价。一块给儿子带着,一块给老婆带,玉要养,越养越润。” 李畅想,有钱人好像都喜欢玩收藏,说不准可以让罗叔叔做几笔生意。 三天之后。 李畅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朱珠以前买来的碟,猫和老鼠。朱珠坐在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刚买回来的晚报。 “李畅,过来看看。”朱珠一下子站了起来,冲李畅喊道。 “什么事?我忙着呢。”李畅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你快过来,看看这张报纸,出车祸了。” “你知道北京市每天要出多少车祸吗?”李畅无奈地站起身,走到朱珠身边,接过报纸。 “这个不一样,你认识的。看看这里。”朱珠指着报纸的一个角落。 “今天凌晨两点十分,在国贸桥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奔驰撞开护拦,跌到三米高的桥下,车内有一男一女,当场陨命,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据初步推测,事故原因是超速和刹车失灵。当时驾驶车辆男性的为运腾集团公司董事会主席叶清羽先生,女人身份不明。详细情况请关注本报记者后续报道。”李畅扫完这一段简短的消息,叹口气,把报纸递给朱珠:“真是难以置信,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下棋,” ------------ 第27节、暗杀 第27节、暗杀 过了几天,李畅为叶清羽感叹了几声,也就过去了,不过情绪一直有点委靡,在李畅年轻的心中,第一次体会到生离死别,虽然不是自己的至亲好友,可是在一起玩玩耍耍也有几个晚上,有多深的交情谈不上,不过也总算有种朋友的感觉。想起叶总还曾招揽他去自己公司,没想到几天后就是黄泉路隔。生命,如同夏季满山遍野的蒲公英,灿烂而脆弱。 他与王绢说起这事,王绢陪着他唏嘘一阵,安慰他说:“有生就有死,不过是时间早晚,方式各异罢了。既然活着,就让自己活得精彩一些,活得惬意一些,活得快乐一些。这不正是你一向的愿望吗?所以,打起精神来。” 晚上,李畅坐在吧台上想着王绢的话,听见风铃响,抬起头来,见进来了三个人。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男孩,身穿一身黑色西服,衣袖上戴着黑箍,神色肃穆,身后是两个剽悍的男人,带着墨镜,一进来就像雷达一样把大厅里仔细扫视了一遍。 李畅迎了上去。 “我找一个叫李畅的服务生。”大男孩嗓子有点沙哑。 “我就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你?”大男孩上下看了看李畅,“今晚借你一个晚上,有些事要找你了解一下。” “我正在……” 大男孩打断李畅的话:“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这是一千元钱,给你们老板。作为我借用他的员工的租借费。” “你是叶总的公子?”李畅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大男孩奇怪地问,声音中总有一丝疲倦和掩饰不住的高傲。 “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并且,行事的风格也是如此相似。特别是这种租人的举动,这基本上是叶总的招牌风格,被你学到手了。请先坐下,我安排一下,需要点什么?” “来一杯咖啡吧。”大男孩说,同时对身后两个男人挥了挥手。那两个男人坐到离男孩不远,正对着门的一张桌子上,紧张地监视着四周。 “叶公子,节哀顺变。”李畅把咖啡端给大男孩。 “叫我叶子吧。你也请坐。” 叶子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和奶油。 “事情都处理好了?”李畅问。 “都处理好了,昨天开了追悼会。多亏了赵总帮忙。你认识的,经常和家父来西部牛仔下棋的那位。” “认识,他们俩关系好像非常好。” “赵叔叔是家父的铁杆兄弟。” “你想问什么问题?”李畅同情地问。对方可能才是与自己差不多大,可是要承担的事情却大多了。 “我听说家父生前经常来这里,并且在出事之前三天也来过这里,你觉得他有什么异常吗?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告诉我。”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吧,装潢简单,消费不高。叶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独独钟情于这个地方。如果说是下棋,可以下棋的地方多了去,许多高档茶馆,一样也可以下棋,环境比这里还要舒服。按家父的行事风格,他才不会在乎这点钱。曾问过赵叔叔,赵叔叔说,只是一天偶然路过,进去坐了一会,逐渐就喜欢上这里了。没有特别的理由?叶子问。没人任何特别理由,纯粹偶然。赵志库说。 “你没有问过赵总吗?他们两个每次都是同时来,同时走。” “也问过了,不过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观察到的也不一样。” 李畅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的记忆非常好,许多事情现在回想还如历历在目,连叶总多给了赵基一百元钱,被赵基私自吞下的事情也讲了。 “就是坐在吧台里的那个人?”叶子嘲讽地笑笑。 “为了酒吧的名誉,这种事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为了你的父亲,我跟你说了真相,没有漏过任何一点细节。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自己判断。”李畅从脖子上取下叶总送的那个玉佩,递给叶子。 “既然是家父送给你的,就留下做个念想吧,好歹有一段香火情。”叶子接过玉佩把玩了一会,又还给李畅。“对家父的一些举动,你是怎么看的?” “他仿佛有点丢三拉四的,数错了钱,又丢了钱包,下棋也明显不在状态。心里肯定有事,我想叶总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一点小事不会使他这样失态。所以,我想这件事不会小,也许与发生的车祸有关。” “谢谢你。”叶子站起身来,桌子上的咖啡他始终没有喝一口。 “不用谢。人死不能复生,叶子请节哀,这一家庞大的公司还需要叶子支撑下去,公司是你父亲一生的心血,你也不想断送在你的手里。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交浅言深,还望叶子不要见怪。” 叶子点点头,朝两个保镖招呼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李畅送到门口。 一个保镖朝停在门口的一辆宝马走去,手里按动了遥控器,宝马车响了一下。李畅与叶子握手告别。 二十米外路边的一辆小车突然启动,车窗玻璃已经摇了下来,一点亮光在车窗闪了一下,李畅心里掠过一丝警觉,猛地冲上一步,把叶子扑到在地上,同时打了两个滚,抱住叶子躲在了宝马的后面,几乎是与此同时,李畅听到了几声枪响,接着就是汽车加速行驶的声音。 李畅放开叶子,从宝马后探出头来,那辆车子已经不见踪影了。李畅转头一看,两个保镖已经躺在了地上,一个胸口中弹,一个额头中弹,鲜血流了一地,眼见是不活了。 酒吧里的人都听到了声音,跑了出来,朱珠跑在最前面,。 “危险!都退回去!快!把门关上!”李畅大喊了一声。陈阳经验老到,赶紧把朱珠拉了进去,把门锁上。 李畅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电话刚刚挂,就接到了陈阳打来的电话:“李畅,外面怎么样?你没有事吧。” “暂时没事,有汽车掩护,千万记住,你们不要出来。我已经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之后才能出来。挂了。”虽然凶手的车子好像已经逃窜,但是不能保证没有其他的同伙。 “已经是第五次了。”李畅耳边响起叶子更加疲惫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 “第五次?你是说在你身上已经发生五次暗杀事件了?” “自从家父过世以后,加上这一次,已经发生了五次针对我的暗杀事件,死了五个保镖。不过,动用枪支,是第二次了。看来我的命还是很大,每次都有贵人相助。这次要不是你反应快,对手就真的得逞了。”叶子从地上坐了起来,从车后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他们走了,一击不中,马上撤离。这是他们的风格。”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不知道。” “警察怎么说?” “仍在调查中。” “你也太不小心了,前面发生了四起暗杀事件,你还只带两个保镖出来。是不是公司里也发生了什么事?” “公司里的事也很复杂。你不明白的。” 几分钟之后,开来了五六辆警车,运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遭遇枪击,当场死亡两人,这么大的案子,警察不敢掉以轻心。 叶子身上有一点点擦伤,随同救护车来的护士简单帮他处理了一下。吴警官和于警官都认识李畅,见他也搅进了这起案子,暗自奇怪。 叶子和李畅坐到宝马车里等候,吴警官进行询问笔录,其他警察在现场进行痕检。街道戒严,行人车辆都被拦阻在两端。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把两具尸体拉走了。五十分钟后,戒严取消。吴警官问叶子,是否需要警察送他回去,叶子说,已经打了电话,有人来接他,应该快到了。于是,吴警官让其他警察收工回队,自己和于警官在这里陪着叶子。 一个小时后,呼拉拉来了一个车队,从车上下来一大帮子人,李畅只认识其中的一个,就是赵总。 赵总很焦急,他几乎在车门打开的同时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宝马车前,李畅第一次见赵总如此失态,在棋盘上的赵总总是稳重从容,一如他的棋风。叶子和李畅也赶紧打开车门下来,现在应该安全了。 叶子握着李畅的手说:“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有事尽管差遣。” 赵总看了看酒吧,对一旁的陈阳说:“陈老板,这次枪杀事件给酒吧也带来了麻烦,我估计短期内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这里是一张十万的支票,作为对酒吧损失的补偿。请务必收下。” 两人推让了一会,陈阳把支票收下了。赵总说得在理,不过,十万不是一个小数,酒吧损失不会有这么大罢了,其中应该含着李畅救人的辛苦费。陈阳也明白这个道理。 叶子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吧,李畅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叶子的一句话,公司也很复杂。不会复杂到连保镖也没有权力控制的程度吧。 五次暗杀,都没有得逞,莫非叶子是天上星宿下凡,总有天兵天将在暗中保护?这些躲在黑暗中的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 第28节、郭麻子的推测 第28节、郭麻子的推测 回到酒吧,陈阳就给朱胖子打了个电话,转告这边发生的事情。朱胖子说了句等我,就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停车的声音。 “李畅,还是你厉害,这下子西部牛仔真的有了点西部牛仔的意思了。”朱胖子见了李畅,把一顶牛仔帽子扔到李畅的头上。“陈阳,把那天借来的模型枪给李畅戴上,就有那么点意思了。” 赵基做出很生气的样子:“李畅,你看看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给酒吧惹来了多大的麻烦。又是枪击,又是死人,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谁还敢来我们的酒吧?” 朱胖子把赵基一把扒拉开:“去去,这里有你什么话?你也像李畅那样试试?那才像一个爷们。” 赵基莫名其妙地看着朱胖子,原以为朱胖子有责怪李畅的意思,自己再添点火浇点油,说不准就可以把他赶走。他在酒吧里,对自己总是一个威胁,朱珠明显和他亲近多了。没想到这把火把自己燎了个灰头土脸。 陈阳说:“这事要不是李畅,才更加麻烦呢,如果运腾集团的董事长被人暗杀在西部牛仔酒吧的门口,你们想想,酒吧就出了大名了。” “酒吧现在已经出了大名了。”朱胖子把帽子又从李畅头上摘回来,“刚才在路上,接到消息,昨晚郭老六和贾鬼子在门头沟火拼,双方损失惨重。”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陈阳问。 “两帮一直就有矛盾,郭氏兄弟势力稍大一些,贾鬼子在他们手里一直有点吃憋。上次贾鬼子来到西部牛仔,本来是想探探西部牛仔的底细,也在这条街上收点钱,被李畅吓了回去。于是就想了个嫁祸江东的主意,在与郭氏兄弟的讲谈中,把这条街让给了郭氏兄弟,而换取另外一些好处。但是,郭麻子在李畅兄弟手里吃了亏,又被我点了一把火,自然就把怨气撒到贾鬼子身上去了。” “他们都在酒吧吃了亏,为什么不找酒吧找补回来,反而彼此之间开仗呢?”李畅不明白这些流氓混混们的做事逻辑。 “这两帮人本来彼此矛盾就很大,都是利益冲突。与西部牛仔有什么了不起的矛盾?我们只是小本经营,从不惹事,也不去触动他们的利益。没道理树立这样一个胜了捞不到好处,败了也不好受的敌人,何况还有李畅小兄弟在这里,谁想动西部牛仔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郭麻子这个人虽然性烈如火,但还算是一条汉子,在道上的名声还不错。你看他上次在酒吧里,与李畅赌斗一场后,输就输,干脆利索。怨就怨在贾鬼子自作聪明,阴了郭麻子一道。几件事夹在一起,郭麻子自然要找贾鬼子的麻烦。” 李畅嘿嘿一笑道:“朱老大,你帮郭麻子说了这么多好话,是不是他托你捎话来着?” 朱胖子神色明显地呆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李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陈阳这个小滑头也学精了。” “哪里是陈哥的功劳,还不是老大你教导有方。” 朱胖子拉着李畅就往外走去,到了门外,李畅摔脱朱胖子:“这里没有外人,现在可以讲了吧。” 朱胖子搔了搔头皮:“郭麻子这次与贾鬼子火拼,损失也很大,许多兄弟伤亡也需要抚恤金。所以,他希望你能够……” “是不是要我别管闲事,任他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 “我说嘛,跟着陈疯子也学精了。一点就透。” “不会还来西部牛仔收保护费吧?” “他敢!”朱胖子眼睛一瞪,随即笑道:“有兄弟你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再来了。” “他用得着来征求我的意见吗?是不是有点搞笑?当我是什么,黑社会老大吗?” “他还真的有这么点意思。上次一战,他已经把你看成平起平坐的对手了。郭老大眼高于顶,能这么看得起你,也是异数啊!” “我该怎么表示?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算了,我才不想与他打什么交道,我也不多管闲事。你告诉他们,其它的事我也管不着,这条街嘛,还是转告郭麻子,就别打搅了,我喜欢安静。”说着,李畅转身进去了。 又不多管闲事,又不让打搅。这话两头都可以听。朱胖子一头雾水地看着李畅离去的背影。 实际上,郭麻子晚上把朱胖子请去,很是好酒好肉加美女招待了一番,然后就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并隐约地表示,也有朱胖子的一份好处。 朱胖子要在道上混,郭麻子这样的人自然也不想太得罪,既然郭麻子低声下气,软语相求,现在他打败了贾鬼子,这一带的势力就是他最大了。朱胖子犯不着为了其他小老板得罪郭麻子,何况他也没有把这条街道看成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对于郭麻子探听李畅底细的意思,朱胖子把李畅的本事夸了个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可是后来聊了半天,朱胖子才发现对方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想打听李畅的背景。 李畅的背景,朱胖子也不知道。不过这难不倒心眼活络的朱胖子。 于是,通过朱胖子断断续续、点点滴滴、遮遮掩掩的信息堆积,郭麻子得出了这样一个印象。 李畅,某个神秘家族出来历练的弟子,武功高超,行事低调,平时不愁金钱,对职业没有特殊要求,对赚钱没有特别爱好,对女色没有特定对象。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酒吧服务生,没有见过这么牛的酒吧服务生。要是换了别人,有这么一身本事,决不会来做服务生这种低薪、高劳的工作。所以,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尤其是现在,他好像与运腾集团扯上了关系,并且还救了运腾集团董事长的性命。 郭麻子知道某些神秘家族,虽然在江湖上声名不彰,可是其势力之庞大,根本不是他这种小小的帮派可以比拟的。 比如,萧剑。这大多数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可是郭麻子知道,确有其人。 因为他吃过苦头。 于是,他给帮中上下发布了一个特殊的命令。 ------------ 第29节、叶子醉酒 第29节、叶子醉酒 “师父,让我来吧。”王洁刚从李畅手里接过托盘,踌躇了一下,问:“送给谁啊?” “七号桌。” “那么,七号桌在哪里?” 李畅哭笑不得地从王洁刚手里又一次接过托盘,往七号桌走去。 自从上次王洁刚缠着李畅拜师未成之后,几乎天天晚上到酒吧来义务帮忙,特别是碰到李畅要做的事情,每次都要被他从中间拦截。但是,王洁刚确实不是一个做服务员的料子,缺乏耐心和观察力,每每又要李畅去收拾他惹下的烂摊子。 就比如桌号吧,王洁刚从来就没有记住过,每次送东西,不是把六号台的东西送到8号台去,就是把十号台的东西端到六号台来了。 李畅曾三番五次请求他不要再来帮倒忙,这下王洁刚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并且潜心学习,刻苦钻研,至少明白了在送东西之前,要问明白桌号和位置,这样混淆桌号的事情就发生得小了。 李畅拿着空托盘往回走的时候,听见酒吧门口风铃响,马上就把托盘往王洁刚手里一塞,迎了上去。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年轻男人,戴着宽大的墨镜,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脸颊的下部。 晚上戴墨镜?李畅第一感觉就是来了一个神经病。 墨镜男看见李畅,摘下墨镜,对李畅眨了眨眼睛,又戴上了。李畅几乎笑出声来,赶忙把他带到大厅深处通往办公室的过道上的一张桌子,这里人少。 “你在搞什么名堂?”李畅待来人坐下后,哭笑不得地问。 “没办法,不这样出不来。”叶子摘下墨镜放到桌子上。“给我来十瓶啤酒。” “十瓶?你要干吗?请客吗?” “怕我付不起帐吗?惹火了我,把你这个酒吧都买下来。快去快去,是兄弟的话,过来陪我喝一杯。”叶子把一叠厚厚的钞票扔到桌子上,“这些钱够了吗?”然后又把手腕上的劳力士摘了下来,“再加上这个,总够了吧?” 李畅凑过去闻了一下:“没喝酒啊!” “去去,我要是喝酒了,还跑你这里来干吗?” 李畅来到吧台,对朱珠说:“大厅麻烦你先招呼一下,我来了个熟人,得陪陪他。” “你去吧,人不多,我能应付得了,还有张姐呢。” 赵基插了一句:“工作期间不得陪私客,你知不知道规矩?” “他是吗?算了,我自己跟陈哥解释吧。” 李畅开了两瓶啤酒送了过来,先给叶子的杯子倒满了,然后再给自己斟上。 “一定想喝醉吗?”李畅问。 “想喝醉。可是我天生酒量太高,喝醉不大容易。可能是遗传,我老爸的酒量也是千杯不醉,你陪我喝。酒吧里的酒够吧?” “行行,我陪你。我一瓶就醉。” “那好办,我一瓶,你一口。”叶子说完,端起杯子在李畅杯沿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子,一杯啤酒几秒钟就倒了进去。 “你这是喝酒吗?糟践东西。”李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酒就是拿来糟践的。喝醉了好啊,没有那么多愁事了。”叶子拿着酒瓶给自己斟满了。 “行,我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今天没有带保镖吗?怎么来的?” “做我的保镖危险太大,才几天的功夫,就死了五名保镖,谁还愿意做这个提着脑袋的工作?” “警察也应该把你列为保护对象吧?” “那有什么用?第四次暗杀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地下发生的。” “你真的是命大呢,暗杀了四次,居然都让你逃脱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躲过了这些劫难,后面的路想必平坦多了。” “不够啊,算命先生说了,我这辈子要遭遇七次劫难,现在才五次,还有两次,七减去五等于二,这么简单的算术题我还是算得出来的。” “五次?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五次暗杀是怎么发生的?” “唉,跟梦里一样,每次都觉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最后一次,就不用我说了,你有亲身体验。第一次是在父亲过世后的当天晚上,当时,我从医院回来,又饿又累,佣人张妈给我端来了一碗稀粥,正要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赶忙冲到外面去看,原来是仆人把买来的鞭炮弄炸了。家父准备安葬到老家农村,所以准备了不少鞭炮准备路上用的。等我回来时,却发现家里的猫趴在桌子上,那碗粥已经翻倒了,我走近一看,老猫已经死在那里。 我这才意识到粥里有毒,当时要不是仆人不小心把鞭炮弄炸,把我从桌子边引开,这个时候趴在这张桌子上的不是那只老猫而是我了。 我当时就报警,警察来后,把给我准备粥的张妈带走调查,关了两头又把她放了回来,没有查出任何动机和可能,粥里的药是一种进口的药,张妈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里能搞到这种药?我也不相信是张妈做的,她跟了我们家几十年,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就像她孩子一样。我现在把所有的佣人都换了,除了张妈。” 叶子又灌下了一杯啤酒。 “第二次就是在送葬的路上,我们从东往西走。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载货卡车从南往北疾驰而来,这时我车子的刹车也失灵了。当时真的是很危险,经过目测,我到达路口的时候,也是卡车达到路口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载货卡车和我的宝马就要相撞在一起来个亲密接触。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农业小三轮要强行拐弯,把载货卡车逼离了原定路线,我才得以抢先一步冲过路口,然后慢慢地换挡,熄火,把车停了下来,这时再看卡车,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后来经过警察的检查,这次刹车失灵,也是由于人为破坏引起。这个人很狡猾,刹车片当时并没有马上断裂,一般的点刹会加速它的损坏程度,只有当急刹车的时候,力度过大,就会引起刹车片断裂,导致刹车失灵,而需要紧急刹车的时候,一般都是遇到危险或者紧急事件的时候,这个时候刹车失灵是要出人命的。” 叶子把第二瓶酒又拿了过来,给自己倒满。 “第三次是在乡下,安葬了家父后,晚上就睡在农舍,半夜的时候,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神经衰弱,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我对这个声音很好奇,又天生胆大,跟着它我转到了山上,突然掉进了农民挖的窖井。那窖井有几米高,根本爬不出来。后来,大家发现我失踪后,满山遍野地找我,后来还是赵叔叔有经验,在窖井里找到了我。” 叶子停了下来,说不上是哭还是笑地朝李畅咧了一下嘴:“困在窖井里闷死、饿死,是不是也很有创意?我发现凶手也他妈的是个天才。来,为我第三次的死里逃生干杯。” 李畅第一次听见叶子说脏话,从昨天到今天,虽然与叶子接触的事件还不长,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文质彬彬,谈吐优雅。兔子急了还咬人,现在的叶公子已经是一个急红了眼的兔子。 “第四次是在回到北京之后,也是在到西部牛仔的前一天晚上。前几次都是暗中下手,而这一次却是明来了。由于我遭遇了多次暗杀未遂事件,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上两三个保镖,警察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在案子破获之前要保证我的安全,也派了两个警察保护我。 正好那天晚上,三叔要我去他家里商量事情,三叔是家父的亲兄弟,在公司也有少量股份,以前在公司里做副总经理。在从叔叔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死亡了三名保镖。对方一击不中,马上撤退,从不恋战。做事非常老到。 第五次就是昨天晚上,这一次又失去了两位警察的性命。 李畅,死亡无时无刻都在张大獠牙扑上来,我几乎能看到他的样子,昨晚我睡得非常不好,总有一些意外的声音把我惊醒,晚风吹动宽大的落地窗帘,也会让我怀疑窗里里面藏了人,阳台上的一只野猫爬过,也会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几乎是彻夜未眠。白天,又为了公司的事情与叔叔们讨论、商量、吵架。我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崩溃了。” 喝着,聊着,叶子一个人就喝了将近十瓶,虽然都是355毫升的那种小瓶,十瓶喝下去也是不错的酒量。李畅见他如此酒量,干脆又送了十瓶过来。 五次蓄谋已久的暗杀,听起来都是很专业的人士,居然让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男孩子屡次逃过劫难,总不能说是叶子人品大爆发吧。 李畅开始仔细琢磨这五起暗杀的特点。第一起暗杀下毒,第二起暗杀破坏车辆,第三起暗杀是被引诱跌入窖井,这三起暗杀,仔细追究下来,手法不一样,但都需要一个条件,就是贴身的人,内部的人参与,比如第一起,如果没有没有别墅内部的人参与,很难办到的。经过了第一起暗杀,叶子身边的警卫应该更严密了,坐骑居然还会被人做手脚,说明动手的人在叶子身边埋得很深,第三起也应该是内部人做的,很难想象一个职业杀手远程跟踪到乡下,本来一刀就能解决问题,却采取这样一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 这三起暗杀,居然没有死一个人,连伤的都没有。 从叶子身边的安全力量的布置来看,叶子对公司已经有点失控,凶手对叶子周边的局面完全把握得住,这三次暗杀其实只要有心,都可以得手的,可是凶手居然没有得手,每次都有贵人相助,第一次是莫名其妙爆炸的爆竹,第二次是突然拐弯的农用车,第三次是有经验的、好心的赵叔叔。 到了第四、第五起,事情就起了变化。首先,行事风格变了,暴力升级了,开始动用了枪支,并且一开始就杀了三个人,第二次又杀了两个。前后布局不像是同一个人。 虽然死了五个,可是叶公子依然安然无恙。连李畅都不得不佩服叶公子命大。 对方到底是想干吗呢,玩过家家?吓唬人玩? 要说吓唬人,对方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李畅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大男孩,布满血丝的双眼深抠,目光漂移不定,耳朵总是支楞着,那神情就像一个受惊的秃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奔逃。 叶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子看了看,直接掐断,然后关机。 过了十分钟,李畅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李畅看了看,陌生的号码,他举到叶子跟前,叶子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使劲看了看屏幕:“赵叔叔的电话。你手机里没有储存他的号码吗?” “告诉他吗?” “不要!” 李畅只好任凭电话响个不停,对方实在是固执,第一遍没有人接听,第二个电话又打来了,看来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把这个手机打爆决不罢休。 李畅接通了电话:“喂,哪位?是赵总啊,对不起,对不起,酒吧有点吵,没有听见。是的,我手机没有储存赵总的号码,正纳闷呢。叶子?他怎么了?”李畅朝叶子点点头,叶子摇摇头,为了增加感染力,右手使劲晃动,左手还端着酒杯。“没有啊,我没有看见,您再派人到三里屯或者后海去看看,他也许到那些地方去了。好的,电话我记下了,有消息一定及时告知。” 叶子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喝醉了。 李畅一杯啤酒还没有喝完。 赵基知道叶子是运腾公司的董事长之后,对李畅是又羡又妒,心想昨天为什么不是自己去送叶子出门,若是让自己坐在这个救命恩人的位置上,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 李畅一双手把叶子托了起来,扔进办公室的沙发上。 ------------ 第30节、叶子的公司 第30节、叶子的公司 运腾集团公司在在上地工业开发区有一片独立的园区,园区里有一幢办公楼和几栋厂房,二十层高的气派的大楼彰显出运腾不俗的实力。 李畅不明白叶清羽,运腾集团的前任董事长怎么会跑到西边的一个小酒吧来消遣。两地的距离足有几十公里,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莫非是真的要躲清净? 运腾集团以高科技起家,主要生产各种电源,市场占有率一度几乎垄断军工企业的电源供应。 资本雄厚的运腾开始向其它行业渗透,逐渐在电子交易平台、房地产、物流等几个方面逐渐站稳脚跟。是排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的企业。 叶子出门的时候,仍然戴上他那副宽大的墨镜,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送到运腾大厦。为了恳求李畅送他去公司,从起床的时候叶子就开始狂轰滥炸,从开始邀请李畅去公司参观,然后变成要聘请李畅为自己的董事长助理,最后是恳求李畅在这几十公里的行程上能保护自己。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不是工厂就是人。董事长助理?还真的没有兴趣,不过比你爸开出的职位高多了。保护,保镖?李畅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人说自己见死不救吧。 到了运腾大厦门口,李畅说:“你先进去吧,要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你赵叔叔不得把我杀了?我昨晚为了你已经犯了佛教的一戒。” “可是,这里还有一段二十米的不安全距离。” “你这个样子,谁认得出来?不会有人想到运腾集团的董事长打出租车上班吧。” 叶子下车后,李畅招呼司机继续前行了两百米后才下车。 李畅慢慢地朝着运腾大厦走去,同时仔细地观察着大厦周围的情形。 在园区门口,门卫拦住了李畅,与叶子通过电话后,才被放行。 叶子亲自到楼下来接。 两人通过专用电梯来到董事长办公区。 “好了,门也认了,人也送到了,保镖的任务完成了,我该回去了。”李畅在叶子宽大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喝了几口秘书送上来的咖啡后,站起身说。 “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司。” 正说着,办公室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见叶子就训斥道:“昨晚到哪里去鬼混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呢?你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吗?你看看你,哪还有点大公司董事长的样子。运腾公司不是街头的草包公司,是在国内有相当影响力的大公司,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李畅见来人眉眼间与叶清羽有点相像,身子也和他一样地魁梧,知道他就是叶子所提及的三叔。心道,兄弟俩都是这种身材,怎么到了叶子这里就换了个样。莫非是继承了母亲的血脉更多些? 秘书在叶清知刚开始训斥的时候就悄悄地出去了,并且把门给关紧了。 文弱的叶子在叶清知的积威之下不敢反驳,只得嗫嚅道:“叔叔,我……我只是想清净一下。” “你父亲刚过世,公司里现在百废待举,有多少事要你操心,你居然还想清净一下。看来还是应该让你到学校读几年书,锻炼锻炼才坐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把这么重的一副担子压在你这个屁都不懂的小毛孩肩上。” 叶清知正畅快地训斥着公司的董事长,门口有人敲门,叶清知蓦地停了下来,喊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漂亮得有些精致的脸上挂着精明的微笑,看见叶清知在场,女人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叶总,然后径直走向叶子。 “董事长,我代表财务部向你汇报工作,现在可以吗?” “周部长,你搞什么名堂,没见董事长刚刚回来,还非常疲倦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关心!重要的事过两天再来汇报。要是不重要,跟我说说就是,不要打搅董事长了。” 很跋扈,非常跋扈!这是李畅对这个三叔的印象。有他在身边,叶子可有的罪受了。也许被当大哥的压制得太久了?现在有了机会,终于跳了出来。 “叶总,财务部一向是董事长主管。什么时候要向您汇报了?董事会上没有这个授权啊!”周部长微笑着说。话语却尖锐得如同针尖,把叶清知得老脸也刺激红了红。 “我这不是体谅叶子的身体吗?我大哥刚刚过世,叶子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现在处理公司工作有点为时过早。要是把他累坏了,运腾公司谁来掌舵?” “我只是一个打工者,这个大问题还轮不到我来考虑。看来有叶总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已经有了。” 叶子疲倦地笑了笑说:“周姐,你先回去吧,我和叔叔有几句话说,到时我会找你的。” “好的,董事长,我随时恭候。”周部长扫视了一下,目光在李畅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可能是奇怪李畅的身份,然后转身出去了。 “太放肆了!一个小小的打工者,仗着大哥生前对她宠信。叶子,这种人不知道尊卑上下,你还要留着吗?” “叔叔,周部长的工作有目共睹,如果把她辞退了,会让公司上下寒心的。这件事我会让她找个场合向您道歉的,叔叔就不要再追究了。”叶子慢慢地说。 叶清知很惊讶一向懦弱的侄子居然也能如此反驳自己,一晚未见,虽然脸色还同从前一样疲惫,可是话语之间却自信了许多。他环顾四周,仿佛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李畅,对叶子说:“这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 李畅记得前天晚上酒吧的枪击案之后,在一大帮过来接叶子的人当中,也有面前这个三叔。李畅记得他,他却不认得李畅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清知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畅走到叶子的大班台前问:“一向都是这样?”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已经说了两个脏字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是给人文质彬彬、谈吐优雅的印象。怎么?心灵的黑暗面被激发出来了?” 叶子难得地开了句玩笑:“近墨者黑嘛。” “我说话是从来不带脏字。” “是是,你骂人也从来不带脏字。” “周部长应该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李畅把话题转到叶子最关心的问题上。 “她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对父亲忠心耿耿。三叔想动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兄弟,振作起来吧,叶总是一个很豪迈的汉子,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委靡不振吧。叶总把这么一大摊子扔给你,应该总有一些安排吧。” “不知道,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父亲也许没来得及考虑这些事,本来我是在大学念书的。现在只好休学来打理公司,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叶总不像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我估计事先他应该有些安排。那天在酒吧,我就发现他心里藏着事,很大的事。说不定就与发生的车祸有关,说不定他早就有了预感。你上任后的第一次董事会是谁在帮你操持的?” “是赵叔叔,他也是董事会的成员。” “赵总,他不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吗?运腾他也占有股份?” “对,我们两家公司交叉持股。赵叔叔是运腾的第三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三叔。不过,父亲占有了绝对控股地位,后来我和妈妈继承了他的股份,所以,我现在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现在股份虽然有点分散,不过你和你母亲的股份加起来,仍然是占据绝对控股地位,你三叔为什么还那么跋扈?” “这里面的事有点复杂。”叶子欲言又止。 李畅察言观色,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然有不好说的尴尬,也就不再问下去,正想告辞,叶子的手机响了。叶子看了看,告诉李畅是赵叔叔的电话。 “赵叔叔,对不起,昨晚喝醉了,心情烦恼,是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振作起来的。我知道,叔叔关心我的安全,我以后出去一定带上一个排的保镖,绝对不让叔叔再为我担心。好的,好的,嗯,没事我挂了,再见。” 叶子收了电话,叹口气道:“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读书。” “那就把这一切放下。” “父亲留给我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那就好好地打理起来。读书的事,以后再想。生活其实很简单,一加一就是等于二。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李畅在叶子办公室的这一个多小时内,除了漂亮的财物部长,基本上没有人来汇报工作,即使有,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李畅感觉到,叶子的权力有点被架空,叶清知掌握着对权力的实际控制。 “再一次告别,我该走了。”李畅站起身来。 “中午一起吃饭吧。” “中午有人约我吃饭。有事打我电话。” ------------ 第31节、午餐会 第31节、午餐会 李畅出了运腾的大门,看看差不多快到下课时间,给王绢打了个电话,电话刚通就被掐了,然后是一条短信:“我还在上课。有什么事?” “我在上地这边,中午一起吃饭。” “到宿舍楼前来等我。” 李畅在女生宿舍楼门前等了十几分钟,看见王绢和一个女孩朝他走来。 王绢介绍后,李畅才知道面前这个叫葛菲的女孩,就是那天追着要自己帮她做衣服的姑娘。 果然,王绢刚介绍完,葛菲就仰着头说:“李哥,什么时候帮我做?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葛菲是那种小巧玲珑的姑娘,比王绢矮半个头,说话带着江浙吴语的软绵。 “好好,先去吃饭,等你看上哪种款式,告诉我。” 正说着话,两个男生结伴过来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帅哥朝王绢打着招呼:“王绢,中午去哪里吃饭?” “来朋友了,正在商量呢。” 另外一个个子稍矮,胖乎乎的男生说:“葛菲,中午一起吃吧,我们也不想在食堂吃饭。” 葛菲道:“吴振平,郑爽,你们先去吃吧。王绢有客人,就不跟你们扎堆了。” “不就多一个人嘛,多个人多双筷子。一起去吧。”高个子吴振平热切地邀请。 王绢正想拒绝得干脆一点,转念一想,对李畅说:“一起吃饭,热闹点。” 李畅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几个人来到体育场边的一个餐厅,找了个圆桌,李畅正要坐下,王绢一把拉住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地把椅子擦了一遍,方才按住李畅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了李畅的旁边。 葛菲见状,走到王绢的身边坐下,矮个子郑爽赶紧抢了葛菲身边的座位,吴振平只好坐在李畅和郑爽的中间。 吴振平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架势招呼服务员点菜,荤素点了七八个。葛菲笑道:“吴大才子,存心让我们发胖吗?” “我正羡慕两位美女呢,怎么吃都不会发胖。你们还要点什么?” “不要了,点多了浪费。”王绢说。 “中午喝点酒吧,反正下午没课。”吴振平说。 “来点白的,啤酒太凉。老板,来一瓶二锅头。”郑爽喊道。 “这位是……”吴振平看着李畅,随即目光又转向王绢:“王绢,你还没有介绍呢?” “哦,他是我的同学李畅。”王绢说完,身子又往李畅身边靠了靠。 “在哪个学校啊?”吴振平的目光又转向李畅。 “没有读书,在北京打工。”李畅淡淡地说。刚才王绢给他擦拭椅子的举动让他感慨了一会,这丫头,心思比以前细了。 “哦。”吴振平很惊讶的样子:“这么早就踏入了上班一族?在哪里高就?” “在酒吧里做服务生。”李畅很坦然地告知。 吴振平正想说什么,服务员把二锅头拿来了。吴振平打开,拿过李畅的杯子就要往里倒,李畅忙抢过杯子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在酒吧工作哪有不喝酒的?”吴振平说。 “谁说在酒吧工作就要喝酒?照这个逻辑,在酒厂工作的就都是酒鬼了?”李畅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郑爽一听,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吴振平说:“这下听见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 王绢忍住笑对李畅低声道:“吴振平家里是开酒厂的。”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王绢已经把两个人的姓名告诉李畅了,吴振平和郑爽都是王绢那个专业高一年级的师兄。 “怎么,初次见面,不给哥哥一点面子?”吴振平依然站着,拿着酒瓶。 “真的不能喝。抱歉了。”李畅干脆把杯子倒过来,扣在桌子上。 “是男人哪能不喝酒?不是我搞性别歧视,在这个桌子上,只有女生才有权力不喝酒。” “吴振平,你也真是的,人家不喝酒,非得要灌人家吗?”葛菲出来打抱不平。 “什么叫灌人家?葛菲,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郑爽,你也该管管你们家葛菲了。”吴振平说。 “我可不敢管葛菲,倒是希望有一天能被她管。”郑爽嬉皮笑脸说。 “做梦去吧。”葛菲说。 吴振平倒也没有再坚持给李畅倒酒,看李畅一身的打扮,少说也在上万,吴振平有点摸不透,一个酒吧的服务生怎么能穿上这么贵重的衣服。他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李畅复制的伪名牌。 “兄弟,你这身衣服哪里买的?不过要小心哦,穿这身衣服出国就危险了。”吴振平笑道。一个酒吧服务生,怎么穿得起范思哲?肯定是小摊贩的假冒伪劣产品。 郑爽没明白话里的意思,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现在国外出台了一个法律,禁止购买使用假冒名牌产品,违者罚款。” 李畅笑道:“怎么了?话题转移到我的衣服上了。吴先生,你看走眼了,我这身不是范思哲,这是定做的衣服。王绢,我们走吧,看来吴先生对我有些敌意。” 吴振平黯然地看着王绢跟李畅离开,愤愤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杵,由于用力过猛,杯子顿时裂开了,白酒从杯缝里流了出来。 服务员马上在旁边说:“碰坏一个杯子,赔五元钱哟。” “你们真没劲!”葛菲摔下一句,追了出去。 郑爽看着葛菲离开的背影,正想追出去,吴振平冷冷地说:“你要是离开,以后就不做兄弟了。” “你这是何苦呢!”郑爽抬起一半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失态,是有点失态。我就见不得王绢对那小子亲热。妈的!一个破服务生,有什么好的。”吴振平把裂开的玻璃杯扔进服务员递过来的垃圾桶。 这句话把餐厅里的人都得罪了。旁边的服务生冷笑着说:“服务生又怎么了?我看你比服务生还不如。还是人家姑娘有眼光啊,看不上你这个草包。” “你!”吴振平猛地站了起来,一看五大三粗的厨子也站在一边,顿时气馁。拔腿就往外走去。 服务生拉住了他:“还没付钱呢!想吃霸王餐?没门。” 吴振平看了看桌面,扔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说了句不用找了。一瓶二锅头十元,一个酒杯五元。二十元足够了。 服务生还是没有松手:“二十元不够,你还点了菜呢。” “我没有吃啊,我不会为我还没有享受过的东西买单。” “你吃不吃我们不管,你已经点了,我们已经下料了,你不吃,那些东西我们卖给谁?” 吴振平又愤愤扔出两张老人头:“这个破餐厅我再也不来了。” “你想来我们还不欢迎呢!” 本来是想为难一下王绢那个同学,没想到自己反倒惹了一肚子气。吴振平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郑爽心道,怪就怪在你那句话把餐厅的工作人员都得罪光了。人家这是故意为难你呢。 李畅和王绢走到大门外,听见后面传来葛菲的喊声,遂停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王绢的眼眶有点潮湿。 “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哭什么?眼睛哭肿了不好看。其实,王绢,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答应让我与他们一起吃饭,我就明白了。是不是那个吴振平在追求你?你想让他死心是吧。小伙子长得还是不错的,估计家世条件也很好,就是心眼太小,不是良配。” “去你的,把人家眼泪都逗出来了,还开人家的玩笑!”王绢轻轻地捶了李畅一拳。心里说,这臭小子,总是不跟我挑明,想的什么呢。 葛菲追了上来,气呼呼地说:“郑爽这小子,他要是再与吴振平混在一起,我永远不理他。”说着往后看了一眼。 王绢拉住李畅,示意再等一会,葛菲嚷嚷道:“走,再找个地方吃饭,今天气死我了。” “不等等郑爽?” “不等他。”葛菲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拉着王绢就往前快步走去。 “真的不等郑爽了?”王绢问。 “他不会出来了。”葛菲黯然地说。“他不敢得罪吴振平。” “算了,这样的人甩了就甩了吧。没什么可惜的。” 再找地,重新坐下,点菜。李畅说:“这次就让我来做东吧。这里就我一个男士。” “哟,你是不是还有点不情不愿?告诉你,只要一句话,要请本姑娘吃饭的排成队。不过,”葛菲看来看王绢说:“要请王绢吃饭的该排到建国门了。” “我的荣幸,荣幸。”李畅赶忙说:“刚发了一笔小财,该我请客。” “你不就是一千多块一月吗?从哪里还能发财?”王绢问。 “嘿嘿,服务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还做点兼职啊。要不趁现在多赚点钱,以后怎么养活老婆孩子?” 王绢脸红了红,低头去喝茶水。 “做什么兼职啊?”一个酒吧服务生能做什么兼职,葛菲很感兴趣。 “呵呵,有点手艺。” “不会是开了个裁缝店吧。”葛菲自作聪明地说。 “裁缝店?不不,那只是业余爱好。从没有挣过一分钱。葛菲,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一定做到。不挣你的钱,请我吃顿饭就行。” “跟王绢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一顿饭就够了?我还以为要上千元呢。在燕莎,这样的衣服要上万。不会是到王府饭店请客吧?” “差点忘了,送你一个东西。”李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王绢。 王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漂亮的项链,一根银丝上串了几十颗晶莹透亮的八角形小球。 “这是什么?钻石项链?真漂亮!”王绢欣喜地说。 “玻璃的,哈哈。钻石的多贵啊!” “我喜欢。”王绢马上把项链往脖子上系。 “等等,让我看看。”葛菲接过项链仔细地看了起来,她一边看,李畅心里一边打鼓。姑奶奶,别看得这么认真好不好,我承认,这是一副钻石项链,是我用石墨复制成的,可是,你把它当成玻璃的就行了。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说破。 “玻璃?我看不像,有点像钻石。”葛菲好像没有听见李畅的碎碎念,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那是一条铂金钻石坠链,葛菲仔细地比较钻石坠和那一串‘玻璃’。 “真的很像钻石耶,太像了。”葛菲把项链还给王绢。 “我说是玻璃嘛,水晶玻璃。”李畅把心放进了肚子。 “要是没有这么大,这么均匀,这么多,如果只是用一个让我来鉴别,我一定会认为这是钻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水晶玻璃。李畅,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串。” 完蛋了!这个小姑娘怎么什么都想学样?衣服送她几套倒没有问题,但是这是钻石项链啊,到时她误会了怎么办? “在阜城门,我去看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套了。”李畅瞎掰了几句。 王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项链,忽听得有人说:“哼,真是没有见识,一串水晶玻璃项链也值得这样?” 王绢抬起头,是张效蔓那张漂亮得像电影明星的脸和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玻璃项链?这个玻璃项链与别的不一样,你要是能找出这样一串玻璃项链来,我才真服了你。”葛菲一见张效蔓那张傲慢的脸,就有点不悦。 “谁稀罕啊。”张效蔓挑了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别理她,她就这个德行,我喜欢就行。”王绢低声对李畅说。 “真的喜欢?” “真的很喜欢。我要天天戴着它。” 张效蔓的桌子正好在王绢的对面,王绢骄傲地挺起胸,那串‘玻璃’项链的闪光仿佛一下子耀花了张效蔓的眼睛。张效蔓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项链,心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个从农村来的小丫头,怎么买得起如此昂贵的项链,那上面的每一颗都比自己的这个坠子要大得多。 可是,真的很像耶。 还有那身服装,王绢她根本就买不起,说不准是地摊货。 张效蔓从小就在珠宝时装里打滚,珠宝的真假好坏,服装的高低贵贱,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她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了。 怎么可能呢,几十颗如此均匀、硕大的钻石项链!英国女王都不会有这样一串项链。 ------------ 第32节、谁给谁挖坑 第32节、谁给谁挖坑 十一月的金秋北京,天高气爽。 李畅的心情也如同这个清爽的季节,上次与王绢一起就餐的经过,经过这几日的回味,竟如陈酿的美酒,越来越醇厚。 李畅身上已经有了两百多万的身家,素来胸无大志的他,马上想的就是去买套房子,而没有像一些创业者那样,把金钱投入到产生更多金钱的伟大事业中去。李畅已经决定要在沙家浜扎根落户了。 上午去西北一带看了看房子,没找到满意的,回来吃过朱珠做的中饭。张艳又在埋怨李畅轮值班时,私自跑出去,把做饭的重任都扔给别人。 “要不,我现在炒一个菜给你尝尝?”李畅说。 “得得,别浪费原料了。你做的东西猪都不会吃。” 李畅听了有些郁闷,一想到自己在这个方面并没有用心,也就释然。哪天高兴了,给她们露一手绝技,用复制术复制出一桌满汉全席是什么感觉?貌似还得先去了解满汉全席到底有哪几道菜。 这个想法马上被李畅否决了。只要做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推脱不掉了,这不是自己挖个坑自己跳下去吗? 没想到,自己这个坑还没有挖,叶子就来告诉李畅,他掉进了一个别人挖好的坑。 下午两点时候,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一辆奔驰350急促地停在西部牛仔的门口,从车里跳下温文尔雅的叶子董事长,急匆匆朝酒吧冲去。 “李畅,我完了!”叶子一屁股坐在长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发生什么事了?”李畅打开大厅的灯光。 “李畅,我被陷害了,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叶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如是说。 李畅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把水递给叶子:“先喝口水,慢慢说,慢慢说。” 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把纸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李畅,我上当了。我签署了一份对自己、对公司非常不利的文件。” “什么内容的文件?” “一份股权转让合同,我把自己名下的股权都转让给叶清知这个老狐狸了。” “你疯了吗?没有发烧啊!”李畅摸摸叶子的额头。 叶子把李畅的手扒拉开:“我现在清醒得很。” “那就是签字的时候发烧了。” “是,签字的时候发烧了。他们设了个套,我像一头蠢猪一样跳了下去。” “总不是他们抓着你的手、按住你的头签的字吧?” “他们没有抓住我的手,也没有按着我的头。算了算了,跟你说实话吧,他们是趁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引诱我把字签了。 昨天晚上,叶清知说要招待客户吃饭,这个客户很重要,酒席上还会签署一份合同,这份合同标的很大,最好董事长能够出面。事先我看了叶清知给我的合同草稿,是一个对公司很有利的合同,条款很优惠。我于是就参加了招待晚会,一晚上总共喝了十瓶五粮液。我的酒量本来是不错的,可是经不起他们存心的灌酒,最后也喝得迷迷糊糊了。 最后,对方的董事长把我猛夸了一顿,什么少年英才啊,年少有为啊,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反正所有不值钱的好话都劈头盖脸给我灌过来,把我夸晕了,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天才少年,没想到却是天底下最傻的傻逼!最后,对方公司的董事长说,干脆趁热打铁,把合同签了。 合同先给叶清知他们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让我签署的。合同又长又臭,厚厚的一堆文本,我都不知道签了多少字了。开始还看一眼,到了后面,只知道找签字的地方了。实际上,我记得刚签完最后一个字,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真够可以的,签字时看都不看一眼?” “里面那么多法律条文,一个圈套一个圈,我哪里看得懂。看了两页就不耐烦看了,反正公司的总经理和律师都在场,他们都说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只要我走一下程序就行了。我想公司他们也有股份,谁都想赚钱,不会在这个重大事情上掉以轻心的,何况白天已经看过合同草稿了。实际上,不是他们,而是我掉以轻心了。” “可是,你是怎么发现自己上当了?”李畅问。刚才叶子说签完字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他后来怎么知道的? “是周部长告诉我的。今天上午,周部长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畅接过手机看了看短信:“叶董:是否已把股份转让给叶清知?据可靠消息,叶处有一份您签署的股份转让合同。形势很微妙,我现在不便去找你,务必小心。叶将在明天上午召集临时股东会议,不知董事长是否收到通知?请速谋良策。” “叶子,临时股东会议的通知收到了吗?”李畅把手机还给叶子。 “来之前刚收到,就在明天上午九点。不过,叶清知告知的会议议题是讨论公司上市的问题,没有提及股权转让,原来是想给我来一个突然袭击啊!” “动作真快!叶清知这次是势在必得啊!” 李畅仔细一想,这个计策还真是可行,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风险,如果叶子没有发现合同的陷阱,随手签下去,可能就把夹在合同中间的股份转让合同签了,正如目前已经发生的事情那样。 即使被叶子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只要在叶子的背后安排两个清醒的人,这两个人也可以制造一些混乱,把夹页抽出来。叶子迷迷糊糊之间,哪里分得清这么多。并且叶清知提前让他看了一份合法合理的文件,叶子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酒醉的时候,就是凭着本能行事了。再加上,叶子根本就没有商谈、签署商业合同的经验,酒席上可以商谈合作方针、原则,但合同的细节不会拿到酒席上讨论,合同的签署是一个严肃的事情,更不会到酒足饭饱之后来签字,也是签完字去酒足饭饱。叶清知正是钻了叶子对商业行为一窍不通的空子,诱使叶子签署了一份对他十分不利的文件。 李畅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好像亲眼目睹似的。正是这样。”叶子站起身,走到吧台,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来。 “这点酒喝不醉的,不要浪费了。要喝自己出去买两瓶二锅头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叶子急得满地打转。 “给赵总打电话了吗?” “打了,打不通。问他的秘书,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候找不到人,真是糟糕!如果赵叔叔在,一定有好主意的。” “没跟你妈说吗?” “跟她说没什么用,她就一家庭妇女,什么也不懂的。” “怎么想起找我来了,我也不懂什么,怎么帮你?” “不知道啊。一着急就想起你来了。”叶子经李畅这么一提,也有点迷惑,或许是那天李畅救人的举动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信任,就是那一瞬间产生的。 “这份文件能不能偷回来?” “怎么偷?叶清知那个老狐狸把这份文件保管得很严实,根本偷不出来。”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张艳来到大厅,见两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两个小屁孩子,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瞧把你们愁的。” “我们正在琢磨怎么抓住拉登,去美国领那笔巨额奖金呢。这是国家大事,女人家不要瞎参乎。”李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叶子,你能找到叶清知的签名吗?” “他的签名?有,你是说摹仿他的签名?” “起草一份文件,最好是叶清知的股份转让合同,摹仿他的签名和签章,在股东会上可以捣捣乱,越乱越好。” “明天就要开会了,现在还来得及吗?”叶子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到哪里去找会摹仿的人呢?” “这事还得你亲自动手才成。会摹仿他的字体吗?至于签章,赶快找到叶清知的签章,找人去刻章。” “练一个晚上应该没问题,只要不是专家,就看不出来。拖过了明天的股东会,等联系上赵叔叔,就有办法了。” 叶子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又去了公司,李畅现在还不能在公司过多露面,所以没有陪同前往。 一个小时候,叶子把需要的东西都带来了,甚至连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都起草好了,打印了十几份。 分头行事。叶子在酒吧里苦练签字,李畅去找人刻章。 在许以五百元的高价后,刻章人帮李畅刻了一枚签章,李畅回来后试了试,两个签章如果不用现代高科技设备,光凭肉眼根本无法鉴别出来。刻章人的水平还真的不是盖的。 到了七点种,一切弄妥。 李畅先从朱胖子那里借了一辆车,第二天凌晨六点多钟,李畅开着车来到了叶清知的别墅外面等候,叶子事先把叶清知的住处和车型、车牌号都告诉了。 七点的时候,叶清知的volve准时从别墅出发,李畅紧紧地跟在后面。叶子告诉他,叶清知喜欢到别墅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喝早茶,每天几乎是雷打不动。 李畅停好车,跟着叶清知走进粤菜馆。由于与叶清知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于是,李畅他从酒吧附近的一家眼镜店配了一副平镜,把久违的眼镜又戴上了。 李畅在叶清知隔壁一张桌子,背对着他的地方坐下了。 第一步还比较顺利,叶清知不放心保镖,把公文包随身携带到餐馆来。吃饭的时候,公文包就放在桌子靠墙的位置,一步都不离开叶清知的视线。坐在叶清知对面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估计是保镖之类的角色。李畅一看见叶清知那个公文包,马上念条咒语,在自己手头复制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公文包。 李畅打开公文包,把里面的文件取了出来,同时,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塞了进去。然后,等待机会。 等到叶清知把早餐吃完,要结帐的时候,李畅才等到机会。 服务员看了看打出的菜单,又看了看叶清知的桌面,一副迷糊不解的样子。 “先生,您吃了两份香茜煎饺?” “一份啊?一份还没有吃完,怎么会点两份呢?” “可是,您看看您的桌面,明明有两份碟子啊!” 叶清知看看桌面,可不是嘛,真的有两份。他愕然地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碟子,不知道多的那一份是怎么来的。 “我明明只点了一份,也只吃了一份,怎么有两份呢?”叶清知疑惑地问。 服务员脸上挂出嘲讽的微笑,看在叶清知眼里直冒火。服务员嘟噜了一句,这么大年岁的人了,也贪点小便宜。叶清知听在耳里,两颊赤红。 保镖见主人吃瘪,猛地站起身来,五大三粗的身材把娇小的女服务员吓得后退了一步。 “把你们老板叫来!”保镖大声命令道。 李畅暗自发笑,乱吧,越乱越好,乱了才有机会。 “哟,是不是钱没带够,想让我们老板给你免单啊?吃不起就别点这么多嘛!”女服务员伶牙俐齿地讥讽道。 叶清知的保镖跟着叶清知多年,一向蛮横惯了,哪里受得了小丫头的气。在这个关键时刻,李畅又火上浇油,让杯子里的茶水复制了好几份,茶水瞬间漫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又流到保镖的黑西服上。 保镖发现西服弄脏了,更是气恼,推了一把服务员:“滚,快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叶清知也是骄横惯了的人,看着保镖折腾只是不做声。 女服务员被保镖这一推,顿时坐到了地上,立马梨花带雨,泪淹餐馆,哭声凄厉,旁人侧目。 不管女服务员是有意跌倒还是真的被推倒,女服务员这一跌,马上起了釜底抽薪的作用,舆论立刻转向了对服务员的同情,周围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叶清知和他的保镖。 叶清知知道这下没脸待下去了,再不处理好,最后落个灰头土脸,独惹笑话,老板他虽然也认识,不过这个时候,更不能让老板出面了,那还不被熟人笑话死! 叶清知站起身来,走到女服务员身边,伸手去拉她。女服务员甩脱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叶清知慌乱地扔下一百元钱,逃也似的走了。 这个时候,李畅已经成功地掉了包。 ------------ 第33节、自己挖坑自己跳 第33节、自己挖坑自己跳 股东大会在九点如期开始。 由于作为董事长的叶子并没有召集这次股东会议,会议由叶清知召集,他掌握有运腾26%的股份,也就是属于掌握了1/4以上表决权的股东,依法可以提议召开临时股东会议。叶子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如果他不参加这个临时股东会,视为放弃表决权,则更为不利。 一进会议室,叶清知就坐到召集人的主位上,扫视着在座的各位股东,掩饰不住心头的得意。 运腾公司没有上市,其股份结构比较集中,多数集中在家族的几个主要成员手中,还有一部分则由合作伙伴和公司高管持有。叶清羽原本持有运腾51%的股份,他去世后,根据遗嘱,叶子继承了30%的股份,叶清羽的妻子继承了21%的股份,叶清知一直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有26%的股份,赵志库持有10%的股份,叶清羽的二弟持有6%的股份,其余的7%的股份由几个高管持有。财务部周部长也持有1.5%。 赵志库依然没有出席,叶清知也无法联系上赵志库。这样更好,反正通知了他的秘书,他不来更好,如果说赵志库是一个老狐狸,那今天召集这个会议的自己就是一头专捕猎狐狸的老鹰。他那一点点股份,来也起不了作用。 几个高管都已经早早地出席了,老二来得稍晚一些,也在九点差五分的时候走进了会议室。 现在缺席的就是赵志库和叶子了。 老二叶清识有点心急,说:“看来赵先生和董事长都不会来了,我们开始吧。”昨晚上玩得太晚,早上五点多才迷糊了一觉,现在还困着呢。 “二哥,做事情要守规矩。时间还没有到,几分钟都等不了吗?别让人笑话。”叶清知低声地说。这个二哥,吃喝玩乐,整个一纨绔子弟,叶清知一向瞧不起他,不过这个时候他是自己的同盟军,自然不好呵斥。 九点差一分的时候,叶子急匆匆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叶子掐着点过来,倒不是想摆什么架子,完全是与李畅在那里扯不清。 李畅完成掉包任务之后,与叶子在运腾大厦外面的一个早餐部见了面。 “完成了?”叶子急切地问。 “完成了。” “那好,现在跟我一起去参加临时股东会议。”叶子站起身,拉住李畅就要走。 “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你一个人去就行。” “不参加了?那怎么行?” “叶子,我帮你纯粹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想牵扯到你们豪门的恩恩怨怨上去。现在你有了这份文件,基本上已无大碍,我去不去关系不大。” “怎么关系不大?我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李畅气得笑了起来:“你这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还像不像一个拥有亿万资产的大公司的董事长?要不,你这个董事长让我当得了。” “求之不得。李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才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董事长呢。大学生活刚刚开始,我还是回到我的校园中去吧。” “你饶了我吧。这种事情我干不来的。你得赶紧走了,迟到了不好。不送,不送,这里早餐不错,我慢慢吃。”李畅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豆腐脑塞进嘴里。 叶子气得把那碗豆腐脑端开了:“李畅,你还当我是兄弟不?” “当然是了。” “是兄弟就跟我进去。” “是兄弟就不要把我拉下水。”李畅手一伸,把豆腐脑从叶子的魔爪下抢了过来,看了看手机:“叶子,还有十分钟,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叶子抢过豆腐脑,就着碗喝了一大口,然后抓起两个小笼包子:“你真会享福,早上起床,我还滴水未沾呢。走了先。” 叶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些油腻,见参会的人在会议室已经各就各位,三叔坐在了召集人的位置上,右边是二叔,左边首位空着,看来是给他留着的,再下一位也是一个空位,是留给赵志库的,赵总仍然没有出席,第三位是周部长。 叶子坐下来,看了看双手的油腻,正不知所措间,一包纸巾递了过来,叶子接过纸巾,对周部长点点头表示感谢。 叶子对刚才抢豆腐脑喝的举动感到有点好笑,与李畅在一起,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同化了,小时候受的那种礼仪教育,全成了摆设。换做以前,打死他也做不出就着别人的碗喝豆腐脑的举动,更不用说直接用手抓包子了。 周部长见叶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自心焦。这么大的一个孩子,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吗?周部长想,只要叶清知把那份转让合同一抛出来,自己就会出面置疑合同的真实性,把水搅浑,把局面搅乱,拖过去这场股东会议再说。等找到了赵志库,也许就有办法了。 周部长已经与几个知交的高管商量好了。 “叶子,可以开始了吗?”叶清知低声说。 “可以了。开始吧。”叶子说。 叶清知正要说话,周部长抢先说道:“叶总经理,这里是股东会议,不是在你们家里,还是称呼职位合适些。” 叶清知老脸一冷,差点就要发作出来,扫视各位股东一眼,又强行忍了下去。哼,臭婊子,先让你猖狂几分钟,待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叶董事长,各位股东,今天召集这个临时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讨论运腾公司上市的问题,二是讨论运腾公司的股权分配。” 周部长噗哧笑了起来。 自己的讲话屡次被打断,叶清知也非常恼火:“周部长,有什么好笑的?请遵守会场纪律。” “是这两个议题啊,这种会议都应该是董事长召集啊,怎么变成是你召集了?难道董事长已经失去了行为能力?或者还未成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今天的会议议程就临时改变一下,第二个议程变成第一个,讨论运腾公司的股权分配。我这里有一份文件,大家可以传阅一下。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在会上讨论清楚,最后形成决议,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每人发言时间三分钟,最后依股权比例行使自己的表决权,一旦决议形成,各位股东都要遵照执行。这里是文件,叶董事长,麻烦你看过后往下传。” 叶清知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叶子。 叶子接过文件,心脏扑扑跳得厉害,他迟疑了一下,翻开一看,再也忍不住笑容,他把文件递给周部长,使劲揉着自己的双颊,免得太失态,要不是在会议室,他早就放声大笑起来,如此憋着真的是很难受。 周部长疑惑地接过文件,不知道叶子为什么是这种表情,这种事情真的很好笑吗?莫非这孩子受刺激大了,承受不住?有个医生说过,哭的极端是笑,笑的极端是哭。 周部长打开文件一看,也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这个叶子,这居然也办得到,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不慌不忙的。 文件依次传下去,众人的表情古怪极了,有拼命忍住笑的,有非常惊愕的,有莫名其妙的,当文件传到叶清识手里时,他看了一眼,腾地站了起来:“老三,你脑子进水了!” 各位股东传阅的时候,叶清知还在解释这份文件的由来:“这份文件是叶子董事长亲笔签署的股权转让书,他考虑到自己还年轻,并且兴趣也不在商场,所以向我表达了要转让股权的意思,转让获得的资金,他将用于自己感兴趣的方面。我不忍心大哥的一片心血就此东流,也曾苦口婆心地劝告,无奈叶子董事长决心已定,我只好承接下来,好在股权还在叶家手里,对大哥在天之灵也有个交代。这个……这个……” 当文件传阅的时候,叶清知看见了众人的表情不对,也觉得有点古怪,心里忐忑起来,说话开始结巴,此刻见二哥如此表情,忙一把抢过文件,仔细看时,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一阵晕眩,差点脑溢血发作,只觉天地似乎颠倒了。 “拿错了,拿错了。”叶清知赶忙去翻看公文包,公文包里除了这份文件,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叶清知把公文包朝桌子抖搂了几下,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叶子的股权转让书,怎么变成了我的股权转让书?” 周部长幸灾乐祸地说:“叶总经理高风亮节,大力提携晚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哈。” 叶清知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他还是极力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说:“对不起,工作失误,工作失误,这份文件作废。我们讨论下一个议题。” 周部长说:“叶总经理也太儿戏了吧,急急忙忙召集这个临时会议,自己抛出一份文件,又马上改口说是工作失误,这是菜市场吗?” 叶子也终于从癫狂状态中回过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说:“叶总经理,各位股东,叶总经理刚才传阅的文件我这里也有一份。这份文件是叶总经理和我友好协商的结果,叶总经理认为自己年老体衰,无力继续担负如此繁重的责任,所以,把股权转让给我。在这里,我对叶总经理的信任表示由衷的感谢。” “这是假的,是伪造的。一定是的。各位股东,大家不要相信叶子的话,这肯定是伪造的。你们看看,这签名,这签章,都是伪造的。” “没错,一定是伪造的。这签名太假了,老三绝对不会这样签名。”叶清识也出来附和。 这句话让叶子心惊胆战了,不会吧,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我觉得签名学得很像啊! 周部长心里咯噔了一下,叶子居然想出这个幼稚的招数?伪造签名和签章,这是犯罪啊!万一捅了出去,叶子就真的完了! “二哥,报警吧。”叶清知有气无力地说。 “不能报警!”周部长脱口而出:“无论签名是真是假,报警对公司的伤害都是巨大的,对公司的声誉会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害。我建议不报警,内部处理。” “我坚持报警,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公司内部能够解决得了的。”叶清知坚持道,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签署过这样的文件,所以这份文件的签名就一定是伪造的。用科学的手段,这种伪造的签名一定能够鉴别出来。虽然,伪造手段很高明,他自己也看不出签名的真伪来。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周部长夺过叶子手里的文件,仔细查看签名和签章。共事多年,叶清知的签名和签章她非常熟悉。周部长可以很自信地说,就是给专业鉴定部门鉴定,也鉴定不出来。她从事财物工作多年,最关心、最注意的就是签名,特别是具有签字权的几位老总的签名,应为那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万资金的调动,大意不得。 看了半天,周部长摇了摇头,她根本看不出来是伪造的,如果这份文件不是叶清知亲手签署的,那么叶子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莫非就是没有露面的赵志库?可是,他们又是怎么把叶清知手里的文件调换了呢? 不知为什么,叶子已经从开始的心惊胆战中回过神来,他再一次仔细地看了看签名,似乎比自己摹仿的要更加完美。可是,这明明就是自己临摹的啊,莫非在那种睡意朦胧中,人品大爆发,上天眷顾,让自己完成了一幅最佳的作品? 这个时候,老二已经报了警。 会议室的人一个都没有动,甚至要上厕所的都憋住,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嫌疑。 警察来得很快,十分钟后,大门推开,警察进来。大家都认识,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 询问,笔录,查看证据、证物。最后,领队的邓警官说:“叶总,你是不是看兄弟闲得发慌,给兄弟找点事做?股权纠纷,你们通过民事途径解决吧。” 这是个烂摊子,邓警官才不会一头扎进去呢,两边都不好惹,一个是正统的董事长,一个是董事长他叔,叶清羽的积威尤在,邓警官也不敢小瞧稚嫩的叶子。并且一边说是伪造,一边说不是,又没有鉴定结果,这种官司一时半会打不完。 警察转了一圈走了,叶子、周部长几个人送了出来。在电梯口,周部长低声说,今天不方便,改日专门感谢,事情还请保密。邓警官会意地点点头。 事情现在不方便做,但话一定要递到。 ------------ 第34节、特殊的信物 第34节、特殊的信物 “还没有找到吗?”一个中年男人靠在一张帆布躺椅上,懒懒地问。 “还没有。兄弟们都在使劲。”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低眉垂眼地站在一旁。 “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 “能想得到的地方都搜遍了。” “能想到的?还有没想到的地方吗?” “大伙儿都在想。”汉子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却暗骂,只知道是一块玉,不知道什么样子,什么质地,什么特点,怎么去找?就是摆在眼前也不认识啊! “收藏间呢?” “收藏间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所有的收藏都用x光照射过,收藏间也用超声波检查过。没有发现任何暗格。” “东西都还回去了吗?没有惊动老太太吧,别打草惊蛇。” “都还回去了,她们都睡得死死的,一梦到天亮。”汉子没有说实话,他还留下了几件宝物,然后让人从潘家园淘换了几件相似的赝品充了帐。 “小白兔怎么样了?” “这几天风声松了点,小白兔又活蹦乱跳了。” “最后两次暗杀是谁做的?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是叶清知雇的人。” “叶清知?他胆子不小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叶清羽一走,他是不是觉得出头的日子到了?找个机会警告一下他,不要去动小白兔。这是我们的路标,死了就不好办了。” “是是,上午叶清知召开了一个临时股东会议,叶清知计划在这个会议上向叶子发难,夺取运腾公司的股权和董事长的宝座。叶清知事先设计获取了叶子亲笔签字的股权转让书,不知道为什么,会上拿出来的却是叶清知给叶子股权转让书。叶清知为此还报了警。警察也没有管这事。” “是老邓过来了吧,他是一个老滑头,才不会为这事得罪人呢。这件事最后是否转入了民事处理程序?” “不知道,只知道叶清知最后辞去了总经理和副董事长的职务,现在去向不明,叶子把转让书收了起来,放弃了自己的权利。” “这回叶清知弄了个灰头土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小白兔的保护要加强。他要是损了一根汗毛,提你们的脑袋来见我。” 手下走后,中年男子躺了下来,看着西边火烧云的艳丽,沉思了起来。 有关这件东西的信息太少了,只知道它是一块玉,小白兔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玉饰物,他嘴里说的几块玉佩影子都没有看见,难道他事先有了警觉,藏了起来? 这家伙活着的时候,自己只能是他的影子,就是死了,也给自己找了许多麻烦。真他妈的倒霉! 东西没有在小白兔身上,几十万以上的古玩,难道就真的随随便便地戴在脖子上吗?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几次假刺杀的把戏,还是很逼真的,性命危在旦夕的关头,就不信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能稳得住?特别是最后两次刺杀,虽然不是自己的人所为,但是已经死了五条人命,效果应该更加血腥、残暴,如果他有这样东西,并且知道它的用法,自然就会想到用它来解决自己的麻烦。 所以,结论应该有二,第一,他没有这件东西,第二,他虽然有这件东西,但不知道它的特殊功用。那老家伙没来得及告诉他吗? 唉,要不是你逼得太狠,我也不会下此毒招。兄弟一场啊! 晚上,酒吧的生意不大好。八九点的时候,只有小谢一桌人在消费,这次只来了三个人,打拖拉机三缺一,把李畅也拉了进来。 桌子上手机响了起来,李畅看了一眼,是叶子的。这家伙中午不是已经报过喜讯了吗?还有什么事? “李畅,干吗呢?”叶子问。 “打牌,拖拉机。”李畅压低声音说:“陪三个漂亮mm玩,过来吗?” 小谢耳尖,拿起桌上的报纸拍了李畅一下。 “没这个福气哟。”叶子夸张地叹了口气。 “那是,那是,你忙着赚钱呢,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不是你的远大理想吗?眼看理想就要实现了,有什么心得感言啊?” “我还是羡慕你的睡觉睡到自然醒啊!要不我俩换换?” “得得,我天生懒惰,你那种生活我消受不起。晚上还打电话来,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吧?” “还能有什么变故?这个时候打电话,当然是好事了,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明天晚上我要上班啊。” “公司的几个主要高管还有赵叔叔都会来,只请你一人。你不能不来啊!” “赵总联系上了?”这个赵总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啊。该来的时候不来,不用他的时候出现了。莫非也是一个喜欢打太极拳的家伙。也是,如果两边都不想得罪,最好不要坐到那张椅子上。联系不上是一个很好的托词啊! “联系上了,他秋游去了,那里没有信号。他晚上回来就给我打电话了。” “真巧了。” “李畅,你误会了,赵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他每年都有这么一次,以前是和家父一起,这次却是独自一人了。” “不来不行吗?非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不行,坚决不行。明天等我,到时有车来接。”没等李畅再推辞,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李畅放下电话,拿起自己的牌。小谢笑道:“有人请吃饭?好事啊。谁请啊?” “运腾集团的叶子。” “叶子?子承父业的那个?” “你认识他?”小谢好像是一个万事通,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那是个帅哥耶,又有钱又有品又有貌,简直是极品男人。”另一个女孩子笑道。“李畅,你认识他?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李畅笑道。 “别打电话了,下次把他拉过来,给我们打电话就行。” 宴请地址是在湘鄂情,定慧寺的湘鄂情。 叶子开着一辆宝马来接。 “哟,换车了?奔驰不开了?” “新买的,怎么样,喜欢吗?” “这车不错,宝马五系。做个有钱人还是好啊!” “伪造签名签章的事,所有高管都不知道,我只对赵叔叔说了,所以,在酒席上千万不要说出来。另外,文件的签字签章太逼真了,我不信凭着我临时抱佛脚的几笔字就能摹仿得像,是不是你又请了什么人?” “你怎么这么想?” “叶清知把股权转让书拿去鉴定了,鉴定结果是,检材笔迹与样本笔迹是同一个人书写习惯体系的反映。签章的鉴定也是肯定的结果。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这么爽快就辞职?”叶子开着车,一边说。 其实那几个签名和签章是李畅帮着弄的,要是靠叶子那三脚猫似的临摹和街头小摊贩刻的名章,不露馅才怪。不过这事不能跟叶子说。 “你说临时之间能找到这样的人吗?你相信能把一个人的笔迹和签章摹仿的如此相象吗?”李畅反问。 “是很难。可是,鉴定结论是这样的啊!再说,我也检查过,非常相象。周部长是搞财物工作的,对笔迹一向很注意,她也看不出来。说明摹仿的水平相当高了。” “非专业人员的鉴定结论都是不能作数的。” “是啊,可是专业人员的鉴定结论也是如此啊,这又怎么解释?”叶子的好奇心看来还非常大。 “只要是人,都是可以收买的。就看你出的价钱合适不合适。”李畅背了一句格言挡架。 “你是说赵叔叔他……”叶子恍然大悟的样子。 “叶子,我什么也没有说。你最好也不要去问赵总。他怎么做,总有他的理由。这种事,说透了并不好。说到叶清知,他的股份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叶清知最好还是把股权卖了一个满意的价格。这笔钱够他几辈子花天酒地了。没有足够的资金,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他的股权,我认购了16%,赵叔叔认购了10%。” 赶到湘鄂情的时候,赵总、周部长都已经来了。还有几个李畅不认识,叶子介绍了,都是运腾公司的高管。 “随便些,都是自己人。”叶子轻轻地说。 赵总紧紧地握住李畅的手:“李畅,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帮忙,叶子这次就真的栽了。很惭愧啊,关键的时候我躲清闲去了,没能帮上忙。要是叶大哥毕生的心血在叶子手里失去,我怎么去见我那个老哥哥啊!” 周部长安慰道:“赵总,这也不能怪你,叶清知故意挑这个日子搅事,就是怕赵总在场。叶清知明白你和老董事长的关系,很忌讳你。” “好了,事情圆满解决了,总算平安过去了。叶清知辞职,这也是他最好的结局了。英雄出自年少。我们都老了。”赵总感叹着,引李畅坐下,“李畅,以前叶大哥曾邀请你到运腾公司来帮忙,现在他去世了,但这个邀请依然有效。你愿意过来吗?” “赵总,你就饶了我吧。我一点经验也没有,这种事我做不来。”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不懂可以学嘛?我看你还是很有潜质的。”赵总说。“叶清知这一辞职,运腾公司高层要大洗牌,要注入许多新鲜血液。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畅,你为什么一定要守着你那个小酒吧呢?运腾公司的薪水待遇要好多了。兄弟其心,其利断金,我们一起把运腾公司搞上去不是很好吗?我们也学学赵总和我爸爸,做一辈子的兄弟。” “叶子,做兄弟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做事。我已经把你看做兄弟了,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我们都是兄弟。” “说得好!”叶子拿过酒瓶,给李畅和自己都斟满了白酒,端起酒杯和李畅响亮地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下,李畅被叶子的真情触动了,端起杯子,也是一口喝下,只觉得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招揽的话题暂时就搁置了,一桌人开始拼酒,被气氛感染,李畅也喝了好几杯,感觉身上发热,就把外衣脱了下来。 赵志库看见李畅脖子上挂的玉佩,一下子就楞住了! 叶子正要向赵总敬酒,见他神情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了在李畅脖子上晃荡的玉佩。叶子低声说:“赵叔叔,这个玉佩是我爸爸送给李畅的,他上次要还给我,我没有要。也算是爸爸留给他的一个纪念吧。” “对不起,叶子,我失态了。看见这块玉佩,我又想起了你的父亲我的大哥。大哥送出这块玉佩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都是以棋会友结下的交情。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啊!” 吃完饭,大家出了饭店,司机把宝马开了出来,叶子说:“都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了,李哥,司机送你回家吧,我就不送了。这辆车就送你了。” “送我?这不是你的车吗?” 叶子哈哈笑了起来:“这辆车就是专门为你买的,我还是开我那辆奔驰。购车的手续都放在车上。开始没跟你说,就是看你喜欢不喜欢。既然你喜欢,还跟我客气什么?” “这车不错,好的,我收下了。”李畅一点也没有跟叶子客气。 叶子看着宝马远去的车灯,半晌没有说话。 “是不是有点遗憾?”赵总说。 “是啊,可惜我这个大哥志向独特,我们不能像赵叔您和我爸那样并肩战斗,闯下一片新天地。” 回到酒吧已经九点了。 李畅忽然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漏了什么,摸摸身上,东西都在。回忆了一下晚上就餐的过程,李畅拍拍额头,喝酒喝高了点,有点迷糊。 陈阳见李畅喝成这个样子,就说:“今晚你别值班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来值班。” 李畅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陈阳招呼朱珠送李畅一下。 朱珠一眼看见门口停着的新宝马,惊喜地说:“这车好漂亮,不知是哪位客人的。” “我的。”李畅嘟噜了一句,慢慢往前走。 “哼,吹牛!”朱珠皱了皱鼻子,赶上李畅,“走慢点,别摔了!” ------------ 第35节、午夜惊魂 第35节、午夜惊魂 几十万大军厮杀的战场。 刀光剑影,斧戟钩镰,战场上狼烟滚滚,血流成河,大将军身披盔甲,腰插长剑,手执长枪,率领一只万人队朝着敌人的左翼电驰而去。只要斩断了地方左翼的支援,我方的中军才能重创敌人,取得战略上的胜利。 大将军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众儿郎狂呼着策马追入。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生生地把敌阵拦腰斩断, 十倍于己的敌人围了上来,大将军立下的军令就是堵住敌人两个时辰。只要两个时辰。 在十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两个时辰是一个多么奢侈的目标! 生力军急剧减少,虽然以一换二,以一换三,但是,急红了眼的敌人战斗意志一点不弱于自己,他们毫不吝啬士兵的死亡,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打通这道门户。 大将军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卫队员。 “将军,你快点跑,我们殿后!快!”亲卫队员嘶哑着嗓子喊道。 “放屁!”将军怒吼:“战场上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跑的将军!” 将军祭出了最后的绝招,化身万千,各自扑向不同的敌人。 这一招是死招!每个化身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化身消失之时,就是真身灭亡之时。 一支流箭突然刺中了居中调度的真身,将军只觉得胸口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看着从胸前冒出的箭簇,大叫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跌在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 “啊!”李畅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李畅觉得口渴难忍,爬起身去倒水喝,他刚打开卧室们,随即把动作放轻了下来。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老鼠啃木头的声音。李畅轻轻脱下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李畅逐渐习惯了厅的微弱的光线,是有人在撬门。 十几秒钟后,门被推开了。李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扼住了对方的喉咙,往大厅一拖,顺脚就把防盗们关上了。 “老实点!”李畅低声吼道。 “您放开我行不行?我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偷嘛?”小偷很是实诚恳求道,见李畅没有说话,忙道:“我口袋里还有七百多元钱,一部手机,都给你了,只要别报案就行。” 李畅稍微松了松手,听见小偷贪婪地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畅索性放开了手,他就不信小偷能在他手下讨得了好去。 就在李畅松手的一霎那,小偷手腕一翻,李畅只觉得眼前一丝亮光一闪,急撤步、闪身,顿感一股寒意贴着脖子掠过,李畅右手伸手一抓,紧紧地把那只握刀的手钳住,左手立马捏住了对方的咽喉! 防盗门砰地被撞开了,李畅只听得两声几乎分不出前后的轻微的噗声,抓住小偷在胸前一挡,突然觉得肩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了,同时听见小偷惨呼了一声。 李畅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偷朝着袭击的方向扔去,借着小偷的掩护,李畅抓起厅里的两张椅子朝着黑影砸去。黑影正想举枪射击,忽见椅子像流星雨一样朝自己砸来,哪里还分得清椅子和人。 椅子被李畅蓄劲砸过去,力道非常大,同时,黑影惊讶地看见一把接着一把的椅子袭来,简直比枪林弹雨还难抵挡,他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厅,怎么变成家具城了。这么多的椅子形成的袭击浪潮,总有一把能砸着持枪的手,不到一秒的功夫,李畅只听得几声惨呼,然后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李畅冲上去一人一拳,把他们打晕了过去。 再看椅子时,仍然是两把。 而那个小偷呢,李畅刚才用他挡住了击向胸口的一粒子弹,估计是活不成了。 李畅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110。 此时才感觉到肩头枪伤的疼痛,他脱下衣服,可惜了这一身仿制名牌服装,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子弹卡在肩骨处,嵌入不深,李畅用拇指、食指伸到伤口处,夹住弹头,使劲一拽,把弹头夹了出来,然后从找块毛巾包扎了一下。 十五分钟之后,警察赶到了现场。凌晨的时分,能够这么快地到达现场,工作效率已经是大大的提高。 三名歹徒还在昏迷中。 随同救护车来的护士,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就要拉着李畅上救护车去医院,首先要救助的当然是受害者。李畅说,自己已经不要紧了,躺着的歹徒中间,可能有人小命不保,尽快救治为好。 于是,先把伤势最重的小偷搬走了,留下一个护士帮李畅临时处理伤口。年轻护士拆掉包扎伤口的毛巾,忍不住抱怨道:“家里就没有一块干净的毛巾了吗?你看看你这块毛巾,脏成什么样了?还不如不包扎。这是枪伤啊,子弹呢?” “子弹被我取出来了。在垃圾桶里。” 护士见李畅说得轻描淡写,心想这是个怪人,没有痛觉神经的怪人,他以为他是关云长啊,刮骨疗毒尚且谈笑风生。 感谢李畅平常不怎么打扫,垃圾桶里比地面还要干净些。在垃圾桶里,警察很快发现了一枚带血的弹头。 护士重新给李畅消毒、包扎,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伤得不严重,不过,你最好还是去医院观察两天。” “不用了,多大的事呢!” 警察仔细询问了发生事情的经过,负责询问的,也就是前段时间酒吧门口的枪击案子后,负责询问的吴警官。 “李畅,你真的厉害啊,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上次是两条人命,这次是一条命。上次在酒吧门口,这次追到了家里。” “我有什么办法,上次是针对叶子的,这次却针对我了。吴警官,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小偷吧,从没有见过这样牛逼的小偷,持枪上门的小偷。” “是小偷,这没有错。不过这些小偷要偷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钱财。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你的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值得这种人觊觎呢?” “你们随便看吧,我也不知道。” 几分钟后,一个警察走到吴警官身边,耳语了几句,吴警官说了声抱歉,就和那个警察走开了,过了几分钟,吴警官回到李畅的身边,脸色严峻起来:“李畅,你的房间里有不少好东西啊!” “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吴警官拿起搭在沙发上染血的外套:“范思哲?名牌啊,听说过,没买过,得几千块钱一套吧?衣柜里还有许多名牌服装,一个酒吧的服务生,能够买得起如此昂贵的衣服吗?还有,房间里有几件古玩和名人字画,正好我也对收藏感兴趣,还能认识几件,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这些东西与你的职业关系不大吧?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吴警官,这都是我的私人财产,没必要对你解释吧。说到贵重物品,我还有一辆宝马五系的车子,停在酒吧门口。你是不是也要调查一下?” 李畅的口气一硬,吴警官可能想起了什么,语气和缓了下来:“对不起,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问。我们要了解这些东西的来历,以便找出歹徒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好顺藤摸瓜,抓住幕后的黑手。所以,还请你密切配合。” “宝马轿车是叶子送给我的,叶子你应该认识。古玩是罗继文叔叔的,我借来把玩几天,他是做古玩生意的,在潘家园有个店子,在圈子里还有点名气,你可以去调查。至于这些衣服嘛,谁规定服务生就不能穿这些衣服?再说,你仔细看看,是范思哲吗?都是我亲手做的。说起那些古玩,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实际上值不了几个钱,价值几万块钱左右吧。这些高级小偷不会为了这几万块的东西劳师动众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很纳闷。等会审问那两个歹徒,也许能够获得线索吧。李畅,你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现在伤口已经不痛了。”李畅能够感觉到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恢复如常了。 “李畅,你是一个迷。这三个家伙,个个身手不凡,并且手里还有致命的武器,我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保住性命,你居然还能把他们拿下,功夫确是了得。还有上次你救叶子,仓促之间,行动快捷如风,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没能保住性命,你却能护得叶子安然无恙。你真的是一个酒吧服务生吗?” “如假包换。陈阳、张艳、赵基、朱珠都可以给我作证,还有朱胖子。” “史上最牛的酒吧服务生。”吴警官拍拍李畅的肩膀,走开了。 警察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左邻右舍早就惊动了,大门口挤满了好奇的人群,不知道这个素来安静的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完了,以后还怎么在这里住啊?左邻右舍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李畅哀叹。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警察收队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门口的邻居还不肯离去,李畅走到门口,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来了三个小偷,门锁都被弄坏了。”李畅说。小偷有枪的事就不用讲了,要不然这些邻居没一个能睡上好觉了。 “唉,现在治安真是差啊,这么多警察都是干吗吃的?” “现在这些小偷,钱也要,命也要。哟,受伤了?小伙子,你真是命大。” 总算把这些邻居都哄了回去,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今晚肯定没法入睡了。 李畅干脆起来,打开电视,想想门锁坏了,又过去把门锁修好。 正在这时,电话来了,是吴警官的:“他们撂了。” “怎么说?” “这三个人都是流窜到京的案犯,他们受人所托,要从你身上偷取一块玉佩。你身上是否有这么一块玉佩?” 玉佩?李畅下意识摸摸胸前的挂件。就是这个?为了这块值不了50块钱的玉佩,派出了三个荷枪实弹的强盗? “说话啊,你怎么了?”那边是吴警官急切的声音。 “有。” “还在吗?” “还在我的脖子上。” “等我,我马上过来。” 吴警官把那块廉价的玉佩放在手里磨挲着,甚至很夸张地拿出放大镜仔细查看。 “吴警官,别看了,我的眼光不会比你差。值不了几个钱。” 吴警官也沮丧地放下了放大镜,把玉佩递给李畅:“是值不了几个钱,比石头好不了多少。也许是一件信物?或者表面的雕刻有特殊的含义?信物的本身并不需要太值钱,值钱的是它里面所蕴含的契约或约定。李畅,你能把叶清知送给你玉佩的过程再说一遍吗?” “你不是已经录了音吗?” “这不一样,通过一个人对一件事情的反复述说,我们能发现里面哪些是真实的。” “你怀疑我撒谎?”李畅很敏感地问。 “没有没有,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能判断出来。”吴警官狡黠地一笑:“请你原谅,警察生来就是喜欢怀疑一切的。不仅仅是针对你。” “如果这真的是个重要的信物,很难想象,你和叶清知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在酒吧下了几盘棋,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而不是他的儿子。”吴警官又说。 “我知道了!”李畅突然大叫了起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说!” “叶清知那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威胁,并且这个威胁就是针对这个信物来的,所以他在没有解决这个威胁之前,他不能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的儿子,那样会给叶子带来杀身之祸。而交到我的手里,则是最安全的。谁也想象不到,他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这是一着险棋,叶总下棋喜欢兵行险着,这正是他的棋风。 吴警官,你注意到了吗?叶总交给我这件东西的时候,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并且在此前还做了一个很复杂的铺垫。但是,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漫不经心。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减轻我的心理负担,我不知道这个秘密,自然就不会把这块玉佩放在心上。在说话行事之间,也不会露出破绽。另一方面,他也有点演戏给别人看的意思。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自由了,感觉到自己的行动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所以,他需要演这出戏。” “听听他的原话:我有好几块类似的玉佩,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了。哪一块都是几十万以上的身价。一块给儿子带着,一块给老婆带,玉要养,越养越润。听出来意思了吗?为了保护这块玉佩,他把敌人的目光吸引到家人的身上。”吴警官说。 “所以说他是兵行险着啊!他知道,在找到真正的信物之前,对手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毒手的。他的家人是一个路引。只要信物不被找到,他的家人就总是安全的。也许,他把东西交给我只是一种临时的措施,待他布置好后,他会想办法再要回去的,他知道我不会把这件玉佩据为己有。他曾经试探过我,对的,就是试探。”李畅想起了叶清知托自己买烟、丢下钱包、买单多付钱等几件事,当时以为他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没想到却是大有深意。 “这中间还有漏洞。他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护他的家人呢?反正叶清知也死了,对手只要下点狠心,把他的家人都绑架了,还怕逼问不出信物的下落?” “所以啊,叶清知把这件事牢牢地瞒住他的家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对手知道他的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就不会去动他们了。所以,这几句话里也传达了这个信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并且,叶清知可能有绝对的把握,知道对手在没有找到信物之前,不会对他的家人不利。 还有一件事,吴警官,你注意到了吗?自从叶清知出事后,叶子前后经历了五次暗杀事件,五次,死了五个人,叶子却依然安然无恙。你说,这有多大的可能性?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手根本就不想杀叶子,他只是在给叶子施加压力,他要试探叶子是否知道信物的秘密。换言之,如果叶子知道信物的秘密,并且手里有信物,他肯定扛不住这种生死尤关的压力,一定会用这个信物去换取自身的安全。这样,信物就暴露了。叶子身边肯定盯满了监视他的人。” “可是,现在叶子应该是安全了,他们把目光盯上了你。你的性命他们不会顾忌的。可是,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吴警官皱着眉头,“李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要知道,现在只有警察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警察真的能保证吗?”李畅反问。 吴警官无语。 李畅脑子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自己昨晚回到酒吧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就是在酒席上,有人发现自己胸前佩挂的玉佩后,那种惊愕的目光!那个人就是赵志库! ------------ 第36节、玉佩的秘密 第36节、玉佩的秘密 赵志库在那张舒适的帆布躺椅上已经躺不住了。 没想到叶清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演了这么一出戏! 日头底下黑。越是司空见惯的地方,越不会注意。狡猾的老狐狸,利用这一点,成功地瞒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要不是昨晚的酒席,要不是那个小子喝酒脱衣,自己还真的被蒙在鼓里了。 针对叶子的几次行动,居然就成了笑话,这个老狐狸,在十八层地狱还在嘲笑我的愚蠢吧。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临晨秘密行动的失败,警察的介入,玉佩已经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了。 内线已经报出信来,三个行动的人,一个死亡,两个受伤。两个受伤的已被警察捕获。内线很明确地告知,在警察到达李畅的住所时,这三个家伙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内线告知,玉佩已经作为证物交给了警察。李畅现在把自己已经摘得干干净净。 三个受过特种兵训练的高手,居然没能收拾得了一个毛头小伙子。对于李畅这个大男孩,赵志库要重新估量一番了。 莫非李畅是叶清知有意布下的一着暗棋?这个人身份有点特殊啊!不凡的棋艺,高明的身手,遇事的冷静。还有,对金钱的淡然。一个普通的服务生,从小地方出来的打工者,能做到吗? 可是,没这个必要啊!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暴露了没有?警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吗? 证据?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这三个行动人员,并不是自己直接联系的,中间绕了好几个弯。不会追查到自己头上来。 只要把这一切放下,自己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富家翁。可是,那个信物所代表的金钱和权势,真的能够放下吗? 放下?不放下?放下?不放下? 赵志库仿佛在玩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摘一条树枝,一片一片地摘去上面的叶子,摘一片叶子,说一句去上课,再摘一片叶子,说一句不去上课,摘下最后一片叶子时,所说的那句话就是最后的决定。 赵志库哑然失笑,难道自己的命运还要由一条树枝来决定吗?下棋时的那种淡定和谋定而后动的从容哪里去了?是不是碰到那个酒吧小子后,自己的棋艺就受到了压制? 可惜了,这个小子有点油盐不进,要是他能为我所用,绝对是一个大将之才! 东西在派出所的保险箱里,这个消息已经明确了。要是能够把它偷出来? 赵志库突然发现,自己是太悲观了,目前的情况比预计的要好得多,至少这个东西已经暴露了,并且知道了在谁的手里。这比起以前瞎猫碰死耗子的乱闯,已经进步了几分。下面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它偷出来。 这个培养很久的鼹鼠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只要自己出的价钱合适,鼹鼠不会舍不得他的那身虎皮。好在这样的鼹鼠也不少,基本上每个地头发展了一个,自己的生意铺得开,方方面面都需要人帮衬。所谓鼹鼠,其实只是一个名称,平时各忙各的,只是关键时刻能帮上忙,而这个忙帮得还是在职权范围内,你好我好的事情,都愿意做。 只是目前要做的事情,风险大了些。可是,偷一个价值50块人民币左右的玉佩,至于杀头吗?比起即将得到的好处,冒这点风险,值得! 李畅现在还不能把玉佩的秘密告诉叶子,那样对他是有害无利,不知情也许更好些。现在,叶清知死了,唯一知道玉佩秘密的人已经把这个秘密带入了阴曹地府。就把它当作一个价值50块人民币左右的普通挂件吧。 送走吴警官后,李畅蒙头大睡,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甜,再也没有做恶梦。 九十点钟起床,洗漱,玩了一会游戏,耗到午饭的时候来到酒吧,朱珠已经到了,陈阳也已经起床。 “昨晚没事吧。”陈阳问。 “听说你们那里昨晚发生了入室盗窃案,你那里没事吧?”朱珠问。 “没事,没事,我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又没多少值钱的东西。小偷光顾我的居所,注定是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李畅,很准时嘛,掐着点来。”张艳说。 陈阳说:“跟我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李畅跟着陈阳走到办公室。 “门外的宝马是叶子送你的吧?”陈阳问。 “是啊。” “他没有邀请你去他那里工作?” “邀请了,说给我一个高管的位置。” “你要过去吗?”陈阳有点担心地问。 “我已经拒绝了。那不是我喜欢的事情。” 陈阳长吁一口气:“为什么不去呢?在运腾集团工作,工资比我这个小地方要高得多啊,说起来也好听得多。前途也比做一个酒吧服务员要强得多。我不明白你的想法。” “虚伪了不是,陈哥。你怎么也做起我的思想工作来了?莫非酒吧要炒我鱿鱼了?” “我是真心关心你,不知好歹的家伙!如果你要去运腾,我绝不拦你,而是真诚地为你高兴。” “陈哥,只要你不赶我,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陈阳呵呵笑道:“我怕我雇不起开着宝马来上班的服务生,比老板还牛。我一个月得开你多少钱才合适啊?” “陈哥要给我们长工资了?好事啊,希望这样的好事每个月多来几次。” “去去,长什么工资?这个月生意不错,月底多发点奖金。跟你商量件事,酒吧搞一个乐队来怎么样?” “你一向不是喜欢做静吧,怎么想起搞乐队了?” “搞个乐队,能吸引一些年轻人来,并且,乐队演出的时间也有限,只在周末,每晚上两个小时。” “你是老板,你决定就行了。” 李畅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碰到朱珠和张艳正在嘀嘀咕咕。张艳看见李畅,马上就喊道:“李畅,带我们兜风去。” “好,吃完饭就走。”李畅招呼一声,新车刚买来要磨合。正好带她们兜兜风。 上五环,然后奔西山,看见新开的楼盘就停下来,折腾售楼小姐带他们去看房。售楼小姐见来人开着宝马,身穿范思哲休闲装,以为生意来了,对李畅热情得简直让朱珠吃醋。几个人对着样品房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面挑骨头。特别是朱珠,在她眼里,几乎就没有好房子,挑剔地售楼小姐差点要发火,可是看看朱珠的穿戴,又不敢得罪主顾,只得咬着牙默默承受了。倒是张艳,看见一套两百平米的大户型时,很是眼热了一阵。 走的时候,服务小姐追着让他们留下电话,李畅念头一转,就把朱胖子的电话给留下了。 看了几处房产,然后再上五环,绕五环兜了一圈才回到酒吧,已经下午五点了。 李畅兜风回来时,吴警官的电话也过来了,让李畅去派出所找他。 李畅办暂住证时去过派出所,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车子停在院子里,看见吴警官正在送一个客人,李畅就站在门口等着。 “发生什么事了?我正在带着两位美女兜风呢。”吴警官送客回来,李畅笑问道。 “你倒是潇洒,我这里天要塌了。” “怎么了?” “屋里说。”吴警官把李畅带到办公室,“玉佩丢了!” “丢了?”李畅真的是惊讶了,放在派出所保险柜里的东西都会丢失,李畅不得不佩服某人的神通广大。“还不快去找!找我来干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拥有这块玉佩的人,也是它的真正的主人。我们把你的玉佩收起来,只是为了破案,案子完结后,还要归还给你的。现在玉佩丢失,我们有责任要告诉你一声。”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多大个事呢,好吧,丢了就丢了。你们是不是怕我索赔?” 吴警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正在追查,也不一定找不回来。索赔的事情还早了点吧,先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也是应该的。” 吴警官这是探自己的口气来了。这块玉佩,说它便宜,也的确便宜,赔偿起来,50元就足够,这是主人自己做的判断,还有录音为证。可是,说它贵,也可能贵得没边,因为它可能含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如果主人咬死这一点,派出所怎么赔? “索赔嘛,那是一定的。好歹是件东西是不?吴警官,”李畅见吴警官的脸色都变了,赶忙停止忽悠,“算了,到时请我吃顿饭就行。不过,先打个招呼,50块钱可是请不了一顿饭的。” 吴警官见大事搞定,脸色轻松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只是好转了几秒钟,马上又晴转多云,虽说经济赔偿的风险没有了,不过,证物被偷,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解决不好,自己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不对他上手段吗?”李畅低声说。 “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头衔太多,影响太大,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轻举妄动。再说,你的想法还都是推测,一点实际的证据也没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上面也不会同意。现在只能从证物被盗这条线索入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摸到某人身上。” ------------ 第37节、真的如愿以偿吗 第37节、真的如愿以偿吗 玉佩终于被偷了出来。赵志库如愿以偿。 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赵志库迷惑起来。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块玉佩吗?太普通了,普通得好像根本不能承载如此的负重。 那只鼹鼠已经被打发了走了。对于太直接的威胁,赵志库总会有直接的办法。 玉佩的影像资料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送了出去,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 第二天,消息就通过特殊渠道传了回来,玉佩真正的主人愿意相见。 赵志库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块玉佩是真品。是自己苦苦寻求的那块信物。 晚上七点,赵志库按照约定,准时出现在佳茗茶楼门口,一间很普通的茶楼。 七点零一分,一辆普通的桑塔拉出现在茶楼门口,赵志库刚上车,眼睛就被一条黑布蒙上了。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对不起,赵先生,这是规矩。” 黑暗中,赵志库觉得汽车总是在转弯,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道之后,赵志库又被带下车,换了一辆,然后又是转弯,行驶,停止,然后下车,又被人牵着前行,赵志库感觉牵他的那只手清凉润滑,柔若无骨,应该是一个美女的手。妈的,转得人晕头转向,碰到美女引路时,却只能感觉,不能眼观。这点令赵志库颇为不满。 推门的声音,赵志库跟着进去,终于停了下来,赵志库站了一会,有人帮他解开了黑布。赵志库眼睛睁开,又猛地闭上,房间太明亮,赵志库的眼睛还有点不习惯,眯缝了一会,待眼睛习惯了房间的亮度后,他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明亮的会客室。沙发上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赵先生,请坐。”男子很礼貌地说。 待赵志库坐下,男子免除了一切寒暄,开门见山说:“听说赵先生拥有一块命运之匙?” 这个时候,赵志库才知道那个所谓的玉佩叫做命运之匙,这个主人还不是一般的狂妄,也许他真的有狂妄的本钱。 “有幸得到。”赵志库欠了欠身子。 “好的,我们只认牌不认人。请赵先生把命运之匙拿出来吧。最后一块终于收回来,老爷子总该放宽心了。” 赵志库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包,手伸了进去。 赵志库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变得灰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冒了出来,而那只手,却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怎么了?赵先生不舒服吗?” 赵志库的牙齿打起战来:“先……先生,命运之匙不……不见了!” “不见了?赵先生跟我们开玩笑吧。”男子脸上虽然还含着笑,语气却冷得如同寒冬的北风。 “我……我不敢跟您开玩笑,明明是放在这里边的,可是,现在不见了。” “你能肯定?” “上车的时候我还检查过。可是现在不见了。” “你不会是怀疑我们的人拿走了这件东西吧?” “不敢,不敢,可是,我明明……” “好了,不用说了。”男子站了起来,“你既然能找到我们,自然就知道规矩。” 赵志库的身体在沙发上已经撑不住了,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李畅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复制品会造成这样的一个效果,他脑子里想着复制品,念完那条咒语的时候,正好迎来酒吧今晚的第一个客人。 那天晚上,李畅接到吴警官的电话,在等待吴警官的时候,就用咒语制作了一枚复制品,交给吴警官的玉佩是李畅用咒语复制出来的,并且能够随时消失的复制品。而真品,被李畅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玉佩的秘密,激起了李畅的好奇心,他决定要揭开这个秘密。 他之所以这个时候念动咒语让复制品消失,是因为刚刚接到了吴警官的一个电话,吴警官在电话里告诉李畅:“在门头沟的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恰恰是派出所的一名干警,玉佩失窃案的怀疑对象,已经失踪24个小时,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20个小时。身上没有发现失窃的物证,但是通过痕检,在他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几丝纤维,这些纤维的化学成分与玉佩的系带是一致的。由此,可以推断是该嫌疑犯偷窃了玉佩。线索到此全部中断。” 李畅开玩笑道:“看来你要请我吃饭了。” 这句话说了之后,李畅马上让那枚玉佩消失了。 这世界乱套了。 第三天,叶子的电话就急火火地打了过来,李畅正在睡懒觉,任凭电话铃声震破天,就是不去接。而电话那头也的确是有韧性,抱着不打暴李畅的手机决不罢休的架势孜孜不倦地拨打着。 李畅终于没能和电话那头比赢耐心,跳下床,走到沙发那里拿起电话,嘴里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接通了:“臭小子,还要不要我活了?” “李畅,赵叔叔失踪了!”叶子根本没有心思跟李畅逗咳嗽。 “没搞错吧,又玩这一招。是不是到哪个原始森林远足去了?或者到撒哈拉大沙漠搞绿化去了?” “这次是真的啦,赵叔叔的家人打来了电话。” “别慌,别慌,赵总最后一个见到的是谁?跟他联系了吗?” “是他的秘书。消息就是他的秘书传出来的,平常,不管赵叔叔到哪里,他的秘书总会知道的。可是这一次,他的秘书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从最后一面到现在,已经有36个小时没有赵叔叔的消息了。” 莫非玉佩的消失给他带来了麻烦? 寻找赵志库的行动持续了三天,考虑到企业的形象,搜寻工作是外松内紧。三天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得。赵志库仿佛凭空蒸发了。 运腾集团也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赵志库的失踪对公司的影响,毕竟现在赵志库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赵志库如果真的出事了,往白了说,赵志库如果死了,那他的股份自然会由家人继承,或者按照事先拟订的遗书来继承。不管怎样,会有一个新的股东代表代替赵志库的公司来行使股东权力。赵志库的新宇集团公司也会有新的政策出台,到底是继续持有,还是转让,都需要运腾公司想好对策,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 第38节、游香山记 第38节、游香山记 又是一个周末了。 李畅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他要担任司机的角色,依次到城北、城东南把几个同学都拉上,最后的目的地是香山。 早已经过了看红叶的最佳时间,在凛冽的北风的攻击下,满山的红叶也开始飘零。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去香山的车子才开得动。 实际上,去香山看红叶的动议早就提出来了,无奈王绢连续两个周末都抽不出时间,她课外又参加了几个社团,比如,文学社团、天文社团,事情比较多。再加上上周罗继文一直不在家,在西北一带活动,罗军和王大为也离不了店子,所以就一直没有成行。 到时酒吧里的几个同事,到八大处游玩了一番。按陈阳的话说,北京人看红叶去八大处,香山是留给外地人的,费不起那个功夫,每到特定的那两个星期,香山的路基本上无法开车,这个时候开车去香山还不把人急死! 这几个人对看红叶已经不感冒了,朱珠来了两年多的时间,也算得上是老北京了。陈阳也是为了李畅,才专门开车把几个职员拉到八大处。 早上七点的时候,李畅把车停在了王绢的宿舍楼下,下了车,随意溜达着,等着王绢的下楼。李畅到的时候,王绢还没有起床。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吴振平和郑爽也想邀请王绢和葛菲出去玩,本来昨晚就向两位美女发出了邀请,无奈王绢坚辞不去,葛菲对上次午餐会郑爽没有追出来有点不满,对郑爽的态度也一直冷冰冰的,也没有答应。所以,第二天一早,两人想过来碰碰运气,吴振平还借了一辆本田开过来。没想到一到楼下,却碰见了情敌。 吴振平一看见李畅,就知道今天可能无法把王绢约出去了。那次午餐会上,王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亲昵和依恋都落在了吴振平的眼里,吴振平非常明白,要想把王绢追到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是一定要压下的。要是今天能把他气走呢?这种小屁孩,几句话就能把他气毛。 “哟,服务生,你好。今天不上班?”吴振平隔了几米远就打招呼。 “因为现在酒鬼刚刚起床。” “现在在酒吧打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吴振平忍住气,故意套近乎地说。 “一千多吧。” “才这么点啊,又要租房子,又要吃饭,又要买衣服、消费品,还有陪女朋友逛街,这点钱哪里够?打肿脸充胖子吗?我一个月老爸寄5000元,都觉得紧张。”吴振平一下子觉得自己比面前这个小子高了一大截。 “哦,看来你是个大款了。” “大款谈不上,过点小资生活吧。呵呵。” 吴振平一边说,一边观察李畅的脸色。他一个月才挣一千,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没有一点羞愧的感觉?难道他那一千是美元,比我的五千要值钱吗?他难道不知道陪女孩子上街要花钱的吗?花前月下也是需要经济基础的吗?他以为逛街时从家里带几瓶凉开水,饿了啃几包方便面就够了吗?逛累了送女孩子回去时,可以去挤肉罐头一样的公交车吗? 他以为送女孩子礼物时,随便一个几块钱的发卡就可以了吗?或者小摊上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 不理解。 “你应该成年了吧?”李畅冷不防问道。 “比你要大。”吴振平有点恼怒。 “那你还在用父母的钱?你要是一个月能自己挣五千元,我才佩服你。” “我有一个好父母,有钱的父母,他们愿意给,你管得着吗?”吴振平有点恼羞成怒了,本来是想激怒对方的,没想到反被对方激怒了。 “现在读好书,就是为了将来挣更多的钱,至少比在酒吧打工要强。酒吧服务生那种生活,才真是混日子呢。”郑爽赶忙过来帮腔,在追女孩子这个问题上,他与吴老大的立场总是保持一致的。所以,为了稳定这个大前提,其它方面也要保持一致。 “对不起,我只同意前一句话。我想说的是,父母给的钱,是用来花用的,不是用来炫耀的。好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得走了。” 王绢和葛菲都下来了。看见楼前还有吴振平和郑爽,楞了一下,不过她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李畅跟前说:“等久了吧,都是葛菲,慢吞吞的。我们走吧。” 李畅朝王绢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那意思是问,她也去啊? “都怪你,昨天不跟我说,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然就慢了。”葛菲埋怨道,又对李畅说:“我参与你们的旅游团,欢不欢迎?” “欢迎欢迎,有美女参加,我求之不得。”李畅笑道。 郑爽见心上人要与李畅他们走,忙过来拦住葛菲,低声道:“他们出去玩,你去当电灯泡啊?” “不会啊,他们还有好几个人呢。” “我们不是今天要去逛颐和园吗?”郑爽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葛菲冷冷地说。 “吴老大把车都借来了。你看,不去不好吧。”郑爽指着附近停着的一辆广本。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振平见今天已经不可能约王绢出去了,故作大方地说:“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一阵吧。反正车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挤公交车也不坐你的车,一辆破广本,有什么了不起。”葛菲故意气吴振平。 吴振平哈哈笑了起来:“李畅,是男人就不要舍不得那几个钱,给你一个建议,即使没车,也最好打一辆车出门,你真的忍心让两个美女去挤公交车吗?” 李畅正要答话,王绢赶忙抢过话说:“李畅,别理他,只要玩得高兴,挤公交又怎么了?又不是没有挤过。” “德国总理也挤公交上班呢,没什么丢人的。”葛菲也帮腔道。 “倒不用挤公交。我们坐车去吧。”李畅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宝马车响了一下,尾灯闪烁了一下。 李畅坐进驾驶座,招呼王绢道:“快上车啊,罗军他们该等急了。” “你什么时候有辆宝马了?从哪里借来的?”王绢坐进副架势座,惊讶地问。 “回头跟你说。” “耶,宝马车,我的最爱。”葛菲兴奋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吴振平和郑爽不可思议地看着宝马车绝尘而去。吴振平对郑爽感叹道:“难道现在牛人都去当服务生了?” 接上罗军、王大为两个,李畅开车直奔香山。 刚才在去潘家园的路上,李畅把这辆车的来历简短地告诉了王绢,当然有些不方便说的事情也就以春秋笔法带过去了。 除了葛菲对李畅不去运腾公司做高管感叹几句外,王绢没有劝说李畅,只是说了一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还记得你毕业时说的话,快乐地生活,你觉得快乐,你就这么生活下去。这让李畅很是感动。 把车停好后,几个人李畅去买了票,五人组开始了登山之旅。王大为在前面雄纠纠气昂昂地带路,两个女孩走在中间,李畅和罗军收尾。 “老大,你真够意思。知道兄弟们还没有女朋友,特意找了一个美女过来。”罗军很淫荡与李畅拍了一下手。 “什么事那么高兴啊?”王绢回过头来。 “别回头,小心脚下。我们交流工作心得呢。”李畅说。 “切,肯定没好话。葛菲,我们别理他们。” “葛菲是王绢的同屋。你要是有意思,与王绢去提,让她给你们创造机会。” 说到正事,罗军反而沉默了下来。李畅知道罗军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说:“别担心,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女朋友也会有的。”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雪,在城里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山上的雪更大些,枫树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残留的枫叶顽强地从白雪覆盖中挺出红红的叶尖来,红白交错间,比起早些日子满山遍野的红叶,此刻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爬了一个多小时,五人都登上了鬼见愁。最后百多级台阶最难爬,两个女孩子已经气喘吁吁。李畅要上去帮忙,王绢把他赶开了。而罗军,忠实地走在葛菲的附近,时刻准备着英雄救美。王绢会意地一笑,有意拉下几步,和李畅走在一起。此刻,王大为已经站在台阶的顶端朝下吆喝了。 爬上山顶后,几个人兴奋地四散去观赏红叶。李畅去过八大处了,所以没有其他几个人表现的那么兴奋。 山顶的地面,一层薄雪被踩践之后,被凛冽的北方吹散浮层,露出下面光滑的冰地,非常滑,特别是峰顶几块巨大的石头,原来这里都是游客照像的地方,天气好的时候,许多游客干脆爬到岩石上去照像。 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在同伴怂恿下,试图爬到岩石顶上照像。在同伴的帮助下,她费了老半天,终于爬到岩石顶部,女孩子毫无淑女形象地坐在那里,要是在夏天,清凉的岩石地面绝对是一个享受,可是现在是初冬。 一阵刺骨的寒意隔着秋裤透了进来,女孩子冷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站了起来。她已经忘了,这是在一两米高的岩石上。 女孩子脚一打滑,整个身子就顺着刚才用力的方向,朝着外面的方向滑去! 李畅正好走过这块岩石,瞬间发现了女孩子的不对,几乎与此同时,李畅冲到了岩石边,正好来得及抓住女孩子的一只手,用力往回一拉,手上使了点往外的力道,同时用身体隔住岩石,左手顺势一抄,搂住了女孩子的腰部,右手松开,托住女孩的腿,几个简单利落的动作,就把女孩送到了山崖边的实地上。 “你差点把一身漂亮的衣服弄脏。”李畅把女孩交给围过来的同伴。 女孩惊魂未定地看着李畅,嘴巴瘪了瘪,还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李畅手足无措地赶忙走开,女孩子却抽泣着赶忙拉住李畅的衣服。周围的人本就以为是他把女孩子弄哭的,个个对他怒目而视。此刻见女孩子的动作,分明是吃了亏,不让李畅离开的架势,马上就有几个救美的英雄围了上来。 刚才李畅救人的时候,由于时间太短,动作又太利索,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但是大哭的女孩,声音分贝很高,最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了。 一个小伙子已经站到了李畅的面前,义正词严地说:“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也敢耍流氓,你胆子不小啊!哥几个,把他抓到派出所去。” 另一个比较粗壮的小伙子马上揪住了李畅的衣领。 哭泣的女孩回过神来,用更高分贝的声音冲着打抱不平的小伙子喊道:“快放开他,你们要做什么?” “他刚才不是欺负你吗?放心,有我们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什么时候欺负我了?你们是不是多管闲事?他是我哥。” 粗壮小伙子尴尬地松开李畅的衣领,弯腰说了一句对不起,飞也似地跑了。而说话的那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扫了一眼周围古怪的目光,结结巴巴地道个歉,也飞快地走开了。 “谢谢你了,大哥。”女孩甜甜地向李畅道谢。 “好家伙,你的哭声感染力太强了,别人差点就把我当坏蛋处理了,也得谢谢你给我解围,再见了。”李畅转过身,却发现两米远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朝李畅友善地点点头。 “身手不错啊!”, “哥,你跑哪里去了?”女孩子朝小伙子迎了上去。“要不是这位大哥哥,我就吃不了明天的早餐了。” “呵呵,没这么严重,最多把漂亮的衣服弄脏。好了,你们玩着,我该去找我的同伴了。”李畅点点头,脚步就往一边移动。 “先生请等等。”小伙子伸出手来,“萧子期,希望跟先生认识一下。” “李畅。”李畅伸出手来。 “我叫萧湘,初中三年级学生。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哥。”女孩指着萧子期对李畅说。 “小妹,你们继续玩,我和李畅找个地方聊聊天。”萧子期说。“注意安全啊!” ------------ 第39节、命运的邂逅 第39节、命运的邂逅 “大学生吗?在哪里读书?”萧子期竖起衣领,遮挡住山顶的寒风。 “呵呵,惭愧,没上大学,打工,在一个酒吧做服务生。” “酒吧服务生?这个职业很有意思,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酒吧服务生。”萧子期呵呵笑道,“你身手不错啊,练过?” “你刚才都看见了?” “看见了,你抢先了一步。比我反应快啊。” “萧哥做什么的?不会是在做酒吧老板吧?” “哈哈,”萧子期爽朗地笑了起来,“曾经有过这样的打算。后来没有精力,就交给别人打理去了。现在在掌管家族的公司。你多大了,不到二十吧?”萧子期把话锋一转,又回到李畅的身上。 “十九。” “为什么不去读书呢?”萧子期上下打量了李畅一眼,“我看你也不像是需要酒吧服务生这个职业来维持生活的人。” “因为某个原因,错过了高考。明年再考虑吧,或许会再参加一次。” “是在酒吧体验生活?还是有别的想法?莫非是来偷艺的?就像我以前那样,做酒吧服务生只是客串,主要是想了解酒吧的管理和经营,那个时候和家里闹得很僵,我从家里出来了,只想用自己的压岁钱开个酒吧,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现在与家里和好了?” “年岁大了,考虑问题不会那样偏激了。家族的责任,使得我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别人是朝着自己的理想奋勇拼搏,快速前进。而我每大一岁,就感觉到理想离我又远了一步。” “我到酒吧工作完全是偶然。刚到北京,碰了几个钉子,像我这样既无文凭,又无特长的人,在北京找工作很难,后来还是通过前程似锦职业中介的谢小羽小姐,帮我找了一个工作。起初是去汽修厂,不过汽修厂老板没看上我,却被正在那里修车的酒吧老板陈哥看上了,就这样,我成了酒吧服务生。” “哦,是谢小羽帮你介绍的吗?”萧子期问。 “萧哥认识她?” “认识,太认识了。她是我表妹,前程似锦职业中介是她家族的公司。对了,我记起来了,她对我说过,刚开张就做成了一笔生意。莫非就是你?” “是我。晚上她又带了不少朋友来酒吧玩,估计把挣来的钱又还给酒吧了。” “这个小丫头就喜欢泡吧,做事成天不着调。这个工作也是她心血来潮,吵吵要做的。谁知道她能坚持多少天。目前最长的记录是四十五天。现在还经常往酒吧跑吗?” “三天两头吧。” “她以前喜欢去后海。你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抽空也去坐坐,给你捧捧场。” “叫做西部牛仔,在星河路。” “你的老板是不是叫陈阳?”萧子期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莫非萧哥认识他?” “我知道这个人,不过他不认识我,你回去也没必要对他提起我。”萧子期忽然怪异地笑了起来,“李畅,我知道你是谁了,史上最牛的酒吧服务生,说的就是你吧。” “我什么时候变成史上最牛的酒吧服务生了?”李畅不解地问。 “莫非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你现在在圈子里名气很大啊。轻松挫败贾、王、段,演出一段英雄救美的剧目,一招制服郭老大,赢得了一百万的赌局,免除了酒吧的保护费。然后又是救了运腾集团的叶少,并且拒绝了他的招揽。你说,还有哪个服务生比你更牛?放着几十万年薪的白领高管不做,偏要做酒吧服务生,拿一千多块钱的薪水。你没觉得星河路现在安静了许多?” “没怎么注意。” “只要有你在,现在不会有人去星河捣乱了。” “萧哥,你为什么也会在枫叶凋零的时候来香山赏红叶?”李畅转移了话题。对所谓道上的这些事情,他不大感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别做得太过分,他不想去干涉别人,别人也最好不要来打搅他。 高中毕业后,生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老了许多,虽然还是十九岁的外貌,但是数十代残缺的历史,如同南柯一梦,时而恍惚,时而真切,在梦中点播着一幕幕悲喜剧。硝烟弥漫的战场,钩心斗角的宫廷,修道的功亏一篑,妻妾的争风吃醋,构成了生活的厚重和沧桑。李畅有点看破一切的感觉。呵呵,史上最牛的酒吧服务生,这个外号貌似不错,又添了一种剧情。难道自己过小人物的生活也要过得风生水起吗? “我喜欢在下雪的时候来看红叶,北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景色了。冬季变暖,下雪的时间推迟了。红叶最靓丽的时候我已见过了无数次,的确是动人心魄,满山遍野红彤彤一片,那是一种霸道的、张扬的、肆无忌惮的美,可是,白雪中的红叶,你不觉得更有一番滋味吗?” “萧哥是不是对自己的生活有些感触啊?激情之后的平淡,辉煌之后的平凡,大战之后的平静,是萧哥追求的吗?” “李畅,我不了解你的实际情况,但我想你应该有着不平凡的过去,你刚才说的三句话:激情之后的平淡,辉煌之后的平凡,大战之后的平静,与其是在说我,还不如说是自己心事的写照。你还年轻,也许你在酒吧打工,有点玩票的意思,我不敢妄言,不过,新人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老人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你莫非已经到了天凉好个秋的年岁了?哈哈,兄弟,承蒙你叫我一声哥哥,暮气消沉可不适合你这个年龄哦。好了,我妹妹也在喊我了,你的朋友也来了,我们再会吧。有机会我会去西部牛仔看你的。这是我的电话。”萧子期送给李畅一张名片。 “再会。” 李畅看着萧子期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王绢伸出手在李畅眼前晃了几下:“看中哪个美女了?这么出神。” “一个很独特的男人。” “就是刚才和你聊天的男人?佩服你们,站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山头聊天,耍酷吗?” 不远处,萧子期和那个女孩朝自己挥挥手,然后下山去了。 ------------ 第40节、张晓楠的心事 第40节、张晓楠的心事 李畅和王绢绕着山顶转了一圈,看见了罗军、王大为正围绕着葛菲聊得热火朝天。李畅朝他们努努嘴,对王绢说:“你看,也不是只有我在这个寒冷的北风里聊天吧。那两位哥们的热情简直能够把冰雪融化。” “两个臭小子,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了。我们下山吧,这里太冷。喊他们过来。” “你去打搅他们吧,我怕他们杀了我。”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 地面已经结了薄薄的冰,下山的时候又没有循原路,有些地方已经无法按正常的方式下来了,五个人结成三队,罗军和李畅在前面开道,王绢和葛菲在中间,王大为压后。到一些陡峭的地方,李畅和罗军先下去,张开双手接住,王大为在后面拉住女孩的手,稍微缓冲一下,王绢跳下来的时候,正好与李畅扑了个满怀,倒是没有弄脏衣服。葛菲下来的时候,就有点扭扭捏捏了。担心地上的泥雪,又不好意思直接往罗军怀里跳,差点摔了一跤。结果,便宜也让罗军占了,衣服上还沾了泥雪。 中午找个地方吃了饭,又找个咖啡厅玩了一会牌,李畅开车把几个都送到家,李畅考虑到晚上要上班,王绢也有事,遂打消了一起吃晚饭的念头。正往回走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正在这时接到了张晓芙的电话。 “在哪里呢?” “什么事,正开车呢,快说,小心警察过来罚我钱。” “开车?搞什么名堂?我姐来了,你现在过来吗?” “哦,住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友谊宾馆。我就在姐姐那里。到了给我打电话。” 李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给张晓芙打了个电话。在等待的时间里,李畅忽然觉得张晓芙的样子已经有点模糊了。说也奇怪,到了北京后,李畅居然和张晓芙还没有见上一面,真是奇怪。 李畅拿着报纸,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直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才抬起头,看见了张晓芙,上身穿一件高领粗针乳白色毛衣,下穿水洗牛仔裤,显得洒脱而随意。头发变长了,松松地挽在后面。 “嘿,入神了?” “嘿,好久没见。”李畅扔下报纸,站起身来。 “你那个工作做得很滋润啊!哪里还记得我。”张晓芙话刚出口,忽然觉得这话有点撒娇的意思,忙住了嘴。 张晓楠的住处是一个大套间,推开门,就看见欣欣。欣欣看见李畅,蹬着小腿就跑了过来,李畅弯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在空中连举三下,逗得欣欣咯咯直笑,然后把她放到自己的肩上。自己坐到张晓楠的对面沙发上。 张晓楠看起来比以前憔悴多了,有点心事重重的味道,见李畅在端详自己,忙收拾心情,笑了笑。 “晓楠姐,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到北京来办点事。晚上一起吃顿饭?我明天就要回去,没有时间陪你了。” “这么急啊,我请个假先。” 李畅打完电话后,张晓楠问:“你那个酒吧工作做得怎么样?” 李畅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晓芙已抢过话:“此间乐,不思蜀。” 李畅摆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架势,没有理会张晓芙的话,自顾自回答张晓楠的问题:“挺好的。” “酒吧的管理和经营业务都学会了吧,要不要把那个酒吧买下来,你自己来做老板?” “不要买了,我还不想操那份心。”李畅赶忙坚决地打消了张晓楠的念头,然后又有意把话题扯开了。“晓楠姐,我见你有点憔悴,是不是生意上有点问题?” 张晓楠勉强地笑笑:“没关系,这段时间太累,歇几天就好了。” 张晓楠不是生意上出了问题,而是感情上出了问题。不过,这种问题也没法说出来,说出来也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正说着,电话来了,张晓楠接听了几句,说:“车子来了,我们下去吧。” 来到楼前,门口停了一辆volvo,司机恭恭敬敬地站在车边,见张晓楠下来,赶忙打开车门,张晓楠和张晓芙还有欣欣坐进了后排车座,把副驾驶位置留给了李畅,一个男孩挤在后面不方便。 张晓楠见李畅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忙探出头,喊道:“李畅,这里呢,还不上车。” “我开车来的。到时跟在你们后面就行了。” 张晓芙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听见李畅说是在开车,以为他是跟自己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开了一辆车出来。这家伙赶时髦还挺快,居然就拿上本了,还知道借辆车出来开开。 见李畅走向一辆黑色的宝马,张晓芙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她赶忙推开车门下车,对张晓楠说:“姐姐,我坐李畅的车去。这个家伙真够拉风的,居然借了一辆宝马出来开,钱多得没出花了。” 李畅开着车熟练地跟在volvo后面,张晓芙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了一下里程表,惊讶地说:“这车才开了几百公里,新车?” “嗯。” “老实交代,找到了一个大款亲戚还是认识了一个富婆,居然把崭新的宝马五系借给你开出来。” “想哪里去了,这是我靠自己的劳动和智慧挣来的。”李畅这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并且亲自实施,叶子的董事长宝座肯定就保不住了。收叶子一辆车也不为过。 “有这样的好事?我现在勤工俭学,每小时才能挣五十块。” “五十块不错了。” “靠勤工俭学挣的钱,怎么都买不起一辆宝马啊!李畅,借我开几天。” “这是我的代步工具,怎们能让给你们呢?” “小气鬼,吝啬鬼。有你这样的服务生吗?开一辆宝马去上班。”” “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你在北京不是有许多亲亲戚吗?怎么不向他们借一辆车子玩玩?” “我不愿去求他们。” 又是老套的豪门恩怨。李畅跟着volvo转了一个弯,趁着路上人少车少,问道:“晓楠姐真的有心事,你这个做妹妹的一点也没有发觉吗?不会是生意上的事情吧,生意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懂,不知道能否帮上忙?” “不是生意上的事,不过姐姐不说,我也不知道。问过两次,保密得很。” 吃饭地点早已安排好了,在腾达大厦楼上的湘君府。进了湘君府包间,经理也急忙过来问候,看来张晓楠是这里的常客和大主顾,与经理非常熟悉。 因为类似于家人聚会,张晓楠并没有邀请外人,就连张家在京的亲戚也没有请。所以,饭桌上并没有上酒,饭吃得随意而悠闲。 “这里的湘菜不错,每次来京,都在这里吃饭,今天是特意犒劳犒劳你。出来打工二个多月了,没吃什么好的吧?”张晓楠说。 “还行,朱珠菜做得不错。” “朱珠是谁?”张晓芙一听这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很敏感地问。 “同事,同事。” 吃完饭,聊了会天。李畅把两个月的经历简短地说了一遍,一些隐秘的事情就没有告诉她了。车子的来历也都说了。张晓楠嗔怪李畅国庆节长假也不回去一趟,李畅说,服务行业越是节假日就越忙,哪里请得动假。 “那不会打电话?电话花得了你几个钱?” 在张晓楠面前,李畅只得唯唯诺诺。 张晓芙看见李畅吃瘪的样子,高兴极了。 “晚上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张晓楠说。张晓楠对李畅在外面打工虽然再没有表达不同的意见,但是对于在酒吧打工,她还是颇有点不满。对于酒吧,她总存在着颓废的印象。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李畅嘻嘻哈哈地说。张晓楠去李畅上班的地方视察,有点家长考察的意思。 这次是李畅的宝马在前面带路,上西三环,进莲石路往西,很快就开到了西部牛仔的门口。 李畅在前面带路,朱珠听见风铃声,已迎了上来,见了李畅,随口问了一句:“没喝酒吧?”却被跟在后面的张晓芙听个正着。 朱珠看见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跟着李畅过来的,忙引着他们往包间里走,张晓楠说,人不多,就在大厅吧。 张晓楠菜单都没有看,随口点了几样东西,李畅低笑道:“晓楠姐,你是不是也经常泡吧?” “我什么没有见过?小毛孩子,也来探我的底细。”张晓楠在李畅的背上拍了一下。“快去把东西上来,陪我们聊会天。” 朱珠和张艳忙着准备东西,张艳低声问道:“李畅,她们都是你什么人?” “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妹。” 张艳看了看李畅:“我看不像,是异性的兄妹吧?你这个家伙,真的看不懂你,穷打工的倒有不少有钱朋友。” 陈阳从办公室出来,见了李畅,说声回来了,朱珠在旁边说,李畅接了几个客人过来。 陈阳顺着朱珠的指向望了过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抱着欣欣玩耍的张晓楠。陈阳阅人已多,一眼就看出张晓楠的身份不凡,忙对李畅说:“今天你就招待你的朋友吧,其它的事别做了。带我过去打个招呼。” 陪陈阳过去客套几句后,李畅回到吧台,把准备好的东西端了过去。 李畅要给张晓楠倒酒,张晓楠阻止了他:“以往总是你在伺候人,今天让我来吧。”说着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李畅,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张晓楠端起酒杯对李畅说:“刚才看你的动作一板一眼,还是很标准的,这杯酒恭喜你,能够自食其力了。”说着一饮而尽。李畅也陪着喝了。 张晓楠又给两人倒了第二杯酒:“两个月不见,你的变化比较大,更成稳了。这杯酒敬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点男人的味道了。” 张晓楠端起第三杯酒:“第三杯酒是希望和祝愿,希望你无论是做什么事,过什么生活,都要过得精彩,活得潇洒。祝愿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三杯酒连续下肚,张晓楠脸上也泛起了红光。 张晓芙的心思早就不在桌面上了,她的一双眼睛总在偷偷打量朱珠。她没想到在这么个小酒吧里,也有如此出色的女孩。 哼,怪不得李畅不愿离开这里。原来是心有牵挂。 朱珠也感觉到了张晓芙的目光,默默地把头低了下来,几乎要埋到吧台里面去了。 张艳低声说:“李畅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带来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他一个打工的,从哪里认识这么多有钱有品的人。朱珠,你别担心,她们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 “张姐说什么话,她们漂亮不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朱珠嗫嚅着。 “朱珠,别不好意思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李畅也不过是一个打工者,你哪点比他差了?配他绰绰有余。就他那个长相,普通得放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就算他有几个有钱朋友,不过,别人是别人,他还是他。那些钱也不是他的。话又说回来,男人能干点也不是坏事哟。” 赵基把签字笔往桌子上一扔:“张艳,你有完没完?” 张晓芙凑到李畅的耳边说:“那个叫朱珠的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别胡说,我们只是同事。”李畅闻见一股馨香,下意识地躲了躲。 “躲什么躲,我会吃了你吗?是不是怕你的同事吃醋?同事就对了,现在不是流行办公室恋情吗?我看那个姑娘还不错,长得挺漂亮的。” 张晓楠打断了张晓芙的骚扰:“晓芙,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第一次。姐,李畅很不够意思吧,从来没有说接我过来玩,是不是怕我看见什么啊?” “天地良心,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总说没有时间,我有什么办法。”李畅辩解道。 “打电话?女孩子总是矜持点的,哪个像你,只邀请一次就不再邀请了。在学校,别人要邀请我出去喝杯咖啡,没有十次八次的邀请,我是不会去的。” 正说着话,风铃响起,李畅回头一看,是萧子期进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萧哥,今晚有时间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啊,找你聊聊天。” “那好,你先坐,我姐过来了,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哦,有客人啊,那你先忙着吧。”萧子期转过身来。 “晓楠!”萧子期低呼了一声。 “子期!”张晓楠用手掩住了嘴。 ------------ 第41节、没有完美无缺的爱情 第41节、没有完美无缺的爱情 两人低声的呼叫都听在李畅的耳里。 李畅念头一转,转回身来:“萧哥,要不干脆一起坐坐,你是我哥,那边是我姐,都不是外人。我两边跑也累。你说是不是?” “这个,不好吧?”萧子期踌躇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都是我的亲人朋友。走吧,走吧。” 李畅拉着萧子期走到张晓楠的桌旁,对低着头的张晓楠说:“晓楠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萧子期,萧哥,这是我姐张晓楠。” “李畅,你不用介绍了。”张晓楠抬起头来,好像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我们认识。” “你们认识?”李畅惊讶地看着两位,“这真是太巧了。我上午刚刚与萧哥认识,晚上他就来看我,没想到我姐也过来,而居然你们俩还认识,小说里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畅,我跟你姐早就认识了。”萧子期说,声音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伤感。 “几个月吧。”张晓楠补充道。 张晓芙看看萧子期,又看看姐姐,让开了座位让萧子期坐到姐姐的对面,自己抱着欣欣到吧台玩去了。 李畅也要躲开,萧子期喊住了他:“李畅,你坐下。”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张小姐。最近忙吗?”萧子期的声音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还行吧。生意嘛,总是那些事。还没感谢你的帮助呢。”张晓楠的声音也轻松了起来。 “不过是一些小事,还总挂在嘴上。” “对你来说,也许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对我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臂助。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到了北京,我是东道主,哪里能要你请客。” 这两个人好客气啊!李畅琢磨着两人的对话。 晓楠、子期,那两声仿佛积攒了千百年思念的轻呼,曾清晰地落在了李畅的耳里。 “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吧?”萧子期指着正在吧台上玩耍的欣欣。 “嗯,扶着她的是我妹妹。” “你的女儿真漂亮,很可爱。” “谢谢。” 李畅端起酒杯跟萧子期、张晓楠碰了一下:“祝贺你们的意外相逢。这世界真是太小。” “是啊,这世界真小。”萧子期一口把啤酒倒进了肚子。 “你现在怎么样?还是在打理家族的事业吗?”张晓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对不起,我刚才连喝了三杯,不能喝急了。喝急了就会醉。” “我还能做什么呢?家族的责任,荣誉,会把一个人困得死死的。偶尔只能灵魂出一下轨。你慢慢喝,你本来酒量就不行的。” “萧哥,你知道我姐酒量不行?你们以前喝过?”李畅问道。 “生意场上,哪次不要喝酒?”萧子期没有正面回答李畅的问题。“张小姐,你姓张,他姓李,你们是表亲吗?” “我们没有血缘,他是我认的干弟弟,可是我们比亲姐弟还要亲。”话题岔开到别的人别的事上,张晓楠感觉到那条缚住自己的坚韧而绵长的细丝松脱了些,至少不会使自己呼吸困难了。 张晓楠把李畅怎么救了自己,后来又怎么昏迷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又是因为什么错过了高考。其中非常隐秘的事情没有告诉萧子期。 萧子期动容。 “李畅,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有如此精彩灿烂的高中生活。来来来,我敬你一杯。”萧子期端起杯子来敬李畅。 “呵呵,晓楠姐夸张了。” 萧子期看着张晓楠有点憔悴的脸,心里突然揪痛起来。他觉得如果还待下去,就是对两个人的折磨了。 “李畅,我得先走一步了。”萧子期控制着自己能稳稳地站起来。 “这么急吗?不多待一会?” “不了,张小姐,后会有期。”萧子期伸出手来。 张晓楠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萧子期碰到张晓楠的手时,颤抖了一下。张晓楠的手冰凉,手心全是汗。 萧子期按住李畅,拒绝了他的送行。然后大步走出了酒吧。 听见大门的风铃响起,张晓楠差点站起身来。 但是,她终于没有站起身。 “姐,你是不是和他……”李畅小心地问。 “是的。”张晓楠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能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当她决定这么做时,灵魂也轻松起来:“我和子期是今年九月认识的。” “我们是在一个小圈子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我的心灵仿佛有放飞的冲动,自从欣欣她父亲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禁锢已久的情感突然像冰封融化的河流,我以为我的爱情已经随着欣欣她父亲的去世而随同埋葬了,我没有想到还会有一见钟情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子期当时也有同样的感觉,我看得出来。 我已经不是一个追求浪漫的女人了,我过了那个年纪。子期比我大二岁,没有结过婚。但是,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相爱了。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他,以为我也是如此。热恋中的人以为爱情具有战胜一切的力量,爱情相信一切都能解决,顺利地解决。 两个普通的人因为相爱就能结合的事,落在我们的身上就变成了一种奢望。 当我们冷静下来时,当我们各自试探家里人的意见时,我们发现,我们之间已经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爱情,并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爱情。 对我来说,由于欣欣她姑姑、她伯伯、她爷爷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我明白,他们的潜意识带一点封建传统观念,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改嫁,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叫别人爸爸。而在子期这边,两家的关系倒是们当户的,但家人不同意他娶一个二婚的女人。并且还可能因为这桩婚姻得罪张的夫家, 就是说,我们两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没有家长的点头,子期是无法娶我回家的,子期的肩上承担着太多的东西,承担着家族的巨大责任,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不可能为了一己的私欲,去放弃肩上的巨大责任。 而在我这边,欣欣的爷爷年岁已大,身体也不好,又是场面上的人物,他能经得起这种事情吗?欣欣的爸爸不在了,她爷爷把我当女儿看待,我能忍心决然而去吗?没有父母的同意和夫家的同意,我的改嫁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两人都明白这种状况,可是又没有能力去解决。 就在上月下旬,我们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友好地……嗯可以这么说吧,友好地分手了。”张晓楠说到‘友好地’三个字时,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晓楠姐,我在宾馆里刚看见你时,我就觉出来了,你有心事。”李畅终于弄明白了张晓楠苦垴的原因。“你没有跟欣欣她爷爷提过吗?” “我曾经试探过,他当时那伤感而苍老的眼神,使我再没有勇气说下去。可是,老天爷,”张晓楠轻轻地诉求了一声,“既然已经分手,为什么还要我们重逢。是上天在折磨我们吗?” ------------ 第42节、玉佩的归属 第42节、玉佩的归属 一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站在街头,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才几天功夫,怎么会变化这么大?看了一眼身后的成都小吃店,中年男人热切走了进去。 “有几位?”四川来的服务员用带着川音的普通话问道。 “定的是888号包房,客人还没有来吗?前面带路。”中年男人很气派地命令服务员。 “对不起,成都小吃店没有包房。”服务员诧异地看着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没有包房?”中年男人马上发起了脾气,“把你们老总叫出来,别人来可以没有包房,我来能没有吗?我不管你怎么挤,总要给我挤出一间包房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庆贺,客人很多,最好是888这样的大包房。” 服务员面面相觑。 “您先坐下,店里的小吃不错,要不先来点?”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 “服务员啊,我早就跟你们老板说过,要加强培训,加强培训,正式宴会上,哪里有先推荐小吃的?你是新来的吧?没有训练就上岗了?是不是担心我没有钱,先用小吃把我塞饱?太小看人了。记住这一点,能走进这家店子,口袋里就不会缺钱。能在这家店子请客,没有千八百万,根本不会做这样的打算。我今天很高兴,我多年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抽出一叠人民币来,“来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小费。拿过去分了,别嫌少哦。” 一个服务生小心地观察着中年男人的眼色,见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大着胆子把钱拿了过来,手一抖,调了几张在地上。女服务员小心地提醒说:“掉了,掉了。” 这话一出,中年男人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腾地站了起来,浑身筛糠,眼露凶光地看着周围:“不可能掉了,我一直放在包里的。绝对不可能掉。上车的时候我还检查过,我是一个做事很小心仔细的人。我说没有掉就没有掉。” 中年男人眼睛一下子落在一个女服务员的胸前:“原来是你拿去玩了。好了,小乖乖,别跟我开玩笑了,快点把它给我,这对我很重要。我答应你,办完这件事就去给你买房子。”说着把魔爪伸到了服务员的胸前。 得到消息,几个厨师也赶了出来,一个厨师手里拿着锅铲,对着中年男人的魔爪敲打了一下:“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两家妇女?” “哥,他可能疯了。”女服务员低声说。 “疯了?”厨师仔细地看了看中年男人。周围的服务员点头附和。 “谁说我疯了?我没有疯,我没有疯。”中年男人大声喊了起来,“我是京城最大公司的董事长,京城最牛的人物,心机最厉害的人物。” “你滚出去吧!”几个服务员联手把中年男人推了出去。 中年男人站在街边,摇了摇头:“太不象话了,回去就让人把它买下来算了。不过是几千万的小钱。把这些人统统开除,重新招人培训。” 当叶子在德胜门城楼北侧护城河畔的安定医院见到赵志库时,他几乎认不出赵叔叔的样子了。双目深陷,头发拉杂,面色蜡黄,赵志库的家人告诉叶子,是警察在一个垃圾箱边发现他的,通过钱包里的身份证,知道了赵志库的身份,马上联系了他的家人。赵的家人把他送到了安定医院,最后诊断的结果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二十四小时后,赵的家人打电话告知了叶子。 赵志库嘴里总是念叨着:“绝对不会丢的,绝对不会丢的。” 叶子问医生:“有治好的希望吗?” “很难了,最好的结果是使他能安静一些,能够认识身边的几个亲人,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还没达到这种水平。” “能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极度的打击,病人完全没有想到、无法预料的打击。或者是长期的心理问题,或者药物,都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 李畅听叶子把赵志库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后,长叹了一口气。 “在赵叔叔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子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堪。最亲的亲人去世了,叶子还没有从那场打击中恢复过来,没过多长时间,一直被叶子视为主心骨的赵叔叔又成了疯子,叶子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畅心里隐隐约约看到了真相,可是这个真相太残酷,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叶子讲,就算对叶子讲了,他会不会相信呢?一切都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就把这件事深深地掩埋起来,变成尘封的记忆? 也许,这样的结局才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李畅摇了摇头,自己不是上帝,不是佛祖,没有权力去决定什么,如果把真相掩盖起来,对叶子太不公平。赵志库虽然疯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安排什么后着,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叶子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做,让他自己来做判断吧。 “叶子,”李畅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但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叶子,先别急,你听我说完才提问题。 还记得那天请我吃饭的事情吗?那天因为喝了点酒,我回到家里很快就睡了,可是,半夜三更,有三个不速之客摸上门来。幸好我提前一分钟被恶梦惊醒过来。要不然,你就只好在殡仪馆祭奠我了。”李畅无声地笑了笑。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个持枪歹徒,偷偷地摸进屋来,就是为了抢夺那块不值钱玉佩?太不可思议了!”叶子惊愕地说,也暗自为李畅后怕,孤身一人,面对三个持枪歹徒,他能有多大的胜算呢?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交代在那里了吧。 “我也难以理解,如果不是吴警官把审问的结果告诉我,我把所发生的事情串连了起来,揣摩出事情的可能真相,的确是难以置信。叶子,下面我要说的有事实,也有很多是推测,你如果不信,也请耐心地听我讲完。 事情还得从那块玉佩说起。事情刚开始,我没有注意到这块不起眼的玉佩在其中居然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叶总采用了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把玉佩交给了我。我估计他是想瞒住某个人,并且他这个局已经布置了一段时间,他布置了一个在旅游点买纪念品的局,让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块玉佩就是那天在旅游点买来的东西,没有一点价值,纯粹上当受骗。 我把购买玉佩和赠送玉佩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两个场景有交叉的地方,那就是有同样的人,叶总和赵总。两次都有他们的在场。而我只是一个偶然因素。于是,当我知道玉佩隐藏的价值后,我就在想,叶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是想瞒住某个人,赵总一直在场,自然不应该是他想瞒住的人,可是,我再细想,叶总这么做,明显是在演一场戏,既然是演戏,总需要观众,我不是观众,我属于道具或者配角,于是,赵总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更为清晰起来,他就是观众!叶总的两次演出,都是演给他看的! 俗话说,日头底下黑,最为司空见惯的地方,就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叶总很巧妙地把握了这一点。巧妙地在赵总的眼皮底下,把玉佩交给了我。但是,演出的成功还应该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赵总虽然知道玉佩的事,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叶总关于家里有很多玉器收藏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叶总是在用一堆沙子掩护一粒特殊的沙子。 但是这块玉佩的确不值钱,我懂一点收藏,对于玉佩的判断自信还是比较准确的。一块不值钱的玉佩,其价值就不在玉佩本身,而是在它所代表的含义。也许,它是某个人的一个信物。 这些事,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直到那天晚上,有人来抢劫。事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块玉佩在我的身上已经佩戴有多日了,我并没有成天把它放在心上,只是把它当作了一个玩物。那些日子为什么没有人打我的主意呢?这只能说明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玉佩是在我手里。我马上联想起叶子你遭遇的几次暗杀事件。 你遭遇了五次暗杀,都侥幸大难不死,你就没感觉到有一点奇怪吗?我当时听你讲完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幕后的黑手并不想杀死你,他只是想吓唬你,用性命交关的压力,迫使你暴露玉佩的秘密。他才能找准目标下手。如果,你知道玉佩是一块信物,并且这个信物能帮助你解决缠绕在身边的大麻烦,你会不会使用它?” “我会的。随时要送命的感觉不是人能承受的。”叶子说。 “多次的暗杀事件后,对方判断玉佩不在你的手里,或者你根本不知道玉佩的秘密。所以,对你的行动暂时停止了。然而,就在赴宴的那个晚上,我身上的玉佩暴露了。因为喝酒,我脱下了外套,你还记得当时赵志库看见我脖子上系着的玉佩时,那种惊愕的表情吗?” 叶子想起了那时正要向赵总敬酒,他当时神情特别不对,正盯着李畅脖子上晃荡的玉佩发楞。叶子还安慰他,对他解释玉佩的来由,记得当时赵志库以想起父亲为由搪塞了过去。 “对不起,叶子,我失态了。看见这块玉佩,我又想起了你的父亲我的大哥。大哥送出这块玉佩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都是以棋会友结下的交情。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啊!”这几句话又真切地在叶子耳旁响起。 “就在那个时候,赵志库发现了叶总的秘密。所以,他马上就安排了人手,企图夺回玉佩。幸好我命大,赵才没有得逞。我报了警后,警察赶过来处理了现场,得知警察对歹徒的审讯结果后,我把玉佩作为证物交给了警察,没想到赵志库的能耐还真是很大,放在派出所的证物居然也被他偷了出去。至于后来赵志库利用这块玉佩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猜测不出来了。” 叶子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水,那种从灵魂深处喷发出来的悲伤和愤怒把叶子包围了起来。一种可怕的猜测他不敢说出口,那就是父亲的死因。如果李畅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致父亲于死地的凶手就彰然若揭了! 李畅站起身来,给叶子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上。然后走进里屋,拿出一块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 “叶子,我说的都是事实,而结论却是推测。” “李畅,你不用安慰我。我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也许细节上有点偏差,但主要结论不会错。”叶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是要呼出心底的郁闷。 “赵志库这个样子,活得没有一点尊严,比死还不如,也是他罪有应得了。冥冥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叶子,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李畅打开了包在外面的棉布,露出了那块价值五十元的玉佩! “这东西怎么在你的手里?”叶子惊讶地说。 “当时交给警察的并不是真品。我有个叔叔就是做古玩生意的,我有时也收藏这些东西。恰好家里也有一块类似的东西。我估计警察从来没有见过这块玉佩,所以,就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充数了。”李畅不好说是自己制作出来的赝品,只好这样掩饰。 “可是,赵……赵志库见过它啊,他一拿到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说呢,冥冥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我那块玉佩粗一看,外形上与这块没有多少差别,只是质地要好一些。玉佩嘛,雕刻的都是一些佛啊菩萨什么的。赵志库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眼,他又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怎么看得出来?” “嗯,我能猜测出赵……赵志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信物的不对头,他肯定受到了信物原主人的惩罚,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这样吧。好了,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李畅把玉佩递给叶子。 叶子没有接。 “李畅,这块玉佩我不想要了。如果可能,你把它还给原来的主人吧。即使它能像格林童话中说的那样,满足我的一个愿望,可是,它能把我的爸爸还回来吗?它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啊!它能满足我吗?”叶子泪流满面。 ------------ 第43节、遗产 第43节、遗产 李维境已经病重住院,李畅去看过他几次,据医生讲,他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 李维境一生无儿无女,在病榻前帮忙照看的是他的学生,唯一的一个亲戚是一个侄子。侄子忙前忙后,以子侄的身份接待来看望的各路朋友。 虽然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李维境的去世还是让李畅难以接受。 无论是叶清知,还是李维境,在李畅的心目中,已经把他们看作是亦师亦友,可是两人都先后辞世,让李畅有种世事难料的茫然。 李维境去世前的几天,一直是处于昏迷之中,侄子是他身边最后见过的人。据医生说,李维境咽气前曾清醒了几分钟,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由于侄子以孝子的名义,坚持说叔叔要安静地离去,所以,在那几分钟里,李维境的学生和朋友都没有在他身边。 李维境的葬礼很是隆重,李维境一生交游广阔,朋友很多,学生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圈子里的人都来给他送行,葬礼都是学生和一些朋友帮着办理了。 在追悼会上,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引起了李畅的注意。那是一个军人,七十岁左右年纪,身着便服,在几个肩着大校军衔的军人陪同下,来到了追悼会现场。 老军人一言不发,在李维境的遗体前足足站了十分钟,最后深深地鞠了三躬,才在几个少壮军官的陪同下,乘坐部队牌照的奥迪a6离去。 老军人站在那里的时候,众人被一种巨大的威势所震慑住,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一步。直到军人走后,才重新排好队,继续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李畅不知道那个老军人是谁,眉眼间仿佛有点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李畅明白,如此高官,除非是在电视上,自己是没有机会认识的。 追悼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李维境的侄子李立成,李维境家的老保姆,李维境的几个学生还有几个知交好友,甚至还有李畅和罗继文,都被李维境的律师通知到李维境的住处集合,大家都明白这是有遗嘱要交代。 韩律师头发已经花白,他是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京城知名的律师,也一直是李维境的私人律师。 韩律师看了看人都到齐了,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拆开了,从里面掏出一张a4纸来。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要宣读李维境老先生立下的遗嘱。我先说明一下,该遗嘱是李老先生神智清醒时所立,是李老先生真实意愿的表达,是合法有效的,并且经过了xx公证所的公证,今天把两位公证人也请来了。立遗嘱时,有李老先生的学生和两个知交好友在场,并且有他们的笔录旁证,所以,遗嘱是有效的,无争议的。下面宣读遗嘱。” 韩律师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遗嘱。立遗嘱人:李维境。为了处置名下的遗产,特请袁峰和关晓、王涛作为见证人,并委托恒信律师事务所韩知秋律师代书遗嘱如下: 立遗嘱人拥有位于三源里社区的a栋1603号房产一套,房内家具若干,书籍若干,收藏若干,收藏明细见附表。银行存款548万,以及存放在交通银行1300至1320号保险柜里的若干物件。 立遗嘱人把三源里社区的a栋1603号房产一套及房间内家具若干,遗赠给刘清女士,感谢她几十年来对我的照顾,该房产内的书籍遗赠给我的学生袁峰,按照生前与罗继文先生的约定,该房产内的收藏可以由罗继文先生任意选取一件,该房产内的其余收藏转赠给国家博物馆,银行存款遗赠给我的侄子李立成先生,交通银行1300至1320号保险柜里的所有物件遗赠给李畅先生。” 下面是一些小件物品的赠送。韩律师念了好几分钟。 韩律师最后说:“该遗嘱一式二份,于xx07年10月25日立于xxx公证所,立遗嘱人,李维境签字,见证人袁峰、关晓、王涛签字。” 在场的人嗡嗡了起来,很多人对这个叫李畅的人根本就不熟悉,或者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而李维境先生居然把21个保险柜里的东西都遗赠给他,使人不得不怀疑李畅的身份。又由于同姓的巧合,有些人已经在猜测这个李畅是不是李维境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私生子。众人都知道李维境先生一生收藏颇丰,几乎所有的收入都来添置古玩了,被他看上眼的都不是普通的东西,放在房间里的都是些相对普通的收藏,放到保险柜里的肯定都是些好东西啊。可能在李老先生的财产中,那21个保险柜是最值钱的了。 韩律师把遗嘱放回了牛皮纸信封,顿了顿说:“遗嘱宣读完毕。下面我……” “请等一等。”李立成站了起来,“韩律师,我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我作为我伯伯的唯一亲属,应该拥有全部财产的继承权。这份遗嘱肯定不是我伯伯本人真实遗愿的表达,立遗嘱的时候,我伯伯已经重病在身,行动不便,很难相信他还能跑到公证所去立遗嘱。所以,我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我要求宣布这份遗嘱无效,并请按照自然继承的原则来重新分配遗产。” 韩律师说:“李先生若对遗嘱有疑问,我会在后面向你解释,如果你怀疑遗嘱的真实性,你可以去法院起诉。下面我宣布遗嘱的公证书。” 因为有富有经验的律师帮助,李维境的遗嘱非常严密,既有旁证,又有公证,还有律师参与,基本上杜绝了翻盘的可能性,这也是韩律师不怕打官司的原因。如果这样的官司都会输,韩律师就不用在京城律师界混了。 遗嘱带给李畅的震惊比李立成尤甚,他没有想到李维境先生会立下这样一份遗嘱,这不亚于一颗烈性炸药。开什么玩笑? “韩律师。”李畅站了起来,“我可以宣布放弃我的继承权吗?” “东西已经遗赠给你了,属于你的东西你可以自由处分。不过,李先生,我还是建议你看过保险柜里的东西后再做决定,这里有一封李维境先生给你的信。信的内容我们都不知道,也许它能帮助你决定怎样处置这些遗赠。” 李立成见韩律师没有再理睬自己,遂大声喊道:“这份遗嘱是假的,我要起诉,起诉!” 李立成非常恼火,非常愤怒,非常生气。这个老家伙居然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外人,给自己的侄子只有干巴巴的几百万元钱。据说,老家伙的收藏能够值几千万,说不定上亿都有可能。上亿啊,多么巨额的一笔财产,居然就这样从手指缝里溜掉了! 众人虽然对遗嘱的内容觉得奇怪,但是鉴于袁峰、关晓和王涛三位先生的声望,以及韩律师的权威,使得他们对遗嘱本身没有任何怀疑。 李立成喊了两声,见无人附和,突然觉得房间里非常安静,四下一扫,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那神色,有点像在动物园看猴子耍把戏。 李立成哼了一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防盗门啪地一声又被他重重带上。 然后就是遗产的分割。罗继文在韩律师的监督下,如愿以偿地在书房里挑了一个玉石镇纸,大家各自取了遗赠给自己的东西。李畅从韩律师那里拿到了保险柜钥匙和一些文件。 “韩律师,我们一起去银行看看?”李畅说。 “不用了,保险柜里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这完全属于李先生的隐私,外人不方便参与。”韩律师拒绝了李畅的邀请。 李畅首先和罗继文开车来到制定的银行,对银行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银行工作人员验明了相关文件,陪着李畅通过重重关卡,乘坐电梯进入了深入地下的一个大厅。两个工作人员打开一扇厚重的大门,李畅进去后,找到了标号为1300至1320的保险柜。 打开第一个保险柜,里面赫然就是那一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打开其余20个保险柜,里面都是精品,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比起藏在银行保险柜里的这些东西,李老先生放在书房里的那些收藏就再普通不过了。 李畅默默地站了一会,拆开了韩律师给他的信:“李畅贤侄:我病入膏肓,命不久于人世。特委托好友韩知秋律师立此遗嘱,我希望贤侄不要拒绝我的馈赠。这些东西放在你的手里比放在其他人手里更能发挥它的左右。唯有一件事需要拜托贤侄,希望贤侄能帮我找到我的师弟,把那一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转赠给他。告诉我师弟李维平,不管是谁完成的,重要的是师父的遗愿总算没有落空,我辈尚能看到,已是万幸,死不足惜亦。李维境。” 李维境的侄子李立成继承遗产后,在身边的狐朋狗党的蛊惑下,向法院正式提交了起诉书,但是韩知秋律师提供的证据证明,李维境对李畅的赠与是合法的赠与,遗嘱真实有效。李立成败诉。 李立成败诉后,还派人用武力威胁李畅,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这是后话了。 ------------ 第44节、收藏家的师弟 第44节、收藏家的师弟 十二月,张晓楠再次来到北京。 她这次来,是给老公公祝七十大寿来的。 因为有贵重的礼物要携带过来,张晓楠这次随身带了三个保镖,欣欣也和她一起过来了。老公公大寿,孙女一定要到场道贺的。 张晓楠又把张晓芙、李畅叫过去吃饭。还是在老地方。 饭后没有去酒吧坐坐,大家都到张晓楠的套房里聊天,三个保镖定下了套房两边的两间房子。 话题很快就转到张晓楠这次来京的目的上。 “老爷子七十大寿。排场搞得比较大,我们做儿女的,都在琢磨送些什么礼物给他。”张晓楠舒适地往沙发上一靠。 “姐姐要送什么?” “就是年初买的那对宋瓷青花。” “哇,好大的手笔。”张晓芙嘴巴夸张地张开了。 “晓芙、李畅,跟我去转转?给老爷子拜拜寿。”张晓楠存了个心思,让自己的弟弟妹妹能多接触一些有用的朋友,晓芙应该没有问题,大学里有不少朋友,家族也算有点影响力,有这层关系,人脉方面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李畅难办些,在酒吧工作,接触的都是些普通人,对他的事业不会有太大帮助。通过这些场合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张晓楠还有个心思,她希望能通过这个场面刺激一下李畅,让他振作起来。张晓楠始终认为,李畅还在受那件事的影响,有点萎靡不振。 对于李畅的能耐,张晓楠从来没有怀疑过,一个酒吧服务生,轻松地就能赚到一辆宝马,既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也是他的实力的表现。 “好啊好啊。”张晓芙兴奋地说。 “我们去合适吗?”李畅有点踌躇。 “中午是朋友的聚会,人比较多,没有关系,去见识见识。晚上才是家宴。” “欣欣她爷爷喜欢收藏吗?”李畅想起张晓楠送这么一对青花给老爷子,老爷子应该有这方面的爱好。 “喜欢,还不仅仅是喜欢。她爷爷在这方面非常有研究。” “哦,老爷子叫什么名字?”李畅随口问道。 “丁维平,军人,官拜中将。”张晓楠说道。 “军人喜欢古玩的还是少见。”李畅朦胧中闪过一个念头,嗯,名字一样,姓不一样。 “老爷子以前就是搞古玩的,后来参加了革命,当了兵,去过朝鲜,然后就一直在部队里待着。来,给你们看看全家福。”张晓楠和弟妹们聊起往事,来了兴趣。打开箱子,从中翻出一个小相册来。打开第一页就是全家福。 “这是四年前照的,那时欣欣她爸……,看,就是这个,是欣欣她爸,也是军人。第一排坐着的老爷子就是欣欣她爷爷,旁边是欣欣她奶奶。”张晓楠在照片上指指点点。 李畅的目光一下子被照片上的老爷子吸引住了。他认出来了,那就是在李维境的追悼会上出现的军人! 名字维平,喜欢收藏,对古玩有很深的研究,年龄吻合,来参加李维境的追悼会,说明他认识李维境,并且交情不浅。莫非他就是李维境的师弟?很多条线索能联系起来。可惜在李维境老先生那里没有照片留下来。 “我去。要不要准备礼物?”李畅改变了主意,近距离观察一下。 “小孩子,准备什么礼物?”张晓楠好笑地说。 “郁闷。在你心目中,我总是长不大。”李畅抓起遥控器胡乱地按着台。 “你别笑,你看起来更小。”张晓楠给得意洋洋的张晓芙也打击了一下。 “老爷子一直姓丁吗?”李畅冷不丁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我觉得老爷子的身世比较复杂哦。” “不知道,以前的事听他讲的很少。欣欣他爸也没有说过。” 生日筵席是在部队的一个宾馆进行的。 张晓楠带着晓芙和李畅早早就去了,她是家属,不是单纯去赴宴,有许多事需要她招呼、帮忙。实际上,生日的头一天她就去宾馆报道了,晚上就住在宾馆里。李畅和张晓芙没有住在那里,第二天上午,李畅开着车把张晓芙接到宾馆。 老爷子正在宾馆的房间里休息,养养精神,待会有许多战友要来,有一些已经不在了,有几个还在医院里躺着。十点多钟的时候,大儿子过来提醒老爷子该收拾准备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晓楠领着晓芙和李畅过来见老爷子。 欣欣正在和老爷子玩耍,丁将军很喜欢这个孙女。可惜她长年不在北京,爷孙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欣欣一看李畅进来,就迈着小腿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李畅的怀里,李畅把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 张晓芙认识老爷子,不需要介绍,就自自然然地给老爷子道了喜,张晓楠正要介绍李畅,见欣欣坐在李畅脖子上,就要抱欣欣下来,欣欣躲闪着,嘴里说着,不嘛,不嘛。 “爸爸,这是我干弟弟李畅。” “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畅给老爷子拜了一礼,只是脖子上骑着欣欣,姿势有点滑稽。 “你叫李畅?”丁维平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 丁维平并不认识李畅,也没有听说过他。他与古玩这个圈子几乎没有什么接触了,只是儿女们知道他有这个爱好,时不时地找些东西来孝敬他,逗他开心。儿女们没有什么经验,有时也会买来一些赝品,他从来不埋怨,碰到这个时候,他会详细地和孩子们讲讲其中的道道。这个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儿女们逐渐摸透了他的这个脾气,有时故意地弄些赝品来让他掌眼。 丁维平是从报纸上知道李维境去世的消息。看到这个消息,丁维平百感交集,唏嘘不已。自己戎马一生,早就没有时间精力去玩古玩了。师父的遗愿也无法去完成了,半夜睡醒,想起往事,更觉惭愧。虽然他知道师兄也在京城,但就是鼓不起勇气去看他,他怕师兄问起,怕师兄责骂,师父传给师兄弟一人一门技艺,而他就再也没有收弟子。眼看着这门技艺就要闷在手里,并且也渐渐荒废。他怎么面对师兄的责问? 对师兄的怨恨早随着岁月的侵蚀,逐渐淡薄,而思念却如同窖藏的美酒逐渐醇厚起来。他本来打算在自己七十大寿的时候,邀请师兄过来一聚,没想到师兄这么几天也没有坚持住,居然就生死分隔了。 参加追悼会回来,他马上叫孩子们去查查李维境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师兄虽然去世了,如果自己能对他的家人、弟子有点帮助,也算是尽点心意吧。丁维平发现自己越来越怀旧了。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怀旧是衰老的迹象。 从收集来的信息,他注意到了两条,第一条就是李维境悬赏制作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赝品的事情,第二条就是李维境遗产的归属。 丁维平没有想到师父的遗愿真的被师兄完成了,就冲这一点,师兄就比自己要强。 看完第二条信息,李畅这个名字进入了他的眼中。这人是谁,师兄居然把自己的全部收藏都遗赠给他,连自己的弟子都没有得到。 李畅听出丁维平的问话有点特别的意味,点点头,等待着丁维平的下一句话。 “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重名。他也叫李畅。” “哦,还有这个事,伯伯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 “我自己都没有见过他。”丁维平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丁伯伯莫非说的是与李维境老先生有关系的那个李畅?”李畅道。 “是啊!你……”丁维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我就是那个李畅。” “你是师兄的弟子?”丁维平站了起来。 “我不是。”李畅摇摇头。“我想丁伯伯就是李老先生的师弟了。” “是,是,我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师弟。”丁维平激动地说。 “怎么您姓丁?李老先生告诉我,他的师弟叫李维平。” “我是个孤儿,李是师父的赠姓。离开师父后,我参了军,碰巧遇见了我亲叔叔,又改回了本姓,但名没有改。” “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你。但是,我首先需要一个证据,证明您就是李维境老先生的师弟,请原谅我的慎重。” “证据?我能有什么证据呢?我……”丁维平踱了几步后,说:“我知道师父的遗愿,知道师父的生平,这只有我们师兄弟才知道的。应该算是证据吧。” “算。” “师父最大的遗愿就是把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再配成对。可是我……”丁维平伤感地说。 李畅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丁维平。 短短的几行字,丁维平足足看了十分钟,仿佛他要把每个字都刻在脑海里。 “今天是您的寿诞,畅弟给您带来了伯父的消息,是大喜事啊。不过,爸爸,您也别太激动,后面的时间还多着呢。待过了今天,让畅弟把他知道的事好好地跟您说说。” “是,是,不能太激动,待会还有许多战友要过来呢。李畅,你别走,晚上我就要听你讲师兄的事。晓楠,你去把老大,老二都叫来。” ------------ 第45节、往事如烟 第45节、往事如烟 晚上的家宴,只有丁维平两口子,老大一家子,老二一家子,张晓楠和欣欣,还有李畅。 丁维平为李畅一一介绍了家里的成员,大儿子丁武在部队工作,现在是少将。二儿子丁文在国安局工作。老三是张晓楠的丈夫,已经去世。四闺女叫丁静,在国家工商总局工作。老大、老二上午已经知道了李畅的情况,对于李畅为什么能上家宴,也知道几分原因。但是,他们的家人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丁维平知道刚才对李畅的介绍简单了些,张晓楠的干弟弟,这种身份不适合到家宴上来的。丁维平也没有继续解释,他拍拍老伴的手说:“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孩子们知道了。” “你说吧。好多年没有听你说以前的事情了。”老伴握住了丁维平的手。 丁维平拿起一根烟,老大赶忙给他点上火:“医生说要你少抽点烟。” “今天高兴,抽烟啊,喝酒啊,就不要给我下条条框框了。”丁维平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缭绕的白色烟雾中,开始了伤感而又温馨的回忆:“你们可能都很奇怪吧,我为什么把李畅请到家宴上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李畅,你坐下,先听我讲,后面的事你再补充。我是一个孤儿,师父收留了我,给我取了名,叫做李维平,教给了我谋生的技艺,那就是与古玩有关的知识,特别是瓷器相关的技艺,教给了我怎么鉴别真品、制作赝品,我曾经是一个瓷器赝品制作方面的大师级别的人物。”说得这里,丁维平略有点得意地停顿了一下,“我师兄,也就是李维境先生,他是书画赝品制作方面的大师。我们师兄弟各专一长。后来……” 众人都沉浸在丁维平的述说中,直到丁维平说起参加追悼会的事,说起后来了解的跟李维境有关的各种事情。 “李畅,他就是……”说到这里,丁维平不知道怎么措词,停顿了一下说:“他是代表李维境先生,我师兄来祝寿的,你们说该不该进家宴?” “太应该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今天是老爷子的寿辰,只要老爷子高兴,什么话都可以逢迎着说,然后都看着李畅。 李畅道:“后面的事我来补充一下吧。”接着就把怎样认识了李维境,又怎样帮他圆了心愿,最后,李老先生又怎样立的遗嘱都一一说了一遍。 “真是一段传奇佳话。太神奇了。”老大丁武感叹两句,端起酒杯说:“这杯酒敬爸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众人都喝了酒。待老二丁文,老三媳妇张晓楠都敬了酒后,李畅说:“有一份寿礼,下午我趁空拉来了。你们稍等。” 李畅起身从角落里抱出一个纸箱来,打开,揭开包裹的绸布,从里面捧出一个美轮美奂的瓷瓶来放到餐厅的茶几上,正是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众人中也有好几个懂行的,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正赞叹间,李畅又捧出了第二个一模一样的瓷瓶。 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往那儿一摆,丁维平马上站起身来,走到茶几旁,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瓷瓶上的每一个花纹,混浊的眼泪一滴滴掉在茶几上,瓷瓶上。 丁维平的老伴赶紧走了过来,扶起丈夫道:“老丁啊,这是你师父毕生的愿望,这是喜事啊,喜事就不要哭,要笑。今天是双喜临门,你应该高兴啊。” 丁维平站直了身子,接过老伴递来的毛巾,擦去眼泪,笑道:“李畅,你这个寿礼是我这一辈子收到的最特别、最有意义、最贵重的礼物了。谢谢你。这是你做出来的?太逼真了,就像是在镜子里看东西,我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真品,哪个是赝品。怪不得师兄对你看得如此之重。应该,应该的。” “这是李老先生赠送给您的礼物,我只是借花献佛。丁伯伯不应该谢我啊。” 丁维平正色道:“你知道这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价值几何吗?无法估量。如果换做别人,能不能把这个转赠出来,真是难说啊。师兄识人很准呢。李畅,为了你这句话,我更得谢你一声。老大,拿酒过来,我和李畅喝一杯。” 丁维平一口把酒干了,把杯子递给丁武:“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掌握了……行了,筵席后我们再细谈。” 酒席尽欢而散。 酒席散了之后,大家都没有回家,在宾馆已定了房,丁武、丁文伺候在老爷子身边,媳妇带着第三辈的人结伴去玩了,因为老三不在了,张晓楠作为代表也伺候在老爷子身边,加上李畅,在客厅随意地聊着天。 丁维平又捡起了晚宴上的话题:“李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掌握了心之复制的技术?” 李畅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词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心之复制。是我师父教我的心法和技巧。” “你师父真乃世外高人。”丁维平点点头,肯定地说:“从这两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来看,你掌握的肯定是心之复制的心诀和技艺。世界上没有第二种方法能够达到如此高超的境界,简直就像复印机复印出来的。我师父也做不到。” 又随意聊了几句,大家得知李畅还在酒吧打工,吩咐提出要帮他解决工作。张晓楠笑道:“两位哥哥就别忙乎了,这件事我早就提出来了。我公司里的职位不少吧。他就是不愿意啊,我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呢?”丁维平也不解。 “有一种生活,我想体验。也许就是这个理由吧,虽然听起来有点牵强,但的确是这样。”李畅在这一刹那,有点恍惚,体验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丁文想起了什么,对李畅说:“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 “你能帮得上的,以后我找时间再和你单独聊。” 丁维平笑呵呵地说:“李畅,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提出来。老大、老二都还是有点能量的。晓楠嘛,可以提供金钱上的帮助了。” “他才不稀罕我的钱呢。短短两个月时间,人家现在已经赚了一辆宝马了。” “丁伯伯,我倒是有一件事要求您。”李畅笑道。 “什么事,你说。” “丁伯伯,这件事我说出来您不要生气,这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没有与任何人商量。” 张晓楠不知道李畅要提什么要求,心有点砰砰的。突然,她有点不祥的预感,赶忙止住李畅:“不要说!” “晓楠姐,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李畅回过头看着张晓楠,慢慢地说。张晓楠的心仿佛被一枚针尖刺了一下,嘴微微张着,双眼变得迷离起来,脸色潮红,她把目光移向了丁维平,潮红退去,渐渐泛上了绝望的白。 丁维平也感觉李畅这个要求不会太轻松,脸色也收敛了些,慢慢地严肃起来。 “丁伯伯,我希望您能答应……”李畅顿了一下,“答应晓楠姐和萧子期的婚事。”李畅飞快地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在面前这个将军的面前,李畅说话居然有一种被压迫感。 丁维平眼色慢慢地改变着,从关心到感到兴趣,到诧异,到生气,到愤怒:“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管我们丁家的事情?” 丁武和老三的媳妇张晓楠的关系平素不错,张晓楠的心事他也有听说过,不过考虑到老爷子可能的态度,丁武希望能慢慢地做工作。可是,这层窗户纸却被莽撞的李畅一下子捅破了。眼看老爷子的态度不善,丁武也有点着急。今天是老爷子的大寿之日,千万不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小子,说话不过大脑。这些事是也是你能瞎参和的吗?你才多大年纪,懂些什么?”丁武明面上是训斥李畅,实际上是给李畅找台阶下。 丁文有点糊涂,不知道张晓楠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这个弟妹,守寡守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风流韵事,姓萧的又是怎么回事? 张晓楠没有说话,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压抑着自己的哭泣。 李畅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给他们下点猛药,晓楠姐就可能真的要守一辈子寡了。虽然今天的时机有点不对,赶在老爷子的寿诞说这事,好像有点不地道,可是和晓楠姐的幸福比起来,这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丁伯伯,您消消气,这里我最小,按说我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丁伯伯,丁大哥,丁二哥我都是第一次见面,要不是看在李维境老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家宴,更不可能在这里说这席话了。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 “李畅!你太放肆了!一定要把我父亲惹生气吗?还不快出去!”丁武对李畅厉声呵斥道,然后又低声地对丁维平说:“爸爸,你别生气,李畅小孩子不懂事。” “李畅,你别说了。”张晓楠抬起头,恳求道。 “让他说完!”丁维平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靠。 “丁伯伯,我也不是想管丁家的事情。晓楠姐认我做干弟弟,我把晓楠姐当作亲姐姐一样,我希望晓楠姐过得幸福、快乐,晓楠姐一个人带着欣欣过了好几年,打理生意,还带着弟弟妹妹,非常不容易,你们都看在眼里吧。我和晓楠姐很认识得很偶然,” 丁武打断李畅的话说:“我知道,你救过她们母女俩。下午,晓楠把你的事和我说了些。” 张晓楠以前一直没有把自己遇险的事情告诉公公家里,一方面是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责怪自己没有带好欣欣。另一方面,张晓楠为人极是要强,不愿意把自己遭罪的事说出来。今天之所以把李畅的救自己的事告诉丁武,还是为了李畅着想,希望能加重他在公公一家人心目中的份量。 丁维平却不知道这事,疑问的眼神看向丁武。丁武把李畅救张晓楠一家三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维平脸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说:“嗯,象个男人。” “我认识晓楠姐后,读书的时候不懂事,闯了不少祸,晓楠姐帮了很多忙。”李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特别喜欢欣欣,欣欣也特别喜欢我。我很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晓楠姐一个人受苦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我听过一个心理学家说过,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在性格上总会有一些缺陷,以后会比较孤僻。” 丁维平打断了李畅的话:“我们都喜欢欣欣,疼爱欣欣,都想着使她快乐。她怎么会孤僻呢?胡说八道。” “丁伯伯,任何人的爱都不能代替母亲的爱,同样,任何人的爱也不能代替父亲的爱。父母亲的爱对孩子来说,才是最完整的。难道您忍心欣欣一辈子都得不到父爱吗?” “李畅,你别说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我会想法把父爱,母爱都加倍给她。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张晓楠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急匆匆几步走到门口,飞快地打开门,那远去的背影很决然。 丁维平的老伴在丁维平额头上戳了一下:“犟老头子,看你把媳妇气成啥样?”说着就追了出去。 丁维平在沙发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老大老二你们都出去吧,李畅留下。” 待大家都走后,丁维平苦笑了一声:“李畅,我舍不得欣欣啊!” “那是您多虑了,不管晓楠姐未来的路怎么走,欣欣总是您的孙女吧,这是谁也夺不走的。血浓于水,有什么能割断你们爷孙的感情呢?” 丁维平坐起了身子,腰板挺得象一堵墙,脸色一板道:“李畅,你好大的胆子,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李畅已经从丁维平那故作凶狠的面容中,看到了他心底的松动:“丁伯伯,其实不是我胆大,是丁伯伯您通情达理,我才敢说这话。” “好了,别跟我嬉皮笑脸了,我答应你,还是看在你送给我的一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份上。不然,想都别想!去吧,替我把晓楠找来。” ------------ 第46节、玉佩真正的主人 第46节、玉佩真正的主人 实际上,从赵志库的嘴里,萧子期已经知道玉佩现在在谁的手里。或者说,李畅是重点怀疑对象,萧子期不知道赵志库手里的玉佩是怎样失踪的,但是赵志库说自己上车时还带着那块玉佩的话,萧子期还是有几分相信,从情理上讲,想赵志库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敢拿个假的来骗自己吗? 但是,玉佩是怎么失踪的呢,萧子期对手下的忠心从来没有怀疑过,何况,就算他们通过某种手段拿到了,对他们来说,这块玉佩一点用也没有,他们永远不敢拿出来。而不能见天日的宝物,不管它再值钱,也是一个废物。 偷?谁能用什么办法把玉佩从几个绝对高手的环伺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萧子期夜探酒吧,就是为了摸李畅的底细,为了求证自己的怀疑,并且是为了满足自己点好奇心,因为他不知道李畅是怎么办到的,能在萧子期几个富有经验的手下,偷走这块玉佩,也的确是神乎其神了。 没想到遇见了张晓楠。没想到李畅还是张晓楠的干弟弟。 自那晚偶遇张晓楠之后,萧子期不敢再踏入西部牛仔半步,他怕看见李畅,那样又会勾起他心酸的回忆。 但是他没想到李畅会主动找到自己。 那天劝服丁维平答应张晓楠的婚事后,李畅出去找来张晓楠,出乎李畅的意料,张晓楠再次表达了不愿结婚的念头。即使丁维平当着她的面,亲口应承了她的婚事,她的态度也很坚决,弄得丁维平老将军很是郁闷。 “真的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开始哭死哭活的要嫁的是你,现在坚决要独身的还是你。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丁维平气恼地说。 老伴拍了拍丁维平的膝盖:“老家伙,早就该这么办了。” 李畅对张晓楠的心思倒是猜到了几分。自己在丁维平这边圆满完成了说服工作,是因为在里面有好几个巧合,一个巧在自己与李维境的微妙的关系,而李维境又是丁维平的师兄,这种身份无意中加强了李畅说话的份量,其次,正如丁维平所说的,李畅送来的那对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价值无法估量,就冲这一点,又增加了一点砝码,最后一点,李畅曾经救过欣欣一事,使丁维平加深了对李畅的好感。 夫家这边有自己的干弟弟为自己帮忙说话,丁家同意了,自己的父母应该没有问题。可是那边呢?谁来帮萧子期去说服他父亲?张晓楠一旦发现成功已经有了一半的可能时,反而踌躇了起来。也许就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吧。 那天在香山,萧子期给李畅留下了电话,李畅处理好丁将军这边的事后,就着手处理萧家的事情了。 对于说服萧家,李畅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萧家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家庭。唯一认识的是萧子期,还只是见过两面,谈不上太熟。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是要去尝试一下。于是,李畅给萧子期打了电话,约他在茗雅堂茶馆见面。 萧子期到达茶馆的时候,李畅已经等在那里了。也许是关心则乱,萧子期面对李畅总是有点忐忑,与李畅初见面时那种沉稳干练、精明内敛的气度,已经消失贻尽。看见李畅,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晓楠,不知道此刻她在哪里。 “找我有什么事,搞得这样神秘?”萧子期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是有好事了。” “与我有关吗?” “废话,与你没有关系我找你干吗?” “是晓楠的事情?怎么她家里同意了?”萧子期一下子就想到了张晓楠身上。自己和李畅的交集有两个,一个是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玉佩,另一个就是张晓楠了。而双方都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和张晓楠的婚事。 “对,张晓楠的夫家已经同意她的婚事了。”李畅就把自己劝说的过程仔细地说了一遍。“不过,萧哥,晓楠姐信心不足啊。” 听到张晓楠的夫家同意了她的婚事,萧子期兴奋地站了起来,他在包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然后又沮丧地坐了回去,萧老头子的固执和专横,不是面前这个稚嫩的大男孩能够预料到的。晓楠的担心不就是来源于这里吗? “萧哥,你不想去试试吗?”李畅感受到了萧子期的沮丧和畏惧。萧子期的沮丧随着张晓楠那边的解禁而更加强烈了,一个弱女子都能解决的问题,他一个昂藏三尺男儿,却感觉困难重重。可是,就这样轻言放弃了吗? “也许,这个东西能帮得上你的忙?”李畅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佩,递给萧子期,然后自顾自地解释玉佩的由来:“这块玉佩是我的一个兄弟送给我的。我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什么秘密,但是我知道,为了它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李畅把玉佩的来历、为了争夺这块不起眼的玉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子期,除了那些不好出口的东西。 “萧哥,这是一块不值钱的玉佩,但是它的价值肯定不是它本身的价格。我猜测它可能是一种信物,一种能够给人带来很大帮助的信物。你拿着这个去求玉佩的主人,他可能会给你帮助。” 萧子期眼睛一亮,或许它真的能够帮自己一个大忙。自己苦思冥想,却没有发现这块玉佩是一个最强大的壁助。这块玉佩原来真的在李畅身上! “我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萧子期说。 “真的,萧哥?”李畅正在为无法知道玉佩的秘密而苦恼时,萧子期的话无疑是一盏拨开迷雾的明灯。 “没错,这的确是一个信物。谁要是拥有这块玉佩,则玉佩真正的主人会满足这块玉佩的临时拥有者一个小小的愿望。”萧子期把玉佩递给李畅,“现在你知道它的真相了,你可以重新考虑它的用途。” “哦。”李畅把玉佩随随便便地又扔了回去,“萧哥怎么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的家族就是这块玉佩真正的主人。” “啊!?”李畅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造化弄人,李畅此时才真正体会到了。 ------------ 第47节、最后的请求 第47节、最后的请求 李畅去见萧老爷子的过程,和赵志库没多大区别,也是上车蒙眼,兜弯子,换车,唯一的区别是,李畅是直接被带到了萧老爷子的跟前,这已经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李畅不明白萧子期为什么要搞得这样神秘,这个家族有什么神秘之处呢? “抱歉,李畅,对每一个持有玉佩的人都是这种接待方式,我们的家族自有它的神秘之处,而维系在这块玉佩上的干系太过重大,我们不能不小心谨慎。承诺不是随便就能许下的,何况除了一个小小的限制,这几乎是一个没有限制、没有约束的承诺。而萧家,是一个极注重承诺的家族。”萧子期也陪同着李畅一起,坐在他的身边,好像看出了李畅的疑虑解释道。 “这好像是小说里的情节啊。给有恩于己的人某个信物,然后这个恩人的后代带着信物上门了,同时给许诺的家族带来的一个天大的难题。于是,这个家族为了信守自己的承诺,在付出了可怕的代价之后,终于完成了这个承诺。从此再没有埋藏着的定时炸弹,大家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萧子期被李畅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我最喜欢的是关于金钱方面的要求,如果一个人拿着玉佩对我说,给我一千万吧,给我一个亿吧,我二话不说,马上把钱给他,一个亿以下,我就能决定了。要不,你也要求一个亿?或者十个亿?” “要那么多钱干吗?够用就行。”李畅如果想赚钱,的确是太容易了,最简单的方法是,只要复制一些钻石去卖,很快就能成为一个亿万富翁。李畅想起了高中的时候,自己为了复制一个金戒指而从王绢手里借一个戒指的事情。当赚钱变得太容易,太没有挑战性的时候,李畅已经失去赚钱的兴趣了。通过帮帮罗继文的忙,现在他手头已经有几百万了。如果加上李维境遗赠给他的收藏,上亿也是可能的吧。“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什么问题?” “那位,就是它的前任主人,他提出了什么请求?我很感兴趣呃。” “按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为玉佩的每个主人保密是我们的职责。不过,看在你我兄弟情分上,我告诉你吧。”萧子期狡黠地笑笑。 “是吗,那我太受宠若惊了。”李畅虽然蒙着眼,也能感受到萧子期话里的调侃。 “他根本没来得及提出来。哈哈。”萧子期大笑起来。 “好笑吗?滑头。” 李畅揭开蒙住双眼的黑布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大的会客室里。会客室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下来,把会客室遮得严严密密。 会客室里的陈设很简单,入门是一个玄关,转过玄关是一个五十平方米左右的厅。厅里只摆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墙上贴着浅色墙纸。李畅觉得这沙发的位置摆得很奇怪,看不出主客的位置,同时,在对着门的方向,却空出很大的一块出来。整个摆设不是很协调,好像漏了些什么。 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李畅回过头,看见了坐在轮椅里的一个老人。后面两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推着轮椅。当老人被推到那个空缺的位置时,李畅才明白这个摆设是针对老人这种特殊情况的。 李畅很惊讶地发现,老人的轮椅往那里一搁,整个会客室的布局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或许是位置的巧妙,也可能是老人的相貌和神色。 老人坐在那里,完全是一尊弥勒佛。肥胖的身躯,硕大的脑袋,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极具亲近力和感染力。 “爷爷,怎么是您过来了,爸爸呢?”萧子期一见轮椅,马上迎了上去,把两个保镖换了下来,两个保镖松开轮椅,警惕地站在两旁。 “我听说是你的一个朋友拿着信物过来了。这是家族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请原谅老头子的好奇心,呵呵。” “爷爷,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李畅。李畅,这是我爷爷,相当和气的一个老头,不过是不是好说话,我就不敢肯定了。” “萧爷爷好。”李畅恭敬地问好。 “年轻人,过来,站近一点,把信物拿来看看。”老爷子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李畅从脖子上取下玉佩递给老爷子,同时补充了一句:“不过是价值几十块钱的东西,值得那么多的人为它疯狂吗?” 老爷子一听这话,停止了抚摸玉佩的举动,抬起头,好像从来没有看见李畅似的再次打量着他:“那么,年轻人,你是干什么来了?” “我是送还玉佩来了。” “难道你不想用这个信物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吗?” “想。”李畅很干脆地回答。“可是我担心我的愿望太难实现,给你们添麻烦,如果办不到,徒徒留下话柄,遭人诟病。我和萧哥也算是朋友,让朋友为难的事情我从来不作。” “呵呵,年轻人很有心计啊。激将法也使出来了。我老头子还偏不吃这一套。你既然没有要求,那我就谢谢了。好人啊,这世上难得碰上这样的好人了。子期,替我送一下客人。呵呵,今天我太高兴了。”弥勒佛裂开嘴笑得更慈祥了。 李畅楞了一下,马上从口袋里拿出黑布,看着萧子期:“走吧,萧哥。还要蒙着眼吗?”他尽力控制着语气中的失落和沮丧。在李畅的设想中,大人物都是一言九鼎的,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所以李畅临时起意,想了一个以退为进的计策,没想到老爷子一记太极推手,轻轻松松地就把这招给化解了。下面的话就统统压在了喉咙眼里。 “子期啊,你为什么也这么沮丧?”老爷子回过头,狡黠地笑道。 “没有啊,我知道爷爷是和李畅开玩笑的,我们萧家数百年来,从来就没有做过不讲信义的事情。” “算你会说话。”萧老爷子拍了拍萧子期扶住椅背的手,然后对李畅说道:“年轻人,这样就沉不住气了?说来听听,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让你说成这样难。” “萧爷爷,说来就话长了,我能坐下说吗?”李畅松了口气,指指沙发。 “坐吧,坐吧。”萧老爷子赶忙说。 “我想给萧爷爷讲一个故事,不知道萧爷爷有没有这份耐心听我废话。” “哈哈,老头子我最爱听故事了。年岁大了,成天待在家里,无聊死了。希望你讲的故事能比较好听。” “好听不好听很难说,不过非常感人,这是完全是真人真事。” “小子别废话,赶紧讲吧。”萧老爷子不耐烦地对李畅说。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两人因偶遇而相识,因一见钟情而相爱,男人英俊,女人美丽,两人堪称是一对良配。很快,两人的关系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这时,从爱情的美梦中醒过来的年轻人才发现眼前面临的困难。 这个男人家世非常显赫,这个男人在其家族中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般情况下,这些人的婚姻是无法由自己做主的,有许多政治联姻,商业联姻的例子摆在那里。并且,更为困难的是,这个女人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这个女人一边辛辛苦苦地带着孩子,一边打理着数亿资产的公司。 而这个女人的夫家也有着显赫的家世,并不亚于这个男人的家族。但是他们很难忍受自己的媳妇改嫁他人。而这个男人的家里,也容许不了自家的儿郎娶回一个二婚的女人。虽然现在已经是婚姻自主的社会,法律上会保护这对恋人,但是,法律不外乎人情。在实际情况中,许多恋人因为类似的原因,劳燕分飞。男人身上背负了两重责任,家族的责任和善待爱人的责任,而两个责任似乎不能两全,女人的身上承担两种情感,对这个男人的爱情和对夫家的亲情,而两种情感好像也不能融合,眼看这对恋人马上要面临着如此痛苦的抉择。” 李畅话刚说到这里,萧老爷子就破口大骂起来:“狗屁责任,狗屁情感,我看这两个人都是笨蛋,笨到一家去了。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窝囊废,对一个女人的承诺都遵守不了,还能指望着他背负家族的责任吗?二婚又怎么了,只要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就行,我看这个女人也很优秀啊,独自一人打理着公司,数亿的资产虽不算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算难得了。呵呵,这个女人也是个傻瓜,她那个前夫家要是阻止她再嫁再婚,那就根本没有把她一生的幸福放在心上,对这样的人还有狗屁亲情可言。一堆笨蛋、糊涂蛋、傻瓜。” 在一尊弥勒佛也似的胖嘴上,吐出如此一堆谩骂,实在是有点滑稽。李畅忍住笑,趁机接了一句:“萧爷爷认为他们两个可以成婚?” “废话,当然可以。” “如果他们两个家庭反对呢?” “你拿着信物来找我不就是为着这个难题吗?这个题目有点趣,行,我答应了,给你解决。” “那就谢谢萧爷爷了。萧哥,还不谢谢你爷爷。” 萧子期赶紧走到萧老爷子面前,扶住轮椅扶手,半蹲下身子:“谢谢爷爷,求爷爷成全。” 萧老爷子错愕地看看萧子期,又看看李畅,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肥胖的手抹着眼泪。 “李畅,你说的这个男人就是子期?”萧老爷子一边笑着一边问。 “对。” “那个女人呢?” “叫张晓楠,是丁维平老将军家的老三的媳妇。” “好,好,两个臭小子,合着伙来骗你爷爷。” 李畅和萧子期会心地一笑,看老爷子的态度,事情总算能够得到圆满解决。 “子期,真当你爷爷老糊涂了?”萧老爷子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随即招呼两个保镖。“送我走。” 萧子期一见萧老爷子脸色变得比川剧中的变脸绝技还要快,大惊之下,慌忙拉住轮椅的扶手:“爷爷,请你成全我吧。” 萧老爷子挥挥手,让保镖停了下来:“子期,你知道家族的规矩吧,也知道这个信物的一些规矩吧。” 萧子期大脑电转之下,已经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原来,萧家在送出三块信物的时候,为了防止若干年或者若干代后,信物的拥有者与家族的某些人勾结起来,通过这个承诺干涉家族的内部事务,做下对家族不利的事情,做出了一个规定,规定该信物一旦为家族内部的人所掌握,则该信物的效用马上失去,并且规定该信物不能为家族人士谋取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除非他马上脱离出这个家族。 而萧子期却从来没有把这个事情看作是谋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所以,压根没有想到爷爷会把这个规矩搬出来。 “萧爷爷,您老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李畅也急得站了起来。 “是我答应的,没错。可是,那只是与萧家无关的事情啊。涉及到家族利益时,道德和公理就会打个折扣。这个道理你慢慢琢磨吧。”萧老爷子大义凛然地向李畅教训着一套流氓的逻辑。 “那好,我辞去在家族的一切职务,请爷爷成全我和晓楠的婚事,我这辈子不能没有她。”萧子期毅然决然地说。 “你想好了?一旦你辞职了,你往日的荣耀、地位,你所拥有的权势、金钱都将失去,你会变成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到那时,你那位心爱的美人还会看上你吗?” 萧子期相信张晓楠不会是看中了他的身世,他的钱财,他的权势,当初他们相识相爱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如果非要这样的话,他愿意用如此重大的代价来证明这一点。 “我想好了。我相信她正如我相信我自己。”萧子期站了起来。 ------------ 第48节、很俗的结局 第48节、很俗的结局 “哼,翅膀长硬了!”一阵冷到极点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李畅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过比这个中年男人更有风度、更为儒雅的男人。一丝不乱的头发,定做的衣服贴切合体,下巴上光滑得无一丝胡渣,一点点不明显的抬头纹,给他俊朗的面孔增加了一些成熟男子的风度,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显示出意志的坚定和做事的果断。西装革履,皮鞋擦得甑明瓦亮。 “爸。”萧子期恭恭敬敬站直。看他的身体姿态,比起萧老爷子,他更加惧怕自己的父亲。 要不是萧子期称呼了一声,李畅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萧子期的父亲。两人的眉眼之间还是很像,但是乍一看,两个人年龄的差别并不明显,倒像是兄弟俩。虽然已经是五十岁年纪,仍然腰板挺直,腹部看不出一点赘肉。 他就是现在萧家真正的当家人萧剑,萧子期的父亲。 而老爷子,却是个太上皇的身份。 “在这里还摆什么当爹的架子?”老爷子脸上的胖肉颤抖着,看起来想在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笑意。 “爸,您把他娇惯坏了。” “惯坏了吗?我觉得他很好好啊!好孙儿,过来,到爷爷这里来,别怕。小剑,你没发现子期是他这一辈中最优秀的吗?他要是不优秀,你会把那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莫非是你的判断力出了问题?” 萧剑有点哭笑不得,老爷子什么时候都很清醒,就是在这个孙儿的事情上有些糊涂。可惜他没法看到他来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要是看到了,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爸,子期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脱离家族,你还说他好?” “这才是好男儿啊!至诚至性,敢爱敢恨,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好小子,不错,不错。”老爷子把胖胖的手在萧子期的手臂上拍了拍。 李畅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爷子,要不是亲耳聆听,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从这张胖嘴里说出来的话。开始他不是拼命反对萧子期的决定吗?什么时候变卦了?并且变得这样快!好有意思的老爷子! 老爷子好像很喜欢和自己的儿子唱对台戏,儿子越反对的,他就越要赞成,根本不顾他开始还是与萧剑是一样的态度。 李畅站了起来,手里变魔术一样又变出一个命运之匙,而在这同时,萧老爷子手里的命运之匙瞬间就消失了。萧老爷子感觉到手里一轻,然后就看见面前这个奇怪的大男孩拿着命运之匙正在琢磨着什么。 “既然这块命运之匙没有用,我还是把它带走吧。萧哥,你只要能下定决心脱离这个家族,你还是能够追求到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去把握,这玩艺没有什么用,指望不上它。”李畅把命运之匙随随便便地往口袋里一揣。 萧老爷子胖胖的脸在那一刹那间僵住了,满脸的肥肉已经不再颤动,常常笑得象弥勒佛一样的眼睛也,瞬都不瞬地盯着李畅手里的玉佩。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把玉佩从自己手里抢过去的。 萧老爷子对自己的功力知道得非常清楚,虽然已经年老,但将近一百年打下的内功底子已经炉火纯青,这个世界上他不相信还有人能够从他手里把东西抢去。更别说这种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方式,让他几乎就没有察觉就把命运之匙给夺了去。 更何况身边还有两大高手护卫着自己,并且萧子期的功夫也是不俗。在四个人的环伺下,他怎么可能把玉佩夺走呢?可是,玉佩那一瞬间的消失,手上那一瞬间的轻松,都在告诉萧老爷子,这不是魔术,的确是一种玄妙的功夫,把它从他的手里夺了去。 能达到这种效果,只能证明这个家伙的内功已经达到凌空取物的境界。不过,不是很像凌空取物,即使是凌空取物也能看出物体运动的轨迹啊。可是现在?这好像是很玄妙的境界,在他们看来,这已经不是人间的绝技了。家族里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这种境界。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的内功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 实际上这只是李畅耍的一个小把戏,开始给萧老爷子也是一个复制品。李畅从口袋里掏出真品的时候,同时就让萧老爷子手里复制的玉佩失踪,这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李畅利用神奇的内功,在一瞬间从萧老爷子的手里把玉佩夺去。毕竟李畅根本就没有接近过萧老爷子的身体,不这样解释还真的没法解释。 萧剑在此刻也有一瞬间的楞神。他同样不知道这块命运之匙是怎么回到这个大男孩的手里的,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并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可能倾家族之全力也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这个意外让他不得不重新估量面前的形势。 这块玉佩既然已经出现,萧剑怎么还能忍受让它回去呢。三块玉佩已经归还了其二,虽然取得这两块玉佩的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毕竟已经凑起了大半,这最后一块萧剑无论如何不能放过它。 萧剑也楞住了。李畅的功夫他早已听说过了,贾老六和郭麻子兄弟都先后栽在他的手下,虽然这两个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但李畅以还不及弱冠的年龄,一举击败在道上享有盛名的两位高手,并且听说只用了一招,也算了不得的身手了。要不然,以贾老六和郭麻子的强悍,不会这么快就轻易服输的。可是,比起刚才显露的一手,先前表现出来的那些能耐几乎就不值得一提了。萧子期觉得自己有重新认识面前这个大男孩的必要。 李畅轻轻松松就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在场的几个人的表情都无一遗漏地被他捕捉在眼里,不就是一个信物吗,自己再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他们应该轻松下来才是啊,怎么还搞得如临大敌一样,他们是不是极不放心把这块东西扔在外面而不在掌控之中?也就是说,这块玉佩的价值可能比想像的还要大。他朝萧老爷子鞠了一躬,然后转向萧剑走去。 “萧伯父,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听到了吧,我本来想用这块命运之匙帮助萧哥得到自己的幸福,不过看来我错了,这块信物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个骗局,至少对我来说,它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所以,我把这块命运之匙收回,同时,我保证再也不会拿着它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就不用为它担心了,现在我还放在手里把玩几天,也许那天我玩腻味了,就把它丢到钢水炉里化了也不一定。不过,这都不是你们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李畅说到这里,转过身对着萧子期:“萧哥,我能为你做的我已经做了,没有达到我们预料的结果我也无可奈何。我刚才说了,命运还得靠自己去把握,而命运之匙这种童话永远还是不要去相信的好。行了,我该告辞了,萧伯父,是不是还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 萧剑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李畅居然也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这绝对具有蛊惑力的笑容:“年轻人,我们并不是食言的人。萧家也不是不守承诺的家族,你有了命运之匙,我会,我也有能力让你的生活发生巨大的改变,我可以给你钱,一亿美元够不够?十亿美元?钱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的生活发生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变化,他能让你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从青蛙变成王子。或者我们给你权势,让你拥有生杀大权,能够一句话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你既不爱钱,也不爱权,我们可以给你几十个绝色的美女,她们都是下得厨房,上得厅堂的女孩子,并且个个都有自己的特长和绝技,可以帮助你建立自己的世界。或者,你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音乐家,或者文学家,我们可以为你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我们会组织一个班子去帮助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班子里都是行业中的精英。 或者,你只是想在某个《宝 书 网》站做一个大神,我们可以把它买下来,我们也可以组织几十万人收藏你的书,给你推荐票,月票,帮你订阅。在你疲累的时候,我们有枪手可以代劳,你可以很轻松地做一个大神。难道这一切对你都没有吸引力吗?” “可能吧。可是,我要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我的钱足够花了,并且不瞒你们说,我虽然只是一个酒吧服务生,可是我挣钱很容易。钱挣得太容易,反而使人失去了挣钱的欲望。 我要这么大的权势有什么用呢?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去决定他人的命运,如果说权势可以让人决定自己的命运,可是我现在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还需要别人给的权力吗?。 我要这么多的美女……美女当然受人欢迎,可是,当我与她们面对的时候,心里却总想着,这些女人只是都是听从别人的命令来伺候我的,就如同开关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机器人,就算再漂亮也会腻味的。 并且,你们给我钱,给我权,能让我达到萧子期这样地步吗?就算能强如萧先生,在碰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时,还不是照样不能遂愿?所以,我申请放弃,这块玉佩嘛,虽然不值钱,也是朋友的馈赠,我就留做纪念吧。可惜了好几条人命。” 萧剑微微一笑,朝着李畅跨上了一大步,这一步仿佛打破了一个微妙的力场平衡,李畅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压迫过来,他好像处在几百米深的海底,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并且,他感到这种压力在逐渐偏移,慢慢地,他好像处在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中,周身的气流撕扯着他的躯体,好像要把他撕成碎片,而头顶却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力,要把他吸到空中去。 李畅自获得异能以来,与有限的几个对手交锋,基本上是轻松获胜,不过那都是些比普通略强一点的人,并没有碰到过太强大的对手。今天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如此恐怖的力量,把这种力量与郭麻子之流比起来,就如同日月之辉与萤火之光。陡遇如此压力,李畅身体的本能马上调节全身的力量与这个恐怖而诡异的力量进行抗争,李畅感觉到体内那种热流霎时布满全身,所到之处,被巨大的力量压迫得酸痛难忍的肌体和皮肤马上像在热水中沐浴一样变得松弛和舒畅。 为了抵抗越来越大的力量,体内的热流运转得越来越快,热流变得越来越粗,体内的筋脉好像被拼命地撕扯开,如同处女的初夜,在强忍着极度的痛苦时,也有着酥麻的快感。 李畅已经发现每一次外界的突变,身体每遭遇一次难以承受的压力,体内超级强悍的适应能力马上把身体机能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李畅感觉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但愿不会像以前一样,都得昏迷一段时间才行。 很幸运的,李畅没有昏迷,当他逐渐适应这种压力后,身体已经在这种压力下又提高了一个阶层。李畅也主意到以前的每次昏迷都是因为使用了精神的异能,而这次完全是肉体的压力和身体的剧变。 正如它的无声无息的突如其来,它的消失也是毫无预兆。李畅全身正在抵抗着这种压力,突然消失的力量让他有种使出全身的气力却一下子打空了的难受感,全身酸软的肌体使得李畅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李畅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被汗水洗了一遍。 萧剑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是带着微笑,发丝都没有一点零乱,他潇洒地挥挥手说:“李先生,我答应你了。” 当李畅蒙着眼睛坐上离开的车子时,萧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喉咙里喷涌上来的鲜血被他使劲压了下去。 萧剑开始想使用自己几十年的功力一举在精神上压制住李畅,从而在谈判中取得主动的地位,然而,刚一接触,就引发了李畅异能的反扑,最后欲罢不能,要不是老爷子最后出手,巧妙地分开他们,萧剑和李畅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有这样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萧剑才放下了内心的骄傲。 萧老爷子摇摇头:“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你刚才不是过于注重风度,你还有几分胜算。” 这些话,李畅是听不到了。 当李畅重新站在宽大的马路边,沐浴着深秋温暖的阳光,耳听得来来往往的汽车轰鸣声和喇叭声,感到非常的舒坦,那个古怪客厅里压抑的气氛,有点让李畅喘不过气来,即使呼吸着马路边夹杂着汽车废气的空气,也比那个客厅里的混杂着几千年来沉淀下来的霉味要舒畅得多。 晓楠姐嫁入萧家是祸是福,她能否适应得了这样的家族,李畅也有点不清楚了。 ------------ 第三卷 人在江湖 ------------ 第1节、倒霉的小骗子 第1节、倒霉的小骗子 “发什么呆啊?”王绢用小勺敲了敲李畅的咖啡杯沿。 “看,街边有一个魔术师。”李畅指指正在街边玩碗盖小球的几个家伙。 王绢顺着李畅指的方向通过窗玻璃往外看去,街边有几个人正在玩那种老套的骗人游戏。三个小球在两个碗里来回捣腾几遍后,把碗盖上,看你能否猜出碗下面有几个小球,吸引路人下注,猜对了赢钱,猜输了赔钱。 “老掉牙的骗局了,居然现在还有人玩。”王绢不屑地转过头。 这是在离石景山游乐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咖啡厅,上午李畅和王绢到游乐场玩了一阵后,吃过了午饭,跑到这里来喝咖啡。 街边设局的有三个人,一个是主玩,两个是托。李畅观察了一下,主玩的那个家伙手法很快,很娴熟,看来靠这一招骗了不少钱。两个托假装是旅游路过,正在旁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下注,一个人使劲盯着玩家的手,好像要从那眼花缭乱的动作中看出真相来,观察了几分钟后,似乎鼓足了勇气,看准了一个盖住的碗,掏出百元钱压了上去。 玩家迟疑着不肯揭开碗,在游客的一再催促下,只好无奈地揭开,然后脸上显出一副懊丧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从怀里掏出一百元递给游客。 游客因为赢了钱,黑脸兴奋得泛红,又掏出一百元压上,结果又赢了。玩家有点不乐意了,不愿意再与游客玩,与游客同来的伴说了几句什么,游客站到了一边。 就这段时间,玩家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一个明显是外地的游客看着前面有人赚了钱,见猎心喜,加上在旁边已经观察了好久,认为有几分把握了,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过去。 “李畅,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来陪我喝咖啡,还是来看骗子表演的?”王绢嗔怪道。 “像你这样一点好奇心也没有的女孩子实在是少见。王绢,跟你打个赌,你说这个游客会不会输钱?” “当然了。既然是骗局,受骗的人赢钱怎么可能呢?” “我赌那个人赢钱。” “我赌他输钱。这些家伙不输钱才怪呢,老指望着天上掉馅饼,没想到馅饼会变成铁饼,砸破脑袋。” 正说着话的功夫,那个游客已经输了一百元进去了。 王绢得意地一笑,那意思是说,怎么样,认输了吧。 李畅没理会她,看着游客一气之下已经掏出了五百元下注,李畅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不过看他们的动作,游客赌的是有三个小球的碗。 玩家在揭开碗的瞬间,李畅已经主意到他用小指头飞快地勾了一勾,把两个小球勾在了手心中。 李畅微微一笑,念动了咒语。 玩家揭开碗,抓起压在地上的五百元就要往口袋里塞。 “慢!你输了怎么还拿钱?”游客一把抓住了玩家的手。 “输?怎么输了?明明只有一个小球,你赌的是三个小球。”玩家使劲挣脱游客的手。 “这明明是三个小球,你眼睛瞎了?”游客气恼地说。 旁观的人也开始起哄:“什么水平,数都数不清楚。” “扳扳手指头看看,这是一还是三。” 玩家低头一看,愕然地看见那里有三个小球摆在那里,他有点迷惑,明明手心里还有两个小球的,怎么多出来了两个?莫非今天碰上了行家? 这些骗子只有赢钱的时候,没有输钱的时候,游客正与玩家理论的时候,旁边望风的几个家伙已经围了过来,团团把游客包围住。看热闹的人见势头不对,已经躲开了好几米远。 游客很紧张地看着包围自己的几个面色不善的大汉,脸上淌下冷汗来。 “李畅,那人要挨打了,咱们报警吧?”王绢紧张地抓住李畅的手。 “好,报警报警。”李畅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还没有等警察过来,街边已经开打了。几个人围着游客推推搡搡,没想到游客身上还有点功夫,这几个小骗子只不过是街头的混混,欺负一下普通老百姓还行,碰上练过的就不是对手了,没几下都被游客打倒在地。 警察总是在事情结束的时候过来,这句话再正确没有了。 小混混和游客一起被带上了警车,这个小插曲应该就结束了。吴警官临上车时,朝着咖啡厅里的李畅笑了笑。 “输了吧。”李畅转过头来,得意地笑道。 “你得意什么?谁也没有输,这场赌局平局。”王绢刮了一下李畅的鼻子,“都被警察带走了,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游客随着警察走进派出所,几个小混混都是惯犯,熟面孔了,警察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审都不用审,直接先关一天。 吴警官过来给游客做笔录,游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吴警官,吴警官一见赶忙起身,伸手握住游客的手:“原来是吕队,久仰大名啊,我姓吴,口天吴,你今天怎么这副样子?” 吕队长,全名吕东海,公安系统有名的人物,破获过的大案要案无数。 “临时有个任务路过这里,见骗子行骗,忍不住手痒。呵呵。”吕警官掏出烟来挨个发了一圈。 “乖乖,软中华啊,到底是刑警队的,烟抽得都比我们好。”吴警官把烟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是真家伙。老吕啊,到了现场时,我还奇怪呢,怎么这几个小流氓都躺在地上,而被骗的人却啥事没有。原来是吕队出手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么巧?” “有人报警。” “哦,怪不得。老吴,你们这里藏龙卧虎啊,今天我碰到了高手。” “高手?能被吕队称之为高手的可不简单。说,看中我们这里谁了,我们保证贡献出来,为刑警队输送新鲜血液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是你们的人,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是谁。”吕警官把所发生的事情又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我实际上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骗子的动作,他在手心里勾住了两个小球,所以,当碗揭开时,那里应该只有一个小球。可是,不仅骗子大吃一惊,连我也是大吃一惊,明明是一个小球的地方却是三个,地上多出了两个小球。我根本没有发觉这两个小球是怎么来的,我观察了骗子的神色,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心里正纳闷呢,不信你审问看看。既然不是我做的手脚,也不是骗子一时良心发现,只能说明当时有人帮忙。也可以说是见义勇为吧。不过,这个人的功夫可能不是一般的高。能在一瞬间无声无息地把两个小球送到碗底下,并且躲过在场所有密切关注着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你等一等。”吴警官说了一句,转身走了,不一会,传来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大约十几分钟后,吴警官返回了办公室,揉了揉手腕。“吕队,刚才我问过了,正如你说的那样,那个小流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说你们这地段藏龙卧虎呢。老吴,记得帮我留意这个人。” “民间习武之人颇多,里面不乏高手能人,人家也是一团好意,既然他不愿意露面,吕队你要追查这人干吗?”吴警官不解地问。 “我有一件事需要这个人帮忙。” “有什么事还需要一个普通老百姓帮忙?队里解决不了吗?要不,你看我们这些人行不行?只要你吕队一句话,没说的。”吴警官热切地看着吕警官,能进刑警队是他一向的心愿。今天能认识刑警队的吕队长,也是一个好机会。只不过,他是另外一个分局的,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吕东海笑而不答,抽了两口烟,道:“案子还没有眉目,不过有你们帮忙的时候。做兄弟的先在这里打过招呼了。” 吕东海此次确实为办案而来,他正在追查一个地下赌博团伙,不过这个团伙很狡猾,经常变换地点,吕东海需要一个赌博高手混进去,到时候里应外合,破获这个赌博团伙。 吕东海本人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不过他的面孔太熟了,不适合做卧底的事情。刚才抓获那几个骗子,也是见猎心喜,没想到会碰见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凭着那出神入化的手法,甚至连他都瞒过了,吕东海不得不佩服。 这个人能出面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应该很有正义感,手法高妙,应该是赌场高手,即使这人不赌博,吕东海相信经过一些培训,凭这人的底子,很容易就会成为赌博高手。吕东海渴望能找到他。 “老吴,你帮我去查查,当时在周围围观的人,我想这人肯定就在他们中间。”吕东海想了想说,“另外,还得查查那个报案的人,他也许能看见什么。” “哦,报案的人啊,我认识。他是在附近打工的,西部牛仔酒吧里的服务生。他当时正和一个女孩子在旁边的咖啡厅里喝咖啡。我到现场的时候就发现他了。” “在咖啡厅里?”吕东海回忆了一下,“应该不可能,隔着一层玻璃呢,距离也有点远。不过问问他吧,也许看见了什么。有点意思,一个服务生跑到咖啡厅里喝咖啡,那个咖啡厅不便宜啊!” ------------ 第2节、小赌怡情 第2节、小赌怡情 王绢下午还有选修课,李畅送走王绢,回到酒吧,却发现酒吧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陈阳、张艳、赵基、朱珠还有朱胖子都在。 “这么齐啊。”李畅走过去,发现他们正在玩麻将。陈阳、张艳、赵基、朱胖子在玩,朱珠在旁边看。 “又去约会了?”张艳打出一张牌,头也不抬地说。 李畅不答话,走到陈阳身边看了看他的牌。一手烂牌。 李畅从来没有玩过麻将,不过看得多了,规矩倒是知道。陈阳和朱胖子几个老板在一起的时候,玩得比较大,都是一百的底,但是跟张艳等几个雇员在一起玩的时候,就纯粹是消磨时间了,玩五快的。 朱胖子对这种小打小闹的玩法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朱珠不玩,他只好勉为其难地上了桌。玩了几圈,瞌睡就来了,见李畅进来,赶忙说:“李畅,你坐我这里来玩,我找个地方眯一觉。” 陈阳笑道:“睡觉?要不要给你找个枕头啊?” “可以啊,张艳,我们走,别理这个陈疯子。” “朱胖子你要死了,为老不尊。”张艳嘟噜着。“你让李畅来玩,你没有搞错吧?你问他什么时候玩过?” “那不正好给你们送钱吗?”李畅走到了朱胖子身边。 “新手手气好。”朱胖子指了指桌上的零钱,“还赢了几十块钱。你接下一局。” 正好赵基打出一张二饼,朱胖子把牌一推:“炮手,拿钱。” 赵基脸黑得如同乌云蔽日,看样子下午输了不少钱,见李畅坐了上来,露出了一点笑脸。 第一次玩麻将的李畅,开始洗牌码牌的时候动作还有点生疏,手忙脚乱地把自己面前的牌码好时,别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掷骰子啊!财主。”张艳催促道。 李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赵基道:“不是你是谁?” 李畅掷出骰子,张艳算了下方位,数了数墩数,直接拿出两墩放到李畅的面前,李畅码好牌,叹了口气:“很烂啊!” 朱珠搬过椅子坐到了李畅的后面,指了指一张牌说打这张。 “好,听你的。听人劝,吃饱饭,想胡牌,打发财。”李畅念叨了一句。 赵基碰了一对发财,张艳笑道:“赵基,脸色好看些了。有财神爷给你送钱来了。” 几圈下来,李畅输了几十块钱,李畅还没急,旁边急坏了朱珠,张艳笑道:“朱珠,我看着你都着急,看李畅输钱比你自己输钱还心疼吗?” 正好又轮着李畅坐庄。 打了几圈牌,李畅对所有的牌都已经记住了,洗牌的时候,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飞快地洗牌,码牌,凭着一双独特的手,李畅已经码好了自己所要的牌。 然后就是掷骰子。李畅轻轻一掷,马上掷出了自己想要的点数,拿牌,码牌,当十四张牌都码好时,朱珠在后面张大了嘴。 赵基一直在注意朱珠的动静,见她如此模样,很惊讶地问道:“朱珠,怎么了?李畅的牌很奇怪吗?” “何止奇怪,简直太神奇了,我看了这么多的牌,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畅这手牌呢!” 张艳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打了十年的牌,什么牌型没有见过。李畅,发什么楞,打牌啊,等着你呢。” 李畅摸了摸脑袋,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牌可打了。” “怎么,抓错了牌?那就只好做相公了。一遍看着吧。”赵基高兴地说。 “再随便补一张牌吧,都是小玩玩,不用太认真。”陈阳说。 “不对啊,你是十四张牌啊。不多不少。”张艳看了一下李畅的牌说。 “没少,只是没牌可打。”李畅把牌都推倒在桌子上,“天胡。” 三人齐刷刷地把六只眼睛都盯着李畅面前的牌,三个红中,三个白板,三个发财,三个东方,一对南风。大三元,天胡。 “老天,真不公平啊,你怎么会拿到这手牌?”张艳夸张地叹息了一句。 只要我起庄,想要什么牌就能拿到什么牌,李畅想,有了这门手艺,也不愁吃不上饭了。 “呵呵,运气,运气。朱老板不是说过了吗,新手运气好。拿钱,拿钱。” 第二轮李畅继续坐庄。又是大四喜,天胡。 到第三轮李畅推倒一手连七对,从一万到七万连续的七对万字时,赵基的脸色已经绿了。张艳怀疑地看着李畅:“李畅,你该不是扮猪吃老虎吧?是不是手上有活?” 陈阳看了看桌上的牌:“不应该啊,看他开始手法的生疏,以前应该没有玩过的。运气这么好?”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嘛。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不是刚刚三把火放完吗?下面的牌估计就没有这样好了。继续,继续。”李畅把手里的钱凑了凑,抽出几张大票,递给朱珠,“待会买点好吃的,晚上我请客。” 李畅玩心大起,通过做牌胡了三把大的,镇住了一桌的人,不过第四把开始,他不敢胡乱做牌了,只是做了一手能门清胡的牌,同时分给了赵基一张没用的牌。这张牌就是点炮的牌。 走了几圈,李畅既没有进牌,也没有碰吃,张艳道:“又玩上门清了?我先给你一个小屁胡,打乱你的路子。” 果然,张艳有吃就吃,有碰就碰,很快也听牌了。而这个时候,赵基那张没用的牌依然没有用,可是他有点不敢打出去了。 李畅看着赵基那只犹豫不决的手,笑了笑,决定给他再来一个惊喜。由于是自己做的牌,牌桌上所有的牌的顺序都记得,所以李畅知道其余三家手里的牌,赵基只要打出那张鸡肋一饼,再进一张三条,就能听牌了,胡对倒三五条。 赵基拿着那种鸡肋牌正在犹豫打不打,张艳已经不耐烦地催了几遍了。赵基把那张捏了很长时间的一饼打了出去,却忽然发现手里的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够手了。几乎在他打出一饼的同时,四个人齐声喊道:“胡牌!” 没错,是四个人,赵基打出的一饼点了三个人的炮,张艳抢在前面胡牌,从桌子上抢过那张汗渍渍的牌放到自己的牌边,然后潇洒地一推,把十四张牌推倒在面前。而赵基自己在打出那张一饼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的牌已经胡了,他被过度的兴奋迷昏了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刚刚打出一张牌,也把牌推倒在桌子上,跟着兴奋地喊了一声胡牌。 张艳把一饼嵌到牌中,看来看赵基推倒的牌,哈哈笑了起来:“一炮三响,嘻嘻,炮放出的同时,自己也胡牌。赵基,你太有才了。你这叫做一炮四响,千古难逢的事情啊!自己看看,数数。” 赵基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多抓了一张牌。他迷惑地看看面前的十四张牌,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怎么会多抓一张牌呢? 之后,李畅也没再捣乱,最多玩一点点小花样,碰到不好的牌多打一张出去啊,见桌上和别人手里都没有出现的牌就复制一张啊什么的,每当要玩这种小花招时,李畅总要把朱珠的注意力转移开,要不然她在后面盯着,想玩花样也玩不出来。就这样,也断断续续地胡了几把牌。 “李畅,你刚才给我吓了一跳。”张艳说。 “怎么了?张姐。” “看了你开始的三副牌,我以为赌神出现了。” 看看已经快到六点,大家都收了。统计了一下,赵基是大输家,张艳不赢不输,陈阳输了一些,陈阳反正是陪太子读书,对这点输赢倒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赵基,输了这么多,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是一个学生,到酒吧打工也是补贴学费和生活费,一下午输了几百,任谁也高兴不起来,李畅见他这个样子,也有点内疚,本来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几把大牌会有这么大的输赢。 李畅从赢来的钱中掏出三百放到赵基的面前,赵基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跳了起来:“李畅,你这是干什么?”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赢得太多,没想到几把大牌把你的生活费也赢来了。依我看,小赌怡情,输赢大了就伤感情了。拿着吧,都是你自己的钱,没什么的。” “李畅,你什么意思?我赵基赢得起也输得起,不就是几百块钱吗,你也太小看人了!”赵基把李畅的手一推。 “劫富济贫嘛,赵基,没啥不好意思的,李畅要是给我,我就敢收。李畅是大老板,有钱。”张艳从李畅手里接过钱,塞到赵基的口袋里。 赵基见钱已经被硬塞进了口袋,也有点心动,做作了几下,就不再往外掏,一转眼,看见朱珠正看着这一切,脸刷地红了,从口袋里掏出钱,使劲拍在桌子上:“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老子不稀罕。”说着,一甩椅子进办公室了。 张艳尴尬地看着桌子上的钱,李畅小声说:“什么叫劫富济贫?张姐,你真会说话。” “死要面子活受罪。”陈阳叹道。 李畅没有说话,把剩下的钱给了朱珠,示意她出去买点食品。 ------------ 第3节、大赌伤身 第3节、大赌伤身 吃完饭,该忙什么就忙什么。赵基脸色和缓下来了,对李畅还是有点爱搭不理的。 陈阳对李畅使了个眼色,李畅跟着他进到办公室。 “陈哥,什么事?” “你以前从来没有玩过麻将?”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不过看你们玩也有很多次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呵呵。” “你的头三副牌,可不是运气哦,我玩了二十年牌,也还是第一次看见,是不是有什么诀窍?”陈阳那神色,就差点问李畅是不是出老千了。 李畅也觉得下午的玩笑开得有点大,这种事情的确没法用运气来解释,特别是在陈阳这种老江湖面前。不过这种手法并不是李畅一人所独有,一些顶尖的赌棍也能做到。 “我这双手比较灵巧,只要摸了一遍,马上就能记住这张牌。我试给你看看。”李畅把麻将拿过来,随手抓一张,念一张,念了十几张,无一错念。然后,李畅又把麻将倒在桌子上,洗牌码牌掷骰子取牌,接着就把十四张跟下午同样的大三元牌推倒在陈阳面前。 “陈哥,有点取巧,所以我不好意思要赵基的那几百块钱。” “你这手绝技跟赌神也差不多了。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陈阳顿了一下,道:“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要学会的是不露声色地玩,闷声大发财,下午这样太惊世骇俗了。社会太复杂,江湖风险恶,你要小心才是。” “谢谢陈哥。”李畅想起自己为了一时好玩,显露出了绝技,确实风险大了点,至少以后没人愿意跟你玩麻将了。扮猪吃老虎,才是最有利的。陈哥的话是过来人的经验。 “李畅,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陈阳迟疑了一下,又说道。 “陈哥,你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我有一个弟弟,迷上了赌博,他和我不同,我玩玩麻将纯粹是应酬,输赢都不大,我没有赌性。我弟弟不同,他已经陷进去了,车子,房子都输了,老婆也走了。他是输不起的性格,越输就越想赢回来,输了钱就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总想着时来运转。我想让你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让他明白,在赌桌上,没有运气这一说。” “你说怎么办?” “他有几个赌友,都是发小,平时总在一起混。有时去参加别人的赌局,或者地下赌场。都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你帮着一起教训教训。不过,这事有点风险,你愿意不愿意?” 陈阳从李畅来酒吧后的几次表现看,就一直认为是奇人,在他的想法中,弟弟的几个朋友也都不是太坏的人,论赌术,明显比李畅差一大截,论身手,更加打不过李畅。所以,所谓风险的说法只是说说而已,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意外。所以,陈阳又补充道:“赌本我来出,你要是能让我弟弟浪子回头,我送你酒吧百分之十的股份。拜托了。” “陈哥,股份就算了,举手之劳的事情。” “这事就说定了,你不要股份,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你不知道,我妈为了这个小子不知操了多少心。他要是真能浪子回头,我把这个酒吧都送给你也行。你就不要推辞了。” 李畅不跟陈阳争论这件事,等办完了陈阳交代的事情,接收不接收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股份转让是要签协议的,他总不能压着自己签字吧。李畅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陈哥,这些赌博的玩法中,我只会麻将。其它的一概不通啊。” “没关系,我来教你。凭你的手法的灵巧,应该很快就会学会的。不过,我只能教给你一些规则和一点点经验,因为我只知道这一点。先说掷骰子,掷骰子你会吧?” “会一点。” 酒吧里有很多骰子和骰盅,陈阳拿了六粒骰子和骰盅来,递给李畅,李畅把骰子扔在桌子上,盖上骰盅,摇晃起来,一会儿取开,里面全部是六点朝上。 陈阳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畅:“你是不是以前练过?” “没有啊,只不过是我的手灵巧一点。”这是大实话,李畅那双神奇的手,用来掷骰子真是大材小用了。 “何止灵巧一点?好了,这个不用练了。” “然后,你要学会洗牌。”陈阳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来。“洗牌的目的就是记住每张牌的位置。或者,洗出自己想要的牌。” “我试试。”李畅接过牌来,随手洗了洗,又试了试拉龙,然后又是快速地洗牌,记牌。很快地就掌握了。 “李畅,你真是个赌博的天才。别人可能花十年都学不会的手法,你一下子就掌握了。”陈阳感叹道。 李畅想起自己看过的赌神,赌圣之类的电影,学着里面的动作试了试,好像也不太难。洗牌就是考验手指的灵巧和对微小力道的感应,李畅的双手何止是灵巧,学这种手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掌握了这些基本功,陈阳就把一些赌博的规则告诉了李畅,什么叫诈金花,什么叫梭哈,什么叫21点,等等等等。 李畅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基本上掌握了这些玩法。 “行了,我没什么要教的了。我自己也是半桶水。”陈阳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弟弟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李畅和陈阳来到酒吧外,陈阳说:“你那辆宝马目标太大,坐我的车去吧。” “不用打电话先联系吗?” “不用,这个时候他们总在那个地方。” 陈阳的车子往门头沟方向走,一直开了半个多钟头,才走到一个农家小院门口,陈阳下车敲门,里面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一个懒洋洋的询问声。 “陈星在不在?我是他哥。” “哦,是大哥啊。”门开了一道小缝,露出一张胖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眉眼看不大十分清楚,“陈星他不在,他今天没有来。” “放屁!小三子,什么说话学会撒谎了?你说哪天陈星不在这里混到十一二点才走?快开门!” “陈哥,有女人在家,不方便啊!” 陈阳气极反笑道:“你那些鸡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快点,不然我踹了。” 小三子苦着脸,取下门上的锁链,把门打开。 “是不是又在玩牌?”陈阳扫视一下周围。 “没有,没有,哪里还有钱玩牌?”小三子急忙否认。 “这个小院子花了不少钱吧?是不是准备把它也输出去啊?”陈阳大步往里走去。李畅紧跟几步,小三子赶忙拦住了他。 “他是我带来的。”陈阳回头说道。 推开房门,里面烟雾腾腾,灯光昏暗,隐隐约约看见好几个人头趴在那里,桌上是一桌麻将。 “陈星,不错啊,还有钱玩。”陈阳拍了拍右手边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 “大哥,你来得正好,快点借钱给我。我的运气马上就要来了,今晚肯定要扳回来。”陈星抬起头,急促地说。 “借钱啊?好说,要借多少?”陈阳忍住愤怒。 “不多不多,十万就行了。” “十万?!”陈阳差点跳了起来,“十万还不多?你是什么大款?” 对面一个样子有点凶狠的光头说:“你谁啊?跑这里来大呼小叫的。” 旁边一个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光头哦了一句道:“你来得正好,陈星已经欠了六万块钱了。你是他大哥,他的债你还。” “钱好办,我有一个兄弟想和你们玩玩。如果赢回来了,就不用还了吧。”陈阳把李畅推到了前面来。 光头看了一眼,嘎嘎地笑了起来:“好小子,毛还没有长齐吧。你既然要来送钱,我就不客气了。陈星,你让开。让这位小兄弟坐。小弟弟贵姓啊!” 可能是小弟弟那三个字说得淫荡,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你赢了我再问吧。什么规矩?”李畅稳稳地坐了下来。 “一番一百元,屁胡一番,大三元、大四喜,连七对,四杠六十四番,小三元、小四喜,四暗刻、字一色四十八番。”陈星把算番的规矩仔细地说了一遍。 “带钱了吗?”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没有带钱就不要坐在牌桌上。” 陈阳手包里一般都放着有一两万块,他今天本来没有准备要李畅上阵,以为只是陈星几个发小在一起玩,一两万块足够了。没想到这里的赌局还很大。 陈阳打开手包,露出了里面两叠钞票。 “陈哥是个酒吧老板,不怕没钱。”旁边的人插话道。 “这点钱能玩什么?行,你送钱就送吧,没人拦你。” 现在正好是光头在庄上,李畅没法动手脚,只好码牌时把自己面前的牌都记住。见李畅码牌手忙脚乱的样子,光头冷笑了一声,掷下了骰子。 头几把都是些小牌,输赢不大,李畅没有急于胡牌,先看看大家的牌风。由于是点炮包庄的,李畅倒是没有输多少钱。 很快就轮到李畅坐庄了, 李畅开始不想作太大,只是做了一个七小对,单听一个北风。为了防止身边看牌人的怀疑,李畅并没有把所有的牌都码整齐在一起,咋看之下,乱糟糟的。 北风的位置已经打乱了,不会成对,所以,无论是谁拿到北风都不会要,李畅希望最好由自己拿到,自摸七小对。 摸了两圈牌之后,运气还不错,李畅终于拿到了北风。把牌一推,瞬间把牌码放整齐。 七小对有二十四番,每人两千四,李畅这一把就赢了七千二。陈星在旁边看得眼热,对陈阳说:“哥,你看是不是运气来了。” 陈阳狠狠地瞪了陈星一眼,气他到如此地步还不知死活。 “嗯,有点意思。”光头看了看李畅,继续洗牌。 第二把,李畅自摸清一色。 光头还是乐呵呵地,镇定自若地洗牌码牌。 第三把,李畅自摸四暗刻。 光头的脸色有点变了。 每次洗牌,李畅在手忙脚乱中,通过手指的微妙动作,有意把一些牌不动声色地塞给旁边的两位。 连坐三把大庄后,李畅又放了两把,然后利用对面坐庄的机会也胡了一把门清。这个时候,李畅已经赢了两万多块了。想到陈星已经输了六万,李畅眼看照这个速度下去,还有胡七八把大牌才能赢回来。 “这样玩牌太慢了,没什么意思。”李畅站起身来。 光头凶光一瞪:“怎么,赢了钱就要走?牌桌上的规矩你知道不知道?输家不说话是不能走的。” 李畅又坐了下来:“我没说要走,只是,能不能把赌注加大一点,太小了不好玩。” 陈星在旁边看着,见李畅连胡几把大牌,已经对李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此刻见李畅还嫌赌注小,直乐得陈星以为今天找到了知音。 “嫌小是吧?”光头颤巍巍地点着了烟,“好,陪你玩,一番两百如何?” 李畅笑道:“看样子你也是做过大事,见过大世面的人,说话怎么这样没有底气?两百?你是在逗我们开心吧!” “你不会说要玩五百的吧?”光头下意识地把烟捏断了。 “一千。怎么样,玩不玩?” “一千就一千。”光头把烟盒使劲一捏。 “我不玩了。”李畅的上家说。 “我也不玩了。”李畅的对家说。 李畅站起身笑道:“你看,已经没有人玩了。今天太晚了,我们改日再玩吧。” “不行!他们不玩,我们两人对玩。”光头按住李畅的肩膀,手上加劲,想给李畅来个下马威。 李畅顺势坐下,光头一瞬间的用力按了空,胸口好像撞了一下,一阵阵难受。 “谁来坐庄?”李畅问。 光头明白,这个时候已经是图穷匕现的时候了,先前一味示弱,就是为了引这个家伙上钩。既然是两人玩,谁做庄家就非常重要了。 “掷骰子吧,谁掷得大,谁就坐庄。”光头抓起两粒骰子随手一掷,一个五点,一个六点,点子不小。光头懊恼看着那两个骰子,平常掷十把,能掷出九把十二点。今天掷的时候,好像桌子抖了一下。 李畅在掷出骰子的一瞬间,也感觉到有人捣鬼,马上用左手护住桌子。骰子在桌子上滴溜溜转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两个六点朝上。 李畅的点大,所以李畅是庄家。 然后就是洗牌,李畅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手在洗牌码牌时也有着故意的做牌嫌疑。看来这个光头是受过训练的,可能是职业赌徒。这个家伙,身为职业赌徒,却跑这里来赢这帮菜鸟的钱,真的是没有一点职业高手的自觉性。 李畅根本就不打扰光头的洗牌,并且还有意地在自己这堆牌里给光头留下好的牌型,让他看着如此绝妙的一手牌,就是毫无用处,估计得让他郁闷死。所以,此刻庄家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 李畅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职业赌徒,掷骰子的时候,自然是分外小心,右手掷,左手护。其实他小心太过了,以光头的功力,根本无法对李畅的骰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正因为李畅知道了对方是职业赌徒,他猜想对方也在猜疑自己的身份,李畅也不想掩饰了,干脆一把就把他赶走! 当李畅亮出大四喜,天胡的牌时,光头简直要晕过去了。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对许多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牌! 按照他们的算法,大四喜是最大的番子了,六十四番,地胡加倍,天胡再加倍,就是二百五十六番,一千一番,仅仅这一把,光头就要输掉二十五万六千元! 光头恶狠狠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李畅的衣领:“你出老千!” 李畅把光头的手轻轻地拨开,把光头的牌也摊开在桌子上,一手大三元的牌!又是一阵嗡嗡声,有些人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刺激,当场晕了过去! “你这又是什么?”李畅冷笑着说。 “妈的,出老千出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光头抓起桌子一掀!满屋子下起了麻将雨。 “怎么?输了钱不认帐?”李畅坐在那里,看着光头气呼呼的样子。 “老子……”光头的话刚一出声就噎在了喉咙里,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光头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寒意已经充分感觉到,自己只要稍有反抗,这只手会毫不犹豫地掐断自己的脖子!他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求饶的意思。 “我……我没有带这么多钱。”光头送嗓子眼里憋出这么句话来。 李畅慢慢地松开手,很无奈地看看光头,看样子他身上也不会带这么多钱,他到这里来是打算赢钱来的,又不是送钱来的,怎么会带这么多钱?他对光头挥挥手:“走吧走吧,记得还欠我二十五万六千元哦!” 光头像听到到圣旨一样,几步就冲到了门口,可能是觉得这个距离安全了吧,他回过头说:“能不能留下姓名地址,我好送钱上门!”不过听那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点送钱的意思。 李畅啊了一声道:“你倒是还记得。我叫李畅,西部牛仔的服务生。” 光头也啊了一声张开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软包装烟盒,拆开,掏出签字笔在白色的一面匆匆地写了几句,恭恭敬敬地递给陈阳,然后急匆匆地走了。一些闲杂人等也感觉跟着走了。只留下了陈星几个死党。 陈阳看了一眼,递给李畅:“欠条。” 陈星哇地大叫一声,双手抓住李畅的手使劲摇晃着:“大哥,你是我的偶像,我敬佩你,我崇拜你!” 陈阳把陈星一下子推在椅子上:“你真的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吗?你还以为能时来运转吗?你还想在麻将桌子上发财吗?这全是手法骗局你知道吗?”陈阳对陈星大声吼道。 “如果……我……学会了这些手法,我不是也能挣钱了?”陈星嗫嚅道。 陈阳差一点要晕倒在地。 ------------ 第4节、小麻烦 第4节、小麻烦 李畅拿着写在烟盒上的欠条,苦着脸对陈阳说:“陈哥,我的名气现在这么大了吗?” “自恋狂!是西部牛仔的名气很大。呵呵,从今以后,等闲人再不敢来找西部牛仔的麻烦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伟大。”陈阳拿着酒瓶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朱珠给李畅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对陈阳努了努嘴说:“老板又在吹牛了。” “我还用吹你吗?你问问李畅,现在只要把西部牛仔的名号一报出去,说马上就能横着走,那是吹牛,说道上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那是一点也没有夸张。” “你弟弟以后还会不会去赌博?”李畅担心地问。 “这赌博就像吸毒,一旦上瘾,很难戒除的。人天生就有一种赌性,而赌博是这种赌性的释放。希望经过这一次,他能吸取点教训,不至于那么过分,我就算烧高香了。” “陈哥,你慢慢喝着,我就不陪你了,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一族,我要去忙了。”李畅说着欲起身。 “李畅,给我坐下,”陈阳站起身,把李畅按了下去,“这里我是老板,谁都得听我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老板没有你有钱啊。你在那里见过老板开桑塔拉,打工的开宝马的?你比我牛。喝酒喝酒,你的酒还没有动呢,可惜你的酒量太差,没法陪我喝个痛快。” “那陈哥,我给你找个喝酒痛快的怎么样?叫张姐过来?” “找你个头啊!”陈阳在李畅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小子,长得虽然寒碜点,不过挺有点女人缘的,你看看,找你的人来了。” 李畅回头一看,是谢小羽,一个人,进了门就东张西望的,看见了李畅,过来坐到他的身边。 “今晚怎么有空了?好久没有见你来了。” 陈阳招呼张艳送酒上来,李畅笑道:“陈哥,能陪你喝酒的来了。” “我换工作了。”谢小羽端起李畅喝的酒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大口。 “换工作?你那个工作干了多长时间?超过四十五天了吗?我算算,九月我到这边就遇见你了,现在是十二月,满满三个月了,不错,有进步。” “你碰见我哥了吧?”谢小羽瞪着大眼睛说。“他又在背后说我什么怪话了?” “你哥没说你什么怪话啊,不过是讲了某人做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做事最长的记录是四十五天之类的故事。” “好啊,好你个萧子期,居然在背后编排本姑娘。看我不回去找你算帐。”谢小羽气呼呼地说。 陈阳猛地咳嗽了起来,半晌才止住,待缓过气来就问:“李畅,你认识萧子期?” “认识啊,怎么了?陈哥,你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谢小姐,萧子期是你的哥哥?表哥吗?” “是啊。别提那个坏蛋,提起他我就生气。”谢小羽依然是气鼓鼓的样子。 陈阳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抓起酒瓶一口气把它喝完了,然后冲着张艳气冲斗牛地喊道:“张艳,给我来瓶十年窖藏的长城干红。” “陈哥,从来没有见你舍得把那瓶十年窖藏的长城干红拿出来,今天我是沾了谢姐的光了。谢姐,你以后多来几次,来了我就有好东西吃喝。”李畅说。 “美的你,今天就是请谢小姐喝红酒。你就偷着乐吧。”陈阳说。 “哼哼,我有主意了,一定让他不好过关。”谢小羽好像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得意地嬉笑了起来。 “什么好主意,能不能让我知道?”李畅说。 “我哥快要结婚了,估计就定在元旦。我要在他的婚礼上好好地闹一闹他。” 晓楠姐要结婚了?怎么没有见她跟我说?看看日期,还有大半个月。 “原来不是准备春节的吗,怎么提前了?” “原来是准备在春节结婚,后来不是因为……你怎么知道这事?”谢小羽诧异地看着李畅。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桩婚事还是我促成的呢。 “真要说起来,我还是第一个知道的。”李畅不无得意地说。 “你和我哥关系这么好?警告你,我刚才说的话不准告诉我表哥,要是让我知道你泄漏机密,我绝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我不会泄漏的,能不能加我一份?” “李畅,你……你还要参加萧子期先生的婚礼?”陈阳说话已经有点磕巴了。 “是啊,陈哥,有什么不对吗?”李畅反问道。 “没什么,很好,很好。到时记得给我捎一份礼物去。”陈阳说。 谢小羽喝酒的姿势可以用牛饮来形容,李畅简直想象不到这样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喝起酒来如此豪放。 谢小羽突然放下酒瓶道:“差点忘记了这次来的正事,你晚上是不是挑了一个场子,” “你的消息好灵通啊。我们刚刚回来,你就知道了。”李畅惊讶地说。 “这算什么。想当年……”谢小羽突然止住,话题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你惹麻烦了。” “也谈不上是挑场子,都是我弟弟的几个狐朋狗友。把一个想来捡钱的职业赌徒教训了一番,还留下了他的一张欠条。”陈阳说。 “哦,还有欠条?多少钱?”一听到钱,谢小羽的声音高了八度。 “也没有多少,二十多万吧。”李畅把欠条拿了出来。 “现在这世道,欠钱的是大爷,捂着钱袋子招摇过市,要钱的是孙子,痛哭流涕却要不回自己的钱。你这二十多万怕是要打水漂了!”谢小羽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这几个钱,拿着好玩嘛。反正也没用,撕了算了。”李畅说,拿着欠条做出撕的动作。 “慢着慢着,我帮你讨债,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谢小羽忙抢过欠条。 “你也太黑了吧,讨个债就要收一半。”李畅笑了起来,故意逗谢小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尽想着这些门道。 “你这叫什么话,因为有欠债的存在,讨债就成了一门专门的学问。讨债跟销售是一样的,它需要有一点学问和自己的领会在里面的,首先人际关系学和客户心理学都是很重要的,在当今社会当中讨债是站在比较低的位置上,所以你要学会把自己的心情调节到能够承受任何心理压力的上面去。在讨债的过程当中还会经常受到客户的冷漠甚至白眼,不理不睬,需要你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以笑容应对他们。 另外还有讨债的手段也很重要。现在讨债的手段花样百出,找两个披麻带孝的跟在你后面啊,冒充女人的声音往你家里打电话,好让你老婆收拾你啊,找几个半老的老头子老太婆,天天跟着你磨啊……” “等等,你刚刚做了两个多月的职业推介,现在不会想做个职业讨债人吧。”李畅打住了谢小羽的絮叨。 “这个主意不错。谢谢你,李畅,你太有才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职业讨债人,你这个欠条就是我的第一笔业务。我发现你是我命中的福星呢,我做职业中介时做成的第一笔生意就是你,现在换了个职业,第一笔生意还是你。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决定给你一个优惠,六四分成,你六我四。” “不行,九一分成。” “七三?” “八二。” “成交。”谢小羽端起酒瓶对着李畅的碰了一下。 正说着,李畅朝着进门的方向努努嘴:“谢姐,你的生意来了。” 门口进来四个人,领头的就是那个光头,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再后面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分两边站着。 谢小羽回过头看了一眼:“哪个是欠钱人?” “那个光头。” “奇怪,别个欠钱的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躲着还来不及,今儿个这个欠钱的着急上门来。糟糕,莫非我这笔生意做不成了?” 光头看见了李畅,急忙走近几步,躬身施礼道:“李先生,我和我的师父拜访您来了。” 老头走上几步,很妩媚地笑道:“您就是李先生?您好,我是莫文伟,伟大的伟,不是那个女歌星莫文蔚啦。哈哈,真是英雄出在年少。小徒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李先生,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不大方便。” 陈阳起身把他们带到包间,李畅有点寒意地跟走后面。一张老脸很妩媚地笑,李畅有点受不了这种打击。对于老头的笑脸,李畅又一时找不到更为贴切的形容词。 老头对身后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保镖把一个纸袋递给老头,没有跟进去,只是一边一个站在包间门口。 李畅看了保镖一眼,说:“莫先生,你带来的这两位大哥是不是找个位子喝一杯,他站在那里,客人们有点不自在啊。” 莫文伟朝保镖挥了挥手,保镖就在靠近包间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莫文伟把纸带往茶几上一放:“李先生,这里是小徒欠你的二十五万六千元人民币。您点点,能否把欠条还给我?” 谢小羽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桌子上的纸袋,长叹一声道:“完了,我的生意做不成了。” 莫文伟疑惑地看着谢小羽,不知道她和李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也跟了进来。李畅注意到了莫文伟的疑惑,介绍道:“这是谢小羽小姐,现在是职业讨债人。” 莫文伟脸红了红:“李先生真会开玩笑,谁敢欠李先生的钱啊!我听了小徒回去说的事后,赶紧凑了钱过来还给李先生。”莫文伟回头对光头训斥道:“孽徒,还不赶快向李先生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不打不相识嘛。”李畅扶起了光头,伸手不打笑脸人。“今晚去那里只是想帮帮陈哥拉他兄弟一把,没别的意思,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以后请大哥不要再拉陈星那几个人玩牌就行了。我陈哥就这么一个弟弟,车子房子老婆都输光了,不想他再在这条路上混下去。” “陈星是吧?这个人我听说过,行,我记住了,以后绝不让他进这个圈子。”莫文伟说,随即又对着光头道:“你都记住了吗?” “莫先生,你真面,稍微支撑几分钟不行吗?等我发话了再还给李畅嘛。现在倒好,稳稳当当的一笔生意就这样泡汤了。我已经和李畅谈好了八二分成的事。”谢小羽抱怨道。 莫文伟有点猜不透谢小羽的身份,听她说话的口气,与李畅挺随便的,可是,为什么又是李畅请来的职业讨债人呢?这女孩子身上没有一点职业讨债人的职业特点啊。 李畅见莫文伟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谢小羽,知道他在揣摩她的身份,暗自好笑。 “谢姐,就算是你讨来的不行吗?约定不变,还是给你两成。”李畅安慰谢小羽道。 “不行不行,刚开始做这行,职业道德不能不讲,我没有出一点力,不能白要这笔钱。以后名声不好。” “貌似你的名声已经不怎么样了,今天出师不利,不知这个行当你能做多长时间?能不能破记录啊?哈哈。”李畅大笑了起来。 “哼,死萧子期,坏萧子期,在背后乱嚼舌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李畅,你和萧子期都是一路货色,讨厌!”谢小羽恨恨地站了起来,摔门出去了。 “萧子期?她是萧先生的……” 李畅并不知道萧子期在道上的名声,只知道这人有点神秘,他的家族也很神秘,听莫文伟问起,随意答道:“她是萧子期的表妹。是不是有点调皮?小女孩子都这样。” 莫文伟一阵后怕。面前这个年轻人说起萧子期的名字好像非常随便的样子,萧子期的表妹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很亲密,这个年轻人和萧子期的关系好像很深啊!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好险,幸亏今天自己赶过来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文伟来这里本来还有另外一番心思,想与李畅比试比试,不过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这个主意,比试?那是自找没趣,得不偿失。要是赢了,得罪了这个人,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要是输了,自己在道上的名声就全毁了。赢不得又输不得,还比试什么劲? 还有第三个想法。莫文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李先生,你这样的身手如果去赌场做,赚不完的钱。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可以介绍你去。” “呵呵,莫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挺好,我现在还不想动,以后有这个想法我再找莫先生吧。” 莫文伟听出有点送客的意思了,赶忙告辞。经过大厅里坐着的谢小羽身边时,莫文伟停了下来,低声说:“谢小姐,以后我有这样的生意一定优先照顾你,五五分成。” 谢小羽惊喜地说了声谢谢。 莫文伟心想,有萧子期这层关系,什么样的债讨不回来? ------------ 第5节、大麻烦 第5节、大麻烦 送走了莫文伟等人,回到座位上,谢小羽的情绪有点不高,她本来是想过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做个女大侠什么的,没想到居然平平安安地就解决了,没自己什么事,也嚷嚷太晚,要回家了。 陈阳把李畅叫到包间,把一纸带的钱塞给李畅。李畅笑道:“赌本全是你的,我拿着不合适。” “要不是你,我这点赌本哪里够输的?最关键是要把陈星拉回来,现在有了点效果了,你刚才那个主意很好,现把他的路子断了,然后我再想办法给他找个正经事情做。” “我琢磨着陈星这事还没有完,估计不下点猛药,他还回不了头。”李畅想起陈星看着自己那种羡慕的表情,看那样子,他还要且在里面晃荡呢。 “我这个弟弟真是让我头疼死了。哎,把钱拿着。” “咱们也别你推我让了,老规矩,五五分吧。”李畅说。 李畅走出包间,对着张艳、赵基等人怒目而视的眼光抱歉地笑笑,赶紧接过他们手里的活计。今晚客人不少,李畅又一直没有腾出空来帮忙,把其余三个人忙得够呛,连赵基也放下时刻不离手的签字笔来帮忙,自然对李畅非常不满了。 忙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李畅的手机又响了,赵基笑道:“李畅,你这个服务员比国家领导人还忙。” 电话是丁维平的二公子丁文打来的,国安局的那位,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李畅抱歉地笑笑,走到过道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丁哥,你好。” “你是在西部牛仔酒吧?石景山那边?” “是啊。” “等着我,我一会过来。”说完就挂了。 李畅不解地收了电话,自己和国安局的大佬有什么交集呢?值得他大晚上赶过来,李畅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丁文是专程来看自己的这个地步。 行车路线也没有问,国安局的人都这么自信? 十二点的时候,丁文风尘仆仆地闯进了西部牛仔酒吧。 “找个包间,有事找你。”丁文一进来就拽住李畅。 李畅把丁文引到包间:“丁哥,你先坐会。我还有些事没有忙完。” “你先忙你的,给我来几瓶啤酒,口渴了。” 陈阳在吧台看出了丁文的不一般,待丁文进包间后,走到酒吧外面看了一眼,见一辆警车停在外面,回到大厅,拉住正在李畅说:“你先去陪客人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没什么,让他等一会吧。朱珠他们已经忙了一晚上了,我再偷懒,有点对不起这份工资了。” 陈阳摇摇头,没再坚持,一个开奥迪警车来的人到酒吧拜访一个酒吧服务员,这个服务员还把他晾在一边,陈阳从来没有听说过。 十二点半,李畅见客人已经不多了,才走进包间。 “李畅,你够可以的,把国安局的一个处长晾在一边半个钟头。”丁文嚷嚷了起来。 “你要是专程来看我,我当然要专门陪你了。你是来找我有事的,我不趁机摆摆谱,哪里找机会去?晾一个国安局的处长,这个机会也不大多啊。” “行,算是给你抓住理了。忙完了吧?是不是该为我服务了?” “丁哥,我怎么嗅出了一点特别的味道?我可是一个良民,没犯什么事。就算偶尔开车违章,也是到银行交罚金,用不着警察上门吧?” “你这家伙,鼻子比狗还灵。我简单地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丁文给李畅面前的酒杯斟满酒。 “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能帮上你的?”李畅惊讶地问。 “这个事说起来的确有点复杂,你不介意我说得罗嗦些吧?” “越罗嗦越好。我这人脑子笨。”李畅端起酒杯和丁文碰了一下,“欢迎来到西部牛仔。” 丁文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李畅,我下面要说的是国家秘密,你不能透漏出去。不能告诉任何人。做得到吗?” “国家秘密啊?丁哥,能不能不告诉我?好麻烦的。”李畅苦着脸说。 “不行,既然我找到了你,不告诉你这些事,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对你本人我们还是相信的,也做过调查。你只要记得保密就行了。 有一个走私文物的团伙,从五年前就开始走私了,已经把许多国宝盗卖到了国外,通过走私文物,已经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两年前,警察开始注意到这个团伙,对这个团伙已经跟踪了多次,但是敌人太狡猾,警察几次行动都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只得找上国安局帮忙。 国安局也注意上了这个走私和盗窃团伙,因为他们已经把许多珍贵的国宝走私到国外去了,并且其中还有几件是博物馆的失窃文物。这说明这个团伙并不仅仅是走私文物,还涉嫌盗窃。 我们的内线最近报来消息,这个走私团伙正在打国家某个博物馆的主意。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打哪个博物馆的主意,看上了哪件文物。全国一级博物馆也有不少,如果没有针对性,很难集中警力,防范得当。顺便补充一句,他们现在采取了订单交易的方式,只要国外某个大佬看中了哪件宝贝,并且价钱开得合适,他们就想方设法把它弄到手,小打小闹的已经不做了。 听说,他们正在物色一个赝品制造和文物鉴定方面的行家,原来他们有一个,最近已经因病死亡,所以急需补充一个。他们在盗窃时经常用的手法是,从博物馆盗窃一个国宝出来,同时用一个制作非常逼真的赝品放在那里掩人耳目,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延长发现的时间,便于脱逃和出手。同时,他们也在民间收一些珍贵的文物,所以,这方面的一个行家对于这个团伙来说非常重要。 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虽然在走私团伙中有一个内线,不过这个内线还只是外围的,很难进入到他们的核心。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打入走私团伙内部,里应外合破获这个走私团伙。经过再三的、慎重的考虑,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完成这个工作。” “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找到我,我不过是一个平民,而且还是一个很普通的老百姓。这种危险、敏感的事情怎么会想到用一个平民呢?不怕给你们惹出大麻烦吗?”李畅不解地问。 “找到你并不是偶然的,也不是脑子一时发热,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你本人就是一个赝品制作和文物鉴定的大师级别的人物,自从上次在我父亲的寿诞见过你之后,特别是听我父亲介绍了那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的珍贵和复制它的难度,并且一再强调这个复制品的神奇之处后,我就注意上了你。父亲也是一个老资格的文物方面的专家,他老人家对你的评价不会错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们还不能下定决心来找你帮忙,毕竟你只是一个平民,你没有义务帮助我们去做一件如此危险的事情,这本来就是我们警察要做的事情。有两个原因使得我们下决心找你帮忙,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团伙正在寻找帮助李维境先生完成那个元青花云龙纹梅瓶复制品的人,他们也知道这个人正是团伙需要的人。 据国安局内线情报,由于你成为李维境老先生的收藏的遗产接受者,所以你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已经怀疑你就是那个复制品的制作者。即使国安局不用你去冒险,犯罪团伙也会找到你,并且会想办法把你收服,对于这种事情,犯罪团伙的手法是数不胜数的。我们虽然能保得你一时安全,但保不住你一世安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虽然从短期来看有些危险,但从长期来说,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最好的办法。 还有另一个原因,在说这个原因之前,请原谅我们对你进行了调查,因为我们不得不谨慎从事,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貌似你不是很谨慎哟,丁哥。开一辆奥迪的警车到我们这个小酒吧来,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呵呵。”李畅打断了丁文的自吹自擂。 “哈哈,”丁文掩饰地笑了起来,“刚开完会,太着急了,请原谅。”丁文开着奥迪过来,其实是想给李畅壮壮声威的,顺便也给他施加点压力。看来有点弄巧成拙。 “我们注意到了你的身手不错,在石景山这个圈子里混出了很大的名声。别生气,李畅,你做的是否合理合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会拿这些事情来要挟你的。我看你只要再稍加训练,自保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也会一切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考虑的因素。也正是出于这两个原因,我们才下决心来找你,希望得到你的配合。”丁文继续忽悠李畅。 “我可以拒绝吗?”李畅想了想说。李畅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倒不是为了自身的考虑,他担心这种事情把自己的家人牵扯进来,犯罪分子是无孔不入的。 “你放心,国安局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一切要你自愿。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急于拒绝。你的家人的安全,我们也会完全保证。首先,我们会更改你的个人资料,避免这些家伙找到你的家人。另外,我们会派专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家人。” 这才真是大麻烦。刚处理完一个小麻烦,又来了一个大麻烦。 丁文的建议,于情于理,李畅都不好拒绝。撇开大道理不说,丁文还是欣欣的亲伯伯,就冲这种关系,自己也不好拒绝。 ------------ 第6节、找上门的生意 第6节、找上门的生意 第二天一早,李畅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与张晓楠通个气,以征得她的同意。 张晓楠一听李畅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之后,马上坚决地说:“不行!” “晓楠姐不要为我担心,我能保护好我自己。我身上的功夫你也见识过了,等闲几个人近不了身。我只是利用我的手艺适当地探听一些消息,又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再说,国安局的人也会保护我的。”李畅有点轻描淡写地说。 “傻瓜!笨蛋!”张晓楠骂道,认识李畅以来,这还是张晓楠第一次骂李畅,“你怎么这么天真,几个人近不了身就算高手了?那个帮派里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连警察和国安局的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凭什么认为你就能解决?你是超人吗?或者你是变形金刚?你抗得住枪子吗?知道吗,你这是送死!万一你的身份暴露了,谁都救不了你,不管你身手再高,一颗子弹就能解决。丁文这家伙,着急上火也不能这样啊!想的什么馊主意,居然要把你拉下水。不行,我得过来一趟,下午你去接机,我拿到机票后告诉你航班。” “姐,你不用来了,我……”话还没有说话,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李畅还从来没有见过张晓楠办事这样急急匆匆的。 下午李畅开车在首都机场接到张晓楠,张晓楠好像气还没有消。李畅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行李,把她带到车上。 “我晚上去找丁文,劝他打消这个主意。李畅,你要配合我,态度要坚决,不能犹豫不决地。” “我就不去了吧?”李畅觉得自己在场不好说话。 “也行,不去就不去。” 把张晓楠送到宾馆住下,李畅开车还没有回到酒吧,电话就来了,李畅一看来电,是王绢的。 “王绢,什么事?我在开车呢。” “刚听晓楠姐说的事,是不是真的?”王绢的声音含了许多担心。 “什么?你大点声,这里信号不好,听不清。”李畅装起了糊涂,故意把车窗打开,强烈的风声呼呼地刮了进来。 “李畅,别跟我装糊涂。我跟晓楠姐是一个态度,不行!不能去!” “啊,你说什么?听不清。等会,等我回到酒吧再给你打电话。”李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个晓楠姐,真的能够折腾,居然把王绢也拉进了她的劝服大军。 丁文对张晓楠这个弟妹是又敬又怕,敬的是张晓楠做事为人颇有古代杨门女将的魄力和豪爽,一个弱女子支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业,等闲男子都比不上她。怕的是张晓楠平常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柔柔弱弱,一旦认起真来,嘴皮子也不会饶人,并且深得老爷子宠信,在老爷子那里说话的份量很重。虽然最近冒出了与萧家小子的婚事,但是老爷子对她的宠信好像没有降低多少。这里面也许有李畅的一份功劳。 当丁文看见张晓楠的来电时,还没接通,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个张晓楠,对她这个干弟弟还真的是很维护啊! 丁文虽然有点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张晓楠居然赶到北京来了。对于她提出的会面请求,丁文不敢拿开会出差之类的理由搪塞,到时到老爷子那里告一状,自己的小日子不好过。对于张晓楠提出在外面见面,而不是在老爷子那里见面,丁文巴不得这样。 在湘君府酒楼见到张晓楠时,丁文发现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电闪雷鸣。张晓楠甚至含着笑给他倒上水。 糟糕,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 “二哥,请喝水。”张晓楠把茶杯端到丁文面前。 “晓楠,要杀要剐你就说句话吧。我也知道昨天的事有点不地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上面压得又紧,事情又很急迫,我们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人选。病急乱求医,才把主意打到你干弟弟的身上。”丁文接过杯子。 “哦,为了你的仕途坦荡,官运亨通,就要把我弟弟送进虎口狼窝?” “晓楠,别说得这样难听。我们不都是为了国家。你放心,我们会全力保护他的,如果他有一丁点伤害,我提着脑袋来见你。” “保护?”张晓楠腾地站了起来,嘴唇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眼眶霎时变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双手死死地抓住桌布。“我丈夫呢?你当初不也是说保护他吗?保护住了吗?要不是你的建议,他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吗?为了你的一个保证,我把自己的丈夫送到那边去了,欣欣刚生下来就失去了父亲,那也是你自己的三弟啊!现在又轮到我的弟弟,你难道要为了你的事业,把我们一家子都搭进去吗?” “晓楠,对不起。”丁文声音也有点哽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可是,他也是我的亲弟弟,你以为我就愿意这样吗?我们做这个工作的,哪天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上?我的同事朋友,我已经送走了好几个,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 丁文双手抹了一下脸,悄悄地试去眼角的泪水,又揉了揉酸涨的面颊和眼眶:“李畅是一个平民,我知道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去做这种事,可是,谁又是天生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的?晓楠,不过既然你提出来,我还是答应你,我会把李畅排除在我们的选择之外,因为我的确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他的安全。虽然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对象。” 事情好像就过去了。 第二天送张晓楠离京,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分手的时候,拉着李畅的手说:“你一人出门在外,要注意保护自己。安全第一。丁文那边我已经给你推了。你不会怪我给你瞎拿主意吧。” “怎么会呢?晓楠姐,你也是为了我好。” 李畅后来再给丁文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并客客气气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李畅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罗继文这几天小日子过得很爽。 三天前,吴老六带了一个老板过来找罗继文,电话里说要给罗继文送一笔大生意。 见了面,吴老六介绍了随他同来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石磊,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总经理。 石磊很豪爽地握着罗继文的手:“罗老板,久仰大名啊,一直没机会拜见,今天真的要感谢吴老哥帮忙引见,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石总抬举了。”罗继文寒暄着,眼睛却看向吴老六。 “石总这次来是有一笔几十万的生意要照顾你。”吴老六说。 “吴老哥说笑话了,石某哪里敢说照顾罗老板,今天是特地来请罗老板帮忙的。这样吧,我已经在王府定了位置,现在又是吃晚饭的时间,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罗继文掂量这一顿饭至少也得几千,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事情还没有做,先吃掉别人几千块钱也不好,万一做不下来,这话却不好出口了。 “石总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事吧。我要是能做下来,自然也不跟石总客气,我要是应承不下来,还得请石总另请高明不是?”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件事对我是天大的难事,对罗老板就轻松平常,一定能办到的。” 石磊笑呵呵地说。 “还是先说出来看看吧。”罗继文坚持。 “罗老弟,是这么回事,”吴老六刚才正装模作样地看店里的陈设,听罗继文如此说,手心转着三颗石球踱了过来:“你知道现在正在国家博物馆举办的一个古代陶瓷器展览吗?石总他老爸平素也喜欢古玩,收藏颇丰,也算得上是大家了。那天老爷子去参观陶瓷器展览,一眼就喜欢上了正在展出的一个展品。别害怕,罗老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瞧你那小脸都吓白了。”吴老六调侃了罗继文几句,“石总是正经生意人,不会做抢劫博物馆这种大事情的,哈哈。老爷子希望能制作一个复制品放在家里以供欣赏,找了很多人,但是都没有令他满意的。我吴老六在圈子里还有点小名气,人头熟,石总就辗转就托到了我这里。那件展品市价大致400万左右,是外地博物馆送展的,因为是非卖品,其实有价无市。老爷子愿意出价40万来买一个比较上乘的复制品。我想来想去,圈子里虽然有一些行家,不过听说老爷子都已经找过了,不是很满意。我认识的人大致也是这种水平,我想来想去,只有罗老弟你有办法,所以就冒昧地把石总带到你的码头上来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吴老哥太抬举我了。”罗继文推辞道。 吴老六见罗继文有点想缩回去的意思,赶忙揪住了罗继文的小辫子:“大家都是明白人,罗老弟你就不要瞒我了,我听说你那个工艺品商店平时卖了好几件复制品了,凡是见过的都说是精品,价格也是精品。可惜我没有这个眼福。到了我吴老六这里你就装糊涂,莫非我就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吴老六其实知道罗继文有好几幅复制品还是当真品出售的,不过这种话在今天这个场合就不要说了,话说僵,后面的事情就不好交代。但是,这些话不点又不行,事情没办成,口袋里还没有捂热的五万块钱就有得而复失的危险。 “既然吴老哥这么说,我再不应承下来,就是太不给哥哥你面子了。只是这价格嘛?”罗继文还希望为李畅继续争取点利益。 “只要质量能保证,价格好说。” 石磊见罗继文语气已经松动,忙大包大揽下来,“我做主了,价格再翻一倍,八十万,一口价,怎么样?” “什么时候要货?”既然价格没有问题,罗继文做事也很光棍。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质量还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们并没有特别的时间要求。只希望能求得一件称心如意的东西。那就拜托罗老板了。好了,正事说完,也该填填肚子了。罗老板,我们走吧。我也是一个古玩爱好者,有许多方面正要请教罗老板呢。” 罗继文跟罗军招呼一声,要他告诉他妈不要等他。然后跟着吴老六和石磊出去了。 石磊与罗继文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特别是谈到古玩方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随后的两天,石总几乎天天来,在他的曲意逢迎之下,罗老板生活在云端中。 罗老板在一次喝醉了之后,也借着酒劲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为何要花这么大的本钱来买一个赝品?石磊也喝醉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搂着罗继文的肩膀悄声说:“你也不是外人了,跟你说实话吧,还不是为了讨老爷子喜欢,家里兄弟好几个,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分?老爷子是关键啊!老爷子生平没有其它爱好,就只有这个。我的其他几个兄弟也没有闲着,找人已经找到西安、南京去了。罗兄,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石磊身旁的小姐靠在他怀里娇笑道:“罗老板发财后别忘了我们姐妹啊!” 罗继文悠哉游哉了三天后才想起给李畅打电话。 这种生意李畅已经跟着罗继文做了很多次了,不操心,不劳累,来钱容易。 李畅先到罗继文处把事情了解清楚了,然后去了一趟《宝 书 网》的那件文物,一件明代彩绘薄胎瓷瓶,的确很美的一件宝贝。 然而,当李畅在罗继文的店前一露面,就已经被人盯上了。盯梢的共有两拨,第一拨看起来有点业余,不过碰到李畅这样的从来不会注意这种事的平头老百姓也足够了。第二拨比较专业些。 当李畅开着宝马去博物馆的时候,也始终有两拨人跟在后面。 “丫真有钱,小小年纪就开上宝马了。这一行真来钱啊!”第一拨跟踪者感叹道。 “这臭小子,一点警惕性也没有。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应该先送他去培训一下才行。”第二拨跟踪者气恼道。 ------------ 第7节、登门拜访 第7节、登门拜访 一件明代的彩绘薄胎瓷瓶。李畅在做这个复制品的时候也顺便给自己做了一个。不过在制作交付的货物时,李畅留了个心眼,在瓷瓶上留下了几个缺陷,虽然有几个缺陷,不过一般的所谓鉴赏专家是看不出来的。委托罗继文交了货,罗继文当时就收到八十万的现金支票。对方也很精细,现场带来两个资深的专家。好歹是八十万的交易,不是个小数,谁都得小心一点。 石磊很满意,两个专家的评价让他更为满意,他满意自己的选择。 罗继文按老规矩收了两成十六万。 罗继文发现自从认识了李畅后,自己聚财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虽然李畅赚得更多,但罗继文跟着李畅也发了不少笔财。 过了三天,石磊在吴老六的陪同下又找上门来。 罗继文很欢迎石总这个财神爷,一见他们过来,赶忙倒茶递烟。 “老罗啊,你这回露脸了。”吴老六一进门就嚷嚷起来。 “石总,没出什么差错吧?”罗继文陪着小心道。 “没有没有。”石磊一叠声说,“太棒了,老爷子非常满意。老爷子告诉我,这件复制品已经尽得李维境李老先生的真传,罗老板,莫非这个人是李老先生的弟子?” “石总,对不起啊,我不能透露他的来历。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条件。”罗继文很谨慎。 “不用,不用你说,对于这个人的来历,我已经猜出了几分。”石磊在椅子上盘腿坐下,“吴老哥,你还记得李维境老先生的那一段遗产公案吗?” “记得,听说李维境老先生把所有的收藏都遗赠给一个小伙子了。气得自己的侄子去法院起诉,没两天又莫名其妙地撤了诉。” “这个官司他是打不赢的,李维境生前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石磊说,“我有个朋友在法院工作,正好知道一些事情,他告诉我,这个幸运的小伙子叫做李畅。” “李畅,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吴老六苦苦思索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道:“罗老弟,这不就是你的那个侄子吗?我在店里见过他。没想到他还是一个高人,真是人不可貌像。”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罗继文故作惊讶地说。 “罗老哥啊,”石总站起身,拍拍罗继文地肩膀,“你真的是一个好叔叔。放心,我们只是对他很仰慕,想见一见他,没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们太抬举他了。”罗继文依然信守着对李畅的承诺。 “好了好了,我们又吃不了他。”吴老六对罗继文的推三阻四非常不满,心想老罗是不是想一人独享李畅带来的好处,所以不愿意让别人见着他?他是那种直爽的性格,心里有事就藏不住话。“你不介绍就算了,我们不会自己找上门去?”不过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他想起上次那个小伙子帮罗继文避免掉进一场欺骗的陷阱,对罗继文的好运又有点羡慕。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石磊和吴老六下了车,看见了酒吧大门简单的装饰和木窗下用几个木头条拼成的西部牛仔四个字,互相点了点头,意思是找到码头了。没想到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的李畅是在这样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吧里上班。 石磊和吴老六找了个地方坐下,李畅还没有在前面露面,朱珠招待两位,石磊有点惊讶在这种小酒吧还有朱珠这样水灵的姑娘。 石磊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到朱珠手里,朱珠把手背到后面,躲开两步,石磊道:“没别的意思,问你几个问题。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你问吧。”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李畅的服务生吧?” 石磊问。 “我今天刚上班,不清楚,我帮你问问吧,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朱珠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实话。 “当然是有好事。我们有笔生意要找他。” “我给你问问啊。”朱珠走到吧台和张艳随意聊了几句,转身进了办公室,给李畅挂了个电话。李畅正在往店里赶的路上,下午到叶子公司去了一趟。赵志库疯了之后,他的公司要改组,有些股东希望能出让一些股票变现,赵志库的公司和叶子的公司是相互持股模式,赵志库的公司因为收购了先前叶清知出让的部分股份,因此持有了叶子的运腾集团20%的股份,而叶子才持有赵志库的澳美集团10%的股份,现在有股东出让手头的股份,叶子很希望能买下来。 如果能够把澳美集团和运腾公司整合到一起,然后上市,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两家公司的业务互补,各自的业绩都不错,人员彼此之间又很熟悉,整合的难度不是特别大,叶子有点动心。 叶子把李畅叫去是想和他商量整合的事情,正好让李畅在图书馆学的一些知识有了用武之地,虽然具体的工作有律师帮着做,但对李畅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实习机会。 另外,叶子想让李畅也购买一点股票,并且提出可以借给他几百万,李畅手头有几百万,加起来粗算也能买一百万股,即使这样,待上市后,股票翻几个跟斗,李畅手里的资产就会翻几番。 李畅留着这些钱没有太大用场,两个公司的合并前景他也比较看好,知道叶子这是在给他赚钱的机会,也就没有拒绝叶子的好意。 叶子心里打的却是另外的算盘。几次拉李畅入伙没能如愿,只好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只要李畅在公司占有了股份,到时就可以成为公司的董事,这样他想轻闲也轻闲不了了。 李畅在路上接到了朱珠的电话,加上与此前罗继文打来的电话相互印证,他对客人的来历也猜出了几分。 果然,李畅一进酒吧就看见了吴老六那个颇具特色的圆头。 李畅径直走到吧台,朱珠朝靠窗的一张台子示意了一下,李畅顺着她的示意看见了吴老六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李畅三天两头去罗继文的店里,吴老六和李畅也算是熟悉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做多肯定会让人知晓的,李畅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眉头还是不由得皱了一下。 吴老六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李畅走过去。 “今天吴老板怎么有空过来了?”李畅说。 “今天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吴老六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石磊和李畅互相客气了几句,李畅已从罗继文的电话里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李先生有如此出色的技术,怎么还在这个小酒吧里打工呢?”石磊不解地问。 “呵呵,纯粹是业余爱好。”李畅笑道。 “业务爱好?”石磊没有听明白,“在酒吧打工是业余爱好?好特别的业余爱好。” “哦,不是,摆弄古玩才是业余爱好。现在这个酒吧的工作是我的正式工作。两位要来点什么?” “你看着随便点上几样吧。”吴老六说,“我们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石总见了你的作品,非常喜欢,一定要上门来拜访你,找到我的头上,石总盛情难却,我推不开,只好带着他来打搅李兄弟的清净了。” “不过都是些小玩艺,说拜访是客气了。石总是我们的大客户,按理说该是我们上门拜访才是。” “酒吧里生意好吧。”石磊随意地问了一句。 “一般吧,这里房价不高,也还能勉强支撑。当然比不上三里屯、后海的酒吧。我就图个这里安静。”李畅把酒水给石磊、吴老六摆好。 “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吴老六知道了石磊的意思,石磊与李畅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个问题他不好问,吴老六借着脸熟,问了出来。 李畅对这个问题丝毫不以为忤,坦率地告知:“一千多块钱吧。” “李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解。”石磊接过话头,“你在古玩界随随便遍地玩玩,一个月就是几十万的收入,怎么还来做酒吧这行?” “呵呵,刚来就干这行,现在都混熟了,不想换工作了。”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我现在开了一家工艺品公司,非常缺乏李先生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李先生是否有意屈就。工资方面都好商量。我们可以二十万的月薪聘请你。同时提供一套住房和一辆公务用车。” “石总没有听出我的意思吗?”李畅呵呵一笑道:“搞古玩纯粹是业余爱好,我不想把业余爱好来当作主业。谢谢石总的抬举,不好意思啊!” “李兄弟,这么好的机会我看着也眼热,要不是水平差点,我自己就毛遂自荐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急着回答。”吴老六还不死心,继续蛊惑道。 “谢谢吴老板,不好意思啊。两位还要点什么?” 李畅拒绝得非常干脆,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石磊阅人已多,察言观色,知道今天已经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所以不再提及此事,只谈些风花雪月,传奇典故。李畅陪同了一会,见石先生是一个风趣的人,内心对此人已不是刚开始时的拒绝了。 “改日请李先生吃顿便饭,务必请李先生赏光。”临走的时候,石磊表示了今天来的第二层意思。 “再说,再说吧。”李畅敷衍着。 ------------ 第8节、地下赌场 第8节、地下赌场 “晚上我们去一个地方。”陈阳吃过中午饭之后,跟李畅说。“还是我弟弟的事情。” “他怎么了?”李畅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玩的越发大了,听说这两天他尽在一个地下赌场鬼混。”陈阳把身子往沙发上重重一摔,叹了口气。自从陈星那天见识了李畅的手段后,整天想着的事就是拜师学艺,求李畅这条路被陈阳堵死了,只好另找高明。“据小三子说陈星拜了一个高人为师,拜师钱就交了五千,学了几手就想去赌场碰碰运气。” “地下赌场?我们进得去吗?”李畅脑海里马上闪过电影里见过的地下赌场的镜头,黑衣大汉,对讲机,进屋搜身,还有,刀光剑影。 “给莫文伟打个电话,他应该有办法。”陈阳想起了那天来拜访李畅的那个职业赌棍。 “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吗?”李畅实在是不想看见莫文伟那张妩媚的笑脸,这老小子的名字估计是那场动乱年代起的,文卫文卫,文攻武卫,现在年代变了,这个名字就显得很另类,所以把卫改成了伟。 “朱胖子可能有点办法。”陈阳想了想。朱胖子没少去这种场合玩耍,兴许知道这个地方。 “我们先跟朱胖子说说。别搞得兴师动众的。” 还没有等李畅打电话,手机先响了起来。吴警官的电话。李畅接了电话后,对陈阳说:“下午我出去一趟,吴警官找我有事,可能是那天抓小骗子的事,找我了解一下情况。那天我也在场,还是我报的警。” “你去吧。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吴警官是我老朋友了。” 到了派出所,吴警官把李畅拉到会客室,先递上烟,李畅不抽,然后泡了茶,声称这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碧螺春。 李畅和吴警官也算很熟了,上次物证的丢失还让他背了一个小处分,李畅有点过意不去,但这事还不好说出来,李畅也只能这样了。今天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事相求。李畅倒希望他快点把事情说出来,自己若能帮上忙,也弥补一下心里的歉意。 “吴警官,是不是有事要找我?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先谢谢你那天的报警,我们所长本来也要亲自来表示谢意的,只是有任务出去了,要我转告他的谢意。” “哪里哪里,应该做的。”李畅敷衍着。在社会上也混了几个月了,这些不咸不淡的话也听得出来。所长如果真的当面感谢他,不是很简单的事?估计是有事求自己。 “听说莫文伟来找过你?”吴警官突然问。 “是的,你认识他?”李畅见吴警官冷不丁说出莫文伟这个名字,猜测他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 “认识,去拜访过几次,他找你什么事?”笑话,大名鼎鼎的莫文伟都不知道,他这个警察是吃干饭的?分局都挂了号的。而拜访二字,实在是妙语。事实是,吴警官为了禁赌的事情上门去找过莫文伟几次,回来就被上级叫去谈话喝茶。莫文伟这家伙有点背景,他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家合法经营的大饭店的老板。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在警察面前说赌博的事情?貌似有点自找苦吃。 “没什么事,谈谈人生,展望未来之类的,然后又说了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你这小子,在你哥我面前也没有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和他的弟子光头赌了一场?” “赌?天地良心,只是小玩玩。小赌怡情嘛。吴哥你平常不也常找陈哥、朱胖子他们玩吗?”李畅笑道。吴警官也经常和朱胖子他们玩牌,不过是小玩玩,他们本来就是街坊邻居的关系,可以说是发小了。不过在派出所说出这话,味道有点不对。 吴警官有点紧张地看了看门口:“臭小子,别瞎说,这里是派出所,影响不好。” 按陈阳的话说,陈哥、朱胖子和吴警官玩麻将是为了沟通感情,共建警民一家,平常输点小钱给吴警官,是为了使警察同志保持身心愉快,更好地为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陈阳和朱胖子都是人民的一分子,吴警官偶然为他们服务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听说你的本事不错啊,快赶上赌神了。一手大四喜的天胡牌,说来就来。”吴警官笑道。李畅看出这笑里藏着点东西。 “呵呵,天上突然掉馅饼了,又碰巧砸着了我。运气,纯粹是运气。”李畅呵呵笑道。 “没人想揪你的小辫子。臭小子,跟着陈阳、朱胖子他们混,越混越滑头了。改日跟陈阳打个招呼,让他抓你的小辫子。” “别别,有话直说,别吓唬我。我胆小。” “算了,不跟你东拉西扯了。拜托一件事情,有机会与莫文伟他们多联系,有事情打我的电话。” “无间道?” “狗屁无间道。没那么牛逼。” “有工资发吗?我听说线人都有点特别经费的,没钱可不干。” “我踢你一脚信不信。” 回到酒吧,陈阳告诉李畅,朱胖子联系好了。他碰巧知道这个地方,答应带他们进去。 晚七点,朱胖子、陈阳和李畅三人准时出现在一个农家院落前面,陈阳开车过来的。小院的门前空地已经停满了汽车,其中不乏一些名牌车。 朱胖子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人头很熟。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大摇大摆地带着陈阳和李畅进去了。 这个地方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装修得很不错,空间也很大,分成了好几个区,老虎机、牌九、麻将、21点、诈金花、梭哈应有尽有。 空气有点龌龊,烟味、酒味、汗味迎面扑来,差点把李畅砸了个跟斗。 “瞧你弟弟来的地方。天知道他怎么待得下去?”李畅皱着眉头对陈阳抱怨道。 “别发牢骚,赶紧找找我弟弟在哪里。” “在这里别乱来,这个场子的后台我们惹不起。找到你弟弟,悄悄地把他带走就行。别闹出动静来。我先去玩几把,有事情打我电话。”朱胖子低声告诫陈阳。 朱胖子朝里面的几间屋子走去,陈阳和李畅在大厅里东看看,西逛逛,没有陈星的踪影。又到几个纸牌厅、麻将厅看了看,还是没有。 “陈哥,莫非你的消息不准确?” “今天他肯定会来的,待会逮他个正着。小心一点,那边的保安已经注意我们了,我们去那边换点筹码过来。到这里不送点钱会让人起疑心的。”陈阳说。 “干吗一定要跑这里来堵他?找到他住的地方,堵被窝里教训一下他不就行了。” “哪里找得到他,自从上次见识了你的手段后,开始缠着我要拜你为师。见我没有答应,语言之间教训又太多,后来干脆就躲着我了,据说后来还真的找了个老师,最近老往这里跑,说是要来试试身手。这个倒霉家伙,早晚要把这条命卖在这里。” 陈阳去换了二千块的筹码,给了李畅一半。李畅玩了一会老虎机,扔进去了几百块钱的筹码。看看时间快到十点了。 “还没过来吗?”李畅有点着急。 “别急。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陈阳坐在李畅旁边玩,扔了一个筹码进去,摇一下手柄,使劲拍了一下面板,骂了一句,“妈的,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一晚上楞没有赢一次。换个机子!” “先生,请爱护公共财物。”冷不丁从陈阳的后脑勺上传来一句教训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像解说动物世界的那位主持人。 陈阳回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站在后面,爱护公共财物?陈阳有点想笑又不敢笑。 “什么破机子,都是骗人的。不玩了。”陈阳站起身来。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再出言不逊,我们会告你诽谤罪的。也许你不介意收到法院的传票,我们的律师工作效率很高的。”大汉很认真地告诫道。 陈阳没有理会这个保安,拉着李畅朝麻将区走去。 朱胖子正在玩麻将,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筹码,看来今晚手气很好,赢了不少钱。见陈阳过来,摸了一张牌打了出去说:“还没有找到?别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弟弟那种人,已经病入膏肓,不下一剂猛药很难治好。既来之则安之吧,先找个地方玩玩,散散心,改天我叫几个人满石景山给你找去,挖地三尺也要帮你找出来。” “没心情玩。”陈阳嘟噜了一句,心里很是羡慕朱胖子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虽然他玩得也不小,不过总有个度,能控制自己,不像自己弟弟。 陈阳带着李畅满大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陈星。陈阳看见左边有一个过道,心想那边还没有看过,带着李畅就走了过去。 “对不起,这里是vip区。只有vip会员才能进去,请出示会员卡。”一个保安拦住了他们两个。 “会员?怎么办会员卡?”陈阳随意问道。 “只要你带有三十万现金,并且有vip会员引荐,就可以办理。”保安看了看陈阳,低声说:“带钱了没有?只要带钱了,有我引荐也成。” “你能引荐?你是保安,你们老板允许你们这样做吗?”陈阳好奇地问,保安兼顾生意推荐,这家赌场做得有点意思。 “老板说了,引荐一个给我们提成,算我们的业绩。每月发一次效益津贴。老板说了,企业的发展,靠的是全体员工的努力。老板说了,只要好好干,就会发财,老板说了……” 陈阳怏怏地耸耸肩,不理会这个饶舌的保安,转身回头。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欢迎,欢迎!”迎面看见的是莫文伟那张笑起来很妩媚的老脸。 “过来转转,怎么,你也来玩玩?”陈阳问。 “不是,我就在这里工作。是这里的场监。是不是想进去看看?” “嗯,是的,可惜没有带钱。进不去。”陈阳摊摊手,做出无奈的样子。 “你们俩来还要什么钱,只求不要把我这里当作提款机就行。”莫文伟对门口值班的保安说,“去把值班经理给我叫过来。” 值班经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对莫文伟很恭敬地行了个礼。 “给这两位先生办两张vip钻石卡,待会送到3号包房。”莫文伟嘱咐小伙子几句,然后对陈阳李畅说:“我们到三号包房去看看,今天那里有几个客人,比较有意思。” “莫先生,我记得当初在酒吧第一次见面时,我们有个约定,你还记得吗?”李畅虚虚地拦了一下莫文伟的去路。 “约定?李先生说的是……”莫文伟疑惑地问。 “记得陈星吧。”李畅提醒了一句。 “哦,你说的那件事情啊,记得记得,我们绝对禁止陈星进场子的,已经打了招呼下去。答应的事情我莫文伟一定会办到。”莫文伟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是吗?可是我听说陈星到这里来过好多次。并且在这里还输了不少钱?” “有这回事?”莫文伟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喊过来一个保安,“把你们的头叫来。” 等保安走开后,莫文伟道歉道:“对不起,这几天我不在场子里,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这事我一定会给李先生一个交代的。这些保安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些保安的胆子的确不小,居然还擅自拉vip做生意,李畅心想。 不一会儿,一个保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正是开始训斥陈阳要爱护公物的那位,保安朝莫文伟鞠了一躬:“莫先生,有什么事招呼。” “我哪里敢招呼你们。现在这个场子里已经没人把我的话当回事了。”莫文伟冷笑道。 李畅发现莫文伟这个略有点冷酷的样子还耐看些,至少绝对比他的微笑要强。 剽悍的保安居然在文文弱弱的莫文伟面前流下了冷汗:“对不起,莫先生,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得罪了您,您告诉我,我把他的鸟蛋挤出来。”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禁止陈星进场子来的事吗?” “记得,记得,莫先生交代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敢怠慢,都招呼下去了。”保安小头目在莫文伟面前说话总是稍稍弯着腰。 “招呼下去了?你的手下背着你做了些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真是糊涂啊,我看你这个位置坐得太长了,有点糊涂了。是不是要让你休息休息?”莫文伟慢悠悠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莫先生,我马上去查。查到后我马上把这个丫挺的交给您发落。我现在就去。”保安后退了几步,马上跑开了,然后就听见他的低沉的吼声,“妈的个巴子,把几个不当值的保安都给我喊来!” ------------ 第9节、小试身手 第9节、小试身手 “莫先生很有威信啊。这些保安都怕你?我代我弟弟先谢谢你了。”陈阳说。 “哪里是威信,只不过我掌握了他们的饭碗,他们自然就怕我了。要是离开了这个位置,他们才不鸟我呢。走吧,我带你们去三号包房看看。” 三号包房很大,面积足有七八十平米,中间是一张圆桌,墙边摆了一溜沙发,有五六个人正在玩梭哈。桌子上的筹码面额都很大。旁边有三五个观战的人。 “李先生不想上去玩玩?”莫文伟说,露出一点期待的样子。 “我哪里会玩这个。”李畅摆摆手,“这都是有钱人玩的游戏。我一个普通老百姓玩不起。这张桌子上的筹码随便哪一堆都比我的身家还多。” “李先生太谦虚了。你只要一出手,这些筹码还不都是为你准备的。玩不玩?能进这间屋子就能上这张桌子。” 李畅心道,话里怎么听着有点挑拨的意思在里面?这老小子在给我下套吧?是不是为他弟子的事还怀恨在心?二十几万啊,不是随便说说就能送出去的。 这桌上的这几位一看就是老江湖,老赌棍。开玩笑,跟他们玩,把陈哥的酒吧卖了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在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他左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有点像大学教授,右边是一个很冷漠的年轻人,神态很倨傲,眉角有一道很粗的疤痕,小刀留下的痕迹,顾盼之下,神色甚是提防,仿佛四周都是他的敌人,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黑社会的五个字了。 大学教授的边上是一个胖乎乎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笑容可掬,好像他是今晚上最大的赢家,可是看他前面的筹码,可能他是今晚最大的输家也说不定。 最下首坐着一个女人,也是三十多岁年纪,涂了指甲油的手上戴了三个戒指,抹成血红的大嘴有点碜人。 刀疤脸可能听见了莫文伟的话,抬眼瞪了李畅一眼。李畅没有理会他,今天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玩牌的,也不是来打架的。既然莫文伟在这里做事,陈星又经常往这个场子跑,莫文伟也脱离不了干系,他以前是答应得好好的,要拒绝陈星进他的场子,并且有事情一定相告。虽然刚才在李畅他们面前教训了保安头子,可是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呢!看来现在事情有点不对头。李畅四下扫了一眼,拍拍陈阳的胳膊,示意出去。 旁观的人看了李畅他们几眼,扫描时间不到一秒钟,又把注意力放到牌桌上去了。 莫文伟见李畅执意要走,也就不再留他。给李畅的红包已经吩咐人准备去了,这是规矩,以李畅的身手,他没有在这个场子里捣乱,砸场子,就是给了莫文伟面子。从和气生财的角度出发,莫文伟应该给李畅封一个大红包的。红包的多少,自然视来人的身手而定,而按照莫文伟的评价,凭李畅的赌术应该可以拿到第二档的红包。 桌上的这几位的输赢与赌场没有关系,谁赢得多,谁输得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赌场只是保证安全,并且从中抽头,来回倒手的越多,赌场的抽头就越多。从莫文伟的角度出发,这个赌局越激烈越好。 桌上的赌局已经是今晚场子里最大的了,输赢已经达到上千万,有几个已经赌上了真火,这才是赌场担心的事,就怕那些赢不起也输不起的人,外面的场子如果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有保安劝阻,一般都闹不大,保安能够控制局面,但vip包房里发生这种事,就不大好控制了。来者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谁也不好得罪。 这个台子上,教授和干瘦老头是最大的赢家,刀疤脸和小胖子是输家,其余几个略有输赢,但不大。不过刀疤脸赌本雄厚,面前还有不少筹码。 “请等一下。” 李畅他们刚走到门口,后面就传来一声招呼,声音不大,很柔和,但很有自信。李畅回过头来,见是干瘦老头在向他点头。 “就走了?怎么不上来玩一会?”干瘦老头像和老朋友那样熟络地朝李畅打着招呼。 李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出很丰富的面部表情,那意思是,叫我吗,我们认识吗? “来来来,坐我的位子,我玩得太累了,休息休息。”干瘦老头像一只老狐狸一样笑道。 “怎么?有点不够意思吧,赢了钱就想走?”年轻人拿眼斜瞥着干瘦老头。 “呵呵,小玩玩,没必要动气嘛。”干瘦老头仍然和气地笑笑。 “那不行,输家说话才能走,我还有赌本,等你把我最后一块钱都赢走了,你就可以走了。”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里面还有五百万。” “好好好,都依你,我一个老头子了,不跟你们年轻人生气。这样吧,我的确有点累了,刚才那小伙子代我玩吧,输了算我的,总行了吧。” “你说的是他?”年轻人指着李畅,“他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刚见面。”干瘦老头再次对李畅招招手,“过来过来,不会吃了你的。” 莫文伟推着李畅走到老头身边。 “你来玩玩。别担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这里总共有八百多万的筹码做你的本金,你要是输光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若是赢了,多出本金的部分都归你。” “我从来没有玩过,你就不担心我把钱都输掉?”李畅好奇地问。 “才八百多万也算钱吗?你真是没见过市面。”老头含沙射影地说,“我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一晚上输赢几千万都很正常。” 莫文伟低声说:“乔先生做的是大生意,这点钱还从没有看在眼里,你放心玩。” 李畅脑子转了几圈,想不出里面有什么陷阱。 “我真的从来没有玩过呢。”李畅笑道。 “规矩知道吧?”老头说。 “规矩倒是知道一点。” “那就行,新手手气好。玩的时候不要问我,就当这些钱都是你自己的。” 旁观的人发出艳羡的咂咂声,有人见李畅还推三阻四的,早就不耐烦了,嚷嚷道:“丫运气怎么这么好。换了我,二话不说,坐上再论。快点快点。” 当李畅把手压在第一张牌上面的时候,老头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手上,足有一分钟后才放开眼光。 莫文伟也注意到了老头的神色,暗自凛然,心想这位乔董事长莫非也是同道中人?不过他至少是一个有钱人,跟有钱人多交流,自然好处总是多多的。李畅一双手的特别,莫文伟在酒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天生就是一双赌神的手。如果稍加训练,绝对是不世出的高手。 干瘦老头收起走神的心思,重新回到牌桌上来。 这个时候已经发了三张牌了,李畅看看自己的牌面,把牌扔进了桌子。这个时候,牌桌上只剩下刀疤脸,教授和女子了。 最终刀疤脸以一张底牌十凑成一个三条赢了教授的一对a。 胡乱玩了几把下来,李畅已经输出去几十万了。牌风不行,手里一直没有好牌。即使把牌的位置记得再熟也没有用。 李畅第一次玩这么大的赌注,只是在开始的时候紧张了几分钟,后来就神色如常了。从李畅刚上来那略显生涩的动作,眉毛上有一条刀疤的年轻人看出他是个初哥。 在赌桌上,关键的是平常心。胜不骄,败不馁才是赢钱的法宝。李畅自从拥有了异能之后,对金钱的兴趣已经大为降低,金钱免疫力已经得到很大的提高,因此他才能真正地把桌子上的筹码看在是别人的钱。在这种场合,才能看淡输赢,恬淡如水。 李畅的神情在刀疤等人看来,不过是强装镇静,或者就是弱智一个。刀疤暗笑老头今天发疯了,把几百万赌本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初哥来玩。刀疤开始还有点担心李畅是老头故意安排的高手,不过看了开始几把后,刀疤打消了担忧。 在莫文伟看来,李畅这种神态,才是绝顶高手的风范。喜怒不形于色,哪知道李畅在牌桌上就根本没有喜怒,就更不会形于色了。 老头在旁边果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李畅打牌。陈阳也被这场豪赌吸引住,把弟弟的事情暂时丢到脑后去了。 牌局慢慢地进展着,刀疤赢了两次小的,又输了几次大的,桌子上的筹码越发少了。教授不紧不慢,还是大赢家。李畅基本上是保持小输赢。最令莫文伟感到惊讶的不是李畅的输赢,而是他对于危险的敏感程度,有一把他居然把牌面上有一对a的牌就直接扔了,而这一把刀疤以三条k输给了教授的顺子,当李畅扔牌时,桌面上刀疤脸有一对k,李畅的牌面最大,根本没有扔的道理。 李畅开始想用底牌复制一张a出来,后来看到牌局的变化,另两张a已经在别人手里,自然就不能采用这种手法了,到时桌面上出现五张a,就不好收拾了。 而现在这一把更让莫文伟看不透了。李畅牌面上只是黑桃5、6时,他还不丢牌。只是一个劲地跟牌,并且还加了一次注。 教授已经注意到了李畅,因为他的一个怪异的特点,他从来不看底牌。由于记住了牌的位子,李畅能很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底牌,这种举动把赌场高手也蒙住了。 莫非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教授变得谨慎起来。 当李畅拿着黑桃5、6、8还使劲往前冲时,教授拿着牌面上的三条10也丢了。 围观的人嗡嗡地议论了起来。这些旁观的人也都是赌桌上的常客,见这种情况有点看不懂,特别是教授拿着三条10也丢牌,让这些人好生纳闷。 刀疤不丢牌,他手里有牌,牌面是三条7,底牌是一张杂牌k。只要再来一张7,凑成四条,李畅的牌就凑不成同花顺了。实际上刀疤并不是特别需要那张7,牌面上就不小了,而李畅则必须要那张7,否则就是一堆废牌。从概率来说,刀疤的赢面就大多了。 除了李畅谁都不知道,李畅的底牌是一张3。 当两人拿到最后一张牌时,刀疤面上的牌是三条7和一张k,而李畅的牌是黑桃5、6、8、9,关键就看底牌。 而这个时候,李畅还没有看过底牌,因此,旁观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外面的牌已经出现三张7,还有一张黑桃7没有露面,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李畅的底牌有这种可能。 但这仅仅是可能,因为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莫非这个初哥在赌那张黑桃7?刀疤脸时刻在观察李畅的动静,他没有看过底牌,刀疤脸很清楚地注意到了。刀疤脸底气十足。 李畅知道,这张黑桃7在没发的牌中很靠后的位置。也就是说,他的底牌不是黑桃7。而靠着牌面上的5、6、8、9,一群小喽喽,他怎么能赢得了刀疤的三条7? 而这个时候,由于李畅的推波助澜,桌面上已经有了上千万的筹码,刀疤把卡里的五百万也抵押了出来。他的赌本已经不多了。 牌面是刀疤大,所以轮到他说话。当刀疤把所有的筹码都推到桌子中央,企图一举扳回先前输掉的筹码时,众人看李畅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干瘦老头还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他扔给李畅的拿几百万筹码不是钱而是纸,莫文伟知道干瘦老头有钱,几百万对他来说的确是洒洒水,小意思。但自赌场开业以来,莫文伟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赌注,毕竟这里只是城市郊区的一个地下赌场,不是拉斯维加斯,也不是澳门赌场。来这里玩牌的上百万的输赢已经是很大的了。 “但愿底牌是一张黑桃7。”李畅轻轻抚摸着那张底牌自言自语道。 李畅怜悯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在牌底一摸,就像是摸玩麻将一样,翻开丢在了桌子上。 底牌果然是一张黑桃7! 围观的人哗然,这个家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这也赌得中? 刀疤脸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李畅手里的5、6、7、8、9黑桃同花顺。 李畅站了起来,对老头笑着点点头:“你接着玩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竟然扔下一桌的筹码看都不看,和陈阳扬长而去。 “等等。”刀疤喊住了李畅。“老子还没有输,我还有筹码。你不能走。” “那是你和他的事了。”李畅指着干瘦老头说。 刀疤好像才明白,自己的真正对手是老头,而不是李畅。李畅只是代玩了几把,一个筹码也没有拿走。 老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畅的背影,没有说话。而旁人还记得老头的承诺,见他故意装糊涂,不由得纷纷把鄙视的目光射了过去。 走出了包房,陈阳忽然想起了老头的承诺,问李畅:“那老头不是答应了多赢出来的钱归你吗?怎么不要了?是不是忘了?” “嘿,这种钱拿起来烫手,是麻烦事。” 估计莫文伟还在里面成雕塑状,李畅趁着没有人陪同,赶紧和陈阳把所有的包房都看了一遍。 仍然没有看见陈星。 “估计他今晚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李畅说。 正说着,看见莫文伟正在到处寻摸着,看见李畅,眼睛都亮了。 “正找你们呢。”莫文伟急步迎了上来。 “什么事?”李畅问。 “一大笔钱都不要了?”莫文伟递过两张vip钻石卡、一张现金支票和一张名片。李畅接过来看了看,支票上的金额为七百多万,名片上写着博揽文化交流公司董事长乔建国。 “那个老头的名片?”李畅的话里透着几分不尊敬。 “乔董事长特意交代,这些钱都是你赢来的,理应归你。当时现场人太多,他不方便把钱给你,所以委托我转交。” 这个人很心细啊,李畅马上琢磨出了乔建国的用意,如果在现场就把钱交付给李畅,除了引起众人的艳羡和注意外,没有任何好处,国人喜欢财不露白,在这个场合拿着几百万出门,恐怕连小命都会有点危险。说不准那个刀疤脸的年轻人就不会放过李畅。虽然在赌场里他未必敢胡来,可是出了这个门,就不好说了。 而现在李畅拍拍屁股走人,没有带走一个筹码,刀疤脸也就没有道理找他的麻烦了。而老头本身可能并不怕刀疤脸,并且有足够的势力对付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自己上桌子代替他玩呢?难道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是有钱人的一种怪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莫文伟把李畅的情况告诉了老头,老头有意要杀杀刀疤脸的威风,把自己当作刀子了。这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莫文伟总是撺辍李畅到桌上去玩玩,并且老头大方地把赌本交给他,可能早就知道他有赢无输。 要是知道李畅还是第一次玩这种牌,估计老头得后怕好一阵子。不过也不见得,莫文伟的那句话还是没说谎,老头子有钱,不在乎这区区几百万。 李畅想通了这一切,看来这七百多万是自己冒险得来的,不要白不要。 呵呵,貌似这种钱也很好赚啊!虽然有一点点风险。 不过,这里头的风险之大,李畅是后来才明白的。 ------------ 第10节、与张家人的会面(一) 第10节、与张家人的会面(一) 陈阳把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朱胖子从牌桌上扯了起来,三个人走出了大门。 陈阳把车子刚开出几分钟,就看见对面来了一溜的警车。陈阳把车子靠边等警车过去后,纳闷地说:“这个荒郊僻野发生什么案子了?出动这么多警车。” “莫非是刚才那个赌场?肯定是来抓赌的,好险!”朱胖子猜测道,庆幸自己提前一步走掉了。 这个时候,陈星正躲在离那个农家小院的二百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远处的警灯闪烁,解恨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报警电话是陈星打的。 陈星给一个相熟的保安送了点钱就混进了赌场。在赌场里又输了不少钱,把最后一点点积蓄都输了进去,还包括陈阳给他的做生意的本钱。闹事时,又被保安打了一顿。怀恨在心的陈星,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报了警。为了这次报警,他怕赌场的人查到他的身上,特意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并且完全是匿名报警。 可惜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哥和崇拜对象今晚都去了这间赌场。 陈阳和朱胖子在远处看着警车逐渐逼近那间赌场,由于路线曲折,周边农房也多,赌场的人还没有发现警车的来临。 李畅心想,给那个乔董事长打个电话吧,到底从他手里赚了七百万,总算有点香火情,他拿出名片,拨打了他的手机。 “乔总,有警察过来了,你赶紧收拾撤吧。注意保持安静,悄悄地走,打枪的不要。我不想落个通风报信的罪名。” 李畅见朱胖子和陈阳都古怪地看着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这几百万正好用来买叶子给他的股票,用不着叶子借他钱了。或许,想点办法加快赚钱的速度?李畅经过这次虽谈不上惊心动魄,但是也非常刺激的赌桌较量后,对金钱的态度稍稍转变了些。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接到张晓楠的电话,说她已经到北京了,现在已住下。她这次来是参加表妹的婚礼,明天晚上是张家人的聚会,晓芙也去,后天是表妹的正式婚礼,她希望李畅带着王绢去玩玩。李畅找陈阳请了假。在西部牛仔这里上班,李畅已经请了很多次假了。好在老板陈阳很好说话,要换个酒吧,早被辞退了。不过,陈阳对李畅网开一面,估计也有依仗他的意思。不说李畅帮陈阳摆脱了好几个麻烦,就是他招来的那些朋友,也帮酒吧挣了不少钱。 朱珠的一缕心思都在李畅身上,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意见,张艳和赵基看在月底增加的奖金份上,也就不再抱怨了。 第二天是周五,他开车到了王绢的学校,在王绢的教室外等她下课。 最近自己好像有点冷落王绢了,虽然只是一个酒吧服务生,但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比较多,按赵基的话说,比国家领导人还忙,虽说到不了这个层次,不过也超出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范围。酒吧服务生这个角色,对李畅来说,更有点客串的味道了。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角色,喜欢那里工作的氛围,闲暇时也陪同王绢去过她们学校附近的酒吧,装修豪华高档,各种演出游艺活动吸人眼球,热闹非常,生意火爆,而在李畅看来,在这种酒吧工作仅仅是赚钱,早已失去了酒吧那种田园、闲淡的味道了。 李畅把车窗摇下来,把椅子调得后仰一些,就着冬日温暖阳光,翻看着王绢从学校图书馆给他借的一本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李畅并不想做一个计算机专家,看这些书只是更为深入地了解一些,方便自己对计算机的使用。 李畅想在学校办一个旁听证,可是对于选择哪个专业,他还没有拿定主意。在首都图书馆借阅的书非常杂,李畅虽然没去复习准备高考,可是对于学习的兴趣倒是没有丝毫减退。 停在教学大楼外的宝马有点扎眼,来来往往的师生总要把目光在它上面留连一会。 王绢一坐进车子就催促李畅赶紧开车,好像后面有人追她似的。 “莫非碰到有人要非礼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李畅笑问。 “都怪你啦,开着这么扎眼的车子停在教学楼外面,同学还以为我傍上大款了。”王绢扔给李畅一个白眼。 “大款?你看我像吗?”李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像大款,像小款。你知道葛菲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那个小丫头,她嘴里肯定说不出好话来。” “她说你是流落在繁华都市的狼。” “她这么评价我?”第一次听得这么有趣的评价,平心而论,虽然很犀利,但很准确。李畅就觉得自己有点像一匹狼,虽然在都市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仍然不喜欢循规蹈矩。 “逗你的,是我这么说你的。她说你是在酒吧体验生活,打死她也不相信你真的是在那里打工。” “体验生活?真把我当大款了还是当艺术家了?” “切,演员就演员罢了,还艺术家?后来我向她确认了你既不是为了演戏去体验生活,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去酒吧的确是打工。你猜她怎么说你。她说你是在哗众取宠,标新立异,好出风头。最后还加上一句,有点钱就烧得慌。” 李畅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葛菲美女眼里是这种印象。不知道她和罗军发展得怎么样了,上次游香山,罗军对葛菲美女的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要是罗军把她拿下了,自己嘱咐罗军几句,让罗军教训教训她。 不过自己的举动在外人眼里的确有点标新立异啊! 权势、富贵好像都是遥远的过去,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似真似幻。李畅对那个世界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有时对眼前的真实世界也会产生几丝疑虑,对自己亲身体验了十几年的少年生活也不知是否梦中蝴蝶。这些事情不能想,想想就头疼。 “跟张效曼的关系怎么样?”李畅转移了话题。 “她啊,没怎么样。反正一个月在宿舍也待不了几天,只是在教室里能见上面,她这个人太傲气,不好接近。怎么想起问她了?她很漂亮吧。” “你不是常说和她关系处不好吗?在身边总有一个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悠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王绢的问话有个陷阱,李畅尴尬地绕开去。 “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谁还有心思关心这种人。我现在基本上能做到无视。” 李畅看了一眼王绢白皙的脖子,上面戴着李畅送给她的‘水晶玻璃’项链。 王绢捕捉到了李畅转移了方向的目光,脸红了起来。一时无语。良久,才打破沉默:“有人还托我给她买这种水晶项链呢。” “买不到了。这是绝品,世上独此一份。”李畅赶忙声明。李畅想,以后即使要做一些去卖钱,也不会做这么大颗的了‘水晶玻璃’了。嗯,做钻石来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晓楠姐好像有些生意就是经营珠宝的,可以找她帮帮忙。 王绢带路,两人找了一个小湘菜馆,里面人声鼎沸,李畅进去,服务员忙碌得居然没有人出来招呼。 “做餐馆做到这个程度也算得上很成功了。一个中午要翻两次台。” “你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想。”李畅老实地回答。 吃饭的时候,李畅把张晓楠的意思说了一下。 “你去就是了,拉着我干吗?你是她干弟弟,我和张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去了多尴尬。” “真的没有关系?”李畅看着王绢怪笑。王绢醒过味来,抓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扔了过去。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怪没劲的。晓楠姐去了,肯定忙不过来。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坐那里干吃着?那还不如跟你在这家小餐馆吃顿饭呢。” “谁说一个人也不认识,还有张晓芙呢。她肯定得去啊。看晓楠姐和晓芙就知道,张家美女应该很多,你去那里大饱眼福,拉着我多不方便。”刚说完,察觉自己话里有点毛病,王绢赶紧夹了块肉片丢进李畅的碗里。 “晓芙也去,晓楠姐招呼我下午去接她。”李畅不知是神经大条还是故作糊涂。 下午去接了张晓芙,直接去了张晓楠姑姑家的别墅。 别墅坐落在北四环外,往昌平方向的紫玉山庄,夹于北四环与北五环之间。李畅不认识路,张晓芙坐在副驾驶位置指点路线。 “你真笨,明明可以从这里出去,你看看,偏偏上了高架桥,我看你怎么绕,油钱涨价了你知道吗?算了算了,退不出去的,慢慢绕吧。” “停停停,这里不准左转弯,你的交通法规是怎么学的?完了完了,你的十二分还剩下多少了?” “哎哟,踩一脚油门就过去了,瞧你开车肉的。这么好的车楞让你开成了拖拉机。” 这一路上,张晓芙就没有停止过打击李畅,李畅开车不是正规科班出身,走的是野路子,驾驶本也是买来的,对交通法规有一些了解,但还不是特别透彻。偏偏张晓芙也是一个二把刀,指路的手势总是存在偏差,语言又有点絮叨。并且还时不时犯点迷糊,李畅这车开得有点累,快到紫玉山庄的时候,李畅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张晓芙张二小姐是一个半路痴,方向感极差。 李畅把车停在一幢漂亮的别墅面前时,才知道张家是多么的有钱。以前很少听张晓楠说她们家的事情,路上听张晓芙介绍了一下,才知道张晓楠父亲有兄弟三个,姐妹两个,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了,晓楠的父亲排行老二,张晓楠这一辈堂亲表亲加起来也有十几个。看见别墅外停放的各种名车,李畅就知道晓楠姐的这些堂亲表亲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但是从张晓芙的言谈中,她对自己的这些堂亲表亲中,佩服的不多,真正生意做得大做得好的,精明能干的,还是张晓楠。张晓楠的父母亲为什么都在国外,而三个孩子却都在国内打拼,张晓楠从来没有对李畅解释过,也许里面有什么曲折。 今天不是婚礼的正日子,老一辈的没有露面,都是同辈年轻人的聚会。婚礼的事自然有专人张罗,倒是不用这些小姐公子瞎忙乎。 张晓楠在阳台上看见了李畅的车,挥了挥手,就下来接李畅他们。张晓芙一进别墅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张晓楠先带着李畅和王绢去见此间的主人,明天的主角,新娘新郎。 果然张家女孩子都是美女,张晓楠的这个表妹姓秦,叫秦玉,新郎叫吕涛,两人男才女貌,非常般配。小两口为人看来还不错,没有通常有钱人家的那种俗气与傲慢,见张晓楠带着两位不认识的青年男女进来,忙对身边的人告了罪,朝张晓楠迎了过来,把他们接进旁边的一个小会客厅。 秦玉听了张晓楠的介绍后,虽然对张晓楠这个干弟弟有点好奇,但初次见面,也不好问东问西的,只是寒暄了几句。不过张晓楠能把他带到这种场合来,内心对他应该是极为看重的。这里是家人的聚会,张晓楠看来已经完全把他当作一家人了。 既然见了新娘新郎,人家大喜的日子,礼物总是要送的,好在李畅早有准备,东西嘛,便宜得很,到店里找了个卖礼品的柜台包装了一下。 当李畅从纸袋里掏出精心包装的礼品盒的时候,王绢眼尖,一眼瞥见了盒子上的落款,李畅,王绢。 这个做法已经完全显露了李畅的内心想法。王绢有点甜蜜,也有点酸楚。 秦玉没有去接这个礼品盒,看了看张晓楠说:“李畅,昨天你不是已经把礼物托晓楠姐转送给我了吗?” 李畅心里一阵感动,不过反应还很快,没等张晓楠插话,赶紧说道:“呵呵,礼多人不怪嘛。我和王绢头一次见姐姐姐夫,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秦玉不知道李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国人没有当场拆开礼物的习惯,她接过礼物,交给吕涛。昨天张晓楠以李畅的名义送的礼物是一幅字画,这是张晓楠花了不少钱托一个当代名家画的。李畅的身份很微妙,直接送钱不合适,太多的话让李畅觉得欠了自己的一份情,心理有负担,而太少了,怕被人瞧不起,李畅没有面子。而字画既雅致,字画的内容又合景,也符合两位新人的爱好,并且还不好与钱直接挂钩。为了选择李畅的礼物,张晓楠费了不少心思。 辞别了两位新人,张晓楠带他到大厅与其他一些堂亲表亲见面,互相介绍了一圈,李畅听得头都大了,这个是哥,兼某某公司董事长,那个是姐,兼某某公司总裁,还有几个是张晓楠也要称呼哥哥姐姐的,神态更是一副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其中有一个还是一个政府关键部门的局长。终于找到一个比李畅还小一点的,人家已经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了,走上了从艺的道路。 既然认识了,李畅他们暂时就变成了关注的中心,老实说,李畅王绢两个人的穿戴并不是很土气,都用的是李畅摹仿名牌的复制品。但是,说着说着,议题就开始发散,女孩子永远关心的是时尚和珠宝,而男人关心的就是事业。在哪里高就啊,在哪里发财啊什么的。 当李畅说自己是在酒吧打工时,立马有几个人的脸色不是很对了。李畅察言观色,知道这些人把他当成了贪图张家富贵的穷小子,即使李畅身上所穿的名牌服装,开的车子都是凭他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但是在张晓楠的光环下,自然都被人认为是张晓楠花的钱了。而张晓楠把他带到这种场合来的心思自然就非常明白了,积累人脉。 好在李畅对这些身外声名不是很在意,别人对他冷淡,他自然也不喜欢上赶着去讨好逢迎。而他一个酒吧服务生与那些董事长、总裁、官员,有很多话题也谈不到一起来。李畅渐渐地就被边缘化了,他走到了别墅外面,眺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吧。”吕涛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递给李畅一杯,“别介意,秦玉的那些亲戚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我刚进这个家门时,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但是不管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只要你有实力,不是一个凡俗之人,自然会赢得他们的尊重。我和秦玉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我是一个大学教授,家世贫寒,刚开始时也遭到了一片的反对声,好在我们彼此相爱,终于坚持着走到今天。我现在已经融入了这个圈子,他们也都接受了我。” 李畅淡淡地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一定要融入一个彼此都不喜欢的圈子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说是吧。” ------------ 第11节、与张家人的会面(二) 第11节、与张家人的会面(二) 李畅回到大厅,见好几个女孩子围着王绢在说些什么。唉,女孩子漂亮就是占了很多的便宜,不说招男孩子喜欢,就是在女孩子中间也有人缘啊,不像自己,楞是混了个没人理会的下场。 王绢看见李畅进来,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向他挥挥手,李畅走近这几个女孩圈子,见那几个女孩正在把握王绢的‘水晶玻璃’项链,心里就明白了。 按说这样的钻石项链和水晶玻璃的区别还是比较大的,不过,由于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这么匀称的钻石项链,一般女孩子脖子上戴的项链,白金下面挂一个坠子,最多也就是几克的份量,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项链的主人也说这是水晶玻璃的,大家也就把它当作稍微别致一点的水晶玻璃,再也不会往另外一个方向上想了。 可是偏偏这几个女孩子中间有一个是行家,家里是经营珠宝生意的,水晶项链和钻石的区别她还是非常清楚,王绢进屋脱了外衣,脖子上挂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马上就吸引了这个女孩子的注意。 趁着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当口,这个女孩说动了王绢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了下来。王绢本来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主,何况这有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王绢虽然宝贝它,可也没有把它当作什么了不得的贵重物品,所以才会总随身带着它。 “李畅,张笑姐说这是钻石项链,我记得是水晶项链的嘛,你不是告诉我是在小商品批发市场买的吗?到底花了多少钱?”王绢急切地问。 “十五块钱吧,我不记得了。”李畅说。 “那好,我出十五万把它买下来,行不行?”张笑说。 这丫头好厉害,这件宝物花十五万就想买下来?加一百倍都不行。还没等李畅回话,王绢首先不干了:“对不起,这是非卖品。” “那好,我换个方式,你去那个什么小商品批发市场,帮我批发一批过来行不行,你十五块钱进货单价,我按十五万地单价买下。你看如何?” “张笑,你疯了,花十五万买十五块钱的东西?”旁边的女孩子劝她。 “我没疯,只要求货物品质与王绢手里的一样就行。” 这个张笑真的是做生意的天才,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 “对不住了,我去买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件了。”李畅还是编着以前说过的谎言。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哪个地方买的,我自己去一趟。” “那是一个小地方,我也是随便转转才发现的,现在早忘记了。”李畅觉得背上都被这个女孩子逼出汗来。没想到张家的女孩子都这么磨人。 张笑已经打定主意不放过这个叫李畅的年轻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王绢手里的这串项链根本不是什么水晶玻璃,而是货真价实的钻石,而且是非常纯净、品质非常高的钻石。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而水晶玻璃的说法明显就是托词,在骗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何在。别人给女孩子送东西,假的要说成真的,便宜的要说成贵的,唯恐女孩子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而这个家伙,偏偏要把价值连城的东西说成十几块钱的地摊货。古怪,非常古怪。 看来这个叫王绢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她脖子上成天戴着的这串项链价值连城,要是她知道内情,可能也不会这么轻松地带着这件宝物满大街乱转悠了。 张笑见李畅急赤白脸的样子,微微一笑,不再追究,心里却想着用什么法子把他的真话套出来。 张笑不追究了,却有人不放过他。李畅听得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响起,却是秦玉急急忙忙地下来了,走到李畅身边,把一个首饰盒子塞给李畅:“李畅,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盒子的包装已经去掉了,秦玉拿着的是一个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的盒子。张笑奇怪地看着秦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这个见惯大世面的新娘子都觉得太贵重。自己送给她一串价值数十万的项链,只是换来秦玉的一声谢谢,也没有这样大惊小怪啊。 “秦姐,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又拿回来的道理。”李畅呵呵笑道,“秦姐要是觉得自己占了点便宜,大不了把明天的饭菜搞丰盛些,多上些好酒,我敞开肚皮使劲吃,使劲喝,把送出去的吃回来得了。” 秦玉被李畅逗得笑了起来,只是拿着首饰盒的手还在伸着,就这么缩回来又有点尴尬,李畅是个男孩,不好去碰新娘子的手,王绢连忙上前,握住秦玉的手扯了回来。 张笑捅捅秦玉的腰,悄声说:“什么好东西啊,让你这样稀奇。” 秦玉把首饰盒递给张笑,张笑打开一看,嘴啊地张开了,旁人见张笑也是一副古怪的神色,忙凑了过来,眼前是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 好大的手笔! 张笑还从来没有见过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怪不得秦玉追下来要还给李畅呢。要知道新婚的礼物很少有当场送还的说法,要想还情,只有以后找机会,可能是秦玉觉得礼物太过贵重,这个情不大好还吧,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 十八颗钻石组成一副钻石手链,每颗钻石都有黄豆大小,棱面很多很小,但非常匀称,使得钻石几乎像一个圆球了,并且所有的钻石都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形状。可是,这样的钻石还有一个孔,用一根丝线串起来,不知道这种孔是如何做出来的。 和王绢那串项链不同,王绢项链上的钻石取之于大,而这串手链上的钻石取之于匀。不过,张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大颗的钻石。 张笑已经无法为这种钻石估价了! 现在张笑更敢肯定王绢的那串项链不是什么水晶玻璃的了。 众人也回过味来,重新从王绢手里拿过项链,细细地检查起来。大家都已经相信了张笑的话,王绢这串项链是钻石的。不会送给外人的用价值连城的钻石,而送给女朋友的却用水晶玻璃吧,这样的男人谁还会跟着他啊。 王绢也相信了张笑的话,心里一阵后怕。天啦,每天带着这件东西在身上,万一哪天让坏人盯上了……王绢狠狠地瞪了李畅一眼,这个家伙,真够害人的。 李畅还在那里发楞,当初听晓楠姐说参加她表妹的婚礼,李畅也社会上混了小半年,也知道参加婚礼不能空手上门,要送贺礼,可是要送什么样的贺礼却让他大伤脑筋,不过他认为,既然是晓楠表妹的婚礼,当然送女性的化妆饰品最合适了,于是他自然就想到了目前对他来说最为便宜廉价的钻石了。又体面,花钱又少。 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王绢把李畅推到一边,低声说道:“李畅,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就算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你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要瞒住我,骗我说才十几块钱?” 可能是因为来得太容易,李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送出的礼物的价值,对他来说,这里面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可是他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强烈。钻石项链他也见过,商店里卖的不过几千上万块钱,就算自己做出的这些东西大一点,匀称一点,加工精制一点,最多几万块钱了不起了吧,再贵能贵到几十万去?李畅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根本就没有概念。 “这里这么多人,要审问也得回家……回去再审问吧。你看看,那边是谁来了?”李畅往王绢的脑后一指。 “别来这一套,老掉牙的手法了。中学时你就经常用,怎么也不来点新花样?”王绢不上当,继续紧追不舍。 “真的是你的熟人。还是你的同屋呢。”李畅很认真的样子。 “同屋?”王绢嘟噜了一句,这里还会有我的同屋?她看了看李畅有点尴尬的笑容,回过了头。 老天,怎么在这里看见了张效曼!? 张效曼刚走进别墅的大门,也看见了李畅和王绢,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俩。 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张效曼远远地和王绢打了个招呼,又和大厅里的人寒暄了几句,看那神情也是淡淡的,然后上楼找新娘子去了。 正好张晓楠走了过来,李畅赶忙迎了过去:“晓楠姐,刚才有一个熟人上去了,还是王绢的同学和同屋呢!” “你说的是张效曼吧,她是三叔的孩子。嗯,是和王绢一个学校,我不知道是哪个专业。原来还有这等奇遇,她上楼找秦玉去了,待会吃饭时我安排你们坐在一起。”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我们在学校不怎么说话的。虽然是同屋,她也不怎么来住,经常住家。只是在课堂上见面。坐一起又没话说,多尴尬啊!”王绢忙摆手。 “原来这样。效曼的性格虽然有点傲气和孤僻,不过她心地不坏的。以后试着多接触接触。世道真是奇妙,呵呵。”张晓楠也觉得这样的巧合有点意思,不过她过来找李畅还是另有事情要问,“我看了你送给秦玉的礼物,的确太贵重了。你是怎么得来的?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很多?” 张晓楠的猜测有几分道理,如果不是数量太多,他怎么会拿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礼呢。不过她也很纳闷这些东西的来历。 对张晓楠就不能像对王绢那样敷衍了,精明的她很容易就会看穿自己的谎言。好在他已经意识到张晓楠会知道这事,也会问起这事,刚才已经想好了主意,正好是一个机会:“我掌握了一种用石墨变成金刚石的廉价技术。” 张晓楠一听,马上打断了李畅的话:“回去再说。”这种技术太敏感了,张晓楠在这种环境下也不放心。 李畅抓住机会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姐夫怎么没有来?” “他今天还在外地呢,明天一定会赶到的。” 不过晚饭还是没有安排在一起。人太多,分成了两桌,张效曼有意地选择了不与王绢同桌。 秦玉和吕涛在饭桌上对李畅是殷勤有加,在秦玉收到的礼物中,李畅的是拔了头一份。这种事情由于太特别,传得很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李畅送礼的事,一些女孩子倒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它的实际来历。但是一些号称董事长、总裁、局长之类的人却有点丢了面子的感觉。对这个酒吧服务员越发看不懂起来。 第二天的婚礼很铺张,来的客人很多,除了提前来别墅送礼的那些堂亲表亲之外,一些老辈子的人也赶过来参加了婚礼,还有新娘和新郎的许多朋友。 萧子期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些堂亲表亲的好像跟他都很熟,见他进来,纷纷过来打招呼。张晓楠正在忙碌着,根本就没有时间过来管萧子期,萧子期与在门口帮着接待来宾的张晓楠打了个招呼,就自己进去了,眼睛先往头两排扫去,今天的新娘子是张晓楠的亲戚,张晓楠他们是上宾大人,理当上席。萧子期先一一拜见了那些长辈们,然后与那些同辈人握手寒暄,礼貌周到地一一问候了。眼睛却四下扫着,好像在找什么人。 萧子期忽然看见了在其它桌子上就位的李畅,忙探出手挥了一下,告了个罪,扔下一众和他寒暄的未来的亲戚们,朝李畅走去。 张效曼看见萧子期和李畅很熟络地聊天说笑,那关系可不仅仅是张晓楠的干弟弟这种关系。可不是嘛,李畅是萧子期和张晓楠的大媒人,没有他插手,萧子期和张晓楠的婚事还真的很难成。 婚礼快开始的时候,张晓楠的堂兄过来请他去那边坐,都是些同辈的堂亲表亲在一起,那边已经安排了他的座位。 “算了,我就不过去了,我和李畅兄弟有两个多礼拜没有见面了,正想与他好好聊聊天。” “要不,李畅也一起过去?”堂兄说,话里露出敷衍的味道,他掌管着一家上亿资产的公司,自然不会看上李畅这样的白丁。 “不了,我就不过去了,那边太挤了。”李畅笑道。 堂兄顿了一下,听出了话里的钉子,就没再强求,回来解释了一下,张效曼嘟噜了一句:“这人真没礼貌。” 不知道是说李畅还是萧子期。 堂兄赶忙替萧子期开解:“别这么说,人家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在一起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他和萧子期有一笔上千万的生意,不得不曲意逢迎一下。 “可是他与你们不也是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吗?”张效曼反问。 堂兄看着李畅的方向,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来历,居然可以让萧子期坐到他的席上去。 婚礼开始后,新郎的家长要说话,新郎官吕涛虽然家世一般,但也是书香门第,老头子也是做学问的人,科学院的研究员,面对现场如此多的非富既贵的宾客,老头子可能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让李畅很是仰慕。 借着向新郎官敬酒的机会,李畅问:“姐夫,你爸真的很有风度,他老人家是搞什么研究的?” “研究历史的,主要是中国古代史。”吕涛不明白李畅怎么对他爸爸感兴趣了。 “我要考他的研究生。”李畅很坚决地说。 “你确定?搞历史研究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并且经济效益也很一般。我爸的很多学生都改行了。” “呵呵,总比做酒吧服务员工资高吧。什么时候能帮我搞一个大学的旁听证?我想去学校听听课。” “没问题。” 婚礼上新娘子美艳动人,穿一件红色喜庆的旗袍,右手腕上带着的就是李畅送给她的手链,可见她对这件礼物的喜爱。 几乎每到一桌敬酒,都会有人对那串手链赞叹不已。整个婚礼上,最出风头的就是那串手链了,连带得给秦玉的新娘子形象也加了不少分。有些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已经在打听手链的出处了,秦玉只说是别人送的,然后只是微笑,再也没有一句有价值的话了。而有些眼羡的女孩子开始缠着父母或男友去买。 那些带着女伴的男人懊恼不已,虽然不知道这串手链的真实价值,但也知道一般钻石越大越贵的道理,比起平常商店里看到的那些钻石饰品,肯定不知道要贵上好多钱。至少也得有上百万吧。女人的一句话,就要男人花费一百万以上,也怪不得这些男人懊恼了。连带着也恨上了送这件礼物的人。 而王绢已悄悄地把那串项链藏了起来,没再戴在脖子上。她可不想与新娘子抢风头。 婚礼开始的时候,张晓楠也在李畅这一桌挤了个位置,酒席上,张晓楠没有再提钻石制作工艺的事情,只是嘱咐李畅把第二天的时间留出来,她有事要找他。 ------------ 第12节、钻石 第12节、钻石 “晓楠姐,这种技术虽然是有了,但是不能全面推广,实际上它对操作的人要求比较高。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李畅参加完婚礼的第二天,对前来商谈此事的张晓楠说。张晓楠从李畅的一句话听出了巨大的商机,虽然她不知道李畅是怎么完成的,但是王绢的项链和秦玉的手链摆在那里,以张晓楠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也由不得她不信。 全世界100克拉以上的钻石仅仅1900多颗,500克拉的钻石只有21颗,王绢的那根项链的钻石坠子就有100克拉以上,而秦玉的那根手链,虽然上面的钻石小了些,但也有10克拉左右,这种品质的钻石都是极品了。并且张晓楠事后仔细检查过王绢的项链,没有发现一点瑕疵。 “年产量能达到多少?”张晓楠倒不关心技术的细节,谁做都是一样,如果只有李畅能做也好,至少他有一个正经事情做,并且还是一件大有钱途的事情。 “产量嘛,我算算。”李畅装模作样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实际上,他一天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制作一百公斤,一年就是三十多吨,不过钻石这东西,不能太多,物以稀为贵,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一年大概三吨吧。”李畅自动把产量缩小了十倍。 “天啦,三吨是三千公斤,也就是三百万克,一千五百万克拉,你知道全世界一年的产量是多少吗?一亿克拉。你的产量就占了全世界的15%,并且还都是高品质的宝石。全世界钻石的年产值达到70亿美元,而你的15%就是10亿美元,并且从品质上讲,肯定远远不止10亿美元,品质越好,价格就越高。李畅,你身上简直就是一座金矿。” 李畅吓得吐了吐舌头,幸亏自己没有说出能产三十多吨,那个数字能把张晓楠当场吓晕过去。我的妈,还真的是很赚钱啊。 “晓楠姐,这些钻石都交给你去销售吧。我只负责生产,然后坐地收钱就行了。”李畅想出了这个懒主意,生产这些东西并不费事,可是要把它们全部变现,也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李畅可不愿意把时间都耗在这里面。 “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来购买你的钻石啊!”张晓楠马上钻入了通常的商业模式的死胡同。 “需要什么本钱啊!你卖完后给我钱就行了嘛,我们五五分成就可以了。” “不行,我只收百分之十的佣金,李畅,你别小看这百分之十,仅仅这百分之十的佣金就是一亿美元。” “我要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李畅笑道。 张晓楠这次在北京待的时间比较长,除了参加婚礼,也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婚礼过后的第四天,当她要离开的时候,李畅开着车来到张晓楠的宾馆。 当张晓楠看见汽车后备箱里用一个白布米袋子装着的钻石时,她惊讶地张开了嘴,半天没有合拢来。 “一时找不到东西装,酒吧里正好米吃完了,空出来一个口袋。”李畅解释道。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钻石这种东西也可以用米袋子装,像大米一样混杂在一起,更确切地说,像黄豆混杂在一起,因为每个至少都有黄豆大小。她觉得好心疼的,暴殓天物,暴殓天物啊! “李畅,你真是太有才了!” 这些东西的运输也成了麻烦,这一米袋子的钻石,品质极品,价值恐怕要上亿了,张晓楠不敢明目张胆地拿着这袋钻石上飞机,安检时就会引起麻烦。 当看见眼前实实在在的一米袋子的东西,张晓楠突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销售网络根本就无法消化这么庞大的年产量,如果仅仅是一些普通钻石,例如碎钻,张晓楠还可以交给自己的饰品公司处理,价格在几千元到上万元之间的,属于大众消费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商场的店铺进行销售。偏偏这些钻石很难按照普通的方式出货,张晓楠目测了一下,几乎每个钻石都在10克拉以上,这还是李畅特意而为之的。1克拉的钻石价值就要数万了,10克拉以上的钻石,价值已经上百万了。这一米袋子价值就得上亿。 张晓楠吩咐李畅把东西先拿回去,她要从公司调几个人过来,她一个人可不敢拿着价值上亿的东西上路。 当天下午张晓雷就带着几个得力干将赶到了北京,李畅把这些东西交给张晓雷后才算完事。张晓楠决定坐火车回去,包下了二个软卧包厢,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当张晓楠把东西亲自放进保险柜时,才长吁一口气。 张晓楠先在自己的商铺试着销售几个钻戒,10克拉以上的重量,上百万的价格一时成为了城市街头巷尾的闲谈。来观赏者络绎不绝,能出手买下的绝无仅有,倒是造成了张晓楠的其它存货的旺销,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张晓楠意识到靠自己在国内的销售网络,根本就无法消化这些钻石,国内的购买力还是太低,特别是对高档钻石的购买力。尽快开拓国际市场才是正理。 历来张晓楠只是做钻石饰品的销售,而毛坯钻石的来源很多靠进口,而现在突然转为出口商,张晓楠现有的工作班子得调整一下。 这些事情自然有商场能人张晓楠去忙碌,最大的闲人李畅要享受的生活第一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第二才是数千数到手抽筋,并且,这钱他都不愿意数,最好别人数给他看,甚至看都不用看,最后直接报个数就行,抽筋的是别人的手。 张晓楠的珠宝品牌早就是国内名牌了,这些高品质的钻石一出现,极大地提高了这个品牌的人气,什么叫高贵,价钱要高,东西要贵,上百万的钻戒已经直接把晓梦钻石这个品牌直接定位在世界顶级的钻石品牌了。 从婚礼上回来后,王绢的心思也有些波动。 李畅现在越来越神秘了,虽说是在酒吧打工,在外面自我介绍总是酒吧服务生,可是,他骨子里透出的那份傲气比一个身价上亿的董事长还要强,李畅表面上是一个和气的人,很好接触,王绢其实知道他还是非常敏感的。给秦玉送出的那串手链所引起的波折和轰动应该会让他认识到了金钱的价值吧,而张晓楠那些亲戚对李畅这个小白的冷遇,也使得李畅深刻地体会到了世态的炎凉,秦玉的婚礼上,萧子期的态度对李畅的态度和张家人对萧子期的态度,让王绢总有些迷惑不解。李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人物?还有那个叶子,李畅能为他作些什么,轻轻松松地就赚了一辆宝马,还有那个收藏家的事情,人家凭什么就把毕生的收藏遗赠给他?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王绢从来不知道李畅赚了多少钱,李畅从来不说,王绢也不问,毕竟两人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从李畅对金钱的那种随意率性的态度,知道他肯定不缺钱花。一个人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想做出那种随意率性来都没有资本。 还有那些钻石,参加秦玉的婚礼后,李畅和张晓楠商谈钻石生意的时候,她也在场,这让她忐忑的心稍微稳定了些,李畅在这种大事上没有避讳她,说明李畅并没有把她当外人。从小一起长大,王绢知道李畅那种不轻易许诺的脾气,行动总是比语言来得要快。 李畅他怎么就掌握了制造钻石的那种工艺?没有实验室,没有设备,他是怎么做出来的?王绢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学自动化的,属于理工科,虽然行业不同,对于一些基本的概念还是了解的。人造钻石是把石墨放进专用装置中,在2300摄氏度、15到18万个大气压的高温高压环境中制造出来的,李畅在哪里有这样的实验室?并且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只能生产10克拉的钻石,可是李畅送给自己的钻石坠子,重量就超过了100克拉。他难道是用手捏把捏把就做出来了?要么吐口仙气,点石成钻? 当李畅说自己一年能生产出三吨的高品质钻石时,她有点头晕,他怎么像煤矿一样,用吨来做钻石的计量单位?对于三吨这个概念,王绢眼前显现出小时候家里买煤的时候,从卡车上卸下来的一大堆黑糊糊的东西,三吨钻石,也就是一大堆亮闪闪的东西吧。 当张晓楠初步估计出超过10亿美元的数字时,王绢的大脑当即短路了几分钟。 男人有钱就变坏,当李畅拥有了上百亿人民币的钱财后,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纯真,率性,善良。 当李畅决定不参加补习班而是去北京打工时,王绢并没有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过怀疑,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心,她不会因为自己是大学生,李畅是一个酒吧服务生而看不起他,对于李畅从来不讳言自己的职业身份,她还是非常欣赏的,他向王绢的同学介绍自己的职业时的那种淡定和从容,让王绢身边一向眼高于顶的女孩子都从来不敢小瞧他。比如说,葛菲就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李畅配不上她之类的话。 即使当身边碰到像吴振平这样有钱人子弟的追求,王绢也从来没有认为吴振平会比李畅还要强。并不是因为爱情的忠贞和对于誓言的遵守,李畅和王绢两人还从来没有爱情的誓言,但是王绢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李畅的心思,就像李畅了解王绢一样。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不提任何誓言,他们谁都不相信誓言,当心都不存在了,誓言还能在哪里生存? 王绢唯一有点吃醋的就是对李畅的那个同事朱珠。作为一个女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很敏感地觉察到了朱珠对李畅的情意,不过朱珠的善良和低调,让王绢对朱珠产生不了一点敌意。 李畅送给自己那串他称之为‘水晶玻璃’的项链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李畅的话,项链极其美丽,虽然按李畅的话说只值得几十元钱,王绢还是成天戴着它,从来没有把它当作廉价的饰品。 可是自从婚礼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往日不去想、不愿想的事情都一一涌上心头。她回来后马上去网上查阅关于钻石的各种资料,这串价值上千万的项链让王绢的秀气白皙的颈脖再也无法承受它的沉重。 此刻王绢才真正明白李畅送这串项链的用意。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句广告词也许就是李畅送她项链的真正用意吧。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王绢不明白,高中时候还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技术?他从哪里学会的?他什么时候学会的?他还有哪些秘密? 这个傻子。王绢恨恨地骂道,说一句话就让你那么难?这个时候,从来不相信誓言的王绢如此渴望着李畅的一句承诺。 正当王绢为这串项链胡思乱想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李畅正在自己的房子里大量复制着钻石。 “发什么呆呢?”葛菲推开门,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王绢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才没有呢。” “想男朋友了?” “去你的!我哪来的男朋友。” “哼,还不承认。抓紧点,我看李畅不是等闲之辈。虽然长得一般般,可还是蛮讨女孩子喜欢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让给你。”王绢抓起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 “哈哈,这不就承认了。他要不是你男朋友,何来让字一说。朋友夫,不可沾,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葛菲躲过攻击,伸手一把抓住枕头又扔了回去。 “小丫头片子,什么事都明白的样子。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让我看看,我给你掌掌眼。不过千万不要说是郑爽,拜托。” “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你觉得罗军怎么样?” “看上他了?”王绢兴奋地坐直了身子,“不错啊,我的中学同学,我比较了解他。很好的一个人。这个信息不错,我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敢!哼,说起你的同学都不错。是不是想让我们班的女生都嫁给你的同学?” ------------ 第13节、绑架 第13节、绑架 灾祸的来临总是突如其来。并且往往是在大家都觉得太平无事的时候。 就在张晓楠离开后的第二天,大概夜里两点钟,李畅刚把朱珠送到她的住处,正准备回去睡觉时,一辆面包车驶过李畅的身边。傍晚刚下了一场雨,车子溅起的污水洒了李畅一身,李畅停了下来,气愤地盯着车子。面包车也停了下来,下来一个男人忙不迭地道歉,并且说一定要赔他的衣服,说着就从口袋里取钱,当他的手伸出来的时候,李畅看见的不是钞票,而是黑黢黢的枪口! 李畅楞了一下,面对着枪口,不敢轻易动弹,他知道,任凭自己的功夫再高,在枪子面前,还是没法抵挡。上次在房间里被三个盗贼的手枪击中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次幸亏用一个盗贼的躯体挡住了好几颗子弹,才保住自己的性命。虽然自己身体的愈合能力很强,可是如果被打中脑袋,不知道还能不能愈合。李畅不敢冒这个险。握枪的手非常稳定,那一双眼睛很冷酷地盯着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想逃跑,李畅不知道能不能快过枪子。他毫不怀疑对面的家伙,开枪时不会有一点点犹豫。 李畅两手摊开,表示自己不会反抗:“钱包在夹克口袋里,里面有两千多块钱。你们把钱拿走,把证件给我留下就行,里面还有一张卡,卡里有六七千块钱。如果你们要,附近有atm机,我不会报警的。我……” 嘭!李畅的心思还没有转明白,嘴巴还在胡乱地说着,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霎时就晕了过去,然后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把李畅抬上面包车,车门啪地关上,车子瞬间加速,箭一般驶离了现场。 乌云慢慢散开,露出皎洁的月光,街道还是同样的静谧。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自从丁文联系李畅,希望他做卧底的事情没有成功之后,丁文根据手里的一些情报,对李畅实施了一段时间的监控。可是,自从那个叫石磊的老板亲自上酒吧游说李畅未果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烦李畅,事情好像很正常,丁文也没有查出那个石磊有什么问题,也许就是纯粹的商业行为。 专案组内部对这种毫无结果的监控也有了不同的声音,并且内线情报传来的消息表明,这个团伙已经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人,不会再去打李畅的主意了。丁文终于放弃了从李畅作为突破口的想法,并且撤下了监控措施。没想到刚撤下监控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畅的失踪是在第二天晚上才发现。因为酒吧白天不上班,李畅白天的行动是自由的,他自己有车子,平常也到处瞎跑,一会儿去学校找王绢,一会儿去潘家园,所以一时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珠给李畅打了电话,电话关机。朱珠也没有在意,李畅在酒吧吃中午饭的时间不多。 到了晚上,已过了上班的时间,朱珠又给李畅打了电话,还是关机。老板陈阳正好也在酒吧,问他,也不知道李畅的行踪。 虽然李畅三天两头不上班,但是总会给陈阳打招呼请假,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不来上班的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阳不知道王绢、张晓楠她们的电话,也没有想着去联系她们,男人嘛,总有些自己的事情,陈阳从自己的经历猜测李畅,万一他有啥不方便的时候,一个电话找到他女朋友,不是给人上眼药吗?陈阳出于对李畅身手的信任,也想当然地认为他不会有事的。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王绢的电话打过来了,陈阳就不好瞒住了,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王绢。王绢听说李畅居然一夜没有回来,第二天一天也没有消息,当时就急了。 于是报警,然后通知张晓楠,张晓楠又给丁文打电话。丁文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只要稍微再坚持一段时间,就会揪住这帮家伙的尾巴了。丁文把肠子都悔青了。 实际上,这帮家伙哪是那么容易好抓的,不然也不会使丁文着急上火要打李畅的主意了。警方的监控不撤,这些家伙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丁文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上了对方的当,所谓他们已找到合适的人,纯粹是烟幕弹。 当然,也不能就绝对地判断是那些走私团伙做的事情,不排除其它的一些因素。比如,因钱财,因女人,因意气之争等等。 首先排除了女人这个原因,李畅来酒吧这么久,没有闹出什么桃色绯闻来。然后排除了钱财的因素,因为一直就没有收到勒索钱财的电话和信件,不符合一般情况下绑架勒索的要素。李畅的身手非常不错,曾经因为酒吧的事与两个小帮派产生了仇隙。陈阳和朱胖子马上就排除了这个因素,要是他们下的手,早就在道上吵得沸沸扬扬了。李畅曾经倒了他们的面子,他们要扳回这个面子,自然要炒作一番,才能让道上都知道他们是不好惹的。何况事情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他们想扳回面子,早就该行动了,还会等到现在? 并且陈阳从那天看到莫文伟的表现,知道李畅现在可能有人在暗中挺他,不然莫文伟不会乖乖地把钱送上门来。陈阳都猜测到了是谁,但不敢说出口。 张晓楠在老家别墅里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就又赶到北京来了。王绢早就没有了主意,见到张晓楠只会垂泪,晚上也没有回去,就住在张晓楠的宾馆里。 丁文知道张晓楠飞过来了,虽说不是自己的过错,还是有点忐忑,赶到宾馆去找她。当着王绢的面,张晓楠把丁文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张晓楠在气头上,有些话也好没有道理,什么如果不是丁文出那个馊主意,那些坏蛋也不会注意上李畅啦,什么要不是丁文擅自撤除保护,李畅也不会出事啦,等等等等。好男不跟女斗,丁文只得诺诺。 好在已经事先做了些预防措施,如果真的是走私集团所为,李畅的性命应该不会有问题。丁文给罗继文打了电话,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好险,如果再晚一步,甚至只要晚一天采取措施,后果就更难预料了。只是没有跟李畅通气,不知他会不会露出破绽? 萧子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去寻找李畅,也没有消息,石景山这一带应该弄清楚了,没有人动李畅。不过,他并不知道走私团伙的事情,国安局也不可能和他共享情报的。 现在知道李畅失踪或者被绑架的人只有酒吧工作人员,陈阳,朱胖子,张晓楠,萧子期,王绢等几人,还有警方。对于酒吧工作人员,陈阳,朱胖子他们,丁文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对他们下了封口令。连罗继文他们几个都没有告知。 事情陷入了僵局。 李畅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看四周,挺黑的,后脑勺还有点疼,他摸了一下,被缠上了绷带。 李畅重新闭了一下眼,头有点晕眩,他做了两次深呼吸,慢慢睁开双眼,终于看清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间封闭的房子,有一个小窗,窗口小得根本钻不出身体,窗上还被数根拇指粗的铁棍锁住,看来仅仅是作为透气用的,通过窗口洒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李畅注意到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李畅起床,发现浑身发软,根本提不起劲。他再试着运行一下丹田里的气流,气流运行到肩关节的位置就再也运行不下去了,手上已经失去了往常那种感觉,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道出来,即使是对轻微力道的感觉都消失了。 手上被人做了手脚,李畅从自己可怜的一点知识判断,可能是点穴。书上说,不论你多么强大,只要被点了穴,什么功夫都使不出来,看来就是这种软绵绵的样子了。李畅想起中学时看见的那个点穴的大汉,当时想追着他学艺,可惜没有追上,失之交臂了。会点穴就会解穴,要是当初学会了这一招,就不会有现在狼狈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李畅挣扎着坐了起来,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抓住门把手拽了一下,又向周围转了转,门被锁死了,打不开。 拖鞋还是棉质的,在寒冷的十二月,棉拖鞋很舒服。桌子上有水杯、茶叶、咖啡和伴侣,居然还有一个果盘,一个通着电的饮水机。这帮家伙考虑得还很周到。 门旁边是一个洗手间,李畅进去看了一眼,盥洗用具齐全,还有热水供应。 李畅自从拥有异能以来,除了在病床上昏迷的两次,处于任人摆弄的境况,还就有这一次,而昏迷的时候,因为没有知觉,倒是没有这种软弱的感觉。这一次,感觉得最明显。 可能是因为曾经拥有过吧,失去就越发觉得沮丧。如果一直是一个普通人,现在也只不过像是一场重感冒之后的虚弱。而现在,李畅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巨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孩子,落差太大了。 李畅喝了一杯水,又吃了几片哈密瓜。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来。 身上的衣服都还在,摸摸口袋,钥匙、身份证、钱包都在。翻开钱包,里面记得有两千多块钱,都在。还有一张银行卡,银行卡里没有多少钱了,大头都交给了叶子去买股票。 银行的保险柜钥匙没敢放在身上,藏在家里一个隐秘的地方了。不知道这些人把自己抓来,会不会把家里也翻个底朝天。 借着窗口的光线,李畅重新又打量了房间。四周刷白,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看样子也没法装监视器。桌子、椅子和床上装了什么东西没有就不知道了。 李畅得出几点判断,第一,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脑后的一棒和黑黢黢的枪口只是绑架时的必要措施。第二,对方不会是勒索钱财。如果是勒索钱财,就会把自己早早地弄醒,说几句话或者拍一段录像。第三,对方有求于自己,所以才会把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除了没有电视电话,这个房间就和宾馆的一个标准间一样。如果说水是必需品,而果盘、咖啡就有点刻意示好的意思了。 李畅第一感就是这是走私集团那帮人干的,他排除了郭麻子,贾老板等人,如果是他们绑架自己,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先得把自己揍个半死才说话吧。 李畅觉得有点饿了,他发现床头还有一个按钮,遂按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进来一个平头男人,个头很魁梧,一身黑西服衬出一股酷酷的劲头。平头走到李畅的床前,身子微微前倾,身体姿态透着一点点尊敬,即使是装出来的,那也表演得很好,丝毫没有让李畅有一种身陷牢狱的感觉,反而让自己产生一种身为尊贵客人的错觉。 “李先生,你需要点什么?”平头很客气地问,居然还加了尊称。 “我饿了,请帮我弄点吃的来。”人家很客气,李畅也不拉下脸。 “稍等一会。”平头拿出一个步话机,对着步话机呼叫了两声,吩咐了几句。 也就十几分钟,门推开了,一辆小推车推了进来,一个年轻女子跟在后面。 年轻女子把推车里的菜肴和米饭一一端到桌子上,李畅闻到菜肴的香味,肚子越发饥饿了,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菜肴很丰盛,有肉,有蔬菜,还有汤。这么快就能端上来,说明早就准备好了,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居然还有一瓶酒。 李畅三下五除二,吃了两碗米饭,扫荡了一半的菜肴,喝了半碗汤,却滴酒未沾。年轻女子把餐巾纸送到李畅手上,李畅抹了一下嘴,很不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 “好吃,吃饱了,可以撤了。” 年轻女子始终不发一言,把碗碟收拾后,推着小车出去了。 平头也始终在旁边看着李畅吃喝,见他吃完了饭,笑道:“李先生既已吃饱,先歇息一会。有什么需求按这个按钮就行。我先告退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今天几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需要告诉你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 第14节、劝说 第14节、劝说 李畅明白了,这是软禁。 李畅猜到他们的做事方式是,先把你软禁起来,消磨你的意志,你的耐性,好在后面的谈判中处于优势的地位。这进一步证实了他们不想采用武力胁迫的方式来使李畅屈服。 但是,如果自己坚持己见,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想得很明白了。”李畅对平头说:“我要见你们的头。” “我会给你通报的。” 一个小时后,门推开了,平头走了进来:“李先生,跟我走吧。” 李畅现在全身的功力都被限制住了,平头也不担心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甚至连枪都没有掏出来。 过道两边都是房间,李畅跟着平头往前走去,他知道凭现在的状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并且人家已经盯上了他,逃跑只能解决了一时,解决不了一世。他决定深入这个圈子,彻底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当平头推开一个标示着会议室的房间时,李畅从门外看见了石磊。果然是他们。 长方形的会议室,只有石磊一个人坐在那里,会议室的一端拉着投影幕布,另一端很奇怪地挂着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石磊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拉住李畅的手:“对不起啊,李先生,用这种方式把您请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请原谅。” 别人挤出笑脸,李畅也不板着脸:“只是这一棒子下手太狠,别留下后遗症就好。” 石磊拉李畅到座位上坐下:“实在是求贤若渴,所以嘛,在方式方法上有点欠考虑。” “学刘备三顾茅庐?第一次是吴老六拉线,以彩绘薄胎瓷瓶为媒,第二次是到酒吧登门拜访,以二十万月薪为饵,第三次就是猛张飞露面了,赏了一闷棍。你们比刘备牛逼。” 石磊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迹象:“李先生还在怪罪我们?为了你挨的这一棒子,我们补偿你一百万行吗?” “呵呵,我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见石磊不解的神情,李畅笑道:“价值最高的一计闷棍。” 石磊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过来,一百万的现金支票。李畅捡起塞进怀里。 “李先生,言归正传吧。”石磊抽出一根小熊猫朝李畅示意了一下,李畅摆摆手,石磊塞进嘴里,平头点着打火机递了过去。石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的烟雾:“再一次道个谦吧,目的是好的,只是手段独特了点。还是我们先前说过的,我们仰慕李先生的才华,希望李先生能到我们公司工作,月薪三十万,其它条件同以前讲过的一样。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 “石总,你算过帐吗?”李畅问。 石磊没有说话,知道这是李畅的自问自答。 “我要是想做这行,一个月赚个几十万是小意思,这一点石总在酒吧与我第一次交谈时就说过了。既然我能自己轻轻松松地挣钱,为什么还要到你们公司来受你们束缚呢?我是脑子进水了?” “李先生言重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识时物者为俊杰。我们现在对李先生礼遇有加,客客气气,是因为我们有求于李先生。我们开出这样的工资,提供这样的待遇,也是希望李先生能帮我们赚更多的钱,希望我们双方能合作愉快。虽然开始有点不愉快,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姿态能熄灭李先生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提倡一切向钱看吗?在这点上我们应该是一致的。还有一句新话,叫做建设和谐社会。你看看,你贡献出自己的技术,我们给你提供最好的待遇,工资、待遇这些都可以谈,只要我们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我们最好把开始的不愉快都抛到脑后面去,互相和谐相处,或者说,和平相处。对你对我们都是最好的结局,套用一句时髦的话,叫做双赢。” 李畅没有说话,平头冷笑一声道:“李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样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对我们没用的人我们就不会这样客气了。现在坐下来跟你谈,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住口!不得对李先生无礼!他现在还是我们请来的客人。以后或许是你们的同事。说话客气点!”石磊训斥了平头几句,然后对李畅笑笑道:“李先生,小曾说话虽然难听点,但话糙理不糙。所以,我希望李先生能答应与我们合作。” 李畅无奈地点点头:“好像我没有多少选择。身体也被你们下了禁制,想跑也跑不了。不跟你们合作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至少这样我还舒服些,少受些苦。等你们揍我一顿后才答应,那不是傻子吗?” “李先生果然是一个明白人,我没有看错你。”石磊拍了拍手,“不过,我还有一句逆耳忠言,在此一并告知,和我们合作后,最好不要打逃跑的主意。我们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请我吃午饭,我就请你吃晚饭,礼尚往来嘛。所以,如果你想逃跑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下面请你看一场戏。小曾,去准备一下。” 平头小曾走到会议室的一端,拉开窗帘,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块巨大的玻璃。玻璃后面是一个只有会议室一半大小的房间,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房间中央有一把椅子,一个男人坐在上面,被一道道绳索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这个男人浑身的衣服都被撕成了条状,露出一条条血红的鞭痕,嘴角肿得老高,双眼都有一团和熊猫眼一样的乌青,头发凌乱不堪。头耷拉着,眼睛微闭。 “我来介绍一下,”石磊仿佛在为李畅介绍一个新朋友一样语气平静,“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技术员,聘请的方式与你大同小异,开始也和我们说得好好的,提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他,工作不累,挣钱又多,他应该心满意足了吧,可是这家伙居然想逃跑,并且已经跑到了老家,不过幸运没有总是属于他,最终还是被我们抓了回来。你知道他在这里工作了多长时间吗?两年。两年之中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差点把我们都骗过了。你知道逃跑是什么下场吗?等会你就知道了。小曾,开始吧。李先生,你放心,你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你。” 小曾对着步话机说了一句。玻璃后面的房间里进来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夹住受伤的男子,一人揪住男子的头发,另一个人拎起地上的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去。受伤男子被凉水刺激一下,醒了过来,使劲挣扎着,椅子嘎吱乱动,受伤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这声嚎叫被会议室音响效果极好的进口音箱放大,仿佛遍布了会议室的每个角落。李畅身上被激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左边的男人掏出一把刀来,在受伤男子左脚上一划一挑,受伤男子发出更为凄厉的一声哭号,右脚使劲蹬踏着,左脚却已经使不出力了。右边男子也掏出刀,在受伤男子的右脚上一划一挑。受伤男子的第三声嚎叫已经弱了下来。 “这个人的双腿算是废了,脚筋已经被挑断。这两个动手的人外号叫外科医生,干这行时间不断了,俗话说熟能生巧,好久没有看他们表演,我看他们的技术进步很大啊,动作越发熟练了。”石磊的嘴里还发出咂咂的声音。 李畅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双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双腿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眼前杀人!!不能!!! 手脚俱已无力,靠武功已经无法制止眼前的惨剧。李畅想起了自己久已不用的异能,他双眼炯炯地看着石磊,心里默念着,石磊,制止他们!然后念动了咒语。 石磊对他笑了笑,对小曾招了招手,小曾朝石磊走了过来。 成功了!石磊被异能迷住了!然后再施展一次异能,让他放自己走,这种环境,一分钟、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很精彩,开始下一幕吧。”石磊道。 李畅惊讶地看着石磊,异能怎么不起作用了?! 李畅又默念了一句咒语。石磊奇怪地看着李畅,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念念有词的样子。 为什么!异能怎么失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畅醒来后,发现四肢的无力时,他还没有丧失信心,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住局面,只要精神的异能一经使出,就能逆转局面。他的自信,他的平静,他的谈笑风生,都来源于对自身异能的绝对信任。他本来是想留着见到这个帮派真正的头目时才这么做的,只是眼前的惨剧是他忍不住提前发作。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异能还有失效的时候! 忍住!千万要忍住!我要搞明白自己的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反扑重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昔日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师德能忍唾面之羞,如来能忍割肉之痛,孔子能忍绝粮之饥,我此刻不过是看一场戏,我还有什么不能忍! 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数千年的虚实梦幻中,忍过多少次打击,忍过多少种痛苦。何况眼前! 演出继续进行,转眼那人的双手也被挑断了手筋,然后是舌头被割去,眼睛被刺瞎,耳朵被刺聋,随后剁去双手五指,一时血流满地!那人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吼叫,已经痛晕了过去! “李先生,这一幕很精彩吧。”石磊转过身来,“一辈子难得的体验啊!要不是在我这里,你花多少钱都看不到。” 仿佛看穿了李畅的心思,石磊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人的。杀人是犯法的,哈哈哈哈。我们会救活他,会养着他,让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要他想要什么,只要说得出,我们一定会为他办到。好歹他为我们公司也服务了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说呢,李先生?” 衣来伸手?还有手可伸吗?饭来张口,还有口能张吗?即使他想什么,他还能说得出来吗?比起眼前周围笑口常开的石磊,以前碰到的什么陈森昆、贾老板,还有抢劫银行的歹徒,勒索张晓楠一家的凶手等等,简直就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纯洁。 李畅努力使自己脸上不露出痛恨和愤怒来,脸部肌肉很僵硬,他使劲搓了搓。眼睛很酸涩,他慢慢地揉了揉。 石磊看着李畅丰富的表情,痛恨、愤怒、恐惧、沮丧,什么都有的表情,非常得意,心道,你开始不是很自信吗?不是很平静吗?不是很老练吗?和我玩这种心理战,你还嫩了点!老子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你那点鬼心思能瞒得住我? “这场戏结束了,再请你看下一场。”石磊拍拍手。 小曾走到会议室的另一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光盘塞进dvd机里,墙上的幕布马上投射出影像来。 一个房间,很简单的单人间,一张双人床。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床上激烈奋战,拍摄的镜头从多种角度获得影像,堪称一场经典a片,镜头拉近,露出那个受伤男人亢奋的面孔。 “我们很仁慈吧,在惩罚前先让他享受一位美女,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享受。只是这个家伙有点不识趣,不肯配合,我们只好用一点药,很少的一点药就够了。很遗憾,因为用了药,这家伙变得太直接了,缺少一点点前戏和浪漫的镜头。我们开始准备作为爱情片来拍的,可惜没办到。”石磊似乎非常享受自己的幽默,这一段时间,他始终在卖弄自己的口才。 李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下来。双手因为死死地抓住椅子而变得更加白皙,没有一点血色。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身上。 这是一个自恋狂,这是一个杀人狂,这是一个极其虚伪的家伙,这也是一个极度自负的家伙。就让你以为稳操胜券行了,就让你以为掌控一切行了。当你自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的时候,也就是你露出破绽的时候! 平头关掉dvd机,石磊总结似地发言:“李先生,只要你努力工作,和我们和平相处,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落到你的头上的。” ------------ 第15节、试探 第15节、试探 “好吧,我答应你们。”李畅的语气非常疲惫,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石磊站起身来,再一次热情地握住李畅的手,“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李畅觉得一阵恶寒,双手像握着一摊粪便一样恶心。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们既然找上我,应该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吧。说一定的了解可能还有点不够,你们是不是把我的祖宗三代都调查清楚了?” “那当然,李畅,xx88年生人,祖籍湖北黄石人,父母双亡,07年来北京打工。在西部牛仔酒吧工作有三月之久,自认识古玩商罗继文后,通过他的关系进行古玩赝品制作生意,获利颇丰。” 湖北黄石人?莫非国安的丁文为了保护我,已经更改了我的户籍档案?可是,我的身份证上还是原来的信息啊?他们肯定检查了我的身份证,难道不怀疑?并且,罗继文叔叔知道我的底细,罗军、王大为他们也知道,这些家伙是从罗继文入手找到我的,他们没理由不调查或者试探他们,从他们嘴里获得我的真实情况。难道丁文已经给他们封了嘴?为什么他们不跟我说起呢? 好像是要回答李畅的疑问,石磊说到:“你很狡猾啊,身份证也用假的。” 可能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查过身份证了,既然户籍已经改了,自然身份证就查无此人,当然就是假的了。幸亏他们没有派人去老家调查,也许他们太自信了。关键的关键,他们只是从罗继文那边接触和了解到自己,对自己这边的朋友,比如王绢、张晓楠她们,可能还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毕竟不是国家警察机构,他们不可能调查得那么全面。何况还有国安局在掩护自己。 李畅根据石磊的话,结合了解的信息进行推断着。 丁文老哥,真实太谢谢你了。 但是他们怎么查到自己在黄石的户籍档案?还是要引他说话,既然他喜欢说,就让他多说点吧。 李畅露出尴尬的神色,那是一种被人揭穿的难堪和不安,表演得恰到好处。石磊越发得意了,小样,就你那点小聪明还能瞒过我。你不知道我在里面有人吗?查一个身份证,简直小菜一碟,查一个人虽然麻烦了点,也不是太难办的事。 “为了查到你的真实地址,我们还确实费了点功夫。发现你的身份证是假的之后,我们不得不去找罗继文,通过试探得到了你的真实情况。你是不是在老家犯了点事,所以跑出来打工?并且采用假身份证。” 因为不知道丁文是怎么布置的,李畅不知道石磊的话是不是陷阱,所以没有吭声。 石磊把李畅的这种态度看作是不愿回答,既然犯了点事,不愿回答是很正常的。 “你曾经因为用赝品假冒真品行骗,获利被公安局抓了起来,劳教了几个月,刑期未满就跑了出来。所以,你办了假身份证。” “既然你都已知道了,那就请高抬贵手,不要告诉警察。”李畅心想,丁二哥把这份户籍和生平简历伪造得还很全面。 “我傻啊,我跟警察说这些干什么?我做的这些调查还不是为了你。”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能仿制出几可乱真的赝品?”李畅抛出了一个诱人的鱼饵。 这些事情对石磊来说,还真的是一个迷。他虽然不是搞古玩出身的,但在这个圈子里耳濡目染久了,自然也知道了不少事情,算得上是半个行家里手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仿制得如此逼真的赝品,李畅的手艺几乎是无人能及,这也是石磊以及他的老板铁了心要得到李畅的原因。 “不知道。莫非李先生愿意告诉我们?”石磊怀疑地问道,他可不认为仅仅这么吓唬一下,就能让李畅把看家的本领都抛出来。让他帮忙、甚至命令他工作是一回事,让他抛出自己的绝世技艺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些祖传的绝活,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告诉外人的。 “很简单,就是这双手。这双奇妙的手。”李畅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看,“我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教给了我这种神奇的手法,并且传给了我一套内功。这套内功不适合于打架,只适合于制作赝品,因为不管临摹古画,还是复制花瓶,对于手的控制是极为重要的。” 李畅有意不提自己父母的情况,因为不知道丁文替自己伪造的父母是哪一年去世的。 “可是,我现在不行了,办不到了。因为你们在我的身体上下了禁制,我不知道是点穴还是其它什么的,反正我现在一个像样的都做出来。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那个下禁制的人。他应该能相信我的话。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你们还需要吗?” “不就是一个禁制吗?小意思。我,我会去找他核准的。” “最好还是问一下,这样我也能有机会恢复正常。实际上我也不愿做一个废人不是?就算我恢复正常了,我还能扛得住一颗枪子?当初你们用手枪压迫着我时,我没敢做丝毫无用的动作。这个世界上,谁能快过枪子呢?我有自知之名。所以,请你放心,我不会私自逃跑的。” 李畅证实了一点,的确有这么个人存在。自己大脑异能的丧失,也可能与这个人的禁制有关。私自逃跑?李畅想,自己怎么会私自逃跑呢,要跑也是大摇大摆地跑,堂堂正正地跑。 石磊没有注意到李畅故意留下的语病,他还在思考李畅提出的条件。这是一个两难命题,如果不给他解开禁制,他就是一个废人,对公司一点用处也没有,可是如果解开了禁制,他就是一头老虎,搞不好就会暴起伤人。最后同样对公司带不来一点益处。 可是,如果把希望系于他的忠诚和承诺,实在是与虎谋皮,谁都不放心身边有一颗威力巨大、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石磊想了想,把难题抛给了李畅:“这不关我们的事,如果你没有办法证实你的价值,我们只好放弃了,虽然可惜,但我们从来不留下鸡肋。希望李先生能够好好想一想,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小曾,送李先生回去。” 回到房间的李畅,脑海里还闪现着玻璃墙后和投影屏幕上的镜头,愤怒和恐惧已经让位于求生的本能,而求生的关键就在自己身上。 不说李畅告诉运转的大脑活动,石磊此刻也没有松闲过,虽然已经把麻烦交给了李畅本人,但是对石磊来说,这却有点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意思。费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精力,如果没有搞出点名堂出来,估计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子让他把李畅弄过来,不是为了让他来表演色情和暴力电影的,老头子一向的观点就是,投入了一块钱,就要看到十块钱的利润,而自己已经投入了上百万,难道就是为了那爽快的一刀!? 刚才施展了那么多的手段,就是为了在心理上彻底地制服对方,这其间,不好把握这个度,过与不及都不好,太过,会引起对方的反弹,产生鱼死网破的念头和行动,不及,起不到有效的警告作用,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又会图谋反扑。恰到好处才是最高境界。所以,石磊在行动中也小心翼翼地不突破李畅的心理底线。 但是李畅新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石磊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也许可以和那个人商量一下,看是否有一种办法,既能开放李畅这方面的能耐,又能使他缺少足够的反抗力量。李畅是不是在骗自己?那个人也能判断出来吗? 李畅躺在床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的解决办法与石磊完全不一样,他在想怎样能恢复自己的异能又能瞒住那个高人。 自从李畅获得异能之后,他懒散的性格,随遇而安的脾气使得他根本没有主动去思考异能的进化,每次进化几乎都是被动的,在某些意外的冲击下,身体防御的本能慢慢地导致了异能的进化。李畅每次都是不劳而获地利用异能带来的种种好处,而从来没有研究过自己的身体。有时闲暇之余,也想起过,但想不透之后,也就放弃了。 李畅一直以为,自己手上的异能是由那股热流引起的,而热流有点类似于小说中描写的内力,只不过李畅从来没有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成天打坐修炼什么的,身上的功夫也仅仅限于中学时学的一点点擒拿术,仗着身手的灵活和手上巨大的力道,才在几次交锋中占了上风。 而子弹带给他的震撼使得他意识到自己离完全能自保的这一目标还差得很远,所以,他有意识地在行动中避免暴力的方式,而尽量采用智力的手段。 ------------ 第16节、觊觎 第16节、觊觎 闭上眼睛,感觉到气流在体内的流动,但是这股气流移动到肩关节处就好像遇到了水闸,再也流不到胳膊上,李畅静心屏气,把注意力集中到内心,用心感受着身体内的各种微妙的动静,当他静到极处时,月光的妙曼流动,空气的微微波动,都用心的触角一一触摸。当他企图内视时,总觉得有一点点的阻碍,好像在一个粘乎的油锅中滑溜地往前挪动,总是不能准确地朝着自己想去的方向。有一种诡异的力量试图锁住自己,束缚自己。 李畅不明白,这其实是一种阵法的力量,通过巧妙的布置用天地间的力量束缚着体内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锁住了他的精神异能对别人的侵袭。 李畅苦苦试探着,依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畅苦恼的时候,石磊也不轻松。他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身边,这个男人站在宽敞的阳台上,冬季的晚风呼呼地从阳台上呼啸而过,竟然吹不动这人的一个衣角,清亮的月光洒在他的侧面,给人一种飘逸脱俗的感觉,好像这个尘世只是他临时落脚的乡村别墅,随时都可能飘然远去。 “古老相传,有一种绝世技艺叫做心之复制,掌握了这种技艺的人,真的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地复制所看见的任何东西,这种传言已经流传了数千年,但从来也没有看见、听见有谁掌握了这种心法。这种心法靠的是体内的力量而不是外在的技巧和工艺,如果李畅真的是这种状况,他很可能掌握了心之复制的心法。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周身受制的他是不可能做出任何复制品来的。也就是说,他说的是真话。”良久,年轻人慢条斯理地说。 “那怎么办?解又不能解,困又不能困。难道我们着这一阵子就是白忙乎了?”石磊已经失去了在会议室的时候那种镇定与从容。 年轻男人还沉浸在关于这种心法的回忆中,没有理会石磊。 心之复制这种技艺,代代相传,不过谁都没有见过它,师父那里倒是有一些典籍传了下来,年轻人是在一堆尘土掩盖的故纸堆里发现这本书的,当然出于好奇把书抽了出来, 满篇蝌蚪文,年轻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看懂这本小册子,不过依旧是云里雾里,不得其门而入。小册子里只是一些使用的法门和技巧,没有心法的配合,这本小册子一无是处,难怪师门从来没有把它当回事,要不是年轻人比较喜欢这些,才有了夜探藏书楼的举动,此书再也不会流传出来。师父不允许他去学习这种奇巧淫技,修道修道,关键的是在修炼道心,年轻人拿到的那本书对巩固自己的道心没有一点好处。更何况是一本没有心法的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就在年轻人身上,如果再得到心法?虽然看上去很难,不过值得试一试。也许他真的掌握了心之复制的绝妙心法。 可惜他没有明白,李畅手里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心法,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他所有的异能都是因为神器融合的原因,都是到二中后山去的那一天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神器与李畅的融合还只是初步的融合,有许多功能没有发挥出来,威力也没有真正地展示出来,这也与李畅本人的功力有关。如此神器,如果让神仙之流的人物来施展,说可以复制高山大海,日月星辰,也许有点夸张,但估计复制高楼大厦、航空母舰应该不在话下吧。而李畅此时,连千分之一的使用方法都不知晓,万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达到。 神器前面的主人中,有一个还是修真人士,这本小册子就是他写出来的,神器与他的身体融合后,虽然无人指点,他还是摸索出了一些使用的法门和诀窍,也许是福缘未到,他至死也没有明白神器的本质。 但是,心之复制这种说法就流传了下来,后来的许多传说都是以讹传讹了。 年轻人是一个修真门派的弃徒,混入红尘后,学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法术,其中有一种叫做搜魂大法,能够探出别人内心的想法和记忆。不过,这种搜魂大法施展起来颇不容易,年轻人的功力、境界都没有到,妄自施展对自身也是极大的损害。他掌握这种邪术之后,曾经对一个富豪施展过这种方法,虽然成功了,他也由此获得了富豪的大部分财富,但是,他足足修养了五年才缓过来。 现在面对心之复制的心法这种诱惑,他再也忍不住了,在他看来,只要掌握了这种心法,即使再修养十年也是值得的。 石磊认识苏公子很长时间了,苏公子并不是石磊的手下,只是他的一个可以求助的人脉,连朋友都算不上。苏公子和石磊认识在十年前,那时石磊还在小打小闹地做一点进口走私货的买卖,兼倒卖一点文物古玩,因为一件古玩的争夺,两人还发生过对立,自然是石磊吃了大亏。不过石磊是一个很识时物的人,对强者从来都是抱着不能征服他就先服从他,不能压制他就先讨好他的态度,马上施展巧妙的公关手法,在付出不菲的代价后,赢得了苏公子的原谅。在这之后,石磊利用苏公子的帮忙,解决了几个大麻烦。不过苏公子的价码不低,当然,石磊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他赚的永远要比支付的剁。即使这样,石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敢请苏公子来的。 直到跟着现在的老板干,生意越做越大,头发越来越少。钱越赚越多,心越来越黑。干这一行,心不黑手不黑,就只有前途黑了。 跟着现在的老板有五年了,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深得老大的信任。但是,他始终没有把与苏公子的关系告诉老大。也许是出于自保的目的。 不知道苏公子掌握了什么青春永驻的方法,十年前苏公子是这个样子,过了十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 石磊把他请过来对李畅施术时,他并不知道李畅真正的底细,以为只不过是石磊想制服的一个人,这个比较厉害,所以才请来他帮忙。普通的人石磊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不过,听了石磊方才的介绍,年轻人反而比石磊更加相信李畅的话了。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年轻人判断,李畅的脑子里肯定装着这种宝贵的心法。 不过,这种想法是不能跟石磊说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年轻人从沉思中苏醒了过来,“想让他能为你帮忙,又不想他有反抗的力量,是吧。很容易的事,我把阵法修改一下就能行了。” “谢谢苏公子,谢谢苏公子。不知道苏公子什么时候施法?” “我还得准备一下。三天之后吧。” “还要这么长的时间?上次施法没见你怎么休息就ok了,这次有什么不同吗?” “说了你也不懂。上次是安排阵法限制他所有的行动,而这次阵法的修改是限制他的一部分能力,再放开他的一部分能力,复杂多了,我得有时间做准备啊。” 苏公子是需要时间做准备,不过不是为了帮石磊施法,而是为了施展搜魂大法盗取李畅的心法。 石磊不懂这些,只好苏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这三天里,苏公子踪影皆无。 李畅除了吃饭睡觉,就一直在琢磨着身上那股神秘隐讳的力量,通过重重试探和猜测,他慢慢地摸到了一点点门道,能探知到那股力量的大致特点。 由于李畅从来没有接触过阵法,他现在所能了解的只是一点点皮毛,离深入了解这个阵法还差得很远,离破解它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三天里,石磊也没有露面,李畅所有的事情都是平头小曾在处理。 李畅问起石磊,小曾总是以一句外交辞令无可奉告作答,依然冷漠而神秘,一如英国老式管家,在李畅面前做出冷冰冰的、高傲的礼貌。 李畅不知道石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刚进行完谈判,马上就把他晾在一边,三天不露面。莫非他以为关自己三天就会比会议室的那两幕火爆的演出还有效果?除非脑袋进水了。 王绢现在正在做什么呢?她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后,还会有心思上课吗?不知哭成怎样的泪人了。晓楠姐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她的火爆脾气说不定又要给丁文一顿责骂。但愿父母不知道这个消息。老人家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个刺激。 还有朱珠,她在干什么呢?酒吧还在正常营业吧。不知道萧子期能不能打探到石磊一伙人的消息。这个走私团伙非常狡猾,丁文和他们打过许多次交代,但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估计警方正在全力以赴地解救自己。但是从石磊的态度中,根本看不出来警方对他们是否施加了压力。 估计现在落脚的地点肯定不在北京管辖范围了,从气候来看,可能是到了南方。 李畅正随意想着,门开了,进来一个很帅气的年轻小伙子。 ------------ 第17节、变化 第17节、变化 李畅绝对相信自己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即使没有不良趣味,李畅也不可能忘记长得如此俊美的年轻男人,如果他真的见过的话。 “这是苏公子。”石磊在一旁介绍。 苏公子一点没有陌生人见面的那种突凸感,眼神之间尽是很熟悉的样子。 “是你在我身上做的手脚?”李畅一下子明白来人是谁了。 “用词不准确,应该叫做阵法。感觉怎么样?”苏公子和蔼可亲地问。 “很成功,我全身的功力都被限制住了。” “受石总的委托,我来给你做一个改造,让你能够施展出你的才华。请你配合我。当然,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也有办法,只不过你会不大舒服罢了。” 怎么这些人都这么饶舌,是不是都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口才?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必要受的罪就不要去受。 李畅不说话,闭上眼睛。 “你出去吧。”苏公子对石磊说。“不管里面发生任何动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石磊还想说两句,见苏公子脸色有点不愉,赶忙闭嘴,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石磊出了门,对在门外守候的小曾说:“召集我们的人,全副武装,给我守住门口。外面派两个狙击手,给我盯着窗口。” 石磊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事。 苏公子看了看房间,冷笑两声,五指轮番一弹,如同在钢琴上按下一串美妙的音符。几股锐利的劲道朝房间四处飞去。 正在监视的人忽觉眼前一黑,屏幕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耳机里也是一片静谧。囚禁李畅的房间里,所有的监视系统在那一瞬间都被苏公子破坏了。 马上有人去报告石磊,石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告诉那些人,该干吗干吗去。苏公子的行事风格他早就领教过了. 李畅闭上眼静静地躺着,静心屏气。心到静处时,觉得整个房间都变得诡异起来,充斥着一种神秘的气氛,忽然,一根手指飞快地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李畅马上感觉到身上那股怪异的力道消失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股更加诡秘的,如同一团稠雾似的东西包住了自己的脑袋,李畅感觉到头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那股稠密的雾纷纷从毛孔往大脑里钻。眼皮就像挂上了一个秤砣,再也没法睁开。 苏公子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双手虚虚地罩住李畅的脑袋,那股稠密的雾就是从他的手心里钻出来的。李畅如果能看见的话,就会注意到这股稠雾成暗黑色,好像外面包裹了一层透明的塑料布,飘而不散,井然有序地从毛发孔中往里渗透。 李畅感觉到有无数双微细的眼睛在窥探自己,脑海里似乎产生了无数细微的导管,随时要把自己的脑髓抽走,很诡异的感觉。他本能地产生了抗拒的情绪,所有的意识和精神都集中了起来,要把外来的这些诡秘的力量驱赶出去! 这一瞬间,大脑在突如其来的攻击的刺激下紧张地动员了起来,融合的神器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厌恶的氛围开始侵袭过来,它更加紧密地与寄主融合,并且自动地刺激寄主的大脑,把自己的力量与寄主的精神力叠加、混合,并且朝着侵袭过来的力量狠狠地反扑了过去! 就如同一颗恒星的爆炸,李畅的大脑瞬间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那团包裹着李畅的黑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了。 一股金色的光顺着黑雾的轨迹攀援而上,吞噬了沿途经过的所有黑雾,瞬间就来到了黑雾的出口,然后从苏公子手心里钻了进去,苏公子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过来,这股力道之强大,根本使自己毫无抵抗之力。苏公子从椅子上飞了起来,身子啪地撞在墙上,饶是苏公子肉体之强横,已经不畏刀枪,此刻也被这股力道震裂了双手,金光在所蕴含的力道震碎苏公子的胳膊之前,抢先一步从苏公子的手心钻进去,顺着筋脉瞬间侵入了苏公子的大脑。 苏公子大叫一声,从墙上跌了下来。震起一地灰尘。 几乎在此同时,李畅突然感觉到全身说出不来的畅快舒坦,酣畅淋漓,所有包围自己、禁锢自己的诡异力道瞬间冰消雪化。李畅运起丹田的气息,气流畅通无阻,只是更为强大,更为坚实稠粘。 大脑的变化也更加奇特,更多的脑细胞被激活了,好像许久不用的记忆都被挖掘了出来,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清晰得就如同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连小时候撒谎骗钱买冰棍的事都翻了出来,那是八岁的事情了,甚至他还能记起卖冰棍的那个老头长得什么样。 他甚至借助于刚才由黑雾搭设的桥梁,侵入了苏公子的大脑,粉碎了了他的所有记忆。 李畅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见了墙根躺着的一个已经不成人样的躯体,双手齐肩而碎,血流满地。 李畅试了试自己的精神异能,复制出一张椅子,又让它消失,再复制,又消失,完全恢复了。手上的异能不用试都知道恢复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李畅走到那堆肉体身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液,伸手在鼻子上试了一下,还有呼吸,人还没有死。他翻查了一下苏公子的口袋,掏出一本小册子,李畅翻了一下,面露喜色,揣进了怀里。 李畅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愕然地看见眼前五六把黑黑黢黢的枪口。 “是你?苏公子呢?”石磊看见李畅站在门口,惊讶地脱口问道。 “在屋里。”李畅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 石磊朝小曾使了个眼色,从李畅的身侧挤了进去。 眼前的一切让石磊目瞪口呆,地上躺着的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肉体还是人吗?他就是那个无所不能、飘逸潇洒的苏公子吗? “石总,现在救还来得及。千万不能再耽误了。”李畅在石磊背后喊了一句。 “快快,来两个人,想办法止住血。通知陈先生,让他尽快赶过来。其余的注意警戒,注意保持现场。李先生,请跟我到会议室来。”石磊从最初的慌乱很快地镇定下来,马上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李畅老实地跟着石磊来到会议室,周围团团围着五六个枪手。 石磊示意李畅坐下:“李先生,里面发生了什么?苏公子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苏公子一到我身边,我就感觉到非常疲累,马上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就是那个样子。”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奇怪呢。也许是他自己不小心吧。阵法这么微妙的东西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说不定是他触动了某些不能触动的东西。你看我像是能把苏公子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吗?” 石磊思忖了一下。就表现出来的本事看,苏公子比李畅高明多了,李畅被一把手枪就能制住,而苏公子曾经被十几把枪包围过,照样视枪手为无物,轻松脱身。李畅在房间里的时候已经被制住了,全身的力道都使不出来,而苏公子为此事做了三天的精心准备。如果说是李畅把苏公子变成这样,石磊还真的很难相信。 再说,李畅如果真的能制服苏公子,他还不远走高飞,这几把破枪还能制住他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石磊招呼周围的枪手退了下去。 李畅明白石磊的意思,他真正关心的倒不是苏公子的下场,而是关心自己是否真的恢复了能力。 “如你所愿。” “那好吧,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可以了。你给我准备一个工作室。里面需要准备的东西我会给你拉一个清单。我可以走了吗?”李畅站起身来。 “既然你已经答应替我们工作,哪里还能住那个地方呢?条件不变,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一辆车子。一个真实的身份证。为了你我的安全,我们会给你装上一个东西。”石磊拍了拍手,小曾走了进来。 “给李先生戴上手表。”石磊吩咐小曾道,然后又对李畅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一件小礼物。你会喜欢它的。” 小曾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很精制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精美的手表。小曾拿出手表。要替李畅戴上,李畅手一缩:“我不喜欢戴表。” “可能这由不得你。”石磊说。 李畅把手伸了过来,小曾替李畅戴在手腕上,戴好后,在某个地方按了按,李畅听得手表喀嚓响了一声。 “这是我们定制的具有某种特定功能的手表。”石磊解释道,“里面装有gps系统和遥控装置,会随时报告你的行踪。” “gps?”李畅恼怒地说:“不会还有录音和摄像装置吧。我们还有没有自由,有没有隐私?” “对不起,现在这块表里的确有录音和摄像装置。手表采用太阳能供电。在你获得我们的真正信任之前,这些措施都是必要的。当我们能真正信任你时,就是解除这些禁锢手段之日。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手表里还装着炸药,非常强力的炸药。一栋房子都会炸塌。每四个小时我们会给手表发送一个解锁信息,如果手表收到了信息,手表就会平安渡过四个小时,下四个小时开始时,又开始锁定倒计时,直到下一次解锁。所以,你最好保证你的手表总是处在手机信号强烈的地方。不然,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会很遗憾的。当然,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能随时起爆手表。为了安全期间,请原谅。手表的表链是用最为坚实的金属制成的,不要想着去割断它。” “你们是用这样的手段去控制手下的人吗?” “没办法,刚刚研制成功,最近才启用的,你很幸运,成为第一个用它的人。自从那位,就是几天前你看见的,逃跑之后,我们就在琢磨怎样才能更好地控制我们的人。这块手表花了我们不少的钱,你应该觉得荣幸。我们只用它来控制我们认为非常重要的人。” “我该说声谢谢了。不胜荣幸。” “哈哈。我们从来不会亏待我们的手下,只要你真心实意为我们工作,金钱、美女都是唾手可得。希望你能早日解除禁锢。”石磊站起身来,“让小曾带你去你居住的地方。你在那里可以自由行动,随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我们有任务找你,你及时帮我们完成就行。” 李畅跟着小曾走出会议室,小曾拿出一块黑布:“对不起,李先生,这个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场所,你现在还不能知道它的位置和外观,所以……” “理解,理解。”李畅心想,这是第二次被人蒙着眼睛了。 李畅跟着小曾坐电梯下楼,出门,上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小曾替李畅解开黑布。李畅发现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看起来很高档。 小曾开车带着李畅先去地下停车场,车子停在一辆崭新的passat旁边,小曾没有打开车门,指着passat说:“这是你的车子,以后就归你所有了。保险、养路费、泊车费等都由公司代缴了,你只管替它加油就行。” 小曾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停在一个单元前。下车,小曾把一张卡在门禁上晃了晃,门自动开了,两人进去,乘坐电梯来到十八楼,出电梯,这是一梯两户的结构。小曾掏出钥匙,打开电梯右边的门,进去。 转过玄关,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客厅,足有四十多平米,装修得很豪华,等离子电视,bose音响,dvd一应俱全。 小曾在沙发上坐下,从手包里掏出一堆东西递给李畅。有汽车钥匙,房门钥匙,驾驶证,身份证,银行卡,手机,还有煤气卡、电卡、水卡、门禁卡等等。 “房子的物业和暖气费都由公司代缴,煤气、水、电你自己掏。这是你的新身份证,你现在的名字是李玉龙。工资会在每月的第一天打入银行卡,如果另有奖励,也会及时打入银行卡。好了,你现在休息一会,也可以出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晚上我来接你,石总安排的接风宴。” “这么放心我,不怕我逃跑或者报警吗?”李畅拿着身份证把玩着。 “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蠢事。” ------------ 第18节、怀柔 第18节、怀柔 小曾走后,李畅站起身把自己的新住处巡视了一番。 两室一厅的房间,主卧室和厨卫也很大,双卫的结构,估计建筑面积得一百多平方米。看得出来装修上也花了不少钱。从宽大的阳台朝下望去,一个小花园就是业主的活动场所了。 李畅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已经塞满了,肉食、蔬菜、水果、饮料等等,厨房里米、面、油、盐、酱、醋都齐备了。 恩威并施,刚柔相济,这样的老板还真的是有一套笼络人心、控制下属的手段。要是换了别人,也许就真的被收服了。可惜,李畅不是别人。 李畅生平还是第一次住这样好的房间,在北京的时候,曾打算买房子,看过不少房产,相比之下,这套房子也算是高尚住宅了。 李畅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锁定了一个地方台。原来这里是西部省的省会长安市。原来自己已经离开北京有一千多公里了。 李畅下楼转了一转,然后走出小区。 石磊在监视器里查看着李畅的行动,见李畅走向保安,马上紧张了起来,手已经放到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上,只要李畅说出不该说的话,马上引爆炸药。 李畅在问路,商场在哪里,公共汽车站在哪里,如何去大雁塔,如何去市中心,周围有没有电影院,有没有咖啡厅,有没有酒吧,问得保安有点不耐烦了,才施施然回到楼前花园的人行道上散起步来。 李畅想起小曾临走时的警告,时刻要记住把手表露在外面,不要用衣袖把手表遮住,不要把手放到口袋里,任何一点不小心的举动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李畅故意抬起手腕看看表,对着手表做了个怪脸:“石总,看得可爽?” 李畅发现地上有一只蚂蚁,他蹲下身子,将镜头对准蚂蚁,开始拍摄李畅版本的动物世界。庞大的蚂蚁群正在攻击一只毛毛虫的躯体。 “叔叔,你在干什么呢?”一个小朋友用小手指捅捅李畅的肩膀,李畅回头看了一眼,估计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正被爷爷牵着手放学回来。 “看蚂蚁打架。”李畅站起身来。 已是冬季,花园里只有一些冬青留下了绿色,小溪的水流潺潺。花园里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大爷大妈拎着大包小包慢慢走过去,不时有车子从身边开过,一个女孩站在小溪旁,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旁边的小伙子正在赔不是。 王绢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平静下来了吧。晓楠姐还在奔忙吧。千万不用让爸爸妈妈知道他现在的境况。春节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春节前把事情解决。李畅现在特别想念她们。 很怀念西部牛仔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啊。从高三毕业那一学期以来,遇到的麻烦不少,每次都能磕磕绊绊地解决。以这次遇到的麻烦最大,希望也能顺利地解决掉。 无数的念头涌上心头,李畅忽觉得有心神不稳的迹象,他赶忙深吸一口气,调匀了呼吸。回到单元门前,一个女孩在他前面打开了单元门,李畅跟着走了进去,女孩有点警惕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难道我长得很像坏人吗?李畅很自觉地没有跟着女孩进电梯。 晚上的筵席很丰盛,李畅怀疑石磊在假公济私,利用公司的钱给自己的小弟吃吃喝喝。李畅酒量不行,喝了几杯啤酒后就不再喝了。 酒喝得酣畅,吃完饭后又去歌厅唱歌。李畅本来不想去,经不起石磊的命令:“都去,都去,今天一个都不要少。” 到了歌厅,不能不找小姐,李畅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所,面嫩,石磊给他找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个叫晶晶的小姐问。 “嗯,第一次来。” “来两次就适应了。你唱歌吗?我给你点。” “不会。”李畅摇摇头。 “我们玩骰子吧。输的喝酒。”晶晶拿过两个骰盅。 “怎么玩?”李畅看见其他人开始折腾起来,石磊在和身边的小姐唱男女声二重唱。有的已经喝了两大杯了。李畅在酒吧里的时候没少看别人玩骰子,玩法多种多样。 “很简单,比大小,小的喝酒。” 石磊时刻在注意李畅这边,唱完了歌,做到李畅身边说:“喝酒多没劲,输的脱衣服。” “喝酒吧,喝酒吧。”李畅忙道。 “脱衣服就脱衣服,还指不定谁赢谁输呢。”静静见李畅不愿意玩脱衣服的,以为李畅玩骰子的水平不行。 石磊得意地笑了一下,声色犬马,酒色财气,我就不信不能把一个人弄趴下。 当你习惯这种生活,沉迷这种生活时,即使有人来拉你一把,你也不会回头了。 当李畅随手一摇,摇出六个六时,晶晶楞了一下,石磊马上起哄,其他的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动,看着李畅和晶晶。 晶晶瞪了石磊一眼,脱去了外套。李畅摇摇头说:“还是不要比脱衣服吧,喝点酒就行。”说着,李畅摇了摇,六个六,再次摇摇,还是六个六。“你赢不了我的。” “李兄弟还挺怜香惜玉的嘛。”石磊说,“真的要当相公啊?还不拥抱一下我们的大美女晶晶小姐?” “这里你最坏了。”晶晶在石磊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我老公是一个好人,他才不会听你的坏主意了。” “是,我坏,我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老公?谁是她老公?做这样人的老公?真的要有点心理承受能力。李畅不知道,这只是歌厅小姐的称呼习惯。 分别的时候,晶晶似乎有点难分难舍了。石磊笑道:“既然舍不得,就跟着他回去吧。他还是一个处男呢。” 晶晶眼睛亮了一下,她看见小曾已经在掏钱包了,刚才就是他统一发的小费,晶晶看了一下李畅的脸色,话头一转:“来日方长。” 回到房间的李畅,洗澡的时候犯难了,总不能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吧,虽然都是男人,也有些不习惯。 石磊接到李畅的电话,笑骂道:“有什么不习惯。在浴室的时候,里面都是男人,有啥关系?你要是今晚把晶晶小姐接回了家,我倒是可以开恩让你失踪一个小时。” 有着这样严密的监视,几乎什么事也不能做,手机虽有,但不敢用来打电话、发信息。自己又无法出去买卡,很容易引起怀疑。 新环境下,李畅难以入睡,开着电视机听连续剧,回想起白天的遭遇。 苏公子明显是在自己的异能反噬下遭遇了不幸,唉,倒霉的苏公子。可是此前他在自己身上也做了手脚,为什么却没有事情呢? 李畅仔细地回忆了身体的各种感觉,发现以前的阵法禁锢只是在身体的外围,阻挡着自己的精神异能的外露,从而达到限制的目的。因为只是处于防守状态,所以没有引起异能的反噬。 而今天苏公子好像想侵入自己的大脑,自己的异能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所以才引起反噬。 李畅想来想去,四五点的时候才朦胧睡去。 在梦中,李畅变成了一个王子,后来又变成了国王,过着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奢靡生活,平叛乱,抗天灾,施仁政,强刀兵,上马为威武大将军,登殿为雍智圣皇上。过得何其波澜壮阔,万千气象。 好像这个皇上也有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夫,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无人能挡。 不过好像被怀有反叛之心的丞相勾结后宫,施计陷害,以慢性毒药无声无息地侵蚀着皇上的身体。 门铃声把李畅从梦中惊醒,虽然在梦中似乎过了几十年,醒来时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只是不知道这个皇上最后的结局,令人颇为遗憾。 进来的是小曾。 “还没有起床吗?有任务来了。”小曾在沙发上喊道。 李畅起床穿衣盥洗,看了看表,十点钟了。都是在酒吧养成的习惯,不过夜里两点不会睡,早上十点之前不会起床,快成夜猫子了。 李畅倒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想喝水自己倒。什么任务?” 小曾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玉。 “做一个赝品,我明天来取。”小曾交代完就出门去了。 “等等!”李畅在后面喊住了,既然有人上门,不用白不用。李畅拉出了一个大单子,递给小曾。这是他昨天临睡前拉的一个单子。上面根据罗继文以前介绍过的一些赝品制作方法列出了所需要的材料。该掩饰时还是要掩饰一下。 天知道这些材料对李畅有没有用,不过能折腾一下小曾这小子,李畅还是很愿意做的。 “我工作的时候,要求关闭摄像和录音。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在封闭的房间里做,你派人在外面守着。”李畅给石磊打了电话。 ------------ 第19节、交易 第19节、交易 对于李畅购买清单的要求,小曾是无条件接受,石磊早有招呼。但是对于李畅的另外一个请求,石磊不好马上就做出判断了。 “家学绝技,我不希望外传。如果不答应,我宁愿死。” “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摄像可以关闭,但录音必须保留。”石磊退了一步。 “好的。” 李畅把自己关进了堆满材料和仪器的房间,小曾在门外守候。 这是这间两居室里另一个较小的房间。应石磊的要求,这间房子在窗户上安装了拇指粗的钢条,钢条彼此的间隙只能容一个拳头通过。房间已经改造成一个工作间,房间的一面墙是一排一米多高的柜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石墨,各种颜料,各种刀具,各种金属,一些不值钱的玉石,棉花,布匹,各种纸张,各种酸、碱溶液等等。 墙的另一面改造成一个灶台,酒精炉,电磁炉,微波炉一应俱全。 小曾把这些布置好后,开玩笑地说,家里已经有两卫了,还要搞个两厨才时髦。 在没有利害冲突时,小曾还是一个性格很不错的人,很幽默,很和善。在女人的眼里绝对是一个五好男人。但是当他的枪在手时,那种冷酷和杀气,马上使他恍如换了个人。 小曾也带上了耳机,和石磊同步地监听着里面的声音。 李畅在堆满原料的房间里尽情地折腾着,先做了三十个俯卧撑,又做了三十个仰卧起坐,然后把房间里的东西又一一收拾了,堆放整齐,点着,然后又把买来的几个棉花包作为床垫,躺在上面美美地睡了一觉。闹铃声把他惊醒了,一看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已经到中午时间,该吃午饭了。 小曾首先听见呼哧呼哧的声音,然后又是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居然响起了轻微的鼻息声。小曾忍住愤怒,忍住好奇,没有石磊的命令,他雷池也不越一步。 石磊喝着咖啡,悠闲地听着喇叭里传来的交响曲。只要有声音存在,就不怕李畅搞什么名堂,不过是做个玉佩,搞这么大的动静?手表上的复合材料做成的表带,比钢筋还要强悍,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弄断的。石磊根本不担心李畅会逃跑。 李畅不是不能逃跑,是他现在还不想逃跑。李畅把包裹着手表的一块黑布解了下来。走出了房门。 李畅把两块玉佩扔给了小曾,小曾凌空一抓,稳稳地把两个玉佩抓在手里,每个玉佩上都做了标志。贴了一张纸在上面,一张写着a,一张写着b。小曾对着阳光仔细地检查两块玉佩,但根本看不出来。 “别费功夫了,你要是能都看得出真假来。你们石总就不会花这么大功夫请我过来了。标记a的是真品,标记b的是赝品。是好东西啊,价值上百万。我按照百分之十收钱,这一笔就抵得上几个月工资。你们老板真精明。” 小曾进房间看了一眼,地上有不少廉价的玉石屑,几把各式各样的小刀丢在一旁。小曾拿着玉佩满意地离开了。 石磊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拨打了一个电话:“老大,完成了。” “可以信任吗?” “应该可以了,只要他不闹事就行。我们的措施应该足够保险,他不会有这个胆量玩心眼。” “时间很紧,买主催得很急。没有时间再考察了,马上行动吧。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石磊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楞了一会。 下午石磊就和小曾开着车来到李畅的住处,李畅已经接到了石磊的电话,正在房间等着。石磊接上李畅,直接开到省博物馆,买了门票,三人闲逛了一会,明清、元、宋,一一走马观花看过了,最后来到春秋馆藏厅。 “153号藏品,你一个人去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要干的活。”石磊低声地说,“不要着急,不要慌,慢慢地过去,每个藏品都看一样,不要停留太长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李畅依言一一观赏过去。自从苏公子的邪法刺激了李畅的异能之后,李畅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以前每次只能一次记录复制一样东西,现在在这个博物馆看过一遍后,只要他觉得想记住的,都能把这些东西牢牢地记住,就如同一道x光扫描一样精准。 李畅来到153号,这是一件梅花卧兽敦鼎,春秋早期的东西。一件真正的国宝,价值已经无法估量。 李畅没有在这里做更多的停留,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三人又假意在其它几个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出门,上车,直接回到李畅的住处。 “能做出来吗?”石磊在沙发上坐下。 “给我三天的时间。还有点材料要买一下。” “不行,只有一天。做好了,给你二十万奖金。” “好吧。我尽力。”李畅装出无奈的样子。 “不是尽力,是必须,明天我这个时候过来拿。”石磊的话中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还是老规矩。” 石磊一个人走了,小曾留了下来。李畅给石磊开了一张单子,两个小时后,东西送到,几个小伙子把东西搬进工作间。李畅给石磊开的单子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为了迷惑他罢了。 为了节省时间,晚饭也是叫的外卖,李畅一进入工作间,对着手表说了一句,我要开始了。然后熟练地用一块黑布遮住了手表。 李畅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手指一弹,一件逼真的梅花卧兽敦鼎出现在地板上。 看来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打主意的东西了。李畅盯着梅花卧兽敦鼎,慢慢地,一个想法成熟了,这是对方的一个大行动,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如果不采取特别的方式,恐怕自己到老也只能困在这个地方了。现在很明显,对方把自己当作了一件机器,一件只会在后台辛勤工作的机器。这种样子,永远无法找到对方的老巢和真正的老板。 第二天,石磊准时过来了,带来了昨天送材料的那几个小伙子,东西早已经被小曾放进纸箱包好了。这一天一夜,小曾就根本没有回去,甚至没有合眼,一直守在工作间的外面。直到石磊过来,才跟着石磊的车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曾过来接李畅,依旧是蒙眼老一套,待到了地头,摘下蒙眼黑布,李畅发现这就是自己以前待的地方。 李畅现在对自己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东西有一种精神感应,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碰到的,只是在苏公子施邪法失败后,他才有这种感觉。这种感应很微妙,时有时无,本来没有多大的用,但是,通过苏公子的那本小册子,李畅学会怎样在复制品上打上自己的印记。复制品有了这个印记,无论它在哪里,李畅都会感受到它的位置。 当他看见会议室的长桌子上,摆着的那梅花卧兽敦鼎时,就知道他们已经成功了。李畅马上感觉到那件复制品的位置,此刻正在博物馆的展柜里接受着成千上万的游人的欣赏呢。 “仔细看看。这就是从博物馆拿出来的那件东西。”石磊指着桌子上的梅花卧兽敦鼎说。 “我在博物馆已经看过了。” “近距离地欣赏,真是一件宝贝啊。李先生,这里面有你一半的功劳,再仔细地看几眼。我们还需要一件复制品。” 二十小时后,石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东西一被运走,李畅打开电视,手腕一缩,戴在手上好些天的那块定时炸弹手表就被褪了下来,李畅把手表的摄像方向朝着电视,稍微斜了一点,避开门口。然后又换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手表戴上。 李畅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passat,检查了一下油箱,油箱是满的,这帮家伙真够意思。 李畅上车,点火,踩油门,锁定了梅花卧兽敦鼎的位置,passat箭一般开了出去。 因为知道对方的位置,李畅就没有开车逼得太紧。隔了好几公里远远地吊着。 石磊坐在小车的后排,开车的是小曾,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保镖。身边还有两个枪手。 车到一个三叉路口停了下来,石磊几个下车,换乘了在路边停着的一辆别克商务车,继续上路。从别克商务车下来的司机开着石磊那辆奔驰继续往右边前行,而小曾开着别克商务车往左边走。 李畅才不管对方怎样绕弯子,兜圈子,换车子,这些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媚眼做给瞎子看,没用。他只是锁定那个梅花卧兽敦鼎,慢慢地跟着。 别克继续前行,上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后,下了高速,在尘土飞扬的辅路上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小县城外,最后停在一个农家院落前面。 “小曾,打电话。” 小曾拨了一个号,刚响了两下,电话就接通了,好像对方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 “送到了?” “送到了。” 农家院落的门开了,别克开了进去,找一个空挡停了下来,副驾驶座和石磊身边的保镖下了车,石磊端坐车中没有动,小曾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悄悄地从怀里掏出枪来,打开保险。 从一排平房中,出来几个身穿棉大衣的汉子。为首的一个个子很高,秃顶,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冲着从别克副驾驶座上的下来的保镖扬了扬头。 “就你们两位?石总怎么不下车?怕我们搞鬼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东西带来了吗?”秃头问。 “带来了。你们的钱呢?二哥怎么没有过来?”保镖反问。 “东西如果没问题,二哥自然就出来了。” “如果你们划了帐,我们石总就出来了。”保镖针锋相对地说。 “我们验完货,如果无误,马上就转帐。” 这是买方特别交代的收货人,石磊知道这帮子家伙,以前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手段有点黑。实际上石磊也有自己的运货渠道,但是不明白买方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渠道。顾客就是上帝,石磊做了多年的生意,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二哥没有出现,这么重要的生意,这么大的买卖,他居然不露头。他不现面,石磊自然也不便下车。 两个保镖从汽车后备箱里抬出一个纸箱,打开纸箱,秃头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对身边一个样子很斯文的老头说:“马老,您给掌掌眼。” 马老头嘱咐身边的两个人把鼎抬到桌子上,从怀里掏出放大镜,仔细地查看鼎表面的纹饰,看了足有十几分钟后,又用手指在鼎上四处敲了敲,倾听鼎发出的声音,然后叫身边的人把鼎抬起,用放大镜查看鼎的底部,随后又拿出一个手电筒,查看鼎的内部,半个多小时后,马老头对秃头点点头。 石磊这边的两个保镖把鼎又放进纸箱里,盖上。 “呵呵,怠慢了,怠慢了。石总,还不下车吗?是不是在怪罪兄弟没有及时出来迎接。抱歉,刚才正在接一个电话,兄弟给石总赔罪了。”正对院子入口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人还未现面,声音先出来了,随后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人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 石磊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瘦小的中年人走了过去,两位相距两米远的距离时同时站住了,石磊抱了抱拳,笑道:“二哥言重了,石某人只是觉得外面太冷,在车里暖和些呢。” “呵呵,是我疏忽了。快请屋里坐,烧得热乎的炕,咱哥俩今天喝两盅。” “先办完公事吧。以后我们在找机会叙旧。” 二哥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东西收到,转帐吧。” 五分钟之后,石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一下,嗯了几声,收了电话,对二哥说:“款已收到,谢谢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 “那我就不留了。走好。”二哥抱抱拳。 石磊回到车上,两个保镖也都上了车。小曾发动车子,别克慢慢地调转头,朝院外开去。石磊又拨打了一个电话:“事情办完,一切顺利,警戒取消,让他们都回去吧。” ------------ 第20节、突变 第20节、突变 李畅的passat一直停在两公里之外的地方,用一个刚复制出来的高倍望远镜查看着这边的情况,见石磊的别克开出了院门,他笑了一下。 二哥的手下过去抬纸箱,二哥目送着石磊开了出去,身边的人问了一句:“二哥,刚才怎么不动手?” 二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傻啊。你以为姓石的靠这几条枪就敢闯我这个龙潭虎穴?院子外面五百米处,来了不少的车子。你敢动动看!” “二哥!”后面传来一声惊叫。 二哥回过头,见那两个家伙望着地上的纸箱发楞。 “发生什么事了?”二哥涌起不详的感觉。 “鼎……鼎不见了。” “放屁!”二哥飞快地赶了过去。纸箱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妈的,快追!”二哥从怀里掏出手枪来,“车子,快给我把车开出来!” 几分钟后,三辆面包车风驰电掣般开出了这个农家院落,朝着石磊离开的方向追去。 五分钟后,小曾从后视镜看见了后面追来的面包车:“石总,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了?”石磊往后面看了看,“刚才马老头不是没有发现问题吗?发生了什么事?不知老大那边怎么样了?小曾,加大油门,摆脱他们!” “二哥,他们加速了。”司机说。 “快,快给我追上。要是追丢了,我们都得完蛋。我操石磊他老娘!给我来这一手。”二哥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探出窗外,对着前面的别克就是啪啪几枪。 在行驶中的车子上,不大容易瞄准,二哥的几枪都打偏了。石磊身边的保镖也掏出枪,朝着后面回了几枪,其中一枪打中了二哥的面包车的玻璃上部,把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到主干道了,不要开枪,别引来警察。”石磊说,“把我们的人叫回来。” 后面的面包车上。二哥掏出手机:“老大,我们上当了,石磊把东西调了包。” “笨蛋!他们正在往那个方向走?” “在国道上,往大沟子村的方向。” “我派人去拦截他们。” 小曾开着别克车以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在国道上急驰着,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子,惹来司机的一片骂声。十分钟过后,一面出现了一辆东风大卡车,速度很快,像一辆坦克嚎叫着。 “石总,前面的车子有些蹊跷。是不是来拦截我们的?”小曾说。 “躲开它,快点闯过去。他们的人就快追来了!”石磊紧张地看了看车后。 东风大卡车像奔丧似地在仅仅能并排通过两辆车的国道上行驶,虽然速度很快,卡车开始还算正常地行驶,当两车的距离只有十几米时,卡车突然一变线,朝着别克商务车直愣愣地撞了过来! 小曾看着东风卡车庞大的身躯压了过来,大惊失色:“石总,小心!”小曾说完这话,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别克猛地偏转了身子,车头右部面对着卡车撞来的方向,却把石磊坐的后排靠左的位置偏离了卡车袭击的方向,别克被东方卡车庞大的身躯一撞,滑向一边,副驾驶的位置被撞得变了型,车的右后部也被撞得凹了进去。 小曾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向左边打轮,并不是因为紧急状态而做了错误的判断。如果向右打方向盘,避开卡车撞来的方向,对整个别克来说,可能安全性更高,但是坐在车后排左边的石磊马上就陷入最危险的境地。因为如果这样做,很可能石磊的位置就是首当其冲,小曾为了石磊把车右边的两个保镖完全放弃了。 别克车里右边的两个保镖已经血流满面,看来伤得不轻,别克顺着东方卡车撞过来的惯性转了一个弯,小曾再猛打方向盘,趁着东风卡车被别克的反撞之力停滞了一下的关口,紧急地调整了方向,朝着二哥追来的方向开去,车屁股又被东风卡车狠狠地撞了一下。 “石总,快跳车!我去引开他们。”小曾大声喊道。 石磊一拉车门,打不开,车门已经锁死,再拉了拉,石磊突然想起为了安全起见,行进中的别克,车门都是锁死的。 “拉不开,往地里开。”石磊命令道。 对面又响起几声枪声,有几发打中了别克车的挡风玻璃,小曾觉得肩上猛地一震,身子往后一挫,一阵剧痛使得他差点把不住方向盘。后面的卡车紧追不舍,枪声阵阵,小曾把方向盘往左边一打,朝着路边的田地开去。 别克急速地驶向路边一块稍微平缓地坡地,小曾强忍着肩上的剧痛,死死地把握着方向盘,别克顺着斜坡一头冲了下去,颠簸了几下,然后撞在几块大石头上,不动了。石磊的头在座位前的玻璃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接着沟坎的掩护,小曾打开车门下了车,车上另外两个受伤的保镖抹了一把满脸的鲜血,朝着追兵的方向射击,掩护着小曾。 小曾弯着腰打开后车门,把满脸鲜血的石磊拉下了车。车子的右边正斜对着马路,形成一个临时的屏障。枪子都打在别克的右边,车上两个保镖的身子已经被变型的车体卡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才打了几枪就听得哼了一声,再没动静了。 小曾知道车上的保镖已经没救了,只希望他们能抵挡几分钟,没想到对方的火力太猛,两个保镖根本抵抗不了一分钟就完蛋了。 小曾把石磊的枪接了过来,两把枪轮流着阻击对方,好在小曾的枪法精准,虽然火力不猛,一枪一个,倒是阻击得对方不敢冒头。石磊声嘶力竭地对着手机呼喊:“你们到了吗?快点,快点!我们只剩下两个人了。” 话音刚落,二哥那边传来更为激烈的枪声,小曾感觉到那边已经在朝着车后防御,显然是石磊的手下从二哥的后面追过来了,这边的压力减轻后,小曾把注意力转到卡车上的几个枪手。啪啪两枪,解决了一个。几分钟过后,听得汽车急促的轰鸣声,一辆捷达开了过来,小曾认得是自己人,探出头挥了一下手,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跳下来三个人,两个人扛起石磊就往车上塞,一个掩护,小曾跟随后跳上车。 从卡车上传来几声零碎的枪声,掩护的保镖被击中了,踉跄两步,摔在地上,小曾看了一眼,毫不迟疑地关上车门。司机看着外面的保镖,迟疑了一会。 “开车!”小曾厉声喝道。 司机一踩油门,捷达急促地绕过东风卡车,与卡车擦身而过,东风车身大,转头很难,已经无法追赶,几个枪手朝着车屁股开了几枪,眼见追赶无望,然后弃车跑进了路的另一边的山地。 “那边解决了吗?”小曾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都解决了。兄弟们损失了十几个,四辆车都报废了,对方也死伤惨重,现在已经无法再追过来了。” “赶快开车,要尽快脱离险境,走小路,不要走国道,动静搞得这么大,警察可能快到了。咱们进山区,去郑庄,那里有我们的一个点。通知剩下的兄弟们,往那边集合。”小曾连串地下达着指令。 “小曾,你负伤了?”一个保镖看见小曾的肩头都被血浸透了。 “没事情,小伤。” 小曾递给石磊一包湿纸巾,石磊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痛苦地看着小曾说:“为什么这么快就发现了?赝品做得非常逼真,我们的鉴定师都鉴定过了,不可能看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二哥已经见阎王去了,不然可以问问他。”一个保镖自作聪明地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幽默,想缓和一下严肃的气氛。 “闭嘴!”石磊低声呵斥道。 “石总,我有一个疑问。”小曾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枪。 “说吧,都是自己人。”石磊冷静了下来。 “老大为什么要我们拿赝品来进行交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吗?要是用真品,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老大的事情不要问。这不是你能关心的。”石磊严厉地说:“这话就到此为止,我打个招呼,刚才小曾说的话,谁都不准说出去,谁要是泄漏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石总!”小曾定定地看着石磊,“我怀疑……” “住嘴!你不要命了!不准再提!”石磊大声喊道。 石磊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目标正在干什么?” “正在看电视。” “中间干过什么?出门了吗?” “一直在看电视,可能睡着了。看电视的角度没有什么变化。” 石磊收了手机,疑虑地想着这些话。这个时候还看电视?看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视? 李畅用望远镜观看了这出好戏。他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要用赝品去交易,石磊的这一举动实际上吧他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畅不知道真品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可以断定,真品在老大手里。 ------------ 第21节、调度 第21节、调度 国安局的会议室里,丁文急匆匆走进会议室,敲了敲桌子,制止了大家的交头接耳:“不好意思,周末也搞得大家没法休息。”不过丁文严肃的面容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临时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发生了几件紧急的事情,这件事情与我们目前正在抓的案子有关。小方,请你把情况跟大家说说。” 小方是丁文的手下,一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他打开一个卷宗:“据我们的观察员最新发回的情报表明,一个小时前,走私集团在长安市郊区的小周庄有一个行动,行动目的不明,从行动的方式和规模来看,可能是一宗大的古玩走私交易,交易双方出动的人数各投入了二十余人。当时,我们的观察员的位置离现场太远,不能确切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得出交易双方发生了冲突,随后爆发了激烈的枪战和汽车追逐战。战斗持续时间二十分钟,当地警方已经赶赴现场。情报通报完毕。” 丁文说:“下面请杨处长通报一下警方了解的情况。” 杨处长是丁文负责的这个专案组的警方联络员,是公安部五局的一个副处长,他说:“警方赶赴现场之后,枪战已经结束,现场死亡二十三人,重伤十一人,伤员送往医院后,又有四个因为伤重不治死亡。经过初步调查表明,代号二哥的一个黑社会头目与一帮来源不明的团伙在长安市南郊小周庄附近的012国道发生了枪战。二哥在枪战中被打死。案件还在继续调查中,一有新的情况,我会及时跟大家通报。” 丁文说:“两路情报综合起来分析,杨处长说的这一帮来源不明的团伙就是我们要对付的走私团伙。我们的观察员在外围,无法得到更为深入的情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木马估计已经被走私团伙控制起来,但不知道他的位置,不知道他的现状。走私集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大的行动了,所以,我判断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应该也与木马的失踪有关。眼下当务之急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请警方加快枪战案的调查速度,尽快得到更为详尽的第一手资料,第二件事就是请警方协助询问是否有文物被窃被盗案件发生,如果有,尽快汇总上报,特别是在长安市发生的类似案件,更要严密注意。第三件事是请国安局在长安的观察员尽快找到我们的木马,与他联系上,如果能与他里应外合起来,我们基本的目的就能达到了,”处里办事员小高进来打断了丁文的说话,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丁文小声说:“我不是说开会的时候不接私人电话吗?谁打来的?你告诉他我在开会,过半个小时再打来。”丁文开会时,总把手机放在小高手里。会议室加了手机屏蔽。 “不知道,他很着急,一定要找到你,电话从长安市来,他说跟走私团伙有关。” 丁文马上站了起来,对大家说:“请稍等,我接个电话。” 丁文跟着小高走到会议室外,从桌子手拿过电话。 丁文赶忙对着手机喂了一声,然后楞了一秒钟,随即声音提高了八度:“是你!你还活着!” “什么话,你还盼着我死不成?”李畅在那边说。 “你在什么地方?”丁文激动地说,案件的压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张晓楠那边的压力,他真的招架不住了,老爸是一天一个电话,语气越来越严厉,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天知道,张晓楠在他老人家那里是怎样添油加醋的。现在能听到李畅鲜活的声音,他没法不激动。 “我在长安市郊区,这里发生了一场枪战,警方已经赶赴现场,估计你已经从警方的嘴里知道了大致的情况。情况很紧急,我在回长安市的路上,我尽快把事情说清楚。在小周庄发生了一起文物走私交易,交易的货品是梅花卧兽敦鼎……”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严肃的丁处长今天怎么这么激动,纷纷猜测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个电话接了二十几分钟,丁文回到会议室时,一改先前的沉闷、焦虑,变得意气风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木马已经与我联系了。这个电话就是他打来的。情况已经初步清楚,这次是一个文物走私交易,交易的货品是长安市省立博物馆的梅花卧兽敦鼎,是一件国宝。走私集团的二头目石磊从博物馆偷走了这个鼎,并把鼎卖给一个不知名的买主。在交易的时候,由于木马的机智勇敢,并刻意制造了误会,交易的双方发生了冲突,并进一步演变为枪战,这就是那场枪战的由来。但是用作交易的是赝品,真品去向不明。初步判断,真品在走私集团中真正的老大手里,我们要借这个机会,一举破获走私团伙,抓住这个神秘的老大。现在布置一下任务,我们的外围人员要尽快与木马取得联系,一方面要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要听从他的指挥。” 有人提出疑问:“听一个非专业人员的指挥?会不会有点冒失?” “他现在是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耳朵,也是我们的大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发生的事情。时间很紧迫,不能按常规出牌了。” “可是,长安博物馆并没有报告国宝失窃的消息啊?这个消息确切吗?”杨处长问。 “他们现在还没来得及发现国宝的被盗,摆在柜台里的是一个极其逼真的复制品。消息绝对可靠。木马已经见到了这件国宝,并且进行了鉴定,的确是真品。”丁文想,李畅复制出来的东西,不逼真才怪了呢。 “可是,你的木马的鉴定准确吗?”杨处长又提出了疑问。 “我可以负责地说,如果他还鉴定不出来,国内就没有几个人能鉴定出来了。”丁文对李畅的古玩鉴定能力非常自信。 丁文会后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李畅平安无事的消息,又惹来了张晓楠的一串眼泪。 “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暂时不要外传。这关系到李畅的生命安全,注意绝对保密。”丁文告诫道。 “你还不赶紧去救他。” “我们正在行动。你放心吧,我们能保证他的安全。”丁文安慰道,实际上,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告诉我李畅在哪里,我派人去救。”张晓楠说。 “别别,你不要参和进来,这事让给警察做就行。你放心吧,李畅人聪明,身手也不错,他不会有事的。你想想,他能够在对方严密的监视中和我们接上头,说明他现在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丁文有一些事没有告诉张晓楠,从电话透露的信息看,李畅现在是绝对自由,他想走,随时能走得了,只是他可能想把这个麻烦彻底处理干净才走。现在丁文要做的事就是全力配合他。 李畅开车回到房间,避开手表摄像头的角度,绕墙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衣袖一甩,故意装着无意中挡住了一下镜头,监视的人紧张了一下,没几秒钟,镜头又恢复了如常,并且开始晃动,监视的人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 李畅这是已经完成了镜头的切换,装着炸药的手表已经关闭了摄、录像的功能,同时启动了手腕上复制出来的手表的摄录功能,并且连接发射信号。 李畅来到洗手间,用手一抹,装着炸药的手表已经变成了一团零件,李畅把一堆零件扔进马桶,冲水洗干净了,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李畅洗了把脸,把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回到沙发上坐下,随便换了几个台,开始认真地看起电视来。 才过了五分钟,门铃响了,李畅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打开门,进来的是石磊的一个保镖,李畅曾听石磊叫他猛子。 猛子进来四下看了几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李先生,悠闲啊!大好时光啊,你没有出去转转?” “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转,还不如在家看电视来得舒服。噫,这话听着有点奇怪。有没有出去,你们天天监视,还能不知道。眼巴巴地跑过来看一眼,累不累啊。”李畅一转身回到沙发,给猛子留了个背影。 论起城府之深,这个保镖与石磊比起来差远了。 “你不会说是专程来看我的吧。石总呢?他怎么没有来?”李畅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招呼猛子坐。 猛子嘿嘿地笑了笑,很憨厚的那种笑:“石总叫我过来接你,有要事相商。” “无非就是那些破事,打个电话就行了,还要专程跑一趟?”李畅唠叨了几句。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走吧,石总很急。” 两人出到门外,猛子一拍脑袋说:“糟糕,我的车没油了。坐你的车去吧。” 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停在那里的passat,猛子首先看了看周围,看了看车位,判断passat是否停在原来的地方。位置没有变。走到passat前面,摸了摸车盖,看发动机是否还是热的。凉的。看了看轮胎是否有泥。很干净。李畅打开车门,猛子坐到副驾驶座上,看了看仪表盘,油是满的。公里数看不出来,之前买车后开了一段时间。 李畅把猛子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道,好细心,幸亏自己有所准备,回来后先去洗车,加满了油,回到停车场后打开车盖凉了一会,并且把车里收拾干净。回来的路上李畅把车开得飞快,超速、闯红灯、逆行、随意左拐,怎么快怎么开,如果要扣分,一百多分都扣掉了。不过李畅复制了一块假车牌盖上,避免了到时候违章罚单一到马上就要露馅的危险。 “去哪里?”李畅问。 “我来开车。”猛子说。 李畅坐在副驾驶座上,假意看着外面的风景,内心紧张地思考着。与丁文的通话使他了解了一些情况和警方的动作,石磊他们逃脱后,警方很快赶到了现场,现场伤亡惨重,重伤的人均已抓获,但在昏迷中,还没法录取口供。代号二哥的头目被打死,梅花卧兽敦鼎的赝品去向不明,石磊这边也死了十几个人,估计石磊和他逃脱的手下也没能讨得了好,小曾没有过来而是派了猛子,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石磊那边人手紧张,小曾是防护的关键任务。二是他可能受了伤,方便不行动。当时的枪战很激烈,在那种情况下,能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能保住性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些人回来,不想着去找医生疗伤,来找自己干吗?仅仅是怀疑?李畅焦虑不安地看着两旁一路驶过的房屋。这次眼睛没有蒙上,也许是不会再让自己回到住处了,多么漂亮的房子,才住了几天就要说拜拜了,李畅真有点遗憾。以后回到北京一定要买一套更漂亮的房子。 passat往郊区开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两旁都是黄土高原,汽车顺国道开了四十多分钟,然后拐入山区,一小时三十分钟后,汽车顺着山道开入路旁的一个农家小院,院里有一个小旅馆,这是农民搞农家游盖起的,因为是冬季,没有游人来住宿,院子里显得很清冷。 这个地方是石磊的人在经营,是紧急时的一个避难处。现在旅馆没有外人,正好方便石磊他们的修整养伤。院里有一条凶悍的狗,栓上了链子,冲着进来的李畅和猛子呲牙咧嘴地大叫了几声。 猛子带李畅走进一个房间,李畅看着躺在床上的石磊,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石磊脸上贴了好几道创口贴,鼻子撞得变了形,眼眶乌青,小曾肩膀上缠绕着纱布,血从纱布里渗透了出来,一脸的憔悴。旁边一张床上躺着小曾,看样子伤得也不轻。 ------------ 第22节、挑拨 第22节、挑拨 李畅刚进房间,就觉得腰间被一把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那是猛子的枪。 “你们想干什么?别走火了。”李畅露出惊慌的神色,“我已经被你们完全控制了,还加把枪有必要吗?” “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石磊说。 “把枪移开,我就回答。” 石磊朝猛子使了个眼色,猛子把枪往回稍微收了收,但仍然对着李畅。 “你制作的那个什么鼎,有什么漏洞没有?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石总,那个什么鼎学名叫做梅花卧兽敦鼎,拜托把话说清楚点。至于有没有漏洞,石总,可以这么说,假的就是假的,它永远变不成真的。我制作的梅花卧兽敦鼎也是这样。我只能说它非常逼真,但是我不敢保证就没有人能看出来,不过,在这个地方,我估计不会有太多人吧。全国能看出它的真假的,我想有三个半人。” “哪三个半?怎么还出来半个了?”石磊问。 “一个是我,我自己做出来的,当然能识别真假,一个是古玩界的老前辈李维境先生,你们应该知道,可惜他已经去世了。一个是古玩鉴定协会的会长赵先生,还有半个就是长安市省立博物馆的馆长周老先生,他之所以算半个,因为他对这个鼎比较熟悉,有一些特殊手段罢了,换了一样,他就可能鉴定不出来了。” “他们不可能把周老先生请过来的。”石磊嘟噜着。 “石总,出了什么事?”李畅明知故问,石磊既然把他请到这里,肯定有一些事要对他说。 “唉,”石磊长叹一口气,“出事了,你做的赝品被人认出来了,我们遇到了别人的伏击,差点把命丢掉。李畅,我兄弟的十几条命都是死在你的手里,你说,你有几条命替他们偿还?”石磊像一头恶狼一样,双眼阴冷地盯着李畅。 李畅慌忙摆手道:“石总,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只是负责制作赝品的,可不管你们怎么用,你们卖也好,扔也好,自己留着玩也好,不关我的事。你们一定要拿赝品去做交易,怎么怪得了我?我先前说过了,做得再逼真也不是真的,只是别人看不出来罢了。掩人耳目一时可以,可也经不起精细的检验啊!” 石磊腾地坐直了身子,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李畅:“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交易了?是不是你在搞鬼?”受了伤的石磊身手还蛮快的。 “石总,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你们是去交易了,如果不是在交易时被对方发现,追击你们报复,你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总不会是偷人家老婆被打的吧。” 猛子差点笑了出来,看见石磊那阴狠的目光,又赶紧闭上嘴, “可是,你以前制作的东西为什么分辨不出来,今天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出了问题,是不是你在赝品上搞了鬼?或者做了什么标记?” “石总,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我才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呢。再说了,我制作的东西你们也检查过了,专家说了什么没有?没有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也分辨不出来,怎么能怪我呢?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拿着赝品去交易?蒙人也不是这样蒙法。能不能问一句,你们这一行也讲究信誉,这么做不怕把自己的牌子砸了?” “我怎么知道?老大他……”石磊突然住了嘴,“你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什么消息?” 李畅长叹一声道:“石总,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还是说说鼎吧,我很自信这件东西不会轻易地被人认出来。” 李畅看了看石磊的脸色,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几分。因为在第一现场,也就是交货现场,并没有当场发生冲突,是自己使用异能使鼎消失之后才发生的。 石磊想起当时那个吴老头也没有看出来,对李畅的话有多了几分信任。 “既然没人可以看出来真假,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肯定有人搞密,告密者可能是谁,会是你的手下吗?”李畅胡乱猜测道。 “不要胡说。”石磊厉声呵斥道。手下的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十几年的,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能对他们产生任何怀疑,他们如果不忠,自己的小命才真的危在旦夕了。石磊不愿相信这个事情。 但是,如果怀疑老大,石磊也有点不敢想。虽然不敢想,但又不得不想,石磊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这是你的家务事,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罢了。万一你们发生了争吵,我不就危险了?” “这话怎么讲?” “你们一打架,监控我的人会闲着吗?他们一加入进来,谁来给我手上这块定时炸弹发送解锁信号?岂不是四个小时之后我就呜乎哀哉了?所以啊,按我的本意,你们都太太平平才好,我的小命掌握在你的手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古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啊。”李畅唉声叹气地说。 “你不会有事的,老大很看重你。”石磊说到这里又住了口,心想,今天说话怎么尽是糊里糊涂的,这么点风浪就让自己晕头转向了?这话不是告诉李畅跟着老大比跟着自己还好吗?万一他也产生了反心?石磊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如果老大真的起了歹心,李畅是一个谈判的筹码,或者一个人质,老大会舍得自己杀了他吗? “不过,虽然他看重你,但我却不会怜惜你的小命,必要的时候,我会拿你第一个开刀。所以,请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石磊警告道。 正说着,进来一个汉子,见了李畅,欲言又止。石磊吩咐猛子把李畅带下去。 “老大的人马已经来了,离这里只有五公里。”汉子说。 “老大?他怎么来了?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老大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强烈了,石磊有点手足无措。 “来了多少人?”小曾问。 “有十几个。总共四辆车。” 这么多?凭自己的这几个残兵败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石磊对小曾说:“你怎么看?”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曾很简短地回答。 “你吩咐兄弟们做好准备,听我的指令行事。”石磊对报信的汉子说。 五公里很短,一会儿几辆车就开进了院子,李畅坐在房间里,看着窗户外面,猛子则在旁边盯着他。 从车上下来了不少人,最后一个是干干瘦瘦的老头。 “噫,怎么是他?”李畅认识这个人,他就是在赌场中认识的乔总。自己当时还给他打电话通风报信。没想到他就是走私集团的老大。 猛子一听,警觉地看了看窗外:“你认识那个人?” 李畅一听,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哦哦,不是,我看错了。眼睛花了。” 猛子把枪往李畅腰里一顶:“说!要不我毙了你。” “真的看眼花了。我把那个老头看成另外一个人了。” “是哪个人?” “当时在赌场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不过不可能是他的。他怎么会是你们的老大呢?”李畅把自己和老头认识的过程挑能说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 猛子看了看窗外,掏出手机给石磊打了电话:“石总,李畅认识老大。” “什么?他们认识?”这个消息真的让石磊大吃了一惊,从来没有听老大透露过。老大为什么对自己瞒住这个消息呢?他想搞什么名堂? “对,他交代还救了老大一次,那是警察去赌场抓赌,李畅打电话通风报信,使得老大摆脱了警察。” “这个家伙太狡猾,不能轻信,你把他带出来,让他去跟老大相认。” 猛子把枪一摆道:“随我出去一趟。” “干吗?” “出去就知道了。你不是认识老大吗?好事啊,你帮我们解释解释,我们得救了,你的小命也保住了。” 猛子用枪押着李畅走到门外,李畅看见乔老头,裂开嘴笑着迎了上去。 “乔总,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 乔老头看见了李畅,脸上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猜疑的表情,好像李畅站在这里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乔老头握住李畅的手,像政府官员去农村访贫问苦的问候。 “习惯?能习惯得了吗?你们对我招待得太好了。”李畅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手表,“总是有一个定时炸弹绑在你身上,你能过得习惯吗?” 乔老头脸色一变,赶紧后退了一步,喊了起来:“老石,老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快把它取下来。” 装得倒挺像,如果没有你的许可,石磊会这样对待我吗?李畅嘴不屑地撇了撇,见乔老头后退,反而上前逼近了一步。 李畅此刻站得离老头非常近。如果炸药一炸,在场的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猛子走向前,点头哈腰地说:“老大,石总受伤了,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 第23节、内杠 第23节、内杠 乔老头见李畅居然还往自己身前靠,心下惊慌,脸上却不动声色,李畅要是真的对自己不利,这么一点距离肯定逃脱不了。怕的不是李畅,李畅手无寸铁,不足为虑。问题的关键是石磊,炸弹的起爆完全掌握在石磊的手里。如果自己做出怀疑、恐慌的表情,说不定会刺激石磊做出过激的举动。 “这个石老弟,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乔老头往旅馆大门走来,只要走进房间,把李畅隔离在外面,局面就安全了。 石磊脸上一寒,躲到了门后,朝着一个号码发出了一段早已准备的短信,这一瞬间,石磊甚至往后缩了缩,似乎炸弹掀起的热浪,已经扑了过来。但是,没有任何动静,李畅还是安然无恙地与乔老头站在一起,石磊看看手机信号,信号很强,满格。石磊暗叫一声不好,掏出手枪朝着李畅就是一枪。 就在这一瞬间,李畅飞快地一转身,仿佛是不经意间,给乔老头让路,把乔老头露了出来。石磊的这一枪正好击中乔老头的大腿。 乔老头的保镖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富有经验,就在枪响的一瞬间,他们已经排好队形,护在乔老头的面前,朝着旅馆大门和持枪的猛子纷纷持枪射击,密集的火力封锁住了旅馆,石磊一时没有还手之力,早已躲进了房间。可怜的猛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枪未发就被打成了一个筛子。 李畅见机抱住乔老头滚了滚,几下躲到了汽车的后面。 “听我的,石磊想害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李畅见乔老头还想挣扎,在他耳边低声吼道。 一个保镖还在用枪对着李畅,刚才他也看出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老大,知道他对老大没有恶意,出枪的举动只是出于习惯和谨慎。乔老头摆摆手,让保镖把枪收了起来。两人躲在两辆车之间,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屏障,外面枪声大作,石磊见李畅救了老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动员了自己的手下后,与乔老头的保镖们对射起来。石磊依靠房间的掩护,虽然实力弱,也能抵抗一阵子。 保镖给乔老头的大腿缠上纱布,止住出血。乔老头问:“刚才你那是什么意思?就凭他们那几把破枪吗?” “不是,凭这个。”李畅伸出手到了乔老头的面前,乔老头才想起里面还有炸药,吓得大叫一声:“快,快闪开。” “现在才想到,早来不及了。石磊起爆的指令早就发了。”李畅拆开手表,取出其中的sim卡,装到到自己的手机上,打开信箱,显示出一条稀奇古怪的信息,由一连串的字符和数字夹杂的编码组成。乔老头一看,正是起爆的信号指令。信号发出的时间,就是刚才,发出信息的手机,正是石磊的手机号码。乔老头此刻已由不得他不信。 “可是,你怎么能?”乔老头奇怪地问。 李畅笑道:“你不就是看中我这双手才把我请来的吗?解开手表上的这点小陷阱还是不成问题的。我这不是救你,我是救我自己。我可不想陪着你这个半大老头去死。我多年轻,你多老了,陪你死了不合算。” 李畅的这个请字让乔老头的老脸难得地红了红。 “跟着我干,代替石磊的位置怎么样?”乔老头说。 “你先解决目前的麻烦再说吧。” “这点小麻烦还解决不了?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乔老头对身边的保镖说:“赶紧解决,全部给我杀掉。” 保镖疑惑地看了看李畅一眼,乔老头说:“放心,我没事。你赶紧去传达我的命令,抓紧时间。” 枪声密集了起来,乔老头的这些手下从车里拿出了自动步枪等正规军才装备的武器。李畅心想,妈的,这帮家伙的火力比警察还要强,看来走私文物发了大财。听丁文说,他们经营了十几年,应该赚了不少钱吧,估计也有不少的古玩收藏了,说不定还经常盗墓呢。想起盗墓,李畅有点起鸡皮疙瘩,乔老头的这双手接触过死人吗?糟糕透顶,刚才还与他握过手呢。 石磊的几杆破枪一下子就抵抗不住了,没几分钟,乔老头的枪手就冲进了旅馆。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几声枪声,李畅知道战斗结束了。没想到石磊的人这么不经打。实际上,石磊的人马一点也不弱,但是在与二哥的战斗中拼了个两败俱伤,损失了大半的精锐。逃出来的人又多带伤,战斗力也大为减弱。武器也比不上乔老头带来的这些,所以,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报告老大,已经解决。”保镖进来报告,“不过小曾逃了。” 乔老头的脸色变了几变,这个小曾看来他也很忌惮:“给我搜,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李畅很想说小曾已经受伤,嘴张了一张,终于没有说出来。也许是小曾那种冷酷和忠心给他留下了的印象很深刻吧,李畅有了种猩猩相惜的感觉。 半小时后,所有人都回到了乔老头身边:“老大,还是没有找到。” “没时间了。我们赶紧走。” 经这一战,乔老头已经损失了不少的人马。死了四个,伤了三个。剩下六个完好的。 所有的人都上了车,乔老头手下把所有的尸体都搬进旅馆,从其它房间里找出不少木材,都搬到旅馆里,洒了汽油,点起一把火。 车子开出院门,朝着来路驶去,李畅和乔老头坐在一辆车上,保镖的枪还紧紧地顶着李畅的腰。上车前这个保镖还搜过李畅的身,证明他身上没有武器后才让他上了车。这个保镖有点死脑筋啊,乔老头说过多少次了,自己没问题,自己没问题,这个家伙还是用枪顶着自己。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啊。有枪就拽得不行了? “乔老大,枪顶着我的腰,我很不舒服啊。” “把枪收起来吧。”乔老头说。 保镖根本就不为所动,道:“老大,这人有点可疑,我不能冒险,如果证实他真的是没有问题,我自己会向他赔罪。现在只好对不起了。” 李畅笑了笑,手腕闪电般一翻,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脉门,手根本就使不出任何力道来。李畅右手慢慢地接过手枪,对着保镖的头:“我最讨厌别人拿枪对着我了。”李畅很得意,终于有机会说了一句电影中的酷酷的台词。然后,单手动了几下,这把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掉在了地上。 保镖脸色变了变,黑脸变红了。 “李先生的身手真是了得,来帮我怎么样?凭你的本事身手,我的资金、人脉、渠道,不出几年,国内的古玩生意还不都是我们的天下。李先生,我很看好你,我们平分天下。” 李畅想起曹操和刘备青梅煮酒的故事,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曹操的话多么动听,原来却是给刘备挖的一个大坑。乔老头这人很有点曹操的潜质啊,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一个陷阱。好在读过三国。 “我们先逃过这场劫难再说吧。”李畅指指前方。 “警察来了!”司机惊叫一声。前方响起了尖利的警笛鸣叫,听声音,看起来不少。乔老头的脸色也变了,对司机说:“赶快掉头,其余人掩护。” 乔老头看来颇有些道行,治下有道。即便事情如此紧迫,任务如此危险,没有任何人对乔老头的命令产生过怀疑。前面几辆车都停了下来,挡在路上,枪手下车,以车为掩护,子弹上膛,自动步枪也架好了,只等警察出现。 李畅的车子和身后的另一辆车调转车头,朝着山里开去。 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乔老头的手下和警方对抗上了。乔老头竖起耳朵听了听枪声,脸色有点白。 “这次他们来的人很强啊,不是一般的警察,有重武器的声音。他们是有备而来。说明这个点已经被警察盯上了。”乔老天喃喃自语。 李畅想着自己的那个计划,这个时候不是最佳时候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畅趁身边的保镖在关注车后的枪战,手刀在保镖的脖子上砍下,保镖哼了一哼,倒在座椅上,李畅两手一晃,两把手枪闪电般凭空出现在手里,一把手枪对准副驾驶座上的乔老头,另一把手枪对准司机。 “继续开车,不要搞鬼!”李畅冷冷地说。 “果然是你在搞鬼。”乔老头叹了口气,“你的枪从哪里来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问题的?”李畅听乔老头的口气,好像对自己已经怀疑了,既然怀疑了,为什么还让自己上他的车?刚才在院子里就可以解决自己,李畅可没有自信到能够对付这么多手枪的地步。 “就在警察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警察这么快就出现,肯定有人告密。这里能向警察告密的也只有你。可惜我已经觉察晚了,特别是你表现出空手夺枪的手法后,我知道这辆车上没有人能制服得了你,不过,从你的处心积虑来看,你应该还有更大的图谋,所以,我想稳住你。待到了地头后再把你制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难了。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满足你。那件国宝你肯定是要的,不然交不了差,还有金钱。我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买我这条命。”乔老头东拉西扯,吸引着李畅的注意力,如果李畅没有枪,他不会这么快就发难的,可是,他的枪从哪里来的?乔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司机却不动声色地趁机打开尾灯,朝后面发送消息。 李畅往前凑近了一步,两把枪逼住了两位的脑袋:“先别罗嗦。小心我的枪走火。司机,把你的尾灯关上。乔老头,你慢慢地伸手到司机的怀里,把枪掏出来,动作满一点,对,对,就这样,一个手指勾着,放下。然后,把自己的枪也掏出来,对,就这样。司机,方向盘扶稳一点,小心我的枪走火。” 司机可不敢瞎打方向盘,顶在后脑勺的手枪不是闹着玩的。 李畅右手闪电般缩了回来,左手虚虚地在两人后脑勺上晃了几下,然后右手的手枪瞬间消失,同时捡起了乔老头的手枪。 李畅利用乔老头的手枪,对着后面开了一枪。 仅仅只一枪,然而这一枪的威力像自动步枪一样,形成了一梭子连发的威力,击穿了后车玻璃,朝着车后追来的汽车射去。由于李畅还是第一次开枪,枪法不是很准,子弹打在追车的右边车顶上,溅起一阵火花,后续的一串子弹接二连三地打在这个位置,把车顶击穿了一个洞。 乔老头从后视镜里目瞪口呆看着这一枪的威力,他不知道自己这把手枪怎么打出了自动步枪的威力。 后面的车发现前面的人有重武器,减慢了追赶的速度,拉开了一点距离。前车里有老大作为人质,他们不敢开枪。 李畅的第二枪就准确多了,子弹打在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上,击穿了玻璃,击穿了司机的脑袋,同时把追车的后车玻璃也击穿了。司机头一歪,靠在方向盘上,脚下的油门被顺势一踩,追车的速度陡然加快。 “妈的,这个家伙用的什么武器?”追车里的枪手看着这串弹洞,面面相觑。 李畅随即把枪里余下的八发子弹都打了出来,仅仅八发子弹,好像形成了八把自动步枪一起开枪组成的弹幕,追车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火力打击,车里的几个枪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呜乎哀哉了。 追车失去了控制,司机的身子晃了晃,方向盘一转,追车朝着路边的山坡撞了过去,只听得轰的一声,一阵火光冲了起来。 李畅把乔老头的手枪一扔,手里瞬间又出现了一把手枪。 “你到底是什么人?”乔老头问,眼前的事太难以理解了。这个家伙居然像变魔术般变出一把手枪又一把手枪。 ------------ 第24节、敲诈 第24节、敲诈 路上,李畅也问了鼎的去向,得知乔老头已经完成了交易,上次在小周庄进行的交易实际上是交易的一半,是一种掩护,真正的交易是由乔老头亲自来完成的,鼎已经由另一个渠道负责送到买主的手里。 “买主是谁?”李畅问。 “李先生,你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买主的信息是绝对不能暴露的。我们有自己的职业道德,绝对要为客户保密。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别看我现在遭了难,只要你放我脱身,一年之内,我会重新恢复到现在的规模。我的人脉、我的市场和我的信誉,就是我咸鱼翻身的法宝。” “那好吧,我成全你,你到阴间去向阎王爷炫耀你的信誉去吧。”李畅把手枪往乔老头的脖子上顶了顶,“这是我的底线,你以前做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管,但是这个鼎的丢失我也参与了,所以,我一定要把它追回来。我数三下,一、二、” “我说,我马上说。是香港欧阳家,欧阳天。”乔老头听着李畅稳定的数数声,真的一点也不怀疑李畅会开枪。短短的几秒钟,脊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 “是不是香港排名十大富豪之一的欧阳天?” “是的,就是他。” “这个家伙,没事搞这种东西玩干什么?东西已经送到了吗?钱多了没地方花?有钱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怪癖。” “东西还在路上。”乔老头不敢接话。 “谁在护送?” “欧阳家的人。东西已经算是交给欧阳家了,交易已经完成。” “多少钱?” “一千万。” “人民币?” “美金。” “呵呵,这笔买卖你赚了不少钱啊。钱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 “胆子不小嘛,刚做完生意就敢去银行,不怕留下录像?” “不用去银行的,用笔记本电脑加无线上网就可以了。”乔老头解释道。 “一千万美金,七千多万人民币,每个月才给我开二十万,你们真够抠门的。”李畅埋怨了几句,“你赚你的,跟我没关系。这些提着脑袋赚的钱,我还是不沾的为好。” 既然欧阳是香港的上层社会的人物,这种事情让国家去施加压力是最好不过了,知道了鼎的下落,李畅总算能了却一桩心事。 连续施展异能,李畅也有点疲累,身边已没有威胁,李畅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他拿起手机,是丁文打来的。 李畅把手机递给乔老头:“知道怎么说话吗?” “不知道。”乔老头老实地回答。 “你假装我是你的人质,就会知道怎么说了。” 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局面已经被他全面控制了,为什么还不赶紧把自己交给警方?乔老头看到了一丝希望,生存的希望,交给警方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而不交给警方,就有生存的希望,在李畅的手里不会比在警方的手里更坏。 乔老头接通了电话:“谁?” “你是谁?”丁文见不是李畅的声音,紧张了起来,反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说出你的姓名、职务,这个时候的电话总不会是他的小情人吧。”乔老头恶毒地调侃了李畅几句,李畅还没办法反驳,自己可没有这个不良嗜好。这老小子,有点意思。 “丁文,国安局某处处长。” “丁处长,李先生现在是我的人质,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不会为难他的。如果你们再紧追不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畅示意乔老头把手机还给自己,可是乔老头似乎说上了瘾,没有理会李畅,自顾自地跟丁文调侃:“准备一架直升机,一百万现金,一辆加满油的车子。一些食物,一箱矿泉水。五件羽绒服,一条中华烟。别忘了打火机,要zip的。不要派警察设路障,我如果看见任何路障,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李先生。不要追赶,不要发通缉。”直到看见李畅几乎要暴走的凶狠目光,乔老头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还给了李畅。 “丁哥,是我。我没事,也没有受伤,没有生病。他们现在还不会杀我。”说到这里,李畅掐断了电话,关机,换一张sim卡,开机,写了一条短信发给丁文,待明确这个短信发送成功后,重新关机,取出sim卡取出电池。李畅用手一揉,只用过一次的sim卡变成了一团碎屑,李畅把手伸出窗外,碎屑随风飘落在凛冽的北风中。 “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乔老头问。 “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这辆车有案底吗?” “这辆车是清白的。警方并不知道这辆车的车牌号。” 知道自己的性命无忧,乔老头对李畅百依百顺起来,李畅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趁着天黑,把身边的那个保镖扔了下去。过些时候他苏醒了,自然会自己找生路。放在身边却碍手碍脚。 路过小城镇,司机下去买吃喝,乔老头留在车子上。李畅转找那些街边的小卖部买东西,车子就停在一旁,司机的所有行动都落在李畅的眼里。司机想搞鬼都没有机会。 眼看已经开出了五六百公里,饶是司机身体强壮,也快支持不住了。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县城,李畅吩咐在城外的路边停下车。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乔老头,我送你也有千余里地了,现在我们就分手吧。” “什么什么?你放我走?”乔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捉放曹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不放你走,我还留你吃饭不成?你这人不大好养活。” “谢谢,谢谢李先生,来生做牛做马我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乔老头连连作揖。 “要谢我嘛,倒不用来生。今生也可以啊。” “你看我这脑子。”乔老头一拍前额,“我从事这行十余年,已经攒下了数以亿计的财富,都存在一个帐号中,可是那都是在银行中,我怎么给你?现在去银行也不安全。如果说到现金,我身上的现金从来不会超过几千块钱,没事谁揣着那么多的现钱干吗,你说是吗?要不,你把帐号留下来,我走后,找个机会给你汇一亿元进来。够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有几个亿的存款是吧?”李畅搓搓手,做出很兴奋的样子。“不用去银行啊,你现在就可以转款。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开通网上银行。” “开通了,开通了。” “也不要告诉我笔记本不在你车子上。” “在,在。”乔老头这次想起李畅开始东拉西扯与他谈鼎的交易价格,谈银行的一些事情的用意,感情这个坑挖在这里啊。 “你去取笔记本。”李畅用枪指了指乔老头。 乔老头从座位下面取出笔记本电脑,嘴里嘟噜着:“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你最好求佛组保佑有电。不然你就该到他老人家面前去跪求了。” 打开笔记本,进入网上银行网站,乔老头从怀里掏出密宝插进笔记本电脑的usb,登陆帐号,查询,李畅一看,我的妈,这老小子真他妈的有钱。银行存款有美元和人民币,人民币有九位数,美元也有八位数。人民币加美元折合起来有七八个亿人民币。 狡兔三窟,李畅才不相信乔老头只有这一个帐号。像瑞士银行的,美国摩根银行什么的,说不定也有好几个帐号。 李畅把自己的帐号报给了乔老头,乔老头倒是很光棍,把帐号中的钱全转了过来。 “好了,祝你旅途愉快。”李畅与乔老头握握手,打开车门,做出邀他下车的姿势。 乔老头看看李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心想,也许是看在这几个亿的人民币的面子上吧,他或许真的是想放我也不一定,要是交给了警察,他就得不到这笔钱了。不过,他会不会趁我们走路的时候从后面开枪?随便给我们安排一个逃跑的罪名,这枪子就挨得冤枉了。这家伙可能是国安局的人,杀我这样的人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这枪给你,路上防身用。”李畅把手里的两把枪扔给了乔老头和司机。 乔老头接过枪,还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知道李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但是以为持枪在手就可以逆转局面,乔老头不会这样想,李畅还没有这么蠢吧? 乔老头想得清楚,不代表别人也想得清楚,司机受了一路的窝囊气,早就想发作了,只是枪柄在别人手里,只得忍气吞声,一路上受李畅的百般呵斥指责,早就憋不住了,枪一到手,飞快地接住,打开保险,瞄准李畅,扣动扳机,射击! 只听啪啪两声,第一声却是李畅抢先出枪,一枪击中了司机的额头,第二声却是司机开的枪,这时已经没什么准头了,胡乱地不知道射向什么方向。 李畅赶紧把乔老头往副驾驶座上一推:“快上车!”自己绕过另一边,跳上驾驶座,飞快地启动车子,丢下司机的尸体扬长而去。 ------------ 第25节、节外生枝 第25节、节外生枝 “这个笨蛋!”李畅骂道,“又惹来好多麻烦。” 乔老头心里也暗自骂着司机笨蛋。也不动脑子想想,李畅会平白无故、毫无防范地把一把枪扔给你吗? 李畅扔给司机和乔老头的这两把枪都是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具有他的精神烙印,即使自己手无寸铁,它也不可能伤了自己。它还有一个更为奇妙的作用,就是当作定位仪使,这把枪无论在哪里,李畅都会顺着自己留下的印记找到它。 这还是从苏公子的那个小册子中学到的方法。 李畅一口气开出去了一百多公里,到了另外一个小镇子,方才停下车,对乔老头说:“就在这里下车吧。” 乔老头抱拳作揖道:“多谢多谢。等我挨过这段苦日子,我再与李先生把酒言欢。”说罢下了车,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李畅坐在车里,看着乔老头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 乔老头走到镇上,花五百元租了一辆车,一路开到县城,寻了个干净的宾馆住下了。打了几个电话,第二天上午,几辆桑塔拉捷达之类的车开进了小县城,照那些手下的意思,老爷子死里逃生,岂有不祝贺之礼,唯恐怠慢了,恨不得都开着宝马奔驰来接老爷子,让老爷子体体面面地在道上做个宣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找死!”这是乔老头唯一的评说。 车队到宾馆接了乔老头,继续往西南方向行进。 一路上,乔老头怎么低调怎么来。吃饭,专找小餐馆,遇事,能用钱打发的就用钱打发,一条原则,不惹事,不生事,碰到事找来也赶紧躲开,比三孙子还三孙子。 这个时候再惹点事,那不是找死吗? 一路上晓行夜伏,到了汉中。几个手下伺候着乔老头在别墅休息了半天,然后又去酒店买回了许多菜肴胡吃海喝了一顿。老爷子坚决不去酒店吃饭,大家只好在别墅凑合。 这一次损失比什么时候都大,精锐力量几乎损失已尽,金钱也损失了七八个亿,几乎相当于自己一半的家产,李畅这个家伙够狠,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乔老头一直为自己没能与李畅实实在在地合作一把而非常遗憾。 李畅一直就没有相信乔老头所说的话,那个鼎肯定还在乔老头的手里,他说出来的那个买家欧阳天,也许确有其事,但是李畅听说过乔老头的买卖风格,从来都是送货上门,无论多难的东西,风险无论多大,他总能按照买主的要求送到制定的地方。而这次这么重要的货品,在国内就交货,既不符合买主的求稳心情,也不符合乔老头一贯的生意特点。 至于小周庄的那件交易,有点奇怪,如果按照乔老头说的,这纯粹是一件掩护性质的交易,说明这可能是乔老头和买主一起商量好的,交易的确是已经完成了,现在的乔老头起的是运送的职责,至于买主到底付了多少钱,还不是乔老头自己说多少就是多少,无法查证,也许只是付了定金。但至少可以证实一点,买主和乔老头已经见过面了,并且验证了东西的真伪。 李畅想当然地认为跟着乔老头就可以找到鼎,但是乔老头的心思却完全两样,他现在巴不得离鼎越远越好,现在自己和鼎都是目标极大,目标极大的人和物放在一起,那不是找死吗?所以,乔老头恨不得离鼎越远越好,反正有心腹手下在操心东西的运送。乔老头虽然碰见这么大生意的机会不是太多,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乔老头庆幸自己这次没有与警察照上面,干了十几年没有在公安局留下案底,也算是自己足够小心谨慎了。只是这次与李畅见了面,不知道祸福如何。这个家伙太神秘了。 说他是国安局的吧,不像。当然,那些档案里查到的信息算不得数,太年轻,行事风格有点我行我素。说他不是吧,做事又太老辣,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做出来的。 乔老头待在别墅里就不出来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古时候的千金小姐还要守妇道。 李畅在乔老头当晚下榻的宾馆附近的一个小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晚了点,感觉到那个家伙已经走出去了几十公里,连忙开车追赶,一个小时后,他发现对方不动了,看看时间,不是吃午饭的时候,上厕所,时间也太长了点。李畅感觉不对,驱车加速,却发现埋在土里的那把手枪,已经被拆成一堆零件了。自己送给乔老头的那把手枪。 李畅拍了一下脑袋,乔老头果然够狡猾。他怎么会放心自己送给他的东西呢?何况是枪这样重要的东西,凭什么他会相信这把枪,更何况还有司机的倒霉遭遇在先? 先以鼎的下落虚虚实实地吊着你,然后低姿态麻痹你,接着以慷慨的金钱迷惑你,最后玩了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果然老奸巨猾,做事也是干脆利索,不贪小利,拿得起放得下。老狐狸毕竟还是老狐狸,虽然一时落了下风。 李畅直接让那把枪消失了,坐进车里,启动、加速,追赶而去。中间耽误的时间长了点,李畅沿着大路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开了一个多小时,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人货两空。 李畅倒不担心有什么责任,他一个平头百姓,有啥可怕的。何况他还是配合警方,给了走私团伙极大的打击。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李畅自我安慰的理由。 李畅在路边停了下来,看着大路上的车来车往。他马上又返回县城,来到乔老头住宿的那个宾馆,先掏出两百块钱捏成一小块悄悄地递给了前台的服务员。这块敲门砖果然好使,服务员脸上堆满了笑容:“先生,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客户昨晚住在这里。他给我打电话,要我今天来接他。可是我忘了他是住哪个房间的,你能帮我查查吗?他姓乔,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瘦瘦小小的。他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入住的。” 正翻看着登记册的服务员停了下来,抬起头对李畅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昨晚上那个人我有印象,他不姓乔啊。姓……我查查,找到了,他姓马。” 李畅凑过去看了一下登记册,上面写着马朝阳,男,五十一岁。 “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住宿吗?”莫非这个家伙改了名字。 “只有他一个,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睡下了,还是被他喊醒的。”也许是那两百元的作用,服务员解释得很耐心。 “这个姓马的,他去哪里去了?”李畅问。 “你不是找姓乔的先生吗?这个人姓马,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想起来了,乔是他的外号,我们叫他荞麦面。你看我多糊涂,把外号当着正名了,他就是姓马。” “哦,你是够糊涂的。他一大早就被几辆车子接走了。” “他被接走了?糟糕,肯定是曙光厂的人,被他们捷足先登了,他们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李畅装出懊恼的样子。“你还记得车牌吗,是哪里的车子?” “好像是汉中的车子,来接他的人个个都气势不凡,在这个姓马的面前却恭恭敬敬,你这个姓马的朋友好像是一个大人物啊。我记得其中一辆车子的车牌号。这个号比较好记,好几个8。”服务员在纸上写下了车子的车牌号递给李畅。 “谢谢,谢谢了。”李畅接过纸条,跑出宾馆,跳上车子,往汉中市的方向开去。 李畅开车到了汉中,却一筹莫展。失去了标签,诺大的一个城市,到哪里去找这个人?李畅有点钻入牛角尖了,他现在只要给丁文打个电话,一切就都是他的事情了,宾馆里的监控装置留有丁文的影像,现在又知道他所在的城市,还知道车号,这些信息交给丁文来处理,自然是轻松不过的事情。 可是李畅现在铁了心要亲自找到乔老头,一方面是不服输的心态,乔老头识破了他的木马计让他非常郁闷,另一方面是那七八个亿的人民币在作怪,要是让警察掌握了乔老头,自己这笔钱就会鸡飞蛋打了。 现在李畅的优势是比警方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劣势是眼看着唾手可得的庞大力量却无法利用,只能单枪匹马地干,人生地不熟的,难度非常大。 自己一定要在警方面前找到乔老头。 李畅用李玉龙这个名字登记住进了宾馆,石磊那边都没有留下活口,这个名字不会出现在警方的视线,应该安全。现在警方现在肯定在全省都加大了警力,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可能是外松内紧。 在宾馆休息了一两天,还是没有找到办法。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要找一个存心隐藏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畅自己没有办法去找到乔老头,就让他的手下帮自己找到他。乔老头以钱为饵,诱使自己放了他,现在自己以古玩为饵,钓出他的下落。 ------------ 第26节、临时合作 第26节、临时合作 既然乔老头是以走私文物起家,汉中这个地方又是他的大本营,这里的古玩界肯定有他不少的耳目。 李畅买了张汉中地图,在上面搜寻了一会,看不出哪里有古玩买卖,金牛路上有一个拍卖中心,里面可能会有古玩拍卖,西面是文昌街,古玩本来就是一个具有人文特色的生意,以前是有钱人家附庸风雅的道具,既然叫文昌街,这条街上可能有一些古玩店铺吧。 李畅先去拍卖中心,看了一下拍卖清单,都是些工业用品、家用品、材料的拍卖,几乎就没有古玩的拍卖,知道走错地方了,这不是专门拍卖古玩的地方。 然后去文昌街,顺路逛去,看见了一个叫古玩斋的店子,古色古香,有点味道。李畅进去,店员一看来人就是外地游客模样,以为生意上门,热情地迎上前来,李畅在罗继文的店铺里摸打滚爬很多日子,现在好像又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感觉异常亲切。 “先生想看些什么?”店员跟着李畅在店里转悠,热情地问。 李畅知道这个看店的店员不会有多大的决策权,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由他来出手的,只不过蒙骗一下游客,卖点不值钱的古玩罢了,得想办法把正主逗出来。 李畅指着柜台里的一个土陶:“这个多少钱?” 店员露出夸张的表情:“先生,您真有眼力,这是战国时期制作的土陶,是我们村子的一个老乡在挖地基时发现的东西,好东西啊。您看看这边,您敲敲听听。”店员不说价钱,只是天还乱坠地介绍它的好处。 “这不过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不值钱的。”李畅淡淡地说,把土陶放到柜台上。 李畅又去看墙上的卷轴,几幅字画挂在墙上,粗看古朴雅致,李畅知道这都是仿制品,是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做旧的,其中居然还有一幅唐人宫乐图。 李畅指着唐人宫乐图,问店员:“这幅画多少钱?” 店员先前受了点打击,不敢再信口开河了,看了一眼李畅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这幅画叫做唐人宫乐图,晚唐时期作品,是宫廷画师画的。这幅画市《宝 书 网》是国宝,要收回国有,您要有兴趣就得快点下手了,到了明天就不会再在这里了。” “多少钱?”李畅问。 “三万。” “怎么来的?” “这是一个败家子弟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他家里从祖辈开始就收藏古玩,到了他这一辈,基本上被他卖光了。染上了白粉,再多的家产也经不起他折腾。”店员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 “八十年代的临摹之作。”李畅下了结论,“临摹的人可能是习工笔画的,功力还行。最多值个一两千块钱。” 店员傻傻地看着来人,心想今儿个碰上了行家里手,寥寥几句,把几件东西的底价都说了出来。这种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大买家。他赶忙倒了一杯茶端到桌子上,又请李畅坐下:“不知先生是行家里手,刚才多有得罪了,我已经给我师父打了电话,他马上就到。您请喝茶。” 十分钟之后,一个头发花白,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一个胖老头匆匆走进了店铺,一眼看见了正端坐那里喝茶的李畅,又看看店里,没有其他人。店员迎上前,指着李畅对着老头耳语了几句。 老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李畅对面坐下:“我是这个店子的老板,我姓游,刚才听小徒讲,先生寥寥几句就让小徒无地自容,佩服佩服,先生看来是真正的行家。不瞒先生说,店里的这点东西都是蒙蒙外行的,真正的好东西不会放在这里。先生若有意,不妨换个地方说话。” 李畅知道正主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老板过奖了,说实话,我家里也有一些收藏,件件都是精品,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一些真假的区别,我只是从父亲那里学了点皮毛,老实说吧,这幅唐人宫乐图的真品就在我家里,所以我才能一眼看出来。” “先生对什么感兴趣呢?”老板有点不解地问。 “说实话,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我这次跟老爸吵架,离家出走,走的时候从家里抄了一对宋瓷青花,游玩了一圈下来,钱也快花完了,所以想……” 老板半信半疑地看着李畅,低头喝了一口茶,这个家伙是骗子还是败家子?不管怎样,先看看总行,要是骗子,居然骗到我的头上,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如果是败家子,这笔买卖总是划算的,宋瓷青花,听听就是好东西,宋瓷里青花极少,一片的价值都是难以估量,他居然有一对。若是真品,估计得好几百万。他若识趣,只是换几个钱花花,就买下来,他若信口开河,到了我的地头还会让他跑了去? 想到这里,老板说:“东西在哪里,我先看看再说。” 李畅说:“东西我放在一个地方,那里不方便去,我待会去取来吧。看了东西我们再谈价钱。” 李畅与老板告辞,朝宾馆走去,自己之所以把东西取来,就是方便对方动手脚。在老板的眼里,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憨娃吧。 李畅一出门就感觉到那个店员远远地吊在后面。李畅马上邀了个出租,然后又换乘了几趟车,拜托了店员,正抄小路去宾馆的路上,忽觉腰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上了,一只手搭上李畅的肩头,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先生,没想到是我吧。” “我跟你走,不要乱来。”李畅低声说,然后如同遇见老朋友那样露出惊喜的表情:“曾哥,原来是你啊。真是太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一家小餐馆,找了包间坐了下来,李畅胡乱地点了几个菜,待菜上齐了,对服务员说,我们哥俩好久没见面了,说说话,没有招呼不要进来。 “小曾,恭喜你大难不死。”李畅替小曾倒了一杯白酒。 “可惜你就要死了。”小曾阴冷地说。 “我为什么要死?我活得好好的。” “你出卖了石总,害他丢了性命,你就得死。”小曾低沉地吼道。 李畅此刻想制服小曾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只是一人,如果能够说服小曾帮自己的忙,成功的希望就多了几成。毕竟两人有着共同的仇敌,有合作的基础。 “小曾,轻点,轻点,这是公共场合,要是这些服务员听见死啊活的,万一冲动一把,报了警,你不是自找麻烦吗?你肩上的伤好了?” “这点小伤,不碍事。” “小曾,其实你冤枉我了。你先耐心地听我说完,”李畅制止了小曾的插话,“有一件事你不能否认吧,你们老大其实早就想对付石总了。我只不过是很倒霉地刚好夹在中间,你想想,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一个人质,我能干什么事?就拿赝品那事来说,先前在那个旅馆里时,我把道理都说清楚了,要不是老大告密,对方怎么能发现你们拿去的东西是赝品呢?再说,这种交易你们做了多长时间了,有很多年了吧,是不是有自己的路线,自己熟悉的搭档?这次为什么要找一个不熟悉的人作为合作伙伴呢?我知道你们老大肯定说了,因为这次交易关系重大,货品价值太高,这是为了掩护真品的交易。既然是掩护,就得做出掩护的样子,更不能挑选这样的人来合作,你看看,现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掩护的目的是达到了,警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你们身上,可是你们的石总也完蛋了。好一个一石双鸟的计策!” “老大为什么要向石总下手?”小曾紧抓住枪的手有点发白。 “小曾,把枪收起来,万一让服务员看见也不好。你是一个杀手,我是一个文弱书生,我还能对你有什么威胁不成?”李畅见小曾听话地把手枪放进了口袋,知道他的心思有点动摇,于是趁热打铁地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还有一句老话,功高震主。或者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石总一直处于老二的位置,替乔老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乔老大用什么来奖励他?没办法再奖励了,地位已经是不能再高了,钱也多得不想钱了,总不能让石总来做老大吧,那不成了篡位了?再说,石总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手下也有不少精兵强将吧,我看石总的兵力一点也不比乔老大差,至少石总有你,就顶得上他的千军万马。这样的力量,哪个做老大的不忌惮?” “可是,石总对他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不见得吧。”李畅冷笑了一下道:“乔老大到旅馆来的时候,并没有下手的意思吧,是石老大先动的手。是他起爆了我手上的炸弹,想把我和乔老大一起炸死。要不是我事先有准备,抢先屏蔽了手机信号,我也就没法在这里和你把酒言欢了。你们之间的争斗怎么把我也牵扯上?我招谁惹谁了?我好好地在我那个酒吧里上班,被你们绑架到这里来,差点还把小命搭上,你说,这都是我的过错吗?”李畅端起酒杯也闷了一口。 “你和老大事先就认识,谁知道你是不是他埋下的一颗钉子?” “你傻啊,做事想问题用点脑子好不好?我要是提前与乔老大有勾结,还会说出来啊?乔老大还会当面认我啊?我与乔老大的认识纯粹是偶遇。那时我还真不知道他就是你们的老大,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他通风报信了。”李畅把自己和乔老大认识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 “所以说啊,我完全是你们之间钩心斗角的牺牲品,我比窦娥还冤啊。” 小曾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突然抬起头,冷冷地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乔老大哪里去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解释,李畅在点菜的时候就在想着这个问题,长叹一口气,理顺着思路说:“这话说来就长了,石总和乔老大的枪战发生后,乔老大虽然占据了上风,但也死伤惨重,这个时候,警察又赶来了,乔老大挟持我上了车,其余的人停车做路障,掩护乔老大的逃跑。最后只有乔老大一辆车逃了出来,在一个小县城住宿的时候,我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既然逃了出来,为什么不赶紧报警,不回家,还在这里待着干吗?再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小曾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家伙,疑心还真重,逼得人喘不过气来,李畅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句,脸上却不敢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我想找到乔老大报复。更重要的是,鼎的被偷,我也参与了,在博物馆的那个赝品还是我制作的,真要追究起来,我逃不了干系,我得把鼎找到,才能让自己摆脱嫌疑。我跟警察说是被迫的,谁信啊,又有工作,又有住处,还有汽车,完全是一副打工的样子。要是抓起来,肯定被当作犯罪同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在路上我曾听他们说起过这个地方,因为我在车上,他们打电话也没有避讳我。估计他们逃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小曾,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如联合起来,协调行动。抓到乔老大后,你报你的仇,我找我的鼎,互不干涉,怎么样?” 小曾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端起酒杯说:“李先生,为我们成功的合作干杯。” “干杯!”李畅喝下酒又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也不知道那不白混了。这里就是姓乔的大本营。”小曾放下酒杯,“你想着怎么做了吗?” “刚才就是去探点,我找了一个做古玩买卖的店子,然后用一个价格昂贵的古玩做诱饵。我想这么办……” ------------ 第27节、送上门的肥羊 第27节、送上门的肥羊 自己手里没有东西,不代表就没有办法,李畅手腕一翻,一对宋瓷青花出现在手里。 自从经过与苏公子的搜魂大法的较量后,李畅发现自己的复制异能又得以升级,以前必须眼睛盯着某样东西才能使用精神复制异能,现在不同了,只要脑子里想着那件东西,就能复制出来,只要这件东西的完整信息在脑海里留存了下来。 这对宋瓷青花就是李畅制作的第一件古玩赝品,当初帮张晓楠制作的那对宋瓷,自己的第一个一百万就是从它手里赚来的。 李畅买来了一个旅行包和一些垫物,先把旅行包弄旧了,然后用层层的报纸、棉花之类的东西把这对瓷器放到旅行包里摆放好,塞紧。 李畅拎着旅行包出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那辆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没法开了,小曾认识那辆车,要是见自己开着那辆车上街,没法解释,再说了,自己对古玩店老板说是来旅游的,也没法自己开车啊。 出租车很快来到了古玩斋的门口,李畅下车的时候,游老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李畅从出租车后排座拉出一个旅行包,目测了一下旅行包的尺寸,游老板的眼睛乐得都眯缝上了。 当李畅打开旅行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对美轮美奂的宋瓷青花时,游老板的眼睛已经直了。他轻轻地抚摸着瓷器表面,眼睛流出贪婪的光。 “游老板,你看这东西怎么样?”李畅的话把游老板从痴狂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游老板恋恋不舍地再看了瓷器一眼,对李畅说:“多少钱?” “五百万。”价格如果太低,对方也许就顺势买下了,不会去冒险,但是为了几百万,杀个人劫个财,还是值得去冒这个险的。 游老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对东西绝对不只这个价,只是看来这个败家子着急用钱,才出了个较低的价格,但是虽然不高,几百万还不是轻易能拿出来的。 “东西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得找人鉴定一下。这样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晚上就在店里吃饭,我去找人。另外呢,五百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现在凑不了这么多钱,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不能再便宜了,游老板也是个识货的人,真要论起来,这一对宋瓷青花卖你一千万也不算贵。我要不是急于用钱,也不会卖这件宝贝。老板转手就是一倍的利,还有什么抱怨的。” 转手一倍,听起来很可观,可是如果是无本买卖,不就更划算了吗? “先不忙说,先不忙说,我去凑钱,还要找人鉴定。李先生,耐心等一会。” 游老板说着急匆匆走了。 找人鉴定?去找人打劫了吧。 两个小时后,游老板那胖胖的身躯出现在古玩斋门口,李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已经做好准备的古玩斋老板兼黑店老板。 店员看着李畅望眼欲穿的样子,心想,真的有着急赶着去投胎的蠢猪。没有经验啊,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处乱跑。 “钱太多,来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游老板把李畅带到门外停留的一辆桑塔拉上。 汽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幢五层高的小楼房,拎着箱子爬到四楼,李畅抱怨道:“游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啊,爬这么老高的楼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游老板干笑道:“看你说的,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如果你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你。你想想,好几百万呢,多大的一摞钱,来回搬运也不放心是不?” 来到第五层,游老板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在随时等着,门马上就开了,游老板让出身子,把李畅推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两个与游老板一般年纪的男人,斯斯文文,一派儒雅的气度。见李畅进屋,都站了起来,眼睛齐刷刷地投到他手里的旅行包上。李畅把旅行包往桌子上一放,打开包,撕开包装。 三个男人的脑袋都凑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有一个还拿出了放大镜仔细地查看表面的花纹,有一个用手指轻轻地敲着,三人还小声地说着什么。 看这架势,这三个人都是搞古玩的,那两个人就是游老板请来的专家吧。莫非这个游老板是真的想买? 买就买吧,复制品赚个五百万也不亏。 足足看了三十多分钟,游老板抬起头对李畅说:“没错,我们检查过了。价格上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已经是最低价了。”李畅很坚决地说。 “那好吧,就这样了。”游老板拍了拍手,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两个站到了李畅的身后。 “游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抢劫吗?”李畅惊慌地说。 “不不,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从来不抢劫。他们才是真正的买主。”游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 为首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说:“游老板,你说的就是这件东西吧。它能值五百万?” 游老板走到大汉面前低声说:“五百万还是低了,一千万都打不住。” 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低声说:“二哥,听说石老二出了事,老大回来修养,如果把这件礼物送上去,老大一高兴,这二当家不就是你的了。” “好吧,小三子,把钱给他。”大汉说。 年轻人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两匝钱出来,扔给了李畅。 “才两万啊,游老板,这也太低了。这不是明抢嘛?”李畅苦着脸对游老板抱怨。 “我也没办法,我白跑一番腿,一分钱也没有拿,我比你还冤呢。要不,你再跟他们要一点?” 年轻人狠狠地瞪了李畅一眼,这架势哪里是能够讨价还价的主,分明就是强买强卖。李畅把两匝钱往怀里一塞,后退着把门从外面带上。 几个人把瓷瓶重新收拾好,放进旅行包。年轻人拎着下了楼,坐上停在路边的桑塔拉,就是游老板带李畅来的那辆车,一溜烟跑了。 李畅从楼角跑出来,跳上开过来的一辆捷达,对开车的小曾说:“慢点开,丢不了的。不要让他们发现。”捷达是偷来的,车牌也被李畅换了。 小曾开着捷达隔了好几公里跟着那几个强盗的桑塔拉,看不见目标车时就由李畅指路,开了半个多小时,桑塔拉开进了路边的一条小路,小曾不知底细,没敢跟着进去,慢慢地开着车从小路前过去,李畅趁机看了一眼。 小路的顶头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院落里有一幢三层的小楼,外观很普通,像是一个普通的居民自建住宅,环境很安静,也很隐秘。李畅感觉那件东西进了小楼。 “怎么办?”小曾问。 “地方我给你找到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李畅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一秒钟我也等不及了。”小曾一打方向盘,捷达掉头,拐进了小路,小曾没有丝毫停顿,使劲踩着油门,瞬间就把捷达开到了院落门口。 随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音,院子里的人也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狗激烈地叫了起来,院落的铁门打开了一道缝,一个佣人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小曾跳下车,刷地从腰间拔出两把枪,对准佣人的脑袋:“乔老头在里面吗?” “不,不知道,哪个乔老头?”佣人一时还不习惯小曾对乔老头的称呼,他老人家一般都是被人称呼乔总,乔先生,乔老板,乔老大,但没有人称呼他乔老头。怪不得佣人反应不过来。 “就是乔汉京。乔总,乔老大。”小曾不耐烦地说。 “他……他在。”佣人牙齿打着战说。 小曾用身子一推,把佣人推过一旁,院门推开,小曾左右开弓,对准院子里的一条恶狗和两个企图掏枪的人连续三枪,枪上加了消声器,声音很沉闷。 李畅一扬手,也握住了两把带消声器的手枪,对着楼上一顿狂射。 在李畅变态的火力掩护下,小曾解决了院子里的两人一狗后,窜进了楼房,李畅朝楼上又打出一串弹幕后,也飞快地闯进了小楼。 对方的抵抗很零星,不过有趣的是,大家不约而同的给枪支加了消声器。乔老头此刻如惊弓之鸟,也怕警察的光临。 看来这次对乔老头的打击的确很大啊,精锐部队几乎全部消亡,守卫住宅的实力小得可怜。 这里是乔老头的发源地,但不是他的帮派真正的中心。他是来避难的,越低调越好,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守在身边,加之另一部分精锐被派往护送鼎去了,所以守在身边的人只有有数几个人。 枪声虽然零星,但准头很好,压得小曾不敢动弹,在一层猫了三分钟,楞是没能上去。李畅进来后,火力明显加强,小曾虽然奇怪李畅以两把与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手枪,居然能射出如此大的威力,但没时间细究,在李畅的掩护下上了第二层,花了三分钟,解决了这一层,然后上了第三层。 乔汉京看见赵星和小三子几个人把一对宋瓷青花摆在他的面前时,欢喜是欢喜,但隐隐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待仔细问了两件瓷器的来源和那只肥羊的相貌后,乔汉京的额头渗出冷汗来。 “来的时候,后面有人跟踪吗?” “没有,我们一路上非常注意。”小三子说。 正在这时,小曾就打了进来,李畅的第一串强力弹幕首先解决了小三子,待两人冲到三楼时,只有赵星守护在乔汉京的窗口拼命抵挡。 当李畅和小曾冲进房间的时候,赵星的胳膊已经负伤,枪也拿捏不住,看见李畅进来,眼睛挣得比鸡蛋还大。 “你们都是来找我的。赵星与此事无关,放了他吧,他受伤了,对你们也构不成威胁。”乔汉京说。 回答他的话是一颗子弹,小曾的一颗子弹击穿了赵星的头颅。小曾又一次把手枪对准了乔汉京,正要开动扳机。 “等等。”李畅急忙说。 “为什么?”小曾冷冷地说。 “现在不能杀,我还要从他嘴里得到鼎的下落。” “你不是说过了吗,你找你的鼎,我报我的仇,现在主凶已经找到,我要报仇了,你要是再罗嗦,连你一起杀!”小曾示威似地把枪对准李畅晃了晃,然后重新瞄准了乔京汉扣动了扳机。 李畅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的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不能再耽搁了! 李畅手腕一抖,两颗子弹分别击中了小曾的两把枪身,枪管一歪,射出的子弹偏转了方向,射向了墙面,李畅把枪对准小曾,急促地说:“小曾,你就相信我一次,这个鼎非常重要,别逼我开枪!我找到鼎之后,他交给你随便怎样处置,我再也不管了。快点,扛起乔老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曾看了李畅三秒钟,把枪往口袋里一塞,抓起乔汉京往肩上一扛,蹬蹬蹬下了楼,两人来到院外,李畅跳上驾驶座,小曾把乔汉京往后排座一赛,自己弯腰坐了进去。车子还没有熄火,李畅飞快地换档,松开离合,一踏油门,车子快速地往后倒退着。就在远离院落的一瞬间,小曾朝着佣人就是一枪!佣人面部中弹,倒在地上。 李畅把车倒退到大街上,一打方向盘,捷达朝着郊外飞速地驰去! 李畅的车开出去三分钟后,警车才开进了乔家大院。 “你就不能少杀一个人?那佣人又关你什么事?”李畅叹息道。 “妇人之仁。那佣人看到了你我的相貌,只能杀人灭口。不然你我走不了几步路。” 李畅又一次施展了高超的驾车技巧,把一向自负的小曾也看得张口结舌。李畅这些车技都是从朱胖子的修车铺里的几个师傅那里学来的。在北京施展不了手脚,这次出来,好几次都派上了用场。 ------------ 第28节、追鼎(一) 第28节、追鼎(一) 捷达一路东行,足足开出了三百公里到了石泉县才被扔下,两人夹着乔汉京马不停蹄,租了一辆车,继续南行,到了汉阴再换车到汉滨,又偷了一辆车一口气开到镇安,估计已经脱离危险地带了,三人才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找了一个三人间,安顿下来后,李畅开始琢磨怎么打听鼎的事情。在路上,李畅问了几次,乔汉京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打定了主意,不说出鼎的事情,还有一线生机,说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乔老大,你真的不说出鼎的下落吗?”李畅拍了拍乔汉京的肩膀。 “算了,李玉龙。”小曾叫着李畅的假名,“交给我吧,我来处理。这一路上,你的耐心应该到头了吧。” “对了,你知道吗?”李畅问小曾。 “他手下还有一支人马,领头的叫赵阳,鼎现在可能在他手里。” “你们找不到他的。”乔汉京终于搭了句腔。 李畅知道死结在什么地方,小曾一日不说饶他的命,乔汉京就不会说出鼎的下落。不说出来,还有李畅能护住他的命,一旦说了,小曾会当场就给他脑门一枪。 乔汉京心里也是后悔得不得了。当初想着把李畅拉进来,就是因为现在缺少这样的一个顶尖人才,万没想到,以为劫了一只肥羊,其实却是一头恶狼。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狼狈,所以,他宁愿死也不会让李畅的心愿得尝。 李畅坐在床上,神色阴晴不定,乔汉京留在身边明显是个累赘,也是个祸害。现在想从他嘴里获得鼎的下落看来是此路不通了。还不如放弃了他,轻装上阵,也许能找到另一条路。想通了这些关节,李畅对小曾做出一个手势,说了句:“我没办法了,交给你吧。”说着走了出去。 李畅坐上车,点着火,一会就见小曾扶着乔汉京走了出来,拉开车门把他往后排一扔,跳上副驾驶座。李畅把车子开到马路上,没有说话,继续前行。看看开到一条山路,小曾叫了一句停车,从车上揪下乔汉京,掏出枪来,对准他的脑袋,啪地开了一枪,一朵血花飞溅开来。 “这一枪是为了石总。” 啪地又是一枪。 “这一枪是为了所有死去的兄弟。” 最后一枪。 “这一枪是为了我。” 小曾放下乔汉京的尸体,一脚把他踢飞到了山崖下面。 小曾把枪支退出子弹,在石头上猛砸了几下,然后用衣角擦去枪支上的指纹,远远地一扔,把枪也扔下了山崖。 “走吧。”小曾很落寞地说。 车开到柞水县境,已经是凌晨四点,路过一段山路,李畅停了下来,把车推下了山崖。车在峭壁上碰撞了几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即传来爆炸的声音。汽车掉在崖底,变成了一个火球。 步行到县城,已是早晨六点,天还很黑,两人找到长途汽车站,买了两张去商州的长途汽车票,汽车七点出发,两人在车站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了点早餐。 “下一步你干什么?”李畅关心地问。 “不知道。这一行干了十几年,除了打打杀杀,我什么都不会,我还能干什么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也许还是去打工,或者自己开个公司。还没想好。” “你有这身本事,到哪里都能找到饭吃。”小曾明显有点羡慕的味道。“我在这个圈子也混了不少时间,什么也没有学到。” “缺钱吗?” “钱倒是不缺,银行里还趴着几百万。石总对我们这些手下是没话说,很照顾我们。只可惜……,走一步算一步了。到了商州,我们就分手吧。我所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估计没多大用,抱歉,你的事我帮不上你了。另外,再次谢谢你。” 李畅知道小曾的谢谢是什么意思。李畅把乔汉京让给了他。 到了商州,小曾下车后问李畅:“我有一个疑问一直压在心里,分别的时候一定要问出来。一把手枪你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威力?” “保密。”李畅哈哈笑道。 小曾严肃地看着李畅,笑了起来,转身往右走去。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小曾。”李畅在他身后喊道。 “保密。”小曾头也不回地扔出两个字,扬长而去。 李畅坐公共汽车来到市区,在一个报亭找到一个公共电话,拨打了丁文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丁文沉稳的声音。 “是我,李畅。” “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丁文的声音一下子又高了八度。 “我在商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应该是商业区吧。” “你等在那里,哪儿也别去。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丁文匆忙地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丁文的动作很快,警察也表现出了难得的高效率,二十分钟后,三辆警车停在公用电话旁边,下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呼拉拉就把报亭包围了,一个高个子警察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看了看李畅,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您就是李畅吧?” “是的。”李畅跟警察握了握手。 “您好。我是刑警队队长商家良。接到省公安厅的电话,我们马上就赶来了。没有误什么事吧。” “谢谢。你们来得很快。” 李畅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警车,报亭的妇女惊讶地看着李畅的背影,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有这么大的来头,三辆警车、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来接他。 车刚开出去,丁文的电话就追到警车上来了。李畅从商队长手里接过电话。 “二哥,我现在非常安全,身体很好,没有伤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很紧急,这个线路安全吗?稍等,商队长跟你说话。” 商队长听见李畅的对话,知道有些话不是自己能听的,听见不该听见的话,只会惹来麻烦。商队长作警察这么多年,知道轻重。 “丁处长,我们正在往市公安局走,到了市公安局,我们安排保密线路让李先生跟您通话。再见。” 警车一路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市公安局,急促地停在办公楼前,商队长带着李畅急匆匆地走进保密电话室,在路上的时候,商队长就已经安排好了。 李畅刚坐下,商队长端来的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电话就来了。李畅拿起话筒,正是丁文的来电。 “二哥,我简单说几句,详细的情况等见面再说。走私团伙的大头目名字叫做乔汉京,已经死亡,他在汉中市青阳路52号有一个住宅。鼎现在可能在乔汉京的手下赵阳手里,赵阳是汉中市人,他弟弟叫赵星,已经死亡,赵阳率领着一队人马护送鼎正在路上,具体路线还没有查清楚。他们的目的是把鼎送给买主。赵阳的这队人马是乔汉京的精锐之一,火力配备非常强悍,可能有自动步枪。据乔汉京说,买主是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欧阳天,不过这个信息我无法确认,我怀疑是乔汉京在说谎。” “这些情况非常重要,谢谢你。我们已经与欧阳天沟通了,证实了他不是买主,买主另有其人。我们马上安排人手去盯着赵阳,绝对不能让鼎送出国境。你在商州休息一天,我马上派人来接你。下面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国安局一直就没有搞清楚走私团伙的头目叫什么名字,现在知道了,虽然人已经死亡,但是从这个人入手,还是可以搞明白许多事情。另外还知道了赵阳的事,案情已经进展了一大步。 “二哥,我希望能参与这个案子最后的行动。” “不行,现在你的安全是第一的。乖乖地待在商州,我会嘱咐那边的同志看好你的。”丁文最后两句话就有点像是哄小孩子了。 李畅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李畅怏怏地走出保密电话室,商队长还在外面等着,马上安排他去吃饭、住宿,然后派了一个小警察陪他到市区转转。李畅给张晓楠和王绢都打了个电话,张晓楠依旧还是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把自己的担心都压在心里,听到李畅的声音,知道他安然无恙,就放心了,小小地责怪几句还是免不了的,李畅甚至能听见她长吁的一口气,仿佛这口气已经憋了很多天,悠远绵长。 而王绢一听到李畅的声音,居然足有十秒钟没有说话,直到李畅喂喂了好几声后才有声音传过来,大哭的声音。听那边的动静,好像在宿舍,里面有葛菲小姑娘的劝解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王绢抽泣着问他身体没什么事吧,李畅急忙表示,非常好,没伤没病,现在跑个一万米都不成问题。 “要不,我现在就跑回北京来?比马拉松好像长了一点。” 王绢听了李畅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抽泣,断断续续,没法子好好地说一句整话。听到王绢的嘤嘤哭泣,李畅在电话里再三保证,诅咒发誓,说再也不去做冒险的事情了。与王绢的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直把王绢哄得止了眼泪才罢休。 这个姑娘以前是干脆利落的性格啊,什么时候这么变得像林妹妹爱哭了?李畅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也许是自己太不让人放心了?王绢不是一个对物资生活有太多要求的女孩子,她追求的是那种恬淡的生活,而自己所处的圈子和生活方式与她的距离好像越拉越远。并且自己拥有的财富越多,王绢对自己的感觉却变得越远。 自己回京后,现在这种生活方式也许要改变了。李畅觉得自己要主动地拉近与王绢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商队长派车把丁文送往长安,中午到达长安市内的时候,丁文也乘飞机到了,两人电话约了在名流天地大厦会面,商队长送李畅的警察当李畅安排好了住宿后就离开了。 李畅到商场买了几件换洗的内衣和外套,躺在浴缸中美美地泡了一个澡。这么多天来,他就从来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此刻心神放松,竟迷瞪着小睡了一觉,直到逐渐变凉的水把他刺激醒来。 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李畅打开门,丁文站在门口。 “好小子,住这么好的房间?比我出差的标准要高多了。”丁文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打量着李畅,双手扶住李畅的双肩使劲压了压,“瘦了些,精神还行。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走,外面有车在等着,准备好了吗?” 两人来到楼下,一辆奥迪警车等在外面。 警车把他们带到一个饭店门口,陪同的警官带着他们走进一个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见丁文进来,都起来迎接。这是当地警方为丁文准备的接风宴。 吃完饭有车把他们送到市公安局,陪同的一个警官把他们带进会议室,然后就是情况交流和汇总。 李畅昨晚上已经把一切措辞都考虑好了,该修补的都进行了修补。此刻把一些事情说出来,大家听得惊心动魄。 听了李畅说到取下监视自己的手表,把摄像头对准电视机,迷惑对方,大家担心太冒险,听李畅说到故意在赝品上留下作假的痕迹,引起石磊和二哥的冲突,发生了枪战,大家不禁拍案叫好,听到李畅挑拨石磊和乔汉京的关系,引发了两派之间的冲突,大家齐齐地竖起了大拇指,但是当听到炸弹手表和石磊开枪并引爆炸弹的那段,丁文都吓出一身汗来。 说到从乔汉京那里逃脱,以及乔汉京的死亡,李畅着实费了点脑细胞。李畅只得把小曾扯进来,不过他没有说小曾的名字,只说是石磊的人,为了给石磊报仇,找到了乔汉京,绑架了他,并且解救了李畅,乔在路上企图逃跑,小曾于是杀了他。关于鼎的情报,还是小曾告诉他的。 ------------ 第29节、追鼎(二) 第29节、追鼎(二) 警方的调查全面展开了。丁文坐镇长安进行协调指挥。 李畅还不愿回京。他要亲眼看到鼎被追回。丁文劝解无效,只好把他留在身边,哪里也不让他去了。 丁文的劝解只是蜻蜓点水,从内心讲,他还是希望李畅能留在长安,走私集团的几次行动,从偷鼎、交易,火拼、内杠、逃亡、刺杀等所有过程,李畅都参与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情况。只是看在张晓楠的情面上,他才不得不假惺惺地劝李畅回去。得到李畅拒绝的答复后,他马上给张晓楠打电话,告知李畅的想法,并且再三保证会保障李畅的安全,被张晓楠一句话噎得半天回不过气来:“二哥,你已经保证多少次了? 李畅只好自己给张晓楠打电话:“晓楠姐,你放心吧,这次二哥是下了决心不让我出去了,成天待在市公安局里,住的也是市公安局的内部招待所。连上个街都有三个警察前后保护,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上街闲逛了。晓楠姐,我只是想看到鼎被追回,我才能放心回京。要不然总是一个心病。” “那你自己小心点。王绢那里你也得去个电话告知。” “好好,一会就打,你先给她透个气吧,我怕她哭。上次在商州,我劝了她一个小时。” 首先从汉中传来消息,汉中市青阳路52号进行了一场枪战,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冲进了52号,枪杀了乔汉京的五个保镖,劫持了乔汉京,赵阳的弟弟赵星也在这次枪战中被杀。赵阳已经离家半个月,去向不明。另外,对赵阳的各种社会关系也进行了广泛的调查,但是,这些消息中没多少有用,还是无法判断赵阳的去向。 从镇安传来消息,镇安到柞水的路上,发现了乔汉京的尸体。身中三枪,死亡后被扔下悬崖。这些消息也都是李畅早已经跟丁文说了的。 比较振奋人心的消息是,在乔汉京老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许多文物,有一些是已报案的失窃物品,有一些是流落在民间的,被乔汉京通过各种手段得来,还有一些是盗墓所得。 收藏非常丰富,有许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算是侦破这个案子以来最大的收获了。 赃物被缴获,一些关联的案子也可以结案,也算是一大收获。 赵阳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 只要把鼎找到,丁文已经跟了两年的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案了。 可是,鼎在哪里呢? 李畅吃完中饭就躺在招待所看电视,每次出去都有警察跟着,李畅现在已经不愿意上街了。丁文进屋往另外一张床上一躺,侧过脸见李畅极其无聊的样子,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 “二哥,还没有消息吗?” “别急。已经有很大进展了。”丁文安慰道。丁文心里也很急,主犯虽然已经伏法,但是鼎没有找回来,还有另外一支精锐的武装力量在外面危险地存在着,无论如何不能还不能结案。虽然这些事与李畅没有关系,但是李畅既然留了下来,就只好无聊地等待着。 “要不,你还是先回京?”丁文以商酌的语气和李畅说。 “就差最后一哆嗦了。我再等两天。” “李畅,你这次立的功劳很大。国家会对你进行表扬、奖励,你回去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想好。” “没想着到国安局来做吗?或者当一个警察。我觉得你肯定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警察。” “暂时还没有想这个。我这个人一向懒散,不大愿意过拘束的生活。”李畅这话就是婉拒了。 丁文从来没有奢望李畅会去做一个警察或者跟着他干。连张晓楠的企业他都不愿意去,又苦又累又危险,钱也不多,还倍受拘束的警察职业他可能不会感兴趣的。虽然已经有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丁文还是觉得有点遗憾。从李畅在这个案子里的表现,丁文发现李畅非常具有做一个好警察的潜质。 “不会还去酒吧打工吧?”丁文打消了招揽的念头,开始真正关心起李畅的未来了。 “在酒吧里我也没有好好做几天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个好员工。好在老板对我很宽容。”李畅讪笑了一下,“我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搞实业,做生意,也实在提不起兴趣。提起当官嘛,我就更烦躁了,极其无聊的一个职业。也许周游世界,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才是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吧。” “你好像有点颓废啊。是不是在这个案子里,在这段经历中,有什么对你刺激很深?说出来,哥哥给你排解排解。” “也不是啦。我心里总有一些疑团,这个疑团来自我的梦境,又好像来自我的灵魂深处,时不时探出一个小指头来挠挠你敏感的神经。如果不解开这个疑团,我总觉不可能安下心来。我渴望去探索这个世界,看看它与我梦中的世界有什么差别。我有时看看电视,看古装戏,看历史剧,往往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我觉得我就是戏中的某人。” 丁文伸过手摸了摸李畅的额头:“体温很正常,没有发烧啊?今天怎么尽说些梦话?你不会回去就打算远行吧。” “不会,我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王绢,我要她做我的正式的女朋友。” 丁文看着李畅非常认真的样子,忍住笑道:“你这个家伙,早该下手了。大学里虎狼成群,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王绢这朵刺玫瑰,你还不摘,被别人先下了手,你就追悔莫及了。我当初追你嫂子的时候,打败了排在我前面的十二巨汉才成功地抱得美人归的。那个排第一的家伙,现在见了我就嚷嚷着要跟我决斗,嚷嚷了快十年了,也没有决斗起来。可是,”丁文话锋一转,“你如果现在回去向王绢小姑娘表白,成功当然也没有问题。其实你们两个只是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王绢小姑娘中了你的阴谋诡计,被你这个狼外婆诱拐了,你还要出去闯你的世界吗?你不觉得这对王绢有点残酷?” 李畅沉默起来。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小伙子,年纪不大怎么有点老气横秋?自从在我父亲的寿诞上认识你以后,我就在关注你。一个酒吧的服务生,怎么会有这么多了不起的本事?这句话反过来也可以说,有了这么多了不起的本事,怎么还去做一个酒吧服务生?我知道你的许多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别生气,因为这个案子,对你稍微做了点调查。你想过你以后到底要做什么吗?” “想过,正是因为想过才迷茫。我好像,嗯,好像看淡了许多事。我现在已经有了许多金钱,按照一般人的标准来看,我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李老先生给我遗赠的财产价值就上亿,凭着我的这双手,不说太多,轻轻松松地挣个几千万上亿并不是吹牛。如果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我天天坐在家里就可以了。闲暇时逛逛街,看看电影,上上网。可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二哥刚才说得对,我如果一意孤行,对不起爱我并且我也爱着的人。无论我要做什么,对他们我总得有一个交代。” “你钻到死胡同里去了。就算你周游列国,也不用做独行侠啊!携美出游不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吗?给你一个建议,放寒假的时候,带着王绢出去转一转,也许你就会改变目前的心态了。我估计你现在太疲倦了,长期的精神紧张让你的思维有点混乱。算了,我叫他们安排你出去转一转吧。” “饶了我吧,一出门,前后三个警察,像保护国家领导人一样。” “真没见识,这是规格,有些人想享受这个规格还得不到呢。哈哈,我不是带你上街,我带你去他们的训练场看看,散散心。”丁文站了起来,拍拍李畅的脑袋,“走吧。” 丁文安排这些事情非常简单,出门时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一会儿就来了一辆警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下了车,自我介绍叫小孙。 “李畅,你跟着孙警官去转转,我都安排好了。把手机开着,有什么事我会打你电话的。” “你不去吗?” “我现在哪有时间?” 李畅跟着孙警官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来到长安北郊的一个类似军营的地方,只写着门牌号,没有挂单位名称的牌子。 “这是我们平常训练的地方,新警察都要在这里集中训练一个月才能上岗。”孙警官见李畅纳闷的样子,解释说。“我带你去打枪吧。” 大楼的地下室设置了几个场馆,有射击馆,搏击馆,体能馆,李畅先跟着孙警官进了射击馆, 孙警官把一张条子递给枪械管理员,管理员看了一眼条子,惊讶地看了看李畅,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居然差得动这么大的人物给他打招呼。 “想玩什么枪?这一把是54式7.62毫米手枪,是我国仿制前苏联tt1930/1933式手枪的产品,于1954年定型,是我国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手枪。第一次玩枪,这把枪你一定要玩玩。我先给你示范一下。”孙警官从管理员手里接过一把手枪和几个子弹匣,在一个登记本上签了字,走到射击台,带上耳机,举枪瞄准,啪啪啪连击十发。 孙警官按了一个按钮,靶子被送了回来,十发弹打了95环。孙警官把枪递给李畅:“记住,手里有枪时,尽量朝上或者朝下,千万不要平端,以防走火。双手托稳枪柄,瞄准枪靶,三点成一线知道吧,高中学过的。然后扣动扳机。” 李畅在这个案子中已经接触过枪支了,并且也射击过许多次,只是依靠异能的辅助,提高了枪支的威力,没有过多注意准确度,打靶时就不能这样做了。他学着孙警官的样子,射出了第一枪,打中了一个8环。然后就是9环,然后在9环左右摇摆了几次。第一个十发打完,命中了85环。 “不错不错,第一次射击有这个成绩已是非常不错了。” 第二个十发就命中了95环,达到了孙警官的成绩。孙警官已经不说话了。 第三个十发命中了100环。孙警官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李畅。 然后是80式7.62毫米自动手枪、qsz92式9毫米手枪,最后还玩了一会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 李畅在陪着孙警官借枪还枪的时候,已经把枪械库里的各种枪械都记在了脑子里。 然后来到搏击馆,拳击台上,两个精壮的汉子正光着上身对打着。一个身子粗壮,力大拳沉,一个短小精悍,步伐灵活,两人棋逢对手,打得不相上下。见孙警官过来,两人都停了手,对孙警官打招呼。 “孙哥,不上来指点一下。”短小精悍的汉子抹了一把汗水说。 “又笑话我了。”孙警官脱去了外套。 “谁敢笑话你,当初我们一同进训练班,毕业的时候,你射击、搏击都是第一。老五我甘拜下风。现在你进步了,到市局去了,是不是摇笔杆子的时候多了?来来来,让我见识一下市局领导的风范。” 李畅在下面观赏着两人的对打,李畅以前从书本上学的都是擒拿手,对拳击接触不多,看得出来孙警官功夫还是了得,三五拳过后,老五就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老五躲过孙警官一记直拳,赶紧跳下拳击台:“孙哥,功夫没有撂下啊。”看见了旁边观战的李畅,“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李畅,北京来的,丁处的朋友。这是老吴,你叫他五哥就行。老五,刚才我带李畅去射击,他是第一次打靶,你能猜出他十发打了多少环吗?” “总不会上80环吧?” “错!第一次80,第二次95,第三次100环。刚才你还在李兄弟面前替我吹牛,让人见笑了。” 孙警官把李畅带到一个拳击沙袋前,递给他一副拳击手套:“玩玩这个。” 李畅没有接手套,学着拳击运动员的样子在沙袋前蹦跳着,双拳在沙袋前比划了两下。 “第一次玩你还是戴上手套,可以保护自己。”孙警官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只很白皙的拳头朝着黑糊糊的沙袋冲了过去,然后就是噗的一声,沙袋击穿了一个洞,沙子沙沙地溜在地板上。 “现在沙袋的质量真差。”孙警官感叹了一句,随即愣住了,沙袋质量再差,也不会轻易被人一拳击穿,何况这还是供警察训练用的沙袋,选的都是优质产品。 老五知道这个沙袋才用了一个月不到,第一次见有人能击穿沙袋,老五把李畅带到另一个沙袋面前。 “现在的沙袋质量真的不行。你该向你们上级反映反映了。”李畅击穿另一个沙袋后,他告诉老五说。 “哦!”老五又一次看了看李畅,文弱的身材,中等的个头,有点不服气,“也许,我们可以练练?”老五对李畅提出邀请。 李畅脱去外套,站到搏击台上,鼎的事情暂时被抛到脑后去了。现在他需要的是一场痛痛快快的搏击来排解心里的郁闷。 老五的步伐很灵活,李畅没有用拳头与老五互相击打,他只是躲避,尽量使自己的步伐也灵活起来。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尝试过双手的终极力量,一双能轻松加工钻石的手,一双能使出极柔极刚的手,不知道老五能不能抵抗,李畅不想拿他来做试验。李畅现在要训练的是速度而不是力量。 在老五快速步伐配合着眼花缭乱的虚晃、直拳、左钩拳,右钩拳,下钩拳的组合攻击下,李畅只是用手抵挡,用步法闪避,手的速度还是比脚要快,老五的所有攻击大部分被双手阻挡了下来,小部分用步法和身法躲闪开去。李畅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进化为什么只集中在上半身,下半身的能力包括双腿的速度和力量,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点。较量了一会儿,李畅觉得自己的步法已经能跟得上对方的进攻节奏了,开始有意识地用灵活步法绕着老五,直到把老五绕得晕头转向为止。 孙警官也加入了围攻的行列,李畅在两人的攻击中也是游刃有余,虽然他只是防守并不进攻,但是孙警官和老五也不好受,击打在李畅双手上有时像打在钢板上,有时又像打在湿滑的冰面。 见识了枪械之后,李畅和两位警官对练了一会,对剩下的东西就不感兴趣了。与老五告别时,老五的眼神已经变了。 “李哥。” 李畅打断他:“五哥,我比你小。” “李哥,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真的不是国安局的秘密特工,007008之类的人?行行,我知道,我不会再问了。保密,我懂这个。再见,我一定要去你上班的那个酒吧去喝酒。” 两人刚上车,丁文的电话就来了。已经发现了赵阳的行踪。 ------------ 第30节、围猎 第30节、围猎 李畅坐在飞往广东的飞机上,正在翻看着丁文给他的一叠资料。赵阳是在一次警察检查出租屋的行动中意外发现的,当时赵阳躲在广州的联络处不敢出门,这个联络人自从做上赵阳的生意后,赚了不少钱,家里盖起了小楼,独门独院,在街上还买下了一间门面房,装修扩建后重新出租。门面租给了开洗脚房的人,也是巧合,因为风声很紧,赵阳一行人窝在联络人的独院里不敢出门,几天下来极其无聊,于是想讨好赵阳的联络人从洗脚房介绍了几个按摩小姐上门服务,联络人的不谨慎惹得赵阳大发雷霆,小姐怏怏而归,分钱未得。回到洗脚房后,心火未消,又与前来消费的客人发生了争执,惹出一场乱子来,引来了警察。 当警察听小姐无意中透露的这条信息后,很敏感的警察马上上门去调查,正好赶上赵阳转移地方,在门口碰了个正着。心中有病的赵阳看见警车堵在门口,马上拔枪射击,前来调查的两个警察当即中弹倒地,一死一伤。 伤者及时发出了报警信号,警察出动了大批的警力追逐着赵阳的两辆车,赵阳在危机关头使出了丢卒保车的花招,带着两个人跳车逃跑,其余的几个手下驾驶着两辆车吸引警察的注意。 当两辆车撞在路障上车毁人亡时,警察才发现头目已经不在车上。于是对汽车经过的地方开始拉网似的搜查。并且发现了赵阳跳车的地方。 丁文和李畅从白云机场换乘来接客的警车赶到追逐赵阳的地段时,已经是深夜了。在赵阳跳车的地方,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丁文没有介绍李畅,所以这些警察都以为李畅是丁文的助手,丁文还从警察手里借了一把枪和几盒子弹给李畅防身,这还部分归功于孙警官在丁文面前对李畅的夸奖。不过,对于李畅的身手,丁文已经有了充足的心里准备,能够数次在激烈的枪战中全身而退,丁文可不相信李畅的片面说辞。只不过这些说辞对李畅,对他,对大家都有利无害,也就默许了它。 李畅枪弹在手,油然涌起一股搜索猎物的渴望,和丁文一起了解一些情况之后,李畅要求上山。 “小心点。”丁文注视着李畅稚嫩而坚定的目光,没再劝说他,只是嘱咐了一句,随后又嘟噜道:“张晓楠要是知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她会杀了我的。” 两个警察跟着李畅上山,一个姓钟,一个姓董。三人开着一辆警用牌照的捷达沿着乡村小路朝前开去。 由于赵阳等人手里武器精良,警方对此事高度重视,围绕着赵阳跳车所在的地区已经集中了大批的警力。 离赵阳跳车的位置到路障有五公里,后面追逐的警车离前面的车只有数百米,跳车的位置是在一个弯道处,是后面追逐警察的视线盲区。右边是一片开阔的稻田地,现在是冬季,地里光秃秃的,不利于隐藏,左边是丘陵。赵阳等人肯定是往丘陵地区逃窜。 鼎的重量有十几公斤,从跳车的痕迹看,赵阳一行只有三人,三人携带着重达十几公斤的鼎,还有随身的枪支弹药,速度不会太快。而对赵阳现在来说,鼎和枪支弹药都是不能放弃的。 开了二十几分钟,车子就没法往前开了。李畅三人弃车爬山。沿路不时能看见闪烁的灯光,听见警犬的吠叫,那是正在搜山的警察和武警。 天气预报阴有小雨,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地上有点滑,三人踉跄着往前走着,李畅渐渐加快了步法,附近的这块地方,警察的密度已经很大,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值得。 董警官和钟警官逐渐跟不上李畅的速度,董警官招呼李畅慢点走,他们的职责是要保证李畅的安全,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下的死命令。 李畅说了句什么,董警官没有听清,黑夜中已经失去了李畅的踪迹。 李畅愈走愈快,已经逐渐脱离了闪烁的灯光,也就是说,他可能走到包围圈外面来了。 李畅停住脚步,手里出现一个红外望远镜,刚才在路边跟丁文听取情况汇报时,他见一个警察在用它观察环境,于是把它的信息存进了脑海。 在红外的黑白图像中,李畅发现了一个小热点,悄悄地走过去,脚下一拌,差点摔了一跤,惊起那个小热点嗖嗖地跑了,原来是一个小动物。 李畅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动物飞跑的方向使劲扔了过去。 “哎哟。”半声极为轻微的痛呼传来,半声被捂了回去。 李畅陡地停住了脚步,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可能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李畅蹲下身子,贴地探听。对方很小心,再没有露出半点动静。 一种嗜血的兴奋,好像从灵魂深处沸腾着李畅的血液,梦中的狩猎比这更为庞大,骑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弯弓搭箭,一箭中的。好像是遥远的过去,此刻又历历在目。 李畅认准声音发出的方向,蹑手蹑脚地前行,走了几十米,听声音应该就在这个距离。李畅抓起一把碎砂土,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扔了出去。 李畅扔出的砂土虽然没有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不过借着他的手劲,细碎的砂土像飞箭一样发出破空声,只是李畅因为不知道暗藏的是友是敌,还没有使上太大的劲道。 又是一声闷哼,李畅这次认准了方向,呈之字形朝着那个方向快速地逼近,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身形。 轻微的咔哒声,这个声音非常地熟悉,不久前在市局的训练场见识过了,李畅就地一滚,躲过了擦身而过的一梭子弹。 李畅朝天开了一枪,既是报信也是警告,然后大声喝问:“你在干吗?” “我在打猎。” “原来是自己人。”李畅刚站起身来,突然两声枪响,李畅仰天倒了下去。 黑暗中冒出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小心地朝着李畅倒下的地方走过来,正要补一枪的时候,手腕刚抬,忽觉心脏被重重地击了一下,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足有一秒,好像要看清楚黑暗中的杀手,然后不甘心地躺了下去。 李畅一扣扳机,马上随地几个翻滚,躲到另一个方向,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好像是在比耐心,对方再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李畅刚才的问候其实是口令,对方答得也对。但是李畅并没有因此失去警惕,如果对方就是赵阳他们,李畅的大意就是找死。所以李畅趁机引诱对方出击,引蛇出洞。依靠自己敏锐的感觉和敏捷的身手冒一下险。终于解决了一个敌人。 李畅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真的是为冒险而生的,那种把生死悬于一线的感觉让他不再寂寞和迷茫。全身的感观都激活了,似乎只是为了那一秒的生死徘徊。 也许自己当初执意要出来打工,就是追求探询陌生世界的那种新奇和刺激吧。只不过那时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之所以栖身酒吧,也许正是酒吧那种氛围吸引了自己,自由、散漫、迷茫。 李畅走神的一霎那间,对方动了。 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打得石头火花直冒。枪声过后,短暂的沉寂,李畅捡起一块石头做成一个脑袋的样子举了起来,反正晚上也看不清楚。石头刚举起,一颗子弹铛地一声打在上面。可惜在训练场的时候没有看见防弹衣和钢盔。 然后就是奔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伴随着对方对着李畅的方向的甩手两枪。 李畅左手举起望远镜,黑白的图像中一个硕大的身躯在摇晃、变小,李畅右手举起枪,扣动了扳机,在望远镜中,他看到一串火流射向那个奔跑的身躯。然后,身躯倒下了。 李畅小心地等了几分钟,那个身躯开始慢慢地爬动起来。 四周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四处乱闪的手电筒的光芒。李畅听见了董警官呼喊自己的声音,他回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朝着自己跑过来。 “小心,董警官!”李畅扑了过去,把跑过来的董警官拉了一把,董警官身子一矮,一颗子弹擦着头皮就过去了! 手电筒的光芒纷纷对准了枪响的方向,然后就是一阵急剧的枪声。 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李畅站起身,看见了不远处一堆血肉模糊的身躯。他转过身,打开手电筒,扫描着最初两人躲藏的方向。 一个旅行箱扔在那里,李畅跑了过去,打开,梅花卧兽敦鼎静静地站在那里,在昏暗不定的光线中,好像一个大家闺秀落落大方。 那边传来议论声。 “是他没错,就是赵阳。” “这边还有一个。” “马上报告。大家散开,赶紧找一下鼎。” 李畅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人们在黑暗中是否能看见。那堆血肉模糊的身躯,他没有兴趣再去看一眼了。 ------------ 第四卷 ------------ 第1节、回京 第1节、回京 李畅步下飞机舷梯的时候,竟有种近乡情怯的焦虑,丁文笑道:“现在开始害怕了?当初是谁跟我拍着胸脯说大不了唠叨几句的。” “不就是唠叨几句吗?切!”李畅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随后又停下脚步,等后面的丁文,“二哥,你就别说我上山的事不就行了?” “行倒是行。不过,你怎么解释公安部对你的奖励和表彰?” “退了退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去领这个奖的。别别,我不会给你面子,谁的面子也不给的。唠叨就唠叨,对晓楠姐的唠叨,我现在已经有点心理承受能力了,只是对王绢的眼泪,我……”李畅唉声叹气地。 李畅今天凌晨从山上下来,会同一溜警车回到市局,然后就是笔录,开会,情况汇报,接着又是记者采访,折腾到下午才结束。李畅思家心切,丁文也要赶紧回部里,于是赶乘了晚上的航班回到北京,到京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在飞机上李畅美美地睡了两个多小时。 丁文走到大厅,远远地看见张晓楠、王绢几个在那里招手,左右看看,却找不到李畅了。 “李畅呢,他没跟你回来?”张晓楠的脸色马上就不对了。 “回来了。刚才还在,去哪里了?”丁文四处张望,“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第一次坐飞机。” 王绢只是仰着头往远处看。 过了十几分钟,王绢听见身边有人说:“我在这里呢。” 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李畅,王绢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地抱着李畅,好像只要一松手,李畅又会跑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李畅小心翼翼地扶着王绢的肩膀,尴尬地瞥见晓楠姐调侃的目光。张晓楠和丁文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了候机大厅。 王绢从李畅的肩膀上抬起头,捶了李畅一拳:“你急死我了。” “这不回来了吗?完好无损,一个零件都没有少。你倒是瘦了不少。”李畅捧着王绢尤带着泪痕的脸颊。 “做我女朋友吧。”李畅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王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我女朋友吧。”李畅再一次说道。这句话说出口以后,李畅又有点遗憾,开始设想了无数个浪漫的表白场面,九十九朵玫瑰,温馨浪漫的烛光,甚至站在王绢的宿舍楼下举着高音喇叭喊着王绢我爱你。此刻一概用不上了。 王绢红着脸又埋进了李畅的肩膀。 李畅闻着王绢身上处女的芬芳,心猿意马起来。他把王绢推开一步,捧着她娇羞的、泪痕斑斑的小脸,在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嘿嘿嘿,够了哦,还有好多人在等着呢。”丁文不识趣地钻了过来。 王绢满脸通红地挣脱开李畅的拥抱,拖着李畅的手向外走去。 张晓楠仔细地看着李畅,温柔而敏锐的目光好像一台x光机把李畅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成熟了。不再是个孩子了。”张晓楠一反常态地没有唠叨,感叹了一句,朝着路边听着的奔驰走去。 丁文坐上来接他的专车先走了,回去后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总结,写报告,开会汇报,这个案子的侦破给丁文的仕途之路也增添了一块不轻的砝码。走之前避着张晓楠的,偷偷地对李畅说:“再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快下决定。” 面对丁文的入伙邀请,李畅笑道:“要不你先问问晓楠姐。” 张晓楠正在前面与王绢说着话,顺耳听见了最后一句,扭头问:“什么事要问我?二哥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事没事。”丁文搪塞道。 “作为这次行动的奖励,二哥邀请我明年出去旅游呢。我说要跟王绢和晓楠姐一块去,说问你有没有时间呢。”李畅说。 “好啊,难得二哥请客,不如把我和王绢的费用都包了。” “你一个富婆还好意思要我这个工薪阶层请客?”说着钻上车一溜烟跑了。 在路上,张晓楠也没有再问李畅在那边的经历,可能是从丁文这个渠道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张晓楠不问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害怕李畅在这段时间内有些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此时问起,无异于重新揭开伤疤。不过看李畅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事。 张晓楠坐在副驾驶座上,李畅和王绢坐在后排。开车的是张晓楠的司机。张晓楠还有许多事要与李畅商量,不过从后视镜中看他和王绢手拉手、肩靠肩亲密的样子,张晓楠知道今天什么都说不成了。 张晓楠把李畅和王绢送到宇航大学的校门口,约了明天见面商谈一些事情,然后就回宾馆了。 李畅目送着张晓楠的车离开,感觉王绢拉了拉他的衣服,回过头来,王绢挽着李畅的胳膊走进了校园。 “真羡慕你有个好姐姐。”王绢把身子都依偎在李畅的胳膊上,低声说。 “她也是你的姐姐啊。”李畅听出王绢话里酸酸的味道,原来吃起晓楠姐的醋来。“晓楠姐对我真的很好,把我当作她的亲弟弟一样。不过她和你不一样。”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晓楠姐是个好人。这些日子,要不是她经常过来陪着我,我还不知道怎样才能熬得过来呢。” “这段时间她不在老家做生意,就一直在北京待着?” “嗯,一直在北京等你的消息。你知道自己失踪了多长时间吗?半个多月了。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元旦了。” “这么长时间了?”李畅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去了多长时间,除了开始的几天难熬外,后来的日子似乎过得飞快。“王绢,这些日子真的对不起了。” “我只求你以后小心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出这种事了。我这段时间眼泪都比以前多了不少,从我懂事时起,我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以前我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害的。” “没办法啊,谁让我才华出众,玉树临风呢。这些家伙求贤若渴,对我也是不错的,只是方式怪异了点。你放心,我没有受一点罪,吃得好,住得好,每个月还有二十万的工资。单独配车房,比外企白领的待遇还要好。” “李畅,你就别安慰我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二哥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晓楠姐了,晓楠姐又都告诉了我。” “不是吧,我跟晓楠姐打电话的时候,求她不要对你说这些事的。你诈我?” “不是啦,知道你要回京的消息,我们在机场等你的时候,晓楠姐才跟我说的。以后不要去冒险了好不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不是还有警察吗?你不会总想着抢警察的饭碗吧?” “王绢,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心重,一件事情办砸了,我总得要把它挽回来才能安心。不然我回到北京也不会开心。” “我知道,你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拦你的,只要你以后做这些事情时,先想想我,再做决定好不好?这次真的把我吓怕了。” “不会了,我保证。”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四周空无一人,皎洁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寂静的校园里,只听见两人沙沙的脚步声。 “寒假跟我一起回去吧。”王绢说。 “当然。我们先出去旅游一番,再转道回老家吧?” “旅游好啊,我这个学期做家教,也赚了一点钱。旅游的费用够了。”王绢一下子松开李畅的胳膊,转到他面前蹦了起来。“我们去哪里玩?” “到海南去吧,那边暖和。先飞海口,然后去三亚,去天涯海角,待一个星期再回老家。给你提个意见,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意见?”王绢见李畅说旅游的事说得好好的,突然话锋一转,有点紧张地看着李畅。“别吓我哦。” “王绢,我呢,最近运气比较好,很有点财运,跟着罗叔叔做生意也赚了一点钱,这次走私团伙给我付的工资奖金,好几十万,丁二哥也装糊涂,没有找我要了。再说,我不是还掌握了制作钻石的工艺吗?这法子非常来钱,另外我还在叶子的公司参加了一点投资。所以,我们并不愁钱用。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还辛辛苦苦地去做家教挣钱干吗?赶紧把这个事辞了吧。你现在的任务是把书读好就行了,我每个月给你一笔钱,足够你的生活开支。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参加高考了,咱们家就你一个大学生,以后考硕士,考博士,再读博士后,我们的儿子女儿就要拜托你教育了。千万不要看不起我这个高中生哟。” 王绢听李畅前面的话一本正经,说到后来却露出儿子女儿的字眼来,羞得捶了李畅一下。 “别打别打,难道你不想跟我生一堆小李畅,小王绢?”李畅躲避着王绢的魔爪。 “要死了你。”王绢不随身的小坤包也扔了过去。 李畅一把接住小坤包,做出翻看的动作:“里面有绣球吗?” 笑闹声惊动了宿舍楼,二楼有一扇窗户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李畅赶紧压低声音偷笑,拉着王绢飞快地跑开了。一口气跑到操场,李畅实在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都怪你。”王绢从李畅手里接过坤包,“那酒吧的工作呢?” “陈哥估计也习惯我这样了。” “总是这样也不好,你没想着再换一个工作?或者跟着晓楠姐一起做,我看她巴不得你开口了。” “再说吧,有些事情我还得想想。在酒吧做了几个月,还真的不想做那种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李畅,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变帅了还是变丑了?” “一边去,你知道吗?你在不经意时流露出来的神情似乎很孤独,寂寞,你内心里并不快乐吗?看了你那个样子,我好心疼的。”王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李畅的脸颊,“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女孩子的心思真的是很敏感,李畅也不得不佩服王绢的细心,也许在爱人的眼里,她(他)一举一动都会和自己的心灵共鸣,一旦有了点异常的波动,爱人是最容易感觉到的。 “没什么事。也许是太累了吧。” 王绢一听到累字,拿出手机一看,低呼了一声:“哎呀,快一点了。你刚下飞机,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现在还能回去吗?那个看门的大妈很凶的。” “没关系,我今天出门时已经贿赂她了,葛菲还在等着我呢。你看,她的电话来了。”王绢接电话:“葛菲,我已经在学校里了。嗯,一会儿就回去,李畅和我在一起呢。”说着说着走开了几步,非常小声地说:“葛菲,我今天好高兴好高兴,李畅向我表白了。刚下机场他就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回去跟你细说。只可惜差一朵玫瑰花。不过,我已经非常满足了。真的,我感觉太幸福了。你也赶紧找一个男朋友吧,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李畅含着笑远远地看着王绢打电话,他敏锐的听力早把王绢的对话听在耳里,待王绢收了电话走到李畅面前时,李畅背在后面的手伸到了王绢面前,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朵红玫瑰! “这辈子我不会再有遗憾了。”王绢惊喜地接过玫瑰,在李畅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像一个精灵样跑开了。 李畅悄悄地护送着王绢到宿舍门口,看见宿舍门在她身后关上。今晚对她,对自己,也许都是一个不眠之夜吧。 打车回到酒吧的李畅,看见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灯,停住了脚步。不知道陈阳在不在里面,不知道朱珠是否还在忙碌,不知道赵基回学校了没有,不知道张艳是不是还在跟顾客调笑? 风铃的叮当声中,几个客人走了出来,门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走好,路上小心。下次再来哦!” 客人走开后,朱珠看见了远远地站在那里的李畅,脸上还是懒洋洋的甚至带点坏笑的样子。 “天啦,真的是你!” “我回来了。”李畅冲着朱珠挥挥手。 朱珠一转身掀起门帘冲了回去,酒吧里响起了她惊喜的声音:“陈哥、朱哥你快出来,张姐,赵基,你们都别忙了,李畅回来了!” 李畅推门的时候,熟悉的风铃声再一次响起,这声音如天籁之音,让李畅如痴如醉。 陈阳急匆匆地扑了过来,给李畅来了个熊抱,然后放开他,在他肩膀上擂了两拳。 “好小子,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来,让哥哥好好看看,嗯,没缺胳膊没少腿,完整囫囵地回来了,这就好,这就好。朱珠,张艳,你们看看,李畅是不是长高了些?” “才多长时间啊,就长高了?”朱胖子在旁边打趣道。 “怕有半个多月了吧。”陈阳说。 “整整十六天。”朱珠说。 张艳看了看朱珠,伸出双手朝李畅笑道:“李畅,我们也来一个拥抱吧,欢迎胜利归来的英雄。” “拥抱就拥抱,”李畅也张开双臂走近了一步,瞥了陈阳一眼,“只要陈哥别吃醋就行。” “我吃哪门子醋?”陈阳尴尬地咳嗽了几句,“臭小子,出去混了几天就没大没小了。张艳,给李畅来个香辣的拥抱。” “老板发话了,打工的只有听命。”话刚说完,朱胖子在后面推了一下,张艳踉跄两步扑到了李畅的怀里,丰满的身躯把李畅抱了个结实。 李畅满脸通红地推开张艳,张艳恶狠狠地瞪了朱胖子一眼,抬脚就朝他踢去。 朱珠走到李畅的面前,羞怯地张开双臂和李畅轻轻拥抱了一下,朱珠在李畅耳边低声说:“欢迎回家。” 赵基挤了过来,伸出手:“李畅,欢迎回到西部牛仔。” 朱胖子庞大的身躯挤开众人,走到李畅面前:“该轮到老大我了吧。” 李畅吓得赶紧躲开一步:“老大,你这体魄我可受不了。别把我压成肉棍。” 朱胖子眼睛一瞪:“怎么,抱小姑娘的时候是不是美得很?算了,我还没有这个爱好,要抱只抱美女。”随手压了压李畅的肩膀,“结实了,确实长高了点。听说你亲手击毙了歹徒,抢回了国宝?独自一人破获了一个走私团伙?了不起,我们西部牛仔出了人才。” 朱胖子转过身,对酒吧里的客人大声说道:“为了欢迎我们的英雄李畅回家,今晚的酒水一律免单。大家尽情地喝吧!” 朱珠张艳等连忙把两张桌子拼了起来,走马灯似地上了十几个啤酒,各种小吃、点心,李畅也要去帮忙,陈阳拉住了他:“今天你是贵宾,不是职员。要做事明天开始。” 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喝了起来,李畅和众人碰了一杯后问道:“我的事你们好像都知道了?” “只知道一些,”陈阳说,“我们打听到了王绢的电话,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今晚不准睡觉,把这十几天的经历好好地说说。” 这一顿酒闹到早上五点钟才歇了,李畅醉醺醺地回家睡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响起与张晓楠的约会,心道糟糕,迟到了。 开车赶到张晓楠的宾馆,张晓楠正在悠闲地看着电视,看见李畅还有点浮肿的眼睛,笑道:“赶紧用热毛巾去敷一下。眼袋都出来了。” 待李畅从洗手间出来,张晓楠道:“是不是昨晚喝酒了?” “嗯,回到酒吧后同事都很兴奋,喝到早上五点钟才散。” “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几点和王绢分手的?” “一点了。” “你昨天是不是……”张晓楠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嬉笑了起来,“王绢答应了吧。” 女人看来都很八卦,即使像云中仙子一样的张晓楠也不能免俗。李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看你起得这么晚,估计今天还没有跟王绢联系吧,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手机早丢了,还得重新买一个。现在王绢正在上课,待会儿再打吧。晓楠姐,我爸妈不知道这事吧。” “哪里敢告诉他们。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和你商量一下生意的事,钻石运回老家后,送到了我的钻石加工厂。销售额一直不错,只是国内的市场比较有限,一些大块的钻石不好出手,我想弄到美国去拍卖。另外,我在我们那有一个钻石矿,但是含量不高,品质不好。你的事情不好暴露,做出来的东西如果又没有合法来源,会给公司带来麻烦,所以我想了想,部分在国内销售的东西,就假托是在自己的矿上开采的,部分要出口到国外去,到那边才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另外,你现在缺不缺钱用?半个月的销售额达到了千万,可以先给你提一点钱零花。” “姐,我现在卡里有钱。钻石的货款就委托你妥善管理,不急。” 张晓楠本来想下午就回老家,家里已经堆积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为了等李畅,又把票推迟到了晚上。 谈完了关键的几件事情,张晓楠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李畅看见张晓楠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她。张晓楠笑笑,开始起身收拾行李。 李畅把张晓楠送到机场,回到市内已经是七点多了,赶紧找个公用电话先给王绢打了个电话解释,然后去买手机和电话卡。 因为是天天拿在手里用的东西,李畅反而不怎么去注意它,更不会想着去记住它的结构。所以,拥有天才的复制功能的李畅,此刻还得跑到国美去买手机。 话又说回来,李畅虽然有利用精神复制物品的能力,但这种复制品不能用太长的时间,一方面这种方式产生的复制品有时间限制,另一方面,这种复制品如果长期不收回(就是让它消失),也会影响大脑,在第一卷中已经有交代。所以,这种异能只有在紧急和关键的时刻用。而永久的复制品只能靠李畅的一双手才能复制出来。 ------------ 第2节、萧子期的威风 第2节、萧子期的威风 李畅买好了手机,开车回到了酒吧,与陈阳告了罪,连忙投入紧张的劳动之中。 萧子期进来的时候,李畅正在给顾客上酒水,歉意地对他笑笑,指了指角落的一个位置,示意他先去坐坐。在萧子期进来后,又陆续进来几个客人,分开坐了。陈阳赶紧迎了上来,上次萧子期来的时候,陈阳正好不在酒吧,后来听说了,后悔莫及,萧子期是一块金字招牌,往这里一坐,哪里还有不长眼的小毛贼敢来捣乱。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敢上门收保护费了,并且在这条街上,也没有人敢收保护费了。 “萧先生,大驾光临,欢迎欢迎。”陈阳既激动又紧张。 “你去忙你的吧,我找李畅说会话。”萧子期淡淡的说。 陈阳走到李畅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活计,悄声说:“快去陪陪萧先生。” 李畅到吧台泡了两杯咖啡端过来,对萧子期说:“姐夫,晚上怎么过来了?听晓楠姐说你出差了。” “刚回来,昨天没能到机场接你,今天怎么也得过来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哪里刺激,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那边我还能帮点小忙。” 李畅呵呵一笑,道:“听说姐夫元旦就要结婚,怎么还没有动静?昨天忘了问晓楠姐了,今天你来了,正好问问你。我正犯愁贺礼送什么呢?” “婚礼推迟了,这段时间两人都太忙,都是事业型的人,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 “姐夫要小心哦,我姐那么优秀的人,小心被别人挖走了。”李畅打趣道。 “我萧子期也不差啊。你放心,就冲你叫这声姐夫,我就知道我和晓楠谁也离不开谁。早晚会让你吃上喜糖,喝上喜酒的。” “姐夫,你可得贿赂贿赂我哟,我既在琢磨你们结婚的礼物,也在琢磨你们婚礼上的节目。” “你这个脑袋瓜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饶了我吧,我这个年纪哪里还能跟你们小年轻胡闹?” “你这个年纪?七十还是八十了?” 风铃响起,进来几个客人,朱珠招呼他们坐下,其中一个问朱珠:“你们这里有一个酒吧服务生叫李畅的吗?” 朱珠见这几个人穿着打扮,摸不清他们的来路,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几位找李畅有什么事?”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瞪了朱珠一眼,语气不是很和善地说:“你是谁?这关你什么事?” 一个络腮胡子赶忙拦住黄毛:“小姐,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求他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 “这个你就别问了,他在不在吧?” “你们找我吗?”李畅走到了他们的桌前,他们的对话都被李畅听见了。 “你就是李先生?”络腮胡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畅。 “他有什么好?还值得我冒名顶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李畅。” 黄毛站了起来:“听说你一人挑战郭家兄弟,把这条街都给占了,挡了兄弟们发财的路,今天我们特来会会你。”说着上下打量了李畅一眼,“看你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嘛,郭氏兄弟把你说得那样厉害,说不定是在为自己遮羞呢。” 那边萧子期见李畅过去后,气氛有点不对,喊了一句:“李畅,来了朋友?怎么不叫过来认识一下?” “你是谁?哪个裤裆不小心把你露出来了?”黄毛很不客气地说。话音刚落,一样东西突然箭一般射了过来,正正地扎在黄毛右边的腮帮子上,戳出了一个血洞。黄毛哎哟一声,急忙捂住,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随着萧子期进来的几个人正要站起,萧子期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又都坐下了。 络腮胡子顺着声音来处望去,楞了一下,突然响起一个人,期期艾艾地问道:“先生莫非是萧……萧……”结结巴巴地就是没有说完整,汗水已经从额头淌了下来。 “在下萧子期,朋友有什么指教?你的这个兄弟太没有教养,应该好好管教管教。”萧子期悠然地喝了一杯咖啡。 络腮胡子地脸上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见黄毛捂着腮帮子,满手鲜血,尤自东张西望很嚣张地找暗算的人,络腮胡子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很清脆的一声!黄毛左边脸上顿时留下了五道红红的指印。把他的几句恶语一巴掌拍了回去! “大哥,你干吗?”黄毛捂着腮帮子,莫名其妙地看着络腮胡子,因为受了伤,口齿有点不清。 原来传说是真的?今天可让郭老二害苦了,回去再找他算帐。络腮胡子一把拉着黄毛走到萧子期面前,在黄毛小腿上踢了一脚,黄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络腮胡子弯着腰,陪着笑脸道:“萧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把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带来,任凭萧先生发落!” “你这个兄弟出言不逊,理该受到惩罚,既然他脸上已经破了相,我就不要我的人施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们自家的事自己去处理。我还要和我兄弟喝酒。”说着,喊了声李畅,“快过来吧。咖啡都凉了。” 黄毛见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今天也变成这副怂样,知道今天碰上了不该惹不能惹的人,络腮胡子揪住黄毛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退后两步,左手抓住黄毛的手指,右手从口袋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朝着黄毛的的手飞快地削了一刀。刀口太快,黄毛只是感觉手指一凉,半截食指已掉在地上,疼痛迟延了好一会才来,黄毛咬着牙关,左手赶忙掐住了右手食指,企图止住流血。 络腮胡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半截指头,恭恭敬敬地弯了一下腰:“多谢萧先生饶命,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萧子期不耐烦地挥挥手。 络腮胡子好像听了大赦令一样,拉着黄毛,招呼另外两个人,逃也似地跑出了酒吧大门,刚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五百元钱,反身走进酒吧,递给正在收拾桌子的朱珠,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这是买单的钱。”然后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给多了!”朱珠冲着络腮胡子的背影喊道。追到门口时,人已经不见了。 络腮胡子抓着黄毛跑了百十米外才停住脚步,呼哧护持地喘着粗气,黄毛忍住疼痛,问道:“大哥,你今天怎么了?凭我们四个人,他一个人,还怕他个鸟毛?!他是什么人?” “你小子太莽撞了,今天差点把性命丢在那里。这是个煞星,惹不得的。好险,好险。”络腮胡子心有余悸地说。 黄毛还想说什么,络腮胡子瞪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萧子期给李畅的印象总是斯斯文文,温和有礼,甚至还有点多愁善感。今天一看,居然如此威风,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就让几个凶巴巴的家伙服服帖帖,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 “姐夫,你真威风。那几个人都是你的手下?”李畅指了指酒吧里散坐着的几个汉子。那些汉子见李畅的眼光扫过来,都恭敬地含笑点点头。 “最近市面有点不太平,他们一定要跟着我出来。甩都甩不掉。”萧子期无奈地说。 “莫非碰上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萧家这点小麻烦还处理不了?”萧子期很自负地说。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不用,今天主要是来找你聊天的,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有酒吗?咖啡喝着没劲。” “姐夫,有没有搞错?跑到酒吧来问有没有酒?想要我请客就直说。” “哪能让你买单。你是在这里上班的。” “那好,你买单,谁让你是大财主呢!多消费点,你以来就剥夺了我劳动的权力,我得想法为酒吧创造点效益。”正说着,看见陈阳过来,笑道:“老板,把刀子磨快点,来了一头肥羊。不宰白不宰。” 陈阳在柜台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暗暗为萧子期的影响力心惊,心想他这么一坐,西部牛仔再不会有人来捣乱了。大吉大利啊!听见李畅的话,忙说:“萧先生是贵人,平常请都请不来的。哪能让你买单?” 陈阳恭维了几句,见萧子期说话的兴趣不大,就知趣地离开了,萧子期想了想,问李畅:“你们老家有一个公司叫恒宇,有没有听说过?” “恒宇?不知道。我在老家读书时,对这些事不怎么关心。你可以问问晓楠姐啊,她在那边做生意,一般有点名气的公司,她都会知道的。” “这个公司可不止是有一点点名气,名气很大。不过这事不用跟晓楠说,免得让她分心,她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恒宇怎么了?” “最近与他们在一些生意上有点小摩擦。” “既然这样,就更应该跟晓楠姐说说,让她自己小心在意。” “晓楠的事你不用担心,她会保护自己的。再说了,我们的关系目前还很秘密,除了两家和有限的几个人,外面都还不知道。大家族啊,做事都很谨慎。” 恒宇,李畅把这个公司记在了心里。 ------------ 第3节、假男朋友(一) 第3节、假男朋友(一) 送走了萧子期,李畅给罗军打了个电话,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事。陈阳期期艾艾地说:“李畅,萧先生跟你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嗯,还凑合吧。”李畅不大愿意在陈阳面前谈萧子期的事情,把话题叉开:“陈哥,你弟弟的事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上次警察抓赌的事情吗?把莫文伟的那个大赌场端了。” “记得。怎么了?” “你知道是谁报的警吗?”陈阳神神秘秘凑近了李畅,悄声说:“是陈星。” “怎么是他?”李畅惊讶地叫了出来。 “小声点,你不怕别人听去啊?”陈阳急忙把李畅拉进了办公室,“这事只有朱胖子、我还有你知道,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警察知道了?” “警察还不知道。倒不是怕警察知道,就怕道上的人知道,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是陈星告的密,还不得把他的皮剥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正为这事担心呢。” “所以你想认识萧子期?关键时候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正是正是,萧先生能到西部牛仔来消费,这是好事啊。所以呢,我想……” 李畅明白了陈阳的意思:“没关系,这事我会记在心里的。陈星他现在还出去赌吗?” “哪里还敢出去,一天到晚窝在屋里。怕是要把他的赌瘾治好了。” 第二天去了潘家园,在罗继文家吃了中饭,到店子里和罗进、王大为聊天,看见门口闪过一个身影,李畅喊了一声,那人停了下来,对李畅尴尬地笑笑:“哦,回来了。” “吴老板,怎么不进店子坐坐?”李畅笑道。 罗军扯了扯李畅的衣角,吴老六在门口迟疑着,看了一下表,忙道:“我约了一个人,快迟到了,以后再聊,以后再聊。”说着逃也似地跑了。 “你失踪那段时间,吴老六吃了大亏,天天被警察喊去问话,有一天还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警察翻来覆去地就是问他和石磊的关系。据说最后还把石磊给他的几万块钱都吐了出来,人吃了亏,财也吃了亏。从那以后,就不大敢进我们的店子了。”王大为说。 “人好像瘦了不少。这事也不能怪他。”李畅说。“他是怎么认识石磊的?” “哪里认识哟,只不过是他店子里的一个客人。也怪他自来熟的脾气,三句话就能成为朋友,五句话就成亲戚了。警察总以为他会和石磊有关系,才缠住他不放。” 聊了一会天,李畅告辞回家,在路上接到张晓芙的电话,要他马上赶到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等她。 听她的声音很急,李畅不知道出了啥子事,把车开得飞快。进校门停好车,赶到未名湖畔,见张晓芙在寒冷的冬天里,享受着湖畔凛冽的北风,身子缩成了一团。 “怎么选这个地方见面?莫非你喜欢未名湖的冬天?也不对啊,天天从这里经过,看也看腻了。时装秀还是……” “去你的,不过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至少证明你的脑袋还没有坏。你什么时候又到我这里来过?不是怕你找不到嘛。” 这个理由很牵强,李畅估计她一定有事,才会选择这个地方。 的确是有事,孟刚这些天把她都烦死了。 进校门以来,孟刚一直以张晓芙的护花使者自居,不过开始还很含蓄,不过是请人吃顿饭,偶然去咖啡厅坐坐,装作偶遇的样子和张晓芙在未名湖畔畅谈人生的意义。 最近孟刚加快了速度。 先是悄悄地散布流言,给大家一种她已经是自己女朋友的印象,然后采取威逼利诱的手段把一些对她怀有异心的竞争者排除在外。孟刚早就用小恩小惠在张晓芙周边布下了自己的圈子,她的男女同学中都有他的耳目。 把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孟刚的进攻越来越猛烈。进攻的手段虽然还是那几样,并没有多少新奇之处,但是挡不住它的密度和强度。孟刚很清楚地知道,对张晓芙这样的女孩子,任何用强的手段都只能适得其反。 首先是鲜花攻势。 孟刚在一家鲜花公司定购了一个月的鲜花,每天的中午准时送到张晓芙的宿舍,并且总是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了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每天准时的鲜花就让张晓芙的同屋女生羡慕不已,张晓芙的几个同屋已经把孟刚列为最有魅力的男性和张晓芙的追求队伍中最有潜力的人选了。 然后是礼物攻势。 孟刚想出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礼物,目的就是博美人一笑。有些是礼品商店里寻摸出来的,有些是他自己的主意,找人定制。这些礼物从金钱价值上并不特别出奇,但是很符合小女生的心理。特别是张晓芙这样的女性。她家里本来就有钱,论起钱来,不比孟家的钱财少。所以,用昂贵的礼物去打动一个女孩的方法,用在她身上就不会有什么效果。孟刚算得上是一个出色的女性心理学家,特别是年轻女性的心理学家。他在礼物的挑选上非常用心,虽然不贵,但总能体现出孟刚在上面花费的心血。这种方式对于张晓芙特别具有杀伤力。 最后是情感攻势。 孟刚进校门以来,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与任何桃色新闻沾上边。孟刚长得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是众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和钻石王老五,所以身边也不乏出色的女孩子追求。孟刚总是很果断地摆明自己的态度,从不拖泥带水,并且会恰到好处地让张晓芙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并且达到了很好的效果。有几次还真的让张晓芙感动得一塌糊涂。 然而,张晓芙心中总是有一个隐隐的感觉,每当自己无法阻挡孟刚的攻势时,这种感觉就悄悄地冒了出来,及时地制止了她跨过那条红线。 这个时候,张晓芙发现自己在同学中已经没有同盟军了。屋里的几个女孩都是孟刚的崇拜者,对张晓芙的数次婉拒,她们都认为是矫情。放着这么优秀的男生在那里,要是这好事搁到她们身上,早就扑了过去。 而在男同学中,张晓芙发现以前曾若明若暗地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男生,都渐渐躲开了自己,偶尔在一起说起孟刚,则异口同声地给了最好的评价。 张晓芙差点就要缴白旗投降了。 李畅的失踪让张晓芙躲过了孟刚的魔爪。 那些天,张晓芙经常陪着她姐姐,处于一种担忧和焦虑的情感中,这种情感自然而然就缓和了孟刚的攻击效果。 当知道李畅平安归来的消息后,张晓芙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件事也许李畅能给她帮上忙。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李畅听张晓楠把目前面对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喜欢他吗?”李畅一定要弄明白这一点才能对自己的行动下决断。 “他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男生。其实可以说得上很有魅力,说话做事都很有男人味。在女孩子中极有人缘。但他对我非常痴情,已经拒绝了好几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张晓芙用小匙慢慢地搅着咖啡,“办事能力很强,做人八面玲珑,成绩优秀,爱好广泛,风趣幽默,刚入学不久就进了校学生会,现在已经是校学生会的骨干了。要是换个女孩子,早就缴械投降了。” “他没有缺点吗?”李畅问。 “缺点?中学时看起来还有点生涩的他,进了校门后,这小半年的变化很大。即是有,也被他很好地掩饰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缺点。” “没有缺点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李畅好像哲学家一样说了这么一句话。“张晓芙,你看我有缺点吗?” “你!?哈哈,缺点一大堆。不求上进是你最大的缺点,懒散,不合群,为人处事不够圆滑,不体贴人。有时有点油腔滑调……” “等等等等。”李畅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冤不冤,在孟刚那里就是风趣幽默,到了我这里就变成油腔滑调了?这么说,和孟刚相比,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真让人很沮丧,张晓芙,你也太打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 “人家急得什么似的,你还在这里拿我开心。你有了王绢还不知足?”张晓芙苦笑道。 “急?有什么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么优秀的一个男生,要换了我是你,早就屈身下嫁了,难怪你的同屋说你矫情。” “不跟你说了。本来想找你出个主意的,没想到你……气死我了。”张晓芙把小匙一扔,作势就要走。 “别走别走,你还没有买单呢。”李畅站起来拉住张晓芙,把她按了下来。 张晓芙眼珠子一转,想起李畅刚才的一句话,计上心来。说出一句话,差点把李畅吓了一个跟斗。 “要不,你当我男朋友?” 李畅慌忙直摆手:“要不得,要不得。王绢会杀了我的。朋友夫不可欺,你和王绢是朋友,怎么想起抢她的男朋友了?再说,我们是兄妹关系,这样不妥,万万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张晓芙见李畅慌乱的样子,存心逗逗他,“你和王绢又没有结婚,我把你抢过来是我的本事。就算是结婚了,这世上离婚的还少吗?另外,你还别拿兄妹说事,我只不过是你干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结婚不违背婚姻法的,也不违反道德伦理。” “好了好了,张晓芙,我服了你了,只不过开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就使出这样狠辣的手段,我投降。” “早该这样了。你也别臭美,本姑娘还没有看上你。要你作我的男朋友只是临时客串,演一出戏给孟刚看,让他知难而退。” “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这人选似乎有点问题。错了,不是有点问题,是问题大了。我和他比起来,差距那――么大。”李畅双手逐渐张开,比划了一下,“我怎么会让他知难而退?他让我知难而退才是。你为什么不在你的同学朋友圈子中找这么角色,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扮演这个角色的。” “那没关系。只要你演好了这出戏,我自然有办法让他退却。我的圈子中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人,即使找到了,他也不会相信的,对那些人,他太熟悉了,起不了作用的。”张晓芙无奈地说。 “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在搞清楚这个疑问前,我还不能决定自己的行动。” “你说。我听着呢。” “你为什么不接受他?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让你下不了决心。我发现你并不是很讨厌那个人,他叫什么来着,孟刚?” “我不知道,纯粹是一种感觉。或者叫做女孩子的直觉。我总觉得他心里埋着事,一种无法放到阳光下的东西。”张晓芙此时的神色有点迷惘。 “你怎么不跟晓楠姐商量一下,她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活经验丰富。看问题比我们看得透彻。” “公是公,私是私。姐姐和他们家族有生意来往,又都是地方上的圈里人,我不想让这些事情烦扰姐姐,也不像让这些事情干扰我的判断。”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说了半天,李畅对孟刚的背景还不是很清楚。 “他们家是家族企业,在宜阳市的商场上算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宜阳市的恒宇集团就是属于孟家的,其旗下有四家上市公司,公司主要经营范围包括房地产、电子、百货等行业,资产有一百多亿。很有钱吧?” “恒宇?”李畅想起了萧子期昨晚跟他说的事情。也许事情真的不那么简单。 “怎么?听说过?你应该听说过,在宜阳长大,读书,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公司?” “很惭愧,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我在学校时,什么也不懂。看来这个孟家很有钱,也很有势力?” “是的。在宜阳算得上一跺脚地面也要颤三下的人物。” “我答应你。”李畅突然说。 ------------ 第4节、假男朋友(二) 第4节、假男朋友(二) “什么什么?”张晓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李畅一口应承下来。 “我答应你,做你的假男朋友,临时的男朋友。时间周期从现在开始,到孟刚对你彻底死心为止。不过,我得先征求王绢的意见。她要是不同意,我就没有办法了。”李畅最后还是卖了个关子。 “一言为定,王绢那里我去说。” 王绢的工作不是很好做,张晓芙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让一个姑娘家告诉另一个姑娘说:“喂,我要你的男朋友做我的临时男朋友。”这话还真的有些不好开口。于是,张晓芙就把王绢劫持到了北京大学,带她去参加学校的舞会。 舞会是在晚上,李畅要在酒吧上班,自然就没有时间陪同前往。 孟刚不认识王绢,见张晓芙带了一个绝色女子过来,忙上前打招呼,目光在王绢的脸上逗留了一会就移开了。 而王绢却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目光具有如此之强的欲望,但随即又在晓芙面前很好地掩盖了。王绢凭借女性的直觉,他那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好像x光一样穿透了自己。这个男人不简单。 “是你男朋友吧,很帅哟!”王绢咬着张晓芙的耳朵说。 “候补,候选,正排着队呢。你觉得怎么样?说实话。” “真的要我说实话?”王绢狡黠地问。“实话不好听哟。” “说吧,说吧。” “很帅,很潇洒,很有绅士风度,很体贴人。这是你高兴听到的吧。”王绢说着朝孟刚的方向看了一眼,孟刚正和一个女孩子跳舞,刚才他过来邀请张晓芙跳舞,张晓芙说要跟王绢聊聊天,正好另外一个女孩子过来邀请孟刚,张晓芙好像推销卖不出去的货品一样赶忙把孟刚推销了出去。 “我要和我姐说点知心话,你别站在我旁边,影响说话情绪。” 孟刚对张晓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着那个女孩子走开了。在这一点上,他从来不会违逆张晓芙。 “很讨女孩子喜欢啊,那个舞伴正在对你的准男朋友猛放电呢。你就一点不吃醋?看出来了,你真的不喜欢他。吃醋是每个淌入爱河的女孩子最基本的情感。”王绢说。 “才谈了几天恋爱,好像是一个恋爱专家了。”张晓芙嗤之以鼻。 “你们是不是谈了很长时间了?你现在倒真的很像一个恋爱专家。”王绢反击道。 “要真谈了很长时间,就不会喊你过来帮我参谋了。王绢,我们是不是姐妹?” “当然是了,你是李畅的妹妹,我是李畅的女朋友,我们当然是姐妹,你是我的妹妹嘛。好妹妹,叫一声姐姐。”王绢搂着张晓芙说。 “我怎么听出话里有一点点醋意?你放心,别把兄妹来做挡箭牌,李畅不符合我心目中的标准,只有你把他当做宝贝。” “我看李畅就比这个姓孟的强很多。”王绢不服气地说。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说完张晓芙就后悔了,今天是找王绢过来帮忙的,后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关口需要王绢的首肯。怎么说着说着就有点争吵的意思?张晓芙收住话头,把谈话的重心重新回到她所关心的问题上来,话出口,又忍不住刺了王绢一下,不过语气和缓多了:“王绢,拜托,这个家伙的攻击太猛烈了。简直就是久经花丛,经验丰富,太了解女孩子的心理了。我快要抵挡不住了,你帮我看看,这个家伙怎么样?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说实话!你总不忍心我一不小心就跳进某个火坑吧,再说,我们要真的成了,你和他以后还是亲戚呢。你真希望有这么个亲戚吗?” 王绢明白张晓芙所说的亲戚是怎么回事。 “只见过一次面,没法说得太准确,再观察一会儿,我一定把你交代的事情当作一件系统工程的课题来做。待会再说,他过来了。” 音乐停了下来,间歇的几分钟,孟刚扔下舞伴和一个帅哥回到张晓芙这边,对王绢礼貌地点点头,介绍了帅哥与她认识,也是孟刚的同班同学,姓叶。 小叶一看见王绢,眼睛马上就亮了,差点要从眼睛里伸出钩子来,钉在了王绢的脸上。听见孟刚咳嗽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孟刚的拜托,马上收敛起色迷迷的表情,陪着王绢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你肯定不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是哪个学校的?”小叶问王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北大学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王绢奇怪道。 “北大美女十大校花,我都见过,里面没有你。所以我才这么肯定,你要是在北大读书,特定进前三甲。” “你们平常就喜欢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这哪里是无聊的事情?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孟刚接过了话头,心里恼怒小叶不知深浅就按照一般的讨好招数来讨好这个漂亮女孩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张晓芙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喜欢去音乐厅听音乐吧,你喜欢去博物馆看美术展览吧,这些都是些欣赏美的极好场所,是艺术品展示自己的地方。国际国内,总有许多专项的演出或者展览,什么贝多芬专场音乐会啊,小夜曲专场音乐会啊,或者印象派作品选啊等等,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而十大校花排行,就是提供一个大学生美女展示自己的舞台。这怎么是无聊的事情呢?” “活的人怎么能跟物比较呢?” “都是艺术品。”孟刚有点酷酷地说,看了一下王绢的脸色,话锋又一转,“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点媚俗的嫌疑,现在的艺术不也越发媚俗了吗?大学又不是世外桃源,避免不了的。只有你这样志存高远、超凡脱俗的人才不屑于排行榜,晓芙也是这样的人,一向对校花排行榜嗤之以鼻。虽然她现在是前三甲人物。” 孟刚不动声色地把两人都拍了一下。小叶暗暗敬佩,老大就是老大,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自己跟着他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自己现在的缺点是过于直白,并且对任何女孩子都用一套招数应对,不懂得随机应变,看人下菜碟。虽然这一招在百分之九十都是有效的,但是总有百分之十的例外,而绝色的女子,大多在这百分之十的例外中。所以,自己总没有老大那样的艳福。 老大的心思现在都在张晓芙身上,摆明了是把这个女孩子交代给自己了,别让她干扰了他们的好事。 张晓芙也看出了孟刚的心思,心想,孟刚啊孟刚,你这一招虽然机灵,不过用在王绢身上就用错了对象,不出五分钟,小叶就会弄得灰头土脸。还做不到知己知彼啊,又怎么百战百胜? 三分钟的时候,小叶就招架不住了,王绢的温柔只在李畅面前绽放,她本来就是一个心直口快泼辣的女孩子,以前如陈森昆之流的人物,也不敢起意欺负她。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叶,张晓芙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看见了王绢的一个眼色,张晓芙对孟刚说:“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吧,王姐要走了,我送她。” “王姐在哪个学校?我开车送一下你们吧。现在出去不好打车,晚上也不安全。”孟刚忙道。 “美的你。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张晓芙把孟刚拦住。 “那,路上小心点。” 走出舞厅,王绢上下看了看张晓芙,看得她心里直发慌。 “有什么鬼话,想说就说出来吧。我有心理准备。”张晓芙摆出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架势。 “我看你很享受他的殷勤啊,还说没感觉。骗谁呢?” 张晓芙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不知不觉间让你如沐春风,懒洋洋地就着了道。我的心理防线已经够强了,还时不时有那么一霎那的迷醉。” “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还挑剔啥?”王绢半真半假地说。 “还拿我开心!再不帮忙说话,小心我在李畅面前摆弄你的是非。我这个小姑子的话你也得掂量掂量吧。” 王绢听出张晓芙真的有点急了,才说:“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个人不可靠。城府太深。不像我的李畅,简单透明,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你小心一点,别上他的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快挡不住了。” “另外再找一个男朋友,断了他的念头。” “找男朋友?你以为是农贸市场的大葱啊,论堆卖?随便挑一个就是?” “谁说让你真的找男朋友了?你这样的条件,要找一个中意的也不容易。随随便便先找一个冒充一下吧。” “你这话是恭维还是埋汰啊?”张晓芙咬着牙说。 “随你怎么理解。从你的追求者圈子中找一个临时客串,我想被选中的人会欢喜着找不到北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太有才了。”张晓芙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个主意的独创转嫁给了王绢,美女所见也略同啊。 ------------ 第5节、假男朋友(三) 第5节、假男朋友(三) “我想了一下,我的圈子里孟刚都熟悉,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张晓芙说。 “我这边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啊。你的朋友圈子比我广多了,你都没有办法,我有什么办法。罗军行不,王大为行不?还有李畅的一个朋友,叫叶子的,是一家资产上亿公司的董事长。你看他行不行,我让李畅给你们介绍介绍。” “罗军、王大为不行,构不成竞争力,孟刚不会信的。那个叫叶子的,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不熟悉,没有默契,很容易露馅的,再说人家又不认识你,凭什么会给你帮这个忙?” “那就没有其他人了,总不能让李畅来做吧?”王绢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不行呢?”张晓芙一下子抓住王绢的话头,“你这个主意不错。就是李畅了。” 看着张晓芙喜不自禁的样子,王绢突然有一种掉进了坑里的感觉。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故意挖坑让我跳?” “没有没有。这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吗?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李畅一个指头的。事情办完,我一定把一个囫囵完整的李畅交给你,别心疼了。帮小姑子办点事还这样犹豫不决啊?”张晓芙完全是一种已经吃定了王绢的表情。 “你没有跟李畅事先商量好,然后来引我上当的吧。”王绢疑道。 “没有没有。李畅那边的工作就要你来做,你的妙计是否能成功就看你劝说人的本事了。这事才走了一小半,李畅那边不好过。这家伙是咬人的狗不叫,忒有蔫主意了。” 王绢拍打了张晓芙一下。“谁是咬人的狗?” 王绢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事跟李畅说,禁不住张晓芙一个小时一个电话的催逼,比黄世仁向杨白劳逼债还要凶悍。只好把李畅约来,商量此事。 “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呢?”李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荒唐。” 见李畅没有与张晓芙同流合污,王绢心里舒坦了许多,态度也坚决了些:“她是你妹妹,我怎么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不拉她一把?” “好好,说不过你。我总觉得这事太荒唐,恶俗。别别,别掐我,我答应就是了,我有言在先,到时你别吃醋。” “你们俩?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事,我吃什么醋?” 商议好了这事,马上商量怎么过元旦,后天就是新年了。 “原以后晓楠姐会在元旦结婚,没想到婚礼又推迟了。要不,我们去北京郊区玩?把葛菲、罗军、王大为、张晓芙都拉上。三男三女,正好。” 商量好后,就打电话邀请,罗军、王大为都没有问题,过节了,店里也放假,罗继文早就摆明了态度,让这些年轻人自己去玩,不参与他们的活动。葛菲也非常高兴,有人请客出去旅游,还都是些很好的朋友,满口就答应了。倒是张晓芙那里,迟疑了一会才说:“正好,李畅你到时过来接我,半个小时前,孟刚还跟我约元旦假期的活动安排呢。那天是你的正式露面,穿精神点哟。” 李畅想了想,把叶子也叫上,李畅脱险回来后,叶子也到酒吧看过他,说起公司重组的事情,希望能把赵志库公司的股权全部买过来,赵志库的几个亲戚都已经失去了继续经营的欲望,想尽快变现脱手。这样一来,跟开始的方案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重组变成了收购,需要的资金一下子超出了预算很大一截。 对两个公司重组后的前景,李畅之前就和叶子,还有运腾集团公司的高层仔细商量过了,绝对是有赚不赔的买卖。 “还有多大的资金缺口?”李畅问。 “需要两个亿。收购叶清知的股份,花了公司的很大一部分现金,现在公司里拿不出这两个亿出来。”叶子很苦恼地说。 “我给你补上。”李畅想起卡里还有七八个亿没有动用,这么一大笔钱放着也没有用,还不如弄个投资玩玩。这样一来,根据资产评估和出资额度,李畅在新组建的公司里就占据了20%的股份。属于第二大股东了。 李畅想着运腾公司的事情,给叶子打了电话。 叶子有一辆车,李畅有一辆车,七个人两辆车,应该够了。倒是张晓芙奇怪,家里这么有钱,居然还没有车。再想想上次去张晓楠姑姑家的事,张晓芙在路上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路盲,不会开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今天是星期天,风和日丽,王绢没有课,两人悠闲地在校园里散着步商量些事情。元旦旅游的事就在随意几句闲谈中搞定了。 路上碰见葛菲和另外一个女孩,三个女孩子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李畅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东张西望。 那个染着黄毛的女孩子偷偷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李畅,对王绢低声说:“那就是你的男朋友啊?” “是的。你看怎么样?”王绢很骄傲地说。 “不怎么样?比吴振平差远了。”黄毛女孩把王绢拉到一边,“王绢,你太没有眼光了,这个人要相貌没相貌,要才没才,要钱没钱,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在找男朋友这方面,我得给你上上课。” 这个女孩平常与王绢玩得也不错,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葛菲见她说话不中听,怕王绢难堪,忙阻住她说:“你懂什么?” “葛菲,你也是外行,一起来听听课。你看他,穿一身假名牌,打扮很普通,说明他没有太多的钱财,买不起名牌衣服。另外穿着打扮也有点老气,一点都不酷不帅。个头还凑合,相貌只能算是中等,属于放到人群中马上就会消失的那种。皮肤太白,男人皮肤太白不好看,会降低男人味。魅力值很低。我还听说,他送给你的礼物是一串玻璃制作的项链,真是笑死人了,这样的礼物也送得出手?财产分值也很低。说了财,说了貌,然后再说才。听说他不是大学生,连大学都考不上,能有什么才?所以啊,无论从哪点说,他都比不上吴振平,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他哪点了?让爱情冲昏了头脑吧。” “你这家伙是不是帮姓吴的做说客来了?”葛菲一把拉住黄毛女孩,“你要是看上了姓吴的,还不赶紧上?反正王绢已经把他扔了,不要了,没人妨碍你了。” 这话有点恶毒,黄毛女孩一听,脸红了起来,正要开口,王绢抢过话说:“我和吴振平一点关系都没有,葛菲你别瞎说。” 黄毛女孩一把甩开葛菲的手:“我又没有什么恶意,还不是为了王绢好。你说话太难听了。吴振平喜欢王绢又不是他的错。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一步。” 王绢看着黄毛女孩气冲冲远去的背影,对葛菲说:“没必要这样说她。” “我就气不过她那种自以为是的毛病。”葛菲噘着嘴说,眼睛瞥见了在一旁尴尬的李畅,“李哥,我支持你。” 李畅窘迫地摸摸脑袋:“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八卦吗?” “什么叫你们女孩子?打击面不要太宽了好不好,是个别女孩子。”葛菲纠正道。“并且是个别没见识的女孩子。王绢,你看看李畅的衣服做得多好,她非得说是假名牌。” 告别葛菲,然后陪王绢去商场购物。王绢在购物上非常节俭,逛的时候多,买的时候少,纯粹是在享受过程而不是结果。最后还是在李畅的再三蛊惑下,买了一些化妆品、衣服和日常用品。本来还想给王绢买一个最新款的手机,无奈王绢坚持不要,只得作罢。 逛街到后来,居然变成了李畅的服装秀,王绢对帮李畅买衣服投入了极高的热情。一件一件的衣服拿过来让李畅试穿,让李畅苦不堪言。最后一算帐,帮自己买东西花的钱更多些。 逛了一下午,收获也不小,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校园,把车停在宿舍楼下,李畅和王绢从后座拿出购置的东西,关上车门。无巧不巧,又碰见了那个黄毛丫头,黄毛丫头看了看李畅的坐骑,嘟噜了一句:“没钱还摆阔,不知道又从哪里借了一辆宝马来。租金可不便宜,何苦呢!” 李畅贴在王绢的耳朵边说:“在你同学心目中,我看起来就那么穷吗?” 约定好元旦见面的时间,李畅开着车回到酒吧。好不容易挨过了十二月三十一日最难熬的夜晚,第二天一觉睡到十点,朱珠、张艳、赵基各有各的圈子,呼朋唤友早就约好了。李畅独自开车去接张晓芙,在北大校门口会齐了从北边过来的叶子,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张晓芙的宿舍楼下。接上张晓芙,然后再去接王绢。 开始还以为孟刚会在宿舍门口等着,这个时候,张晓芙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李畅。但是预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张晓芙还左右看了看,失望地上了李畅的车。 “是不是挺失望?没有出现那种好几个人争抢一个女孩子的热血场面。” “去你的!”张晓芙给了李畅一个手肘。 ------------ 第6节、无聊的游戏 第6节、无聊的游戏 孟刚和小叶一早就过来宿舍外面等着了。昨天约张晓芙的时候,她说已经被人约好了,上午就会开车来接。 “对不起,你迟到了。”张晓芙很气人地说。 “迟到还可以插队嘛。”孟刚一点也不生气,真的,不生气,依旧很绅士地和张晓芙道再见。张晓芙刚收线,孟刚的手机就已经飞到门上去了,把进来的小叶吓了一跳。 “老大,生什么气?” “这贱人,居然真的和别人约好了。明天就会来接她。想想看,三天假期啊,他们要在一起待三天,想想就会让我发狂,三天时间,孩子都可以生出来了。”孟刚咬牙切齿地说。 “也许是女朋友约她出去逛街呢?”小叶安慰孟老大。 “从语气中听得出,不是女的。肯定是男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堵到宿舍门口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妈的,想和我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小叶,你帮我看看手机坏了没有,要是坏了,晚上还得去买个新的。” 第二天孟刚并没有堵在宿舍门口,而是停得远远的,在没有获得对头的详细资料前,孟刚不是一个冲动莽撞的主。 但是,从宝马车下来的这个人他认识,正因为认识,孟刚已经先相信了三分。李畅和张家走动得比较密切,在一些偶然的场合李畅和孟刚也见过面。但是,这个姓李的怎么会和张晓芙搞到一起去呢?孟刚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可是听张晓芙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是真的。 这个姓李的叫什么名字孟刚忘记了,与自己和张晓芙都是一届的,只不过自己在市八中,而他在县城里念书,听说没有考上大学,来北京打工。两个人的差距相当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搞倒一起的人。 来接张晓芙的车子有两辆,一前一后,前宝马,后奔驰。张晓芙上了李畅的车。 “现在干吗?”小叶说。 “你笨蛋啊,跟上他们。” 孟刚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本能地跟上了前面的车。 宝马在前面带路,叶子的奔驰跟着,孟刚的volvo跟走最后,三辆车组成了一个小豪华的车队,惹来过往行人的注目。 “有辆车跟着我们。”李畅从后视镜看见了一直跟在后面的volvo,掏出手机给叶子打了电话,告知了地点,让他先去把王绢、葛菲接上,然后去潘家园罗军的店里等着他,王绢知道路线。说完后把车偏了一下,让过了叶子,插到了volvo的前面。 张晓芙回头看看:“是孟刚的车。” “他是不是在远处监视着你啊?看见了我来接你?这家伙比我阴啊,居然能忍住不跳出来和我决斗,我多么渴望着这一场美女保卫战啊!”李畅咂咂嘴,“现在他是不是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一落千丈了?” “少贫嘴。哼哼,居然敢跟踪我,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张晓芙恨恨地往后面又瞪了一眼。小姑奶奶一发怒,有人要倒霉了。 “把你当成他碗里的肉,居然被横空出世的一双筷子夹走了。别打别打,我开车呢。”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叶子的奔驰直行,去接王绢,李畅的宝马左拐,引开了孟刚。 往前开了十几分钟,孟刚的车子依旧紧追不舍。李畅有点不耐烦了,把车往辅路上一开,停在路边。 “看见我们了。”小叶说。 “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好怕的。”孟刚也把车停了下来。 李畅和张晓芙等孟刚把车停好后才一起下车,正好看见从车门里钻出来的孟刚和小叶。 “哟,真巧啊,你们也走这条路?”张晓芙好像刚发现孟刚一样。 “你们这是去哪里玩啊?”孟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也许是去亲戚家赴宴呢。 “和男朋友出去玩两天,肚子饿了,一起进去吃点?”张晓芙嘴里这么说,神情上却没有一点邀请的意思。 “也好,我们也正好饿了,一起吃点吧。我请客。”孟刚说。绅士风度也玩得差不多了,没有效果,得改变战术,玩点流氓加无赖。 四人走进餐馆,找了个包间坐下,孟刚把菜单递给李畅,要他点菜,李畅笑着推了回去:“我出去吃饭从来不会点菜。点什么吃什么。” “我和你正好相反,我是吃什么点什么。”孟刚把菜单又递给张晓芙。 张晓芙狠狠地瞪了李畅一眼,第一句话就落了下风,待会怎么能让孟刚知难而退?李畅的回答是典型的无所作为的行为,是受制于人,而孟刚的话则充满了攻击性。 张晓芙接过菜单,胡乱点了一桌子的菜肴,孟刚又补充了几样,把旁边的服务员喜得合不拢嘴。 点完菜,李畅趁去卫生间的当口给王绢等打了电话,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情,要她先在罗军那里吃完饭,下午再出发。反正要在外面过夜,时间充足得很。回到桌旁,见孟刚正在向张晓芙猛说着什么,见李畅过来,住了嘴。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怎么我一过来就不说了。”李畅左看看张晓芙,右看看孟刚。 张晓芙脸上余怒未消,可能是孟刚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李先生,我们以前见过吗?看你有点面熟。”孟刚没话找话。 “孟先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晓芙家见过好几次了。” “哦!”孟刚夸张地拍拍额头,“你就是那个被晓楠姐认做干弟弟的那位,想起来了,跟我们一届。兄弟,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小叶在旁边冒出一句:“你在哪所大学念书?”刚才在路上,小叶也听孟刚把李畅的一些事情说了些,知道他没有上大学,故意这样问,好让他难堪。 “这就开始盘问家门了?你也太急了点。”李畅怪笑了起来,“孟先生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他对我的事非常了解呢。” 孟刚急忙辩白说:“我们虽然认识,但见面不多,对李先生的经历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吃饭,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晓芙,快点吃吧。”李畅没有理会孟刚,夹起一块水煮鱼放到张晓芙的碗里。然后又对孟刚说:“你们不也有事吗?快点吃饭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天。” 李畅摆明了不跟孟刚说话的姿态,低头大嚼。反正身份已经表明,至于他们怎么猜测就由不得自己了。不就是露个面吗,演个戏吗?这面也露了,台词也念过了,余下的就看孟刚怎么出招了。 “晓楠姐对你还真不错,这车是她送给你的吧。”孟刚说。 嗯?把我当作吃软饭的了?李畅眉毛皱了皱,随即又伸展开来。“嗨,平常做点生意赚点钱,以后要养家糊口了,我们家晓芙虽然比较节省,我也不能让她受委屈不是?这车是一个合作伙伴送给我的。” “哟,谁这么大方,送你一辆宝马?怎么没有人送给我?”小叶说,他总是唱的红脸,孟刚唱白脸,看来这是他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的。小叶与张晓芙又没有什么关系,得罪了就得罪了。 “你!你是谁?你也姓叶?巧了,送我车的这个人也姓叶,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哪天我介绍给你们见面,你可以亲自对他说。也许你的人品爆发,他突然发个神经送你一辆法拉第也说不准。” 对这个小叶,李畅似乎比对孟刚的火气还要大。一方面可能是孟刚一直没有说太过分的话,过分的话都是小叶说的,另一方面,张晓芙揣度,可能是那天舞会上小叶有点想打王绢的主意,王绢把这话跟李畅说了。 小叶好像想起了什么,居然对李畅的讥讽没有反击,半晌问道:“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那个人叫叶子,运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他有好几辆车,你改天可以问他要,要不要我给你电话?” 小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李畅见小叶的神色突然不自在起来,心想说不定这个家伙还真的跟叶子认识,也许是他们家族的人。真是巧了。 “好像你们真的认识?我给他打个电话,你自己和他说吧。”李畅说着摸出手机。 小叶急忙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见小叶已经走开,李畅的脸慢慢地严肃起来,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跟孟刚逗咳嗽,王绢还在那里望眼欲穿等着他呢:“孟先生,晓芙已经把你的事都跟我讲了。我今天特意声明一点,晓芙是我的女朋友,你那些花啊草的,就不要再送了。以前的事就算了,不知者不罪,晓芙也没有跟你说清楚,但是以后就请不要再去骚扰晓芙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饶是孟刚城府再深,也忍不住了。 “姓李的,你这话说得太满了吧!先别说晓芙真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即便是,也不知是你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得逞的。只要你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有追求的权力。你管不了我!”孟刚摆出了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 ------------ 第7节、一剂猛药 第7节、一剂猛药 李畅一点也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那天在酒吧听说萧子期和恒宇公司有了点矛盾,虽然没有细说,看他的架势,带了好几个保镖出门,这矛盾可能还不小,以前他总是独来独往的。后来又碰巧听张晓芙说起和恒宇公司的公子孟刚的事,才想起帮萧子期和张晓芙的忙,萧子期和晓楠姐就快成一家子了,他的事当然就是自己的事。 现在想起来,当初答应帮这个忙也真的有点孩子气,阻止孟刚的骚扰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非得用这一招,张晓芙干脆利落地拒绝就行了。反正萧子期和恒宇已经有冲突了,也没有什么面子非得顾忌不可的。 莫非扮人家的男朋友很好玩吗?一点都不好玩。 “晓芙,你自己说句话。”李畅把球踢给了她,不能让她总在岸上隔岸观火吧。只要你自己态度坚决,谁也拿你没办法。那个孟刚总不敢用强吧?张晓芙自己总是犹豫不定,自己扮演的这个身份又能起什么作用,早晚会露馅的。 张晓芙白了李畅一眼,在孟刚看来,这是当着他的面抛媚眼调情啊。妈的,一朵鲜花真的就要插到牛粪上了? “孟刚,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好不好?”张晓芙柔和地说,看见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张晓芙很不忍。“孟刚,天涯何处无芳草?千万不要因为一棵树木失去一片森林。” 李畅大怒,这小丫头在说些什么啊,还看不出来这个姓孟的在她面前演戏啊!这个家伙演戏的本事比自己高明太多了。悲伤、痛苦、痴情,几种元素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配之以俊美的外貌,再加上几滴鳄鱼泪为药引,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个家伙泡妞的本事了不得啊了不得!以前没少在女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扮这种表情,只有经过多次的训练和实习,才能表现得炉火纯青啊! “我宁愿失去一片森林,也不愿失去面前的树木,我的眼中只有这棵树木,看不见一片森林了。”孟刚斩钉截铁地说。 差距,这就是差距!李畅想,自己若是一个女孩子恐怕也挡不住这一招。 看着张晓芙有点痴迷的样子,李畅苦不堪言。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不出狠招,张晓芙就抗不住了! 李畅猛地一拍桌子,碗碗碟碟都跳了起来。正陶醉在自己高妙的表演境界的孟刚也吓了一跳。 “孟刚,你太过分了!晓芙正宗的男朋友我还在这里,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肉麻话,你还有我这个人吗?我要和你决斗!” “你?哼!我从来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吧服务生,既无才学,又无地位,真不知道晓芙看上你哪一点。”孟刚也注意到了张晓芙的表情,心想,你跟我玩,看我怎么玩死你! 李畅过去把包间门锁上,用椅子顶住,孟刚看着李畅奇怪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莫非真的要在这里和我打一架?我家传武学,功底已经非常深厚,难道还怕你不成! 李畅回到桌旁,把衣一掀,抽出一把带消音器的左轮手枪来,啪地拍在桌子上! 看见手枪,孟刚才真的吓一大跳。这家伙疯了,居然玩真的。 李畅眼睛盯着孟刚,打开枪的转轮,把子弹倒了出来,放进口袋里,只在转轮里留下一颗子弹,手一拨弄,转轮急速地转了起来,然后用手一拍,啪地安上。 “这里面只有一颗子弹,我们来玩一个俄罗斯轮盘赌。就是这个样子。”李畅把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扣扳机的动作。“谁也不知道这颗子弹在什么位置,我们轮流这样。赌注也很简单,活着的留下陪伴晓芙,死的自然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张晓芙一把拉住李畅的手:“李畅,不是……你怎么……”前半句是想告诉李畅,不是假装的吗?后半句是问李畅,怎么玩真的了?张晓芙急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枪,更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哪能不急! 李畅拉开张晓芙的手,左手搭到她的肩上,做个搂抱的样子,嘴里道:“他为了你能放弃一片森林,我为了你能放弃一条性命。你琢磨琢磨谁轻谁重吧。”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凑近了张晓芙的耳朵,好像是轻声诉说情话,实则告诉她一切尽在掌握,不会出事的。 被李畅亲昵的动作羞红了脸,张晓芙装着气呼呼的样子。 “你疯了!”孟刚从小也玩过枪,李畅手里这把枪是真是假还是看得出来。绝对是一把真枪,子弹也是真的。可是,自己高贵的身体怎么能与面前这个卑贱的生命进行这种无益的比试?他一无所有,自己拥有亿万家财,可是在这把枪和这颗子弹面前,这些身外之物都毫无用处。 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运气,傻子才做这种事。李畅这家伙真的是疯了,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不知道这把枪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疯,这是最公平的比试。双方谁也掺不了假。你要是不比试,也很简单,”李畅把枪对准了孟刚,“当着晓芙的面发誓再也不去骚扰晓芙,见了她的面就要绕着走。不然的话,我们就只有比试。枪在我的手里,我完全可以一枪毙了你,可是,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你自己选择吧。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好,我答应你,我先来。”孟刚出人意料地说。 “孟先生打的好主意。不过,都依你,今天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说罢李畅把枪抛了过去。 孟刚一把接住枪,马上对准了李畅,狞笑着道:“现在枪在我的手里了,你还能干什么?现在你给我发个誓,马上离开张晓芙。” 笑话,李畅用精神力变出来的枪支怎么会击中自己。李畅微笑着看看孟刚,那笑容一点不像是在枪口下发抖的猎物,反倒是一只狡计得逞的狐狸。李畅突然抓起桌子上的筷子一把甩了过去,孟刚痛呼一声,手掌被筷子钉穿,枪支啪地掉在地上,李畅伸出脚一钩,把枪钩到了手里。然后举起枪,走到孟刚面前,把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孟先生,既然是你说的,你先来,我就成全你。” 说罢扣动了扳机。 手枪咔哒响了一下,没有子弹射出,流血的事情没有发生,孟刚兴奋地跳了起来,指着李畅说:“该你了,该你了。赶快开枪啊!”混不知自己的裤子已经被尿弄湿了。张晓芙闻到了这股尿臊味,看见孟刚因为恐惧、紧张、庆幸、兴奋等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面孔,这面孔竟然是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哪里才是他真是的面孔? 李畅平静地端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然后又把手枪对准了孟刚。 第一枪李畅开得突然,孟刚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待发现没有中枪时,李畅已经完成了射击。可是这第二枪,孟刚已经有了十足的思想准备,却再也不敢让李畅把扳机扣下去。加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枪了,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还没等李畅扣动扳机,孟刚瘫坐在椅子上,嘴里无力地吐出两个字:“答应。” “答应什么?”李畅收了枪问他。 “我答应以后,再也……”孟刚无力地垂下了头,“再也不去,骚扰张晓芙同学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你的诺言。”李畅搬开椅子,打开包间门。 孟刚闻见了自己的尿臊味,又羞又气,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间,只求以后再也不要看见这个疯子。 疯子,真是疯子!孟刚一边往外走,嘴里一边念叨着。路过之处,服务员闻见了异味,诧异这位衣着体面的先生怎么会把尿尿到了裤子上。 小叶躲在洗手池假装打电话,见孟刚出来,忙追了过去:“孟哥,孟哥,你怎么就走了?我刚才来一个长途,打的时间长了点。” 孟刚伸手一推,小叶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坐在餐馆门口的台阶上。 这下玩大了。 张晓芙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刚跑出去,腿直发软,手心全是汗。 “李畅,你哪里来的枪?这事犯法的啊!” “不是真枪,这是假枪呢!我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哪里来的真枪。孟刚这小子胆小,我用一把假枪吓唬吓唬他就行了。现在知道他的真面孔了吧?嘴里说得好听,山盟海誓,还一棵树木,一片森林呢,一遇到真格的就尿裤子了。这种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哪里喜欢他了,叫你过来不就是帮我怎么摆脱他吗?” “现在估计一劳永逸了。他再也没有脸过来找你了。”李畅心想,是把你的心病解决了。让你看到一个真实的孟刚。这招有点损,别说孟刚,随便换个人,在这把手枪的威胁下,十个有八个会尿裤子。不过反正孟刚也不是好人,恶人就要恶人磨,我就勉强当一回恶人吧。 ------------ 第8节、元旦的休闲 第8节、元旦的休闲 两人赶到罗军那里,叶子早把王绢和葛菲接过去了,正在吃午饭,刚才李畅在那边和孟刚一番折腾,点了一桌子菜没有吃几口,买单却花了上千。 “你们不是在那边吃饭吗?怎么还像饿狼一样?”王绢问。 “汗!没有吃几口。”对王绢使了个眼色,有些话这里不好说。 张晓芙的情绪有点不高,懒懒的,李畅把她安排到自己车上,和王绢说说话,罗军、王大为、葛菲安排在叶子车上。 有些话在路上已商量好了,怕吓着王绢,没有告诉她实情。 对于李畅假扮自己男朋友的这种事,张晓芙设想过很多种结局,可能还不得不在孟刚面前表现出与李畅的柔情蜜意,张晓芙也对此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结束,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两个小时,效果会这么强烈,并且还动了刀枪。 想起自家与孟家一向没有什么冲突,在宜阳这个地方也都是场面上人,彼此见面也都点个头,打个招呼,姐姐和恒宇还有点生意来往,现在为了这点事撕破了脸皮,实在是不知道今后怎么对姐姐说。并且还把李畅牵扯进来,孟家有钱有势,李畅平头百姓一个,万一孟刚要对李畅使坏,他怎么躲得过去?姐姐会为了李畅和孟家结下更深的冤仇吗?自己太孟浪了,李畅也太莽撞了。 张晓芙懒懒的,心事重重,自然就没有情绪和王绢多说话,元旦的两天假期玩得有点沉闷。 大冬天的,也没有地方好去。野外的游玩不是时候。北京的冬天渐渐回暖,元旦前一片雪花都没有下,天气预报说元旦期间会下雪,大家原计划去滑雪的,此刻也只得看着空中几片稀稀拉拉的雪花运气。 于是大家猫在度假村里玩室内运动。 先是保龄,然后沙壶,渐渐不过瘾,玩起了羽毛球,出一身臭汗再去洗澡游泳应该很舒服。 这里面羽毛球打得好的只有张晓芙,叶子也还行。其他几个都是玩太平球水平。李畅刚开始也不行,玩了一会儿后,逐渐掌握了技巧,也打得有模有样了,羽毛球就是以手法和步伐为主,李畅的双手得天独厚,对各种力道的控制妙到毫颠,相对于手法来说,步伐以前是李畅的弱项,经过李畅的有意识的锻炼,步伐也渐渐灵活起来,虽然还比不上发生变异的变态双手,但对付这种情况也足够了。 张晓芙以前是中学校队的,现在是大学校队的,水平还真的是不赖。李畅和罗军、王大为几个练了一会儿之后,就强行把叶子换了下来。自己站在了张晓芙的对面,气得叶子在他后面做了好几下直拳的动作。 张晓芙打球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平拉,点杀,搓网前小球,吊左右对角,一开始就调动得李畅四处乱跑,逗得在旁边观战的王绢和葛菲笑得痛弯了腰。 张晓芙也佩服李畅的体力,如此大范围的跑动,居然就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步伐虽然没有经过锻炼,姿势不是很好看,但足够快,居然能把她回过来的刁钻的球又一一救起。 李畅先是琢磨步伐的门道,这个不难琢磨,李畅很快就习惯了,尽量以一个脚为轴心,每次步伐移动之后,又要尽快回到轴心位置来。慢慢地,步伐已经能跟得上打球的节奏了。 然后就是手法。李畅对强弱各种力道的控制,使得他经常打出压线的好球。一次二次是运气,八次十次就让张晓芙惊讶了。 第一局李畅以小比分败北,到了第二局,张晓芙就已经不是对手了,十一比三,李畅干脆利落地赢下了这一局,到了决胜局,李畅干脆就让张晓芙吃了个鸭蛋。 最后一局让张晓芙输得莫名其妙,李畅每次回过的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吊两角的球,看着以为出界了,如果漏过去,肯定就会停在角上,气人的是,还总是压着线。网前的小球几乎都是贴着网滚下来,如果遇到李畅的大力劈杀,球的力道能把她的手震的生疼。 最最莫名其妙的是,她经常判断不清球路,并不是因为李畅的假动作出神入化,而是她每次明明看见球的方向是往左边来,结果眼一眨的功夫,左边的球不见了,球出现在右边。连球的来路都判断不清,这球还怎么打? 张晓芙气得噘起了嘴,甩起了拍子,差点抹起了眼泪,不过是装的。李畅开始见张晓芙跑到场边蒙脸哭泣起来,有点窘迫,还是王绢打手势,用唇语告诉他,张晓芙是在假哭。 假哭虽然是假哭,还是惊动了旁边场地的几个好汉。他们最看不得美女生气,看不惯李畅的嚣张,毫无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居然让美女吃个鸭蛋。于是过来打抱不平,一场鏖战在李畅和几个好汉之间展开,王绢和葛菲在一旁大声叫好,叶子、罗军和王大为也都停了下来,加入了啦啦队的行列。 这几个人的实力明显就不一样了,比张晓芙高了一大截,又是男生,步伐、速度、力量都和李畅开始与张晓芙打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李畅又花了前半局球的时间来适应,后半局球的时间来反攻。第一个好汉以9比11拜下阵来,第二个好汉又多输了4个球,第三个好汉表现更好,只得了一分。 “好样的,打得不错。”第一个大汉过来握住李畅的手,竖起了大拇指。 “受过专业训练,职业队下来的?”第二个大汉很冷静地评价。 “你真的叫李畅?不是化名?怪了,现役职业队里没有叫李畅的运动员啊?职业队的一些队员我还都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你呢?莫非是哪个队的秘密武器?”第三个大汉与李畅握手,很疑惑地想。 互相交换了姓名、电话,三个大汉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第三个大汉握着李畅的手说:“对女孩子让着点,你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等量级上的,赢了也显不出你的手段啊,你说是不是?陪她们玩玩就是了,别太认真,小心回家跪搓衣板,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李畅送走三个很有意思的汉子,退了羽毛球场地,应王大为的要求,玩起了篮球。 李畅还记得当初在高三时,初获异能之后,自己在一场篮球赛上的奇特表现,那时好像自己与运动无缘。李畅刚想起这事,王大为偏偏把他的糗事提了出来。 “罗军,还记得李畅那次打篮球吗,投了个三不沾,还得意洋洋地绕圈跑步,像一个nba巨星一样。” “记得记得,李畅,又过去半年多了,有没有长进啊?”罗军也故意气他。 来的只有七个人,四男三女。 篮球这种比较激烈的运动,女孩子很少参与,张晓芙也是如此。三个女孩自然就成了啦啦队。王大为和罗军一边,李畅和叶子一边。 李畅发现自己的运动天赋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在篮球上也是如此,腿的弹跳力还是一般,抢篮板球不占上风,步伐已经能跟得上,篮球也是靠手玩的运动,李畅似乎突然开了窍,大球在手里也能控制得很好了,以前学过但从来没有掌握过的运球、三步突破上篮,定点投篮,突停跳投等动作,都做得似模似样了。 李畅第一次在三分线以外投球的时候,王大为和罗军都站在篮框底下等着捡篮板,没有一个人上来干扰他,让人好不生气。 第一次的投篮证实了王大为的判断正确,李畅的投篮根本不用防守。 第二次的投篮,还是在三分线外,李畅根据第一次投篮的轨迹,调整了手势和力道。 王大为第一个捡到篮板,正准备传给罗军,突然反应过来这球是空心入网,楞了一会,走到球场中央发球。 随后,李畅把自己投篮精准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身材高大的王大为不得不对李畅施展贴身防守,方才阻止住李畅投篮的势头。 吃完晚饭,游了一会泳,然后就打扑克,玩麻将。 李畅考虑到同行的人中贫富不均,若玩起钱来,容易伤和气。所以采用贴纸条的方法,谁输了就在谁的脸上贴纸条。四圈下来,纸条贴得最多的,自动下桌。 李畅开始不肯上桌,张晓芙、葛菲、王大为、叶子他们几个玩,李畅和罗军在旁边下棋。只剩下王绢观战。 葛菲的麻将水平不错,叶子也是高手,不一会儿张晓芙和王大为都贴了不少的纸条。张晓芙跑到李畅这边,把他们的象棋胡噜了,哭丧着脸说:“还下什么下,给我们上。把宜阳人的面子扳回来。” 李畅看了看满脸贴花了的张晓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贴胡子最多的还有一个王大为,而另外两个葛菲和叶子都只贴了一张。怪不得张晓芙说什么把宜阳人的面子扳回来。 张晓芙此刻才真正开心了一会。 ------------ 第9节、复制一个手机 第9节、复制一个手机 元月三日,一行人开车回到城里,各回各家,李畅抽空去了一趟上地开发区,了解了一下公司收购的方案和计划安排。他现在是大股东了,不得不关心公司的状况,叶子的计策基本得逞,把李畅忽悠成了公司的大股东。 中午去丁二哥那里吃了饭,张晓芙则去了她姑姑家。 丁二哥告诉李畅,公安部给他的一万元奖励已经批下来了,不日将转到他的帐户。另外,还会在春节前召开表彰会,表彰在侦破这起文物走私案件中立功的各个部门和个人,并且在表彰会上授予李畅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称号。 “奖状什么的你就代我领了吧。” “这哪里能替代?这是荣誉,懂不懂?” “我不是因为没有见过大世面,怕失了礼仪吗?” “行了,别推辞了,男子汉大丈夫干脆点。说,参加还是不参加?” “不参加。”李畅的回答的确嘎崩脆。 “必须参加,到时就是绑也得把你绑来。” 李畅回到家里,屋子里已经有一层灰了,李畅把房间打扫了一下,想起上次买手机时,曾打算复制个手机而没能办成,那时是因为没有去刻意记住手机的结构,现在就有一个手机摆在旁边,不知道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东西,特别是手机会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李畅把苏公子留下的那本秘技拿了出来,仔细研究中间的一些诀窍和经验,上次在破获走私团伙案件中,李畅利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东西,利用苏公子的秘技,李畅学会了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精神印记,并凭着这个印记,挑动了一场火拼。只有这个东西不是太远,李畅总会顺着这个印记找到它,就好像多了个gps。 关于这个距离,李畅还没有做过太多试验,在长安的时候,他发现几百公里都是没有问题的,上次石磊带着赝品从长安到与二哥交易的地方,也有几百公里了。不知道上千公里会怎样,能量会不会衰减得无法获取和识别? 李畅霎时就复制了一个手机出来,然后按照秘笈的指导,在以电磁波为载体的信息流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李畅发现无法通过短信发送传递精神印记,他估计可能是信息交换协议的差异造成的,短信的发送不允许存在噪音,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有的噪音都被滤波了,精神印记没有容身之处,而语音就不一样了,语音是容许噪音存在的,精神印记就可以用语音为载体,通过电磁波为桥路,瞬间到达想去的地方。 李畅首先用复制手机给王绢打了个电话。王绢没有接通电话前,李畅还无法知道王绢的确切位置,语音信号还没有传过去,王绢刚一接听,李畅就能感觉到她所在的位置,是在宿舍,没有可视的画面,也不是信息的数字化传递,纯粹是一种感觉,就好像你在闭上眼睛,能想出那些你曾去过的地方一样,朦朦胧胧。 “在干吗呢?”李畅问。 “在宿舍看书。你在干吗?” “没干吗,想你了,打个电话问问。你《宝 书 网》,不打搅你了。”李畅掐断了电话。 李畅又给王大为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也没人接,李畅暗想,这小子是不是一个人在店里值班?不知又在看什么黄色画报呢。 再打,终于通了。好家伙,躲在店里看电视呢,还有罗军也在,乖乖,电视画面有点淫荡啊。 “大为,是我,李畅,在干吗呢?” “哦,睡觉呢。出去玩了两天,没休息好,太累了。” “骗谁呢,正在看电视吧。少儿不宜的节目以后少看。” “没有没有,真的在睡觉。”王大为的声音有点慌乱。 “编,使劲编。罗军也在你那里,他正看得津津有味吧。” “李畅,你到底在哪里?”王大为拿着走到窗口看了一眼,又打开店门,往左右看看。 “从窗口哪里看得到,哟哟,夸张了吧,还打开了店门,别往店外看,找不到我的。我在家里。”李畅使劲憋住笑。 “你这小子,到底在哪里?”王大为非常诧异。见鬼了,这小子好像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看a片?” “真的没有。不信你过来看。”王大为见罗军回过头来,捂住话筒,对罗军说,“李畅的电话,这家伙不知道在哪里,居然猜到我们在看a片。套我的话呢,哼,没那么容易上当。” “和罗军商量什么呢?跟罗军说,小心我找他老爸告状。” 王大为撂下电话,看了看房间四角,从抽屉里翻出手电筒,仔细地检查每个角落。 “罗军,你老爸是不是在店里安了摄像头?” “没有,我老爸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即便他装了,接收装置也只是我老爸控制,李畅又怎么能看到?他不会现在还在我老爸那里吧。再说了,我老爸要是看见我在干吗,早就拎着竹条追到店里来了,还有李畅打电话的时间?” “不会吧,你老爸真的装了摄像头?糟糕糟糕,糟糕之极,我的隐私全让他看去了。”王大为急得跳脚。 “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说的是假设语句,放心吧,我老爸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李畅这事在套你的话呢。怕什么,不就是看个a片嘛,年轻男人的一般爱好。我就不信他李畅就没有看过。” “这家伙搞什么鬼,神神叨叨的。”王大为嘟嘟囔囔地坐到沙发上。 李畅掐断王大为的电话,又给陈阳打了个电话,这个家伙居然还在酒吧里,难道这三天节日他就没有出去吗?要不刚回来?张艳也在,看来陈阳和张艳的关系果然不大寻常,两人还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的,衣服穿得也比较少。随便说了几句,答应了陈阳说晚上回酒吧上班就挂了。再打(看)下去就会出现少儿不宜的镜头了,陈哥人不错,给他留点面子吧。 这种电话太邪恶了,有了它,什么针尖摄像头、窃听器都统统可以靠边站了。也许可以用它开个侦探事务所,专门处理女人红杏出墙,男人包二奶的案子? 可惜不知道孟刚的电话,不然倒是可以探听探听他正在干什么,也许正在与人商量怎么对付自己吧。 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可以满足人的许多阴暗心理。 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手机具有这种特异的功能,其实还是精神的印记在作怪。如果用同样的方式复制出其它东西,会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比如手枪。 李畅还记得当初在破获走私集团时,自己利用手枪射击的瞬间复制多个弹头,造成了很夸张的打击效果,是不是能够利用自己的印记造成另外一种效果? 李畅瞬间复制出一把带有消音器的手枪,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到沙发上,盯着手枪开始琢磨。 手枪虽然是用精神异能复制出来的,子弹也是如此,它应该是一种能量的异常表现。但是手枪和子弹却都表现出了实体物质的物理现象。通常子弹是靠火药爆炸产生的动力,使子弹具有一定的初速度,通过膛线产生旋转,这样有助于定向。具有方向和一定速度的子弹被某物体阻挡时,由于自身的质量和速度所产生的动能,会给阻挡的物体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 具有初始速度和方向的子弹总是沿着一条直线运行,由于重力的存在,这条直线会有微小的偏差,但可以忽略不计。异能复制的子弹也表现出了实体物质的现象,但它的确就是一团能量。也许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印记加以控制,造成方向的偏转,从而达到控制子弹轨迹的目的,做到能自主寻的。 能够自动寻的的手枪,应该是一个巨牛逼的武器。这才真正能坐到指哪打哪,不用指哪也能打哪。 可以试试,只是房间太小,实在是不方便。李畅马上出门,开车,一路西行,奔门头沟。在一处山地边停了下来,弃车上山,又往前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试验。 试验了几次后,李畅发现勉强能使子弹的方向做一点点偏转,但偏转的幅度不大。远远不能做到大机动的转弯。 如果把整个子弹都变成自己的印记呢?利用苏公子留下的秘笈,李畅仔细的琢磨着,操作着。把整个子弹都变成精神印记,消耗的能量实在是太大,李畅完成了一颗子弹的制作后,居然感到有些晕眩,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这种现象了。 李畅把制作好的子弹放进弹匣。远处一只小鸟正在飞翔,李畅瞄准小鸟,然后偏开一定的角度,朝空中射了一枪,一声闷响,子弹出膛,在空中飞行了一段弧线击中了小鸟的头部。 成功了!真他妈的棒! 李畅兴奋地大吼了一声,惊起林中觅食的麻雀,扑棱棱地飞上了天。 ------------ 第10节、再复制九块玉佩 第10节、再复制九块玉佩 回到酒吧,李畅把陈阳拖到办公室,说出了自己想辞职的意思。 陈阳正在点烟,一听这话,被烟头烫了一下,又呛了几口,咳嗽了半天方才回了一句话:“怎么想起辞职了?是不是陈哥对你不好?要不,我给你加工资?” “陈哥,不是这样的,我从九月过来打工,一直干到现在,总有三个月了吧,其间经常迟到早退旷工,不是一个好员工啊。跟朱珠、赵基、张艳他们拿一样的工资,活干得却少得多,我怕陈哥你也不好摆平。要是他们都像我这样,这酒吧的生意还做不做?我现在身外的事情太多,以后肯定也少不了经常迟到早退旷工,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辞职,也省得陈哥你为难。”李畅也渐渐觉得这份酒吧职业不适合自己了,从长安回来之后,就在开始盘算辞职的事情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不辞职,你天天不来上班也行,工资我照发不误。另外,我还免除你的值班职责。” “不妥不妥。哪有不干活光拿钱的。” “可是,我要做什么才能把你留下来?要不,这个老板让你来做。” “陈哥,言重了,我不是一个当老板的料。这样吧,你既然提出这个话头,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出点资,把旁边的门面也买下来,把这个酒吧改造一番,这样,我也就名正言顺地可以迟到早退旷工了。以后我不拿工资,只拿分红就行,陈哥你看怎样?” “好主意,就这么办。我会找律师评估一下,根据你出资的额度,给你一定的股份。这样你当老板了,自然就没有人会说闲话了。”陈阳觉得这法子不错,本来他早就想扩张了,只是资金不足,只能想想而已。隔壁的店子经营不善,早就挂牌要转租。有了李畅的出资,陈阳的底气足了很多,正好和店子的主人谈谈,买下来最好。 李畅出资酒吧,倒不是指望能挣多少钱,他这是给自己留一个消磨时间的地方。 丁二哥那边的表彰大会,李畅最终还是没有参加,随便找了个生病的理由,奖状还是丁二哥帮着他领取的。 听说李畅病了,丁二哥奉领导的指示,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来看他。这种场合领导一般是不会来的,倒是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要和丁文一起过来,顺便采访一下这个见义勇为的义士。 丁文心里清楚得很,李畅是在装病,看在他帮了这么一个大忙的份上,去看看他也没有关系,何况还能公家报销一些礼品。只是这记者嘛,有点难办,丁文知道李畅不去参加这种表彰会,就是因为不愿意抛头露面,现在记者找上门来,岂不是破坏了他的本意? 丁文最后找了一个保护证人的理由才把记者搪塞过去,一个人拎了一大堆的东西敲响了李畅的家门。 “谁啊?”里面传来李畅有点嘶哑的声音。 “是我,丁文。” 门打开了,李畅头缠着毛巾,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面前,脸色有点憔悴。见丁文一人进来,后面并没有记者跟随,吐了口气,扯开毛巾,脱下棉袄,从丁文拎着的塑料袋里找出一盒牛奶,喝了几大口。 “装病的滋味也不好受吧?”丁文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调侃道。 “都怪你,谎报军情。说有什么记者要过来采访。害得我捂了半天,房间暖气太热,我背上都湿透了。” “我把那些记者都打发走了。你也是,什么理由不好找,非得找个装病的理由。”丁文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红本本,递给李畅,“李畅同志,我代表领导来探望你,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为祖国为人民,为我国的安全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二哥,你的官腔越发纯熟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升官了?” “是的,快要升副局了,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这得谢谢你,帮我破坏了这个大案子。要不然这个位置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你不知道,十几个人盯着它呢。” “二哥升官,是不是该请客?平常找不到让你出血的理由,这次我得把刀子磨快点了。” “没问题。是王府还是君悦?要不湘鄂情。” “这太便宜了吧。二哥,我这个寒假要和王绢去海南旅游,你是不是帮我报销一下路费?” “你自己就是个大富翁,还好意思让我花钱?”丁文大叫了起来,想了一下道:“去海南是吧,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一下住宿,还可以借辆车给你开。” “就是要你这句话。一言为定,我走的时候再给你打招呼。”在那边有辆车就方便多了。 “还有一件事,在长安博物馆的那件赝品怎么处理的?”李畅一直没有让那件赝品消失,别到时没事找事,又捅出什么案子来。据说,博物馆的专家认为这件赝品做工精细,仿制水平高超,也准备作为馆藏收藏起来,博物馆的人还和李畅联系了,希望出钱买下这个赝品,李畅没有同意,那边就迟迟拖着不给发还。李畅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让丁文去处理,一定要把赝品鼎要回来。 “哦,要回来了,以证物的理由。等这个案子完全审结后就还给你。” ===== 孟刚那边似乎没有了动静,听张晓芙说,孟刚再也没有来骚扰她了。语气中似乎还有点遗憾,少了那种万人仰慕的感觉,也许有点失落吧。孟刚低调起来,张晓芙身边的追求者胆子又大了起来。所以,张晓芙依然很忙碌。只是,这些人永远也想不出孟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说不出那么多非常有创意的甜言蜜语。 在这期间,萧子期约见过李畅一次,依旧是保镖成群,如临大敌。见面的地点没有选在酒吧,而是跑到门头沟的一个小茶楼。 李畅赶到那里的时候,见小茶楼已经没有一个客人,看来是被萧子期清场了。 “姐夫,什么事搞得如临大敌。与恒宇的事完结了吗?”李畅走进大厅,萧子期已在那里候着。见李畅进来,摆摆手,让手下退开。 “正是为此事找你。”萧子期面有忧色。 找我?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畅坐到萧子期的对面。 “你还记得当初那块玉佩引起的风波吗?” “记得。” “孟家和我们萧家这次的冲突,就和这块玉佩有关。” “不就是一块简单的玉佩,看起来值不了五十块钱。怎么又和你们两大家族扯上关系了?”李畅摇摇头。这些世家还真是麻烦,一块不值钱的玉佩,引出了多少麻烦事,在它上面死了好几条人命,现在又要搞出事端。 “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萧子期的语调很严肃。好像是交代什么事?李畅还是不明白这种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世家的机密,特别是这种传了好几代人的机密,还是少听些为好,免得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姐夫,你们家族的事情没必要告诉我,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漏的危险。直接跟我说,要我做什么就行了。” “的确是需要你帮忙,不过,这事不说清源头,好像是我们总在欺瞒你。总不大好吧。” “停停。”李畅做了一个篮球场上暂停的手势,“是我自己不想知道的。我只作最简单的事,复杂的事情还轮不到我考虑。是不是要我做几件赝品?” “好吧,玉佩的秘密我就不说了,但是,现在面临的情况我得告诉你,也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我们和孟家之间的冲突就是为了这块玉佩,而不是什么商业上的矛盾。这样的玉佩一共有三块,上次收回正是最后一块。孟家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萧家拥有了这三块玉佩的事,他们请来了高人助阵,要想法设法夺回这三块玉佩。孟家的势力我们本来就没放在眼里,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但是这次请来的高人太厉害了。交手几次,我们都没有占到上风。不过,他们也没能讨得了好去。算是两败俱伤吧。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几件赝品,就是那三块玉佩的赝品,每样赝品需要三块。总共九块玉佩。” “好,没问题,什么时候需要?” “就是现在。我已经把玉佩带来了,那边布置了一间工作室,给你使用。需要多长时间?工作间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使用。”萧子期知道这些匠人的心思,就是怕绝技被人偷学了去。李畅是自己的内弟,也是一个大工匠,可能也会有这种顾虑。 “很快。姐夫,既然这三块玉佩如此宝贵,你为什么还把它带出来?风险太大了。” “虽然家族所在非常隐秘,但是我们猜测他们已经知道了它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把你接到那里去,这件事你最后不要牵扯进来。我们的见面是非常隐秘的。” “原来正是为了此事,才把婚礼推迟的?” “是啊,现在家族正临如此大事,哪里有时间顾及个人婚事?” 李畅在工作间只待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而实际上做好九块玉佩只花了几秒钟,其它的时间完全是在用萧子期带来的玉石雕刻一些小玩艺消磨时间。 ------------ 第11节、海南之游(一) 第11节、海南之游(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放寒假了,这段时间李畅过得甚是悠闲,没有人来找麻烦,也不用扮别人的男朋友,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完成一点点张晓楠交代的作业,就是那些钻石了。自从第一次是张晓楠亲自押送外,以后都是每个月派人来取一趟,李畅包裹好了,没让押送之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在没有巨大的诱惑面前,很多人都能保持着职业节操,但是当诱惑大到一定的程度时,所谓的职业节操就如同一张薄纸,一捅即破。何况是这么昂贵的东西,除非是圣人,很少有看到这些东西不动心的。 孟刚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估计家里完全被萧家拖住了,腾不出人手来。 放了寒假,张晓芙回老家,李畅给父母打电话请了假,和王绢双双奔赴海口。 下了飞机,来到出站口,就看见一个矮小黑瘦的汉子举着一块木牌,上书:接北京来的李畅先生、王绢女士。 李畅知道这是丁文安排的人,过去打招呼,才知道那汉子叫郭宝山,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国安部的贸易公司,总会兼职做点其它事情,搞不清哪个是专职,哪个是兼职。 郭宝山还带来了一个司机,叫秦鹏飞,二十多岁年纪。 秦鹏飞先去开车出来,郭宝山要帮李畅和王绢拎行李,李畅哪敢有这么大的谱,坚辞了。 上了车,一路北行,开到海口宾馆,郭宝山已经订好了房间,秦师傅去办手续,拿了房卡,来到六层,打开门,这是一间商务套房,李畅看见卧室里宽大的双人床,傻了眼。 “对,对不起,能不能换两个标准间?”李畅结结巴巴地问。 “你们不是两口子吗?”郭宝山很奇怪地看着面红耳赤的两个年轻人。 李畅见王绢羞得脖子都红了,把郭宝山拉到一边:“郭总,我们还在谈恋爱呢,还没有结婚。” “这有什么关系。谈恋爱既要在公园谈,也要在床上谈。反正要结婚的,早在一起晚在一起有什么关系。”郭宝山打趣道,见李畅神色尴尬,忙改口道:“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小秦,再去订一套商务套房,要隔壁的。” 安顿好之后,郭宝山递给李畅一把车钥匙:“就是刚才接你们的车,这段时间给你们用。有事给我打电话。先休息一会,待会我们过来接你吃晚饭。” “郭总,你们先忙吧,不用管我们了。太过意不去了。” “这哪能呢,丁处长交代的事情,一定要接待好,让你们吃好,玩好,休息好。在酒店里的任何消费,你们记在房卡上就可以了,我们最后来结帐。” 李畅汗颜。让丁文帮忙只是为了方便,关键是有辆车用,没想到让对方这样破费。京官的威风真实不得了,李畅和王绢,只不过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居然劳驾总经理过来接机。 两人精神挺好,送走郭宝山后,两人洗漱了,见时间还早,才下午三点多钟,于是出了宾馆,在街上漫步。 这里的气候和北京差别很大,在北京已经是天寒地冻,羽绒服都上身了,在这里,穿一件夹克就足够了。 两人沿着海秀东路朝西南方向而行,不远处就是海口人民公园,进入公园,见到一些外地游客也在此游玩,现在正是海口的旅游旺季。 “先生,小姐。”后面有人拉了李畅一把,回过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着一口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男子蓬头垢面,神情很是紧张,见李畅停住了脚步,还左右看看。这是公园里一条比较僻静的小道,左右都没人。李畅估计这家伙跟着自己进来的,刚才光顾着跟王绢说话了,没有在意,先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男子拿出一样东西在李畅面前晃了晃,又赶紧塞进口袋。 “你拿的是什么啊?我没有看清。”李畅问。 男子凑近李畅,李畅闻到一股汗馊味,赶紧躲开两步。 “小声点,这是块劳力士金表,想不想要?” “多少钱?” “商店里标价三万块。” “我脑袋有毛病,花三万从你这里买块来路不明的破表?”李畅拉住王绢就要走。 “别别,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老实跟你说吧,这是赃货,我大哥从亨得利金表店抢来的。可以便宜卖给你,我大哥进局子了,我得找钱去打点打点。想不想要,如果想要,我们找个地方谈谈价钱,一切好商量,我急等钱用。如果不想要,我就得赶紧走了。” 正说着,远处过来一个戴红箍的人,这男子一见,拔腿就要跑,红箍紧追两步,把他摔倒在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见了我就跑?”红箍义正词严地喝问。 “我哪里做什么坏事了,我向这位大哥打听一个地址。”男子装出委屈的样子,左手在侧向李畅的身子掏了掏,露出几张人民币一角,示意了一下。 “先生,小姐,你们好,我是公园的保安,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向你们打听地址?” “是的。他问海口宾馆怎么走。” “那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不心虚跑什么?”红箍依旧没有放过男子。 “我有急事要去海口宾馆。真的,我没有骗你。” “哼,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红箍突然把手伸到男子的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搜出两块手表来,红箍得意地举着战利品,“看看,这是什么?” 红箍突然噫了一声,把手表凑到眼前仔细地看,嘴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妈,这不是前天被抢的那种劳力士金表吗?老实交代,这表是哪来的?不行,我得马上报警。”说着掏出手机来,就要拨打110。 男子马上扑了过来,扑通跪在红箍面前:“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干这事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大哥进去了,家里需要钱去打点。求求你了,你别报警,这两块表我便宜卖给你。” “卖?你还想卖?”红箍一脚把男子踢开。 “大哥,你看看,这是真的劳力士啊,商店里标价三万块。我五千块贱卖给你行不行?你报了警什么也得不到,何苦呢。你买了这块表,转手赚个两万块一点问题没有。大哥,求你了。” “你还想卖五千?钻钱眼里了吧?看不清形势。我要是报警,你一分钱也拿不到。”红箍仔细地检查着手表,翻看着背面,口里报出一串号码出来,“号码也对,还真的是那块表。昨天警察通知保安开会,正好说了这事。哼,还想卖五千块!”说着拿出手机又要报警。 “三千,三千总行了吧。求求你了,总要给我一口饭吃吧。”男子扑到红箍的面前,连连磕头。 红箍似乎有些心动,看了看李畅和王绢,又有点顾忌,脸上堆满笑容说:“先生,小姐,我们做保安的,一个月工资不高,没办法,你们多包涵点,千万别报警行不?”说到这里,见李畅没有搭腔,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决心,“要不,也分给你们一块手表,有钱大家赚。报了警,只是便宜了警察,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他们拿去卖赃货,得到的钱也发了奖金。” “太贵了,我们身上没有这么多钱。”李畅掏出钱包翻了翻。 王绢拉了拉李畅的衣服,悄声说:“李畅,这是骗局,我们赶紧走吧。” 李畅嚷嚷道:“什么骗局,这是真的表。我的一个远房叔叔就是开表店的。只是他这块表档次稍微低了点,你看看这块表。”李畅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来,也是劳力士。“这块表比他们手里的表就要高一个档次,价值三十万。” 王绢惊讶地问:“你这块表从哪里来的?” “从我那个远房叔叔柜台里拿的。这次出来玩,向他借点钱也不肯,铁公鸡一个。我就偷偷地拿了一个,换点钱做路费。” 红箍是个识货的人,见李畅手里的劳力士表面镶的钻石熠熠生辉,的确是真货。红箍从李畅手里去拿,李畅赶忙缩回手,“干吗,要抢啊!” 红箍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不是,我只是看看。”说完,和李畅一起抓着那块表仔细地检查起来。足有十分钟,红箍得出了判断,这是块真表。红箍又仔细地打量了李畅,穿着不错,料子也很好,口音不像本地人,服装也不像本地人。刚才进公园时,显得很生疏,明显地形不熟。应该不是我们这一行的。 蓬头男子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角色,也凑了过来。红箍一脚把他踢开了,对李畅说:“这位先生,你有所不知,你这样去倒卖手表,肯定会像他一样被警察抓起来。来路不明的表没人敢买的。” 李畅一听,把手表揣进口袋,拉着王绢就走。红箍赶忙拖住李畅:“别人不敢买,我敢买啊。我有个亲戚,专门销货的,他有办法。” 李畅看着红箍,像看着往坑里跳的猎物。 ------------ 第12节、海南之游(二) 第12节、海南之游(二) 李畅上下打量了一下红箍:“你想买?你买得起吗?三十万啊。” “先生,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是在商店买东西啊。这是赃货,你知道吗?就像这个家伙的劳力士,三万的东西,三千就要卖了。” “你是说三万?一折的价钱?不行,不行,太便宜了。”李畅拉着王绢又要走。 “站住,再走我就报警了!”红箍高高地举起了手机,好像董存瑞举着炸药包,威风凛凛。 李畅害怕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王绢此时差不多明白了李畅的意思,说不定是他自己平时做着玩的,此时想反过来惩罚一下这两个骗子。他做的东西,没人看得出真假。于是很配合地抓住李畅的衣袖哭泣了起来:“你这个败家子,有点好东西就要拿出来炫耀。现在我看你怎么办?” “好吧好吧,三万就三万,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李畅无奈地说,转身安慰王绢:“老婆,东西又不是自己的,放在家里也拿不出来,能卖一点就卖一点吧。三万块钱,够我们好好玩几天了。” “你还想卖三万?也不看看世道行情。”红箍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鼓鼓的一叠,看来今天骗了不少人,从中数出一万来,“一万,行不行?” “一万?这也太少了吧。你太狠了。”李畅依旧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要拉倒。你和警察去说吧。”红箍拿起手机装出报警的样子。 “慢慢!”李畅赶忙阻止红箍,“一万就一万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表递了过去,嘴里还嘟噜着:“真倒霉。都怪你,老婆,非得要到公园里来玩。你看,玩出毛病来了吧。” 红箍把钱递到李畅手里,一把夺过手表,对着光又仔细看了一眼,兴奋地吼了两声,拔腿就跑了。 蓬头男子见红箍跑了,对李畅叹了口气说:“真是败家子啊。”说着也往反方向走了。 李畅和王绢见两人都跑得没了踪影,实在忍不住,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慢慢散步出了公园,前后左右看了看,上了一辆的士,在市区转了转才回到宾馆。却见郭宝山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畅惊讶地发现郭总请了不少人来陪客,三教九流,不同行业的都有。有支行的刘副行长,有海口宾馆的段总,有刑警队的王队长,还有几个商贸公司的某某董事长。 大家对丁处长,马上就要变成丁副局长的亲戚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推杯换盏之间,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把酒会的气氛搞得非常热闹。 “下午出去转了转?”郭总问道。 “是啊。去了趟人民公园,在那里看见了两个卖劳力士手表的家伙。三万块的手表,三千块就可以买下来。”李畅笑道。 王队长赶忙说:“李先生没有买吧,都是骗局。已经有十几个人报警了,现在还没有抓到这伙骗子。” “他们一个扮演成抢劫手表店罪犯的弟弟,要偷偷卖表筹钱,一个扮演成公园里的保安,抓获盗卖赃物的弟弟,然后又假装贪财,要私吞劳力士金表。是不是这样的情节?王队长。” “差不多这样,大同小异。” “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哪里。在……”李畅想了想,实际上是在感受那块卖了一万元钱的手表上的精神印记,说出了一个地址。 王队长很谨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派人去看看就知道了,不会骗你的。” “丁副局长派来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郭总一个马屁马上拍了过去。 “王队长,还不打电话布置抓捕,这可是个大功劳啊。现在报纸上有好几个类似的案件报道了,听说市府的朱副市长也非常关心这个案子。”刘副行长对王队长说。 王队长马上打电话布置,众人继续说笑聊天,王队长却有点心神不宁。时不时出去打电话。他有点后悔听了这个小青年的信口开河,当时也是被国安部的丁副局长的名头给震住了,加上喝了点酒,有点发蒙,又经不起周围的几个人凑热闹,推波助澜,才一时冲动下达了行动命令。警察做了好些日子都没有侦破的案子,这个小伙子半个下午的时间就搞清楚了?真是有点荒唐,自己也算是多年的警察了,怎么就会犯这种错误呢?要是扑空,岂不是闹个笑话。 李畅看着王队长出出进进,暗笑不已。心想,这个刑警队长还是很不相信自己的话吧,说不定正后悔呢。 大概四十分钟后,王队长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匆匆忙忙走到外面接听,两分钟后,王队长满面红光地走进包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利用假劳力士行骗的诈骗团伙已经被我公安机关一网打尽。抓获案发十余人,缴获赃款数十万。假劳力士手表一百多只。” “恭喜恭喜。”一个秃顶的董事长马上站起祝贺,“这个案子一破,王队长就要变成王局长了。” “同喜同喜。这都是李兄弟的功劳。兄弟,服了服了。”王队长紧紧握住李畅的双手。这几天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没想到晚上赴了一个宴会就全解决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新年找人算命,说我今年有贵人襄助,官运亨通,莫非就应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想到这里,王队长赶忙预约:“兄弟,明天晚上我们小聚一番,你一定要赏光,”然后对酒桌说:“大家都要来啊,我这里就算请过了,明天还在这里。” 吃完饭又去k歌,大家话里话外都暗示王绢早点回去休息,说几个男人喝喝酒说说话,有王队长保护,出不了什么事情。 王绢也觉得有刑警队长在场,不应该有什么事,再加上全场都是男人,没有女伴,她也有点无聊,就让郭总的司机小秦师傅先送她回去了。 上次在长安的时候,石磊请他唱歌,让他是知道男人所谓的k歌是怎么回事。李畅心想有刑警队长在场,这次的唱歌应该是很正常的活动吧。哪知到了地方,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娇艳的女子看见郭宝山,身子马上贴了上来:“郭总,都给你安排好了。”转眼看见跟在后面的王队长,扔开郭宝山,朝王队长惊喜地扑了过来:“王队长啊,稀客稀客!好久没见你来了,最近忙什么呢?冰冰姑娘非常想你,总在念叨你。” 王队长把躲在身后的李畅推了出来:“这位才是今天的贵客,京城来的,我们都是陪他。” 女子眼睛一亮,带着一阵香风袅袅走了过来,也许见李畅年岁尚小,又是生客,倒是没有太过分,只是伸出细嫩的小手拍了拍李畅的手臂。 几个人走进一个硕大的包间,李畅在进包间的一霎那间,眼角似乎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间就不见了,李畅疑惑地走进了豪华的包间。 几个人都有熟悉的小姐,一会儿都过来了,娇艳女子说的那个冰冰也带了进来,见了王队长,先是噘着嘴带着嗔,眉眼间却写满了无尽的思念。李畅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何况,也算是吃过一回猪肉的了。但脑子里还在回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妈咪最后领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很清纯的样子,推到李畅的身边:“这是京城来的公子哥,陪好他。”又对李畅说:“小燕是第一次上班,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李畅的心思现在根本就不在这里,脑海里满是那个背影,淡淡地点点头。 小燕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因为在这种场合上班,妆化得重了点,服装都是统一的吊带长裙。 包间里还有两个服务的公主,帮众人斟上酒,小燕端起酒杯对李畅说:“先生,敬您一杯,祝你玩得愉快。” “不能喝就不要喝。”李畅抿了一口,放下杯子。 小燕楞了一下,还是一口把酒干了,放下杯子说:“先生贵姓?” “姓李。” “李哥,想唱什么哥?我让公主帮你点。” “公主?”李畅不解地问。 “就是她们,”小燕指着正在忙碌着点歌斟酒的两个女孩,“她们只负责酒水和点歌服务,不陪酒。” “先听听他们唱吧。” 郭宝山站起身来:“我先唱一首当兵的人,送给远方来的李先生和在座的各位朋友。” 郭宝山唱完后,就是刘副行长与身边的小姐唱了一个二重唱,然后就是王队长,也唱了一首军歌。 看来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在歌厅泡的时间不少,唱起歌来都很老到。 “洗手间在哪里,你带我去一趟。”李畅开始打主意。 “包间里就有,在门边就是。”小燕指了指方向。 李畅走进包间,解手,洗手,心想,怎么出去找到他呢? ------------ 第13节、上帝安排的偶遇(一) 第13节、上帝安排的偶遇(一) 李畅刚才见到的那个背影就是小曾。在这里看见小曾让李畅感觉很奇怪。 自从在柞水分别后,李畅很难忘记石磊的这个金牌杀手。两人在抓获乔汉京的行动中,配合默契,也算结下了一段渊源。现在最流行的知心朋友是一起扛过枪,一起收过赃,一起嫖过娼,李畅和小曾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了,并且还在一起出生入死,并肩战斗。虽然两人之间还有许多事情并不知晓,但李畅觉得和他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李畅在酒吧打工这段时间,也认识了不少的人,但没有一个像小曾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萧子期像一个大哥,神秘又不可触及,丁文像一个政客,奸诈还留点厚道,叶子像一个小弟,文弱也不失机敏,陈阳、朱胖子就像一个厚道的朋友,而罗军、王大为等人就是发小的交情。但是小曾呢? 李畅不知道怎样形容他,冷酷、孤独、精明,如果得到了他的友谊,他愿意把命搭上。两人在那几天短短的接触中,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兄弟,你唱首什么歌?让公主给你点。”王队长说。郭老板和其他人都称呼李畅为李先生,显示尊敬,而王队长不同,他总是兄弟兄弟地叫,显得亲热。 “我不会唱歌,五音不全。”李畅笑道。 “从京城来的人,哪有不会唱歌的。小燕,陪你李哥唱一首。” 李畅还真的不怎么唱歌,并不是故作谦虚。推不过,唱了一首儿童歌曲后,众人才放过他。 “陪我出去转转,这里太闷了。”李畅低声对小燕说。 小燕站起身来:“大厅里还有演出,我陪李哥出去转转,你们慢慢玩。” 郭宝山挤眉弄眼地说:“行行,是要给你们年轻人单独的空间。” 小燕陪着李畅走到大厅,前面一个很大的舞台,上面正在表演时装秀,一些客人都出来观看演出。 李畅假装看着演出,注意力却始终在那些客人身上。小燕也感觉到这个客人的异常,虽然寡言,但不像一些姐妹们说得那样坏。进来这么久,连她的手都没有摸一下,而按照姐们的描述,这个时候,已经从脸摸到胸了,快的已经到大腿。 小燕是一个姐妹带到这个场合来的,之前这个经验丰富的小姐教了她许多种对付好色客人的方法,使得她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把心情收拾起来了,没有了担心和恐惧,小燕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孩的笑容。 李畅终于再一次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小曾在回头的一霎那间,仿佛心有灵犀,也看见了李畅注视的目光,小曾做了个手势,闪出了大门。李畅刚要起身,几个大汉神色匆匆地走进了大厅,开始挨个桌子搜查。几分钟后,大汉们离开了大厅,也从大门出去了。 “那是什么地方?”李畅指着大门问,因为那里不是李畅进来的门。 “那是后门。” 李畅拉着小燕的手,走到后门。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地上的几滴鲜血。李畅顺着鲜血的痕迹朝前走去。 “李哥,你干吗去?”小燕很紧张地问。 “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说我被一个朋友叫走了,让他们不用等我。你的小费是多少?” “不用你付,他们会一起付给妈咪。”小燕担心地看着这个有点神秘的男子。 “你在干什么?”刚才那群大汉中的两个站在李畅的面前。 “外面凉快,我们透透气。”小燕急忙说道。 “哟,好漂亮的小妞,兄弟你真有福气。”一个大汉看见小燕如花的容貌,淫笑着说。 “你让开一点。”另一个汉子注意到了李畅的立身之处,似乎在掩饰什么,推了李畅一把,露出了脚下的血迹。 “抓住他,他是曾坤一伙的!”大汉大叫了一声,扑了上来。 李畅飞起一脚,把他从台阶上踢了下去,左手抓住正在调戏小燕的汉子胳膊往后使劲一拧,顺势一推,右手把小燕拦腰一抱,跳下台阶,往前飞跑。 几个大汉从后面追了过来,李畅听见背后风声,听得小燕一声惊叫,回转身子,食指中指两个指头把一把飞刀稳稳地夹在手里,然后往来处一甩,就听得一声痛呼,倒下了一个。 李畅右手夹着小燕往前飞奔,几声枪响传来,李畅连忙左右摇晃着身形,并尽量借助着建筑物的掩护,跑了百十来米,一阵急剧的刹车声在身边响起,一辆捷达停了下来,从车窗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叫:“李先生,快上车!” 李畅想都没想,打开后车门把小燕往里一扔,自己就跳了进去。几乎就在李畅放下小燕的一瞬间,车子就发动了,李畅还没有关上车门,捷达已经冲出了十几米。李畅重重地往后面一靠。 小燕翻身坐起,惊魂未定地看着李畅,小脸吓得煞白。 “对不起,小燕,把你牵扯进来了。”李畅尽量使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 小曾把捷达的速度开到了极至,在闹市区里左躲右闪,然后开上了主干道,速度已经开到一百四了。 “摆脱他们了。”小曾疲惫地看了看后视镜,把车停了下来。 “你受伤了?”李畅爬到前排座位,摸出一件衬衣,撕成几条,帮小曾紧紧地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 “不要紧,是刀伤。李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曾伸出手来。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换个地方。你们在车上等一下。”小曾下了车,沿人行道走到一辆桑塔拉旁边,左右看了看,掏出一个东西在车门上捅了捅,才十几秒的功夫,车门打开了,小曾从副驾驶位置进去,爬到驾驶坐上,很快就打着了火。 小曾一打着火,李畅已经拉着小燕钻进了车子。小曾扔下捷达,开着桑塔拉往前走去。转了很多道弯,即使有追踪的估计也被绕糊涂了,方才开进一个狭窄的街道。 小曾打开一道矮小的门,推门进去,是一个不大的套件,里外两间屋。 “不好意思,平常只有我一个人。椅子不够,没地方坐。都到里屋来吧,坐床上。”小曾搬起一张小桌子,李畅赶忙接过。小曾倒了三杯水,小燕乖巧地把水端到桌子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李畅说。 小曾看看小燕,没说话。 “曾哥,我也不瞒你,这是在歌厅上班的小燕,今天第一次认识,刚才一进歌厅,我就看见了你的背影,于是让小燕带我出来找你。现在她的面孔也被那帮家伙看到了,估计这个歌厅也不可能再去了。你想个办法吧。” 还没等小曾说话,小燕站了起来:“我先回姐妹家,以后也许就不会见面了。大不了换个地方再做。” “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走!”小曾猛地把小燕拽住。 “放手!你揪疼我了。”小燕挣扎着。 “你现在不能走。”小曾放开手,绕到小燕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出路。 “不走就不走,我知道你担心我把这个地方说出去。”小燕回到里屋坐回床上,“放心吧,我不是这样的人。李哥对我不错,我不会害你们的。” “要是被他们找到,恐怕就由不得你。”小曾冷冷地说。 “曾哥这话有道理,小燕,恐怕你现在真的不能回去。不是我吓唬你,要是被他们找到……这帮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不起,小燕,”小曾流露出难得的温柔,“都是为了你好。这些家伙杀人如麻,你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等我把这些事都解决了,你再回去。” “好了,我们三个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李畅说。 “他们是我的仇家。”说到这里,小曾停了下来,看着李畅说:“李先生,这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参和进来。我说你还是带着燕小姐回北京躲几天,凭你的本事,应该能保护她。” “你这是什么话?”李畅笑道,“我这人天生好奇,你不说出来,非得憋死我啊?” “好吧,随你的便。事情很简单,我这次来海口是来找我的……朋友,结果被仇敌发现了,中了暗算,逃出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你,就这些事情。”朋友两个字,很困难地从小曾的嘴里挤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吧,你不说我也没办法撬开你的嘴。歌厅里会朋友?莫非你这个朋友是个女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歌厅里的女人,她是不是在这里做小姐?跟你离开之后才做的小姐?约了你在歌厅见面?然后巧遇了你的仇敌?于是负伤逃跑?”李畅一边胡乱猜测,一边看着小曾的脸色。 “你现在租了这么一间房屋,说明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不住宾馆。你找这个朋友找了不少时间,最近才发现她上班的地方?” “李先生,你比女人还要八卦。”小曾没好气地说。 “是你逼我的。曾哥,别叫我李先生了,听起来好别扭,叫我李畅吧。我该称呼你什么?曾哥?” “曾坤,乾坤的坤。重新认识一下,李畅。”曾坤站起身,伸出有力的大手。 “曾哥,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幸福让朋友分享,幸福会翻倍,痛苦让朋友分担,痛苦会减半。真的有什么机密是不能说的吗?”李畅握住曾坤的大手,直视着曾坤的眼睛,用力晃了晃。 曾坤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和几个纸杯,倒上三杯。自己端起一杯,一口喝了一半。 “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她叫颜芳,我的邻居。我们双方的家境都不大好,我中学毕业后就与她分开了,没有考上大学,因为打架,出外避风头。与你分手后,我想洗手不干,就回到老家去找颜芳,结果听说她南下打工了。后来通过她的一个姐妹,知道了她在海南。在海口做小姐。”曾坤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 “我打过她以前留给姐妹的电话,打不通,她家里也与她联系不上,只好跑到海口来,一个歌厅一个歌厅地找。找了两个月,偶然碰见了另一个女孩,也在歌厅做小姐,给了我她的电话。于是,我满怀欣喜地给她打电话,她接到我的电话,很惊讶,但紧接着又显得很高兴,约了我到歌厅见面,说是歌厅老板不让外出,她行动不方便,只有到歌厅才能见上面,一切话等见面后再谈。” “歌厅没有这个规矩啊!”小燕惊讶地说。 “我也知道,现在歌厅的小姐都很自由,和老板的关系也很松散,老板不发工资,收入靠小费,无非是上一天班收一天钱,有人点你,就有收入。可是,当时也是晕了头,人家还没有说什么理由,自己倒先替她设想了一大堆。我如约来到歌厅,见到了颜芳,同时也见到了她的那位。” “你得理解她。”小燕插话道:“女孩子单身一人在外非常不容易,她也许就想找个依靠吧。” “我理解她,可是谁他妈理解我?”曾坤恨恨地一拳砸在墙上,端起纸杯把半杯酒一口闷下。“你知道她带来的是谁吗?是我从小的仇敌!我中学的时候,这个家伙的弟弟老是欺负颜芳,有一次被我撞见了,狠狠地揍了这个家伙一顿。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他们家里有点背景,告我持刀行凶。我就跑了出来,这一出来就是十几年。” “就这点事?是不是这个当哥哥的人为兄弟报仇?可是只不过是年轻之间打打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消停了,我以前也没少与人打架。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曾坤嘿嘿一笑道:“我伤了他那里,这辈子恐怕做不成男人了。” ------------ 第14节、上帝安排的偶遇(二) 第14节、上帝安排的偶遇(二) “这个做哥哥的,我们后来其实还打过交道。”小曾又端起李畅的杯子喝了半杯酒,醉意有点上来了,小燕过去把杯子抢了下来,又把剩下的一杯酒和酒瓶都收到一边。 “姓夏的也出来混,他心狠手辣,脑子也好使,在海口这一带渐渐有了点名气。这个地方也是我们的一条通道,以前跟石磊的时候,没少走这条路,所以也免不了和他打交道,我也杀了他不少人。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改了名,在道上的名字叫夏风。很奇怪的是,虽然双方冲突不断,但我们却始终没有朝过面。因为出来运货,总是要化点装,他们劫货,也总是蒙着面,也许我们见过面,双方没有认出来也有可能,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叫夏风的就是那个狗屎的哥哥。 今晚我走进歌厅,就被几把手枪逼到墙角,看见姓夏的搂着颜芳的腰,我就明白了。他的手下有我认识的。 你知道姓夏的怎么说吗,他说,我毁了他弟弟做男人的幸福,他就要毁了我的初恋,我开始还以为颜芳是被迫的,是不情愿的,我对她说,我一定会救她出来,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一定会……,可是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看一个陌生人,然后当着我的面亲吻那坨狗屎的脸、嘴。你知道吗,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这样做! 姓夏的折磨我,揍我,我都忍了,我不反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们揍我的时候,我悄悄地按动了需要服务的按钮。当服务生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突然发力,跳了起来,把服务生往他们身上一推,抢出了门外,出门的一霎那间,肩膀上挨了一刀。不明所以的服务生给我赢得了几秒钟的时间,这就够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奇怪,她怎么约你在歌厅见面?如果想收拾你,约一个僻静的地方不是更好吗?歌厅是一个公众场合,人来人往,不容易下手啊。你做这行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李畅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也许,她当时接电话,只是想稳住我,没想太多。到歌厅见她不也是一个很顺嘴的理由吗?” “这事有点蹊跷,嗨,暂时别想这么多,以后可能就明白了。曾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杀掉姓夏的狗屎。”曾坤咬牙切齿地。 “我先打个电话,回头再和你商量这事。”李畅摸出手机,先打了郭宝山的电话,大意是碰见了一个老朋友,被拉去喝酒了,没有当面辞谢,抱歉云云。 郭宝山说:“小燕也和你在一起吗?” 李畅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郭宝山是否知情,只得说:“不知道啊。我出门后碰上一个老朋友,就一起走了。” “这丫头一直没有回包间,不知道哪里去了。算了,不管她,你玩开心点,晚上需要我去接吗?” “不用,我这个朋友对这里很熟。你向王队长他们代我道个谦。” 听见郭宝山带点淫笑收了电话,这家伙也许正怀疑自己拐带小燕出去了。 然后给王绢打电话请假,只说碰见了一个老朋友,有重要事情,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回去再跟她解释。王绢嘱咐了几句。 “你还有颜芳的电话吧?”李畅问曾坤。 “在我手机里。你想问她?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曾坤对颜芳的观感一变,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我想搞清楚他们住在哪里,我的手机有定位功能,能查出来对方电话的位置,把你的卡给我。” 李畅接过电话卡,把自己电话卡换了出来,换上了曾坤的,做思考问题状,顺手把手机放进口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变了。李畅递给曾坤。 曾坤拨打颜芳的电话,那边不接,曾坤再拨,还是不接,第三次拨打,对方已关机了。 “我们去看看。你去不去?”曾坤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站起身来。 “你受伤了,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吧。”李畅劝阻道。 曾坤摸摸不是很灵活的胳膊,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李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曾哥,我得先回去了,我的女朋友还在等我。你好好养伤,明天我再与你联系。小燕,这里就拜托你照顾一下,这里是二千块钱,你先拿着。” 小燕还没来得及说话,曾坤先拦住了李畅:“兄弟,这是干什么?我这里有钱。”说着对小燕说:“床边的抽屉里有些钱,你先拿着用。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小燕说:“麻烦李哥明天给我带一身衣服来,我这身衣服没法上街。” 李畅看了看,小燕还是穿着一身在歌厅上班的衣服,走在时装t台倒是不错,可是走在街上就有点过于新潮了,这几天说话行事都要低调,不能引人注目,她这身衣服上街,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李畅出门走了很长一段路,绕过了好几个街口才打个的士回到宾馆。 李畅回到宾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敲王绢的门,王绢还没有睡,开了门见是李畅,嗔怪道:“这么晚跑哪里鬼混去了?” “先让我进去说话,”李畅坐在沙发上,端起王绢泡的茶喝了一口,“晚上碰见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兄弟。”说着把晚上的经过按春秋笔法说了一遍。 “你明天要帮他?”王绢担忧地望着李畅。 “事情已经惹上身,不帮也不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你决定了的事我什么时候拦过你?”王绢不无幽怨地说。“只是,我感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我还是我,还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李畅。有时傻乎乎,嘴有点贫,脑子不大灵光的那个人。”李畅把王绢拉到了身前。 “李畅,你真的变了很多。短短半年的时间,你和高中时相比,判若两人。”王绢坐到沙发上,把柔软的身子靠在李畅的怀里,侧过头看着李畅说,“我很害怕,你的生活我觉得遥不可及,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制作古玩,而且还有这么高的水平,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掌握了制作钻石的工艺,我甚至没有在你的房间里看见一台设备,也没有看见你有什么车间和工人。我是一个学自动控制专业的大学生,不是一个文盲,我无法用我的知识去理解这些事情。我甚至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打架。以前那个懦弱的、笨拙的李畅已经不见了。你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超人。以前做梦都不会想到的生活现在却触手可及,这种生活又太陌生,我很不习惯。李畅,我在努力,我强迫自己适应这种生活,强迫自己适应对你的提心吊胆,比如你明天要做的事,强迫自己适应你不时冒出来的一个惊奇。我知道你肯定有一番奇特的遭遇,虽然有点唯心,但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解释。李畅,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害怕我离你的生活越来越远。李畅,我求你,只要告诉我你正在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不会阻止你。我相信你,你永远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想了解你,我想知道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李畅。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对不起,王绢,你说的没错,我的生活的确有了一种改变,这种改变来源于一个奇遇,对于发生在高三下学期的这次奇遇,我现在还很疑惑,我正在努力地探究,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它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件事,我还没有办法对你解释。以后等我搞明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我知道,我的生活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了,我也不可能再过以前所憧憬的那种生活了。我也曾想过,利用自己的本事很轻松地赚些钱,和你一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衣食不愁,时不时来点小资的生活情调。但是,你也看到了,隐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无论是隐于市还是隐于林,地球都是一个村庄了,哪里还会有世外桃源?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着内在的逻辑相关性。比如,我第一次在酒吧的出手。” 李畅在酒吧的一些经历,特别是与人打架争斗的一些事情,李畅并没有告诉王绢,和叶子的认识经过,与萧子期家族的冲突等等,都没有告诉王绢,主要是怕王绢担心,他希望王绢能够过上简简单单的生活,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方式会影响到她。 今晚一一叙来,王绢听得惊心动魄。 “可惜,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没办法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像古时候的侠客夫妇,策马江湖,双剑合壁。”王绢无奈地说。“我只好努力地读书,希望以后能在学识上帮到你。不过现在看来,我这点希望也不会实现。你现在看的书,已经……,唉。” “王绢,我今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心情也舒畅多了。你是我心灵的港湾,还有比这更大的帮助吗?” ------------ 第15节、再访颜芳(一) 第15节、再访颜芳(一) 第二天,李畅开着郭总借给他的奔驰,带上王绢去百货大楼转了转,帮小燕买了些衣服,小燕的身材和王绢差不多,衣服很好买。 上午,王队长再次打电话来表示感谢,说这次行动,取得了极为轰动的成功。市长亲自来到审案的现场,对刑警队的工作提出了表扬。并再次约定了晚上宴请的事宜。 李畅心里一动,曾坤这件事情的解决,说不定还得利用一下王队长的力量。 李畅给郭宝山打了个电话,向他借来了秦鹏飞,请他开着车陪着王绢出去转转,消磨消磨时间。李畅自己则换了几辆车来到了曾昆的住处。 他们都已经起床,桌上摆了几碟咸菜、面包和稀饭,小燕被李畅暧昧的笑容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曾昆则坦然地接过李畅买的衣服,打开看了看,递给小燕。 当小燕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是眼前一亮,脱下歌厅配发吊带长裙的制服,换上按王绢的审美关买的服装,小燕好像换了一个人。可能是刚接触歌厅这个大染缸,陷入不深,小燕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是展示出了一个处子骨子里的温柔和清纯。对于曾昆这种饱偿世态炎凉,阅尽人生百态的男人来说,伪装出来的温柔和清纯犹如戴在秃子头上的假发套,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来。 小燕出去采购了一点日常用品和药品,给曾昆换了药,伺候他吃下了几片抗生素。李畅从小燕处要来了她姐妹的号码,用临时买的然后被李畅加工了的一个号卡,拨打了出去。 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李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成熟些。 “喂,你好。是小燕的姐妹苏小姐吗?”李畅慢慢地说着,脑海里凸现出女孩所处的环境和位置。女孩穿一身卡通睡衣,睡眼朦胧,从床上坐起身来,乳罩也没有戴,露出脖子下的一抹深沟,李畅赶紧从脑海里把这一幕香艳的景色赶了出去。 “是的。你是……” “我是小燕的一个朋友。她和我在一起,你等等,她和你说话。”李畅把手机递给小燕。 “苏姐,是我。我没事。”小燕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走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一边打电话还一边往这边看。估计苏小姐对屋里的男人特别是打电话的李畅没有好话说出来。“你别说了,他们不是坏人。是是,我年轻,没经验,你放心吧,我能分辩得出。有人找你打听我吗?是谁?我知道了。你问我在哪里啊?我现在很安全,”小燕询问地看着李畅,“我现在不在海口,”看了看李畅递过来的一张纸条,“我到广州来了。到这边玩几天就回去。我的手机没电了,你打这个号就能找到我。” 李畅把手机接过来,竖起大拇指。然后再一次拨打颜芳的电话,这次有人接听了,是个男声:“喂,找哪位。” “张先生吗?”李畅故意装出犹豫的口气,他感觉到有一个女孩子正在男人的身边。 “打错了。”那边啪地合上了手机。 “知道从哪里打来的了?”曾昆眼睛一下子狂热起来。 “你听见是谁接的电话了?”李畅反问。 “是夏风那狗屎,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我们现在就走,杀了这狗日的!”曾昆从衣柜顶层的杂物堆里掏出一把手枪来,小燕吓得退后了一大步。曾昆对她咧嘴一笑,把枪揣回口袋。 “大白天的,你准备去送死吗?你先安心养伤,伤好了再说。把枪收起来,别吓着了小姑娘。” 曾昆没有吭声,默默地把枪放回远处。 “你那个颜芳是不是长头发,一米六五的个头,瓜子脸,双眼皮,头发拉直的,没有染色?皮肤很白,很冷艳?” “对,就是她。你见过她? “昨天在歌厅见过,是个大没人,怪不得你念念不忘。你把夏风的情况再仔细地说说。”李畅坐到桌子边,小燕已经盛了一碗粥放在那里,李畅端起就着碗喝了一口,“小燕,粥熬得不错。” 李畅仔细听着曾昆讲述夏风的‘英雄事迹’,不时插一下嘴,旁边的小姑娘小燕听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 “你进屋休息吧,这是男人的事情。”曾昆柔和地说。 李畅望着小燕在里面关上门,对曾昆挤挤眼:“说话很温柔啊。这小姑娘不错吧。” “这是兄弟带来的,朋友妻不可戏,我可不敢粘。”也许是美女的影响,曾昆的心情好了一点,也跟李畅打趣。 “曾哥,你这不是让兄弟犯错误吗?”李畅本来想开曾昆的玩笑,结果把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想想也是,小燕本来跟曾昆就没有一点关系,要不是妈咪把她叫过来坐李畅的台,然后李畅又把她带出去,此时小燕正在家里跟姐妹玩牌呢。李畅对怎么处理小燕头疼起来。 放她回去,一方面曾昆会很危险,小燕自己也难逃夏风的魔爪。不放她回去,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即使曾昆能够把夏风解决,小燕也没法在这个地方混了。也许让曾昆与小燕凑合成一对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晚上王队长请客,饭后又要组织活动,李畅把王绢哄了回去,王队长准备换地方,还是李畅的坚持,又去了金壁辉煌夜总会,郭宝山对王队长耳语,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李畅瞥见郭宝山的淫笑,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金壁辉煌。 “昨天的那个小燕呢,叫她过来陪我们的李先生。”王队长说。 妈咪眼睛闪烁了几下,笑道:“真的很不巧,小燕病了,在家里休息呢。我给你换个人吧,保证不比小燕差。” “病了?昨天还好好的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有小燕的电话吗,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李畅说。 “李先生,小燕碰上你这样知情知义的客人真是她的福气。不过我知道李先生要过来,已经给她打电话了,可是关机了,联系不上,这些小姐都是自己租房子住,我们也不知道她的住址,抱歉抱歉。我给你换个人吧。” 换了一批小姐上来,李畅没有看见今天上午从电话里‘认识’的颜芳,摇摇头。又换了一批,李畅还是摇头。连郭宝山都觉得李畅有点过于挑剔了。在金壁辉煌上班的小姐,不说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大多数都很漂亮,没想到李畅全都看不上眼,做东道的王队长有点坐不住了,不好怪李畅挑剔,只好对吗咪发火:“是不是把好的都藏起来了,后面还有什么贵人要来,所以留给他们啊?我们的面子不够是吧。” 妈咪吓得够呛,别的小姐不知道王队长的身份,做妈咪的知道,金壁辉煌后面虽然另外有人罩住,但这个人也不敢得罪王队长的。要是惹火了他,不说查封这个歌厅,只要三天两头带人来检查治安、毒品、卖淫什么的,金壁辉煌就没法开下去了。面前这个姓李的看来来头不小,连王队长也要紧着巴结。 “王队长说哪里话,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卖你的面子啊。实话说吧,金壁辉煌最出色的小姐都露面了,剩下的都是几个虽然姿色都还不错,只是年岁稍微大了点的,我怕不满李先生的意,所以没敢叫出来。李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年岁大的懂事,会疼人,你把她们都叫过来吧。”郭宝山自以为猜透了李畅的心思,抢先说。昨晚李畅对小燕那个雏鸟不冷不热的,也许是喜欢姐弟恋吧。 李畅暗叫阿弥托佛,希望最后的这批人中有颜芳在内。如果她还不露面,自己总不能点着名要叫她吧? 屋子里呼拉拉走了一大拨,又呼拉拉来了一大拨,李畅抬头扫视了一眼,一个个女孩子都露出媚笑,可惜李畅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这媚眼是抛给瞎子看了。 李畅见门口还有一个女孩,偏着头不往房间看,李畅点了点她,妈咪喊道:“晶晶,你不想上班了,站那么远?转过头让李先生看看。” 晶晶?莫非不是颜芳,李畅正要拒绝,那女孩子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神冷冷地扫了李畅一下,随即傲慢地垂下眼帘,脸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就是你吧。”李畅指着晶晶。 妈咪说:“晶晶,过来陪陪李先生。”妈咪把晶晶拉过来,在她耳边说:“这位李先生是贵人,小心陪好他。别摆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小心吃不来兜着走。”然后又坐在李畅的身边,带着一身的香气凑近说:“李先生,晶晶是店里有名的冰美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你告诉我。” 晶晶?这些小姐在歌厅是不是都用假名? “晶晶?这是你的艺名吧?”李畅问。 “艺名?李先生别说得那样文雅,直说假名就是了。在这里上班都用假名。”改名为晶晶的颜芳说。 ------------ 第16节、再访颜芳(二) 第16节、再访颜芳(二) “小姐贵姓?”李畅问。 “小姐的姓哪有贵的,便宜的很。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又何必问呢?就像在网上聊天,你尽管可以说真话,因为就没有人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所以,你尽管叫我晶晶就行,真和假又有什么关系。来,我们喝酒。你玩骰子吗,我们一边玩骰子,输了的喝酒。”晶晶使出惯常的花招,只要碰到不喜欢的客人,或者赶上她心情郁闷,就用这个法子把客人灌倒了事。 今天碰上了李畅,也是她倒霉,颜芳把骰子拿进来后,李畅就趁机把骰子都换了。李畅只是为了灌醉颜芳,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掩饰,经常两三次就把牌叫死了,颜芳喝下第五杯加了冰块的洋酒后,痴笑着说:“李哥,你作弊。你肯定偷看了我的骰子。” 郭宝山见李畅一个劲地灌这个冰美人,以为他有不良企图,也添油加醋地说:“晶晶酒量不错的啊,今天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颜芳眼睛一瞪:“谁说我醉了?我的酒量号称千杯不倒。在金壁辉煌,还没有人能把我喝醉。” “吹牛,自己酒量不行怪李兄弟作弊。”郭宝山唯恐天下不乱,反正金壁辉煌也有房间,李畅真想做这事,把他们往房间里一送,有王队长坐镇,谁敢来捣乱?想到这里,郭宝山拉了王队长一下,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出去了。 找到妈咪,郭宝山开门见山地说:“我的兄弟看上晶晶小姐了,帮我订个房间。” 妈咪一听,忙道:“晶晶有什么好的,老女人一个,你这个兄弟的兴趣还真是怪。莫非真喜欢姐弟恋?我给他介绍一个更好的,还是处女,大一的学生。怎么样?绝对比晶晶强。” 王队长一听,脸马上黑了下来,郭宝山说:“是不是怕我们出不起钱?说吧,开个价,在金壁辉煌破处也不过一万元。不会比这还贵吧?” 妈咪左右看了看,把王队长和郭宝山拉到一个空闲的包间。 “王队长,郭总,别怪我不给面子。我也很为难啊,晶晶小姐从来只坐台不出台,她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总不能逼着她脱衣服吧。要不,今晚上包间的费用都免了,算我请王队长和郭总,请两位不要让我为难。”妈咪陪着笑脸说。 “我就不信还有你搞不定的事情。”王队长冷冷地说,“怕我们买不起单呢。我什么时候到这里白吃白喝过?好吧,都随你,郭总,我们换个地方玩。买单!”说吧起身就走。 妈咪慌忙拉住两位:“别别,两位千万不要生气,我真的是很为难。我实话实说吧,晶晶小姐是被人包了的,这个人我也惹不起。” 王队长一听,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什么牛逼的人连你也搞不定?” “夏风。”妈咪低声说。 “原来是他。”王队长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 王队长知道这个夏风,本市的大企业家,与许多高官显贵都有不错的交情,王队长也知道这个夏风的底子,黑道起家,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的人。王队长虽然不怕夏风,可是为了李畅去得罪夏风是否值得?再说,李畅也不是非得上了这个晶晶不可,换个人,估计李畅也不会说什么。这样一来,也不会得罪丁处长那头。 妈咪见王队长脸色犹豫不定,知他心动,又说:“其实以王队长和郭总的势力、人脉,也不会怕这个夏风,只是小女子我夹在中间,实在是难以为人,我还要在金壁辉煌混,希望两位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晶晶了。我马上去给你们兄弟物色一个更好的。” 包间里,颜芳已经有七分醉了。喝酒与心情有关,高兴的时候,喝个一斤八两的不打一点磕巴,愁闷的时候,二两酒下肚就可能醉得找不到北了。 “颜芳,颜芳。”李畅试探着叫她的本名。 “你叫我?”颜芳已经不玩骰子了,只是找酒喝。 真的喝醉了,已经不去考虑真名假名的问题。 “你还记得曾昆吗?” “曾昆?这个混蛋。”颜芳楞了一下,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含混不清地骂道。 “曾昆想见你,你愿意见他吗?” “见我?”颜芳好像酒醒了些,放下杯子,“我是夏风的女人,我怎么会去见他?你给我转告他,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见他。”说到这里,突然警觉起来,酒意好像一下子就散发了,醉意朦胧的眼神马上变得像冰一样寒冷,“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曾昆?” “我还知道夏风,我知道曾昆为了你把夏风的弟弟打伤了,出去避风头。我知道曾昆与夏风已经是老冤家了,从中学时就结了仇,后来又多次的互相拼杀。我知道曾昆为了你打过三次架,我知道你送给了曾昆一个玉如意。我知道曾昆已经不是以前的曾昆了,现在的夏风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夏风了,是在海口市跺跺脚,地面也会抖三抖的人。可是,他害怕曾昆,害怕曾昆夺取他的命,他的女人。颜芳,夏风他对你好吗?” “谁?夏风?他当然对我好了。他给我钱花,给我买房子,买衣服,买珠宝。陪我逛商店,带我旅游,找我睡觉,和我做爱。就差没有让我给他生儿子,你说他对我好不好?”颜芳咯咯地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的。 正赶上王队长和郭宝山推门进来,恰恰看见了颜芳扑在李畅怀里娇笑不止,心道,这个家伙还真有一套,才几分钟,就把晶晶搞定了。 李畅见王队长进来,没再刺激她,颜芳反而控制不住了,到处找酒喝。 王队长见此情景,对郭宝山耳语几句,郭宝山过来把颜芳拉到一边跳舞,王队长凑到李畅身边说:“这个小姐素质不行,哥哥我给你换一个。” “什么意思?”李畅一下子没明白。 王队长以为李畅面薄,呵呵笑了笑:“都包在哥哥身上,我已经让妈咪去找了。这是房卡。” 李畅接过房卡,才明白王队长的好意,遂有意试探道:“晶晶小姐莫非不能动?” “也不是不能动。只是她后面有人,我们虽然不怕那个人,也别惹这个麻烦不是?为了一个小姐不值得。天涯何处无芳草,听哥哥一句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畅哈哈一笑道:“我对她倒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王队长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什么人这么牛逼,连王队长也要卖他的面子。” 王队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李畅实情:“他叫夏风,市里有名的大企业家。对市里的经济影响很大,黑白两道都有些人。都是场面上人,彼此给个面子吧。对了,昨天他的人还在绕着弯问起你,我觉得很蹊跷。” “问起我?我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这样问他们,他们没说什么,是不是那个小燕出了什么问题?”实际上,夏风的人问得很技巧,只说了听说是王队长的朋友,有机会认识一下,拜托王队长介绍云云。王队长才不愿意让李畅和他们见面呢,有些话就涉及到警局的机密了,王队长无法跟李畅说透。 “不知道,昨晚很早就分开了。” “这里的水很深。”王队长点了一句,起身和陪自己的女孩跳舞去了。 突然,包间的一角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夏风,我操你祖宗!” 李畅赶紧站了起来,就见颜芳举着两只手往郭宝山脸上招呼,郭宝山左推右挡,抓住了颜芳的双手,尴尬地退缩着。 王队长闻声丢下身边的女孩,朝颜芳扑了上去,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颜芳的脸上。 颜芳忽然跳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朝王队长扑去。王队长侧身一闪,把颜芳两只手扭在了背后,颜芳还想往后踢王队长,王队长厉声喝道:“够了!” 已经有小姐出去报信,妈咪急忙进来,嘴里不住念叨:“这是怎么搞的罗,这是怎么搞的罗?” 王队长见妈咪进来,松开了颜芳的手,颜芳扑到妈咪怀里大哭起来。 说起事情原委,郭宝山只摸了她一下,就惹来如此风波,郭宝山于是下了定论,金壁辉煌的小姐素质太差。 妈咪也觉得颜芳不大对劲,平常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与客人冲突的。酒虽然喝了不少,但以她的酒量,还没有到借酒耍疯的地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不是和她的傍肩吵架了?”郭宝山对王队长说,“刚才骂夏风来着。” 妈咪把颜芳带走了,王队长对李畅抱歉地说:“对不起,兄弟,没让你玩高兴。” 李畅笑了笑,没说话。 王队长明显不愿意得罪夏风,再在他身上使劲已经没必要了。颜芳如果真的死心塌地跟着夏风,还是回去劝曾昆死了这条心。曾昆虽然嘴里把颜芳骂得够狠,何尝又不是口是心非呢。 ------------ 第17节、会拐弯的子弹 第17节、会拐弯的子弹 出了这挡子事,王队长和郭宝山等人都没有玩的兴趣了,商量着换个地方,大家收拾收拾正准备买单离开,门推开了,进来的不是结帐的服务生,而是一个相貌粗豪的汉子,一身休闲服饰,脚蹬千层底布鞋,后面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是王队长,郭总,刘行长啊,稀客稀客,好久没见面了,怎么,就要走吗?”粗豪汉子抱拳道。 “夏老板?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来了?”王队长猜不透夏风的来意,很警觉地问,神色间就不怎么热络了。 “听说各位在这里潇洒,我特来拜访。”夏风说,转头喊了一声:“把她带进来。”只见颜芳蓬头垢面被推了进来,颜芳使劲挣脱开被抓住的双手,倔犟地瞪着夏风。 “夏老板,你这是干什么?”王队长惊讶地问,不知道夏风唱的是哪出戏。 “听说晶晶得罪了王队长和郭总,我特地把她带来给各位赔罪。”夏风脸上堆着笑容,言辞恳切地说,又转头训斥颜芳道:“晶晶,你也太不象话了,仗着我宠你,连做小姐的职业道德也没有了?既然要出来做,就要遵守这个圈子的规矩。你这样做,把我的颜面往哪里放?王队长和郭总都是我敬重的朋友,你太目中无人了。依我看,王队长那记耳光还是轻的了,要换了我,不把你揍得起不了床才怪。还不快给各位大哥赔礼道歉?” 郭宝山嬉笑着挤了过来:“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晶晶小姐是夏老板的人,早知道这样,岂敢让她陪客。让嫂夫人陪客,别人会骂我不知礼数。抱歉,抱歉了。” 夏风眉头霎时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阴霿,不过很快就平复了,嘿嘿一笑道:“郭总真会开玩笑,晶晶不过是一个小姐,只要有钱,谁都可以玩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我兄弟交情,不比这个强?今天,我就把晶晶小姐交给你们了,随你们怎么玩。刚才晶晶陪的是哪位先生?” 也许这才是他来的目的?怕他个鸟!王队长侧身把坐在沙发上的李畅让了出来。李畅没有起身,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后面的一个保镖轻轻嗯了一声,走到夏风身边耳语了几句。夏风眼睛一亮,对王队长说:“这位先生面生,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这是北京来的李先生。”王队长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包间里蔓延,有意没有说出李畅的名字。 “李先生,幸会幸会。”夏风走到李畅的面前,伸出手。 李畅知道夏风的保镖已经认出自己,夏风也决不会放过自己,现在王队长和郭老板在场,他可能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一旦落单,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定然处处陷阱,暗算埋伏防不胜防。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以后再想得到这个机会不容易了。刑警队的队长在场,国安局的人也在场,两个都是极好的证人,不如兵行险着,趁此机会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免得夜长梦多。 李畅飞快地想着办法,站起身来,却没有理会夏风伸出来的手。 夏风僵在那里,伸出的手尴尬地缩了回来。后面的保镖见状,走了过来,扒拉李畅一下:“小子,你他妈真拽!” 李畅一把抓住保镖的手扭到身后,顺势一带,把保镖转了几个圈子,随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一掌把那个保镖打得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保镖挣扎着爬了起来,一颗牙齿已经被扇掉了,嘴角渗出血来。保镖的手已经塞到口袋里去了,旁边的一个保镖马上按住了他。夏风瞥见了王队长的眼神,对手下的众保镖摆了摆手。保镖把已经伸进口袋里的手又缩了回来。 “夏老板,你的手下太不懂规矩,我替你教训了一下,不生气吧。”李畅笑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对于那些不懂礼数,没有教养的人,是该教训一下。”在没有搞清楚李畅的来历之前,又当着王队长和郭宝山的面,夏风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几句夹枪带棒的话。 “什么叫教养,什么叫礼数,我有机会还要找夏老板请教一下。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不过夏老板大名鼎鼎,我已经听了很多有关你的英雄事迹了。是一个我们都认识的朋友告诉我的。” “哦,谁啊,我们之间居然还有这种缘分,真是天意啊。” “天意,的确是天意。”李畅微微笑着,慢慢走过夏风的身边,轻声说:“曾昆托我问候你。” 夏风脸色一变,眼睛一转,注意到了王队长关注的表情,满脸关切地、假模假式地对李畅说:“曾昆?好多年不见了,他在哪里?他现在过得还好吧?身体都挺好?我记得他小时候身体挺弱的,医生都说他挺不过二十三,没想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见庸医误人。” “哈哈,曾昆活得挺好的,生龙活虎,只是昨晚不慎,感染了流感病毒,身体有点不适。不过吃点感冒药就好了。他说找个日子来拜访夏老板,只是怕夏老板财大气粗,看不起他这个穷人呢,冒昧地找上门来,又怕曾老板误会他是来打秋风的。” “哪里哪里,曾兄弟言重了。代我问他好,找个日子我们好好聚聚。” 说着把颜芳拉了过来:“难得李先生看上了晶晶小姐,我这里就把她交给你。别为了这么一个破女人,伤了我们兄弟和气。” 李畅两手搭在颜芳的肩头,想起颜芳是曾昆暗恋的女朋友,没有太暧昧的动作:“难得夏老板大度,晶晶小姐虽然是一件衣服,却也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我谢谢夏老板了。”嘴巴贴近颜芳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颜芳眼睛一亮,冰冷的表情顿时冰消雪化,咯咯地笑了起来。夏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与颜芳相交多年,能看出颜芳的笑容里掩饰着什么。 “李先生跟晶晶小姐说什么了,把我们的冰美人也融化了。”郭宝山笑着凑了过来。 “说句笑话呢。”李畅转向夏风:“夏老板,曾昆跟我说起过你还欠他一样东西,不知夏老板还记得吗?” “什么东西?” “果然夏老板贵人多忘事,你既然忘记了,我也不提醒你,见了曾昆就明白了。谢谢夏老板的慷慨。”李畅轻扶着颜芳的背,转过身对王队长说:“王队长,我们走吧,出去散散步,这里好气闷。” “站住!”夏风猛然大喝一声。 “你叫我?”李畅停住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 夏风猛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冲动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年轻人不懂事。”一抹杀气在夏风眼睛里滑过,他呵呵一笑冷静地把话题叉开了。“王队长,改日我请你小聚一番。郭总,刘行长,我这里一并请了。务必赏光。” 李畅没有拦他,眼看着夏风走到了门口,颜芳突然走到夏风背后大骂起来:“姓夏的,我操你祖宗!你把老娘看成什么了,要上就上,要扔就扔。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是条狗也有几分情义吧,你他妈的一分钱都没有给,就想把我打发了?休想!老娘跟你没完。” 夏风蓦地回转身子,啪啪两记耳光扇在颜芳娇嫩的脸上,看着颜芳脸上五道血红的指印,冷冷地说:“别给脸不要脸!” 颜芳尖叫了一声,朝夏风扑了过去,夏风没想到素来逆来顺受的颜芳会有如此举动,淬不及防之下,被颜芳的长指甲在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两边的保镖急忙拉住了颜芳,颜芳拼命挣扎,门口一下子乱成一团。 李畅大吼了一声,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朝着夏风冲了上去,剩下的两个保镖,瞬间掏出枪来,朝着李畅就是一枪! 啪地一声巨响,众人都楞在当场。李畅动作的时候,已把几个保镖的反应考虑在其中,早就在等着这一枪。他侧过身子,躲过其中一把手枪射来的子弹,手里的酒瓶扔了过去,砸中保镖持枪的手。当啷一声,保镖吃痛,枪掉在了地上。 两个挟持颜芳的保镖也反应过来,正要拔枪,王队长抢先拔出枪来,朝天轰了一枪,然后闪电地对准了两个保镖,大喊一声:“谁都不准动!” “夏总,夏总!”两个开枪的保镖突然惊叫了起来,赶忙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夏风,王队长眼睛一扫,发现夏风额头上一个小洞正冒出血来。 郭宝山快步走了过去,看了看夏风,伸手在他的颈动脉上按了一下,对王队长说:“一枪正中额头,他死了。” 两个持枪的保镖被王队长的一把枪逼着,不敢动弹,郭宝山走上前去,掏出一块手绢,把两人的枪都收了过来,放进王队长递过来的塑料袋中,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个被李畅扇掉门牙的保镖,看着夏风冒血的枪洞,已经傻了,他不明白朝着李畅射去的子弹怎么会拐了一个弯,射进了夏风的额头! ------------ 第18节、成功的栽赃 第18节、成功的栽赃 警察很快就赶过来了,全副武装的警察把整个金壁辉煌的二楼都清空了,倒是发现了不少好镜头,顺手抓住了几个正在做床上运动的男女。领头的警察正是王队长的副手,见王队长在现场,也不怎么吃惊,只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188号包间被拉上了警戒线,几个保镖被控制了起来。通过王队长等人的描述,警察在墙上发现了一枚弹头,现场虽然有点乱,几个目击证人能大致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现场痕检结束后,夏风被送去做法医解剖,几个保镖和李畅颜芳等人都被带到刑警队做笔录。由于夏风身份的特殊,王队长在第一时间把案件向上级做了汇报,市里主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在局长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刑警队,痕检和尸体解剖工作连夜展开,李畅笔录做完后,尸体解剖结果和痕检结果也出来了。 现场发现的弹头,正是夏风的一个保镖手中的枪射出来的,而留在夏风大脑里的弹头,却是从缺门牙的保镖手中的枪射出来的,并且对该保镖的手进行痕检,也证实是他开的枪。而现场几个强有力的证人也能证实这一点。 并且也排除了误伤的可能,一枪正中额头毙命,有这么巧的误伤吗? 所有的证据组成一条完美的证据链,证明射杀夏风的凶手正是他自己的保镖。 尽管该保镖再三否认,但证据确凿,警察重证据不重口供,涉嫌谋杀这条罪名已经被坐实了。虽然射杀动机不明,不过这个动机嘛,现在并不重要,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仇呢。 果然,才过了半个小时,警察就找出了保镖和夏风之间的许多不和的证据。实际上,老板和雇员之间不和的例子比比皆是,要找这样的证据其实不太难。王队长知道夏风这人底子不干净,跟着他的保镖实际上也是他的杀手,手上都不会太干净,肯定有积案在身,按照这个思路顺藤摸瓜,通过把该保镖的十指指纹和以前发生的所有案件的现场指纹库进行对比等技术手段,又发现了该保镖和以前的几个恶性凶杀案皆有牵连。 而对领导来说,尽快破案、尽快找到凶手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而现在有了一个铁证如山的嫌疑犯,并且还顺带破获了以前的几个积案,王队长也算是又立下了一件不小的功劳。 至于李畅,他与夏风之间的冲突被理解为争风吃醋的行为,他冲向夏风的举动虽然是导致保镖开枪的原因,但据李畅自己说,他见晶晶小姐被夏风打了两个耳光,又被两个保镖制住了,气愤不过,才冲过去想解救晶晶小姐的。没想到被保镖误会了。 大家都看得明白,李畅双手一手一个酒瓶,不可能拿枪射击。 有王队长和郭老板这等有力的证人,李畅到派出所做了笔录就放了出来,李畅没有马上就走,等着颜芳,郭宝山也在陪着他,刘副行长等人做完笔录后就回去了。 颜芳的事情复杂些,她与夏风的关系比较微妙,夏风之死,牵扯的面比较宽,现在就放出去对案件不利,所以还必须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待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才能放她出来。 “晶晶她不会有事吧。”李畅叫住匆匆走过的王队长。 要搁在别处,王队长肯定要开李畅的玩笑了。不过现在时机地点都不对,王队长收起调侃的心情,公事公办地说:“不会有事的。晶晶只是一个歌厅小姐,与夏风的关系深不到哪里去,夏风的事情也不会让她知道的。今天的事与她关系也不大,你放心回去吧,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什么罪的。”说到这里,王队长拍了拍李畅的肩膀:“晶晶小姐你拿她怎么办?” “夜色不错,我还准备让她陪我聊聊天呢,看来今天是不成的了。” “这里的水深,你还是小心点。”王队长的话里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李畅呵呵一笑道:“有你王队长在后面撑腰,我有什么好怕的。” 王队长并没有难得糊涂,也看出事情的不对劲,对李畅三番两次挑小姐的原因,王队长也猜出了几分。关键就在这个叫晶晶的小姐身上,而事情的起因与夏风脱不了干系。莫非李畅这次来海口是奉有指令?也许他的身份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在老奸巨猾的夏风面前,李畅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倒,表现出来的成熟和自信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还有后来的保镖开枪一事,王队长办了这么多大案要案,经验丰富,他直觉地认为这个保镖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开枪杀他的雇主,从起初这个保镖为了讨好夏风擅自出头,推搡李畅来看,他与夏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血海深仇,非得要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而保镖的开枪举动,与其说是谋杀夏风,不如说是要射杀李畅泄愤更合理一些。 但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确实是保镖射杀了夏风,而保镖所说的什么子弹拐弯之类的昏话,任何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只会当作无稽之谈。子弹又不是导弹,莫非他用的枪就高级些,加了制导功能?就算有制导功能,这个方向也是由开枪的人控制不是? 虽然有重重疑问,但王队长不是一个喜欢空想的人,务实的态度使他还是按照既定的程序来办理此案。 郭宝山陪李畅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听到李畅开门的声音,王绢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探出头来。 “怎么回这么晚?” “与王队长他们去办了个案子。”李畅说。 王绢一听到案子两字就觉得紧张,气呼呼地说:“你是来旅游的,又要办什么案子?是不是有当警察的瘾?”说着把门一下关上了。 李畅站在王绢的门前苦笑着挠挠头,回来这么晚还的确不好解释,看来王绢是真的生气了。李畅回到自己房间洗漱睡了。 刚上床,床头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是王绢打来的。 “睡了?”王绢问。 “刚上床。对不起,王绢,我也不是有意的,可是事情总是要找到头上来,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本事再大,能管多少事情呢?全世界那么多的事你管得过来吗?我并不是要你明哲保身啊独善其身什么的,可是你能不能换个方式呢。孤胆英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以后我要冒点小险时,都给你打电话请示一下,批准了我才行动,你看怎么样?” “贫嘴!”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第二天的报纸只在一个小角落里登出了夏风去世的消息,但没有说明死亡原因,看来所有的媒体都打了招呼,而金壁辉煌的警察行动,被说成是警察的一次突击检查行动,并且查出该歌厅有违法行为云云。 小燕出去买食品的时候,路过报亭买了一份早报,回到房间把报纸递给曾昆,然后就去熬粥。等她忙碌了一阵回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曾昆看着报纸在发呆,脸上挂着痴痴的微笑。 “你怎么了?”小燕惊慌地摇摇曾昆。 “李先生居然办到了。夏风死了。”曾昆喃喃地说。 “夏风死了?”小燕抢过报纸,翻看起来,找到了角落里的一小段新闻,看了一会,也发起呆来。 “你又怎么了?”曾昆回过神来,拍拍小燕的手。 “夏风死了,你那个红颜知己就要回到你的身边了。我也可以回去继续做我的小姐了。”小燕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 曾昆看着小燕袅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若有所失。 这两个晚上,曾昆都睡在客厅,把卧室让给了小燕。曾昆想想也怪,自己平素也算得上一个风流公子,遇到此等绝色美女,从来没有放过的理由,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姐,这种身份的女子总会给人一种很容易推倒的感觉,只要钱到位。曾昆也是有着百万身家的有钱人了,何况人也长得不赖,可是在小燕面前,竟然放不开心思,调笑的话也没有说过一句,真是异数了。 曾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颜芳,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夏风已经死了,她应该自由了,自己还能和她重归旧好吗?想起以前的日子,似乎自己并没有和她好过,所作所为,只是少年的一种情怀。颜芳那天当着他的面亲吻夏风的举动,让他觉得一阵阵刺痛。 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个上午,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正是颜芳站在门口。 “曾哥,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也解决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李畅把颜芳推进了房间,闻见了炒菜的香味,不管两人直目相对的情景,笑道:“做的什么好菜,这么香?” 小燕闻声走出了厨房,看见了憔悴的颜芳正在抹眼泪,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锅铲掉在了地上,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两个晚上的梦。现在梦醒了。 ------------ 第19节、爱情不是调味料 第19节、爱情不是调味料 这几天里,李畅和王绢总算抽出时间把几个风景点转了一圈,然后去三亚呆了两天,回到海口时,算算已经出来一个礼拜了。 在路上跟李畅的父母、王绢的父母还有张晓楠都通了电话,李畅的父母只是催促他们尽快回去,王绢的父母仔细盘问了他们晚上是不是睡在一起了,开了几个房间,把王绢羞成了一个大红脸。 那天把颜芳交给曾昆,李畅在他那里吃了中午饭就告辞了。饭桌上,看见小燕颇不自然的样子,李畅知道这小丫头春心动了,曾昆这小子真有艳福,居然惹得如此漂亮的姑娘动心。待看见旁边坐着的一言不发的颜芳,李畅也觉得曾昆的艳福不大好消受。不过,这与自己无关了,是喜新厌旧,还是喜旧厌新,或者新旧并纳,就看曾昆的本事了。 先去拜访了王队长,见他神色间颇为落寞,问及此事,才知道已经风传很久的关于自己当副局长的传言已经寿终正寝了,从外面调来了一个人当副局长。 李畅先送了一个大功劳给王队长,破获了一个诈骗案,给他的仕途之路增加了一个大大的砝码,可是后来又惹出夏风的事情,夏风之死,虽然得以圆满解决,还是使王队长无意中得罪了个别人,在他的升迁途上伏下了绊马索。可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夏风之死,对这里的官场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影响。一些人的升迁罢免都改变了原有的计划。王队长就是一例。 郭宝山出差去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李畅把王绢留在宾馆,单身一人去见曾昆。不知道夹在两个美人之间的曾昆,现在是快活呢还是苦恼。李畅不敢带王绢去,那边有两位小姐,都是在歌厅陪过李畅的,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但是若不小心说漏嘴,王绢这一关就不好过了。 推开门,只有曾昆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女子都不见踪影。李畅奇怪,朝紧闭的卧室努努嘴,曾昆摇摇头道:“屋里没人。” “都走了?你就这么点魅力?” “小燕知道你要来,买菜去了。” “颜芳呢?” “也走了,你送她来的当天晚上就走了。我们注定是没有缘分的。”虽然过去了好几天,曾昆提起此事,还是夹杂着伤感、愤懑的情绪。 对于别人的私事,李畅也不好过问太细,只是以他的阅历判断,对于曾昆来说,颜芳并不是良配,她做了多年小姐,又给夏风做了多年情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混迹风尘多年,莲花出污泥而不染这种节操不能用来形容颜芳这种人了。 小燕虽然也是做小姐出身,不过由于刚刚入行,还是清纯得多,性格又温柔,人又能干,对曾昆这等过厌了刀头喋血生涯的江湖好汉,小燕的温柔乡也许才是最好的栖身之处吧。几天的时间就让两个人彼此爱得惊天动地,那是在童话中,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更多是一种平衡和对现实的妥协,以曾昆的饱经世事,也不会一下子爱上虽然漂亮但出身有瑕疵的小燕,以小燕的涉世未久的单纯,倒是更容易爱上曾昆这种亦正亦邪的男人。不管两人有没有爱情,但是两人都彼此需要。曾昆是山,小燕是水,小燕需要坚如磐石的依靠,而曾昆需要柔如水流的抚慰,至于两人之间有没有感情,李畅看见两人之间流淌着的一种暧昧气氛就明白了。 小燕买回了一大篮子菜,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午饭准备好。小燕做菜的时候,曾昆已经收起飘散的情绪,重新抖擞精神,和李畅有说有笑起来,情绪转变之快,让厨房里忙碌的小燕既欣喜又忧虑。 望着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李畅心想曾昆这小子今后有口福了。不知道王绢做菜怎样,认识这么多年,她好像还没有显露出这方面的才华呢。 “这就算是谢媒饭了?”李畅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小燕做的这桌子菜的确有感谢李畅把她救出苦海的意思,至于谢媒,还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曾昆给李畅又夹了几筷子菜说:“赶紧吃吧,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嫂夫人做的菜非常可口,曾昆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曾哥今后想做些什么?给嫂夫人营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后制造出五六个小曾昆?” “肯定不会在这个地方待了,我的老家也不想回去,可能回小燕的老家吧,到了那里,买套房子,租个小门脸做买卖,这里的房租已经交到月底,本来早就要走的,只是为了等你才没有成行。” “我知道你这几年攒了一些钱,不过这点钱要过一辈子恐怕还是有点困难,没想过再做点什么事情?” “我想好了,等我把小燕安顿好,我便到北京来找李先生混口饭吃。借你的吉言,真的要制造出五六个小曾昆出来,这点钱的确不够花,养我一个人够,养一家子难。人到三十,手中无钱心里发慌,人到四十,手中无权心里发慌,我现在恰好到了手中无钱心里发慌的岁数。” “好啊,我也正想做点什么事情,出来打工半年,也得琢磨琢磨今后干什么了。老这么晃荡下去,爸妈不满意,女朋友那里也不好交代啊。我们一起做一番事情,也不枉费来到这世上一遭。不管我们的前世,前世的前世是怎么穷困,怎么富贵,怎么潦倒,怎么显赫,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在今生要做的其实也还是很简单,认真过好每一天。” 曾昆迷惑地看了李畅一眼,话里意思大半是明白了,只是不懂他扯上前世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小燕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走到李畅的面前:“这杯酒是我单独敬你,我能有今天,全是李先生一手帮的忙。使我避免了落到……那种境地。”小燕本来想把颜芳拉出来做比较,话到嘴边,看了看曾昆,把颜芳两个字就吞了下去。 小燕以女人特有的直觉发现,虽然颜芳没有留下来,但永远是曾昆心头的痛,自己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让曾昆在温柔乡中淡忘这一切,也许完全忘记不可能,但能做到淡然处之就行了。 那天下午,曾昆和颜芳之间发生了一场剧烈的争吵,话题不知道是怎样引起的,但问题的关键还是颜芳跟了夏风一事,曾昆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夏风曾说过要毁了他的初恋,他成功地达到了这个目的。 争吵是没有逻辑,没有对错的,双方都在一种愤怒的情绪调动中,只求证实自己的正确为目的。争吵以颜芳的夺门而出嘎然而止。 颜芳离开了这里,好像带走了曾昆的魂魄,这几天时间他都有点混混僵僵,直到李畅的到来,他好像才止住了三魂六魄的发散。打起精气神来 小燕很茫然,如果颜芳和曾昆和和气气地分手,也许两人就真的结束了。但是这种争吵正说明双方都很介意对方,反而让小燕觉得不踏实。颜芳是因为跟了夏风才引起曾昆的反感,而自己的出身会让曾昆又有怎样的联想呢? 小燕从最初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遇到这个能救自己于苦海的男人,曾经是她以为莫大的幸运,这个男人的坚强、富裕、帅气还有忧郁,组合成一种特别的魅力,而他的神秘,犹如菜中的盐巴,让小燕有了想探询的冲动。 颜芳的出现,小曾和颜芳的那一段过去,特别是这两天小曾对颜芳爱恨交织的感情表露,又一次让小燕对自己的前途变得迷茫起来。对男人来说,爱情是调味料,不同的爱情可以配成不同的美味佳肴,对女人来说,爱情不是调味料,爱情是盐巴。 回到宾馆的李畅开始和王绢商量回家的事情,临近年关,机票火车票都非常紧张,李畅和王绢是第一次在春节回家,毫无经验,没有想到一票是如此难求。到宾馆前台根本就订不上票。最后只得给王队长打电话,托他解决了两张票。 来海口的时候,两人轻装简行,离开的时候,居然大包小包四只手都拎不过来,其中有一些是李畅他们买的各种小礼物,但大多是郭宝山、王队长他们送的。郭宝山亲自把他们送到机场,当郭宝山的司机秦鹏飞推着一个行李车来到正在等候托运的李畅面前时,小山样的行李把他吓了一跳。 “家里亲戚朋友多,多备点这里的特色产品不会有错。你是回老家,又不是去北京,丁副局长那里我就不托你捎东西了。” 坚辞之下也只得受了,人家把东西都直接拉到机场来了,还能让人家拉回去?于是给张晓楠打电话,告诉她行李不少,最好弄一辆大点的车子来接。 “大到什么地步,总不会要弄一辆卡车来吧?天啦,你是不是托运了一个集装箱的椰子回来?”张晓楠笑道。 “没那么夸张,是二哥的朋友送的,东西不少,我和王绢拎不过来。” “到时让晓雷去接你。” ------------ 第20节、回家 第20节、回家 波音737往地面滑翔的时候,失重的感觉让李畅的心情更加迫切,似乎正在一头扎到地面就可以见到半年多没见面的父母了。 当然昌宁离长沙还有几百公里,张晓楠不会让老人坐这么远的车来接人的,所以李畅的心情也仅仅是一种心情罢了,不过看见大厅里正在等候着的张晓雷,还有欣欣,李畅的心一下子热乎起来。半年不见,欣欣好像又长高了些。 刚一看见李畅,欣欣往后躲着,张晓雷把她抱起来,指着李畅说:“这是李畅哥哥,你不是闹着要来接他吗?怎么见了面还不敢认?” “他不是李畅哥哥,你骗我。”欣欣嘴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 我的变化就有这么大,欣欣都不认识我了?李畅看了看身上的衣着,也许是海南一行害的,身上穿上了具有当地特色的服装。 “欣欣,叫李叔叔。”李畅不好意思地说,被一个几岁大的小姑娘叫哥哥,李畅总是觉得不自在。 “原来你真是李畅哥哥。”欣欣朝着李畅探出身子来,李畅赶忙从张晓雷手里接过。 “哥哥,你为什么总不会来看欣欣呢?”欣欣坐在李畅的胳膊上,奶声奶气地说。 “欣欣,哥哥事情很多,北京离老家又远,坐车不方便。哥哥要上班,上班的地方不能总请假。”李畅也不管欣欣能否听明白,给她讲了很多大人才能理解的理由。 “那以后我让妈妈带我去北京看你。哥哥,你是不是以后总是要住在北京?是不是陪欣欣的时间少了?” “等欣欣长大后,就到北京来念书,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去和妈妈说。”欣欣拍起小手。 “欣欣,你好啊。还认识阿姨吗?”王绢朝欣欣伸出手,欣欣甜甜地叫了一句王阿姨。李畅大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叫王绢阿姨,叫自己哥哥,生生就比王绢矮了一辈。 欣欣被王绢抱着,李畅去拉行李车,张晓雷知道李畅行李多,特异带了一个人过来,见了行李车上堆满了的东西,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李畅,你这是要搬家吗?” “呵呵,别人盛情难却,我也没有办法啊,送到机场直接托运,我还没有开包呢。” 张晓雷开来了七人座的商务车,人货混装,一行人出城,上高速,直奔昌宁县,先送王绢回家,然后送李畅。李云生和徐小燕接到李畅的电话,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爸,妈,我回来了。”李畅从车上下来,看见在楼道单元门口等着的父母,鼻子就觉得有点酸,李云生抓住李畅的双臂,端详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沉稳地说:“嗯,又长高了不少,像个大小伙子了。” 徐小燕把李畅拉了过来:“来,让妈妈好好看看,瘦了些,结实了。臭小子,半年了,也不知道拍几张照片寄回来。我还以为你把爸妈都忘了呢。” 周围人越聚越多,都是街坊邻居,李畅低声说:“妈,我们先上楼吧。” 张晓雷帮着把东西运到楼上,谢绝了李云生的吃饭邀请,就告辞了。李云生还要强邀,李畅说:“爸,快过年了,人家也不少事,改日再请吧。” 李畅和张晓雷已是兄弟情义,就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了,送张晓雷到楼下,李畅说第二天就去看晓楠姐。 “再见,早点来看我哟。”欣欣挥着小手。 回到家里,李云生和徐小燕还在看着满屋的大包小包发楞,李畅拿来剪刀,把所有包裹都打开了,黎锦,织锦,海南梅花参,咖啡酒,椰子粉,万昌苦丁茶,各种海鲜,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两个椰雕和几大包腰果。 “回来就回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多累啊,这些东西现在市面上也买得着了。刚挣了点钱就大手大脚,以后怎么持家。”李云生刚唠叨几句,就被徐小燕抢白道:“还唠叨什么,儿子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这是好事啊,市面上买的哪有儿子带来的好?” 李畅暗自吐了吐舌头,幸亏郭老板考虑周到,买了不少年货送来,李畅转眼就贪天功为己有了。 徐小燕先挑了几样精制的东西,再把各种海鲜挑了一纸箱,对李畅说:“小畅,把这些东西给王绢家送去。” 李畅有点不好意思,迟疑着没有动身。 “傻儿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绢是你女朋友了,这过年送点年礼也是应当的。等挑个日子,我们双方父母正式谈一下,把这事定下来。还得准备彩礼,你高中毕业时父母积攒了一点钱,这段时间你又寄了些钱回来,有几万块了,若是一般的女孩子,这些钱做彩礼也够了,不过王绢这孩子,知书达理,人又漂亮,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在昌宁县城也是一朵名花了,这份彩礼要格外丰厚些才行,才不至于委屈了人家姑娘。”徐小燕絮叨着。 “王绢不是这样的女孩。”李畅连忙为女朋友辩护。 “王绢不贪财是王绢的好,她家里是什么想法呢,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了我们家,我们不能让人笑话。当然,在妈的心目中,你不会比任何女孩子差,不过这世道呢,都是这样,人家是大学生,你还在打工,正式工作也没有一个,家事人品,在外人眼里你都差上一点,王绢不管不顾地爱上你,是你的福气,我们也得给她父母挣点面子吧。这些事你就别管了,父母给你做主。老李,估计得准备十万块钱才行啊,还差着几万呢。” 对王绢,徐小燕是一百个满意,但是她家里那一关,却不好过呢。两家离得都不远,也都认识,徐小燕有好几次提起话题,都被王绢的父母叉开去了。 李畅想起自己的帐户上还有好几个亿,这些钱拿出来说不定会吓着老爸老妈,老人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再说这些钱的来路也不好解释啊。怎么想个法子把钱名正言顺地给父母一些,也许还得从罗继文和晓楠姐那里着手。 李畅抱着这些东西来到王绢的楼下,王绢接到李畅的电话已在那里等着了,见了李畅,低声埋怨道:“抱了这么些东西过来,让邻居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李畅左右看了看,没有邻居往这边观望,和王绢分开了几样东西拿着,边走边说:“是我老妈要我送的。我说不来吧,老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还说要找个日子和你爸妈正式谈一下,还要准备彩礼。” 王绢一听彩礼两字,早飞红了小脸,低头不语。 进了王绢的家门,王绢的父母都在家,李畅把东西放下,恭恭敬敬叫了声叔叔阿姨,说过年了,爸妈让自己把这些东西送来给叔叔阿姨品尝,年礼太薄,不好意思拿出手云云。都是李畅临走的时候,徐小燕教他说的。 王绢的父亲与李畅的父亲原来都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后来王绢的父亲辞职下海,做起了生意,多多少少赚了些钱,也算得是小康人家了,家境比李畅家还是好了很多,当初李畅想用金戒指做试验,自家没有,还是王绢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由此可见,两家确实有点差距。 王父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王母虽然已至中年,也是风韵犹存。李畅很少到王绢家来,记忆中最后一次到王绢家里还是小学毕业时候的事情了。房间装修得很不错,彩电、冰箱都是新款式,显出家境的富足。 王父很随意地看了看李畅送来的东西,客气话也没有说一句,东西由一个大塑料袋和一个旧纸箱包着,看不出东西的贵贱。 王母端了一杯茶上来,招呼李畅到沙发上坐下,李畅扭捏了一下说:“叔叔阿姨,你们忙,我就不坐了。爸妈还等我回去。” 王父威严地说:“坐下,聊几句再走,有几句话问你。” 好像有点老丈人审女婿的味道,王绢也没有事先告知一声,搞得措手不及。李畅忐忑地在沙发上坐下。 “李畅,我记得你毕业时的成绩不错嘛,今年还参加高考吗?”王父点着了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李畅看出那是黄色的芙蓉王,二十多块钱一包,能抽这个牌子的烟,也算有点档次了。 李畅心想糟糕,早知道如此正式,就应该带几条好烟,几瓶好酒过来了。李畅走神,却忘了回答王父的问题,直到王绢在旁边碰了碰他,才反应过来:“哦,不打算参加高考了,想自己出来做点事情。” “有志气嘛。”话里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这半年在北京干什么呢?” “在一个酒吧打工。”李畅边回答,边看王绢的神色,自己的事情王绢好像没有跟她父母说啊。也是,按王绢的性格,也不喜欢说这种事。自己是口袋里只有一百元的穷小子也好,还是腰缠亿万的大富翁也好,对王绢都是一样的,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吧。 “酒吧打工?一个月拿多少钱?”王父接着问。 李畅还没有回答,王绢的脸上挂不住了,小脸一拉说:“爸爸这是在查户口啊!” ------------ 第21节、老丈人的刺激 第21节、老丈人的刺激 王母站起身来,把王绢拉到了卧室,语重心长地说:“绢,爸这是为你好,你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人又漂亮,条件比李畅强得多,听说你回家,有好些人来提亲了,都是些局长县长的公子,随便哪个条件都比李畅强。既然你和李畅相好了,我们也不是不开明的人,更不会棒打鸳鸯,不过,爸爸这是在提醒李畅呢,想娶我们王家的姑娘,没有一点真才实学是不行的。总得有一个方面要配得上你才是。” “李畅很能干,很聪明的。他不去上大学只是他不想上罢了。你们别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王绢生气地说。 “这大学是他们家开的,想上就上?”王母不屑地说,“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吧。” 这比喻有点那个,王绢嗔怪地叫了一声妈。王母也意识到话里的不妥,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不是那些来提亲的公子哥们都是名牌大学生?”王绢噘着嘴说。 “那倒不是,不过人家的家门比李畅强多了。有刘副县长的公子,在省立大学读大二了,听说寒假也回来了,有税务局朱局长的儿子,开了个公司,规模不小,与你爸也有生意来往,蛮照顾他的生意。还有公安局周副局长的儿子,比你大四岁,已经是股级干部了。” 王绢不知道该不该把李畅的实际情况说出来,王绢对李畅的了解主要在三个方面,一个是与罗继文的合作,赚了不少钱,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没有现金,尽是些老古董。二个是与叶子的合作进行公司的重组,是重组后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三个是与张晓楠的合作,钻石生意可能是李畅所做的事情中最赚钱的了。说他身价过千万也不夸张吧。不过,李畅从乔汉京那里敲诈来的几个亿没敢让王绢知道。见父母有点势利的态度,王绢冷哼了一声,没有再作解释,她倒想看看李畅是怎么说服自己的父母。如果直接地把钱拍出来,王绢恐怕就要小瞧他了。 厅里的谈话正在进行,王父听说李畅在酒吧里的月工资才一千多元钱,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一千多元能干什么?你不想大好的时光就这样荒废掉吧?再说在酒吧里能学到什么?端盘子扫地吗?或者变成一个劲酒鬼?这样不行啊,你回去赶紧把那个职业辞了,我的女儿不会嫁给一个酒吧的服务生。让别人听了笑话,你让我的面子往那里搁。” 王父还在担心自己的面子问题,李畅却已经被王父毫不留情的话涨红了脸。 “李畅,对以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想法吗?”王父诱导着。 李畅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见老丈人发问,顺嘴就答道:“周游世界。”说完后,看见老丈人不屑的笑容,忙补充道:“当然得先赚钱。” “赚钱?靠什么赚钱?你一无学历,二无特长,你以为现在满地都是金子,随便你捡?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王绢交给你?” 满地的金子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但满地的钻石却是真的,都放在张晓楠那里等着卖出去呢。李畅又没法跟老丈人讲这些事,有点匪夷所思,说不准老丈人听了会认为自己不切实际,哗众取宠,再来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扇出去。 老丈人的考核比高考还难。 “我现在掌握了一门手艺,我会加工制作工艺品,”李畅把古董赝品制作解释为工艺品,这样容易接受些,“不管是玉石、金器还是各类陶瓷器皿,这些工艺品,我都会做。我想凭着这门手艺,不会让王绢受委屈的。” “哼,雕虫小技。”在王父看来,这种事情都是手工作坊做的,从这方面入手,能赚什么大钱?只有做官和做生意才是正道。最不济也得在学术上有所造诣,做一个全国闻名的科学家。工艺品?工艺品多了,农民伯伯用麦杆编制一些小鸟、花篮什么的,也是工艺品,辛苦一天,能赚什么钱? “另外还学着做点生意。”李畅见老丈人看不上自己的手艺,只得补充了一项技能。 “做什么生意?”一听生意两字,老丈人的兴趣上来了一点。 “在北京和一个朋友合作,搞了一个公司,我在其中占据了二成的股份。” “才二成股份?太少了,怎么也得控股。要不就自己做。我现在开的公司,都是全资,完全自己说了算。” “十几个亿的资产,占两成不少了。”李畅嗫嚅着。 “十几个亿?年轻人不要信口开河。”王父以为李畅开玩笑,刚到北京半年,又一直在酒吧打工,不可能在这么大的公司里面拥有股份。不过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居然还敢开玩笑,王父也有点不高兴了。也许是十几万吧,两成股份也只有几万,现在这世道,几万块钱又能干什么。 不过总算有点技术特长,王父也没有再为难他,就让他回去了。考察的结果却是待岗,李畅很是郁闷,好在没有直接辞退,就算还留有希望。 李畅走后,王绢父母收拾李畅送来的东西,发现塑料袋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拆开纸箱,里面都是些干海鲜。扇贝、墨鱼什么的, “哟,都是些这样的东西啊。”从丈母娘的话听不出来东西是好是坏。 回到家中,李畅把这次考核面试的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李云生和徐小燕面面相觑。 “王文宁的生意这几年做得大了,交往的人层次也高了。我们这个家庭是不是有点配不上了?”徐小燕低声嘀咕了几句。 “都是一个单位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他,能力一般,在单位的时候,他哪点比得上我,干不下去了才辞职做点小生意,赚不了什么大钱的。偏生人家养了个好女儿。”李云生没好气地驳斥了老婆几句。 “做点小生意?你倒是也做点这样的小生意来看看?”徐小燕抢白道。“你看看人家家里装修什么样子,我们家又是什么样子?” 这话让李畅听心里去了,房子的确太小,应该改善一下了。赚了钱,首要的是让父母生活得更舒心些。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这些。”徐小燕的话触动了李云生的自尊,有点不大高兴,“李畅,把你带来的东西分几个包,给几个关系不错的叔叔阿姨送过去。” 这个任务更加艰巨。由于有些邻居送了,有些邻居没有送,厚此薄彼的事情让李畅提心吊胆,生怕碰上那些没有送的邻居说风凉话。更绝的是,李畅拎着年礼到三楼的某单元301号送礼,上了三楼,正好碰见住302号的人出门,见了李畅,惊喜地说:“你怎么开了?什么时候回的?来了就来了吧,还带什么的东西,太破费了。谢谢。”李畅只好放下东西回家。好不容易把带来的东西散发干净,李畅也累得不想动弹了。原来送礼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第二天去张晓楠家,张晓雷来接他,路上说借辆车给他使,到了张家的别墅,一进门,欣欣就扑了上来,身上已经穿上了李畅送的黎族筒裙,里面是一条厚厚的裤子,样子甚是滑稽。欣欣一副臭美的样子,在李畅面前摆了好几个pose,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说天气暖和点再穿,欣欣这个急性子一定要穿上显摆,只得由她了。” “都是些海鲜,二哥的朋友送的。”李畅说。 “二哥在海口的朋友?倒是有心人。二哥的任命春节后就会下来。” 张晓楠接过李畅拎来的东西,递给佣人。 “没想到给我准备礼物?”张晓芙从卧室里钻了出来,跳到李畅面前,把一只手伸到了李畅的鼻子前。 “你和欣欣一般大吗?也要礼物?”张晓楠笑着嗔怪道。 “我比欣欣大,但是比李畅小啊。送给妹妹礼物也是应该的。”张晓芙狡辩道。 “有有,都有。”李畅解开另一只布袋。 “晓芙,给你的,黎锦。晓雷哥,椰雕,晓楠姐,梅花参。”李畅一一分派完毕,让欣欣骑在脖子上,对张晓楠说:“晓楠姐,我想做点事情。” “做事?做什么事?” “昨天被王绢的父亲教训了,总得做点事情给他看看。不然与王绢的关系有点危险。” “呵呵,被老丈人教训了?活该!早就让你找点事做,非得去那个酒吧打工。说吧,想做什么?”张晓楠说。 “这不是还没有想好吗?找你们商量来了。” “干脆,我给一个分公司让你打理吧。”张晓楠说。 “不行,不行,没有一点挑战性。” “要不自己开发一个航天器,飞到月球上去,这有挑战性吧?”张晓芙嘲笑道。 “这主意不错。可是国家不让私人搞这个吧?” “做房地产?”张晓雷说。 “房地产商满大街都是了,没劲。好像你们家也是做房地产的吧,还不赶紧把房子价格降下来。房价这么高,我快买不起了。” “呵呵,别在这里哭穷了。”张晓楠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张晓芙。“姐也送你一个礼物,刚到的货,品质还不错,一个玉坠。” 玉石,玉器,和田玉?李畅突然想起了这样东西,黄金有价玉无价,做极品玉石应该很来钱吧。李畅知道自己的手艺无法推广,永远总是单兵独练,无法进行流水线作业、大工业化生产,也就是说,无法把量做上去,只能从质地着手,做一些单位价值比较高的东西。比如开始做的钻石。 玉分为软玉和硬玉,软玉是含水的钙镁硅酸盐,硬度6.5,韧性极佳,半透明到不透明,纤维状晶体集合体。硬玉又叫翡翠,为钠铝硅酸盐,硬度6.5-7,半透明到不透明,粒状到纤维状集合体,致密块状。李畅想起自己在图书馆看到的关于玉的成分介绍,不管是软玉还是硬玉,原材料都是些钠、镁、钙等金属,很容易得到,价格又不贵。 但是极品玉石的价格高的离谱,香港1999年春季的佳士得拍卖会上的一对翡翠马鞍戒,由一位亚洲私人买家以420万港币投得。一条由65颗圆润的高绿翡翠珠穿成的项链,居然卖出了1454万港元的天价,而在1999年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一副翡翠豌豆钻石耳钉,以354万港币被一香港私人收藏家竟得。在香港1999年秋季佳士得拍卖会上,一枚以重77.1ct的翡翠蛋面镶制成的戒指以1850万港币的高价成交,刷新了翡翠戒指拍卖的世界纪录。在香港2000年春季佳士得拍卖会上,一颗121.16ct得弧面翡翠售得172万美元成交。 自己既能制作钻石,又能制作翡翠,做一些钻石和翡翠结合的顶级饰品,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买卖。 做一个珠宝商,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的珠宝商,应该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让世界上所有的极品珠宝都出自我的名下,让我的公司变成一个世界顶级的品牌,这是一件很有前(钱)途的事业。 张晓芙把手掌在李畅眼前晃了半天,对张晓雷说:“被老丈人吓傻了。” “谁傻了,没傻,没傻。想事情呢。”李畅猛地醒了过来,拉了张晓楠一把:“晓楠姐,不理他们,咱们私聊。” “哼,神神叨叨的,懒得理你。”张晓芙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 两人在书房里坐下,佣人泡好咖啡送了上来。张晓楠不知道李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为何,静坐着等李畅开口。 “晓楠姐,我又有了一项新发明,一项非常赚钱的发明。” “跟钻石一样的?莫非是玉石?”张晓楠联系起前面的事,马上猜到了。 “正是,做顶级玉石。” “嗯,这个行当利润非常高。又是人工制造的?你有把握吗?” “没问题。你店里有玉石吗?” “有一些,成色一般,最贵的也就几十万。” “什么时候拿来给我试试,我想把玉石和钻石的制作结合起来,做出别人永远无法做出的珠宝饰品。我们只作顶级珠宝饰品。” “李畅,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总是给人带来奇迹。”张晓楠见识了李畅好多神奇的事情后,对他的手艺有了盲目的信任。还没有看到李畅制作出来的东西,就已经开始琢磨公司的结构了,“我手里有一个珠宝公司,现在正在销售你的钻石。我看这样操作行不行,我把这个公司进行重组,把公司大众化的产品剥离出来,剩下的渠道和店面,加上你的珠宝工作室,成立一个新的公司,还与以前的合作模式一样,你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股份方面,参照我们以前的提成比例,考虑到店面和渠道折合的资金入股,股份比例方面我提个数字给你参考,你占80%,我占20%。” 珠宝生意在张晓楠以前的生意中占据的比例并不大,重新剥离后,结合李畅匪夷所思的制作手艺,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发展。 “大众化产品还采用以前的模式,不要剥离,不然公司的产品太单调。公司的名称我看就叫做梦幻珠宝,经营钻石、玉器,玛瑙。” 这是xx08年2月1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梦幻珠宝的雏形就在张晓楠这个小书房里诞生了。 吃过午饭,张晓楠就让人把店里的顶级玉器和玛瑙饰品送过来了。李畅带着这些东西,开着从张晓楠处借的奥迪回到家里。 在家里做这些事情,就感到不方便了,地方太小。傍晚的时候,张晓楠购买的原料送到了家里,李畅的卧室就堆满了这些东西,快插不下脚了。 李云生夫妇不知道儿子关着门在捣鼓什么,几次过来问,都被儿子推了出去。 在摸索了两个小时后,李畅终于制作出与送来的珠宝一摸一样的东西,李畅连夜开车把珠宝送到张晓楠的别墅,张晓楠看见李畅的作品,也不怎么惊讶,见识了李畅太多神奇的张晓楠,现在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 在家休息了两头后,罗军、王大为他们也回到了县里。李畅与他们只是小聚了半天,就开始忙着公司重组的事情。 由于完全是私人企业,股份结构很简单,梦幻珠宝的组建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公司的基本构架搭起来之后,剩下的就是些琐碎的事情,李畅对这些场面上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基本上都交给张晓楠在办理。计划在二月份把公司重组的事情完成,三月一日,新公司正式开业。 百无聊赖的李畅在玩着游戏,与王绢逛街中度过了大年三十前的几天。 王家对李畅和王绢的关系还是持一种暧昧的态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总要在晚上九点之前把王绢叫回家。 在外读书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家了,李畅走家串户的时间多了起来。 一次在街上还遇见了几个小流氓,见王绢漂亮,故意对着她吹口哨,哄笑,还没等李畅出手,张晓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那些小流氓一见到张晓健,像老鼠见了猫,立马老实起来,恭恭敬敬给李畅道了谦,马上飞跑开了。 “张晓健,很威风啊!”李畅握住张晓健的手,扭头看了看那些小流氓急匆匆远去的身影。 “高中毕业后就在街上瞎混。大学是考不上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有多少钢,能打多少钉子。” “做什么生意?”李畅问。 “屁的生意!家里出钱开了个歌厅和一个酒吧。兄弟们无聊时候可以去那里坐坐,也不指望它赚钱。” “张晓健,那都是是你的小弟?” “不是,都是些街头瞎混的小流氓。我的小弟不会这样没素质。” 聊着聊着就知怎么说到了陈森昆的头上,李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与他之间的矛盾了。 “这家伙也考到北京去了。不过开学前出了点事,办了休学手续,身体调养了半年,最近才好利索,据说一过了春节就去北京上学。”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畅正听着张晓健摆陈森昆的事情,老远就看见一个人过来,在离李畅几米远的地方立住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李畅也看见了陈森昆,两人的眼神交锋了几秒钟,陈森昆最终没有抵抗住李畅犀利的眼神,垂下了眼帘,然后走到街的另一边,继续朝前走。 张晓健正眉飞色舞地和王绢说着什么,没有看见陈森昆的路过,李畅收回目光,对张晓健说:“正月期间找个时间聚聚,罗军、王大为他们都回来了。” “是吗?你们很不够意思啊,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没说的,我来做东。你们几个都是在打工,王绢在念书,张蕾也回来了,都是些无产阶级,只有我是老板,老板请客天经地义。你们两个把手机留下来,正月里再联系。” 互相留了手机后,张晓健才好像有点反应过来,李畅和王绢的两个号明显是情侣号,张晓健两个拇指并了并,脸上现出一副暧昧淫荡的表情。 大年三十的团年饭是一个难题,如果王绢和李畅的关系定了下来,按本地的风俗,这顿团年饭是要在一起吃的,一般是中午在一家,晚上就到了另一家。如果家庭的子女多,为了排好这餐团年饭的时间,照顾众多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一家牵扯到好几家,而这好几家又牵扯到更多的下家,其难度不亚于一个系统工程。 李云生夫妇已经向王绢发出了邀请,这是正式承认王绢儿媳身份的一种姿态,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见面礼。但王绢父母这边的态度不明朗,让王绢颇感为难,试探了几次,总得不到肯定的答复。 最终团年饭还是没能在一起吃。 看着无聊的春节晚会,李畅开始和王绢煲电话粥。 看着正在一旁说说笑笑打电话的李畅,徐小燕低声对李云生说:“王绢是个好女孩子,我一定要让她做自己的媳妇。有什么招式你快使出来吧。” ------------ 第22节、恰同学少年 第22节、恰同学少年 初一上午先到街坊邻居家拜年,李云生也借着这个由头,带着李畅走访了相熟的几家,顺着道就到王绢家里来了。 开了门见是李云生,王文宁也有点慌『乱』。以前的春节,这样的走动是很正常的,两家的关系也不错,只不过那时李畅还是学生,不愿意跟着父母出来,所以李云生单独来的比较多一些。 今年的春节有点不一样了,由于多了李畅和王绢的关系,王文宁马上就敏感到李云生的来访另外还有点特别的意思。 王文宁很热情,一张嘴滔滔不绝,李云生几次话题想往王绢身上引,都被王文宁巧妙地扳了回来,论起口才,李云生和做了多年生意的王文宁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这老狐狸!李云生带着李畅出门的时候,心里痛骂了一句。 给左邻右舍拜完年,李云生去单位参加团拜,李畅就径直来到罗军的家里,路上给王绢发了条短信,才知道她今天要到乡下去,那里也有不少亲戚要拜访。今年是王绢上大学的第一个春节,王家出了一个名牌大学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如果不去乡下转转,那些农村亲戚会骂人的。以前王绢不去可以,但现在不去就不行,不去就是看不起人。 罗继文对财神爷的来访异常热情,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依靠李畅的手艺挣了不少钱,越发对自己的远见卓识佩服起来。 王大为也先到罗继文家里拜年,然后一起去从他家里拜年,再到李畅家里拜年,然后到王绢家里,然后到一些相好的同学家里拜年,到老师那里拜年,最后到张晓健的歌厅去玩,张晓健说已经召集了十几个人。其余的人,或者有事,或者没在家过年,或者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过来。 县城才巴掌大小,根本不用开车,三人走在街上,每人口袋里揣着几包鞭炮,到某个同学家拜年时,先扔上一串鞭炮,炸得惊天动地后才去推门。春节期间,所有的人家只要有人在,都是开着门的,如果大门紧锁,肯定出去拜年了。鞭炮声此起彼伏,已经弄不清楚是谁家的门口在燃放了。进屋后,李畅几个人说着同样的拜年话,恭喜发财,新年快乐,想好多挣好多。当同学的家长拉着自己的手说今年你要发财,要添双喜时,李畅总觉得王大为在诡笑。三个同学中,只有李畅有了女朋友,所以王大为总嘲笑李畅成熟得早,是不是对他们,对老师和学校,对党和国家隐瞒了自己的岁数,罪大恶极,应该处以刑罚。所以,双喜临门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解释,到了王大为这里,肯定是往『淫』『荡』的方向解释。 出了同学家门,王大为语重心长地对李畅说:“李畅同学,记得今年要添双喜哦,给我们五班争光。你把我们班上最漂亮的班花摘走了,总得有点表示吧,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做出一个成绩来,才不会辜负老师和同学们的殷切希望。当然,如果你觉得一个不够,有本事做出两个来也行啊。呵呵。什么时候奉子成婚?” 前面的话都还隐讳,最后一句话就图穷匕现,话一说出来,王大为就赶紧躲开了一步。 “王大为啊王大为,你小心一点,你的把柄还在我的手里呢。”李畅说。 “我能有什么把柄?”王大为有点心虚。 “行,你没有把柄。我回北京后,到西部牛仔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什么把柄也说不定。” 一句话说中了王大为的心事,没敢再说话,罗军刚想帮腔,李畅嘿嘿一笑道:“葛菲那小姑娘已经被我收买了,我和王绢的话在她那里还是有点份量的。你琢磨着办吧。” 到李畅家里时,徐小燕在家守着,地方的风俗,一般是男人出去走动,女人在家里等着,万一有人上门拜年,家里没人也不好。 徐小燕给他们斟上了李畅从海口带回来的咖啡酒,放了两粒红枣在酒中,王大为见李畅的杯中也有两粒红枣,实在是忍不住调笑,威胁是远期的,快活是现在的,马上对徐小燕笑道:“阿姨,今年李畅要添双喜啊。” 徐小燕没有明白王大为话里的意思,客客气气地说:“你也添双喜,罗军也是,大家都添双喜。” 老人的智慧,千金难买。李畅暗暗给老妈竖起了大拇指。 王大为和罗军都是李畅要好的朋友,徐小燕一定要留下他们吃饭,推脱不掉,吃了几个饺子才走。 每个家里吃两三个饺子,算来算去已经吃了十几个饺子,一会儿就饱了。到了王绢家里,又是饺子,罗军说:“赶紧到老师家里去拜年,再吃几家就走不动路了。”王绢下午要去乡下,也想早点过去拜年,早去早回。到了初二、初三之后再去老师家,就不怎么恭敬了。 唐老师在东门起了房子,考虑王绢下午有事,李畅说我们开车过去。王文宁说:“那我送你们一趟吧。” “谢谢叔叔,不用了,李畅有车。”罗军说。 王文宁有点惊讶,这个小年轻什么时候也开上车了?赶时髦赶得真快。怎么也没有见王绢回家说起。 先到家里开了车过来,到了楼下打电话,王文宁也要出门,就把罗军等人送到楼下,看见了李畅坐在奥迪a6车里,走到车窗前,敲敲车窗,李畅见王文宁过来,赶忙下车:“王叔现在就出去?” “这车不错啊。” “呵呵,朋友借的。在这边没有车不方便。” “你这个朋友挺有钱的。” “还行吧。” “是谁啊?也许我认识呢。” “晓楠姐借给我的。” “晓楠?”王文宁对李畅那种亲昵的称呼没有反应过来。 “张晓楠,张氏企业的当家人。” “哦。”王文宁拖长了声音,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以前关系不错的,我记得你还救了他们一家子。现在走动还挺频繁吧?” “嗯,两家的关系都处得很好。” “好,好。不错,不错。”王文宁说着踱着步走开了。李畅看着王文宁钻进一辆桑塔纳2000,不知道这个未来的老丈人说的‘好,不错’是什么意思。 唐老师的家是自建的一幢三层小楼,从主路往南一拐,开进去一百多米,就看见了贴着马赛克的白『色』小楼,楼前有一个小院子,正好停车。这是好几年前建的房子,那时都流行用马赛克做外墙装饰。现在看来,这种装饰有点老土了。 停好车后,王大为下车就扔了一串鞭炮,唐老师闻声出来,看见来人,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把几个人推进房中。四个人坐到火炉边,用一层小薄棉被盖住手,这是南方小县城中通常的取暖方法。装空调的家庭不多,用得起的就更少了,如果成天开着,每月的电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今年的春节出奇的冷,一点也不比北京暖和,李畅在北京过了两个月的冬天,习惯了有暖气的房间,对南方老家的气候就有点不适应了。 “你们几个都是在北京吧。”唐老师为大家端来咖啡。几杯放着两粒红枣的酒杯搁在桌子上,唐老师知道这些学生对它不感兴趣,只是示意了一下。还是热腾腾的香浓咖啡更合他们的意。 说来奇怪,在学校的时候,这几个人,特别是三个男生,没少在下面骂唐老师,魔鬼、变态狂,这是他们通常对唐老师的尊称。毕业后,反倒有点怀念了。 “我们三个在北京打工,王绢在北京上学。唐老师,您带的学生中,有点阴盛阳衰。是不是当初偏爱女孩子啊。”王大为说。 “女孩子是比你们听话。但你们是男孩子,男孩子不是要别人来偏爱的,而是要偏爱别人,照顾别人,你们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三个男孩子要照顾好我们的班花。” “呵呵,她有专人照顾了。不用我们搭闲,我们要去照顾纯粹是添『乱』。”罗军说。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唐老师惊讶地看着王绢,漂亮的女孩子从来就不缺乏男孩追求。尤其是像王绢这样出『色』的女孩子。 王绢瞪了罗军一眼,干脆大大方方地依偎到李畅的身上。 唐老师嘴巴张开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李畅来。半年的功夫,这个男孩子好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高三五班那个有点傻乎乎的中学生了。嗯,有了点男人的味道。 唐老师知道罗军的父亲罗继文在北京做生意,买了车、房,可能王大为和李畅都是冲着罗继文去的,有他这层关系,找个工作也容易些。唐老师为李畅暗自可惜,罗军和王大为也罢了,李畅考个好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可惜机遇不好。不过这些话题唐老师也没有提,一个原因是,新年新始的,唐老师不愿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触人的霉头,第二呢,看样子李畅在这半年并不是混得很失意的样子。 唐老师原来还为李畅办理了复读的手续,一直保留着他的资格,新校长一来,朱老头一走,借着整顿的名义,把资格整顿掉了。李畅已经没法在今年再回来参加高考了。见李畅不提起这方面的事,知道他无意在此,也就不提。 “朱校长好吗?”李畅想起那个极有个『性』的胖老头。 “身体不好,在家歇着呢,暑假过后就没怎么上班了,学校现在是新来的孙副校长主持工作。朱老头春节不在家,到他女儿家里过节去了。” “我们毕业的时候,他身体还可以嘛。一个暑假就不行了?”王大为说。 “呸呸!什么不行了,说话没遮没拦的。也不完全是身体问题,是这里的问题。”唐老师指指脑袋。 “没给他分房子?还是没给他提工资?或者职称没解决?”李畅问。 “到底在社会上『摸』爬摔打了几个月,懂得倒是蛮多了。”唐老师笑道,“这几个原因都不是。房子早分过了,现在已经不分房了。职称也早就解决了。工资嘛,还没到提的时候。” “那问题就出在新来的副校长身上了?”李畅猜测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县城的中学也不是世外桃源。小到一个村子,大到一个国家,权力斗争哪里都是。 “你们毕业后,教育局就派了局里的一个科长来二中任副校长,摆明了是来接朱老头的班的。原来朱老头属意的崔副校长排到了第三的位置。为了这个任命,朱老头顶了很长时间,中间学校出了一点点事,朱老头受了些影响,没能顶住,一气之下,干脆装病养老去了。这个孙副校长一点不懂教育,人又贪婪,把二中搞得污七八糟。今年高考的情况肯定赶不上去年了。”唐老师长叹一口气。“也不能责怪朱校长,他有他的难处,只是这些毕业班的学生倒霉。” 随即又问了一些同学的去向和近况。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才注意到司机座上坐的是李畅。唐老师想,这三个人去北京打工也许不差吧,李畅还学会了开车,这也是一门手艺,以后开出租车,或者到单位当一个司机也是很不错的职业,至少罗继文有这个能力帮衬着他们,罗家去年开的还是捷达,今年就换奥迪a6了。 这一路逛下来果然用不着吃午饭了,把王绢送到家,到了张晓健开的歌厅时,李畅才发现所谓的歌厅不过是临街的四间房子,三大一小,小间是『操』作间兼办公室,接待室。大间被装修成ktv包房。整个歌厅只有一个服务员,外加上张晓健这个老板。李畅这半年见识过两次歌厅,一次在长安,一次在海口,张晓健这个歌厅和那些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只出点房租,电费,成本很低,一个晚上能上一拨客人就能把经营成本收回了。你放心,我这里绝对是健康消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些单位包场,同学朋友聚会。所以消费都不会太高。没有小姐,内需拉动不起来啊。”张晓健感叹说, 张蕾,刘鹏、孙坚、钱燕、朱莉茹都已经来了,李畅他们一进去,包间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不大的房间显得有点拥挤了。 刘鹏和钱燕在复读,孙坚去了广州打工,在一个培训学校学了三个月后,最近刚进入一个网吧做网管,按他的话说,准备积累经验,回来开网吧。朱莉茹则靠着她老爸的关系在卫生局找了个工作,说起来,这些人当中有正式工作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不在小地方生活过的人不知道就业的艰难,能找一份几百上千块工资的工作,不知道要托多少人,找多少关系,特别是『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这种旱涝保收的地方,更是特别难进。 孙坚在高中的时候对朱莉茹有点意思,现在神态上反而生分了些,也许是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孙坚座位也离朱莉茹非常远。 高中毕业后的这半年,对于进入高等学府的人,感觉到的是另一种生活的情趣和节奏,而对早早地进入社会上打拼的人来说,世态炎凉猛然间惊现在眼前,都有些颓废和『迷』茫。 五班的同学中,复读的并不多,都是那些中等偏上,虽然高考没有考上,但总觉得再努力一点就有希望的那一类人。刘鹏和钱燕都在一个班上复习,自然显得比别人之间要熟络些,落在某些人的眼里,就变成了更为亲热些。 李畅想起孙坚那天给他画漫画的事情,一晃大半年过去,孙坚已经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生活的磨练已经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几个在外打工的凑在了一起,互相交流着工资事项,怎样对付老板,怎样鼓动老板长工资,什么样的老板最难对付,什么样的老板好唬弄。陈峰是从农村来的学生,在东莞的工厂里打工,因为有点文化,现已经当了小工头了。只有他是一个真正的打工者,其他几个其实还没有体验过打工的艰辛,孙坚刚刚聘进网吧,罗军是给老爸打工,王大为帮朋友做事,而李畅是最不像一个打工的了,虽然他也混在这个队伍中。 “酒吧里漂亮女孩子多吧。”孙坚听说李畅在酒吧里打工,留着口水说。 “不少,养眼啊!” 王大为说:“何止是不少,简直是泛滥了。我去过李畅上班的酒吧,往那一站,满屋的美女都……”还没等他说完,罗军接了一句下茬,“扑了过来。” 王大为挥了一下手,好像要挥去罗军的曲解:“喊了起来,这里要啤酒,那里要瓜子,谁都想支使李畅一下。李畅美则美亦,身体很吃亏啊!” 李畅跳起来扭起王大为的胳膊,王大为夸张地叫着:“别别。救命啊!” 张蕾坐在不远的地方,见这边打闹了起来,过来问,罗军说:“王大为又在欺负编排李畅呢。说李畅在酒吧打工,身边的美女虽多,身子骨受不了。” 王大为挣脱李畅的魔爪,整整衣领说:“罗军李畅,你们都是强『淫』,把我的意思都歪曲到哪里去了?我说李畅身体吃亏,是指劳动辛苦啊,成天跑来跑去的,一个晚上相当于进行一次万米长跑,你说累不累?老天作证,我真是一个正经人,却总是被人误解。” 孙坚简直有点深沉了,见这边打闹,只是微笑,颇有得道高僧的风范。以前那个飞扬跳脱的孙坚不知道哪里去了。 几个上大学的凑在了一起,都是班上的天之骄子,除了张蕾进了省立大学,还有一个男生进了省师范,一个进了师专,王绢考得最好,今天没有来,张蕾就是他们的旗帜了。 刘鹏正和钱燕说着话,看见了李畅揶揄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走到李畅这边来。 “欢迎加入大家庭。”李畅握住刘鹏的手。王大为推开李畅,给刘鹏来了个熊抱,在他耳边说:“还是钱燕的拥抱舒服吧。” 刘鹏红了脸推开王大为:“越发『淫』『荡』了。” “明年的高考准备得怎么样了?”李畅把刘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准备考哪个学校?” “再说吧,能上二本就不错了。到时看哪个学校好进就上哪个。”刘鹏很没有自信地说,“你呢,不准备参加高考了。” “不参加了,抓紧时间创业吧。新办了个公司,事情比较多。”刘鹏在高中时是李畅除了王绢外最好的朋友,在他面前,李畅略微透『露』了一点点消息。 “做什么的?” “工艺品方面的。” “你不错啊,开始创业了。哪像我,现在还一事无成,别人问我父母我在干什么,复读这两个字他们都不好意思吐出口。” “别灰心。” 同学分成了几拨聊天,打工的,上学的,一向自视甚高的朱莉茹反而没有了聊天对象,张晓健当了一段时间歌厅老板,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今天他又是东家,所以也没有参加任何聊天群体,只是当一个救火运动员。见朱莉茹很孤单的样子,走到点歌台点了一只舞曲。 音乐响起,提醒了一众聊天的人今天活动的内容,王大为一下子跳到点歌台上,一口气点了十几首歌,朱莉茹也跃跃欲试,挤到了点歌台前。在高三五班的流行音乐界,有两个霸王,一个是麦霸王大为,一个是歌霸朱莉茹。只要王大为一霸住麦克风,除非动用武力,很少有人能让他下来。而朱莉茹,好像没有她不会唱的歌。所以,飙歌活动刚一开始,两个麦克风就被两个霸王抓在了手里。 “你看他们两个成一对怎么样?麦霸配歌霸,绝配!”罗军挤到李畅和刘鹏这边来,指着房间中央的两个霸王。 与王大为正好相反,李畅是一个典型的歌盲,只是啊了一声,继续与刘鹏扯着嗓门聊天。 ------------ 第23节、改善一下生活 第23节、改善一下生活 寒假回家时,李畅和张晓楠表达了要买房子的意向,张晓楠就是做房地产的,她所住的那片别墅区就是她开发的,叫做宜水乡居,不过这块别墅开发得早,很早就售罄了,别墅正在升值中,没人愿意卖。李畅也不愿意买这么远的地方,老爸、老妈还要上班,太远也不方便。还是在县城周边购买最好。 昌宁的东边,还有一个楼盘,叫做鹏飞园,也是高档楼盘,带精装修,预售已经结束,还剩下一些尾房,张晓楠把最好的几套留了下来。开发商卖房子的时候,总会留下几套好房子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李畅口开得大,一下子要买两套。 这个地段的房价不比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主要的供应对象还是昌宁市的居民,房价均价为每平方米2000元,鹏飞园的稍高一些,每平方米3500元。张晓楠保留的几套房子都是大户型,面积都在200平方米以上的跃层。遗憾的是不在一个单元。 年前,张晓楠就把两套房子的手续办好了,钱就从公司给李畅的分红中扣除。只是房子还有一些收拾的事情要做,局部的装修还想改一下,现在工人都回家了,至少正月初七之前没办法动工。 王绢要在正月十五前返校,留给李畅的时间不多,张晓楠还是在初八的时候拉来了一支装修队,正月初十按照李畅的要求完成了局部的改变,正月十一、十二,李畅一直都在购买家具、电器, 王绢这几天都没有多少时间与李畅在一起,问他在忙什么,李畅总是神秘地一笑。王绢已经习惯了李畅的神秘,也没有多问。 十三日,完成了所有的收拾工作,电器家具都已经摆放到位。李畅终于歇了口气,晚上回家吃了一顿悠闲的晚餐。 “爸妈,我买了一套房子。”李畅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 “买就买吧,你自己的钱。”李云生不经意地说,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突然噗地一下,把喝下的茶水吐了出来,转过头说:“你刚才说什么?买了套房子?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这房子太小了,换间大一点的,也住得舒服些。”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不会是在外面……” “爸,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晓楠姐在做生意。都是做生意赚的。你不信问晓楠姐就行了。” 好像张晓楠这个名字有很大的魔力,李云生马上就相信了李畅的话,李云生虽然不完全知道张晓楠的底细,但是张晓楠是一个有钱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李云生还是明白的。跟一个大富豪一起做生意,说不定也真的赚了一点。 “哎,有点钱就瞎花,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彩礼还差着好几万呢。”李云生埋怨道。 “爸,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明天我们去看看房吧。” 于是一家三人坐李畅的车出发,十一点半来到了鹏飞园,坐电梯上十二楼,李畅掏钥匙打开门。 出现在李云生面前的是一个十米左右的玄关,绕过玄关,是一个足有五十平方米的大客厅,李云生夫『妇』看见装修如此豪华的房间,有点不知所措。 “这得花多少钱啊?”徐小燕很不安的样子。 “也就是50万左右。”李畅清描淡写道。“我带你们看看房子。” “这几天你就在忙这个?”李云生恍然。 “嗯,添置点家具电器什么的。” 转了一圈回来后,李云生说:“看来什么都不要准备了,马上就可以搬。” 要送给王绢家里的那套房子,李畅颇费了一番踌躇,把这事告诉父母后,李云生问道:“你到底挣了多少钱?一下子买两套房子。” “一两百万吧。我在外面学会了一门手艺,制作工艺品什么的,玉器啊,雕塑啊,钱都在这里面,你们拿着用。”李畅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李云生还不习惯拥有如此多的金钱,没有去接这张卡。 “爸爸,我现在和晓楠姐合作办了个公司,她负责销售,我负责生产。制作的都是些顶级珠宝饰品,销路很好。我会有更多的钱的。儿子有了钱,你们的生活也要过得好些才是,所以这张卡,请务必收下,密码是我的生日。我开始想让你们把工作也辞掉,全国各地去转转。不过这事你们自己决定,也许有个工作,人会充实些。” “好吧,你的心意我们就领了。我们俩的工作还想继续干,”李云生接过卡,递给徐小燕。“给王绢父母那套房子就让我来处理吧。老徐,等搬家后,我们约个时间和老王谈谈。” “早点搬吧,王绢正月十五就要回京了。” “那就先谈,后搬,反正这里东西都很齐全,就在这里吧。明天你去她家,就说我请他们吃饭。不,还是我亲自上门去请吧。下午就去。”李云生看着豪华漂亮的房子,简直爽翻了,农民翻身做主人的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可能就是如此吧,他想。 李云生和王文宁也是老相识了,又是曾经的同事,请他吃顿饭,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王文宁对李畅和自己女儿的这桩婚事也在犹豫,王文宁对李畅本人倒是不讨厌,知书达理的,只是对双方个人和家庭的条件,觉得差距太大。以他多年的体会,女比男强的婚姻,一般不会太美满。但是,女儿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非常坚决,他也不想过于『逼』迫,如果强迫女儿接受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对她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所以,王文宁就一直犹豫着,执行着双不政策,不表态,不见面。 上次见到李畅的车,王文宁就有点诧异,才意识到李畅背后的事也许不会那么简单。他有着如此强大的臂助,一个平凡的人也会变得不平凡。 王文宁是个商人,自然有一套商人的处世观、价值观,他所做的也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无可厚非。 所以,当李云生上门说请他吃饭时,他马上爽快地答应了。 “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五点的时候,我让李畅来接你们。”见目的达到,李云生马上就告辞。 “不用了,没有几步路,你们家我熟得很。” “不是在这边,在另外一个地方。李畅知道。” 王文宁不知道李云生所说的另外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莫非是餐厅?嗨,正月里吃饭还要去餐厅,老李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王文宁觉得这太烧包。不过别人请客,王文宁也不好深问。 李畅五点的时候,准时过来接王文宁夫『妇』和王绢。 车子出了小区门,朝东边开去,不一会开进了鹏飞园,王文宁有点犯蒙,这里既不是餐厅,又不是李云生的家,跑这里来干什么? 王绢也有点疑『惑』,捅了捅李畅,意思是说出来原因。李畅不吐金口,只是说,快了,到了你们就明白了。 坐电梯上楼,推开门时,王文宁尽管见多识广,还是『露』出如同李云生第一次见到这个房子一样的表情。 “这是你们家?”到了这里,王文宁也猜出了几分。 “嗯,都是小畅在捣鼓,还没来得及搬。挑个日子再搬家吧,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房子。” 李云生带着王文宁两口子参观房子,王绢和李畅跟在后面,王绢低声说:“好你个李畅,连我也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也没有透,保密工作比国安局的人做得还好。” “待会还有让你惊讶的呢。” “臭德行。”王绢在北京待了半年,说话间也容易把北京的话把带过来,心里猜测李畅所说的惊讶,就是李叔叔要提亲了,小脸有点红。“想都别想,我还没同意呢。” “事物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参观完之后,李畅和王绢被赶了出来,四位老人就留在书房里。 王绢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遥控器,心不在焉,她实际上并没有认为父母会真的反对她跟李畅好,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李畅倒是信心十足。 “都是你布置的?”王绢站起来,看着客厅的装饰。 “怎么样?”李畅渴望从王绢嘴里听到表扬的词句。 “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王绢斜乜着李畅说。 “当然是真话了。”心里说,不管是真话假话,好话就行。 “能打个八十分。” “嗯,有你这个评价,也不枉我忙乎了好几天。”李畅志得意满地坐了下来。 “总分按150分计。” 李畅跳了起来,正要去胳肢王绢,听见楼上老爸说话:“李畅,你就不会让一下王绢?多大的人,还跟孩子一样。” 王绢脸红着吐了吐舌头,缩到一边。 四个做父母的下了楼,王文宁拍拍李畅的肩膀说:“小畅,好样的,想得很周到,新房都准备好了。哈哈。” 李畅一听,就知道王绢的父亲已经同意了,只是还有一旦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房子的归属,似乎没有解决啊。李云生见李畅有点疑『惑』,解释道:“你王叔叔虽然同意了你们俩的事,但是不肯接受那套房子,说是要作为你们的新房。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搬进去帮着照看一下。” 李畅想,照看只是个形式罢了,这房子最终还是要给他们的。 王文宁说:“小畅,王绢以后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我相信你会让她幸福的。交代一条,王绢大学毕业后才能谈结婚的事,现在还没有到年龄。你们还太小,要以事业为重。” 李畅和王绢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 第24节、如果能复制黄金 第24节、如果能复制黄金 王绢先回北京,再不走就该旷课了。李畅把王绢送到黄花机场,待她进了安检后才往回返。这边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完,李畅还离不开,至少要等梦幻珠宝公司的事情基本落定之后才能离开。 李畅车到宜阳市,从沿江大道上解放路,找了一个湘西土菜馆。 李畅看着菜单随意点了几个菜,吩咐服务员快点上菜。隔壁桌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对他点点头:“昌宁人?”他的普通话南方口音很重。 “是啊。您也是?”李畅也用普通话随口反问道,知道是自己的昌宁土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宜阳市和昌宁的口音不一样,实际上,宜阳地区几个县城,口音都有着很大的差别,一听就能听出来。在北京锻炼半年,李畅的普通话已比较标准了,南方口音的痕迹留下的不多,回老家后,李畅就放弃了普通话,重新说起了老家土话。 上次同学聚会时,大家还说起一个同班同学一个笑话,那个同学在哈尔滨上大学,学了一口夹生的普通话,回到家里,到同学处串门时,还没忘记用夹生的普通话聊天,惹得这位同学翻了半天白眼,不知所云。普通话说得人家听不懂,老家话又差点忘了。 李畅中学毕业就出去了,也只知道宜阳、长沙几个地方的口音,宜阳周边几个县的口音不是很熟悉,这个打招呼的男子普通话口音比较重,但能听出不是昌宁人。不过,李畅也听不出他是哪里人,见他问得蹊跷,随口反问。 “哦,我不是。我正要往那里去。” “去出差?” “算是吧。” 李畅无心与这人搭讪,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李畅歉意地笑笑,低头吃饭。 “很冒昧打扰你,你这是要回昌宁吗?”男子不依不饶地坚持发问。 “嗯。刚送一个朋友到机场,路过这里,进来吃点饭。” “对不起,拜托你一件事,我不认识路,你能不能带我一段。”男子可能看出李畅的警惕,忙补充道:“我有车,我跟在你的车后面就行。” “没问题。” 这男子见李畅应允了,干脆叫服务员把菜移到李畅的桌子上。 “谢谢,认识一下,我叫唐连云。” “我叫李畅。” 唐连云看了看外面李畅的车,说:“待会别开太快,我怕跟不上你的车。” “好的。上高速后,我控制在一百二以内。你开的什么车?” “普桑。你慢慢吃,不着急的。”唐连云说。 “听不出你是哪里人。” “我是湘西人,在省城工作,我的普通话不标准。大学就在省城上的,周围学普通话的环境也不好。” “能听懂。” “你的普通话不错。在哪里学的?”唐连云对李畅的身份有点好奇,看年龄,不到二十岁,应该是中学刚毕业,很标准的普通话,应该是在大学学会的,地方的普通话教学都不是很地道。可是现在已经开学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不会还开着车到处跑。 “去年高中毕业后,到北京打了半年工。普通话也是收获之一,呵呵。”李畅好像看出了唐连云的疑问,解释道:“车是从别人那借的。” “县里的路好走吗?我从来没有去过。” “路修得不错。前年通了高速后,几条主要的公路都修整了。” “经济呢?” “这几年县里的经济还可以吧,”李畅很不肯定地说,中学生活到毕业后这半年,还真的没怎么关注这些事情,“矿产资源也很丰富,工业也还行,我爸的厂子效益虽然不大好,还能发出工资,父母的工资勉强能维持家里的生活,工薪阶层嘛,都是这样。商店里的东西也很丰富,县里好像不缺钱。”李畅想起张晓楠的产业,补充道:“房地产搞得不错,这里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很多有钱人到县里休闲,也在那边添置房产,周末度假用。我就知道这些了,我中学毕业不久,对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唐先生,您是记者?” “不是,职业习惯,随便问问。”唐连云敏锐地看了一眼李畅的衣着,“你父母是工薪阶层?我看不像哟。你全身的服装是名牌产品,用的手机是最新款的nokia,市面上卖五千多,用的皮包价值好几千,开的车是五十多万的奥迪a6,虽然是借的,借得到也是本事。你们家肯定属于先富起来的那批人,你父亲处在工薪阶层的顶层吧,当厂长?” “什么厂长,普通工人一个。吃完了?我们走吧。服务员,结帐。”李畅点出两张人民币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走出了餐馆。 唐连云看不懂面前这个大男孩,年岁不大,却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虽说是工薪家庭,却有着与工薪家庭不相称的消费水平。 李畅发现唐连云开的普桑很旧了,这个人谈吐行止都有着一种气势,一种风度,衣着也很合体,很干净,不是一般的人,却开着如此普通的车,让人看不懂。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了昌宁县城,李畅在跨过宜水的石桥下停了车,下车对唐连云说:“到了,这就是昌宁县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 “那,再见了。”李畅开着车一直向东驶去。 唐连云的话给了李畅一个提醒,让他开始审视自己出生、长大的这个地方,开始思考一些问题,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还非常的不了解。 马上打开计算机,联通网络,键入‘昌宁’两字搜索,信息不少,找了个昌宁县『政府』网站,进去浏览,内容倒是不少,不过都是某某市长讲话,某某书记视察,枯燥得很。尊敬的陈市长看样子很风光,抛头『露』面很多,听说要换届了,是不是在造势啊?莫非想到书记的位置上再干几年? 李畅摇摇头,在这里做事情,人脉条件先天不足啊。想起答应王绢暑假的时候陪她出去转转,找旅游信息,很短的一段:“昌宁地处五岭山系,地貌奇特,风光旖旎,气候宜人,自然山水别具一格,旅游资源十分丰富,旅游开发潜力巨大。天堂山雄奇壮美,天堂湖幽静宜人,西江漂流惊险刺激,财神洞鬼斧神工,清代民居风韵犹古……” 好玩的地方不少啊,而自己这几年的足迹基本上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乡下都没有去过,唯一的一次远足还是在高三快毕业的时候,借了罗继文叔叔的一辆车去了一趟塔山。 徐小燕端了一杯茶过来,站在李畅身后看着屏幕:“看什么呢?” “找玩的地方,妈,开春后我们出去玩吧。去天堂山,天堂湖。” “那里啊,去过,很早的时候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搞过学农基地,种过西瓜、红薯,到乡下帮农民割水稻。就是那个时候去的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也没有忙个名堂出来。” “谁说没有名堂,不是把我培养出来了吗?放心,我绝对会成为你们的骄傲。”李畅头一偏,躲过妈妈的抚『摸』。 待徐小燕出去后,李畅开始搜索自己关心的问题,矿产。 昌宁县资源还是很丰富,包括有『色』属、黑『色』金属、化工原料、陶瓷原料等矿藏。以有『色』金属、非金属著称于世。全县现已探明金、银、铜、铁、锡、铅、锌、锰、硫铁、高岭土、硼矿石、硅灰石、稀有金属、瓷泥、大理石、金刚石、玉石、水晶矿、冰洲石均等40余种矿藏。 确实有玉石,这条消息让李畅很受鼓舞。最好能找一个玉石矿,把它收购过来。晓楠的公司好像还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李畅记得张晓楠提起过在昌宁有一个钻石矿,李畅所制作出来的钻石都假托是这里生产的。钻石有了出处,但是玉石却没有着落,张晓楠以前卖的玉器一部分代销别人的成品,一部分是从辽宁、新疆进货,然后加工。本地没有成『色』很好的玉石矿,或许有,但是没有找到。 李畅看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有『色』金属中有铅、锌、金、银、铜、锡、钨、锑、汞等9个矿种。有矿点89处,其种铅储量88.1万吨、锌120.4万吨、金55.3万吨、铜6.3万吨、铀11.7吨、硫920.9万吨。黄金储量占全省一半以上。 黄金?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字眼,李畅把鼠标停留在这个词上,陷入了沉思。良久,摇摇头,可惜只能看着眼馋。经过多次试验,李畅发现自己复制异能的局限『性』,用手只能制造出复合的材料,单原子材料是无法复制的,比如黄金。如果用精神异能,所有非生命的东西都能复制,但只能复制小于一定体积的东西。不过用这种异能复制出来的东西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能用在某些特殊的场合。 梦幻珠宝的成立,使李畅百无聊赖的心情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做一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珠宝商,创造出一个最伟大的珠宝品牌,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李畅的古怪的梦境中,好像没有做过这种事。可惜,如果少了黄金,这个伟大的目标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 ------------ 第25节、黄金有价玉无价 第25节、黄金有价玉无价 由于公司的大本营是在宜阳这一带,生产基地也应该放在这里,不然交通运输都很不方便。梦幻珠宝公司的建立已经有了雏形,高层班子已经搭了起来,基本上都是张晓楠原有公司的高层员工。只是生产基地的选址还需要李畅定夺。 一个安全的工作室是必要的,地方不需要太大,有堆放原料的地方,有放成品的仓库,仓库的安全等级应该很高,顶级珠宝的价值是惊人的,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贵,所以,保密和安全就成了最重要的因素了。 张晓楠给他选择了一个地方,那是张晓楠新开发的一个住宅小区,正在建设中,住宅小区位于宜阳市区的边缘,交通很便利,闹中取静。可以买下第一层的房子,加上地下室,基本能满足需要。由于还在建设中,张晓楠可以按照李畅的要求对局部进行特殊施工。 对于把工作室放在居民区,何况还是楼房,李畅不是很愿意,如果有一幢别墅就好了,可惜在宜阳附近,别墅区不是很多,几个老的别墅区都早就售罄了,市面上还没有二手别墅出售。由于受国家大环境的影响,对别墅用地限制比较严,目前还没有新别墅区投入开发。李畅只好另外再想办法,张晓楠想从国土局搞一块自建房的住宅用地,试探了几次,没有成功,县城自建房住宅用地的审批早就停止了,现在的许多自建房都是几年前建造的。 过了两天,有消息传来,有一个人的自建房要出售,李畅听到消息,马上和房主联系,然后与张晓楠一起赶到那里。 房主是一对老夫妻,儿女都在外地工作,要把老人接去享福,这里的房子用不上了,想把房子卖了,用这笔钱补贴给儿子,在大城市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你儿子真孝顺。”张晓楠顺着老人的话恭维道。 “儿子是很孝顺,不过也很难,大城市的房子很贵啊。听说北京上海都要好几万一平米。是金子砌的吗?这么贵!” 这个地段不错,房子建造在一个坡地上,属于这一片自建房的顶端,比较僻静,房子的后面就是昌宁宾馆的围墙,地质结构也很好,能建造一个比较结实的地下室。房子的占地面积比较大,还带有一个小花园。交通便利,路宽。 能有这么大的一块住宅地,这个老头退休前应该是一个有点权势的人。李畅对县里的当权人都不是很熟悉,张晓楠对县里的官场应该很熟的,若是她也觉得面生,就可能是更早的官场中人了。 房子开价40万,也还合理。房子结构不错,可惜了,因为要建一个比较特别的地下室,并且对房子的安全『性』要求比较高,所以这40万其实就是买个地皮。房子肯定是要推倒的重建的。 李畅没有跟房主讨价还价,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出价。房子的过户手续就由公司的律师去办理了。 房子记在李畅的名下,是李畅用自己的钱购置的。过户后,办理了相关的规划手续,就开始了重建,设计单位和建筑公司是张晓楠找来的,她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有钱还是好办事啊,方圆两百平米的地方,很快就推倒了一幢楼,又很快地矗立起来。 这段时间里,李畅事情不多,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把玉器、宝石的制作工艺尽快熟悉起来。玉材、玉器、宝石等的制作不同于钻石的制作。钻石结构简单,对钻石的评判标准也比较规范,杂质越少越好。玉石和宝石就不同了,其质地有很大的讲究。所以,如果不了解各种名贵玉石和宝石的质地、成分,李畅也无法复制出极品的玉石和宝石来。 李畅首先从公司里找了个专家进行咨询。 这个专家是公司的首席工艺师,姓傅,祖传的手艺到了他手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张晓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就一直留在了公司。 老头子一头稀落的头发,李畅走进他的工作间时,他正在制作一个童子拜观音的玉器。 “你就是李畅?”傅老头略抬了抬头,让李畅坐,示意自己先忙完手里的活再和他说话。 李畅打量着傅老头的这间工作室,四面墙上都是柜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石原料,李畅凭借自己粗浅的知识,判断这些玉石都是一般的东西,没什么名贵玉石。 等了半个多小时,老头才放下手里的活计。 “小伙子,想学一门手艺吗?” “是啊,老师傅能教我吗?”李畅恭敬地说。 “这门手艺已经没有人愿意学了。我的儿子也不愿意学,眼看就要失传,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有心人。”傅老头感叹说。 李畅知道傅老头的儿子,他是公司的高层,负责评估和采购事宜,是公司的核心人员。不过组建期间,李畅一直忙着别的事,与公司的高层还没有见上面,是已闻其名,不见其人。 “来来来,我先给你讲讲刀法。”傅老头很热心,一方面这是张晓楠介绍来的,只不过按李畅的要求,没有透『露』他的身份,另外,难得有一个年轻人能主动请教这方面的问题,傅老头难以抑止兴奋的情绪。 李畅忙说:“傅师傅,你能不能先给我普及一下关于玉石、宝石等材质的知识?对这些东西我还没有入门呢。” “玉材和宝石的生成原因与过程,与一般的石头、铁矿石等差不了多少,但开采的情况却有所不同。这是由于玉矿在自然界中存在的不同形式所引起的。玉材和宝石的形成经历了非常漫长而复杂的历程,首先是在某种特定的地质条件下才能形成,这些条件包括温度、压力、化学元素种类及浓度梯度等,当这些条件均恰到好处集合时,才有可能成就天地精萃――宝石,形成后还需在后期地壳升降运动以及风化剥蚀作用下,宝石矿床达到近地表才能被人类发现、开采和利用。” “什么样的玉才算是好玉、极品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因为玉的涵义本来就广。许慎曾说过,玉,石之美者。因此,一般地说,自然生成的、加工后能成为细腻匀润、『色』彩鲜丽、质地坚韧、化学『性』能稳定的美石,都可在玉类归述。好的玉石给人天然玉『色』之油润、浑厚的感觉。 我们平时说玉其实以软玉和硬玉为主。软玉类,是指透闪石――阳起石矿物组成的玉石,即白玉、青玉、碧玉、黄玉等,硬玉即与软玉『性』状接近的源自缅甸的翡翠。而钻石、红蓝宝石、玛瑙、水晶之类,大多是单晶体结构矿物,狭义地属于宝石;象牙、珊瑚、煤晶、龟甲之类,则归属于‘有机质宝石’” “您能不能举几个例子?” “宝石的美丽是由颜『色』、透明度、光泽、『色』散、特殊光学效应等诸多因素构成,这些因素相互弥补又相互衬托,当上述因素都恰到好处地结合时,宝石才能光彩夺目、美丽绝伦。 彩『色』宝石要求其颜『色』艳丽、纯正、均匀。如一块纯正、浓艳的绿『色』翡翠,会给人一种青翠欲滴的感觉;而火红的红宝石则给人以热烈、明快的感觉。 有些宝石不以颜『色』、透明度称雄,但具有特殊的光学效应,如星光效应、猫眼效应、变彩效应、月光效应等,这些效应给宝石平添了几分姿『色』、几分神秘,因而使其身价倍增。如祖母绿的形成,除了适宜的温度,压力和空间条件外,必须同时富集be、al、si、o元素,且其含量比例为3:2:1:6,若al浓度太低,则会形成另外一种矿物――硅铍石。即使形成了祖母绿,若没有浓度适宜的微量cr替代晶格中的a1,也不会呈现出『迷』人的翠绿『色』。 李畅一边听着,一边与以前在北京学习了解的各种知识互相印证。李畅在鉴定古董方面有着奇特的天赋,主要是他的异能会帮助地知道古董的确切年龄。从而能很快地辨别真品、赝品。 但是,对于自然形成的东西的估价,李畅的知识还很不足,学了一些东西,但不是很系统。罗继文是一个古董商,在宝石、玉石方面的鉴别方面也有很丰富的经验,不比傅师傅差,不过和李畅在这方面交流得不多,李畅那时对这个还不是很感兴趣。平常有机会就学一点。今天是第一次系统地了解一门知识。 “现在市面上假的很多,怎么样鉴别和判断呢?” “我给你举个例子,还是以祖母绿为例。用碗盛满清水,把宝石放入碗中,能使整个碗出现隐隐绿『色』的,是真祖母绿宝石;或者把宝石放进铜盆中,四周用纸围好,用火点燃白纸,若能使火变成绿『色』的,使真祖母绿宝石。类似的方法还有很多。” 李畅在傅师傅这里整整待了三天,才把入门的知识基本上学到手了。他下一步就是走遍全国,有机会也去国外转转,掌握顶级玉石和宝石的组成。 ------------ 第26节、行万里路 第26节、行万里路 第一站是长沙。 五一路是长沙市最繁华的街道,各种珠宝首饰柜台非常之多,汇集了许多名牌产品,例如蒂爵、周大福、戴梦得等,黄金、钻石之类的饰品直接pass掉。李畅只关心玉制品。 各种珠宝、钻戒品牌一般都安排在大商场的第一层,李畅进商场直奔玉器柜台,先把万元以下的商品直接过滤,目光首先在十万元以上的商品中选择。 有一件挂饰,标价三十二万,李畅让站柜台的大姐级售货员拿过来看看。大姐级售货员看了看李畅,面无表情地说:“买不买?要是不买的话,只让看,不让『摸』。” “我不『摸』一下,怎么知道它是否值这个价格?再好的东西也得先看好了才能下决心买吧。” “要不你先看看这边的东西。”大姐售货员把李畅引到几千元的玉器柜台。她已经把李畅列入买不起又要捣『乱』添麻烦的行列中了。能够出手购买几十万以上玉器的人,大都是大腹便便的老板,或者三十岁左右、英俊潇洒的成功男士,不管男人的年龄有多大,基本上身边都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或者是女朋友,或者是二『奶』。以大姐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把这些人看出来。 面前这个大男孩,看样子不过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就算口袋里有点钱,也不会购买如此昂贵的玉器,如果是泡妹子谈爱要用,几千块的足够打发了。现在的男孩子没长『性』,大姐本着为他们省钱的目的,都不鼓励他们购买超过万元以上的商品。 大姐的客户关系学学得很到位,对顾客的购买力、购买心理的定位也很准确,所以只要她在这个柜台值班,生意总比别人要好很多。她奉信一点,把精力用在该用的人身上。 李畅的兴趣根本就不在那里,大姐移动了位置,他仍站着没动。 “过来吧。这里有几款不错,很适合你这个年龄。”大姐招呼道。 李畅很郁闷,年龄太小,总是吃亏啊。他没理会大姐,扭头就走,反正已经把几个关键的玉器饰品都已经扫描清楚了。 换了柜台后,李畅学了个乖,再也不让售货员把东西拿出来了,碰到热情的售货员,一再追问他要买什么,李畅总是高深莫测地点点头说:“先看看,先看看。”说了多次先看看的结果,就是换来了更多的白眼。 这样看了几家,收获不大,摆出来的玉器质地都很一般,有些价格贵些的东西,也不完全是贵在玉材,而是工艺上有独特之处。 李畅走出商店大门,后面一个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肩,李畅回过头来,那男人从口袋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说:“请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碰到便衣警察了?也许是自己只看不买的举动,又是单身一人,又太年轻,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说不定把自己当作踩点的盗贼了。李畅揣摩着。 李畅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便衣检查了一下,还给李畅。 “到长沙做什么来了?” “玩。” “怎么来的?” “开车。” “车呢?” “在地下停车场。” “驾驶本?” 李畅又把驾驶本递了过去,是北京的本。 “你真有闲心。”便衣接过驾驶本仔细看了一下,又问了几句,见李畅对答如流,把驾驶本还给李畅:“对不起,耽误了你的行程,祝你在长沙玩得愉快。” 李畅站着没动,看着便衣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到地下停车场去开车,出了这个小『插』曲后,李畅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该看的都已经看到,更为名贵的珠宝不会在这种柜台摆出来。 李畅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想起张蕾在省立大学念书,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给她打了个电话,约了晚上一起吃顿饭。 李畅开车来到省立大学的校门口,路上堵车,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张蕾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子,一米七十多的个头,还挺帅气的。李畅摇下车窗玻璃,伸出头招呼张蕾。 张蕾和那个男孩坐进车里,给李畅介绍了,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叫王峰。 “混得不错嘛,开这么好的车。”张蕾拍了拍座椅的靠背。 “借的车。去哪里吃饭?我对这里不熟。” 张蕾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太高档的地方肯定请不起,太差的地方又怕丢面子,看老同学开着奥迪a6,肯定是见过大场面的,张蕾一下子为这顿饭发起愁来。 王峰正在追求张蕾,两人的关系还是若即若离之间,见意中人犯难,想起口袋里还有刚从家里寄来的钱,马上摆出一副小款的派头说:“李先生,去华天吧,那里环境不错。” 李畅对吃的地方还真的没有讲究,在北京时,也去过华天吃饭,印象中价格不便宜。想了想,对张蕾说:“去你们学校餐厅吧,我没能上大学,但很喜欢体验一下在校园的感觉。” 学校餐厅也不全是大锅饭,三层的餐厅,一二层是快餐盒饭,顶层是随意小炒。三人上了顶层,点了几个菜,李畅开车来的,没法喝酒。 这里吃饭的学生不少,大多成双成对的,李畅想起自己去宇航大学找王绢,一起在学习餐厅吃饭的情形。 李畅看着张蕾躲躲闪闪,王峰穷追猛打的样子,心想,中学毕业是一道分界线,不管是进入大学,还是出去打工,亦或是参加工作,也都是走上了社会。每个人在社会上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就不知道面前这两位缘分到没到。如果再过几年…… “李畅,想什么呢?”张蕾问。 “呵呵,走神了。我在想四年之后,我们是什么样子。二十年之后见面,又是什么样子。” “四年,好遥远的未来,你想得太远了。到长沙来干什么?” “这次出来,想花点时间周游全国,行万里路,破万卷书。” “发财了?这么有雅兴。真羡慕你,我还得在校园的象牙塔里苦读四年。游山玩水的心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总得有点经济基础之后吧,俗话说,穷家富路,旅游对我来说还是奢望,高中的时候没有时间玩,只知道看书了。现在再不玩,毕业后又没有时间了。我想好了,远的地方去不了,暑假回县里好好玩玩,什么天堂山啊,西江飘流啊,体验一把。” “好啊,暑假王绢回来,我们一起去玩。”李畅连忙附和。 吃完饭,李畅回宾馆,王峰陪着张蕾回宿舍。 “真是你高中同学?”王峰问,话中带了点醋意。 “是的,高中毕业时因为意外误过了高考,于是去北京打工,看来是发达了。我们班上最漂亮的班花也被他摘走了。” “看得出来,你的同学很有钱啊。他是做什么的?什么行当这么赚钱?” “不知道,也不想问。我们还是好好念书吧,赚钱的事毕业后再想。”张蕾想起了李畅问的问题,四年后再见面时,又是什么样子呢?也许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见面了,就业成为了头顶大事。 第二站是上海。 李畅一大早就退掉房间,驾车出城。上长浏高速,然后转沪昆高速,中间只是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加油吃饭,开了十多个小时后,晚上九点多钟来到了杭州郊区,实在太疲累,只好找地方休息。这一路恐怕已经扣了几分,在高速和高速之间的一段国道上,有一辆民用桑塔纳停在路旁,李畅瞟了一眼,发现那是测超速的车,李畅下意识地看了看速度计,开到了80迈,再看前面的限速标志,40公里,肯定被拍下来了。 一路上这样暗藏的机关不少,李畅自那之后,开车倍加小心了,躲过了一些陷阱,要不然十二分扣不了几次。 这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太好的宾馆,李畅找了个带有停车场的宾馆住下不久,第二天起来眼圈还有点发黑,一晚上没有睡好,半夜被提供特殊服务的电话吵醒了,李畅把电话线拔了之后才安静些,后来就一直睡睡醒醒。 中午到了上海,找了个酒店住下,一觉睡到五点钟,起来找地方吃饭,然后逛商店,买了一些换洗内衣和外套。晚上把南京路逛遍了,依然按照老方法进行搜索,到底是老牌商业街,有些收获。不过对上海话有点头疼,听起来比外语还难懂。 李畅这个时候来上海还有两个重要目的,一个是参加香港十大珠宝品牌在沪的展示会,包括珠宝a1、冠玲珑(corocom solitaire)、融和珠宝、cheng cheung、louisdeinez、翠之吻(jade concept)、翠意坊、一生一世(1314)、玮饰、炜迪(waddy)等十大香港珠宝品牌一起亮相上海,到时会有一些名贵珠宝展出。李畅上网查了查新闻,展示会就在明天。 第二个目的就是参加一个拍卖会。 上海拍卖行将在春节过后举行一个春季名贵珠宝拍卖会。在这个拍卖会上,有一些顶级玉器、宝石和钻石参加拍卖。 ------------ 第27节、祖母绿与钻石 第27节、祖母绿与钻石 香港十大珠宝品牌在沪的展示会,安排在展览中心举行。有神秘高贵的龙墨(墨翠),雍容华贵的凤黄(黄翡翠),有风姿潇洒的浪紫(紫玉),还有冰清玉洁的白雪(冰种白玉),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李畅赶到展览中心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这十家珠宝品牌,有好些是给国外的知名品牌做贴牌,还是有相当的实力。李畅要想做世界最著名的珠宝品牌,首先就得跟国内的一些品牌商较量,然后是香港的品牌,时机成熟后,将挑战世界最顶级的品牌商。 有一件事李畅很清楚,并不是拥有最好的原料就能变成最好的珠宝商的,这里有很厚实的文化底蕴。顶级的珠宝是一种美的享受,也是一种文化的积淀。 不同的柜台,有不同特『色』的珠宝,每个柜台都安排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进行介绍。十大品牌的展示会,目的是在大陆打响名气,扩大影响,所以,各知名厂家对这次展示会非常重视,都拿出了最好的东西,希望能打动在场的这些靓仔美女的心。 站在这里欣赏美女绝对是一件养眼的事情,李畅一边欣赏各种名贵的珠宝,一边就做着这样爽心悦目的事。不过,李畅的眼光总是往美女的脖子和手上看,因此也惹来了不少的白眼。职业习惯,呵呵,李畅毫不在意美女的白眼,依然我行我素。 河边走多了,不得不湿鞋。李畅不谨慎的行为终于引来了麻烦。 一抹晶莹的绿『色』在李畅面前闪过,李畅立即捕捉到了这道亮丽,顺着这道亮丽望去,一块指甲大小的祖母绿翡翠牢牢地吸引了李畅的眼光。可惜这道亮丽的绿『色』总是摇晃不定,并且时时躲开李畅的目光,李畅的目光聚焦了好几次都没能稳定地跟上它。实际上,此刻李畅离它只有几米的距离,跨上两步,伸手就可以触『摸』,可是,这几米的距离就如珠穆朗玛峰一样难以逾越。 主要是这个祖母绿吊坠的位置不对,它挂在一个修长美丽的脖子上,垂在低领『毛』衣的一抹白皙中,为了方便观察,李畅快走几步,来到女孩的前面,转过身子,倒退着观赏它。 女孩子已经白了他好几眼,见这人居然不知悔改,可见脸皮之厚,盛怒之下,拿起了电话:“哥,快过来,我遇到麻烦了。这里有个流氓,总在跟着我。” 李畅听不懂女孩的上海话,仍然在努力寻找一个更好的角度,忽见一个高大的身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歉意地对高大身躯的主人笑笑说:“请让开一点,你挡住我视线了。”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拳头朝着他的鼻子击了过来,李畅眼疾手快,身子一侧,躲过这只拳头,右手搭上拳头的手腕,轻轻一带。对方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两步,差点扑在李畅的怀里。李畅一把扶住来人的肩膀:“走路小心点,这里路滑。” 这人飞起一脚朝李畅踹去,李畅风摆杨柳般急退几步,突然伸手抄住了这只脚,轻轻一推,这人单腿站立,吃不住劲,往后便倒。李畅一个箭步跨到了这人的身后,顶住这人往后倾倒的身躯。 “已经跟你说过了,要小心路滑。” 这人搏击的动作虽然大,但是李畅的动作却不大,轻轻巧巧,举重若轻,两次进攻,居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小伙子鼓着眼睛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两个保镖想上来,小伙子摆摆手,制止了他们。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解了自己的两招,这两个保镖上去也讨不了好去,这里这么多人,真的打起架来,对家族也没有好处。总不能让报纸上登出一段,天兴集团对方好像并没有恶意,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自讨没趣了。 “流氓。”女孩子气呼呼地骂了一句。“刚从监牢里出来?见不得漂亮女孩子?” “对不起,你们误会了。”李畅歉意地笑笑,“我是一个珠宝商,今天参加香港十大品牌展示会,就是想了解现代珠宝时尚,看见这位姑娘的佩戴的坠子,非常好的祖母绿,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得罪得罪。至于这位姑娘说的漂亮女孩,恕我眼拙,只看见祖母绿,没看见美女。” “你!放肆!”女孩子虽然气得够呛,不过总算站在那里没有『乱』动,这几秒的功夫,李畅心愿得尝,不愿久留,抱抱拳就想溜之大吉。 “站住!”女孩子娇呼一声。 几乎是女孩的声音一出,李畅就停了下来,转过身说:“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你说你是珠宝商,有什么凭据?” “珠宝商只是一种职业,还要什么凭据?从脸上看得出来吗?”李畅奇怪地问。 “既然是珠宝商,总得跟珠宝沾点关系吧。我不管,你要是找不出凭据,我马上报警,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调戏『妇』女。” 李畅大汗,忽然想起口袋里还有几粒钻石,伸手掏出几样东西来,有几枚钢崩,一张小纸条,从这一堆东西中,挑出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钻石坠子,用拇指食指捏着,递给了女孩。 “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证据?” 女孩接过钻石坠子一看,眼睛霎地亮了,看了好半天方才恋恋不舍地还给李畅,却暗自为这块钻石的命运心疼,在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手里,居然把高贵的它与肮脏的硬币混杂在一起,真是不可原谅。此刻,她已经忘记追究李畅的身份,是不是珠宝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手里的钻石坠子。女孩像魔法小说中的神圣巨龙,特别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家里收藏的几件钻石坠子,论品相、重量,没一样比得上这个家伙手里的。 “我可以走了吗?”李畅小心地问。 “先生,你手里的钻石坠子出卖吗?”女孩子满怀渴望地问,盯着李畅的嘴唇,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来。 “卖,怎么不卖。珠宝商就是靠卖这些东西赚钱。”李畅满口答应。 “卖多少钱?”女孩急切地问。 旁边的小伙子见女孩的珠宝痴『迷』症又犯了,忙上来说:“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出门在附近找了一个咖啡馆,小伙子问李畅经营什么珠宝品牌,李畅说:“我自己新开的公司,梦幻珠宝。” 女孩子嘴撇了撇:“没听说过。” “现在你不就听说了?” “有证书吗?”小伙子问。 李畅当初只是出于好玩,在制作钻石的时候,随意捡了几粒放在口袋里,又不是特意想着要去卖的,哪里有什么证书带在身上?要不是女孩子『逼』着要他找证据,自己也不会把这个掏出来。 小伙子这样问,也只是为了打消女孩子的念头,首先无法肯定这颗钻石就是真的,虽然,他一般比较相信女孩的眼光,毕竟家传绝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但是如此大、顶级如此高的钻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太不合常规的东西,总是要打上几个问号。其次,即使它是真的,也不能排除是赃物,花大价钱在街头买一颗来历不明的钻石,爸妈也不会同意他们这样瞎花钱的。 不过,居然把如此昂贵的钻石和一堆硬币放在一起,小伙子也不得不佩服李畅的率『性』。他没想到钻石对于李畅来说,和几个石块差不多了多少,这是个可以拿着钻石当弹子玩的主。 小伙子看着女孩,希望她能打消这个不现实的想法。 李畅笑笑,把咖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谢谢你的咖啡,我想我得走了。” 女孩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从见到这粒钻石的狂热中清醒过来,女孩也明白父母不会同意掏这笔钱的。 李畅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细细的声音:“对不起,能让我再看一眼吗?” 李畅心想,这种小石子对于女孩子的吸引力还真的不是一般大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钻石,递给女孩。 女孩把钻石捧在手心里,痴『迷』地看了一会,突然轻轻地噫了一声。 “怎么了?”李畅问。 “好像不是原来的那颗了。你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都拿出来看看吧。求你。” 李畅一拍脑门,糊涂了,口袋里有好几粒,还真没有在意先后拿出来的不一样,这女孩子好细心。 李畅掏出好几粒钻石,放到女孩的手心。 钻石璀璨的光映着女孩涨红的脸颊,一滴清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把钻石放到李畅的手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用手抹去眼泪:“谢谢你,我这辈子能看见它一次就知足了。” 李畅捡出一粒钻石,放到女孩的手心里。没等女孩反应过来,李畅已经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 小伙子走到女孩的身边:“怎么了?” 女孩张开手,一颗亮晶晶的东西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 第28节、拍卖风波(一) 第28节、拍卖风波(一) 上海拍卖行位于虬江路xxxx号,是上海最大的拍卖行之一,李畅赶到拍卖行时,已经是最后一天报名了。 办理了各种手续,交了押金之后,李畅领到了一张请柬,一张存有李畅身份信息的ic卡,用于通过拍卖场的门禁系统,还有拍品的介绍资料彩页。 李畅翻看彩页,里面的好东西不少,有好几件拍品,拍卖底价都在一百万以上。 排在拍卖顺序最后的两件东西引起了李畅的注意,一个是祖母绿翡翠镶制成的戒指,玉质滋润,雕工精致,绿意盎然,确实是玉中精品,拍卖底价300万。另一件是一个钻石吊坠,10克拉重,拍卖底价280万。 李畅低头看着彩页,一个男子匆匆走过来,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撞到李畅的身上,李畅闪身躲了过去,男子踉跄了一下,往前摔去,李畅伸手一挡,扶住了他。 “你干什么呢?走路也不看道。”男子不仅一点不感谢李畅的援手,反而责骂了一句。 “你搞错了没有,要不是我,你已经跌了个嘴啃泥了。”李畅恼怒地回了一句,看了一下地面,为自己的话又笑了起来:“这里很干净,没有泥,地砖太硬,你也啃不动。” 男子仪表堂堂,很有男人味道,只是脸上的剽悍之『色』,使他看起来的有些乖戾,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有点冷酷。 男子看了看表,狠狠地瞪了李畅一眼:“今天没有时间,算你运气,饶过了你。下次走路记得长眼。” 还没等李畅回嘴,男子已经走进了拍卖所的办手续的屋子。 男子还很郁闷,在路上偶尔知道了她要去拍卖场的消息,一打听,今天已经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急急忙忙掉转车头赶到这里,只给他留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还碰到一个不长眼的外地人,吵了几句。要不是没有时间,真的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办好手续出门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还在拍卖所门口没走。 李畅对这种不懂礼貌的人也只有苦笑待之,难不成还上去揍他一顿?到了门口,却发现找不到回宾馆的路,来的时候,宾馆的服务员仔细地问过了,路上还绕了好几个弯才找到目的地,走的时候,才意识到这里是单行道,李畅拿出地图,寻找着行车路线。 “你胆子很大嘛,惹了我居然还敢不走?”男子走到李畅面前,一把夺下李畅的地图。 “你想干什么?”李畅冷冷地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不会说人话吗?给老子道个谦!”男子恶狠狠地说。 这种人真是不可理喻,李畅转身就走。 男子追了上来,伸手要搭住李畅的左肩,李畅岂能容他沾身,右手瞬间出手,伸到左肩,抓住男子的手腕,往前一抖一带,男子直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一个前空翻,屁股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男子挣扎着爬了起来,指着李畅说:“好,好,有胆你别走,走的是孙子!” 李畅冷冷地盯着他,男子只觉得一阵心寒,后面的话再也骂不出来。李畅从他的身边走过,扔下一句话:“这一跤是让你学点礼貌。”然后上了奥迪,径直走了。 拍卖会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举行。李畅早早地来到拍卖行,为的是找一个好的位置,当然是越靠近拍品越好。 李畅在门口,又见到了昨天摔跤的那个男子,真是巧,昨天他是来参加竟拍手续报名的了? 男子带了两个随从,看见李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昨天的那一跤还记忆犹新,男子有点惧意。 李畅进到拍卖现场的时候,前排的两排位置还没有人,李畅径直走向前排,一个西装革履的先生拦住了他,彬彬有礼地请他到后面入座。李畅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坐在后排的位置,没有人去前排,原来这些位置已经由拍卖行安排了,留给他们心目中的大买主,特邀佳宾。李畅进到里面,找了一个比较靠边的位置,距离也还凑合,不影响他的‘观察’,也不会成为关注的目标,李畅来这里,打定主意是只‘看’不买。 他身边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翻看着彩页聊着什么,听他们聊天的意思,对第五号拍品是势在必得,李畅看了一下第五号拍品的介绍和底价,这是一件和田籽料玉器-事事如意,一件小佩饰品,清初出品。这件玉器高4.3厘米 宽2.2 厘米,虽然比不上最后拍卖的两件,也是难得的精品,底价三十万人民币。男人要拍下这件饰品作为订婚礼物送给姑娘,男人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头发梳得溜光,戴一副眼镜,姑娘小鸟依人一样靠在男人的身边。 女孩子是上海人,男人肯定不是上海人,李畅听他们在用普通话交谈,这是李畅在场中听得懂对话的为数不多的几位。 一点四十五,众多参与拍卖的人都陆续到齐了。 随着拍卖师的一声槌响,春季名贵珠宝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李畅从彩页中抬起头,前面的两排位置已经坐上了人。李畅在那两排志得意满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佩戴着祖母绿吊坠的那个女孩,旁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风度翩翩,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从李畅的方向能看见女孩的侧脸,女孩的脸上挂着娇憨的笑容,撒娇地摇着老头的手。李畅猜测这个女孩可能就是为了那件祖母绿翡翠戒指拍品而来,她好像偏爱绿『色』啊。 第一件拍品是一件白底青翡翠挂件,绿白分明、绿『色』艳丽且『色』形好、『色』地非常协调,属于高档的翡翠,起拍价十万。 这件拍品竞争不是很激烈,经过几次举牌后,以16万的价格成交。 头几件拍品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基本上是以高于底价不多的价格成交。轮到了第五个拍品的拍卖。身边的男子明显激动了起来。 三十万的底价,一点也没有抵御住人们的热情和冲动,参与竟拍的人多了好几个。价格很快地就抬了上来,现在已经是五十万了。 五十万是一个心理上的分水岭,一下子吓跑了好几个人。场上只剩下李畅身边的眼镜和一个五十岁的老头。 这个价格是老头子喊出来的,眼镜没有接着举牌,犹豫起来,先去那副志在必得的气势已经烟消云散。女朋友在身边撒着娇:“好不好嘛,给我买下来。” “五十万第一次。”拍卖师开始记次。 “五十万可以做很多事了,花在这样一件小配挂上,是不是不值得?”眼镜劝说着女友。 “你答应我的,说话怎能不算数?你一点也不爱我。” “五十万第二次。还有没有出价的?”拍卖师喊道。 女孩子抢过眼镜的牌子举了一下。 “左边的153号先生出价五十一万。五十一万了,还有没有出价的?” 老头子也举了一下牌,不带丝毫犹豫的。 “五十二万了!”拍卖师说。 女孩子还想举牌,被眼镜夺了过去。女孩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扔下眼镜一人朝门口走去。 眼镜扔下牌子追了过去,李畅开始想拦下他劝说几句的,又一想,自己是什么人,交浅言深,他凭什么就得听你的讲座。 “五十二万第一次,五十二万第二次,五十二万成交。恭喜103号先生,这块第五号拍品――事事如意就归你了,祝你万事顺意。” 第19号拍品,也就是今天的拍卖会上的倒数第二件拍品亮相时,引起了场中的阵阵尖叫。 被李畅摔了一跤的男子首先举起了197号牌,并开出了价:“三百万。”这是一个心理战术,显示自己对该拍品志在必得的心理和实力。同时也是告诫些潜在的竞争者,不要抱什么希望了,以避免价格被无意中抬得太高, 女孩子本来看中了这个钻石吊坠想,不过昨天见过李畅给他留下的花生米后,对这件拍品也不怎么感兴趣了。成『色』、重量都差了很多的东西,依然是拍卖场上的宝贝。 女孩听见了男子喊价的声音,回过头,看见了197号男子,脸『色』变了几变,跟身边的老头说了几句。老头回过头来,对197号男子挥了挥手。 三百万并没有拦住真正有实力的人,对这件拍品志在必得的也不只是197号男子。很快,价格就被抬到了四百七十万。 看着女孩对这件钻石戒指并不感兴趣的样子,197号有点疑『惑』,她的爱好自己早就清楚了,喜欢祖母绿翡翠和顶级的钻石。这都是特别奢侈的爱好,是需要金钱来培养的。 价格抬到五百万的时候,已经没人跟197号竞争了。 “五百万第一次。”拍卖师喊道。 女孩子无意识地回头扫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看见了李畅,兴奋地朝他挥手,没有了眼镜男伉俪的遮挡,李畅推到了前面。 李畅也朝女孩打了个招呼。 “196号先生出价五百零一万。五百零一万了,还有没有出价的?”拍卖师喊道。 李畅心想,又一个喜欢钻石的人潜出了水面。196号,跟那个摔跤的197号挨得倒是很近,紧密的邻居。196号?李畅突然觉得不对,196号就是自己啊! 原来李畅打招呼的时候,正是举着196号牌子挥动着! ------------ 第29节、拍卖风波(二) 第29节、拍卖风波(二) “五百一十万。”197号举起了牌。197号还恼怒地瞪了李畅一眼,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跟自己作对。 李畅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赶忙把牌子放了下来。197号终于如愿以偿地拍得了这枚钻石坠子。只不过李畅这一次误『操』作,让197号损失了十万元人民币。把197号恨得牙痒痒的,特别是李畅只是举了一下牌子,就不再举了,越发让197号认为196号故意跟自己捣『乱』。 李畅也注意到了这枚坠子的质地和重量,如此一枚坠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这样的钻石坠子都可以拍到五百多万,自己口袋里的那些花生米不是可以拍到上千万了?也许是来得太容易,李畅在心理上一直对这些钻石的价值没有一个很清晰的认识。 最后一件拍品是那个祖母绿翡翠蛋面镶嵌戒指。 这枚祖母绿翡翠只有30克拉,按照李畅从一些前辈获得的关于翡翠的一些知识来判断,这枚祖母绿翡翠绿『色』鲜艳、纯正、饱和、不含任何偏『色』,分布均匀,质地细腻,的确是翡翠中的极品,并且是极品中的极品,只可惜小了点。李畅估计能拍到一千万以上,这样一来,整个晚上的拍卖收入能达到二千万以上。也算是国内珠宝行业比较大型的拍卖会了。 当最后一个拍品摆在桌子上时,李畅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就是悠闲地玩几天了。不过,李畅的乐观早了点。 这件拍品的竞争果然非常激烈,从三百万的底价一路扶摇直上,到了七百万的时候才慢了下来。 女孩一直没有出手,197号也没有出手,他是在看女孩的动静,看她对这件东西感不感兴趣。上件钻石坠子拍到手之后,因为女孩的一直不出手,197号已经不是很自信了,要是她不喜欢自己送的东西,这番心血就白费了。虽然花五百一十万拍下这件东西也并不太贵,纯粹心情使然。 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在竞争这件祖母绿戒指,一个是55号,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另一个是78号,一个小伙子,李畅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岁数大点的女子在他身边嘀咕,小伙子每举一次牌,都要看看这个女子的动静,看来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这个女子。 当祖母绿翡翠女孩举起牌子,并且把价格一次就加到七百五十万的时候,三个女人之间的竞争开始了。 既然祖母绿翡翠女孩已经出手,197号就在旁边看着,等待合适的机会把这枚戒指拍下来。这个机会就是祖母绿翡翠女孩放弃的时候,也就是197号显示其大丈夫本『色』的时候。如果她不放弃,自己总不能和她竞争吧。 祖母绿翡翠女孩一加入竞争,就摆出了势在必得的气势,另两个女人每次只加十万,而这个女孩每次都是加到五十万的整数,从七百五十万到八百万,然后一嘴又加到九百万,这种势头首先吓退了78号。那个小伙子举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时不时和身边的女人商量一下,拍卖师知道拍卖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富有蛊『惑』力和煽动力。 “一千万。”小伙子喊出了最新的价格。从九百万一下子加到一千万,估计就是这个女人最后一哆嗦了。 “一千二百万。” 祖母绿翡翠女孩毫不犹豫地加了两百万。 拍卖场一时哗然,然后慢慢地静了下来,都在等待着小伙子的出手,只有拍卖师还在喋喋不休地絮叨。 “一千二百万,本次拍卖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5号已经开出了一千二百万的价格,还有谁加价?还有没有?一千二百万一次,一千二百万二次,一千二百万三次。”拍卖师重重地敲下了拍卖锤:“成交!恭喜5号买家,本次拍卖会的第20号拍品,祖母绿翡翠蛋面镶嵌戒指是你的了。” 李畅站起身来,拍卖会结束了,自己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下面的事已与他无关。 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也是一枚翡翠蛋面镶制成的戒指,成交价是1850万港币,这个价格刷新了当时的世界记录。这枚翡翠戒指以一千二百万的天价成交,也算是珠宝拍卖史上少见的高价了。很多人为见证了这个天价的诞生而兴奋不已。 然而,正当大家还沉浸在莫名的激动之中时,异变发生了! 拍卖场的门啪地被踹开了,五个蒙面大汉冲了进来,五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一起开枪,现场保护的三个保镖几乎同时中枪,倒在了地上。蒙面大汉马上把枪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大声嚷嚷:“抢劫,抢劫!都不准动!给我老实点!把手举起抱着后脑勺!快!快!” 为首的男子平端着枪,枪口朝着场内从左到右横扫了一遍。枪口所指向之处,人们吓得低下头来。散布在人群中的某些人也悄悄地戴上了黑『色』面罩,掏出了武器,当一些人发现身边刚才还在把臂言欢的人居然就是抢劫犯,冷汗都淌了下来。 197号男子的保镖刚掏出枪,一颗子弹就正中了他脑袋,四溅的血花和脑浆吓得大家纷纷退避,几滴血点溅到了197号男子的名贵西装上。197号男子看了看持枪歹徒,不敢有任何动作,他毫不怀疑对方开枪的果断,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子弹就会很准确地钻进自己的脑袋。 还有一个男子,正要拿出手机偷偷报警,被近处的一个黑『色』面罩一刀割断了喉咙! 有了这两个先例,拍卖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拍卖场的几个保安已经蜷缩在地上,这些保安维持秩序,处理一下治安事件还行,遇到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荷枪实弹的歹徒,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两个劫匪冲到拍卖台上,把20件拍品一股脑儿装进了口袋,拍卖师已经瘫坐在地上,歹徒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踢了他一脚。 歹徒开始拎着袋子挨个搜身,佩戴的项链、手上的戒指,口袋里的钱包都不放过,走到197号男子身边时,197号乖乖地把脖子上的挂件取下来递给歹徒,心疼地看着歹徒把它扔进袋子,这是他花了六百万拍来的一个翡翠挂件。 李畅在拍卖会的最里边,身后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蒙面男子,可能是早先就混进了拍卖会上。李畅紧张地思考着,如果现在发难,他有把握一下解决两个歹徒,但歹徒人数太多,并且都有枪支,自己单枪匹马,若轻举妄动,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场惨案!自己也许能保得全身而退,但拍卖会就会被失去理智的歹徒变成杀戮场。 歹徒已经靠近了那个女孩,一眼就看见了女孩脖子上的那件祖母绿翡翠挂件。女孩倔犟地挺直着身子,双手搭在膝上,愤怒的眼神不惧地瞪着走来的歹徒。也许是女孩的愤怒,亦或是女孩的美丽镇住了这个歹徒,歹徒来到女孩的身边,居然彬彬有礼地说出一句抢劫史上的名言:“小姐,请配合工作,把挂件取下来放进这个口袋。” 歹徒为自己的幽默得意了几秒钟,老子是歹徒不假,是抢劫犯不错,可是老子也懂得在漂亮女子面前要保持绅士风度,是绅士,就要有幽默感。 女孩子一动不动,歹徒狞笑了起来,心里说,抢劫犯再有幽默感,也是抢劫犯啊,这个小妞太不知好歹。歹徒把一只魔爪伸上了女孩美丽白皙的脖子,女孩头一偏,身子往后一仰,躲过歹徒的魔爪,歹徒心头火起,顺手一个耳光啪地扇在女孩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李畅一筹莫展地看着歹徒施虐,一种无力感第一次涌上心头,获得异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以前在北京的几次行动,虽然也是单枪匹马,但是周围没有这么多人质,自己的行动还游刃有余。 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在如此众多的持枪歹徒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无论他多么强大,也是何其的微不足道啊。 李畅锐利地扫视着场内的动静,女孩被打时,他拼命压抑住暴起的冲动,可惜自己平时没有扫描『迷』『药』的成分,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罐『迷』『药』,也许会对自己的行动有所帮助。 李畅的眼光碰上了197号男子的眼光,从对方的眼神中,李畅读出了求助的信号。 李畅的眼光给了197号男子莫大的信心,也许是昨天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他对这个196号大男孩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如果说,拍卖场中还有人能够拯救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197号认为,这个人肯定就是196号。 李畅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助手,一个在两个小时前还彼此敌视的人,在共同的强敌面前,缔结了临时的同盟。李畅记得他还有一个保镖,这个保镖也应该带着枪支的。 李畅注意到拍卖会上挂着厚厚的窗帘,场内的照明依赖散布在四处的灯光,如果能把灯光熄灭,就能以有准备打无准备,闪电地解决掉歹徒,精神异能可以使自己在黑暗中也如同白昼,但是,这些歹徒就变成瞎子了。 可是,怎样熄灭灯光? ------------ 第30节、拍卖风波(三) 第30节、拍卖风波(三) 李畅看了看线路,所有的线路都是隐蔽工程,不好动手,何况很多线路都是并联线路,解决了一条线路不保证另一条线路是否畅通。 从开关柜着手?拍卖场有好几个开关柜,分别控制场内顶棚、拍卖台、主照明灯、装饰灯以及墙壁的灯光,总开关柜也找到了。从开关柜着手也简单,用一盆水就能解决问题。李畅现在还不能利用精神异能远程发力。 可是这样一来,灯光是熄灭了,但随着电路短路带来的火灾却是更大的灾难。电路短路引起的火灾,给人们的逃生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这样的风险太大了。这些歹徒带来的损失可能只是财物,而火灾威胁的却是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李畅不敢冒这个险。 消防?复制一股烟火封住烟火感应器,也许能够误报火灾,火灾警报发布后,墙顶的喷头会喷出水来灭火。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自动切断电源。如果电源没人去切断,电路短路的危险依然存在。 警报?李畅灵光一闪,可以用消防来报警。 这个拍卖场肯定安装了监控装置,不过从这些人的组织有方、行之有素、从容不迫来看,应该已经控制了监控室。只是不知道消防的监控和安全监控是否在一起? 所有这些想法写来话长,其实只是一闪念的功夫。抢劫女孩的歹徒已经在翻看她的包裹了,随着一声惊呼,歹徒找到了李畅送给女孩的那颗钻石,歹徒拿着钻石朝某人挥了挥手,一个头目模样的歹徒快步走了过来,接过钻石仔细地看了看,小声说了几句。 李畅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要走了!并且还要把女孩带走,因为从她身上找到的钻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歹徒主要的抢劫目的已经达到,整个抢劫过程才几分钟时间,所得已经超过了几千万。歹徒头目已经发出了撤退的指令,周边的几个歹徒已经开始往门口聚集。 李畅来不及多想了,他马上在烟火感应器处复制了一小股灼热的轻烟,感应器马上响应,天花板的几个蓬头马上洒出水来。同时,两把匕首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畅手里。 歹徒被从天而降的水还是惊了一下,齐齐地往上面看去,同时举枪对着天花板。歹徒瞬间的一愣让李畅有了活动的空间,他立马缩下了身形,躲在了椅子的后面,悄悄地往门口挪动。 女孩子被歹徒抓了起来,往前推搡着,又一个企图解救女孩的保镖瞬间被枪杀,女孩身边的老人站起来企图阻止歹徒拖走她,被歹徒一把推回到了椅子上。歹徒鱼贯地背对着大门退了出去,只剩下押后的两个歹徒了,几把手枪虎视眈眈地指着在场的所有人。 李畅已经挪到了离门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在歹徒退出大门的一瞬间,李畅暴起、双手同时发难,两把匕首像两枚制导导弹,闪电般画出两道漂亮的弧线,噗地刺进了歹徒的太阳『穴』,歹徒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了下去。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李畅冲到了门口,抓起两个歹徒的尸体挡在了胸前,几颗子弹噗噗地『射』在歹徒的身上,身后的197号男子见李畅突起发难,默契地带着剩下的一个保镖紧跟在后面,女孩的另一个保镖也赶紧站了出来,用身子护住老人,同时大声喊道:“大家快趴下,趴下!躲开大门方向,快点,躲开大门方向!” 李畅把两个歹徒的尸体往前一推,与此同时,歹徒的两把手枪已被他握在了手中,他随地一个翻滚躲在了柱子后面,翻滚的同时『射』出的两枪击中了两个歹徒。 对方被解决了四个,只剩下了六个,一个在前面开路,两个挟持着女孩走在中间,一个拎着抢劫来的物品紧随其后,最后是两个歹徒利用建筑物的掩护朝李畅『射』击。 197号男子和他的保镖也加入了这场枪击大战,女孩被挟持着已经拐了个弯,走下了盘旋扶梯。 这是大厦的第二层,下了这一层就是大厦的一层大堂,只要进了大堂,离大厦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了。 接应的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今天的收获很丰盛,虽然死了几个兄弟,可是话又说回来,不也少了几个分钱的吗?抢劫犯头目看见了只有几级台阶的大堂,只要再快几步! 大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服务生窜进了大堂一角的酒吧吧台,前台接待躲到了柜台下面,一些客人和工作人员四散跑开,有些人躲进了厕所,有些人躲到了拐弯的隐蔽处。 二楼的李畅眼看歹徒已经挟持女孩下了楼梯,两个歹徒利用建筑物的掩护一时还无法奈何,李畅心里一急,扔掉歹徒的枪支,从手里瞬间又变出了一把完全一样的枪支来,朝着前方就是两枪。 两个歹徒眼看着头目带着几个人已经快到一层大堂,换了个弹匣,冲着李畅这边就是一顿连续的扫『射』,他们想利用这一阵火力压制的掩护,快速退到扶梯口,然后跟着头目一起冲出去。有命抢钱、无命花钱,这不是太愚蠢了吗?他们还不想这样。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并且总是事与愿违,两个歹徒的如意算盘刚刚打完,就觉得背后挨了狠狠地一击,眼前一阵绚丽的五彩礼花绽开,他们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然而,绚丽瞬间就消失了,周围陷入了黑暗,永远的黑暗。难道警察来了?这是他们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至死也没有明白背后这一枪是谁打的。 歹徒的两声惨叫让歹徒头目并没有迟疑一下自己的脚步,步伐更加加快了。 然而已经晚了。 呼啸而来的警车让他明白,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为了抵御尾随而来的这股意外出现的武装力量,损失了六个兄弟,耽误了宝贵的几分钟时间。时间就是生命,耽误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他只有此时对这句话感受得最为深刻。 负责押后的歹徒又莫名其妙地中了一枪,这一枪也来自背后,一颗子弹正中后脑勺。歹徒倒下的一瞬间,身子被一种强烈的意志扭转了过来,无神的双眼哀怨地看着已经进入大堂,不往大门走,而是往里面奔跑的头目,警察已经朝旋转门快速跑过来。 老大,难道你真的就为了少一个人分钱就残杀兄弟吗?这是他最后的残念。 李畅利用带制导功能的手枪一下子解决了三个,当他赶到旋转扶梯口时,剩下的三个已经不见了踪影。 警察已经冲了进来,见手持双枪的李畅,几个点『射』就朝李畅击来,李畅看见警察举枪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情况不妙,警察误会了,随地一个翻滚,躲过了警察的『射』击,同时把从歹徒手里缴获的两把手枪扔了出去,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现场迅速地被警察接管了,一小队警察冲到了楼上,197号男子和他的保镖顺从地扔掉枪支,举起了双手。他们有持枪证,摆明了身份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两个警察用一套干脆利落的擒拿动作把李畅的双手扭到了背后,冰凉的枪管顶住了李畅的脑门。李畅没有反抗,很顺从地把脸贴在柱子上。 几个警察冲进了拍卖场,另外几个警察把197号男子和他的保镖团团围住,该男子把手抱在脑后,嘴巴朝上衣口袋努了努,一个带有二级警督衔的警察可能是他们的头目,点头会意,从197号男子的西装口袋里搜出了好几个证件,仔细地看了看,还给了该男子,同时敬了个礼:“对不起,周先生。” “没关系,你们是职责所在。”周先生把证件揣进口袋,指了指李畅,“那是我的兄弟,不是抢劫犯,你们是不是可以把他放了?” 警督挥了挥手:“把他放开。” 警察松开了李畅的手,李畅『揉』了『揉』胳膊,松松肩膀,走到周先生面前:“谢谢你帮我说话。” “应该的,我们不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吗?也算一起抗过枪了。”周先生笑道。 “对不起,打断一下,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你们能把情况说说吗?”警督问。 李畅朝一楼大堂看了一眼,焦急地说:“能不能待会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剩下的三个歹徒,他们已经逃到了一楼大堂,都持枪,手里还有人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警督一听,马上拿起对讲机:“请注意,请注意,三名歹徒挟持一名女人质已经进入一楼大堂,歹徒有枪支,请注意保护人质的安全。” 正说着,女孩身边的老人被保镖搀扶着走了出来,警督一见,赶忙迎了上去:“欧阳先生也在这里啊。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我的女儿被歹徒劫持走了。请你们务必救救她。”欧阳先生虽然还算镇定,但语气中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 ------------ 第31节、拍卖风波(四) 第31节、拍卖风波(四) 警督一听,心道,麻烦了。人质不是普通的人质,而是欧阳先生的爱女。要是人质有一丁点闪失,自己的仕途就算到头了。他镇定心神,刚要拿起对讲机,周先生制止了他:“警督先生,请不要暴『露』欧阳小姐的身份。” “知道了。”警督点点头,打开对讲机:“各位请注意,各位请注意,要绝对保证人质的安全,要绝对保证。”放下对讲机,对欧阳老先生说:“这里已经安全了,我下去看一下。”然后对周围的警察命令道:“你们就在这里,要绝对保护欧阳先生和周先生的安全。” “请让我跟着去一趟。”李畅说。 警督不解地看了看李畅,又看了看周先生,他『摸』不准这个小伙子和周先生的关系,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把发生的事跟我的人仔细说说。下面太危险,是警察应该做的事,你不用下去。警力不够,很难分出人来保护你的安全。” 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得很干脆,也有点怕李畅给他们添麻烦的意思。李畅有点着急:“那三个歹徒我都见过面,认识他们。虽然蒙着面,看不出他们的面相,但我能认出他们的体形,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周先生也很着急,欧阳小姐生死未仆,如果有这位196号先生帮忙,也许救回的希望就大了几分,说不定这位小伙子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人,以他的身手,决不是普通人。周先生抑住心头的烦躁,尽量镇定地说:“我也希望能和这位先生一起下去看看。警督先生,请你放心,我们能保护自己的安全的。二楼的这些歹徒就是这位先生……”周先生迟疑了一下,用杀死这两个字显得太重,法律上不知会有什么问题,最后用了一个比较缓和一点的词,“……击倒的。他以一人之力保护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以他的身手,自保完全没有问题,也能给你们不小的帮助。” 警督惊讶地看了看李畅一眼,对他的身份有点好奇,不过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好吧,到了现场听我的指挥。不要『乱』动。” 来到一楼,警督叫来一位警察:“现在情况怎样?” “吕队,一楼已经被团团包围了,所有的出口都安排了警力,人员已经被疏散,歹徒挟持人质躲进了一间办公室。钟队长正在现场与歹徒周旋。” “带我们去看看。” 钟队是吕队的副手。钟队来到现场时,正听见吕队与歹徒喊话。 “你的要求我现在无法做主,必须请示上级领导,我已经把你的要求汇报上去,领导们也不是马上就能决定下来的。你也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我们会尽快办理。你需要的食品已经带来了,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花招,不要想着跟我磨时间,没用!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还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枪杀人质。”劫匪声嘶力竭的声音。 “那些食品饮水怎么办?已经买来了,需要我们送去吗?”吕队没有正面回答,把话题绕开。 “你们的人不准靠近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倒计时开始!” “喂,请冷静一点。”吕队大声喊道。 “十四分五十秒。”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倒计时报时。 “你听我说……”吕队还想努力。 “十四分四十秒。”倒计时打断了吕队的话。 “我们可以给你换一个人质。”吕队的一个计策之一就是一名女警察去替换里面的女人质。 “十四分三十秒。”对方好像根本不给吕队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无奈之下,吕队长停止了喊话,退了下来,问手下:“办公室的对外通讯已经截断了吗?” “已经截断。” “无线通信呢?” “方圆一百米,加了两个大功率的干扰机。” “狙击手呢?” “已经就位。” 钟队对吕队耳语了几句,吕队脸『色』马上变了,变得极为难看,眼睛要冒出火来。 “妈的,这帮混蛋!”吕队一拳砸在桌子上,见手下还在边上,大声吼道:“办公室的布局草图画出来没有?快点!” 李畅口袋里有一把异能手枪,枪里有三颗子弹,是为那三个劫匪准备的。只要把门打开,哪怕只要打开一点点,这就够了。 “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吗?”李畅问了一句。 “他是谁?”吕队见一个陌生的小伙子站在身边,问钟队。 “是周先生的人。他是过来帮忙的。” “对不起,周先生,请你带你的人离开,不要在这里添『乱』。”吕队长没好气地说。 刚才歹徒的倒计时喊话李畅都听见了,都是些亡命之徒,他毫不怀疑这些歹徒开枪时的坚决,一秒都不会给你拖延。 “歹徒是什么条件?”李畅坚持着再问一句。 “滚开,别在这里捣『乱』!”吕队火了!时间越来越紧迫,吕队一筹莫展,偏偏这个人还不知趣地在这里絮絮叨叨。 欧阳老先生走了过来:“吕队长,歹徒是什么条件?” “所有的警察后撤,大厦里不准留有警察,给他们一百万现金,同时准备一辆车。他们到了安全地方后再放了人质。”对李畅的问话吕队可以呵斥,但是欧阳老先生就不一样了,首先是他的显赫的家门,并且最关键的,他是人质的父亲。 “答应他们。”欧阳老先生说。 “可是,领导们还在讨论。” “答应他们!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如果你因此失去了公职,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欧阳老先生坚决地说。时间越来越少,歹徒在拍卖场开枪的果断和残忍,给欧阳老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自己的女儿就真的只有十几分钟的寿命了。 吕队长还想给领导打电话,欧阳说:“我来打这个电话。求你了,吕队长。我的女儿在里面,她才二十岁。” 吕队长同情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无话可说了。在缉拿罪犯和解救人质两件现在已经无法调和的冲突下,他沉默了一分钟,毅然地抬起头来:“欧阳老先生,我答应你。今后我可能真的要去你那里讨一口饭吃了。”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刑警队长吕波,”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吼叫:“答应我的条件了吗?三分五十秒。” “我们答应。”吕队长忙不迭地说。 “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警察赶紧后撤,汽车要加满油。钱要旧票子,特别是不能存在连号的新票。我要是发现你们作假,我马上一枪毙了人质。”劫匪在大厦外接应的车辆已经被警察吓跑了。 “我答应你们,请再给我三十分钟。汽车已经喊人去开去了,马上就到,一百万现金现在还没有落实,银行取钱太慢。” “你先让警察都撤走,包括外面的狙击手。” “我现在就安排。” “记住,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吕队长低声对钟队说:“楼上的人都撤离了吗?” “都撤离了。” 吕队长看了看只有荷枪实弹的警察的大堂,拍了拍钟队的肩膀说:“命令是我下的,与你无关。你阻止了我,记得吗?” “不,我没有阻止你,我还赞同你的行动。” “不,听命令!”吕队长厉声说,“就是我命令你的,见了谁都这么说,知道吗?我既然已经不经请示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让我来承担一切后果。” 吕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命令:“听我的命令,赶紧撤退。” 虽然现场的警察非常不解,但是表现出了良好的执行力,马上响起了撤退收兵的声音,两个手机干扰器也撤了下来。吕队长在几个非常隐秘的位置留下了几个警察,但他们的任务不是阻止对方的逃跑,而是及时发现情况。 投鼠忌器,何况是欧阳小姐这个尊贵的器皿。 钟队领着警察呼拉拉一下子撤走了,大堂只留下了吕队、李畅和周先生,欧阳先生因为年老体弱,已经半搀半挟地带离了现场,大堂变得安静起来。 周先生能留下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以前还当过兵,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商人,但身手还没有完全丢掉。另外一个关键的原因是,他一定要亲自把欧阳小姐救出来,在心爱的人面前表现一次英雄救美的壮举。李畅能留下来,则完全是周先生的力荐。当吕队知道了李畅在楼上的惊人行动之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也默许了他的留下。 欧阳老先生的能量还是惊人的,一百万现金居然在二十五分钟之内全部凑齐,并运到了现场。 在三十分钟的期限还差两分钟的时候,吕队长冲着办公室方向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备齐,车子停在大厦门口,钱在后备箱里,警察也已经撤离到一公里之外,你们可以走了。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尽快放回人质。” “知道了,你们快走开!” 办公室的门很快地打开又关上,速度快得李畅根本就没有掏枪『射』击的时间,更别说要一下子解决三个劫匪了。 出来一个蒙面劫匪,穿着厚实的衣服,吕队一看就知道里面还穿着防弹衣,这帮劫匪又狡猾又谨慎,居然还派一个劫匪出来打前站,了解情报。 劫匪提着枪,大摇大摆地从吕队长身边走过去,出门,打开汽车后备箱,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举起望远镜,警觉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见果然没有埋伏,没有任何狙击手,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坐进了驾驶座。 这个劫匪走过去的时候,李畅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劫匪走过他的身边,李畅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交叉的,很朦胧,似乎知道这个人,这并不是说他以前认识这个人,这种感觉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的。 李畅对自己的双手制作出来的东西,当距离特别近时,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制作出极品钻石后,就越发强烈了。但是,要产生这种感觉,他要与这个东西近距离接触,或者尽可能靠近。 劫匪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李畅突然意识到,他就是劫匪的头目! 劫匪跟手下的人换了衣服,加上两人个头又差不多,所以周先生也没有认出来,李畅对劫匪的体形有点印象,但是因为劫匪已经换了衣服,李畅就没有往这边想,并且他也料想不到,出来打前站这个貌似最危险的事情,居然是劫匪头子亲自来做。随时有可能因为警方放弃承诺,而把他一枪击毙。这个劫匪头子已经掌握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诀。 就在劫匪上车的那一瞬间,李畅突然看见劫匪一个习惯『性』的肢体动作,他恍然大悟,这个大大方方地从刑警吕队长身边走过的居然就是劫匪的头目!人为什么是他出来?为什么不派个手下?他还有两个手下的。 车子突然启动了,然后猛然加速,冲出了大厦的院子。 不好,他要逃跑! 劫匪头目得意地开着车朝前急奔,这次抢劫要不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耽误了行程,现在可能已经躺在美人的胸脯上数票子玩了,害得自己白白地耽误了两个小时,好在自己巧妙地施展了丢卒保车的伎俩,才得以脱身。 他才不相信警察的承诺呢,他相信,只要女孩子一『露』面,到时肯定有几十把狙击步枪在对着自己三人。在办公室,空间小,同时把窗玻璃也合上了,利用人质的威慑力,最大限度能躲过警方的狙击行动。 当劫匪启动汽车时,李畅心里思虑电闪之间要决定一个问题,留下还是追击? 留下是为了救那个女孩,而追上劫匪头目就是为了把他逮捕归案,同时把赃物夺回来。 李畅心念一动,大声喊了起来:“吕队,劫匪驾车逃跑了!快点追啊!” 留在办公室的劫匪也听到了汽车发动、驾驶的声音,正在惊疑老大可能已把自己抛弃,然后拿着抢来的赃物逃之夭夭。此时听到李畅惊叫,心动之下,一个劫匪一脚踢开了办公室门。只不过,这次打开的有点大,足有二三十公分。 李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开门的一刹那,李畅那把枪已经掏了出来,第一枪击中了开门歹徒的脑门,第二枪拐了个弯,『射』中了躲在里面的另一个劫匪。 李畅两枪『射』出,根本不用看就知道两枪的效果。他把枪一收,朝着大门飞速地跑去。 周先生则冲向相反的方向,挟持欧阳小姐的办公室。李畅的那两枪来得非常快,非常突然。别说周先生,连吕队长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吕队长想阻止他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吕队长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莽撞,根本不顾人质的死活贸然开枪,万一人质发生了危险,吕队长哭都找不到地方。 吕队长跟在周先生身后赶到了办公室,眼前的一切让他愕然,探头出来的那个劫匪,额头上一个枪孔正在冒着鲜红的血『液』,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劫匪趴在椅子上,太阳『穴』中弹,欧阳小姐蜷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因紧张、害怕而哆嗦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的都是恐惧。 周先生走到女孩身前,轻轻地扶起了她,心疼地为她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几个小时的恐惧和紧张让女孩的反应有点迟钝,她足足迟疑了好几秒钟,嘴唇轻轻地颤抖着,突然扑进周先生的怀里大哭起来。 周先生觉得此时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虽然没有亲手救出美人,但是在女孩受难的时候,能第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这点冒险也是值得了。 “乖,我们出去吧。这里太脏。”周先生拍着女孩的背,扶着她慢慢走出了房间。 吕队长掏出手机给钟队打了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情况,并说李先生已经出去追赶逃跑的劫匪头目,请他务必全力配合,一切行动以李先生为主,完全听从他的调遣。然后又给欧阳老先生打了电话,告诉他欧阳小姐已经顺利救出,最后给领导打了电话,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吕队长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发起呆来。 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两枪是如何击中劫匪的,站在门口的劫匪被击中额头倒也好解释,李先生枪法惊人,出手极快。但是,房间里的另一个劫匪被击中太阳『穴』就不好解释了,吕队长站在门口比划了一下方向,他发现,从门外『射』击,无论距离多近,都是无法『射』中这个劫匪的,更不用说准确地『射』中太阳『穴』,一枪毙命了,先前还埋怨这个小伙子做事莽撞,不顾人质安危,现在看来,他竟然是胸有成竹,这两枪还没有『射』出,他就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怪不得开始总是问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是否关闭的。 这是一个奇人,异人。吕先生对李畅越发好奇了。他把门完全推开,走到了大厦门口。 从劫匪头目发动汽车,到李畅大喊大叫,开枪击毙两个挟持人质的劫匪,然后冲到门口,期间也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车子已经开出了百十来米。李畅飞快地跳进自己的奥迪,启动、踩下油门,奥迪跟着前面的小车飞快地追赶过去。 劫匪开的是一辆捷达,车技相当高明,并且由于他启动得早,已经加速到所要的速度,已经逐渐拉开离奥迪的距离。 但是,好车就是好车,奥迪的加速能力也是非常杰出的,虽然捷达早走了一步,但几十秒过去后,奥迪车逐渐追了上来。 劫匪头目暗自骂自己太笨,当初怎么没有指定车型,让警方钻了个孔子,居然给他留下这么破的一辆捷达。 捷达的车窗玻璃紧紧地关闭着,所以李畅没法使用他比杀绝技――精确制导手枪,只是死死地咬住捷达车。捷达车施展浑身解数,穿胡同,拐急弯,却始终无法摆脱这辆突如其来的奥迪。 捷达总是避免驶入环路、高架桥等高速路,在高速路上与奥迪拼速度,那就是找死一条。劫匪头目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而李畅则仗着车好,两辆车在路上保持了个首尾相接,不即不离。 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交通规则的顾忌了,李畅都不知道自己闯了个多少个红灯,违章转弯了多少次。目的只有一个,死死地咬住对方。 李畅没有吕队长、钟队长和周先生的联系方式,但是看得出来,全市的警察都动员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劫匪、强悍的火力、涉及金额达数千万、现场的人数达数百人,并且很多人还是地方有影响力的人物,又涉及到一个敏感的女人质,无论如何都能称得上大案要案了。在高速路、高架桥以及一些重要马路上都有警察的身影,招呼一切可疑的车辆停车检查。 劫匪头目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警方送的这辆车就没有破绽。说不定这些车牌都已经被登记在案的,甚至车上都安装了gps。劫匪头头的目的就是,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扔掉这辆捷达,然后再施展自己的空空妙手,偷一辆车再度上路。可是,后面的奥迪紧紧咬住不放,两辆车相距最远的时候,也只有一百来米。 劫匪突然惊恐地发现,前面是一条平坦宽阔的大路,来往车辆还不是很多。同市区复杂的路线不同,在这样的路上,与奥迪飙车根本就没有赢的机会,另一件恐惧的事情也发生了,车子开始漏油。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前面又出现了两辆警车,正呼啸着朝自己奔来! 劫匪恨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今天行动的失败全是因为现场出现了这么一个灾星,他很清楚,被警察抓住也是一个死。老子活不成,你也别想好生活着,他猛地调转车头,沿着逆行的路线,加大油门,朝着追来的奥迪撞去! ------------ 第32节、拍卖风波(五) 第32节、拍卖风波(五) 李畅已经看穿了对方的企图! 临死还想找个垫背的,没那么容易。 这是一条新修的路,还没有正式通车,周边车辆还很少,李畅把奥迪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捷达风驰电掣般朝自己撞来!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居然停了下来,为什么?劫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车里有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脸上甚至还带点稚气,劫匪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面对着这个从地狱里出来的对手。 三十米。 难道对手发神经病了?这么点距离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他难道想在相撞的瞬间躲过去吗? 劫匪咬着牙,死死地踩着油门,捷达已经加速到140迈了,二十米。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淡黄『色』石头,以劫匪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块上好的翡翠原石,在这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出现这样一块石头甚是怪异,劫匪苦笑了起来,自己抢劫珠宝,最后却要丧生于珠宝,也是命数使然,虽然苦笑,手脚的动作却并没有丝毫停顿,松油门,紧急刹车,猛打方向盘,巨大的惯『性』还是使得捷达朝着石头撞去! 突然,车子底下出现了一大滩汽油,捷达轮子打滑,更是刹不住车,斜着一个角度猛地撞在了石头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劫匪的头狠狠朝着挡风玻璃撞去,方向盘顶住了劫匪的胸膛,随着几声嘎崩脆响,当即使他的胸骨断了好几根。捷达车的轮子继续打滑,石头却悄然消失,捷达车没有了阻挡,借着最后一点惯『性』,猛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再也不动了。 后面跟来的警车眼睁睁地看着捷达朝着迎面驶来的奥迪撞去,却无能为力,车里的钟队长知道那是李先生的车,可惜了这个小伙子! 突然,钟队惊讶地发现捷达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减速、偏向,然后就朝着护栏冲去! 警车很快就开到了捷达撞车的地方,车门已经撞得变形,用人力已经无法拉开,驾驶座上,劫匪趴在方向盘上,不知是死是活,座位上到处都是血迹。钟队长从车里拿出一个扳手,敲碎了车窗玻璃,伸手到劫匪的脖子处试了一下,脉搏已经很细微了,流血太多,即使救护车能够及时赶到,人弄不出来,也是凶多吉少。 钟队很快打了急救电话,紧急救援电话,他需要专业的工具来割开车门,把人弄出来。然后就是给吕队打电话,告诉他驾车逃跑的劫匪已经因车祸受重伤,人已找到。 “太好了。钟队,干得漂亮!”吕队长的声音,即使在手机里,也有点震耳欲聋。 “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李先生的功劳。” “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过来。” 钟队告诉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按紧急预案程序处理完这些事情后,钟队打开汽车的后备箱,里面那个装着一百万现金的箱子还在。打开箱子,一叠叠的百元大钞纹丝未动。钟队把钱箱拎了出来,放进了警车。 李畅从奥迪车上下来,走到捷达车旁,看了看车盘底下,钟队注意到了李畅的动作,也发现了车盘底下的一滩汽油,油箱还在漏油,也许这就是事故的原因。 “大家都闪开,这车子随时有爆炸的危险!”钟队命令道,把李畅拉到一边。 汽油慢慢地淌着,流进了路边的草地,当救护车和救援车都赶到的时候,车子还没有爆炸,而油箱里的油几乎都漏光了。从救护车上下来几个医生护士和一副担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驾驶座旁,『摸』了『摸』伤者的脉搏,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没救了。 钟队暗自庆幸,劫匪从拍卖场抢劫来的东西还都在这个家伙身上,要是汽车爆炸,这些东西就都报废了。劫匪『『宝 书 网』』,赃物无一丢失,今天这个功劳就立大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现场抢劫的劫匪没有一个留下活口,抓获的只是几个在外面接应的小唆罗,连劫匪头子也在车祸中丧命。 救援车在紧急地工作,由于周围有汽油,一些切割工具没办法使用,只好又打电话,运来了几包沙子,把汽油都盖住了,方才开始切割。 钟队递给李畅一根烟,李畅摇摇头。钟队自个点上,深深洗了一口,回味了一会,才美美地喷出了一口白『色』的烟雾。 放松下来的时候,钟队才发现后背凉飕飕的,汗水已经把内衣都浸透了。 “李先生,好样的。今天多亏了你。”钟队这是说的心里话,在处理劫匪的车、钱的要求时,趁着等待的间隙,钟队问了现场许多目击证人,又仔细地询问了周先生和欧阳先生,才基本搞清楚现场所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李畅在现场突然发难,并在周先生的配合下,有效地阻止了劫匪撤退的计划,拖延了时间,警察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赶到现场,并把劫匪堵在了一楼的办公室里。 更值得钟队庆幸的是,李畅发难的时机选择得很好,并没有呈一时之勇而弃现场的众多人群于不顾,除了开始劫匪枪杀的几个保镖外,现场的人没有一个因为在枪战中遭受丝毫损伤。 钟队不知道人质的情况是怎样解决的,详细的过程吕队没有说,只知道人质平安无事,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李先生,前面的事对不起。对你无礼了。”钟队想起刚上二楼时,把李畅摔倒在地上的情形。看来人家当时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反抗。 “没什么,职责所在,不得不这样处理。要我来处理,也是这样,先摁倒,把一切都控制起来,然后再问话。” 钟队听见摁倒两字,也笑了起来。 “你这身功夫是在哪里学的?以前当过兵?”钟队忽然也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可笑,看他的年纪,也不是当兵出来的。高中才毕业没多久。 “没有,在公安局的训练场学过。”李畅想起去年在长安市公安局的练习情景。 “原来还是同行。” “不是同行,我不是警察。”李畅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做生意的,到上海来参加这个春季名贵珠宝拍卖会,不巧碰上了此事。” 钟队疑『惑』起来,一个做生意的有如此胆气、身手,真实太罕见了,他压下心头的疑虑,笑道:“不是不巧,是太巧了。巧得好啊!要不是你,我们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吕队长赶了过来,这时,捷达车的车门已经割开了,劫匪头目被拉了出来,人早已绝气,胸骨都陷了下去。吕队长揭开劫匪的头套,啊了一声:“果然是他。” “你们认识?”李畅问。 “这是去年十一月银行抢劫案的主犯,a级通缉犯。没想到死在这里,刚才检查那几个劫匪的身份,发现了其中两个都是上次银行抢劫案的案犯,故开始怀疑这个家伙的身份,果然如此。今天一下子破获了两个案子,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吕队长说。 吕队长招呼警察都过来,团团把劫匪的尸体围住,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来,下面要做的事情,关系到几千万赃物的下落,吕队长不敢大意。 吕队长亲自搜查劫匪的衣袋,抢劫来的珠宝都在,有三四十件,其中二十件是拍品,一个没少,多出来的就是抢劫现场人们身上佩戴的饰品。包括周先生的钻戒和欧阳小姐的祖母绿翡翠挂件。 每个口袋都搜遍了,东西都放进了物证袋,编好号,收拾好,放进一个挎包中,挎包又吕队长亲自背在身上,办好这一切后,吕队长才站起身,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今天你撤走警力,放走劫匪的事,上面还追查吗?”钟队关心地问。 “现在还没有,估计也不会了,也幸亏李先生把劫匪头子抓获,把赃物追回。再有多大的罪过,这些功劳也可以抵得了。这事给上面长了脸,还有欧阳老先生在里面斡旋,皆大欢喜的事情,他们还会抓个虱子放身上来咬?自己也不好看。”吕队长说。 障碍车把报废的捷达拖走了,尸体也被拉走做法医解剖,这是必要的手续。现场的勘探终于忙完,吕队长犹豫了一下,想说句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该走了。”李畅伸出手来。 “还没有完,还得麻烦你跟我到局里做个笔录。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的。”吕队长说,“钟队,你陪着李先生开那辆奥迪去局里吧。” 到了分局,钟队安排李畅做笔录,负责记录的是一个年轻女警察,钟队负责主问,当李畅把所发生的事情有所保留和修饰后告诉了钟队,年轻女警察听得脸上都兴奋地泛着红光,看着李畅的眼睛已经冒出了小星星,一边记录一边咂咂地惊叹。 “太酷了,太帅了,太棒了!”女警察一连说出三个太字,“简直就是第二个施瓦辛格。” ------------ 第33节、拍卖风波(六) 第33节、拍卖风波(六) 做完笔录,已是夜里十点。折腾了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李畅也感觉有些疲累,晚饭没有吃,开始一直紧紧张张倒也不觉得,现在松弛下来,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钟队也笑了起来,说:“忙完了,我们吃饭去。” 女警察雀跃起来:“队长请客了。” “请就请。往常都是请你们夜宵,百十来块钱的事,今天我高兴,说吧,到哪里,地点随便选。” “我知道,我们今天是沾李先生的光了。”女警察很乖巧地笑笑,“去大世界。” “今天我来请客,谁都别跟我争。”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欧阳老先生走了进来,身边陪着吕队长和周先生,还有一个陌生人。 李畅不认识这个陌生人,但钟队和女警察都熟悉,是他们队长的上司,分局长董灼。 欧阳径直走到李畅的面前,伸出手来,李畅趋近一步,握住欧阳的手。 “李先生,今天多亏你了。大恩不言谢,今后凡是有用得着我欧阳的地方,尽快开口。小女现在医院休养,不能前来致谢,改日定当专门表达谢意。” “欧阳小姐没什么事吧。”李畅问。 “还行,只是受了点惊吓,精神不大好。在医院休息两天,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她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皮肤有点擦伤,不碍事。”说着,欧阳对屋子划拉了一下,“都去都去,大家都辛苦了。” 董灼笑道:“欧阳,你这一划拉不要紧,我的分局就要唱空城计了,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今天的报告还得写出来,一些必要的证据分析和痕检工作都要做,今晚上他们是睡不得觉了。这样吧,我来安排,吕队和钟队参加,其余的人都在这里工作,为了犒劳大家,待会让酒店送一些夜宵过来。”董灼和欧阳说话的语气很随便,看来他们的私交很好,怪不得欧阳当初说他来打这个电话。 一行人出了分局的大门,外面还站着好几个剽悍的汉子,看来经过这件事后,欧阳老先生加强了护卫。 李畅朝自己的车走去,欧阳叫住了他:“过来,和我坐一起。” 钟队在旁边说:“李先生,你的车我来开吧。” 李畅把车钥匙递给钟队,坐进了欧阳的劳斯莱斯。 一行人到了一个酒店,从外面看,里面灯火阑珊,酒店已经打烊的样子,但门口还站着好几个人,似乎正在迎接欧阳这一行人。下车后,那些人赶忙迎了上来,一个女经理模样的年轻女人轻扶着欧阳走进酒店。 进到包间,欧阳径直坐在了主位,把李畅拉到身边的主客位置上坐下了。董局长坐在了欧阳的另一边,周先生陪着董局长坐。其余依次落座。李畅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欧阳说,那是犬子的位置,他马上过来。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在李畅的身边,嘴里嚷嚷道:“对不起,来迟了,来迟了,周哥,董局长,吕队,钟队,抱歉抱歉。” 李畅却认得他,正是当初在香港十大珠宝商展示会上见过的,欧阳小姐的哥哥。见他四处都打了招呼,唯独没有理会自己,莫非没有认出来?李畅思忖着,也不说话。 欧阳老先生看在眼里,对欧阳公子说:“小杰,还不见过李先生。李先生,这是我儿子欧阳杰,你们年岁相当,正好多亲近亲近。” 欧阳杰正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也坐在这里,并且还是主客的位置,妹妹被劫持的时候,他正在外地出差,得了消息,连忙往回赶,路上知道妹妹已经脱离危险,安然无恙,到了市里,接到老爸的电话,说在自家的酒店设宴感谢搭救妹妹的一干人,要他过来作陪,欧阳公子一进包间,看见了警方的几个要人都在,就以为是感谢他们,所以团团打了招呼,但心里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也在场。 欧阳对李畅的印象一开始就不好,从最初的误会,交手后的失利,到咖啡馆里对李畅的怀疑,他都没有留下好印象。此刻见李畅一身脏兮兮的坐在那里,眉头微皱了皱,瞬间展开了,坐了下来,侧过身子对李畅笑道:“李先生,幸会幸会。” 李畅注意到了欧阳公子的神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忙碌一个下午和晚上,身上全是尘土,根本没时间洗漱整理就被拉到这里来了。李畅哑然失笑,见他装出认不出自己,也不说破,笑道:“欧阳公子,幸会。” 欧阳老先生看出了儿子的冷谈,说:“今天要不是李先生仗义出手,你妹妹就危险了。”话刚说出口,觉得不妥,又补充道:“还有在座的各位人民警察,董局,吕队,钟队,你周哥,都是老朋友了,今天得好好感谢他们。你代老爸敬他们几杯酒。” 听见老爸的话,欧阳也有点意外,想起李畅的身手,自己是领教过的,适逢其会,参与行动,也不奇怪。那天他说了自己是珠宝商,参加这样的拍卖会也可以理解。他做的品牌是什么梦幻珠宝,新牌子,没听说过,恐怕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只是口袋里装着名贵的钻石到处闲逛,有点奇怪。 也难怪欧阳杰对李畅有所误会。李畅送给欧阳小姐的钻石,他们回去后马上做了鉴定,的确是顶级的钻石,初步估价是八百万。一颗如此昂贵的钻石就这样轻轻巧巧地送人,欧阳杰也觉得不可理解,商人多诈,久经商场的尔虞我诈,欧阳杰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他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凡是碰上这样的事,他总会打个大大的问号,并试图找出背后的阴谋,这种警惕『性』让他避免了许多商场陷阱。 他直觉地认为这人对自己的妹妹有企图。所以,安排了这么一幕拙劣的表演来讨好妹妹,不然不会送自己的妹妹一颗钻石。一千万啊,不是一个小数目,欧阳杰在平时的商业活动中,要花出一千万,也要破费思量,还要经过董事会的讨论,慎重其事。他却轻巧地像送个小石子一样,今天恰巧又赶上劫匪的抢劫行动,像他这么有心眼的人,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才是奇怪呢。 不管怎样,人家确实在援救妹妹的行动中出了大力,不然老爸也不会对他如此礼遇,欧阳杰压下心头的疑虑,客客气气地表示自己的谢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局长说:“欧阳,今天这就是最后一杯酒了,大家忙碌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天上班,哦不,是今天上班,还有许多事情。我看喝了这杯酒就散了吧。” 欧阳说:“老弟,今天太匆忙,等你们忙完,我再正式设宴,邀请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察同志赴宴。” 出了大门,李畅正要与欧阳老先生告别,欧阳说:“你先等一会,我还有话要对你讲。”说着,一一送别了董局长等人。 吕队长与李畅握手告别的时候,问:“李先生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明天就要走了。后会有期。” “董局长刚才对我说了,要为你申请一笔奖金,虽然不多,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把地址留下,我好给你寄去,或者把卡号留下也行。” “替我谢谢董局长,这笔奖金你就替我捐了。听说贵市有一个见义勇为基金,就捐给这个基金会吧。” “那……好吧,我先代表基金会谢谢你。”吕队踌躇了一下,“李先生不是普通人,我知道,我非常敬重你。欧阳公子一向眼高于顶,少经世事,本『性』其实不坏,他说话办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李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 “我倒是要拜托吕队一件事,昨天追逐劫匪,违章甚多,还望吕队帮我处理一下。” “是这事啊,小事情,回去办。” 吕队是何许人,刑警队长,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多了,欧阳杰对李畅的冷淡哪能逃过他的眼睛。吕队猜测可能是双方地位的差别吧,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却朴素平凡。李畅也许有些钱,但在欧阳世家的眼里,也许就不值一提了。欧阳杰的冷淡其实另有原因,吕队的猜测这次却错了。 李畅不知道欧阳留下他干什么,也许是要酬谢自己?送走董局一行人,李畅随着欧阳回到包间。 “李先生啊,这次你救了小女,这等大恩大德,我们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我们没有别的可以答谢你的,只好用俗而又俗的方式了。”欧阳说。 欧阳杰递过去一张现金支票:“一点小意思,请李先生务必收下,不然我们于心难安。” 李畅接过现金支票,看了看上面的数额,一千万。李畅一点也没有推辞,把支票放进口袋:“谢谢欧阳先生的慷慨。我这就告辞了。” 欧阳杰看着李畅远去的背影,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李畅起床结完帐,径直开车来到邮局,取了一个特快专递的信封,把支票放了进去,写好了信封,交给工作人员。 办好了手续,李畅驱车北上。 ------------ 第34节、欧阳楚的不安 第34节、欧阳楚的不安 两天后,欧阳小姐身体已完全康复。回到家里,有点心烦意『乱』,住院期间,周先生天天来陪伴,细致周到,体贴入微。难得一个大男人,还是商场上的成功男士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经过劫匪挟持这一劫难后,当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周先生之后,她的堤防已经摇摇欲坠,对周先生已不是以前那样拒之千里了。 但是还是有点心烦意『乱』,欧阳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是个周末,欧阳老先生还记得那天的承诺,安排了一个特大的宴会,感谢董局及他的手下在援救欧阳小姐的行动中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机智。欧阳巧妙把这次答谢宴会变成了一次公关活动,还请来了更为上层的领导,进一步加强了与『政府』和警方的关系。 欧阳楚先在『主席』位敬了一圈,然后依次下来,到了普通警员的一桌,见那个漂亮女警察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欧阳楚笑道:“方警官,什么事情说得这样高兴?我也来听听。” 方琪见欧阳楚过来,忙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空出一个位置,服务员送来了椅子,欧阳楚一起敬了一圈方才坐下。 “方琪正说着她心目中的英雄呢。”一个男警察笑道,“我们的方大美女春心萌动了,兄弟们,我们要努力啊,决不能让外来入侵者摘取了我们的警花。”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方琪红晕满脸。 “难得,方警官居然有崇拜的人了。”欧阳楚打趣道,“是谁啊,居然让我们的警花动心了,可得让我见识见识。” “这个人你认识的。”方琪说。 “我认识?”欧阳楚脑子里转了一圈,摇摇头,“恕我迟钝,还真的没有想出来。” “就是李畅啊。我们正在给他申请见义勇为奖呢。” “李畅?”欧阳楚摇摇头,这个名字很陌生。也难怪,展示会上,李畅和欧阳楚之间并没有相互介绍,而在拍卖场上,两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李畅击毙两名挟持欧阳楚的劫匪后,连大堂办公室的门都没有进,就跑出去追逐逃跑的劫匪。欧阳楚『迷』糊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劫匪是怎么死的,还一直以为是警方安排的狙击手的杰作。住院期间,老爸和哥哥都避免提起与挟持有关的任何话题,生怕刺激了她。所以,欧阳楚一直就不知道李畅在里面所起的作用。 方琪古怪地看着欧阳楚,见她居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嘴角不禁挂上了鄙夷的神『色』,心里大为李畅不值。通过各方面的调查,各种证据的综合,警方基本上把事情的经过搞清楚了,现场的所有劫匪都是李畅击毙的,还包括后来驱车逃跑的劫匪头目。这个结果让警方有点尴尬,虽然这也怪不得警方,警方来得较晚,没有赶上最初的枪战,李畅就把一切都解决了。待到与挟持人质的劫匪对垒时,警方投鼠忌器,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在欧阳的压力下,只得撤除警力,却让李畅鬼使神差地击毙了两个劫匪。 在那种情况下开枪,只有天才和疯子才敢做,警方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又让李畅拔了头彩。 方琪当时也在现场,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识过李畅的壮举,但是作为钟队的助手,整个案子的调查都参与了。最终报告的成文还是经过她的手。所以,对整个事情最为清楚了。 “你不会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知道吧?”方琪带点调侃的语调说道。 “正想问呢,是哪位警察大哥击毙了劫匪,小女子虽然不会饮酒,也要满饮此杯,以表谢意。”欧阳楚往一个五钱的小酒盅倒满了酒,端了起来。 这话问得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好回答,还是方琪实话实说,打破尴尬的局面:“不是我们,是李畅。” 这话绕得欧阳楚有点糊涂,她想当然地以为是警察救了她,所以这位李畅先生也应该是警察:“李警官没有在这个桌子上?他是不是出差了,爸爸真糊涂,也不说清楚。” “谁说李畅是警察了?”方琪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又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客人。爸爸怎么没有告诉我,我也好专门致谢啊。现在太失礼了。”欧阳楚喃喃自语道,又问方琪:“方警官,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李畅先生在哪里?” “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你问我们吕队长,他也许知道。” “有没有他的照片?让我看看。” 方琪脸红了:“谁没事把他的照片放在身上啊!再说,他又不是嫌疑犯,我们留他的照片干什么?” 欧阳楚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小伙子的影子,总感觉他与这个名字有着某种联系。欧阳楚知道当天夜里,爸爸和哥哥请了很多警方的人吃饭,也许他也在其中吧,爸爸和哥哥见过他的。 送董局长他们走的时候,欧阳楚把吕队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吕队,有没有李畅先生的照片。我想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是谁?” 吕队古怪地看来欧阳楚一眼:“没有照片。他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不是本地人,现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你爸爸和你哥哥都见过,回去问问他们就可以了。” “有他的电话吗?” 吕队掏出手机,查出李畅的手机号码,欧阳楚把电话记下了,马上就拨打,结果是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再拨,还是如此。 “他开车走的,估计那一段没有信号。你过些时候再联系。” 欧阳楚回到家里,等爸爸和哥哥都在客厅,嗔怪道:“爸爸,您也真是的,也不带我上门去谢谢人家李先生。太失礼了。” 欧阳一拍额头说:“在医院的时候,不敢刺激你,后来又忙忙碌碌,等想起此事,问吕队他们,才知道李先生已经走了。这事是有点不妥当,这样吧,我把李先生的住址搞清楚,你找个机会上门表示一下谢意。” 欧阳杰不以为然地说:“爸爸,没必要这么做,我们已经表示谢意了。小楚,爸爸给了他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他也收下了。用这笔巨款表示对他的救命之恩的谢意,也应该够了吧。空口的谢谢,还不如一张支票来得实惠。” 欧阳楚心里越发不安了,哥哥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她有点心寒:“哥哥,你们的谢意是你们的,他救了我的命,我连当面一句谢谢也不说,一张支票就打发了,是不是太市侩了?” “我看这个人也谈不上怎么高尚,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他还不是一句推辞都没有就收下了。小楚,听哥一句劝,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钻牛角尖了。” 欧阳楚没有理哥哥,气呼呼地一转身走进了卧室。 “你去劝劝妹妹吧,她一向心重,其实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找个机会再当面谢谢他行了。”欧阳老人说。 欧阳杰敲了敲妹妹卧室的门:“小楚,能进来吗?” “门没有锁。” 欧阳杰推开门,见欧阳楚坐在床上,垂着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这个人你其实见过的。”欧阳杰想,当时见面欧阳楚和李畅还有些误会呢,说出实情来,也许欧阳楚就会好受些。 “我见过?”欧阳楚惊讶地抬起头。 “对,就是那天『色』『迷』『迷』的那个家伙。” “原来是他?”欧阳楚把这个他字咬得很重,“你给了他一千万表示谢意?” “是啊,怎么?给多了?” 欧阳楚拉开抽屉,翻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一枚熠熠生辉的钻石像个女神一样站在那里。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了吗?” “知道了。我们不是一起去鉴定的吗?鉴定师说,能值得八百万。” “能把八百万随随便便送人,他会在乎你的一千万谢仪吗?” “你不觉得他这枚钻石送得蹊跷吗?谁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地送给陌生人?还有,一个普通的商人能有这种身手吗?警察都没有解决的事情,他单枪匹马就解决了?你不觉得这个人很神秘吗?再说,你去了拍卖场,他也去了,这不是太巧合了吗?小楚,世界很复杂,你还在读书,太幼稚,对这个世界还不大了解。等你到社会上闯『荡』几年后,你就明白了。” “可是……”欧阳楚想反驳哥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我们以后提高点警惕就行了。再说,他也没有吃亏啊。” 欧阳楚明白哥哥的意思,爸爸给了他一千万,他还赚了两百万。可是,这帐不是这么算的。 李畅要是自己随便送出的一颗钻石会惹出这么多的疑问,他也许就会谨慎些。李畅是个『性』情中人,而钻石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小玩具罢了,他并没有把这事看得太重。 欧阳楚想起了当时李畅送她钻石的情形,怎么也不觉得像是有阴谋的样子。神态自然、坦『荡』,更像个邻家哥哥,送了一朵绢花给小妹妹的感觉。 后来在拍卖场的相遇,那神情的惊讶,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周先生当时也在现场,他也许知道一些。 。 ------------ 第35节、男人对男人的评价 第35节、男人对男人的评价 周军感觉很复杂地看着欧阳楚,他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楚会对李畅这么感兴趣,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救了她?周军突然涌起了一股醋意。 这是在一家咖啡馆。当欧阳楚给周军打电话要约见他时,他高兴得差点翻一个跟斗。 周军比欧阳楚大了七八岁,他甚至比欧阳杰还大一点。欧阳和周家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大家族,周军上初中的时候,欧阳楚还没有上小学,有一段时间,周军经常领着欧阳楚出去玩。那时,欧阳楚在周军的心目中,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 之后就是上高中、大学,毕业后回家族企业工作,中间有几年没有见面,都是阴差阳错地错过去了。再次见到欧阳楚时,他发现昔日的小鼻涕虫已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从此周军就陷了进去。 无奈欧阳楚对他始终没有那种感觉,也许是小时候彼此太熟,欧阳楚总是把他和欧阳杰一样看待,这让他非常郁闷。 见面后,周军才知道,原来欧阳楚想从他这里打探李畅的消息。 周军与李畅的相识非常具有戏剧『性』,先是无意中的冲突,后是并肩战斗。周军看不懂李畅这个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连周军这种男人也为之折服。 那是一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任何事总有种强烈自信的感觉,既超脱又平和。他长得很平凡,站在人群中,你也许根本就认不出他来。可是,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后,你会感觉,他总是在远处看着这个世界。 周军看了看欧阳楚怅然若失的样子,有点心疼:“你不要想这么多。以后出门多注意安全,你爸给你配的保镖,你不要动不动就甩掉他们。” “周哥,你说,这个李畅,他会不会……”欧阳楚不知道怎么措辞,想了想说:“嗯,他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啊?” “应该不会吧,看不出来。我跟他接触过两次,我看他不像这种人。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周军把自己和李畅的两次接触都说了出来,然后自嘲地笑笑:“你周哥是不是很臭?居然连他的一招也挡不住。后来在拍卖场,当劫匪枪杀了我的保镖时,我真的非常恐惧,好像厄运会随时降临到我的头上。就在这时,我捕捉住了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马上就觉得他一定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难题,纯粹是一种直觉。在他三米外就有一个持枪劫匪,可是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恐惧。 话又说回来,他要是真有什么目的,你也没什么好怕的。凭我们两家在上海滩的地位,还怕他吗?他即使是强龙,也压不过我们这两条地头蛇。哈哈。” 欧阳楚被周军逗乐了:“看你,说得好难听,什么地头蛇。我们天兴集团有老天相助,我们才是龙。不是那种听着恶心,看着害怕的小爬虫。” 和周军分手后,欧阳楚再次给李畅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是接通了,可是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真是见鬼了,莫非不是真号码?或者吕队记错了。”欧阳楚又给吕队打了电话。 “不会吧,这个号码是他在笔录上留下的,为的是万一案子中有什么问题,能够找到他。不会错的,只是从来没有拨打过。” “可是,从昨晚到今天,我拨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打不通。要么就是无法接通,要么就是没人接听。” “别着急,过一会儿再打。只要通了,有来电显示,他会打回来的。就这事吧,我还要开会,再见。” “再等一分钟,我想和你谈谈。你什么时候有空?” 吕队想了想说:“中午要陪市局的同志吃饭,下午吧,两点钟你过来,就到我们分局外面的茗香茶楼吧。到了那里给我打电话。” 两点钟,欧阳楚准时到达茗香茶楼,打了电话,十分钟后吕队满脸通红地坐到欧阳楚面前,讪笑道:“抱歉,中午喝了不少。来了几个警校的同学,在市局都混得不错的。欧阳小姐,想喝点什么?到了我的地头,该我请客了。” 欧阳楚道:“是我有事求你,当然该我请客。怎么让你自掏腰包呢?” “就是自掏腰包,这杯茶还是请得起。” “算了吧,还是我来买单。你那点工资都交给嫂子了吧?再说,我也一直想约见吕队,表示我的感谢。” “你不用谢我,真正救你的是李先生。我想你也知道。”吕队的口气突然有点冷淡。 “吕队,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形再跟我说说,我当时一直『迷』『迷』糊糊的,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等我清醒过来,就看见你和周先生在我面前。” “前天吃饭的时候,我听见方琪在唧唧喳喳,她不是把什么都说了吗?我要说的与她介绍的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知怎的,我总是有点不安。” “不要多想,你现在的感觉可能是休息不好吧,经历过这种事,一下子忘记总是很难的,想点其他事,干点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回去睡一觉,醒来后你可能就发现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吕队,你能不能谈谈对李先生这人的印象?” “你怎么关心这个?”吕队奇怪地问。 “不管怎样,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对救命恩人想多了解一点,有什么奇怪的?”欧阳楚脸红了红。 吕队神秘地笑笑,一副一切都在我的猜想中的臭臭的表情:“是是,不奇怪。”心里暗叹,欧阳楚这番相思可能要打水飘了。 “那你倒是说说啊!”欧阳楚嗔怪道。 吕队事后对李畅也做了一番调查,从他做事的风格来看,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先查了公安专网,没想到还真的有他的消息,看完那个报道后,吕队才知道,较之以他以前做的事情,现在做的事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吕队总算放下来心,对李畅身份的怀疑,此刻也有了底。不管他是什么人,至少不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人,只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调查得太深,并不是好事。 “你看武侠小说吗?”吕队突然问。 “武侠小说?谁看那种东西,成天打打杀杀,没意思。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看这种书?” “我喜欢看,特别是金庸和古龙的。不过你不看这种书,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欧阳楚看见吕队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拿了过来:“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还不是那些事。报纸一天一天地印,事情还是一件一件地发生。我们现在就像消防队员一样,哪里起火往哪里扑。” “一神秘男子向见义勇为基金会捐献一千零十万元人民币。”欧阳楚念了出来,笑道:“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捐多捐少不说,怎么捐个零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干我们这一行,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碰见什么事都见怪不怪了。”吕队把报纸又拿了回来。 “听方警官说,你们正在给李畅申请见义勇为奖金,批下来了吗?” “批下来了。这是最快的一次批复,上下都开绿灯。” “奖了多少钱?应该还免征个人所得税吧。” “欧阳小姐怎么也关心起钱来了?这点奖金在你们看来简直微不足道。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已是最高限额了,十万。” “十万?这个数字有点巧合。一千零十万。一千万?十万?”欧阳楚忽然明白了,“这个捐款人是不是李畅?” 吕队突然答非所问地说:“你们是不是送给了李畅一千万?” “是啊,你怎么知道?”欧阳楚很奇怪。这种事情哥哥也不会往外说吧。 “你看看这个东西。”吕队长递给欧阳楚一个红证书,打开一看,是一个捐款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捐款人李畅。 “李畅把这张支票寄给我了,委托我来办理这些事。”吕队长把证书放进包里,“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安,是不是因为没有当面道谢,心里有歉意?没必要!”吕对挥了一下手,好像做报告一样的动作,“李畅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也没必要把这事放心上。还是那句老话,回去睡一觉,醒来后就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好了,我还有事,该走了。” 吕队长其实是知道欧阳楚为什么不安,做了多年刑侦工作的吕队,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欧阳楚那点小心眼怎么瞒得过他? 欧阳杰在处理这件事上有点轻率了,吕队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欧阳杰根本还没有了解李畅这个人,就用这种俗而又俗的方式把一个强有力的臂助推得远远的。 欧阳楚坐着没动,拿起吕队留下的报纸又翻看了一下。李畅这家伙越发神秘了,一千万啊,不是一个小数目,够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的花费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捐了出去。欧阳楚翻来覆去看着这条新闻,从中慢慢地读出了李畅内心中的骄傲,她似乎能看到李畅那副臭臭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他调侃的话:“一千万哟,好大的一笔钱,给国家做点贡献吧。”欧阳楚甚至能看到李畅从哥哥手里接过支票时,眼里深埋着的那种讽刺的微笑。 欧阳楚想了一会,又有点冒火。哥哥送出这笔巨款也不是坏意啊,看不起我们的钱吗?我们的钱脏了你的手吗?故作神秘的家伙,还不是故弄玄虚?哼,本姑娘非得要把你弄明白不可。 武侠小说?欧阳楚不明白,李畅与武侠小说有什么关系。吕队也真是,说话藏头『露』尾。是不是做警察的都是这个样子? 欧阳楚马上去书店买了几箱子书,吕队好像提过金庸,欧阳楚把他的一整套都买齐了。还有古龙的。 ------------ 第36节、买一个玉石矿 第36节、买一个玉石矿 这边欧阳楚因为打不通李畅的电话而焦急,而李畅却陷入了一场麻烦之中。 李畅离开上海后,直奔此行的下一站辽宁。 全国的玉石有五大产地,分别为兰田玉,产于陕西省兰田县;南阳玉,又称“独山玉”,产于河南南阳;酒泉玉,产于甘肃祁连山脉;铀岩玉,产于辽宁釉岩,又称铀玉;和田玉,分布于新疆莎车――塔什库尔干、和田――于阗、且末县绵延1500公里的昆仑山脉北坡,共有九个产地。其中,辽宁的瓦沟矿铀玉开采历史悠久,储量丰富,为国内当前主要产玉矿区,产量占全国60%左右。 李畅此行就是辽宁瓦沟矿。 辽宁的铀玉,属蛇纹石,形成于镁质碳酸岩的变质大理石中,这种地质环境的矿床很多,因而类似铀玉的产地很广泛。铀玉外观呈青绿『色』,黄绿『色』。半透明、抛光后呈蜡状光泽,硬度为3.5度至5度。 瓦沟矿在辽宁的鞍山南面,李畅整整开了两天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欧阳楚第一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李畅正在路上,没有信号,所以无法接通。 到了目的地已是夜里十一点了,李畅找了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出去找吃的。可能是因为往来商人太多的缘故,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夜晚并不像其它东北的乡村那样寂静。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李畅发现自己并不是仅有的晚来客, 来这里的玉石商人非常多,不过这些人多是‘老人’了。对矿山非常熟,并且在这里都有固定的联络人和固定的供货渠道。也有一些到鞍山办事出差的,闻得瓦沟和岫玉的大名,也想到产地淘换点便宜的玉石回去。 餐厅里已经有好几桌人在吃饭,每桌人都有两个以上,隔壁一桌有五六个人,要了白酒,吆五喝六的非常热闹,像李畅这样单身一人前来的非常少见。 到这里采购货物,身上总是带了不少钱财,一个人不大安全,一般都是结伴而行。李畅的单身一人就显得有点突出。 隔壁的一桌已经喝了两瓶高度的刘伶醉,说话也越来越高门大嗓。 听话里的意思,那个胖子好像在炫耀他一次赌石的经历,那是在中缅边境。缅甸是世界最大的翡翠产地,而赌石是一件极为风行而神秘的交易行为。考的是眼力,赌的其实是运气。 很多老坑种表面往往有一层皮壳,由于氧化作用,皮壳已成褐红、褐黑或其他各种杂『色』,一般仅从外表,并不能一眼看出其“庐山”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通过这层外壳很快判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 买玉者必须从包有皮壳的原石(有时也在皮上开一“窗口”,指擦掉小块皮壳『露』出玉质),来判断这块玉的价值。这种买卖的过程就是买家与卖家对一块有皮玉石眼光较量的过程。 “老子花五千元买的一块石头,转手卖了二十万。”胖子嚷嚷道,说话带点南方口音。 “这点破事也值得吹?据说去年有个收垃圾的,花两百元买了一块废弃的垃圾石头,后来一切开,你猜怎么着,一片水灵剔透的翠绿,当场就被一个香港的玉石商人用两百万买走了。这个收垃圾的得了这两百万,就不再收垃圾了。专门赌石为生,运气极好,每次赌石,十有八九是赌涨,现在已经是几千万的身家了。”一个瘦高个故意打击胖子的情绪。 “你小子嫉妒,我知道。”胖子说。 “你怎么不说前年你花五十万买块灰沙头的事,懈跨得不能再懈跨了。” 赌涨,懈跨都是赌石中的行话,如果赌来的玉石比付出的价格高,叫做赌涨,如果赌石的结果是赔钱,叫做懈跨。 瘦高个的话一下子击中了胖子的软肋,胖子垂头丧气地喝了一杯酒,为了那次赌石,把老婆也赌没了。 还没有进入矿山,李畅就已经感觉到一种火热和疯狂的气氛,人人都想发财,人人都想一夜致富,赌石就是实现这个梦想的一个捷径,神话产生了,馅饼的确从天生掉下来过,于是,大家都希望那块馅饼能砸到自己头上。而在馅饼掉下来的过程中,那绝对是一场煎熬,谁知道那是不是一块铁饼? 李畅暗自庆幸自己不需要去经历这种煎熬。 餐馆老板给邻桌端了几个菜上来,然后又给李畅这桌上菜。 “先生,来这里旅游?”老板把一碗杀猪菜放到李畅的面前,笑呵呵地说。 “你看我像来旅游的?”李畅奇怪地反问。这个山沟也开发了什么旅游点? “是到鞍山出差吧?我见过好多像你这样的人,到这里像淘换点便宜玉石回去。我家老弟在玉石市场开了店,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玉材不错,价格也地道。” “再说吧。” “出门在外,一个人小心点。”老板低声说。 “谢谢老板。我会小心的。” “不过千万不要去赌石。”说着一瘸一瘸地离开了。 李畅闪过老板那一瞬间的神『色』,脸上从里到外只写着两个字:沧桑。 两桌几乎同时结帐,走了一段路,进了同一家宾馆,同时又上了电梯。胖子警惕地看了看李畅。 “到这里来买玉石?”李畅友好地笑笑问。 听见李畅的外地口音,胖子的神『色』松弛了些,点点头。 “你们是自己做生意吗?”李畅问。 “我们哪有本钱,给老板打工。” “这里有认识的人吗?” “都联系好了,明天去看货。” 说话间,电梯到了李畅要去的楼层,谈话结束。 第二天一早,李畅就去了附近的玉石市场,转了一圈下来,收获不大,一些河磨玉也以墨绿『色』为多,黄白『色』少见,玉质与新疆和田“羊脂白”相当的极品岫岩白玉,则根本连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河磨玉也叫石包玉,产于细玉沟外白沙河中及其流域的泥沙中,是细玉沟老玉矿『裸』『露』地表部分经风化破碎成块后,被山洪冲到河水里与卵石滚动磨励而成卵石状。 不过,走了很多店铺后,李畅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对岫玉的品质和价位有了相当深入的认识。 在市场还碰见昨晚同在一个餐馆吃饭的那几个人。 胖子点了点头:“真有缘分,又碰见你了。想买点什么?” “还不是看看玉石。” 瘦高个说:“我们有熟悉的客户,要不跟着我们去买一块?也许有你喜欢的,跟着我们一起付钱,价格肯定优惠。我们的量大。” 说话间来到了一个店子,老板已经准备好货了,拿出样品给胖子看,胖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会,顺口挑了几个『毛』病,为侃价做点准备。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成交。胖子说:“兄弟,你不是要买玉石吗?这种青玉不错,不买一块回去收藏?价格你刚才也听到了。” “谢谢,价格太贵,我买不起。”李畅推搪说。 “那就算了。老板,下午我过来拉货,老规矩。我们再四处转转。” 李畅失望地往回走,到市场大门时,听见背后有人喊了一声:“喂,小伙子,那位穿蓝『色』羽绒服的小伙子。” 李畅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转过头,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老头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头戴棉军帽,身穿厚实的棉军大衣,衣服的颜『色』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绿『色』了,污渍斑斑。 “叫我?”李畅问道。 “没错,正是叫你。”老头走了过来,“来买玉石的吧,我注意你好长时间了。我在拐角有个店,你没去过,跟我去看看?” 李畅听说还有一个自己没去过的店子,看看时间还早,答应了。两人互相自我介绍了,老头说:“我那个店面位置太偏,生意不好,只能像今天这样到门口招揽些生意,你进来我就注意你了,是不是没有找到满意的东西?” “都是些大路货,没看到什么好东西。” “我看小伙子也是第一次做这行吧,眼力不错,受过明师指点,经验却少,没有亲自『操』作过吧。” 人家既然已经看出了一些道道,李畅也不隐讳:“的确是第一次,只是想找一些好玉材。转了半天没有收获。” 老人呵呵一笑,带着李畅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店,也怪不得老天说店面位置不好,这里的确偏僻,有人带着还有点糊涂。李畅进去后,发现店子很简陋,李畅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起眼的东西,语气中就有点不满了:“老伯,你把我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总不能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吧。” 老头赔着笑脸,从柜子底下一格,宝贝似地拿出一个纸箱,打开纸箱,抱出一块用布包裹住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揭开布:“这件东西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是一件黄玉石,约有四十厘米高,三十厘米宽,真正的黄玉石,基质为白玉,因长期受地表水中氧化铁渗滤在缝隙中形成黄『色』调,一般有密蜡黄、粟『色』黄、秋葵黄、黄花黄、鸡蛋黄等。『色』度浓重的密蜡黄、秋葵黄极罕见,其价值可抵羊脂白玉。 这件黄玉,从表面颜『色』看,正是秋葵黄。李畅用眼一扫,心里了然,这并不是真正的秋葵黄,是用一般的黄玉后天加工而成。 “老伯,这件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村里收来的,这是我前天进的货,还没来得及加工。” “不是真正的上品黄玉,老伯,你受骗了。”李畅指出了这块黄玉存在的一些缺点,说得头头是道,句句说到了点子上,老头的脸有点发红,今天碰到行家了,嘴里却说:“倒霉,阴沟里翻船,这臭小子居然敢骗到我的头上。谢谢你,给我指点了明白。” 李畅也没有说太重的话,互相留个面子,不撕破脸皮罢了,也装出同情的样子,附和了几句,共同责骂了一下那个并不存在的骗子。 李畅坐下休息了一会,老头卷了一卷旱烟,让了让李畅,李畅谢绝了,老头美滋滋地抽了一口,与李畅拉了拉家常。可能是因为李畅没有撕破面皮,给他留了面子,老头的神态就热情、真诚些了。 李畅看见了门口墙角有一块大石头,表面带点白绿『色』,有黑边,『色』杂,是一块很不值钱的玉石,遂问道:“这块石头放这里是干什么的?” “用来挡挡门,不值钱的东西,准备扔掉,懒得动了,就放在这里。这还是上次矿里送货来的时候剩下的东西,有个商人来买玉石原料,这是他挑出来不要的。” “到底是全国闻名的矿区,一块废石也是玉,怎么,家里还有矿?” “有个小矿,没在主脉上,所以没什么好东西出来,好的矿脉哪能轮到我这样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矿里呢,想看看你们是怎么采矿的。” 老头脑子一转道:“莫非老弟从这块石头看出什么来了?” 李畅一惊,心想老头还真敏感,也怪自己太直接了,笑道:“这块石头倒没什么,我想到这里买一个矿,不要太大,小矿就行,我家里开了个工艺品商店,进成品货太贵,并且也进不了太高档的东西,想直接买玉石加工,我家有一些祖传的绝技,正好用得上。” 自从李畅来到这里,想买一个矿的想法,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不过转了一圈,却没有合适的,也不是矿不好,只不过离李畅的要求相差太远。 老头店子里墙角的那块石头,让李畅激动起来,从扫描的结果看,这块石头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这是矿苗,它的附近一定有上好的白玉。 老头说:“说实话,我自己的那块矿山,也没有什么好的矿藏,早就想废了,你要真的想要,我带你去看看。看了之后,买与不买,都随你。我看小伙子也是个实诚人,也不瞒你。” 矿山离这里比较远,约了去矿山的时间,李畅就告辞了。 ------------ 第37节、第四块玉佩 第37节、第四块玉佩 李畅回到宾馆,发现手机忘带身上了,打开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却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这个电话正是欧阳楚打来的。 吃饭还在老地方,这里的东北菜做得不错。 进了门,发现胖子他们也在,胖子吩咐老板添把椅子,让李畅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小伙子,今天买什么了?”老板笑呵呵地问。 “他啊,眼光太高,什么都看不上。”胖子抢白道。 “我这里还有点东西,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老板问。 胖子首先叫了起来:“老板,不够意思吧,我哪次来不是在你这里吃饭,照顾你的生意?有好东西也不跟我说一声。” 老板笑道:“也是刚到手。吃完饭带你们去看看。” 饭后,几个人跟着老板来到他的家里,老板从床底下抱出一块玉石来,拳头大小,是青白玉,价值不菲,也是李畅这一天来所看到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李畅在他家里四处看看,眼睛突然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 这是一件挂在做工精制的弥勒佛挂件,方圆几个厘米的大小。玉材很一般,刀工却很不错,非常细腻。弥勒佛挂在墙上,朝着李畅和气地笑。 老板扔下胖子他们,走到李畅身边:“看上了这个挂件?” “卖吗?” “这不能卖。这是祖传的东西,挂在墙上,能辟邪镇宅,我老爹传给我的时候,再三嘱咐,卖房子卖地也不能卖这个挂件。” 胖子过来看了一眼说:“兄弟,这东西不值钱,买它干吗?老板,过来出个价。” “你们看着给吧。”老板说。 趁着老板和胖子他们正在讨价还价,李畅把这块玉佩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 李畅基本上能断定,这块玉佩与萧子期家的三块玉佩材质完全一样,肯定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取的材,并且雕刻的刀工手法也完全一样,都是出自同一个人。 李畅记得萧子期说过,三块玉佩都已经收齐,这三块玉佩中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并且还有高人想来争夺这三块玉佩。李畅为此还帮他复制了九块赝品。 这九块赝品还在萧子期的家里,说明他的对头还没有得手。 可是,这里为什么又出现了这么一块?李畅觉得真是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他几乎难以相信。这种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从墙上的痕迹看,这件玉佩挂在这里有很长时间了。 李畅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李畅和满载而归的胖子他们回到宾馆,胖子说:“下午我们就去拉货,然后就要回家。走的时候就不打招呼了。” “祝你们一路顺风。” 李畅回到宾馆,给萧子期打电话。 “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萧子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死活不敢相信。 “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你那些东西还是我帮着搞的,对它的材质、刀工,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的。只是我觉得这个餐馆老板也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带我们去他家里完全是无心之举。” “还有谁看见了这块玉佩?” “从南方来的几个玉石商人。” “他们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要走了,他们是到这里来进货的。” “这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看不出来。好像是普通的商人。” “你尽量把他们拖住,行吗?” “他们有嫌疑吗?” “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我不能冒险。” “我试试看吧。” “尽量,即使不能拖住,也要『摸』清他们的来历。我马上派人,不,我亲自过来。你等我。” “多长时间?” 那边停顿了一下,估计在测算时间:“我大概六个小时后才能到,我在那边也有朋友,我马上联系,他们大概一个多小时到,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我让他们来找你。你只要拖住这几个商人一个多小时,直到我的朋友到达为止。” 李畅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多钟,怎么拖住这帮家伙? 李畅记得那几个胖子没有进宾馆,到了宾馆门口的时候,说去买包烟,就往一边的小卖部走去。李畅来到小卖部,没看见他们,问小卖部老板:“刚才有四个人过来买烟,你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老板懵懂地说:“我这里一直没有人来啊!” 没有来买烟?李畅来到宾馆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会,没看见他们的人影,然后直接开车去了市场,刚走进市场大门,就看见那个穿棉大衣的老板正在门口等着,见着李畅,好像见到了财神爷,赶忙上来拽住李畅的手说:“嘿,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现在就走吧。”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再去找你。你放心,肯定去的。”李畅急急地说着,挣脱老板,朝着上午胖子买玉石的店子走去。 “来了?”老板客气地打招呼。 “上午那四个大哥来了吗?” “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了?”老板奇怪地问,马上提起了一丝警觉。 “我们是路上认识的,他们说好带我再去找货,我给他们中介费。本来说好了在宾馆等,等了半天没来,我记得他说要来拉货的,所以过来问问。” “还没来。嗯,也该来了,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老板拨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清晰的语音提示:“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老板也有点慌,因为都是熟客,常来常往的,这批货他们还没有付定金,他们如果不要了,这批货就砸手里了。 再打,还是关机。大冷的天,老板头上冒出汗来。 李畅说:“老板,也许手机没电了,您慢慢联系,我再到处找找,我们交换一下电话,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另外,你能把他们的电话告诉我吗?” 李畅有种不好的直觉,但是这些人会去哪里呢?餐馆老板!? 李畅马上驾车朝餐馆老板的家驶去,十分钟后,来到目的地,门上一把铁将军把门。李畅深吸了一口气,空中隐隐约约地传来血腥味,李畅大步走到门口,用手轻轻一拧,锁就断了,推开门,血腥味更浓了。李畅第一眼先看墙上,那块玉佩不见了!第二眼往右边一看,床边一滩血『液』,一个人躺在那里,李畅走近一看,正是餐馆的老板,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还在涓涓地流出来,沧桑的脸上双目圆睁,好像是为没能保住祖宗留下的东西而愤怒,李畅轻轻地合上他的眼睛。还有一点点体温,这帮家伙没有走远。 要说杀人,李畅手里也有不少人命了,但是,当一个奔波半生的老头死在他的面前时,抑止不住的愤怒和自责烧灼着他的灵魂。老头本来是想把东西卖给自己的,就是因为那四个人在场,所以才一同前往。要不是自己,这个老板不会死的。 李畅宁愿自己没有看见过这块玉佩。 李畅走出门,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他已经不是先前那个莽撞的大男孩了。他先给丁文打了电话,简要告诉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和地址,由他去与当地警方打交道,把自己先从警方的麻烦中摘出来。 李畅从来没有学习过怎样跟踪,怎样辨别痕迹,以前的跟踪都是利用自己的异能,那是一种最为轻松简单的跟踪方式,但现在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对方已经关机,用手机跟踪的方式也行不通。 李畅产生了一种无力感,没有了异能的帮助,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不管是当一个侠客,还是当一个商人,自己还是一个完全的菜鸟。当初孙坚给自己起的外号,菜鸟李,一点没错,自己就是菜鸟李。 李畅的自怨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自怨自艾,耽误一秒钟,可能就会失去找到他们的机会。 李畅给萧子期也打了电话,告诉所发生的事情。萧子期很冷静地说:“我的朋友正在往这边赶来,他们会帮助你,我让他们马上与你联系。丁先生会利用他的影响力利用警方的力量参与搜查和堵截,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情报网络已经展开,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四个人肯定与我的对头有关系,从你对现场的描述来看,他们中间有一个职业杀手。现在只有你见过这四个人,你现在要做的几件事,第一,赶紧凭着记忆把他们的外貌画出来,传真给我。第二,他们在这里进行过商业活动,应该有一些线索可查。你尽量赶在警方前面获取这些信息,我的朋友也会帮你避免警方的麻烦。第三,注意自己的安全,这四个人也许逃走了,也许还会躲在暗处伺机下手,因为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知道他们去过凶杀现场。”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找上我,这比我去找他们要容易得多。”李畅苦笑道,“就怕他们没这个胆子。” ------------ 第38节、困局 第38节、困局 现在最好的线索就是那个老板,他与胖子他们做生意,应该知道他们的来历。李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现在去追,如果他们杀人后就驾车远飙,现在追肯定追不上了,并且出去的路也不止一条,自己才一个人,追哪条路? 李畅重新回到市场,老板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看见李畅过来,跳了起来:“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没有。” “妈的,这帮家伙太不够意思,不要就不要嘛,一个招呼也不打。以后再不跟他们做生意了,没一点信誉。” 以后你的确不会与他们做生意了,因为这个地方他们是再也不会来了,如果这次他们能侥幸逃脱的话,李畅想。 “老板,能否借一步说话。”李畅看了看四周。 “我还要做……”老板只来得及说前半句,后半句就被李畅手里的一叠钞票给憋了回去,然后换了一句出来,“好,我马上关门。” 李畅走出市场大门,坐上奥迪车,有点沮丧。老板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花了一千元之后,李畅只知道这四个人是来自湖北,帮老板打工,公司名称?不知道。公司地址?不知道,这四个人的姓名?只知道姓什么,胖子姓卓,瘦高个姓马,这两个是经常来,其它两个不常来,所以连他们姓什么也不知道。 这里的生意做起来也很简单,都是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什么信誉、品牌、地址,都不是他关心的内容,他只关心你肯出什么价。这四个家伙眼力很毒,侃价侃得很准。看来真的是吃这行饭的。 李畅有点不解,这些家伙到餐馆老板家里完全是偶然,但抢劫玉佩,杀人潜逃,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肯定也是寻『摸』已久,正如胖子所说,这块玉佩并不值钱,除了刀工有点特『色』外,玉质非常一般。为了这块玉佩可以杀人,正如萧子期判断的那样,他们与萧家的对头应该有着很深的关系。 如果他们当时看见玉佩时,就起了杀人之心,他们为什么不当场动手,非得等自己走了之后才动手呢?难道他们对自己还有什么忌讳?从常理上看,四个身强力壮的人,对付一个老头和一个大男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当时自己对他们并没有戒心。 莫非他们知道自己? 餐馆的巧遇,然后同时结帐,同时到达宾馆,又同时上电梯,初看好像总是他们走在前面一些,但察言观『色』,预先做出判断也不是难事。从到达矿区的那天就被盯上了? 李畅刚把画像传真过去,电话就响了,是萧子期的朋友来电,他们正在加速往这边赶,约好了在宾馆门口见面。李畅给萧子期传真的同时,给丁文也传了一份,同时告诉了胖子的手机号。 这些家伙见到玉佩,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从老板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们与老板做生意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来了很多次,每次的量都不大,但人数不少。从他们频繁地来到这里,肯定是有所发现,借着收购玉材的名义走街串巷,目的正是这块玉佩。 李畅的猜测从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体不错。 李畅用复制的手机再次拨打胖子的电话,仍然关机。 丁文的工作效率还真的非常快,电话很快就来了:“李畅,你提供的这个电话是本地电话,与之通话人员范围仅限于做生意有限的几个人。可能他有两个手机,一个是他常用的手机号,另一个是在本地做生意留的号。” 线索再一次中断。 李畅拿着丁文提供的几个人名,第三次来到老板处。 “不认识。”老板一口否认。 当一千块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三个都是在市场里面做生意的老板。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三个老板都找了一下,没有得到更有用的信息,胖子跟他们都是单纯的业务联系。通过短信发来的通话清单上,还有一些是宾馆电话、餐馆电话、娱乐场所的电话。 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很难相信他会在那些小姐面前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 当萧子期的朋友赶到的时候,李畅这边没有多少进展,而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个时候,由于丁文的掩护,李畅还没有进入警方的视线。 萧子期的朋友姓高,来了七八个人,两辆车。当李畅把画像给他们看后,他们分头开始行动。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警方的通缉令已经出来了,通缉令上的照片就是李畅提供的画像。通过画像对比,警方在他们住宿的宾馆找到了相应的录像,间接地证实了画像的真实『性』。 警方的调查能力比李畅个人要大多了,李畅一直没有与警方正面接触,都是丁文在中间穿针引线,传递信息。而警方的感觉就是,国安局在这里有相应的工作机构和工作人员,先前的那些情报应该就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发现的,所以,对于这个人的存在以及个人资料,警方也很老练地没有去触及。 李畅在给丁文的电话中,没有提及玉佩的存在,也没有提及凶手杀人的动机,因为李畅两次去过犯罪现场,所以,丁文要帮助他从法律麻烦中解脱出来。 从餐馆老板家里出来,回到宾馆用了十分钟时间,然后在宾馆门口,这四个人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摆脱李畅,赶到餐馆老板的家里,估计也是十分钟,因为李畅一直就没有看到他们的用车。在餐馆老板的家里,整个行动完成最快三分钟就可以完成了,等李畅赶到现场,发现异常,接通丁文和萧子期的电话,估计凶手已经离开30分钟了。再加上后来的调查和等待,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萧子期的电话已经关机,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高老板,李畅一直就是这么称呼他,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人,他手下的七个人,个个都剽悍无比。 两人都控制住好奇心,没有进一步追问对方的底细。干这行,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萧子期坐在飞机上,高空强劲的气流把飞机颠簸得够呛。此刻他还没有从李畅的消息所带来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据萧家记录在一块绢布上的记载表明,这三块玉佩关系到一个地址,如果找到这个地址就会获得一套高超的武功心法云云。这种说法其实非常无趣,在萧子期看来,所谓高超的武功心法还不如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更吸引人一些。 但无奈这是萧家的祖训,违背不得,要求子孙后代必须以找到这个地址,获得这个心法为己任,祖训中甚至规定,无论是谁,如果完成了这个任务,则自动成为家族的族长。其实,无论心法也好,财富也好,都不如这条来得实际。 并且这条祖训并不是族长传族长,而是家族所有男丁尽知,这样的好处是防止了世袭的族长为了权力的稳固而放弃这种努力,甚至掩盖这条祖训。 按萧子期的说法,这不过是挂在推磨的蠢驴前面的一串胡萝卜,眼睛里看着,却永远吃不到嘴里。 萧子期没想到这三块玉佩还真的有收齐的一天。这让他对祖训的置信度大大提高了几分。 但是,自从三块玉佩收齐后,萧子期的父亲萧剑穷尽心力,尚不得其解,这些日子,他几乎不过问家族的生意。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萧子期打点。 就在这时,孟伟亭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亲自找上门来,说什么三块玉佩是他们家族的传家宝,抗战的时候丢失了。现在听说萧家已经收齐,特过来讨要,作为回报,孟伟亭可以把恒宇家族的企业股份百分之二十赠送给萧家云云。 这个鱼饵是非常之大。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粗粗估计一下,怎么都有几十个亿的资产。恒宇集团老大的出手,还是割了一块好大的肉。 可是,他们要这三块玉佩做什么?难道也仅仅是观赏吗?或者正如他们所说的,这是他们的传家宝?鬼才信这话! 明着讨要不行,孟家就来暗的。 几次交手,萧家没想到孟家居然有如此大的势力,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萧家一直以为孟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家族,但这次他们派出来的人居然有着如果超绝的功夫,要不是萧家占着地利之便,差点就被击垮了。 萧子期很奇怪,这里面有几个人的功夫之高,根本就不是萧家祖传的武功所能比拟的。难道传说中的武功心法会比这些人已经掌握的功夫还要来得高明? 萧子期对所谓的武功心法的说法一直嗤之以鼻,现代社会,还有什么样的武功心法能挡得住一颗强力的阻击步枪的子弹?萧家会为了这所谓的武功心法,舍弃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 第39节、弃卒 第39节、弃卒 高先生带来的这些人,追查手段就比李畅高明多了,通过李畅的电话清单,还真的找到了姓卓的胖子在歌厅认识的一个小姐,他们找到了这个小姐,问出了一些事情,从胖子送给小姐的礼物,平常吃饭的地点,习惯偏好,还有平常说话中只鳞半爪,他们得出了判断,这个家伙的老家并不是湖北的。他们是从宜阳来的。 目标一下子就集中到孟家。萧子期那边开始也怀疑是孟家的人,也是在孟家中找这四个人,现在方向明确了。 还没等萧子期这边的结果出来,丁文的电话来了,警方根据李畅提供的照片和线索,在李畅他们住宿的宾馆调出来的录像找到了这四个人,然后在他们的房间里取到了指纹,并且在凶杀现场也取到了一枚指纹,通过现场指纹比对,确认了这四个人的确是去过凶杀现场,当地警方已经把现场指纹上传到公安部请求协查,协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如果能得到他们另外一个电话号码就好了。”李畅对高先生说。 “通过电话能找到他们?” “只要他们接电话,就有办法找到他们。” “哦,利用手机定位技术。”高先生自作聪明地猜测。 傍晚时分,萧子期赶到了。 高先生已经替他订好了房间,宾馆房间太小,不比大城市,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宾馆。几个人到茶馆找了个大包间,在一起把情况碰了碰。 高先生在萧子期面前说话总是恭恭敬敬的,而萧子期对李畅尊重的神情和态度让高先生他们非常吃惊,他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萧先生如此相待。 “萧先生,遵照您的指示,我们是单独在搜寻,没有与警察发生联系。但是很抱歉,目前的进展甚微。我建议还是与警方合作,他们行事比我们要方便些。这事可以由我来办。” 萧子期起初不想与警方合作,是有些忌讳,担心警察手伸得太长,介入他们的事情来。但是现在不与他们合作不行了,每晚一分钟,找到他们的希望就失去了一分。 在这件事情上,萧家得到了三块玉佩,已经占取了先机,但是此刻风云突变,孟家得到了突然冒出来的第四块玉佩,获得了与萧家讨价还价的筹码。 萧子期让高先生他们先行离开了,单独把李畅留了下来。 “你能描绘出这块玉佩的样子吗?”萧子期满怀期望地对李畅说。 “当时我就记了下来,这是它的复制品。”李畅递过去一块玉佩。 萧子期眼睛一亮,接过玉佩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收进了贴身的口袋:“李畅,你真是我的福星。” 通过高先生的关系,萧子期与当地警方联系上了,编造的理由是,死者是他们的一个故交,刚知道他的下落,专程赶来拜访,没想到此刻他却离奇死亡,痛心不已。他们希望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希望能助警方一臂之力。 高先生的关系比较硬,警方破天荒让他们进入了凶杀现场, 萧子期对死者的生平履历等信息非常感兴趣,他的家族,亲戚,社会关系,在警方的帮助下,都弄清楚了。 餐馆老板姓游,他其实不是本地人,他们家祖传下来一些辨别玉石的技艺,游老板学了些皮『毛』,一直在中缅边境混, 游老板混得很不得意,带来的钱都花完了,不敢回去见老婆,就在当地以捡垃圾卫生,前面胖子说的花两百元买了一块极品玉石的事情,其实指的就是他。 从那以后,游老板重『操』旧业,开始还做了几笔好买卖,小小地赚了一点钱。但赌石都是风险『性』极大的行为,游老板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后来经过两次误判,一下子把前几次赚了的钱又还了回去。 好在游老板悬崖勒马,没再参与任何与赌石有关的事情,并且利用剩下的一点钱,回到了瓦沟矿,开起了餐馆。 第二天下午,从北京传来了消息,通过公安部的指纹协查,和各地的十指指纹库对比,确定了这四个人的身份,都是留有案底的人物,为宜阳经营古玩玉器的商人,初步调查表明,这四个人与孟家没有关系。 萧子期才不相信这四个人与孟家会没有关系,但这种关系肯定非常隐秘,警察查不出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四个人的身份,获得了第四块玉佩拥有者的家族情况,并且还得到了这块玉佩的复制品。萧子期此行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搜捕这四个人变成了警方的事情,从发现凶杀到现在,中间有了这么长的时间间隔。萧子期知道,即使抓到他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萧子期决定连夜赶回沈阳,从沈阳回京,对李畅说了下一步打算,李畅让他先等几分钟。 由于警方的调查接过,李畅因此得到了这个四个人的真实电话。有了电话就好办了,李畅不相信这个宜阳本地号也会停机,他在路上也要接受他们老板的指示,手机不畅通是不行。 李畅拨打了胖子的电话,很幸运,电话通了。李畅用的是宜阳地区的手机号,胖子不疑有他,接听了电话。 “老丁,快过来,正等你吃饭呢。就你一个人没来了。到解放路的又一品餐厅。”李畅改变了声音特征,并且用宜阳的乡音说话。 “你谁啊?”那边传来胖子不耐烦的声音。 “你不是老丁吗?” “我不是,你打错了。”那边马上就要挂。 李畅还差一点点就搞清了那边的情况,赶忙说:“等等,你是不是...号码?” “错了,尾数不对。弄反了。”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几分钟的时间,李畅已经弄清了他们的位置。 “萧先生,”李畅在外人面前,总是这样称呼萧子期,“我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地址,现在是在赵家堡子,具体地址是,”李畅接过萧子期递来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在一个地方点了点,“就是这里,离这里大概有六百公里的路程,他们住在一个农民家里。” “才六百公里?已经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们才走了这么点路程?并且,他们逃跑的方向也不对啊,怎么往北方走?不回南方?”萧子期自言自语道,他对李畅稀奇古怪的本事已经有了免疫力,家族里一些高人,也有着稀奇古怪的主意。“看来警方的通缉令起了作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跑。也不敢走高速。我们马上走。” 胖子挂断电话,楞了一会,端起酒杯和瘦高个碰了一下,一口喝下,抹了抹嘴说:“警方的行动真快啊,我们离开没几个小时,通缉令就出来了。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们的情况?” “我估计是那个臭小子搞的鬼,他见过我们,并且和我们一起到过餐馆老板的家里,兴许就是他报的警。餐馆老板一个人居住,周围又很偏僻,天气又很冷,放一具尸体在里面,没有一两天是发现不了的。”瘦高个说。“当初怎么不连那个家伙一起干掉?现在搞出这么多麻烦来。” “你找死呢。我们四个人一起上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要找到玉佩,就是最大的功劳,不能旁生枝节。这个家伙,自然有人去对付他。” “他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一个人如此忌讳的。” “老板传来的命令你忘记了,这个人叫李畅,身手高明,枪法精准,曾帮助条子破获了一起文物走私集团。他与安全部的某位要人关系密切,说不定就是安全部的特工。幸亏他当初没有发现我们的问题,要不然,这个任务也不会这么容易完成。” “唉,不说这些了,先避避风头吧,等着老板把我们的事情平息下来,或者改头换面,过『穴』居生活。” 胖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若有所思地咀嚼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电话来得蹊跷。” “哪个电话?” “就是刚才打错的那个号码。他们在试探!” 正说着,有人敲门,胖子唠叨说:“谁会这个时候过来?东西也交给他们带走了。敲门的暗号没有问题,这帮家伙,莫非又回来了?” 胖子起身打开了门,一股凛冽的北方夹杂着雪花灌了进来,随着风声,进来一个瘦瘦小小的人,胖子一见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板托我来问候你们,说你们干得很棒。”瘦小男人阴阴地一笑。 看见胸前顶着的东西,胖子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三个小时后,萧子期一行人开着四辆车来到了李畅所指的地方,赵家堡子。 萧子期他们把车远远地停下来,下车步行,来到一个农家小院,门虚掩着,北风直往里面灌,吹打着大门啪啪直响。 “难道他们走了?”高先生嘀咕道,推开院墙的门,房间的门也是虚掩着,里面黑灯瞎火,高先生皱起了眉头,一股血腥气传了过来。 高先生『摸』索着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灯光一亮,眼前的一幕让他呆立当场!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正是胖子他们! “我们来晚了一步!” ------------ 第40节、伏击(一) 第40节、伏击(一) 李畅眼见杀人者已经被杀,心里竟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死在李畅手下的人命也不少了,但是每次都是一枪毙命,杀了就走,从来没有体验过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摆在自己眼前的那种强烈的震撼,上次和曾昆在一起时,曾昆在他面前枪杀了乔汉京,自己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视觉的冲击力不一样吧,乔汉京当时被扔下了悬崖。而眼前,冰凉的血渣子堆积在胸口,每个人的姿势都不一样,但脸上无一不『露』出惊恐的神『色』,零下二十度的低温把惊恐也定了型,冻结在脸上。 这种感觉第一次那么强烈地冲击着他,是他在餐馆老板的家里看到他那还有体温的尸体时,看到鲜血还在从喉咙里往外滴沥的时候,那时,自责和愤怒占据了他全部的意志,他恨不得把心狠手辣的凶犯碎尸万段,如果当时凶犯正在他的眼前,他想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可是当真正的凶手也与被害者餐馆老板一样变成一具尸体躺在他的面前时,李畅总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萧子期从后面把双手搭在李畅的肩上,把他搬了过来,推着他走到门外。 “别破坏现场了,报警吧。”萧子期对高先生说。 “不搜查一下尸体?也许会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高先生问。 “你搜查一下吧,不过我相信什么东西都找不出来。”萧子期肃索地说。 正如萧子期估计的那样,高先生的搜查一无所得。所有能证实死者身份的东西都被搜得干干净净。更不用说那块玉佩了。 “做得好干净。”高先生站起身来,摘下手套,旁边的手下递过去一张纸巾,高先生擦擦手,用纸巾把手套包了起来,递给手下。 “萧先生,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您放心,不会把您和李先生的名字牵连进来。”高先生说。 “那好吧,辛苦你了。这边的关系怎么样?”萧子期问。 “一般吧,不是特别熟,我会找人和这边打交道。你放心,我不会被人当作犯罪嫌疑人的。” 李畅坐到萧子期的车里,萧子期问道:“还要在这里待几天吗?” “还有几天。我正在跟晓楠姐合作做生意,我想在这里买一个小矿。有一个老板答应出让,本来约了昨天就去矿山看看的,结果出了这挡子事,只得耽误了。明天跟着他们都看看,如果价格和出产玉石的质量都行,就买下来。” “那我就不拦你了。我得尽快回到京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家父,商量对策,玉佩是肯定被这些人转移了,眼下这四个人是炮灰。线索已经中断。好在我们知道实际上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并且我们还有了它的复制品。结局也不算太坏。” 李畅看了看窗外正在清理现场痕迹的高先生,问道:“这位高先生是什么人?做这种事情很职业啊。” “看出来了?他以前是做刑警的,曾经做到分局的刑警队长,在当地警界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后来犯了一点小错误,从队长位置下来了,于是辞了职,开了一个商业调查事务所,做起了私家侦探,也算还是做的老本行。” “犯了什么小错误?”李畅故意把小字咬得比较重。 “在拯救一个女人质时,他一枪把绑架犯毙了,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凶犯躲在一个死角里,身子蹲着,手里有枪。如果使用狙击步枪,只能从窗口开枪,可是唯一的空门却被女人质的身体死死地挡住了,并且当时凶犯的情绪已经失控,随时存在开枪的危险,所以,老高迫不得已,接过狙击手的枪,在一个最佳的时刻开了一枪,这一枪把凶犯打死了,也把他从刑警队长的位置上赶了下来。” “他没有错啊!”李畅『迷』『惑』不解。 “错就错在这颗子弹穿过了女人质的手臂,才击中凶犯的脑袋。虽然在当时,这是唯一的选择,但这个女人质的身份不同,她是某位领导的家属。老高差点以渎职罪被起诉,那年我碰巧在那里出差,知道了这件事,把他保了下来。” 李畅发现,萧家潜在的实力远比『露』出外面的更要强大,像一棵千年老树的根,地面风烛残年,垂垂老亦,底下盘根错节,根基很深。 “你放心吧,老高办事很老练的。”萧子期说。 告别萧子期,李畅驱车回到宾馆,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当时萧子期还想把身边的两个保镖给李畅,被李畅谢绝了。 第二天上午,李畅再一次来到市场。 杨老板一看见李畅,犹如看见了成打的老人头,热情地迎了上来:“我见你昨天没有过来,以为你改变了主意。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家里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瞟了一眼李畅的车,心里就说,这家伙有钱,几十万一辆的车,待会出价的时候应该多报点。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杨老板所说的矿山。不想最后一段路,车子上不去了,只得把车子放存放在村子里,步行前往。 李畅忽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如果萧子期搭乘早晨的航班,也应该到达了北京,即使没有早上的航班,他在沈阳也应该打个电话来的。分手的时候,他再三嘱咐要密切保持联系的,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电话? 李畅翻出萧子期的号码,拨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 李畅心里一动,连忙运用异能感受着萧子期的位置,原来那块玉佩是他用精神异能复制的玉佩,上面植入了他的精神印记。李畅当时这么做只是凭着一时的直觉。失去那四个人的踪迹给了李畅一个教训,在这种非常时候,要未雨绸缪,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情形有点不对,经过一夜加上白天的半个上午,萧子期的位置居然没有太大的变化,离开赵家堡子才一百多公里。 李畅能感受玉佩的位置所在,却无法感受它周边的情形,所以不知道萧子期的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车坏了?没油了?『迷』路了?绑架了? 李畅扔下杨老板就往山下跑去,杨老板正兴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忽见李畅往村里跑,忙喊道:“李老板,走错了。往这边走的。” “没错,”李畅大声回答,“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一步,你这家矿山我很感兴趣,下次会过来找你的。耐心点,等到我过来!” 李畅老远就用遥控器把汽车打开,一步跳进车子,点火,油门一起呵成,车子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杨老板沮丧地看着李畅远去的汽车,这个客人还真是奇怪,动不动就走人。 李畅沿着山道像一匹跳跃的骏马往前飞奔,翻过这座山就到了瓦沟镇,再沿国道行驶几十公里就能上高速,李畅估计有三个小时就能赶到现场。 在对面的山顶,两个人拿着望远镜正在观看李畅。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可能?” “别废话了,赶紧采用第二套方案。” 一个人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分门别类摆好了一排零件,这个人双手飞快地动着,动作优雅,快而有序,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零件变成了一把狙击步枪。这个人把枪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瞄准李畅的奥迪,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嘴里蹦出两个单音词:“啪啪。” “准备好了?”另一个人问。 “你放心吧,我从来没有失手过。” “请收下我的见面礼,千里送鹅『毛』,礼轻情重。”另一个人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系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的一股绳子划去!这股绳子下面拦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李畅刚转过一道急转弯路口,突然看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急速地滚了下来,石头一路撞击着、跌撞着,碾过它前进的路上所有的障碍,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势朝着山路砸了过来! 李畅飞快地目测了一段距离,加速穿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李畅紧急地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车子只来得及偏转四十度,堪堪躲过了车头驾驶座位置,把副驾驶位置迎着石头砸来的方向,只听得轰地一响,车子猛地一震,停在了路边,李畅甚至能感觉到整个山体都跳动起来。 车子变型,车门已经损坏,卡住了,不过这难不到李畅,他手上变态的能力使得任何金属在他面前都变得和棉花团团一样。他的手使劲一拧,车门嘎吱嘎吱响了几声,终于艰难地挤开了一道缝,刚好能让李畅跳下去。 李畅往下一跳,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逼』近,李畅就地一滚,躲到了汽车的背后,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着李畅的肩膀击中了驾驶座上的车门,『射』穿车门又击中了车内的座椅。 还没等李畅喘口气,第二颗子弹就来了! ------------ 第41节、伏击(二) 第41节、伏击(二) 这边李畅遇到伏击的时候,萧子期也遇到了麻烦。 萧子期和李畅分手后,带着几个手下分乘两辆车往沈阳方向进发,刚驶出百十公里,就看见前面发生了车祸,一辆东风大卡车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车身横转了过来,刚好把路挡得死死的,前面已经停了两、三辆车,都是因为这起车祸过不去。好在是在深夜,路上的车还不算不多。 助手下车问了问情况,上车告诉萧子期,车祸发生的时间是十分钟前,已经报了警,警察估计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到,吊车之类的重型车,车速较慢,就更加晚,加上排除路障需要时间,这车要堵上一段时间了。 “司机怎么样?”萧子期问。 “很幸运,没有受伤。” “我下去看看。”萧子期说着就要去开车门,身边的保镖拦住了他:“萧先生,现在是非常时期,这里太危险,您不能下车。” “把望远镜给我。”萧子期说,接过红外望远镜,仔细地扫视着卡车的车头,“这车撞得有点蹊跷。夜晚开车,撞车的原因不外乎三点,一个是疲劳驾驶,二个是酒后开车,三是因为对方车的干扰,例如大灯,突然变向等。这是在高速公路上,对面方向上不可能有车子驶到逆行车道上来,如果是疲劳驾驶或者酒后开车,人的反应速度迟钝,这种情况下,死人也是经常的事。何况受伤呢!并且车头的碰撞很轻微,不像是失控时撞上去的。赶紧上车,掉头!” 话音刚落,一声带着消音器沉闷的枪声响起,正要打开车门的助手,额头上突然绽开一朵鲜艳的红花,双手抓住车门的把手,紧紧地,然后慢慢地松开了,人像电影蒙太奇中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快!掉头!” 司机快速倒车,前车做后车,然后一个急剧的小转弯,轮胎抓地发出急促的摩擦声,已经转过了90多度,车头侧方。正对着高速公里的方向。 司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轰鸣着,朝着前方风驰电掣般驶去! 刚驶出百十来米,原来停在停车区的两辆小车晃着大灯,迎着萧子期的车行驶的方向,快速地撞了过来。 司机本能地一打方向,对面的车撞在萧子期的奔驰座驾的后部,萧子期身边的保镖闷哼了一声,坐立不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扑到萧子期的身上。 另一辆车运气就差了许多,被迎面的车撞了个正着,一声巨响,两辆车的车头正对着碰在了一起,当即就完蛋了。 撞车前的一瞬间,车上的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在地上顺着车势打了几个滚,待站起身时,枪已握在手中,回头朝着撞来的汽车就是几枪。一枪一个,干脆利索地解决了两辆车里的司机。然后跑到奔驰车的身边,打开车门挤了进去。 奔驰朝着黝黑的夜空中驶去。 后面的车辆也追得很急,本来以为迎面两辆拦截车能阻挡住一会儿,没想到刚一交手,本来还是有备打无备,结果却被萧子期的人几秒钟就解决了问题。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萧子期从后视镜看出大约有三四俩车,好像正是刚才停在路障前面的几辆车 “我们得准备跳车了。”萧子期说。前面是收费站,车子要停下来,能不能过去还不好说。这点时间,足够让追兵追上来了。并且奔驰被撞的那一下还是很重,受了不轻的伤,然后又带伤坚持了百十公里,现在已经有点强弩之末了。 奔驰飞快地在路边停了下来,几个人跳下车子,跳过高速公路护栏,钻进了路旁的绿化林带中。一个保镖举起枪朝着奔驰车的油箱就是一枪。奔驰腾地燃起了火,然后就是一声巨响! 这是萧子期办事的原则,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座驾落到别人的手里,主要是为了保密,万一有什么东西不小心遗漏在车里,那就太危险了。 一分钟之后,追兵在奔驰附近也停下了车,弃车追去。 萧子期这次来瓦沟,带了五个人来,在瓦沟的时候,倒是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局面,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中了伏击,死了一个兄弟,损失惨重。 四个保镖把萧子期团团围在中间,利用几块石头做掩护,趴在雪地里。从萧子期的红外线望远镜看去,追兵大约有十几个人,成散兵状围了上来。他们行动敏捷,规避、追击、自然物态的利用都十分老练,身上有特种兵训练的影子。 “萧先生,我们留下两个在这里抵挡,两个掩护您离开。”一个保镖头子说。 “不行,我萧子期还没有被人追得这么狼狈过。这十几人,就想『逼』我逃跑?呵呵。”萧子期说着,正好一个追兵『逼』近了手枪的『射』程范围,萧子期抬手就是一枪,那个追兵踉跄了几步,倒在雪地上。 萧子期这次出来,没有想到对方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他进行伏击,自从去年两家正面交锋以来,双方各有损伤,几次交手后,估计谁也无法奈何对方,加上『政府』机关通过各种渠道施加的压力,稳定是第一要素,谁都不希望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情发生,双方虽然尽量低调地行事,但动刀动枪,想低调都很难,报纸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指责『政府』应对不力,黑社会械斗行动日益猖獗的文章,在春节前双方都默契地停了火,行动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行动变得更加隐秘了,从正面交锋变成了渗透。 萧子期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追击的人就是孟家派来的,但是那四个死去的凶手和偷盗者的身份却已经暴『露』了这一点。萧子期对此深信不疑。 几个保镖已经在瞄准各自的目标开枪还击,现在的形势对双方都是差不多的,追兵人多,火力猛,萧子期这边以静制动,利用地形的掩护,也能抵御一时。但是,留给追兵的时间不多,耽误久了,若是警察听到枪声追赶过来,精心筹划的行动就会功亏一篑。 萧子期利用『射』击的间隙看了一眼手机,妈的,没有信号。又不是卫星手机,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哪里会有信号呢。 萧子期趴在雪地里,端起红外望远镜张望着周围的地形,正面抵御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后面是山地,自己的位置正处在一片山坡上。正面的十几个追兵散开呈九十度的弧面朝萧子期的掩体『逼』近,在行进的过程中,充分地利用了地形地物的掩护,推进速度很快,萧子期的保镖抓住机会又击中了两个人,但这两个人没有击中要害,反而趴在那里进行火力掩护,一时压制得萧子期他们抬不起头来。 突听得身边有人闷哼一声,萧子期扭头一看,又一个保镖右肩中了一枪。才抵御了十几分钟,已经有两人受伤了。 萧子期从保镖怀里掏出袖珍急救包,利索地为他止住了血,又用绷带绑住伤口,然后把望远镜递给受伤的保镖。 “大家把耳麦都戴上,调到加密频道。你,负责观察,告知我的敌人的方位,”萧子期指着受伤的保镖说,他右肩受伤,已经无法开枪了,“其余的人帮我火力掩护。” “萧先生,您要干吗?”一个保镖拉住萧子期,“这是我们的事情,您不要『乱』动。” “让他们再『逼』近一百米就来不及了。这是命令!快点准备。”萧子期脱下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衣,脱下白衬衣,光着上身穿上其余的衣服,最后把白衬衣套在外面,然后又脱下裤子,把灰白『色』的秋裤套在外面翻穿了传来,在雪地行动,身穿黑『色』的衣服行动无异于移动的靶子。 保镖们看着萧子期一身怪异的装扮,拼命地忍住笑,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非常注意衣着风度的萧先生也有这种搞笑的天赋。萧子期笑道:“兔崽子们,非常时期要行非常事,要风度不要温度,要形象不要『性』命的蠢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们也赶紧如此装扮,两人掩护,两人换装,快!” 萧子期数了数弹匣,只有十五颗子弹了,对面的追兵还有十几个人,必须一枪一个地解决,不然有备而来的追兵火力猛,子弹准备充分,那就是自己的倒霉之时了。 萧子期朝山后爬去,刚才用望远镜观察时就已经看准了地形,山坡后面有一条弯曲的山道,山道与开阔地的相联处有一道沟渠,沟渠足够深,能够掩护萧子期的行动。 萧子期身子一翻过山坡,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山道上,猫着腰施展轻功,飞快地行动起来,快到山底的时候,身子顺着坡势一滑,一个侧滚,一下子跌进了沟渠,就在跌到沟底的一瞬间,萧子期赶紧双脚跨出,顶住了沟渠的两边,慢慢地把身子放了下来。静谧的夜里,一百多斤重的东西跌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绝对是惊人的。 ------------ 第42节、伏击(三) 第42节、伏击(三) 萧子期在枪管上加上了消音器,沿着沟渠慢慢地往前走着,沟渠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分成了两道,一道直行,一道垂直地往右,月亮从浮云中探出头来,洁白的雪地上,枯萎的枝干上挂满了晶莹的树挂,恍如人间仙境。这该死的月亮!萧子期咒骂着,尽力放松身子,劲力提起,把轻功施展到极至,悄无声息地『逼』近包围圈。 耳麦里传来低声的敌情报告,几个追兵的位置都被一一告知。萧子期察觉到保镖的报告的信息中只有十六个人的位置,还漏了一人,刚才用望远镜观察时,他记得很清楚,有十七个人。还有一人哪里去了? 萧子期把耳朵贴在地面,仔细地查探着远处传来的各种声音,有高速公路上汽车急速驶过的声音,有追兵跳跃着『逼』近的脚步声,有洞『穴』里小动物爬动的声音,还有……不远处传来嗦嗦的衣袂扫动声! 萧子期把身子贴紧沟渠石壁,一把小刀握在了手中。一个身子刚刚从拐角的沟渠中刚刚探出来,小刀已闪电般地出手,犹如一道华丽的闪电,噗地『射』进了对方的咽喉。只剩下16个了,萧子期开始倒记数。 “萧先生,他们发现了你的位置,正朝你包抄过来。”保镖的报告刚说完,掩护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压制住了追兵的进一步行动。 既然行动已经暴『露』,萧子期就不再掩饰,把劲力提到极处,弯着腰,身体飞速地移动着,子弹嗖嗖地从头顶掠过去,萧子期冲到被飞刀击中的追兵身边,取下他手里的枪支和口袋里的子弹。 刚做完这些事,一连几枪就『射』了过来,两枪从萧子期的身边掠过,一枪噗地击中了追兵的尸体。好在萧子期在取枪的时候,记得用尸体挡住了『射』击的方向。 萧子期把缴获来的那只枪放进口袋,抓起那具尸体急速地沿着沟渠奔走,转眼就来到了几乎与追兵线平行的地方,阻击的火力更猛了,追兵把保镖们正面掩护的火力置之不顾,一门心思地对付萧子期这个更为危险的猎物或者狩猎者。 萧子期把尸体朝上一举,刚探出的头就遭遇了几颗早已准备好的子弹,把一颗大好头颅爆得稀烂。萧子期把尸体朝着『射』来的方向一扔,身子闪电般跃出了沟渠,左右开弓,两枪毙了两个。那具尸体却被弹雨『射』成了筛子。 14个。 萧子期在空中眼睛一扫,早已选好了地方,跌落的时候,身子顺势一扭,跌进了一个坑洼,由于无人践踏,坑洼中的雪很虚浮,被萧子期的身子一撞击,飞溅了起来,霎时就把萧子期的身体埋了起来,坑边的杂草枯枝扫过萧子期的脸,刮得生疼。保镖听见了这边传来的枪声,见对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萧子期吸引过去了,保镖担心萧子期的安危,留下两个受伤的保镖在石头后面负责掩护,另外两个保镖也按照萧子期的吩咐,白衬衣反穿在外面,在雪地里慢慢地爬行过来。 由于白衬衣与雪地颜『色』的相近,保镖的行动轻缓,加上追兵众多的火力被已经欺上家门、更为危险的近处火力所吸引,居然让两个保镖一口气爬行了三十多米,已经进入了非常有效的『射』击范围。 萧子期趴在坑洼里,耳听得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火力压制太他妈厉害了,搞得老子几乎无法起身。萧子期狠狠地问候了对方几句老妈,但只能过过嘴瘾,对方虽然已经死了三个,但还是人多势众,火力强劲,形势比人强,萧子期也不敢轻易冒险,耳朵贴在地上,倾听着对方的动静。手上却没有停下来,紧张地忙碌着一些事情。 对方也不敢随意『逼』近,慢慢地趴在地上往这边爬行,这个躲在暗处的杀手超绝的身手和精妙的枪法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惊。 萧子期突然听见了另一端传来几声枪响,然后就是两声痛呼声,好像又有人被击中了。那边早有人把这两个迂回包抄的保镖的行动通知了萧子期。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转移的一瞬间,萧子期把手在坑洼的边缘一搭,单手使劲,身子顺势跨出了坑洼,轻巧地几滚,把身子埋在了离原来隐身处好几米的厚厚的雪地里,同时手上一拉一松,却从坑洼处『射』出了一颗子弹。 这声枪响提醒了追兵们意识到这边更为危险些,追兵马上兵分两路,一部分负责另一边萧子期的两个保镖,更多的则要面对眼前这个更为危险的敌人。好像是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有人低声下了命令,追兵已经顾不得对手的身手和枪法了,并且根本就不在意掩护身形,往坑洼处急奔过来。 他们急眼了! 只要解决这个眼皮子底下的最大的危险,然后直冲上去,解决其余的几个人,今晚就是大功一件,追兵中领头的也意识到这一点了,精心准备的陷阱,居然被对手只付出一人的代价,其余人等毫发无损地逃脱,而自己一方已经报销了两个人,两辆车。野外枪战,已经死了四个人,伤了两个,时间正在飞速地过去,必须在警察赶过来之前解决掉这里的事情。每拖延一秒钟,都会带来更多的不利。 萧子期安排在坑洼处的陷阱是一把固定好的手枪,正是缴获过来的那把,打开了保险,用一根细绳子系住了扳机,绳子另一端系在萧子期的手上,萧子期趴在雪堆里,左手不亦乐乎地拉动绳子,扣动扳机,吸引着对手的注意,右手却稳稳地举着带消音器的手枪,一枪一个,瞬间又报销了三个。 11个。 追兵已经发现了蹊跷,减慢了速度,已经有两把枪朝着萧子期隐身的位置『射』过来一串子弹。 好险,好险!三枪一『射』出,萧子期马上就转移了地方,眼见这串子弹正好『射』中刚才藏身的地方。 追兵的『射』击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一个追兵稍不小心,眼眶里已经钉进了一把三寸长的匕首! 10个。 萧子期一击得手,又闪电般跳进了沟渠,就在这一瞬间,萧子期突然觉得左肩一震,一阵剧痛霎时传来,中枪了! 萧子期在肩膀附近的几个位置按了一下,堵住血脉的通行,只要不是要害之处,伤了不要紧,但千万不要流血太多,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止血,鲜红的血迹在白『色』的衬衣上显得格外惹眼。萧子期继续拉动绳子,直到把枪里的子弹全部『射』完,敌人的火力已经越发猛烈了。 时间,对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要能拖到警察过来,自己就安全了。 萧子期这一次突袭行动,消灭了对方的七人,另外两个保镖的掩护出击也伤了两人,付出的代价就是肩膀受伤,动作的敏捷『性』降低。萧子期沿着沟渠急奔起来,子弹在头顶呼啸着掠过,他听得有人也跳进了沟渠,几乎是同时,一颗子弹从耳边擦身而过,萧子期猛地拧转身子,顺着奔跑的惯『性』仰天往地上一躺,右手抬起就是两枪,萧子期在感觉倒子弹擦着自己的鼻尖掠过的同时,那两发子弹已经送进了对方的脑袋。 9个。 萧子期几乎在摔倒的一瞬间,又跳了起来,继续往前急奔! 这边萧子期往山坡亡命逃窜,山坡上负责掩护的两个保镖趁着对手仗伺人多势众,采取不顾一切的行动方式,又击毙了一人。这个时候,另一端的两个保镖也开始按照萧子期的命令,往回撤退,同时告诉萧先生,他们这边也击毙一人,击伤一人。 7个了。 当萧子期已经回到沟渠与山道的连接处时,耳机里传来一个保镖紧张的呼喊:“萧先生,老四中弹了。” “伤得怎样?” “没救了,正中心脏。”保镖的话中带着哭腔,萧子期知道这个保镖和叫老四的那个保镖私交极好,组对行动时,两人总是组在一起,是长期的搭档了。 “扔下他。赶紧走。”萧子期命令道。 “可是,我……” “快!扔下!这是命令!笨蛋!带着他只会让你也陷进去。” “萧先生,对不起,我办不到。” “你这个笨蛋!快点扔下!赶紧撤退!”萧子期大喊了几声,耳麦里已没有动静,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萧子期沿着山道飞速地奔跑,嘴里命令两个留守的保镖迅速朝自己靠拢。 “萧先生,命令收到,我们马上向您靠拢。老七已经被击中了,他杀死了两个。老三也受了伤。” 杀死两个,加上为老四报仇的一个,也算够本了。萧子期暗自叹息了一下,这些保镖都是跟了他出生入死许多年的人,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但是,关键时候行关键事,萧子期不是那种热血愤青,为了替手下报仇而不顾一切。眼下最关键就是要冷静,千万不能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对方只剩下5个了,自己这边3个,从人数上看,实力已经基本上扳平了。但是,萧子期这边3人都已受伤,战斗力已经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并且更令萧子期苦恼的是,他发现子弹没有了。 ------------ 第43节、伏击(四) 第43节、伏击(四) 两个受伤的保镖,老三和老八,挣扎着翻过山坡,见到了赶过来的萧子期,三人会合了往后山爬去。虽然三人都受了伤,好在不是要害,并且脚下没有受伤,倒还支撑得住。 对方十几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五人,虽然远远地惙了过来,但也不敢太靠近。萧子期的手机没有信号,他们的手机莫非就更高明些?萧子期相信只要再抗过半个小时,警方一定会赶到,路上的车祸,烧毁的奔驰,激烈的枪声,萧子期不相信路过的人没有一个报警的。 事情正如萧子期猜测的那样,虽然深夜路上车辆不多,这二十几分钟也过去了两三辆车,这几辆车路过事发地点时,听到田野里的枪声已经惊心,还有路边停着一辆冒着黑烟的小车,烧得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车子了。待到了前边,又是一辆大卡车横在路面,挡住了出路,有心报警,手机又没有信号。于是几辆车上的人从卡车上取下一些可燃物,还有一个备用轮胎,放到对面的马路上烧着了,并且只要有车过来,就异口同声地呼救,协同朝对面路过的车辆发信号。 许多车害怕惹事,见此情此景都飞驰掠过,竟不敢稍停片刻,不过上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问明情由,一口答应到了有信号的地方一定报警。 这样折腾一番,虽然总算报了警,但也耽误了许多时间。先前萧子期到这里时,有人告诉他的手下,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排障,则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这次带队行动的人姓雷,尖嘴猴腮,样子长得也有点像雷公。雷老大今天觉得自己栽得够呛,带了二十个人,围攻五个人,现在自己只剩下了五个人,要不是任务还没有完成,雷老大跳楼的心都有了。当然是只有跳楼的心,反正这里也没有楼可跳,枪子却是万万不能用的,这玩艺太危险,对着脑袋一扣扳机,百分之百死翘翘。 当初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心想用二十个人去抓毫无防备的五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跟苗老大换换呢。不知道他对付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已经回到总部报信请功了吧。 只可惜当初没有多问一句,这五个人都是些什么人。要是让他知道这里面有萧子期在,打死他也不敢来。 人的名,树的影,萧子期在道上的名声那不是闹着玩的,都是经过几次生死大战闯出来的。只不过这几年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一旦有事情,手下的人都帮他搞得服服帖帖。 “放慢点,只要远远吊着他们就行了。二十个人都没能把对方奈何,我们五个残兵败将有个屁用。已经有人去报信,只要我们不丢失掉他们的行踪,就是大功一件,即使没有功劳,也能功过相抵吧。把望远镜拿过来。” 萧子期几个人在山地跌跌撞撞地走着,追兵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危险丝毫也没有离开。 “萧先生,您一人先走吧,我们不能拖累了您。对方才五个人,我们负责断后,一定可以拖一个小时,那时,萧先生已经脱离险境。只望萧先生回去后多多照顾我们家人就行。”老三恳求道,这三个人中间,老三的伤势最重。萧子期由于练过内功,身体素质和体力都比两个保镖要好很多,所以,逃跑的时候,多是他在照顾两个保镖。 “放屁!”萧子期怒骂道,这段时间说的脏话可能比他一辈子加起来说的还多,萧子期发现偶然骂骂脏话,有助于放松精神,解脱烦恼。“你们的家人我照顾不了,没有那个时间,要照顾还得你们自己回去照顾。老四老七和老六已经中枪身亡,如果那时还去抢救他们的尸体,那是极端的不明智,我萧子期不会干这种蠢事。可是,你们还是两个生龙活虎的大活人,我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废话少说,早点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正经。可惜,我那个兄弟不在这里,如果他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李畅,萧子期脸上『露』出了忧『色』,自己这边遭到伏击,他那边呢?这帮杂碎会放过他吗? 天已经放亮,雪花又飘洒起来,刚走过不远,地上的痕迹就被大雪覆盖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给对方的追踪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是也给自己的体力带来了很大的消耗。北风呼啸着,卷起满天雪花扑在脸上,萧子期等人又饿又累,全凭着一股逃生的信念在坚持着。 “萧先生,前面有个村子,我们下去弄点吃的。”老三指着远处白雪皑皑中『露』出的一抹屋檐。 萧子期等人陡地提起了精神,大步地朝着村子走去。 来到村头一间土打垒的房子面前,时间还很早,村民还没有起床,萧子期嘱咐大家把枪收起来,收拾一下,把伤口裹好,把衣服都重新拾掇了,别吓着了村民。然后上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萧子期又加重了些,方才听见屋里有人答话:“谁啊?” “对不起,我们是过路的,大雪『迷』了路,想讨碗热水喝。先生能否开门让我们进去?” 里面蟋蟋嗦嗦,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看了看萧子期等人,眼睛闪过一阵慌『乱』,猛地把门一关,萧子期伸腿一顶,这门便关不上了。 “兄弟,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讨碗水喝。你不要紧张。”萧子期努力让自己疲累僵硬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来。 精壮汉子手一松,转身进去了,门啪地打开了,汉子转眼举着一把铁锹冲了出来,指着萧子期喊道:“快给我滚蛋,不然我劈了你们。快……”汉子后面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把手枪。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把铁锹放下。”萧子期温和地说。 老三老八也跟着挤进了屋,把房门小心地关上了。 汉子乖乖地把铁锹放在了门角,颤抖着说:“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没有钱。只有点吃的,你们要拿就都拿走吧。” 萧子期把枪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厚厚的一叠足有一两千元。 “我们到你这里买点吃的。有没有抗生素?” 汉子见萧子期如此举动,心稍微放下了点,至少这些人现在没有恶意。没见过拿着钱还掏出钱买东西的。 “有一点牛肉和馍,你们坐着,我马上就收拾出来。” 喝了一大碗热汤,狼吞虎咽地吃下了牛肉和馍,萧子期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汉子家里没有抗生素,如果要买,要去几个公里以外的乡镇上。萧子期问明了路线,对老三说:“你们身上还带了钱吗?” “带了。”老三说。 萧子期身上现在只有卡,现金是一分钱也没有了,都给了这个汉子。 汉子一听,从那叠钱里抽出一张五十元的,其余的塞给萧子期:“你们吃的这点东西,五十元就够了,这些钱太多了。” “东西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老乡,还要麻烦你们给我们几件旧外套。天气太冷,我这两个兄弟抗不住。” “你等着。”汉子返回卧室,翻出了两件军棉大衣出来,已经非常残破,并且满是尘土,『露』出了里面灰黑的棉花团。 临走的时候,萧子期告诫说:“我们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样对你没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是不是?刚才我有点失礼,请原谅。”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汉子忙不迭地说,憨厚地笑笑:“我看先生也不是坏人,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在老乡家里耽搁了一两个小时,出门时,萧子期先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见没有人跟踪,才招呼两个人匆匆地走了。 此时,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我们往乡镇走,那里肯定有手机信号。只要联系上我们的人,才算脱离危险了。” 三人急急忙忙地按照汉子指的路线,朝着乡镇走去。 “萧先生,这么大的雪,那些家伙肯定是追不上我们的了。”老三说。 “说不定警察已经接到报警,来到了现场,这些家伙说不定已经偷偷逃跑了。”老八憧憬道。 “万事不能大意,对方不能就这么轻松地放弃追捕的,在没有回到北京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说得太对了。”突然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萧子期猛地回过头,眼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 “萧先生,没想到是你。”小青年脸上闪过诧异、兴奋的神『色』。“能把你抓回去,是我生平最为荣幸的一件事。建议你乖乖地跟着我走,我不会与你们为难的。” 萧子期以能够媲美美国西部枪手拔枪的速度,嗖地拔出枪来,对准小青年。谁知道枪刚刚『露』面,萧子期只觉眼前一晃,竟然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手脚,就被人下了枪。 “我说过你不要『乱』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小青年温和地笑笑。 ------------ 第44节、伏击(五) 第44节、伏击(五) 话说李畅的车子被巨石所困,狙击手一枪洞穿了车门,差点击中李畅,李畅就地一滚,躲开了这枚子弹。 还没等李畅喘口气,第二颗子弹就来了! 狙击步枪的子弹威力巨大,何况还是这么近的距离,李畅根本就没有抱着找些什么东西来遮挡的念头。唯一安全的仿佛就是躲避,李畅脚下一点,身子横空飞跃,险险地又躲过了这枚子弹。 李畅身子落在地上,不敢停顿片刻,顺势一滚,朝着崖壁的方向滚去。 余飞弹冷笑着,迅速把准星对着李畅运动的方向,增加了一点点提前量,扣动了扳机,嘴里恼怒地咒骂了一句。 李畅刚刚移动两个身位,强力的狙击子弹已呼啸而至,此时李畅已无处着力,避无可避,思虑电闪间,手里已出现了一样东西,迎着子弹『射』来的方向一挡,子弹『射』在这块东西上,飞弹了出去。却是一块硕大的钻石替李畅挡住了子弹。 狙击手惊讶地看着对手手里凭空出现的闪亮的东西,搞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子弹,却在这一瞬间的迟疑中失去了对方的身形。 李畅已知道子弹『射』来的方向,身子一缩,贴崖站立,右手一抄,一把手枪凭空出现,上面的人没有见到李畅的动作,见他躲进了崖壁凹进处,对他反应之快心里既恨且佩服。 号称一枪出手,从不虚发的小余飞弹连接三枪都没有击中目标,见汪胖子脸上揶揄的笑容,脸上挂不住,端着枪飞速地往另一边移动。 李畅贴近崖壁,左右看了看地形,刚才闪身躲避间已经发现山顶上有两个人,眼下最危险的就是那个狙击手。只是现在不知道他的方位,无法一击得手。 李畅往崖壁上一抓,他的双手力可碎金裂石,饶是如此坚硬的岩石也被他掰下一块石头来,微一使劲,石头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石子。李畅把石子朝上使劲一掷,他这一掷,力道何等之大,石子飞行的速度比起出膛的子弹,虽说尚有不如,但带着风声呼啸而来,也非常唬人,李畅出手的时候带了点角度,正往两位杀手藏身之处『射』来! 杀手头一低,躲过了飞石的袭击,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把石子袭了过来,接着又是一把,两位杀手躲得甚是狼狈,听风声观来势,这些石子砸在身上虽说不至于送命,但也会受罪不轻。 李畅接着石雨的掩护,离开了崖壁的藏身之处,堪堪能看到一个胖子模样的人正在躲避着石雨,李畅扬手就是一枪。 余飞弹正恼怒底下的这人如此无赖,竟用小孩打架的手法把自己『逼』得手忙脚『乱』,见汪胖子尤自手舞足蹈地躲避着漫天的石雨,遂笑道:“扔下一块大石头,换来无数小石子。”话音刚落,忽见胖子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紧接着鲜红的血『液』飞溅开来,有一滴还落到了余飞弹的脸上,余飞弹抹了一把脸,顾不得去扶摇摇欲坠的汪胖子,赶紧在一块山石后掩住身子,一双眼从两块山石中的缝隙滴溜溜地往对面山头张望,他把狙击步枪架了起来,从瞄准镜里仔细搜索着对面山头任何可疑的对象。 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甚至没有一个人影子。以他极其丰富的经验,他自然能判断击中汪胖子的子弹是从哪里来的,对手动作如此敏捷,一击之下,无论中与不中,立即转移阵地躲避身形,这家伙看来也是个高手。此时,余飞弹的精神完全被对面并不存在的狙击手吸引住了,在他看来,对面的狙击手才是他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底下那个不知死活的无赖已经无关紧要了。 为了更加吸引崖顶狙击手的注意力,掩护自己的行动,李畅又朝着掩护狙击手的那块巨石开了一枪,这一枪把余飞弹吓了一大跳,他不明白这颗子弹是从哪里来的,对面一直在自己的密切监视下,可是,居然还有人能瞒过他的耳目开枪狙击! 直到李畅几乎攀爬到崖顶,余飞弹还没有闹明白击中汪胖子的子弹是怎么来的。 李畅踢中一块石子引起的动静惊动了余飞弹,余飞弹急忙调转枪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没等他扣动扳机,突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他知道自己是中弹了,是从后面『射』来的子弹,在他失去知觉的一刹那间,很纳闷地想,后面?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这是他最后的一闪念。 李畅把狙击步枪拿了起来,挺沉的东西,足有七、八公斤。这是hk公司出品的psg-1半自动狙击步枪,李畅以前没有见过这种武器,威力确实很大。他把这种武器扫描了下来。为了躲避这三枪,李畅施展了浑身解数,最后连钻石也复制了出来帮他挡住子弹。 李畅重新回到崖底,奥迪车已经被砸得不像样子了,李畅给老高打了个电话,把这边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老高一听,惊道:“你遭遇了伏击?糟糕,萧先生可能也危险了。都怪我,太大意了。” “萧先生现在的情况可能也很不妙,我得赶过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瓦沟,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李畅告诉了地址,看见山下来了一辆农用三轮车,说:“时间怕来不及了,我搞一辆车去迎你。” 李畅朝着农用三轮车飞奔而去,三轮车在李畅面前一米的地方猛地刹住了车,一个汉子从车里冒出头来骂道:“你他妈怎么走路的,找死啊!” 李畅没时间理会汉子的愤怒和咒骂,直接掏出枪来比划了一下。汉子见李畅手里的枪,笑道:“小朋友,这东西不是随便玩的,回去找你幼儿园的同学玩去吧。哼,拿把仿真手枪就想抢劫,这年头的事情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李畅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哗啦一声击碎了副驾驶的挡风玻璃。汉子一惊,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脸上努力地堆出笑脸来:“对不起,对不起,您请。这车是您的了。” 李畅跳上车,『摸』索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在狭窄的山道上掉了头,朝山下开去,扔下几句话丢在风里:“你别走,在这里等会儿,待会有人给你送钱来的。” 汉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三轮车,他赶紧爬了起来,急急忙忙朝山上跑去,心道,傻瓜才会等在这里要钱。一个『乳』臭未干的大男孩拿着真枪抢劫不值几个钱的农用三轮,这年头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李畅在半路上截住了老高一行人马。老高急匆匆走到李畅面前:“你知道萧先生的位置?刚才我打电话了,怎么也打不通。”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救他。” “李先生,我跟你一起去。”老高转身对一个精明的小伙子说:“你上去看看,把这事处理好。有事电话联系。” 李畅指着三轮车说:“这是我借的,你记得帮我还给别人。” “还给谁啊?”小伙子问。 “我也不知道是谁,这里就这么大点,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老高带来了四个人,除了两个人留下处理李畅这边惹下的麻烦外,其余两个人跟着老高开了两辆车载着李畅下山了。 一路足足开了五六个小时,李畅一边感受着萧子期的位置,老高敬佩地看着李畅,先前留下的小伙子打电话来,告诉这边的详细情况,听说李畅居然在那种危险的境地下,都能毫发无损地杀了两个老牌杀手,老高也慢慢地猜到了萧先生为什么对面前这个二十未到的大男孩敬重的原因。 两辆车早就下了高速,在国道上奔波了一个多小时,老高不知道李畅要把他们带到何处,李畅已经感受到了萧子期越来越清晰的信息,他一定就在附近。 从国道下来,转向山地,路越来越难走,几个人干脆弃车步行, 老高见李畅的寻人并不像是事先知道这个人的具体位置,然后径直找过去,而是边走边调整方向,好像在对着一个gps进行活动目标的定位。再看李畅全身上下并无一台仪器设备,手机也不用,并且这里的手机信号已经极其微弱,有些地段根本就没有信号。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萧先生的。老高心里虽然有疑问,也不好贸然开口相询,李先生并不像是说话办事没谱的人,也许他有自己的办法吧。 李畅翻过一道山岭时,已是黄昏,山岭这边有一个村子,家家冒出了炊烟,正是做晚饭的时候,李畅等人走近村落,炖肉的香味远远地飘了过来,几个孩子在雪地上划雪,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四周一片宁静平和的景象。李畅走了五六个小时的路,最后还走了一段崎岖的山道,肚子早觉得饿了。见周围环境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拼死搏斗甚至枪战的地方,心里说,莫非萧子期只是在这个村里歇息修养,或者他有什么别的考虑,自己贸然赶来,不要误了他的事才好。 李畅已经把萧子期的位置定位清楚了,就是进入村子的第一间屋子。他走到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 ------------ 第45节、伏击(六) 第45节、伏击(六) 萧子期刚走出这个村落不久,就碰上了一个古怪的年轻人,以萧子期的身手,居然还不是对方一合之敌,对方有如此强助,上两次两家的冲突,他为什么不出来?如果他加入了孟家的阵营,上两次冲突,萧家虽然还不至于败退,但也会元气大伤了。萧子期仔细地回想起年轻人刚才夺枪的动作,沮丧地发现,自己三个残兵败将,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也许只有家族里几个老一辈的人物才能对付得了这个年轻人啊! “我说过你不要『乱』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小青年温和地笑笑。 被人用这种轻蔑的口气教训,萧子期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他也不是刚出道的雏,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断不会在这样一个年轻人面前失了方寸,虽说年轻人的话让觉得羞怒,但是脸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是潜运内息,劲贯全身。 “乖乖地跟我走吧。别打歪主意。”年轻人说。 “你是谁,要我去哪里?” “要说去哪里,还不是你一句话,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随你去哪里也没人管。你要是不交东西,恐怕今后就要寸步难行了。” “你把我当作人质了?” “哈哈,人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年轻人笑了起来,“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详谈吧,你刚才那顿饭吃得挺香的,我们再回旧地可好。”年轻人说着走在前面朝村落中的第一家走去,就是萧子期早上花两千多块钱买顿早餐的那家。 萧子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虽然年轻人手法快捷,但是萧子期自信凭自己从小练就的功力,加上两个保镖的热兵器的掩护,不信就不能抵御得住。听着年轻人说起自己上老乡家里找吃的事情,脸上有点羞惭之『色』,心里更警觉了几分。原来这个家伙早就发现自己了。自己当时还得意摆脱了追兵,马上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原来这一切根本就好像发生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一目了然。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萧子期朝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疾步跟在年轻人的后面,两个保镖跟随萧子期多年,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意。眼看着离年轻人只有一米远近了,萧子期突起发难,飞身跃起,蓄满劲道的双手朝着年轻人的后背拍去,只要这一下拍实了,任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护得全身安然无恙。几乎是同时,两个保镖同时抽出手枪,从两边夹击了过去,几乎欺近了那人半米之内,抬手就『射』,这样的距离,几乎没有不中之理!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好像后面长了一只眼似的,瞬间回过头来,对萧子期击来的那一掌不闻不见,双手同时在两个保镖的手腕上一弹,保镖吃痛,两把手枪顿时飞了出去,跌进路边的雪地中,霎时消失了。而萧子期的双掌堪堪击在对方的胸口,萧子期只觉双手猛然一震,如同击在钢板上一样,双臂一阵剧痛,软软地垂了下来,萧子期忽然觉得一股细细的尖锐的力道在自己的经脉中『乱』窜,全身顿觉酸麻无力,摇摇欲坠,两个保镖赶忙上前搀扶住。 “何必呢,敬酒不吃吃罚酒。”年轻人笑着摇摇头,推开房门。 上了木栓的房门在年轻人一推之下,好像不设防的帘布,轻轻巧巧地就推开了,走在后面的萧子期听见里屋传来一声愤怒的呼喊,正是早上款待他们的那个精壮汉子。真是个倒霉的家伙,冬日的大清早两次被人『骚』扰了,换谁都得发脾气。随着这声呼叫,还有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 “对不起,借你的地方一用,你先歇息一会,这里用不着你。”年轻人轻轻地一挥手,声音顿时消失,萧子期进屋时,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心想这两口子是不是还在卧室床上? 萧子期觉得身上越来越酸麻难当,他极力忍住这种钻心刺骨的痛苦,冷冷地说:“你在我身上下了禁制?” “小小的惩戒。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马上为你解除。” 萧子期只觉得身上酸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恨不得拿刀把肉剐了才好,脸上五官痛苦地扭曲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两个保镖惊恐地看着萧子期,看着这个一向神勇无敌,谋略惊人,从容淡定的老板,看着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和信心的来源,只是被这个年轻人稍施手脚,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昨夜那个以一人之力,击杀对方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杀手的勇士就是面前这个强忍着痛苦的人吗? 年轻人坐在一张破木椅上,好像坐在皇帝的宝座上那样志得意满,如同看着小猫小狗一样看着萧子期,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给他『迷』人的风度又增加了不少的分值。如果这里有一个女子,肯定会被他的微笑弄得五『迷』三道的。 老三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家伙肯定是做鸭子出身的,太他妈不像男人了。” “看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好好说话。我先让你舒服一阵吧。”年轻人施施然走了过来,在萧子期肩头一拍。 萧子期觉得酸麻顿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和疲累,他忍不住极力地伸展了一下双臂。 “现在舒服多了吧,我们好好说说话。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看着也不忍心。”年轻人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萧子期提出了心头的第一个疑问。如此大雪大风天气,追踪极为困难,萧子期昨晚干掉了十几个追兵后,以为已经摆脱了那几个剩下的残兵败将的追击,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这里。 “这个问题不好解释。这是我们门派武功的秘密。你换个问题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瓦沟?又怎么在我离开的路上设下埋伏?如果要设埋伏,为什么不在赵家堡子,这样你们也不用死那四个人了,还可以把我们一网打尽。”萧子期想起了李畅,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问题很多啊,我慢慢地替你解说吧,我希望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之后,我也能得到我要的答案。” 萧子期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你要来瓦沟,当那四个笨蛋找到我们要的东西之后,我马上派人接应,把东西取了过来,并且让那四个笨蛋继续吸引你们的注意,那四个笨蛋留下了太多的破绽,既有人证也有物证,他们肯定逃脱不了警方和你们的追捕的,果然不出我所料,警方很快地就发现了那个餐馆老板凶杀案真正的凶手,并且很快地连通缉令也搞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警方的工作效率居然有这么高,真是令人佩服。”年轻人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脸上讥讽的神态却没有一点佩服的意思。 “这四个人一定是要死的,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早死晚死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对我们却不一样,所以,为了大业,为了更为伟大的目标,他们做出了自己应有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我想他们心中不会有任何怨言。” 萧子期嫌恶地看着这个有点变态的家伙,心里一阵恶寒。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确实是令人佩服! “瓦沟有你们的人,也有我们的人。那四个笨蛋发现那件东西完全是个意外,更为意外的是,李畅也知道了它的存在。但是只要李畅知道了这件东西的存在,他一定会通知你,萧子期先生。你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可能不来这里。” “李畅,你们也知道李畅?”萧子期听见对方点出了李畅的姓名,非常震惊,一种后怕涌上了心头,李畅什么时候落入了他们的视线?自己与李畅的合作都非常秘密,特别是制作九块玉佩赝品的事,应该是非常隐秘,他们不会连这个也知道吧?与李畅的关系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道上的人只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好,并不知道更深的事情。与自己关系好的朋友多了去了,他们为什么唯独提起李畅,比如老高他们,却不提起?并且,他话里的意思是,好像他们对李畅知道玉佩的秘密一事清清楚楚。他们能在此设伏,难道就不会在瓦沟对李畅设伏?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先生已经是我们的重点研究对象了。怪只怪他风头太劲,想不注意都难。萧家有这么一个强力的臂助,我们也不得不注意啊!”年轻人话题一转,却不再谈起李畅,“有关伏击的所有安排都是在知道你到达瓦沟之后布置的,本来还不想惊动你们,可是你们能发现那四个笨蛋的踪迹还是让我非常吃惊,那四个家伙虽然笨,但是在逃跑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就是换了我,如果没有他们的主动联络,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可是,你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很准确地找到了他们。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办到的,满足我的好奇心?” “你们就更让我惊奇了,为什么能恰好赶在我们前面杀了那四个人?”萧子期反问。 ------------ 第46节、伏击(七) 第46节、伏击(七)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畅的行踪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却不说出是怎样才知道了李畅的行踪。 这个事情说来也是碰巧,孟家在李畅的奥迪车上的gps设施中安装了一个鼹鼠装置,这个装置本来是给张晓楠的,没想到张晓楠把这辆车借给李畅开,孟家种瓜得豆,无意中知道了李畅的行踪,这样无论车子开到哪里,都能清楚地知道他的位置。这段时间,李畅到长沙,去上海,再奔瓦沟,所有的行踪都落在他们的眼里。 不过这种事不能对萧子期说出来罢了。 “之所以在赵家堡子没有对你们动手,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年轻人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想把李畅和萧子期一块处理,首先两人联手,其实力会增加很多,唯有分开他们,各个击破,才是上策。其次,对李畅和对萧子期的处置不会一样,对李畅来说,只要一条命就行了,而对萧子期来说,最好能抓到活口。在他们眼中,李畅只是帮凶,杀了他只是除了萧子期的一条臂膀,而萧子期才是得到玉佩的关键人物。 “你们真是好计谋!” “哪里哪里,比不上萧先生以一当十,杀了我十几个精锐好手。萧先生神勇无敌,智谋过人,我对萧先生还是很佩服的。不过古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萧先生为我所擒,即便有多少武功计谋,都使不出来了,何苦还要受那无边的痛苦呢?这三块玉佩留在萧家也没有什么大用场,完全是一块鸡肋,嚼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有萧家答应出让三块玉佩,我马上放人,先前的条件依然有效。这不比留着那几块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不之前的玉佩要强得多,并且,萧先生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得到了第四块玉佩,没有这块玉佩,萧先生凭着那不完整的三块玉佩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所谓先前的条件,自然就是答应免费出让恒宇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玉佩的事,我听父亲说过,但是一直不知道里面真实的原因,所以也一直没有揭开里面潜藏的秘密,父亲也是如此,穷一生之力,还是未有丝毫进展。今天先生你如此自信,莫非已经破解了里面的秘密?” 萧子期的话真真假假,这个人自然不会相信,淡然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这个秘密说给你也无妨,因为它虽然对我们有用,对你们却一无是处。它蕴含着一套修道的心法,只对我们这些修道的人有用。你们又不修道,拿着它有什么用?莫非真的想用它练出刀枪不入的武功?拜托,醒醒好不好,现在已经不是靠着什么少林拳法、武当剑法就可以走天下的时代了。一把狙击步枪在手,任凭你武功如何高明,挡不了它的一颗花生米。” “可是,你们修道拿着它干吗?不也是练武功吗?”萧子期对修道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完全不一样,修道者是……”说到这里,年轻人警觉地停止了絮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袖珍录音笔来,“好的,总算完成了,有了这段录音,令尊就不会不信你在我们手里了。我就不信他会为了三块不值钱的东西,忍心放弃你这个独生儿子,萧家未来的掌门人。” 年轻人打开门,呼啸了一声,一会儿几声扑棱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萧子期看见一只巨大的鹰停在年轻人的手臂上,年轻人打开系在鹰爪子上的细竹筒,把录音笔放了进去,重新系好,温柔地抚『摸』着鹰的羽『毛』:“快点去吧,回头给你吃好的。” 那头鹰锐利的眼珠一转,从萧子期等人的脸上一一闪过,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出你脑海中的所思所想,似乎是有思想、有慧根的生灵。年轻人手一振,雄鹰扑棱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萧子期突然明白了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的,原来就在这头畜生上。想想看,有一头老鹰在你头顶盘旋,你怎样才能避过它的耳目,何况自己一点也没有防避空中。 年轻人关上房门,拍拍手:“好了,现在就只有等待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孟家的人吗?” “孟家算什么?他们都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耐心地等待吧,萧先生,这个地方不错,非常安静,难为你怎么找到的。”说罢,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竟然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老三和老八交换了一个眼神,老八掏出了一把匕首,老三弯下腰,从小腿肚子处掏出了一把手枪。手枪刚刚『露』面,老三直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那把手枪自己竟然拿捏不住,好像被一根身子牵着,嗖地拉了过去。再看老八的匕首,已经被钉在了房顶的屋梁上,刀柄还微微颤抖着。年轻人不屑地看了看手枪,轻轻一捏,也没有见他如何用力,这把袖珍手枪已经变成了一团废铁,老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把手枪还是萧子期的父亲萧剑奖赏给他的,他时候偷偷打听了一下,很贵的一把枪。 “真是个败家子,不知道东西的珍贵。”老三想。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年轻人把手里的废铁一扔,曲起中指,朝着两位忠心耿耿的保镖微微一弹,老三顿觉胸口上传来被火灼烧的痛楚,一会儿,这种灼烧感逐渐朝全身蔓延,仿佛全身都贴在一个烧红的铁柱子上。逐渐地,再也耐不住这种灼热,从心底里生出极度的烦躁,痛苦得想大喊出来,却怎么也喊不出口,脸颊发烫。无意中看见老八,双手环抱,全身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好像大冬天赤身『裸』体地被人扔进了冰窟,脸『色』发白。 “他们只是我的保镖,请先生不要为难他们。”萧子期站起身来。 “哼,看在萧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就饶过你们,下次若再不敬,比这更痛苦的刑罚我还多的是,你们是不是都想尝尝鲜?”说着曲指又是一弹,老三老八只觉全身一窒,灼热和冰冻的感觉顿时消失,全身却动弹不得。 年轻人在假寐,老三老八已经被禁锢了身形,萧子期双目微闭,脑子里却丝毫没有片刻安静,种种事端,无数人物,纷至沓来,浮想联翩。 在这件事上他最后悔的就是把李畅也牵扯了进来,如果李畅为此丢了『性』命的话,自己才真的是百死莫辞其咎,别说张晓楠不会饶过自己,就是自己也要找块豆腐撞死。不过细一想,认识李畅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他的经历见识长了不少,机智武功都已超出自己多多,这些对头对付自己肯定比对付李畅更为用心些,花的本钱也大些,自己既然还能暂时保住这条『性』命,李畅应该不会有事的。 萧子期虽然与李畅结识已久,但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合作过,对李畅的身手心里还是没有底,所以才忐忑不安。反不如曾昆对李畅的信心来得充分。 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他们对李畅已经注意很久了。他们之所以注意李畅,萧子期分析有两层关系在里面,一个是他与自己的关系密切,另外,他与晓楠干姐弟的关系,张晓楠的企业在宜阳,孟家也在宜阳,他们会对晓楠不利吗?一念至此,萧子期浑身燥热起来。 修道,从面前这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个词,萧子期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小时候偶尔听老人说过这个词,但从来没有体会过里面的含义。今天才第一次体验这些修道者的实力。从这人举重若轻来看,他对付自己三人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还有相当程度的保留,如果他使出全力,那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这人虽是大将,最多只是先锋,还有他后面的人呢? 前两次与孟家的两次接触,萧子期的功夫还派不上用场,几个关键人物都是几个老人出面打发的,并且萧家占了地利之便,虽然结局是平分秋『色』,但是回来后几个老人的神态都很凝重,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上次参加过没有。 萧子期也曾问过父亲,父亲如此说:“修道者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好在这几个人刚窥门径,将将还能应付。你以后如果遇到他们,能避则避,最好尽量远离,并且用密切火力布防,方可保得无虞。否则,凶多吉少。” 萧子期听了父亲的话后,颇不以为然,认为父亲过于老成持重,缺少进取魄力。现在看来,父亲的话果然成真,此时他才体验到,近距离下,一切伎俩诡计在修真者面前,好像是小孩玩的把戏。 如此强悍的人居然也对萧家的三块玉佩垂涎欲滴,这三块玉佩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胡思『乱』想的萧子期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是急切的呼叫声,极其熟悉的声音。 “危险!别进来。”萧子期大喊一声,突然恐惧地发现房间里依然是那样静谧,所说的话都被憋在喉咙中,根本出不了声。抬眼看见对面的猎手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根手指竖在嘴上,做出禁声的表情。 ------------ 第47节、伏击(八) 第47节、伏击(八) 李畅嘱咐老高带着两个人在门外戒备,自己上前敲门,见里面没人答应,遂大声喊道:“萧先生,萧先生在里面吗?” 仍然没有答应。李畅心念一动,一把手枪握在手中,左手暗劲一发,门栓立断,轻轻一推,大门洞开,眼睛一扫,屋里情形尽落入眼帘。 一个年轻人在正面端坐,萧子期和他的两个保镖在旁边席地而坐,见李畅进来,既不起身,也不说话,瞧神情,竟是动弹不得。萧子期面朝房门,眼睛里『露』出急切的神『色』,仿佛房间里有着绝大的恐惧。恐惧的来源莫非就是这个年轻人?能制服萧先生和他的两个保镖,能让萧先生的眼神如此急切,这人的确不简单。 这人真的不简单,见李畅进来,眼帘微抬,『露』出失望的神『色』,原以为这个姓李的何等了得,不料也是凡夫俗子,真实闻名不如见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功力。他心念一动,曲指一弹,又要施展加在保镖身上的邪门功夫! 李畅一进来,精气神都锁定了这个年轻人,其一举一动莫不明察秋毫,哪里还瞧不见他的小动作?虽不知他这个动作有什么危害,但先下手为强,李畅右手抢先抬起就是一枪! 这一枪『射』出的瞬间,李畅也觉得身上似乎被蚊子刺了一口,身上的热流立马流过被刺处,细微的不舒服立刻烟消云散。 年轻人见李畅动作,知其目的,右手弹出一记炙火符,左手伸出,真元汇击集左手,食指中指张开,竟然要用两只手指去抓住急速『射』来的子弹!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双指离子弹只有一寸之遥,子弹忽地变向,拐了一个弯,由直变横,朝他太阳『穴』『射』去! 这人端的身手了得,反应极快,子弹『射』来的速度何等之快,距离又近,换做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看清子弹运行的轨迹,这人敢用双指夹住子弹,自是极有把握,也有立威之意,子弹的变向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情急之下,低头缩脖,子弹嗖地擦过头皮,『射』在墙上! 虽然躲过一劫,背上已经渗出一身冷汗。再观李畅,正端着枪冷冷地看着自己。方才弹出的一记炙火符也不知中了没有,不过看他如此淡定神态,肯定没有中。年轻人不相信一个凡夫俗子能抵御得了自己的炙火符。 可是,会拐弯的子弹,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无法用他所掌握的知识来解释了。 他很吃惊,李畅更为吃惊,他练出这种会拐弯的子弹的绝技之后,从来没有失手过,今 天居然有人能用双指去夹子弹,并且能在自己的绝技之下全身而退,李畅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他所遇到过的最为强大的敌人,今天的一战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战! 李畅高中时看武侠小说,曾为古龙笔下的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赞叹不已,引为偶像。不过,古大侠书中的灵犀一指仅能夹住刀剑箭矢,自然又不能与面前这个人的功夫相提并论了。 两人双目相对,各自忌惮,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高等人在外面戒备,见李畅进屋后开了一枪,然后就呆立在门口,不进又不退,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过来查看,刚要从李畅肩头探出脑袋来,就听李畅吼了一句:“别过来!”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一推,踉跄几步退到了几米开外,心里既惊且怒,却不敢向前了。老高也是练过功夫的,在警校时曾拿过年级散打的冠军,下盘功夫极吻,刚才那一下,李畅随意为之,轻描淡写间就把自己推出了好几米,老高再也不敢等闲视之了。 其实李畅推这一下,是救了老高一命。老高刚探出头,李畅就注意到对面的人手指一曲,知道他是故技重施,故而随手一推,把老高推出了危险地域,右手刚一举枪,忽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枪上传来,毫无准备之下,双手差点拿捏不住,李畅心念一动,功力运至双手,稳住了右手,抬手一连三枪,分从两边、正面朝着年轻人『射』去。 年轻人见偷袭没有成功,李畅对自己的炙火符又好像免疫,本想使个吸字诀抢过他手里的枪支,可是全力施展之下,居然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忽见李畅端起枪对自己连开三枪,年轻人大惊失『色』,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热兵器的可怕,特别是如此怪异的热兵器,居然有制导功能,说出去恐怕没有人相信。 年轻人自信在枪林弹雨中也能闲庭信步,却对躲得了李畅的一枪极不自信了,即使能避得过一枪,却不敢相信自己能躲得过三枪,这接连三枪虽然已经是李畅的极限,但也不是他能轻易躲过去的。虽然他把真元凝聚到双指,可以夹住子弹,但他的肉体还没有强横到可以刀枪不入的地步。 情急之下,赶忙祭出师父为他炼制的法宝,却是一面黑『色』的大旗,一下子把年轻人包裹了起来,三颗子弹『射』在大旗上,犹如『射』中了钢板,反弹了开来。李畅见对方祭出如此宝物,把枪一收,一把强力狙击步枪马上出现在手里,又是一连三枪!不过这三枪却不是从不同方向『射』来,而是对准一个方向一个着弹点。 饶是年轻人的法宝了得,不过由于他本人功力有限,法宝的优势使不出十分之一,所以虽然挡住了手枪的三次『射』击,却挡不住强力狙击步枪如此近距离下的、同一着弹点的三枪,法宝虽然没有毁坏,不过再多加几枪,也是抵抗不了的。毕竟现代社会修真式微,这些人的功力虽然比起凡人来说已是顶尖的了,可是按照修真的几个等级来说,他们还差得远。也正是因为感觉到差距了,并且进展无望,很多法宝和心法都遗失了,才迫切地想获得萧家的这三块玉佩,找到更为高妙的心法,希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年轻人大喊一声:“别开枪了!”收了法宝,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神情委顿地坐在那里,先前一副骄傲的神态已消失贻尽。 他此刻功力大损,勉强提起劲力替萧子期、老三和老八解除了禁锢。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刚此如此教训萧子期,现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倒是一点不在乎活学活样。 “今天多亏你了。”萧子期解除禁锢后,能发出声音了。 “还好来得不晚。没受什么伤害吧?怎么只剩下两个保镖了?是不是他……”李畅脸一凛,指着年轻人。 “不是,是昨晚我们在高速路上遇到了埋伏,将近二十个装备精良的人追赶我们五个人,最后我们杀了十几个才得以脱身,我们这边也有两个保镖战死,只剩下我们三个残兵败将,身上还带着伤。你呢?” “你受伤了?要不要重新包扎一下?” “不碍事的。”萧子期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李畅也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一下,想起老高他们几个还在屋外挨饿受冻,忙出门把他们叫了进来。 寒暄问候之后,萧子期忽然想起先前传送书信的老鹰,赶忙说:“李畅,我们得赶快找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要不然,他们就要得逞了!路线我已经问好了,离这里几公里的乡镇就有信号。” “萧先生,你让他们都去乡镇上与老家联系,然后在哪里等我们。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那好,我在这里陪你。”萧子期知道李畅要问的这些问题是不能让手下和无关的人听见的,所以招呼自己的两个保镖和老高一干人,赶紧去乡镇与老家联系,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自己办完事就过来与他们会合。 年轻人仍然萎靡地坐在那里,但是李畅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种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害人的勾当没有使出来,而自己就那三板斧。 “喂,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吧,总这样喂来喂去,说话也不方便啊。”李畅把枪放在手里,坐在远远的地方。 对于这个击败自己的人,那个修道者没有表现出傲慢与不屑,苦笑一声道:“我在家排行老三,李先生叫我老三就行。至于名字,那只不过是一个符号,知道了又如何?今日我败在你的手下,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我听你的口音也是昌宁人。”李畅说。 “小时候在昌宁长大,后来父母双亡,就随师父出来了。” “你师父在哪里?” “师父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我好久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师父就叫师父,我从小到大都是真美觉” “你为什么帮助孟家干事?” “孟家?我不是帮他们干事,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支使我去办事。” “你们为什么要玉佩呢? “你问萧子期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居然没有一样是有用的,全是在打着太极拳,你推我挡。 ------------ 第48节、伏击(九) 第48节、伏击(九) 萧子期不耐烦地打断李畅的问话:“算了,不说拉倒,把他带回去,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自称老三的年轻人冷笑了一声:“是你把我打败的吗?” 萧子期一窒,正要反唇相讥,李畅摆摆手说:“萧先生,这个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放在手上还是个祸害,押送回去也不方便。他一旦恢复过来,我只能杀了他,却没办法制住他。与其将来麻烦,不如现在一了百了。”说着,李畅把枪遥遥地对准老三的太阳『穴』,“是我打败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现在取了去,你没有意见吧?” 虽然手枪离老三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感觉到冰凉的枪管犹如实质般顶在脑门上,他努力集聚着功力,却绝望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颗邪恶的子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好吧,既然你不愿说,我就成全你。”李畅话刚出口,马上扣动了扳机。 望着急速『逼』近的子弹,老三已经失去躲避的信心,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单音字:“等……” 话刚出口,子弹微微一偏,擦着老三的鼻子飞了过去,『射』在对面的墙上。 生命如此脆弱,只不过是手指的微微一动。老三从死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再也没有勇气去刺激李畅,开始他还很自信对方不敢杀他,所以态度语气都很强硬,可是现在,他毫不怀疑对方开枪的决心。 但凡修道的人,追求的是生命的恒久,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人世间已经很难对他们的生命产生任何威胁,老三虽然还没有修到这种程度,但已经有了强烈的自信,没有什么人能杀死他们,除非也是跟他们一样的修道者。 但是今天,一颗诡异的子弹击垮了他的自信。在李畅面前,他第一次有了软弱的感觉,而带给他这种软弱感更关键的因素是,李畅不是一个修道者。 修道者对于修道者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感,而在李畅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一点真元的波动。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能力,又怎么能抵抗自己的炙火符?即便是内功强如萧子期者,他也抵抗不了自己的一个炙火符。 其实,老三也是被那几枪打怕了,他犹如一个自信满满的小孩,拥有不可一世的力量,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而当遭遇到突然的打击时,心理上首先垮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老三问。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一般,至少萧子期没有明白老三话里的含义。但是李畅心里明白,你是跟他们一类的人吗? 对于自身异常的变化,李畅也一直在探索着其中的原因。对于修道这个词,李畅高中时就从很多玄幻小说中看到过,修道者上天入地的本事,他也曾经羡慕得不得了。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小说家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但自身的变异让他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世上真的有修道这么一回事吗? 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应该属于这一类人,他身上凭空出现的黑『色』的大旗,可能就是修道者的法宝。不过这种法宝也太弱了点,居然挡不住自己的子弹,跟小说里说得不一样嘛。李畅对修道者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其实这完全是巧合,如果用普通的子弹,自然是无法攻破法宝的防御,即使它是强力的狙击步枪的子弹也是一样。但是,李畅使用的枪不一样,它其实不是一把真实的枪,是精神凝练的表现。李畅的精神力是神器融合后的结果,对于自然的物体,可能并不会表现出太特殊的效果,比如,这种子弹想击穿一块钢板还是非常难的,但是对于法宝,却正是致命的克星。 更形象点说,修道者是普通人的梦噩,而李畅却是修道者的梦噩。但是李畅的肉体却没有修道者的强悍,至少是目前还没有那么强悍,一颗子弹对李畅也是莫大的威胁。 “你是什么人?”老三再一次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畅被老三的这个问题触动了许多思绪,极力思索间却又遇到老三问同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萧子期在旁边听得既明白,又不明白,见李畅有点痴『迷』的样子,以为李畅无意间中了老三的诡计,这个年轻人的手段花样繁多,萧子期吃了他不少苦头。萧子期冲了上来扶住李畅:“你没事吧。” “没事。”李畅摇摇头,转对老三说:“你现在总该说出来了吧。” 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威胁,另一种威胁又煎熬着老三的灵魂,暴『露』师门的秘密,师门的惩罚的痛苦比死亡更强烈一百倍。老三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对不起,我不能说,我不能。”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萧子期冷笑道。 “我不敢说啊!”老三几乎要哭出来。 “你怕什么?”萧子期问。 “我怕他们,他们的手段太可怕了。”老三喃喃地说,眼睛空洞地望着『射』入窗户的一缕阳光。他曾见过师父惩罚一个违规的师兄,那种痛苦的表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肢体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件轻松的惩罚了。 “他们的手段厉害,难道我们的手段就是吃素的?有我萧家保护你,你还有什么怕的?”萧子期不屑地说。 “萧先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如果我师父他出马,你们那些人都不够看的。就是我大师兄来,尽管李先生也非常厉害,我还是怀疑你能否抵挡得住。” “我大师兄在修道方面是不世出的天才。师父没有多少时间教我们,我们好几个师兄弟都是跟着大师兄学的。” “看在你还记得大师兄的份上,师父面前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一个低沉厚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老三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大,大师兄?” 李畅也紧紧地盯住站在门口的一个大汉:“是你?” “李先生认识我?”大汉双眼锐利地一扫,老三首先受不了他如针刺般的眼神,低下了头。萧子期在大汉浑身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杀气袭击下,也不敢和他对视,急忙运转全身的功力抵抗。 李畅好像毫无察觉,温和地看着门口的大汉,想起了当初在昌宁街头看到的一幕,脸上『露』出沉思的微笑。 大汉噫了一声,很惊讶于李畅的若无其事。刚才那种弥漫全身的杀气,也是师门的一种杀招。萧子期抵抗不了,老三也抵抗不了,可是这个小伙子根本就没有抵抗,但好像根本不受影响。 “我不认识你,但我见过你。”李畅从往事中回过神来。 “在哪里见过我?”大汉好奇地问。 “唉,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人曾经是李畅想拜师学艺的对象,对付那帮小偷时施展出来的点『穴』术让李畅很是激动了好几天,没想到造化弄人,再见面时居然是敌对的立场。 “我要带走他。”大汉指着老三,“作为报答,我今天放过你们。” 萧子期第一次没有反驳如此狂妄的话,大汉那种强悍的气质已经压制住了他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亲身体验过的萧子期深刻地理会了这句话。 “对不起,你不能带走他,作为报答,你可以走了,我今天不把你留下。”李畅微笑着说。 “小伙子够狂的!”话音刚落,大汉的拳头简简单单地直击了过来! 没错,只能用简单来形容,没有花招,没有速度,只是一记不是很快的直拳,甚至连出拳前的准备动作也没有。 随着拳头的『逼』近,李畅顿时觉得千万钧的力量紧紧地缠住了自己,滴水不漏地封住了自己上下左右所有逃跑地线路。明明是不快的拳头,可是在一般人看来,却是势若奔雷,如泰山压顶一般。 比拳头就比拳头,谁还怕了你不成?李畅右手张开成掌,霎时突破了大汉拳头表面的屏障,一把抓住袭击的拳头。 大汉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手居然能突破自己拳头外面一层屏障,那才是他这一拳真正的力量所在。而肉体上的力量根本就不能与此相比。 待大汉发现不妙,想要收回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拳头被李畅紧紧地捏在手里。 李畅变态的双手有着何等巨大的力量,刚一接触,大汉就知道自己根本抵抗不了,他忍住骨骼几乎被捏碎的疼痛,左手闪电般抽出一把剑来,朝着李畅的手腕刺去! 李畅不敢冒险,人的名树的影,大汉当初威风八面的形象,给李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畅松开对方的拳头,一把枪霎时出现在手里,稳稳地对着大汉。 “大师兄,小心他的枪!”老三惊叫起来。 枪?一把破枪有什么好怕的,大汉有点不满老三的大惊小怪。他没看到前面的情形,还不知道老三是怎么被制服的,以为是李畅和萧子期仗着人多势众打伤了他。 “老三,看大师兄给你报仇!”大汉手一挥,那边小剑直朝着李畅飞刺过来,李畅身子一偏,躲过了此剑。突然,小剑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空中拐了个弯,从侧面朝着李畅的太阳『穴』刺来! 会拐弯的剑,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剑了? 我今天就用会拐弯的子弹会会你这把会拐弯的剑! 李畅身子往后一仰,右手已持枪在握,朝着飞剑就是一枪,同时毫不停顿,调转枪头,另一枪就奔着大汉去了。 “不能夹!”老三惊呼起来! 『射』向飞剑的子弹正中剑柄,飞剑摇晃了一下,改变了方向,而『射』向大汉的子弹陡然改变了轨迹,大汉伸出的两个指头一下子扑了个空! 因为老三的惊呼,大汉有了警觉,见此情景,心里一惊,双指闪电般地及时移动,恰好在另一个位置等到了改变轨迹的子弹。 子弹再次转弯,这次的线路更加诡异,划了一个弧线,居然变成从上到下,朝着大汉的百汇『穴』『射』了过去! 两次变轨,又是如此近的距离,大汉已来不及用手抵挡,情急之下,一个铁板桥往后一倒,子弹将将擦身而过,啪地『射』进了地面。 大机动变轨两次已经是李畅的极限了。如果能再多一次,大汉决计逃不过这枚子弹。 大汉被这颗子弹搞得非常狼狈,使出了十二分努力才把这颗会拐弯的子弹对付了过去,根本就无法分心去指挥控制飞剑。飞剑失去控制,又被李畅的子弹一击,摇晃了几下,顺着惯『性』飞了几圈,啪地掉在了地上。李畅急奔过去,抢先一步在地上捡起小剑。 看起来也很普通的样子,李畅把小飞剑拿到自己眼前。嘴里嘟噜出一句话,差点把大汉气得吐血。 “这就是飞剑?怎么是这个样子,好难看!” 大汉一见飞剑落入对方的手里,赶忙使个剑诀,要夺回飞剑,飞剑猛地挣扎起来,并且发出呜呜的鸣叫。李畅没注意之下,飞剑差点脱手而去,赶忙把手一紧,握住剑柄。飞剑经过几次挣扎,好像知道自己是徒劳无功,慢慢地停住了。 大汉脸『色』一变,脸颊一下子变得赤红,丢掉飞剑如同战士丢掉了枪,对一个修道者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就是这个道理。 大汉咬破舌尖,大吼一声,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全身功力运至极处。与此同时,飞剑仿佛一瞬间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在李畅手里突然顽强地翻了个身,在他的手指上深深地拉了一剑,李畅吃痛,没能握住飞剑,飞剑嗖地朝着大汉飞去,瞬间不知踪影。 大汉一把抓住老三,身子急速后退,同时张口一喷,一股蕴含着充沛真元的气体霎时击中了李畅的胸脯。 李畅只觉得全身一震,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胸前几跟肋骨折断的声音。 李畅抬手就是一枪,大汉已顾不上伸出‘灵犀’指来夹住飞弹,只是急奔,同时不断地晃动身形,追击过来的子弹噗地击中了大汉的肩头! ------------ 第49节、孟家的猜疑(一) 第49节、孟家的猜疑(一) 萧子期急奔两步,扶住李畅,再看那个大汉,已经消失了踪影。 萧子期顿了顿脚,放弃了追击的想法,双手托着李畅疾步朝着乡镇的方向奔去,五六公里的路程,萧子期托着一个大活人,只花了二十多分钟。 萧子期马上与手下联系,几分钟后,老高他们开着车过来了,见此情景,急忙把李畅扶上车,来到乡卫生所,简单做了一下处置。 李畅神态还算清醒,肌体超强的自恢复能力已经慢慢地开始发生作用,刚受伤时的疼痛也渐渐减轻。 老高马上联系急救车,用普通捷达运送,怕碰着伤口,影响医治。好在此处离鞍山不远,正是老高的地盘,一个多小时后,急救车赶了过来,把李畅抬上车,众人开车跟在后面。 进入急救室时,老高已经把一个大红包准备好了,偷偷地塞给了主治医生。医生假意推辞了几下,说:“老高,咱俩谁跟谁啊,还跟我来这一套。” “两码事。交情归交情,辛苦归辛苦,这是辛苦费。你就别拉拉扯扯了。”老高把红包塞进了医生的白大褂。 医生走进急救室,护士已准备好了急救器械。医生已经从老高那里知道了病人的情况,受外力冲击,胸骨骨折。 可是检查之后,医生哑然失笑,老高把病情说得恐怖之极,其实没那么严重,胸骨有轻微骨折,几乎不需要正骨就能恢复,胸内也没有发现出血的迹象。医生很郁闷地发现,根本没有需要自己动手的地方。医生『摸』『摸』口袋的大红包,无功无碌,受之有愧啊!只好把各种检查手段都用上,把李畅的身体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医生在里面慢悠悠地帮李畅检查身体,外面却急坏了萧子期和老高他们,进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音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老高,这个医生的水平怎样?”萧子期焦虑地问。 “我的老朋友了,医术绝对的高明。” 李畅在病房里被医生检查来检查去,本来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这一折腾,反而加重了一些,于是抗议道:“大夫,还要做什么检查啊?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啊?”医生抢白道。 两个小时候,李畅被推出了急救室。萧子期、老高急忙迎了上去,老高问:“郝大夫,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病人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很神圣地说。 李畅躺在推车上,无语中。 当天夜里,陆续来了不少人,个个精悍干练,萧子期在李畅病房的门口,窗户,过道都安排了人值守。除了医生,任何人不得进入。 郝大夫弄不清李畅的来路,被萧子期这种架势吓住了。每天例行检查完后,再也不肯多待一分钟,心里还在打鼓,这个红包收得是不是有问题,想退给老高,再三犹豫,又不好开口。老高也显得极其忙碌,脚不沾地,与郝医生一直也没有多说几句话的功夫。 萧子期在病房里陪住了一晚,平安无事,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些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难道就偃旗息鼓,悄然收兵了? 大汉中了李畅的一枪,不敢耽误,抱着三师弟急行了几十公里后,方才把三师弟放下。脱下衣服,『摸』着伤口,想把子弹扣出来。可是,当他的手一碰到伤口,立马楞住了! 没有子弹! 刚才一路疾驰,并没有注意身体的变化,可是『射』进肩骨的一颗子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没了呢? 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凝结的血块在伤口上形成了一个丑陋的伤疤。大汉发现子弹消失了之后,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惊的是这颗子弹也许有什么古怪,莫非是一种『药』物,进入人身体后就会自动融化,然后渗入血脉中。大汉闭目调息了一会,身体里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可是,这颗子弹哪里去了。 大汉自跟着师父修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得如此狼狈,并且还是一个毫无修道基础的普通人。用的是一种他们称之为垃圾的普通手枪。 大汉并不是避世修行,也经常入世,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修道者的世外桃源。于是,他们把入世也当作一种修行手段。可能是自师祖以来,都是采用这种方法修道。 大汉对于枪支这种热兵器并不陌生,大汉领有师门秘密指令,在世上行走,免不了要与那些地痞流氓,黑道枭雄打交代,自然也有刀枪相见的时候,几次交锋下来,他发现普通的枪支已经很难伤得他分毫了。首先是,普通的枪械已经很难击中他,其次,即使偶然击中了,也很难伤害他分毫。在他看来,热兵器也是一种暗器,只不过这种暗器比普通飞刀、长箭速度更快一些罢了。 可是,这种枪,子弹居然会拐弯。以大汉丰富的阅历,也是第一次碰见。莫非是一种‘法宝’?可是,一个毫无修道基础的普通人,能拥有如此法宝吗?即使有,他又能『操』作得了吗?三弟道行不浅,居然如此委顿,也许就是这种对手的这种‘法宝’害的。 大汉一路疾行,三师弟也没有歇着,利用这段时间稍微调息了一下。大师兄放下他时,他已经能够自己独立行走了。 “三师弟,我接到你的信息就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兄问。 “本来一切都在控制中,那个萧子期,名声很响,外界传得蝎虎,我看也不过如此。后来,这个叫李畅的年轻人不知怎么得知了萧子期被困的消息,赶了过来,我与他交手之下,吃了大亏,他那把手枪神乎其神,子弹好像长了眼睛,会空中拐弯,自动跟踪对手,后来,我启用了法宝黑燔,居然也没有挡住他的子弹,生生地把法宝给毁了。我也因此受了伤,在交手的过程中,我曾经在他身上施加了包括炙火在内的好几种符,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好像天生就对此免疫。大师兄,小弟办事不力,让人质得而复失,请大师兄责罚。”三师弟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大师兄听了三师弟一席话,沉思了起来,半饷才问:“他怎样找到此地的?你暴『露』行踪了吗?人质与他秘密联系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我接到行动小组发现人质的通知后,我跟就启程来到此地,那时,行动小组已经几乎全军覆灭,二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五个人。我跟踪时很小心,加上大雪大风天气,他们是不可能发现我的。并且,我注意到,他们找到这个村子,也是纯粹偶然,是在逃跑路上的发现,并不是事先约见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无手机信号,他们身上也没有卫星手机,我一直都在密切地监视他们,不可能跟外界联系的。” “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事情又偏偏发生了。对方找到门口你才知道,真是笨得可以。”大师兄有点不耐烦。未知的敌人,未知的法术,找不到解释的原因让大师兄有点惶恐。大师兄从今天的事情中,已经发现了四点疑问,第一,这是把什么样的手枪?目前世界上的高科技应该还没有发展到这种水平,莫非是国家秘密研制的武器?如果是,那这个人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资格使用这种武器?第二,这人不畏道符,不怕法术,偏又毫无修道根基,莫非他的修为和境界已经到了我们不能看破的境地?第三,道门中有一些偏门法术,能够远距离对目标进行跟踪搜索,莫非这人掌握了这种法术?第四,自己伤口中的子弹哪里去了?刚才调息了一下,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以排除是特殊『药』物子弹的可能『性』。 大汉突然想起了李畅初见自己的惊讶,好像以前见过自己,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印象。 李畅这个人其实早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对他的周边关系和个人履历也进行调查过,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今天他表现出来的能力,过于匪夷所思。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出现了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物,以前的计划要进行修订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师门,向师父他老人家报告,也许师父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自从孟家开始介入与萧家的对抗后,就开始收集调查与萧家有关的所有社会关系,李畅就正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其实,以前因为张家的关系,他们也知道李畅这个人,但并没有引起关注。 最初李畅是怎样进入孟家的视线呢?原来,孟家为孟刚量身打造了一套方案,用来追求张晓芙,所以,对张晓芙周边的人非常注意,特别是与她关系密切的男人,李畅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这只不过是常规的调查,因为李畅与张晓芙的关系还不是特别密切,但考虑到李畅在张家的地位和影响,李畅已经具有了进入他们视野的资格。 真正引起孟家注意的是李畅的失踪那一阶段所发生的事情,孟刚作为宜阳老乡,对他的失踪也有所耳闻,张晓芙肯定是知道事情的经过,无意中也在孟刚面前泄『露』了自己的焦虑和关心。那段时间,张家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张晓楠几乎就是常驻北京,这种异常不可能不引起孟家的注意。 当李畅平安归来后,他们对李畅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调查,但是走私集团几乎全军覆灭,走私集团中知道李畅这段时间行踪的人都已经命归极乐,他们也无法获得更有价值的消息,李畅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始终是一个『迷』,曾昆与李畅的交往却更是秘密中的秘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曾昆的存在。碰巧,李畅获得公安部表扬的消息也被他们知悉了,无意中发现他在这起破获走私集团案子中起的独特的作用。 这个时候,孟家开始真正关注李畅。 对李畅重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与张晓楠的合作中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强势的地位,再也不是只能接受张家帮助的小可怜虫,而是逐渐在张家的经营结构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张家的珠宝制作销售业务在张氏企业中,本来是很小的一块,不知为什么,最近发展突然加快,好像是找到了一个金刚石富矿,张晓楠拥有了越来越多的钻石,并且都是高品质的钻石,虽然孟家并不经营珠宝生意,但是,张家的钻石生意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现金流,也促使了公司在其它竞争行业中的发展。 与此同时,李畅在张氏企业中的地位也在悄然发生改变,特别是春节前后正在筹备成立的梦幻珠宝公司,整合了张氏企业的珠宝业务,孟家发现张氏企业的舞台上,突然出现了这个人的影子。 孟家不相信张晓楠会随便对一个年轻人委以重任,更何况,这家梦幻珠宝公司虽然是在张家原来的珠宝公司和渠道的基础上整合成立起来的,可是,从财物结构来看,与其说是张家的公司,还不如说是李家的公司更为准确。 高品质钻石的大量增加,梦幻珠宝的成立,李畅被推到前台,所有这些,孟家不可能不放在一起考虑、琢磨。 张晓芙对孟刚的态度的转变,使得孟家认为李畅是孟刚追求张晓芙的一个强力的敌人,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由于李畅的出现,张晓楠在生意上越来越依赖李畅,即使孟刚与张晓芙结合,在张家的生意中能够占据多大的说话声音还是一个未知数。另外,是李畅身上表现出来的越来越神秘的背景。 当李畅充当张晓芙的冒牌男朋友后,对李畅的重视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 第50节、孟家的猜疑(二) 第50节、孟家的猜疑(二) 玉虚道长感觉心绪不宁,后山凉亭中做晨间功课时,总觉难以入静调息,遂站起身来,仰望东升的旭日,一片落叶掉到他的头上,玉虚道长掐指一算,大弟子冲灵道长和老三冲玄都应该回来了,莫非他们有了不妥? 刚回到观中,就听得观外喧哗,接着有人来报,说大师兄回来了。玉虚道长急匆匆走到观外,见冲灵和冲玄两个已经到了观门,见师父出来,赶忙行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玉虚道长问。 “师父,弟子无能,此次行动,我方损折将近二十人,我和三师弟都受了伤,命运之匙没有拿到。请师父责罚。”说着,冲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冲玄见大师兄跪地领罚,忙不迭地也跪在地上:“师父,此事不怪大师兄,是弟子办事不力,大师兄还因为救我受了伤。” “怎么,你们都受了伤?”玉虚道长难以置信地问。“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你们?是哪个门派的?萧家派出四老了吗?” “要是伤在四老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了。可是,这次折得真是窝囊,是一个年轻人,名字叫做李畅,身上没有一点修道的痕迹。” “起来吧,随我回观中,把事情经过详细说说。” 玉虚道长听冲灵源源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接过冲灵道长递过来的第四块玉佩,把玩了一会,闭上眼睛沉思起来。老大和老三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恭恭敬敬地看着师父。 “这事我得闭关好好想一想。这把古怪的枪也还罢了,可能是国家高科技的产物,我们不懂这些,也不要妄加猜疑。可是,一个普通人,身体再强壮,又怎么抵挡得了炙火符?”玉虚道长蓦地睁开双眼,“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通知孟家,行动暂停,让他注意外界动向。这次闹得动静太大了点,别让警方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来。” “可是师父,我们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全好了。先前受挫,只是没有准备,我们尽快准备,把几个师弟也叫上,我就不信制不了一个普通人。” “冲灵,你说那个叫李畅的年轻人认出你来了?” “嗯,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见过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我都有点印象,唯独不记得他。”冲灵说。 “冲灵,你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出观。就在观里好好歇着,最近我又有些心得体会,正好说与你知道,送信的事还是让老七去。好了,你们都歇息了吧。” 冲灵和冲玄点点头,都离开了。 玉虚道长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声:“现在修道的环境越发艰难了。” 玉虚道长回到书房,从一个保险柜取出一本陈旧的小册子,打开,这是师父传下来的东西,是师父的师父传给他的。 代代相传的这本薄册子,只限于掌门知道。上面记载着玉佩的来历和形状特点,要求每个新任掌门,都必须想方设法找到这三块玉佩,历代掌为为了得到这三块玉佩,都竭尽心智,最终却一无所得。连下落也没有找到。册子传到了玉虚道长手里,却意外地得到了三个玉佩的下落,眼看师门的重托有了完成的希望。没想到节外生也枝,居然出现了一个人,凭着一把古怪的枪支,就把把老大和老三都伤了。把人质救了回去。 自从许多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是上万年前的一场浩劫,几个大的修真门派几乎全派灭绝。如今,昔日威风凛凛的峨嵋、青城等名门大派,已经沦落为收点香火钱的破落门派了,并且这些地方都成了旅游胜地。只有冲虚观这样的小门派保留了下来。 三块玉佩上的花纹是一种古老的象形文字,它描绘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而第四块玉佩就是钥匙,它才是真正的命运之匙。 这四块玉佩是神器的上一个主人留下来的。神器的历代主人都是修真者,但是最终都没有一个人得窥天道,怏怏而终。虽然拥有神器,却总是不能与神器完全融合。反而是李畅这个从来不知修道为何物的普通人,误打误撞之下,居然与神器达成了初步的融合。 玉佩没有被人抢走,而李畅却因为这次出『色』的表演,被孟家列入了最危险的敌人。李畅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 孟凡涛坐在书房里,看着孟伟亭呈送上来的报告,报告封面上书绝密两个字。 自从冲虚观正式对孟凡涛下达命令,要他全力辅助以来,孟氏企业的状况已经有点走下坡路了。一个是资金抽调得厉害,虽然他不明白冲虚观要完成什么事,但为此雇佣了黑道枭雄、杀手浪子花费了许多资金。其次,人手越发紧张了,企业孟伟亭成天为这些事情所累,根本没有精力打点企业,人心也因此有点不稳,一些谣言也出来了。去年财政年度结束决算数据表明,利润比上一年度下滑了百分之二十。 由于资金用量很大,很多资金的抽调都在违规『操』作,特别是几家上市公司,经此抽血,又完全是暗箱『操』作,没有公告,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几天前的一次行动更是搞得孟凡涛焦头烂额,损兵折将不说,那些抚恤金又是一个天文数字,最糟糕的是,孟氏企业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虽说在宜阳这一亩三分地,孟凡涛还能镇得住场面,但是,他到底只是一个企业家,还远不能一手遮天。从可靠渠道得知消息,国安局也盯上了自己。这才是最恼火的。 这帮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再这么折腾下去,公司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孟凡涛不知道冲虚道长要做什么,他知道这帮人的本事,也能猜测出他们的目的不是钱财和权势,他们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这是孟凡涛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孟伟亭在报告中猜测可能是武功秘笈之类的东西,可能只有这些东西才会引起冲虚观的兴趣,对钱不感兴趣,对权不感兴趣,甚至对女人也不敢兴趣,他们追求什么呢?长生不老?扯谈! 如果真的是这种东西,情况就更危险。 如果冲虚观得手,他们肯定会选择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潜心修炼,而孟氏企业则会首当其冲,萧家丢失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唯一的线索就是孟氏企业。如果萧家找上门来,孟凡涛不会天真地认为冲虚观还会派人过来帮忙。这个时候,对于已经达到目的的冲虚观来说,孟氏企业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孟伟亭在报告中仔细分析了企业目前存在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为自己树立了太多的强敌,这几个哪一个都不好惹啊。为商之道,和气生财,树敌过多,乃是极其不智之举。目前孟家正面发生冲突的敌人是萧家,萧家的势力是孟家远远不能望其项背的,只是由于有冲虚观的支持,才能勉强维持一个平手。并且,不知为什么,萧家还没有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政治资源来打压孟家,其次是张家。孟家与张家的关系处于微妙的阶段,孟凡涛对张家一直示好,孟刚也一直在表达张家之女的爱慕之意,但是由于李畅的存在,张家和萧家有结成同盟的趋向。 张家与萧家的婚事,由于保密措施得当,倒是没有引起孟凡涛的注意。 为此,孟伟亭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计划,圆满完成这个计划,就能一劳永逸,把孟氏企业真正变成孟家的企业! 冲虚观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听说冲虚道长有两个徒弟已经受了伤,正在调养中。这段秘史,冲虚观是讳莫如深。孟家也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探知出来的,但是受伤的原因不明。 什么人能击伤冲虚观的人,并且其中有一个人还是冲虚观的大弟子,冲虚观弟子辈中的最强手。 报告中有相当的篇幅描述李畅,孟凡涛看得出来,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在这次人质事件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要不是他,也许冲虚观已经得逞了。 报告中列举了李畅所经历的的所作所为,主要是几件比较大的事情,李畅想瞒都瞒不住。 李畅自开车出行以来,由于鼹鼠的关系,李畅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孟家的眼里,去省会,到上海,最后来到瓦沟。所以,李畅在上海闹出的动静,孟家略一打听就知道了。并且欧阳家与孟家平素就有业务往来,孟家要打听一个人,自然而然就找上了欧阳家。 李畅在上海的几次行踪,在长沙的几次行踪,被仔细地分析,被认为是考察全国的珠宝市场。 这个年轻人让有有点看不透。 孟伟亭在报告最后建议,与这萧家、张家这两个企业暗通款曲,联合他们的力量,反过来对付冲虚观。 其实,无论萧家还是张家,孟家与其都没有太深的矛盾,没有解不开的冤仇。冲虚观才是孟家最大的威胁。 ------------ 第51节、搞笑的黑道(一) 第51节、搞笑的黑道(一) 李畅在医院住了几天时间,就出院了。 李畅住进医院的第二天,萧子期就离开了鞍山,回到北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边需要听取详细的事情经过,萧子期这边英勇威武的形象已经在家族中进一步得到美化,他以一人之力,独灭对方十几个好手,大出风头。不过爽是爽了,还要许多擦屁股的事情需要处理,在国内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武装械斗,警方的压力很大,总要给大众一个交代吧。 在警察到来之前,萧子期他们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死者的尸体,这些尸体自然就落入了警察的手中,萧子期的保镖名义上的编制都是公司的员工,有名有姓有地址,警察很容易找到他们,自然就会把这些事情与萧氏联系起来。反而是那些设伏的人,由于都是有备而来,车子是偷来的,身上的证件是假的,警察反而一时无法弄清他们的身份和背景。 不过,事情还是很容易调查清楚的,预先设伏挡路的卡车,偷来的车辆,伪造的证件,谁是追杀者,谁是防卫者,稍微仔细调查一点就清楚了。唯一的麻烦是对于防卫程度的认定和持枪的合法『性』的置疑。 李畅在矿山遭遇的伏击,也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现场损坏的车辆,山顶的狙击手和狙击步枪,从山顶滚下来的巨石,都在证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警察的调查表明,狙击手在不同的位置开了好几枪,都被当事人躲了过去。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且两个暗杀者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但是,两个暗杀者的死亡却是一个『迷』。法医的尸体解剖证明,两个暗杀者都是一枪毙命,并且子弹『射』来的方向颇为古怪,现场勘查表明,暗杀者是从对面山头『射』来的子弹击中眉心,一枪毙命。 这些证据虽然排除了李畅的嫌疑,李畅也正是以这种预计编制了自己的证词,但是,什么样的手枪可以从对面山头『射』来?两个山头的距离相隔近一公里,没有任何一把手枪能够有如此大的『射』程,并且还有如此好的准星。 最最关键的是,没有子弹。枪杀两个暗杀者的子弹一直就没有找到。子弹『射』进眉心,以普通手枪的威力,子弹肯定留在死者尸体内,解剖结果也表明,子弹并没有击穿死者的脑袋。无论从哪个角度推测,子弹都应该留在死者的大脑中。但是法医忙乎了一个下午,偏偏什么也没有找到。 李畅在医院的这几天,除了时不时有些警察来麻烦他之外,却是异乎寻常的平静,萧子期安排的保镖完全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由于这些家伙对李畅的情况调查得比较清楚,李畅担心他们会对父母不利,请张晓楠派人暗中保护。不过在医院住了两三天,如同这里的保镖一样,被派去保护李畅父母的保镖成天也是无所事事。 李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至少知道一条,父母那里暂时不用担心了。如果他们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不会给自己留下反应的时间的。 李畅出院后,先到了北京。车子已经损坏,李畅只好改乘飞机。 来到北京,刚出首都机场,李畅就看见了望眼欲穿的王绢。 “我不是让你别来接我了吗?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耽误了课不好。”李畅放下行李,把王绢搂在怀里轻轻地抱了抱。王绢很享受李畅的拥抱,箍住李畅腰的双手还紧了紧。王绢把脸贴在李畅的胸口,含混不清地说:“没关系,今天的课最没意思了。” “怎么来的?”李畅问。 “坐机场大巴,很方便的。走吧。”王绢松开李畅,拎起李畅的一件行李。 李畅突然想起还停在西部牛仔酒吧的宝马,对王绢说:“还不赶快学个车本,有辆现成的车却没有人开。” “你那辆宝马?算了吧,太招摇了。不过车本我还是想学,暑假吧,现在没有时间。” 坐在机场大巴上,王绢撒娇地一直把头靠在李畅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学校发生的事情。 “还有男孩子给你写情书吗?”李畅突然问。 王绢转过头,望着李畅的故作严肃的面孔,噗哧一笑:“你没把醋带在身边吧,我怎么闻见了好重的酸味。” 两人回到李畅租用的房子。这房子是一年一交租金,还有几个月的租期。因为有些日子没有住人了,房间里灰尘很重,王绢系上围裙,开始打扫卫生。 “王绢,你毕业后想留在北京还是回老家?”李畅想帮忙做事,但总是不满王绢的意,最后只好跟在王绢背后瞎转悠。 “我才大一啊,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早了点?让开点,看看,我刚拖干净的地,你又弄脏了。” “我在想,是不是在北京买套房子。你在北京读书,有套房子,周末可以去自己的房子休息。” “花那个钱干吗?集体宿舍也不错啊。再说,一个人住一套房子,有点襂得慌。” 李畅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是一个人住呢,我经常要到北京来的。这里还有我的公司啊。” “你的公司?”王绢一下子没有明白,“那间你投资了的酒吧?多大的公司啊。” “是叶子那个公司啊,我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了,晚上我们去酒吧,晚上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睡吧。” 王绢脸一红,扭捏起来:“不行的,明天早上还有课,不能迟到。” 晚饭的时候,在仙鹤楼定了包间,李畅打电话把陈阳、朱胖子他们都叫了过来,张艳因为已经到酒吧帮忙,装修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盯着,就把她也叫来了。赵基和朱珠都没有来上班,赵基已经开学,朱珠还在家里。 吃饭的时候,陈阳递给李畅厚厚的一个红包,李畅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去年的奖金。你走得早,那时还没有算出来。只好今天才有机会给你,欠了隔年账了。” 李畅欲待推辞,朱胖子说:“收下收下,都有的。去年酒吧生意不错,你的功劳最大。” “我的功劳大什么?我发现自己是最不称职的员工了。经常迟到早退,有时还旷工。” “呵呵,所以今年不做员工,改做老板了。”陈阳笑道,“旁边的店子已经盘下来了,现在是淡季,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装修,估计三月份能够开业。你是股东,也告诉你一声。不过你是做大生意的,这点小钱,你是不会放在眼里了。还不把红包拿过去,是不是嫌钱少?” “拿啊,怎么不拿?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我正好缺钱用,陈老板就送上门来了,真是个好老板。今年的兆头不错,刚到北京,就有红包拿。” 中间,李畅去上卫生间,正好与对面一个醉醺醺的酒鬼差点撞个满怀,李畅身子一闪,让了过去,仔细看时,却是郭老大,郭老大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后面追来的保镖赶忙扶住郭老大,嘴里说:“老大,厕所在这边,你往人家包间里走干什么?” 另一个保镖冲着李畅喊道:“小子,看着点路。”这两个保镖以前没有见过李畅,说话挺狠的。 郭老大转过身来,醉眼朦胧地看着李畅:“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到你老大也不问安请好?不懂规矩!” “郭老大,少喝点酒。”李畅笑道,没有再理会郭老大,朝着洗手间走去。 一个保镖一把拽住了李畅的手:“我们老板发话了,你该知道点规矩。懂不懂,不懂我们教你。” 李畅轻轻一挣,一只铁腕紧紧掐住了保镖的胳膊,把保镖疼得跳了起来,李畅讥讽地笑笑:“说起规矩,你们老大是最清楚的,也是最守规矩的。回头让他教教你。”说吧转身就走,保镖被李畅刚才『露』的一手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见李畅快要走进洗手间,高声问道:“有胆留下你的姓名。” “你对你老板说,他上次输了我一百万,他就明白了。” 李畅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郭麻子他们几个,说不定真的跑到哪个包间里解决问题去了。路过的一个大包间门微敞开着,里面传来吆五喝六的酒令和嘈杂的劝酒声,李畅偷瞟了一下,里面摆了三桌。 回到包间,李畅把所见转告朱胖子和陈阳。朱胖子说,往日这个郭老大,每逢节日,都会把道上有影响力的人都请过来,一起吃顿饭显赫,地点总是选在仙鹤楼。今天说不定就是这个聚会。 黑道老大的聚会?李畅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脸上的神情立马有点古怪。 朱胖子好像看穿了李畅的心思,呵呵一笑道:“也谈不上什么黑道老大,不过聚集在京西一带的小虫小蛇吧了。每个人有自己的一点点地盘。郭麻子上午还给我打过电话,不过这种聚会我没兴趣参加,我自认为还不够那个档次。哈哈。” 陈阳道:“李畅,我敢打赌,第二天郭麻子肯定会来找你的。” ------------ 第52节、搞笑的黑道(二) 第52节、搞笑的黑道(二) 李畅对郭麻子印象很深,他创建的寰宇安保有限责任公司,发明的服务行业预警设备,非常有想象力。不知道这个公司现在怎样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久别重逢,吃饭喝酒瞎侃,时间过得飞快,李畅看看时间不早,遂提议撤退。结完帐,李畅下楼的时候,正好又路过郭麻子吃饭的那个大包间,听得里面郭麻子在嚷嚷什么,合并,办公司,大势所趋之类的话,心想这个粗鲁家伙也学了不少新名词,莫非又是郭老二的馊主意?笑笑摇摇头,来到门外,见一辆普通捷达停在离门口十几米的地方,一个人站在车旁抽烟,李畅认得这人。他在这里干吗?又不进去?等人还是执行任务?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李畅迟疑了一下是否打招呼,那人也看见李畅了,把烟头一扔,快步走了过来。 “李畅,什么时候到的?把哥哥给忘了吧?” “吴警官,大冷天的不进餐馆暖和暖和,跑这里挨冻,这是唱的哪一处戏?”李畅问。 “咳,苦差使。”吴警官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样子,“郭麻子召集了一帮子人在里面吃饭。我得到消息,过来看看,这帮家伙没一个好惹的,几句话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加之又喝多了酒,我怕出事。” “我看见郭麻子了,喝得不少,找不到厕所,直往人家包间里闯,在过道里碰见,他醉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走的时候,听见他在嚷嚷,好像酒醒了些。包间里有好几桌人呢。真要出事,你一个人顶什么用?” “都有事,都很忙,要是把他们叫过来,有事还好,要是没有事,岂不是招人埋怨。我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李畅和吴警官告别了,王绢脸薄,不肯住在这里,借口明天上午要上课,要李畅送他回去,李畅开始只是半真半假地说话,此刻见王绢坚持,也有点不好意思。把王绢送回学校,回到房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第二天上午,李畅一觉睡到十点,要不是电话响起,他还得睡,拿起电话看了看,是陈阳的电话,想起昨晚陈阳的猜测,心想莫非是郭麻子来了。接了电话,果然如此,李畅起床梳洗,到酒吧时就十一点了。 郭麻子看见李畅,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李畅不习惯一个不很熟悉地人对他如此亲热,跟郭麻子的关系也只是在酒吧打的那次交道,后来就没怎么碰面了。 李畅的身子有点僵硬,郭麻子也是久经江湖的人,焉能不明白,遂放缓了身形,伸出的手马上变成了抱拳:“李先生,好久不见了。拜年拜年。” “郭老大,生意一向可好?祝你财源广进,生意兴隆。”李畅刚说出来,就觉有些不妥,过了一个春节,这话说顺嘴了,郭麻子是做那一行生意的,他的生意兴隆,不少人就要倒霉了。 郭麻子裂开嘴呵呵笑:“李先生客气了,郭老大这个称号只是手下叫叫,别人在背后都叫我郭麻子,李先生叫我老郭就行。” 李畅马上就改了口:“老郭,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赔礼的,昨晚喝得有点高,见了李先生当面,居然出口不逊,得罪得罪,莫怪莫怪。” 李畅才不相信他这么早巴巴地赶过来,只是为了赔礼道歉。不过自己的圈子与郭麻子也没有什么交集,他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呢? “呵呵,这有什么。老郭是豪爽人,这点小事还值得大清早跑过来?” “我们坐下说话,陈老板,泡两杯咖啡过来。” 李畅揣摩不透这个大流氓找自己有什么事,不再问了,只是喝咖啡,等着对方开口。 “李先生,还记得上次我到酒吧来推销产品的事情吗?” 李畅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想笑。陈阳告诉他的时候,自己当时就笑得差点叉了气。这么有创意、有前途的黑道老大是少见了。 “呵呵,老郭的产品很有特『色』。” “现在这个生意还过得去,咱是正规的保安公司。我核计了一下,想把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大,昨天我找了一帮子兄弟喝酒,谈起这事,大家都很赞同,现在黑道生意也不好做了,在京西这个角落里,打点擦边球,勉强维持生计。大伙都看到了这一点,对我的建议都表示同意。” 李畅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坐立不安了。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想介入,真不知这个郭麻子是怎么想的。 郭麻子见李畅有点不乐意的表情,赶紧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我这个公司,小打小闹还行,要是当真做大了,肯定会引起一些麻烦。再说,这么大的动静,几个关键的人物不先知会一声,可能不大好。所以,我想求你在萧先生面前美言几句。我可以送给你一些公司的干股。” 李畅赶忙站了起来:“老郭,这事我帮不了你。我不想跟这些事沾边。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李畅逃也似地跑了,后面还传来郭麻子的粗犷大嗓门:“李先生,请你再考虑考虑。传个话就行,嘴皮子动一动,几百万就到手了,这么好的事情,你还犹豫什么?” 郭麻子没想到李畅的反应会这么大。自己事先还准备了许多充分的、冠冕堂皇的劝说词,准备舌战李畅,此刻都派不上用场了。 陈阳走了过来:“郭麻子,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种事情李畅不会沾手的,况且他自己还有的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李畅这次计划在北京停留几天,处理好相关的事情后就去缅甸,缅甸是世界上最大的翡翠产地,想了解各种翡翠的质地、成分、结构,缅甸是不得不出于好奇去的。相关的手续正在委托张晓楠在办理。 这两天的时间,李畅先去了一趟潘家园,罗军和王大为一过了元宵节就出来了,吃饭的时候,罗军告诉李畅,陈森昆休学半年后,也来到了北京,现在宇航大学读书。李畅奇怪怎么没有见王绢提起,莫非她不知道? 罗军看出了李畅的疑虑,告诉他,这次陈森昆到北京念书,来了十几天,低调多了,许多老乡都不走动。 低调?莫非他记住了教训?李畅摇摇头。 与他们小聚半天之后,李畅去了银行。李维境遗赠给他的收藏都保管在银行出租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租金每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李畅上次跟着李维境老先生去银行看过,但没有仔细看,今天正好花上半天时间仔细‘看看’。李畅在印象中,这些收藏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各种名贵玉石、玉器、玛瑙等。 然后又花半天时间跟叶子聊了很长时间。公司的重组已经完成,由于两家公司的业务互补,组合的效果非常好,一个是成本有所下降,少了一些中间环节,财物成本和经营成本都减少了不少。 “你过来当总经理吧,我做董事长。我们哥俩联手,把父辈遗留给我们的公司搞得红红火火。”叶子劝道。 “不好意思啊,我新成立了一家公司,叫做梦幻珠宝有限责任公司。也是在一个经营珠宝公司的基础上重组完成。兄弟以后买首饰珠宝,给女朋友买钻戒、项链,一定要照顾哥哥我的生意啊!千挑完选,绝对能让你满意。现在还在筹划,相关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最近就要开业。我邀请你参加我的开业典礼。” 叶子很遗憾地耸耸肩,随即笑道:“一定去的。这是你的第一家公司,不管是上刀上还是下火海,我都得去一趟。” “我的公司就那么可怕吗?还得上刀山,下火海?”李畅反问了一句。 “虽然不是刀山,火海,钱包里的钱看来是捂不住了。可惜,我还没有女朋友。买这些东西送给老妈吧。” 李畅忽然想起一个事,问叶子:“你整天忙着打理公司的事情。不读大学了?” “现在哪有时间念书,整天忙得屁颠屁颠的。” “我建议尽快请一个职业经理人来当总经理。待公司走上正轨,你还是到学校去读几年书。” “你以为我不想?现在哪里脱得开身?请职业经理人是个好主意。我马上让人去办理。李畅,你想不想念书,如果想,包在我身上,咱们从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开始。我想办法把我们分到一个班,一个寝室。” “我也很想读书。可是现在不行。我得去趟缅甸。等我回来后在找你商量吧。” “去缅甸?是为了珠宝公司的事情吧,到那边进货?” “嗯。”李畅点点头,心思却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上大学?还有办法去上大学?李畅内心深处好像伸出一只小手,在挠痒痒。 “小心点,那里太『乱』。” 告别叶子,李畅又到丁二哥那里去了一趟。 看见李畅,丁二哥又像是看见了美味佳肴的美食家,寒暄了几句后,就开始急不可耐的游说工作:“李畅,好家伙,在海口的风头还没有出完,又跑到上海去了。到我这里来工作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公司,这又不矛盾。你还记得海口的郭宝山吗?他也是在为我工作,可是他的生意一点也没有耽误啊!更何况,到我这里工作,有持枪许可啊!” 持枪许可?丁二哥话里有话啊。 ------------ 第53节、丁二公子的如意算盘 第53节、丁二公子的如意算盘 “我又不玩枪,要什么持枪许可。”李畅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的摆设,转移话题,“丁局长,你的办公室不错啊,当局长和当处长还是不一样。又花费了我们纳税人多少钱?” “臭小子,别转移话题。你现在能耐了,动静闹得很大啊!再闹大点,我也捂不住了。看看这个。”丁副局长扔给李畅一本卷宗。 李畅拿着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卷宗,眼睛眨了眨,指着信封右上角盖着的机密两字说:“丁局长,这是机密资料,我又不是国家公务人员,没权看密级这么高的资料吧。你不怕我泄密。要不要我给你签一个保密协议书?” “我能拿给你,你自然就能看,给我装什么装。”丁局长笑着打开桌上的文件,自顾自地披阅起来,不再理李畅。 李畅打开牛皮纸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份薄薄的a4纸打印的报告。一看封面就把他吓了一跳。封面上的标题太惊人了,关于李畅的调查材料。 调查材料?国安局为什么调查我?李畅忐忑不安地翻开报告。报告很薄,只有五页纸,李畅很快就看完了,籍贯、出生地,家庭成员,社会关系,履历,特长,几次事件的记录,虽然报告不厚,但简明扼要,关键的信息一点也没有少。从被走私集团绑架并最终协助警方破获走私集团、海口事件、上海事件直至瓦沟发生的事情。 除了这几件大事外,李畅与京西一些黑社会头子例如郭麻子、贾老板等人的恩怨和交往,也有记载。国安的调查非常细致,但没有提李畅与萧子期的关系。可能是考虑到此人的过于敏感。 虽然有些非常隐秘的事情在报告上没有显示,如李畅敲诈乔汉京几个亿的事情,李畅在海口一歌厅设局枪杀夏风的真实内幕等,但在报告中对李畅的身手做了极高的评价,枪法精准,处事冷静,拳脚功夫高明。 抛开这些抬轿子的话不说,其实最让李畅坐立不安的是在后面的分析、疑问及建议。 报告认为,李畅从高中毕业、京城打工直至目前的半年多时间内,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特长难以常理解释,李畅高三第一学期之前还很平常,到了高三第二学期就突飞猛进,学习成绩进步速度奇快。特别是进京打工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才能,存在许多的疑问。 疑问一。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李畅曾经接受过任何特种训练,特别是『射』击训练,唯一有记录的训练还是在长安公安局训练场的训练,那次其实还不能看作是训练,倒更像是一场表演。可是,李畅在几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精准的枪法,却不是一个从来没有受过『射』击训练的人所能掌握的。李畅的家庭结构非常简单,父母及亲戚都没有在部队和公安局任职的,基本上能排除业余时间在上述两个地方进行训练的可能。 疑问二。李畅在『射』击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大胆,不是一个刚刚握枪的人能够拥有的。倒更像是受过多年训练的特工人员。李畅在『射』击目标时表现出来的冷酷和镇静,也表明他在这方面有着极好的心理强化训练。例如,在上海解救人质的行动中,李畅能够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下,开枪击毙歹徒,表现出极稳定的心理素质、极高的判断力和行事果断的素质。 疑问三。李畅在行动中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惊人地强悍,应该是从小就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可是,从他就读的中学和他的社会关系的调查表明,李畅在体育方面的表现一直很低调,甚至低于中学同年级的平均水平。体能成绩也低于平均水平。 疑问四。李畅所表现出来的另一些特殊的才能无法解释。例如,他制作古董赝品的水平。经过国内最权威的专家检验发现,李畅制作的赝品根本就无法检查出来,如果不是有人事先指出,这些专家还以为那就是原件。据专家解释,这种制作水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分析。此人身份可疑,然而家庭、出身毫无破绽,令人不解。仔细分析后,有两种可能。其一,此人另有明师指导,可能是游戏风尘的能人异士,国内这种人虽然少见,但不能排除。其二,此人被掉包。真实的李畅已经不在人世或者被隐藏禁闭起来,这人是某些特殊机构精心培训出来的间谍精英。不过这一点太过匪夷所思,并且与其人行事风格不相符合。仅做参考。综合考虑,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建议。尽量把此人拉入国安内部。考虑到此人的『性』格特点,可以纳入处进行管理。 李畅把卷宗装好,放到座前的茶几上。 丁局长披阅了几分文件,招呼秘书进来把文件取走了,见李畅已经看完了卷宗,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遂笑道:“你看到第二种分析了吧,纯粹是无稽之谈。我倒是偏向第一种分析。报告中的建议怎么样,不考虑一下?” 李畅对报告中的种种猜疑,倒是不加评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丁局长,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实在是不想过这种生活,平常几次出手,也是没有办法,『逼』到头上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天底下比我强悍的人多了去了。以丁局长的聪明雍智,国安局的特殊地位,还怕天下英才不踊跃来投?” 丁局长站起身来,走到李畅的身边,表情渐渐地严肃起来:“李畅,你是晓楠的干弟弟,我也是把你当成兄弟看待,我能坐上这个位置,你在破坏走私集团中的功劳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承你的情。我拉你进国安局,虽然是有我的私心,但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知道你的各种特长是怎么来的,也许你真的有一个游戏风尘的能人异士做你的师父。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国安局招贤若渴,你进国安局x处,一定会大大加强x处的力量。也许你还不了解x处,这是一个专门招揽奇人异士的机构,不同于国安局普通的特工。他们是负有特殊使命的人,一般的行动都不会让他们出面。平常的行动也很自由,也可以经商做生意。只是在有特殊行动时才征召过来。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影响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想过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这个愿望好啊,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才能犹如放在布袋里的锥子,早晚会自己冒出头来,根本无法掩盖。只要你有了这种才能,你就注定无法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给你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你如果在街头碰见了一个流氓调戏『妇』女,如果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能只是在肚子里骂几句,然后回家把这事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说与家人听听,可是,如果你有了惊人的身手,又稍微有点正义感,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流氓,对你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碰巧这些小流氓后面都有大流氓,他们肯定会找你的麻烦,于是,小麻烦升级为大麻烦,你不由自主地就陷了进去。 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你真的已经修得大智若愚,已无半分尘心,你有了这种本事,自然就会表现出来。这时,有些事情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你会身不由己地陷进去。你在社会上得罪了人,得罪了地痞流氓,他们可能拿你没有办法,可是,他们会不会找你的家人的麻烦呢?你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吗?还有,社会上有许多的不公平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摆到桌面上来的,你能都采用暴力解决问题吗?如果这样,你就会一不小心站到了社会的对立面,社会的公平不是你说我说就能确定的,他是在一大堆法律条款下,由方方面面的人平衡的结果。一个孤胆英雄能解决这些问题吗? 也许,以你的才能,你也可以自己组建一些帮派团伙,形成自己的势力,可是这种势力沾了个黑字后,你就再也脱不开身了。可是,它永远是一种见不得光的生活,你愿意过这种生活吗? 再说,你现在的身手虽然足够强悍,但并不意味着你就会刀枪不入。要按顶级特工人员的标准呆判断,你差得很远。在这个事件上,有许多的方式取你的『性』命,你自保的能力虽然有了些,但还是远远不够, 如果你加入国安局,你就可以利用你的特殊地位发展自己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有了什么事,也可以利用我们的力量一起来解决。 我们会送你去培训,让你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更加全面的才能。 你要达到这些目的,并不需要你做出多大的牺牲,只是拿过去这种小本本就行。”丁局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工作证,“就是这样的证件!” ------------ 第54节、开业典礼(一) 第54节、开业典礼(一) 飞机降落在长沙黄花机场,李畅走出机场时,张晓楠派来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南方的三月,雨水渐渐多起来,天上阴云密布,李畅坐进车里,闭目养神。脑子里却还在想着与丁文的一番谈话。 丁局长的上下嘴皮子一扒拉,就把李畅侃晕了,见李畅心思已经活动,更加卖力地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蛊『惑』李畅上他的贼船。 李畅『摸』『摸』口袋里的那个证件,按丁局长的话说,有了这个证件,就有了合法持枪的权力,有些事件可以便宜处置。至于哪些事件可以便宜处置,事后丁局长给了他一本小册子,李畅看了才知道,所谓的便宜处置也是有许多限制的,想想也是,国家不会允许一个人拥有超越法律的权力的。 李畅接受这个职务更多的还是从家里考虑,丁局长虽然是在劝说李畅加入他的队伍,有些话可能有些夸大,但是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例如,亲人的安全。当然,并不是有了这个小本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可以临时抽调一些地方执法力量,这样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也有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许丁局长说得对,自己的能力还有许多改进的地方。不禁对丁局长说的培训一事充满了渴望,特种部队的战士经过这种培训后,在相当高的淘汰率下,剩下的都是特种战士的精英了。如果自己也按这种方式进行培训,最终会达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只是因为梦幻珠宝公司的开业典礼在既,李畅才匆匆赶回县里,只待一个月后,去参加丁局长为他特别安排的培训。 下午五点多回到家里,父母早已接到他的电话,正在准备晚餐。李畅还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张晓楠的电话就来了。在路上已经和张晓楠通过电话了,不知现在打来又有什么事? “我明天晚上宴请新来的书记,正好你也回来了,过来一起见见。” “书记?哪里的书记?” “县里原来的郑书记调走了,新调来一个唐书记。刚刚上任。我们在这块地盘上上做生意,一些关键的码头一定要拜,有些一般的关系我就不叫你去了,有晓雷在联络就行。只是你,做了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有些事你必须走到前台来。地方的父母官也得多多认识结交。” 李畅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答应了晓楠明晚的宴会。虽说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张晓楠交代的事情还是不好回绝。 李运生听见儿子的话,『插』了一句:“新来的唐书记,刚上任不到半个月。看他的履历,倒不像是来镀金的。原来的书记离任后,姓陈的指望能接书记的班,当上昌宁县名副其实的老大,没想到空降了一个书记,把他气得够呛,听说正在医院养病呢。活该,这种败类还想做书记,痴心妄想!我看他的仕途是走到头了,前任书记离任,县长接任书记,在国内是很普通的事情,书记走之前,他没少活动,听说钱也花了不少,他这次没上,摆明了上面对他不满意。什么时候把他这顶乌纱帽摘了才好。只不过这家伙在地方的根基太深,唐书记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他。” 李云生本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平常从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官场的人事变迁,反正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上了谁谁,自己的口袋里不会多一分钱,不上谁谁,口袋里也不会少一分钱。自从李畅与陈森昆的矛盾激发之后,李畅在陈家手里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李云生才开始关注县里的官场,寄希望于老天开眼,派来一个青天大老爷,把姓陈的搞倒搞臭。 李畅喝了一口茶,问:“唐书记为人怎么样?你们见过吗?” “他才来了半个月,我们平头老百姓,哪有机会见。不过,从他对姓陈的态度来看,这是个好官。” 在李云生面前,李畅虽然是后生晚辈,可经历的大事比父亲多了不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愣头青了,靠对姓陈的态度来判断是否好官坏官,李畅自然不会犯这种片面的错误。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要唐书记能够把姓陈的搬倒,自己不妨煽煽风点点火。 徐小燕从厨房里张罗了一会,把菜端上桌子,李畅说:“妈,家里不是请了保姆吗?怎么不见她来做事?” “我们两个又没有什么事,工作也不紧张,平常就两个人,还用得着保姆?冤枉花这笔钱。保姆做的菜哪有妈妈做的菜好吃。来来,尝尝妈妈做的剁椒鱼头,你最喜欢吃的菜。” 李畅扑到桌子前,抄起筷子,夹了一块鱼头塞进嘴里,一边吃,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好吃好吃。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徐小燕把做好的几个菜都端了上来,解下围裙,“来来,吃饭。老李,把王绢爸爸送的那瓶酒拿来。小畅,陪你爸爸喝杯酒。王绢她还好吧?” “挺好的,这次去北京也见了她。只是时间太短,这边的公司要开业,只好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王绢这丫头不错,我们看着她长大的,你得盯紧点,人家长得漂亮,又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条件比你好了不少。大学里优秀人才不少,身边肯定少不了追求者,你又不常和她在一起,千万别大意。” 李畅腆着脸凑到徐小燕面前:“妈,你儿子也不差啊。就没见你夸过我一句。” “你倒是不差,就是不听话,本来复习一年,再上个大学也行。你偏偏要出去打工。真的不想上大学了?” 李畅想起叶子的话,心里一动,忙道:“妈,我又不是不想上,这不现在事情多嘛。我在北京有一个朋友,想在下半年去上学深造,他邀请我一起去。我正在犹豫呢。” 徐小燕忙打断李畅的话:“傻儿子,还犹豫什么?他有关系?要多少钱?” 李畅没有直接回答妈妈的问题,只是说:“那好吧,我就去大学里转一转。” 李云生用筷子敲了一下李畅的脑袋:“看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叫转一转?进去后就给我好好学习。有了文凭才好找工作,爸妈没什么本事,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李畅瞪大了眼看着父亲,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逻辑,拿了文凭才找工作,那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是工作?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爸,我现在不是有工作了吗?我们公司里就有不少大学生。” 李畅尴尬地拍拍自己的脑门:“给你气糊涂了。总想着你高中的事情。不过,读个大学总是不错的。” 第二天中午,在准老丈人家里吃了顿饭。自从李畅给王文宁买了套房子后,王文宁对他的态度明显地就不同了。吃饭间,王文宁没少问李畅新开公司的事情。个人占多少股份啊,公子总计多大资本啊。主要业务经营范围啊等等。 第二天晚上,张晓楠在县宾馆招待唐书记。李畅的座骑在瓦沟矿的时候被人砸坏了,现在没有车,也不好对张晓楠讲是被一块跟车子差不多的石头砸着了,只得说车子被偷。当时的情形太危险,李畅怕张晓楠一旦知道了事情真相,会阻止自己继续南下冒险。 来接李畅的车就是昨天去机场接他的车子,司机径直把车开到宾馆楼下,这里离家里并不太远,溜达着就能过来,张晓楠非得让车子去接,李畅也只好由她。 到了张晓楠预定的包间,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张晓雷也在。还有几个是公司的高层,有张晓楠的房地产公司的高层,还有两个是梦幻珠宝的高层。 主客还没有到,张晓楠正和几个高层说着什么,见李畅进来,把那几个高层扔下,走到李畅面前:“瘦了一些。” 张晓雷过来把李畅拉开,讨好似地递过去一支烟,李畅警觉地看着张晓雷。张晓雷低声说:“什么时候教我枪法?” “枪法?” “别装别装,你在上海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从一个极不可能的角度,一个很难掌握的时机,尝试了一枪毙命的绝招。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手绝活?”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海发生的事情?”李畅很奇怪地问,张晓雷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张晓楠却好像不知情的样子。 “我负责公司的安全与行政,方方面面的朋友不少,在警方自然也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这点小事你能做出来,我们还不能看到所谓的内幕消息?你太小看我们了。” “哪里可以『射』击?” “宜阳西郊区有一个『射』击场,我去过那里,不错的地方。你得答应我帮忙。” 正说着,门被服务员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张晓楠赶忙迎了上去,与来人寒暄了几句,客人依次与人握手,朝张晓楠安排的主客位走去。 李畅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巧了,怎么会是他! ------------ 第55节、开业典礼(二) 第55节、开业典礼(二) 唐书记看向李畅的眼神也很惊讶,随即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朝李畅伸出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在这里又见面了。” “你们见过?”张晓楠惊讶地问。她不知道李畅和唐连云的生活轨迹会有什么交集。 “见过一次,我第一次来昌宁还是他带我来的。”唐连云说。 “唐书记上次来是微服私访吧?”李畅握住唐连云的手,“很荣幸能给父母官带路。” 唐连云上次的确是来微服私访的,昌宁县官场的复杂他早有耳闻,几个厉害角『色』的背景、个『性』和能力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在正式上任前,他觉得有必要去县里看看,等正式上任时,别人再让他看的东西就加了许多掩饰,犹如雾里看花了。反正他和宜阳的官场隔得比较远,这里认识他的人不多,于是借了一辆旧桑塔拉一路开到宜阳来了,却在饭店巧遇了李畅。 唐连云微笑着和李畅寒暄,心里对李畅的身份还是有点不解。张晓楠看出了唐书记的疑虑,笑道:“唐书记,我来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李畅,梦幻珠宝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我的上司。李畅,这是昌宁县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唐连云唐书记。” “晓楠姐在拿我开涮呢。”李畅笑道:“什么董事长,还不是他们赶鸭子上架。当不得真的。更不敢自居为晓楠姐的上司了。” “呵呵,李先生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啊。这么年轻就做了资产上亿的公司的董事长。未来昌宁的发展就要靠你们这些实业家了。”唐连云的眼睛在张晓楠和李畅的脸上转了一圈,笑呵呵地落座了。 李畅在唐连云身边坐下,凑过去说:“唐书记,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董事长和经理。就拿昌宁县来说,县委书记只有一个,而董事长和经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一个转头扔过去,就能砸中好几个。” “可是资产上亿的公司又有几家?”唐连云嘴里这么说,心里对李畅和张晓楠的关系产生了一些联想。张氏企业的规模他是久有耳闻了,毕竟在整个省,张氏企业也是排得上号的。所以,当张晓楠邀请他时,他推掉了一些应酬,很高兴地赴宴了。县里的经济发展,与这些实业家有很大的关系。张氏企业每年交纳的税收在县财政收入中占据了相当的比例,要坐稳官位,特别是如果要真的做点实事,与这些老板搞好关系非常重要。 接到张晓楠的邀请后,他让心腹手下尽可能全地收集了张晓楠的背景资料,并且仔细研究了这些资料。由于时间太仓促,有些资料还没有收集齐全,比如梦幻公司的事情。梦幻公司的规模张晓楠已经告知了唐连云,因为要邀请他出席开业典礼。但是唐连云万没有想到,这个巧遇的年轻人居然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陈有福装病住院,唐连云看在眼里,陈有福在昌宁干了几十年,从工商局的股长一步步干到现在,根基深厚,许多要害部门的官员就是他的嫡系。据说原来的书记就是因为不堪忍受被架空的羞辱和苦恼,才提出调离的。本来他名正言顺地要坐上书记的宝座,不料上面把唐连云空降下来。陈有福的如意算盘落空,自然有些怨言,这些怨言又只能在几个心腹面前表『露』出来,心里憋屈。所以住在医院的陈有福,七分装病,三分却有点真的了。 对新来的书记,张晓楠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做了一些调查,这人做事颇有魄力,是个实干家的『性』格。但是,这样的人能不能斗得过陈有福,还不好说,不过和卸任的前任书记相比,他做事要胆大些,相对之下,张晓楠更为看好他。 至于陈有福和新来的书记的矛盾,已不是什么秘密,陈有福这一卧床装病,县里马上就流传开了一些谣言。 因为有公司的其他人在场,唐连云和张晓楠只是聊聊家常,谈谈各地见闻,说说笑话。任何敏感的话题都没有触及。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与唐书记不是很熟,饭后,张晓楠没有安排余兴节目,送唐书记离开后,张晓楠把李畅叫到车上。 “李畅,你觉得唐书记这人怎么样?”张晓楠问。 “看起来没什么城府,不过,也许这是假相。直爽的外表下,藏着很深的心机。你想通过他斗一斗陈有福?”李畅猜测道。 “陈有福与宜阳高层的关系不错,据说他是市委刘书记的人。” “我看传言有误,如果他真是刘书记的人,为什么这次换届没有让他上?刘书记的一句话应该是很管用的。”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也许有更上面层次的人发话,唐连云和省里的一位领导关系不错,不过仅有这层关系,隔着刘书记这一层,想安排一个县委书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有福当县长已经有五年了,这届没上,下届更不好说了。我估计他有点急。莫非,刘书记这里已经出现了缺口?” “晓楠姐,不想这么多了,唐连云没有来时,原来的书记是个摆设,陈有福几乎是一手遮天,我们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有了一个可以用来制衡的人,不是更好了吗? “我先看看吧。看看唐连云怎么点第一把火。” 张晓楠以前与陈有福的关系虽然不是很铁,但也过得去,至少在表面上如此,张晓楠在县里做了不少工程,该给的好处一点也不会漏了陈县长大人。陈有福与张晓楠的矛盾是为了李畅而激发起来的。 梦幻珠宝的开业典礼的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李畅回到县里只与张晓楠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就是宴请唐连云的那天。其余时间都是在李畅的工作室度过的。 李畅花四十万买的房子还在装修,由于地下室的建设要求比较高,装修周期拖得有点长。 李畅春节后走南闯北,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例如祖母绿翡翠,墨玉等等,利用这两天的时间,首先制作了许多珠宝首饰。 ------------ 第56节、开业典礼(三) 第56节、开业典礼(三) 叶子在典礼的前一天就悄然来到了昌宁,竟然没有让李畅去接机,只是到了昌宁县境后,才给李畅打了个电话。李畅一听叶子已经单枪匹马赶到了昌宁,大喜过望,跑到汽车站,把正在车站东张西望的叶子接回了家。 叶子飞到长沙,租了一辆车直接来到昌宁,到了地头,却不知道李畅的住处,付了车资,也不急于打电话,却东游西逛起来,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往来的都是大城市,小县城只去了京城郊县的河北县城,南方山清水秀的小县城还是第一次来,北京还是春寒料峭,树木还未返春,昌宁已经是春暖花开了,一路行来,路旁绿油油的树叶让叶子兴奋不已。 李畅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逛了八家小吃店,吃得肚肥腰圆。 叶子一进屋,看见李畅的父母,像木偶般听着李云生他们的安排,眼圈却有点红了。和睦的家庭,慈祥的双亲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叶子像木偶般被李云生牵着线,机械地坐下,喝茶,然后又突然跳了起来,从包里手忙脚『乱』地取礼物。送给李云生的是一个新款手机,送给徐小燕的是一个苹果公司的ipod。当叶子翻出第三个礼物时,李畅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子,看他还能变出什么东西。 叶子在包里『摸』索了半天,空着手出来对李畅说:“李畅,对不起了,买给你的礼物忘记带了。” 看见叶子狡黠的笑容,李畅知道自己被他涮了一把。 李畅新买的房子有四个卧室,叶子被安排在家里住下了。 李畅第二天一早就被车接到了宜阳,梦幻珠宝的工商注册地是宜阳,公司的许多店铺也在宜阳。 两人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来到公司门口,叶子打量着这幢只有三层的小楼,问李畅:“你们怎么不租用饭店的宴会厅搞开业庆典呢?” “小本生意,用不着那样铺张。”李畅如是回答。 实际上,对于是否租用高档次饭店的宴会作为开业庆典的场所,李畅和张晓楠也有过讨论。起初张晓楠是想这样做的,开业也是一次公关活动,张晓楠要把它办成一次最出『色』的公关活动,要选用最高档的饭店,最豪华的场所。 李畅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晓楠姐,能不能就在公司的营业大厅举办开业典礼?这次参加公司的开业典礼的都是你请来的朋友,都是些非富即贵的角『色』,他们购买力强劲,是我们最主要的潜在客户,我们干脆办一个现场展示,把所有的高档珠宝都展示出来,同时在现场搞一个简单的拍卖会,拍卖一些中档的珠宝,口碑相传,用他们的嘴巴作为我们的义务广告员,我敢肯定,只要他们见识了我们的珠宝,他们就永远忘不了它,他们就能够把梦幻珠宝这个名字带向全国,全世界。如果到饭店搞这个活动,首先安全问题就不好处理,这些东西带到饭店去,很不放心啊。” 李畅还记得在上海遇到的那次抢劫,至今记忆犹新。 “那倒是,这个小楼的安全措施已经提到最高级别了。晓雷已经安排了经验丰富的人手负责安全,地下室作为存放货物的库房,那是最坚固的堡垒。这里地形我们也熟悉,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也容易处理。好的,就按你的想法办。” 走进公司总部的大门,李畅指着周围的一圈柜台介绍说:“一层是梦幻珠宝转卖店,主要销售中低档的珠宝,二层是高档珠宝专卖,设了好几个贵宾室,用来进行一对一的交易。这样也方便那些贵宾客户,进行这么大额的交易,他们都喜欢保持一点神秘,也方便为他们的隐私保密。三层是我们的办公场所。我们在市区各个大商场都设有梦幻珠宝专柜。” 正说着,张晓楠朝李畅走过来,抱怨说:“你这个董事长真是一个甩手大掌柜,这家公司是你的还是我的?我昨天就到公司忙碌了。” 李畅无语辩解,忙把叶子拉了过来说:“来了一个贵客,去接他了。” 叶子很默契地说:“是啊是啊,我第一次来湖南,人生地不熟,差点『迷』路了。您是张总吧,总听李畅提起您,我和李畅是哥们,我也跟着他叫您晓楠姐吧。” 李畅对叶子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对张晓楠陪着笑脸说:“晓楠姐,给你介绍一下,叶子,运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 “很高兴认识你,我知道这家公司,规模不小。”张晓楠说的不是客套话,李畅在闲聊时也提起过这家公司,并且还知道他也是这家公司的董事,但具体占据的股份比例她就不知道了。张晓楠因为知道叶清羽的事情,所以对于叶子的年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奇来。 张晓楠微笑着伸出手来,叶子在张晓楠突然绽开的美丽和极富女人味的微笑面前,心脏砰砰地剧烈地跳了几下,有点不知所措,慌『乱』地点点头说:“晓楠姐,您先忙,我让李畅带我去转转。” 李畅被叶子拖着走了好几步,扭头见张晓楠正和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说着什么,对叶子戏腻说:“是不是看见我姐太漂亮了,你这颗少男的心被打动了?别动歪心思,我姐已经名花有主了。” “去你的。”叶子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砰砰剧烈地跳了几下,转过头背着张晓楠的方向,忽然惊喜地说:“王绢怎么也来了?” 李畅呵呵一笑道:“王顾左右而言它?别来这一套,我是不会上当的。叶子,公司的美女不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晓楠姐除外。” 叶子不理他,朝远处招招手:“王绢,这里呢。” “呵呵,越编越像了。”李畅转过身子,讥嘲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傻笑,『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你怎么也来了?” 王绢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嗔怪道:“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会不来呢?”转对叶子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到的,住在李畅家里。李畅,你再不拥抱她,我就要上去拥抱了。” 李畅一把推开叶子,上前把王绢揽在怀里:“多辛苦啊,跑来跑去的。我不是说你功课忙,就不要来了吗?” 王绢默默地享受了一会李畅温暖的怀抱,突然想起什么,挣脱开李畅:“快带我去洗洗,下了火车就租了个出租直奔这里,一身脏死了。” “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来你高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了。”李畅对叶子说:“叶子,你先转转,我就不陪你了。” “去吧去吧,重『色』轻友的家伙。” 叶子来到门口,看见一溜摆着的花篮,自己送的也在其中,他从花篮的条幅中看出来,贺喜的公司中,没有一家是知名品牌的珠宝公司,其它行业的公司倒占了不少,并且多是本地的公司。梦幻珠宝的名气还不够响亮啊。 一辆宝马停在公司的门口,一个长发披肩,一米六十五左右身高的女孩走下车来,看了一下门口挂的牌匾,点点头:“是这里了。”对停在后面的一辆运货车招招手,两个工人连忙下车,把车厢里的一个巨大的花篮抬了下来。 叶子心里暗自嘀咕,又是一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孩。 女孩在留言簿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接待小姐彬彬有礼地说:“请赐名片。”女孩摇摇头。 “有请柬吗?”接待小姐微笑着问。 “没有,我是不请自来的。你们老总在吗?” “稍等。”接待小姐打开对讲机,“张总,欧阳小姐在门口找您,请您过来一趟。” 张晓楠疑『惑』地看着进来的女孩,迎了上来:“欧阳小姐,欢迎光临。” 欧阳楚有点羞涩地看着对面过来的女人,在张晓楠的高贵『迷』人的风度面前,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负的欧阳楚也有点不敢正视。 “您是梦幻珠宝的张总?梦幻珠宝的老总不是李畅吗?”欧阳楚问。 张晓楠听出这个漂亮女孩的话里有点生涩的敌意,含笑道:“欧阳小姐,李先生是公司的董事长,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我给他打工。” 欧阳楚心里犯起了嘀咕,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有着充分的了解,任何男人第一次见到她总会有轻微的失态,而李畅这个家伙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是在看着一尊雕像,虽然欣赏雕像的美丽,但却缺乏一种在普通男人的眼睛里都能看到的欲望,今日一见,方才明白。怪不得他那样对我,原来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 张晓楠好笑地看着欧阳楚,自然知道这个女孩吃醋了。李畅这家伙从哪里招惹来这样一个女孩,也没见他提过。 “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吗?恕我眼拙。”张晓楠说。 “没有,张总,我从上海来,家父是天兴集团的欧阳思义。我代表父亲前来祝贺梦幻珠宝公司开张大吉。对不起,不请自来,太唐突了。” “原来是天兴集团的欧阳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你这样的贵客我们怕请不来,所以不敢请啊。李先生一会就过来,你稍微休息一会。” 张晓楠眼睛扫过欧阳楚胸前的祖母绿翡翠挂件,招呼一个职员过来接待欧阳楚,自己去了李畅的办公室。 刚上到三层,就看见李畅和王绢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张晓楠说:“楼下有人找你。你去看看,我不熟悉。”张晓楠不知道王绢会赶过来参加开业庆典,更详细的介绍在王绢面前就不好说了。只好含糊其词地说,然后挽着王绢的手说:“王绢,今天刚到吧?你先休息一会,现在客人都陆续上门了,李畅可能会忙不开,没有时间陪你了,庆典开始时,我会让人上来喊你。” “你们去忙吧,我随便转转。” 叶子继续站在门口,又过来一个漂亮女孩,小巧玲珑。在签到处签到时,一口脆生生的京片子让叶子觉得很亲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北京老乡。 叶子走到签到处,看了看她留下的名片,张笑,很好听的名字,一路行来,她脸上似乎总是『露』着笑意,真是名副其实。叶子忙追上前去搭讪:“张笑,你好。” “你是?”张笑转过身,『迷』『惑』地看着追来的这个男子。 “听你的口音是北京人?从京城来的?我也是北京人。” 张笑哦了一声,淡淡地笑笑,转身朝柜台走去,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都什么年代了,还采用这种老套的手法,本姑娘见得多了。 叶子被张笑的态度小小地打击了一下,眼睛尾随着张笑小巧的背影。又是一个没有请柬的人。是不是都冲着李畅而来?什么时候李畅开始走桃花运了? 张笑掏出手机拨打了张晓楠的电话:“晓楠姐,我到楼下了,你在哪里?” 张晓楠正下到二楼,拉着李畅说:“快点,我一个堂妹过来了。” 来到大厅,两个女孩从不同的方向朝张晓楠李畅走来。 “李畅!”这是欧阳楚尖叫了一声,她突然感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晓楠姐。”张笑朝着张晓楠扑过来,“晓楠姐越发漂亮了一点。” “姐姐已经是老太婆了,你这个鬼丫头,一见面就拿姐姐开涮。周围转了转吗 “刚才等你的时候转了一圈,原来你这里藏着这么多的好东西,怪不得不愿意让我来呢,是不是害怕同行是冤家?我看时间安排上写着,待会还有一个有拍卖会,我一定要买好东西回去。” “你的嘴皮子总是这样尖刻吗?”张晓楠没好气地说。 当欧阳尖叫一声时,李畅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急匆匆地朝他走来,李畅站在那里呆住了。他没想到来人是欧阳楚! ------------ 第57节、开业典礼(四) 第57节、开业典礼(四) 张晓楠远远地看着李畅和欧阳楚四目相对,对张笑说:“你先四处转转。我过去一趟。”说完朝李畅走过去。 “欧阳小姐是你的朋友?”张晓楠在李畅身边轻轻地问了一句。李畅从轻微的惊奇中醒过来说:“晓楠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欧阳小姐,欧阳……”说到这里,李畅尴尬地顿住了,说老实话,他和欧阳还真的不是很熟,并且从来没有相互正式认识过,知道她叫欧阳还是后来与她父亲和哥哥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救的是欧阳家族的大小姐。 “欧阳楚,楚国的楚,刚才我和张总已经认识了。李总,我想我们才需要正式认识一下。”欧阳楚落落大方地伸出娇嫩的小手。 李畅和欧阳楚的小手碰了一下,像触电般弹了开来,自我解嘲地对张晓楠说:“晓楠姐,还说给你们介绍呢,我们之间都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再次表示欢迎。欧阳小姐是怎么知道梦幻珠宝开业的事情?这次开业只是请了一些地方的朋友来捧场,没敢请太远的客人,怕给他们添麻烦。欧阳小姐的光临让我很意外,也让我很感动,非常感谢。”张晓楠从李畅的愕然看出欧阳楚是不请自到,并不是从李畅那里得知了消息。 “天兴公司与本部在宜阳的恒宇公司有业务往来,我是从孟总那里得到的消息。李总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公司开业我无论如何都要来庆贺的。”欧阳楚把这个他字咬得很重。张晓楠听了心里暗笑,这个小姑娘真没有眼力见,看来是被醋意蒙蔽了眼睛,张冠李戴了。要是看见王绢,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呢。 “李畅,你招呼一下欧阳小姐,又有客人来了,我去打个招呼。”张晓楠转过身,背对着欧阳楚朝李畅扬了一下眉,『露』出怪怪的笑容。 待张晓楠走远后,欧阳楚说:“李先生,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当面向你表示感谢。父亲表达谢意的方式可能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本能行动,他并不是坏心,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如果这种方式伤害了你,我代表他向你表示歉意。” “呵呵,我没有不高兴啊!令尊给我一千万,我还觉得太多了,现在是按劳取酬的社会,我在单位时间里创造的价值和我付出的劳动并不值得这么多钱。令尊已经非常慷慨了。” 欧阳楚一听李畅的话,眼圈就红了,幽幽地一叹道:“我知道你还在生他的气。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接,你看在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专程给你道歉的份上,就不要介意我父亲的举动了,好吗?求你了。” 欧阳楚软语相求,『荡』气回肠,李畅呵呵一笑道:“欧阳小姐想得太多了。我真的没有生令尊的气。”说着,瞥见叶子在往这边靠近,偷偷地给他使了个手势,可是叶子恍如未见,径直朝着张笑走去。 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看见我在受苦受难中,也不想着过来搭帮一把。李畅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叶子一下,陪着笑脸道:“欧阳小姐,你先四处看看,今天既是开业典礼,同时又是开张的第一天,客人可以随意选购,今天特价大酬宾,所有的商品打八折。” “打八折?”欧阳楚知道许多商场珠宝的折扣可以打到三折四折,打八折还是很贵的了。 李畅知道欧阳楚误会了,笑道:“你转转就知道了。二楼是贵宾室,如果一层的商品没有让你动心的,可以上二楼看看,那里有不少的好东西。”说着说着马上『露』出了商人的嘴脸,“无论贵贱,你买件东西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失陪失陪,客人来了,我一个董事长不过去打个招呼不好。” 欧阳楚看着李畅逃跑也似的身形,暗暗说:“哼,想逃过本姑娘的手心,没门!我追到天边也要把你追到手。从小我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张晓楠一边和客人寒暄着,偷闲问李畅一句:“从哪里惹来的这个小姑娘?” “我哪里敢惹她,你没看见,我逃还来不及吗?您好,方总,欢迎光临。”李畅对张晓楠介绍的客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脸上堆着笑,腮帮子有点酸痛。 “我才不管你这些事呢,记住别让王绢误会就行了。”张晓楠看见门口的客人,扔下一句话,迎了上去,“唐书记,欢迎光临。” “张总,恭喜发财。”唐连云抱拳作揖,眼睛扫视着四周,看见紧跟着过来的李畅,“李总,场面不小啊。” “都是张总的功劳,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呵呵,唐书记,不想着给夫人买点什么?” “李总,真不愧是做了老板,时时刻刻不忘生意啊。好好,县里有你们这些大实业家的支持,经济复苏就有希望了。不想着把店子开到县里去?” 李畅楞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开到县里去?真是开玩笑,县里有多大的购买力,即使有,对于这些高档的珠宝,普通人买不起,买得起的人一般也只认大城市的大商场和专卖店,原因很简单,怕上当受骗啊。现在假货那么多,几十块钱的玉不也可以忽悠到几千块吗?上千块的珠宝玉器,楞是敢往零头砍。不过真要从这个行业积累了资金,其它方面自然是要投资的。 唐书记哈哈笑道:“开玩笑,开玩笑。要是哪一天你能主动地找我要到县里开店,我就乐地睡不着觉了,这说明县里的经济有了非常大的起『色』,大家能买得起你的东西了。” 几个人的谈话被门口响起的热烈的鞭炮声打断了,张晓楠和李畅迎到门口,走过来两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后面几个小伙子抬着两个大大的花篮。 张晓楠认得,一个是市委的副秘书长王荣,一个是恒宇的总经理孟伟亭,这两个人也是不速之客。一个公司开业,又不是『政府』的什么形象工程,张晓楠还没有张狂得要请『政府』的官员来贺喜。如果真的是一家有关国计民生的大公司成立,张晓楠也不会请来一个副秘书长,怎么也得是个市长副市长之类的官儿,这样一个大不大,小不小的官,张晓楠一时没读懂里面的文章。 至于孟伟亭,在宜阳自然是一个大人物,也是最大的富豪,他的到来很是让周围的人惊讶了一番,但是张晓楠自家心里明白,这次梦幻珠宝开业,她并没有请恒宇的人,要按照以前的关系来讲,这的确是有点失礼了。可是,张晓楠不请孟家的人也是有她的考虑,李畅为了妹妹张晓芙和孟家的孙辈孟刚闹得有点不愉快,最关键的是,在瓦沟,李畅和萧子期遇到了意外的袭击,而这些设伏的人据说和孟家有着数不清道不白的关系。虽然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指向孟家,搞到最后,孟家也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找了一个小黑帮作为替罪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萧子期岂是捕风捉影的人? 自从瓦沟的事情出来之后,张家与孟家的关系就淡了许多,在很多场合,张晓楠对孟家的人都显得很冷淡。外面已经在风传,张家和孟家有了隔阂,传统的张孟联盟关系已经开始破裂了。所以,这次梦幻珠宝开业,张晓楠自然不会请孟家的人。 他来是什么意思? “张总,开业大吉,恭喜发财。”孟伟亭和王荣好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异口同声地说。 虽然心里不解,张晓楠在面子上不会失了礼数,既然人家不请自来,自己自然也不好拉下脸来,毕竟这是自己的生意,在自己的地盘上。 “王秘书长,孟总,同喜同喜。”张晓楠微笑着。 王荣和孟伟亭是掐着点来的,也几乎是最后两位客人了。两人一到,开业庆典就开始了,王、孟的到来让张晓楠还是有点措手不及,原先安排好的一些程序就存在打『乱』的危险,庆典会上安排了嘉宾讲话,都是些抬轿子的话,凑个热闹气氛而已。王、孟这一来,还要不要安排他们讲话?毕竟一个是代表『政府』,一个是宜阳最大的富豪之一。 “王秘书长,到时给我们讲几句话?孟总,你和王秘书长在这里等一会,我就失陪了,我要去那里,中午设宴在华天大酒楼。”张晓楠指了指『主席』台。 孟伟亭看出了张晓楠的心思,笑道:“不碍事的,你们先去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为了我们的不请自来搞『乱』了你们的程序。” 开业庆典已经开始,张晓楠没有时间和李畅商量怎么应付孟伟亭,刚才出迎的时候,李畅有意落在后面,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张晓楠站到了『主席』台上,请来的主持人开始卖弄自己的口才:“女士们,先生们,梦幻珠宝有限责任公司的开业庆典现在开始!今天出席开业庆典的有市『政府』的王荣秘书长,恒宇集团的孟凡涛总经理,……,下面请梦幻珠宝有限责任公司的张晓楠总经理讲话。” “女士们,先生们,很荣幸今天能有这么多的朋友到场给梦幻珠宝捧场,我代表梦幻珠宝的全体员工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钻石、神秘的翡翠,古往今来缘何使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工农商学兵穷追不舍?是一种什么神秘的力量驱使人们痴『迷』于这些美丽的珠宝呢?一个字,美。是人类天『性』中对美的追求。想想看,你偶得一件心怡之物,在晨钟暮鼓的伴和下,在万籁俱寂的宁静夜晚,用你的知识去解读它的诞生和发育,它的形制和装饰,它的传承和遭遇,它的博大和精深,从中你将得到心灵的满足和享受。 人类的许多劳动,都是在创造美与和谐,而这真是梦幻珠宝的宗旨,以创造美、展示美为己任,梦幻珠宝将给你一个梦幻般的享受。从今天起,请你们记住这个名字,梦幻珠宝。” 王绢和李畅躲在人群中,王绢在楼上小睡了一会,坐了一晚上火车,整夜都没有休息好,实在是太困了,还是李畅上去把她叫醒的。 “今天晓楠姐好漂亮。”王绢望着『主席』台上意气风发的张晓楠,由衷地赞叹道。 李畅注意到王绢这次把李畅送给她的那串钻石项链也戴了出来,在大厅灯光的映衬下闪着耀眼的光,许多女孩的眼光都把眼睛停留在王绢胸前,目光已经『迷』失在的那颗硕大钻石的闪耀中。李畅贴在她的耳边说:“王绢,今天你是真正的女皇。” “去你的,什么时候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不喜欢?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喜欢,喜欢。你每天都要给我说一遍。” “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只能在电话中讲给你听了。” “电话也行,要不短信,每天给我发一条这样的短信,还不能重样。千万别忘了。” 李畅暗暗叫苦,每天发短信,还不能重样,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古怪。自己今天的一时冲动,给未来的生活增加了许多的麻烦和……乐趣。 “李畅,那边有人总是盯着我看。”王绢忽然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偷偷地指了指右边。 “男的女的?” “一位漂亮的小姐。” 漂亮小姐?李畅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婀娜的身材和披肩的长发,还有胸前那一抹晶莹的绿。他顺着王绢示意的方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飞快地瞥了一眼。正是欧阳楚,碰到了李畅的目光,欧阳楚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片柔情和丝丝苦楚,看见李畅和王绢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欧阳楚知道今天误会了张晓楠。 “阴魂不散的。”李畅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王绢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女孩你认识?李畅,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别人了?” “除了你,我谁都不敢招惹。” ------------ 第58节、开业典礼(五) 第58节、开业典礼(五) 嘉宾正在台上声情并茂地拼命鼓吹张晓楠的才华,张氏企业的伟大,张氏企业旗下的梦幻珠宝的前程无量。 张晓楠走到李畅身边,对王绢说:“把李畅借给我一会。” 王绢脸红红地松开了李畅的胳膊。李畅跟着张晓楠走到一边。 “你能猜测到王荣和孟伟亭今天来的目的吗?”张晓楠问。 李畅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王荣和孟伟亭坐在最靠近『主席』台的地方,主持人正在把话筒递给孟伟亭。 “你先听听孟伟亭说什么。”李畅说。 孟伟亭拿起话筒,措了一会辞,他这次过来贺喜,是秉承老爷子的旨意,来这里试试李畅和张晓楠的态度。张晓楠的梦幻珠宝开业,她居然没有给孟家送请柬,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情。联想到张晓楠在一些公开的场合对孟家人的冷淡,孟家自然怀疑张晓楠已经猜出了什么事情。 孟伟亭从来就没有想过利用这一次纯粹是讨好的贺喜之行就能修复双方的关系,他更想的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他要搞明白在这件事情中,谁才是真正能主导话语权的人。萧子期、张晓楠还是李畅? 当然,名义上真正主导这件事的话语权的自然是萧子期以及他背后的家族,但是,萧家和孟家目前的敌对立场使得双方都不可能有任何信任感,孟家即使是怀柔的举动,也会被萧家看作是阴谋,这时就需要一个中间人了。对这个中间人的要求还非常高,首先他能得到萧子期无保留的信任,其次他能在萧子期面前有着超然而独立的位置,萧子期对他的意见非要常尊重,最后一点,这个人对整件事情的过程有着比较详细的了解和非常清醒的认识。 孟伟亭认为,这个中间人最好的人选就是李畅。而要搞定李畅,张晓楠的态度至关重要。孟伟亭知道,张晓楠对李畅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力。而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呢? 孟伟亭在『主席』台上,毫不吝啬的把各种溢美之词抛给梦幻珠宝,抛给张晓楠。 “晓楠姐,要不是我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份,我真怀疑他是你请来的托。”李畅笑道。 “前面两个发表讲话的嘉宾才是我请来做秀的客人,不过他们都没有孟伟亭说得卖力。” “我看他是来讨好你的,莫非是为了他儿子追求张晓芙来摇旗呐喊的?” 李畅对孟伟亭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瓦沟行动的幕后黑手已经明确无误地指向孟家,虽然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所谓确切的证据只不过是采取法律措施的必需品,对于萧子期和李畅这些当事人来说,他们得到的证据并不少,只不过还不能作为呈堂的法律依据罢了。 萧家和孟家已经是敌对立场的两大家族,而李畅参与了瓦沟行动,并且对伏击者的行动失败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一点孟家也不可能不知道。李畅说孟伟亭是为了张晓芙而来自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李畅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孟伟亭是来寻求和解的。因为,瓦沟的行动虽然失败,但是孟家并产生没有多大的损失,虽然损失了一些杀手,不过只要有钱,还怕请不来杀手吗?而关键的神秘力量,一群修真者也没有什么损伤。以孟家的为人,在没有打痛打怕的时候,会乖乖地上门来寻求和解吗? 莫非这就是商人的城府?无商不『奸』,他们也许是探听虚实来了。 孟伟亭热情洋溢的讲话结束了,最后压轴讲话的是代表市『政府』的王荣。 “各位来宾,上午好。我受高市长的委托,为张氏企业旗下的梦幻珠宝开业表示热烈的祝贺。高市长本来要亲自来的,由于临时有一个紧急会议要他主持,所以没有过来,不过他的指示精神我给梦幻珠宝的各位员工,给在座的各位嘉宾都带到了。刚才,高市长还在百忙之中打电话来,一方面表示庆贺之意,另一方面也表示了殷切的希望,希望大家能强强联合,优势互补,精诚合作,把企业做大作强,既为国家和地方的税收做贡献,又让自己的腰包更为坚挺些。 张氏企业在宜阳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在座的各位嘉宾都是宜阳的纳税大户,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张家,还有刚才发表了热情洋溢讲话的孟总,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是支撑宜阳经济发展的有功人士。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发财的目的走到一起来了,能有缘在这里聚会,就都是朋友,” 李畅知道所谓的紧急会议自然是子虚乌有,这都是官场的套话了,只是给你一个不值钱的面子。李畅灵光一闪,对张晓楠说:“我知道为什么王荣过来了。这是市『政府』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啊。一方面市『政府』对张氏企业有些不满,故而没有派更高一层的人物来参加庆典,另一方面,张氏企业在地方的影响力又无法忽视,他们觉得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留下以后修好的机会。以孟家在地方的根基和市委刘书记与孟家当家人孟凡涛的关系,在『政府』这一边,孟家自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张氏企业的根基也不浅,所以他们采取这一招,希望张家能够对孟家递过来的橄榄枝表示善意。一边是孟家的二当家,充分表示了孟家的诚意,一边是市府的二线人物,表示了市府微妙的心态。今天这个开业庆典有点意思了。” 叶子正在缠着张笑大献殷勤,逗得张笑咯咯直笑。李畅冷眼旁观,叶子这一只骄傲的公鸡终于发春了,两个人倒也才貌相当,堪称佳偶,要不要求张晓楠助一臂之力?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张晓楠在张笑耳边美言几句,我这个兄弟的幸福生活就有保障了。 “晓楠姐,先别管这么多。瞧见那边没有,叶子看上你的堂妹了。叶子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家财万贯,绝对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人物,能配得上你们张家的女孩子吧?”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不过我事先给你的朋友打个招呼,我这个堂妹精明能干,不是那么好追到手的,身后的亲卫军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以为她这次是来纯粹贺喜的?你知道吗,她和梦幻珠宝是同行。也是来探听虚实的。” “你们张家怎么在相同的行业中互相竞争?” “以前我们是互补的关系,我们主要在渠道和店铺,没有自己特别的品牌,而张笑主要在品牌经营上。这次成立梦幻珠宝,才真的有了自己的品牌。当然就与张笑有竞争关系了。不过市场这么大,珠宝品牌也不仅仅是我们两家,倒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关系。张氏企业没有形成一个集团公司的架构,上一辈的兄弟姐妹各自独立经营各自的行业,是靠各种复杂的股权关系关联在一起。我该上去了,王荣讲话结束了。” 接下来的拍卖活动把庆典活动掀起了一个高『潮』。 参与拍卖的物品都是梦幻珠宝推出的号称只此一件的珠宝。而拍卖会的压轴之物,是一块祖母绿的翡翠挂件。 拍卖会只不过是热闹气氛,并不是为了赚钱,所以珠宝的起拍价都比正常价格要低上许多,李畅开始还担心会出现流拍的情形,但张晓楠却自信满满。今天到会场一看,李畅才明白张晓楠的自信来自何方,即使出现流拍的危险,那些依赖张家吃饭的企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李畅重新回到王绢的身边,还有叶子和张笑,叶子正在使劲追买一个翡翠手镯,只是因为张笑对这个手镯赞叹了几句,欧阳楚也慢慢地走了过来,她还没有出手,李畅估计她是看中了那件祖母绿地翡翠挂件,这个小姑娘好像对祖母绿情有独衷。 “还说没有惹人家,我注意到她的眼光总往这边瞟。你不要装没看见,你肯定认识她。”王绢在李畅耳边低声说。 “认识,当然认识。她就是我在上海救的那个人质。我记得已经跟你坦白交代了啊!呵呵,我现在才明白那一句话的意思。” “哪句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李畅说完这句话,赶紧挪开身子,躲避着王绢的九阴白骨爪。 “哦,英雄救美,美女原来是以身相报来了。好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欧阳楚旁观着李畅和王绢的打情骂俏,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酸楚。她抑止着激『荡』的心情,走到李畅的身边。 “李总,这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的女孩。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李畅慌『乱』地点点头,说:“我女朋友王绢,现在宇航大学读书。王绢,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欧阳楚小姐,上海天兴集团欧阳董事长的千金,这次是代表她父亲来参加梦幻珠宝的开业庆典的。” 王绢正在和李畅嬉闹,没想到这个一直在旁边打量他们的女孩会过来主动打招呼,听见李畅的介绍,王绢脸红红地对欧阳楚说:“欧阳小姐,你好,你也很漂亮。谢谢你千里迢迢地过来捧场。” “叫我欧阳楚就行,我和你估计年岁差不多,我在交通大学念书,也是读大一。” “恕我孤陋寡闻,天兴集团是做什么生意的?”王绢问。 “天兴集团主要是做能源行业,火电、水电设备生产和电站建设,也做风电、太阳能等绿『色』电力设备。旗下有三家上市公司。” “原来是一家大公司啊。你们和晓楠姐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吗?”王绢小心地试探着。 “没有,我们的行业相差比较大。张氏企业的规模我们望尘莫及啊。这次受家父的委托过来道贺,主要是对我的救命恩人当面表示谢意。” “欧阳小姐,拜托你不要总把救命恩人四个字挂在嘴边。事情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李畅忙『插』话进来。 “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条啊。” 突然欧阳楚的眼光落在王绢的胸前,那串钻石项链比她的那颗钻石大多了。欧阳楚眼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芒。 “王绢,你这串钻石项链好漂亮,也是梦幻珠宝出品的吗?” “不是,这是李畅送给我的。” 欧阳楚转身对李畅说:“李总,梦幻珠宝还有这样的钻石项链吗?我想买一串。” “形状类似的倒是有,但没有这么大颗的。王绢这串项链是我……是梦幻珠宝出品的钻石项链中最大的一个。如果拍卖会上没有你想要的,你可以去贵宾室看看,小秦,过来一下,你带欧阳小姐去贵宾室。” 欧阳楚说:“等拍卖会结束后我再去,我看中了那件祖母绿翡翠挂件。”心里说,这么着急就想打发我走? 王绢偷偷地看看李畅,又看看欧阳楚。 这时只听得叶子高兴地叫了一声,原来那件手镯终于被他拍到手了。 唐连云正在和王荣副秘书长热情地交谈,官场的人自然都走到一起。前面已经拍出了好几件珠宝,他们好像没有参加竞拍的意思,张晓楠自然明白这些官员的心思,都是人民公仆,表面上都是拿着工资吃饭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个闲钱竞拍珠宝?唐连云的底细她不了解,但王荣的底细她一清二楚,论起身家,他不会比在座的一些老板差多少。和那些老板不同,这些官员来道贺,最后还要拿一点走才是正理,包括请来的几个媒体的记者,给他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孟伟亭抽空和张晓楠说了几句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张晓楠有点『摸』不透孟伟亭的意思了。 正在这时,拍卖会进入了高『潮』,开始拍卖最后一件拍品,那件压轴的祖母绿翡翠挂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拍卖的火爆吸引住了。张晓楠估算了前面拍品的成交价格,都高出了原先预计价格的将近一倍,这最后一件拍品,将会引起白热化的争夺。毕竟,成『色』如此之好的翡翠还是非常罕见的。 孟伟亭悄悄地走到了张晓楠的身边:“张总,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谈,还请把李总也叫上。” 终于沉不住气了? ------------ 第59节、开业典礼(六) 第59节、开业典礼(六)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欧阳楚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终于以350万的高价把那块祖母绿翡翠拍到了手。 王绢在一旁看着欧阳楚锲而不舍地一个劲地举牌,低声对李畅说:“这个欧阳小姐很有钱吗?我看她买这么贵的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算是有钱吧。不过这个小丫头好像偏爱绿『色』,尤其喜好祖母绿翡翠。”李畅随口答道。 王绢眼珠子一转,笑咛咛地说:“李畅,你跟她很熟了嘛,连她的爱好都弄得很清楚了。开始还跟我装蒜,这位欧阳小姐人又漂亮,家世又显贵,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次又摆明了来舍身相报的,你是不是很得意?” 李畅偷偷地看了看欧阳楚在竞拍时执拗的表情,低声说:“上次在上海的拍卖会上,不也是碰见她想竞拍一件祖母绿翡翠吗?这事我已经坦白交代过了,再加上她胸前佩戴的也是,这还猜不出来?” “好啊,看你那双贼眼都望哪里看啊?”王绢娇嗔道。 “看你啊!我只看你,别的女子求我看我都不希罕。”李畅嬉皮笑脸地说,见王绢仍是嘟着嘴唇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慢慢地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研究逐渐认真起来:“王绢,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我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王绢转过头看了看欧阳楚,眼睛渐渐黯淡下来:“李畅,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欧阳小姐相貌、气质、家世都强我百倍,也许你现在不会喜欢欧阳小姐,或者你现在喜欢我多过喜欢欧阳小姐,可是你以后钱越挣越多,地位越来越高,你碰到的女子会越来越出『色』,我只是一个青涩的丑小鸭,我真的怕哪天你会……” “别东想西想了。再这样想,别人会说你在替你男朋友自作多情呢。人欧阳小姐什么时候说过不恰当的话了?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你别再多心了。” “你不知道,再者方面女人的心思是最敏感的。在这种事情上,你们男孩子也许迟钝些,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和判断。这个女孩真的对你有点意思。” “那你该高兴啊,这说明你的男朋友很优秀嘛。”李畅开了句玩笑,见王绢还没有阴转晴的意思,又认真地说:“你永远也不用自惭形愧,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最优秀的,最贤惠的,最温柔的,最……,我发誓……” “不用发誓!”王绢急切地打断李畅的话,把身子依偎到李畅怀里,轻轻地说:“誓言是最无用的东西,我从不相信誓言,我只相信我的心,我也相信你的心。对不起,你不高兴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也知道,我的家庭很一般,我也没有什么很突出的地方,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孩,事业上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我知道你的心。可是这个世界是很世俗的,我们都是凡人,都没有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我父亲当时对你不满意,不也是基于所谓门当户对这些世俗的条件吗?可是,当你越来越富裕,事业越做越成功的时候,别人又会怎样看我呢?你别打断我,这些话我想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讲。随着你的事业的成功,你的社交圈子也会越来越大,你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优秀的女孩,也许你不会喜欢这个欧阳楚,可是,难保你不会对别的女孩子发生好感,也许你还会遇到优秀的女孩对你的追求,这种事情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反感的,但是诱『惑』处处存在。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碰到这样的人,请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纠缠着你。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傻丫头,我也是这样啊,我也希望你快乐。” 叶子扑了过来,两个正在缠绵私语的人吓了一跳,对不开眼的叶子齐齐怒目而视。叶子做了个怪脸,把李畅拉到一边去说:“李畅,你说我现在就把这个手镯送给她行不行?是不是太唐突了?你说她会不会接受?” 李畅哭笑不得:“这种事还要我给你拿主意?” “当然了,你是我哥啊。这种事不问你问谁?” 李畅看见张晓楠在向他招手,忙对叶子说:“这事你问王绢吧,她也许能给你帮助,对不起了,我有点事。” 李畅走到张晓楠身前问:“什么事?” 张晓楠把他拉到一边说:“刚才孟伟亭找我了。想和我们今天约个时间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他够心急的,好吧,谈谈就谈谈。到底是什么事呢?” 拍卖会结束后,时间就到了中午,大家去华天赴宴,该送的礼物都送到了,王荣也收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只是到了唐连云这里遇到了麻烦,唐连云死活不肯接受,语气委婉,态度坚决。张晓楠只得作罢,心想新官上任,还不『摸』我们的底细,自然不肯随便接受太贵重的礼物,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吃完饭后,几个记者信誓旦旦地说,稿子一定会见第二天的报纸,然后心满意足地剔着牙开车走了。 欧阳楚没有留下吃午饭,拍卖会结束后就告辞了,李畅和王绢联袂送到门口。 欧阳楚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礼貌地和自己挥手告别,心头一酸。礼貌,的确是太有礼貌了。这样的礼貌等同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缓缓启动了车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他们也没有给她创造任何理由。两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交往,和张氏企业的业务又差别太大,跟珠宝行业更是搭不上边,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自信满满,千里迢迢赶到宜阳,真是相见不如不见,没想到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没想到他的女朋友也是如此优秀。欧阳楚只觉得一颗芳心飘飘『荡』『荡』地没有着落。如果是一件喜爱的东西,拼着财力也能把它买到手,就如同今天铁了心要拍到手的这件翡翠挂件,可是,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放到拍卖席上去拍卖。 在上海的时候,欧阳楚对李畅的身世还不是很了解,但也看出他不是用金钱可以打动的,今天的登门拜访更是证实她的这个判断。可是,如果他能用金钱打动,自己还愿意去这样做吗? 欧阳楚想起自己只不过与李畅见过两次面,何来这么熟悉的感觉呢,好像两人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在上海第一次与李畅的见面,是在香港十大珠宝商的展示会上,那时把他当作登徒子了。第二次见面是在拍卖场,在那里她遇见了劫匪。 欧阳楚把车开出了几百米,停在了路边,轻轻地试去眼角的泪花,对着镜子补了补妆。这辆车子是从宜阳的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赶紧还了她就回上海去吧。这段感情注定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但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叶子本来是想回北京了,可是听说张笑接受了张晓楠的邀请,要留下来玩几天,叶子便央求李畅也让他留下来,如此成人美事,李畅没有拒绝的理由。 下午约了孟伟亭,张晓楠和李畅都无法回去,也没有时间,只得让王绢代他们一尽地主之宜。 相比来说,王绢和叶子更熟一下,与张笑还是第一次见面。所以,说话间有意无意都帮着叶子,可是张笑只是装作不知。叶子的那个手镯还没有机会送出去,只因为王绢说了一句,第一次见面就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不大合适,张笑也许不会接受的,这样岂不尴尬? 不说三人出去游玩,叶子怎样对张笑大献殷勤的事,单说李畅、张晓楠和孟伟亭的会面。 会面是在梦幻珠宝的大本营的三楼,李畅的办公室里。 孟伟亭咳嗽了一声,请了请嗓子热情地说:“张总,李总,再次恭贺你们开业大吉,财源广进。李先生如此年轻就做了梦幻珠宝的董事长,真是后生可畏。今天见识了梦幻珠宝的实力,真的让人很吃惊啊。”孟伟亭坐下后先不言正事,给李畅猛灌了一通『迷』魂汤。 “哪里哪里,孟总过奖了。孟总是商界前辈高人,孟氏企业是国内商界的航空母舰,梦幻珠宝和你的公司比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小舢板罢了,不值得孟总如此谬夸。”李畅微微一笑道。 两人你来我往地一通寒暄,陪着笑脸说着抬轿子的话,谁也不往正题上引。孟伟亭不急,李畅自然不急,这事是孟伟亭先找上他,有什么底牌也该他先揭开。打太极拳说废话谁不会? 与孟伟亭见面之前,李畅已经给萧子期打过电话,把孟伟亭上门求见需要商谈的事情说了一遍,萧子期也很觉诧异,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孟伟亭也没有低下身段来找李畅和张晓楠的必要。萧子期吩咐李畅多听少说,先看看孟伟亭出的是什么牌。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废话说起来也很无聊,也许是看李畅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先开口询问,孟伟亭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你们是不是觉得今天我的来意很奇怪?实际上也不奇怪,我孟家的业务和张氏企业的合作又不是一个两个,现在还有一些项目在实施中,前些日子,我和李总、张总之间可能有些误会,给我们合作的项目也造成了工期的滞延和其它的一些困难,我这次专程上门,一来是为了给李总和张总道喜,二来是为了解释误会,冰释前嫌,加强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在宜阳,我们两个公司是最大的两个公司,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合则利,分则损。” 说着,孟伟亭把目光对准李畅,言辞恳切地说:“我今天既然下定决心上门求教,也就不再讳言。我听说前些日子萧氏企业的少公子萧子期先生遇到了伏击,萧先生有好几个保镖在这次伏击中丧命,萧先生本人也差点伤亡,还被一帮异人掳做人质。李总也适逢其会,最后据说还是李总把异人击退,把萧先生救出来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李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帮家伙行事周密,下手狠辣,时机地点都选得很准,要不是萧先生身手不凡,以一当十,带领几个保镖击毙了十几个准备充分的杀手,成功地保全了自己,要不是我和萧先生联手击退两个武功高超的异人,摆脱了作为人质的困境,现在恐怕已经掀起血雨腥风了。”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吗?”孟伟亭急切地问。 李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话好像问得太白痴,是把自己当作白痴还是把别人当作白痴了?莫非孟伟亭今天来只是想凭借花言巧语解脱自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事后我们也发现了一些证据,是什么人做的我们心里已经有数了。此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证据虽然无法作为法律上的铁证,所以还没有呈交给警方,但是足够使我们判定对头,下定决心了。萧家真要报这个仇,还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吗?” 有证据,不是法律上的铁证,没有交给警方。孟伟亭琢磨着这三句话的味道,他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孟伟亭干脆不打哑谜,把问题点明:“李总,我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这些流言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但对孟家很不利。这些传言的意思是,对萧先生和李先生进行伏击的背后黑手是孟家。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起因就在于此。” 误会?李畅的眼光霎时冷了起来。当初在那条山道上,自己差点就被巨石砸中,被狙击手『射』中,被异人击伤。要不是自己有点运气,再加上还有点手段,今天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听这个孟伟亭先生讲什么误会了! “误会?孟总的话很轻描淡写啊!那是好几条人命。”李畅不由自主地把浑身的杀气散发了出来。 孟伟亭极力抵抗着李畅的杀气,脸『色』变得煞白,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还请李总耐心听我一言!” ------------ 第60节、秉烛夜谈(一) 第60节、秉烛夜谈(一) 送走孟伟亭,李畅马上给萧子期打电话,告诉他立刻来宜阳一趟。 冲虚观这个地方让李畅想起了在中学时去塔山游玩时曾经做的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来到了一个破败的道观,墙角结满了蛛网,围墙倒塌了半边,门匾挂得歪斜,掉了油漆,冲虚观三个大字倒是灵动缥缈。道观旁边,还开辟了一块菜地,长着郁郁葱葱的小白菜。有几个穿着打扮都很落泊的小道士在打扫庭院。 这个梦中的地方在他返回时还亲眼目睹了,就是冲虚观。孟伟亭不知道冲虚观在什么地方,可是他李畅知道! 原来在孟家后面的黑手居然是冲虚观的道士!李畅一听孟伟亭说出冲虚观三个字,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九分。这个地方是编不出来的,即使编出来,哪里又有这么巧的事,正好是李畅梦中见过,后来又亲眼目睹的十足巧合的冲虚观。 案情牵扯到这些道士,却是件麻烦的事情,李畅与他们交过手,是知道他们的厉害的。那天只是来了两个,却能在李畅变态的枪法下全身而退,何况观中还有不少的师兄师弟,如果他们的师父出手,自己还是不是对手?也许,是弄明白冲虚观与萧家为敌原因的时候了。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才好决定采用怎样的方式。 孟伟亭语焉不详,只知道一味听从冲虚观派出的特使的命令,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对他们的行动从不过问,从老爷子那里就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到了孟伟亭这里,纵有反抗不服之心,也无暴起发难之胆,何况,他的胆量早已经在一次精心安排的试探中吓破了。这些家伙不是人,那次试探后,孟伟亭只能这么解释。 但是,两个不是人的道士居然也有兵败麦城的时候,孟伟亭才意识到,他们也是有天敌的。 萧子期接到李畅的电话,马上赶到首都机场,搭乘晚上的航班,晚上九点多钟到了长沙,坐上张晓楠派来的车赶到宜阳时,已经是当天夜里十二点多了。 他这次一共来了三人,其余的人马明天待命,待搞清楚了这边的情况再出发。 车子到了宜阳,径直开到张晓楠安排的宾馆,张晓楠和李畅已经在宾馆等候了。张晓楠和萧子期这一对已经谈婚论嫁的恋人见面,也顾不上亲热,大家聚集到张晓楠的套房的会客厅里。萧子期在一路过来马不停蹄,只是在飞机上吃了一点点快餐,早饿得饥肠辘辘了。用微波炉热了一个麦当劳汉堡,端着一碗小米粥,一边吃一边听李畅转述孟伟亭介绍的情况。 “孟氏企业实际上是冲虚观的产业,虽然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凭据,但孟家世代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如此,很长时间以来,冲虚观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动用这份产业,孟家差点忘记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财产居然是替人做嫁衣裳。这次冲虚观不知为了什么,重出江湖,动静闹得很大,这次孟家有点不甘心自己辛苦挣下的产业拱手让人,也曾试图反抗过,不过很快地被镇压住了。我和萧哥都见识过这些人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 “这么看来,事情是真的了?”萧子期把碗里的粥一口倒进了嘴里。 “我觉得有九分可信。”李畅说。“只是不知道冲虚观这次为什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从孟伟亭介绍的情况来看,冲虚观并不是为了钱财和世俗的权势而来,而是有着更为神秘的使命。不知萧哥能否告诉我一些内幕。” “开窍了?早就想对你说了,你总是推搪。”萧子期得意地笑笑。 “原本以为是萧家和孟家之间的家族恩怨,就想置身事外,不参与大家族之间的争斗,现在看来事情不这么简单,再说,自从瓦沟遇险后,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你已经把我拉下了水,想推搪也推搪不了啦。” 萧子期擦了擦嘴唇,闭上眼整理了一下思路,看这架势,一定是要秉烛夜谈了。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还得从当初赵志库设计谋杀叶清羽,得到命运之匙开始。从现有的记载看,萧家从明朝起就有详细的家谱族谱,最早有记载的家主是一员武将,官拜参将领总兵衔。家族历代相传的有两件东西,其一是一套残缺的武功心法,凭着这套残缺的武功心法,萧家练就了绝世的武功,立下了赫赫战功。其二就是一个祖令,说是有三块玉佩散落在民间,如果会齐了,就会得到一套完整的武功心法,并且留下了三块玉佩的拓印。 一套残缺的武功心法已经如此厉害了,如果练成了一套完整的武功心法,那将是怎样的令人心动啊!历代祖师在一套完整的武功心法的诱使下,想方设法,从白道到黑道,无所不用其极,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得。 不知道过了几代,一个高祖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变主动出击为守株待兔。就派人到处散步谣言,谎称呼这三块玉佩是一个异人留下的,它是一个信物,如果你拥有玉佩并找到了异人,异人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后来这个谣言变了点味道,那个具有通天彻地武功的异人变成了萧家的人,萧家会满足这个人的一个愿望。这样也好,萧家一方面加强自身的实力,积累钱财,另一方面也总是注视着江湖的动静, 这么做还真有效果,几十年下来,陆陆续续有从几百块玉佩上门等候甄别,直至解放前,有2个玉佩成功收回。这最后一块收回的玉佩,也就是第三块玉佩就是赵志库谋杀叶清羽得到的那块。 三块玉佩收齐,还没来得及参详,不知道孟家从哪里得到消息,得知了我们萧家已经把玉佩收齐,纠集了许多好手上门来索要,并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我们自然不会答应,于是只好大打出手,我们出动了族中最精锐的力量,也堪堪与来人打个平手。现在知道了,与我们萧家打交道的不是孟家,也不是普通的杀手打手,而是他们背后的冲虚观。” ------------ 第61节、秉烛夜谈(二) 第61节、秉烛夜谈(二) “但是,瓦沟一行,居然还出现了第四块玉佩,这就让人不解了。李畅把这块玉佩的复制品给我后,我找了几个老人仔细地比较了这块玉佩和前面三块玉佩,结论是,这第四块玉佩与前面三块玉佩的质地完全一样,雕刻风格、习惯也完全一样,显然是一个人雕刻出来的。我们不明白祖上传下来的记载也只有三块玉佩,根本没有这第四块玉佩的任何信息。猜测多日,始终没有结果,只好将之束之高阁,以后再研究。 这就是那几块玉佩的秘密,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在萧家一直是一个异数,以不守祖训著称,关于玉佩的传说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火箭上了九天云霄,潜艇下了五洋深处,人类都已经能够登上月球了,一发穿甲弹,上百毫米的钢板都能打穿,这种冷兵器的武功强身健体还行,单打独斗也有用,可是真要碰上热兵器,内功又有什么用处?萧家的老人热衷于这些东西,我就不是很赞同,只不过我是萧家的一员,长辈们的话也不能不听,并且第三块玉佩到手,也没有花多大的代价,无所谓,让他们去琢磨吧。 现在已经不是短刀长矛称霸天下的时代了,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冲虚观的道士们脑袋进水了?也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萧子期说到后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李畅也看得出萧子期矛盾的心理,萧子期是一个现代青年,对这种虚妄的东西看得淡。实实在在的金钱和权力才是应该努力追求的吧。可是,他看得淡不代表萧家的老人看得淡,更不代表几乎不踏入尘世的冲虚观的道士们也看得淡。李畅想起小说中描写的为了某个武功秘笈,成千上万人大打出手,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放在现在,可能那本秘笈摆在那里也没有人看,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辛辛苦苦地练一些据说要数十年才能练成的东西,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享受生活。价值观不一样了。当然,强身健体的一些功夫和这不一样,健康的身体和长命百岁是人人都羡慕的东西,没有好身体,甚至没有了『性』命,拿什么去享受生活? 但是在李畅看来,这事情也许真的有什么机巧。自身奇特的遭遇使他不能轻视任何古怪奇特的事情。要说古怪奇特,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遭遇更甚? “萧哥,这些事情真也吧,假也吧,都不重要,即使这个传说是假的,是你们家的老祖宗和你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你也不会甘心把它拿出来交给冲虚观的人吧。就是你肯,你们家的那些老人也不会同意吧。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找到了隐藏在幕后的敌人,冲虚观。我们应该怎么办?有三种选择,一是率领人马直奔冲虚观,靠武力找出并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二是报官,让警察来解决这些事情,警察不正在找瓦沟事件的凶手吗?我想他们很乐于听到我们的报警。其三,打道回府,什么事都不要管。” 第三种选择仅仅是个玩笑,现在的关键就是报警还是自行解决。 “不要报警!”萧子期很坚决地说,看来在路上他已经把这些事想好了,抑或离京时家族的老人已经有了叮嘱。“这事让我们自己解决。上次他们大张旗鼓地来萧家滋扰,此刻断然不能放过!” 张晓楠担心地问:“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么大的事,里面还有好几条人命,我们还是报警吧。” “没事的,晓楠。”萧子期说。 正当萧子期和李畅、张晓楠深夜密谋如何对付冲虚观时,冲虚观的观主房中,也在商谈着。冲虚观地方偏僻,没有电,晚上只好点蜡烛,真是名副其实的秉祝夜谈了。 “孟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瞒着我们的人去私下勾结来萧子期他们!”冲虚道长愤怒地骂道。这条消息在路上花了几个小时地事情。才送到道观中。“孟伟亭今天假装上门贺喜李畅公司的成立,与张晓楠、李畅发生了接触,不排除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并且商议好了怎样对付我们的可能。大家说怎么办?” 大伙一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好半天没有说话,大师兄迟疑着说:“师父,他们也许只是正常的商业交往吧,以前孟家和张家走得也是比较近的。张家的一个公司开业,孟伟亭上门去贺喜也是正常的。”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正常,现在就是不正常了。”六师弟接口说,“我们与萧家几次交手,双方不分胜负,谁都没有占地便宜。上次周密计划,几十人设伏去对付毫无准备的几个人,居然去参加行动的两位师兄都戴伤回来,十几个杀手丧命当场,对方主脑人物毫发无损。由于绑架萧子期作为人质的功败垂成,双方的冤仇已经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这次萧家既然知道了冲虚观的存在,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过,他们不来则罢,若是来了,有师父在此,就要他们来得去不得。以前我们是去对方的地盘,对方占了天时、地利之便,现在到了我们的地盘,还会让他们肆无忌惮地行事吗?” 三师弟说:“师父,不是因为我们负了伤,丢了人才故意把对方的本事夸大,他再厉害,能厉害过我们师父吗?不过,那个人其它本事平常,但有两件事非常了得,一个是不怕我们的符咒,另外是那把抢确实厉害,跟我们平常见识过的枪截然不同。师父,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为了知己知彼,他们到了我们的地头,我们没理由害怕,” 大师兄接着说:“师父,孟家的人不可能知道冲虚观在哪里。所以,他们即使从孟伟亭嘴里知道一些事情,他们也无法找到我们。” ------------ 第62节、来吧,战斗 第62节、来吧,战斗 不过,大师兄说出这句话后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他想起李畅初次看见自己的惊讶神『色』。他好像见过自己。他莫非在县里见过自己?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冲虚道长问。 “哦,没有没有。”大师兄赶忙回答。 玉虚道长盘腿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神游太虚,众弟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师父的动静。根据经验表明,每当师父做出这种姿态时,总是有一个重大决定要做出。 玉虚道长蓦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说:“我们要放弃冲虚观了。” “师父!”六师弟急忙喊了一句。师父今天是怎么了?被那把破枪吓着了?凭着冲虚观的实力,天下还能惧怕何人? “我意已决,大家不用劝解。眼下必须考虑的是躲避后的事情。这个冲虚观是没法拿走了,哈哈,没有关系,我也不担心他们会破坏,也许还会被当作文物古建筑好好地保护起来的。大家只携带换洗的世俗衣服和所有的金钱细软,地方我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你们听大师兄的安排吧。” 青玄是大师兄的道号。冲虚观所有未雨绸缪的安排除了观主玉虚道长,就只有青玄知道。 老七本来准备了一大套说辞,可是此刻见师父决心已下,就把要说的话生生压了回去。 玉虚看出众弟子的疑虑,笑道:“如今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当初修行的世界了,世界之大,荒山野林中已没有我们修行者的世外桃源,我决定放弃冲虚观,并不是惧怕与他们一战,不过,无论此战是赢是输,冲虚观是不能待了。大隐隐于世,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如果他们真的找到此地,那就一战吧。”说到这里,玉虚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真的想会会这个叫李畅的年轻人,看看他有何本事?青玄,你带师弟们出去准备吧。我想静一静。” 众弟子在青玄的带领下都一一退了出去,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清冷的月光从窗口流进来,笼罩着玉虚的半边身子,玉虚打开房门,深深呼吸了一下初春寒冷中带着绿叶清爽的空气,远处的山坡闪耀着几点鬼火,夜风拂来,玉虚已经毫无睡意,他轻轻地掩上门,走到殿前的院落中。 地上铺设的石砖已经破败不堪,玉虚蹲下身子,抚『摸』着地面的青石砖,手指碰到了石砖缝中挤出来的几根小草。细长的小草上沾着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这些青石砖从他一进观起就在那里了,百十年来,几乎没有动过。这些小草也是年年枯萎,年年发芽。玉虚自进观以来,也一直沉溺于练功之中,根本没有闲心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些青石砖和小草的『露』水。 每一个门派都有一个秘密,冲虚观的秘密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得证大道的无望,世俗世界的诱『惑』,每每使他差点放弃,冲虚观并不是在人迹罕至之处,这里虽然香火不盛,但还总有些香火,玉虚现在虽然极少下山,但他的弟子还是经常入世修行的,并且从这些香客身上,也知道世界的变迁。 萧家拥有与心法密切两块的两玉佩,冲虚观在祖传的文书档案中早已得知,所以每一任观主,都会把对萧家人列为最重要的客人。而把监视重新萧家人当作最危险的一件工作。 所以,当玉虚道长知道这三块玉佩已经被萧子期弄到手之后,就开始策划巧取豪夺的方案。不过,与萧家人的几次交手,玉虚都没有参加,这种小事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几个弟子完全可以搞定。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原以为萧家人不值得一战,然而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让玉虚道长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是行动调查和瓦沟的设伏,派驻在瓦沟的情治人员,偶然发现了第四块玉佩,马上设计杀害了玉佩的主人,取得了玉佩,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孟伟亭,孟伟亭又告诉了驻扎在孟家的青玄道长,玉虚得知消息后,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马上在最短的时间中布置了一切。 萧子期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但他马上醒悟过来,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带着几个保镖突破了二十几个雇用的杀手包围圈,还被他杀了不少杀手。 但是这些人的生命在冲虚观道长们的眼里并不比蚂蚁强多少,所以,十几个杀手的失利还不能说明根本『性』的问题。 最让玉虚吃惊的是大弟子和三弟子返回观中后所叙述的一切。会拐弯的子弹?能轻松突破修行人士强悍的身体的子弹? 对于枪支,玉虚观主并不陌生,在战『乱』时期,他曾和闯入道观中的异国入侵者搏斗过,领教过枪支的威力,那还是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叫枪的武器,其力量的强悍和速度的快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冷兵器中的箭也是同样的远距离打击武器,但和枪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壮汉。 就是这样,玉虚观主在战争的初期还承受过机枪子弹的扫『射』,不过子弹虽然强劲,但在玉虚看来,还是无法动摇他丝毫,不足为惧。就是在现代,玉虚的几个弟子在社会上行走时都见识过枪支的厉害,有时是无意中碰上,有时还是为了修行的需要,有意去见识子弹的威力。 放弃冲虚观,玉虚道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敌人能找到冲虚观,说明孟伟亭已经出卖了他们,这样十几条人命的账自然要算到他们的头上。就算打败了来人又会怎样,只要在警察那里挂上号,冲虚观从此就不得安宁。 玉虚在晨曦的微光中打量着空旷的院落、青石砖地面、低矮的围墙,还有在墙角开得热烈的迎春,在战争期间都没有放弃的冲虚观,看来真的要放弃了。 玉虚迎着东升的一轮红日做了三十六周天的吐纳,仰天大笑起来,惊动了树上的鸟雀,扑棱棱地飞远了。 来吧,战斗,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诡技。 ------------ 第63节、休闲旅游团 第63节、休闲旅游团 李畅和萧子期等人轻车简从,开车直奔塔山。 张晓楠已经渐渐习惯李畅的做法,李畅和萧子期在瓦沟联手击败孟家的人马,内中的细节也由两人如同讲对口相声一样告诉了张晓楠,萧子期对李畅功夫的极力推崇,也让张晓楠放下了心。最关键的还是萧子期在和张晓楠单独相处时对张晓楠说的几句话。 “李畅已经长大了,你不要再把他当作孩子。你疼他,关心他,不希望他受到伤害,这没错。可是他是男人,男人生来是应该保护女人而不是让女人来保护的。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有保护你的责任,李畅和王绢是一对儿,他也有责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如果总是让他处于一种被保护的角『色』,他又怎么才能成熟起来呢? 当然,有些事做起来是有危险,但危险这玩艺,并不是因为你躲避着它,它就不会找上门来。我和孟家的冲突,起初也只是局限在我们两家之间,开始连你都没有告诉,更没有想到把李畅搅和进来,但是,敌人会因此放过他吗?没有。只要他与我,与你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自然就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难道要让他因为这个潜在的危险而与你我脱离关系吗?事情出现时,只能去面对它而不是选择逃避,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虽然我对家族的做法并不苟同,但是我是萧家的一员,我有责任有义务帮助萧家解决目前出现的问题。而李畅,他不是萧家的一员,他本来没有义务也搅和进这件事来。只不过,我们是朋友。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朋友。我有事,他不愿意旁观,他日一旦他有事,我也不会选择袖手,更何况目前的局面,想让他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既然这样,就只好勇敢地面对。 至于李畅的安危,你尽管放心好了。李畅的身手极其了得,他打工的半年多的时间,颇做了一些大事,有些事情也是非常危险,他不是照样安然无恙吗?上次在瓦沟,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我也许就真的成为别人的人质了。所以,我对他有信心,比对我自己的信心还要高。再说,我们两人联手,天下之大,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至少比我一人独自闯山,把握要大多了。所以,你就放宽心吧。”萧子期想起当初李畅为了成全他和晓楠的婚事,与自己的父亲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惊心动魄的一战,不禁也有点疑『惑』,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身功夫?莫非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功了。 张晓楠也知道李畅长大了,说其李畅的身手,张晓楠对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当初要不是他,自己也早陷入歹徒的诡计中了。开始还是抱着报恩的心思不遗余力地帮助李畅,只是后来相处时间越长,张晓楠慢慢地转移了角『色』,从报恩人变成了大姐。李畅在家里是独生子,对这个从天上凭空降落的大姐姐,也逐渐有了亲人的感觉。 李畅先把王绢、张笑和叶子送回上回北京后的飞机后,回到宜阳就准备开始『操』作。张笑开始本来就想留下玩几天,这事张晓楠起先也同意了的,后来张晓楠突然改变了主意,张笑楞是被张晓楠列举了一大堆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张晓楠一席话说下来,张笑发现只有离开宜阳才不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她能和张晓楠之间仍然还可以做姐妹。反正要走,还不如跟叶子、王绢他们一起走,路上说说笑笑地,也热闹一些。 叶子对这个建议能举起四只手赞同。 送走了这几个闲人,李畅才能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事情上。 等会合起萧子期从北京赶来的人马,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这次事关重大,萧家不敢掉以轻心,派出几乎全部的主力,总共有十几个人,其中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都是萧子期的叔伯一辈的人物,萧子期的父亲萧剑也亲自赶过来了。 这几个老头都是与冲虚观交过手的人。冲虚观在孟家的掩护下几次入侵萧家,都是这几个老头把他们打发的,功夫煞是了得。 这支队伍亮相的方式也很奇特。当李畅送走王绢叶子他们,回到萧子期和张晓楠他们入住的宾馆时,发现前面停了一辆金龙大客车,从上面陆陆续续下来了十几个人,老少皆有,一个个举着小棋子,头上带着太阳帽,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导游四处张罗着。 旅游团? 如果不是李畅从人群中发现了萧剑,他一定以为这是一个赶在旅游淡季来做特『色』旅游的一帮闲人。 萧剑也看见了李畅,四目交对,萧剑使了个眼『色』,带着旅游团走进了宾馆。导游小姐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安全事项。她也许不知道,这帮人要去的地方跟安全两个字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昌宁的塔山旅游在全国还没有什么名气,只是在宜阳周边一带,包括湖南境内有人会在周末去玩一玩。现在是塔山旅游的淡季,导游小姐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想看些什么,不过她才不管这些事,反正团费都已经收齐了。怪癖的人都有着怪癖的想法,也许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也会有人从中看出汉武遗痕,盛唐风光吧。 李畅来到萧子期的房间,萧子期一见他忙说:“我老这些人爸亲自率队过来了。家族几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里了。不知冲虚观的那些道士们今晚是否睡了一个好觉。” 李畅想起那个休闲旅游团,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这就是他们萧家最强的队伍?”李畅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口, 十几分钟后萧剑带着两个老人走进萧子期的上午套房。 计划很简单,虽然现在是旅游淡季,但也不排除有不少人的正是捡着探奇、揽圣念头来的,有不少人是冲着南岳衡山而区来的。同样都是山,颇有也几分姿『色』的塔山小径,也将迎来今年的第一个游客团队。 ------------ 第64节、交锋(一) 第64节、交锋(一) 山路险阻,道路狭窄,金龙大轿就不用了,张晓楠贡献出来两辆商务车,两辆小车,所有上车的人都是一身休闲旅游的打扮。 车队进入昌宁县城的时候,惹得许多行人驻足观看,昌宁是个小县城,街上也并不是没有好车,县委县『政府』的几辆奥迪就不错,但是这样规模的车队很少见,未来的公公亲自领队前来,张晓楠哪能不使劲巴结,把公司的几辆好车都贡献出来了。 张晓楠还想动用自己的势力帮助心上人,被萧子期阻止了。这次去探冲虚观,不同于黑帮之间的械斗,两者之间的争斗方式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和承受的,除非是李畅那样的变态枪支,普通枪支可能都起不了作用,人多又能管什么用?总不能让一帮子人拿着大刀长矛去厮杀吧。 最关键的是,这次是萧家主动欺上门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总得在法律上站稳脚跟,这也是萧家一帮子人扮做旅游团队的原因。真要惊动了警方,萧家自然会拿旅游来说事。说辞都准备好了,萧家一行人耳闻塔山风景优美,西江飘流项目非常独特,所以慕名而来,偶遇冲虚观,一行人要进去参观进香,被道士阻止,发生了争执,萧家本是一介百姓,缺点容人肚量,冲虚观的道士又过于骄横跋扈,于是小矛盾酿成了大矛盾。可不是存心找上门的,纯粹是路过。 连萧家自己人都尽量装得如此低调,又怎么能带着一大帮子脸上都写着我是黑社会的人人进山呢。 李畅和萧剑坐在第一辆小车上,萧子期开车。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李畅已经把冲虚观的情况跟萧剑说了。路上,萧剑又不厌其烦地问了许多细节,可惜李畅那次来去匆匆,惊鸿一瞥,实在是无法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而梦中的所见所闻,似乎不好拿出来讲。 这次萧家由家主萧剑领队,另外还有萧剑的四个兄弟和八个子侄辈的年轻人,没有带一个保镖,那些保镖虽然枪法娴熟,拳脚了得,为人机警,可是在冲虚观的道人面前,这些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昨晚萧剑一群人到得太晚,进了宾馆就都歇息了,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李畅只在萧子期的套房中见过萧剑和另外一个老人,萧剑的堂兄萧锋。一见面萧剑就向李畅表示了感谢,萧锋得知是面前这个年轻人打跑了冲虚观的两个道人,救出了萧子期,不由得大为惊讶,看他年岁,二十未出头,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也许其中另有隐情。当初他们几个老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几个神秘蒙面人赶出萧家大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萧锋也受了一点伤,调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萧锋知道那几个蒙面人的厉害,所以对萧剑的话有点不以为然,因为他走进李畅的身边时,根本就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修炼内功的迹象,萧锋的『性』格是老而弥辣,有心与李畅较量一下,房间太小,无法大打出手,只好采取了握手这一传统的比赛方式。 萧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与李畅交过手,曾经吃过他的亏,知道李畅的厉害,此刻见萧锋也想来试一试水深,打心眼里乐开了花。萧锋的内功修为超出萧剑稍许,号称是萧家功夫第一,萧剑由于事务『性』工作的繁重,打坐练气的时间比不过这个疯子堂兄。 李畅不知道萧剑和萧锋这两个长辈的脑子里此刻竟然转着这样的念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萧子期何许人也,早就看出萧锋的不怀好意,想出声警告,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萧子期想警告的并不是李畅,而是堂伯萧锋。 早上出门的时候,萧锋一见李畅,老脸难得地红了一下,讪讪地想上前打招呼,见李畅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扭头坐进了后面的商务车。 “大伯,怎么混进我们年轻人的队伍当中了,我看您老的年龄不像啊。”身边的年轻人跟他开玩笑。 “大伯要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萧锋在家族里的年轻人面前没什么架子,『性』子既直且硬,大家都喜欢跟他开开玩笑。 一个叫萧子强的年轻人,萧子期的堂弟,看见家主陪着一个年轻人上了第一辆奔驰,态度颇为恭敬,惊讶地问:“这是谁啊?家主居然亲自陪着。大伯,您老认识吗?” 萧锋尴尬地咳了咳,然后岔开话题,故作深沉地说:“年轻真好啊!” 这什么跟什么嘛!周围立马跌了一地眼镜,萧子强放肆地伸出手来『摸』『摸』萧锋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起了胡话?” 萧锋把萧子强的手打落,靠在沙发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现在想想就后怕,要不是萧师弟上前帮忙劝阻,自己脸就丢大了。萧锋又想起了那个叫李畅的年轻人,他的手有着奇异的白皙,非常奇怪的双手。握住李畅的手,萧锋感觉到一会儿像冰块,一会儿像火炉。 车队沿着去年李畅出去旅游的路线行进。十点多钟的时候,车子到达了一个丁字路口,直行一段,然后拐过弯去,就是冲虚观的地盘。李畅回忆着路线,大概有几百米吧。车子右拐弯,直行了一段。 “转过这个弯就是冲虚观。”李畅说。 “停!”萧剑一听李畅如是说,马上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事情有点奇怪,周围太静了。你们都在车里别动,我下去看看。”萧剑通过车内的无线通信设施给后面的车子下了命令。他敏锐地探察着周围的动静,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李畅一把拉住了他。 “萧伯伯,让我过去。” 萧剑缩回手来,看着李畅。 “小心点。子期,你陪李畅去。”萧剑说。 “不用了。我与他们交过手了,对付他们有点经验。再说万一有什么事,一个人也好脱身。”李畅不好说萧子期去了也没有用,上次萧子期落在对方手里,一身功夫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那种诡异的力量不是萧子期这样的世俗高手可以应付的。 萧剑无言地拍拍李畅的肩,在同来的这群人当中,也许李畅是最适合先锋这个角『色』了。萧剑半年多前与李畅交过手,但是现在再看李畅,萧剑还没有出手,就从心理上感觉居于下风了。李畅与萧锋那场无声的较量,让旁观的萧剑进一步加强了对他的信心。 李畅打开车门,无声无息地下了车,又轻轻地慢慢把车门关上。 萧子强看见李畅一个人朝前走去,低声对萧锋说:“大伯,您说为什么家主派他做先锋?”话里颇不服气。作为萧家年轻一辈的第二高手,他自问还比不上萧子期,但怎么也强过这个大男孩吧。萧子期是家主的接班人,可以不首先出马,所以这个先锋一定就是自己了。上次神秘人来袭,萧子强并没有与对手交手,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萧锋看着李畅稳定而从容的背影,感觉到他全身的劲气内敛,浑身恍如一把没出鞘的利剑,似乎对任何人都没有危险。才接触不到几个小时,李畅那种人畜无害的淡淡笑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昨晚他就是被这种笑容『迷』『惑』住了,不知不觉下就吃了大亏。 萧锋没有理会萧子强的问话,连自己都不是这个大男孩的对手,这个萧子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本钱?也许让他栽个跟斗就会明白了。 李畅缓步朝前走去,慢慢地来到了冲虚观的大门前。大门紧闭。 李畅抓起门环,啪啪啪叩响了大门。 玉虚道长早早地就从入定中醒来了,走到殿前广场,弟子们正在做早功课。玉虚道长面东而立,望着晨曦初起的东方,久久没有动弹, 似乎痴了。在这个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今天真的就要放弃了吗? “师父,弟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师父示下。”大弟子冲灵恭敬地站在玉虚道长身侧后退半个身位的地方。 “冲灵,你到冲虚观多长时间了?”玉虚道长望着东方,头也不回地问。 “三十八年了。师父,弟子自打记事起,就是在观中长大的,以前的事情我也记不得了,那时还太小。师父待我恩重如山。” “这是你长大的地方,这也是为师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这个地方你舍得吗?” “舍不得。但是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知道不撤走不行了。都怪弟子,当初要是能成功地将萧子期扣为人质,也许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弟子一切听师父的安排。” “这事不怪你,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怪异的对手。今天,就让为师来会会他吧。我倒是想看看,他那边怪异的枪支和变态的子弹是怎样击穿我们的防御的。你今天可千万别不来!” 好像是回答他的问题,院门被啪啪地敲了起来。院外响起了一声仿佛街坊串门的呼喊声:“家里有人吗?” ------------ 第65节、交锋(二) 第65节、交锋(二) “是他?”冲玄惊叫出口。 “是他。”冲灵微微点头。 他们真的来了!动作好快!玉虚道长从两位弟子的神『色』中已经猜出这位单身叩关的人是谁,他对冲灵说:“你带几位以前跟他们碰过面的师弟先避一避,为师来会会这个人。看他有和了不起的地方。” “师父不可。师父万金之体,不能涉险,还是让弟子去会一会他。”冲灵连忙劝阻道。 “听话!”玉虚道长轻声呵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露』面,你只要能把这些师弟们保护安全,就是大功一件。这次他能找到这里,肯定不是一个人来。就凭着我们做下的那些事,真要落到他们手里,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他们能找到这里,说明孟凡涛已经对我们有了二心,背叛了冲虚观,并且把我们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再说,你曾经败给了他们,此时贸然出面,弊大于利。他们现在派一个人来叩门,分明是来试探的,你们不『露』面,为师还有可能对付过去,你要是真的『露』了面,他们抓到把柄,再来的就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了,缺少孟家的协助,我们在世俗社会中毫无根基,我们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和一个『政府』相抗衡。 不过,我们在孟家没留下多少把柄,来往的只是与孟伟亭和孟凡涛打交道,一些命令也是通过他们的嘴传达下去的,所以,凭他们两人的说辞还不足为虑。并且,他们的话萧家也不见得全都相信,只要今天应付了过去,后面就是一马平川。好了,别多说了,我去去就来,不要让人家久等。” 玉虚道长带了几个弟子,都是些生面孔,带来大院门口,刚刚到达,院门上又响起了礼貌之极的叩门声。 “有人在家吗?” 玉虚道长示意弟子上前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畅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道长,很抱歉打搅你们。我们是去塔山旅游的,听导游说这里有座道观,特前来参拜。他们都是虔诚的教徒,一定要在三清面前上一柱香!你们放心,都是些有钱人,香火钱少不了你们的。要是把他们伺候得高兴了,给你们重建一座大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他们怕冲撞了冲虚观,得罪神仙,都在后面候着,派我过来打个前站,与道长得个商量。” 李畅说完,左右看了看。李畅没有见过玉虚道长,中间的这位看样子就是他本人当面了。呵呵,神态从容,气质沉稳,胆子看来不小,似乎有恃无恐。 “香火钱?重建大殿?他们真的把我们当小孩子看了。”玉虚道长心想,忍住心里的愤怒,淡淡一笑道:“既然诸位诚心向道,贫道岂能阻拦。只是贫道昨晚夜观星象,冲虚观将有妖魔肆虐,贫道是冲虚观的观主,自然难逃此劫数,不过也是命中该此一劫。现在观中凶险重重,诸位若爱惜『性』命,就请改日再来,待贫道制服了妖孽,定当恭迎诸位大驾。” 李畅哈哈一笑道:“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莫非是道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怕我们进去?” 玉虚初见此人一副纨绔公子的味道,脚步虚浮,谈吐粗俗,不由得戒心大减,心想这样的人怎么能把冲灵和冲玄等弟子击伤并且救出人质。也许是运气不错。可是若是说冲灵有意说谎,似乎也不大可能。莫非对方是装出来的?玉虚把戒心又提起了几分。 “贫道完全是一片好心,你既然坚持,贫道也不阻拦。就请你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李畅既然认定院子里有些鬼招式,自然不肯让萧剑他们过来冒险,昨晚与萧锋的一番较量,心里对萧家的这些得力干将的功夫也有了一个客观的看法。从总体来说,他们还比不上自己。最多能与冲虚观的几个弟子打个平手。 李畅一心一意要触怒对方,把事情挑开,对方神态如此恭敬隐忍,李畅越发认他们心中有鬼。李畅还不敢肯定那次劫持人质的两个人,就是冲虚观中的人,即使他能认定,那也是江湖上的认定办法,而不能在法庭上呈交上去相关的证据。希望通过这次打草惊蛇,得到证据,制服对方,把真正可能的危险消灭在襁褓之中,从而带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稳定。出了这挡子事,萧家和张家在生意上也大受损伤。而自己在北京还有许多事情,要读书,要去培训。如果在家门口结下如此强敌而不解决,那真是自寻死路。 李畅笑道:“道长既然说观中有妖魔鬼怪,我怎么敢让家里的人来冒险?我自小学了几招降魔除妖的法术,感觉颇有些威力,也许能帮你一下。” 法术?还有什么法术不是出自道门?在一个道行高深的观主前叫嚣自己懂得法术,就像在鲁班面前抡起了斧子的愣头青。 玉虚道长心目中的最大敌人就是此人。此刻见他装傻充楞,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玉虚道长转身就往上清殿走去。那里已经做了手脚。既然对方处世谨慎,没有把大队人马拉入坑中。但玉虚道长的眼中,李畅一人比他身后的那只主力部队还要强悍。只要制服了他,把子弹转弯的秘密告诉自己,自身的功法也许就能得到极大的进展。 李畅和玉虚道长的对话通过衣领上的针尖窃听器都传到了萧剑的耳朵里,他皱起了眉头:“李畅这是要干吗?演一出虎『穴』探险?” 但是昨晚他们已一切听李畅的经商量好了,虽然有周详的计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他们商定,如果李畅意外发现了什么,允许他便宜行事,既然是便宜行事,自然就包括李畅丢下大队人马,独自一人进去,好在此刻他似乎还没有什么危险。一旦发生危险,以李畅的身手,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这就让萧剑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驰援。 李畅跟在玉虚道长后面,走了不到十步,忽然感觉到天地为之一暗! ------------ 第66节、交锋(三) 第66节、交锋(三) 阵法! 这是马上涌入李畅大脑的两个字。 心念电转之间,李畅已经持枪在手。 周围是混沌一片,不是黑暗,不是浓雾,只是一片混沌。李畅仿佛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已经不存在了,融入了周围的混沌之中。他努力地睁开双眼,但什么都看不见,他抬起手,能感觉到手在动,但好像是一滴水掉进一池水的运动,他抬起脚往前迈步,脚下却是虚无一片,毫无受力之处,紧接着整个身子好像都漂浮了起来,犹如在水中漫步。 好在神智还清醒,没有出现妖魔鬼怪齐来侵袭的幻觉,也没有身边亲人生活交谈或者受苦受难的场景。仿佛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喜无忧,无痛无痒,无知无觉,无声无息的境界。静寂,只有能使人窒息的静寂。虽然这种感觉没有让人恐惧之极的危险,但这种静寂却比变幻万千的幻觉更能够让人崩溃! 李畅张开嘴大喊一声,但是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发不出来,或者发出来也融入了周围的混沌,根本无法传入自己的耳膜。耳麦中也失去了萧剑的询问。在这片混沌中,唯一能感觉到活动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意识。 李畅好像感觉到身体的消失,仿佛身体也是虚无的存在。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自己,触『摸』自己的脸颊,手上没有感觉,没有阻挡,触『摸』自己的衣服、身体,依然如此,李畅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消失了,融入了虚无,还是在这个阵法中,自己的所有六识都已经失去了作用。所有空间、时间的感觉都没有了。 唯一有感觉的是那把枪,那把凭空复制出来的枪。那不是现实中实实在在的东西,而是李畅的精神力凝练而成的东西,是与李畅的意识紧密相连的东西。李畅凭着感觉平举枪,朝着前方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萧剑在汽车中紧张地盯着一个车载『液』晶电视的屏幕,屏幕上的影像和音响中传来的声音都是来自李畅身上佩戴的高灵敏的针孔摄像头和耳麦。萧剑看着李畅和一个胡子雪白,仙风道骨的道长交谈,看着李畅胡言『乱』语忽悠老道士,看见李畅走进大院,几个道士在前面带路。突然之间,屏幕上的图像一下子消失了,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白点,音响中的声音也失去了,传来一阵电流噪声。 “什么破东西,这个时候出故障。”萧剑知道『液』晶屏幕和音响不可能同时出故障,唯一可能是接受装置出了问题,或者哪个地方接触不好,萧剑探身拍拍萧子期的肩膀:“子期,你来看看,是哪里坏了?” “这两个装置都是新装的,也是市面上质量最好的产品,没用多长时间,电池也足够,没理由在这个时候损坏啊。”萧子期嘟噜中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后排门。 是啊,没理由坏啊。坏了!是李畅出事了! 萧剑对着麦克呼喊了一声:“快开车,立即赶往冲虚观,李畅出事了!” 萧子期正要开后排车厢的门,从耳麦中听到父亲的命令,他马上放开手,迅捷跨前一步,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子朝着冲虚观的院门咆哮而去! 车队风驰电掣般冲到冲虚观大院门口,才百十来米的距离,瞬间就到了,几辆车整齐划一的刹车声中,十几个人跳下车子,冲进了大院。 院门洞开,院落里空『荡』『荡』地没有一人。 眼前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生命力顽强的小草从砖石缝里挤出嫩绿的细芽,院墙边的一畔菜地栽着一地的小葱和青蒜,几只松鼠在地上跳来跳去地寻食,被众人的动作惊了一下,竖起前爪,炯炯地盯着这群入侵者。 “慢!”萧剑止住众人急促的脚步,转对萧锋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诡异?” “不知道。”萧锋『迷』『惑』地看着前方,当初冲虚观的人借着孟家的名义冲入萧家重地时,萧家也是凭着繁复的机关暗箭,让入侵者无功而返。而今天是他们到了客地,天使地利都不占优势。失去了李畅这一个强大的援助,萧剑不得不谨慎。同来的是萧家能够聚齐起来的最强大的力量,如果一时不慎,陷在这里,萧家将会一蹶不振。 李畅哪里去了呢? 李畅即便出事,萧剑不相信他连发出警讯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敌人如此强大,上次为什么没有使出全力? 上次入侵萧家是冲虚观的二代三代道士,冲虚观的掌门玉虚道长并没有随同前来。萧家的人尽管凭着地利之便赶走了入侵者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萧家的人也受了很大的打击,多人负伤。可是现在主客易主,冲虚观的二代三代道士本来就比萧剑的人马要强些,此刻又占着地利之便,萧剑不由得越发警惕起来。 玉虚道长和众位弟子在大殿中盘腿而坐,共同维持着这个巨大的阵法。即使是玉虚道长本人,也无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支撑起这个阵法。这个阵法是冲虚观历代祖师爷留下来的好东西,用于对冲虚观的防御,当冲虚观面临着生死存亡之际,可用此阵法困住敌人,争取主动。 玉虚道长昨晚开始的部署与今天的行动并不完全一样,玉虚道长本来是想与李畅较量一番后远遁,虽然顾忌着『政府』执法力量,但玉虚道长他们如果要走,却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可是,一个人的到来使得玉虚道长改变了主意,他发誓一定要活捉李畅! 来人是冲虚观的外围组织的一员,李畅的邻居贾道人。 贾道人是来找老七的。老七一直负责冲虚观的情报工作,贾道人就是他的线人。冲虚观一直有着一个神秘的使命,遵循着师祖传下来的遗言,寻找着和萧家同样关心的东西。 老七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下活动,孟伟亭去找张晓楠的事情就是他发现的。消息递上去之后,老七并没有马上回山,而是召集自己的线人布置工作。 当贾道人听老七说要盯紧李畅、张晓楠等人的行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老七:“道长,这个李畅是不是城关的那个李畅,就是原来住在农机厂宿舍,后来搬家去了鹏飞园小区的那个李畅?” “就是他。你认识他?” “我认识。我摆摊算卦的时候,总是在农机厂宿舍附近,经常看到他放学回家。后来听说他高中毕业后到北京打工去了,就再也没有见着。他很重要吗?” “很重要。老贾,如果你能发现跟他们有关的重要情报,奖金是少不了的。这段时间形势紧张,大家打起精神,下面我说一下具体的安排。” 贾道人有一次打断老七的话:“道长,我有一事报告。” “什么事?等我说完了再说。” 贾道人没有再吭声,直到老七絮叨完了,众人都离开后,贾道人留了下来。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快点讲,我还得赶紧回去。”老七说。 “我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用。”贾道人看见老七不愉的神『色』,有点着慌,万一这事没什么用,得罪了老七,就绝了一条生计来源。心里有了担心,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你只负责报告你观察到的事,有没有用是我来判断的。”老七没好气地说,他着急回去,可不想就这样耽误了时间。 贾道人定下心来,把半年前在农机厂宿舍门口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七。 老七开始还是挂着不耐烦地微笑,可是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仔细问了几个细节后,老七生气地说:“这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看你耽误了多大的事情。” “我不是一直以为没事吗?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贾道人见衣食父母发火,有点心慌,嗫嚅道。看来这件事非常重要,训斥只是暂时的,只不过越发体现出它的重要『性』。奖金肯定少不了的。正在yy的贾道人抬起头来,却发现衣食父母已经消失了。 老七火急火燎地赶回冲虚观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玉虚道长得知这个消息,足足沉默了十分钟。 凭空消失的钱币。这是复制术还没有达到一定境界时的缺陷,复制品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时辰一到就会消失。看来这个贾道友看见的是真的,不是眼花?这个复制神器就落在这个叫李畅的人身上? 玉虚道长思虑百转,联想起李畅那手奇妙的枪法,会转弯的子弹。子弹的转弯完全是精神控制的结果,而能够在如此的高速下进行有效的精神控制,说明这种手枪和子弹都是复制出来的,然后在子弹上面做了手脚。 不对,这怎么是冲虚观的一个秘笈中介绍的功法啊,这本秘笈被一个不肖弟子偷走后就再也没有人练过了。莫非这个叫李畅的年轻人得到了这本秘笈,那么自己的不肖弟子呢? 十分钟后,玉虚道长终于下了决心。 ------------ 第67节、交锋(四) 第67节、交锋(四) 李畅在无边的混沌中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那把变态的枪,所以,他下意识地朝着虚无的前方扣动了扳机,一瞬间把整整一唆子子弹都喷吐了出去! 玉虚道长和众位弟子坐成一个奇异的形状,所有的法力都连接了起来,组成一个微妙的气场,维持着阵法的运转,现在已经不比远古时代,没有什么高能量的晶石之类的东西可以用来维持阵法,只能靠人力。这套阵法很久没有运转了,即使运转,也只是稍啄即止,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使出全力,力求把阵法的威力提到最高。 虽然纯粹的力量无法动摇阵法分毫,但是李畅那把变态的枪却不仅仅是纯粹的力量,它是强大的精神力的凝练,冲虚观的这个阵法是集合众人的力量形成一个奇异的空间,刀枪斧戟加诸之上都不能动之分毫,甚至动用大炮导弹也无法破解阵法,因为两种力量是完全不一样的力量,很难产生交集和对抗。就像用一把锋利的刀,永远也隔割不了亲人之间的思念。 李畅把枪里的子弹都『射』了出去后,他感觉四周那浑厚圆润,无边无际的混沌似乎颤抖了一下,被撕开了一道细细的裂缝。这道裂缝瞬间地出现,又很快地消失了。但是,敏锐的李畅马上捕捉到了这种异常。 就在李畅『射』出一串子弹的那一瞬间,玉虚道长的心神为之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马上察觉到原来运转如意的阵法出现了一个破绽,而这个破绽就是老六。老六是这个阵法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玉虚马上分出一分法力驰援老六,但是已经迟了!老六噗地朝天喷出一口鲜血,仰后便倒! 玉虚虽然没能救得了老六,不过分出的一份法力还是把阵法出现的破绽瞬间弥补上了。玉虚不知道阵法中的那人是怎么做的,居然这么快就给他找到了破阵的法子。 李畅捕捉到了这个异常,怎么还能放过它!他心念一动,一把自动步枪出现在手里,平端枪支,恶狠狠地朝着未知的敌人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喷『射』的火光,感觉不到弹壳的抖落,甚至连枪身的颤抖都没有察觉。只是一种本能的行动,『射』击!『射』击!!『射』击!!! 震『荡』!李畅终于感觉到周围的震『荡』。如果说开始在阵法中的感觉是一洼平静的水,现在就如同丢进了一块石灰石。 玉虚的阵法中老三第二个支持不住倒了下去,然后是老五。 玉虚眼看着阵法摇摇欲坠,瞬间都有攻破的危险。从怀里掏出一堆『药』丸,自己先服下一粒,然后示意众弟子张开嘴,玉虚手指连连弹出,一颗颗『药』丸嗖地『射』进了一张张大开的嘴巴。 这种『药』物是玉虚用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功能提神助兴,类似于运动员所用的兴奋剂,不过功能还不大一样。兴奋剂是在短时间内提高运动员的体力,而这种『药』丸是提高人的精神的强悍,从而提升人的法力。虽然功效不一样,但危害却是一样的,这种『药』丸的后遗症比兴奋剂还要大一些。事后这些人即便侥幸保住『性』命,功力至少要倒退一半。 急怒之下,玉虚也顾不得了,如果让李畅脱困,气势颠倒,后果更加难料。何况知道了李畅这个秘密,玉虚的心思越发大了,即便把众弟子都栽进去,只要制服了李畅,获得了他身上的宝贝,再找个地方潜心修炼,那时,要多少弟子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冲虚观则更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师祖的遗令不是要他保住冲虚观,而是要他获得神器。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才是真正地光大师门。至于手段,成大事者怎么能拘泥于这些小节!古代许多开国君王,哪个不是踏着森森白骨坐上龙椅的,几百年上千年过去,后人只知道他逐鹿天下,开疆拓土的雄才大略,谁还记得他是怎么坐上这把椅子的。 至于外面的其他人,不足道也。他们都是修炼内力武功,在玉虚的眼中,只不过比普通人强悍些,跑得快些,力气大些罢了。 李畅突然觉得周围的混沌突然变了,变得犹如实质的挤压,又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种灼热的气流一丝丝地往皮肤里渗透,全身的虚弱感似乎不可阻挡地涌上心头,李畅咬牙猛喝一声,双手同时持枪,左手自动步枪,右手狙击步枪,并且马上给狙击步枪里的子弹做了一点手脚。左手先开枪,随着一串子弹的喷『射』而出,趁着周围出现一丝松动的瞬间,右手的狙击步枪瞄都没瞄,马上『射』出了一枪。 此时瞄不瞄都无关紧要了,李畅感觉身在空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方位,在这个空间里,方向已经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东西。 李畅的一缕神识依附在急速『射』出的子弹上面,朝着未知的远方疾驰而去。 狙击步枪强大的推力给了子弹一个巨大的速度,精神和物理的两股力量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趁着阵法松动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萧剑等人站在空『荡』『荡』的院落中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冲虚观,包括前面的大殿、后面的住处。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这些家伙一下子人间蒸发了,萧剑还明明听见李畅在与道观中的道士交涉,还通过摄像机看见了与李畅交涉的那个老道士。可是,现在全都不见了,消失了,失踪了。 玉虚在众弟子周围布置了一个小小的『迷』踪阵法,萧剑他们凡眼肉胎,又怎能识破这种阵法,在玉虚身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楞是没有看见正在努力拼搏的众位仙士。 萧剑看不见,不代表李畅也看不见,附着李畅神识的狙击步枪子弹冲出了阵法,李畅马上看见了跌坐在蒲团上的玉虚和他的众弟子。李畅心念电转间,子弹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犹如一枚精确制导的导弹,朝着玉虚飞去! ------------ 第68节、交锋(五) 第68节、交锋(五) 玉虚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闪电般飞来的子弹,犹如一团狂『乱』的火球,刺疼了他的双眼。会转弯的子弹! 玉虚瞬间回过神来,维持阵法的法力一撤,随即转向,所有的法力都护住了自己的眉心。 虽然玉虚已经自信世上再没有任何子弹能够伤及自己的身子,但这颗子弹不同,这颗子弹击伤了大弟子冲灵,击伤了三弟子冲玄,玉虚可没有把握它真的对自己无可奈何。 这颗子弹带着李畅的神识,瞬间刺穿了玉虚的所有防卫,堪堪冲向玉虚的眉心,千钧一发之际,玉虚右手一扬,灵犀指夹住了李畅的子弹! 如果不是玉虚集合了众位弟子法力的阻挡,李畅的子弹刺穿最后一层阻挡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怎会轻轻松松地被玉虚的灵犀一指夹住呢。 玉虚夹住子弹,刚想凑到眼前来观察,忽然眼前一花,子弹凭空消失不见了! 玉虚又喜悦又恼恨地叹了口气,这颗子弹消失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远不是贾道士所描述的那样,只能说明李畅的功力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喜悦的是,终于见识了神器的威力,区区一把被神器复制出来的枪械都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试问天下修道者谁还是自己的对手。恼怒的是,对方一枪在手,又破除了阵法,自己和众位弟子早先拼命维持阵法,已经到了几乎油尽灯枯的地步。 萧剑的眼力跟不上,根本无法看到高速飞行的子弹,他只觉得眼前一闪,好像电影中的蒙太奇,场景一切换,一切又都变了样。 李畅茫然地站在院子中,手里提着一把硕大的狙击步枪。 萧剑很奇怪李畅手里的枪是怎么来的,在车上的时候,也没见他拿着一把狙击步枪啊,再说,这么大的家伙,不比袖珍手枪,哪里能藏得住。 李畅也看见了在大殿中团团围坐的玉虚道长和众弟子,他明白刚才的阵法都是玉虚道长他们在搞鬼。如今阵法既撤,说明玉虚道长已经是无以为继了。突然,李畅在那群人中间看见了冲灵和冲玄两人。他把狙击步枪举了起来。 玉虚本来开始的计划是让冲灵和冲玄躲着不『露』面,由玉虚他们搪塞过去,可是玉虚在听了老七一席话之后,把老大老三等几个人都召集起来,充实了阵法的队伍,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谁曾想到,李畅凭着那把变态的枪支和子弹,才短短一会儿就破了他们的阵法,千百年来,冲虚观引以为傲的阵法,在李畅面前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不堪一击。玉虚看着李畅慢慢平端起来的硕长的枪管,大喊一声天亡我也,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来。 “李畅,不要开枪!”萧剑见李畅不管不顾地端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以为他要大开杀戒,急忙赶了过来。 李畅闻言惊了一下,却见自己正举着枪瞄准一群端坐不动,毫无还手意思的人群,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凉凉的雨水滴落在李畅的额头,浑身的灼热已然消失,胸中的杀戮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李畅放下枪,走进了大殿,萧剑带着一众萧家子弟跟在后面,萧锋也看出了这些道士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心里记挂着那块玉佩,紧紧地盯着李畅的身影。 李畅慢慢地走进大殿,眼睛冷冷地扫视着这些道士们,在他凌厉的眼神注视下,几个年轻的道士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玉虚道长万念俱灰,眼看着冲虚观一脉到自己身上却寿终正寝,悲从中来。可是如今这形势,想要翻盘难于上天。还会有奇迹降临吗? 冲虚观一脉,师祖的遗令,一切一切,都会如同过眼烟云,渐成历史。自己真的要成为冲虚观的罪人吗? 玉虚道长嘴里念叨着,目光呆滞地扫过进来的这一群人。也许还有办法,我能想到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怪只怪为什么老天要降下李畅这个怪胎来与自己为难作对。作对?玉虚道长灵光一闪,有了!逆向思维,用用逆向思维,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李畅看作对头,如果能把他收归门下,冲虚观也算有了传承,师祖的遗令也算完成了,一举两得的事情。玉虚不禁有点佩服自己的急智了。 至于李畅会不会归到冲虚观的门下,玉虚道长已经有了计较,有这个诱饵,不由得他不归附,何况所谓的归附到冲虚观的门下,也只是名义上的事情,对李畅自己是一点损失也没有,并且还有大大的好处,他又怎么能拒绝呢。即使他拒绝,面对这个好处,可能他后面的人,那些一心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的萧家人也不会拒绝吧。 李畅询问地看了一下萧剑,意思是问拿这些人怎么办。萧剑『露』出鼓励的笑容,没有说话。这些人都是李畅击败的,也应该由李畅来处理。就如同战场上的战利品,谁击败了对方的将领,这个将领身上的战利品自然就归于这个人,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权力了。萧剑既郁闷也欣慰,郁闷的是自己带着萧家的精粹千里迢迢赶到昌宁,没想到连热身都没有来一下,事情就被李畅一人解决了。欣慰的是,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麻烦,萧家以后也不会有太要担心的对头了,何况这次带着一众人马过来,又能够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萧剑也从刚才的情形中看出,这些道士所掌握的那种诡异的力量,可以称之为阵法的东西,根本是他们这些人无法对付的,如果没有李畅,自己这帮人全部折戟于此也不是不可能的。 玉虚道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有话要单独对李畅说,你们能不能避一避?” 萧剑一楞,还没等他回答,萧锋冷笑一声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权力要求我们?” 玉虚道长呵呵地笑了起来:“请问一句,是你打败我了吗?” ------------ 第69节、交锋(六) 第69节、交锋(六) 玉虚道长的一句话,噎得萧锋直翻白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畅淡淡地说:“玉虚道长,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不行,这些话只能单独对你说。”玉虚道长很坚决的样子,“李畅,你不会现在还怕我这个糟老头子对你不利吧。我如今身无缚鸡之力。”玉虚道长眼睛扫过后面的萧家军,眼神在萧锋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然后又说:“你们如果不相信李先生,怕他一个人独吞了什么好处,大可以跟着来。” 这话说出口,萧家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跟着来?今天的事情萧家没有出一点力,全靠人家李畅把事情摆平,即便李畅把好处全部独吞了,萧家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萧锋觉得玉虚道长那眼神依旧是那么锐利,在他身上停留的那几秒钟,竟然使他有种灼痛的感觉,差点使他出了一身汗来。 李畅觉得面前的这个糟老头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蛇,一条毒蛇。几句话说出来,就想给他和萧家之间埋下不和的种子,临死了也不做件好事。李畅正想反驳,萧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去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走吧。”李畅走到玉虚道长的身边说。 玉虚道长深深地看了李畅一眼,先一步朝着大殿里面的一间小屋走去。 萧锋急忙走到萧剑身边:“二弟,你怎么能让他和李畅单独在一起呢?你忘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了吗?” 萧子期在旁边一听,生气地说:“大伯,话不是这样说吧。做人别太贪了。要不是李畅,我们今天能这么顺利地解决问题吗?即使有天大的好处,我们今天也不能从李畅那里要一分。” 萧锋满脸涨红地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萧家,你得知道,还有第四块玉佩在他们手里呢。万一让李畅……”后面的话他也觉得不好听,被萧子期愤怒的眼神一瞪,噎了回去。嗫嚅道:“今天只不过让李畅捡了个大便宜罢了。他先进来,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看你们说得神乎其神的,我看这些神棍们也没有什么难对付的。” 冲灵本来萎靡地坐在地上,听见萧锋这席话,眉『毛』一竖,集聚起全身的法力,朝着萧锋弹出了一指,他知道自己这下出手,才真的会油尽灯枯了。可是,虽然败在李畅的手中,冲灵对他却恨不起来,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但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侮辱师门,却无论如何也容他不得。 炙火符一弹出来,萧锋好像被一块烧红的铁棍烫了一下,疼得他跳了起来。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冲灵的动作非常隐蔽,炙火符一经弹出,冲灵浑身虚脱了一样倒在了地上,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朝着冰凉的地面流淌开去,生命被一丝丝地抽空了。 萧剑不知道萧锋出了什么事,急忙扶住他问:“你怎么了?” “疼,难受,好像在烧我的衣服。啊!好热,好难受!” 萧剑手足无措地看着萧锋一下子陷入的痛苦,他不知道萧锋什么时候被人做了手脚。要知道萧锋号称萧家第一高手,就算真的拿一根烧红的铁棍在他身上烧这么一点点,萧剑相信萧锋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一向自诩为硬汉子的萧锋居然痛苦成这个样子? 李畅也听见了萧锋的一声痛苦的嚎叫,李畅马上想起了炙火符,对这种东西他也没有办法,对玉虚道长说,“请先放过他吧。” “让他吃点苦头也要得,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话大言不惭的。”玉虚道长没好气地说。他已经看出了萧锋是中了叫做炙火符的东西,这肯定是萧锋出言不逊,被自己的弟子招待了。话虽如此说,玉虚道长也知道被这种件炙火符号的东西在身上不能久留,要尽快解决,不然也会给主人带来极大的‘享受’。 玉虚道长弹指一挥间,萧锋马上停止了嚎叫。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不过看向众道士的眼睛也有了一丝惧意。 李畅和玉虚道长在小屋里站定,李畅说:“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非得要和我单独说几句?” 玉虚道长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我现在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了。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与你听。请你耐心地听我说话。 你知道吗,你已经毁了我的理想,我的前途,毁了我赖以生存的冲虚观,我成了冲虚观的千古罪人!” “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吗?要不是你们利欲熏心,又怎么能兵发萧家,企图抢夺他们手里的玉佩呢!要没有这些事,你们还不是在家里忙忙碌碌,过着你们一直在过的日子。修道也好,赚钱也好,隐居也好,都没人管你们的闲事,有一句老话你听说过了吧,贪心不足蛇吞像!” “李畅,李先生,时间无多,我们就不要彼此无谓的争执了。”玉虚道长站在那里有点摇摇晃晃。“我并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你知道吗。我只是在感叹冲虚观的命运和师祖的遗令,感叹命运的无常。” “玉虚道长,这些好像与我没有关系。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既然要这么做,就应该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如果只是这些话,我想我该告辞了。其它的话留给警察去说吧。”李畅说吧转身就走。 “等等!”玉虚道长很虚弱地喊了一声。也许是那种无力的坚持,李畅停住了脚步。 “做我的弟子吧,实在不行,我代师父收徒,你做我的师弟也行。”玉虚道长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望着李畅挺拔的背影,生怕他说出那个他害怕的字眼来。 “为什么?”李畅错愕地转身看着玉虚道长,这个老道士不会是受伤把脑子也搞糊涂了吧,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李先生,我知道神器在你的身上,你的所有的本领都是来自于神器。我不自量力,与拥有神器的你斗法又能有几分胜算?是我失策了。我失败不要紧,可是冲虚观一脉也自我而终,师祖的遗令也没有完成,所以,我想,如果你成了冲虚观的弟子,这一切不都解决了!冲虚观一脉得以延承,师祖的遗令也得到圆满完成,这不是一个非常妙的主意吗?” 李畅听了玉虚道长的一席话,简直想大笑起来,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荒谬的主意。掩耳盗铃这四个字,也许就是玉虚道长一席话的最好写照。强,实在是强。 玉虚道长看了看李畅的神『色』,咬咬牙说:“你入冲虚观之后,我马上卸任,你立即成为冲虚观的观主。贫道我风烛残年,又受了如此重创,也活不了几天了,只希望冲虚观能在你手上发扬光大。别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做冲虚观的观主有许多好处的。” 好处?做这个破道观的观主有什么好处?李畅好奇地停了下来。 “你知道那四块玉佩的秘密吗?你做了冲虚观的观主,我就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冲虚观有许多奇妙的法术,你入了冲虚观,学习了这些法术,结合你的神器,你将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李畅呵呵地笑了笑。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这样生活很悠闲,很惬意,我才不想去追求什么狗屁天下无敌呢。何况学了那点道术就天下无敌了?你去找个原子弹来试试,看是不是还天下无敌。 “你不想要天下无敌的本领?”玉虚道长古怪地看着李畅,居然还有不想变成天下无敌的人,这个人的大脑是不是有点与众不同?也许,他需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你是不是需要钱?”玉虚道长话刚出口就觉得有点怪异,修道讲究的修心养『性』,淡泊名利,但是玉虚道长今天拿出来诱『惑』李畅的东西,名利都占全了,而目的却是让他去做一件淡泊名利,追求天道的事情。是不是有点搞笑?李畅反正就有这个感觉,就像是用一件顺『奸』的好事去诱『惑』他不要去做强『奸』的买卖。 “钱?把这座冲虚观卖掉?能值得多少钱?” “不是这座冲虚观。不过,冲虚观绵延上千年,总有它存在的理由,你想想,上千年的积累,再怎么不起眼,也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 “你既然这么有钱,怎么还去打孟家的主意?”李畅抛出了一个疑问。 “假设你身上有五千万,而另外还有一个人身上也有五千万,并且愿意让你无偿使用,你会用谁的钱?”玉虚道长反问道。 “那还用说,用……”李畅脱口而出,这时他看见玉虚道长揶揄的浅笑,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用自己的。不义之财我是坚决不用的。” 玉虚道长哈哈大笑了起来:“李先生,还是想想我的建议,不要急于拒绝。我虽然被你打败了,但我如果拼着一死,要拉你下水并不是一件难事。你虽然拥有了神器,但是时日尚短,功力也不够高。我拼着自己的一条命,拼着大殿中众位弟子的十几条命,还不能换你的一条命?” ------------ 第70节、交锋(七) 第70节、交锋(七) 李畅看玉虚道长,越看越觉得他有点说相声的潜质,居然能被他想出这个办法来。是啊,你想想,玉虚被李畅打败了,很羞辱吧,恨不得要『自杀』吧,再不济也得怒骂几句,或者给他下个诅咒什么的。可是人家不这样,人家看得开,人家把观主宝位一传,马上从敌我矛盾变成了人民内部矛盾。为了转化矛盾,消除隔阂,人家威『逼』利诱,所有能用的招式都用上了。天下无敌计,长生不老计,金钱计,美女……,还差一个美女计。 李畅长叹一声道:“玉虚道长,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玉虚道长脸『色』凝重了起来,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嗓音也有了点高亢,苍白的脸上涌上了几块酡红,李畅不知道玉虚道长的脸『色』为什么忽然好了起来,只有玉虚道长有苦自知,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他觉得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气息了。他急切地说:“李先生,贫道一生追求天道,为了这个目的,我做事不计手段,可是追求了一百多年,我始终在门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传说中的金丹大成,元婴紫府,我始终无法得窥门径。我不能如此,我的弟子修为造诣都不如我,也是指望不上了。可恨我一生苦苦追求,临死也看不到一丝追求天道的希望,莫不是我起初就错了?这天道到底是有没有?难道真的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吗?李先生,所有我斗胆把观主之位传给你,只是为了让你也去追求这个天道,你拥有神器附体,拥有神奇莫测的本事,也许玉虚观在你的手里能够得到突破,你能够成为玉虚观千百年来得窥天道的第一人。 以前我以为神器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可是现在我相信了。既然有神器的存在,天道也是存在的。临死之前能明白这一点,知道自己追求的东西不是虚无飘渺,我死也瞑目了。李先生,求你了!” 玉虚道长扑通跪倒在地上,李畅又怎忍心见一百多岁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那是要折寿的,玉虚道长的年龄比自己的祖爷爷也要大了。李畅赶忙蹲下,要把玉虚道长扶起来,玉虚使劲压抑着心头气息的翻涌,颤抖着说:“李先生,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玉虚道长,你这是何苦呢?”李畅扶住玉虚道长渐渐颤抖起来的身子,“你病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咱们先治好病,以后的事我们看着办吧。” 玉虚道长够狠,为了争夺那块玉佩,不惜几十条人命,玉虚道长够毒,为了李畅身上的神器,在玉虚观设下阵法埋伏,一个出家人,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玉虚道长够狡猾,把世俗中的孟家的力量为己所用,而把自己藏在幕后。玉虚道长也够痴,为了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天道,连仇敌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只要这个仇敌不泯灭了自己追求天道的梦想。玉虚道长是一个不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修道者,一个很有道心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修道的人,一个很合格的……道士。 玉虚道长不知道李畅在想些什么,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来的古怪的笑容,很难说是哭是笑,玉虚道长还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马上大声喊道:“冲灵,进来一下。” 冲灵被绑得扎扎实实,哪里还能动弹,门外传来萧剑的声音:“李畅,你没有事吧。” “没事,你让冲灵道长进来吧。”李畅有点疲乏地说。 一会儿,冲灵五花大绑地被推了进来,萧剑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玉虚道长,只能看见李畅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不过听声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玉虚道长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冲灵见师父跪在地上,吓得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眼睛恨恨地瞪了李畅一眼。玉虚道长噗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心头的气息越发控制不住了,激『荡』得犹如滚沸的开水。 冲灵见师父如此模样,自己身子被绑,又无法上前掺扶,又气又急,使劲磕了一个头,却不知是向师父磕头还是向李畅,由于无法用手支撑,啪地跌在地上。 “冲灵,为师已不久于人世,所有的罪过都让我一人来承担吧。我已经写好了悔过书,就放在我的里衣口袋里。我代师收徒,李畅先生已经答应加入冲虚观,我已经把冲虚观传给李先生,今后李先生就是你们的观主,你们的师叔。” 李畅闻言大惊:“玉虚道长,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什么时候答应加入冲虚观了,又什么时候答应做冲虚观的观主了。你别瞎说!” 玉虚道长呵呵一笑道:“李先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刚才点头答应了,怎么现在又来反悔?你要是不答应,又怎么能让外面的人放冲灵出来呢?” 李畅放冲灵进来只是一番好意,原以为玉虚道长临死之前有什么话要招呼自己的大弟子,玉虚道长的异状也被李畅看出了问题。这个老道长真的快不行了。可是,现在玉虚道长居然反赖一口,说自己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是从哪里说起嘛。 玉虚道长声音忽然更加急促起来:“冲灵,你道心一直非常坚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置之度外,为师临死前求你一件事。” 冲灵早已泣不成声,趴地磕头说:“师父,愧杀弟子了,师父但说出来,弟子一定照办,哪怕是上刀山,下祸害,弟子也一定要办到。师父请说。” “冲灵,李先生已经是冲虚观观主,答应我好好辅佐李先生,答应我!” 冲灵我我我地,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这个要求太过匪夷所思,他还没有回过味来。这个世仇大敌,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冲虚观的弟子,还是观主? 冲灵觉得师父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胳膊,指甲已经深深地掐了进去。冲灵觉得情形不对,抬起头看时,玉虚道长已经魂游太虚,羽化成仙了! ------------ 第五卷 ------------ 第1节、不做道士 第1节、不做道士 才到五月份,南方的天气已经非常闷热了,今年的夏天尤其热。李畅一进房间,空调带来的凉意马上让他从头到脚都舒坦之极,李畅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嚷嚷道:“妈,饭做好了吗?我饿晕了。” 徐小燕从冰箱里端出一碗早熬好了的绿豆粥,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先喝点粥消消暑气,刚才那个人又来找你了。” “别理他。他爱找就让他找好了。” 上次在冲虚观,李畅破解了玉虚道长布下的阵法,玉虚道长为此弄得元气大伤,最后引起走火入魔,死在了冲虚观。临死之前,他也不管李畅愿不愿意,自作主张地代师父收了李畅为冲虚观的弟子,并且把冲虚观的观主之位传给了李畅,而且还要求冲灵道长认李畅为冲虚观的观主,嘱咐大弟子冲灵要好好辅佐李先生。 玉虚道长为了这次交锋,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一旦失败时的处理事项,并且写了一篇超长的悔过书,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了下来。 虽然玉虚道长做了自以为完备的措施,但是这种悔过书在法庭上的效用是值得怀疑的。有李畅和萧子期两个人证,冲灵和冲玄两个人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 但是,玉虚道长临死前的遗令却让李畅对于玉虚道长有了全新的认识,萧家要追求的东西居然也落在了李畅身上,李畅又不好说出事情的真相,玉佩的作用自然就变成了子虚乌有,李畅只好告诉萧剑,玉虚道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把第四块玉佩托李畅转交给了萧剑,并且转告,经过他的调查,发现有关玉佩的传说完全是一派谎言。 萧剑自然是将信将疑,李畅心里暗叹,反正东西都已经交给了萧剑,话也说到了,他们要去做什么事,自己也管不了,也不想去管,老人们的心思都是很固执的,不撞撞南墙恐怕不会回头,也许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不过得到了第四块玉佩,对头也已经死亡,萧家从此再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麻烦,萧剑此行也算达到了目的,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此事,也没有想用法律手段来解决它。 李畅对玉虚道长的任命不以为然,萧子期对这件事情也觉得匪夷所思,居然还有这样具有如此超凡逆向思维的修道者。而萧剑心里倒是希望能由李畅重新掌控冲虚观,这对萧家也是很有好处的,虽然玉虚道长临死前的遗令禁止了弟子们复仇的打算,可是,如果没有一个有力的掌控者,谁知道玉虚道长这些忠心的弟子们会干出什么事来。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想想,建议或者劝说一个人出家当道士,似乎有点不地道。 玉虚道长的大弟子冲灵道长可不是这样想,师父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有师命,李畅就是玉虚道长的师弟,自己的师叔,冲虚观的观主,这三重身份,李畅哪样也跑不了。也难得冲灵道长有一股韧『性』,他把众位师弟在冲虚观安顿好后,然后就遵照师父遗命开始了把李畅拉回冲虚观的艰苦工作。 首先,冲灵脱下道袍,换上俗世的衣服,然后找到李畅,坚持要成为李畅的保镖,并且是不拿工资的保镖。李畅告诉他自己有保镖了,那个曾昆也快要过来了。冲灵说,李先生这样的人一个保镖哪里够,加上他正好两个,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才好保护李先生。李畅以为冲灵道长算错了数,多念叨了一句,说那是四个人才能前后左右护卫,冲灵道,既然观主有令,马上回冲虚观把老三、老六都叫过来,正好四个。李畅慌得赶忙阻止冲灵的行动,冲灵一切以李畅马首是瞻,说一切听观主师叔的,观主让他们不来,他们就不来,观主让他们来,他们就来。 李畅看不出冲灵五大三粗的,憨憨傻傻的,居然还有这份无赖潜质,李畅现在真是哭笑不得,说轻了不行,说重了也不行。说轻了,冲灵不当一回事,说重了,冲灵动不动就下跪。冲灵开始还总想跟在李畅身边,李畅哪里愿意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拖油瓶,拿出观主的威严严厉阻止了,可是在冲灵的谨遵观主令谕的回答中,李畅感觉自己总是掉进了冲灵用语言设置的逻辑圈套中。 冲灵虽然不再跟着李畅了,但是每天总会早请示,晚汇报的,弄得李畅不胜其烦。在这方面,冲灵不再听李畅的话了,按冲灵的理由说,这是为晚辈必须遵循的准则,不必听观主的命令。从这一点上,李畅看出了冲灵五大三粗的外表下的狡黠。 这些事情不好跟父母说,只说这人是来找工作的,希望李畅给他安排一个位置。 李畅心不在焉地喝着粥,徐小燕说:“谢先生看起来是个实诚人,你的公司要是有空余位置,就给他留一个嘛,你们公司那么大的规模,多他一个不多。” “妈,公司里的事情复杂,你不知道情况,不要被他憨厚的面容给骗了。” 李云生道:“老徐,畅畅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插』手。公司里怎么用人自然有公司的规章制度。” 谢是冲灵道长的俗家姓氏,这个家伙居然把工作做到家里来了。李畅生出要把冲灵暴扁一顿的冲动,李畅知道也只是想想而已,冲灵在自己面前绝对恭敬得不象话,一副任打任骂的小媳『妇』模样,李畅再怎么想暴扁他,当着他的面也下不了手。 李云生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看着电视,他刚下班回家。对于李畅取得的成绩,李云生打心眼里高兴,只是这种高兴在儿子面前不能太明显地反映出来,毕竟做老子也有做老子的威严。不过在外面,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李云生有了足够炫耀的本钱。 李畅现在的公司规模李畅自己也不清楚,他是那种对数字不是太感兴趣的人,每天的事情就是在地下室里制作高档的钻石、翡翠、玛瑙等,然后交给公司里的来人运走。取货的是公司里绝对信得过的人。 ------------ 第2节、筹划宣传 第2节、筹划宣传 李畅不知道公司赚了多少钱,他也懒得问,对于钱他已经有点麻木的感觉。好像有一次在会上张晓楠说过一嘴,应该有几千万了吧。而李云生是从商品的价格来估算公司的利润的,就这么一点,李云生就觉得公司的规模比自己的工厂要大多了。 开业已经三个月,梦幻珠宝的生意越来越好,梦幻珠宝特意营造的高档珠宝品牌形象也渐渐树立了起来,并且在上流社会有了比较好的声誉。 现在他们又搬家了,年前买下的那幢小楼已经按李畅的要求装修好了,李畅挑了个好日子,把一家子都搬了过去,李云生两口子对这个楼周围的环境,还有小楼后面的一个花园很是赞不绝口。而小楼下面的地下室,则是只有李畅能进去的禁区了。 李畅在地下室里准备了足够多的珠宝玉器成品,都是些极品的东西,普通的珠宝饰品就用不着李畅出手了,公司里养着的那些工匠也不是吃干饭的。 曾昆携家带口都过来了,所谓的携家,自然就是他在海口结识的女子小燕了,而带口还有点夸张,不过是从人家肚子里带过来的。 李畅搬家之后,原来那套房子就给了曾昆,为了照顾小燕,曾昆托李畅的母亲给找了一个小保姆。三居室的房子也够大,能够住得下。 李畅上次去瓦沟一行,碰上一些意外,从而与孟氏企业和他们背后的冲虚观发生了冲突,最后导致李畅和萧家联手与冲虚观的对决,由于孟氏企业的反戈,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地以李畅一方的胜利而告终。 在有些人看来,孟伟亭和他的老子孟凡涛从此不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冲虚观的观主玉虚道长的逝世,加上李畅一方的强势,似乎没有人再来对孟氏企业的产权说三道四了。但是,冲虚观存在一日,孟伟亭的心思就一日不得完全安定下来,虽然眼前的威胁没有了,可是以后呢,哪一天冲虚观缓过劲来,孟氏企业还是别人的。 孟伟亭既然出卖了冲虚观,自然就非常关心冲虚观和萧家对决的结果,并且从萧家‘无意’透『露』的话得知了实际的结局,孟伟亭也只有三分满意。按他的意思,恨不得冲虚观的人都成仙作鬼了事,成仙也好,做鬼也罢,反正不会来扰他这个凡人的俗事了。可是,只死了一个玉虚道长,玉虚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了下来,下面那些弟子们毫发无损。 冲虚观作为战败者,对萧家的痛恨可能还比不上对孟家的仇恨,毕竟萧家是正正堂堂的敌人,而孟家却是叛徒。堡垒最怕从内部攻破,所以,对于叛徒的愤恨远要比对于敌人的愤恨要强烈得多。 李畅留下冲虚观只不过一时心软,不忍心看到冲虚观真的成为历史,虽然他并不赞同他们的生活方式,但他也不愿意强迫他们改变,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是他们个人的权力。 而萧家也同意留下冲虚观,心态就复杂多了,首先是冲虚观已经不构成威胁了,并且有李畅这个潜在的观主存在,李畅原不愿意当这个观主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关键的是有师父的遗命,下面的弟子已经把他当作观主来对待了。其次,冲虚观对萧家的仇恨在李畅的节制下应该会慢慢淡化,可是冲虚观对孟家的仇恨就成为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利用得好的话,绝对是一件致命的武器。所以,留着冲虚观制约孟氏家族就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孟伟亭得知结果后,本来想利用他们掌握的警方的势力一举捣毁冲虚观,可是计较了几个小时之后,只好放弃了这个主意,没有萧家的支持,靠孟氏家族的力量,孟伟亭很难从根上消除这个祸害,想到冲虚观那些道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只要行动稍有不慎,漏网了一两个人,就会给孟氏企业带来灭顶之灾,并且从萧家的举动来看,也不会赞同他们的想法的,行动的风险太大,只得作罢。 孟伟亭不知道李畅的想法,曾试探过请他过府吃饭聊天,被李畅委婉地拒绝了,后来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见李畅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只得暂时放下烦恼,专心经营自己的生意和关系网,只是在对待李畅和张晓楠的事情上更为谨慎了,以前布下的一些手段也怕惹怒他们,都撤了回来。 梦幻珠宝在本省的销售网络和品牌形象逐渐建立了起来,但局限于一地永远也不能成为全国全世界知名的珠宝商。几个大城市比如北京、上海等,都必须建立起相应的渠道,进行必要的品牌宣传攻势。 李畅上次瓦沟一行看中的一个矿,后来没有时间再去实地考察,之后又是紧张的忙碌,没有时间亲自出马了,只好另派人去了一趟,把合约谈了下来。 排在李畅面前的有几件要紧事,一个是和张晓楠商量的在京沪两地的宣传活动,一件是丁文早就在催促的特种培训,然后就是去缅甸考察翡翠,作为全世界最大的翡翠出产地,缅甸是必须一去的,也许在那里还能找到不少好东西。 李畅琢磨了一下,丁文那里的特种培训可以推后一些,不是很急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缅甸之行倒是稍微急迫一些,珠宝玉器都需要增加一些品种了,没有来源,李畅的复制异能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京沪两地的宣传活动似乎也很着急。 张晓楠已经在安排京沪两地的宣传活动了,李畅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一下,张晓楠想了想说:“还是先顾着京沪两地的宣传吧,毕竟已经在策划了,先北京后上海。在北京我们的根基深厚一些,争取一个开门红之后,再移师上海,上海是最重要的一站,也是难度最大的一站。所以,务必要先把北京的搞好,打下一个基础。至于品种的丰富,这事慢慢来,我们现在的品种已经不少了,极品的钻石和玉石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家大的珠宝公司差,细究起来,可能还强不少,现在差的就是名气,缺的就是宣传。” 张晓楠既然这么说了,在生意上李畅一向是听她的,李畅明白自己的长处在什么地方,自己就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吧。 “什么时候去?”李畅问。 ------------ 第3节、北京之行(一) 第3节、北京之行(一) 李畅一下飞机,就看到叶子在机场出口向他招手。李畅来北京并没有多少具体的事情,前期的许多工作已经被梦幻珠宝的高级职员们打理得差不多了,李畅这个最省心的董事长根本就无所事事。 叶子看见李畅身边的冲灵道长和曾昆,心道这个家伙怎么想起找保镖了。莫非挣到一定程度的钱就都会犯这个『毛』病。 李畅根本就不想要冲灵道长随同来京,但是冲灵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缠住李畅,并且他还是是自费来北京,自然李畅也没法管他的行为了。也许冲虚观的财产还是很富裕的,不然怎么允许他想都不想一下,就买了一张机票。 他想花这笔冤枉钱就让他花吧,总会有他乏味的时候。李畅不无恶意地想。 “这次在北京待几天?”叶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李畅坐在副驾驶坐上,冲灵和曾昆坐在后面。曾昆觉得有点不妥,自己坐在后排的左边,那是最尊贵的客人坐的地方,李畅却坐到了充当保镖的位置,这世道完全反了。 李畅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与叶子聊得火热,李畅本来不想要叶子来接机的,梦幻公司在北京有办事处,当然有人巴不得这个讨好的机会。可是叶子一听李畅要来北京,马上自告奋勇过来接机,李畅盛情难却,只好推了办事处那边的车子。王绢要上课,没有时间过来,并且她还不会开车。 尽管王绢嚷嚷多次要学会开车,李畅有一辆现成的宝马放在那里等她开走,但是每每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打了退堂鼓。李畅知道这个时候她还在上课,就给她发了条信息,不一会儿,王绢的信息就回来了,约了晚上在一起吃饭。 “公司重组后,今年截止现在,销售收入比去年同期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叶子说,虽然李畅对这些数据不感兴趣,但作为作为运腾的第二大古董,叶子作为董事长有责任让他知道公司的状况。 “别说这些事,到时给我分红就行,我是一个懒人,不想算数字。”李畅打断了叶子的显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 “我一天到晚在为了公司的事情奔忙,哪像你这个闲人,还有兴趣去关心一些八卦新闻。”叶子叫苦连天地说,可是语气中就听不出丝毫苦楚来,只有掩饰不住的欢喜。运腾犹如一艘巨大的海轮,叶子终于掌握了在海洋中控制这艘海轮的方式。也不由得他不高兴。 “还记得我们曾约定的事情吗?”叶子问。 “去进修的事情?” “对,九月份能不能腾出时间来?” “差不多吧。”李畅盘算了一下时间。 “那就好,手续我已办得差不多了。下午有没有时间,我给你找了一个指导老师,去拜访一下?” “下午?好像没有什么事。” 在和叶子商量进修的事情时,李畅就在琢磨自己选修什么专业,思来想去,李畅给自己选定的专业是固体力学,一个很冷僻的专业。叶子很好奇他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专业,难道他还想去做个工程师不成。李畅碰到这样的问题,只是微笑不语。 叶子选择的是工商管理专业,这也符合他的身份,对他未来的职业会有所帮助。 见李畅答应了下午的约会,叶子打了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踏进北京大学校园里这幢漂亮的教学楼,李畅的心有点激动,他跟着叶子坐电梯来到六楼,冲灵道长和曾昆被他留在外面的咖啡馆里喝咖啡。去拜见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带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物总是不大好。冲灵倒还罢了,在冲虚观待久了,沾染了一点仙风道气,只是曾昆,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是那种看淡自己的生死,也看淡别人的生死的人。带这样一个人进去,别把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吓坏了。 李畅跟着叶子走进一间办公室,叶子和一个中年男人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向李畅介绍说这是北京大学力学系的方教授,著名的学者,博士生导师,民口863一个专家组的专家,还有很多的头衔。李畅很惊讶这样一个学者居然还给本科生上课。 方教授和叶子的公司有一个很大的合作项目,叶子是投资方,面对大主顾的请求,方教授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现在的大学教授已经不是锁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子了。他们越来越要将更多的时间面向市场,不然他带的那些学生就面临着断炊的危险。许多的大学教授在外面都有兼职,或办公司,或做项目。一个教授有很多时间都在外面开会,跑项目了。学校对教授也有科研经费方面的考核指标。并且,一个没有什么项目的教授是招不到多少好学生的,特别是自然科学方面的教授,更是如此。 很多大学的教授也热衷于招收一些特殊学生,比如一些科研单位的领导,需要一些更高的学历装门面,这样的人并不是想学点东西,更多的是弄个学位装门面,还有一些大老板,弄个什么mba之类的。招些这样的学生会有很多好处,会给老师带来很多经济上的效益,弄点外协项目什么的。 方教授也有一些这样的学生,不过都是些科研工程单位的实权人物,也算是同行,一般也是读个研究生之类的,可是对于李畅这样的学生,靠金钱进入高校进修的学生,也算是老板级人物,却选修力学这样冷僻的专业,他还是有点好奇。 好奇归好奇,叶子的朋友他总得给个面子,所以,表面上的热情还是做得非常到位。不就是学点本科课程吗?容易。 谈妥了秋季入学的事情,方教授把他们送到电梯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方教授觉得有点荒唐,不求学历,不修学分,要自由选课,这个小伙子打算到大学干什么来了?来旅游吗? 一个纨绔子弟,钱多了烧得荒,这是方教授对李畅的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过后来,他才知道第一次的印象是多么靠不住。 ------------ 第4节、北京之行(二) 第4节、北京之行(二) 世家子弟是那种经过了几代,至少是三代以上的官宦或者富豪家庭出生的子弟,从小锦衣玉食,既有花费不尽的金钱供他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或小资,或冒险,或雅皮,或僖皮,又不同于暴发户的对金钱的贪婪和无法掌控,他们反而看淡了金钱,他们已经不需要金钱为其支撑门面,也不需要刻意地一掷千金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即使是在拍卖会上花费上亿的金钱购买了一堆对自己没用的东西,也和在小卖部买一块口香糖一样淡然处之。他们谈吐优雅,举止风度翩翩,各种杂学涉猎甚广,任何场合都会是谈话的中心。身边气质高雅的美女如云,不时总要体验一下与众不同的生活。 这样的世家子弟大多不具备多少侵略『性』,他们很容易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生活舒适,不思进取,他们没有生存的压力,反而使他们不知道生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于是,追求另类的生活,张扬或者叛逆的表现,成为了他们证实自己存在的标签。对这种人有种说法,人们称之为纨绔子弟。 还有一类世家子弟,血『液』里流淌着父辈对权力追求的本能,在很高的起点上攀缘,使他们的眼界变得更远,心胸变得更宽,就像站在高山上俯瞰群峰,他们也渴望追逐金钱,追逐权力,这个时候,追逐已经是因为控制的欲望,而不是因为生存。对这种人,一般也叫做成功人士。 叶子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英俊的外表,优雅的风度,使得他完全可以过一种世家子弟传统的生活,只是去年的那场变故,失去了父亲,忍受了背叛,使他身上慢慢地长满了鳞甲,帮他抵御着有心或无心的伤害,只有当时帮他一同抵御外敌的李畅,才能使得他的鳞甲变得柔软一些。 在叶子看来,李畅是个比世家子弟还世家子弟的人,这非常奇怪。李畅缺乏许多世家子弟所拥有的特质,但拥有成为世家子弟关键的因子――金钱。从他发迹的历程来看,他更应该是一个暴发户,一个人从一无所有变得家财千万,稍不注意就能给人留下暴发户的印象,因为积累金钱、掌控金钱的时间太短,而困窘时的记忆又太清晰,对金钱的态度变得摇摆不定。而李畅从几乎是一无所有到变成一个亿万富翁,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发展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堪比运载火箭的速度了。 可是,说也奇怪,从李畅身上看不到对金钱的在意,似乎他一直以来就很习惯拥有如此多的金钱,花一亿和花一块好像是一样的。要不是叶子和李畅无话不谈(也不是无话不谈,至少李畅的复制技能就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子),并且还去过李畅的老家,他会以为李畅是一个隐居豪门的子弟出来历练的。 李畅先去酒吧取了车子,晚上到学校接了王绢,几个人被王绢带到学校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吃饭。王绢说这里的湘菜做得非常地道。 吃饭的时候,李畅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叶子说:“怎么没见你把张笑带出来?” 这话把叶子问了一个大红脸,叶子说:“什么叫带?瞧你这词怎么用的。” “有难度?”李畅好奇地问。 “这么好吃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叶子没好气地说。 同其它的小餐馆一样,环境很嘈杂,李畅、王绢、叶子、冲灵、曾昆挤在一张小桌上,冲灵是第一次见王绢,知道她将是未来的观主夫人,神态之间很是拘谨,王绢见李畅身边的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对自己的态度是如此地恭敬,已经远远超出了作为一个公司的下属应有的态度,既不是可以地讨好和阿谀奉承,而是像面对一个长辈那样尊敬,使得王绢好不自在。 旁边有一桌坐了五六个男人,吆五喝六,桌子上已经摆了三瓶喝光的红星二锅头,一个小个子男人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瓶大二(大瓶二锅头的简称)。”一回头间,看见了王绢的美貌,楞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低头说了一句什么,众人哄堂大笑。 李畅和冲灵道长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无非是一些调戏的话。还没等李畅说什么,冲灵已经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李畅见冲灵道长的神『色』变了,那副恭敬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起来,李畅惊讶于冲灵道长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李畅知道在这些修道人眼里,凡人的生命就如同蚁蝼一样,随时可以放弃的。他们在下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划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生命种类。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李畅心想。 冲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一瞬间也让对面的小痞子们有所收敛,齐齐地压低了声音,不过刚过几秒钟,可能是觉得这样太掉面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仗着有几把子死力气,对冲灵挑衅地说:“老子以为你是送亲来的?男人我不感兴趣,一个人就别过来了。” “稍微教训一下就是,别伤他们的『性』命。”李畅吩咐道。李畅也听见了这句污言秽语,心中恼怒,确实是存了教训他们的念头。 观主说不伤『性』命,那就不伤『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冲灵走到旁边的桌前,伸出手一按,生生地把那个五大三粗地家伙压跌坐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揪住刚才说脏话的小个子男人,轻轻一带,一摔,只听见那家伙啊地尖叫一声,腾云驾雾般从餐馆里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餐馆门口的水泥地上,把那家伙摔了个七昏八素。冲灵却很注意手法,那家伙虽然疼痛难忍,却没有伤害筋骨。 餐馆的几个小痞子见冲灵道长『露』了这么一手,马上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遭罪。冲灵倒没有继续行动,看了看坐在餐馆外面水泥地上的小个子男人,转身朝李畅走过来。脸上又换上了恭敬的面具。 ------------ 第5节、北京之行(三) 第5节、北京之行(三) 叶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冲灵道长的行动,一路上李畅都没有介绍曾昆和冲灵道长,叶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是保镖的身份。但是这么牛『逼』的保镖,叶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羡慕之余,也在琢磨怎么和李畅说,给他也介绍一个这样的保镖。 “李畅,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一个这样的保镖,我不挖你的墙角,你得把这事放在心上。钱不是问题。顺便问一句,你一个月给他开多少工资?”叶子低声对李畅说。 李畅看了冲灵道长一眼,知道他完全能听清叶子的话。叶子的问题可不好回答,曾昆是每月拿工资的,与其说是保镖,还不如说是哥们、朋友,李畅本来想给曾昆安排一个具体的职位,可是曾昆推辞了,他说自己唯一的特长就是杀人和保护人,以前在跟着石磊干的时候,就是做的这样的勾当,所以还是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来得痛快。李畅给他的工资足够他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 冲灵道长却是一个另类,从李畅这里一分钱没有拿到不说,还得自己倒贴钱跟着李畅东跑西颠,看他的架势,似乎不缺这点钱,李畅也就由得他。不过,这些事不好跟叶子说,叶子也想找个这样的保镖,似乎有点难度。 李畅没有正面回答叶子的话,找个话题叉开了,叶子嘟噜了几句小气鬼,也就不了了之。 几个小痞子都是江湖混老的人,知道今天碰上了不能惹的人,早就偷偷地溜走了。 吃完晚饭,叶子先告辞了,曾昆和冲灵去酒店歇息,李畅陪着王绢在校园里散步。 五月的北京,天气转暖,爱美的女孩子已经穿上了短装,不过在五月北京的夜晚,这样的装束还是有点凉意,李畅看了看王绢的清凉打扮,伸手搂住她有点凉意的肩膀,王绢把自己蜷缩在李畅的怀抱里,很惬意地享受着来自对方身体的温暖。 “我下午去拜访了未来的指导老师,叶子把手续都办好了,估计秋季就能入学。” “你总算又能在北京待比较长的时间了。去年你在北京打工,虽然在外面闯『荡』的时间也不少,好歹我们还能经常见面,今年你忙上公司之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少多了。你就不怕我被别人撬走?” “谁敢?吃了豹子胆了。”李畅故意瞪了王绢一眼,搂住王绢的手紧了紧。“我们两个都是很有惰『性』的人,谁也不想去开创新局面,都彼此习惯了,熟悉了,谁也离不开谁。” “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王绢躲开了李畅一步,鼻子有点发酸。 “别哭别哭,这种感觉才是最长久的爱情。你别看那些小说电影里描述的,所谓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就是三分钟热度,新奇加上刺激等多种元素,这种爱情有点像名牌服饰和珠宝,美丽眩目,或者像焰火更贴切一些,热烈但不持久,我们之间的爱情虽然看起来平平淡淡,但彼此都切合,就像一句流行语说的,『摸』着老婆的手,就像右手『摸』左手,这其实才是最高的境界啊,虽然感觉很淡,但是谁都离不开谁,断其一指,都会痛心彻肺。” “你倒是挺能狡辩的。”王绢白了李畅一眼,仔细想想,好像真的就是如此,自己和李畅的交往,没有经历过多少风波,虽然有些外来的干扰,但都很快地解决了,两个家庭之间的障碍也随着李畅的努力都消除了。两人之间反倒没有什么磕磕碰碰,很自然地就走在了一起。貌似李畅给自己送花的次数都有限得很啊。跟这个家伙在一起,好像一点也不浪漫,这个家伙脑子里是不是天生缺乏浪漫的情调?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着,校园里的迎春开得正盛,火热的小黄花给清凉的夜晚增加了许多暖意,路灯下,三三两两走着一对对情侣,总有几对情难自己的男女在树木的阴影下热烈拥吻。 “校园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李畅感叹说。 “你去北京大学旁听是不是就是酝这个味?听说北大的美女不少啊。怎么不到宇航大学来?还有你那个冒牌的女朋友张晓芙,是不是在等你?” 李畅听得王绢话里的醋意十足,正『色』道:“王绢,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是昌宁人啊。老家当然就是那里的了。”王绢诧异地说,不知道李畅为什么问起这个。 “那可不一定。这只能证明你的户口是昌宁的。你爸爸,我老丈人是哪里人?” “也是土生土长的昌宁人。” “那你妈妈,我丈母娘呢。” “也是。什么意思啊,查户口啊!” “你回去问问你父母,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肯定有外来的血统。我怀疑你的祖上是从山西过来的,你身上有山西人的血脉。” 王绢这才明白李畅是在绕着弯子说自己醋意呢,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你这个家伙,其貌不扬,怎么很有美女缘呢?上海的那位,北大的那位,酒吧的那位,一个个都是美女。” “呵呵,想夸自己就明着说,别绕弯子。”李畅怪模怪样地斜瞥了王绢一眼,“跟她们比起来,王大美女才是真正美女啊!” “难得听你一句恭维话。” “错了,我从来不恭维人,只会实话实说,老实人说老实话。” “你老实?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看看那边,那才是不老实的人呢。”李畅指着一颗大树下正靠着树干热吻的一对恋人说。王绢顺着他的指向看出,面红耳赤地偏过头来,腻声说:“你敢不敢?” 李畅二话不说,拉着王绢就跑。 “干吗跑啊?”王绢气喘吁吁地跟着李畅疯跑着。 “找个地方。” 两人一口气跑到校园灯光最明亮、人流最多的地方才停下,王绢不解地看着李畅,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想亲热也得找个僻静的地方啊,这个地方只适合发表演说。 李畅贴在王绢耳边说:“我知道你是校园的十大校花之一。很多的男生都对你有觊觎之心,我走在你的身边,一路上已经被数不清的满含着杀气的眼光谋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晚上,我干脆来一次集中谋杀行为,让所有嫉妒的眼光都对我『射』过来吧。”说完,李畅把王绢搂在了怀里,对着她娇嫩的红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轻轻的一下,却让王绢心醉神『迷』,李畅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示出如此霸道的一面。李畅手里一晃,一束火红的玫瑰变魔术般出现在他手里,王绢对李畅的种种稀奇古怪的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这束美丽的鲜花却让她心醉神『迷』,情难自禁。 李畅难得玩一次浪漫,决定今晚把浪漫进行到底。他玩浪漫不要紧,却害苦了旁边的少男少女们,特别是那些男生,对于这个闯进绵羊堆里的恶狼,恨之入骨,最最恼怒的是,他们被自己的女友『逼』着去学魔术,并且女友放出话来,如果不能像那个男子一样出人意料地变出美丽的玫瑰来,一个月都不能见面。 ------------ 第6节、北京之行(四) 第6节、北京之行(四) 冲灵住在酒店里,早上和李畅、曾昆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居然倒了一杯咖啡,并且还能喝出咖啡的牌子。 李畅对冲灵道长越来越有点看不懂了,一个从偏僻的道观出来的一个道士,居然还很有俗世社会的生活经验。冲虚观处于昌宁县塔山山脉里,也算得是荒野僻壤,道士在里面追求天道,不涉尘世,在李畅的思维里,一个个都是不近人情的,比如玉虚道长,就是一个很怪异的人,让李畅去做冲虚观的观主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他想得出来。换做普通人,在李畅手里吃了瘪,怎么也得想法子找补回来,师父报不了仇,弟子也得继承师父的遗志,前仆后继,死而后已,仔细一想,也许就是这样吧。冲虚道长的道德观念和俗世的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他把追求天道当作至高无上的条律,一切都用这一条来评价,从这一点来说,同俗世中的实用主义哲学还是有很大的相似。比如,冲虚道长为了获得玉佩,好像也不在乎人世间的法律约束。 也许是玉虚道长派冲灵道长出山门,入尘世,寻找玉佩的过程中,逐渐地成熟起来,想起当初冲灵道长第一次下山的时候,被小偷偷了钱包的事,现在可能不会再发生了吧。李畅得闲时把这个事和冲灵道长聊了聊,冲灵道长笑道:“那次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在观中的时候,有时买点米面油盐,也得下山,要是都像你想的那样,我们还不得饿死。冲虚观中专门有些弟子与俗世打交道,比如七师弟就是这样的人,他穿上普通衣服,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修道之人,要雅也能雅,要俗起来,他比普通人还要显得俗气。” 曾昆也知道冲灵的身份,听了冲虚道长的话『插』进来说:“俗?莫非他也泡歌厅,去洗浴?花钱打炮?” 这话对一个道士来说应该有点晦涩,不过冲灵道长似乎明白曾昆话里的意思,说:“修道崇尚自然,又不禁忌女『色』食欲,跟做和尚不同,做道士可以结婚,还可以结成道侣,合籍双修。比做和尚强多了。”这话里又有点蛊『惑』李畅的味道了。 “我看你们很有钱啊,也不是我想像中的穷道士,你们又不开公司,又不做买卖,钱从哪里来?”李畅好奇地问道。 “李先生,师父遗命,您是冲虚观的下一任观主,我的师叔,按理我不该瞒你,不过您现在不肯就位,这是观中的秘密,请恕我不能透『露』。”冲灵道长下山找李畅时,总是一口一个师叔,一口一个观主,后来被李畅扳了好几次,才改口叫先生。李畅出于好奇,问了一下冲虚观的事情,没想到冲灵还给李畅卖了个关子。 昨晚和王绢分手后,被曾昆怂恿着去了一趟酒吧,西部牛仔酒吧已经装修完毕,开始营业了,朱珠、赵基、张艳都还在里面上班,又新招了两个服务员,晚上有歌手、乐队,比以前要热闹许多了。 见李畅进来,陈阳高兴得给了他一个熊抱,朱珠倒是显得生分了许多,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赵基比以前热情许多了,想来是看到李畅对朱珠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增加了几分希望的缘故吧。 曾昆的酒量不错,李畅端起酒杯和曾昆、冲灵道长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大口。看着冲灵一身俗装打扮,端着硕大的啤酒杯,似模似样地和自己碰杯,李畅总觉得有点怪异,自己好像是有点不怀好意啊,生生地要把一个纯洁的道士拉下水。不过再一想,这个冲灵道长早就在河边走了,湿没湿鞋就不知道了,以前他带队去攻击萧家的时候,是来过北京的,这个花花世界应该早就领教过了。是不是要让曾昆把他带到歌厅去玩一玩?李畅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也许他领教的俗世的好处越多,他就越不会留恋对天道的追求,这样以来,也许就不会苦苦地追着自己去做什么劳什子的观主了。 看来冲灵道长虽然能喝出咖啡的味道,可是对于啤酒这个东西还是第一次涉猎,看他学着李畅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皱着眉头把啤酒咽了下去的痛苦不堪的样子,李畅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曾昆和李畅相当地默契,一个劲地灌冲灵的酒,开始是啤酒,后来是红酒,接着喝洋酒,喝到最后,曾昆还不过瘾,干脆叫人买来了红星二锅头,冲灵开始喝得有点『迷』糊,到喝下第一杯洋酒后,好像逐渐适应了,当开始喝二锅头的时候,冲灵却越喝越精神,号称能喝下两瓶二锅头的曾昆也挡不住冲灵的酒量,终于喝醉了,最后还是冲灵把他扛回酒店的。最后结帐,喝了一千多块钱,陈阳死活没有让李畅买单。李畅也喝了不少,没法开车,陈阳开车送他们回酒店。 陈阳把他们送到酒店,冲灵扛着曾昆回房间了,陈阳迟疑了一下,李畅见他好像有话要说,两人进了酒店的咖啡吧,一人要了一杯咖啡,陈阳期期艾艾地说:“李畅,今晚到酒吧,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吗?” “有啊,酒吧比以前漂亮多了,人流也比以前大了。生意还不错吧。” “还行,还行。其它的呢,你没有注意到?” “还有什么?是不是你和张艳要结婚了?” “切,瞎想什么呢?我和张艳是没影的事,两人在一起凑合过,结婚是不可能的。噫,别扯到我身上,也别装傻,你没有发现朱珠今晚有点异样?” “朱珠?没有注意到。好像她不大爱说话了,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你总算还注意到她不爱说话。我以为你把朱珠看作一段墙壁呢。朱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吧。赵基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她对赵基爱搭不理的,搞得赵基神魂颠倒,却对她没一点脾气,她的心思全放在你的身上。以前也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是她还抱有一线幻想,你在酒吧里打工的时候,朝夕相处,总有机会的,可是这次你辞工不做,然后就是几个月没有来酒吧,过春节的时候也没有一个电话过来,朱珠才彻底地绝望了。我知道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朱珠的一番心思只是她单相思,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有了王绢这样的女朋友,还能奢求什么呢?这次她春节回家再过来后,就一天到晚神思恍惚,我看她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问她,她死活不说,赵基也无法从她那里得到真话。李畅,你虽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好歹也在一起同事过一场,并且酒吧你也有股份,朱珠算是你的下属。我也是也无奈,才过来找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请你找她谈谈,了解一下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这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子。” “好吧,也许是她家里有人病倒了,我明天,哦不,是今天了。找她谈谈。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陈阳见李畅流『露』出辞客的意思,马上站起身来,和李畅话别了,李畅躺在床上,回味着陈阳的话,想起在酒吧里的分分秒秒,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那时,自己还天天晚上送她回地下室。李畅想起了朱珠以前的温柔灵巧,眼前晃过今天在酒吧里时,发现的朱珠幽怨的目光,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李畅和曾昆、冲灵吃过早饭,就去梦幻珠宝前期派出的工作组所居住的酒店。那边已经得到讯息,李畅赶到酒店时,先期到达的五个人已经租用了一个会议室,准备好了汇报材料。 李畅开始以为只是随便聊聊,没想到他们搞得这样正式。李畅被员工一口一声董事长提醒了自己的身份,是啊,自己在梦幻珠宝是绝对控股方,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公司的一把手。自己也许没有把这个董事长的头衔放在心上,可是这些做员工的就不能不放在心上啊。要不然,怎么被炒鱿鱼的都不知道,岂不是冤枉死了。 李畅耐着『性』子听几位员工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汇报,也勉强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进展。五个员工的工作还是很有效率的,展示的场地已经定下来了,场地的档期正好,合同也已签订,布展的方案也详细做了汇报。 不错,不错,都很能干,让自己能省不少的心。李畅随口鼓励了他们几句,这是李畅第一次在员工面前正儿八经地发表讲话,本来还不怎么紧张,却让员工突如其来的掌声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面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所以才说了几句,居然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搞定了,约好下午去现场看看。中午,李畅决定请大家一起吃顿饭,犒劳犒劳他们。因为心里总是装着朱珠的事情,所以这顿饭食不甘味。 ------------ 第7节、北京之行(五) 第7节、北京之行(五) 下午去现场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对于自己不擅长,也不想去擅长的领域,李畅的确是在敷衍,张晓楠让他到京城来,只是为了让他熟悉一下业务,也熟悉一下手下的员工,毕竟这个公司是他的。在李畅看来,这些员工做得都很不错,自然就不需要他来说三道四了,他也很讨厌那种不懂装懂,利用自己的位置瞎发号司令的人。 珠宝展示会选择在一家大商场进行,对于他们这种没多少名气的公司,很难选择更好的地方了。这家商场素来以经营黄金珠宝著称,在业界有很大的影响力。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很不爽,所谓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在现场的时候,商场经理傲慢的态度有点影响他的心情。 这家商场的一层大厅进驻了好多家知名的珠宝商,相比之下,梦幻珠宝的名气就小得多了。柜台的位置也不是太好,这还是砸了不少钱换来的,在这家商场有一个柜台也是珠宝商实力的象征。 李畅在这里租用柜台只是临时的措施,他早就决定梦幻珠宝今后将采用在宜阳一样的方式――开设专卖店来经营自己的品牌。但是专卖店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处理不好,将会给公司留下的极大的隐患。李畅现在还没有建立一支合适的保安队伍,临时租用保安也不是很安全,特别是在这种体积小、价值大的东西面前,鱼目混杂的保安队伍也不能成为安全的保证。但是,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钻石放在专卖店里,又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李畅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冲虚观里碰到的阵法,虽然最后这个阵法让自己的变态的方法给破解了,但是这样的阵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尤其是对于劫匪来说,依然是他们的梦噩。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入手解决问题。李畅对阵法并不熟悉,实际上他对道家的许多东西都不熟悉。问起冲灵道长,冲灵想了想说:“有一个阵法应该可以用得上的,这还是师尊他老人家研究出来的。只用来限制特殊的人和物,只要在指定的物品上加上我们道门能够制作出来的特殊的标记就行。一旦加了标记,就被阵法认识了,阵法就可以阻挡它的离开。但是,人可以随意穿行,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他没有被加上标记。” “嗯,有点像超时购物用来防止偷窃的磁条,如果商品没有消磁就带出商场,就会触发报警系统,发出警报声,而你们这种方法更进步、更彻底,根本就让这东西无法离开商场的大门,从根本上断绝了失窃的可能。如果是卖给真正的客户,只要履行一下‘消磁’的工序就行了。”李畅很高兴,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很独特的办法,想了一会,李畅还有一个问题:“上次我去冲虚观,我破阵后发现玉虚道长带领你们师兄弟们,正在出大汗,卖大力地干活,努力想控制那个阵法,你师父最终还是在阵法的反噬下丢了『性』命,是不是每个阵法都需要人驱动?” “那倒是没有必要,当初在冲虚观里用来打算困住你的阵法实际上是冲虚观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最优秀、威力最大的阵法。这个阵法的维持需要特殊的东西,那就是真元,特别是又想困主您,需要进一步提高阵法的威力,于是才有师父带领相当一部分弟子在大殿中等候阁下的光临了。而我们现在所说的这种小阵法,只要利用天地间的些许灵气,就可以应用了。” 利用道家阵法来为自己卖珠宝,这个创意无疑是很出『色』的,也是很变态的,大可以获得公司的年度最佳创意奖。既然要用阵法,就需要能布设这个阵法的人,而最理想的员工无疑就是冲虚观的那些道士们了。这个创意还是一箭双雕,既保护了店铺,又可以一步一步地把那些一门心思追求所谓天道的道士拉下水,让他们感受到尘世的美丽和魅力,从而在尘世中流连忘返,自己也就不用再去做那个观主,当一群道士们的老大了。说不定还能在公司中安排下他们,最终一劳永逸地解决冲虚观的问题,自己做好这个董事长就行了。 李畅忙完下午的事,然后急匆匆地赶到西部牛仔,朱珠他们已经来上班了,正在打扫卫生,收拾桌子,李畅大步走进酒吧,一把拉住朱珠的手,进了一个包间,朱珠拼命地挣扎,无奈李畅的手劲实在太大,根本就挣脱不开分毫。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李畅劈头就问道。 “没什么事。”朱珠低头看着脚尖小声地说。 “没什么事你一天到晚闷闷不乐的?陈经理都对我说了。” “即使有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陈经理跟你说了,你去问陈经理啊,跑过来问我干什么?”朱珠抬起头,望着李畅,冷冷地说。 李畅一窒,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我们不是同事,不是好朋友吗?我关心你又有什么不对了?” “同事?这个名词用得真好。你的同事多着了。李畅,你是我什么人?我是死是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吧服务员,哪里敢让堂堂的李董事长、李老板来『操』心。你不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你走后这几个月,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你又来打搅我的生活,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或者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朱珠一下子冲动起来,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许久未见李畅,期间又没有得到他的任何音信,甚至连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朱珠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丝毫没有位置,可是,压抑许久的相思,当着他的面,却这么一下子很不争气地喷发出来,不由自主地。朱珠有点酣畅的感觉,又因为不小心矢口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有点羞怒。 “对不起,我要上班去了。”朱珠慢慢地推开李畅,低着头,朝大门走去。 ------------ 第8节、北京之行(六) 第8节、北京之行(六) 李畅呆呆地看着朱珠的娇弱的背影消失在门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平素一向温柔得惹人怜爱的朱珠显示出这么个『性』的一面,女孩冲口而出袒『露』的心思让李畅有点不知所措。对于朱珠的心思,李畅也有点察觉,在酒吧里打工的时候,朱珠的体贴照顾让李畅很是受用。正因为这样,李畅离开酒吧后,面对王绢,他有意地疏远了朱珠。 陈阳走进包间,沉默地拍拍李畅的肩膀,朱珠的心思在他这个老江湖的眼里又哪里掩饰得住,李畅在酒吧打工的时候,那时还没有显『露』出挣钱的本事,陈阳倒是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李畅慢慢地崭『露』峥嵘的时候,陈阳对朱珠只剩下同情了。看来自己要李畅来询问朱珠,有点欠考虑了。 “还有谁有可能知道朱珠的事?张艳知道吗?”李畅问。 “张艳知道还不告诉我?” “那赵基呢?” “更不可能知道了。赵基一直对朱珠有这方面的意思,朱珠却对他一直敬而远之,她怎么会对他说起这些?” “看来酒吧里的同事没有一个人知道朱珠的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畅,”陈阳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我是一个过来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不过,我一直把你看作兄弟,这些话闷在我心里,今天不讲出来也憋不住,如果话中有得罪的地方,请不要怪我。” “你说吧。” “朱珠是一个好姑娘,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赵基是我的亲戚,他对朱珠有意思,托了我好几次,都被我拦下来了。不过,后来我看见了王绢,那时你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吧。我就知道,朱珠这番相思之情有点麻烦了。不过,那时还觉得王绢和朱珠两人都有机会。毕竟人家王绢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而你只是一个小酒吧的打工者,两人的差距太大,很难走到一起去的,反而朱珠和你朝夕相处,机会还大一点。不过,你后来的发展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最终还是和王绢,你的那位青梅竹马走到了一起。 朱珠是一个死心眼的姑娘,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她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种女孩一旦投入了感情,犹如飞蛾扑火,不把自己烧个体无完肤不会不会罢休。我倒不是说她会死缠着你,她很有自尊,不会做出这样死缠烂打的事情。可是,这番感情她很长时间都会放不下,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守着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甚至是一份没有许诺的单相思,朱珠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你还记得昨天你到酒吧取车吗?你居然取了车就走,也没想着问候她们一下,这事让朱珠很伤心,你没注意到这辆车非常干净吗?是朱珠天天在帮你擦拭尘土,你以为天上会掉下来一个田螺姑娘?我觉得你这人有时还真的有点狠心。 我不是劝你放弃王绢,接受朱珠,王绢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也不是劝你脚踏两条船,这不道德,不要学我。这方面我也许没有资格教训你。但是,脚踏两条船,左拥右抱,看起来风光,实际上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人都是自私的,感情不可能同时分给两个。” 李畅睁大疑『惑』的眼睛看着陈阳:“陈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思路有点『乱』,我是说,这件事情你要好好处理一下,别一下子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夫妻做不了也可以做朋友的,别太伤人的心。你这小子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善事,居然有这么多的好女孩喜欢你,我要碰上这么一个就烧高香了。好好琢磨琢磨吧。哦,对了,朱珠有一个老乡,叫陈静,在这条街上的好吃火锅店打工,你可以去问问她。” 陈阳走出包间,把门从后面带上。李畅的思路也一下子被陈阳的一番胡言『乱』语给搅『乱』了。以无上的智慧化解这件事,又要小心别让人太伤心。这事情有点难度啊! 李畅走出包间,来到酒吧大堂,朱珠正在忙碌着。李畅走到朱珠身边,尽量平静地说:“朱珠,我出去一趟,待会回来找你。” “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吃完饭再出去吧。” “不了,你们吃吧,别等我。” 没等朱珠回答,李畅赶紧溜出了酒吧。 好吃火锅店很好找,门面不大,上面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李畅进去,一个还算秀气的服务员引他到座位上坐下,李畅拿起菜单,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叫陈静的服务员吗?” “你找陈静干什么?你认识她?”服务员反问道。 李畅一想,有门,这个服务员认识陈静。 “不认识,不过我找她有点事。麻烦你喊一声。” 服务员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还真的有几分美女的本钱,此刻却闪着戏谑的光:“小伙子,用这种招式来套近乎,有点太土了,这招式已经过时了。” “你就是陈静?”李畅琢磨着服务员的一句话,霎时明白了。 “是我,找我有什么事?不过,你先点菜,点完菜在谈事。” “嗯,没想到你还很有职业素养。行,我先点菜。顺便问一句,顾客的消费里你有提成吗?” “没有。快点点菜吧。” 李畅随随便便地指了几个菜名,点完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什么。要不是陈静一叠声地阻止他,直说点多了,点多了。李畅恨不得把这个单子上的菜品都点一遍,只要陈静能把朱珠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他。这个叫陈静的女孩子很有『性』格啊,泼辣得很,与朱珠好像是两个极端。 一会儿,菜都上齐了,陈静正想开溜,李畅想起当初叶清羽在酒吧让自己陪他下棋的时候所使用的招式,喊住陈静说:“你坐下。的确有事问你。” “我还要上班呢。老板不允许我们在上班的时候坐下陪客人聊天。” ------------ 第9节、北京之行(七) 第9节、北京之行(七) 当李畅额外给了老板一百元之后,事情解决了。 “你找我做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你啊。”陈静坐在李畅对面,问号写满了她的小脸。 “我想找你问问朱珠的事情。我是朱珠的同事。”李畅开门见山地说。 “朱珠的同事?张艳、赵基,我都见过了,没见过你啊。”陈静的话里带着一丝警觉。 “你来京城不长吧?” “春节后才来的,是朱珠带我来的。” “看来我猜对了。我春节后就离开了西部牛仔。” “你是李畅?”陈静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知道我?” “知道。听人一天念叨几遍,不想记住也记住了。”陈静嘻嘻笑道。 在这个直言快语的女孩面前,李畅有点尴尬。他掩饰地咳嗽几声,勉强笑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春节期间,朱珠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朱珠没告诉你?”陈静睁着一双纯洁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李畅。 “废话,她要是告诉了我,我还跑这里来问你干吗?” “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呢?你难道没有去问她?李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朱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也不问问,难道你没有从她的情绪上发现有什么不对吗?太粗心了。” “我问了,她不肯告诉我。” 陈静楞了一下,『『宝 书 网』』:“朱姐不说,我也不能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你拿出来的那一百元钱不准拿回去哦。” “等等,我是真的想帮帮朱珠。你难道不想我帮助她吗?朱珠不告诉我,是不愿意让我担心。可是,我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静脸上古怪地笑了笑,嘟噜了一句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国家秘密,这事让李畅知道也没什么之类的话。 从陈静的叙述中,李畅终于明白在朱珠身上发生了什么。原来朱珠的母亲病了,癌症,要住院需要一大笔钱,而朱珠的几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这个时候,听见消息的石磊,朱珠以前的那个未婚夫,村长的公子,后来追婚追到北京来了,被李畅他们一番捉弄被迫放弃婚约的那个小伙子,主动提出他们家能拿出一笔钱来供朱珠的母亲治病,条件嘛,很简单,只要朱珠答应嫁给他。朱珠无奈之下答应了他的要求。 “石磊答应出多少钱?”李畅问。 “听说是五万块钱。”陈静说。 “五万就把自己卖给了石家?”李畅觉得不可思议。他手里拥有的金钱数字太大,五万在他看来已经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笔资金了。 “五万还少啊?”陈静白了李畅一眼,“在我们那里,一万块的彩礼已经是天价了。我们那里那个家里能攒下五万块钱。除非是村长才有这样的财力。你看我在这个餐馆打工,一个月才几百块钱,攒十年也攒不下五万啊。” “那她还跑到北京来干吗?”李畅不解地问。许了婆家,母亲又病了,朱珠自然是要呆在家里的。 “挣钱嘛!你说还能干吗?癌症这个病是个无底洞,五万块钱哪里够,只不过能支撑一段时间罢了。我们那里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是患了癌症,都不愿再去住院治疗,人治不好,还倒贴进去不少钱,可能把好好一个家也毁了。” 李畅点了一桌子菜,也没有心情吃两口,结了二百多元的账,告别陈静,临走前,再三嘱咐陈静不要把他过来找她的事情告诉朱珠。 回到酒吧,朱珠也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做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见了李畅进来,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能大大方方地向李畅打个招呼,可是心里已经有事的李畅还是从她刻意掩盖的平静下面发现了一丝忧虑和痛苦。 李畅径直走进办公室,陈阳正在电脑前写着什么,见李畅进来,说:“你来得正好,我正在结算这几个月的利润,你的分成也有好几万块。是给你现金还是帮你存到帐户里去?” “我一分钱不要,都给朱珠。”李畅脱口而出,见陈阳有点怪异的表情,忙解释道:“朱珠她妈病了,她答应嫁给石磊,换取对方资助五万元钱给她母亲治病。现在她特别需要钱。” “这点钱哪里够。”陈阳说,“要不我也凑点。” “她母亲患的是癌症,这点钱肯定不够,我给你开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你把我的酒吧利润分成合在一起交给朱珠。让她把她母亲接到北京来治病。” “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她?” “陈哥,你想想看,她宁愿把自己卖给那个没有一点感情的未婚夫,也不愿意向我求助,你说她还能接受这笔钱吗?用你的名义还好说一些,就说是一些同事、朋友凑的。以后从她的工资里扣除,她也许还容易接受。朱珠的自尊心太强了。” “她这么聪明的女子,哪里猜不到是你出的钱?再说,你去找陈静了解情况,她和朱珠好得很,又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朱珠说不定现在就知道了。” “也许,为了她的母亲,她会接受这笔钱吧。为了母亲的健康,个人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李畅感叹地说了一句,突然回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朱珠。 “李畅,你说得对,为了我妈的病,我连自己都可以卖给了那个姓石的,为什么就不能借你的钱?”朱珠走到陈阳身边,低头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现金支票,嘴角不引人注意地撇了撇,苦笑了一下道:“这笔巨款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不过,我用一辈子来还,总能还清的。”然后抬起头对陈阳说:“我想去家里把母亲接过来,北京的治疗条件好些。酒吧里我先请一段时间假。”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都行。安心去照顾你母亲。”陈阳说。 “朱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李畅说。朱珠家里几个哥哥都没有出过远门,路上经验不足,难保照顾不周到,特别是照顾这样一个重病人,又担心他们舍不得花钱,把病人在路上折腾得够呛。靠朱珠一个弱女子,这副担子也太重了些。 朱珠咬了咬下唇,点头同意了。 这件事李畅贸然决定之后,回到宾馆却犯了难,钱的事情倒是好说,反正王绢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不告诉她就行了,可是要陪着朱珠去她老家接她母亲,自己的身份就很尴尬了,王绢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犯嘀咕的。自己陪着另外一个女子去接她母亲,这种事情不大好对自己的未婚妻开口。 曾昆听了李畅的事情,轻轻哼起了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李畅瞪了他一眼:“说给你们听是让你们出主意的,不是来听你的风凉话的。” “你啊,就是心太软,太爱管闲事,唉,也是的,当初要不是你管闲事,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行行,我就给你出个主意,谁让你是我兄弟呢!女人嘛,好办,女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对女人就不能太惯着。我看你见了王绢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些事情非得要征求她的同意吗?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行事,但求心安,也没必要事事汇报。我看这事最好就是瞒住她。反正你的工作就是到处走,以前也经常出去,王绢不也没有追查不休吗?不过,她虽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是这种事,换了哪个女人,知道了都会有一些想法的,换成王绢也一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她知道。她安心读她的书,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畅听了曾昆的歪主意,有点心动。女人的确是个麻烦,王绢的醋意有时又有点大,曾昆这个主意说不定还行。只要自己站得直,行得正,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在世,善意的谎言有时也避免不了要说几句的。 冲灵在旁边不屑地撇撇嘴,曾昆瞥见了他的神态,眉『毛』一扬道:“冲灵有什么好主意?” “我没有什么好主意。”冲灵说,现在他说话的口头禅也改了不少,不再开口一口一个贫道了。“女人多麻烦,人世间多烦恼,还不如我们追求天道来得畅快。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认准了一个目的,锲而不舍,什么俗世孽缘、地位、金钱皆是过眼烟云。” “过眼烟云?你住的这房间不要钱啊?你今天吃的饭不要钱啊?你身上穿的这些衣服不要钱啊?莫非你已经真的到了天当被,地当床,喝口凉水就能饱腹的境界?不过据我观察,你们冲虚观还真的是生财有道,这一路我看你花钱从来没有吝啬过什么,大方得很。” “入尘世修炼,才能抵挡尘世的诱『惑』。”冲灵道长干巴巴地说。 ------------ 第10节、救人一命(一) 第10节、救人一命(一) 李畅和王绢通了个电话,说自己有公干要临时离开北京,王绢已经习惯了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现在都还年轻,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没说什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第二天她有课,就不能来送他了。李畅又和张晓楠通了个电话,把这边工作上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如实说起自己要去帮朱珠接她母亲来看病的事情。 “从公司随便派一两个人去就行了,非得要你亲自前往吗?”张晓楠不解地问。 “还是我自己去吧,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李畅说。 “那随你吧,你啊,总喜欢给自己找点奇奇怪怪的事做。”张晓楠挂了电话,摇摇头,虽然身家亿万了,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做事由着自己的『性』子。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李畅也不过刚刚十九实岁,二十虚岁,可不还是一个孩子嘛,别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校园里刻苦攻读呢,可是他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创下了一份可观的产业。可是为什么他在自己心目中总是有着两重的印象呢?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又像一个成熟的男人。 李畅挂了电话,又订了四张去武汉的机票,曾昆和冲灵两人总是相陪左右,形影不离的。有他们在,自己也少些麻烦。到了村里,自己也许还得面对朱珠未婚夫的责难,多几个人,就说是朱珠的老板派来的,也好搪塞。 第二天去酒吧接了朱珠,陈阳把他们送到机场,朱珠是第一次坐飞机,落寞的神情中也有几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在飞机上,李畅挨着朱珠坐,曾昆换登机牌的时候,有意把两张相邻的登机牌给他们两位了。 飞机起飞后,朱珠从最初的紧张和兴奋中缓了过来,母亲的病情又开始萦绕着她的心头,还有与石磊的婚事,已经答应了人家,难道又要悔婚不成?可是不悔婚,难道要真的嫁给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朱珠对石磊的确是没有一点感觉。李畅见朱珠的神情又开始交织着伤感、焦虑和痛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把伯母送到北京,找个大医院住下,再做个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畅很没有底气地安慰着朱珠。 “就算做了手术,也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癌症啊,这是不治之症。”朱珠长叹了一口气,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云彩。 “也许现在有新技术出来了也说不定,或者有什么偏方,偏方治大病,我听说有好些癌症病人都是吃了什么偏方给治好的,听说有一个城里人,得了胃癌,去医院看病,大夫检查了一遍说,你回去吧,别浪费钱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这人一听,这是死神宣言啊。于是他去了老家农村,听说当地的一个赤脚医生给他开了一个什么方子,他一吃十几年,有一天因为感冒去医院,又碰见了那个医生,把医生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真事,真的,肯定有这样的偏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听说气功也可以治病,特别是在治疗癌症方面有特殊功效。”李畅说这些话都没有经过脑子,『『宝 书 网』』到气功的时候,他眼睛一亮,身边不就有一个气功大师嘛。自己好像也有气功吧,只是自己体内的功力好像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可是那个冲灵道长就不同了,他们是学院派,受过正规的气功教育,也许这其中就有用气功治病的课程。说不定会有用的。道士们也练一些丹『药』之类的东西,这些丹『药』据说能延年益寿,治病也应该没有问题,要不然,这些道士就都不患癌症了?患了癌症就得等死?如果连尘世间的小病小灾都不能抵御,还谈什么追求天道,那可是长生不老之术,比治疗癌症难度大多了。找时间问冲灵道长要几十颗。 “李畅,想什么呢?”朱珠把李畅从yy中惊醒了过来。 “没想什么,有一个好主意了。” “什么主意?” “我先不说,你过些时候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不说拉倒。”朱珠假装气呼呼地转过身子,良久才说:“对不起,李畅,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还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话刚出口,李畅觉得这话有点不妥,赶紧闭上了嘴。以后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少说为妙。 朱珠本来对李畅这句话也没怎么在意,这样的口头禅听多了,可是却察觉到了李畅的极力掩饰的内涵,俏脸反而被李畅的欲盖弥彰弄得绯红。 这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只是在途中飞机遇到气流颠簸的时候,朱珠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往李畅身边靠紧了些。 朱珠不好意思跟李畅说话,李畅也巴不得安静,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自己这张嘴有点荒腔走板,油腔滑调,随口带出点什么荤话,也有点尴尬。 朱珠有点气恼自己的不谨慎,当时也是心里连气带急,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之后见李畅见了自己都是忐忑的样子,再没有以往的亲近和随意,心里后悔了好长时间。也许是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如果当初直截了当地向李畅说出实情,提出借钱,估计李畅也不会不答应吧。自己心里还是把李畅对自己的看法太在意了些,李畅说得也对,为了母亲的健康,自己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借钱给母亲治病,谁也说不来什么吧,也谈不上伤什么自尊吧。也许,潜意识里是怕李畅把自己看作对他的钱财觊觎的人吧。不说出心里话,虽然早就失去了爱情,但还能保存这份珍贵的友情吧,可如今,爱情是肯定无法得到,可是友情也增添了一些忌讳。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打车直奔市内,在市内吃了午饭,然后租了一辆车直奔襄樊。 下午五点到襄樊,穿过市区,到了襄樊郊区农村,当车子不能再往前行走的时候,几个人下了车,李畅付了车资。本来李畅还想把这辆车留下来,可是车主不肯,李畅考虑到还要带上朱珠的母亲,也实在是坐不下,只得作罢。几个人迈开双腿,跟着朱珠沿着崎岖的山路朝前走去。 李畅走在朱珠的身后,看着朱珠娇弱的身子在如此崎岖的山道上行走得非常灵巧,身躯有节奏地起起伏伏,透着一种美感,没想到她外表看起来娇弱的身子蕴含着这样的机敏与力量。想必从小在这里长大,已经习惯了这样走路。 曾昆和冲灵都是走惯山路的,这样的路自然不在话下,李畅差了点,不过以他变态的体力也不成问题。 李畅想起了在飞机上盘算的一件事,落后几步,让曾昆超过自己,跟在朱珠的身后,自己与冲灵道长挨近。 “冲灵道长,你们冲虚观有没有什么治病救人的良方啊?”李畅用刻意讨好的语气问道。 冲灵对李畅这句你们冲虚观极不感冒,心想师父临终遗命,自己又刻意逢迎,怎么就换不来李先生的一句痛快话来,连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生分。难道在他心目中,对冲虚观就没有一点认同感吗?师父又是从哪一点上看出他是最有可能光大冲虚观门楣的最佳人选? 在冲灵的心目中,师父就是天,师父的话是一分一毫也不能违背的,师父的命令就得丝毫不打折扣地执行。可是师父已经故去,命令也无法收回了,自己就得一辈子都缠住李畅,直到他答应为之,好在李畅虽然不答应做这个观主,但也没有过于为难自己。这一段时间观察下来,也不是很难相处,实际上还是很好相处的人,这才让冲灵的生活少了一些尴尬。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修道有这么大的偏见?听说世人都怕死,如果知道修道能追求天道,可以长生不老,世人还不趋之若骛?即使能多活上几十年,也值得这些人打破头要投在冲虚观门下了。只不过冲虚观择徒极严,从不会广而告之地要招收门徒,所有的弟子都是师父私下探访得来的。不过还从来没有倒求着的事情。 “咱们冲虚观的确有一些这样的方子。”冲灵道长故意用不着调的普通话把咱字咬得极重,到北京多次,也琢磨出了北京话里咱的一些特殊含义,在昌宁土话里是没有这种说法的。“不过,这些方子只能师父或者观主下令才能泄漏出去,因为它们都是一些有助于伐『毛』洗髓提升道法的方子,都是各派中不传之谜。不过如果李先生愿意屈就观主之位,您一声令下,我当然得遵循号令。” 李畅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冲灵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有这么多弯弯肠子。要么当观主,救人一命,要么不做观主,一切都凭天意,就看朱珠她妈的命硬不硬了。真是一个两难选择。万一这个家伙是在吹牛,自己答应做了观主,可是朱珠她妈的病也没有治好,岂不是两边都亏了。李畅兀自不死心地追问:“也许,你们的气功能治病呢?我看许多入世修行的道士也经常给人治病啊。” ------------ 第11节、救人一命(二) 第11节、救人一命(二) 冲灵道长洒笑了一下:“这是两回事。”然后就不再说话,只是低头赶路。他也不好说那些游方郎中身份的道士,多数是不学无术的神棍,没什么真本事的,治治小病小灾,头痛脑热的弄点零花钱还行,对于癌症这种病就无能为力了。 走了一个小时山路后,终于看见了一个冒着炊烟的村子。村子被一片山地半围着,前面是一个池塘,再往前是一小块平地,已经种上了水稻,一阵热烈的狗吠声好像是欢迎的信号,几条高大的猎狗窜了出来,迎着众人示威地吼叫,朱珠走近了,抚『摸』了一下跑在最前面的猎狗的头,呵斥道:“别叫,赶紧回去。”猎狗追着朱珠,在她的鞋面上嗅了嗅,又撒欢地朝前跑去。 来到朱珠的家门前,李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用黄土夯实的土砖砌的房子,一个老人站在门口,脸上『露』着憨厚的笑容,有点讨好地看着随着朱珠过来的这几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贵人。 “爸。这是我们陈老板派来的几个人,陈老板知道妈妈的情况后,派人过来接妈妈去北京治病。”朱珠用方言对老人说。李畅和冲灵勉强听得懂,曾昆就不明所以了。 老人仍然是很憨厚地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客气话,把众人迎进门,围观的村民中有几个胆大的、跟朱珠家关系也更为亲密的人跟着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朱珠身后的三个男人。 房子很暗,虽然已经通上了电,但显然朱家舍不得电费,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墙上贴满了各种画报,也有几张廉价的美人画。有一些明显是把挂历拆零了贴在墙上,用来糊住墙上的灰尘。几把木椅也有些年头了,颜『色』变得黝黑。 朱珠客客气气地用一些小礼物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然后洗了几个杯子,端了白开水上来:“家里没有好茶,那些茶叶沫你们喝不惯,还不如不搁。”朱珠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又自觉地用上了普通话。 杯子是那种很老旧的搪瓷杯,已经掉漆了。李畅喝了一口水,问朱珠:“伯母呢?” “在楼上躺着呢。” “我们上去看一下吧。”李畅用询问的口气说道,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规矩,几个男子到人家家里床前看望一个女『性』长辈是不是会失礼? “刚才听爸爸说,我妈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了。你们去看看吧,这一路上怎么出去呢?”朱珠忧虑地说。 朱珠带着几个人沿着木梯上了楼梯,二楼的地板都是木头铺设的,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直响,木头的表面有点腐朽,踩在上面很有点担心掉下去的错觉。 掀开蚊帐,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应为久经病体的折磨,老太太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冲灵道长在床沿坐了下来,搭住老太太的脉搏,查看了一会,对朱珠说:“伯母的气息微弱,身体极度虚弱,必须尽快送到医院治疗。” “可是她老人家这个样子,还能移动吗?路上车马劳顿,她的身体扛不扛得住?”李畅不无担心地问。 “想想办法吧。”冲灵说,语气中颇有点尽人事的味道。朱珠一听,眼泪马上掉了下来。李畅暗暗地踢了他一脚。 下了楼梯,屋里多了两个男人,朱珠介绍说是她的两个哥哥,闻信而来的兄弟俩听说朱珠找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愿意接母亲去北京治病,神态之间甚是高兴,与李畅等人说话之间也甚是恭敬。朱珠的两个哥哥年岁也不是太大,大哥三十岁左右,二哥才二十多岁,可是从外表看,似乎是三四十的人了。长年的田间劳作,脸部比一般人苍老多了。他们都住在附近,只是结婚后分家出去单过了。 老大期期艾艾地用极为蹩脚的普通话问:“把娘接出去治病好是好,不晓得要好多钱?” “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同事凑了一笔,老板出了一笔,差不多够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怎样把伯母送到北京去。这一路可不好走。”李畅说。 “扎一副担架吧,我们先联系好车,把车开到乡上,然后用担架把伯母抬出去,到了车上,直奔武昌。只不过伯母的身体这个样子,只怕坐不得飞机。我们可以坐夕发朝至的火车赶到北京。”李畅征询道。 正在商量办法的时候,只听得啪地一声,门猛地推开了。石磊站在门口,脸『色』有点不善。李畅想起上次石磊到北京『逼』婚的事情,被陈阳带着一帮人连吓带蒙,把他赶了回去的事情。李畅当时也在场,见了原当事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幸亏自己当初没有答应扮演朱珠的男朋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是由赵基同志完成的,自己最多算是协从的角『色』,主恶和协从,待遇当然会不一样吧。 石磊马上从一干人群中认出了李畅,疑『惑』更甚,当日受到的侮辱又历历在目。朱珠的那个旧男朋友没有来,而这个家伙当时也是在场的,说不定就是朱珠的前相好派过来的,他们想做什么?还想把朱珠从我身边夺过去吗?他没有理会李畅,很无礼地没有做任何寒暄,冷言道:“你们要做什么?” 朱珠的脸刷地胀红了,赶忙把石磊拉到一边,悄声说:“不要太无礼了好不好,他们是来接妈妈去北京治病的。” “这个事情应该是你的两个哥哥,或者我这个女婿做的事情吧,关他们什么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个哥哥,既没钱,又老实,从没有出过远门,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地,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你现在才想起是我朱家的女婿啊,我妈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想过做什么了吗?” “我不是帮你请来了乡卫生所的医生了吗?” “这么大的病,乡卫生所的几个医生能派什么用场?你怎么没想到把我妈送到北京去治病呢?哦,现在有人来帮忙了,你想起你是朱家的女婿了?” “我不是给了你五万块钱吗?”石磊兀自嘴硬地说。 “你以为五万块钱就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我在北京找人打听了一下,没有准备几十万根本不要往医院送。” “几十万?他们是你什么人?居然舍得帮这么大的忙?是不是哪个大老板出钱把你包下了?卖多少次才能挣这么多钱?”石磊气愤地谩骂起来。在他心目中,朱珠人长得漂亮,肯定有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打朱珠的主意。本来定亲之后,石磊是不愿意朱珠去北京打工的,可是五万块钱的彩礼对石磊家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再没有余钱拿出来给丈母娘治病了,治疗癌症五万块钱够不够,石磊还没有愚氓到不会知道癌症病之可怕的这种程度,他也知道五万块相对于那个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所以,朱珠要去北京打工贴补家用,寻找机会,他也是默认了。现在朱珠还没有嫁过来,朱家的两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老汉成天照顾女人,也没有心思出去打工,家里的开支就全靠朱珠寄回来的一点辛苦费。可是,当看到朱珠居然能自作主张地把妈妈接到北京去治病,他就知道肯定找到了更大的资助,想起自己掏出的那笔五万块钱,在村里是一笔巨款,可是在这些富豪眼里,也许只是一顿饭的钱,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受不了这个屈辱。何况,他也有许多疑虑,别人凭什么要这样帮助朱珠?肯定是不怀好心。 “混蛋!”朱珠尖声地喊叫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推开石磊,挣脱石磊拉她的手,扑到父亲这边。 朱珠的两个哥哥虽然老实,可是见妹子受了委屈,也不干了,早已忘记了对方是村长的公子。大哥冲了过来,抡起胳膊就要揍石磊,石磊脖子一硬,眼睛一瞪,吼道:“你敢!” 大哥是在村长的积威下生存了好多年的人,被石磊这一声颇有气势的呵斥还是吓得顿住了脚步,挥舞的拳头揍也揍不出去,放也放不下来,颇有点尴尬,最后老实人长叹一口气,蹲了下来,抱住头,哽咽起来。家里的事情做男人的帮不上忙,全靠妹子一人『操』持,眼下妹子受了欺负也没法帮妹子出头,大哥郁闷得简直想死。 李畅厌恶地扫了石磊一眼,对曾昆使了个眼『色』,恶人还得要恶人磨,对付这种人,曾昆出马是最合适不过了。 曾昆懒洋洋地走到石磊面前,这是在朱珠的老家,是石磊的地盘,曾昆走惯江湖的人,自然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要不然朱珠在这个地方也不好立足做人。石磊看着虽然懒洋洋,但是满脸杀气的曾昆走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念叨着:“你要干什么?这村子里都是我的人,你不要『乱』来?” ------------ 第12节、救人一命(三) 第12节、救人一命(三) 曾昆笑嘻嘻地一下子收敛了杀气,搂住石磊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还是个男人吗?就会欺负女人玩?要不是看在朱珠的面子上,不想让她还没有出嫁就守寡,我真他妈的想一刀宰了你!” 石磊身子颤抖了一下,想挣脱曾昆的束缚,可是搂在石磊肩膀上的手紧紧地掐住了石磊的血脉关节,石磊的半边身子发麻,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一下。 “你知道现在一个向杀手买一条命多少钱吗?最便宜一万就够了,对付你这样的人,估计也就是一万的价钱,帮助朱珠的人能出几十万帮她妈治病,请个杀手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所以,还请你老实点,你们的家务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不过,老板的命令是要将朱珠的母亲平安无事地带到北京去,所以,请你不要干傻事。惹恼了我,我就去挣这一万块钱。” 曾昆唱了红脸,就等着李畅去唱白脸了。李畅走过去拍了拍石磊的肩说:“这是好事啊,你瞎琢磨什么,把把朱珠她妈的病治好了,你们以后的负担也减轻不少不是。家里搁个病人,一家子生活得都不会太愉快。现在把负担推了出去,你也少『操』不少心,不是还求之不得的事?朱珠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是不相信她的清白,还娶她干什么?你要是仅仅垂涎她的美貌,没有从心里敬重她,爱她,你这件婚事我看也危险得紧。石磊,女孩子不是财物,你夺过去,我夺过来的,女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血肉,你真的要得到朱珠,就要学会尊重她。如果以为靠钱就能买来的婚姻,有几分牢靠?你以为你们家的钱多吗?这世上比你家的钱多成千上万倍的富豪大有人在,别做井底之蛙了。我是看在朱珠的面子上对你说这些话,我们都是她的同事,朋友,也希望她过得幸福,虽然交浅言深,这些话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石磊脸『色』又红又白地变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走到李畅身边,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你告诉了我一些道理,从今天起,我要努力地去挣钱,挣几百万,几千万,一定不会让那些对朱珠不怀好意的人把我压过一头。我一定会让朱珠过得幸福的,你们谁也夺不走她。” 李畅彻底被石磊打败了,他对着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的曾昆无奈地摆了摆手。 石磊这一关总算过去了,下一步就是商量怎么才能把朱珠的母亲平平安安地送到北京去。 扎担架的事就让朱珠的两个哥哥去准备,山里的材料很充足,李畅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联系车辆的事情就让石磊去代劳了,钱不是问题,关键车子质量要好,要舒适。坐火车坐飞机都不是很现实的事,火车高速行驶起来时,一路颠簸得也很厉害,上车下车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坐飞机也不是很方便,起飞降落时的超重和失重的压力不知道对老人脆弱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最后还是决定租用一辆救护车和一辆普通汽车,开车进京。再聘两个专业护理人员在路上照顾老人。只要舍得花钱,这些事都不难办。 石磊去找他那个县里的亲戚帮忙联系车辆,朱珠的两个哥哥去准备担架,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李畅决定第二天就要准备好出发。 大家有事都去忙碌,李畅三个人反而没事了。朱珠的父亲要把家里生蛋的母鸡杀了招待客人,朱珠知道他们的口味,阻止了父亲的行动,笑道:“鸡鸭鱼肉什么的,他们都不稀罕,弄点山里的特『色』菜,什么干地衣、野菌、野菜之类的,让他们尝尝鲜就行,大哥上午捉了只野兔,我去拿过来,正好下酒。” 朱珠在厨房里忙『乱』了一番,端出几个『色』香味具全的菜来,大家吃饱了饭,走出房门去散散步。 月『色』亮丽,星光稀疏。带着田野气息的风微微地拂来,池塘传来起伏不定的蛙鸣,听到人的脚步声,又都暂时缄默下来。村子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有些富裕一点的家庭装上了小锅盖天线,收看不多的几套电视节目,走过一些房子的窗户时,传来电视里面的歌声。朱珠因为最棘手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兴致难得地高涨起来,走路的姿势也有点跳跃似的欢快,随口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李畅一直在城市和城市之间奔波,难得有心情有闲暇欣赏这样美丽的夜晚,石磊知道自己还不被这几个人待见,干脆亲自连夜进城找亲戚帮忙联系车辆去了。 朱珠的一个堂弟也跟了过来,朱珠问他做什么去,堂弟说,去抓青蛙。李畅见他拿着一个篓子,一把叉还有一个手电筒,好奇地问起怎么用这么简单的工具抓到青蛙。 “很简单啊,用手电筒的强光罩住青蛙,青蛙就不会动弹了,然后用叉子叉去,一叉一个准。”堂弟『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 朱珠兴奋地说:“李畅,我们跟着去抓青蛙吧,明天吃辣椒炒青蛙。” 窄窄的田埂两边还栽满了绿豆、高梁之类的农作物,众人分开层层绿浪跟着堂弟朝前走去,堂弟身手敏捷,动作熟练,一路上收获颇丰,已经抓到二十几只青蛙了,其中还有不少的泥蛙。堂弟说,泥蛙的味道更为鲜美。 朱珠忽然惊叫了一声,指着前面一个地方吓得颤抖起来,那个地方已经被堂弟的手电筒灯光罩住了,李畅应声望去,是一条盘在一起的蛇。似乎怪罪堂弟打搅了它的睡眠,昂起头做出攻击的架势,堂弟丝毫不惧,挥舞着铁叉一头就叉了过去,蛇受惊,飞速地松开盘着的身躯,朝着稻田深处爬去。 堂弟没有乘胜追击,笑道:“堂姐还是这么胆小啊。不就是一条蛇嘛,又没有毒。要不我们再去找一条更大一点的蛇,明天给你们炖蛇肉吃。” “不要不要,不吃不吃。你这个小家伙好坏,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蛇的。明天看我不去找叔叔告状?”朱珠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碰到蛇的惊恐给晃出去。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朱珠刚走了没多远又是一声惊叫,待李畅追过去,朱珠颤抖地说:“李畅,我……我好像被蛇咬了。” 李畅一下子紧张起来:“什么?被蛇咬了?在什么地方?” “左脚脚背。” 李畅赶忙俯下身子,帮她脱下鞋袜,堂弟也听见了朱珠的叫声,转身回来,用手电筒照着朱珠的左脚。 左脚背上清清楚楚地现出两个尖印,出了一点血,李畅连忙扶着朱珠坐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从小腿的位置牢牢扎住,防止毒素顺着血『液』流动到全身,然后帮她挤出毒血。 朱珠闭上眼,很享受着李畅的伺候,李畅灵巧的动作,在小腿上那种令人颤栗的触『摸』,甚至在伤口上的挤压带来的一点疼痛,都让朱珠的心房随着李畅动作一下一下地跳动得厉害,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在夜『色』沉沉,看不大清楚。朱珠偷眼看了一下堂弟,见他的注意力也在伤口上,才让羞怯的心尽力平复下来。朱珠慢慢觉得身上燥热得厉害,脸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莫非是蛇毒的发作?朱珠竟然有种庆幸的错觉,又有种全部的心身放松的畅快。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不要再为家里的大大小小的烦恼事情『操』心,不再为刻骨铭心的思恋而痛苦。与李畅的距离越来越远,让她有种心死的麻木,可是不管以前相隔多远,只要现在在一起,就足够了。最好是蛇毒发作,死在李畅的身边,也算值得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流一滴悔恨的、思念的泪水?会不会每年清明来我的坟头烧一叠纸钱?过了十几年后,他已经娶妻生子,他还记得我,记得朱珠这个名字吗? 已经有意跟李畅和朱珠拉开距离的曾昆和冲灵道长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赶了过来,冲灵蹲下身子,就着手电筒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流出的血『液』,又闻了闻,站起身来说:“没事,这蛇没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畅,“在伤口上抹一点这种『药』膏,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没事了?我不用去死了?朱珠有点茫然地看着冲灵道长,冲灵肯定地点点头。朱珠一骨碌站起身来,刚才还发软的身躯顿时有了力量,脚上的『药』凉飕飕的,非常舒服。走动了几下,脚已经不痛了,行走完全没有影响。 李畅忽然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朱珠,你哭了?真的有那么疼吗?” 朱珠这个乌龙事件弄得六神无主,心情烦『乱』,听李畅这么一嚷嚷,俏脸刷地又红了,把头使劲一偏,不理李畅,自顾自地往回走去。 李畅莫名其妙地看着朱珠的背影,堂弟也觉得朱珠有点失礼,安慰李畅说:“我姐可能是因为伯母的病心情不好,别见怪。” ------------ 第13节、救人一命(四) 第13节、救人一命(四) 晚上诸位分散住宿在朱珠的两个哥哥家里。由于有不限量的金钱开路,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上午石磊就把车子借来了,几个男人把朱珠的母亲抬上担架,沿山路抬到乡上,救护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石磊本来也要跟着去的,朱珠不愿意他跟去,说没必要两个都去,朱珠一个人就行,他要是也去了,家里谁照顾?多一个人要多花不少钱,你以为你那几万块钱能经得起几天花用? 石磊本就不愿意去,家里也有许多事情走不开,照顾病人又是最劳累的事情,假意说了这么几句就是试探朱珠的想法,见朱珠态度干脆,反倒有点疑心了,跟去的态度坚决起来。李畅一想也好,人家是订过亲的两口子,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在农村,也和结婚没多少差别了,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实在是没地方坐,李畅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司机肯定要占一辆车,朱珠在救护车上照顾母亲,还有『『宝 书 网』』救护车上也不能坐太多的人,影响病人的休息。石磊提出再去包一辆车,朱珠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钱不是自己的,花起来不心疼?这钱早晚还得要你来还。你说是欠钱好呢,还是欠情好?” 这个情字让石磊听起来挺刺耳的,虽然人情到处都有,但是石磊心里有疙瘩,总觉得这个情字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钱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几十万上下的花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想到这钱最终还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他又有点后悔昨晚没有与车主使劲侃价,那时心想着反正是别人出钱,能多糟践点就多糟践点。所以对车主的出价根本还价也懒得还一下。 石磊最终还是没有上车,两辆车出发后,石磊站在车尾,望着车子消失在卷起的尘土中,有点楞楞地,好像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由于有病人,车子开得很慢,特别是这段路不大好走,他们抬着担架到乡上时,已经十点钟了,所以车子中午才到达县城。 找个好一点的餐厅吃饭,司机护士都是娇贵的主,得伺候好了,稍微一点不满意,司机可以把车子开得稍微颠簸点,护士也可以马虎一点,最后受罪的还是病人。 小车司机是一个好奇心十分强烈的人士,并且几乎达到专业人士的水准,在路上就一路试探着李畅他们的身份来历,石磊的情况他们是了解的,要说他能租得起两辆车去北京,也差不多行,但是还有支付几十万的医『药』费,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即便是付得出,舍不舍得花这笔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农村中的老人得了重病躺在家里等死的还少吗?偏就石磊的孝心比别人还强些?如果不是石磊花钱,朱珠的家里就更穷了,把她的全部家产都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是外人掏这笔钱,就值得好好玩味了,朱珠的美貌又摆在那里,小车司机脑子里就盘算开了一些很八卦的想法,说不定石磊的帽子开始有点泛绿了。 吃饭的时候,小车司机看了看朱珠感叹道:“你妈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又孝顺又能干的女儿。我丈母娘也一直卧病在床,县里的医院不管事,大城市的医院也去不起,弄点『药』维持一下,熬日子呢。老婆下岗,儿子读书,就靠我一个人挣钱养家。大城市的钱好挣吧,出去闯『荡』几年,真的出息了。一个月怎么也得挣上万儿『『宝 书 网』』。” 朱珠听着这话怎么也不像是恭维,说了一句哪里挣得这么多,外面挣钱也不容易之类的话,就不再搭理他了。 小车司机讨了个没趣,就开始传播八卦,什么隔壁邻居的女儿在深圳打工,被一个香港大老板包养了,老板出钱给她在县里买了一套新房,又花钱给她装修了,家里的电器什么都是老板花的钱,这个老板过年的时候还回来过一趟,比女孩她爸小不了几岁,这样的翁婿见面一定很好玩了,这边是叫兄弟呢,还是叫贤婿?那边是叫爸爸呢,还是叫大哥? 吃完饭,救护车司机与小车司机走在前面,救护车司机悄声说:“嘴上积点德吧。人家姑娘也不容易,不管怎样,冲着她这份孝心,就把许多男人也给比下去了。你管她是做什么的呢!” 小车司机的饶舌让李畅很是恼火,又不好发作,弄不好就给人坐实了这件事的印象,朱珠的根在这里,流言可畏,这种人的嘴巴是很难封住的。总不成为了这事把人家给杀了吧。 忍受着小车司机的碎嘴,李畅一行终于到了武汉,李畅告诉曾昆想个招把小车司机赶回去,曾昆问那车子怎么办? “到了武汉,只要有钱,你还怕没有车子吗?” 到了武汉,李畅说晚上赶路不利于病人休息,宣布在武汉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找家酒店,安排住宿的时候,李畅作了难,酒店方面决不允许病人入住酒店,说是怕影响他们的生意,要是客人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酒店,以后谁还来住宿啊!除非病人能被搀扶着自己走进去。可是,李畅的母亲根本就起不来床,不用担架还真的没办法送进酒店去。 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小旅馆,花了多一倍的房租才把朱珠的母亲安顿好。 一夜无话,朱珠和母亲住在一起,她似乎有点避嫌的心态,吃完晚饭一进房间就没再出来,晚饭期间与李畅也没有几句话说。 饶舌的小车司机怂恿着出去娱乐一下,李畅知道司机所说的娱乐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出什么事来,对司机的建议不置可否。朱珠吃点东西就回房间了,司机的建议也是在朱珠走后才提出来的,见李畅不接话,又反复暗示了几次,说李畅肯定是第一次来武汉,他作为地主,理应给李畅当当向导,出去玩玩,唱个歌洗个澡什么的。李畅有点烦了,说你想玩你自己去吧,我们累了,想休息。这话说得有点硬邦邦。 这个司机是石磊托了他在县『政府』做副县长的亲戚从一个『政府』部门连车带人借来的,好车是领导要用的,自然借不出来,只好借一辆普通车子。这个司机在权力部门待长了,沾染了一些『毛』病,也长了一些脾气。间李畅做事如此不给面子,小车司机话里话外就有点夹枪带棒了。 李畅念头一转,这家伙说话如此饶舌,要真的得罪了他,回去说话添油加醋,朱珠回去还怎么混?于是对曾昆耳语了几句,把自己的担心对他说了。曾昆笑道,这事包在他身上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畅就见这个司机有点蔫,吃罢早饭去开车的时候,发现车子也发动不起来了,只好打电话让修理厂来人,来了两个技术人员看了看,『毛』病不小,得把车拖回去修理。李畅心知肚明,假装抱怨道:“这这么办,好好的开到这里就坏了。今天还必须得走,老人的病不能耽搁了。” 曾昆说:“师傅就在这里安心修车吧,我们重新租辆车上路。”于是扔下他出去找车,两个小时后,旧车没租着,却开了一辆新的奥迪回来了。 说也奇怪,李畅他们人没有压住小车司机的傲气,车子却压住了。司机见了这辆最新型的奥迪,二话没说,去修理厂盯着修车的事情去了。比起这辆车,自己开的那辆车有点见不得人了。 路上,李畅很奇怪司机的表现,问起曾昆,曾昆哈哈大笑起来,差点把车开得扭成了麻花。曾昆忍住笑,告诉了李畅事情的经过。 原来司机师傅在李畅面前把武汉说得像自己家里一样熟,其实也是个菜鸟,晚上拿着曾昆给他的两千元钱去洗浴休闲,曾昆就在后面一直跟着小车司机,看见他走进一家洗浴。曾昆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在这里也认识了几个铁哥们,其中有一个就是开洗浴的,说来也真的巧了,这个洗浴中心也是他开的。曾昆以前还来过这里。 曾昆联系了自己的兄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曾昆对这个兄弟有救命之恩,自然对曾昆的要求言听计从。当小车司机潇洒完毕出门结帐的时候,看见帐单上的数字就愣住了,在心中盘算500元就能搞定的预算,这还是司机给小姐多签了一个钟的小费基础上,在帐单上变成了5000元。再看看帐单明细,什么vip房间费500元/小时,两小时就是一千,茶水费200,服务费二千,小费二千,还有诸如此类、稀奇古怪的消费,总计八千多,打完折五千。 司机苦着脸看着周围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苦说不出,身上钱不够,只有曾昆给他的两千元钱,老板笑嘻嘻地说,钱不够好办,写张欠条,上书在xx洗浴中心签小姐小费若干,司机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人,怎么能留下这种字据,授人以柄?或者给朋友打电话,让送钱来。司机遇到这种糗事,也不好给熟人打电话,太没面子,只好给曾昆打电话,曾昆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当着他的面把五千元付了,又让司机写了张白条,说是预算外开支,没有任何手续老板那里不好解释。曾昆待假装上厕所的时候,老板又把钱给他还了回来。出门的时候,服务员还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先生走好,下次再来。 司机吃了个哑巴亏,整个过程又让曾昆知道了,见了李畅他们自然有点羞眉臊眼的。不过修好车回去后,再也不敢对朱珠的事情胡说八道了。 ------------ 第14节、冲灵道长的筹码 第14节、冲灵道长的筹码 李畅把朱珠的母亲送到医院,把病房、医生、护士都打点好,忙完这边的事情,就投入了公司的一些日常工作中去了,包括在京城首次举办的展览。医院这边的事情完全是朱珠在忙着,李畅给她请了一个护工帮忙。 一个月后,朱珠的母亲终于在肿瘤医院完成了手术,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危险依然存在,由于病人的病情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医院给老人下的结论是如果好好调养,还能活一到两年。这期间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化疗。 对于朱珠母亲的病情,他也打过冲灵的主意,可是这个神棍坚决不吐实口,并以帮派机密为借口挡了驾。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只要李畅答应出任冲虚观的观主。 “你烦不烦,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李畅质问道。 冲灵脸红了红,仍然不吐实口。以前对李畅的请求几乎是单方面的事情,剃头挑子一头热,完全是冲虚观的单相思。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合适的筹码,总算能让李畅也有一点事要求着冲虚观,冲灵道长又怎能不充分利用这一点可怜的筹码呢。追求一个项目的利益最大化,这种资本市场的恶习,冲灵道长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得其一点精髓了。 朱珠的母亲出院后,朱珠为母亲的安置犯了难,如果让她回老家,就没有北京这么好的治疗条件,谁知道她那虚弱的身体能扛住多长的时间,可是让她留在北京,住哪里?长年住地下室肯定是不行的。 这次住院总共才花了三十多万,还剩下一百六十多万,朱珠要把这笔钱还给李畅,李畅真诚地说:“为了老人的身体,你在北京买套房子吧,把你父亲也接来,就不要回老家了,以后如果想回,把房子卖了,也不会贬值,现在房价涨得很厉害。要买就趁早下手,房子一天一个价。” 朱珠点了点头答应了,暂时租了一套楼房住下,然后四处寻『摸』房子。当二十天后,李畅在老家接到朱珠的电话时,才知道买房的事情已经落实了,不过另李畅大感烦恼的是,朱珠居然把房产证上的户主『性』命写成了自己。 朱珠也是一团好意,李畅为自己的母亲看病已经花了几十万了,剩下的钱中虽然是用了一部分来买房子,朱珠又怎好把房产证上写成自己的姓名?心想过几年后,自己也挣了钱,把房子和钱凑够两百万都还给李畅。 李畅有点尴尬,这事越发不好同王绢说了,用自己的钱买套房子,结果居然是让朱珠一家子住在里面,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金屋藏娇的味道。房产证在房地产管理局都有登记,王绢如果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朱珠啊朱珠,你真的很糊涂,你还不如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就把李畅给摘了出来,可如今署上李畅的名字,如果李畅以后还想在北京买房,王绢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没人会把自己的行为看作见义勇为的行动,好事者就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了。 这种话又不好同朱珠说出口,李畅知道朱珠的脾气,只要一说出自己的担心,她很可能就把房子还给自己,自己接着租房子住去。 唉,先就这样吧,王绢那边还是不要说的好。 李畅牵挂着朱珠母亲的病情,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并没有一劳永逸,想用一点道家的手段来治病,冲灵道长却以奇货可居,不肯轻易就范。 自己不想去当什么劳什子观主,冲灵道长这边自然就行不通,李畅也打过萧家的主意,萧子期告诉他,萧家的功夫里并不存在用气功治病这种本事,用气功调理一下身体的机能倒是可行的,可是朱珠的母亲是癌症,是肌体的病变,萧家的气功也无能为力 。 李畅在思考朱珠母亲的病情时,琢磨了好多的办法,没有一个行得通,万般无奈之际,却让他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自从获得异能之后,自己这副身体好像就从来没有出过状况,没有感冒发烧、没有拉肚子,连一丁点的不适都没有出现过。 求人不如求己,也许自己这身异能还真的能起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呢。李畅获得异能的初期,对自己的身体还很感兴趣,琢磨了不少的东西,能复制怎样的物品,怎样复制物品,有几种复制方式,复制异能的另类使用方式,比如会拐弯的子弹等等,还真的下了一番苦功研究,可是到了后来,自己几乎是凭着本能在使用自己的复制异能,复制钻石、复制翡翠,却再也没有研究怎样发展这个异能了,好像每次复制的进化都是不由自主地附了体。 最近很少审视自己的身体了,冲灵道长的要挟迫使李畅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至今为之,自己能复制的都是些都是些没有生命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有生命的东西。如果真的是神器附体,就像自己在梦境中被暗示的那样,或许真的能复制出这些东西呢,梦境中的情形还清醒得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大神能利用它复制出人来,自己比不上大神,用它复制一个小狗小猫的应该不成问题吧。呸呸,这个想法还真的有点邪恶,这是造物主才能有的神力,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能有这种力量?会遭天谴的。不过,这种想法还真的是……好令人期待。 李畅再一次想起那个梦境,难道梦中所说的事是真的,而不是某个不良医生给自己催眠的结果?李畅在高中的时候,正经书没看过什么,杂书看过不少,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越感兴趣,听说过某人用催眠的手法把一些精神暗示灌输进被催眠人的大脑,在他的梦境中产生了类似的景象。自己昏『迷』后应该身边都有人陪护吧,晓楠姐的人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吧,医生有没有催眠的机会? “晓楠姐,还记得我上次昏『迷』了好几天的事情吗?当时我的身边是不是总是有人陪护,医生没有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吧?”中午时分,李畅端着盒饭走进张晓楠的办公室,突然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意思?怎么想起问这个事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张晓楠抬起头来。最近这家伙有点古怪,说话行事有点像梦游一样,是不是又在转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李畅问的这个问题还是让张晓楠有点紧张,莫非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问问。有没有嘛,晓楠姐。” “有,你想想,那个时候谁敢大意啊,万一那些歹徒的同伙来报复呢。我安排了不下十个人在病房的周围警戒,病房里也有两个人二十四小时轮值。” “医生没有时间做什么神神叨叨的事情吧?” “医生也做不了什么事,你的身体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每天只是输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李畅,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哪里不舒服吗?一定要告诉我。”张晓楠说到这里,见李畅问题问得认真,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站起身走到李畅的面前,双手放在李畅的肩上,仔细地审视他的脸,又伸出手来试试他的额头。 “好像没有发烧。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李畅的坚持下,大惊小怪的张晓楠最终没能把他拉去医院。李畅得空就把自己关子那个地下室里,开始琢磨复制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得空也给张晓楠提供一点货品,一两年的库存都积攒起来了。 通过多次试验,李畅发现自己只能复制出一定体积限制下的东西,好像最大只能在一个立方米之内的东西,再大就不行了。并且奇怪的是,凡是不能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东西,用那双奇怪的手一样也复制不出来。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手上的复制也是利用精神力对物件的扫描获得类似于剖面结构的数据后,才能指导手的复制。 李畅曾经尝试过扫描一个立方米大小的东西,每扫描一次,不仅慢得要命,而且大脑涨得厉害,扫描完之后,头疼欲裂,几天缓不过劲来。有一次,他大着胆子复制了一个这样大的东西,当即几欲昏厥,连忙又把复制的东西收了回来。随后几天内,不仅头疼得要命,并且腰酸腿疼,全身的肌体哪里都不舒服。 咒语不是万能的,没有咒语却是万万不能的。经此一事,李畅明白了自己要把复制的事业推陈出新,发扬广大,自己这副身体架子还难以担当重任。 徐小燕最近注意到儿子比往常起得早了,并且每天早上多了一件事情,跑步。 时间已近七月,快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李畅希望能在王绢回家之前把一些事情弄出个大致明白,最后能有一个阶段『性』成果。等王绢回家,自己就没有多少时间能静下心来研究了。 ------------ 第15节、冲灵道长的阴谋 第15节、冲灵道长的阴谋 冲灵道长和曾昆住在李畅原来买的房子里,公司里给曾昆也安排了一个职位,保安部经理,也算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冲灵道长的身份不大适合在公司里任职,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愿,仍然固执地尾随在李畅身边,担当着令人讨厌的游说者的身份,只不过经过几个月的不屈不饶、艰苦卓绝却没有任何成效的工作,即便像冲灵道长这样倔犟死心眼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迂回的方法。 李畅早起跑步的消息也传到了冲灵道长的耳里,事情反常必有鬼,冲灵道长马上也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李畅穿着一身名牌的运动服,慢悠悠地围着昌宁的环城公路跑着,冲灵道长气定神闲地跟在他后面。 李畅好歹已经有了一副不错的身体,用长跑这样微不足道的运动量来提升身体的强悍程度见效甚微,冲灵道长更是修道中的佼佼者,如果他愿意,去奥运会拿个一万米和马拉松冠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有两人的长跑完全变成了一场做秀,只可惜这场难得的做秀没有一个观众。 “年轻人啊,真的太不济事了,身体还顶不上我这样的老头。”冲灵道长感叹道。 “老头?能冒昧地问一句,阁下高寿几何?”李畅稳稳地说,完全没有一点长跑几千米后带来的喘息。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李畅还真的不知道冲灵道长的岁数,从外表看,顶多三十岁出头,身份证上的年龄也是三十三岁,不过李畅明白这些修道者的实际岁数是不能从外表判断出来的,从中学时看的一些小说中得知,几百岁的人在外貌上也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相差无几。至于身份证,这也是可以造假的嘛。 冲灵道长白了李畅一眼,没有回答。 李畅看了看冲灵尴尬的表情,恍如大悟:“我知道了,女人的年龄和道士的年龄都是不能问的。女人用化妆品掩盖年龄,道士用修道掩盖年龄。都是害怕红尘老去,韶华不再。问一个问题,我看你的体力的确不错,是不是因为冲虚观建造在山顶,你们每天要爬山锻炼的缘故?” “不是,我们很少做这种锻炼。”冲灵道长在说锻炼这两个字时,语气中明显地带了一丝不屑。“我们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一种更为有效的修炼方式。” “就是所谓追求天道的修炼方式吧,一次打坐就能睡上几个月,一次闭关甚至能有几年,也难怪你们显得这样年轻,同样的百年时光,你们用了八十年的时间在睡觉,只活了二十年,生活不嫌太单调了些?” “错错错。”冲灵道长赶忙否决李畅的话,难得李畅愿意同他讨论修道一事,冲灵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进行传道解『惑』。“我们修道者如果道法得当,能活上几百年上千年都不成问题,有些真正得道者几乎能与日月同寿。人生数十年的时光真的只是弹指烟云。” “哦!”李畅的眉『毛』扬了扬,“你莫非是清朝时期的人,康熙还是乾隆年代的?” “不是,我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生人。”冲灵老脸有点泛红。 “那么,你的师父,冲虚道长是清朝时期的人?” “也……也不是。”冲灵道长有点口吃了。是啊,如今修道者与几千年前的鼎盛时期已经天差地别,别说修到大成阶段,就连金丹期都鲜有耳闻,能修炼活到几百岁的人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而这种人在鼎盛时期,基本就处在修道者阶层中的最低层。 冲灵道长马上感觉到了这场对话自己又处在了下风,他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只不过处在大师兄的位置,这些事情还非得他来做不可,换做其他师弟,首先心理上就有障碍,根本就无法做这种事,说不好几句话就把李畅给得罪了。 落在下风不要紧,自己本来就不是来辩论的,是来说服的,说服和辩论还是有一些区别,辩论是在言辞上压倒对方,而说服是从心理上折服对方。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李畅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然后想办法投其所好。 至于出家当道士,冲灵道长已经感觉到这事李畅最不容易通过的一关,李畅不会抛下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去做道士的。在冲灵心中,这事也有了折中的方案,只等到关键时候抛出来。最好是让李畅不知不觉地修炼上冲虚观的功法,到时功法上身,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李畅对于修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偏见?冲灵道长百思不得其解。 李畅一边轻松地跑着步,一边和冲灵胡言『乱』语瞎扯。跑了几天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身体的力量加强了,精神的力量并没有得到提高啊。李畅曾为这事试探过萧子期,不过听他的介绍,他们家族的功夫是以练气为主,属于内家功夫,不过这些武功秘笈都是属于家族至高无上的机密,李畅也不好意思提出让萧子期拿出来给他看看。并且从谈话中可以听出来,这种内功对身体的好处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对于纯粹精神的锤炼有多大用处,也是值得怀疑的。 李畅想起了被乔汉京绑架后,在石磊那里遇到的苏公子,他的那本小册子里有一些精神异能的使用法门,但是没有进行精神锤炼的心法,不过,李畅摧毁他的记忆时曾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东西,好像,他也曾经做过道士。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虽然隐藏得比较深,但是却非常地深刻。李畅当初本不愿搜索别人的记忆,只不过这一段记忆在苏公子被击倒的瞬间,非常强烈地涌现了出来,让李畅捕捉到了一丝丝。李畅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要是当初别那么装得正人君子似的,也许现在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这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道士?李畅脑海里又一次回忆起这个曾在苏公子脑海里飘『荡』过的印象。苏公子做过道士,也许他那些本事就是做道士时学来的。而身边的这位忠厚老实的家伙也是道士出身,还是现役的道士。 也许冲虚观中还真的有这种典籍吧。凭着自己与冲虚观的特殊关系,能不能把这些典籍借出来呢?李畅没有信心,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冲灵,这个家伙固执不知变通,冥顽不化,不是一个好商量的人。说不定又拿出师门机密之类的挡箭牌,然后再提让李畅去冲虚观任观主的事,旧话重提,李畅也不愿意这样。 两人想的事情实际上有着共同的交叉点,但是谁都没有开这个口,一句俗语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最能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了。 转眼到了七月,李畅的计划没有多大进展,异能经过最初的几次进化后,似乎就开始沉默了,再也没有丝毫进化的迹象,连增大一点点复制物体的体积都变得非常困难,李畅的长跑行动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异能进入了瓶颈。 近一个月的徒劳无功让李畅很是焦躁,张晓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几次想方设法让李畅高兴一点,都收效甚微。 李畅把正在做的事情向张晓楠稍微透『露』了一点点,张晓楠只知道李畅正在试图制作更复杂的、更大型的东西,但是在研究制作过程中遇到了很难绕过去的障碍。 七月中旬,王绢终于放暑假了,已经买了到长沙的飞机,这个消息让李畅的心情愉快了些。李畅得知航班后,抛下手里的工作,早早地开车到了机场。这辆车还是他在武汉购买的车子,现在就成了他的座骑。 在候机大厅焦虑地等待着,李畅觉得此刻的自己才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充满着激情和焦虑等待着心爱的姑娘,而其余的时间,心态仿佛总是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见面时的喜悦,充满激情的拥抱,让李畅和王绢差点变成万众注目的焦点,知道旁边一个女孩轻轻的咳嗽打断了小两口的缠绵,李畅转头一看,葛菲正在旁边笑意咛咛地看着自己。 王绢也从最初见面的激动中平复下来,轻轻推开李畅,走到葛菲身边说:“葛菲这个暑假没有事,想跟我一起来县里玩玩。这边的安排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安排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葛菲礼貌地弯了弯腰:“李哥,给你添麻烦了。” 李畅狡黠地笑笑道:“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葛菲吗?好像很淑女啊,是不是谈恋爱了?妹夫是谁啊?” 一句话把葛菲说得原形毕『露』,葛菲扑上来捶了李畅一拳才罢休。众人上了李畅的车,王绢陪着葛菲坐在后面,才说起葛菲此次来昌宁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玩西江飘流。 李畅笑道:“好啊,这个旅游项目我还只是听说,也从来没有玩过,上次叶子也提起要在暑假期间过来一起玩,我们干脆组织一个小型的旅游团。” 女人总是很细心的,李畅的憔悴和焦虑虽然被他极力掩盖了,还是被王绢看出了一些。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王绢柔声问。 “还行,还行。一个研究计划遇到了一点困难。” ------------ 第16节、制造的奇遇 第16节、制造的奇遇 这个旅游团的组建非常顺利。 还没等李畅给叶子打电话,叶子的电话就先来了。这次叶子要和张笑一起过来,看来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已经发展到能一起出去旅游的阶段了。 李畅听见叶子提起张笑,怪笑了两声,叶子有点欲盖弥彰地说:“她是晓楠姐邀请过来的,正好与我同路。你一定要来接机哦。” 李畅隔着电话都能看见叶子面红耳赤的样子,这个家伙,脸皮比我还薄。 李畅大张旗鼓的动作被有心人冲灵道长看在眼里,旁敲侧击之下,终于知道了李畅的安排。 七月下旬,叶子和张笑过来了。张晓芙这个暑假在北京不回来了。 这个小型的旅游团就算成立了,一共有七个人,李畅、王绢、叶子、张笑、曾昆和小燕两口子、冲灵道长,曾昆过来后,把媳『妇』小燕也接了过来,看来是准备在昌宁安家了。 一行七人安排了两辆车,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朝着西江飘流点开去。 本来这次旅游不想带冲灵玩的,可是,冲灵总说那个地方离冲虚观不远,他地形熟,可以给李畅他们当向导。李畅想想也是,飘流的地方地势复杂,有个导游总归是好的,而且还是一个不花钱的导游。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按冲灵的导游计划,先赏玩周边的风景,然后飘流到下游,车子在下游接,冲灵的运筹学学得还不错。 一路跟着冲灵游玩,冲灵对这里看来还真的很熟,各种典故、民间传说讲得头头是道。王绢开玩笑说冲灵是否事先背诵了昌宁县志。 “不用背县志的,我讲的故事在县志上都没有记载,属于野史。就算这条岔道吧,”冲灵指着盘山路右边的一条羊肠小路,“在明朝的时候就存在了。据说有一个仙人就是在这里飞升的,这条道的顶头有一座亭子,叫做飞升亭。这个仙人飞升前是衡山派的一个长老,一身的武功煞是了得,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曩取物,他流传下来的几本武功秘笈,什么七星剑法,什么九阳神功,都是衡山派的不传之秘。” “九阳神功?这个名字很熟啊。不是金庸大侠写的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张无忌练的功夫吗?”李畅笑道。 “李先生也知道?真是博学得很。”冲灵道长赶紧拍了一个马屁,可能对于拍马屁这门业务还不是很熟悉,奉承话说出来语气有点生涩,冲灵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金庸大侠,这是谁啊?是那个朝代的侠客?师从何门何派?” 王绢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叶子、葛菲和张笑几个也笑得前仰后翻。李畅把冲灵推到一边:“冲灵道长,你们一天到晚是否只读道书,或看古籍,从不看武侠小说吧?连现代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金庸金大侠都不知道?以后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认识我。” 冲灵茫然地摇摇头:“还真的从不看什么武侠小说,小时候看过几页三侠五义,看着看着就扔下了,里面描写的那种武功太差劲了。跟了师父之后,才知道那些作者真的是坐井观天,不知道天外有天。” “你说的那个什么九阳神功,金庸先生在他的作品中引用过了。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我还一直以为是金庸先生编造出来的呢。”李畅说。 “这本神功是真的存在,我不知道金庸的书中是怎么说的,不过这本书的原作者就是在飞升亭飞升的那位衡山派的长老。或许在哪些典籍中提过这本书吧,或者这本书流传了出去,后人以讹传讹。毕竟这本书的名气相当大。”冲灵笑道。 “这本九阳神功练成功了,真的有张无忌那么大的本事吗?”李畅好奇地问 “张无忌又有什么本事?”冲灵说。 李畅觉得跟一个武侠小说盲讲解金庸的经典名著真的是一件非常伤脑筋的事情,想起以前和同学们互相显摆时,何等的爽快,当时有一个同学记忆力惊人,连金庸小说里所有的角『色』姓名都能背出来,李畅面对冲灵这个菜鸟,可以当之无愧地过一把老师的瘾了:“九阳神功乃世间至刚至强的功夫,原来是少林寺和尚觉远大师发现的,他练成之后,成了少林寺的第一人,圆寂的时候,诵念经文,当时张三丰和郭襄都在场,两人从中学了一部分,仅仅这一部分,就可以让他们开山立派了,张三丰创建了武当,郭襄创建了峨嵋。可见功夫之厉害。练到最高境界,一拳出手,几十米远的一个大树都可以打断。张无忌学会九阳神功后,已成为当世第一人。” “有这么厉害?”冲灵含混地点点头说,不过语气不是很清晰,听不出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如果是疑问句,则是冲灵道长表示对九阳神功真实威力的怀疑,如果是陈述句,则表示冲灵道长认可这种说法。 李畅从中学时起就是一个武侠『迷』,心里向往着学成一身飞檐走壁,铁臂铜肩的功夫。此时听冲灵似乎认可这件事,并不是金庸大侠随意想象的,不禁心向往之,自言自语地说:“要是能学会这门神功就好了。那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哈哈,简直爽呆了,酷毙了。” 冲灵道长笑道:“你们早点爬到山顶,在飞升亭周围找找,说不定真的能找到这本九阳神功呢!” 笑闹了一阵,众人继续前行,叶子和曾昆走在最前面,号称要第一个爬到飞升亭,好沾一点仙气,众位娘子军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冲灵把李畅拉住了,说要跟他讨教金庸大侠的事情。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道观中待的时间太久,俗世中的事情都已经太陌生了,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喜欢的东西,我和你之间已经有了代沟。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你们所关心、喜欢的东西。我也尝试去了解它,从而了解你们。” “代沟?”李畅很夸张地往后仰着身子打量了一下冲灵,“冲灵大叔,从你的嘴里吐出这个词真的让我很吃惊。” “这有什么吃惊的,你们老的、少的不都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吗?” “那你说说,你想了解我们干什么?”李畅好奇地问。 “不是了解你们,主要是想了解你。”冲灵道长说。 “了解我?你还在为了你师父遗留的伟大事业『操』心啊!真难为你了,尊敬的冲灵道长。”李畅拍拍冲灵的肩膀。 “我不会放弃的。”冲灵道长很坚决地说。 “随你吧,我管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李畅看了看远处,王绢几个人已经在前面把李畅两人拉得远远的了。“走快点吧,他们在等着呢。” 冲灵答应着。李畅急走了几步,刚刚拐过一个弯道,是两座山之间一条狭窄的通道,李畅只觉得脚下一顿,仿佛扑了个空,李畅急忙稳住身形,却发现一脚正好踏在一块青石板上,再看周围,景『色』已经大变。 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立脚之处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铺设的山路,两边云雾缭绕,不知道有多深,山路前面是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上书三个字:“飞升亭。” “飞升亭?”李畅很纳闷地看看周围,不是说飞升亭在山顶吗?怎么在这里呢?再说了,王绢他们又去哪里了?周围怎么见不到一个人,也听到不到一点声音,先去他们还在大声嬉笑,现在就鸦雀无声了? 周边也不是没有声音,只有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蝉鸣,然而更加增添了周围的寂静。 李畅小心地沿着狭窄的山道朝前走去,来到亭子前,李畅仰头看了看亭子上的三个字,若有所思地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李畅随手一『摸』,碰到一本书一样的东西,转过头去一看,却真的是一本书,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上书‘九阳神功’四个大字。 “还真的有这本书?”这是李畅涌上的第一个念头。 “怎么只有一本?小说里说有三本啊!”这是紧接着涌上的疑问。 “也许原作就是一本,后人加上注释、心得什么的,灌了不少水,变成了三本。”李畅自己对自己解释。 “可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里莫非才是真正的飞升亭?仙人对自己飞升的地方自然要好好保护,不能让俗世之人来破坏,也避免大自然的侵蚀。不然,几千年前的人所建造的亭子,传到现在经历几千年,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了。” 李畅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奇遇,从那次神器融合之后,自己就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一条自己以前根本就想象不到的路。现在手里有了这本九阳神功,以后的路又是什么呢?或许,它能够解决自己目前碰到的问题。 李畅把九阳神功收了起来,开始琢磨怎么走出这个地方。 ------------ 第17节、制造的奇遇 第17节、制造的奇遇 亭子四面是绝壁深渊,只看见云雾缭绕,来路有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路的两旁也是深不见底。 李畅探头看了看,不敢再往前试探,他试着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也许进来的地方就是出去的地方。没想到他真碰对了,李畅刚走到进入自己起初看见亭子时落脚的地方,突然一阵『迷』雾飘过,眼前白茫茫一片,李畅不敢动弹,呆立几秒钟后,『迷』雾散开,眼前只是普通的山路,亭子、深渊、云雾都已消失不见。只有冲灵道长还在那里探头探脑地张望,一脸焦急的神『色』。 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奇遇,李畅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离开了这个亭子,回到正常的世界中。也许是仙家手段奇妙,而自己是有缘人,有缘人自然要遇到有缘事。 “李先生,你去哪里了?刚才一眨眼间,你就不见了。害得我四处『乱』找。”冲灵道长看见了李畅,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没什么,刚才看见一只小松鼠,追过去了。”李畅话刚出口,心里一动,“冲灵道长,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笑了,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笑了。”李畅说。 “真的没有。我哭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情笑。你不知道吧,这个地方听说是鬼打墙的地方,有不少人在这里『迷』了路,遇见鬼了。我怕你们害怕,没敢跟你们说。刚才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也『迷』了路。幸好,幸好。 “你真的没笑?”李畅疑『惑』地问。 “也许吧。”冲灵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也『迷』路了?不好意思跟我们说。” 听冲灵道长如此说,李畅放下了心头的一丝疑问,摇摇头。 冲灵道长摆出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肯定是这样,这里又没有什么曲折的山道,哪能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肯定是『迷』了路,遇见了鬼打墙,说不定还碰见了漂亮的女狐狸。她没给你什么宝贝吧?” 女狐狸三个字把李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道长有意思,居然能编出女狐狸这个词,有才,太有才了。 李畅转身朝山上走去,前面的人已经在山头喊他了,没看见冲灵道长在后面『露』出的开心的笑容。 到了山顶,李畅马上去寻找那个亭子,只见王绢几个人已经坐在亭子周边的石凳上歇息,抬眼望去,亭子还是那个亭子,跟刚才看见的亭子一模一样,上面飞升亭三个字也丝毫不差,甚至其中已经脱漆的几处笔划,也完全一致。只是周围没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没有缥缈起伏的云海波涛,李畅走到刚才捡到九阳神功古籍的地方,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畅,你找什么呢?发现金子了?”葛菲正从旁边经过,见李畅聚精会神的样子,凑了过来。 “比金子好玩多了。”李畅随意地答道。 刚才他在亭子里捡起这本书时,不仅仅记下了这个位置,还在这个地方用指甲留下了一道痕迹,但是,这个亭子却没有那个痕迹。找了三遍,的确没有。但李畅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是刻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的。 莫非此亭子并不是彼亭子?可是为什么那么像呢?相象得好像是完全复制出来的。李畅再一次感叹了仙家手段之深不可测。 李畅抬起头,差点和葛菲脑门对脑门碰了一下,葛菲慌忙躲开,才避免一起流血事件。 “着魔了?”葛菲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你才着魔了呢!”李畅没好气地说,随即觉得语气太冲,转而放低声音说:“这里好玩吗?” 葛菲古怪地看了李畅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幸亏我认识你很长时间了,要换了别人,听你刚才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还以为你不怀好意呢!” 李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自己是不是欢喜得有点傻了。 随意游玩了一阵,李畅已经没有游玩的心思了,溜达了一会便催促着下山。 下了山,接着去玩飘流,李畅穿着体恤和牛仔裤,实在是没有地方好放书,情急之下,只好照着叶子背的挎包模样复制了一个挎包,把书放了进去。不然飘流的时候,把书打湿了,或者掉在水里,那就追悔莫及了。 王绢心细,看见了李畅的挎包,生气地说:“这个叶子,也真的懒惰,他的挎包为什么要你来背?” 好在叶子在另一条飘流船上,听不见王绢的埋怨。李畅赶忙说:“这不是叶子的,我门当时一起去买包,就买了两个一样的包。这是我自己的包。” 王绢惊讶地问:“李畅,你什么时候背着挎包出来了?我记得你空着手的。” “我背了,你没注意呢。王绢,你看那边,有一条鱼窜了出来。” “不可能。”王绢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说有鱼窜出来不可能,还是说李畅带包不可能,不过注意力还是被李畅引开了,也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一路无话,到了下游,照像、休息,吃点东西,然后上车回家。在车上的时候,叶子坐到李畅旁边的副驾驶位,也看见了李畅的这个包,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叶子,你剽窃我的设计版权。” “什么?”李畅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的包……” 李畅赶忙打断叶子的话:“是啊,这个包和你的一模一样,你不记得我们上次逛城乡贸易,我们一起买的了。” 叶子看见了李畅使劲使出来的眼『色』,哦了一声道:“嗯,我想起来了。这个包不错吧,我的眼光总是不差的。”然后凑到李畅的耳边说:“老实交代,是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我帮你圆了慌,怎么谢我?” “你这次旅游的花费全部由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李畅没好驳斥叶子的疑问,但他的态度无疑说明了这个包大有问题,心里有鬼。叶子对他暧昧地眨眨眼睛,那意思是,咱俩谁跟谁啊,不要为了一颗树而错过整片森林,哥哥,上,我支持你。 总算躲过了王绢地盘问和叶子的好奇,回到县城,还要找饭店吃饭,等一行人吃饱喝足散伙之后,李畅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地下室。 ------------ 第18节、复制术的奇思妙想 第18节、复制术的奇思妙想 李畅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李畅只觉得神清气爽,心念一动,一块巨大的水泥墩子出现在地下室里。这是李畅用来练习的道具,以前做这种练习时,虽然也能成功,却总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像让小孩子举起十几公斤重的哑铃,虽然有些孩子面前能举得起,但总是给人一种颤颤巍巍要砸到脑袋的错觉。 而这次,李畅居然没有多少吃力感,还有点举重若轻的潇洒。李畅看了放在沙发上的九阳神功,没想到它还有这样的功效,不过金庸大侠的书上描写的好像不一样,也许这种功夫流传出去后,被人改头换面,消化提高,再加上什么本地化之类的『操』作,所以变得面目全非了。 小说里说,九阳神功应用得当,可是杀人也可以救人,张无忌就是靠九阳神功治好了寒毒,至阳克制至阴,不知道能否克制癌症?神功的最后几页有一些关于治病的描述,不过语焉不详,换做现代的词汇说,就是可『操』作『性』很差。 先不忙着去找癌症病人作为自己的临床试验品,李畅练习了一个星期后,找了个感冒病人进行了一番小心谨慎的探索,这个病人就是曾昆。 没想到一试之下,曾昆一个小时后就变得双眼赤红,手脚火热,赶忙找来一位老中医,诊脉之下,说是阳气太甚,热毒攻心,开了几副调理阴阳的方子,吃了一周后方才好转。 李畅虽然没有医治好自己的第一个病人,倒是无意中发现了用九阳神功毁人的法子。 冲灵道长这几个星期情绪非常地好,好得让李畅误认为他已经在飞升的路上从用两条腿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变成了已坐到挑战者号宇宙飞船上。尤其是冲灵道长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一些掩饰不住的喜意和……狡黠。 李畅没管那么多,练了几个星期,九阳神功的好处逐渐体现了出来,首先是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结实,原来自己的功夫只局限在双手,现在原本较弱的双腿也极大幅度地提高了力量和灵活『性』。并且自己的精神力量变得日趋庞大,以前许多不能复制出来的更大的物件现在也能轻而易举地复制了,甚至能复制一辆轿车。 大脑的开发也进行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以前脑海中只能储存不多的一些扫描下来的东西,现在容量已经大大扩展了。如果说以前的容量只是一张三寸的软盘,1.44m的存储容量,现在则是变成了1g的闪寸。什么时候能变成1t的存储量或者更大的……磁盘阵列? 李畅本来觉得自己的复制术已经足够用了,能利用这门手艺制造出数不清的珠宝钻石,赚取一辈子也花用不完的金钱,自己已经知足了,就算现在梦幻珠宝关张大吉,自己卡上的几个亿的资金也让自己吃穿不愁。 不过,现在练习九阳神功,一方面是他的武侠情结在作怪,金庸先生的武侠名著帮不少人洗了脑,李畅也属于其中的一个,想起张无忌在魔教圣地光明顶一人挑战六大门派的威风,李畅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朱珠母亲的病情,由此引发的对于疾病的恐惧。自己这一年来似乎百病不侵,可是老人的身体却总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是自然规律,万一哪一天自己的亲人也得了病,却被医生告知对这样的病情无能为力,自己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李畅在曾昆身上做试验失败之后,才想到自己的目的不是治疗感冒,而是治疗胃癌。胃癌是什么?李畅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李畅不由得自嘲自己的荒唐,连要对付的目标都没有搞明白,就『毛』『毛』躁躁地行动了。 在网上浏览一番之后,李畅才注意到胃癌发病机理与多种基因染『色』体异常有关,这些异常现象包括突变、扩增、过度表达及缺失,这些基因的改变决定着胃癌的生物学和临床行为。在胃癌的发生、发展过程中伴有多种癌基因的变化,它们出现的时间不同,意义也不同,多基因异常改变的检测对于胃癌早期诊断、鉴别诊断和恶『性』程度的判断具有重要意义。 如果自己能进行人体的基因扫描,并修复异常的基因染『色』体,也许可以进行治疗这些癌症。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李畅好像找到了一扇门,一扇能把他引入另外一个神奇世界的大门。 李畅发现,人体基因组的扫描对他来说倒不是太难的事情,李畅的复制并不只是外观上的相似,其内部的细微结构都是完全一致,所以把复制这种异能用于基因组的扫描并不太困难,难的是怎样去修复它。 李畅的复制异能只是能对一件物体进行完完全全的复制,有时在外观上进行的改变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外观上的改变并没有涉及到细微结构的改变,比如复制出各种形状的美丽钻石,也只不过是更多的完全一样的细微结构的碳晶体的叠加。 并且关键的是,李畅过去的复制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怎样改变其细微结构,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不过是制造出一件废品,扔了就行。就算把钻石制造成了石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把石墨制造成了钻石,当然就马上身价百倍。 可是,基因不同。李畅能扫描出基因组,但根本不知道这些基因组在生命体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查看了一些资料,知道apc基因的缺失,可引起基因产物的截短或氨基酸改变,这种截短的apc蛋白可与野生型apc蛋白结合并对其产生显『性』负效应,从而消弱其抑制细胞增殖的功能,可引发胃癌。而p53基因以突变、异常高表达方式参予胃癌的发生发展,ras基因在晚期胃癌中异常表达率高于早期,在肠型胃癌中表达率高于弥漫『性』胃癌。而dcc基因是重要的抗癌基因,其失活与多种肿瘤的发生发展有关。 因此,了解这些基因对癌症的影响,才是利用基因疗法治愈癌症的有效途径。 现在的基因研究还刚刚处于起步的阶段,绝大多数的基因组在生命体中的作用还是一个『迷』。李畅发现这件事的难度之大难以想象。 另外,即使知道了哪些基因对癌症产生影响,可是又怎样去修复这些基因?自己的异能可以复制一些基因片断,可是怎样才能把这些基因片断植入人体中呢? 李畅本来已经有些无聊的感觉,感觉人生已经没有多少值得追求的东西了,赚钱变得太容易,太没有挑战『性』,一次次给自己、给别人带来的惊喜已经让他有点麻木,复制钻石、珠宝、玉器,实际上都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方法罢了,假设一年制造一吨高品质钻石,可以挣来的金钱是惊人的,可是,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任谁都会觉得枯燥乏味的。李畅第一次感觉到挣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 当然梦幻珠宝公司还要办下去,现在势头极好,名声日益响亮。李畅现在已经基本上不管经营,经营的事情都扔给了张晓楠,他的乐趣在于制造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而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却恰恰是梦幻珠宝中最为畅销的商品。 随着梦幻珠宝公司业务的日益扩大,效益越来越好,张晓楠也越来越看好这个公司的前景,并且把工作的重点从原来张氏企业传统的房地产等业务中转移过来了。房地产的业务交给了她弟弟张晓雷打点。 李畅把自己的想法和张晓楠透『露』了一下,只说自己想搞生物工程,这是一个很时髦的名词,也是一个看起来很有钱景的名词。目前梦幻珠宝虽然生意兴隆,但是业务有点单一,而生物工程是一个很有钱景的行业,自己想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做一些成果出来。 李畅的这些话也不完全是忽悠,虽然起因于朱珠母亲的病情,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治疗朱珠母亲患的胃癌,但是,从长远看,李畅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全职医生,让所有的病人都由自己来医治,如果能生产出一些『药』物,并且不是由自己亲自动手制作这些『药』物,而是通过生产线进行制造,才能把自己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目前珠宝钻石等的生产根本无法假手他人,已经让他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张晓楠对李畅的本事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奇异,但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所以,对于李畅想投身于生物工程这个与珠宝业风马牛不相及的行当的想法,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诧异和不信任。张晓楠也很看好这个行当,如果李畅真的能做出一些成果出来,自然是很好很好,锦上添花。即使做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保证梦幻珠宝的货物供应就行。张晓楠早就看出来李畅对于经营和公司管理兴趣真的不大。 ------------ 第19节、炎热的夏天 第19节、炎热的夏天 八月。 天气非常炎热,连刮过来的风也像是通过炼铁炉过滤了的,太阳底下在水泥路面走上几分钟都会头晕目眩,这样的天气只适合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看几盘美国大片、国内贺岁之类的dvd碟片。 但是很不幸,昌宁这个地方能源缺乏,经常动不动就停电,有限的电力也配送给农村的抗旱事业中去了。晚上的照明电还是能够保证,但功率大一点的电器比如空调和冰箱都不能用了。 叶子、葛菲、张笑等都各回各处,叶子和张笑都是有作不完的事情要处理,西江飘流后玩了几天就回去了,葛菲本来要在这个度个长假的,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了炎热天气的驱赶,娇嫩的身子中了两次署后,终于买了回家去的火车票。 王绢的心情也像这火热的天气一眼格外烦躁。这次暑假回家,除了开始几天李畅还陪了她几天,几个人出去旅游了一番外,就一天到晚窝在他那个工作室里,难得见上一面。偶尔打打电话,问候几句,也是急急忙忙。而他那个工作室,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包括她。王绢甚至产生了这个工作室只不过是藏娇金屋的错觉,只不过是用钢筋水泥建成的,没有古帝王那么奢侈。如果不是考虑到李畅不可能把藏娇金屋建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王绢真的就会做出守株待兔的事情来。这个株就是那个地下室的厚达几公分的合金钢门,而这只秃子就是要等待的娇了。 吃晚饭的时候,李畅接到妈妈的电话,收拾了上楼,见王绢正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李畅歉意地赔着笑脸凑了过去说:“看什么书呢?” 王绢转过身去,给李畅一个后背。 “对不起,这几天冷落你了。”李畅继续着自己赔礼道歉的大业。 “李董事长,事业为大,赚钱要紧。我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让堂堂的董事长大人给我道歉。什么时候才能赚够十个亿?”王绢冷冷地说。 “对不起,这几天待在工作室里的确是有事情,冷落你了。” 李畅低声下气的道歉还是让王绢消了一肚子气,她是个直爽『性』格,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李畅如此可怜巴巴的样子,转过身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先前生气的并不是她,而是某一个电脑虚拟女人。李畅想起女人的脸一向多变这一总结『性』发言,也就释然。 眼看着李畅和王绢就要和好如初,王绢甚至趁着徐小燕在厨房忙碌,李父还没有回来的机会,微微闭上了眼睛,朝着李畅凑了过来。 好死不死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李畅打开手机一看,是朱珠的电话。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刚刚把王绢的火气平复下去,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大意不得。等等?朱珠的电话,这个时候的电话无非就是她母亲目前的病情有什么变化了,其二就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即解决的难题。 “什么事?”李畅说起了普通话,用掩饰得比较好得轻描淡写得的态度问道。但这一点已经被王绢注意到了,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外地的电话? “哦,哦,哦,我知道了。好的,再见。“李畅匆匆挂断了电话。 “谁来的电话?“王绢随意地问了一下。 “朱珠的电话。“在这一点上李畅也不忍心瞒王绢。只不过当初借给了朱珠一大笔钱,帮助朱珠把她母亲接到北京治病,后来朱珠又用借来的钱买了一套房子。真的要到紧要关头,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只是,朱珠的房子用了李畅的名义,却有点解释不清了。这件解释不清的事情连带着引起此事的前因后果,当然都不能也许在李畅看来是很符合逻辑的一件事情,到了王绢那里,由于多带了一副警惕的有『色』眼镜,因而很多事情在她眼里看来,就有了颜『色』,变了味道,本来当初李畅在酒吧打工的时候,王绢就对这位貌美温柔的女孩产生了极大的警惕。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朱珠尽管在李畅的准女朋友面前尽力掩饰,王绢还是探索到了朱珠的心事。 不过自从李畅离开西部牛仔之后,在与王绢一起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打过朱珠的电话,或者朱珠打来电话,至少在王绢面前是这样。 “她找你什么事?”王绢有点吃味地问。 “没什么事。“李畅含糊不清地问道,好像嘴里塞了个东北大花卷。 “没什么事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王绢反问一句。 李畅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实话实说,不过用了些春秋笔划:“朱珠的母亲病了,胃癌,已经做了手术,手术也比较成功。朱珠问我有什么关系,可以租到比较便宜的楼房,现在的房价实在是太贵了。” 幸亏王绢的心思还是没有转移大方向,尽管李畅的谎言中破绽百出,但李畅半真半假的消息掩盖了事情的真相,王绢立刻被朱珠母亲的病情引发了她心头的伟大的母女情节和同情心。话题不经意间就岔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两位老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感叹了人世间的各种苦难。徐小燕说:“李畅,你看朱珠家是农村的,经济条件肯定非常差,这种病治起来,不准备几十万是下不来地的。我们家现在情况好转了,你爸和我的一份退休工资也没有地方花,我们支助她一些钱如何?” 李云生大手一挥:“这还要问吗?吃完饭你清理一下帐目,看我们这段时间的工资卡里积攒多少钱了。” 本来事情到了这时,已经基本上雨过天晴,云消雾散。李畅又不知哪根筋短路了,在饭桌上就把自己在地下室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问题抛了出来:“我想在八月中旬去北京。” 李畅描述问题用的时间计量用的是绝对时间,而不是相对时间,八月中旬只不过就是后天。 本来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被李畅恰到好处的几个事摆在了一起,自然让人浮想联翩了。 “去北京?不等到开学了?”王绢听了很是诧异,但马变成了是第一个浮想联翩的人。“李畅真的体贴啊!” ------------ 第20节、有车有房 第20节、有车有房 李畅话一出口,就听到了王绢下意识的回答,两人同时一楞,都有点尴尬。李畅这才注意到自己在此前并没有就去北京的事情进行铺垫,而前面的朱珠的来电反倒成为王绢猜想的铺垫了。李畅只是把自己的想法事先和张晓楠进行了沟通,于是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也和王绢进行了沟通。 王绢也是一楞,当着未来的公公婆婆的面,这句醋意十足的话有点不得体。先前和李畅之间的小吵小闹,只要不当着老人的面,也无伤大雅的,反而是恋爱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品,就如同一桌子菜肴,恋爱是甜蜜的白砂糖,偶然的吵闹就是辛辣的朝天椒,朝天椒偶尔吃一点可以开胃,但不可多吃,吃多了也伤肠胃的。 李畅知道王绢误会了,忙解释道:“我现在正在进行一个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有许多问题没有弄明白,去北京找个老师系统地学习一下。” “生物工程?”王绢不知道李畅什么时候又开始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了,以前不都是一个制造商的角『色』吗?并且是一个高超的赝品制造商、珠宝钻石工艺师。虽然一直不知道李畅这身本事是怎么来的,但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但是生物工程和珠宝、古董的距离,虽然不是特别远,也有点像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了。 在李畅的概念里,张晓楠是他事业上的伙伴,而王绢是他生活上的伴侣,两者似乎截然分明,所以,工作上的事情他一般只和张晓楠商量。 在王绢看来,这个理由也太不成其理由了。生物工程,不会是医学吧?两者之间的距离似乎更相近些。他要研究的学问不会是关于病人护理方面的生物学问题吧。 “嗯。”李畅点点头,这就算告诉王绢了。 “你怎么想起研究这个了?”王绢问。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相信,成为一个珠宝钻石工艺师和赝品制造商也许不需要高深的脑力劳动,更多的是手上的功夫,可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要去研究非常深奥的生物工程方面的问题,似乎总是摆脱不了吹那个的嫌疑。 “我在想,癌症是不是真的不可攻克……”李畅刚说出来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段时间沉浸在一种探索研究的氛围中,所有的智力都集中到这方面去了,反而在平常的谈话中『露』出了痴呆的潜质。 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揭竿而起,不,拍案而起,王绢只是夸张地张开嘴巴,恍然大悟,做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点点头,说:“祝你成功!” 吃完饭,王绢就告辞了,当着李畅的父母,王绢还是做出一副没事人模样,李畅送她,才到楼门口,就被王绢劝了回去,刚走出院门外,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李畅去北京的决定了,本来九月份就是要陪着王绢去的,因为李畅他自己也要去进修。现在只不过提前了半个月,只是几件事碰在一起,这半个月的时间实在蹊跷了些,颇有点从量变到质变的味道。 看了王绢的反应,李畅自觉地把与朱珠有关的其余的事情,比如借钱、买房都埋藏了起来。这些事如果让王绢知道了,恐怕天都要塌下来了吧。想到房子的户名,心里不禁也有点埋怨朱珠。 李畅还是很大方地邀请王绢同行,不过是提前一点时间返校,王绢笑道:“我去又帮不了你什么忙,还尽给你添『乱』,我在家里陪陪父母吧。开学的时候再去,等你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情,你不是还要在北京常住进修吗?那时见面的机会多得很。” 李畅听了王绢这话,怎么都有点临别警告的意思,尤其是那句‘处理好了自己的事’,‘还尽给你添『乱』’,意指很明显啊。 李畅飞到北京,叶子过来接机,因为是要在北京常住一段时间,曾昆自然就没有随同过来,他现在还兼任着梦幻珠宝公司的保安部主管的职位,也走不开了,至于冲灵道长,自从西江飘流、李畅奇遇之后,反倒不怎么缠着李畅了,高高兴兴地担任了保安部副主管的职位,也算做到了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李畅以前租用的那套房子还在空闲着,由于好久没有入住,打扫卫生肯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李畅先在酒店里住了下来。李畅这次决定一定要买一套房子了,租用的房子总是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在看了五六个楼盘之后,李畅还是在高校区附近买了一套一百七十多平米的房子,精装修,随时可以入住。这是一套二手房,房主是炒房一族,只要价格合适,而价格,当李畅在房中转了几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后,在三分钟之内就全部谈妥了。感于李畅在价格上的豪爽,房主在办手续时也尽心尽责,效率很高。 三天之后,李畅拿到了钥匙,拉来一堆的家具电器。叶子从公司里找了两个机灵点的人帮忙,派了两辆车,李畅买东西非常简单,在宜家家居里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品牌,把这个品牌的全套家具从客厅、卧室、书房都采购一遍,不侃价,条件也很简单,有现货,马上就能送货。 一天的时间把家具全部搞定,第二天搞定电器。冰箱、电视、洗衣机、dvd碟机、微波炉、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等等,空调在装修时已经装好了,然后就是电话、上网等事项。 三天把一切事情搞定,可以入住,从原来的出租房中把行李拉过来,把房子退给了房东。前后总共一个星期,终于搞定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 李畅来京之后,先去看望了朱珠的母亲,以前每次和朱珠的母亲见面,总是病恹恹的状况,现在气『色』好了些,李畅也是够糊涂地,忙了这么长的时间,总是阿姨阿姨地称呼,还没有搞明白人家叫什么名字,这次总算偷偷地问了朱珠,知道了她母亲也姓李,叫李心宜,很文雅的名字。李畅很奇怪,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朱珠的外公是民办教师,她母亲的姓名就是外公给取的。 朱珠只是在吃过伙饭时到过李畅的新屋,当时满满一屋子人,原来酒吧里的几个同事,汽修厂的朱胖子,叶子和张笑,现在他们俩的事情发展得很迅速,罗继文、罗军、王大为,张晓芙等。李畅没有请萧子期和丁文过来,害怕这两个大佬一来,众人都不自在。 “各位,我李畅从今天起也是有车有房一族了。都看清楚了,有眼力见的,赶紧琢磨琢磨,房子里还缺什么,商量商量都给我送过来。”李畅嚷嚷道,看见陈阳在空空的酒柜前徘徊,笑道:“还是陈哥有眼光,你是开酒吧的,这酒柜里的空缺就得让你补上了。都是自家现成的东西,搬过来就成,还不用花钱去商场买。” 陈阳郁闷地说:“酒吧里的东西就不要花钱了?” 朱胖子『插』话道:“照你这么说,我不用送什么东西了。我是开汽修厂的,总不至于送你几把扳『『宝 书 网』』。” “你那里简单,你那里什么东西最多,车子啊,随随便便送我一辆小车就行,我知道你那里都是些旧车,我不挑剔,宝马、奔驰的就算了,估计也没有几辆到你那里修,马马虎虎送我一辆马自达六或者福克斯就行。” “你不是有车了吗?那辆宝马还不够你用啊。”朱胖子『迷』『惑』地问。 “多多益善嘛。开宝马去学校太招摇了,我要低调。知道吗,低调。” 朱胖子鄙夷地切了一声,这小子嘴里说着低调,就从来没有见他低调过。不过,李畅后来还真的低调着坐公共汽车去上学了,好在交通还方便,从小区到学校正好有直达的车,三站地就到。 罗继文说:“李畅,我那里有一幅齐白石的真迹,送给你了。” 李畅赶忙阻止道:“罗叔叔,我跟他们开玩笑的,这幅齐白石的画肯定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能夺人所好。再说,我的古玩字画也不少了,当初李维境老先生遗赠给我的东西还都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睡觉呢,你这一说倒提醒我了,这间房子还是太小,以后应该弄个别墅,专门用一层来摆放这些宝贝。” 张晓芙却笑骂了一句德行。 罗军说:“爸爸,我有一个好主意,李畅肯定会收下我的东西。”后来才知道,罗军指的是他自己亲手雕刻的工艺品。这一年的时间,大家都在进步,罗军不仅随着父亲学习古玩知识,还『迷』上了玉器雕刻,经罗继文的介绍,在罗继文的工艺品作坊里拜了一个师父,学习雕刻工艺,现在已经有点上手了。正好手头完成了一件作品,这是他目前最满意的一件作品,送给李畅是最好不过了。李畅也的确喜欢这件礼物,当即给罗军回送了一件青花瓷器,这也是李畅自己制作的,罗军知道这件瓷器是仿制品,但不知道它的珍贵,回到家里,才知道今天的以物易物,自己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李畅的复制品在行里已经价格不菲了,何况如果不说出去,谁知道这是复制品?不过这是后话了。 嬉闹了一阵,一起出去吃饭,李畅在湘乡儿女定了包间。 ------------ 第21节、拜访 第21节、拜访 在湘乡儿女的大厅,有两个人一老一少正面对面地坐在那里研究菜单,老人头发花白,六十多岁年纪,梳理得纹丝不『乱』,一副无框眼镜并没有遮挡住他雍智的眼光,反而给他周身的书生气点了睛,一身西服笔挺。老人对面的年轻人也是文质彬彬,同样带着一副无框眼镜,同样西装笔挺,正在仔细地研究配合着照片的菜名。好像那上面的菜名比博士论文还要深奥。 “炒出来的菜和照片上的一样吗?看起来挺不错的,不一样的话就要退钱的哦。”年轻人跟着导师追求精确追求了好几年,到湘菜馆也要追求一番。 服务员有点发蒙,冷汗霎时就从背上冒了出来。这样的客人服务员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别人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太当真,照片总是比实际的好看,就像一对新人去影楼拍新婚照,再丑的人经过他们一番收拾打扮,拍出来的照片都会比本人漂亮千百倍。而这个人说话间的认真神态,服务员真的相信他们绝对说到做到。 正在这时,李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由于里面有好几个能上排行榜级别的美女,马上就吸引了大厅里众多的目光。 李畅正和叶子商谈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有两项进修计划,除了去北大旁听以外,还想去科学院的生物工程研究所找个导师,虽然我现在能得到全部的基因数据,但是不知道这些基因到底是起什么作用,必须了解了基因的机理,才能攻克癌症。我希望能在两年内解决这个问题。”两年是朱珠的母亲病情能维持的比较确定的时间段,两年之后,是否还会复发或转移,医生也说不好。 这话也飘进了一老一少的耳朵里,年轻人不屑地撇撇嘴,等李畅等人上楼去后,对老人说:“王教授,现在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连基因的原理都没有一点概念,居然也敢说得到了全部的基因数据。还说两年内攻克癌症。痴人说梦。” 王教授微笑着点点头,刚才那人也就二十岁年纪,自然就排除了同行的可能,最多还是大二在读,听他说什么北大旁听,什么进修,又不像是在校大学生。以他这样的身份年纪说如此大话,的确有点吹牛的嫌疑。 “小陈,这些人的话有必要认真吗?你要把认真劲用在该认真的地方。你还没听过老北京人侃大山的劲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那份才情当国家『主席』都有余。” 小陈点头受教,继续研究那份并不复杂,而在他眼里比基因图谱还要复杂的菜谱, 通过丁文的关系,李畅得到了王克强教授的详细情况,王克强教授,男,63岁,科学院院士,我国基因科技研究的领军人物,基因实验室的首席专家。正是他需要的牛人。另外还有王教授的家庭情况、社会关系和取得的科研成果、论文著述、业余爱好等。 “要不要我找人帮你介绍一下。”丁文说。 “不用了,我得自己想办法获得他的信任。”李畅说。 “那好吧,随你。不过你要记住受训的事情。不长,也就一个月。今年下半年必须完成受训工作,不然我不好交差。” 李畅不相信丁文作为一个副局长在这件小事上有什么不好交差的,这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不过,特种训练,想想也蛮有意思的。还是抽出空来去对付一番吧,好歹丁文也是自己的人,帮了自己不少忙,给他个面子。 丁文要是知道了李畅的心里话,估计得郁闷至吐血。这样的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可是这个家伙却是看在丁某人的面子才勉为其难。 李畅从丁文那里回来后,直接驱车来到京西花鸟鱼市场,一进门却看见朱珠和张艳两个人正在和一个花卉老板讨价还价,看见李畅进来,朱珠文文静静地打个招呼,张艳却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李畅,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然后踮起脚尖,想看李畅后面还有没有人。 “你找什么?”李畅奇怪地问。 “看你身后有没有美女。没有一个大男人单独跑花鸟鱼市场来买花,你更一应该去的是地铁边的鲜花市场。” “谁告诉你我是来买花的了?” “那你干什么来了?”张艳和李畅一见面总要拌几句嘴,已经成了习惯。 “天机不可泄漏,你们买什么花?” “文竹。容易养,搁家里摆几支。”朱珠说。这阿 “我陪她来的。”张艳赶忙宣告,然后狡黠地对朱珠说:“早知道你约了李畅,就不该把我叫来了,做现成的电灯泡?” 见李畅过来,朱珠也无心侃价,匆匆按老板答应的价格付了帐,对李畅说:“你要买什么?我们帮你挑选侃价。” “买鸟。” 几个人来到鸟市转了一圈,出门的时候,张艳和朱珠一人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水和几条小金鱼。而李畅则拎着一个鸟笼。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张艳说。 “说吧,怎么这么客气了。” “你不会天天早上拎着这个鸟笼去公园遛鸟吧。我看有很多老头有这个爱好,听说都是八旗子弟的后裔,家传的绝学。你懂不懂养鸟?你这对黄鹊怎么养多长时间?你现在是不是闲得没事做了?” “好像不止一个问题了。”李畅笑道,回了一句外交词令,“无可奉告。” 李畅把张艳和朱珠送回家,朱珠买的房子里酒吧并不远,也好方便她上下班。李畅谢绝了朱珠留他吃饭的邀请,绝尘而去,只留下张艳在朱珠身边悄悄嘀咕:“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李畅的大脑好像一个超级计算机,能够很快地扫描出小鸟的基因图谱,但是,这台超级计算机与普通的电脑没有接口,这些数据要变成电脑可储存的数据好像工作量还不小。 李畅对存在大脑里的数据并没有实际的概念,只是听说,一个人的基因图谱全部测序数据打成文字排成书,其厚度可达100米,比深圳最高的大楼地王大厦还高。并且还是由两台每秒万亿次计算机集群日夜不停工作半年计算出来的结果。自己的扫描虽然快捷,但是这些数据怎样才能存到计算机里,总不能用『『宝 书 网』』。 李畅想,只要自己一不要工资,而不要学历学位,仅仅是进入王教授那个实验室学习工作,一个不用花钱的雇工,王教授没有理由拒绝吧。 李畅从西单读书大厦搜罗来几十本书籍,然后一本本攻读,争取在拜会之前给自己充足了电,免得自己到时太跌份。第一次见面是很重要的。还有一个问题,自己这些数据的来历怎么解释?或者说,这是自己研究多年的成果。研究多年?这只小鸟似乎降临这个世上好像也没有多长的时间。 李畅虽然事先做了周密的准备,第一次的上门拜访还是碰了个钉子。门卫根本就不让自己进去,特别是看自己还拎着一个大鸟笼子,以为是闲的无聊的人。 李畅走后,门卫倒是如实地转告给王教授,不过是当作笑话说给王教授听的。 一个拎着鸟笼的年轻人来找自己。这种事情很是怪异。王教授在这个世上活了六十三年,也是第一次遇到。来拜访他的人很多,不管拎着什么,也许茶叶,也许香烟,还有土特产什么的,也有只拎着包的。但没有一个是拎着鸟笼的。 第一次拜访失败,李畅倒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次本来就是去现场看看。估计就是门卫让自己进去了,在王教授那里也得不到什么东西。总不能一见王教授就说:“王教授,我给你带来了一只鸟。” 王教授或许会直接把自己当作疯子赶出去,如果反应慢一点的话,也许会问一句,你带鸟来干什么? 自己怎么说,告诉王教授,自己对基因研究非常感兴趣,特意制作了这只小鸟的基因序列图谱来找王教授验证一下?如果王教授还算清醒,没有被那些学术问题搅昏脑子,也许就会把手边的茶杯扔过来了。 运气好的话,王教授会问第三个问题,这些数据都在哪里啊?李畅如果指着自己的大脑说,都在这里面。这个时候,王教授也许不会扔水杯了,他会直接拿起电话,打120的。 哪个伟人说个这么一句话,不仅仅谎言需要真实的外壳来包装,真相也需要谎言的铺垫。李畅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点铺垫。 李畅从王教授的档案中知道,王教授的『性』格非常古板,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好像也没有谁与他有什么业务联系,也没有王教授的大客户。即是有,这一招在方教授那里用过了,用在王教授身上也不一定灵。 王教授的业余爱好不多,空闲时喜欢去茶楼找人下几盘棋,并且,天可怜见,是下象棋而不是围棋。 魔鬼天使当初在网上教会了自己下棋,没想到这一手平常不用,关键的时候还能派上不少用场。 ------------ 第22节、下棋 第22节、下棋 忘忧茶馆。 李畅在这里已经泡了几天了,开始叶子还陪着他来了两次,后来就是罗军一人陪同了。这对罗军来说,是一个悠闲得不得了的差使,李畅从罗继文那里把他借出来的时候,说好了一天五百的报酬。罗军正巴不得出来歇息几天,忙说,亲兄弟样的交情,说钱就俗了,不就是陪玩、陪聊、陪下棋三陪吗,又不是去做牛郎,比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要容易那么一点半点的。李畅本来正要把一个星期三千五的酬金给罗军的,听他这么说,手伸出的方向拐了个弯,塞到了罗继文的手里。 白天不能来,不能给茶馆老板留下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印象,这样也不耽误罗军的生意。只在晚上来,头两个晚上,老板没有『露』面,两人一连下了十几盘,罗军输得没有了脾气,生气道,就算是三陪吧,也得给个面子,不带这样一点不留情面的。就算到歌厅找小姐陪唱歌,碰到五音不全的,你不还得拍拍掌鼓励一下,后来见李畅的神『色』怪异,遂觉得这里理由有点不大恰当。 第三天,老板终于『露』面了,客人纷纷与他打招呼,老板好像国家领导人一样频频挥手,就差说出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老板先查看了一下帐目,然后一桌桌转了过去,在场喝茶的人,倒有大半是来下棋的,而唯一没有打招呼的,就是李畅这一桌了,老板见是新来的,也留上了意。跟一帮老朋友寒暄完,也过来打了招呼,看了几分钟,『露』出诧异的神『色』。 老板叫许先,不是白蛇传里面的那个许仙。此许先比彼许仙要五大三粗得多,以前是职业象棋手,后来因为进不到国手的行列,生计产生了问题,现在围棋热比象棋热的温度要高上百十来度,如果是围棋职业选手,还可以办几个班,收一些弟子弥补家用,可是现在好像没有几个愿意花钱学象棋的。于是,许先没有开『药』店开上了茶馆,以茶会棋友,搞特『色』经营,倒还经营得有模有样。 到这里下棋的都是些业余爱好的棋手,许老板虽然进不了国手行列,但在这里还是首屈一指的高手。此刻见李畅的招招式式,颇有点职业棋手的味道。于是见猎心喜,亲自下场与李畅下了几盘,互有胜负,不过许先负多胜少。遂成忘年之交。 许先询问李畅师从何人,答曰魔鬼天使,一语惊翻了许大老板,许先在网上也曾与此人交手若干,根本不是其三合之敌,仰为天人。今天见面前来了天人的弟子,也算隔着墙壁领略了天人的风采。 李畅知道王克强教授只在周六晚上过来,他提前四天过来铺垫,与许老板下了几盘棋之后,许老板又把他介绍给众位棋友,轮番下了几盘,两个晚上的功夫,李畅与这些棋友已经混得很熟了。 周六晚上,王克强教授终于『露』面了,身边还跟了几个年轻人,好像是他的学生。许先和王克强先下了两盘,王教授惊讶地说:“你的棋路有点变化啊,以前你可下不出这样的棋。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棋友?” “最近茶馆来了一个小朋友,棋下得不错。”许先点头。 “能当得上你的下得不错的评价,这人恐怕有点水平。”王克强也点头称是,随后的一句话却让许先臊成了一个大红脸,“他和你下十盘能赢几盘?” 许先期期艾艾地不做回答,看了李畅那个方向一眼,说:“他们正在那边下棋,我把他带过来让你认识一下。” 许先走到李畅面前,指着那边坐着的王教授说:“那边有个老先生也是这里的棋友,听说你棋艺不凡,见猎心喜,想与你下几盘。”『『宝 书 网』』,“这老头有点傲慢,你给我狠狠杀他几盘,最好不要让他开壶。今晚你随便消费,我给你免单。” 李畅早就知道王教授进来了,只等着许先过来给自己介绍,许先自己先和王教授下了几盘,李畅早等得不耐烦了。此刻机会在即,李畅不等许先招呼也是要好好地展『露』自己的棋艺的,在强人面前,只有表现得比他更强,才能引起他的重视。如今既然还能有免单的便宜,那时一炮双响,不妥,一箭双雕! 李畅随着许先过去,这才第一次看见自己对着照片琢磨已久的王克强教授。 王克强也轻轻地噫了一声,这不就是那个在湘乡人家酒楼大言不惭的年轻人吗?人生真是充满了巧合。许先给他们做了介绍,王克强对面的年轻人也是在酒楼里和王克强一起吃饭的那个小陈,小陈看见导师的示意,满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听许老板说,你棋下得不错。”王教授说。 “许老板告诉我,王教授才是真正的高手。”李畅在小陈让出来的座位上坐下,把棋摆好:“怎么样,下一盘?” 李畅把红棋朝王教授那边一推,王教授微微一笑道:“年轻人,很自信啊。居然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先手。许先也不敢让我先手。” “你小子太狂妄了,懂不懂尊敬老人尊敬前辈?”小陈很不屑地说。 “许先是许先,我是我。许先不敢让您先手,不代表我不能让您先手。下棋不是以年龄来轮高低的,下过了才知道,不然干脆把身份证掏出来,按身份证号码比试一番就行,还要下什么棋?”李畅淡淡地说。 “好好,我在无忧茶馆还从来没有下过红棋呢,今天总算有人能破这个先例。不过,小伙子,你不用让我失望才是。” 棋下得很快,十几个会合之后,王克强教授已经慢了下来,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旁观的棋友。 棋局很快就定下了胜负,双方拼杀到最后,李畅只比对方多一匹马和一个小卒,对方士相皆无,李畅一着高吊马限制住了对方的老帅,然后慢慢地开始拱卒。 第二盘接着再战,李畅以当头炮对当头炮,双方围绕着当头炮展开了明争暗斗,最后李畅破了对方的当头炮,并以当头炮,肋车和马入局,形成绝杀。 王教授的棋艺也是非常棒的,在研究所没有敌手,在茶馆也只有许先能和他一争高下,好久没有遇见如此强悍的对手了,输了两盘,王教授不仅毫无沮丧之感,反而兴致上来了,拉住李畅还要下第三盘。 罗军按照事先排练好的台词对李畅低声而焦急地说,虽然低声,王教授也刚刚能听到:“你今天还答应帮我写一篇论文的,再不交稿,明天那头凶猛的狮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今天啊?”李畅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我答应你了吗?” 罗军急了:“你前天就答应了我的。” “好好,我答应你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材料,顺便帮我看看窗台上的那只小鸟,才解剖了一半,千万不要死翘了。我下完这一盘就回去。” 罗军大喊起来:“你怎么还把那只丑得不得了鸟在阳台上放养,糟糕,我的衬衣不定沾了多少鸟屎了。”说吧噘着嘴跑了出去,王克强对李畅那句‘解剖了一半,千万不要死翘了。’觉得非常不解,解剖了一半,早就死翘翘了,又怎么还能在阳台上拉屎折腾,望着罗军远去的身影,笑道:“老了,你们年轻人说话的方式也接受不了罗。我那个儿子在网上聊天,东西不叫东西,非得叫东东,净弄些看不懂的词。你刚才说解剖了一半,千万不要死翘了。什么意思?莫非也是什么网络用语?” 这个老头的好奇心还真的是很重啊,正如丁文给他的材料中关于老头的『性』格描述中所说的一样。 “哦,不是不是。是我习惯的用法。我说的解剖其实不是真正的解剖,而是对基因图谱的研究,我在家里养了一只小黄鹊作为样本。我对这个有点兴趣。” 王克强教授作为一个学科上的带头人,脑子一点不笨,虽然象棋下不过李畅,这动心眼的事一点不比李畅差,用句老话说,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脑袋一转念间,基本上猜出是怎回事了。李畅费尽心机在想在王教授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基因研究的兴趣和能力,并勾出王克强的好奇心,只要王教授对他产生了好奇心,李畅才有机会表现出更进一步的东西。这样,他才有可能进入王教授的团队中学习。 不过,他不知道,王教授早就在湘乡儿女酒楼见过他了,并且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李畅今晚这一番表演基本上是白费了。李畅说的那些话,在王教授看来,都是对这么学科不懂而说出的外行话。王教授是一个治学严谨的人,他不会看不起不懂的人,但是他看不起不懂装懂的人,而李畅很不幸在这一瞬间被列入这类人当中。 “哦。”王克强吐出一个单音节,“那你先忙,回头我们有时间再下棋。” ------------ 第23节、旁听 第23节、旁听 李畅抓住了王教授脸上『露』出的鄙夷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王教授根本就没有顺着李畅的话题往下问,完全违背了他那种有种『性』格好奇心的人的表现。李畅就知道今天的行动是完全失败了,至少,王克强教授这里是行不通了,这个人还有一个个『性』特点,极其固执,他一旦对某个人有了成见,很难扳回的。 王教授虽然看穿了李畅的诡计,却没有往下做更深一步的思考,自然而然就阻止住了李畅进来的通道,他没有想想,李畅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他,难道只是为了在他面前吹吹牛?他在酒楼中无意中听见李畅的对话,难得就真的是无知的显摆?平常在朋友中吹吹牛也就罢了,那都是哪里说哪里了,谁也不会这样绞尽脑汁,设这么个局面来接近他的,除非这个人真的大脑秀逗了,可是这个家伙好像大脑还很好使的,至少王教授的象棋下不过他。为了这个决定,王克强在两年后,得知李畅真的用基因科技的方法解决了胃癌的治疗,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李畅回到房间,打开电脑,重新搜索了一下各个高校的专业设置,发现北京大学也有这样的专业,东边不亮西方亮,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再跟方教授谈谈,让他安排一下去听课,总没有问题吧。慢慢混熟了,然后再想办法进入他们的研究圈子,了解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这种事还不能按部就班来,等大学四年毕业,再听研究生的课,黄瓜菜都凉了。 大学里有许多进修生,比如一些研究所招收的研究生,没有地方上基础课,都是在高校进行基础课教育,修基本学分。当然要付出一定的金钱。 这种事情让叶子去办,很快就能办好,他的企业在京城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身份不同,说话的份量也不同。 果然如此,李畅给叶子打电话,说了今晚的失败和自己的想法,叶子倒是破天荒没有开他的玩笑,答应第二天就去联系。 很快就到了大学开学的日子,王绢也提前一天到了学校。李畅去接她的时候,王绢好像忘记了前面的争吵,亲亲热热地挽着李畅的手。这个女孩有一点非常好,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记仇。心里藏不住话,不过说完就完,不会背后玩小动作。李畅觉得这很对他的脾气。 李畅先把王绢接到自己买的房子,王绢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脸刷地就红了,一下子觉得李畅把自己接到这个房间里来似乎不怀好意,好像在暗示…… 王绢紧张地把东西放下,去洗手间洗了脸,拍拍自己绯红的脸颊,对自己说,没什么的,李畅买这套房子只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周末休息的地方,这里有这么多的房间,完全可以一人住一间,两人都还小,还不能跨过最后一步。 又想到李畅提前这么多天来北京,原来就是为了买这套房子,布置这套房子,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回到客厅,李畅把朝阳的大卧室给了王绢,自己住在北门的小卧室,还有一间房子空着,作为书房。王绢听了李畅的介绍,又隐隐有点失望,这种情绪刚冒出头,王绢的小脸又是一阵绯红。 不过这里真的很舒服,比宿舍舒服多了,李畅考虑得很周到,两间卧室都装好了电视、电脑和adsl。 “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比宿舍舒服。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坐车七站地就能到,有直达车到达,我试过了,早晚高峰期最多也只要20分钟。”李畅说。 王绢心里一暖,慢慢地走进李畅,双手环抱住李畅腰,把头埋进李畅壮实的胸膛,低声哽咽着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李畅装出错愕的表情,指着墙上的挂钟说,“肚子不饿吗?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今晚就在外面吃,以后我天天晚上来给你做。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吧。” “天天做饭吃?算了算了。你一天到晚忙得要死,晚上还要上自习,哪有时间做晚饭?” 王绢噗哧一笑道:“去教室上自习只是因为宿舍里人多嘴杂,不安静,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在书房里、卧室里上自习就成。哪里还用得着去教室抢占位置。” 李畅的第一堂课算得上波澜不惊。在选课后,李畅通过方教授的介绍与任课老师都见上了面,见面的地点是在金悦酒店,一顿海鲜下来,李畅差点能跟这些老师们称兄道弟了。不过,称兄道弟只是在心里想想,师道尊严还是要严守的。众老师都对这个学生很满意,懂礼貌,知进退,聪明而又谦虚。一般来说,聪明和谦虚这两个评价是很难凑合到一个人身上的。聪明的人总不免有点骄傲,而谦虚的人一般聪明的不多。 李畅是跟着大二的学生一起听课,大一的课程基本上自学就可以了,走进教室的时候,众人看着进来的陌生人,有一种看到羊进狼群的感觉,只是他们不知道披着羊皮的狼绝对比批准狼皮的羊来得可怕。 授课老师并没有介绍李畅,的确是不好介绍。李畅进来的时候,礼貌地说了一声老师好,授课老师就回了一个微笑,说了句,李畅同学,找个位置坐下吧。所以,课堂上的这些天之骄子们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也算是一种委婉的介绍吧。 李畅在后座找了个位置坐下,这还是在中学养成的习惯,阔别一年后,又回到了教室,李畅的心情也有点五味杂陈。 邻座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上身穿一件明显是地摊货的体恤,下身一件牛仔裤。见李畅在他身边坐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伸出手来:“我叫韦富昌,你叫我阿昌好了。” “很高兴认识你,李畅,舒畅的畅。”李畅也友好地伸出手,两人在座位底下握了手,好像间谍接头时的样子。 “老师刚才介绍过了。” 授课老师威严地咳嗽了一声,李畅偷偷地一笑,赶紧打开课本。 这节课是理论力学课,授课的内容并不难,李畅以前也自己看过教材,只是当时自学时有一些疑点,想当面听老师解说一下。但是没想到这个据说水平很高的教授,科研水平在教研室是一等一的高手,讲起课来居然照搬书本,枯燥无味。李畅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说水平高的老师,讲起课来未必比水平低的更好。这个老师看来是特意为这篇文章做佐证的。 总算熬到了下课,两节课的时间,李畅已经把教材阅读了三分之一。 下节课是结构力学,还是在这个教室,李畅暗暗祈祷,希望下面这节课的老师要强一些。 “你是转专业过来的吗?”阿昌问,好奇心已经在他胸膛里冲撞快两个小时,此刻再不拿出来透透气,估计要因为缺氧而窒息了。 “哦不是,我只是来旁听的,不修学分。” 前排一个小帅哥听见李畅的话,回过头来:“旁听?是不是那种还要交钱?” “当然要交钱了,”李畅理直气壮地说,“不然你以为这所名牌大学是你们家开的?现在哪有不需要交钱,旁听就是交钱才能进入教室听课,但仅仅是听课而没有其他任何附加价值的一种经济行为。” “我们听课也得交钱啊,每年的学费不老少。”帅哥颇有点优越感地说,同样是交钱听课,旁听的和自己这样凭本事考进来的,当然有种本质的区别。 “不仅仅是交钱吧,还得有点关系。我们校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坐在帅哥身边的一个胖子『插』嘴道。 阿昌看来对钱这个字比较敏感,好奇地问道:“你进来听课要交多少钱阿?” “比学费要高一点吧。”李畅尴尬地笑笑,心里没有概念,旁听费是叶子从公司的教育基金帮他出了,按叶子的话说,怎么着他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他去大学而不是农村接受再教育,也是公司的企业行为。 “看来你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帅哥继续保持着身子侧到后面的姿势,“怎么,大学没有考上,借这个机会感受一下大学的学生生活?” “嗯,没有考上。”李畅老老实实地说,随即又给帅哥拍了一记马屁,“就算能考上大学,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像你们那样考进北大来啊。” “听得懂吗?理论力学对你来说可能难了点,要求比较好的数学基础,慢慢来,不过好奇怪,既然是花钱旁听,为什么选这个专业?既难学出去后又不好找工作。要不,我可以给你补课,不过你得付给我报酬。按小时计费。顺便介绍一下,我叫钟敏剑,这个胖子叫葛朗台。”帅哥一本正经地说。 “别听他瞎说,我叫葛朗,没有那个台字。”胖子赶忙说。 李畅见帅哥说话不像是开玩笑,心里暗想,这帮子同学看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 第24节、新同学的聚会 第24节、新同学的聚会 李畅四处查看了一下,好像没有特别出『色』的mm,看来在力学这门高深而枯燥的学科里,漂亮的女子虽然没有高超的智慧钻研这门古老的学科,但却又足够的智慧避免自己陷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麻烦。 叶子的任务看来是完不成了,不知道下午在生物工程专业的旁听会不会有所转机?李畅接受叶子的委托时,问叶子你不是有了张笑了吗,怎么还要开辟新战场?答曰,张笑这棵树已经挡住了我的双目,但不能阻挡我用心灵去感受整片森林。 在生物工程专业那边,他选的是研究生的课。由于时间关系,不允许李畅按部就班地从本科课程学起,先听研究生的课,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再去查资料、买书籍,回过头补课。对别人来说,这种学习方法是根本行不通的。而对于李畅这种变态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只有这种方法才是加快学习效率的最好的途径。 混了四年的大哥大姐们就是不一样,看见李畅走进教室,居然没有一个表现出好奇心,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好像李畅根本就不存在。两节课一听完,大家收拾书包就走,唯一与李畅打招呼的是指导老师,他是一个副教授,姓郑。 郑副教授这四个字念起来听饶口的,李畅就简称其为郑教授了,看来郑副教授对这个简称非常满意,和蔼可亲地拍着李畅的肩膀说:“我给你开一个教科书单子,这堂课你听起来有点吃力,先花点时间把我给你开的书单上的书读完。” 郑副教授在学校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副教授,而傅教授就是他的博士生导师。今天上课的研究生都是傅教授的硕士研究生,其中有两个是委托给郑副教授带。一个教授往往从硕士到博士招收了十几个学生,都让他自己带,哪有这个精力。教授的职责是开会,到处开会,评审,评审别人或者被别人评审,然后找来各种各样的课题项目给这些学生们做。 郑副教授也参加了金悦的晚宴,虽然不知道李畅是不是钱多了烧得慌,但知道他并不笨。郑副教授是一个很有修养的知识分子,不能像那些小年轻一样当面问出自己的疑虑,还是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希望李畅表现得杰出一些,别惹傅教授的不满。傅教授位置太显赫,一个小小的旁听生的宴请是不会去参加的,他本来对这件事不是很赞同,不过抹不开方教授的面子,只好默认了。 下午只有郑副教授的阿两节课,下了课还有时间,李畅拿着书单去学校的书店买书,郑副教授的书单实在是长,当李畅捧着半米高的书到收款台时,收银员的小胖脸都笑得皱了起来。 “李畅,你在这里?”一个美女在众多男士的虎视眈眈下,亲热地拉住李畅的胳膊。“我看看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书?什么时候对生物工程感兴趣了?” “张晓芙,很难见你逛书店啊。我今天第一天上课,就能在书店遇见你,我们真的是很有缘,你不觉得吗?” 张晓芙眼珠一转,狡黠地笑道:“你这话也就敢背着王绢说,有胆子当着王绢复述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李畅兀自嘴硬,“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说这话很正常啊。” 张晓芙笑着挽起李畅的胳膊:“还要不要更正常一点?” 李畅眼睛四下『乱』转,碰见的都是能杀人的目光,赶紧伸手搬书,不动声『色』地摆脱张晓芙的胳膊。 而这一幕被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孟刚也听说了李畅到学校来进修的消息,对这个魔头的到来他先是大惊失『色』,然后是茶饭不思,紧接着五内俱焚,最后才若无其事。上次他冒充张晓芙的男朋友把自己折腾得不善,后面紧接着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到了如今,居然复仇无门。老头子再三交代,惹谁都不能惹李畅这个魔头,你就当从来不认识他,把他的所有的事都烂在肚子里。 而对张晓芙,孟刚也终止了原来的计划,孟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自保都成问题,还岂敢觊觎旁人的好处? 孟刚仔细想想,孟家好像在商业上并没有什么损失,在官场,宠信比以前是差了点,但也动摇不了几十年的根基,老头子怎么就这样如临大敌呢?孟伟亭听了儿子的疑问,曾这样解释道,你觉得冲虚观有什么本事?他们的指令一下,我孟家还不得乖乖听令。冲虚观的可怕不在金钱,不在官场,而在那种可怕的力量,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你『性』命的可怕的力量。冲虚观虽然可怕,可是萧家能与他打个平手,你说萧家可不可怕?可是,现在这两股力量,萧家的未来接班人萧子期是李畅的哥们,冲虚观的大弟子冲灵道长是李畅的跟班,虽然李畅他自己的手下好像没什么人,可是我听说,制服冲虚观还是凭着李畅一人的力量,不然你说冲灵道长为什么对李畅是俯首帖耳? 实际上,张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凭着李畅和张家的关系,张家的势力就是李畅的势力,他还要什么人?只要他愿意,这三股势力他都调得动。 这样的人不好好开着自己的公司,跑学校来干吗?所以,对于小兄弟跑过来告状说,有一个人正在泡你的女朋友。孟刚一听见,怒火万丈,拔腿就让小兄弟带路往前走,走了几步,小兄弟告诉孟刚,不是现在的女朋友,是以前的女朋友张晓芙。孟刚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之所以还没有停顿,是因为想看看是谁能拔了张晓芙这根刺。快走到书店的时候,才听见小兄弟吐出李畅这个名字,孟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畅告别张晓芙,拎着满满两袋子书,打的回到家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赶紧起身,再次打的来到学校的餐厅,今晚约了新同学一起吃饭。刚才在书店的时候,张晓芙已经把他晚上的活动都『摸』清楚了,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她晚上没有饭局。 钟敏剑、葛朗、阿昌都已经到了,阿昌是一个人,而钟敏剑和葛朗身边都带着一个人,看来是因为有白食可吃。两个mm都属于中上之姿,自我感觉良好得好像世界小姐,李畅把菜单交给他们点菜,见他们犹豫的样子就说,使劲点,什么好吃点什么。 这话他们爱听,没有了心理障碍,也不管李畅这是不是客气话,几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唯一心疼的不是李畅,而是阿昌。阿昌期期艾艾说:“这个,这个,点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多浪费啊!”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钟敏剑『插』话道,“现在打包是很流行、很时尚的行为,浪费可耻啊。有一次,我跟一个千万富翁吃饭,他吃完饭后照样打包。从那以后,我以他为榜样,吃饭也打包。”钟敏剑说话的口气好像他像一个千万富翁学习打包,自己也变成一个千万富翁了。殊不知道,富人和穷人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富人发牢『骚』可以叫忧国忧民,穷人关心国事就是杞人忧天了,富人的顺口溜叫诗作,会被人装裱了挂在墙上,而穷人呕心沥血之作就该叫打油诗了,『揉』成一团扔垃圾桶。所以,富人吃饭打包叫时尚,穷人吃饭打包就叫穷酸了。想想也是,穷人谁到饭店吃饭,即使到饭店吃饭,谁又会点一堆吃不完的东西好最后打包? 钟敏剑的另一半马上接了一句:“是啊是啊,冰箱里正好空了,这些菜可以让我们吃好几天呢。” 大家随意地吃着喝着,阿昌也从开始拘谨中放松了,钟敏剑点了几瓶燕京纯生,比普通燕京贵了好几倍。而两个女友点的就是三十多块钱一瓶的苹果醋。看她们点的数量,好像也有打包的意思。 貌似把我当成土老冒了,难得碰上一次,能宰十分就不宰八分。我给人的感觉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忠厚?李畅心里呵呵地笑道。 正吃着,张晓芙还是过来了,开始在书店说得含含糊糊,李畅以为她不会过来的。当钟敏剑看见校花榜上的人物挨着心目中的暴发户款款地坐了下来时,眼睛都直了。这怎么可能呢,李畅何许人,其貌不扬,不过是家里有点臭钱,到大学里来花钱镀镀金,一看就是暴发户、土老冒一个。而张晓芙何许人,那时校花榜前三甲的人物,男同学心目中高贵的女神,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这两人之间怎么会有什么交集?即使嫦娥真的嫁给了猪八戒,也不会让钟敏剑更震惊的了。 更可恶的是,李畅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晓芙,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只有些剩菜了,凑合吃一点。” 晓芙?晓芙这两个字也是他叫的吗?我也只敢在心里叫叫。应该叫张学姐。居然就给女神吃剩菜?天理何在! 虽然钟敏剑大喊天理,不过让他重新掏钱摆一桌单请张晓芙,恐怕他也不会干的,明显是吃不到嘴里的,远远看看就行了,反正不投入本钱,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况即使他一时『色』胆包天,豁出去了奢侈一把,他的那一半也不会答应的。 ------------ 第25节、美女赴宴 第25节、美女赴宴 张晓芙完全不以为意,在等着服务员上一副新碗筷的时候,就着李畅的筷子吃了好几口菜。 天啦,她居然这样。又一个被金钱击倒的美女,鄙夷,强烈鄙夷之。自己那么帅气,虽然金钱少点,也算是有才的男人,只不过才字边少了一个贝,为什么就没有美女慧眼识英雄呢?钟敏剑只是遗憾击倒美女的这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你现在的名气太大了,跟你在一起,就像在探照灯下一样,浑身不自在。以后少来找我。”李畅低声对张晓芙说。 “这里哪有探照灯?只有日光灯,日光灯到处都有。” “你没主意周围男人的眼光吗?比探照灯还要灼热,虽小但聚光。我今晚有难了。你带了防弹背心没有?” 葛朗觉得美『色』也只对李畅发光,与自己无关,而美食的结局已经被钟敏剑盘算好了,自己最好的举动就是把这一桌子菜都吃下去,他的另一半也不愧是他的知音,闻弦而知雅意,也是埋头猛吃,而把平常挂在嘴边减肥的誓言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畅很想问张晓芙找到男朋友没有。如果没有,他不介意帮她的忙,给她介绍个十个八个的。只不过孟刚之流的是没有什么戏了。 张晓芙兴趣盎然地吃着,好像饿死鬼托生,钟敏剑眼见自己的打包大计有夭折的危险,猛向李畅使眼『色』示意,美女来了,你怎么也得多点几个菜意思意思。他没想到李畅和张晓芙的交情是请咸菜丝也可以吃一顿饭的。李畅正在犯愁菜点得太多,正好张晓芙过来,可以帮他消灭一部分。 张晓芙的行为无疑是把李畅放在火炉上考,这炉火比桌子上锅仔下面的酒精炉子要猛烈得多。孟刚也很不巧正在大厅吃饭,他本不想成为烘烤李畅的星星之火,无奈他那个小兄弟总是把目光投向李畅那边,还很得意地卖弄自己早期获得的情报:“老大,张晓芙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在书店买书的那位。” 孟刚恨不得一个巴掌把这个小兄弟从楼上拍下去。 既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又不能去招惹李畅,孟刚比无米可下锅的巧『妇』还要尴尬。 “老大,你不是说过了吗?即便是张晓芙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现在快了,很危险阿!要不要我给你去打发这个讨厌的家伙?” 孟刚已经萌生了把这个小兄弟的脸塞到汤盆里的冲动,这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肯定记恨我上次没有借钱给他。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话太正确了! 一桌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老二脸上『露』出奚落的笑容。 “这个家伙就那么可怕,连老大你都不敢动他一分一毫?”老二说。 孟刚念头一转道:“我们两个家族之间有些渊源,家父一再告诫我,不要与他挑起冲突,要我让着他。我总不能违背家父的指令吧。”怕同辈的男人是一种耻辱,但是怕自己的老爸就是美德了,孟刚很善于把耻辱转化成美德。 “那好办,不需要你出手。我们出手帮你教训他一顿。”老二说。 “还是别这样,他要是知道你们背后有我,到我父亲那里告一状,我吃不了兜着走。”孟刚担心地说。 “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事就交给我了,绝对不会『露』出你来的。”老二以义气为幌子,接过来这枚烫手的山芋。而他最隐秘的目的,也不是这枚不值钱的山芋,而是山芋边上漂亮的野山茶花。老大既然已经放弃,就不能怪老二要扑上去了。 “这事还是不妥,人家也没有做什么,你就不要找他的麻烦了。”孟刚把话都说到位,老二真要成功了,自己是老大,出来收拾残局,老二屁都不敢放一个。老二若失手了,即使追查到自己这里,也没有任何责任,自己劝过了,老二不听,我总不能把他的『『宝 书 网』』。 “你烦不烦?说过不要你管了。”老二很高兴能有机会这样呵斥老大一把,平常要这样说,老大早一个耳挂子扇了过去。老二明白,其实这也是表忠心的一个绝好的时机,锦上添花莫如雪中送炭,老大有心病,只是有所忌讳,不敢动作,自己若能帮上这忙,以后的前途钱途都是无法预料,老大有的是钱,自己有的是才。这不是也趁着老大有心病嘛,顺便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孟刚还是很期盼老二的动作,不知他能把这件事办成什么样?最好有点创意,他现在顶讨厌那种没有创意的打打杀杀了。 孟刚早就想走了,却恼恨着李畅那边为什么还不散席。正想着,好像是响应他的号召,李畅招呼服务员结帐了。 还行,这帮家伙宰得不算狠,结帐才八百多元钱,好在只是啤酒,而这帮家伙酒量也不行,要是喝白酒或者红酒,帐单得加倍了。 走到餐馆外,钟敏剑问李畅怎么回去,李畅说,时间还早,应该还有公共汽车。钟敏剑一听此话,对李畅的评价又低了几分,原来还以为李畅能开车过来,即便是没有车,打的也行,并且可以顺便送自己一下。有点钱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抠门?钟敏剑说,那好,我们先走一步。今晚没有打的的预算,也只有混公共汽车了。 李畅想起今天还有许多书没有看,急匆匆地也往回赶。 回到家里,看见十八楼的那个熟悉的位置『露』出橙黄的、柔和的灯光,李畅的心暖暖地,以前这种感觉只有在春节前期回到父母身边时才有,不过那时还含有稍许近乡情怯的忐忑。而现在,在遥远的北国,居然也有一个地方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家,有时并不是因为有了钢筋水泥的护卫,而是看是为了谁而遮风挡雨。 李畅按响门铃,听见王绢欢快的声音,然后李畅很随意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 第26节、先礼后兵 第26节、先礼后兵 在生物工程系一个星期的课程听下来,都没有听到傅教授的课,本来这周有两节课就是选他的,听说他出差了,这两节课由别人代上了。 那几个研究生的同桌们,(李畅不知道这种比喻是否有拔高自己的嫌疑,不过,一时找不到更好的描述,总不能说是自己的师兄弟吧,毕竟是在一个教室里一起听过课的,说是同桌也不为过),李畅依然是一个也不认识,连名字都没有搞清楚,这也难怪李畅的不善交际,他们之间本来就熟络无比,李畅又不是他们的师兄弟,自然而然就把李畅边缘化了。再说,在大学里,教室里突然多几个陌生的面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反倒是本科生这边的几堂课下来,大家都混得很熟悉了,也许是还年轻的缘故,世故还没有磨平他们的激情与冲动,被污染的空气还没来得及给他们穿上冷漠而灰暗的外衣。 李畅现在对这些都不放在心上,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学习和研究,并且希望在极断的时间内得到突破。 新的突破不是一件谁都能说,谁都能做的事情。两个星期过去了,三个星期过去了,李畅仍然是处在积累知识的阶段。李畅已经放慢力学系那边的课程,只要跟上课程节奏就可以了,而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生物工程专业的学习上,一个月后,李畅终于啃完了生物工程专业大学本科需要学习的所有课目,基本上能跟得上研究生的课程了。 李畅找来了几套本科各个专业的考试试题来测试了一下自己,自测的成绩非常好。好得让李畅自己也有点吃惊。其实也好理解,与力学专业课程的学习不同,生物工程专业本科的许多课程需要的是记忆,而不是太强的逻辑思维,而李畅的记忆力现在是惊人的。 那个叫嚣要帮孟刚出气惩治李畅的老二,酒头上说的话,说过去就过去了,老大孟刚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也暗自吁了口气,他还是害怕老二惹出什么事情来,李畅这个魔头能不去惹他最好还是不要去惹。 孟刚虽然不说话,他那些小弟们也不是吃素的,老二的大话也已经说出去了,话可以说得慷慨激昂,动人之极,可是不能虎头蛇尾啊,正当大家翘首期盼老二大展王八之气的时候,老二不声不响地下面就没有了,谁看见这样的事都会急。当两三个星期没有动静的时候,有好事者就说话了,趁着老大不在,用酒席上的话把老二的嘴堵住了,『逼』着老二在一个星期以内拿出办法来。 老二也不是傻子,酒席上说得好听,趁着酒意胸脯拍得山响,酒醒之后就后悔了,老大何许人,连他都非常忌惮的家伙,自己充哪门子英雄?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此刻又被人将住了军,再不做出一点雄起的姿态,估计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干脆回家买块水豆腐碰死算了。 老二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典型的胡同串子,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三教九流也有几个,后来平房拆迁,一家子都搬到了京西。这个周末回家和发小墩子一起喝酒,唉声叹气之余,就被墩子把话逗了出来。 “我以为是一件多大的事呢?瞧把你这个大学生愁的。放在我身上吧,两天内给你搞定。读书我不行,打架你不行。”墩子得意地使劲拍着老二的肩膀。 “意思意思就行了,吓唬一下,让他在那个姑娘面前丢个丑,不要太过分,我们老大看来很忌惮那个家伙的。” “你们老大?在学校里也认老大了?”墩子讥讽地笑着,“像小朋友过家家吧。看了几部电影,谁都想做老大了。” “我们老大不一样,”老二急忙为孟刚辩解,“他很有背景,也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墩子还是不相信一个大学生老大能有怎样的背景和能力,不过是一些纨绔子弟,出出风头罢了,真要碰上了事,还得让老头子出来帮他们擦屁股。哪里像墩子这种人,那是从小打架斗殴,已经打出经验来的人。 墩子问明要对付的是谁,老二也不知道李畅姓什叫谁,只是以前远远地用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便把照片给了墩子。 等这几张照片传到麻三手里时,意思已经变了。墩子是为了加重这事的份量,以便引起他们的重视,所以告诉他们说,这家伙惹了我一个兄弟,抢了我兄弟的马子,请你们出手教训教训他。 时间已经进入十月,连接七天国庆长假,李畅趁这几天和王绢回了一趟老家,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补充了几处紧缺的货物,等回到北京,晃晃悠悠又到十月中旬了,李畅和王绢周末的时候约好去吃涮羊肉,刚下了课李畅就开了车去宇航学院接上王绢,径直开车到翠园西街去,离西部牛仔酒吧不远的一个地方吃涮羊肉,以前李畅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没少在这里吃,口味很地道。 当麻六看见李畅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进了园缘涮肉,真不敢相信居然天赐良机,距墩子上次的托付又过去了近两个礼拜,在学校里自己还不好下手,后来又赶上他们外出,事情就耽误下来了。可是这两个家伙胆大包天,居然跑到自己的地盘来了,此时再不出手,有点对不起老天爷。 麻六带几个小兄弟也在李畅附近找个桌子坐下了,然后等待着机会。 机会总是垂青于有耐心、恒心的人,比如麻六。当王绢起身去上洗手间的时候,麻六知道,机会来了。 王绢只觉得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眼看就要表演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李畅急步滑了过来,在王绢背后一托,扶住了她,避免了当场表演的难堪。耳边却听得有人哎哟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是盘子碟子掉在地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畅转过头一看,几个地痞流氓正在对他怒目而视,一个头发染的黄黄的小伙子坐在那里发楞,一叠酱扣在他的裤子上。 李畅看见这个情形,知道可能是刚才王绢差点摔跤惹的祸,于是满脸堆笑地道歉。黄『毛』突然站起身来,使劲推了李畅一把:“光道歉就够了?我这条裤子刚买的,花了一千多块,就这么毁了。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一千几?我马上赔。”李畅说。 黄『毛』把一条几十块钱的裤子生生乘了个二十倍,准备讹一把,没想到对方似乎怂包得很,满口答应下来,并且立即从口袋里掏钱。对方并不还招,黄『毛』觉得一拳打空,那种处处不受力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他反而没辙了,把求救的眼睛瞥向麻六。 麻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不是有几个破钱就可以耀武扬威了?爷们有钱,谁在乎你那几个破钱!老子也先泼你一身,再给你几个钱洗衣。”说着端起桌子上的麻酱碗就朝李畅泼了过来! 李畅快速抖出一块餐布挡在胸前,把麻六泼来的麻酱全数收下,自己身上倒是没有沾一点,反而麻六手下几个人被殃及池鱼,身上沾了不少麻点。 正是傍晚时分,餐厅里的客人已经上了不少了,老板见这面发生了争执,认得麻六他们,忙过来劝架,麻六也给老板几分面子,走到门口,对李畅说:“这事没完,我们找个地方解决。” 李畅出门后,也不再做什么辩解,因为刚才对方的态度已经被试探出来了,就是特意来找茬的,说不定王绢差点摔了那一交也是对方搞的鬼。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人物,遂笑道:“老山那边有个驾校,地方宽敞,办事方便。要不就去那里解决问题?” 麻六奇怪地瞅了李畅一眼,这家伙好像对这附近很熟啊。一个人对着我们几个壮汉,好像一点不惊慌。这人莫非真的有点深藏不『露』? 麻六这一犹豫,脚步下就慢了一点,也正是慢了这一点点,他看见帮中的老大郭麻子正朝这边走来,麻六好像立马有了主心骨,吼叫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底气:“老大,这里,这里!” 麻六发现郭麻子看见自己了,还微笑着朝这边挥了挥手,麻六非常激动,他很少见老大如此平易近人,平常在郭麻子面前,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句。没想到老大今天的心情会这样之好,居然还会有笑容挂在那张麻将般的脸上。 麻六嘱咐手下的几个人看好李畅了,自己紧紧衣领,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今天一定要趁老大心情高兴,施展浑身解数,搞定老大,回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郭老大很热情地远远地就伸出了手,麻六想道,郭老大还是一个很有领导魅力、很有亲和力的人啊! 麻六正面迎向郭老大,满脸堆笑地正欲和郭老大握手。郭老大可是并没有停下来,伸着手就从麻六身边走过去了。 麻六回头一看,郭老大正满脸笑容朝自己正欲找茬的那个家伙走过去!莫非他是要单挑?先礼后兵? ------------ 第27节、魔幻篮球(一) 第27节、魔幻篮球(一) 没错,的确是先礼,郭老大的那双黑『色』的大手和李畅那双有点白皙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好像两个刚刚建立了外交关系,正在步入蜜月期的两国的外交大臣。 可是,只有先礼,没有后兵啊。看这架势,这后兵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用上呢。 郭老大眼睛很贼,老远就看见李畅和他的女朋友站在园缘涮肉门口的位置,正在和麻六他们说话,郭老大不知道麻六是怎么和李畅搞上关系的,以为他们还是在一起吃饭,现在正好吃完互相告别。 郭老大很热情地先和李畅以礼相见:“兄弟,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不在西部牛仔上班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麻六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以兄弟相称的人,还能以兵相见吗?今天似乎,好像,可能捅到马蜂窝了。 “办了个小公司,最近到北京来进修一段时间。” “哟,做大老板了,恭喜恭喜!” “不过是一点点小本生意,哪里比得上你郭老大的生意兴隆啊!”李畅看着眼前的这位黑道老大淡淡地说。 李畅不咸不淡地和郭老大寒暄几句,郭麻子早就看见麻六他们,此刻才好像突然看见似的说:“你们这几个小秃崽子,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等着请李总吃饭?” 李畅笑道:“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正在解释。” 郭麻子一听,伸手就是一个耳挂子扇了过去,把麻六在原地劈得滴溜溜打了几个圈:“妈的,长胆子了,居然连李总也敢得罪了!哪只手得罪了李总,回去自己剁了它交上来。” 黄『毛』还没有看清形势,嘟噜道:“是他先欺负我们兄弟的。” 郭麻子一听,不怒反笑道:“他欺负你们?他要是欺负你们,你们还能在这里好好地说话?哦,衣服上扣了一点点东西,自己扣的吧,是不是答应了谁,帮哪个出头?”郭麻子老于江湖,一看黄『毛』一身的打扮,就把事情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黄『毛』瞥了瞥麻六,没敢说话。麻六知道事情躲不过去,只得捂着腮帮子又走到郭麻子面前:“是帮以前一个兄弟墩子的一个忙。” 郭麻子冷笑道:“麻六,出息了,你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你在这个地面也算老人了,连一点规矩也不懂,还不给我道歉!” 李畅忙拦住道:“算了,算了,刚才已说开了,是个误会。” 见李畅不以为意,郭麻子也就坡下驴:“哼,要不是李总宽宏大量,你小子今天就没有好日子过。” 李畅和郭麻子客套几句,带着王绢往上了车。这顿饭没有吃好,换个地方继续战斗。 望着车子远去的灯影,麻六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今天这小子厉害吗?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没跟他交手吧,算你运气。要是交了手,你还能保持囫囵完整就是胜利。这家伙,整个一个扮猪吃老虎,别看他笑嘻嘻的,手底下辣着呢。记住了,以后没事别惹他,有事也别惹他。他后面的背景太大,我们惹不起。” 郭麻子这话通过墩子的嘴也传到了老二的耳朵里。老二看向李畅的眼神也有点莫测高深了。 李畅不知道在园缘涮肉餐厅里面所发生的一件小事背后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不过,另一种版本的流言开始在校园里流传开来:李畅是黑社会团伙成员,这次到学校是来寻求身份和生意洗白的机会。 李畅倒是没有顾忌许多,依旧我行我素,该上课上课,该休息休息。闲暇时,也与阿昌、钟敏剑、葛朗他们扯皮聊天。 学校的生活永远不缺乏有趣的话题,今天可能是关于李畅是否是黑社会成员,明天就会转移到某某歌星即将开始的演唱会,到了后天,也许一个在校园里『裸』奔的男子就会把话题都占满了。 也许东方人的拘谨,除非是有人精神出了『毛』病,所以『裸』奔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出现在校园里的,但是,像篮球、足球、各种协会的活动消息、演唱会等等,都是男生追求女士的极好场所,特别是篮球、足球等球类,是大学生们最喜爱的地方,大学生一般有两个地方表现自己,一个是在教室,一个是在球场,在教室表现自己的智慧、文采,在球场表现自己的男人的体魄、速度、力量,在教室里表现出来的是文,在球场上表现出来的就是武了。 李畅既没有机会在教室里表现出自己的文才来,也难以在球场上表现出自己的武力,也许王大为这个家伙在球场上施展魅力或许能勾搭上一个漂亮mm吧。 不过最近开始的迎新春杯校园篮球赛倒是成为了钟敏剑他们嘴里经常的话题。 在开始全校各系、学院之间的篮球赛之前,各学院内部也开始进行小规模的篮球赛,既是丰富一下大家的课余生活,也是为了选拔参加系队的选手。 钟敏剑是班上的篮球主力选手,自然要全力以赴地维持这个话题。 “李畅,下课后我们去练练球。”钟敏剑说。 “我又不会玩,你们去吧,就不要叫我了。”李畅对自己的篮球技艺还是记忆犹新,最近一次还是和朋友们一起出去郊游时在酒店里玩的了,至今又有半年了吧。 终于熬不过他们,李畅还是乖乖地跟着来到了球场,脱下衣服、皮鞋,换上刚刚从商店买来的球鞋球衣,李畅用很难看的姿势运了一下球,然后在三分线外把球扔了出去。 钟敏剑很吃惊,球居然是空心入网,虽然姿势难看,动作不规范,好像准头还是不错的,钟敏剑把球扔给李畅再试试,又是一个空心。连接十个空心之后,钟敏剑看李畅的眼『色』已经不对了。 李畅自从幸运地‘捡到’那本九阳神功秘笈之后,成天苦练不缀,半年多的时间,一本秘笈已经将将练完,每练习一次,复制的速度、能力又大了一分,可复制的物体的体积又增大了一份,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李畅此时觉得全身的体力异常充沛,见钟敏剑助跑、起跳、『摸』高,已经能拍到篮板,差一点就能『摸』到篮框,李畅心痒难耐,走到篮球架下,错开一步,原地起跳。 李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脚下装了弹簧一样,身子嗖地弹了起来,伸出的手已经能碰到篮框了,可是,身子还在上升,直到看到自己的视线能平视篮框,而双手已经能碰到篮板的上沿。 此时,钟敏剑呆呆地看着李畅的身子落了下来,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扑到李畅身上说:“就是你了,你无论如何得上。” 李畅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有xx之嫌的钟敏剑从身边赶开,钟敏剑摇头感叹道:“这身体条件,太变态了,太变态了。” 随后的表演就变得非常简单,李畅有时担任蓝领工人的角『色』,篮板球被他包圆了。有时担任『射』手的角『色』,只要球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不进的,无论对方怎么防守都没有用。所以,到了后来,只要李畅一拿球,大家根本就不防他了,对方自觉地跑到篮球架下去捡球。 然而,正当钟敏剑因为得到了李畅这个秘密武器而雄心勃勃地要获得力学系班级篮球赛冠军的时候,竞争对手也发现了李畅这个秘密武器,从而对李畅的身份的合法『性』提出了置疑,最后把这件事上升到由系领导组成的裁判组的裁决,鉴于李畅只是属于旁听生,而不归属于任何一班,因此,他加入任何一个班都是属于外援『性』质,而班级比赛不允许外援。于是,裁决很快就下达了。 因此,对于李畅来说,生平第一次比较正规的篮球赛,就因为他的学籍问题而夭折了。 钟敏剑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好不容易做了一回伯乐,可是这匹千里马自己却无法使用,这让钟敏剑同学的确郁闷,而李畅似乎并没有这种自觉,他好像求之不得地听从了裁判组的裁决。 班级比赛开始后,钟敏剑左冲右突,带来自己的班级终于还是获得了第三名。如果李畅能进来,那铁定是第一名。 李畅不能参加班级的比赛,是因为他外援的身份,也是因为有另外一些班级对他知根知底,能随时揭穿他。但是,作为系队成员参加校篮球赛,这总不会让人举报了吧。即便是举报也不怕,他是来力学系进修的,自然算力学系的学生。 既然要参加篮球赛,就要融入篮球队这个整体,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是五个人协同作战的结果,李畅起初只表现出两个技能,投篮、抢篮板,抢篮板的能力已经在多人的协防下得到了检验,但是投篮就有点怪异。 李畅投篮从来不起跳,站起身,单手托篮,五指一弹,球出手,入网。如果有人防守,李畅这球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然后就是进网,如果对方贴身防守太狠,李畅还学会了一招后仰投篮,这招后仰投篮不同于乔丹的招牌式动作:起跳、后仰、出手,而是没有起跳动作的后仰投篮,有时就用类似于勾手式的投篮。 ------------ 第28节、魔幻篮球(二) 第28节、魔幻篮球(二) 练到最后,李畅玩『性』大起,居然练起了在球场内前场、后场的任何位置进行投篮,他甚至可以在发球区接到同伴的发球,然后就往后一扔。篮球就像安装了精确制导装置一样,准确无误地飞入篮框。 这种投篮方式,怎么说呢,的确有点怪异! 开始两场,由于对手不太强,李畅还是遵照教练的要求,在场上表现得中规中矩,既没有太突出,也没有太埋没,得分中等偏上。大家有意不让他包圆了投篮,强敌还没有遇到,要学会隐藏实力。 但是,与化学系的一场比赛,却让李畅大出了一次风头,而这次出风头的结果,却让李畅从此告别了篮球生涯。与化学系的一场比赛成为了李畅的最后一场表演秀。 比赛完全采用淘汰赛制,对于力学系能冲破两关来到化学系的面前,让素为校强队之一的化学系吃惊不少,以前还从来没有在正式比赛中与力学系交手的记录。 与化学系的比赛,让力学系知道了什么是强队的风范。 化学系中有两个是校队的主力,平均身高一米八八,实力平均,刚一交手,化学系就给力学系来了个下马威,三分钟之内,就打了一个12比0的高『潮』,居然让力学系一分未得。 教练也看顶不住了,早早地把李畅换了上来。 李畅上场时,正好轮自己队发前场界外球,对方球员防守拼得很凶,李畅辛辛苦苦地挤到前面才接到发球,这个时候,对方的防守队员人高马大,已经展开双臂,几乎把李畅给围了起来,李畅背对篮框,转身都很困难。李畅只要流『露』出传球的动作,马上就会有一双大手在球面前挥舞着。 李畅干脆双手抓住篮球往后一扔,像泼水一样在超时前的一霎那投了出去,然后看也不看篮框,就往自家篮框下跑去。 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刷地入网,三分。 这种动作都能进球?这简直是最不能上台面的投篮动作,最难看,最初学级的投篮动作。这种动作让那些篮球高手傻了眼。 李畅的第二粒入球,是站在底线附近,三分线外靠近角落,左手拦住防守队员的身体,弓布、侧身,右手一个勾手投篮,又是三分。 李畅的第三粒入球,是在一个后弓步之后,身子几乎后仰三十度的情况下出手投中的。 而李畅的第四粒入球,居然是在半场外投中的。 随后,李畅几乎就成了投篮机器,队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球传到他的手里,而对手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这种传球。甚至,当队友冲到篮下时,对方都不会去防守一下,因为他们知道,即使进了,也是两分,自己马上就可以回敬过去,但是如果让李畅投进了,那可能就是三分,甚至四分。 所以,篮球场就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现象,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一个人打转,而这个人从来不运球。一边想办法喂球传球,一边想方设法破坏,那场面……居然有点像玩橄榄球的样子。 刚开始,接传球的较量还放在前场,然后扩展到三米线外,然后扩展到还没有过中场就开始较量,最令人气愤的是,当李畅从篮框底下接到队友的发球,然后只是跨了一步就扔出去时,球划出一道耀眼的、长长的弧线,进入了远在另一端的篮框后,接发球的较量已经转移到第一步上来了。 这还是篮球吗? 李畅投篮的动作非常难看,既无跳跃,又无花哨的躲闪动作,既没有眼花缭『乱』的突破,也没有篮下的强力扣球,只是莫名其妙地从不同的角度把球扔了出来,没错,就是扔了出来,然后,令人郁闷的是,球总是进了。 篮球被李畅这么一折腾,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美感,成为了一场搞笑的闹剧。当观众席上大家看着李畅用各种各样的怪异的动作把球扔进篮框之后,已经彻底失语了!李畅的每一次进球都会引起一阵哄笑声,然后就看着力学系在领先的路上有超前一点点。 场上的裁判郁闷得想吐血,哪有这样打篮球的,这完全没有体现出篮球是速度、力量、技巧和美的较量这一崇高的理念,完全是亵渎了篮球这项高尚的运动。 所以,裁判总是死死地盯着李畅的动作,一心一意地希望发现他犯规的动作,然后给他积满五次犯规,送他下去。无奈李畅真的乖巧得很,从来不犯规,他是担任进攻的主角,又从不参与贴身防守,即使进攻时,也是原地的进攻,没有带球撞人,没有走步。 到了最后,化学队干脆完全放弃了对其他人的防守,五个人团团把李畅围了起来,按化学队教练的话说,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进球!可惜规则不允许,不然可能这五个人都扑了上去,把李畅压在下面了。这场面引起了观众的哄堂大笑,可是化学队也顾不得了,只要让对方的八号不能进球,观众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五双手在李畅的上面组成了一个网,密不透风的网。李畅已经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投篮了。他只好起跳。 他把篮球用双手紧紧保护在胸前,然后起跳。 五双手噼里啪啦在李畅的脸上、肩上、脑袋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拉扯了多少下,但还是阻挡不了李畅的起跳。 当李畅的小腿已经高于防守队员的肩部时,任何防守已经变得力不从心了。李畅在空中松开双手,篮球滚到了双手之间,李畅使出了一个最具有观赏『性』的动作把球扔进了篮框――用一个足球运动员发边线球的动作。 当李畅终于学会了跳投的时候,他居然用的是足球运动员的动作,双手投篮! 当终场的哨声吹响时,比分定格在112比90,力学系获胜。 化学系的场上队长过来握住李畅的手半天不放,良久才说:“你给我的感觉太怪异了,这还是篮球吗?” 关于这场比赛,校园bbs上的帖子很多,指责声和拥护者都有着强大的实力。指责者说,这样的篮球完全让篮球失去了观赏『性』,最后只会让篮球走入死胡同,最后因为缺乏观众的支持而寿终正寝。而拥护者说,这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在作怪。如果这位8号在面对nba球星时,也能表现出这样精准、神奇的投篮功夫,中国篮球就可以走向世界了。 不过,李畅的力学系虽然获胜了,但是李畅没能参加下一这个场的比赛。主要原因就是他那种怪异的投篮方式,裁判组经过几次开会讨论,为了健康运动的角度出发,决定还是暂时让李畅不要参加下一阶段的篮球比赛。 不过,还没有等系里的领导来做李畅的思想工作,李畅自己就已经决定要放弃下面场次的比赛了,赛后通过dv看了自己在场上的表现,李畅也有点不好意思,竟然会把一种极好的运动表达得如此糟糕,简直成了一场闹剧。 天地良心,李畅并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故意这样埋汰自己,对他来说,手部的力量是最神奇、最微妙的一件事情,他的手既有着巨大的力量,又有着高度的敏感『性』。在投篮时,自然一瞬间就能决定这颗篮球按什么样的轨迹飞行。而至于采取什么动作,这样的动作是否美观漂亮潇洒,都不是他所要考虑的问题。 李畅心里说,我还有一个绝招没有来得及在场上施展呢。李畅现在对自己腿部的弹跳力非常自信,他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把所有的投篮的球都给拦截下来,只要裁判不判罚违例。 这场球之后,李畅真的是声名大振,轰动一时,许多不看球的家伙也知道了李畅这个名字,他们然后对那场经典的篮球赛也极为怀念,可惜当时没有正式的录像,有一些爱好者用手里的dv拍了一些影像。 看过这场篮球赛的人说了,你可能看过很多场的nba,看过世界冠军争夺战,看过……,那些比赛都是大同小异的,但这场球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场球。从那之后,李畅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的篮球场上。 王大为知道这个事情后,也曾和李畅找个地方较量了十几分钟,得出的结论是,篮球还有这么打的,今天真的是开眼界了,不过仔细想起来,这种玩法也只有李畅一人敢这么玩。 这件事过去了十几天,直到贺新春杯篮球比赛进入冠亚军决赛的时候,体育场来了几个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 这几个男人在学校副校长的陪同下看完了最后的冠亚军决赛。然后其中一人还和副校长一起为冠亚军发了奖。 不过,在比赛的自始至终,有几个老一辈的人物,对场内的比赛都是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有人嘀咕了几句:“怎么他没有来参加比赛?难道他们的队也被淘汰了?这两个队也看不出强在哪里啊!” 缺少了李畅的加盟,力学系真的止步于四强之外了。 这几个人是中国篮球协会的官员和国家队的教练员,他们参加完闭幕式后辗转找到了力学系的篮球教练,把一盘dv扔在他的面前:“这个人还在这里吗?我们想找到他。” “你要找他们做什么?”教练问。 ------------ 第29节、亲自操刀办公司 第29节、亲自『操』刀办公司 李畅最终没有去参加国家篮球队的试训,他对这项运动还没有热爱到如此的地步,成为一个职业的篮球运动员?这好像不是他的梦想。 李畅知道凭自己这几下子要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使身体条件很好,要真的在强手如林的世界赛场中独霸一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训练就可以出师了的。所以,当那几个教练一个个口若悬河地劝说他,许诺他,给他描绘宏伟壮观的美妙远景时,他一言不发地只是摇头,然后就是挨个给这些老师们恭恭敬敬地倒水,滋润一下说冒烟了的喉咙。 元旦。傅教授宴请自己的所有在读的弟子们,李畅只是跟着傅教授的弟子们一起上课,但还不能列入傅教授的门墙,所以,也没有资格进入被宴请的圈子。 到了一月,李畅已经基本上攻读完了硕士研究生的所有专业课程,开始向往着实验室的工作环境了。因为这里有种国内水平最高的人类疾病基因研究中心。 可是,怎么才能进入研究中心工作呢。 李畅先找了系里的相关领导,想进入这个研究中心做一个最底层的试验员。只要能进入这个中心,他就有机会获得、了解最新的研究成果,进而开展自己的研究。 那位系领导像看着怪物一样打量了一下李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什么人才有资格进入中心做一个试验员吗?” 李畅茫然地摇摇头。 “最低都要是硕士研究生毕业,才能进入这个研究中心。你以为一个试验员好当啊?醒醒吧,或者赶紧报名,傅教授马上就要招研究生了。跟着他读完三年硕士,你就有机会进入这个研究中心了,如果你够努力,再过三年,你会在这个研究中心拥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垂头丧气地从系领导的办公室出来,李畅无巧不巧地一头碰在傅教授的身上,也怪傅教授气『色』匆匆,根本就没注意前面的道路上是否还有喘气的活物,冲着系领导的办公室就过来了,恰巧李畅开门退出来,差点给傅教授来了个背摔,好在李畅反应极快,身子一闪,扶住了傅教授。 傅教授被人扶住才免于摔倒的下场,可是,他好像丝毫没有这个危险的感觉,仍然直眉瞪眼地冲着系领导走去:“老余,你别走,我申请的实验室拓展提高的经费为什么还迟迟不批下来?这些设备都快老掉牙了,你叫我怎么开展科研工作?好多项基金任务都是年底要出成果,条件不够,现在还有好大的差距,你说怎么办?” “你这个投资强度太大了,又不是买几台计算机打印机磁盘阵列什么的,几十万上百万就能解决问题的,上亿的投资啊,哪能这么快就能决定下来呢。”系领导打着太极拳。 “买计算机的钱我还要打这个报告吗?”傅教授很不屑地嚷嚷道,“我自己的钱就能解决。但是这些设备可不是几台计算机,没有它们,后面的工作基本上没法开展下去。” 李畅听见了傅教授与系领导的争吵,原来他也缺钱啊。现在李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先不说梦幻珠宝就像一个造币厂,源源不断地把各种货币换了进来。就是自己的卡上面还趴着几个亿。用这几个亿总能做点什么事情出来吧。 李畅在门口候着,半个小时后,傅教授气冲冲地走出了系领导的办公室,也没有看见在旁边候着的李畅,朝着自己的办公室疾步走去,李畅赶忙在后面追赶着。 “傅教授,傅教授!”李畅边挥手边喊道。 “什么事情?”傅教授停住了脚步,『迷』『惑』地看着追过来的这个年轻人,他不认识。 “傅教授,您好,我是进修的学生,我叫李畅。您没有见过我,不过我与您的学生一起听过很多次课了。” “哦,找我有什么事吗?”傅教授淡淡地说了一句。 “刚才无意中听见您和系领导的对话,对不起,试验做不下去了吗?” “几台关键设备没有资金购买,有些很重要的数据得不到。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傅教授,如果您愿意耽误几分钟,我想我也许有办法帮您弄到一笔投资。” “你?”傅教授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学生。“谢谢你的好心,不过这笔投资并不小。可能远远超出了你能支持的规模。”说着转身就走。 “傅教授,”当傅教授的身影将要消失在办公室门后的位置时,李畅在后面远远喊了一声,“难道为了一笔这么大的投资,您连五分钟也不愿意耽误吗?就算解决不了您的问题,五分钟对您来说也损失不了什么。” 傅教授停了下来,也许这个学生的胆大、狂妄、自信,不知道他的语气中的哪一点打动了他,傅教授又一次转过了身:“你进来吧。” 李畅跟着傅教授走进他的办公室,轻轻地把门关上。 “门边有矿泉水,纸杯在柜子里。想喝水自己倒。”傅教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打开显示器,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悠闲地倒水的年轻人,“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畅。” “哦,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不是力学系的方教授介绍来的?” “是的。”李畅给傅教授也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谢谢。我有自己的杯子。”傅教授并没有领情,“你坐到沙发上,只有五分钟时间。” “傅教授,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实际上是梦幻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我愿意为您的实验室进行投资,投资额度最大可以达到2亿元。” “哦,2亿元。什么!?”傅教授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你能够投资2亿元?不是开玩笑吧。” “傅教授,我怎么能拿这样重要的事情开玩笑?不过,我有自己的条件。” “你说。” “我想按经济实体的方式进行『操』作。我是一个商人,我的任何投资都是希望能带来效益的。所以,我希望组建一个公司,你们可以用人才、成果、现有的设备和技术条件入股,我用投资入股。” 傅教授还是有点难以想象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在信口开河,李畅笑道:“你如果不相信,待会你就可以和我一切去银行查看资金情况。”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行业投入这么大呢?” “因为,我非常看好这个行业,我自己也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和爱好,我到这里进修就是想跟着您学习,然后自己开公司研究,不过,现在如果能把您请到公司里来,我的计划就可以提前了。” “梦幻珠宝我倒是听说过,新成立的一家国内公司,听说很有实力。不过我听说老板是一个年轻女士。” “那是总经理张晓楠,我姐。” “你的建议非常好,我会马上向系领导汇报。不过,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不是短时间能够搞定的,资产的评估也非常复杂。” “我倒是有一个建议,暂时不要搞那么复杂。先把事情做起来,在国内做事,一旦牵扯到公家的事,简单的事情也会复杂化。我先成立一个公司,这个公司暂时不与你们学校合股,完全由我投资建设,不过,傅教授您和几个老师可以在里面占一点干股。我把设备买回来,您就可以在里面做试验了。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想进入实验室学习。” 五十分钟后,傅教授把李畅送到门口:“李总,你先去把公司办起来,设备方面,我马上给你准备一个清单。” 李畅回去后马上成立了一个公司,目前这个公司只有两个员工,李畅和王绢。公司名称叫做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编外员工倒不少,傅教授他们试验中心的人都在这个名单里。从梦幻珠宝调来了一个会计,从人才市场又招聘了一个出纳。 由于李畅的志向很宏大,他不愿意租用写字楼,到时这些设备搬来搬去的也很麻烦。所以,尽管先租用了一个写字楼的两个房间进行办公,他还是到处寻『摸』能否买到一幢楼。那些购置来的设备不能放到傅教授的研究中心去,而要放到畅舒公司的实验室中。李畅要提供最好的试验条件,要让傅教授以及他的同仁、学生,非常习惯到公司的实验室来上班、做试验,要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公司的无处不在。 最后还是通过叶子的关系,买到了一幢楼房,在南三环,原来是一个厂房,还带一个院落。后来厂子破产了,这个楼房被抵债给了债权公司,这家公司拿这个厂房也没办法,继续投资又没有实力,开始还想用这个厂房做招待所,可是重新装修的费用就要好上千万,公司没这个实力,就一直闲置着。正好碰上李畅想置一处房产,托叶子寻『摸』,叶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告诉了李畅,两人一起去看了看,李畅对房子还比较满意,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使用,双方有意,很快就谈妥了交易。 ------------ 第30节、开车回家 第30节、开车回家 等忙完这些事情,就已经到一月中下旬了,学校的课程基本上要结束了,李畅匆匆忙忙地参加了几门功课的期末考试,春节就要临近了,李畅要考虑寒假回家的事情了。 房子买下后,马上就要装修,不过现在装修工人都回家了,要装修也只有等到春节之后。李畅干脆放下房子的事情,开始和傅教授介绍的代理公司洽谈进口设备的事情,这些合同要尽早洽谈,设备的进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时间上需要一个比较大的提前量。 忙着这些事情,又兼顾着期末考试,等到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李畅才发现离春节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王绢考试完后也一直陪着他东跑西颠,落实代理商,落实合同。 李畅这时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春节还没有买火车票,打电话问,飞机票也没有了。只好和王绢商量着开车回去,可是,王绢不会开车,张晓芙倒是会一点,拿到了驾照,可是总共没有开多少公里,开长途,路况又不熟,李畅还是不敢让张晓芙开车。张晓芙本来已经买了回家的车票,后来听说他们要开车回家,觉得好玩,就把票给退了,一定要与他们一起开车回家。 李畅然后联系王大为、罗军他们,他们也正在犯愁怎么回家,车票太难买了,回京的时候又是麻烦事,听了李畅的建议,倒是一拍即合,罗军、王大为和罗继文都有了驾照,总共七个人,四个司机,两辆车,应该够了。 回家之前,李畅还是找机会去看了一下朱珠,李畅在感情方面尽管很迟钝,但是朱珠对他的情义还是察觉出来了,李畅对朱珠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她母亲的病情又是自己关心的,既然把她接到了北京治疗,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说不定还是自己的第一个产品的第一个临床救治对象。 李畅的到来让朱珠很是高兴了一阵子,虽然李畅还是刻意在姿态上保持了一种距离,这让朱珠的喜悦变成了甜蜜的心酸。 “阿姨,您的气『色』比开始好多了。”李畅一进屋就说着让朱珠母亲高兴的话。 “是李畅啊,好久没见你来了,听说在读书?很辛苦吧。我一直要回去住,住在北京,住房又贵,花销也大,靠朱珠一个人的工资,实在是太难为她了。可是朱珠总是不让我回去。” “阿姨,还是听朱珠的吧,这里条件好些,医生水平也高,万一有些什么事照顾也方便。你就安心在这里呆住吧。” “我哪里安心得下。”朱珠母亲并不是糊涂人,朱珠给她治病的钱、买房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她已经旁敲侧击打听得清清楚楚,事情是清楚了,可是细究原因还是有点糊涂,这孩子到底图点什么呢?上次从老家接她过来,就应该知道了朱珠已经有对象的事情,言谈之中好像又没有唆使朱珠与对象分手的意思。那个石磊虽然比这个孩子无论从家世还是人品都差得太远,可是那也是下了聘礼的,对朱珠也是一往情深。不过,看来朱珠对石磊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当初答应石磊的婚事多半还是为了自己。唉,可怜的孩子。 “石磊也到北京来我和一起过春节。他很不放心我在北京。”朱珠送李畅走的时候说,朱珠说起这话时,脸上挂着淡淡的讥嘲。不知是讥讽石磊的小心眼,还是讥讽自己虚担着这个名声。 “和石磊的关系你还是看着处理,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难为自己。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几个朋友费劲帮你解决了,没想到你又跳了进去,虽然是情有可原,可是也就实在是糊涂。怎么动不动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现在应该不需要为了钱的事犯愁了。”李畅再三思索之下,还是把这番话说了出来。也许处在自己这个位置,说这番话有点不合适,可是,不说出来,眼看着朱珠与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渡过一生,李畅也不忍心。对自己的这番芳心暗许,李畅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慢慢就会过去的,两人还会像好朋友一样相处,朱珠也会找到自己真心相爱的另一半。但是,石磊这个关口是一定要好好处理,才能平安度过的。 李畅知道实际上这一次又把自己送到火炉上去烤了,如果朱珠和石磊平安分手还好,如果真的结合,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就会成为他们家庭不和的导火线。 想想真是头疼,做件好事好像也不容易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找一个我爱的人,还是找一个爱我的人呢?”朱珠送李畅上车时,帮他关上车门,低声地感叹道。 李畅开车回学校,眼前还时不时飘过朱珠那双哀怨的眼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自己的缘分就是王绢,而朱珠的缘分到底在哪里呢? 回家的队伍算得上庞大了,七个人,两辆车,后备箱里满载着年货,浩浩『荡』『荡』地沿着京石高速出了城。 一路很顺利,上午出门时间不算太早,中午在石家庄吃午饭,晚上就到了郑州。按几个男人的意思,可以一直开到武汉再歇息,可是两个姑娘实在是抗不住了,罗继文的老婆也有点疲乏,只好女士优先,在郑州找了个宾馆歇息了下来。 罗继文两口子一个房间,张晓芙和王绢一个房间,罗军和王大为一个房间,只剩下李畅一个人耍单。 送两位姑娘去歇息了,李畅洗漱着正要上床睡觉,听见房门敲响了,随即探进来两颗脑袋,正是王大为和罗军。 “不会吧,这么早就睡觉?”王大为问。 “才十点多钟,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你不出去转转?”罗军希冀地看着李畅。 “明天还有一早赶路呢。再说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当地朋友带路,最好不要自己出去瞎撞。”李畅说。 “好吧好吧,你睡吧,都睡吧。晚安。”王大为把罗军推出去,关上了门。 李畅洗漱完,正想上床,想起王大为的话,有点不放心,给他们房间打电话,电话响了好长的时间没人接。 这两个家伙,到底还是出去玩去了,李畅脱了衣服睡觉,躺了一会儿,想想又不放心,还是起来打他们的手机。这次倒是通了,那边接听,听起来环境很嘈杂。 “在哪里呢?”李畅问。 “二七路。”王大为说。 “你丫跑得够远的。这么晚了,还玩什么?赶紧回来吧,明天一早要赶路。” 那边没有人说话,好像很迟疑的样子,李畅警觉起来,对着话筒喊道:“罗军、王大为,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罗军接过了手机:“李畅,过来接我们吧,多带点钱。” 多带点钱?李畅脑袋嗡了一下,大声喊道:“你们到底在哪里?” 没有听见罗军的声音,接着一个河南腔的男人对着话筒说:“带一万块钱过来。地址是……” 这个地址不是二七路,李畅知道罗军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是两眼一『摸』黑。李畅不知道罗军把这个宾馆暴『露』了没有,他没再多说话,合上手机,赶紧穿衣服出门,到了服务台,问明了地址,开上车就出去了。 开了二十几分钟,李畅打电话问详细的位置,开开问问,终于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李畅停好车,往前走了几十米,终于看见了罗军所说的歌厅。 这两个臭小子,这么远的地方,亏他们怎么找到的。李畅推开门门进去,几个壮小伙子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一个服务生迎了上来:“先生,过来玩啊?几个人?” “我来找人的。” 有一个始终坐着的家伙转过身来:“哦,挺快的,钱带来了?” “带了。”李畅拍拍手里的包。 “拿来!”坐着的家伙说。一个打手模样的人走到李畅的面前就要取包,李畅一把把他的手扒拉开了:“我先见见我的兄弟。” “带他去看看。”坐着的家伙说。 打手带着李畅往里面走去,拐了两个弯,推开一个包间,李畅看见罗军和王大为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垂头丧气地抽着烟,看见李畅进来,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李畅冷笑一声道:“这里是不是很舒服啊,还不出来?想在这里包夜?” 罗军一听,赶紧拉着王大为站了起来,李畅观察了一下,好像两人没吃什么亏,身上没有挨打的伤痕。人没受伤就行。李畅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把他们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也不是恰当的地方。 三人走到门口,李畅把罗军和王大为推倒门外,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整整一万块,扔给了打手。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兄弟在坐着的家伙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家伙一听站了起来:“慢着!” ------------ 第31节、惹祸的家伙 第31节、惹祸的家伙 李畅一听,知道事情又要起变化,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说了什么,李畅也顾不得去探个究竟,朝罗军王大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赶紧跑。自己需要抵挡一会儿,不然三人谁都跑不掉。 罗军和王大为倒是傻得够义气,就是不肯独自跑,反而拉着李畅说了什么要跑一起跑之类的豪言壮语,差点把李畅气得吐出血来。只这么迟疑了几秒钟,已经有几个打手围住了自己的退路。 既然跑不掉了,李畅只好寄希望正面解决。 那个一直坐着的家伙站了起来,李畅才注意到这个家伙一头长发,脸型很瘦削,鹰钩鼻子,小眼睛『露』出很凶残的光来。 “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把我这里搞得污七八糟,都没法经营,让他把开来的车子作为赔偿就可以走。” 李畅这次明白事情出现转折的原因在什么地方,原来是那辆宝马车。一万块钱交换出两个大活人来,李畅认为在不惹事的情况下和平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并不代表李畅怕事,而用宝马车来交换三人的安全,在李畅看来,这就有点窝囊了。 李畅低声说道:“我打开一条路,你们赶紧跑,顺着这路往回跑,我们的车子停在五十米开外,你们不要管我,自己开车走就是。你们不在,我自保没有问题。接着!”李畅把车钥匙扔给了罗军,几乎与此同时,李畅朝堵住他们后路的三个打手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地把三个家伙掀翻在地。 另外几个打手被李畅的身手惊得楞了一下,李畅朝着罗军大喊一声:“跑!” 罗军、王大为趁着这难得的几秒钟空隙,朝着宝马车停留的地方飞奔而去。长发男子冷笑着看着罗军他们远去的背影,对李畅说:“把你留下,就不怕他们不拿钱来赎。” “把我留下?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李畅听见了宝马车发动的声音,笑了笑,身子突然如同鬼魅般飘了起来,几乎是一霎那间,长发男子觉得一块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蹭了一下,只觉得鼻尖微微地一疼,然后,长发男子就觉得大家都古怪地盯着自己的面孔。 难道我的脸上长出花来了?长发男子的这个念头刚刚转过,就觉得鼻尖上滴下一点东西来,用手抹了一下,红红的,哎哟,是血!鼻子尖的灼痛此刻方才传入长头发的大脑。好像鼻子的受伤让大脑也迟钝了许多。 众打手被李畅这一手镇住了,谁也没敢往前。李畅把手里刚刚复制出来的小刀朝着长发男子的脑袋一掷,小刀顺着男子的头皮削去,带起一块连着头皮的长发钉在了歌厅的门楣上! 对付这种小混混,这场架还真的打不起来。李畅展示出来的这种恐怖的身手,让长发男子的手下大脑一时都有点短路。 李畅拍拍手,转身就走。 长发男子的大脑短路也只维持了几秒钟,不愧是做老大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惜,他的反应未免太快了些,他只想尽快地把面子找补回来,不管采用什么代价。他历来信奉的哲学是,任何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等他想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掏出了手枪,朝着李畅就是一枪!也许只有死亡,才能弥补他刚才受到的侮辱。 已经开车走远了的罗军听见了后面传来的枪声,身子一震,猛地踩住了刹车,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胸膛紧张地起伏着,急促地喘息着,他只楞了两秒钟,马上启动车子,把车子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朝着原路开了回去,同时对王大为大声说:“傻瓜,楞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报警。那边开枪了!” “开枪了?那你干什么?还不快跑!”王大为惊慌地喊道。 “我不回去找李畅,说不定他就没命了。赶快!”罗军大声地吼道。 罗军把车子开到歌厅门口,赶紧跳下车来,拉住李畅的手就跑,嘴里还嚷嚷道:“快点跑!大为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李畅被罗军拖着走了几步,又急忙稳住了身子,猛地拍了一下罗军的背说:“不用怕,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警察已经来了!?罗军茫然地放开李畅,看看四周,这才发现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周围流了不少的鲜血。正是那个长发男子。几个打手腿如筛糠似地站在那里,躲躲闪闪地望着李畅犹如看着魔鬼。一些看来是来消费的客人绕着他们偷偷地走开了,开始还不敢走快,待离开了十几米,马上撒丫子跑了起来。一些浓妆艳抹的小姐也顺着墙根悄悄地往外走。 事情好像真的解决了,至少目前是没有问题了,可是,好像,似乎,李畅杀人了! 罗军贴在李畅的耳边说:“李畅,这是你杀的?你还不快跑,警察来了你怎么解释?我们赶紧开车走吧,跑的远远的,我们只是路过,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正说着,王大为也跳下车来,大声对李畅嚷嚷道:“警察说三分钟之内就赶到。” 罗军拍了王大为脑袋一下:“到你个头!” 的确很快,还不到三分钟,警察就鸣着警笛赶过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警察马上掏出枪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都站着不准动,把手举起来!” 没来得及走的人看见荷枪实弹的警察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警察的眼光还是很锐利,很快把几个关键的当事人都控制住了,两个警察扑到李畅的身边,一个麻利的擒拿动作把李畅也控制住了。 “哥们,哥们,轻点。你没看见我是在这里等你们吗?”李畅笑着对拿出手铐来的警察说,“我们是受害者啊!” “废什么话!回去再说。”警察训了李畅一句,三下五除二利索地把李畅铐住了。 李畅对身边另一个看起来和善一点的警察说:“哥们,我左胸前口袋里有个证件,你掏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警察疑『惑』地看了李畅一眼,觉得这个时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从李畅的口袋里真的掏出了一个证件,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拿着证件走到一旁向一个警察头目说着什么,同时往李畅这边指了指,警察头目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看,同时,又打了个电话,可能是确认。刚听了几句,脸『色』大变,赶紧放下电话,跑到李畅的身边,对旁边的警察说:“谁让你们铐上的?!还不赶紧松开手铐!” 李畅笑笑轻轻地一挣,手铐一下就蹦断了,李畅从警察头目手里接过证件,微笑着点点头:“都确认了?” “确认了!对不起,误会了。”警察头目赶紧伸出手来。 “没关系。这种情况下,谁知道谁是谁。要换了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也得这么做。先控制起来,再一一甄别。没关系,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我也把情况给你们说说吧。” 一个小时后,李畅带着罗军、王大为从派出所里走出来,把几个送行的警察劝回去之后,走到车前,一言不发地上了车,点着火,开车就走。 事情已经基本搞清楚了,罗军和王大为晚上想出来潇洒一下,找了个出租车,问了问情况,司机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两人倒也没有干别的,找了两个小姐陪着唱歌喝酒,还没玩一会儿,就有人让他们先结帐,一算帐,要他们结六千多元,这次知道自己进了黑店。刚才到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又有那个很硬气的证件摆在那里,警察对他们很客气,敲诈去的一万块钱也还了回来。 罗军见李畅总是黑着脸,比刚才『逼』帐的黑店老板的脸还要黑,心里忐忑,陪着笑脸道:“李畅,对不起了,不该来这种场合。这是堕落的地方,不高雅的地方,低级下流的地方。千万千万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了。千万千万,不要告诉老爸。” 李畅长叹一口气说:“罗军,王大为,我并不是恼火你们到这种地方来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路自己知道该怎么走。我也不是什么假道学,并不想指责你们什么。只是,我生气的是,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还贼大胆,这种地方还没搞清楚水深水浅,居然就敢一闷子扎下去。真的很佩服你们。损失点钱倒是小事,万一被揍一顿,不是白吃亏了?既然出来玩,就去正规一点的,高档一点的场子,钱虽然多点,也不会有这种危险。”李畅上次被绑架,三教九流的事情也见识了不少。 王大为腆着脸贴了上来:“李畅,我见你对这个门道很熟啊,是不是也经常到这种地方?下次你带我们去,我们买单,你带路就行。绝对不告状。” “去你的,找打啊!” 李畅开着车,罗军偷偷地看了李畅一眼,鼓足了半天的勇气说:“李畅,你给警察看的是一个什么证件?怎么那么管用?” ------------ 第32节、新年新愿 第32节、新年新愿 回到宾馆,悄悄地回到房间,脱下衣服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早餐,休息了一会就往回赶路,中间休息的时候,趁着没人,王绢偷偷地问李畅,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房间里没人。 李畅大汗,这居然都知道,她真的回房间睡觉了吗?好在已经和罗军、王大为串好了口供,说到宾馆酒吧喝酒去了,才糊弄过去。 李畅感叹之余,也越发见识了王绢的好处,这丫头很懂事,虽然第二天还是要问问,但头天晚上居然能忍住不打他手机,非常难得,很少有女孩子能做到这样。一方面说明她相信他,另一方面也说明她尊重他。 李畅把王绢往自己怀里使劲搂了搂。 高中毕业一年多的时间,几个同学的生活之路就开始有种各自不同的方向,一年多之前,想当初自己也是那么的幼稚,一个小小的仙人跳也不能识破,差点被弄了个身败名裂,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居然有种老江湖的感觉了。 只要有人,就有江湖。 回家过春节,与去年的第一次远离家乡后归来的春节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缺少了那种新奇感,却多了许多温馨。李、王两家都只有一个孩子,大年三十的团年也围绕着他们两个转,中午在王家,晚上就转到了李家。 这年的最后一天,李畅又做了一个梦。他好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记得最后一次做类似的梦还是在半年前,那时冲灵道长已经跟在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仔细想想时间,好像是在去西江飘流之前,还没有捡到那本九阳神功秘笈的时候。 自从捡到秘笈之后,李畅就再也没有做这种梦了,半年多的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个梦选择在旧年的结束,新年的开始重新反攻倒算而来,莫非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李畅仔细想想自己的梦境,好像与以前做梦获得的信息不一样,这一次的梦境特别朦胧,人物不明,地点不明,环境不明,时间不明。但是,梦境又能给李畅十足的信息,告诉他这是一个类似的梦。一个神器的曾经拥有者的残存的记忆。 李畅醒来后,背上湿透了衣服,他不知道这个神器到底吞噬了多少人的记忆,曾经附身过多少人,不过到现在为止,他所获得的信息都是令人颇受鼓舞的,里面有将军、有皇上、有道士、有诗人、有大臣、有商人,好像没有百无聊赖、穷困潦倒的家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即使一个乞丐,得到了这个东西的附体,似乎也能富裕起来。 但是,不对!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描述这些人是怎么使用这些神器的。在这些残存的记忆片断中,所有的人,不管他是如何的富裕显赫,好像都是与生俱来的,或者就是运气伴随着他们的一生,但是,神器在哪里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迹象。莫非,神器有灵,有意过滤或者删除了这种信息? 但是,这些人是怎么死亡的呢?李畅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好像没有哪一段记忆提及过这种事,莫非这些人都是不死的老鬼?这些曾经拥有神器的前辈们,不管他们在世时是多么的显赫,他们现在到底去哪里了? 李畅不知道这个梦境要告诉他什么,那是一个『迷』雾的森林,一个未曾开拓的世界,一个混沌一片的世界,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鸟鸣、没有马嘶、没有虎狼的吼叫,没有嘈杂的人声,只有风浪声、流水声、树叶的沙沙声,既寂静又热闹,而处处都在的就是弥漫成各种各样形状的白雾,李畅记得很清楚的,就是那一团团白雾,好像生灵般在身边飘舞,随意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像一幅幅写意画。 激烈的鞭炮声把李畅惊醒了,厅里已经有动静,父母又开始忙碌了,每个新年第一天的早晨,都要摆设许多小盘小碟,红枣红酒红对联,点燃红红的鞭炮,祝新年红红火火,大吉大利,昨晚父母给的压岁钱还放在枕头下,虽然不多,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管挣钱挣得再多,也是孩子,也有从父母那里拿到压岁钱的权力。这些钱一张张都是崭新的票子,连号。 李畅跳了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徐小燕正端着一碗红皮鸡蛋上桌,见李畅起来,说怎么不多睡会。 “一会儿就要有人上门拜年。”李畅答了一句,钻进了盥洗间。 李畅刚打开手机,拜年的短信就接二连三地进来了,还没等他看完,王绢的电话就来了。李畅走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懒虫,新年好,该起床了。”王绢腻声说。 “刚起来,开机后新年的第一个问候来自亲爱的你,看来我们之间是心有灵犀,天生就是一对。不会是总在拨我的号码吧?” “自作多情。我现在正在准备早餐,待会过来给你爸爸妈妈拜年,然后再一起到我这边给我爸妈拜年,然后再去给晓楠姐她们拜年,然后再去……” “等等,你是不是把今天都安排好了?如果这样,得早点动身,要不然就要被人堵在家里了。” 话音刚落,好像是验证李畅的话,门铃就响了起来,李畅抱歉地对手机吻了一下,说:“来客人了,你记得早点来哦。” 事情没有像王绢安排的那样,首先是冲灵道长第一个上门拜年,然后邀请李畅去冲虚观上香,冲虚观大年初一的香火还是很灵的,不一会儿,张晓楠的一队人马也过来了,李畅这边有老人在家,于情于礼张晓楠都应该先到这边来。王绢已经是第三拨了。然后就是罗军和王大为,曾昆这次没有在昌宁过年,回小燕老家去了。冲灵道长怂恿着大家都去冲虚观上香。结果,一群人先到王绢家里拜了年,然后居然浩浩『荡』『荡』地点起人马奔赴了冲虚观。 李畅在冲虚观点起第一拄香时,心灵异常地颤抖了一下,李畅与冲虚观打了很多次交道,这还是第一次到冲虚观来进香。此一时彼一时,几个熟悉的弟子们都在看着李畅上第一拄香,复杂的眼神流『露』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李畅微闭上了双眼,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好像这不是第一次来冲虚观进香,好像很久很久以来,他就在这里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李畅的双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一种气场,很熟悉的气场。就像处在大合唱队伍中的一员,那种气合的感觉让你能做出平常你根本作不出来、做不到的事情。在练功时碰到的种种难关窒碍,好像都已经烟消云散,李畅一身的气流自发地运转了起来。那一拄粗大的香头变得异常的明亮。 一声整齐的无量寿佛,恍然入梦,惊醒了已经沉浸进去的梦中人。李畅猛地抬起头来,顿觉神清气爽,转过头,见王绢正在诧异地看着自己,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李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第一次见你这么虔诚。祝祷什么呢?”王绢问。 “是吗?虔诚?我很虔诚吗?哦,那就对了。我在祝愿我们俩一辈子相亲相爱,生一个足球队出来。当然得虔诚了。”李畅胡说八道地岔开了话题,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好像很长很长的时间,好像又是一瞬间。 “李畅,刚才好像有一团彩云围绕着你,你好像飘了起来,一下子离我好远好远,我怎么伸手都够不着你。就那么一下,我以为眼花了,『揉』『揉』眼,你就在近前,我干吗抓住你的胳膊,生怕你跑远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傻丫头,新年第一天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呸呸,赶紧吐口唾沫。还没有进香吧,赶紧进香,把这些怪念头都从你那个小脑袋瓜子里面赶出去。” 在冲虚观忙乎了一个上午才往回赶路。回到家里,父母告诉李畅,县里的唐书记也上门来了,还带着某某局长,某某官员。现在李畅的公司是县里排名第一的纳税大户,县财政都指望着他呢,这些官员上门来拜年都是很自然的。这里面也有例外,陈县长是从来不会登李畅的门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改弦更张已经来不及了,得罪就得罪到底,山水轮流转,还不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呢。更何况,唐连云一上台就紧紧地拢住了李畅和张晓楠,进而把县里的经济权力抓到了手,不到一年的功夫就稳住了局面。陈县长现在是冷眼旁观,韬光养晦。 “唐书记还说要请你吃饭,问你哪天有时间。”徐小燕又补充了一句。 哪天都有时间,哪天也都没有时间,要看是什么事。唐书记请吃饭总得有时间吧,再不喜欢在这些官员中应酬,唐书记的面子总得给。 唐连云带着几个重要官员上门给李畅、张晓楠他们拜年,又扑了个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县长的耳朵里,此刻陈县长正在和几个心腹官员嗑瓜子聊天,放下电话,一段空城计就哼唱了出来:“我站在城楼往下看……” ------------ 第33节、大脑里的虚拟仿真 第33节、大脑里的虚拟仿真 春节过得很快,很快又到大学开学的日子了,罗军和王大为要回去做生意,初五就和罗继文开车离开了老家。王绢也没有等到元宵节,就和张晓芙一同返校了。李畅留了下来,他还有公司的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梦幻珠宝去年一年的销售成绩非常不错,达到了十亿人民币的销售额,作为一个刚刚成立的公司,得到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李畅去年留下的货还没有卖完,他准备的都是些高档货,价值几乎达到20亿美元,按目前的这种销售模式,一时半会是卖不完的。新年梦幻珠宝公司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扩大销售渠道,建立更多的专卖店。另外,还要改变目前的销售模式。这里面有许多事情要做,李畅虽然当了将近一年的甩手掌柜,也不能事到临头还打退堂鼓。于是,为了公司的事情,李畅又多待了将近半个月。 等回到北京的时候,傅教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通过一些代理公司进口的仪器设备已经快要完成进关的手续,可是李畅这边的场地还没有装修好。李畅一回到北京就开始联系装修公司,商量装修方案,还得让傅教授他们提供实验室的布局方案,包括设备的尺寸、重量,用电用水情况、环评、职评等等。以前公司的事情都是张晓楠在打点,从公司的成立到经营,李畅几乎都没有『插』手过,他只是负责制造。现在自己亲历亲为一番,才知道竟然是如此的繁琐,好像三月的一场春雨过去,众多的官僚小吏如同雨后的地衣,纷纷地冒了出来。 这段时间,李畅基本上没有时间去上课了,反正他只是来花钱进修的,又不是正式学生,老师也不管他,那边给方教授打个招呼就行,答应期末来参加一下考试,主要考察一下旁听的效果如何。 上个学期结束后,李畅的考试成绩让方教授吃了一惊,原以为只是花钱镀金的学生,看起来好像还有点真才实学。可惜不是正式的学生,考得再好也没法记入他的学生档案。而李畅在生物工程学院这边投资办公司的事情,李畅没有张扬,傅教授也有意低调行事,一分钱的投资一个人花总比两个人花要合适些,何况李畅还是方教授介绍过来的。 三月底,装修工程告一段落,四月,所有的仪器设备、办公桌椅安装妥当,公司正式挂牌。公司的挂牌也很低调,只有公司的几个员工,傅教授和他的几个学生,还有王绢、叶子还有几个朋友过来祝贺了一下。 有了公司,李畅名正言顺地进入了傅教授的研究圈子,为了进入这个圈子,李畅投入了一个亿的资金。 有了傅教授的资料,有了他们历年的研究成果,更为重要的是,有了傅教授的引荐和介绍,得以知道这个行业更多的前辈和他们的研究成果及论文,李畅对人体的基因结构了解得更加深入,更加全面。 他能够扫描,能够在一霎那间了解任何一个生物的基因图谱,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他能够比傅教授的任何学生都学得更快、更好,了解得更为全面。 练习了那本秘笈后,李畅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更为强大了,扫描的速度更快。对于一些简单的生物基因图谱,他甚至有能力让那些基因图谱自动地虚拟运转起来。就在他的大脑里,以他的大脑为媒介,运行一种生物的基因图谱。比如一粒玉米的基因图谱,他能看到一粒玉米怎样从一粒种子、然后发芽、生长、授粉、结果,并且从中看到基因的基因图谱的变化,并且更为关键的是,他可以虚拟地抽出来一个基因,或者让某个基因对失去活力,或者加入另外一种植物的基因,然后观察虚拟的玉米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就好比在他的大脑里有一个容器,一种媒介,一种能容纳虚拟的生物在里面生长的媒介,他说不出任何理由,似乎只是一种本能,他只知道它能做什么,而不知道它为什么能这么做。 可是,最为奇怪的是,他虽然能够在这样一种天然的媒介中任意地想像,但是却无法把这种过程复制出来,甚至任何一种带有基因图谱的生物都无法复制出来,无论它处在什么形态。 也许,复制生命是神的力量吧。李畅放弃了这种努力。 既然不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复制,李畅就只好采用自然科学的力量进行生物的基因图谱的修改、嫁接和激活或者灭失,他的大脑就像一个高灵敏度的仿真器,能够模拟任何化学的、生物的物质对基因图谱的影响,甚至一些细菌对基因图谱的影响。然后写出实验方案,把模拟的试验过程在实验室里再复现出来。 通过这种类似于计算机虚拟仿真的过程,李畅甚至尝试着怎样在仿真器中模拟经脉气流的运转,并且探究这种运转对经脉甚至人体的影响,这种影响是虚拟地作用在肉体上的,他甚至能精确地查看到气流从经脉中流转之后,肉体的强度和力量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数值,没错,就是一种数据。但是,因为李畅所不知道的是,这些仿真是在以神器为基准的,或者说为容器,以精神力为动力来推动的,他永远无法在这种仿真器中模拟这种修炼对精神力的影响。用计算机的语言来直观地说,他不能进行一种自我递归的调用。 李畅的修炼在不知不觉中,在进行生命的探究和尝试着与死亡做斗争的过程中,进入了一种从来没有人涉及的道路,一条遍布着危险,但又充满着诱『惑』的道路。只不过,李畅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他还仅仅是在为了朱珠母亲的病情而努力着,更深远一点的目标就是为了自己父母、亲人的身体健康。 傅教授很惊讶于李畅的进步,也很惊讶于李畅发表出来的见解的大胆和准确,事先的推测『性』的发言,最后总能通过某种方式得到证实。有时其他的学生提出来的一些见解和某种解决问题的方案,这些方案都是那些学生经过很长时间的思索和研究推断出来的,有些纯粹是经验的积累,是一种推测,有些基于有限的试验和少量的数据。在这个领域,要遍历完所有的情况,对所有能考虑到的情况都做一个试验获得数据是不可能的。可是,李畅在获知这些方案之后,总能在不长的时间得出可行或者不可行的结论。 傅教授开始还没有在意李畅的这种判断,傅教授是一个非常开明的教授,他总是让自己的学生把碰到的问题说出来,每天定期举行碰头会,让学生们畅所欲言,充分交流。在他的圈子里,闷声不响地做研究是行不通的,李畅从这种讨论中获益非浅。 刚开始时,李畅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的身份出现,他还没有能力和资格在这些天之骄子面前发表见解。 渐渐地,他学会了点头或者摇头,来表示自己的意见。直到有一天,傅教授看见了李畅若有所思的神态和频频摇头的动作。傅教授对于李畅还是很尊敬的,这种尊敬是作为对出资人的一种尊敬。在这个商品社会,有钱并不是坏事,它也代表一种资格,尤其是把钱花到了该花的地方,这种资格就会赢得尊敬。傅教授并不是一个书呆子,他起码对李畅就有了这种尊敬。 在公司,李畅是主角,在公司里的这个实验室里,傅教授才是主角,他注意到李畅的动作后,点了李畅的名,要他发表意见。 刚开始李畅发表自己的见解时还是很谨慎的,用了许多大概、可能、也许、好像等模棱两可的词汇,但总能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这些意见很多人听听就算了,毕竟李畅在这方面还是一个新丁的身份,只不过大家尊重他作为一个出资人的身份,在礼貌上没有打断他的发言。 李畅在发言时虽然语气很谦虚,但是从来不用诸如我是一个外行,随便说说之类的话,他要给大家一个印象,既然说了出来,既然让他在这种讨论会上发表意见,那么他要证实他的意见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的想法最先还是得到傅教授的认同,在傅教授专门针对他的想法做了几次试验和计算机的仿真后,惊讶地发现他的想法居然是正确的,并且不是瞎猜『乱』蒙,每次发表的意见都是正确的,这使得傅教授不能不对李畅的意见重视起来。 在经历过多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傅教授的研究团队发现李畅在这方面有种一种说不出来的天分,这种天分让人嫉妒。因为,当问起李畅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时,李畅总是用一句托词搪塞过去:“我觉得应该这样。”这句话说多了,傅教授有时会生气得差点要暴走。但是,李畅又应该怎样回答呢,告诉他们自己的大脑里有一个更快的虚拟仿真平台? 傅教授有时怀疑,李畅是不是另外还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反正他有钱,再建立这样一个实验室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有钱人的怪癖吧。 ------------ 第34节、张晓楠出嫁 第34节、张晓楠出嫁 转眼就快到五月份了,张晓楠和萧子期的婚礼一拖再拖,终于定在五月一日举行婚礼。晓楠姐总算有了自己的归宿,而欣欣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能够给予她父爱和母爱的完整的亲情。 李畅收拾起所有的研究过程中所有的烦杂,打点起喜悦的心情去参加晓楠姐的婚礼。这场婚礼他已经等待了好长的时间了。 张晓楠和萧子期的婚礼出乎意外的低调,只请了两边家族的亲戚朋友,虽然不多,也摆了好几桌,丁家兄弟和丁老爷子也过来了,丁文见了李畅,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过去集训,不能再拖了,吓得李畅赶忙点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丁文安排的特种集训是一拖再拖,再不去一趟有点说不过去了。丁文给他的那个小本本虽然平时很少用,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派了大用场,上次春节回家时,在郑州遇上了麻烦,还是靠这个小本本才顺利地解决。 张晓楠的父母也从国外赶了回来,李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张晓楠的父母,一对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男的风度翩翩,女的气质高雅,也难怪只有这样的一对璧人才能生出张晓楠姐妹俩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来。 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有点怪,张晓楠平常也很少提及他们,过春节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到国外去看望他们,他们好像也没有回来过。肯定不是经济方面的原因,按他们的经济实力,只要愿意和有时间,每天都飞个来回也不是问题,其实,张晓楠的父母每年也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做着很大的生意。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孩子都接到身边去呢,而是让张晓楠辛辛苦苦地带着他们。国内的生意都是张晓楠在打点,而张晓雷也是在帮姐姐的忙,而不是出国去帮父母打点生意,奇怪的一家子。如果不是这次的会面,李畅几乎已经忘记了张晓楠还有父母在海外。 他们之间很有礼貌,简直可以评为社交场上的典范,一举一动像教科书那样规范。唯独缺少的就是随意,那种充满温馨的随意。就像李畅和自己的父母之间,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礼貌。 也许里面有什么问题吧,这样的大家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隐秘,这些隐秘也许是某人心里永远的痛楚,但从来不会表『露』出来。李畅只有凭借自己的敏锐的感觉默默地观察。 婚礼开始的时候,李畅和张晓芙、张晓雷等都坐在一桌,王绢坐在李畅的右边,欣欣坐在李畅的左边,欣欣几乎就没有在椅子上安静地坐下来过,缠着李畅就不放手了,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李畅的脖子上不下来。 “哥哥,萧叔叔要把妈妈接走了吗?”欣欣低声地问。 “欣欣,萧大哥要把你和妈妈都接走,你以后要叫他爸爸,你喜欢他吗?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特别能打架,以后你在幼儿园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你的新爸爸,他会帮你出气的。” “我有点怕他,他太威严、太高大了。要是幼儿园有人欺负我,我告诉你,你帮我出气。幼儿园没人敢欺负我,我跟他们说,我有一个大哥哥,好厉害的,一个人能打倒十几个。我的上铺跟我说了,小朋友受委屈不要告诉家长的,让父母出面那会显得你很没用。但是,告诉哥哥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没有哥哥,只有我有。”欣欣『奶』声『奶』气地在李畅耳边絮叨着,有些话说出来又像个大人一样。 “他给你买的玩具好漂亮的,很好玩的。萧大哥很爱你的妈妈,也很爱你。只要有他在,什么坏人都不能欺负你们。” “我以后是不是就要在北京生活了?北京的幼儿园好玩吗?我能把我的朋友也带到北京来吗?” “可能吧。爸爸和妈妈结婚以后,他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也会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想可能会在北京吧。” “那大哥哥你呢。你总是到处跑,你是不是也在北京?我在北京上幼儿园是不是就可以天天看见你了?你会不会每天送我上幼儿园?” “傻孩子,你爸爸妈妈会每天送你的。” “那你能不能每个星期接我一次?求你了。” 王绢捏了捏欣欣白嫩的小手:“欣欣,现在就这么缠着你的李叔叔了,阿姨要吃醋了哟。” “阿姨,你把李叔叔让给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我给你倒醋,阿姨,吃基尾虾吗?蘸醋吃挺好吃的。” 张晓芙刮了一下欣欣的鼻子:“小丫头,人小鬼大的。来,让小姨抱抱,李叔叔要吃饭了。” “不嘛,我要大哥哥喂。大哥哥,妈妈手上的戒指好漂亮,是你送的吗?” 李畅尴尬地笑笑道:“那枚戒指是你爸爸送给你妈妈的。只是在梦幻珠宝公司定做的。那戒指只有你爸爸才能送给你妈妈,也只有你爸爸送的,你妈妈才会接受,这是你们组成一家的象征,明白了吗?” “我以后也要一枚那样的戒指,大哥哥,你帮我做一枚吧。” “等欣欣长大后,我一定给你做一枚。欣欣结婚时,一定要从梦幻珠宝公司定做戒指。那个时候,梦幻珠宝肯定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珠宝公司了,也只有梦幻珠宝出品的首饰,才能配得上欣欣的美丽。好了,我抱你抱得手酸了,到你小姨那里去吧。”李畅把欣欣递给张晓芙,天知道如果这样聊下去,她还会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 “大哥哥说话要算数。” “一定,但是你要听话,待会爸爸妈妈过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给他们敬酒,祝爸爸妈妈相亲相爱,白头偕老。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欣欣用力地点点头,乖乖地坐到了张晓芙的怀里,就着她的手吃了一条剥好的虾。 主持人的节目结束之后,萧子期和张晓楠过来敬酒,李畅坐的这一桌是女方的家人,自然是整个婚礼的上宾大人了,所以,萧子期先过来这一桌敬酒。 欣欣站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苹果醋,大声地说:“爸爸妈妈,祝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永远爱我。”前面几句是李畅教她的,最后一句却是欣欣临时加上去的。 萧子期明显地长吁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了李畅一眼,温柔地拍拍欣欣的小肩膀,欣欣伸出双手,做出要抱的动作,萧子期高高兴兴地把她抱了起来,欣欣在那一瞬间朝李畅回过头来,看了李畅一眼,眨眨眼睛。李畅读懂了她眼睛里说的话:你看,我很乖吧,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哟。李畅伸了伸大拇指。 张晓楠把他们俩的小动作也看在眼里,眼睛湿润了起来。 几轮酒过去后,李畅跑到了丁文的那一桌。 “你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又在折腾什么呢?”丁文一上来先灌了李畅一杯酒再问话。 “在北大进修呢,业余时间弄个小公司玩玩。” “我给你打个招呼,以后我交代你的事情,别给我推搪。哪天赶紧去把这个特训弄完了,你不弄这个特训,有些事我也不好找你做。” “行行行,丁二哥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敢推搪。这不是最近有点急事吗,一个朋友的长辈得了胃癌,虽然做了手术,但是,你也知道,癌症这个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发,医生说了,能保证两年没事,两年之后就不好说了。我现在正在琢磨能不能用基因方面的治疗方法抑制甚至治疗癌症,人体的许多疾病,包括衰老,都跟某些基因有很大的关系,我想在这方面花点功夫研究研究。所以,现在正跟着北大的傅教授学习。” “嗯,这倒是个正事。”丁文点点头,『『宝 书 网』』:“你这个小子也真是奇怪,怎么又对这个感兴趣了,不捣鼓文物的赝品制作了?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嘛。” 丁老爷子一听,非常感兴趣,拉着李畅就絮叨开了。 当李畅被萧子期拉到萧家那一桌时,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新郎官酒量惊人,李畅还没有等到灌新郎官的酒呢,自己已经有点高了。 萧剑惊讶地看着李畅,脸『色』闪烁不定,李畅也注意到了萧剑的神『色』,很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不就是喝多了点吗?不就是一喝酒就上脸吗?不就是脖子也有点红吗?有必要这样看着自己?李畅赶紧端起杯子要给萧剑敬酒。 萧剑咳嗽了一下,掩饰地端起了杯子,接受了李畅的敬酒。 自从冲虚观一别后,萧剑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畅。他觉得李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如果这个时候再让他与李畅比试,他已经没有信心了。难道这段时间他又有了奇遇? 李畅虽然和萧子期的关系不错,但并不代表他也欣赏萧家这个家族。相反,李畅不是很愿意走进萧家大院,在那里,他总觉得有种压抑感。也许,这是数百年的沉淀所造成的贵族气?李畅有时想,如果贵族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他还是做一个平民好。一个有钱的平民。 晓楠姐终于要嫁进这个贵族院子了。实际上,晓楠姐也可以算是贵族出身,但是,比起萧子期来,她更平民化一些。 ------------ 第35节、特训(一) 第35节、特训(一) “傅教授,我要请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实验室的研究工作我就不能参加了。”李畅参加完张晓楠的婚礼后,回到实验室对傅教授说。 傅教授有点吃惊,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李畅的存在了,习惯了李畅时不时提出别出心裁的想法和与众不同的意见。有了李畅的参与,原先的一些课题研究进度加快了不少。傅教授正在考虑怎样把李畅正式吸收成自己的学生,这样做的阻力比较大,困难不少。让一个连大学门都没有进过的高中生成为傅教授的硕士研究生,的确有点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也很难说。即便是说可以不拘一格培养提拔人才,可是这样的提拔也太过惊人了,坐直升飞机还是火箭? 所以,这样的念头傅教授还只是埋在心里,正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学院领导的意思。就走这个时候,李畅居然提出请一个月的假,也难怪傅教授吃惊了。 “怎么请这么长的假?有什么急事吗?”傅教授问。实际上,傅教授准不准假对李畅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他才是这个实验室的老板。但是,大家好像很习惯这样的做事方式。 “这事……”李畅迟疑了一下,“抱歉,我不能告诉您原因。不过,只有一个月,我也不会出远门,估计还在北京。” “你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傅教授敏锐地抓住了李畅话里的一点漏洞。 “现在还不清楚,我得听从别人的安排。” 第二天上午,一辆军用牌照的奥迪把李畅从办公室接走了。傅教授从窗口往下看去,心里更『迷』糊了。 李畅坐上车,半个小时后,奥迪进入了西山山脉,在一条两边都是平房的曲折蜿蜒的小路中盘旋了很多次以后,车子进入了一个军营。 司机在军营前停下车,到传达室打电话,不一会,一个中尉出来迎接。司机递给中尉一个牛皮纸信封,敬了个军礼,把李畅交给他,就开车走了。李畅自始至终都没有搞清楚司机的身份。 李畅上了中尉开的吉普车进了军营,车子在军营里又蜿蜒开了好几百米,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面,中尉跳下车,带着李畅进入小楼,上了二楼,打开一个房间,对李畅说:“李先生,这是你的房间。特训期间,这就是你休息的地方。这是房门钥匙。需要什么服务,可以找楼层服务员。有什么服务员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可以找我。你先休息一会,换好衣服,十点钟我来接你去见教官,教官在训练场。中午我带你去食堂吃饭。你在军官食堂就餐,这是你的就餐卡。” 这是一个标准的客房,双人间,带洗手间。李畅试了一下,居然还有热水,部队的招待所条件还行嘛。床上有几套军服,不过没有肩章。看来这是他特训时的衣服。 十点钟,中尉准时过来接李畅,步行来到训练场,一个少尉正在那里等待。 少尉很不耐烦地看着李畅,衣领没有扣整齐,风纪扣也没有扣上。肤『色』太白,皮肤太嫩,没怎么见过阳光。又是一朵温室里出来的小花骨朵。也许,这又是一个通过关系过来镀金的少爷公子吧。这种人吃不了什么苦头,跑这里来干什么?也许是他的老爸见他呆在家里闷得难受,过来让他学个三招两式,然后到连队混一段时间,再找机会调到参谋部或者其他机关部门,或者直接去军校,总之是为了混个出身。 这样的人少尉也不是没有接待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不管是怎样的歪瓜劣枣,他都会以标准的程序对来人进行训练,至于对方是否偷工减料,是否阳奉阴违,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教官好。”李畅敬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军礼。 少尉怀疑地看了李畅一眼,这个家伙没有以前那些少爷公子们那样饶舌或者傲慢,少尉回了个军礼:“我是郭大鹏教官,你以后叫我郭教官就行。在这一个月中,由我对你进行全方面的特训。今天我先看看你的身体素质和基本功,然后再针对你的具体情况编制一套培训计划。你先围着『操』场跑十圈。” 李畅目测了一下这个『操』场,这并不是一个标准的田径场,而是用来进行打靶训练的场地,一圈下来怎么都有八百米,十圈就是八千米。好家伙,一上来就将近一万米的长跑,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有时间限制吗?”李畅随口问了一句。 “你是打算用一个月跑完这十圈吗?” 李畅没有再说话,拔腿就往『操』场跑去。 李畅自从拥有异能之后,特别是联系了那本秘笈之后,自我感觉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身子感觉轻盈很多,但是,他从来没有测试过自己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趁这个机会也正好测试一下。 少尉点燃一根烟,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李畅远去的身影,真是一个十足的菜鸟,这是8000米,不是百米赛跑,一开始就拿出跑一百米的劲头,我看你一圈下来还怎么跑。这家伙的爆发力还行,一百米的速度很快,可惜没有拿秒表,应该能到11秒吧。200米了,还能保持这个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强,也不完全是一块废料吧,稍加点拨,会有点出息的。只是动作不是很标准,姿势难看,400米了,跑了半圈,不对啊,怎么还能保持这个速度?错觉,绝对是错觉,应该把秒表带来。我的烟还没有抽完,他跑完这一圈怎么也得让我把这根烟抽完吧。 怎么,一圈就过去了?他今天吃了兴奋剂了? 一个上尉走到了郭教官的身边:“郭排长,这是谁啊?这么变态。” 郭少尉赶忙转身敬了个礼:“报告连长,这是军区送来特训的学员李畅。已经是第二圈了,一直保持这个速度。” “李畅?这个学员有点意思。体力很好,身体素质不错。就是不知道其它方面怎么样。” 汗!狂汗!郭少尉偷偷地鄙视了一下这个连长,这样的速度还是不错?你把连队里最好的拉出来试试?这家伙的速度简直是变态。 三圈过去了,『操』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军人。 五圈过去了。有的军人惊叹起来:“是不是来了一个专业的长跑运动员?准备奥运会吗?” 另一个军人马上对此人的无知无情地鄙视了一下:“你懂不懂,这是长跑的速度吗?这是百米赛跑的速度!天啦,听说他已经是第六圈了,每圈800米,他已经跑了4800米了。他是世界冠军吗?我得回去拿纸笔过来,我要找他签名。” 连长还是马上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领导力和判断力:“郭排长,马上联系医务所,让他们立即派人过来,准备好急救用具。另外,把车子准备好,随时准备送医院。这家伙可能用了违禁『药』品。” 当李畅跑完8圈回到郭教官面前时,他很纳闷怎么多了这么多不相干的军人,一个个都像看猴子似的看着自己,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军人。怎么?不会吧,担架都抬来了! “报告教官,8圈已经跑完,请指示!”李畅又一次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稍,稍息吧。”郭教官觉得有点头晕,要找个地方靠一下。借谁的肩膀用一下? 穿白大褂的军人围了上来,一个中年白大褂扶着李畅说:“调匀呼吸,不要着急坐下,慢慢走一会。”顺势『摸』着李畅的脉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转头对另一个拿着一根粗大的针管过来的军人说:“用不着了。” 白大褂松开了李畅,对连长抱怨说:“老董啊,你是在耍我们吗?这个人比谁都健康。你这个家伙,这么大年纪了,做事还是『毛』『毛』燥燥的。” 连长被白大褂训得脸红了红,没有说话。白大褂向自己的手下挥了挥『『宝 书 网』』,撤了吧。” 连长喊住了中年白大褂,跑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白大褂眉『毛』一扬:“你说的是真的?我刚才给他把了脉搏,不像是这样啊。怎么可能呢?” “所以啊,我才把你喊过来嘛。要不我吃饱了撑的?”董连长说。 “没道理啊,他没道理这么做啊!”白大褂看了远处的李畅一眼,“可是,以百米的速度跑了8000米,老董,你没有看错吧?从我多年行医的角度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董连长有点急,急赤白脸地喊了起来:“李畅,过来一下。” 李畅小跑来到董连长面前:“报告连长,找我有事?” 董连长再三看看李畅:“你没有事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跑前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说实话,这都是为了你好。” “报告连长,只是喝了一杯水。” 白大褂又一次给李畅把了一下脉搏,翻看李畅的眼皮看了看,招呼另一个白大褂过来,二话没说,抓住李畅的手,在他的手指上采了几滴血。 “干吗还要采指血?”李畅不解。 “例行检查,你下午就不要特训了,先休息一会,观察一下。”白大褂做出很权威的样子说。 ------------ 第36节、特训(二) 第36节、特训(二) 李畅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看了一会电视,郭教官上门来了,叫他去吃中饭。 “李畅,你是不是练过武术?”郭教官吃饭的时候,突然问道,他想了半天,只有这个可能了。莫非电影里表现的那种武术是真有其事?不是特技? “算是练过吧,照着一本书练过擒拿术。好像还是你们部队的教材。” “我们部队?”这句话让郭教官听得挺刺耳的。你不是军人?不过他把这种不满压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白大褂找到董连长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把董连长说得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居然上天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宝贝。 听完白大褂的话后,董连长马上把郭教官喊来:“下午马上开始对李畅的特训。” 身体素质是不用考验了,他这种跑步的速度,连队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郭教官听说李畅学过擒拿,下午就安排了连队的几个高手和他对练。 对练的结果让董连长喜出望外,也让旁观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特种部队中最精锐的连队中选出来的最精锐的搏击好手,在李畅面前都支持不了几招。并不是李畅的招式有多精妙,完全是他的变态的速度和力量,而他的招式,实在是不能让人看得入眼,可是在那种变态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再好的招式都成了摆设。 “他nnd,这是来参加特训的,还是来给我们上课的?”董连长既不忿,又高兴地说。 这样以来,郭教官的特训计划上,体能和搏击两项基本上就可以划去了。 “下面让他练什么?”郭教官请示。 “练……让他练军姿吧。”总得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要不然后面的特训怎么还进行得下去?教官的威信将不复存在。 练军姿对李畅的确是一个考验,要李畅单调地练着正步,或者纹丝不动地直立,比跑几个万米还要让李畅恼火。特别是军姿,稍有不标准,郭教官就开始得意地呵斥起来。 李畅干脆利用练习军姿的时间练起功来,这招还挺灵的,入定两个小时后,醒来时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军姿的练习花了半天的时间,效果还是有的,至少李畅的军礼已经像个老兵的样子了。 第二天就把一周后才会进行的枪械训练提前了。 李畅对枪械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有以前接触过的几种枪型。并且,李畅每次用枪多是他复制出来的枪械,具有一些特殊的用途,用起来随心所欲,指哪打哪。真正实际的枪械,他玩得也不多。 郭教官见李畅把玩枪械的手势,就知道他在这方面还是一个菜鸟,所以,当郭教官一连十发子弹的立『射』打了99环时,投向李畅的眼神有了掩饰不住的得意。 李畅在长安市公安局的训练中心玩过枪械,不过那次玩的都是手枪,玩了四五种手枪,50米立『射』,十发能达到100环。这次首先接触的却是半自动步枪,300米立『射』。刚开始李畅还不熟悉枪械『性』能,第一轮十发子弹成绩不是很好,才打了60多环,但是第二轮准头就提高不少,达到了89环,到第三轮时,已经提高到95环,第四轮结束后,郭教官就不要李畅练习立『射』了,改打移动靶。因为十发100环的成绩,已经超过了自己开始的示范成绩。 然后就是狙击步枪,1000米的静止目标和移动目标,练习在各种各样的地形地貌下,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怎样击中选择的目标,怎样在开枪后隐蔽和快速转移,以保护自己。 然后又是对其它各类枪械的熟悉,快速的拆卸安装和保养,这里真不愧是特种部队最强的特训场地,枪械种类之多,让李畅叹为观止。郭教官对李畅的要求是,在任何时候,利用任何枪械都可以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只是郭教官不知道的是,熟悉这么多的枪械对李畅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只要熟悉两三种枪械就可以了,因为他永远不会出现手头没有熟悉的枪械,而需要用不趁手的枪械去完成任务的情况。这些枪械都已经存在他脑子里了,只要他愿意,瞬间就会持枪在手。 然后就是各种特种作战手段。比如,诡雷的布设,地雷的制作,各种陷阱的设计和识别,各种伪装和化妆的技巧,各种车辆的驾驶,只是时间有限,没有让李畅有驾驶飞机的机会。不过郭教官这话可能是托词,李畅想。李畅现在是自由身,时间有的是,只要他愿意。不过安排学习飞机驾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来丁副局长也不是什么都能搞定的。 在练习攀高时,李畅再一次让郭教官开了眼界,他居然在攀崖时像壁虎一样爬了上去。速度之快,如履平地。这家伙小时候八成是在森林中长大的,跟猴子学的技巧。郭教官猜测。只不过有一点他不知道,坚硬的崖壁对李畅来说就像面团一样,想让它变成什么形状就变成什么形状,所以,李畅爬崖壁就跟爬梯子没什么区别。后来有一次郭教官在给学员示范时发现了崖壁上留下的几个李畅忘记抹去的指痕,深达数公分,郭教官试了试,挺好受力的,郭教官在这些指痕前楞了好一会儿。怪不得李畅那家伙能像壁虎一样攀爬,像猴子一样灵巧。 上面这些训练内容花费了李畅两个星期的时间,从第三个星期开始,换了一个教官,开始教李畅各种间谍小技巧。怎样安置和搜寻窃听器,怎样使用针孔照相机,怎样使用其它一些小巧的间谍设备,怎样使用密码,怎样跟踪和反跟踪。 李畅不知道丁文安排的特训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容,他想干什么,把自己培养成间谍吗?间谍李畅是不会去做的,李畅答应丁文来参加特训,只不过是想增加一些自保的能力。 最后一个星期又换了个教官,这次是教自己的野外生存技巧。怎样宿营,怎样识别有毒无毒的各种植物、果实,例如哪些蘑菇是有毒的。怎样利用身边的各种『药』材,解决身体上碰到的各种突发疾病,例如,碰到毒蛇咬伤该怎么办?在野外如果吃了不洁的食品拉肚子时又该怎么办?怎样利用野外的各种自然条件制作简单的工具,甚至教他在没有火种的情况下怎样取火。李畅对这个很感兴趣,心想以后带着王绢去野外游玩时,就可以小小地『露』一手了。 紧紧张张的一个月特训下来,李畅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特训结束的当晚,董连长找到了李畅的房间。 “这次特训的收获怎样?”董连长和颜悦『色』地问。 “收获非常大,非常感谢董连长,感谢我的那几个教官,我想明天请你和几个教官吃顿饭,表示一下心意。”李畅说,并且猜测董连长的来意。这一个月以来,董连长还是第一次到自己的住处来,他总不会是特意来送别自己的吧?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特训学员,董连长一个月总要接待十起八起的,没必要这样殷勤吧。李畅还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 “以后有什么打算?”董连长像个老狐狸一样微笑着。 “还是办好自己的公司吧。离开一个月了,不知道傅教授他们的进展怎样了?有事的时候就帮帮丁二哥他们好了。”李畅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办…..办公司?”董连长有点结巴,“你不是军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军人?”李畅好奇地看着董连长,“丁副局长没有向你们说清楚吗?” “丁副局长是谁?我们从来不问学员的来历,这是军事机密。来这里特训的学员总有着各种各有特殊的渠道,但是大多数都是军人,或者是即将成为军人。你还年轻,以后不会参军吗?”董连长还是带点希冀地问。 “不会吧。我正在办一个小公司。顺便在一个稍微特殊的『政府』部门兼点职。”李畅说。既然丁文不说,李畅知道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机密,所以也不能说,只好含糊过去。 董连长有点猜不透李畅的身份,人家都是在『政府』部门做事,顺便从事第二职业做点生意,灰的暗的收入弄一点点,他倒直接,主业是做生意,把『政府』部门的工作当作了兼职。听见他不愿意当兵,董连长有点失望。李畅这样的苗子打着灯笼也难找,董连长早就打好了主意,如果李畅是军人,他想法设法也要把他弄到自己的连队来。 第二天中午,李畅宴请董连长和自己的教官,酒酣耳热之余,这些教官和李畅称兄道弟起来。郭教官是教授李畅时间最长的教官,朝夕相处了两个星期,也是这几个教官中最为郁闷的一个,因为他最拿手的枪械和擒拿搏击在李畅面前反而好像学生一样。 下午三点的时候,那个司机准时地开着车过来接李畅了,在路上,李畅接到了张晓楠的电话。 “你赶快过来,出大事了!” ------------ 第37节、抢劫事件(一) 第37节、抢劫事件(一) 张晓楠婚后定居在北京,欣欣也接到北京来了,但是张晓楠和萧子期都是事业型的人,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事业,萧子期已经被内定为家族的接班人,要打理家族的生意,他开始想要张晓楠辞了在梦幻珠宝的工作,并且把张氏企业也完全交给弟弟打点,过来帮他打理家族的业务,家族的企业规模比张氏企业要大多了。很自然,张晓楠没有同意萧子期的这个想法,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人,从小就脱离父母的照顾独自创业,有很强的主见和特例独行的个『性』,虽然两个人相爱,但是却不一定要一个人依附另一个人。所以,她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宜阳那边,梦幻公司的本部现在还在宜阳。 虽然现在梦幻珠宝的年销售收入还比不上张氏企业,但是利润率却高得吓人,单从利润来说,梦幻珠宝的年利润已经与张氏企业相当了,这还只是成立刚一年的公司。正因为张晓楠非常看好梦幻珠宝的发展潜力,所以她把自己的工作重心已经完全放到梦幻珠宝上面来了。张家虽然在梦幻珠宝只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张晓楠坚信仅仅这百分之十的规模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远远超过张氏企业。 并且,从大气候来说,房地产行业虽然正在热『潮』之中,但是,国家已经采取紧缩银根,宏观调控的政策,房地产的好日子也快走到头了,快速的增长步伐已经和缓了下来。 萧子期对张晓楠不遗余力地帮李畅打点梦幻珠宝开始还是有点抱怨,但是不知怎的,他对李畅却怎么也恼恨不起来,也许,一种叫做兄弟情谊的东西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了吧。慢慢地,他也习惯了张晓楠的生活方式和经营策略,特别是看到梦幻珠宝的年终报表之后,他对张晓楠的远见卓识就只有佩服了。 正当李畅的特训接近尾声的时候,张晓楠又回到了北京,就在她回京后不久,他接到了梦幻珠宝保安部经理曾昆的电话,梦幻珠宝公司在上海的一个专卖店遭到了抢劫,员工两人死亡,一人受伤,货物损失达到五千万元。 张晓楠知道李畅在特训,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晓楠马上在第一时间给李畅打了电话。 “去西山。”李畅对司机说。 张晓楠婚后与萧子期住在西山萧家大院的一座别墅里,当时李畅在张晓楠婚礼结束后去看过一次,还知道路线。 司机在萧家大院门前停住了车子,里面就进不去了。已经有门卫走了过来,可能是因为车子的牌照是部队牌照,门卫显得很礼貌。 司机放下李畅就开车走了。还没等李畅和门卫细说原由,就看见一辆奔驰从里面风驰电掣般驶了出来,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口,带来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声音,萧子期从里面跳了下来。 门卫很惊讶地看着李畅,这人看不出来有何能耐,居然让少主亲自出来迎接。 李畅坐上车,萧子期一转方向盘,车子转了个急弯朝着来路驶去。 “晓楠正在安排人手和交通工具,你到了就能马上出发了。”萧子期紧盯着前方,把车开得飞快地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那边也有些关系,都交给晓楠了。你们去到那边,要万分小心。这次出手的那帮家伙不是一般人,又是地头蛇。你要好好处理才是。我这边暂时还脱不开身,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赶过去。” “姐夫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了吗?” “路上晓楠会和你详细说的。” 进了别墅,欣欣已经被张晓楠哄着去睡觉了,倒没有过来痴缠李畅,张晓楠见了李畅,说:“刚从训练基地回来吧?先别回去了,我们马上出发,机票已经订好了。你给王绢打个电话说一声。” 马上有一个大汉进屋来,恭敬地对张晓楠说:“可以走了吗?都准备好了。” 外面有两辆车,张晓楠招呼李畅坐上了第一辆车,保镖坐上了后面一辆车。这次张晓楠去上海,还带了两个保镖。以前出门从来不带保镖的,嫁入萧家后,萧家的保安部门一定要给张晓楠安排保镖。这次去上海处理专卖店被抢劫事件,保镖更是要随时保护的。 “没耽误你特训吧。”张晓楠和李畅坐在车子的后排,张晓楠近距离看了看李畅,“气质不一样了,有了点军人的感觉,坐姿很挺拔。你好像总是晒不黑啊,用什么防晒霜了?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室内特训?” “没有,昨天刚刚结束,今天正准备回家呢。抢劫事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现在警方有什么线索了吗?”李畅问。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正是专卖店客人最少的时候。警方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曾昆从长沙乘飞机过去,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往机场赶了。现在是四点钟,下午五点的航班,估计我们同时到达。”说到这里,张晓楠严肃地说:“李畅,在到达那里之前,我给你几句忠告,不要擅自出头,这些事情都由警方来处理,我知道你刚刚受过特训,心里巴不得找个案子试一下身手。但是你别忘了,你不是独行侠,你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你需要的是运筹帷幄,而不是赤膊上阵。另外,你不能离开我太远,你要保护我的。” “你不是带了几个保镖吗?他们保护你还不够?” “我是女士啊!并且我还是你姐。这几个保镖的身手哪有你厉害!” 李畅很少听到张晓楠用这样娇嗔的语气说话,看来爱情的力量使得她慢慢地褪下了外表那层坚硬的保护壳,而慢慢地从一个女强人转变为一个娇弱的女人了。 出了机场的候机大厅,就看见曾昆带着两个人等在那里了,看来还是他们更快一点,同时,还有萧子期安排的人来接机。 李畅他们顾不上去宾馆,先去了事发现场。 南江路是上海著名的珠宝一条街,在这条街上聚集了全国和港台知名的珠宝品牌,还有两家国际品牌。梦幻珠宝在这条街上还是一家不是很起眼的公司。相对于其它一些有着数十年历史的大品牌,刚成立才一年的梦幻珠宝还是稚嫩很多。 这家专卖店李畅从来没有来过,实际上,梦幻珠宝去年这一年在全国建立了很多家专卖店,李畅除了在宜阳的总部,哪个专卖店都没有去过,他的时间都花费在学校的听课和实验室的建设上面了。这个董事长做得有点汗颜啊! 已经是灯火辉煌的夜『色』了,这条珠宝品牌聚集的街道更是珠光宝气,李畅皱着眉头看了看这条街,又看了看已经被警察贴了封条的门市,对曾昆说:“在这条街上,梦幻珠宝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成为歹徒抢劫的对象呢?” “由于梦幻珠宝开店较晚,这里已经没有合适的位置了,后来花大价钱盘下来的门面也稍微有点偏,但是,这一年里,梦幻珠宝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这得益于梦幻珠宝的质量和顶级珠宝的种类数量,一点不亚于世界上最著名的珠宝公司,但是在价格上却有着相当强的竞争力。可能有两点吸引了歹徒的眼光,一个是店里顶级珠宝的库存非常可观,另外就是这个位置的偏僻,易于撤退。”曾昆说。 “店里的库存是公司的绝对机密,歹徒是怎么知道的?另外,店里的珠宝我都做了标记,每个专卖店也都由冲灵道长做了特殊布置,如果不对珠宝做特殊处理,没人能够把珠宝携带出去。歹徒是怎么办到的?” “很不幸,店里有歹徒的内应。” 这就容易理解了,再强大的堡垒总是很容易从内部攻破。李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内应抓到了吗?” “已经死了。有两个店员被打死了,其中一个就是内应。”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李畅认识,正是上次在拍卖场抢劫事件中合作过的刑警队吕队长。 吕队长看见李畅,也很惊讶,疾步走了过来:“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他们请你来的?” “我刚到。我的店子出了点事,我总得过来看一下。吕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梦幻珠宝的总经理张晓楠女士,这是梦幻珠宝保安部经理曾昆先生。张总,这是刑警队的吕队长。” 吕队长是梦幻珠宝在上海的办事处工作人员联系上的,他听说梦幻珠宝的老板过来了,于是开车来到现场见见这个老板,也希望能从他们嘴里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梦幻珠宝的老板竟是旧识。 现场已经勘探过了,吕队长让人揭下封条,把李畅一干人接进店子。 柜台外面的地上有一滩血迹,并且画了一个人形的痕迹,想必这就是死者被枪击的位置,还有一处是在柜台里面。柜台里的珠宝已经被扫劫一空,连一些稍微低档些的珠宝也没有留下,歹徒看来做得很从容。 ------------ 第38节、抢劫事件(二) 第38节、抢劫事件(二) 李畅把吕队长拉到一旁,既然是熟人,并且以前还结下了一些交情,事情办起来会方便些。 “吕队,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由于店里有内应,所有的警报装置都提前被破坏了,警察赶到现场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所有的监控装置都没有起作用。歹徒的这次行动处心积虑,计划严密周详,看来是早就盯上你的店子了。” “你有那个内应的详细资料吗?还有整个案子的侦察情况。” “有,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吕队长对李畅有种特别的信心,上次那次抢劫和挟持人质的事件,也是因为有了李畅的『插』手才能顺利地解决。这次出事的是李畅自己的店子,可是在吕队长的内心,李畅不像是一个当事人的身份,反而更像是一个同行。这个案子的影响非常大,在这条著名的街上发生这样的劫案,那些品牌厂商都有点人人自危的担忧。吕队长的压力非常大。也许这个神奇的小子真的能发现什么吧。 和吕队长他们告别候,李畅几个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宾馆,在等电梯的时候,就听见身旁有人问:“您是李畅李先生吗?” 李畅回头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女警官。 “我就是李畅,你是方琪方警官?” “哎呀,真的是李先生,差点认不出来了。这是吕队让我送来的资料。”方琪递过来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一连崇拜地看着李畅。 “谢谢!”李畅对这个漂亮女警官有点印象。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几个人拥了进去,方琪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张晓楠在电梯里对李畅打趣道:“到哪里都有粉丝啊。我看这个漂亮女警官对你很是崇拜哦!” 李畅嗫嚅道:“不就是上次来上海碰巧认识了吗。她是吕队长的手下。” 曾昆不怀好意地呵呵地笑了起来。李畅瞪了他一眼:“再笑!小心我解雇你。” 李畅坐在沙发上,倒出牛皮纸信封里的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一页再传给张晓楠和曾昆。 刑警队掌握的情况还不是很多,这个内应叫林洁,女,二十三岁,是本地人,进入梦幻珠宝公司上海专卖店已经有半年的时间,原来是xx商场珠宝柜台的营业员,梦幻珠宝在上海只开设了一个专卖店,店里十个员工,店长、收银员和两个内保是从公司本部派来的,原来张氏企业的老员工。店员都是在本地招聘。 专卖店的管理非常严格,前面说了,每个专卖店都让冲灵道长做了特殊的布置,所谓的特殊布置就是阵法了,这个阵法只对特殊的东西起作用,而这个特殊的东西就是李畅加载在珠宝上的,说直白点,就是有点像商品上的磁条,消磁后才能平静地通过报警装置。而专卖店里的商品也要通过类似的一个‘消磁’的『操』作,才能被带出店门。否则,由于阵法的作用,珠宝根本就无法出门。一方面这防止了商品被偷窃,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另一方面,即使碰到抢劫,抢劫犯如果不知道内情,也无法把珠宝带出门外。当珠宝未‘消磁’就被带出门时,它会自动地被阵法传回到柜台里。 专卖店里的‘消磁’『操』作是由店长亲自进行的,都是在公司本部接受过培训之后才能正确地『操』作。 林洁进来后,开始表现得还算正常,这人嘴皮子活络,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人又长得漂亮,体态风流,很快就和店长搞好了关系。据警察对店里员工询问的结果表明,林洁可能用美『色』把店长拉下了水,并且从店长那里学会了‘消磁’的『操』作。 劫匪无法在晚上进行抢劫,因为一到下班的时候,所有的珠宝都会收入地下室里的保险柜里,地下室和保险柜必须要店长和两个内保同时在场才能打开,『操』作难度比较大。而选择在中午,一方面店里的商品都摆进了柜台,不用费太多功夫,另一方面,这个时候,天气炎热,店里的客人非常少。 警察猜测,当劫匪进入专卖店的时候,林洁利用偷偷配制的钥匙打开了监控室的门,关掉了监控装置,警察从林洁的口袋里发现了那枚配制的钥匙。并且劫匪用袜子当成头套掩盖了自己的面部,对那些员工的询问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准确地描绘出劫匪的外貌。 进入店里的劫匪一共有五个,外面负责望风的、开车的就就没有统计了。两个内保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制服了,劫匪手持枪械的威力太火爆,两个不能持枪的内保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一个内保受了重伤。劫匪太熟悉情况了,他们把员工赶到一个角落里后,马上搜罗柜台里的珠宝,同时要求店长进行‘消磁’工作。 店长开始还进行敷衍,不过劫匪很痛快地一枪崩了他的脑袋,然后让林洁进行‘消磁’。林洁很配合地进行了‘消磁’工作,但最后不知为什么惹恼了劫匪,也被一枪崩了头。 基本过程就是这样了,李畅合上了卷宗,沉思起来。 张晓楠看完卷宗之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恢复营业。需要从本部再派一个店长和两个内保过来。对于因公殉职的店长,要妥善与他家属商量好抚恤金的事情以及家属提出的其它一些条件。受伤的内保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明天上午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内保。另外一个内保回到公司本部,另行安排工作。曾昆马上回公司本部,负责运送一批货物过来。李畅,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晓楠姐,就这样安排吧。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俩分一下工,你负责专卖店的重新营业工作和一些善后事宜,我负责这个案子。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蹊跷,不是简单一件抢劫案。” “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曾昆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刚开始在上海开设专卖店时,梦幻珠宝在这条街上应该还没有什么名气。可是,那个时候这个叫林洁的内应就被招聘进来了。从她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预谋的,是经过周密的策划的。如果说,从那个时候起,这些抢劫犯就开始瞄上我们这个不起眼的小店,莫非说这些劫匪都是非常有远见卓识的人?知道一年后梦幻珠宝就会壮大起来?那时就知道梦幻珠宝有许多了不起的顶级珠宝?我要是一个抢劫犯,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知名的品牌专卖店上,因为你不知道一次有可能掉脑袋的行动能不能换来相当的收获?而抢劫那些知名的品牌店,收益就保险多了。”李畅说。 “上海的专卖店我们设立比其它城市晚一些,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面门市。等到在上海珠宝一条街占据了一个位置时,梦幻珠宝在外面已经小有名气了,当然那个时候还比不上那些大品牌。”张晓楠『插』进来说。 第二天上午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内保,内保受伤很重,这次虽然把命捡回来了,但还不能开口说话。从医院出来后,张晓楠去店里安排开业相关事宜,曾昆准备返回公司运货,李畅已经从吕队长那里得到许可,专卖店已经勘查清楚,他们可以进去做开业的安排了。 李畅则独自一人来到刑警队,上次在上海的时候就曾经去过,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吕队长、钟队长还有方琪警官都在办公室里。 “你来得正好,有一个新情况正想告诉你。”吕队长招呼李畅坐下,递给他一张a4纸张。“从林洁的社会关系的调查中,我们发现,林洁有几个经常在一起玩耍的牌友,其中有一个叫周正的男人,在电力局工作,他和林洁的关系非常好,可是,我们的侦察员上午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失踪了。从昨天起就没有去上班。他们领导说他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到他家里去调查,他父母却说公司派他出差了。这个人两头撒谎,查看他带走的东西,换洗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带,只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带走了。” “谢谢你们了,但愿尽快找到这个叫周正的人吧。哦,你们有没有他的电话?”李畅想起自己的一个本事,可以用来发现这个叫周正的男人。 “有他的电话,不过一直关机。与他联系不上。” 李畅想了想,知道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这种情况下,歹徒一般都像惊弓之鸟,肯定不会用原来的电话卡开机的。现在只有想办法锁定他的银行卡,看他需要不需要取钱。 李畅回到宾馆,张晓楠安排完专卖店的事宜也回来了,曾昆已经回公司本部了。 “警方没有任何收获。”看着张晓楠询问的眼睛,李畅无奈地说。 ------------ 第39节、抢劫事件(三) 第39节、抢劫事件(三) 晚上十点的时候,刑警队的电话响了,值班的方琪接听电话后,告诉吕队长:“队长,发现了周正的银行卡在北京东路工商银行的atm机上使用过,取走了5000元钱。” “快,马上出发,去现场。”吕队长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通知李畅,叫他也赶到现场。” 北京东路之行收获不大,atm机上的监控录像表明,这个取钱的人不是周正,虽然在炎热的夏天,这个家伙也戴上了口罩,时间又是在夜晚,监控录像里看不大清楚,但能判断他不是周正。痕检也没有获得太有用的东西,对方很小心,没有留下指纹。 也许是周正自己觉得亲自上银行太危险,所以找了一个马甲帮忙?或者银行卡被熟悉的人偷走了,趁着夜深人静来取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周正在玩金蝉脱壳之计,他知道警察肯定在监控他的银行卡,有意利用一个与案情无关的人的掩护,通过取钱来暴『露』一个虚假的位置,而此刻他可能已经离开了上海? 在专卖店里销售的珠宝有几个档次的,最顶级的珠宝都是李畅制作出来的,还有次一级的珠宝,是其他工匠制作出来的,凡是李畅制作出来的珠宝,在‘消磁’前,李畅都可以感应到它的位置,可是经过‘消磁’后,李畅就失去了这种感应能力。李畅现在就无法感应那些被抢劫的珠宝。 还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李畅的心头,为什么抢劫犯在这条街上恰好就抢劫了梦幻珠宝的店铺?并且仅仅抢劫这个店铺,而不是同时横扫其它的店铺?实际上从保安措施来说,梦幻珠宝的保安措施是最为严密的了,抢劫犯也为此很早就开始做准备。难道仅仅是偶然,或者自己的运气差到了极点,正好像被抓阄一样碰上了?买彩票也没有这样的运气啊! 李畅再次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张晓楠还没有睡,正在李畅的套房的客厅里等候着。 “还是没有收获?”张晓楠起身给李畅倒了一杯水。 “没有。敌人太狡猾。晓楠姐,你在经营过程中与什么人发生过冲突吗?或者有过什么不大友好的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很多啊,那些知名品牌都是梦幻珠宝的竞争对手,不过现在那些大品牌还没有把梦幻珠宝看在眼里吧。说到冲突,好像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莫非是他?” “谁?”李畅精神一振,马上挺直了背。 “实际上也是一件小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很难想象他会为了这种小事做出这么大的举动出来。”张晓楠还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 “你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那是在上海的产品展示会上,那时,专卖店刚开始筹备。在展示会上,我认识了帝王珠宝的老板关晓文,他当时表达了与梦幻珠宝合作的意愿,我没有同意。我知道他所谓的合作是想让梦幻珠宝为帝王贴牌生产,我怎么能容忍这种把梦幻珠宝沦为二流品牌的行为,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可能就是梦幻珠宝最后被帝王吞并。何况,梦幻珠宝的产品质量比帝王还要强不少,只不过暂时没有它那样的名气罢了。可是,他会为了这件事采用杀人抢劫这种手段?” “你有他的电话吗?”李畅问。 “好像他当时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我打电话问问。” 张晓楠电话打到北京的家里,萧子期接的电话。张晓楠说明自己的意图,萧子期手忙脚『乱』地在张晓楠的名片夹里翻看,还真的找到了帝王老板的名片。 萧子期把关晓文电话报了出来后,关心地问道:“怎么现在还没睡下?进展不顺利?” “嗯,不是很顺利。现在还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李畅怀疑这个叫关晓文的家伙,他曾经有过吞并梦幻珠宝的念头。”张晓楠一边说着,一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忙乎了一天,真的有点头疼。 “关晓文?帝王珠宝?我派人去调查一下,你先休息,别累着了。明天早上等我的消息。” “你也早点睡吧。” 李畅看着张晓楠收了电话,调侃地说:“晓楠姐,姐夫对你很疼爱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哥这么温柔地和人说话呢。” 张晓楠拿起沙发靠垫扔了过去:“李畅,长大了是不是?学会拿你姐开涮了。说正经的,子期说现在派人去调查这个关晓文,明天早晨给我消息。明天早上再说吧,有了消息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早晨,刚吃过早餐,萧子期的消息就过来了。李畅回到房间,上网收了萧子期发来的邮件,终于了解到帝王珠宝的关晓文的一些情况。 关晓文开始以盗卖古玩起家,后来投资了一个玉石矿,以这个玉石矿为起步,开始涉足珠宝行业,关晓文工于心计,善于经营,通过一些合法非法的手段,吞并了几家小规模的珠宝公司,在十年的时间内就把帝王打造成国内著名的品牌。 不过,关晓文的生意不仅仅局限于珠宝行业,他还是国内最大的处理赃物的庄家,黑道各种来历不明的珠宝玉器,都是交给他销赃。只不过,他很狡猾,并不亲自与赃物接触,而是通过一些经营典当铺的代理收购赃物。至少在手续上是合理合法的。 关晓文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好『色』。但凡有点姿『色』、平头正脸的,他都不会放过。此人嫉妒心极重,做事不择手段。 邮件上还有关晓文公司的资产、公司地址、公司的主要高管、主要社会关系等资料,非常详尽。李畅不得不佩服萧子期,不管是他个人的能力,还是萧家本身的能量,能够一晚上得到如此详尽的数据,还是相当有路数的。 张晓楠看到有关关晓文好『色』的描述时,脸红了红。莫非这真的是关晓文做的勾当。想起那天与关晓文相遇时他无礼的举动和眼神,张晓楠猜测到事故真正的缘由还是在这个关晓文吧。想到这些资料是丈夫收集来的,他不会对这个起疑吧?张晓楠有点忐忑。 这些事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对李畅开口,于是张晓楠婉转地对李畅说:“这也算是唯一的线索吧,反正现在也没有特别的线索,不妨从这里查查。” 李畅再一次看了看邮件里的文字,好像没有特别的理由要调查关晓文,就为了他曾经想收购梦幻或者想利用梦幻贴牌?如果说就为了这个理由就想出抢劫的招数来,也未免太牵强了些,警察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关晓文采取措施的,看来还得自己去调查一下,待查到真凭实据才能让警察介入。 不过张晓楠的态度有点奇怪,她不是一个随便下结论的人,既然她也认为可以从关晓文入手,说明她一定要有自己特别的理由,而不仅仅是浮在表面上的这些线索。 等张晓楠去专卖店处理后续开张事宜后,李畅靠在沙发上把与抢劫事件有关的线索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 手机响了起来,李畅从沙发上捡起看了一下来电,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欧阳楚。李畅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欧阳小姐。”李畅开始本来想装装糊涂,比如用一句‘哪位?’来表示自己的冷淡,在手机里储存对方的号码是显示对对方的重视,如果是对一位还算熟悉的人,特别是对自己明显还有好感的漂亮女孩,居然不在手机里储存对方的号码,这种冷淡马上就会传递过去。不过,在那一瞬间,李畅的舌头鬼使神差地一拐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欧阳楚的名字说了出来。 “你好,李畅,难得你还知道是我的手机号码,到上海也不给我来电话,什么意思嘛?”欧阳楚的责怪听起来有种撒娇的味道。 “对不起啊,我到上海来是处理一件急事。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你是怎么知道我到了上海的?” “我有内线。”欧阳楚嘻嘻笑了一下,又说道:“梦幻珠宝的专卖店遭遇抢劫,死亡两个人,这么大的事情全上海人都知道了。碰巧我又知道你是梦幻珠宝的老板,你肯定会来上海处理这件事的。另外,我再找吕队长确认一下,还能不知道你的行踪?” “算你聪明。”李畅说了一句,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李畅并不是碰见漂亮女孩就会嘴笨的人,王绢、朱珠、张晓芙都是非常漂亮的女孩,李畅在他们面前都很自如,可以说对漂亮女孩的免疫力也算不错的了。但不知怎的,在欧阳楚面前,他总有种嘴笨舌拙的感觉。 欧阳楚见对话有点冷场的意思,连忙说:“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对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表示感谢呢。” “我上午去做一个调查,不知道中午能不能抽得出时间?”李畅为难地说。潜意识里,他对与欧阳楚在一起吃饭有点发怵。 “调查?是案子的事情吧。”欧阳楚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 第40节、再遇欧阳楚 第40节、再遇欧阳楚 李畅站在酒店大堂,看到进门的欧阳楚,竟有种惊艳的震撼,上次欧阳楚去宜阳贺喜李畅的公司成立,李畅还不觉得,怎么这次感觉有点…… 欧阳楚微笑着伸出手来:“怎么,不认识我了?李总。” 李畅尴尬地握了握欧阳楚的手,随即飞快地放开:“欧阳小姐,你好。好久没见了。” “是很久没见了,也没见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怕女朋友吃醋?” 李畅掩饰地一笑,在欧阳楚有点咄咄『逼』人的词锋面前,李畅利落的嘴皮子也有点磕巴,他赶忙岔开了话题:“欧阳小姐上午没有课吗?” “有课,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课,上不上都不要紧。你不是说要搞一个调查吗?调查谁?什么事?与案子有关吧。”欧阳楚又是一连几个问题蹦了出来。 “只是市场调查。案子的事只能交给警察去做,我能作些什么?现在警方那里还没有什么有效的进展,还需要等待。不过既然来上海了,趁机搞搞市场调查吧。” “那你先去哪里?” 李畅故作沉思了一会:“去看看帝王公司的情况,这家公司的产品线和经营方式与梦幻珠宝有点类似。” “帝王珠宝?”欧阳楚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眉头微微一扬,她才不相信李畅编造出来的什么市场调查的鬼话呢。在这个非常时候,李畅还会有心思做什么市场调查?梦幻珠宝专卖店的抢劫案件,不仅仅是财物的损失和人员的伤亡,还使得梦幻珠宝面临着一场公关危机。莫非这家帝王珠宝有问题?欧阳楚一下子敏感地猜到了。她打开手包,翻出一份报纸递了过来:“你先看看这份报纸。第二版。” 李畅接过报纸,这是一份晨报,翻到第二版,眼睛马上被一个标题吸引住了:“从珠宝专卖店的抢劫案看珠宝行业的安全现状” 整篇文章洋洋洒洒论述了现在的珠宝、金器专卖店存在的安全隐患,特别是不点名地评述了梦幻珠宝专卖店存在的更为严重的安全隐患,才是发生这起造成财产损失、人员伤亡的抢劫案的深层次原因,同时影『射』了去梦幻珠宝这种安全措施不到位的专卖店给顾客带来的人身安全隐患。 整篇文章手法很高明,既对梦幻珠宝的声誉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又避免了法律上的问题。 李畅脸『色』有点变了,看了看时间,正是今天早晨出版的。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这样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李畅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杀气。 “李畅,你说这篇文章的作者与抢劫案真的有什么关联吗?如果有关联,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欧阳楚注意到了李畅的脸『色』,很机敏地问了一个问题。 李畅听了欧阳楚的问题,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抢劫案的幕后指示者不会这样愚蠢到自己或者派人跳到前台来,警察正愁找不到线索呢。那么这篇文章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记者所做的一件自以为具有正义感的事情,另一种可能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绕了几个弯通过这个站在前台的记者把火烧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梦幻珠宝总面临着一场公关危机。目前有两件事情要做,一件是尽快采取措施,把这场危机的影响化解到最小,另一方面,这个记者也不能放过,不管怎样,也是一条线索。 这样以来,帝王珠宝公司先不着急去了,李畅马上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李畅再一次对欧阳楚表示了谢意。 “李畅,总算从你嘴里听到发自内心的谢意,总算觉得我这个人还不是一无是处。我很满足了。也谢谢你。”欧阳楚略带着调侃的语气笑道。 “欧阳小姐说哪里话,我一直对欧阳小姐的学识才情是非常佩服的。你看看,你现在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天之骄子,而我才是一个高中生。在你面前我很自卑啊。”李畅虽然说很自卑,但是语气中却怎么也听不出一丝自卑的意思。 欧阳楚狡黠地笑笑道:“高中生?你这样的高中生倒是非常少见,同时在北大进修力学和生物工程两个专业,在力学专业的期末考试中名列前茅,在生物工程专业中根本就不听本科的课程了,直接跟那些研究生一起听课,还投资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成为国内生物工程方面的知名专家傅教授的研究团队中的重要一员,据说,傅教授正在想办法让你破格成为他的研究生。这样的高中生还在我的面前说什么自卑,你是在挤兑我吧。” 李畅的嘴微微地张大了:“你好像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啊?莫非我身边有你的间谍?或者你在我身上安装了间谍设备?” “间谍?我才没有这份雅兴呢。”欧阳楚骄傲地笑笑,“只要做一个有心人,总能打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的。” 话刚出口,欧阳楚看见李畅似笑非笑的眼神,感觉到脸一热,偏过头去,眼光看着旁边的咖啡吧:“你就这么让一个女士站着和你说话,不请我坐坐?” 刚才李畅接到欧阳楚的电话,来到酒店大堂迎接欧阳楚,两个人就一直站着说话,李畅听见欧阳楚小小的埋怨,赶忙说道:“对不起,我被欧阳小姐的智慧和热心『迷』住了。去咖啡吧坐坐吧,正好等张晓楠总经理回来。” 在等待张晓楠的半个小时内,李畅对于欧阳楚的好奇心简直有点招架不住,问题是零散的,跳跃似的,彼此之间可以毫无关联地从一个问题跳到另外一个问题。比如李畅的实验室到底是做什么的?李畅怎么能有那么厉害的功夫?李畅和他的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李畅的珠宝公司是不是有什么背景?甚至问李畅是不是当过兵? 张晓楠的到来把李畅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张晓楠的手里也拿着一张报纸,在接到李畅的电话后,她马上去买了一张,在这一路上就一直想着办法怎样应付这场危机。 她也知道专卖店的安全措施一点不比其它公司的专卖店差,甚至还要强上不少,其它公司该有的设施一点没少,反而还多了一些特殊的措施,这些措施是李畅透『露』给她的,冲虚观的冲灵道士的特殊本事她也知道了一些,以前不大相信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经过几次试验后,也有点信服了。只是因为出了内应,才让公司蒙受这么大的损失。 报道中说的人员审查不严,规章制度不严密,管理松懈的问题也确实存在,但是把危机夸大,把特殊的事例当作普遍,把犯罪分子的罪行巧妙地转嫁到受害者身上,不能不说这篇文章写得很诡异。 “欧阳小姐,很感谢你的提醒。”张晓楠认出面前整个漂亮的女孩正是上次去宜阳代表天兴集团来贺喜的那个女孩。这姑娘看来对李畅真的有那么点意思啊,眼巴巴地赶了过来看李畅,还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 “张总,不用谢我,举手之劳的。”欧阳楚对张晓楠显得很尊敬。 “你有什么办法吗?”张晓楠问李畅。 “这篇文章用词很老到,从法律上是抓不住他一点痛脚。公开辩护不是一个办法,这种事本来就是越炒作对公司的形象越不利,报社倒是巴不得这样,又可以扩大发行量了。我在想,是不是可是采取避实就虚的策略。”李畅说。 张晓楠欲待再问,却见欧阳楚眼睛一亮,抢着接过了话头:“我明白了,既然对方抓住抢劫这个事件做文章,我们也可以抓住它做文章,只不过这篇文章做法不同罢了,文章人人会做,各有巧妙不同。”欧阳楚卖了个关子,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对方潜在的论点是,抢劫犯专门找那些安全措施不严密的专卖店进行抢劫,这是从抢劫行为本身对安全『性』的需求出发的,但是,抢劫行为的另一需求――趋利『性』却可以被我们好好利用一下,抢劫犯为什么要抢劫梦幻珠宝的专卖店,而不抢劫其它的专卖店,因为抢劫犯策划一次行动的风险很大,所以他们需要尽量使得利益最大化,而抢劫一家质量上乘,顶级珠宝很多的专卖店当然比那些普通的、珠宝质量一般得专卖店要获得的利益大得多,这正好从一个旁证证明了梦幻珠宝的品质。我们还可以找一些例子,比如,盗贼怎样处心积虑地从大英博物馆,法国的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奥赛博物馆和卢浮宫博物馆偷盗出绝世佳作精品的例子。” 欧阳楚说的正是李畅避实就虚的对策,李畅很惊讶欧阳楚如此的敏锐。这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李畅如此评价。他接过欧阳楚的话说:“这样的行动一开始不宜正面从平面媒体上着手,也不宜有梦幻珠宝公司出面,这样容易得罪太多的人,容易被对方利用,我们可以从网络上着手,找一些可靠的人在网络上发表类似的言论,另外再找一些人唱唱反调,把这个话题炒起来,炒热。通过这个行动,可以因祸得福,极大地提高梦幻珠宝的知名度。你说,比较一下百年难得一遇的抢劫行动所带来的安全『性』问题,和质量品质上的差异,你会更看重哪个方面?” ------------ 第41节、盯梢 第41节、盯梢 定下了行动的计划,张晓楠开始联系人,网站的事情不用李畅管了,他现在还是把精力放在案子本身上。那个记者是要去接触的。 李畅给吕队长打了个电话,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李畅和吕队长的关系好得很。李畅说了一下自己对这个记者的怀疑,电话那边吕队长沉咛了一下,说:“我先看看这篇报道,待会给你打电话。”二十分钟后,电话来了,吕队长说:“仅仅根据这篇报道我们没法介入,证据非常不足,我以私人的身份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先和这个记者接触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如果找到了,我们再介入上手段,取证要小心,不要用不合法的手段,有疑问尽快给我打电话。你说的这个记者我还真知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线索,这个记者的电话,住址,主要的社会关系。他的电话是……” 李畅打这个电话只是出于礼貌和吕队长打个招呼,到时真要有什么收获也不会被刑警队怪罪自己私自行动,本没有指望他们派人出来。现在还意外地获得了更多的信息,倒是预算外收入了。 李畅掏出了一个特别的电话,当着欧阳楚的面拨打了记者的电话,这个电话是李畅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有一些特殊的功效,其样品就是自己常用的那个手机,所以,欧阳楚也不知道电话里面的机关。 “韩记者吗?您好,我是一个热心市民,有一件事要向您报料,什么,不方便?喂,喂,呵呵,挂了。”李畅站起身来,掏出几张老人头放在桌子上,对欧阳楚说:“我们去找这个记者去。”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 欧阳楚开车来的,李畅上了欧阳楚的车,说了一个地址。三十分钟后,欧阳楚把车子停在一家茶楼前面。 两人走进茶楼,李畅扫了一下周围的布局,径直朝着一个包间走去,欧阳楚跟在后面有点紧张地问:“李畅,你知道这个记者一定在那个包间里吗?别太冒失了。”刚才打电话,根本没有听到对话中有任何关于地址的消息,这个李畅是怎么能断定记者就在这里呢?欧阳楚很纳闷。 李畅招呼欧阳楚在外面等着,推开房门,看见一个秃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说着什么,听见门响,转过头,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恼怒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家伙就是姓韩的记者了?李畅冲了进去,气势汹汹地冲到韩记者面前:“你姓张是吧?” 秃头男人愕然地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也许李畅那种凶悍镇住了他,他有点萎缩地往后靠了靠,下意识地躲避着李畅强悍的气势。 “那你是x公司的总经理?”李畅再一次劈头问道。 秃头男人继续僵硬地摇摇头。 “哦,对不起,我找错人了。抱歉,抱歉。”李畅在秃头男人身上拍了一下,赶紧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就从耳机里传来秃头男人余悸未消的喘息声和有些后怕的抱怨:“什么素质?这些人,唉。朱小姐,我们继续,继续。” 欧阳楚用眼神问李畅,李畅把欧阳楚往外推去,上了车,李畅做了个ok的手势。 “你做什么了?”欧阳楚问。 “没什么。这个记者不是什么好鸟,你听听。”李畅分给欧阳楚一个耳机。 欧阳楚听了几句,就面红耳赤地把手机扔给了李畅。韩记者正在里面进行一场诱『惑』女孩的表演秀,吹嘘着自己的关系如何如何硬,只要这个女孩跟了他,就能如何如何,并且伴随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动静。这个女孩想通过韩记者的关系进报社工作。 “你在姓韩的身上安装了窃听装置?”欧阳楚方才反应过来,“就在刚才进去的那一会儿就安好了?” 前几天刚受过的特训就都用上了,当时特训的时候,李畅知道这些东西以后都会派上用场,就都扫描了下来,特种部队用的,都是些好东西。李畅觉得好像自己能未卜先知似的,不过刚特训完就碰上这样的倒霉事,李畅倒宁愿这些手段都用不上。李畅没有理会欧阳楚诧异的目光,重新把耳机带上了。 忍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噪音污染,李畅终于看见秃头男子带着那个女孩出了茶馆,上了一辆马自达,李畅马上启动欧阳楚的宝马跟了上去。 “先是窃听,现在就开始跟踪了?是不是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马路赛车?”欧阳楚很是兴奋,如同进入电影院看美国大片之前的期待。 小姑娘,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像秃头男子这种菜鸟,根本就没有跟踪反跟踪的意识,才不会引发什么赛车呢。 李畅利用前面两辆车的掩护,牢牢地盯着马自达,不过上海的交通委实糟糕,李畅要盯紧秃头男子还是很费了一番劲。刚跟踪一会,欧阳楚就觉得很无聊了,李畅全神贯注地着手两件事,跟踪和窃听,根本无暇理会欧阳楚。 半个小时过去后,马自达驶进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场,李畅知道这家伙要干吗了,把耳机摘了下来,转入自动录音。 “不用窃听了?”欧阳楚把窃听两个字咬得很重。 “现在少儿不宜。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两人把车停在酒店对面的,找了个小餐馆,在临马路的座位上坐下,胡『乱』点了几个菜,匆忙吃完饭,又回到车上。两个小时后,秃头男子和那个女孩开车出了酒店,李畅又紧紧地跟了上去。 耳机里终于传来有用的消息,秃头男子接了个电话,然后把女孩在路边放了下来,在路口掉了个头,李畅也紧跟了上去。从对话的情况分析,可能是张晓楠那边的网络行动发生了效果,还真的很快,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就见成效了。对方有点坐不住了。 真的很巧,秃头男子又回到了刚才出来的那个茶馆,看来这个茶馆是韩记者大人处理工作之外的相关事项的据点。秃头男子匆匆忙忙走进茶馆,推开一个包间,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倨傲地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 “韩先生,情况都知道了吧。你先看看网上的消息。”年轻人把一个笔记本推到韩记者的面前,这个茶馆有『『宝 书 网』』设施。 韩记者点击鼠标翻看了几下,点点头说:“对方这一招很厉害,很高明,避实就虚。不过,网络上找几个马甲叫嚣一番,好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韩记者一向是传统媒体的忠实拥护者,网络上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各种消息,但成不了主流。他只相信实实在在的纸张上印刷出来的图像文字,当然,电视媒体的作用也很大,网络嘛,翻不了天。 年轻人的眉头皱了起来:“韩记者,你别小看网络的力量,扩散速度最快的媒体之一。稍微不小心,一条小裂缝经网络的扩散放大,就会变成洪水猛兽。对方既然流年不利,碰上了这种倒霉事,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就得想办法一棍子打死。宜将乘勇追穷寇嘛。” “你们帝王珠宝家大业大,还怕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值得使这么大的劲?”韩记者不解地问。 李畅从耳机里听见韩记者的问题,真的想给韩记者一个革命同志式的拥抱。好问题啊,值得我跟踪你几个小时。好同志啊,配合得天衣无缝。 “韩记者,你有所不知。帝王珠宝一向经营珠宝行业的高端业务,普通人可能不会很清楚。可是梦幻珠宝进入市场,切入的也是这个部分,是帝王珠宝的竞争对手,不知道梦幻珠宝的货源来自哪里,但是,他的珠宝钻石品质相当好,做工极为精细。成立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吧,已经抢去了帝王珠宝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不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他,帝王珠宝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你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才对你说这些,所以,韩记者,不能掉以轻心啊!” “那起抢劫案子真的很帮你们的忙啊。”韩记者诡秘地笑笑,一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样子。 年轻男子好像很喜欢皱眉头,听见韩记者几句不是很中听的话,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贪得无厌的家伙,想从这件事敲诈我们?这种事请无论如何不能认到自己头上,韩记者既然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在报纸上找个枪手攻击一下是一回事,可是找几个歹徒抢劫杀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韩记者,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韩记者在年轻人锐利的眼光『逼』视下,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打住,打住,这话不要再提。是他们干的怎样,不是他们干的又怎样?这帮家伙杀个把人还真的能做得出来。可是,想想又不甘心,要真的是他们做的,五千多万啊,随便拿出一点堵我的嘴,也够我吃喝一辈子了。韩记者内心交战,脸『色』变了几变。 ------------ 第42节、砸场子 第42节、砸场子 李畅偷偷放在韩记者身上的窃听器是李畅的复制品,它具备普通的窃听器所没有的特殊功能,能够通过精神力遥感韩记者周围的情形,李畅能感觉到包间的位置、房号,也能感觉到与那个年轻人的英俊的外貌不和谐和煞气。 李畅在外面听得有点糊涂,这篇报道自然是按帝王珠宝公司的意思炮制出来的,韩记者无疑就是他们的枪手。可是,他们仅仅是做了这件事吗?这种事情在商业竞争中很普通,很平常。落井下石嘛,谁不会做?下石简单,但是,落井这件事也是他们做的吗? 也许,得想办法把窃听器放到那个年轻人身上,如此机密的事情由他来『操』办,这个人在帝王珠宝公司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亲耳听到别人在布置阴谋,欧阳楚又兴奋起来,盯梢的枯燥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李畅瞥见欧阳楚有点『潮』红的面庞,调侃道:“大学是不是象牙塔?女同学之间的钩心斗角、争风吃醋,没有这个来得刺激吧。” 欧阳楚白了李畅一眼,没有理他,仍旧把注意力放在耳机上。 “你回去想点办法,针对梦幻珠宝的策略,写几篇反驳的文章出来,上一篇文章写得不错,注意不要让他们抓到法律上的漏洞。你的功劳我们会记得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编,今年的广告费用我们会追加投入。但记得要见效哦。”年轻人敲打了韩记者几句,又给他吃了一颗甜枣。 “谢谢关总。我这就告辞了,回去得准备稿子。”韩记者站起了身。 “找个拿着。”年轻人递给韩记者一个厚厚的信封。 韩记者眉开眼笑地接过信封,腰弯得差点要触到地面。 “姓韩的要出来了。”欧阳楚紧张地小声说。 “不要这么小声,他听不见你的话。”李畅打击了一下欧阳楚,“这是个小虾米,不用跟踪了,大鱼还在里面呢。” 秃头男子站在茶馆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走向自己的马自达。等秃头男子开车走后,李畅招呼欧阳楚坐在车里别动,自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进入茶馆,韩记者一离开包间,李畅就失去了包间中的信息,他现在已经不关心韩记者何去何从了,他关心的是在包间里面的那个年轻人。 可是当李畅走近包间的时候,他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包间里现在肯定已经没人了。 服务员拦住了李畅:“先生,请问几位?在大厅还是去包间?” “找人。”李畅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推开服务员,来到了年轻人和韩记者待过的包间门口,他站了两秒钟,并没有去推门,而是转身问服务员:“里面的关先生哪里去了?” “他已经走了。”服务员说。 “走了?”李畅现出很恼怒的神情:“什么意思嘛?把我约到这里来,他却走了,这不是耍我吗?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会。” “那就更不对了,我就没见他出去过。难道他会遁地不成?” “这个茶馆有个后门,他可能是从那里走了。”服务员已经不怀疑李畅是里面那位年轻人的朋友了。 “谢谢。”李畅掏出一张票子递给服务员,“带我到后门看看,也许还能追上他。” 李畅站在后门,看着堆满杂物,空无一人的小院落,还有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摇摇头。这个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谨慎。如此谨慎的人,会犯下让人把抢劫事件和报纸的攻击联系起来这样的错误吗? 李畅回到车里,欧阳楚问李畅有什么新的发现。李畅摇摇头,启动了汽车:“现在去帝王珠宝。” 这个年轻人姓关,帝王珠宝的老板也姓关,李畅直感这两个人之间有非常亲密的关系。 车子开到帝王珠宝的专卖店,离梦幻珠宝不太远。 李畅和欧阳楚走进了专卖店。 服务员眼睛一亮,来了两个大主顾,她好像看见了两个厚厚的钱包,赶忙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帝王珠宝,帝王珠宝给你帝王般的感受。” 服务员在这种场合,阅人多亦。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什么人是没钱装有钱,什么人是有钱装没钱。她都能一一分辨出来,委实比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还要厉害。进来的这两人自然是那种有钱,也不想装作没钱的那种人,其实就是最受服务员欢迎的那种人。特别是这两个人,女的美若天仙,男的长相普通。这种男人百分之百是要掏光腰包的。 李畅看了看店里的装饰布置,老牌店还是有老牌店特别的地方,帝王也不是浪得虚名,走到柜台前浏览了一圈,服务员的脑袋随着李畅的手指在转着,差点转晕了。不过转了一会后,服务员还是看出一点蹊跷来了。这个男的好像并没有把美女追到手,因为他们两人进来后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再观察一会,问题来了,这个男的好像对身边的美女视若无睹,反而这个美女有点含情脉脉的,这个女人傍大款?可是,以服务员老练的目光可以看出,这个女孩气质高雅,风度翩翩,并不是那种靠男人吃饭的女人。如果说女的养小白脸,可是这个男的除了肤『色』还算得上白以外,其它的条件离小白脸这个评价还有相当的距离。难道今天这两个人会空手而走? 在李畅看来,帝王虽然名声响亮,但是顶级珠宝还是很缺乏,在数量和品质上,比起梦幻珠宝差的不是一两个量级,这个柜台里就没有多少能拴住顾客脚步的东西。 李畅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好像对欧阳楚的态度离这个目的有着较大的距离。李畅对欧阳楚歉然一笑,很体贴地说:“你看,喜欢哪样东西?” 在帝王珠宝的专卖店外面,李畅已经和欧阳楚商量好了行动计划,只不过李畅进来后,好像忘记了与欧阳楚的约定,那种疏远使得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难得李畅主动起来,欧阳楚真心实意地扮演者自己的角『色』,她摇摇头,有点失望地说:“好像没有耶。”她掏出脖子上的祖母绿吊坠,与柜台里最昂贵的翡翠做着比较。 这个祖母绿吊坠一亮出来,服务员就知道这个女孩绝对有说这句话的本钱。 李畅也很配合地『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么大的一个店子,难道就找不到一款满意的首饰?帝王珠宝的名气很大的啊!” 服务员连忙接过话头:“有的,有的,只不过这些极品珠宝一般不会在柜台上展示出来。这里有图片和介绍,您可以先看看。满意了,我们再去vip区看实物。” “你早说啊。”李畅抱怨道,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彩页。 刚才在路上李畅就想好了,既然帝王珠宝欺负上门来了,不管那起抢劫事件是不是他们指示人做的,梦幻珠宝总得想办法反击,不然岂不是太窝囊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畅对帝王珠宝几乎是一无所知,对他的真实实力,珠宝的品级档次都完全不了解,又怎么能找到合适的反击方式?所以,这才有了李畅和欧阳楚的这场联袂演出,两人目前的表演还算中规中矩,虽然前面出了点纰漏,李畅总算悬崖勒马,回归自己的角『色』。 看完彩页,李畅和欧阳楚假意讨论了半天,挑了一个最贵的钻戒,提出要看现货。从彩页上看,这个钻戒的克拉数也不算太高,比起李畅上次送给欧阳楚的那粒钻石相差甚远,李畅要看现货,主要是想看一下他们的工艺水平。 店长已经闻讯出来了,听见了李畅的要求,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领他们进入vip房间,先端上茶水,李畅喝了一口,茶叶还不错,要知道这是一笔价值几十万的买卖,一点茶叶又算得了什么? 十分钟后,编号为28的钻戒送了过来,李畅拿起把玩了一番,这种钻戒实在是提不起他的兴趣,做工虽然还可以,帝王珠宝看来有不错的工匠。但是钻石本身还是太小,说明他们没有太好的矿产。如果把帝王珠宝收购下来?李畅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刺激了一下。 其实,帝王珠宝能够在国内占据高档珠宝商的位置,还是有他的突出之处的,并且他的矿产来源也不算太差,只不过李畅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点,特别是钻石,几百克拉的钻石对李畅来说也是小意思,可是别说在帝王珠宝这么一个国内的公司,即使在全世界,几百克拉的钻石才有多少? 李畅在进店时就把钻石戒指带到了手上,只不过把钻戒的那边朝着手心,别人还没有在意,此刻李畅故意把镶钻的一面朝着手背,就在李畅把玩28号钻戒的时候,店长一下子就看见了李畅手指上的钻戒,脸刷地就红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来购买珠宝的?怎么看他像是来砸场子的? ------------ 第43节、试探 第43节、试探 李畅倒不是有意来砸场子,他想刺激店主把最顶级的珠宝拿出来,他想试试帝王珠宝的底。 店长看见了李畅手指上的戒指,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肯定看不上面前的这个钻戒了。两个钻戒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店长叹了口气,默默地站起身,从李畅手里接过28号钻戒,把它放进了首饰盒。 “我们还没有看完呢,你怎么收起来了?”欧阳楚很惊讶地问,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商家,好像根本不想做生意的样子。 “就冲这位先生手上戴的戒指,我们已经不好意思把那件首饰带出来了。真是贻笑大方啊。先生小姐就给我留个面子吧。” 李畅站了起来,对欧阳楚说:“我们走吧,想不到买一样东西也这么难。这个帝王珠宝好像名不副实啊,我们去那边的梦幻珠宝看看,听说那里有不少品级非常高的东西。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我肯定会给你买一个顶级的首饰。无论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我这张卡里还有几个亿的资金,再昂贵的首饰,总不会要上千万吧。“ 欧阳楚很配合地问李畅:“你这个钻戒是在哪里买的?去这个公司买不就行了。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是在国外买的,我不知道国内是否有这种档次的首饰。”李畅牛皮哄哄地说。 店长一听,眉头似乎飞了起来,一个纨绔子弟讨好一个美丽小姐,希望用钱砸出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的场景自己见得太多了,只不过能下这么大的本钱的人,还不多见。通常的情况下,几万块左右的首饰足够打发了。听这家伙的口气,价值几百万的首饰也会不眨眼地买下来吧。不过,价值太贵的东西,尤其是那些顶级的首饰,几乎相当于镇店之宝的东西,不会在这个店里陈列出来的,在总店那里也许会有。 “先生,您稍等一会,我去打个电话。”店长恭敬地说。 “莫非还真的有希望?”李畅问。 店长出去打电话,李畅对欧阳楚『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十分钟后,店长转了回来,眉飞『色』舞地说:“先生小姐,好消息,好消息。我们关总听说来了一位大方豪爽的高贵客人和一个美丽的小姐,非常高兴,他说马上过来拜见两位。估计二十分钟后就到,他会随同带来几款公司的保留精品,供你们挑选,都是些公司平常舍不得出让的宝贝,绝对能满你们的意。” 关总要来?是哪个关总?老的还是少的?李畅还没有准备好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敌人见面,如果来的是少的还好对付,如果来的是老的?不过想想,老的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过来一趟,太掉身价了,而少的嘛,因为就是做经营管理这项工作的,倒不排除有这个兴趣。毕竟,能够一下子砸出几百上千万购买首饰只为红颜一笑的男人也是很少见的。李畅想,见见这个少的也不错。 李畅拉着欧阳楚坐了下来,对店长说:“那我就再等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那个英俊的关总过来了。 李畅是第一次看见关总,虽然在茶馆的时候,他借助于韩记者身上的特殊装置观察过这个年轻人,不过用精神力遥控观察还是不如面对面地用肉眼观察来得真切,第一眼给李畅的印象是,这是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而不像自己是假装出来的,与他比起来,就如同业余的与专业的相比,差距太大。把纨绔两个字演化到专业的水准,也是需要很高的水平的,英俊而多金,标准的钻石王老五,而他们家也的确是卖钻石的。第二眼却让李畅震惊,这个纨绔子弟并不简单。精明全写在脸上的人,不一定就是最精明的,外表憨厚老实的人,往往有着更大的欺骗作用。而这个人却把精明掩饰在纨绔两个字的下面。 关总见了李畅也是楞了一下,仿佛是前世的宿敌,有着奇妙的感应。他很奇怪这种感觉,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客人嘛,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当他的眼光投到欧阳楚的身上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如同七月十五的满月。 店长还忙着为他们介绍,当然是把总经理介绍给李畅他们,店长还不知道李畅两人的名和姓呢。而关总却摆摆手,打断了店长的介绍,朝着欧阳楚走近了一步:“欧阳小姐,怎么是你来了?” “你认识我?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欧阳楚很奇怪,她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男子。不过,第一眼之下,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人,英俊的外表下有点阴柔的东西。 “天兴集团的欧阳小姐,我有幸在贵公司举办的一个聚会中见过你。不过小姐当时犹如明亮皎洁的月亮,那些黯淡的小星星实在是太多,欧阳小姐不认识我也是很正常的。我再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关健,帝王珠宝的总经理。关晓文是我父亲。” “哦,原来是关总,幸会。”欧阳楚矜持地点点头,好像没有看见关键伸出的手。关键很机敏地把手自然地转个向,伸到了李畅的面前,眼睛却看着欧阳楚:“欧阳小姐,这位先生你不介绍一下?” “李先生,我的朋友。”欧阳楚淡淡地说。她有意没有介绍李畅的名字,只把姓说了出来,担心李畅这个名字让关键联想到梦幻珠宝。 关总很热情地握住了李畅的手,欧阳楚的介绍让他对李畅莫测高深,天兴集团的名头很大,实力很强,比帝王珠宝的实力强多了,欧阳小姐的朋友自然也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但是这个人,关键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从欧阳小姐的介绍中听出了一点私密的味道。既没有介绍名字,又没有介绍身份,只是一句简单的‘我的朋友’,而这个朋友愿意出成百上千万给欧阳楚买首饰,欧阳楚一向是眼高于顶的人,莫非……,他把醋意压了下来,很有气魄、很男人地握住李畅的手。 很男人的握手方式是一种力量的试探,关键从小就在跆拳道馆练习,是跆拳道高手,手劲很大,他经常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的对手,或者朋友。能够有资格做他的朋友或者对手,都是需要通过这种考验的,与通常的利用握手时的力量展示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做法不同,关键的握手是通过对方握手时力量的微妙变化来试探对方的心志。 不过在与李畅握手时,这种试探好像有点落空,对方的手劲似乎是一块弹簧,你弱他也弱,你强他也强,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相等的。关键竟然试探不出对方的深浅,这种状况让关键警惕起来。 “李先生在哪里发财啊?”经过一段马拉松似的握手,关键松开了手。 “在关总面前,我哪敢说发财两字,混口饭吃而已。”李畅打了个哈哈。 这话很有讲究啊,在关键面前不敢提发财两字,是不是在其他人面前就可以充一下大款了?有钱没钱也看跟谁比,关键一向认为帝王珠宝就是他的,他老子就他这一个儿子,他老子的东西早晚都会传给他。帝王珠宝将近一百亿的市值,关晓文就占据了百分之三十八,几十个亿,关键就很自觉地认为自己也是几十亿的身家了,这个李先生也有上亿的身家? 关键总算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对店长招呼了几句,店长马上出去,随后领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物进来,昂贵的首饰自然需要保镖的保护。 保镖把两个首饰盒放到桌子上,关键打开首饰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李畅的手指,店长在电话里已经介绍过这个家伙有着一枚惊人的钻戒。这一眼看过去之后,关键打开首饰盒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差点把首饰盒要收起来。这个家伙真的是来耍我的?手上带着上千万的钻戒,却来我的帝王珠宝买钻戒。什么样的钻戒才能入他的眼?幸好自己带来的不是钻戒,不然这个丑丢大了。 不是同一样的东西,价值就不好比较了,比如,价值一两百万的祖母绿翡翠和价值上千万的钻石摆在一起,就不会特别显出品质的高低。钻石和翡翠,完全就是个人的爱好了。 两个首饰盒里,一个是极品玛瑙做成的耳坠,一个是顶级猫眼镶嵌的白金戒指,虽然比不上李畅手上的钻戒的价值,也是好东西,李畅先不客气地把这两个东西扫描了。 “这就是贵公司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首饰了?”李畅很平淡地问,没有带上任何感情『色』彩,仅仅是个疑问。 关键听在耳里,脸上有点烧,不过他还是很坦然地说:“这两样东西,虽然比不上李先生手上的钻戒,但也是非常罕见的了。李先生是欧阳小姐的朋友,我怎敢拿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来糊弄你。” 基本上能看出帝王珠宝的底细了,李畅拍了拍首饰盒:“多少钱?我买了。” ------------ 第44节、收购的建议 第44节、收购的建议 临走的时候,李畅拍拍关键的肩膀,好像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并再三交待,如果有好东西,千万别忘了通知他,然后就很自然地把关键的手机留了下来。 坐到车上,李畅带上耳机,就听见关键在问店长李畅和欧阳楚进来以后的一些细节。欧阳楚看见李畅的动作,有了点免疫力,已经失去第一次的震惊了,这个家伙,总喜欢搞出点稀奇古怪的事情来。 欧阳楚打开盒子,拿出猫眼戒指在手指上比划着,眼睛看着李畅笑着说:“是送给我的吧?”话里既期待,又担心,还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李畅有点为难,当初和欧阳楚进这个店子就是为了演一场戏,但这场戏却不能弄假成真,最开始冲动之下送给了欧阳楚一块钻石就已经惹来了一些麻烦,如果再送她戒指,估计王绢知道后会把自己堵在门外不让进屋。 “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给我我也不敢收啊。回去送给你的女朋友吧,估计她会很高兴。”欧阳楚把东西放进首饰盒里,包扎好。 尽管欧阳楚掩饰得很好,李畅还是听出了她的失望,看着欧阳楚慢吞吞的动作,没有说话。李畅很明白,相信欧阳楚也很明白,这个首饰的价值已经退居其次了,以两人的身家,一百多万的东西还真的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这个首饰的象征意义却非常特别,戒指是不能轻易送人的。欧阳楚知道这一点,才故意拿着猫眼戒指而不是玛瑙耳坠试探李畅。 随后就是枯燥的盯梢,关键的警觉『性』比韩记者高多了,他身边的两个保镖也是高手,在行驶过程中居然不时使出反跟踪的招数,李畅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把特训时学的手段都用上了。虽然如此,在半个小时后,李畅还是把关键跟丢了,上海的马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李畅路线又不熟悉,同时,他也不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跟得太紧。与其让关键警觉,还不如跟丢了呢。 一路上,欧阳楚默默无语地看着前方,对李畅一些莫名其妙的行动也失去了兴趣,直到把关键跟丢后,欧阳楚和李畅回到宾馆,李畅下车后,欧阳楚也从副驾驶坐上跳了袭来,李畅正待礼节『性』地邀请欧阳楚共进晚餐,却见她不声不响地又上了车,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踏油门,车子嗖地冲了出去。 看着宝马远去的影子,李畅站了好一会儿。 “欧阳楚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你既然有了王绢,就别招惹她了,生气就生气吧,总比将来左右为难强。”张晓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李畅的身后。 “晓楠姐,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网络的效果出乎意外的好,梦幻珠宝的名头已经很响亮了。另外,曾昆已经押解货物在来沪的路上,新店长与他同行过来。”张晓楠看了看手表,“现在还在飞机上,晚上到。” 李畅现在盼着曾昆快点来到,一个人跟踪目标还是有点累,并且容易暴『露』,有了曾昆帮忙,两人交叉配合就方便多了。曾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未来在沪的几天中,需要曾昆协助的地方还很多。 在往宾馆电梯的路上,李畅嘟噜了一句:“我对她没感觉的。” 张晓楠笑笑没有说话。 李畅这句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把欧阳楚的话题放到了一边,他的思路跳到另一方面去了:“我想收购帝王珠宝!” 收购帝王珠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帝王珠宝虽然已经上市,但股份的组成也很简单,帝王珠宝的董事长关晓文占据了帝王珠宝的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其余五个股东占据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其中,第二大股东,关晓文的结拜兄弟马辉就占据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其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分别按百分之五,百分之四,百分之三,百分之三由四个股东掌握,还剩下百分之三是员工持股。兄弟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三,超过绝对控股的百分之五十一还要强。流通股占据了百分之三十。 这是从萧子期给李畅的情报中所描述的。 李畅和张晓楠吃完饭,回到宾馆,坐在套房的前厅里仔细地看着萧子期的邮件,要收购帝王珠宝,关键就在马辉身上,不搞定马辉,就无法收购成功。 李畅决定先打听在马辉身上下手是否有可能,如果他们兄弟俩的感情真的是无懈可击,收购没有可能,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从另外的角度去击垮帝王珠宝。 李畅现在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信息网络,他一向关注的是技术,而不是经营,资本运作对他来说更是一个空白。所以这种事情的运作还需要依赖张晓楠的经验。 李畅起身在厅里走了几步,下定了决心,对张晓楠说:“晓楠姐,现在我们从梦幻珠宝能抽调出多少流动资金?” 在私下的场合,或者只有几个亲人朋友在场的时候,李畅称呼张晓楠总是晓楠姐,只有在公共场合或者正规场合,才称呼张总。此刻在李畅套房的厅里,只有李畅和张晓楠两人,讨论如此机密的事情暂时还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实际上,他们两人就可以完全决定了。 “去年的销售额是十个亿,利润八亿。仅仅从去年的利润留存中至少能抽调出六亿的流动资金。”张晓楠说出这个数字时总是惊叹利润之高,令人难以相信。这种利润率只有在李畅手里才能办到。但是,这个数字是实际的利润值,在帐面上是看不出这样的利润率的,不然,上面就会有人起疑心了。 “今年的经营还需要多少流动资金?”李畅重新坐到笔记本电脑面前,开始记录张晓楠说的一些信息和数据。 “你也知道,我们的经营除了员工工资、场地费用、运输费用以及一些管理费用,直接成本非常低,几乎是无本经营,所以,对流动资金的依赖不是很高。除了年初的一些启动费用,一两个月的利润就足够全年的花销。今年的销售情况比去年更好,目前的销售额已经达到十五亿,其中,十亿是从出口贸易获得的。去年的利润节余加上今年的销售利润,留一些备用资金,总共应该可以抽取十八亿流动资金。” “你布置人手开始从二级市场收购帝王珠宝的股票。帝王珠宝的流通股占百分之三十,至少要保证能收购到百分之二十,才有收购成功的可能。”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张晓楠的声音有点兴奋和紧张。 “嗯。我决定了。不管这起抢劫案是否是帝王珠宝在背后指示,单单他们利用这个事件在舆论上攻击我们,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啊。帝王珠宝的市场定位和梦幻珠宝相似度相当大,是天生的竞争对手。梦幻珠宝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首先就得击倒拦在面前的绊脚石。” “可是,帝王珠宝目前的市值为八十三亿人民币,百分之三十的市值也有二十五亿。如果要取得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地位,至少需要资金四十三亿,如果考虑在收购过程中的市值的上涨,需要的资金可能至少还得增加百分之三十,达到五十六个亿。我们现在是在玩老鼠吃大象的游戏。” “这次收购是非常必要的,我们的钻石来源本来就无法摆到桌面上来,现在的销售额还不是很高,帐面上还能作平,但是按现在的发展速度,再过几年,销售额大增,利润也大增,资金数字太大,帐面上就不好『操』作了。帝王珠宝有自己不错的矿山,可以成为梦幻珠宝很好的掩护。另外,帝王珠宝的工匠还是不错的,可以大大充实我们的力量。加上他们的渠道,收购之后,发展的速度将会再上一个台阶。 说到资金的问题,从梦幻珠宝能抽取十八个亿,从你那里能抽取多少亿?实在不行,再从姐夫那里拆借一些。他财大气粗,这点小钱应该拿得出来。”李畅呵呵地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要打我们的主意。算了,怕了你了,我那个公司能抽取二十五亿,加起来四十三亿,从你姐夫那里再拆借十几个亿就够了。” “那就这么定了,资金的事情你去调度,流通股的收购你去安排。”李畅总结似地说。李畅的卡上还有几亿资金,但是这几亿资金李畅还不打算在这次行动中拿出来,一方面自己筹措已经足够,另一方面,李畅在北京的实验室如果取得了成果,以后的投入还非常大,这个项目不比现在经营的珠宝钻石,前期的投入是非常大的,但是,如果成功,效益和影响力也是非常大的。 “那你做什么?又要做甩手掌柜?”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看看,仅仅流通股的收购是不够的,我还得把几个大股东的股份收购过来。尤其是第二大股东的股份,这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如果马辉不能搞定,这个收购行动就失败了。” ------------ 第45节、又一次抢劫(一) 第45节、又一次抢劫(一) 手机闹铃响了起来,李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提醒他时间到了,李畅站起身来:“该去接曾昆了。” “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天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今天忙了一天。”张晓楠说。 “非常时期,还是小心点吧,别一路上平安无事,到了地头了再出事就不好了。我年轻,身体好着呢,几天不睡觉也行,你早点歇息。把你的车给我用。” 李畅接过钥匙,上海的办事处有两辆车,一辆现在给张晓楠在用。上午李畅出门的时候,还是用的欧阳楚的车子。应该再添一辆好点的车了,李畅坐在别克车里,行驶在光怪陆离的灯流中想着。 刚到机场的时候,就接到了曾昆的电话,张晓楠安排了一辆护卫车来机场接他们,现在已经上车,约好了见面的地点,李畅在约定的位置停了几分钟,就看见一辆护卫车跟在一辆passat后面,驶近的时候,passat按了按喇叭,停了下来,曾昆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李畅的车旁。 “辛苦了,上车吧。”李畅说。 passat继续前行,护卫车跟在passat后面,李畅的别克跟着护卫车。 “你来得正好,忙完这件事后,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李畅把跟踪关键的事情说了一下,并且把窃听装置递给了曾昆。 “这么小心啊,在宜阳还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呢。还会有人打我们的主意吗?那起抢劫案有没有消息?是跟帝王珠宝有关吗?我们是不是要对他们采取行动了?”曾昆抬头看了看前面首尾相连的两辆车,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 “抢劫案还没有消息,是否跟帝王珠宝有关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帝王珠宝肯定对我们采取了不友好的行动,因此,我们的反击是必然的。不过,我总觉得这起抢劫案太蹊跷,不能掉以轻心啊,说不准他们还会采取行动。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想把我们赶出上海市场。这个市场对我们太重要了,上海是全国经济的排头兵,也是时尚的引领者,上海专卖店有着梦幻珠宝旗舰店的意味,一旦出事,影响是非常大的。所以,必须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这个潜在的敌人必须重视起来。” 李畅发现车队慢了下来,往右边打了打轮,想看看前面的情况,护卫车把视线挡住了,曾昆给前面的小车打了电话,才明白路上发生了追尾事故。 在路上实施抢劫,追尾事故是经常利用的手段。利用交通事故迫使目标车辆的速度慢下来,甚至停下来,这样才能方便抢劫的实施。前面一路畅通,到了这里突然蜗行龟爬一样,李畅有点担心,他叫曾昆通知前面的passat上的人小心点。中间护卫车上的护卫都是经验丰富的人,不需要李畅的提醒。 一场虚惊,李畅经过事故现场的时候,还看见事故双方的两个车主还在慷慨激昂地理论。自己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李畅自嘲地笑笑。 路上又遭遇了十五分钟的堵车,每次到路口又都会碰上的红灯。这一路非常的不顺,碰上红灯的次数之多连李畅都觉得是交警故意在为难自己。 车队在梦幻珠宝的专卖店门口停了下来,李畅并没有靠近,而是在百米外的位置远远地停下了。几个特警护卫跳下车,端起微冲守护在车队的周围,训练有素的护卫们马上占据了几个有利的位置。梦幻珠宝的两个职员一人拎着一个箱子从护卫车上下来,往专卖店大门飞快地走去,李畅即使在百米之外,也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这是一个曾经发生过劫案的店子,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李畅的神经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坐在别克车里机警地扫视着周围,他毫无征兆地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是,直到两个职员走进专卖店,锁上厚重的防盗门,几个护卫收枪上车,护卫车开走,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太顺利了,李畅疑『惑』地看着前面,曾昆拿出一个红外望远镜观察着周围:“没有发现什么,风平浪静,平安无事。现在风声这么紧,这帮家伙真的还敢杀个回马枪?胆子不会那么大吧。” 但是,那一瞬间袭来的危险警示,使李畅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阻止了要下车的曾昆,他之所以停这么远,就是一种预防措施,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他就可以作为一个伏兵冲过去。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夜渐渐深了,一些店铺的灯火也挨个熄灭,街道静了下来,晚归的行人正在急匆匆地赶路,偶尔有夜班公交车驶过,车上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只有几个酒吧依旧灯红酒绿,客人离开时偶尔打开的门里面传来劲暴的音乐。一个酒吧门开了,几个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扶肩搭背,其中一个突然跑到墙脚呕吐了起来,另外一个走过去扶起他,拍拍他的背,皱着眉头说着什么,然后一个年轻人拿着一瓶矿泉水也走到呕吐的那个年轻人身边。 明天要重新开业,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但一个多小时下来,估计店里的那帮人也准备好了,李畅正盘算着这些员工的工作进度,就看见专卖店的门开了,几个人走了出来,店里面只留下值班的内保人员。 酒吧门口那几个年轻人对着店里出来的女员工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同时伴随着几句含混不清的调戏玩笑话,一个女员工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流氓,一个一个年亲人突然冲了过去,给那个女工打了一个耳光,那个正在呕吐的年轻人也站直了身子, 正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包围店员的几个年轻人朝店员发动了攻击,仅仅一个回合,就把店员放倒了,每个店员都是在颈后中了一计手刀,昏『迷』了。年轻人扶起店员走进了店子。 在路过的人看来,这里只是发生了一起小小的冲突,然后几个人进门去讲道理、谈判去了。没有人关心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 李畅和曾昆早就发现了不对,曾昆骂骂咧咧道:“这帮狗日的东西,胆子还真大。当我们的人好欺负吗?” 李畅扔下一句:“待会你别动枪。我有持枪证。”然后松开手刹,一踏油门,车子飞快地驶了过去,为了行动方便,车子一直是点着火的。临近专卖店的时候,李畅猛地刹住车,几乎是与此同时,李畅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右手一翻,一把手枪出现在他的手里。 几个年轻人听见快速『逼』近的汽车声音,加快了行动的步骤,两个年轻人负责把店员推进店子里,另两个人手已经伸到口袋里掏出了枪,朝着李畅就是一枪。声音不大,是加了消音器的。李畅躲了过去,子弹打在别克车上,在黑亮的烤漆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印记。 李畅抬手就是两枪,两个持枪的年轻人倒在了地上,李畅的这种枪完全是靠精神控制,只要能感觉到对方的位置,子弹拐着弯也能打倒对方身上。特训时训练的枪法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了,也许只有在某些不好崭『露』异能的场合才能用得上吧。 在这一瞬间,另两个年轻人已经进入了店子,眼看就要关上了防盗门。李畅两枪击倒了两个持枪歹徒,曾昆也没有闲着,紧随着李畅跳下了车,身子在地上一滚的功夫,一把匕首已经脱手而出,钉在了一个挟持人质的歹徒腿上。歹徒发出了一声惨叫,跪在地上。 李畅和曾昆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干掉了对方的三人,眼见剩下最后的一个歹徒已经把防盗门关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李畅闪电般冲了出去! 李畅刚冲到门口,一种突如其来的警觉袭上心头,他来不及去踢门,脚下用力,朝着左边扑去,身子刚刚接触到地砖,就听见一梭子子弹『射』在防盗门上发出的啪啪声,然后就是曾昆的一声闷哼! 妈的,还有埋伏! 李畅瞬间就在手里抓住了一件防弹衣,右手朝着枪声『射』来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子弹。趁着对方的『射』击被压制的一霎那,李畅把防弹衣扔给了曾昆:“快穿上,躲在车后面。” 李畅把防弹衣刚扔出去,马上就把一把微冲抓在了手里,身子在地上快捷地做了几个战术规避动作,然后就用一种高难度的杂技动作把微冲里的子弹送了出去,利用这几秒钟的火力压制换来的时间,李畅又躲到了车后面,不过这次是在车子的另一面,靠近店门的这一边。 剩下的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歹徒已经把防盗门关上了,店里面不仅仅是刚运送过来的价值几千万的货物,关键的是里面还有五个人质。里面一个未受伤的歹徒,一个腿上中了一刀的歹徒,他们手里有热武器,完全能够控制住这五个人质。而外面,还有不知道数目的歹徒进行火力掩护。这些家伙肯定是备用的,要不是李畅的突然『露』面,一下子就干掉了对方三个抢劫犯,街上这伙未『露』面的、起初肯定是用来作掩护的枪手终于忍不住了,一『露』面就伤了曾昆。李畅朝曾昆望去,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 第46节、又一次抢劫(二) 第46节、又一次抢劫(二) 一颗子弹打在曾昆的腿上,好在曾昆是在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经验老到,在突然的袭击中也仅仅是付出伤了一条腿的代价而保全了『性』命。 此刻,曾昆已经把防弹衣穿上了身,这件防弹衣也发挥了它的作用,帮他挡住了一颗子弹的伤害。如果没有这件防弹衣,曾昆的肚子肯定挨了一枪了。 现在的情形是,两个歹徒押解人质进了店子,李畅守在店子外面,而还有另外几个歹徒又在李畅的外围。这一次歹徒的抢劫行动还是策划得很巧妙的,利用了人们的心理死角,因为当东西在护卫车上,车子行驶在道路上时,这个时候是护卫和公司员工心理最紧张的时候,这个时候抢劫并没有多少成算,而当东西拿进了店子,锁进了保险柜,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以为已经万事大吉,而这个时候,正是店子的防卫最松弛的时候,护卫已经完成了路上的运输任务离开了,店子里又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歹徒又小心策划了一场冲突,避免惊动路人从而引来警察的干涉,进而达到兵不血刃地完成抢劫大业,这场精心策划地抢劫只是因为李畅的小心而完全失败。 目前,外围的歹徒希望能尽快地救出店子里的两个歹徒,不希望他们落到警察的手里,而李畅却担心里面的人质的生命安全。由于外围歹徒的威胁,李畅他们不敢转身去处理店子内部的事情,而由于李畅守在店子门口,外围的歹徒也不敢靠得太近,刚才李畅两枪点了两个歹徒的名,惊人的枪法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并且很奇怪的是,李畅的单兵火力还挺猛,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使用了两种武器了,他一个人身上带两种武器干什么?总不会未卜先知就判断出有人来抢劫吧。何况,身上带两把火器,的确有点变态。 李畅靠在车子的后面,面对着店门,里面的人质都被歹徒赶到了一个角落里,一个歹徒的腿上已经缠上了一块衬衣,衬衣上血迹斑斑。人质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外围的歹徒慑于李畅精准的枪法,也不敢贸然『逼』近。只有零星的几声枪响打在车身上。可惜了这辆车,有人暗自心疼。 李畅悠然地掏出手机,拨打了吕队长的电话:“吕队长,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搅你,你说什么声音,我靠,差点打中我了。放鞭炮吧,当然是高级鞭炮,能杀人的。敌人贼心不死,反攻倒算,卷土重来啊。是的,你说对了,我在专卖店门口,外面有火力包围我,店里的员工已经被劫持了,店里面有两个歹徒,伤了一个。外面的歹徒数量不知道。哦,已经有人打110了。你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快点!歹徒已经忍不住了,他们『逼』了过来,火力很强劲。我靠,难道是正规部队?居然ak47都有,太变态了。” “有四个歹徒从三个方向过来了,『逼』近速度很快。”曾昆在旁边惊呼。 “来得好啊。”李畅眼光一扫,发现那『逼』近的三个人飞快地掠过一片开阔地,然后找着掩体躲了起来,一个躲在垃圾桶后面,一个躲在墙根,还有一个借助着路上停的车辆的掩护,离李畅他们的位置都不远了。 “你以为躲起来就安全了?”李畅刚才已经锁定了躲在垃圾桶后面的那个歹徒的身影,右手持枪就是一个点『射』,垃圾桶后传来一声闷哼,然后就是重物扑到在地的声音。 酒吧里的人早已经把门关严实了,音乐都停了下来,前来消遣的客人已经远离了临街的落地玻璃,躲在了墙后或者桌子地下,在靠近临街的地方,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文化衫的男子探出半个脑袋把发生的一切收入了眼中,今天的行动已经失败,正是由于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年轻人,那种出神入化的枪法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个人是谁?他是天生掉下来的?已经没有时间了,文化衫刚才听到酒吧里有人报警。好在店里面的两个手下都是临时拉来的,不知道上层的底细,舍弃就舍弃了吧。文化衫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饭吃完了吧,我知道不好吃,骨头没有炖烂。吃完就撤了吧,小心点,查酒后驾车的快来了。” 撤退的信号已经发出,留下的人就没法管他们的死活了,不过文化衫怀疑在那个变态的精准枪法下,是否还有人能活着喘气。 文化衫瞥了一眼李畅的背影,如果我现在拔枪出来,朝这个家伙开一枪,也许就会崩了这个家伙的脑袋吧。杀了他,是否还有时间处理完余下的事情?算算时间,警察也快来了。文化衫脑海中浮现出李畅刹车、跳车、开枪、躲避等一连串的动作,以及让他躲开了外围的突然袭击的那惊人的直觉。这个家伙看来不是那么好杀的。文化衫抑制住了拔枪的冲动。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警察来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对酒吧里的客人搜身,到时身上的枪就会暴『露』。 李畅突然感到背上有点寒意,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文化衫已经离开了靠近窗口的位置,李畅狐疑地看了一眼酒吧,起初那几个歹徒就是从酒吧里出来的,里面应该没有他们的人了吧,如果有的话,应该早就从里面夹攻过来了。可惜人手太少,现在还没法子去酒吧里搜索,希望警察能来得快点。 躲在墙根的人已经开始后撤,李畅没有锁住他的身形,无法施展那惊艳的一枪,但是躲在车后的那位运气就差了点,刚刚接到撤退的命令,身子以惊人的速度弹了起来,那种爆发力和发应速度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可惜他碰见了李畅这个变态,身子刚刚离开车子的掩护,就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头部,重重地摔了下来。 “想逃?休想!”李畅冷哼了一声。这些家伙想要溜了!“曾昆,看住店里的那个家伙。”李畅扔下一句,猫真身子窜了出去,朝着最后一个伏击的家伙『摸』去。 好快的身法!曾昆看了一眼李畅不断躲闪的身影,好久没有见他出手,这小子比以前更厉害了,真不知是怎么练的,曾昆感叹了一句,靠在车身上,监视着店里的动静。那个家伙在干吗呢?好像在『逼』着员工开保险柜,好家伙,还真的有闲情雅志,不知道大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吗?不怕有命挣没命花? 李畅启动的那一瞬间,酒吧里的文化衫震惊地呆立在那儿。那根本不是人能拥有的速度和反应,幸亏自己没有开枪,文化衫为最后一个枪手默哀了三秒钟,从酒吧后门离开了。 李畅也感觉到自己的身法越发迅捷了,看来练那本秘笈的效果非常好,功力施展开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行动恍如慢动作一样,他能够很容易地捕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和电影里表现出的一样,警察总是在事情快要结束时才过来,当警笛响起的时候,李畅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地处理了最后一个枪手。 救护人员把曾昆抬上救护车送走了,十几个警察把店子团团包围了,还有几个警察和医生在检查四周躺着的几具尸体,吕队长和李畅打了个招呼,歉意地笑笑。 一个警察走过来对吕队长报告说:“外面共有五个人被枪击身亡,都是一枪击中要害毙命,这五个人身上都持有枪支,经检查有开枪的痕迹,他们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几个人的身份正在查验中。” “都是你干的好事?”吕队长低声对李畅说。 “都是。”李畅点头承认了。 “你哪来的枪?” “我有持枪证,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回头再跟你解释。” “好枪法。”吕队长对于李畅的枪法是早有体会。 警察赶到的时候,恰巧店里面的两个歹徒拎着抢来的珠宝正准备离开,被警察的一梭子弹『逼』了回去。一个警察开始喊话,可能是外面死亡的几个同伙给他们的震撼太深了,几乎没费什么周折,那两个抢劫犯就把枪扔出了大门,然后举着双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畅跟着吕队长走进了酒吧,客人已经走了不少,酒吧老板陪着笑迎了上来。吕队长很快地就搞清楚了那几个歹徒在酒吧里的座位,老板絮絮叨叨地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他描述的情况和人数与外面的人数是一致的,因为从酒吧里出来的那几个年轻人除了两个进入店子,其他几个都被李畅用手枪点了名。而外围伏击的那几个歹徒,并不是从酒吧里出来的。 李畅又一次想起躲在车后时,那一刹那间背上冒出的寒意,如果这个酒吧里的人都和案情无关了,那一瞬间的寒意又来自何方?李畅现在对自己的直觉有着很强的信心。 随着吕队长的命令,几个警察走进了酒吧,对客人挨个进行调查、登记,除了几对野鸳鸯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你这里有后门吗?”李畅问老板。 ------------ 第47节、又一次抢劫(三) 第47节、又一次抢劫(三) 李畅在酒吧的后门检查了半个小时,那些随同进行检查的警察都是吕队的人,早就知道了李畅的大名,倒也没有把李畅当作局外人赶出去。不大一会,和李畅做着同一种事情的警察也不得不佩服李畅做事时表现出来的专业。这也是李畅经过特训后的第一次实习,还算合格。 从后门走的不止一个人,好些人在发现街上发生枪战时都尽快离开了,后门的脚印很凌『乱』,很难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警察都收工了,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运走,那两个抢劫犯押送回了刑警队,受伤的那位只是脚上挨了一刀,稍微包扎了一下也就没有送到医院去了,刑警队这边更急迫地要连夜审问他们,就委屈他受点罪了。 张晓楠闻讯赶了过来,听了李畅的几句简单描述,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埋怨道:“你也真的是,真的以为自己是独行侠了?你现在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你的生命不完全是属于你个人,还有许许多多依赖梦幻珠宝生活的员工,你以后要再这么做,我就辞职不做了。你自己去打点这个公司吧。” 张晓楠还是第一次提出辞职的话,李畅知道张晓楠真的生气了,这也是他们俩认识以来张晓楠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了。李畅也不辩解,只是呵呵地笑,他也知道张晓楠只是说说吓唬自己而已,她才舍不得辞职呢。还是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下吧,或者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让她也对自己放心一些。这种小环境,他还是有自保的绝对把握的。 面对李畅心虚的呵呵一笑,张晓楠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她把双手搭在李畅的肩膀上,低声地说:“以后别做这些不让人放心的事情了,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你身手再了得也挡不住子弹。做事多用些脑子,别逞一时之勇。再你做某件危险的事情时,多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王绢,还有你的晓楠姐,知道吗?” 李畅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晓楠姐,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拜托你,这件事你就别和王绢说了,免得她又来埋怨我。” “哼,做之前多想想就行了。” 吕队长回刑警队的时候,客气地邀请李畅一起去,虽然吕队长客气,李畅也明白死了这么多人,并且这些人的死亡与自己有关,自己无论如何要去刑警队解释清楚的,不然吕队长的报告也不好写。 张晓楠留下处理公司的善后事宜,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的开业不能再延迟,要稳定这些员工的思想动『荡』,毕竟一个店子一连遭受两次抢劫,哪一个员工都没有这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些从公司本部过来的人还好些,他们的命运和利益已经同公司的前途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难办的是那些在本地招聘的员工,他们没有更好的理由支持他们继续为梦幻珠宝公司,比起梦幻珠宝开出的可观的工资,小命更加要紧。张晓楠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这次货物运过来的时间是公司的高度机密,但是那些歹徒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确,并因此提前做了周密的准备,难道还有歹徒的『奸』细?张晓楠很难相信会这样,一个小小的专卖店,招聘有限的几个员工里,里面居然就有两个是卧底的,这种消息真的要让人发狂。要不是公司的秘密武器李畅的出手,那些歹徒就再一次得逞了。如果两次抢劫成功,那就是价值一个多亿的损失,公司的损失也的确太大了。 但是这种事情虽然令人恼火,但是不确认下来,最终也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爆炸,这样反而更危险。张晓楠也不好把这些员工都辞退,即使辞退,也难保下一次从人才市场招聘来的就没有卧底了。借用沙家浜里刁德一的一句话,张晓楠要旁敲侧击将他们访。 李畅坐警车来到刑警队,警花方琪一脸崇拜地为李畅端来茶水,吕队长笑道:“方警官现在是你的粉丝了。” “你今晚是不是以一敌八,一个人把那些歹徒全打趴下了?好厉害啊,我刚听到去现场的师兄说起了,一枪毙命耶,你太厉害了。”方琪双眼都是小星星。 “嘿嘿,有点夸大,有点夸大。方警官,你别这么说,听多了美女的夸奖,我会骄傲自满的。你还是让我保持谦虚谨慎的美德吧。”李畅挫败了一起针对自己公司的抢劫案,心情极好,也不禁打趣起身边的警花来。 “没想到看起来一向严肃认真的李先生也会油腔滑调了,是不是跟吕队学的?近墨者黑嘛。吕队,说你坏话了,别给我穿小鞋哦,算了,我还是先讨好一下我的顶头上司吧。”方琪帮吕队点上烟。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油腔滑调的印象了?”吕队夸张地说。 方琪知道吕队和李畅有要事商谈,寒暄两句,开开玩笑就离开了吕队的办公室。 “李总,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一个普通公民一下子干掉五个人,并且使用了手枪,微冲等武器,我怎么向上级说明呢?”吕队叹口气说。 “我说过我有持枪许可。”李畅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吕队。 吕队接过证件看了一眼,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他看看证件上的照片,又看看李畅,好像不相信李畅与证件上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个证件,天下你尽可以去得。你看这个报告该怎么写?”吕队把证件还给李畅。 “这个报告就随便你们写吧,最好不要把我写进来。你可以这么写,在接到报警后,吕队长率领警察及时赶到现场,经过一番激战,当场击毙歹徒五人,击伤一人,活捉一人。也许这样更合理一些吧。” “那就谢谢你了。好吧,这件重要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来聊聊案子本身,从酒吧后门和酒吧大厅得到的痕迹都送去痕检了,但是依我的经验,仅仅从这些痕迹中找出罪魁祸首来并不是很容易,毕竟现场的人太多,痕迹破坏得很厉害。我有一点疑虑,为什么歹徒一而再,再而三对付你?一个专卖店在短短的几天内两次遭抢,这种概率大概也就是买彩票中个五百万的概率吧。” “对那两个歹徒的审讯什么时候有结果?我想尽快找到我的对手。老被人这么暗中盯着,感觉很不好,想出手都找不到对象。”李畅说。 “审问工作才刚开始,我们去那边看看。”吕队长站起身来。 本来一个普通公民是不能参与嫌疑犯的审讯过程的,不过李畅的那个证件证明了李畅的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有足够的资格参与案件的审讯和侦察。 两人走进审讯室旁边的房间,这里一间观察室,隔壁就是审讯室,两个房间之间用一块玻璃隔开,这个玻璃是单向透光的,从审讯室里看不到观察室,但是从观察室可以清楚地看到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就像透过一块大透明玻璃一样。 这里是那个全身唯一完好的抢劫犯,那个受伤的抢劫犯在另外一个房间。 “姓名。”警察问。 “印泰。印度的印,泰国的泰。”抢劫犯干巴巴地回答。 主审的警察拼命制住笑意,一个名字就占据了两个国家,真不知他爹妈怎么给他起的名字。 “年龄。” “25岁。” “『性』别。” 抢劫犯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 “『性』别!”警察提高了声音。 “你不会看啊!”抢劫犯有点不耐烦地说,“要不要我脱下裤子让你判断?” “你老实点,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废话。『性』别!”主审警察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有点生气,嗓门也提高了不少。 “报告长官,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没有做过任何手术。”抢劫犯把胸挺直了说,可惜他双脚被扣住了,站不起来,双手也被锁住,不然他肯定站起来一个敬礼。 “户口所在地。” “……” “你知道自己的罪行吗?” “我知道。持枪抢劫,至少判十年以上徒刑,严重的会判死刑。不过我及时向『政府』投降了,有立功表现,并且没有伤害一个人质,不会归入严重一类。” 警察气极反笑:“你对自己的处境好像很清楚嘛。哼,自以为是,就按你现在的罪行,枪毙你也不为过。现在你把同伙的姓名、居住地址、联系方式坦白交代。” “报告警官,我没有同伙,所有一起行动的人彼此都不认识。都是我们的老大把我们召集起来的。” “那你们老大是谁?”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没见过他?没见过他怎么就能听从他的号令?是你的智商有问题还是这世道变了?你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心吗?”警察讥讽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见过他本来面目,他每次见面时总是在很黑暗的地方,每次见面我看到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宝 书 网 w w W.b a o s h u 2 。coM “一派胡言!”主审警察真的发怒了,“这是刑警队的审讯室,不是说评书的茶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把实情交待清楚!” ------------ 第48节、又一次抢劫(四) 第48节、又一次抢劫(四) 两人能你来我往抖了大半个小事,仍然没有任何进展。李畅看了这幕审讯过程,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吕队说:“这个家伙是个滚刀肉,不好对付。” “滚刀肉?在我的地盘,就是滚刀肉也会变成金牌扣肉。”吕队长怒道,由于李畅另一个身份的缘故,吕队长有点在李畅面前失了面子的感觉,紧接着又指了指正在审讯的主审警察为他们辩护道:“他们还年轻,没有什么经验。多审几次就好了,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说完,吕队站起身来:“李总,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待一会儿。” 一会儿,李畅看见吕队长进了审讯室,主审警察站了起来,给吕队长让了座位,吕队长没有去坐,而是站到抢劫犯面前:“好小子,有一套。几进宫了?” “看您说的,您以为唱京剧二进宫啊。我是头一次进这种场合。您的部下态度太粗暴了,我的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扑通的。” “粗暴?”吕队长看看主审警察,又看看抢劫犯:“我怎么看不出来?郭警官,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要看人下菜碟,对文雅的人就要用文雅的办法,对粗暴的人就要用粗暴的法子,有些人听不懂人话,就不要采用对待人的办法,现在把你的粗暴好好表现出来给我看一看。” 郭警官笑笑走到抢劫犯面前,冷不防就是一拳揍在了抢劫犯的右脸上,只听得噗的一声,一颗门牙从抢劫犯的嘴里掉了下来,脸上顿时开了染铺,抢劫犯偏过头,冷冷地斜眼瞥着揍他的郭警官。郭警官还没有见过这么桀骜不逊的抢劫犯,怒极,又是一拳揍在抢劫犯的左脸上。 抢劫犯把脖子一硬,含混不清地喊道:“你厉害,有种你把我打死!” 李畅在这边把情形都看在眼里,微一沉咛,有了主意,叫身边的警察去把吕队长叫出来。 “气死我了,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吕队长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我倒是有个办法。”李畅说。 “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吕队长说。 李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吕队长说:“这能行吗?这家伙好像不是那么听话的。” “吕队长,你想想,当时我们包围专卖店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点都没有反抗就走了出来,说明他还是怕死的,生怕我们的狙击手一枪暴了他的头。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他的小命就越难保。现在他这个表现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有顾虑,怕把同伙交代出来了,他的那些同伙会对他不利,第二,他吃定了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不会有死刑。小命能保住,即使判个死缓或者无期,以后在监狱慢慢活动减刑,也许坐个十几年就出来了。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抓住他其它的犯罪证据,也拿他没办法,何不试试我的办法?” “行,就试试你的办法。” 李畅随着吕队长走进审讯室,抢劫犯看见李畅进来,脸上明显『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个家伙一口气杀了他五个同伙,他在店子里面看得清清楚楚,简直是个屠夫。这家伙要干什么? 李畅一进来,吕队长就把其他警察都喊出去了,只留下李畅一人在审讯室,李畅知道,吕队长他们已经到隔壁的观察室去了。 “认识我吧。”李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抢劫犯面前。 “我认识你,是你杀了我的同伙。你的枪法太准了,你也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你抢的是我的店子,你说我是谁?” “你是老板?”抢劫犯『露』出很惊讶的神『色』。 “你的运气挺好,我当时手法再快一点,就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跟你废话了。”李畅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他看了看困住抢劫犯的手铐脚镣,抓起脚镣掂量了一下,用手轻轻一扯,脚镣顿时断成了两截。 “你说我这双手在你脖子上这么比划一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李畅真的把手放到了抢劫犯的脖子上。抢劫犯只觉得背上刷地涌出了许多小疙瘩,是瘆的。想想那双刚刚把似乎牢不可破的脚镣扯成了两截,自己的脖子好像没有钢铁制成的脚镣结实吧。 “你,你想干什么?”刚才在警察面前还牛皮哄哄的抢劫犯,见识了李畅的特技后,有点结巴起来。 “我要干什么你没有看出来?”李畅像看见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抢劫犯,“我在帮你解开脚镣啊!” “你帮我解开脚镣干什么?”抢劫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猪啊!”李畅骂道:“送你走啊。” “走?走到哪里去?”抢劫犯还是不明白这个人要干什么。 “你说能走到哪里去?回你的家,回你的同伙那里,给你一个第三次抢劫我的店子的机会?妈的,你们也太过分了,抢了一次不够,还要来抢第二次。” “抢两次就够了,只要有你在,没人敢来抢第三次了。”抢劫犯脱口而出。 第一次抢劫真的也是他们干的? “抢两次就够了?这样的大案子犯两次就够得上惯犯了,应该够枪毙了吧。” 抢劫犯突然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这个家伙太危险,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引到坑里去了。抢劫犯决定亡羊补牢,不再跟李畅说话。 李畅两个指头捏住抢劫犯的手铐,轻轻一夹,就夹断了。抢劫犯吃惊之极,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决定,并不因为双后获得了自由而欢欣鼓舞,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惊恐包围了自己的灵魂:“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及时赶到吗?”李畅问。 抢劫犯白痴似地摇摇头。 “因为你们身边有我的人。”李畅说,瞪了一下抢劫犯睁得老大的眼睛:“但是,这次行动后,你们的损失惨重,估计你们老大也会怀疑这个事情了,所以,我把你放出去,对外说是你们越狱了。这样就可以掩护我们的人了。” “你,你不怕我把你说的话告诉我们老大?” “他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李畅讥讽地问,“只要你没死,只要你逃了出来,你不是卧底也是卧底了。到时,警察方面见了你会格杀勿论,因为你已经是极度危险分子,你们的人见了你也会杀了你,因为他们要为死去的同伙报仇。天下之大,我看哪里有你的容身之处。”李畅偷偷看了看抢劫犯的脸『色』,接着说:“哎,我刚才想了一下,其实不要那么麻烦,我让你逃出去一百米,然后一枪把你毙了,一了百了。” “你不是警察,他们不会让你在公安局门口杀人的。”抢劫犯有点心虚了,但还像煮熟的鸭子,嘴硬。 李畅掏出证件递给抢劫犯:“你看看,我有没有杀你的权力?” 抢劫犯接过证件看了几眼,把证件一丢:“我,我不出去!” “这好像由不得你了,在我的手里,你还能有什么反抗的力量?”李畅一只手把抢劫犯拎了起来。 也许是李畅在现场开枪时的那种决断给这个家伙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也许是李畅此时表现出来的变态的力量震慑住了他。这个家伙毫不怀疑李畅真的会杀了他。即便是泄私愤,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几千万的损失,会让一个人愤怒得要杀人的。如果,当他有了杀人的条件时,这种愤怒和足够的条件就会让杀人变成现实。抢劫犯终于顶不住了。 李畅走出审讯室,抢劫犯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虽然手上和脚上都没有束缚了,可是他竟然没有产生一丝逃跑的念头,威胁是很实在的,也许这些人还巴不得他跑呢,至少这个专卖店的老板,身份非常复杂的家伙,肯定希望他跑。可是,真要跑的时候又跑得脱吗?抢劫犯很怀疑这一点,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吕队长看见李畅出来了,赶紧出了观察室,和李畅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个警察走进了审讯室,三十分钟后,吕队长走了出来,招呼正在观察室惬意地喝着茶的李畅:“他全撂了。” “哦。”李畅只是吐出一个单音词,眼睛询问地看着吕队长。 “这是一个抢劫团伙,已经进行过多次抢劫,领头的是一个外号叫老虎的家伙,但他不知道老虎的真实姓名,他们经常会面的地点和几个同伙的居住地都交代了,幸亏这个家伙,”吕队长指指审讯室,“刚进来不久,身上的案子不多,所以才好突破。要是他身上背负了人命,估计就会咬死不松口了。” “这也和我们起初的判断差不多吻合。真正的惯犯在那种场合,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擒住的,如果他们知道抓住也是一死,肯定会利用人质和我们搏一搏的。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吕队长通知警察马上集合,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不一会儿,几辆警车冲出了刑警队的大门,李畅也坐在车上。不过,他对于此去的收获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些家伙既然知道已经有人被活捉了,肯定早就转移了,不会留下等他们来抓的,只是希望能留下一些有用的线索。 ------------ 第49节、欧阳楚的无间道 第49节、欧阳楚的无间道 早上六点,警察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收队了。果然这些家伙都已经跑了,由于走得匆忙,现场没有时间多收拾,警察还是获得了不少的线索,根据现场搜到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与之前发生的几起抢劫案相关。几个案子可以并案侦察。 但是,李畅还是无法判断这个抢劫团伙与帝王集团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真的纯粹是为了抢劫财物?可是,实施了一次成功的抢劫之后,他们为什么还会来第二次呢?这很不符合他们的行动安全准则。另外,他们怎么知道梦幻珠宝第二次运送货物来的准确时间,并且提前做了布置?这些问题也许只有抓到老虎之后才会知晓了。 李畅邀请大家一起去喝早茶,吕队长谢绝了,忙碌了一晚,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倒在床上睡一觉。 李畅没有回酒店,他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去了曾昆住院的医院。到了医院时,护士说不到探视时间,不让探视,李畅只好再次拿出证件狐假虎威一番才得以进去,这让李畅好生郁闷,自己的形象好像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在护士妹妹面前产生了不了任何作用,也许帅哥的待遇就不一样了。 李畅走进曾昆的特护病房,这是一间高级病房,里面的条件还不错,有彩电、电话、洗手间,像宾馆的布置。护士正在喂曾昆吃『药』,动作非常温柔体贴,护士妹妹长得不错,曾昆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好小子,长得帅还真的有不一样的待遇。这家伙因祸得福啊。李畅恶作剧地咳嗽了一声。 曾昆吓了一跳,转过头,见是李畅进来,问:“怎么样了?” 美貌小护士白了李畅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好惬意啊!古人云,《『『宝 书 网』』》夜读书,你是白衣喂『药』晨『迷』『色』。”李畅和曾昆开着玩笑,见护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关切地问:“子弹取出来了?伤口没大事吧?” “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别别,没什么事就不要急着出院,养好伤要紧,不然别人会说我盘剥员工。” “你以前也没少盘剥我。”曾昆嘲弄道。 “说实话,快点好起来吧,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抢劫案对我们来说是暂时告一段落,那帮家伙可能没有实力来做第三次了,但对于吕队长他们,这还才是开始,两次抢劫案,涉案经额巨大,死亡多人,影响非常大,上级下了严令,必须限期侦破此案。现在还不知道帝王珠宝跟这起案子有什么关联,不管有没有关联,这个公司趁机落井下石,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总得反击一下吧。案子的事情是吕队长在管,这边的事情就要我们处理了,这个案子上面也很重视,打了招呼,吕队长现在把它当成头一件大事来办。所以,希望你尽快好起来,有许多事要做。” 李畅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笑道:“这里环境不错,漂亮的护士妹妹也不错,你好好修养,精神的愉悦有助于更快地恢复健康。但是,事业为重,可别为了某些不健康的目的赖在医院不出来哟。”李畅话音刚落地,人已经躲开了曾昆愤怒的一拳,躲到了门口。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和欧阳楚小姐这两天珠联璧合,配合得天衣无缝,小子你才厉害呢!”李畅刚打开门准备出去,就被曾昆这句话吓得呆住了。 “曾昆,饭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说。要是这话传到王绢的耳朵里,我饶不了你。走了走了,不跟你废话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畅刚出医院的大门,手机就响了,一接通,欧阳楚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李畅,我刚从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公司的消息,据说死了好几个,你没事吧。” “小姐,说话说清楚点,是死了好几个,不过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是歹徒。我没事,身体好得不能再好,吃嘛嘛香。”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医院。”李畅刚说完,发觉这句话引起了误会,忙接着解释,把欧阳楚的一连串的发问『逼』了回去:“一个同事负伤了,我刚探望他出来。” “你待会干什么去?” “有不少事。等会,出租车来了。” “你别搭出租车了,我来接你。给你一个建议,我可以把我的车借给你用,但是有个条件,你做任何事都要带上我。” 欧阳楚这句话有点语病,李畅也顾不得挑她的『毛』病了,公司在上海的业务还没有全面铺开,驻沪办事处人手也不多,车子只有两辆,一辆给公司平时的业务办公用,另一辆车给张晓楠在用,自己现在还真的没有车,现在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买新车,上牌照是个麻烦事。所以,欧阳楚这个建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她那辆车『性』能不错,真要遇到赛车的场合,也派得上用场。可是,一天到晚跟着自己? “欧阳大小姐,你现在的身份是大学生,现在已经快期末了吧,你不怕期末考试不及格了?你不要文凭了?赶紧去学校复习吧,我现在做的事情太危险,不适合女孩子『插』『『宝 书 网』』,今天不是周末吧,我送你去学校。” “想都不要想。我现在是人不离车,车不离人。李畅,求求你了,让我跟你在一起行动吧,挺刺激的,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呢。考试的事不要紧,我是个天才少女,这点功课还用不着复习。” “这事真的太危险,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父亲大人财大气粗,权高位重,我把梦幻公司全赔上也不够啊。”李畅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阻。 “先不跟你说了,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接你。” 李畅无奈地告诉了欧阳楚地址,半个小时后,欧阳楚的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鸣了鸣喇叭,李畅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我真的不能带你去。”李畅一上车就是这句话。 “我先说一个理由,你再决定是否带我去。ok?”欧阳楚启动车,以正常速度开着,双眼望着前方说:“我回家和父亲确认了,帝王珠宝的总经理关键的确见过我,与我们家也比较熟,他还是我哥哥比较要好的朋友。通过这层关系,我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你也可以更顺利地与他们接触。”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欧阳楚的哥哥欧阳杰曾经打算把妹妹介绍给关键,在欧阳杰看来,关键无论从身世、外貌、个人条件,都是佼佼者,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不过,看来欧阳楚对关键不是很来电,也只得作罢,从内心里,欧阳杰对他这个妹妹,既爱护有加,又有点惧怕。 这小姑娘看无间道中毒了。李畅哀叹。 欧阳楚提出的这个理由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李畅正愁没有机会接触帝王珠宝的高层人士,通过欧阳楚可以很容易办到这一点。帝王珠宝虽然暗中对梦幻珠宝不利,李畅也可以装糊涂。帝王珠宝的人可能并不清楚李畅已经知道是他们在中间搞鬼了,只是有一点李畅没有把握,帝王珠宝的人是否知道他就是梦幻珠宝的当家人? 这个条件很难拒绝。 “好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接受了。这个条件我知道你也没法拒绝。”欧阳楚很自信地说,“你一夜没睡吧,先去吃点早餐,然后找个洗浴中心洗个澡,休息一会,晚上有个聚会你要参加。” 李畅现在精神得很,几天不睡觉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两人找了一家广式早茶。 “你的运气很好,晚上的聚会是我哥安排的,听说请了他的好些狐朋狗友,关键他们肯定也会去的,我跟我哥说了,要带一个朋友来参加。” “晚上我去的时候,你不要特意介绍我的身份,特别是梦幻珠宝董事长这个身份,暂时不要说,碰碰运气吧。他们要是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他们若不知道,那就更好。” “可是我哥知道你的身份。” 李畅知道欧阳杰对自己的印象一般化,当时救了他妹妹后,他的态度很清楚,他看不上李畅这种没有显赫家世的年轻人,他可以用金钱来表示自己的谢意,但是他不会与身份不对等的人交朋友。 其实,张氏企业的规模一点不比天兴集团小,萧家的背景更是比天兴要强悍得多,欧阳杰会注意到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吗? “你这身衣服应该换换了,皮鞋也要换,很多人丢面子就丢在一双皮鞋上。上午你还得去理发,胡子得刮一下。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还亏得你是梦幻珠宝的老大,不行不行。我可听说梦幻珠宝生意做得很红火,非常有钱。你平常穿衣打扮,没有人监督你吗?” 李畅想起王绢,她和自己是一样的脾气,从小过的都是很朴实的生活,即使有了钱,也不知道怎么去花。 ------------ 第50节、世家子弟的沙龙(一) 第50节、世家子弟的沙龙(一) 李畅乖乖地听欧阳楚的话去洗了个澡,昨晚在地上『摸』爬滚打,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先去商店买了衣服,夏天的衣服很简单,很好买。然后去洗浴,出来时,欧阳楚看见焕然一新的李畅,脸红了起来。 这个家伙收拾出来还是很吸引人的,虽然长得不是很英俊,但骨架匀称,全身散发着一种很男人的自信,并且给人一种力量的压迫感,唯一的缺点是皮肤太白了,真正的男人应该保持着褐『色』的皮肤。李畅的穿着并没有完全按照欧阳楚的意思来安排,他在穿着方面追求的是舒适而非品牌,他一直不喜欢太过正式的服装,那给人的感觉只是看到了服装而没有看到人。他在夏天最喜欢的就是一身纯棉的衣服。 欧阳楚也很奇怪李畅为什么有着如此白皙的皮肤,李畅也对此苦闷不已,这些让女孩子羡慕不已的优点,移植到李畅身上就变成了痛苦。 下午,两人去了专卖店,张晓楠已经在那里了,专卖店已经正常营业,抢劫案对生意还是有些影响,人气不旺盛。这些只有靠时间慢慢淡化了。毕竟,梦幻珠宝的出产,品质是非常上乘的。 在专卖店消磨了一个下午,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和张晓楠商量了几件宣传和公关方面的活动,然后和欧阳楚开车来到一个会所,这是欧阳杰举办聚会的地点。 欧阳杰看见李畅时还是有点惊讶和尴尬,因为欧阳楚没有说是带李畅来参加聚会,不过那尴尬只在一瞬间,欧阳杰马上挂上了非常热情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带着点……距离。梦幻珠宝在欧阳杰的眼里,还只是个小公司,欧阳杰不是做这个行当的,还不是很了解梦幻珠宝的实力和发展势头,但是在珠宝行业内部,梦幻珠宝还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就是因为他的扩张速度。 李畅走进大厅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大厅分为二个区域,一个区域是冷餐区,有不少种类的冷餐、熟食、饮料、酒类供客人自取,另一个区域是舞会区。二楼也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棋牌室,一个是聊天室,客人各取所需,可以按照不同的主题自发地形成不同的圈子,每个圈子的客人可以占据一个聊天室,如果想玩牌的,可以去棋牌室。 关键看见了李畅和欧阳楚,迎了上来,这个能戴着价值上千万钻戒的李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当时没有搞清楚这个人的底细,连姓名都没有弄清楚,现在在这个场合,总会有机会搞清楚的。 欧阳杰正陪着李畅寒暄几句,妹妹带来的客人,他在表面上还是不敢怠慢,见关键走了过来,笑道:“关总,给你介绍一个朋友。李畅,这位是帝王珠宝的总经理关键,关总,这位是李畅,李先生。” 欧阳杰没有介绍李畅的公司名称,也许他认为这样的小公司说出来有点倒李畅的面子吧,所以干脆就不介绍,毕竟他是妹妹的客人,要是惹得妹妹不高兴了,在老爸那里告一状,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 “欧阳兄,我和李先生见过的。李先生还是我的一个大主顾呢。”关键客气地说。 欧阳杰对关键话里的客气和从身体姿态上表示出来的对李畅的敬意感到惊讶,关键什么时候对一个人服气过,而且这个人还是欧阳楚带来的。关键对自己的妹妹有那么点意思,欧阳杰还是很清楚的。 欧阳杰不知道,关键在李畅手里已经吃过瘪了,都是在他最擅长的两个方面,所以,关键尽管看见李畅和欧阳楚在一起,心里有点吃味,但不会表现出来,他是场面上的人,不会因为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惹人笑话,何况还有看欧阳杰的面子。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主动挑衅,可能最终落得灰头土脸的会是自己。 欧阳杰从关键的态度看出了一点蹊跷,对李畅产生了一点好奇,待会私下再问问关键,也许他是顾忌自己的态度吧。 关键虽然客气,听见李畅这个名字还是让他震动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合吧。天下同名同姓的太多了,他会是那个梦幻珠宝的当家人? “我做的这个行业里有一个人也叫做李畅,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与你的名字同音,不会这么巧吧,我平生最敬佩的人就在我的面前。”关键一脸的笑意看着李畅,眼神却实在掩饰不了里面的冷淡。 “巧啦,这个人正是我。”李畅坦然承认,梦幻珠宝的董事长也不是什么机密,关键如果要想弄清楚,也是很容易的,毕竟以前并没有想着隐瞒这个信息。 “真的是你?”虽然心里怀疑此李畅就是彼李畅,但是当面前的人承认这点时,关键却有点难以置信了。 “这个李畅有什么好,还值得我冒名顶替?”李畅哈哈一笑道。 “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上次李总去鄙人的小店购物,还不肯透『露』身份,莫非是觉得帝王珠宝入不得法眼?”关键的话有点咄咄『逼』人。 “呵呵,那是欧阳小姐一定要去贵店看看,我是男士,当然得尊敬女士的意见,本来就是来购物的,还真的没想到要特意表『露』身份,倒没有其它意思。如果这有冒犯的地方,请原谅。帝王珠宝一直是我学习的楷模,努力的方向,岂敢有任何不敬?”李畅打了套太极拳,轻轻巧巧地把关键的指责推卸了。 欧阳楚见李畅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差点想用高跟鞋踩他一脚,却只是微笑,没有否认。 关键确认了李畅的真实身份,反而忧虑起来,如果李畅的确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那梦幻珠宝的实力还真的是不容小觑。至少,李畅当时手上戴的那枚钻戒,帝王珠宝就拿不出来。李畅虽然当时胡说八道说是从国外买来的,但关键百分之百地相信这是梦幻珠宝的出品。李畅作为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是不可能戴任何竞争对手的首饰的。 正说着,一个矮胖的年轻人挤进了这个圈子,拍了拍关键的肩膀:“老大,聊什么呢,这么热闹?”然后又转向欧阳楚讨好地说:“欧阳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 欧阳楚不认识这个人,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哥哥。欧阳杰介绍说:“楚楚,这是帝王珠宝副董事长马辉的公子马浩英。浩英,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这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李畅李先生。” 马浩英眼睛亮了一下,却矜持地与李畅打招呼,寒暄。 李畅也发现今晚会不虚此行,开始一直想与马辉接上头,没想到现在就碰见了他的儿子马浩英。李畅也注意到了马浩英神态上的异样,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后的矜持却是在演戏了。演给谁看?自然是关键关总经理。 又陆续有客人上门,欧阳杰告罪一声,去接待了。这种聚会的主人是最辛苦的,但是欧阳杰乐此不疲。关键和马浩英看见了老朋友,也告别了。 “我们去冷餐区吃点东西吧,你肚子不哦吗?”李畅对欧阳楚说。 吃了一点糕点,喝点饮料,李畅端起一杯葡萄酒,旁边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裤子笔挺的年轻人笑着在挨着李畅的位置也端起一杯葡萄酒,他用两个指头捏住杯脚,轻轻地摇晃了几下,闻了闻,然后浅浅地饮了一口,陶醉似地品了品葡萄酒的味道,嘴里赞叹道:“好酒。” 李畅的整个手都托住了杯脚朝上的位置,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示范意味,记得在哪本书上读过关于葡萄酒的喝法,那个年轻人的动作无疑是正确的,并且很优雅。 李畅笑笑,一口饮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就是上层社会的生活?追逐品牌和虚荣,一举一动都要训练得优雅得体,就像自己在特种部队接受过的特训,不过自己的特训是杀人的技巧和保护自己的学问,一切都是看行动的结果来体现特训的成绩,不管你动作做得再漂亮,如果没有杀死目标,保全自己,就是失败的。而这些人特训的是如何掩饰自己的个『性』,以一种标准化的优雅诠释生活。他训练的成果却是体现在摹仿训练的过程中。 这种生活不是李畅羡慕的生活,也不是他渴望得到的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他总觉得自己像头赤『裸』『裸』的狼,面对这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优雅的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好心给狗叼走了,郁闷地猜测着欧阳杰的沙龙上怎么进来了一个异类?李畅那个仰头干杯的动作很大,很粗犷,有着强烈的挑衅和不屑的意味。优雅的年轻人耸了耸肩,这是一个很西化的动作,又慢慢抿了一口酒,走开了。 欧阳杰找到冷餐区来了,看见李畅,嚷嚷道:“正找你,上面a3聊天室,关键邀请你过去呢。” “聊天室?”李畅楞了一下,好像欧阳楚介绍过这里的布局,“他们讨论什么话题,非得要把我拽上?” ------------ 第51节、世家子弟的沙龙(二) 第51节、世家子弟的沙龙(二) 一进房间,诺大的一个客厅烟雾腾腾,李畅很奇怪,这次多大功夫,自己也只不过吃了两根黄瓜条,三个小柿子,还有几块糕点,这些人就恨不得把灭火器都点燃了。 如此呛人的烟雾,让从来不抽烟的李畅很有点不适应,不过身体内部自动却起了反应,一股清流从丹田流出,遍布四肢百骸,好像在李畅的身体周围罩上了一层活『性』炭,直接过滤了烟气。 欧阳杰带着李畅到关键身边找个座位坐下,抽烟的人很多,欧阳杰给李畅扔了一包软中华,李畅又扔了回去。 “大家在讨论什么?”李畅问关键。 “管他讨论什么,都是空对空。”关键很不屑地低声说,“都是些喜欢空谈的主,貌似热血青年,我还是这个论坛的主持人,脱不开身,只好让欧阳兄来找你。”说到这里,关键听见一个胖胖的家伙发表完了自己的见解,马上做了几句总结发言,接着又巧妙地挑起新的话题,马上有人接着关键提出的问题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李畅听了只言片语,好像是关于企业上市和不上市的利与弊。 关键凑到李畅的身边说:“这样的沙龙是轮流做东,这次是欧阳兄做东,下次就轮到我了,每两周一次,讨论的话题非常广阔,从体育到文学,从宏观经济到宇航技术,从常规武器到核弹头。”似乎察觉到了李畅的疑问和不耐烦,关键停止了介绍沙龙的话题,进入了正题:“刚才有一个关于合作与竞争的话题,让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相似『性』,我找你来,是想探讨一下我们两个公司之间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性』。” 合作?李畅脑子里飞快地猜测着关键的真实目的。关键的建议非常突然,举动好像也有点冒失。从关键的行事过程来看,关键完全是一个上位者公司的姿态来提出合作的建议的。第一个举动,他并不是亲自去拜访李畅并提出建议,而是让欧阳杰把他叫过来,并且是以其它的理由把李畅喊过来的。其次,他并没有在很正规的场合提出这件事,而是在这种论坛上非常随意地提出这个建议,或者说故意采取随意这样的姿态。 他这样的姿态,可以看作是一个大公司对一个小公司的提携照顾,如果真的是一个小公司的经理,听到他这样的建议,可能就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可是,对于一个竞争对手,一个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自己的市场份额的竞争对手,关键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 试探?可能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发现了帝王珠宝对自己采取的行动。 帝王珠宝的品质比梦幻珠宝要低一些档次,但是它到底是一个老牌的公司,品牌和渠道还是有一些优势,梦幻珠宝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 李畅理清了这些头绪,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合作?呵呵,把你吃下来你就知道该怎么合作了。 “好主意啊,我们在某些市场有着很大的共同点,同时,两个公司又有着各自的优势,合则两利,我觉得我们是有着很好的合作前景。这是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我们可以找个时间仔细讨论一下。” 李畅这些话给了关键某些积极的暗示,仔细琢磨一下,又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你现在想试探我,我也先稳住你,谈谈就谈谈,在谈判的过程中,就可以把你们公司的内部问题慢慢『摸』清楚。 关键得到了李畅积极的回答,有点不解,这个回答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设想的情况是李畅会拒绝这样的建议,或者还会表现出更激烈一点的态度。因为这样的合作,有大鱼想吃掉小虾米的嫌疑。 莫非他想从帝王珠宝这里占点便宜?那好,先给你一点甜头,要有好的鱼饵,才能钓上大鱼。 “我想,帝王珠宝经营了几十年,在渠道方面还是有些优势的,我想你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渠道。你们只要给我们几个点就可以了。”关键貌似很公道地说。 李畅一下子听出来,这是一个大馅饼,也是一个大陷阱。有了帝王珠宝的渠道,梦幻珠宝的销售至少会提高三成,但是,如果梦幻珠宝最终放弃自己的渠道,就会陷入对方的陷阱,没有了自己的渠道,梦幻珠宝就会受制于人。 “我承认你们的渠道确实有优势,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啊。你们对梦幻珠宝没有额外的要求吗?” “没有没有,我想我们合作的最主要的目的是引领市场,做大市场,高端市场就这么一丁点大,如果两个公司在很有限的高端市场拼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只能是便宜了别人,尤其是那些国际品牌。所以,我们合作的第一个目的是把国际品牌赶出国内市场,第二个目的就是进军国际市场。” 很美好的蓝图,很诱人的建议,对方已经开始挖坑了。 “关总,这事重大,我得回去商量一下,你等我消息。” “当然,你们仔细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和你一见如故,还是很投缘的。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关键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目的已经达到,注意力又转移到论坛上正在讨论的话题上。 欧阳楚很及时地打来了电话,李畅借机告辞了。 回到一楼大厅,看见欧阳楚正在和马浩英聊天,李畅也加进聊天的圈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马总,你在帝王珠宝任什么职务?” “我是关总的副手。”马浩英递过来一张名片。 马浩英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之所以缠着与欧阳楚在一起聊天,目的就是给关键留下一个追求美女的纨绔子弟的印象,如果能搂草打兔子,顺带追求得手,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关键对欧阳楚也有这层意思,马浩英就更有种报复的快感,你不是很牛吗?你喜欢的女孩我也要追求。 帝王珠宝与梦幻珠宝的矛盾和冲突,马浩英作为公司的高管,也知道一些情况。敌人的敌人可以考虑作为自己的朋友,能否顺利夺取公司的控制权,梦幻珠宝无疑是最为关键的一张牌,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拥有这张牌的牌手。 李畅看了看名片上的头衔,副总经理。 “马总和关总都是商业精英,我还年轻,在这个行业涉猎时间还浅,以后还得请马总多多指教才是,马总不要吝啬哟。” “李总太谦虚了,李总年龄比我们要小,却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正儿八经的当家人,比我强多了。李总才是年少有为啊。” “哪里,哪里,现在董事长满大街都是,比起帝王珠宝来,梦幻珠宝还小得很,我这个董事长可比不上帝王珠宝的副总经理。” 欧阳楚听着两个人互相吹捧,心念电转,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人中俊杰,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也不嫌肉麻。既然你们俩都猩猩相惜,何不携手做点事情。” 李畅一听,也不由得佩服欧阳楚的机敏,自己稍微有点行动,欧阳楚好像就看出了自己的用意,或许她对帝王珠宝的情况比较了解,对里面复杂的人事关系有所调查吧。她不是喜欢无间道的生活吗?或许现在正在努力实践呢。 “李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代家父正式邀请您来寒舍做客。” “这几天都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能在离开上海之前,拜访行业的老前辈,也是我的荣幸。”李畅一喜,终于忍不住了吗? “那李总等我电话吧。” 待马浩英离开之后,欧阳楚把李畅拉到一边,低声说:“李畅,你在打什么主意?” 李畅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我能打什么主意?欧阳小姐身边那么多的护花使者,我想打点主意也得衡量一下能不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别岔开话题,我是说帝王珠宝。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帝王珠宝,我也知道那篇报道就是帝王珠宝指示人做的。按你的『性』格,你不反击才怪呢。在我面前你还要否认吗?” 欧阳楚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助手,她的帮助对事情的成功与否影响也很大,并且最关键的是,她似乎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更得要顺着她,万一她到时候反戈一击,演出一幕双面间谍的剧情,自己真的会功亏一篑。 李畅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这事的确是太机密,我只能告诉你,千万不要泄漏出去。连你的父母和哥哥都别告诉,不然我们都有生命危险。” 欧阳楚虽然想做无间道,但是生命危险这四个字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她猛地点点头。 “我怀疑这两起抢劫案都与帝王珠宝有关,警察没有证据还无法介入,我们为了案子的早日侦破,自然要与他们接触。” 收购的事情是不能告诉欧阳楚的,那是机密中的机密。用一点实话掩盖更深一层的目的,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要真论起来,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向欧阳楚撒谎。 ------------ 第52节、反被盯梢 第52节、反被盯梢 李畅走的时候,把欧阳楚的车借走了,欧阳楚已经在家,时间又太晚,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出门了。 李畅打开一个小录音设备,听着关键与他父亲的通话录音。都是晚上在欧阳杰的沙龙上录制下来的。这种录音设备不能离开信号源头太远,当时,这套设备就放在李畅的皮包里,皮包塞在欧阳楚车子的后备箱里。 其中有两段话引起了李畅的主意,一段是关键与关晓文的对话中说起了马辉的公子马浩英也来到了沙龙,并且与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李畅有过接触。李畅想,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真实的,关键很忌讳马浩英和李畅的接触。 第二段是几句很隐讳的话,与关键通话的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下面是通话的内容。 陌生人:“是胡二吗?” 关键:“不是胡二,是胡大。”然后是大家的哄堂大笑,通话的地点可能是在聊天室里,关键有意打开了免提开关。 陌生人:“不开玩笑了,告诉胡二,我要出去打工了,窝在家里一口饭都吃不饱,讨债的天天追着你跑。” 关键:“我口袋里还有五分钱,要不要给你做路费?”又是哄堂大笑。 陌生人:“要胡二把欠我的五百元钱还给我就够了。” 关键:“还你个『毛』,烧给你要不要?”哄堂大笑。 电话断了。 这段对话,有点像是对方打错了电话,而关键正在聊天室里,接到这个电话,就打开了免提开关,瞎扯几句,供大家一乐。 虽然李畅和关键只接触了两次,在一起聊天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但是李畅所理解的关键好像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他碰到这样的事情最多是客气地说一句:“你打错了。”他不会把精力花费在与自己的行动目的不一致的地方。并且关键还是有意打开免提键,让大家都能听到,以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换成了马浩英,李畅觉得反倒有可能。 李畅推测,关键这么做有三个目的,一是,他担心自己被上了手段,或者只是一贯的小心谨慎。万一电话被窃听了,关键的行为也让人说不出什么问题,毕竟旁边还有不少旁证。其二,这个电话是不得不接,如果担心出事,关键完全可以把这个电话掐掉,理由是现成的,来历不明的电话他不想接,何况他当时还在发表意见中。其三,打开免提,他在告诉对方这边有人听着电话,说话谨慎些,最好用暗语。 这个关键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关键的确接了一个打错的电话,并且他当时兴致很好,于是和电话的那头调侃了几句。 如果这段对话真的按有问题来理解,好像可以理解为,对方是抢劫团伙,讨债的是警察,抢劫饭不敢出门,窝在房间里坐吃山空,警察查得很严,抢劫犯决定干脆走远点。临走时找关键要一笔路费,这笔路费应该是五百万。而关键可能因为对方并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不愿意付出这笔路费。而最后一句话就是威胁了。烧给对方,只有纸钱才能烧给对方。而纸钱只能烧给死人。 如果真的这样,专卖店倒是安全了。可是,这帮家伙能跑得掉吗? 这个时候,李畅迫切地希望曾昆赶紧恢复过来,帮他接过盯梢这个任务。 黑『色』的夜,流水一样的车灯,李畅摘下耳机,开车往宾馆驶去。 李畅施展标准的反盯梢动作,自从接受那次特训后,每次开车出去,李畅都会这样做,并且越来越熟练,以前都是无功而返,但这次有收获了,有人盯梢!盯梢的是一辆桑塔纳2000,在上海是很普通的汽车。 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盯梢我!李畅把方向盘一转,又转进入一个胡同,这条路是从酒店通往晚上聚会的会所,白天李畅已经走过一遍,当时还随口问了欧阳楚路上的一些特殊之处。岔路和金道的走法。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不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路线也不清楚,自己开车,还真的有点像没头的苍蝇。 这条胡同是一个回旋的胡同,这个路口又是禁止左拐弯的,很多当地熟悉地形的人都是利用这条胡同拐弯。李畅开进去百十来米,后面的那辆桑塔纳2000隔着一辆马自达跟在后面,果然跟进来了!开进胡同里的车并不多,胡同不宽,并排只能通过一辆车,交会都不可能。李畅开的是欧阳楚的小巧的女士车,在胡同里还算游刃有余,李畅看见桑塔纳2000进来后,突然加速,他已经注意到了在前面拐弯的地方还有一条小岔道,李畅把车子开进小岔道,桑塔拉2000急跟了过来,飕地掠过了这个小胡同,车里的人眼睛一瞥,看见了躲进小岔道的宝马跑车。桑塔纳刚过去,宝马急速地后退,从小岔道退到了胡同里,然后紧贴着桑塔纳跟了上去。 “我们被发现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说。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我们死不承认,他能耐我何?”司机说,然后把车居然慢慢停了下来。 “老大,你为什么不逃?”副驾驶的人问。 “逃?你笨啊!既然被发现了,你以为桑塔纳能够跑得过宝马跑车吗?” 李畅也把宝马停在桑塔纳的后面,两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李畅和桑塔纳的司机下了车。桑塔纳的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眼睛非常有神,身体虽然有点发福了,但从那像标枪挺直的身姿还是能看出以前经历过的铁血生涯。 “你为什么跟着我?”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司机看见李畅,眼睛也略微眯缝了起来,『露』出针刺一般的光芒,这个人,不好惹,司机从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判断。 李畅气急反笑,这个家伙真能够倒打一耙的,开始是他一直跟着自己,现在只不过刚刚改变各自的位置,就被他利用上了。 “还是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吧。”李畅没有与对方辩驳,直接拿出手机。 “警察就警察,谁还怕了不成。自己不做好事,居然还敢报警,真是奇怪。”司机嘟噜着。 李畅听了这话有点古怪,给吕队长打完电话后,李畅说:“警察一会儿就来,刚才你说什么自己不做好事,什么意思?” “犯不上跟你说,你不是报警了吗?我跟警察说去。”司机很蛮横地说。 二十分钟后,吕队长带着人马过来,把桑塔纳的司机带了回去,李畅也跟去了刑警队,这次来上海,李畅几次去刑警队,已经对刑警队熟门熟路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审讯,吕队长过来告诉李畅,桑塔纳上的两个人是一个商业调查事务所的员工,只是接受了一起调查婚外恋的委托,才跟上了李畅的车。警察已经核实了他们的身份,外调的警察已经跟着去找委托书,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故。但是,委托人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条线索往下也调查不下去了。 “难道他们不核实委托人的真实身份?”李畅问。 “咳,只要有钱,谁还管委托人是什么身份。现状都是如此。”吕队长说。 “委托人总会要他们提供调查结果的,到时就可以追查到委托人的信息了。”李畅说。 也算是一条线索吧,吕队长安排人手负责这件事情,司机也被告诫有任何信息要及时报告警察。外调的警察也回来了,基本上证实了司机的口供。 李畅回到酒店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张晓楠还没有睡下,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晓楠,张晓楠刚听完,就开始打电话,要调来了更多的人手,对方的行动已经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公司的高层身上,事情的『性』质开始发生变化,李畅因为受过特训,才能发现对方的盯梢,可是张晓楠并没有受过这种训练,带来的两个保镖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但是李畅怀疑他们反盯梢的能力。 李畅不需要保镖,张晓楠强制『性』给他塞了两个,按她的话说,打架时有人在旁边看顾着场子也是好的。好在这话没有当着保镖说,不然人家还不得郁闷死。 资金已经筹措完毕,收购帝王珠宝流通股的工作已经秘密开始了,这件事不能太急,需要时间,所以提前启动。然后李畅就等着马浩英的电话了,他们父子两个才是行动成败的关键。 好像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李畅被人盯梢了,但是办理此事的人却非常老练,没有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然而更为奇怪的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委托人好像人间蒸发了,再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来过问调查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晚桑塔纳被带到刑警队的事情被委托方发现了,对方掐断了线索,二是司因为有说实话,他知道委托人的事。 但是,不是这么简单吧。事情渐渐有趣起来。 这两天李畅再没有发现任何盯梢,莫非对方放弃了这种行动?或者是,行动更隐秘了,更高明了? ------------ 第53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一) 第53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一) 曾昆终于出院了,虽然腿脚还有点不利索,不过坐在车上,配个司机还是可以做不少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漂亮护士被他蛊『惑』成功了没有,李畅去探望曾昆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当时气氛的暧昧,这个问题李畅忍了好久终于没有提起,他怕曾昆抓他的痛脚。 跟踪监听关键的事情交给了曾昆,李畅监听了两天,有点枯燥和疲累,很正常,真是太正常了。莫非对方发现了窃听装置? 马辉对于安排与李畅的见面煞费苦心,当时在欧阳杰安排的沙龙上,马浩英大着胆子与李畅取得了联系,虽然当时有欧阳楚在场,但傻子都看得出来欧阳楚对李畅有意思,她不应该透『露』自己的事情吧,毕竟这件事也与李畅有着莫大的干系。 至于自己与李畅的接触肯定会被有心人告诉关键,只是因为中间夹着个欧阳楚,给这次接触蒙上了一些桃『色』,留下了其它想象的余地,反而冲淡了两人接触本身的意义。马浩英又有意地通过其他人放出流言,中心意思是马浩英因为欧阳楚的缘故对李畅打翻了醋坛子,怀恨在心,当时三人在一起时发生了一些故事,至于故事的版本,就比较多了。 欧阳楚对这些故事也有所耳闻,对自己陷进这样的桃『色』新闻中,她的态度非常微妙。表面看起来,既不生气,也不羞怒,只是通过某些特定的场合,表示了对马浩英的不屑。于是,大家知道,马浩英在这场竞争中已经处于下风了。 这些铺垫慢慢地削弱了关键对马浩英和李畅接触的怀疑和本能的警觉。 第三天,马浩英的电话终于来了。 一辆volvo停在一幢三层别墅前,两个年轻人扶着一个老头走出别墅,上了车,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一辆passat在前面带路,还有一辆福特福克斯跟在后面。 volvo车上,老头对身边的年轻人说:“浩英,都安排好了吧?” “爸爸,都安排妥当了。万无一失。” “上帝给我送来了一个决好的机会,我马家能否翻身,成败就在次一举。叫兄弟们都小心些,千万不能让关晓文父子俩发现什么。” “不会的,您放心吧。” 车队驶出去才百十来米,一辆桑塔纳启动了,悄悄地跟在后面。 马辉父子两个的车队,好像没有发现后面的追踪着,不紧不慢地沿着林荫道朝前驶去,半个小时后,驶入了一条主干道,车子逐渐加速,桑塔纳居然还是轻松地跟在后面,行驶了又一个半小时后,车队驶入了一条小胡同,这时,一辆搬家公司的车『插』了进来,挡在车队和后面的桑塔纳之间。前面是一个弯道,车队拐了进去,搬家公司的车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个物主模样的中年人还在唠叨:“开慢点,里面有好几件珍贵的器皿,碰碎了你们公司赔不起。再慢点,路面不好。” 桑塔纳一下子失去了车队的踪影,气急地使劲按着喇叭,前面的中年人从副驾驶座里探出头来,对着后面怒骂了一句。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搬家车辆往右边开去,躲开了车队的这条道,桑塔纳视线就知道了车队的目的地和去向,选择这条路线看来是想抄一条近路,肯定是往左边走,桑塔纳往左边一拐弯,加速行驶了一会儿,就看见车队还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而此刻,马辉父子已经进了路边的一个店铺,躲在后库里看着桑塔纳追着车队跟上去了,马辉父子这才走出店铺,上了一辆逆向行驶的桑塔纳。 而此刻坐在volvo上,作为冒名顶替的两个人,还得把这一幕戏唱下去。 李畅的出门就简单多了,他没有制定这么复杂的计划,惊动这么多的人,做出这么复杂的行动,他只是很简单地走出了酒店,没有开欧阳楚那辆车。 出了酒店后,慢慢地往前走着,进了一家商厦,在里面转了几个圈从另外一个门出来,已经肯定没有人能跟上自己了。李畅为了保险起见,在外面又绕了几个弯,再厉害的、再专业的盯梢者也会被他转得晕头转向,走到了另一家商厦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不远的地方,打开一辆车的后门坐了进去。 车子几乎在李畅上车的那一瞬间就启动了,门还没有关好就开了出去。 十点,李畅走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餐厅,推开888号包间的时候,马辉父子已经在里面了,这个餐厅只有两个包间,一个编号888,一个编号666。 马浩英见李畅进来,站了起来迎到门口,李畅看见正对房门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虽然是在如此简陋的一个包间,他此刻的神态却像是在宫殿里的,坐北朝南。 “马辉副董事长?” “李畅董事长?” 两人的手久久地握在一起,像许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感情浓烈像衡水老白干,其实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李董事长真的是年少有为,梦幻珠宝出道一年,创下如此业绩,真的令人震惊。帝王珠宝在业内闯『荡』几十年,一直是高端市场的霸主,梦幻珠宝一切入,帝王的宝座就不稳定了哟。了不得,了不得。浩英啊,你比李董事长年岁还要大上几岁,论成就就差得远了,以后还得好好跟李董学习。” 李畅微笑道:“哪里哪里,帝王珠宝才是业内的老大,梦幻珠宝刚入此行当,李畅我仗着年轻,本钱足,有点冲劲罢了。论后劲的绵长,帝王珠宝还是有着王者之气啊。” 马辉伸手在厅里指点了一圈:“李董,我们初次见面,我把你约到这个地方来,简陋之极的地方,你不会见怪吧。” “马董是非常人,当然行非常事,虽然不合常理出牌,自然总有不合常理的底牌。马董费这么大的手脚如此安排,当然有你的理由。这里虽然外观普通,里面简陋,可是,这茶的确是好茶,真正的新茶,雨前龙井,并且还是真正的龙井,据说产量非常低。这套茶具居然是明初的古物,价值连城,今天能用如此名贵的瓷器品尝到这样的好茶,真的是不虚此行。马董,你才是大手笔啊。” 李畅低头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龙井的清香,从马辉摆出了价值几十万的古董茶具,马辉肯定对自己有所调查。马辉父子俩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个李畅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看出了茶具的来历。 马辉以前也是倒卖古玩的,手头积攒了一些好东西,这套茶具就是他保留下来的,是所有收藏里最喜欢的一件东西。 “李董好眼力,内行。”马辉夸了一句。 这个餐厅实际上是马辉的一个远房亲戚办的,也是在马辉的资助下办的,虽然是小餐厅,生意也好不错,今天马辉把这个餐厅整个包了下来。 “既然我们为了这次会面,双方都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我想就不要互相试探了,那样浪费时间,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帝王珠宝。我们的利益有交叉的地方,也有背道而驰的方向,既然有着许多的共同点,我们就求同存异,敞开来谈谈,以后再要这么个地方,有这样的机会就很难了。”马辉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畅。 李畅慢慢把茶盅放下,迎着马辉的目光,虽然要求双方都敞开谈,但先把自己的底牌掀开总是不利的。自己虽然很期待着与马辉的会面,但是会面是马辉发起的,他的急迫肯定不会亚于自己,不然就不会有马浩英在聚会上的冒失相邀了。 马辉突然发现李畅的眼神居然那样深邃,那样锐利,与他对视时,居然有一种似乎实质『性』的东西从他的眼睛里『射』出来,刺痛了自己的眼睛。马辉对自己的经历自然清楚,那是经历了许多血战屠杀之后,经历了生死攸关的考验,才会有如此锐利的眼神。可是,他才多大? “马董说得对,我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有些想法,也打算把这些想法抛出来,与马董一起讨论。梦幻珠宝和帝王珠宝是一对天生的竞争对手,最近帝王珠宝针对梦幻珠宝又有一些不大友好的行动,我有些想法也很正常。不知道马董作为帝王珠宝的一员,又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 球踢了回去,出牌权交回给了马辉副董事长。正如李畅刚才所说的,马辉此来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李畅作为竞争对手,有任何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但是马辉就不同了,作为帝王珠宝的副董事长和第二大股东,帝王珠宝才是他的根本,可是,他抛弃自己的根本来与竞争对手私下会面,很难被仅仅解释为品好茶赏古玩。 “李董,你是一个聪明人,从我约你见面时,估计你就猜测到了,我虽然是帝王珠宝的副董事长,第二大股东,可是,我和你一样,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帝王珠宝!” ------------ 第54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二) 第54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二) 既然马辉把这话都说出来了,李畅觉得再藏着掖着也不好了。但是李畅还有几点疑问,他要先表态再询问。 “严格地说起来,我们的敌人是关晓文。帝王珠宝只不过是一件战利品罢了。我们联手起来,关晓文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有马董的援手,我的行动就更有把握些了。不过,我心头还有几丝疑虑,请马董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我知道你疑虑什么,你在疑虑我们父子的身份。”马辉说到这里,沉默了起来,李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马辉开口。 “我们是做倒卖文物起家的,那时我和关晓文就在一起做了。生意渐渐做大之后,由于一个机缘巧合,我们就成立了帝王珠宝公司,正式进入了这个行业。当时还开了几家古董商店,后来都慢慢地丢手了。”开始的时候,马辉的语调还很平静,说到后来,马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渐渐地激动起来,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实在被压抑得太厉害了,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倾吐的对象,也有了一个倾吐的合适机会,并且这种倾吐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于是马辉就像高压的水箱拧开了一个水龙头。 “在倒卖文物的时候,关晓文就是我们的老大,到了帝王珠宝,关晓文依然是我们的老大,几十年了,他一直压着我一头。盗墓的时候,好东西总是他先挑选,好处都是他的,成立了公司,利益也是他占大头,甚至……”说到这里,马辉顿了一下,好像有更为隐秘的事情他不好当着李畅的面说出来,莫非是关晓文夺了他的马子?李畅不无暧昧地想着,在钱财、权力的事情上有点失意,男人还是能坦然地说出来,如果是在女人的事情上失意,估计是个男人就很难开口了。 “我一直是小弟的角『色』,在道上混的时候,我是小弟,在帝王珠宝,我还是小弟,甚至作为第二大股东,我的儿子连总经理的位置都没法上去。董事长、总经理全由他们父子俩霸占了,所谓的副董事长、副总经理只是一个花瓶的角『色』,纯粹是一个摆设,没人会把你们放在眼里。我不甘心这样,我不想成为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马辉说到激动处,伸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怜的古董茶具震颤起来,李畅做了个守护的动作,害怕这一套价值几十万的茶具在马辉的雷霆之怒下变成了碎片。 马浩英乖巧地端起茶壶给马辉斟满了茶:“爸爸,您身体不好,别太激动了。” 马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茶居然还有静心安魂的左右,马辉的一口茶咽下去后,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李董,说到伤心处,我太激动了。”马辉的声音已经很稳定了。 “我能理解,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人到三十,兜里无钱,心里发慌,人到四十,手里无权,心里发慌。马董的钱是够花了,可是却处处要仰他人鼻息,当然想改变这样的局面了,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想。只是,我还有一点不解,马董怎么找上了我?” 马辉一听此话,脸『色』微微一变,把端起的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让李畅一阵心疼,生怕把这套价值几十万地茶具摔碎了:“李董,我都把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了,到了这个地步,李董还要和我装糊涂吗?” 李畅知道,在这场与马辉的对话中,既要把握住主动,在未来的利益分割中占据更大的份额,又要主意分寸,马辉虽然在帝王珠宝没有多大的权力,但也是一方巨头,他那份股份是谁也无法忽视的。惹怒了他,一拍两散,对谁也没有好处。两人之间只有利益的关系和共同的利害冲突,但永远成为不了朋友。 “马董,商场如战场,处处有陷阱,时时有暗箭,我年轻识浅,不得不小心谨慎。我进入商场时间尚短,言谈之间也不懂得避讳,说话之间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马董原谅。刚才提的这个问题,也的确是我不懂的地方。两个业务相近的公司,竞争总是免不了的。但是我和帝王珠宝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你和关晓文之间剑拔弩张的地步,马董又凭什么相信我会帮你呢?帝王珠宝在行业中浸润几十年,财大气粗,关系根深蒂固,贸然切入,风险是很大的。从侧面的袭击转为正面的对抗,梦幻珠宝自知还没有这个能力。另外,我们两个之间的利益相关之处何在?小子愚钝,还请马董教我。” 马辉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李畅一根,李畅谢绝了,马辉抽出一根塞到嘴里,马浩英连忙替父亲点上。看这架势是要来一番长篇评书了? “李董啊李董,你说自己小心谨慎,还真的是一点没有说错。”马辉夹住香艳的手朝李畅遥点了几下,“也罢,既然是我主动找你来的,不管你是真糊涂也罢,还是假糊涂也行,我今天都负责给于全面解答,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一开始就蒙上相互不信任的阴影。” 好厉害的言辞!不动声『色』之间就把相互不信任的罪责推到了对方的头上。李畅听了微微一笑,没有争辩,他也不想在口辞上与对方一较长短。从这场对话中,探知对方的底牌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帝王珠宝最近对你有一些小动作吧?”马辉问。 “知道,梦幻珠宝最近遭受两次抢劫,损失很大。莫非这两次抢劫是马辉找人做的?xx晨报的那些报道也是帝王珠宝找的枪『『宝 书 网』』?” “抢劫案是否与关晓文有关,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们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虽然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从黑转白,但是道上还各自有一些兄弟。关晓文是否找这些兄弟帮忙做此事,我没有确切的消息,不敢瞎说。不过,你猜测的那些报道,的确是关晓文找人做的。这些枪手在帝王珠宝的高层,是公开的秘密,在商业竞争中,这很平常,小菜一碟。这只是关晓文准备采取行动的前戏。” “莫非关晓文还有更大的行动?”李畅听出了马辉话里的意思,但不敢肯定关晓文是借抢劫案这个机会打击自己还是蓄谋已久的行动,马辉的话也不排除吓唬一下自己的意思。 “这一点小事就能打倒梦幻珠宝?关晓文不会这么小瞧你们的,梦幻珠宝进入行业一年的时间就发展到这个地步,抢去了帝王珠宝很多的市场份额,自然是不简单的。你们后来的应对措施也很有创意啊,效果很好。这个会合,关晓文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我知道,关晓文正在酝酿的下一步行动,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马董好像知道了一些消息?”李畅问。 “知道一些。关晓文对你们的货物来源产生了怀疑。”马辉说完这句话,陡然停了下来,美美地抽了一口香艳,眼睛炯炯地盯着李畅。 李畅的心震了一下,这个消息的确是让人震惊。梦幻珠宝最强有力的竞争优势就是货物的来源基本上是免费的,特别是高端的货物,这使得梦幻珠宝在与对手的竞争中,总是可以处于最有利的位置,价格战是梦幻珠宝最不担心的事情,而是它打击对手的最犀利的手段。但这也是梦幻珠宝最大的破绽。但是,这是关晓文的想法,还是马辉的警告?不得而知。不管是关晓文在台上,还是由马辉掌控帝王珠宝,梦幻珠宝和帝王珠宝总是一对竞争的敌手,这是避免不了的关系。除非马辉愿意让梦幻珠宝来掌控帝王珠宝,可是这可能吗?不会赶走一头虎,又迎进来一头狼? “此话怎讲?”李畅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董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眨眼,够沉得住气。据我知道,现在国内还没有发现什么新的钻石矿,特别是能够支撑梦幻珠宝公司供货的这样品质又高、产量又大的矿。如果有这样的矿产,国内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我不知道李董的矿山在哪里?我知道李董购买了几个玉石矿,比如瓦沟矿的那个,还有在新疆的一个矿,梦幻珠宝成立时还整合了原来的张氏企业名下的一个钻石矿,但是,这几个矿都远远不能满足梦幻珠宝的需要。特别是在品质上,达不到目前梦幻珠宝出货的要求。并且,梦幻珠宝的高档珠宝的种类很多,很难说都是你们的自产,所以,我们怀疑李董的货物来自……境外。” 就差说出走私这两个字了。李畅想。这么多高档的珠宝都在国内市场上销售,出口的比例很低,这种方式早晚会引起国内市场的崩盘。梦幻珠宝的先天不足,只有掌控了帝王珠宝之后才能完全地弥补,他们的矿产,他们的出口渠道,对梦幻珠宝都是非常有利的。听了马辉的话,李畅更坚定了吞并帝王珠宝的决心。 ------------ 第55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三) 第55节、帝王珠宝的千年老二(三) “呵呵,马董的观察很敏锐啊。听了马董的一席话,我茅塞顿开,看来我们有着广泛的合作前景。也许,把帝王珠宝纳入梦幻珠宝的麾下,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的方法。”李畅微笑着说。 马辉看着李畅,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李董真的是会说笑话,梦幻珠宝才多大,帝王珠宝又是多大,李董莫非想玩一个蛇吞象的游戏?” “我说的一点也不是笑话。”李畅脸『色』严峻地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仅仅是帮你把关晓文赶下台?怎么让关晓文下台?让他吃点亏就可以下台了?这一年来帝王珠宝的业绩也很一般啊,比以前下降了不少吧,他下台了吗?他是公司里的最大股东,只要他愿意,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能把握住公司的其他小股东吗?没有这些力量的帮助,凭你一人的力量就想让关晓文下台?” “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马辉说。 “可是,我的利益在哪里?请马董不要怪我直爽,在商言商,我作为梦幻珠宝的董事长,自然要从梦幻珠宝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 “我上台后,可以给梦幻珠宝一定的利益份额。可以用帝王珠宝股份的形式,也可以在地域上让给梦幻珠宝一定的地盘。总之,绝对不让你吃亏才是。我说话算数。” “马董,我一点也不怀疑您的诚意。但是,帝王珠宝的一点股份对我来说用处并不大,我不缺钱。至于说到地盘,梦幻珠宝现在还有哪个地盘不能进入的?即使在这里,在你们的大本营,梦幻珠宝也夺去了你们很大的份额。这样说起来,你说的地盘难道不是一张空头支票?” “可是,如果我们合作的最终结果是把帝王珠宝纳入梦幻珠宝,说白了,就是梦幻珠宝吃下了帝王珠宝,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马辉有点愤怒了。这个小年轻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想吃掉帝王珠宝,吃掉自己多年的心血!在关晓文的下面,自己还能保持个老二的位置,可是,被梦幻珠宝吞并后,自己的位置还有吗? “别生气,马董。我是就事论事,何况这样做,对您马董来说也不能说是坏事。”李畅笑道。 “不是坏事?我倒想听听李董有何高见。”马辉冷笑着说。 “人生在世,不外乎求财,顺气,赏『色』,酒『色』财气四项,酒就不要说了,『色』嘛,马董是过来人,自然深有体会,也不是我这样的小辈可以妄言的。我这里只要说财和气,说到财,如果我说我可以让马董的财富增加一倍,不知道马董会不会动心。马董守着帝王珠宝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帝王珠宝的市值是八十三亿,马董的股份价值将近十三亿。十三亿可以让马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如果我可以让马董获得二十六亿,马董是否会动心?帝王珠宝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一年来,帝王珠宝的市值已经缩水了将近一半,我相信,再过一年,帝王珠宝的市值只能达到目前的三分之一,还会大幅度缩水。事情的轻重缓急,马董是老江湖了,还会看不出来吗?如果马董还留恋在公司里的话语权,我可以在合并后的公司里给你留下一些股份,如果马董只是想拥有一份实业,我可以把另一家价值相当的企业给你,作为交换。总之,在财之一字上,我不会让马董有任何损失。” 实际上,在财之一字上,李畅打的算盘就更精明了,市值的涨落只是一个游戏,李畅相信,当梦幻珠宝吞并了帝王珠宝之后,帝王珠宝的股票价格会翻上一番不止。 “其次,就说到气了。人生在世,十几个亿和二十几个亿又有什么区别,你这一辈子能花多少钱?可是,钱财再多,你经受的憋屈就会找补回来吗?你失去的……”说到这里,李畅有意地停顿了一下,当着别人儿子的面说老爸的女人的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地道,李畅没有说出那个词,相信马辉也是能听明白,“就永远失去了。难道为了击垮关晓文这个目标,你还会顾忌其它的损失吗?男子汉大丈夫,到这个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什么?男人最大的屈辱莫过与此了。我要是你,倾家『荡』产也要报这个仇。何况你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啊!” 马浩英在旁边对李畅最后几句话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马辉却的的确确听明白了。李畅所说的事情的确是他在关晓文手里所受的最大的屈辱了,这也是他冒着风险来找李畅合作的最重要的原因! 马辉有点脸红,一分是羞,一分是怒,还有一分是尴尬。最隐秘的事情被隐含地揭『露』出来,儿子还在自己身旁,任是谁都有点抗不住,马辉并没有修炼成精,还是一个凡人。羞怒之余,他对李畅的身份有点好奇了,他是谁,怎么连这个事情都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非常隐秘的,马辉和关晓文等几个当事人都不会想让它泄漏出去的。 关晓文和马辉在道上闯『荡』过,警察对他们留意也是正常的。马辉不知道李畅还有安全部的一个身份,通过丁文的关系搞清楚这点事情,还是不难的。当然,李畅也欠下了丁文的情,以后少不了要被他盘剥。 李畅的建议很有诱『惑』『性』,马辉从当初的闯『荡』黑道,到后来的漂白,不也是为了有一份干干净净的钱给子孙们花用吗?这个行当他已经不想在做下去了,天天与关晓文在一起共事他觉得憋屈,但是,以前只是想想,从不敢付诸行动。能够安全地脱离关晓文的控制吗? 马辉通过自己的关系,也知道了李畅在第二次抢劫案中的表现,那次正是由于李畅的在场,才避免了那些家伙的再一次成功,同时,丢下五条人命,被捕两个,绝对是极大的损失了。也正是因为李畅那晚的表现,才使得马辉能鼓起勇气与李畅接触。关晓文的势力不仅仅是在金钱上,一个正统的企业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 但是面子上……马辉还是受不了此事从一个小辈的嘴里说出来,他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马辉一站起来,李畅就知道自己太心急了,这件事是一把两刃剑,可能在降服对手的时候也会伤了自己。马辉这是有点羞怒了! 李畅也站起身来,抓住马辉的手,真诚地微笑道:“马董,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们还是把这个误会说清楚点为好。不然会对我们今后的合作留下阴影。”然后对马浩英说:“马兄,你能不能让我和你父亲单独谈谈?” 李畅的底细马浩英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他又怎么敢让李畅和父亲单独在一起,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给他一个暗示。 “浩英,听李董的话,你出去一会。”马辉慢慢地,但是不容抗拒地说。 李畅刚才抓住马辉的手时,从他的手心透进去一丝真气,马辉顿觉全身酸麻难耐,只觉得有股劲气随时要冲入自己的心房,全身竟然产生不了一丝抵抗的力气,连抵抗的意志都被这种酸麻的感觉侵蚀了不少。 莫非自己是引狼入室了?这是一瞬间闪过马辉脑海里的念头。 李畅松开手,双手搭在马辉的肩膀上,往下轻轻一压,嘴里说:“马董,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地谈。” 马辉只感到双肩上一下子承担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双腿一软,坐回了座位,力道也霎时消失了。李畅松开双手,在马辉身边坐下。 马辉也是在道上闯『荡』过的,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拳师练过很长时间,就是现在,一个人打退三五个年轻小伙子也不成问题。可是,李畅这股力道根本不像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似乎有上千斤的力气,只不过李畅举重若轻,并没有让马辉受伤。 马辉此刻真的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可是此刻狼已经进来了,要想再赶出去恐怕有点困难了。李畅此刻给他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 “马董,在决定与帝王珠宝对抗之前,我自然要对帝王珠宝的高层做一番调查,您应该可以理解我这种举动。所以,如果我的调查冒犯了您的隐私,请您原谅,我刚才说那番话没有一点羞辱您的意思。我只是为您抱不平!” 李畅好像一个正义之士在那里慷慨激昂,遇见的却是马辉冷冷的目光,看来前面的印象已经太深,这番肺腑之言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为了梦幻珠宝,不能收服就只能制服,说不得一些威胁吓唬、阴谋诡计的手段也要使出来。 “看得出来你现在对我有戒心了,马董,好好好,我放弃了,你走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我现在是不会把你当作敌人的。”李畅站起来,移开了椅子,做出一副让道的样子,嘴里低声嘟噜了一句,“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话都听不了,还说要报仇。朋友敌人都分不清,到死也是一个糊涂蛋!胆小鬼就胆小鬼吧,偏偏还要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你居然还骂我是一个糊涂蛋、胆小鬼!”马辉暴跳了起来, “骂了你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一个糊涂蛋、胆小鬼!”李畅一点也不退让。 马辉怔怔地看着李畅,足有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李畅,又使出了激将法?我才不上你的当。” ------------ 第56节、紧逼(一) 第56节、紧『逼』(一) 在上海待了半个多月之后,李畅返回了北京。 现在上海的事情已经基本布置完毕,吸纳帝王流通股的事情由张晓楠安排的人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这种事情不能进行得太快,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价格的反弹,另外也要小心不要引起关晓文的注意。 马辉的股份已经完全控制在李畅的手里,花了将近二十六亿的价格,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另外,由马辉牵线,李畅还获得了另外两位股东的股份,有百分之十,也是按照当前市价的两倍获得的,现在李畅手里已经掌控了帝王珠宝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现在只需要张晓楠从流通股中得到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就可以了。但是,从百分之三十的流通股中,拿到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单单从马辉等两个股东手里获得他们的股份,已经花费了比预期高得多的价值,总共花费了四十三亿,从流通股中获得差不多比例的股份,花费虽然要少一些,估计也不会少于三十三亿。但由于很多人会持股惜售,很难完全拿到想要的比例。 果然如此,在收购行动开展了一个月之后,张晓楠才吸取了流通股的百分之十六的股份,然后就是交易量锐减。很难拿到筹码了。 现在总共获得了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已经超过了关晓文持有的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这个股份估计已经能够入主帝王珠宝。但是,没有达到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控股,李畅还不敢贸然行动。公司几个大股东方面已经很难有太大的进展,而流通股方面,估计还能拿到五个点,总股份占到百分之四十六,即使拿到了百分之四十六,只要没有绝对控股,对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借助手里的筹码炒作帝王的股票,而是要彻底掌控帝王珠宝,只要不能绝对掌控,百分之四十六和百分之零是一样的。 回到北京后,正赶上王绢刚刚放假,暑假期间李畅回不去,王绢也没有回家,在北京陪李畅,没事的时候就在家琢磨各种菜肴的做法。在用了很多道可以媲美毒『药』的菜肴让李畅享受之后,王绢终于成功地做出了几道可以上桌的菜肴。 李畅在北京的事情也非常多,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傅教授主持的一个研究项目,利用基因疗法针对胃癌的治疗,这个项目李畅进行了较大的投入,回京后,就听傅教授说取得了一些进展。然后,李畅就在扎进去整整半个月。 对李畅另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是,傅教授提议招收李畅为研究生的事情没有获得学校的批准。据说是有一大堆规矩,貌似李畅必须先取得本科文凭之后才能攻读研究生吧。李畅心想,本科文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在另一个本科班的旁听也仅仅是旁听,并不是正规的在籍学生,是无法获得学历和学位的。 李畅对这件事情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如果对这个文凭看重,早在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复习了,以他的进步速度,第二年只要不出现类似的不能参加高考的意外,考上大学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没等傅教授安慰自己,李畅反过来安慰了处在忿忿不平之中的傅教授几句,就投入了研究之中,现在李畅心目中只有两件大事,一件就是目前的研究,另一件就是对帝王珠宝的行动。 现在这项研究行动,李畅已经从最初的旁观者、投资者,已经变成了傅教授最重要的助手。甚至,傅教授已经发觉,如果没有李畅的参与,这项研究工作基本上不可能完成。 对基因的研究,使得李畅对于宇宙的玄奥,对生命的神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结合功法的练习,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 又一次,偶然试验之下,他发现自己居然能扫描一辆车子了。当心念一动之下,自己常用的那辆宝马车凭空出现在面前时,他还是吓了一跳。幸亏是选择了一个无人的山道进行测试,要是在社区里这么心念一动,别人会以为大卫降临了。 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手枪、手机都有着特殊的功能,这辆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宝马又有着怎样的功能呢。李畅非常期待。 经过反复的试验,李畅把一些精神功法陆陆续续用到这辆车上,终于挖掘出了这辆宝马的三个特殊功能,一个是不管这辆车子开到什么地方,李畅总能感受到它的位置,这个功能也没有什么特殊,李畅对其它一些复制出来的物品也可以加上这种功能,只不过这种能力在车子上显得更为有效而已,因为,车子就是来移动的。所以,车子的定位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第二个功能就是车子具有极好的自动驾驶功能,可以完全按照李畅的意愿在道路上行驶。可以做到指向哪就驶向哪。李畅可以随时在汽车的驾驶过程中,获得汽车的控制权。 第三个功能就是车子的三栖功能,这个功能是李畅最新掌握的精神『操』控能力的一种体现,李畅现在可以利用精神『操』控能力把所有利用精神能力复制出来的物品在任何空域中移动,甚至在『液』体中移动。这种能力用在车子上,就可以使得复制出来的车子具有三栖功能。只是不知道这辆车子装载重物之后还能否具有这样的功能。 李畅尝试了一下,自己坐进车子,车子能够携带自己升空。不过,李畅觉得自己坐在车子里有些特殊,毕竟这辆车子也是自己复制出来的,能携带自己升空并不意味着能携带其它重物升空,他下车找了块巨石,搬到车上。果然有些不同,自己坐在车上时,升空非常容易,好像自己没有重量似的,可是携带这块巨石,难度就大多了,勉强能升空移动几十米,就觉得自己有一种脱力的感觉。看来是自己的能力还没达到相应的程度。 不过,李畅肯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只要自己的精神力修炼到一定的程度,肯定能携带更重的东西升空,最后带几个人升空也不是难事了。 不过,李畅现在好像还不能凭空让一个重物漂浮起来,即使是最小、最轻的东西。必须利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东西作为载体。据说有些异能能够移动重物,让重物漂浮,自己的异能在这方面与之相比好像还有些差距。 让这辆复制出来的车子消失后,李畅驾驶着原件宝马回家了。 刚回到家里,就接到张晓楠的电话,她已经接到通知,在上海,有人举报梦幻珠宝公司走私,警方将进驻梦幻珠宝调查。警察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账。这段时间,除了偶尔回公司本部处理事情外,张晓楠的很多时间都呆在上海,她也认识到上海市场的重要『性』,一方面要在上海应对那个潜在敌手的桌子下的行动,一方面要主持流通股的收购工作,更重要的是要想法拓展上海市场,比如增加专卖店,进行品牌宣传等,这段时间,上海办事处的力量也有所加强,听说已经增加了不少人,好车也买了几辆。 “凭我们的关系还搞不定吗?”李畅问。 “在其它地方没有问题,但在这里好像难度很大。这事肯定是帝王珠宝在里面搞鬼,对方也是蓄谋已久,各方面的关系都到位了,并且帝王珠宝在这里是地头蛇,势力不容小觑。”张晓楠说。 没想到他们来得很快啊,幸亏当时马辉提醒了自己,回来后转告了张晓楠,张晓楠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帐面上做了很多文章,应该是查不出来的。就怕警方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比如,调查矿山的出品,调查上游供货商等等。只要警方铁下心要查,这些问题是很难掩饰住的,毕竟有这么大的出货量。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李畅问。 “是一家商业报纸的记者。他针对国内的市场做了很深的调查,所有的数据都很详实,很难相信靠一个记者就能获得这么详尽的数据。肯定有一家资深的珠宝行业的公司在背后支持他。这个记者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但是,现在不好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因为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如果这个记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肯定脱不了干系,舆论的压力也会让我们承受不了。据我们的人告诉我,帝王珠宝的关晓文最近非常活跃,广泛接触各方面的人。这个记者只是一个枪手,或者是一个点燃导火索的人,要运作这么多的人脉来对付梦幻珠宝,自然只有关晓文有这个能力,我的人还在调查,有望很快取得确切的证据。” “姐夫那边在上海有什么关系吗?” “他有关系,不过他也跟我说了,这些关系自然可以把事情压制下去,或者淡化,但是有一个前提,必须让这个幕后的推波助澜者消停下来,也就是说,必须要釜底抽薪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因为这个幕后的人也有自己的人脉。” 好快!自己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对方就开始行动了。马辉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提前警告呢? 既然来了,那就接着吧。希望关晓文到时不要后悔。 “王绢,赶紧帮我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李畅说。 “上海那边又出事情了?”王绢从后面轻轻地抱住李畅。 “嗯,有点严重。不过没事,我能搞定。” ------------ 第57节、紧逼(二) 第57节、紧『逼』(二) 王绢想跟着一起来上海,李畅想这次上海之行变数很大,可能还有一些危险,还是拒绝了,最后哄了半个小时才把王绢哄过来。 到了上海,首先召集在上海的方方面面的头脑开会,李畅没有采取开大会的方式,而是让那些人一个一个进来汇报。首先从曾昆那里听取盯梢的汇报,李畅和张晓楠听了曾昆摘取出来的几段录音,很多杂『乱』无章的噪音和无所谓的对话都被曾昆排除了,即使这几段曾昆认为是有点价值的录音,是关键和关晓文的几次对话,实际上是在证明关晓文对梦幻珠宝的行动还一无所知。最近的一次对话还是在两天前。李畅又要求把最近两天的其它窃听资料也拿出来听了一遍。 “我们上当了。”李畅又反复听了那几段对话后说。 张晓楠对这些事不是很理解,疑虑地看着李畅。曾昆在李畅的提醒下,也恍然大悟,的确是上当了。 “从这些录音的记录时间和长度来说,对方好像有意在让我们侦听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其余的时间就是很无所谓的对话了,关键作为帝王珠宝的总经理,他的生活不会这么无聊,对公司的介入程度也不会这么低,如果介入程度真的很低,那几段对话就不好解释,如果介入程度很高,又不可能只有这些有用的信息。由于时间仓促,窃听器第一次是安装在关键的衣服上,后来在欧阳杰的沙龙上,有更好的机会近距离接触关键,我把窃听器安装到了关键的手机里,由于关键以前总是把手机随身携带,所以,开始几天还有一些有意思的手机通话以及聊天对话,可是后来就只有手机通话了,这说明他把手机放到了身边保镖或者司机的身上。后面的这些录音,就完全是在『迷』『惑』我们了。” 这段工作曾昆有失察的责任,因为在监听一段时间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枯燥的工作,加之公司本部也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他把监听工作交给了一个手下。而这个手下也是没有多少经验的,所以造成了目前的被动局面。 当然这种被动局面也不能完全怪罪曾昆,只是在信息上有些阻塞,曾昆的失误使得李畅他们不能及时发现对方已经在悄悄采取行动,还以为仍旧平安无事,所以得出了错误的形势判断。 现在还有一条途径,就是马辉那里,这么些日子马辉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传过来,说明关晓文对他防范得很严密,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他确实没有得到任何有用得线索,另一个原因是,他有了线索但是送不出来,自由已经受到了限制。至于欧阳楚,自然可以忽略不记,虽然她有着玩转无间道的自觉,但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有用的信息,由于缺乏经验,即使发现了有用的信息,可能她也听不出来,不能发觉里面的价值。 李畅和马辉见面时,除了通常的联系方式外,还留下了一个秘密的联系方式,两个很私密的邮箱,都是临时注册,从来没用过的邮箱。李畅在北京听到张晓楠的消息后,马上就进入了自己的这个邮箱,却没有发现任何邮件。当时他就给另一个邮箱的主人发了一封邮件,由于担心那个邮箱也被关晓文控制,这封邮件用的是与马辉约定的暗号,不知情的人会误认为垃圾邮件。 李畅再次上网进入自己的邮箱查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回应。也许马辉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李畅现在不能用自己的手机与马辉通话,不过他现在有了一个好习惯,就是买了好些电话卡复制了下来,这些电话卡都是用于这种临时一用的场合,虽然浪费点充值卡,比起获得的收益,也是值得的。 李畅从口袋里一『摸』,『摸』出另外一个手机来,曾昆跟着李畅时间很长了,已经知道他这个习惯,身上总是带着不知多少个手机。曾昆认为李畅肯定从小经过严格的魔术训练,不然不会有这么娴熟的动作,从一个不可能的地方『摸』出一个比如手机这样的东西来。 李畅拨打了马辉的电话,电话通了,但很长时间没人接听,再打马浩英的电话,手机关机。 “张总,你不是说姐夫能够找到关系把事情压下去吗?前提条件是我们要解决帝王珠宝的事情。你看能否让查账的人晚来两天,我争取这两天的时间解决帝王珠宝。” “应该没问题,我这就给子期打电话。”说着,张晓楠走进了卧室。会议地点是在张晓楠住的套房客厅里。 十五分钟后,张晓楠出来告诉李畅,查账的时间延迟了三天,给李畅留下了三天的时间,但查账这个行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法取消了。并且即使解决了问题,将来也要准备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新闻媒介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案子。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撤案,媒体那边躲不过去。 “张总,我们现在从市场上吸纳了多少流通股?”李畅问。 “上次你走的时候已经吸纳了百分之十六,最近又吸纳了百分六,总数得到了百分之二十二。从市场上已经没法获得更多的筹码了。” 百分之二十二的流通股,加上公司大股东的百分之二十五,李畅手里总共掌握了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 然后就是驻沪办事处主任、各专卖店店长的汇报,现在在沪的专卖店已经从以前的一家扩展到四家,安全措施也得到很大的加强,并且这段时间把冲灵道长请到了上海,在阵法方面更为加强了一些,所有的专卖店都布置上了新的增强型阵法。所有的人已经无法把枪械带入专卖店,从外面对专卖店的普通枪械攻击也将不再奏效。失去了枪械的威胁,并且专卖店的内保也挑选了一些近身格斗擒拿功夫出『色』的人,专卖店的安全『性』已经大为增加。这种模式首先从上海起步,正在向全国推广。 了解了一些关心的问题之后,李畅就终止了这次汇报会,关于经营,关于财务方面的汇报不是李畅现在关心的问题。 帐目的事情李畅也不懂,这些事情用不着他去关心,有张晓楠『操』心就行了,他现在要解决的是关晓文! 李畅和曾昆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张晓楠的客厅让给了她和那些财务专家们。 “有烟吗?”李畅问曾昆。 一个从不抽烟的人问起了烟抽,曾昆知道李畅现在的压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递到李畅手里,然后为他点着。李畅深吸了一下,居然没有呛一口出来,曾昆发现李董在抽烟方面也有天赋。 李畅先盘算了一下手里的股份,现在已经掌握了百分之四十七,关晓文手里有百分之三十八,如果把其他大股东的股份全部购入名下,最多也只能有百分之四十五。市场上还有百分之八的流通股,关晓文只要购入三个点,就能以百分之四十八的份额超出梦幻珠宝一个百分点。难道关晓文就真的没有从市场购入流通股吗?三个百分点,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但是,关晓文能获得剩下的所有大股东手里的股票吗?信息,信息,这才是李畅最为关心的问题。在找到关晓文摊牌前,李畅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商场上的战斗,最后的摊牌只是一种形式,胜负在这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关晓文父子,即使成功收购了帝王珠宝,怎么解决关晓文父子呢?如果任由他在外面到处捣『乱』,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还有他的那些道上的兄弟,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以后在沪的发展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头疼啊。李畅又抽了一口烟。 曾昆知道李畅头疼的地方,要放在以前,放在曾昆混的那个帮派里,这事情很容易解决,一粒花生米就够了,从肉体上解决对手从而达到彻底解决麻烦的目的,是他们经常采用的方法。可是,让李畅下这个决心还是非常艰难的。李畅并不是没杀过人,杀的人还不少,可是每次杀人都是在一种被迫的局面下进行的,基本上都是在生死系于一线时的本能反应,而像这样来慢慢地谋划一个人的姓名,这完全就是谋杀了。谋杀和自卫,在李畅的道德字典中,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可以把这种事看成是报复吗?李畅觉得这种想法有点自欺欺人。 曾昆也抽出一颗烟抽了起来,抽了半截,曾昆把烟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按:“李董,这事让我去做。” “别着急,也许还有其它办法。”李畅喃喃地说。 “李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不决。”曾昆有点急了。 李畅知道曾昆要去做的是什么事。这件事他做起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李畅无法下这个决心。 “关晓文啊关晓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李畅暗自说道。 ------------ 第58节、紧逼(三) 第58节、紧『逼』(三) 桥牌中的紧『逼』打法是做庄技巧中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当你在赢墩数不足于完成定约的情况下,有时可借紧『逼』对方,使其放弃一个赢张或者丧失对某一花『色』的防守能力,从而使你能多得一个赢墩。 紧『逼』打法中最简单的是单紧『逼』,这是对防守方中的一家进行紧『逼』,使其不能同时防守或保护二门花『色』套,在进行紧『逼』前,需要调整失张数,使之进入紧『逼』模式。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要当你还缺少一个赢墩,被挤的那一家手中无闲牌可垫时,才能有效地进行紧『逼』挤牌。 李畅现在现在的局面就如同桥牌比赛中的一个成局定约还缺少一个赢墩。但李畅这个庄家看遍了手里的底牌,不知道这个赢墩该从哪里来。 这个赢墩到底该怎么来呢?李畅定了定神,给关键拨打了电话。李畅决定先要搞清楚对方的底牌,必要时还得调整输张,才能造成紧『逼』的局面。 关键很奇怪这个时候李畅还有闲心给他打电话,他应该为即将到来的官司焦头烂额了吧。这个电话是想做什么呢?关键把手机给老爸看了看,关晓文示意他接听。 “哪位?”关键接通了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却装着很清楚地随意寒暄,是一种处事的姿态,而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也是一种姿态。 “关总,你好,我是李畅。”李畅听出了关键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有点有意做出来的陌生。 “李畅,哪个李畅?”关键很茫然地问。李畅是哪个小猫小狗、小鱼小虾啊? “梦幻珠宝的李畅。”李畅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似地不动声『色』地回答。 “哦,是李董啊,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听出来。”关键一下子换上了热情洋溢的声音,“你的号码当时没记住,名片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李董你好,好久没联系了。你又到上海来了?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不说出一句具体的时间而邀请吃饭,国人一般不会搞错其中的含义,自然就是敷衍了,说的人这么说说,听的人也就这么一听,反正请你吃饭的邀请也发出了,最后我没请成,也别怪我,时间不允许嘛!这句话也是挂电话的前兆。 李畅好像没有听出关键的意思,连忙接了下茬:“哪里哪里,我应该请关总吃饭的,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一副牌打倒底,总不可能墩墩是赢的,只要把定约打成就行,能超一墩就是更大的收获了。现在是对方的赢墩的时候,李畅也不着急。为了紧『逼』,有时还要调整输张呢。 “今晚啊?我看看日程安排。”关键捂住话筒,跟老爸商量。 关晓文想了想说:“去,看看李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对不起,今晚与郑总有个约会。不过既然是李董事长相邀,我无论任何地方,即使是市长请客,哦,市长请客还是要去的。好的,我一定去,我准时到。再见。” “爸爸,李畅这是什么意思?”关键问关晓文。 “莫非是试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次针对梦幻珠宝的行动是我们在后面策划的,我们有我们的关系,他们也有他们的人。他的窃听装置被我们发现了,他如果不太笨,也应该察觉到。帝王珠宝和梦幻珠宝的对抗差不多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他这时约你见面干什么?不会是想采取极端行动?他的个人武力还是很强的。键儿,晚上赴这个约会时,多带几个人,带两个高手。我就不信,特种部队退役的人他也能对付吗?”关晓文沉咛了一会说。 “极端行动?呵呵,我很期待他采取极端行动哟。从第一次见面中就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比较『迷』恋武力。” 李畅挂了电话后,对曾昆如此这般说了几句,曾昆睁大了眼睛说:“靠,这样也行?!”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千万不要搞错次序。现在给我一辆车,我要出去一趟。”李畅站起身来。 “与关键会面还早,你去哪里?现在局势这样复杂,你要不要带几个人在身边?”曾昆也站起身来。 “你觉得带几个人在身边是他们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们?”李畅抓住曾昆扔过来的钥匙,走出了房间。 李畅坐在别克车上,再一次拨打马辉的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如果真的失去了自由,没道理手机还开着啊。”李畅嘟噜了几句,启动了车子。 刚才和关键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把他周围的情形观察清楚了,这家伙现在是在家里。你很悠闲啊,李畅心想,我给你送一份大礼来了。 半个小时后,李畅把车开到了关键的别墅附近。他记得关键平常经常开的是一辆奔驰,这辆奔驰现在就在别墅的车库里。 李畅坐在车里没有动弹,他给冲灵道长打了个电话。冲灵道长的阵法非常厉害,可是平常李畅不愿意跟冲灵道长学道术和阵法,现在想用的时候,只好临时抱佛脚了。 “冲灵道长,怎样设置一个阵法用来掩盖自己的身形?”电话一接通,李畅顾不得寒暄,开口直入主题。 “呵呵,遇到难题了?平时我要教你,你还不愿意学,现在想起我来了。”冲灵得意地笑了起来。 “别废话,快点告诉我。”李畅不耐烦地说。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冲灵依旧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条件?”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条件。也是你能很轻易做到的条件。”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快说吧,什么条件?”李畅很无奈地说。 “你以后要跟着我学习道术和阵法。”冲灵道长一字一顿地说,他对这个条件非常看重。当初冲灵道长的师尊想法设法就是想让李畅投入冲虚观的门下,可是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总是不开窍,死活不愿意。冲灵道长按照师父临终的安排,始终跟在李畅身边,慢慢地让李畅体验到了道术的厉害,首先让李畅接受的就是在专卖店里设置的阵法,极大地提高了人员和商品的安全『性』。冲灵道长还通过巧妙的安排,让李畅无意中开始了修炼的过程,只不过李畅现在还一直蒙在鼓里罢了。只要李畅开始学习阵法和道术,冲灵道长就有把握让李畅投入冲虚观的门下,完成师父的遗愿。现在李畅还空顶着一个观主的名头,却没有实际履行任何观主的职责。 不过,在跟着李畅的这段时间里,冲灵道长越来越佩服师父的远见,李畅的身体经过神器的融合后,身体的条件和天赋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才修炼冒牌的九阳神功一年的时间,境界就已经达到与冲灵道长差不多的地步了。李畅不知道,正是因为修炼这种冒牌的九阳神功,神器与他的身体才能融合得更彻底,他的复制异能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以他现在的修炼程度,布置几个简单的阵法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好好,我答应。你快点说吧。” 半个小时后,冲灵道长通过手机这样的现代通信工具给李畅传授了一个很古老的小阵法,这个阵法使用的都是李畅体内的能量,靠李畅本身的能量,能维持这个阵法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对李畅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个阵法也只能蒙蔽一下普通人的眼睛,对于修道者还是没什么用。 李畅又经过半个小时的联系,勉强掌握了这个阵法,然后他下了车,朝关键的别墅走去。 李畅一边走,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周围,自己能看见自己,别人居然就看不见自己了?李畅有点难以置信。前面过来一个漂亮的姑娘,李畅故意朝她走去,眼看都快要面对面撞上了,那姑娘楞是没有发现,依旧义无返顾地朝着李畅急匆匆迎了过来。李畅在相距只有几公分的时候,赶紧一闪身,躲开了姑娘。姑娘感觉到自己的裙子突然飘了起来,她疑『惑』地停了下来,看看四周,无风,也没有运动的东西掠过身旁,可是裙子怎么突然飘了起来呢? 经过这个试验,李畅信心大增,不过,过马路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司机也是看不到你的。撞了也是白撞。 李畅大摇大摆地走进别墅,来到车库前。李畅变换了一下阵法,把阵法覆盖的范围又扩大了些,覆盖了整个车库门,这样阵法维持的时间会缩短了一些,不过够用了。李畅手轻轻地一拧,车库的锁被崩断了。李畅打开卷帘门,那辆奔驰果然停在里面,好在车库的位置够宽,李畅马上复制了这辆奔驰,把复制品留在原地,把原件开出了车库。关好车库,然后又把阵法扩展到原件奔驰上,撤消了大门口的阵法,开着奔驰驶出了大门。 开到门口的时候,差点撞上了门口的保安,没事你瞎跑干什么?李畅急忙刹车,小声地骂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保安,把车开上了马路。 李畅这才体会到这种开车方式的难受和别扭。别人看不到前面的车子,李畅不得不十分小心地躲避着前后的车辆和行人,才开了几十米,李畅感觉到比跑十万米还要累。好在这是一条通往别墅的死路,行人车辆还不是很多,不然早就出车祸了。 趁着前后没有人的间隙,李畅赶紧复制了一块车牌,挡住了原来的车牌,然后尽快地撤消了阵法。隐身术并不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啊,李畅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使用这种阵法了。一个字,累。 ------------ 第59节、紧逼(四) 第59节、紧『逼』(四) 李畅把偷来的奔驰原件开到一个停车场,然后让复制出来的车牌消失,『露』出原来的车牌,打个车回到自己的别克车上,开车来到马辉的住处,这个地址以前马辉告诉过自己。 不像关晓文的别墅在闹市区里,马辉的别墅在城郊的一片别墅区,李畅知道这样的高档别墅区保安很严密,如果没有出入证,保安不会轻易让你进去的。 可是,这里出入的人非常多,李畅不好故技重施,突然一个人当街凭空消失,总是一件很灵异的事情,很难不被人发现。 李畅采取了很直接的方式,他曾经扫描了刑警队吕队的证件,此刻很轻易地就把这个证件复制了出来,照片不一样?换个照片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李畅自己有国安部的证件,但是在这个保安眼里,用本地的刑警队长的证件比国安的证件应该好用,现官不如现管嘛。于是,李畅就大摇大摆地把车开到保安的前面,递过去证件:“请带我去马辉先生的别墅,有一件案子的调查需要找他。” 保安查看了李畅的证件后,马上热心地坐进李畅的车里,指引着李畅来到马辉的别墅前。李畅虽然知道马辉住在这个小区,但是找到他的别墅还是要花费点时间的,幸亏有这个保安帮忙。 李畅把车停在别墅面前,没有下车,这幢别墅死气沉沉的,灯火寂灭,里面肯定没有人,至少没有活人。 “保安,你有多久没有见过马辉先生了?” “有几天了。”保安回忆道,“好久没有看见马辉先生的车出入了。马先生是一个很和气的人,每次出入,都会跟我们打个招呼。” 李畅对保安说:“你去把物业的人请过来,我想进别墅查看一番。” 过了不久,物业的人过来了,仔细看了李畅的证件后说:“我们没有别墅的钥匙,无法进去。” 李畅走到别墅门口,是一种普通的暗锁,李畅握住门把手,微一用力,就把门打开了。物业的人也想跟进来,还没等李畅说话,保安就抓住了物业的人:“你傻吧,警察办案,你跟进去干什么?小心把现场破坏了。” 李畅走进别墅,大厅里的家具很整齐,没有一点随意挪动的痕迹,茶几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已经有多日没人打扫了。李畅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还通着电,里面塞满了各种食品和饮料,没有一点剩菜剩饭。一桶酸『奶』已经喝了一小半,一袋面包也已经开封。橱柜里餐具都摆放得很整齐。李畅看了一眼煤气表和电表,里面的数字还很大,足够用上几个月。 李畅来到二楼卧室,打开衣柜,衣柜有点凌『乱』,几副空的衣架挂在衣柜里,双人床被罩上了床罩,李畅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出了两张缴费单,分别是电费和煤气费的缴费单,李畅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购气和够电的日期,都是同一天,五天前。 床头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一对中年夫『妇』的照片,里面的男人李畅认识,正是马辉。这是马辉夫『妇』的卧室。李畅走进卧室里的洗手间,出来后又走到床边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少了几样化妆品。 出差了?还是出去旅游了? 走出这间卧室,另一端还有一间卧室,里面就杂『乱』些,李畅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几本时尚杂志,抽屉里有几张a碟,墙上贴着一张当红女影星硕大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马浩英的房间。 书柜里有两本影集,李畅抽出来翻看了一下,都是些马浩英从小到大的照片,里面居然没有一张马浩英与女友的照片。李畅不相信马浩英长这么大还没交过女朋友,家庭条件不错,人也长得不赖,身边的女孩子应该不少。 李畅打开书桌上的电脑,靠,居然设置了开机密码。这个家伙是这么小心的人吗?李畅以前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李畅在里面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又到车库看了一眼,只有一辆车子在里面。马浩英开的车不在了。 保安和物业的人还在外面守着。李畅对保安说:“马先生的事情你要严格保密。今天的事情不能泄漏半点出去。把你们俩的证件给我看一眼。” 保安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赶忙递上自己的保安证。李畅又留下了他们两个的姓名电话说:“这几天不要外出,我们可能还有事要问你。” 李畅把车开出别墅区后只开了一千多米就停了下来,他要仔细想想,马辉父子俩到底哪里去了。如果失踪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人报警?也有可能是正常外出,可是正常外出为什么却无法联系上。出国?现在不比以前,出国时手机也可以漫游。以马辉的财力,这点漫游费也不会放在眼里。最关键的是,他既然是出国或者正常外出,也会给自己留言的,在两人密谋的大事面前,任何小心都不为过。 李畅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好像看见了一样东西,可是很模糊,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种印象既深刻又朦胧,确实在眼前飘过,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李畅摇了摇头,最近思考的事情太多,有点疑神疑鬼了。 李畅拿起手机想给吕队长打个电话,把马辉失踪的事情说一下,按了几个号又放下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马辉父子是失踪了,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暴力的迹象, 晚上,李畅早早到了约好的饭店,进了预先订好的包间,等候着关键的到来。 李畅进包间不久,就知道关键开车出门了,开的正是李畅给他留下的车,李畅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这个时候想谋杀关键,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只要在他飞速行驶在高速路上的时候,让车子突然消失,他百分之百保不住这条小命,并且根本查不出来任何线索。一个人突然死在高速路上,身边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这种死状,够让吕队长他们头疼了。 李畅注意到关键已经换了手机,怪不得李畅放在手机里的窃听器不起作用了。关键的奔驰一驶出来,后面就跟上了一辆passat,这是他的保镖吧。半个小时后,关键的车开到了饭店门口,他又把卡卸下来,换在原来的那个手机上。呵呵,很小心嘛,到了这个地步,还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发现他们已经注意到窃听器的事情。 关键推开包间的门,看见李畅已经在里面了,『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请客的人先到,这是最起码的礼节。李畅现在已经把自己定位在请客而不是被请的位置了。 “李董,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你知道上海的路,真的是让人很恼火。”关键很热情地握住李畅的手,好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上午接电话时非常冷淡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他。“到了上海,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我怎么着都是地主,还不得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关总客气了,我们俩还说这种见外的话,你请我请还不是一样。这次的机会就让给小弟吧,下次你请,这总行了吧。也没有什么外人,就你我两个。我正好有些事要请教关总。你的司机呢?在大厅里吃饭吧?让他把帐记在这个包间一起。” 趁着上菜的时候,两人随意寒暄几句,不外乎是今天的天气哈哈哈之类的话,夹杂着对火箭队的几句议论。两人正假装争论着火箭队的最佳阵容,李畅突然问:“你知道马浩英副总哪里去了吗?” “啊,马副总啊?出差了,有一件急事,派他出去处理一番。也有好几天了,应该回来了吧。你找他有事?”关键盯着李畅说。 “也没什么事,我本来是想请你们两个一起过来的,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应该谈的来。上次在欧阳杰的聚会上认识了马副总,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是,给他打电话关机了。本来下午想问问你的,后来忙忙碌碌就忘了。这一次,老一辈的就没有请了,回去跟关董事长倒个歉,以后找个机会正式邀请,今天完全是私人聚会,老头子要在,我们说话也不方便是不是。” “没错没错,哥俩的聚会,老头子就不要参与了。我也很烦跟着老头子参加外面的应酬。”关键像找到知音一样,忽然记起什么,又说道:“你刚才说马副总的手机关机了?这个家伙,风流成『性』,真的改不了了。肯定又去哪里玩去了。经常是这样,在公司里还有人管着,马叔叔也管得严,他还能收敛一下,只要让他出差,就像龙入大海,虎归深山,孙猴子解开了紧箍咒。闹得欢腾着呢。” “哈哈,年轻人嘛,都这样,都这样。”李畅哈哈笑道。 交手第一个会合,李畅知道了一条信息,马浩英处境不妙。马浩英即使出去玩,即使去了风月场合,他有什么担心的,既没结婚,女朋友也没有一个,谁能管得住他?他为什么要关机?关键不帮他解释还罢了,这一解释,反倒解释出『毛』病来了。 ------------ 第60节、紧逼(五) 第60节、紧『逼』(五) 关键刚刚做完解释,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这个家伙在套我的话!哼哼,想套我的话?关键一想到这点,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我虽然差点上当了,你不是也暴『露』出了你的意图?暴『露』出了你对马浩英的关心。你和马浩英才什么关系,在欧阳杰的沙龙见过面,也才一面之交而已,有必要这么关心?我是总经理,他只是我的副手,我们今天的宴会只不过是公务宴会,你不通过我邀请他一起赴宴,而是私下单独邀请他过来,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作为梦幻珠宝的董事长,不会不懂得这些社交礼节,你这样做,其实是在试探马浩英的下落,准确点说,是在试探我是否知道马浩英的下落。 呵呵,有点意思了,关键对这种行动最感兴趣了,如果能来点酒就更好了,以自己两瓶高度酒不醉的酒量,今天不把你灌趴下,不把你灌得酒后吐真言,我就不姓关。“晚上我们还是喝点酒,无酒不成筵嘛。两个大男人,喝着这种甜滋滋的饮料,没劲。”关键说。 喝酒?李畅马上联想起自己差劲的酒量,关键这家伙主动邀请喝酒,说明他酒量可能很了得,想在酒上击败自己。喝酒嘛,好办,有一记绝招很久没有使过了。 寶 書 蛧 W wW.Ь ǎ o S ん μ ② 。coM “喝酒?好啊,不过我酒量不行的,关总要照顾点我。要不,来点啤酒?”李畅说。 “啤酒有什么意思?要喝就喝白的。服务员,先来两瓶高度的五粮『液』!” “五粮『液』?还高度?”李畅『露』出苦笑。这样的酒他最多也就喝三两,这三两还是上次在张晓楠的婚礼上喝的,算是他的最高记录了。 服务员上了两瓶,关键给李畅和自己换了两个大号的杯子,一杯酒足有四两。李畅说:“关总,我酒量不行,要不,我只喝这一杯?” “那哪行,这两瓶酒我们包干了。是不是看不起哥哥我?我们头一回在一起喝酒吧,你也是头一会请我喝酒吧,就是喝趴下了,也不能『露』出怂样!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酒怕什么?这两瓶酒,我们对分了,一人一瓶,实行承包责任制。”关键把两瓶酒分摆在两人的旁边。 李畅说了句豁出去了,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关键一听,大力地拍拍李畅的肩膀说这样就对了嘛,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推杯换盏之间,两人已经喝下了半杯,李畅已经有点不胜酒力了。李畅开始真的给自己倒一杯酒,并且还让自己喝得有点『迷』糊,有两个原因,一是关键现在还不离开,他没法做手脚,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一点真酒不喝,尽喝假酒,很容易就让关键看出来。没喝酒却要装出喝醉的样子也不容易。所以,李畅一方面玩命地抵抗着关键的各种风格的劝酒,另一方面,使劲给关键盛汤,之前已经想到了对方这一招,李畅点了几个不错的汤菜。 汤喝多了,自然就要上洗手间,关键喝了半杯白酒下肚,汤被灌了两大碗,起身上洗手间去了,服务员不在包间,当菜上齐后,李畅就叫她出去了。这是绝好的机会! 当关键出来时,眼前的一切还是老样子,一点看不出破绽。 第一杯酒终于喝完了,关键已经开始与李畅称兄道弟起来。李畅也大着舌头,与关键互相拍着肩膀,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 “关兄,关兄,”李畅打着响亮的酒嗝,“今天我真的……很高兴,你赏面子来赴我的宴……席。帝王珠宝,我知道,那是……老大,绝对的老大,毫无争议的老大,梦幻珠宝是后进晚辈,是小兄弟。关老大,关老兄,我一直以为你很高傲,瞧不起我的公司,瞧不起我这个人,没想到你很平易近人嘛,很和气,很好接触嘛。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汤喝多了。”李畅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走去。 李畅的身影刚刚掩盖在门后面,关键飞快地起身把自己和李畅的酒瓶做了对换。他一直怀疑刚才自己进洗手间的时候,李畅是不是在酒上搞了鬼,现在对换过来,即使搞鬼,也是搞给他自己了。 李畅出来的时候,神智好像清醒了些,豪爽地端起酒瓶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关键不经意地微微一笑,从开始的不喝酒,到现在的主动喝酒,李畅在喝酒的境界上已经进了一步了,当最后到了抢酒喝的境界时,时机就到了。作为一个老酒鬼,李畅能不能喝酒,能喝多少酒,现在酒量已经到了几分,关键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兄弟说话太见外了,别人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还有一句古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嘛。帝王和梦幻之间虽然有竞争,但这是良『性』的竞争,互动的竞争,这种竞争是好事情,能够促使双方的进步,帝王非常欢迎这种竞争。依我说,我们之间不仅仅是竞争,我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我上次给你的建议怎么样?绝对的取长补短,强强联合。李兄弟,我们两个一见如故,我不会害你的。市场这么大,钱这么多,帝王一家能挣得过来吗?再说,这个市场单单靠帝王一家支撑着,还真的支撑不起来,只能是有害无利。所以,我们两家的联合是非常有用的。” 到现在还装?真够能装b的!李畅心想。不过,关键这后面的几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一家独大对市场并没有好处,当梦幻最终吞并帝王之后,帝王还是要保留的,梦幻、帝王两个品牌都有用。可惜,帝王的人只是这么想想,却不这么做。说不定想都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从那本书上摘了一段文字来忽悠别人。 “关兄,你的建议,我回去后,和公司的高层商……商量了一下,觉得很好,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不瞒你说,关兄,我进货的……渠道很多,但是出货的渠道不大畅通。在这方面,帝王还是非常有优势的。双赢的合作,不是吗,现在都讲究双……赢。” 关键还没完全搞清楚李畅是否真的喝多了,至于醉,现在还没有到那个火候,所以,刚才这段话是真是假就不大重要了。关键假意应承着李畅的话,再一次施展自己灌酒的大计。 “关兄,你在搞鬼!”李畅突然大声说。 关键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突然醒悟过来了?知道这些事是帝王珠宝在做小动作了?那他还请自己吃饭喝酒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关键尴尬地笑笑道:“李兄弟,你喝多了,我不知道你的酒量真的就这么一点呢,我还以为你和我谦虚。从喝酒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李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关兄,你在搞鬼!”李畅还是这句话,随后一句话差点没有把关键气出心脏病来,“关兄,我这杯酒喝下去老半天了,你那杯酒怎么还没有动?不对啊,我喝的是白酒,你怎么喝上红酒了,不公平,不公平。” 关键看看空空的白酒杯旁边的一杯可乐,才明白李畅把可乐当作红酒了。关键指了指李畅身边的那杯可乐说:“你身边不也有红酒吗?” “哦,”李畅醉眼朦胧地在可乐杯上闻了一下,“男人不喝红酒。男人喝白酒。” 倒第三杯的时候,刚倒上半杯酒,一瓶酒就已经空了。李畅端起半杯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对着关键一亮杯:“关兄,该你的了!” 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老虎?关键一下子闪过这个念头,看他刚才喝酒的样子,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啊。关键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见李畅跳了起来,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 呵呵,我多虑了。关键慢条斯理地把那半杯酒喝了下去。才一瓶白酒,这点酒对关键是小意思,两瓶就差不多了,三瓶,关键还从来没有喝过,因为没有人能『逼』得他喝三瓶。 李畅出来时,一脸都是水,刚才用凉水洗了洗,似乎清醒了些,看见桌子上没酒了,大声喊起来:“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一进门就皱了一下眉头,满屋子的酒气,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还是微笑着对李畅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再来四瓶五粮『液』。今天我和关兄是不醉不归。”李畅顺手拍了一下服务员的背部。 服务员厌恶地躲开了一步。喝醉酒的都是这种德行,服务员敢怒不敢言,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包间。 李畅刚才借着那一拍在服务员身上放上了一件李畅用精神异能制作出来的一件小东西,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可以跟踪这个人,不注意看还以为是衣服上的一个小污点。 李畅的注意力紧紧跟踪着这个服务员来到酒柜前,心念一动,在服务员的脚下出现了一块香蕉皮,服务员很配合地一下子踩在香蕉皮上,滑了一跤,服务员咒骂了一句吃了香蕉『乱』扔皮的家伙,打开了酒柜,李畅‘看’着服务员把四瓶刚刚复制出来的五粮『液』放到了托盘里。 ------------ 第61节、紧逼(六) 第61节、紧『逼』(六) 关键看着眼前的四瓶五粮『液』,口有点发苦。关键能控制住自己的酒量不喝醉,对方看来也是喝得差不多了,可是,即使不喝醉,喝下这么多酒,肠胃也受不了。李畅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李畅看起来好像真的疯了,他麻利地打开两瓶酒,给关键和自己各自倒了两杯,端起杯子和关键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喝酒的感觉真的很好啊。”李畅扯了一张餐巾纸抹抹嘴,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什么愁事烦恼都忘记了。关兄,今天不说别的,喝酒,喝酒。我发现我今天喝酒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喝了一瓶多了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太有道理了。我和关兄就算是知己了吧,噫,关兄,你的酒怎么没动?看不起兄弟我?关兄,喝下这杯酒,我给你说一个秘密。真的,绝对的秘密。喝了,喝了。” 关键看见李畅的眼睛都血红血红了,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整整一瓶多的五十六度的五粮『液』啊。刚才自己和李畅偷偷换过了酒,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李畅的酒瓶里装的还是酒,原装酒,并不是水,也不是兑了水的酒。 李畅当初趁着关键进洗手间的时候,不仅仅只是换了自己面前的这瓶,连关键的那一瓶也换了,他知道关键的疑心很重,这个时候,肯定小心再小心的。也肯定会找机会把酒瓶和李畅对换回来。可是,复制出来的酒还是酒,酒『性』一点没少,只要李畅不让酒消失,该喝醉还是喝醉,所以,李畅只是把自己喝下去的酒消失,而对理会关键喝下去的酒。李畅现在最多也只是喝了一杯酒,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后来喝的就跟喝水差不多,但关键却实实在在喝了一瓶了。 关键学着李畅的样子,把四两白酒也一口干了。李畅又赶忙把酒斟上。 “关兄,你知道吗?我的梦幻珠宝要倒大霉了。有人举报我走私,工商、税务、公安都要进驻梦幻珠宝查账,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李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酒后吐真言?这家伙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了?关键试探着问:“你真的走私了?” “你笨啊,不走私,我哪里有这么充足的货源?你们帝王就不走私了?别跟我说你没有这么做,谁信呢!只是谁做得大,谁做得小罢了。梦幻珠宝倒霉,别的公司都这么做了,没人去查他们,偏偏来查我们,我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我要是知道了是谁在背后给我捅刀子,我绝饶不了他。关兄,我不是说你,你是个好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帝王珠宝家大业大,也不会把我这个小公司看在眼里。” 关键轻哼了一声,谁饶过谁还不知道呢。 “李兄,谁这么缺德?什么人嘛,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干,背后耍阴招子算什么本事?你告诉我是谁,我们兄弟俩一起跟他算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联手,还有什么怕的,不瞒你说,在这块地盘,帝王珠宝还是有点发言权的,这件事我想办法帮你摆平,包在哥哥我身上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兄弟,你们梦幻珠宝平时做事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这个地方,藏龙卧虎,做事做人要低调点才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们进入高调这个市场,也没有想着与原来的土著搞好关系,市场就这么大,你抢走了别人的一份,自然就有人会饿肚子,『逼』急了,当然会有人在后面捅刀子。” 酒喝到一定程度,称兄道弟是接下来的节目,即使两个人只是素昧平生,此刻也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如果两个人有点矛盾,也会借着酒意,好像对着铁哥们说掏心窝子的话一样,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哥啊弟的比平常说得更亲热,好像不是在发泄不满,而是在互相抬轿子一样,这就到了另一个境界了。 李畅和关键现在就在朝着这个境界奋斗。 李畅又一次给关键和自己斟满酒,把关键的酒杯重重地拍在他的面前,脑海里飘过了许多喝醉酒、或者假装喝醉酒的人的神态,选取了其中一个场景和台词。 “关兄,我们是不是兄弟,你是不是我哥?你年龄比我大吧,那就对了,你要是有做哥的样子,就把这杯酒喝了。从此我们两家联手,纵横四海。你说怎么样?” 关键很纳闷,本来是自己想办法要灌对方酒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对方要想着法子灌自己的酒?莫非这家伙一直是在装,其实酒量很好?他是在扮猪吃老虎?哼,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蹲着!纵横四海?你以为是玩黑社会啊。 关键用还算清醒的头脑把刚才的对话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李畅的『性』格不是什么很有城府的『性』格,他要是知道是自己在后面搞鬼,他会做出这么低调的姿态?他的身手非常了得,这样的人比较相信自己的力量,也许他最想做的是把自己绑架起来,用以威胁帝王珠宝吧。他这么做,莫非真的还蒙在鼓里? 打架我不行,喝酒你不行。关键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你想灌我的酒,我还想灌你的酒呢!到底是谁最后酒后吐真言,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关键很豪爽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好兄弟,是男人就该这样喝酒,端起杯子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干就干,不就是酒吗?”李畅也站起身来,端起杯子一口闷了,然后对关键亮了亮杯底。 关键干了这杯酒后,觉得李畅应该已经到了第三个境界了,就是抢酒喝的境界。 李畅果然又给关键和自己把酒斟满了。一杯四两啊,不是那种小五钱的杯子,关键看着那满满一杯酒,也有点发怵。这家伙真的到位了? “关兄,喝了这杯酒,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关键用手『揉』『揉』僵硬的脸颊,苦笑了笑,刚才四两酒一口下去,饶是酒量不错的关键,也有点顶不住的感觉,这酒喝得太急,把白酒当作啤酒来喝,真的很少见。关键把手放在杯子旁边,却并不端起来,却说:“兄弟,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啊,一口气说出来行不行?这么喝酒你受得了吗?酒量不行就别喝了,把身体喝坏了就不好了。” 李畅好像真的到了抢酒喝的境界了,他凑近到关键的跟前,从嘴里还有他有意洒在衣服上的酒气一咕脑儿朝关键喷去,熏得关键差点憋不住冲到洗手间里,李畅似乎真的喝多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关兄,你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不是帝王珠宝在后面搞鬼吗?我是有依据的。” “依据?”这下轮到关键惊讶了,这事本来就是关键做的,居然还有人能找到不是他做的依据,关键不由得不惊讶。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帝王珠宝一定要给你发奖金。关键这么暗中行事,也是不希望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真的惹得对方来个鱼死网破,帝王珠宝也讨不了好,反而便宜了其它的竞争对手。关键最喜欢阴着干的滋味了,最喜欢把人卖了对方还帮你数钱的那种感觉。现在好像李畅就在帮着自己数钱了。 “是啊,不过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关兄,你得原谅我。要是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原谅。”李畅也不管对方说不说出原谅两字,马上探过身子拿过关键的手机。本来就是一个假装的姿态,关键说不说出来已经无关紧要了。李畅在关键目瞪口呆、或者装出的目瞪口呆的样子面前,熟练地把手机拆了,从里面取下一个微小的窃听装置。关键从家里出门后的动作,李畅都一清二楚,也知道这部手机就是关键故意放在这里给李畅看的。既然是道具,当然就得物尽其用。 “关兄,这叫做窃听器,进口设备,灵敏度非常高。抱歉,这是小弟我安排人布置的。当时连续出了两起针对梦幻珠宝的抢劫案,我自然怀疑帝王珠宝在背后搞鬼。梦幻珠宝和帝王珠宝在市场上的相似度非常大,梦幻珠宝倒霉,当然是帝王珠宝得利最大,我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推断。加上最近又出了这么一挡子事情。不过,跟踪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这事不是帝王珠宝做的。因为,这段时间的盯梢,我们一无所得,并没有发现你们针对梦幻珠宝的任何议论,你作为帝王珠宝的总经理,如果有什么事情,肯定不会瞒着你,这款手机你又是随身携带,不管你是在手机里谈论,还是在一些私密场合讨论,我总会知道一鳞半爪。所以,我能肯定不是你们做的。 如果不是你们,那又是谁呢?我突然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国内知名的珠宝品牌又不是你我两家,加上港台的,十几家总会有吧,如果是别人栽赃,有意让我们误会,我们在这里斗得不亦乐乎,人家在暗地里偷着乐,我们岂不是亏大发了?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市场就这么大,在这里刨食的又不只你我两家,也许无意中伤了谁的利益也有可能。所以,我想,既然我们两家没有仇怨,并且以后还要长期合作,这个结还是早点解开的好。我本来是可以派人偷偷地把手机上的窃听器取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过我想还是当面向你解释清楚,这样更显出我们的诚意。这其实是我今天把你请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秘密是有人不知道时才有它的价值,如果双方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也就不成其秘密了。把对方已经知道的秘密卖给对方,总不会是一件亏本的买卖。尤其是把一件对方已经知道,可是对方却不知道自己也已经知道对方知道的秘密卖给对方(绕口令),更不会亏本了。 关键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惊愕,愤怒,无奈,最后是苦笑,李畅本来觉得自己的表演才能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今晚的表演,可是见了对方如此高超的演技,李畅才发现自己是小巫见大巫,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兄弟,我真的服了你,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你这个手下水平真的不错,我到现在还一点没有发觉。唉,你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算了算了,以后记得多请我几次作为赔罪就行了。糟了糟了,我平常和女孩子调情的话是不是也都被你们偷听去了?妈的,太过分了。” 李畅站起身,从柜子里拎出来一个纸袋,递给关键:“关兄,这里是录制的几盘带子,都交给你了。物归原主。你放心,绝对没有发散。你这个家伙的私生活相对还是严谨的。” “相对?”关键怪笑道,“其实不严谨是不是?你把这个纸袋给我,不怕我翻脸,把这个作为证据?” 李畅笑道:“你不会的,作为证据我也不会担心。你什么也证明不了。哈哈。” “你这个家伙,做事真的滴水不漏。” 李畅给关键这袋子录音带已经是经过处理的,有些关键还没有发现之前的对话,就不在里面。 “来来来,我们哥俩再喝一个。”这回是关键主动倒酒。已经是每人第三瓶了。 关键端起杯子,站起身来,李畅见状,也赶忙站了起来。关键双手捧杯,和李畅碰了一下,诚恳地说:“李兄,我在商场上转战有些年头了,也见识了不少人,李兄这样才情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我该敬你一杯。” 这一杯下肚,关键也觉得有点高了。不过他高兴,差不多到了对方帮着数钱的时候了。关键再看李畅,对方更是抵挡不住了,脚步下已经有点踉跄,对方应该差不多了吧。此时,关键思维的敏捷已经被酒精侵蚀了不少,往常都是他再酒席上蹂躏对方,这次是不是还会如此呢? 李畅的手机响了,李畅掏出来一看,笑了起来,把电话递到关键的眼皮底下:“关兄,马浩英这丫的还知道来电话,你看我怎么骂他?” 手机上显示的确实是马浩英的电话!李畅铺垫了一个晚上,真正的好戏这才开场! ------------ 第62节、紧逼(七) 第62节、紧『逼』(七) 桥牌中很多紧『逼』挤牌是在打牌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并不需要更多的计算和安排。但也有不少紧『逼』打法是需要预先创造条件,并周密安排好打牌顺序才能付诸实现。比如输张的处理,有时要创造紧『逼』的条件,先得把输张调整好。 李畅前面的铺垫就是调整输张,该输的墩数都输出去了,输张现在已经调整好了,紧『逼』的局面已经形成,李畅现在打出第一张威胁张。 李畅现在第一件事是要搞明白马辉父子的下落,李畅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马辉父子肯定出事了。这第一张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关键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使了,李畅的手机上怎么还会有马浩英的电话来呢?灵异事件?肯定是灵异时间! 如果此时关键没有喝酒,他可能还能镇静自若地处理这件事,或者假装不知,任由李畅自说自话,或者抢过手机来接马浩英的电话,搞清楚那边到底是谁,可是此刻他喝了酒,并且还喝了不少的酒,脑子的反应能力比往常有了大幅度的下降,并且李畅一晚上的低调给了关键顺风顺水的感觉,此刻突然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电话,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听了这个电话后,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拿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刚刚拿出来,关键就意识到不对,不过他反应还算快,马上自言自语地说:“给司机打个电话,叫他再等会,一个小时后再过来接我。” 李畅已经把关键的动作看在眼里,听到马浩英的电话,关键的第一个动作是掏手机打电话,他要干什么呢?给手下打电话确认马浩英现在的状况,一种可能是马浩英被他们关押起来了,关键确认他是否还在,第二种可能是马浩英已经死了,关键确认手下是否真的做得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不管怎么样,马浩英肯定失去了自由。 李畅就是赌关键在李畅酿造了一晚上的环境中,已经不能保持平常心而出错。关键的就是看到电话那一瞬间的反应,后面的通话内容是李畅打出的第二张牌。 “马副总,你在哪里呢?下午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晚上想请你和关总吃饭来着。现在我和关总在一起,你要和关总通电话吗?好的,好的,稍等。”李畅拿着手机要递给关键。 关键的腿肚子开始发颤,他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椅子上,汗水从额头上淌了下来,手机里的司机还在罗嗦地说着什么,关键突然吼了一句:“行了,你有完没完。” 李畅见关键不接电话,只好打开了手机上的括音器,里面传来了马浩英的声音:“马总,你好,你们在什么地方,要我过来吗?少喝点酒,留一些等我过来喝。” 李畅适时地掐断了电话,这段话是李畅通过记录下来的马浩英的声音制作的电子合成音。只有这么一段,再长就该『露』馅了。不过看关键的态度,这么一段也足够了。而这个号码是当初在留马浩英的电话号码时,李畅留了个心眼,把他的手机扫描下来了。 关键也正好掐断了电话,拿起酒瓶给自己斟满了酒,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能喝醉是最好的了。一杯四两的白酒喝下肚子后,关键真的喝醉了。 李畅此时却一点没有了刚才醉醺醺的样子,眼睛流『露』出难得的清醒。 “关兄慢点喝,马副总说一会过来。我们再点几个菜吧,服务员,拿菜谱来。” 门打开了,推门进来的不是女服务员,而是三个彪形大汉,三个彪形大汉把门一关,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关键站了起来,退到三个彪形大汉的身边,他可是领教过李畅的厉害。不过,在三把手枪面前,他不认为李畅还能搞什么名堂。 关键此时虽然还有些酒意,但已经不是像刚才那样醉醺醺了。酒精的作用让他很亢奋,对手在三把手枪下的无力反抗让他更为得意。刚才心理上的劣势一下子扳了回来,像吸了毒品一样全身心畅快。 “李畅,聪明啊。居然想出这一招来,被你看出来吧。可是,看出来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我的街下囚!” “关总,你不怕警察?我的人知道我今晚请你吃饭,刚才不是接到马副总的电话吗,他也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要是失踪了,你怎么跟警察解释?” “这有什么解释的?你和我吃完饭,就回家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也许遇到车祸,也许碰到流氓抢劫杀人,谁知道呢?你们说是不是?” 三个保镖都笑了起来:“是啊,也许掉沟里了呢,现在上海到处在搞基建,路不大太平啊。或许喝醉酒醉卧街头了,或许跑出去玩了,上海的夜晚还是很『迷』人的。” 关键哈哈笑了起来:“马副总,他能知道你在这里?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怎么能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你通过移动公司搞了什么名堂,技术上的事情我不大懂。不过,马副总的声音肯定是电子合成音了。因为,也不怕告诉你,你想听到马副总的电话,只能去另一个世界了。呵呵,老实跟我们走吧。别想搞鬼,我的三个保镖都是武林高手,受过特种战士的训练。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你不想试试他们的枪法吧。” 李畅才不会抵抗呢,他现在巴不得的就是关键把他带走,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机会搞清楚所发生的事情。 李畅很配合地跟在关键和一个保镖后面,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李畅的第一张牌就『逼』得关键舍弃了搞小动作的可能,变为了正面的对抗。李畅在之前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预计到了,并且与曾昆进行了仔细的商量,策划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实行前没有告诉张晓楠,主要是担心她唠叨。只有事后让曾昆转告了。与张晓楠总是对李畅不放心相反,曾昆对李畅却有着盲目的信心。 关键虽然很得意地把李畅带上了车,可是他却像拿个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他没有把李畅带上自己那辆奔驰,而是跟在两个保镖的车上。 李畅蒙着眼睛被带到一个地下室,外面用一把粗大的链子锁锁上了厚厚的铁门。而关键则径直回家了,这个时候酒有点醒了的关键对自己的冒失有点后悔了。对李畅他不敢擅自处理,牵扯的干系太大,需要老爸拿个主意。不过,他估计老爸也有点挠头吧。 果然,关晓文听说关键把李畅也抓了起来,脸『色』当时就变了。 “荒唐,真荒唐,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他发现了马浩英那件事。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他带来了。”关键此时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头疼欲裂。不过他已经有点醒过味来了,前面是互相试探,李畅的目的就是试探关键的态度,试探马浩英的可能下落。然后就是想着法子灌酒,把他灌晕了,拍舒坦了,才出其不意地使出最后一招,让萃不及防的关键中了飞刀。 可是,这家伙酒量居然比我还厉害啊,关键有点不解。看不出来,真的是看不出来。 “有些事可以做做,做多少都没有关系,有些事就不能做,做一件事都嫌多了。我们对付梦幻珠宝,很多小动作都可以使出来,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大家都使小动作好了,就看谁玩得高明。但是,这种事,做一件都可能使得帝王珠宝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你难道就不长点脑子?杀马浩英没有问题,杀他就像杀一条狗,即使就算知道是我们干的,也没有人替他出头。可是,李畅就不同了,他背后有什么人你知道吗?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特殊背景你知道吗?这么一年的时间他的公司就能发展到这个规模,能是一般人吗?他在面对老虎的人马时的那种表现,能是一般人吗?老虎的手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这几个保镖差吗?当时他面对的是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是知道的。连老虎对他的实力都感到有点莫测高深,跑得远远的躲风头去了,你以为你的三个保镖就能制住他?这么长的一段路他一点反抗都没有?你脑袋进水了?”说到后来,关晓文有点歇斯底里了,声音渐渐高亢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关键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恐惧已经把酒意又赶跑了不少。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会说怎么办?”关晓文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了。 “既然已经把他弄来了,也没法退货,干脆就把他杀了。我们死不承认,他们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能拿我们怎么办?”关键说。 “现在还不能杀,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留着他,关键的时候还是有用的,记住,让你的手下把人看紧了。把擦屁股的事都处理好了,把口供先串好了,别留下纰漏。警察明天可能就会来找你了。” ------------ 第63节、紧逼(八) 第63节、紧『逼』(八) 张晓楠直到夜里才发现李畅的失踪。 张晓楠晚上回到酒店,准备招呼李畅一起吃晚饭,才听曾昆告知说李畅出去应酬了,要请一个重要的人物吃饭,张晓楠虽然有点疑『惑』,也没有太在意,以前李畅做什么事,特别是商务的事情,总是要事先和自己打个招呼,互相商量一下,今天独自一人行动,连曾昆都不带走身边,还是有点奇怪。不过李畅也大了,又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理论上他做并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和张晓楠商量,他也有自己的主见了。 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张晓楠突然有一个想法,想找李畅商量一下,打房间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关机。张晓楠这才有点着急,马上给曾昆打电话。此刻曾昆已经按照李畅的要求完成了该做的事情,包括在得到李畅的通知后,用事先准备的sim卡给李畅的手机打电话等行动。也知道事情正在按照李畅预定的方向发展,听到张晓楠的电话,赶紧来到张晓楠的房间汇报李畅的事情。 张晓楠的脸『色』相当地难看,曾昆刚把李畅的计划告诉张晓楠,张晓楠就跳了起来,曾昆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张总会表现出如此暴力的一面,她直接就把手里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糊涂!曾昆,你也是糊涂。你怎么能答应让李董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关晓文是谁,那不是普通的商人,他是黑社会起家的,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你以为他杀个人还有什么忌讳不成?李畅落到他的手里还能有什么好结果?糊涂!”说到后来,张晓楠有点咬牙切齿了、歇斯底里的样子了:“曾昆,我真的想劈了你!” 曾昆相信如果张晓楠此刻身边有枪的话,她肯定会掏出来把自己一枪崩了。张晓楠骂了几句,跑进了卧室,转眼又冲了出来,曾昆吓得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身形,真以为张晓楠进卧室去拿枪去了。 张晓楠拿着手机出来了,马上给刑警队的吕队长打电话:“吕队长,你好,我是张晓楠,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向你报告,对,非常紧急。李畅失踪了,还有哪个李畅,就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李畅,没错,就是他。我怀疑他被帝王珠宝的总经理关键绑架了,麻烦你们尽快采取行动。现在还没有帝王珠宝的电话过来,也没有任何陌生人的电话,我想不会是勒索钱财的绑架,肯定是关键他们做的。你们现在过来?好的,我等着你们。” 张晓楠打电话的时候,刚才的暴怒已经烟消云散了,言语之间又重新恢复了镇静,曾昆真的怀疑刚才暴跳如怒的是不是张晓楠本人,或者被鬼魂附了身。很难见到张晓楠的这一面,曾昆背上有点出冷汗,让自己很不淑女的模样展示在下属面前,以后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吧。 张晓楠挂断吕队长的电话,马上给萧子期打电话,萧子期听到这个消息后比张晓楠镇静多了,张晓楠可能是关心则『乱』,而萧子期对李畅的能耐要比张晓楠清楚得多,他和曾昆一样,一点不担心李畅会出什么事。 “晓楠,你放心,没事的。李畅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估计就关晓文那几个小鱼小虾,不会拿李畅怎么样,李畅既然没有反抗,自然是他愿意跟着去的,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他的计划,配合好他,争取把眼前的麻烦一揽子解决。”萧子期还没有听到曾昆的只言片语,却好像对什么都了解一样,张晓楠听了萧子期的话,才真的稍微放下了心,刚才曾昆把计划和她说了一遍,只不过激怒之下,她没有太在意。 “子期,我太心急了,李畅留下了话,他和曾昆商量好了一个计划。嗯,我会的小心的,派人?行,你派一些人过来吧,我这里的人做生意还行,打打杀杀的就只有曾昆一人是个好手,还有几个就是我带来的保镖。现在局势变得更复杂了,正面的冲突肯定避免不了的。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明天上午?好的,到时告诉航班、人数,我安排车子和酒店。别在欣欣面前透『露』这事,欣欣对这个舅舅粘得不得了。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你哄不转她。拜拜,你也早点睡吧,我现在还休息不了,刚才约了市刑警大队的吕队长过来。” 半个小时后,吕队长带着几个刑警来到了酒店,最近围绕着梦幻珠宝出了不少事,先是两起抢劫案,后来又是梦幻珠宝的走私案,虽然还没有正式立案,但由于有人举报,上面又有人打招呼,吕队长即使想压都没有这个能力把案子压下去,现在又是董事长被绑架案,吕队长有点焦头烂额。见到张晓楠的时候,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案情由张晓楠介绍,曾昆补充。在吕队长带人过来之前,张晓楠和曾昆已经把话都商量好了,不外乎就是李畅晚上请帝王珠宝的关键总经理吃饭,现在人还没有归宿,又联系不上。所以,他们怀疑李畅被关键的人绑架了。 吕队长还没有说话,下面的一个刑警说:“张总,你先不要着急,也许李董请关总出去消遣去了,这里夜生活很丰富的。手机没电了,也可能关机啊。我们待会给关总打个电话,也许就能搞清楚了。” 这个刑警说话之间有点不耐烦,半夜被叫起来处理一桩莫名其妙的绑架案,并且这起绑架案还极可能是子虚乌有,总有点不大高兴,不过看在对方是一个很漂亮『迷』人的女士,又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才没有说出太难听的话。 吕队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张晓楠神态间的焦急并不是假装出来的,作为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她也不是那种『毛』糙的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大惊小怪,但是仅从目前的消息来看,并不能认定这就是一起绑架案,失去联系的时间还不够长,这种事情以前没少遇到。也许,他们既然敢如此肯定,莫非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吕队长想了想说:“我们先去他就餐的饭店看看吧。你们知道他在哪里请客吗?” 曾昆知道,李畅走之前把一切都交代给他了。 吕队长等几个人,还有张晓楠和曾昆,马上出发赶到李畅请客的饭店,此时,饭店已经打烊了,吕队长叫开门,出示了警官证,然后在值班人员带领下来到李畅吃饭的包间。不一会儿,值班经理也呼哧呼哧地赶过来了,紧张地看着这一行人。上帝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包间已经被打扫得非常干净,现场已经没有取痕的价值,几个刑警还是小心地检查着包间的每一个角落。吕队长问值班经理:“在这个包间服务的服务员呢?赶快把她叫过来。” 好在员工都在饭店附近的地方由饭店统一租房子居住,吕队长的要求很快就传达下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能是刚睡醒,有点懵懂。 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包间里只有两个人吃饭,当张晓楠掏出李畅的照片,这是张晓楠婚礼期间的照片,服务员马上认出了里面的李畅,关键的照片一时还没有找到,但是据服务员的介绍,包间里的另一个人与关键非常相向。还有一条线索引起了吕队长的注意,楼下大厅有一桌的帐是与这个包间结在一起的,那一桌有五个人吃饭。这五个人肯定不是李畅带来的,曾昆再三证明了李畅是一个人赴约。如果是关键带来的,一个简单的聚会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 吕队长还找到了那个收款的女孩,她证明包间的帐既不是李畅结的,也不是关键结的。而是楼下的那桌的人结的。李畅情况,最后的帐却不是他结,这事透着古怪。 菜单也拿出来了,当张晓楠看见两个人居然喝了六瓶五粮『液』,吃惊得差点喊了出来。据服务员介绍,六瓶五粮『液』,还是每人三瓶均分的。李畅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酒量了? 吕队长也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聚会要消耗掉六瓶高度的白酒,好像不是来吃饭,而是赌酒来了。这个聚会处处透着古怪,才两个人,有点像两人谈判的劲头,可是两个几乎是敌手之间的谈判,需要喝这么多的酒吗? 曾昆在这个关键时候,又透『露』了一个消息。李畅找关键并不是进行什么商业会谈,而是简单地、私人之间的聚聚,本来还要请马浩英的,可是怎么都与他联系不上,手机关机。 难道马浩英也失踪了?吕队长听着这话怎么都有点暗示的意思,他觉得李畅肯定知道许多事,这些事没有完全抖落出来。 吕队长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马浩英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 第64节、紧逼(九) 第64节、紧『逼』(九) 李畅打量着这间囚禁自己的小屋子,他眼前的黑布已经扯掉了。这里看来是关键经常关押人质的地方,并且最近还有人在这里待过,墙角有些蜘蛛网,一些杂物到处『乱』扔,但是几张简易的凳子上并没有多少灰尘,在地上还有一些烟头,李畅捡起烟头仔细查看了一下。从烟头里烟丝的干燥度,还有过滤嘴的上的洁净情况,几天前还有人呆在这里。 小屋子没有任何灯光设施,墙上没有任何窗户,不可能有光线透进来,铁门关得紧紧的。李畅好在平时有些准备,扫描了很多日常用品,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异能比什么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还好用,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脑子里,想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行了。 此刻他就复制了一个手电筒,用来检查小黑屋的情况。 在墙上发现了一些血迹,也是不久前沾上去的,血迹是喷溅上去的,李畅特训时,教官也介绍了现场勘探的各种学问。对于血迹的不同形状的分析,加上一些辅助信息,可以推测当时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押解李畅进来的两个保镖就在地下室上面的房间里,两人正在喝酒聊天。李畅早就在他们身上种下了制作出来的小不点,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关总把这家伙形容得比魔鬼还厉害,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几把手枪一亮,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跟着我们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还担心他趁机逃跑呢,没想到这家伙怂得很,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一个矮个子的男人端起啤酒瓶吹着,夹着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高个子男人鼻孔里呲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拿起一个烧鸡腿啃了一口:“啊呸,他敢动吗?我的枪就顶在他后腰上。” 然后就是一阵放肆的笑,接着话题就转移了,变得『淫』『荡』起来,不外乎昨天又在哪里玩了,前天又在哪里把了个妹妹,李畅听了一会,没多少有用的内容了,正想转移注意力,忽然一个姓名冲进了他的脑海,马猴。 “听说马猴原来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你见过吗?”是高个子说话。 “那是个女妖精,我见过一次,还是在关总带我去广东出差时,他把那个小妖精带走身边,真的很漂亮。”矮个子说。 “唉,马猴真的不值得,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为了这个小妖精把小命丢了。没必要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到处有?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凭马猴的身家人品,还怕没有女人,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高个子说。 “算了,算了,老板的事情少议论为好。小心祸从口出,把小命玩完。”矮个子说。 “唉,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沾为妙,他们自己哥俩的矛盾,搞不好哪天拿我们出气。马猴就这么没了,马猴的老爸在公司里也有点势力,他就不会找关董讨个说法?我就怕到时把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让我们顶罪。妈的!” 李畅听了这话,开始还有点蹊跷,不知道这个外号马猴的是谁,听到后来,好像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就是指马浩英?帝王珠宝的高层,姓马的只有马辉父子两个。敢找关晓文讨说法的,可能也只有马辉。难道马浩英真的被他们杀了? 李畅没再迟疑,冲到地下室门口,很轻松地把门打开了,不管在门口上了多少把锁,不管这锁是多么难开,在李畅那双奇妙的手下,就没有开不了的锁。李畅原来就是打算在合适的机会探听到想要的消息,现在有了马浩英的消息,也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消息,他还怎么忍得住?! 李畅轻轻地走到二楼,门虚掩着,两个家伙还在推杯换盏,李畅推开门走了进去。高个子正对着门口,见李畅进来,有点酒意的他恼怒地说:“你是谁?找谁?”他好像还没有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刚刚被押送回来,关进地下室的那个家伙。也许,在他的意识中,那个人应该在还在地下室拍蚊子呢。 “谁都不找,就找你们。”李畅轻笑着说。 只一秒钟的迟疑,高个子跳了起来,快速地闪到了一边,同时伸手把桌子上的枪抓在了手里。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惜他碰见的是李畅! 李畅手腕一翻,一只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出现在李畅的手里,一颗子弹已经『射』在了高个子手腕上,抓在手里的枪啪地掉在地上。矮个子背对着李畅,见了高个子的动作,知道情况有变,刚伸手去抓桌子上的枪,突然就觉得四道指缝间一阵灼热,然后就是一阵火辣辣地疼,他的身子一下子僵在那里,作为同样是用枪的人,他知道刚才那四道指缝之间的灼热是四颗子弹『射』在了那里,他不明白从背后那个人的角度是怎么把子弹『射』在这个位置的,在他看来,那是非常别扭的位置。背对着能这样用枪的人,他知道对方想一枪崩掉自己的脑袋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我要是你,就老实地把手缩回来。”李畅淡淡地说。 矮个子很听话地把手缩了回来,那把枪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在他看来却远在天涯,他越过这段距离所花费的时间,足够背后的人开十几枪,把自己『射』成一个筛子了。 李畅走到桌子旁边,用左手抓起桌子上的枪,手指灵活地抖动了几下,那把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李畅走到高个子身边,弯腰捡起枪,又把这把枪变成了零件。 李畅的动作做得很从容,可是这两个家伙在李畅那种奇妙的动作节奏中,好像被催眠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李畅走到门口把门关严实了,回到桌子旁边坐下:“可以起来了。” 矮个子已经认出了李畅,他不知道锁得如此严密的地下室是怎么被打开的。还有那把枪是怎么来的?进去的时候,已经搜了身了,绝对没有手枪。 刚才还在嘲笑李畅没多大本事的矮个子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这人如此本事,在饭店根本不可能被自己的三条破枪困住,可是居然老老实实地跟了自己过来,肯定是另有所图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下面问你们几个问题,谁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饶谁的一命。刚才你们在谈论什么马猴?马猴是谁?”李畅问。 “马猴就是……”高个子和矮个子异口同声地说。 “停停,这个问题你先回答。”李畅指着矮个子,“别说,写在纸上。” 矮个子在一张纸上写下了马浩英三个字,李畅又指着高个子,高个子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下的也是马浩英三字。 “他是怎么回事?你回答。”李畅指着矮个子。 “马猴死了。被关键派人杀死了。”矮个子回答。 “死了?在什么地方死的?谁下的手?”李畅一下子明白了。“你把事情的过程说说。” 通过矮个子的叙述,李畅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关键和马浩英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使得他们的矛盾激发的是一个叫蓝心悦的女孩,蓝心悦原来是马浩英的女朋友,倒不是一定要结婚的那种女朋友,但也是结婚指数比较高的。但是,这个女孩后来居然投入了关键的怀抱。马浩英为了女朋友的移情别恋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可是这事是你情我愿的,女孩子愿意跟关键,不愿意跟他,他除了独自伤感,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关键比他长得帅,比他有钱,比他有势,女孩子喜欢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马浩英最近不知从哪里得知,这个蓝心悦原来并不是真的喜欢关键,而是被关键抓住了蓝心悦父亲的把柄,在关键的要把蓝父送入监狱的威胁下,蓝心悦忍痛离开马浩英,投入了关键的怀抱。因为蓝心悦从与马浩英交往的几个月看出,马浩英在关键面前是一句话也说不上的。关键本来就是想通过这种阴险的办法得到蓝心悦,又怎么能听马浩英的话呢。 马浩英得知这个情况后,情急之下,就去找关键拼命,被关键找人痛打了一顿,然后抓起来关进了这个地下室,本来揍一顿关几天就算过去了,可是马浩英嘴上挺硬,骂骂咧咧地说出来后要找人杀掉关键。关键一狠心,就在地下室和这两个家伙一起对马浩英又痛打一顿,活活把他打死了。 李畅这才知道马浩英居然是这么死的,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一个痴情种子。 “那蓝心悦小姐呢?”李畅问。 “也死了,蓝心悦知道马浩英被打死的消息后,跳楼『自杀』了。” “这种事怎么就没有传开?”李畅很奇怪,虽然这件事发生在他正在北京的那段时间,但是到上海后,也没有人对他提起。 “关键一直就把蓝心悦当作秘密夫人,根本就没有对外人提起。根本就没人把她的死和关键联系到一起。”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道马辉的下落吗?” ------------ 第65节、紧逼(十) 第65节、紧『逼』(十) 李畅既然已经暴『露』,再回到地下室就没有意义了,他把两个家伙丢进地下室,上了锁。 马浩英的死亡与李畅的行动没有关系,但是马辉又哪里去了?那两个保镖或者打手并不知道马辉的下落。李畅最希望解决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不过,有了这个案子,也可以把关键送到监狱里去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李畅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正想着怎么对关键父子下手,没想到关键把自己就送到了刀口上。居然就为了争风吃醋的事情杀了情敌。 李畅走出关押他的房间,给曾昆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到上面的房间等待警察的到来。得知李畅已经恢复自由,曾昆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对李畅很有信心,但是张晓楠的一番担心和警察的大动作,还是让曾昆觉得肩上的压力大了许多。 李畅的电话来得也巧,正是吕队长准备给关键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曾昆赶忙阻止了吕队长打这个电话,把李畅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吕队长。 吕队长一听,狠狠咒骂了一句,带着几个刑警就冲了出去。曾昆跟张晓楠打个招呼,也跟了出去。今天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在等待吕队长的时候,李畅仔细回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关键,到现在为之,他打了好几次交道了,他是一个权力欲很强的人,也可以说是事业心很强的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冲动到杀人的地步?并且这个女人还不是那种他爱得死去活来,非此不娶的女人。李畅很是疑虑。 莫非马浩英还掌握了关键其它的罪行,足有把他送进监狱的罪行?所以,马浩英才杀人灭口。 也许这些事情警察来了之后会解决吧。 李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解决关押自己的两个打手的时候,还有一个打手正好过来找这两个人,正好看见了李畅犹如天神一样地对付两个打手的反抗,这个打手非常乖巧地没有上前去帮忙,而是很明智地选择了逃跑,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上去帮忙只是给李畅的筵席再添一碗菜。刚逃到外面,这个打手拍了拍差点蹦出来的心脏,给关键打了电话。 关键接到这个催命的电话,吓得差点栽倒在地上。原来如此,李畅这家伙真的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他布了一晚上的局,是不是就是希望自己把他抓起来?大意了,太大意了,应该早点让这两个家伙出去避避风头的。即使李畅猜测是自己把马浩英杀了,即使后来一气之下把李畅抓了起来,都还不是很要紧,最多是非法拘禁,凭李畅一人的证言,又没有其他的证据,警察又能怎么样?可是,让李畅掌握了这两个家伙,他们的口供能把自己送上刑场。这两个笨蛋!地下室关得那么严密都能让他逃出来,关键真恨不得能胁下生双翼,飞过去把这两个笨蛋杀了。 “赶紧走吧。”关晓文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保住儿子的小命才是正事。 “爸,我现在带人去把李畅杀了。都是因为他,我们才陷入这样不利的境地。”关键眼睛血红地对关晓文说。 “快滚!你惹的祸还不够吗?投奔你老虎叔叔去。快,迟了就来不及了。保险柜里还有些现金,另外还有一套事先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和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手机号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主动和我联系,风声松动的时候,我会主动找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了小命,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报仇。保险柜里的那张银行卡是用这个新身份证明登记的,里面有一千万,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动用。老虎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还要留着这笔钱跟他打交道。你开车到三叔的那个汽车修理厂,那里有我存在那里的一辆车,换车往南边出城。让你三叔派人把你开来的车也开出去,记住要往北开。『迷』『惑』警察,掩护一下你的行踪。” 吕队长兵分两路,一路去接李畅,一路去抓捕关键,非常时期,吕队长也顾不得什么逮捕令之类的法律手续了,不能让关键逃跑才是最要紧的事,先得把他‘请’到刑警队来。 关键的奔驰刚开出去十几分钟,两辆警车就冲进了关晓文的别墅。而过去接李畅的警车也扑了个空,只看见李畅的留言和关在地下室的两个倒霉蛋。 关键刚发动奔驰,李畅就察觉了,这是他复制出来的车,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呵呵,要逃跑吗?是不是去投奔你的老虎叔叔?早就想把你这条蛇引出来了。 李畅抓起扔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冲了出去,那两个打手开的桑塔纳就停在外面。 李畅跟踪着关键的奔驰在城里饶圈子,关键在这个时候居然还非常小心,可能是被李畅吃饭的时候关于盯梢的话给唬住了,他做了好几个躲避盯梢的驾驶动作。 关键还是足够小心,他的奔驰并没有开多长的时间,也没有听他父亲的话直接开到汽车修理厂,而是找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打了个出租。上海的夜晚这点还是不错的,不管多晚,出租车总能打着的。 虽然关键很小心,但还是给李畅留下了一点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跟上关键了。这期间他闯了十次红灯,一路超速行驶,估计明天这辆桑塔纳的违章单该像雪花一样飘来了吧,即使违章,罚的也是关键的钱。好在是在深夜,通畅的马路给了李畅足够的速度。 发现关键把奔驰停了下来,李畅就降低了车速,然后就看见关键上了一辆出租,中间换了又换了两次出租,关键暗自感谢上海市政,出租业很发达,换车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李畅看见关键在一个小区门口下了车,他要进小区?李畅有点『迷』『惑』。不过关键没有进小区门,而是往前走去,来到了离小区一百米开外的汽车修理厂,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关键了,见他过来,马上把一辆passat开了出来,关键上了车,一踏油门,飞快地开走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来这里换车!真够复杂的,也够小心的。李畅庆幸自己做了足够的铺垫,才使得关键大意失荆州,掉进了挖好的坑。 关键开着passat,一路飞快南行,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和兜圈子。他知道先前为了摆脱追踪,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下面人手虽多,但都不敢动用。警察既然已经盯上了自己,再用其他的人,万一哪一个吐『露』出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畅正远远地吊着关键,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吕队长的电话。 “李畅,你在哪里呢?”一接通就听见了吕队长焦急的声音。 “我正在追踪关键,他驾驶着一辆passat朝南奔去。车号是……。” “好的,你继续跟着他,我马上调集人手过来支援你。你告诉我现在行驶的路线,我马上派人布置路障,安排拦截。” “吕队长,我建议现在不要抓他。” “为什么?你想跟踪他,找到接应他的人?” “为什么不呢?我总觉得他和那帮抢劫专卖店的歹徒有联系,他这次去是有可能投奔他。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李畅,这太冒险了。我们也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就是找那帮人。万一不是,万一让他逃脱了,后果就太严重了,很难冒得起这个险啊!关键也很可能不是去找那帮人,两伙人都是警察高度注意的对象,会合到一起,风险太大,他们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但是李畅不这样想,通过丁文的关系,他对关晓文的地下势力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知道了关家和老虎的关系,李畅来到上海后,丁文的情报就传了过来,这是他花了一些时间通过几个朋友的关系才弄到的。 现在关晓文的事业逐渐转向正规之后,黑道的生意基本上不沾了,黑道的势力已经逐渐移交给一个外号是老虎的人。李畅想起上次在欧阳杰的沙龙里听到关键的一段手机通话,当时李畅就怀疑关键是在与抢劫犯通话,接到丁文的情报后,李畅注意到上次通话中,关键似乎透『露』了对方姓胡,胡,虎,两者同音,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关键要想在外面平安地生存下来,没有老虎的保护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在外面并没有其他的关系,即使不是直接让老虎保护,至少要通过老虎找到一些能避护他的势力。 说到逃脱,李畅现在对自己的跟踪手段还是非常自信的,他很难想象能有人在他面前逃脱。他决定还是冒这个险,非常值得的。 “吕队长,我决定还是跟踪他,不要着急逮捕他。吕队长,你不想一劳永逸吗?那帮家伙现在躲得无影无踪,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呢?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即使最终没有找到那帮人,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我一定把关键活着带回来,不过是不是会少点零件我就不能保证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还是会派两个人来协助你。”吕队长终于答应了李畅的请求。上次李畅在拍卖场的绑架案中的杰出表现,使得吕队长对他有了很强的信心。同意李畅的请求,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畅的另一个身份。 ------------ 第66节、追踪(一) 第66节、追踪(一) 追踪了五个小时后,天已放亮。李畅也不由得佩服关键的精力和体力。晚上两人喝了不少的白酒,李畅喝酒是可以作弊,而关键却是实打实地喝了将近三瓶白酒,又是通宵未睡,居然还能把车开得这样稳,可能当生命的潜力被激发出来时,总能创造不少奇迹吧。一个人如果被老虎追赶着,也会跑出比平常快得多的速度。 李畅庆幸自己是在特训后遇到这种事,那一个月所学的东西用上了不少。在跟踪和反跟踪方面,也有了更深的体会。要不然,在夜深人静的环境下,高速路上出城的上车又不多,车况也比对方差,既不能丢失目标,又不能被目标察觉,还真的是有一定的难度。吕队长派来的警察已经和李畅联系上了,由于关键和李畅一逃一追的速度也比较快,这两个警察快到天亮才追到李畅,两个警察一个姓曹,一个姓吴,为了方便追踪,吕队长考虑得比较周到,给他们配了两辆车,这一来也帮了李畅的大忙。天亮后,跟踪的难度越发加大了,有三辆车轮流掩护跟踪,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小多了。 关键开车进了一个小县城,路上行人车辆增多,关键的车速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寻找什么,李畅正琢磨他是不是在找接应的人,没想到他却把车开进了一家宾馆。 曹警官和吴警官在来之前,吕队长已经交代过了,一切听李畅的安排,虽然命令是命令,但这两个警官却有点不以为然,他们是从区刑警队新调进来的,还没有领教过李畅的厉害,对以前的那起绑架案,也没有多少感『性』认识,所以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吕队长要自己听命于一个平民。 “李董,现在怎么办?”吴警官通过手机问李畅。 “吴警官停在原地,下车监视这个宾馆,我和曹警官开过去,到前面拐弯的地方停车。我们都是上海的车牌,别暴『露』在他面前。” 李畅和曹警官的车相距数十米停了下来,两人同时下车,往对方的方向看了一眼。曹警官很惊讶对方的年轻,一个年轻的富翁,怎么干上了我们的职业?莫非喜欢这一行?拜托,要知道现在就业很困难,你已经很有钱了,没必要到处抢占别人的岗位吧。曹警官在心里碎碎念了一番。 吴警官传来消息,目标已经在这个宾馆登记了住宿,并且进了房间。 现在住宿?李畅不知道关键在搞什么名堂。他现在有心思睡觉吗?他难道真的认为已经脱离了危险?李畅很难想像一向细心谨慎的关键会如此大意。这里面有蹊跷! 曹警官跟在李畅后面,慢慢地朝着宾馆的方向走去,忽然发现李畅在中途进了一家早餐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吃早餐?非常不敬业啊!一身便装的曹警官摇摇头,慢悠悠地散着步。 过了几分钟,一个老头拎着几个布袋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过来的曹警官,热情地挥手打着招呼:“老曹,去哪里啊。” 曹警官心里一惊,这人莫非是对方接应的人,他怎么认识自己呢?曹警官装作没有听见,依然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过老头的身边时,耳边传来一声低语:“我是李畅。” 曹警官又是一惊,声音没错,相貌不对。不过他到底是老刑警,顷刻反应了过来,装作惊喜的样子拍拍自己的脑门说:“原来是老李啊,你看我这眼神。我是觉得面熟呢,怎么,吃早餐啊。” 两人假装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分手了,李畅借着寒暄把一个布袋递给了曹警官。按李畅的吩咐,曹警官返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这时,曹警官对李畅增加了几分信任,能化装化得如此传神,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曹警官不解的是,李畅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大夏天的,只穿着体恤和牛仔,也没有地方可装东西,他化妆的这些东西,还有手里的口袋,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宾馆非常不好监视,宾馆有五层楼,临街,据吴警官说,关键要了一个顶层的房间,从他的房间可以很方便地监视大街上的动静。李畅想到自己是熟面孔,绝对不能暴『露』在关键的眼皮底下。所以找个早餐部进去,在洗手间化了装,顺便复制了三个本地车牌。这是他刚才在路上扫描下来的。对他来说,化装用品根本不用随身带,他的大脑比储物戒指还管用。 曹警官回到车上,打开布袋,里面赫然是一块本地车牌。曹警官更加不解了,这几分钟的功夫,他从哪里弄来的本地车牌?这家伙看不出来,还真的有点神秘莫测的本事。曹警官对李畅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曹警官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车牌换上了,他这种车是经过特别改装的,换车牌非常容易,不到一分钟就能搞定。 李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宾馆,吴警官已经在这里登记了一个房间。李畅按响门铃,吴警官从猫眼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心里疑虑,没有开门,在房间里问道:“你找谁?” “是我。”李畅低低说了一句。吴警官听出了李畅的声音,忙打开门,把他拉了进去。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吴警官给李畅倒了一杯水。 “以后跟你说,这个是一块本地车牌,你拿着回头换上。上面怎么样?” “没什么动静。” “他没有注意到你吧?” “小看人了吧,我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刑警,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吴警官很不高兴地说,又有点表功地补充道:“我已经在他的车上安装了跟踪器,这样也不怕他搞什么鬼,不管他到哪里都丢不了。” “跟踪器?”李畅皱起了眉头。 “就是那种……”吴警官心想,这人真的是菜鸟,连跟踪器都不知道,正想解释,李畅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解释,我知道跟踪器。可是现在有些问题了。糟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了。快走,目标在哪?”李畅话音刚落,人已经窜了出去。 “506号房间。”吴警官下意识地回答,急忙跟上。 吴警官的房间是在三楼,正对着楼梯,很方便监视,这幢五层小楼没有电梯,上下都得走这个楼梯。两人冲上五楼,悄悄地『逼』近506号房间。 李畅贴在门边听了一下,握住门把手一拧,门悄无声息地就开了,李畅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 吴警官冲进洗手间看了一眼,又打开衣柜。李畅冲到窗口边,打开窗往下看了一眼,摇摇头,转身冲了出去。 李畅在走廊上左右看了一眼,转身朝右冲去,走廊右端有一个窗户,李畅冲到窗前,门窗锁扣已经松开,李畅向外探了一下头,门窗外面居然有『露』天的梯子,用预制板建起的简易梯子,直通屋顶平台!只要从窗口跳出去,就能很容易地落到梯子上,梯子下面虽然有门锁,但只能阻挡住从下面上来,但无法阻挡从上面跳下去,并且这面不当街,很难发现。 李畅不再犹豫,推开窗跳了下去!吴警官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一边往下猛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细节,李畅刚跑下两层,蓦地停住了脚步,由于李畅停得急,吴警官一头撞在李畅身上,李畅身子微微一沉,轻松地化解吴警官的冲撞之力。 “李董,发现什么了?” “没有发现什么。” “没发现什么,那你停下来?” “就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才停下来,快,我们回去!待会跟你解释。” 后队做前队,吴警官直奔向上。到了五层窗户的位置,吴警官侧向一跳,抓住了窗沿,双手一使劲,人已经钻了进去。李畅就更轻松了,双腿略微使劲往上一跳,根本就不用手抓窗沿,犹如玩杂技一样,整个身子直接从窗口钻了进来。 “别动!”李畅做了个手势。吴警官的神经被李畅撩拨得一惊一炸,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不过多年的警察生涯,养成了很好的职业素养,他听从了李畅的命令。 李畅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感应着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楼里最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极短暂的一会,李畅放松了下来,低声对吴警官说:“目标还在这个楼里,但我们还是假装从楼梯追下去,我让曹警官开车过来监视宾馆后面的这条通道。” 李畅向吴警官使了个眼『色』,吴警官大喊了一声:“目标肯定下楼去了。我们追!”说着,两人顺着楼梯追了下去。吴警官还故意把脚步加重,掩护李畅给曹警官打电话的声音。 两人冲出宾馆,分别朝着自己的车跑去。吴警官还在那个监视宾馆前厅的位置,李畅急着赶往宾馆后门,那里还有一条街道。 李畅刚跳进车,就接到了曹警官的电话:“目标已经发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家伙很厉害啊,差点就上当了。李畅想。 ------------ 第67节、追踪(二) 第67节、追踪(二) 经过一天的追踪,关键如惊弓之鸟,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有把李畅他们甩掉,更换本地的车牌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益处。不过,对李畅来说,跟上关键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既跟上他又不能让他察觉。要让他有很强的安全感,才能顺利地完成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经过一天的努力,好像达到了这个目标,此刻,关键正在一个宾馆里呼呼大睡。最重要的事是,李畅终于利用机会在关键身上植下了自己的跟踪感应。这不是警察用的那种跟踪器,而是李畅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东西。 有了这个东西,李畅就不怕关键逃跑了。以前,李畅并没有在关键身上装这种东西,因为这种东西只有李畅能使用,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一点用。那时,李畅不能一天到晚跟着关键啊!跟踪关键的事还是要曾昆和他的手下来完成。 李畅三人在关键入住宾馆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宾馆住下,三人到宾馆餐厅吃饭的时候,吴经过好像憋了很长时间,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李董,你现在总能解释一下了吗?上午在五楼,你的举动非常奇怪啊!” 此时李畅本来已经不愿再提,因为就是吴警官惊动了目标,此刻见吴警官主动问起,笑了笑说:“你不觉得关键早上入住宾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这奇怪吗?昼伏夜行,他认为这样安全嘛。何况跑了一夜,他是个铁人也顶不住了。”吴警官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这个距离还不是安全距离,关键不会在这里住宿的。即使休息了,他完全可以把车开到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在车里休息一会,非得要到宾馆来吗?我开始以为他是与别人接头来的,后来吴警官说已经在他的车里安装了跟踪器,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我,这部车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为什么把车子放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以外呢?由此我想到,他住下的目的就是最后确认一下他是否被人跟踪。他把自己的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就是为了让我们去安装跟踪器,而作为一个追踪者,有几个能抵御这种诱『惑』?可是,现在有许多高精的设备可以察觉到跟踪器的存在,并发出警报。关键手里肯定有这样的设备。关键的算盘打得很如意,如果没人去理会那辆车,就表明极有可能无人追踪,关键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睡一觉,如果有人去动这辆车,他也会知道,就会想办法逃跑。吴警官,你可能一安装上跟踪器,关键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上了。 既然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关键自然就要想办法逃跑。在逃跑的时候,他还是玩了一个小花招,他为了谨慎期间,肯定订了两间房,或者,他有开锁的手段,总之,当我们赶到五楼的时候,他正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他不知道外面我们布置了多少人,他要冒险试探一下。他偷偷地把走廊顶头的窗玻璃锁扣松开了,给我们一种错觉,以为他是从这里逃出去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从外面的楼梯逃跑呢?如果他从那里逃,早就跑掉了。”吴警官问。 “这正是他小心的地方,如果后面也有警察,他一出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所以,他给了我们一个通风报信的机会,同时可以引开我们,而我们果然就按照他设计的路线跳了下去,如果后面有人看守,我们还会追踪过去吗?一个电话或者对讲机就全明白了,我们这一跳,关键心里有底了,追踪自己的警察不是太多,至少宾馆后面都没有人看守。” “可是当我们沿着窗外的楼梯追下去时,他为什么还不赶紧逃跑呢?”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他知道后门肯定是没人看守了,可是前厅他不敢肯定啊。他要等我们走了之后才从容不迫地逃跑。我追到下面时,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楼梯扶手、地板上的灰尘根本就没人触『摸』过,说明没人沿着这条梯子逃跑。于是,我们急忙回头。很自然地,既然目标没有从外面逃跑,就很可能从里面的楼梯逃跑了,我们就会顺着里面的楼梯追去,而关键就在等着这个机会,这个时候,他也知道外面的通道是安全的了。我们的行动也暴『露』了我们自己的力量。关键给我们下了无数个套,而我只给他挖了一个坑。” 吴警官看李畅的脸『色』已经不对了,一脸的崇拜。他开始还对李畅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命令非常不满,可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文章! “李董,你不是做生意的吗?我听说你还是一个大老板,怎么懂得这些?”吴警官好奇地问。 “跟别人学了几招。” “李董,关键带着我们已经兜了不少圈子,现在居然能安心地睡大觉,你说他下一步到底是想做什么?”曹警官问。这个时候,他早已收起了先前的轻视,而把李畅真正看作了领头的人物。 “我想,火车他不敢坐,飞机他不能乘,要想更灵活方便,他下一步是想弄一辆车子吧,你们说,他是去偷一辆还是去租一辆呢?在这个小地方,可能不会有车辆出租的行当吧。偷一辆车,貌似风险又太大,他会怎样弄到这辆车呢?这是一个聪明的对手,真的很期待他下一步会采取的方式。我倒是希望,这个珍贵的礼物能由我的手送出去。看来,我还得布一个局。吃完饭后,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不需要轮班监视吗?”吴警官问。 “不需要。他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说罢,李畅放下饭碗,起身出去了。 关键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喝了一晚上的酒,又连夜逃命,再加上一个白天的路上颠簸,没受过多少罪的关键能支撑到现在,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他几乎是挨着床就睡着了,虽然被人追赶着,他居然一夜没有做一个梦,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以为在自己家里,有俏丽的佣人过来服侍自己,早餐端到床头来。 关键『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才明白这是在宾馆的标准间,是在逃亡的路上。 逃亡?这两个字一下子钻进了他的大脑,经过一夜的睡眠,他好像才真正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而昨天他还是服从自己的本能,拼命地要挣脱即将套上脖子的枷锁。他甚至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咒骂李畅,咒骂这个给他带来厄运的家伙,咒骂这个魔鬼。 他庆幸自己运气不错,能够事先得到手下小弟的报警,要不是他偷懒出去散心,要不是他胆小不敢上去帮助自己的同伴,也许他也和那两个笨蛋一样,被李畅揍得找不到北了,而自己早就被刑警队请去喝茶了。他庆幸自己够机敏,能够在逃亡中还不忘设一个陷阱,从而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跟踪上自己的警察。当警察已经近在咫尺时,他庆幸自己在那种危机关头,还能清醒地判断形势,从而找到一条最佳的逃亡路线,他不得不佩服自己。 关键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些警察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他很难相信警察早就在监视自己,那时什么漏洞都没有『露』出来,警察没有理由这么早就对自己上手段,即使上了手段,凭自己和父亲的关系,也能事先得到消息。 关键现在已经明白这些警察的用意了,是想利用他找到老虎,难怪一路上都没有警察设置路障或者检查过往车辆,他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块鱼饵,鱼杆掌握在那些追捕自己的警察手里,而大鱼就是老虎。好在已经摆脱了这些讨厌的家伙,昨天一天,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眨过,先是租一辆出租车玩命跑了几百里地,然后又搭乘过路的长途汽车,和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打工者、农民挤在一起,享受着脚臭和烟熏,他没想到这一辈子还有机会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 在中途换了数次车,转换了好几个方向之后,他确认自己已经摆脱了追兵。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在去找老虎的路上,他的位置已经偏转了几乎九十度。 再过一天,就能找到老虎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虎虽然是父亲大人的老部下,老搭档,但父亲已经不是昨天的父亲,局面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局面,在他那里讨生活,没有足够的毅力估计也很难待下去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住这条命,早晚我胡汉三又会回来的。 关键坐在床头,没有起床的意思,不管是否真的摆脱了警察,他知道此刻自己肯定是安全的,大鱼还没有上钩,鱼饵还有用处的。 他在想着是哪一点引起了李畅的怀疑,使他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他想起了与李畅的相识,想起后来与他的交往,想起前天晚上的鸿门宴。他还是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他难道他有着天生灵敏的嗅觉? 关键再一次回顾了昨天整个一天的行程,把所有的细节都过滤了一遍,他确信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些讨厌的警察。如果真的摆脱了尾巴,那就要面临警察天罗地网的追捕,相信这个时候通缉令已经发出来了吧,车站、机场都不能去了,缺少了像火车飞机这样快速的交通工具,这一路还得有几天难熬的日子。自己的车早已丢弃在宾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到一辆车。 关键在床上赖到十点才起床,刷牙洗脸之后,打开了电视,很无聊的肥皂剧,他居然看得津津有味,好像里面隐藏了无限的玄机。此刻的关键好像一个无聊的游人,闲散地躲在房间里,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根本不像一个正在被警察追捕的嫌疑犯。 中午时分,关键下楼到宾馆餐厅吃了中饭,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一瓶白酒,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一瓶白酒喝下肚,也似乎是涮涮口。 吃完饭,关键点了三张票子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 服务员欢天喜地地接过三百元钱,这一桌也才两百出头点,剩下的八十几块抵得上自己几天的工资了。 老板在听到数钱的声音总是很敏感的,他在收款台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遇见关键的目光,关键友善又带点傲气地点点头。 “先生,要发票吗?”也许是这几十块小费的作用,服务员难得地主动问了一声。 “不用。”关键说。 对于有钱人,特别是豪爽的有钱人,餐馆老板总是有着从骨子里的尊敬,他破天荒地吩咐服务员给那位先生上一个果盘,然后跟在端着果品的服务员后面来到关键的面前。这个果盘就是敲门砖,很便宜的敲门砖。 “先生,这是餐馆赠送的果品,请慢用。”服务员很温柔地说。 老板不请自坐,先掏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关键摆摆手,老板呵呵一笑,自个点上:“我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饭菜还可口吗?” “嗯。”关键傲慢地点点头,随口说道:“菜做得还行吧。” 老板马上把这句明显是敷衍的回答当成了对自己的表扬,喜笑颜开地说:“我这里的厨师是在大饭店做过的,手艺不错。先生看来也是一个美食家,先生是来这里出差的?” “嗯。”关键鼻孔里答了一句,叉起一块西瓜塞进嘴里。 “你们的差旅费标准高吗?你可以在我们宾馆购物,吃饭的花销也可以打入房费。宾馆还有休闲的地方,花销也可以打入房费,结帐的时候一起开发票。以后先生来这里出差还可以住在这里。环境还满意吧。” “发票什么的无所谓啦,花多花少都是花自己的钱。老板,问你一下,这里哪里可以租到车?” 老板看了看关键一身的名牌,眼睛一亮。看来是一个值得结交的老板。 ------------ 第68节、收网(一) 第68节、收网(一) 关键开着花了五万块钱从宾馆老板那里租借来的桑塔纳上了路,这种车况的车在二手车市场三万多就能买到,虽然五万只是押金,关键自然不会笨到还回去还车退钱,这五万自然是丢给宾馆老板了。这辆车他也检查过了,没有安装跟踪器。 而宾馆老板此刻正在房间里美滋滋地看着这五万块钱,这笔生意真的划算,白白地就赚了五万块。天上掉馅饼啊,而这块馅饼终于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关键由于兜了不少圈子,此刻已经是在杭州方向,他转向东南方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驶去。为了安全,他没有上高速公路,也没有直接转向东南方向,而是沿着辅路向西北方向行驶,他先是高速行驶十几分钟,做出要摆脱跟踪车的架势,然后突然拐到路旁停了下来,在车里拿出望远镜观看后面的车辆。如果此时有车跟踪,见他突然停车,要么减慢速度甚至也停下来,要么假装以正常速度驶过去。如果减慢速度或者停车,他从望远镜就能看得清楚,如果跟踪车驶过去,他在此处掉头,跟踪车如果跟着掉头,就会暴『露』。 关键观察了将近三十分钟,才发动车子掉头驶去,他知道在这样的路况下,跟踪车不可能跟得太远,那样容易丢失目标,如果跟得很近,他这样的方式很容易就能发现跟踪者。 关键终于下定了决心,由于疑神疑鬼,时间已经耽误了很多,他没有功夫再来试探了。 当关键看见路边温州x皮鞋厂,温州x服装厂的字样时,他的心放了下来。按照以前的约定,关键把车停在一家餐馆门口,下车走进了餐馆。几分钟后,关键故技重施,从餐馆后门进了小区,从小区另外一个门出来,打了一辆出租,开到一个皮鞋厂门口,在门口打了个电话,里面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把关键接了进去。 二十分种后,李畅说:“可以收网了。” 吴警官留在这里远远地监视着,曹警官马上联系当地的公安局,刚才曹警官已经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吕队长,吕队长给这边他的战友打了电话,如此大的抓捕行动,靠曹、吴两位警官是不够的,需要取得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 吕队长的战友也是这边的刑警队的队长,也姓关,自我介绍时经常说是关羽的关,接到吕队长的电话后,他已经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当曹警官和李畅赶到刑警队时,关队长带着一干刑警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曹警官说明了来意,李畅把厂房里面的情况仔细地介绍了一下。关队长听说抓捕对象也是姓关,郁闷得不行,大骂关键给关羽丢脸了。不过,大家对李畅的描述产生了怀疑,除了曹警官以外,曹警官早就对李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因为,李畅介绍得太详细了,详细得好像他刚才还在里面散步来着。警察的怀疑有二,一个原因是他刚刚到温州,而且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家皮鞋厂也是第一次来,并没有进去,这样得事情,他怎么知道?其二是李畅太年轻了,也不像曹警官那样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样子。 最终还是曹警官力排众议,维护李畅,关队长见对方如此信任这个年轻人,加之吕队长电话的意思好像对方也是以李畅为领头的,看来这人应该有几分能力。所以,还是根据李畅介绍的情况安排行动计划。 为保险起见,关队长还是从有关部门弄来了这个皮鞋厂的平面图,惊讶地发现图纸上的布局和李畅介绍的一模一样。 关队长已经派出了几个心腹配合吴警官一起监视皮鞋厂,但是其他大部分警察还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去做什么,只知道晚上有一个大行动,但不知道行动的对象和地点,待到七点吃完晚饭之后,众位警察听到关队长要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收缴起来的命令之后,就明白今晚的行动规模一定不小。这种事情以前也遇到过,在一次大的行动之前,为了保密起见,关队长总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措施。据说,这也是关队长在经历过一次最为痛苦的教训之后,才坚持这么做下来的。他的手下已经习惯他这种做法了,这种措施也是一个信号,一般的小行动是不会让关队长如此紧张的。 李畅和随同他的两个外地警察自然不会享受这种待遇。只不过曹警官、吴警官和李畅的待遇有点差别。当夜里十二点,具体行动开始的时候,曹警官随同大队人马风驰电掣地赶往皮鞋厂,而李畅却被关队长留在了第二拨出发的队伍中,并且交代了一个警察保护李畅的安全。在关队长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李畅什么事了,他没有警察身份,不能持枪,又是对方重要的人物,还是安全要紧,要是在这里让他出了事,吕队长还不得把自己骂死!曹队长虽然佩服李畅的观察力、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但对于刀枪相见的场面,曹队长也不放心让李畅冒险。李畅也不好凭空变出一把枪来炫耀一下武力,值得乖乖地跟预备队呆在一起。心想,凭着关队长如此强大的警力,对付几个亡命之徒,应该不是难事吧。 李畅所在的预备队的执行任务地点是在外围,目的有二,一是补遗拾缺,防止漏网之鱼逃脱,二是阻挡过往群众靠近,或者阻止其他冒险来支援的某些力量。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都知道是警察在采取行动,谁还会傻得往枪口上撞。 随同李畅的那个警察姓秦,工作非常认真,他一刻也不离开李畅的身边,在外围巡逻执勤的时候,李畅被再三劝说不能下车。 李畅现在待的这个地方离正在被警察包围的皮鞋厂有百十来米的距离,主要是阻止两边车辆的通过。后面传来几声零碎的枪声,警察的行动已经开始了!秦警官此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受保护的李畅,见他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秦警官这才放心地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对一个试图绕过封锁线的行人大声吆喝起来。 当关键被迎接进入皮鞋厂的那一瞬间,他差点瘫坐在地上,紧张、激动、疲惫、恐惧、期待,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关键的双腿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奔波两天的劳累好像集中在这个瞬间爆发开来,那一刹那的松弛冲击着他的胸膛,还有就要见到亲人的那种委屈让他的眼睛都有点酸涩,要不是迎接他的人搀扶了一下,他可能就真的要出丑了。 走了十几步后,关键慢慢地缓过劲来,开始抽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从外表上看,这是一家货真价实的皮鞋厂,不时看见一些工人推着材料或者成品过去,周围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味,几个车间灯火通。大隐隐于市,关键有点佩服老虎的能耐,躲在这里无疑是非常安全的,谁会想到一个杀人越货的黑社会团伙,会躲在这个皮鞋厂做着再正经不过的生意呢?这个据点应该是老虎早就在经营了。 年轻人把关键带到一幢独立小楼,上了三楼,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关键就看见一个粗壮的汉子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像迎接远方归来的亲人,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胡叔叔,我……”关键见了胡老虎,压抑半天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 “关键,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你先安心休息几天,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量,总会找到办法的。在这里虽然比不上你原先的生活,吃饱饭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关公子能降低姿态,以后也不是不可能卷土重来。至于李畅和梦幻珠宝,那种小角『色』你也不用『操』多大心,过几天等风头平息下来,我就喊几个人让他失踪。中国人这么多,失踪一两个不打紧的。” 胡老虎嘴上安慰关键,心里却恨不得把关键祖祖辈辈都变成乌龟王八蛋,自己本来躲得好好的,在这个小天地享受生活,虽然不再打打杀杀,靠着这间皮鞋厂的利润也可以吃饱饭,但是胡老虎的家弟子远不止这些,十几年的黑道生涯,也给他攒下了一笔庞大的财产,还有上次从梦幻珠宝专卖店抢劫过来的珠宝,也价值好几千万。关键这以来,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没有留下尾巴吧?”胡老虎担心地问。 “没有。我事先得到消息,当机立断就逃出来了,警察不会知道我去哪里了。”关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在路上碰到警察追踪的事情说出来,反正已经摆脱他们了,而且在路上还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他们不会找到这里的,可是如果把这事和胡老虎说了,本来没影的事情也会被他折腾出一件大事来。 “这样吧,你先去洗个澡,换洗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晚上给你接风。不过现在风声太紧,我们就不出去了,稍微委屈你一下,就在厂子里面吧。我叫人把菜打包回来。”胡老虎面有忧『色』地摆摆手,那个接关键进来的年轻人又把他送了出去。 ------------ 第69节、收网(二) 第69节、收网(二) 胡老虎很郁闷地点燃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自从跟着关老大行走江湖以来,一直就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后来关老大也疲惫了,也玩起了洗手,这道上的生意就全交给了自己,关老大基本上不再过问,一门心思就扑在帝王珠宝上。没有了关老大在头顶指手画脚,胡老虎的日子过得越发惬意了,总算能享受一下一言九鼎的豪放,享受一下轻言生死的威势。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关老大像个影子似地越发淡泊了,偶尔也亲密无间地合作一把,即使合作,关老大也不再摆出前辈的架子,都是双方互利的,胡老虎又是也充当一下关老大的打手的角『色』,替他处理一些他不便出面处理的事情,反正关老大也给钱,并且还给得很大方。反正是做生意,给谁做不是做,何况关老大还是自己的老上司、老领导。有时,关老大也介绍一些生意给胡老虎,比如,抢劫那个专卖店的生意就是关老大介绍的,这个生意还不错,里面的情况还是关老大提供的,那个内线也是关老大培养的,很轻松的一件生意,没有丝毫伤亡就得到了价值几千万的钻石珠宝。在道上销货,要打个折扣,但怎么也值个两千多万吧。对关老大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小小地打击一下竞争对手。现在不是都讲究双赢吗?胡老虎觉得这笔生意就是一个双赢的生意。 可是,当关老大又建议对这个地方进行第二次抢劫时,胡老虎还是有点犹豫,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针对同一个地方实施两次抢劫,做事给别人留点余地,书上有句话怎么说的,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吧。哲学家都这么认为,自然是不会错的。 最终他还是没有抵挡住那笔庞大的货物的诱『惑』,据说价值达到将近一个亿,这一笔生意做下来,自己几年不用干活了。何况,又是关老大把一切都设计好了,胡老虎不得不佩服关老大,计策真的很巧妙。 一切都如关老大预料的那样,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 胡老虎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一下子就处理了自己好几个精锐的手下,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地撤退,估计就会全军覆灭了。 要是早知道对方还有如此人物,胡老虎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淌这个混水。胡老虎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躲在小车后面的那种冷静、灵敏,和出神入化的枪法。这种人是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经过特殊方式训练出来的战争机器,一个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跟这样的人作对,是胡老虎做梦也不敢想象的。那一战,胡老虎损失了最精锐的好手中的三分之一。 鸡没有偷着还赊了一把米,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这个生意是大大的不划算啊,胡老虎是一个很重视人才的领导,钱可以再挣,而人才却是死了就无法复活,这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手下,一个个对他忠心耿耿。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特别是忠心耿耿的人才! 人员损失就损失了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关老大能在上面活动一下,减轻一下压力,没想到这也没有办到。不知道这个专卖店是什么后台,好像并不软,警察在这件事上投入的警力非常大,随之而来的压力使得胡老虎不得不赶紧逃到外地去避风。好在自己早有准备,狡兔还有三窟,何况人乎。 没想到关老大的公子居然为了个女人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初吴三桂为了陈圆圆这个大美女,连祖宗也都可以背叛,关公子为了女人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胡老虎这种事也没有少干,只是你做得干净一点就行了,没想到拖泥带水的,留下那么多把柄。不是一个做大事的材料,这是胡老虎最后对关键的评价。 晚上,几个小弟从外面打包买回了不少的饭菜,买了一件五粮『液』回来,胡老虎给关老大面子,把几个得力的手下都喊来作为陪客,来为关键接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关老大现在虽然有点麻烦,不过他的财力还是比自己大得多,他在白道上的势力也不是纸糊的灯笼,胡老虎现在还不敢得罪关老大。 宴会就摆在办公室里,只有一桌,为了保密起见,很多小弟没有参加这次宴请,只有几个关键的心腹参加,关键现在还不适合『露』面太多,低调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关键也不会总待在皮鞋厂,过了今晚,胡老虎就会把他送走,甚至连带关键参观厂房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做一下。两人在一起还是太危险,胡老虎在一个小县城有一个贴心的兄弟,把关键放在他那里过一段隐居的日子应该问题不大。在那个小地方,胡老虎的那个兄弟还是有点势力的。 这一晚大家都喝得很尽兴,一件五粮『液』被一桌子的人喝得差不多了,关键没敢多喝,两瓶酒下肚就再也不肯喝了,胡老虎知道关键酒量惊人,但考虑情况特殊,也就没有再劝。关键听了胡老虎的安排,颇有点不满,从上海跑到温州来,就让他很不爽了,再从温州跑到一个小县城,他真不知道余下来的日子怎么熬。关键心想,胡老虎这王八蛋明显是有点怕事,不敢把自己带在身边,所以想尽早把自己打发走,什么狗屁老虎,只不过是一头老猫!在胡老虎身边,关键借着父亲的威望,说话还能随便点,如果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在一起,自己还不得疯了。 不满归不满,关键还是很清醒,嘴巴上、脸面上是一点也不敢表示出来。这里是胡老虎的地盘,现在自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惹火了他,自己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不过,胡老虎最后还是让关键感动了一下。 转眼间这场酒已经喝到夜里十一点多了,胡老虎端起杯子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天『色』已经晚了,关老弟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就把这杯酒干了吧。” 大家干了杯中酒之后,胡老虎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这人出去了,不一会拎着一个包进来,把包放在胡老虎的身边。胡老虎拉开拉链,把包一打开,关键眼前一亮,里面是几十叠厚厚的钞票, “到了一个小地方,又是人家的地盘,招待得再好也不如在自己家方便,还是手里有点钱实在,这里是五十万现金,你先拿着,能让你支撑一段时间,以后没钱了再找我要。” 关键假装客气地推辞着:“胡叔叔,这怎么好。到这里已经够麻烦你了,还让你破费,我受之有愧啊。我来之前,老爸已经给了我不少钱。” 胡老虎微微『露』出了一点讥讽的笑容:“在哪里呢?我看你身上连一张纸片都找不出来,是银行卡吧,我劝你现在暂时不要用卡,即使是用另外一套身份登记的也不要用,还是现金保险。等以后风声平静了些,再用不迟。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钱你拿着,不用和你胡叔叔客气。晚上就在厂房里歇息,这幢楼二层都是客房,我们平常也不出去睡。好了,去歇息吧,做叔叔的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放在你房间里,绝对是天生尤物,给你败败火,以后到了那里,日子就清淡了。” 胡老虎的几个手下『淫』『荡』地笑了起来,那个接关键进来的年轻人说:“身材绝对惹火,床上功夫一流,关兄已憋了好几天了吧,期待关兄今晚一展雄风,哈哈。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留关兄了。” 胡老虎一摆『『宝 书 网』』,散了吧。” 话音刚落,胡老虎耳朵突然竖了起来,他听了几秒,脸『色』一变,猛地蹦到了窗前,躲在窗口边上往外看去。 外面有几个黑影快速地窜过,团团地把小楼围住了,远处,几个黑影正在开始攀缘墙壁,试图从窗户进来。 黑夜中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衣着,但从那些训练有素的身手看,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人,可能是条子!胡老虎压住心头的震惊,刷地拔出了枪。 “伙计们,条子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准备突围。”正在说着荤话的几个家伙见了胡老虎的动作,也几乎是一瞬间也把枪拔了出来,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动作,但是胡老虎随之而来的这一句话还是让大家呆立了一秒钟! 关键的大脑立马当机了,脸『色』由红变白,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刚到这里就碰上警察对你们采取行动。这下完了,再也逃不掉了。” 胡老虎闻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把关键扇得转了好几个弯,这记耳光胡老虎是携恨而发,关键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妈的,还说没有尾巴,要不是你,条子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胡老虎此刻才真的像一头老虎。 ------------ 第70节、收网(三) 第70节、收网(三) 几个小弟开始拔枪朝外『射』击。从第一枪并不是警察开的,而是胡老虎手下开的枪。枪声一响,关队长就知道今晚想进行突袭的计划落空了,突袭变成了强攻,伤亡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胡老虎今晚参与喝接风酒的这几位都是他的精锐,枪法出众,当关队长发现自己的手下交手一会儿就伤了好几个后,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马上布置由强攻转为围困。几辆警车都以最快的速度闯了进来,借助于警车和厂区里的一些建筑物为掩体,与胡老虎的人展开了对『射』。 对方的火力很猛,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关键的脸『色』变成了白『色』,而关队长却气得通红,原以为靠刑警队的人马足够解决这帮乌合之众,没想到却碰到了一个硬钉子,刑警队的警察佩戴的都是手枪,枪械的火力比对方差不少。关队长一边指挥警察保持围困态势,避免伤亡,一边给上级打电话,请求特警队的帮助。 胡老虎见警察停止了进攻,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在等待增援。虽然第一轮交锋自己没有吃亏,可是这丝毫没用,待警察的增援一到,这幢小楼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处,用屁股想想也会知道,即将到来的增援肯定是战斗力和火力都要强得多的特警。 “兄弟们,现在条子已经把这幢小楼围困住了,我们不能等,再等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兄弟们,我们现在只有往外冲,一起冲,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老三、耗子、阿旺,你们手里的火力强,待会冲在前面用火力压制住他们,快,赶紧下楼!” 胡老虎带着手下朝大门冲去,老三上去打开小楼的铁门,耗子和阿旺手里的ak47一起开火,暂时压制住警察的火力,率先冲了出去,随后是老三,胡老虎带领其余的人也跟着往外冲。 胡老虎刚一迈腿,忽然觉得胳膊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关键在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胡老虎火从心头起,飞起一脚,把关键踢倒在地上。 关队长躲在警车后面,心疼地听着ak47的枪管里喷出的弹雨把警察的窗玻璃打得粉碎,这几辆车回去要修好不知又要花多少钱,本来经费就紧张,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碰到了一块硬骨头,真的很心疼这几辆车。 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强度的火力压制,时间就更短了,换弹匣的一瞬间,暴风雨般的枪声安静了短短的一会,关队长抓住了时机,精准的枪法马上就解决了两个家伙,他躲在警车后面不仅仅是听窗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也在听着外面奔跑的脚步声,并从脚步声敏锐地判断对方的位置。 胡老虎在厂区里的人还是有限得很,那些低级的小弟根本就不敢出来,反正罪不致死,而出来却是送命,他们想得很明白。跟随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核心成员,人数用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死一个就少一个。 不仅仅是关队长有所斩获,从上海来的吴警官和曹警官也给吕队长挣了面子,经过他们的手枪『射』出去的子弹也吞噬了三个,由于这几个家伙在冲出去的时候,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圈子,把胡老虎围在了中间,所以当几个手下都或死或伤已经丧失了突围的能力时,胡老虎已经冲出了警察的包围圈,借着几个受伤的小弟不要命的掩护,胡老虎朝着远处狂奔而去,那里,还有一根救命的稻草。 枪声一响起的时候,李畅的眼睛闭得更紧了,直到胡老虎冲出了小楼,李畅马上睁开了双眼。借助于偷偷附在关键身上的东西,李畅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关键周围的一切,直到关键被胡老虎一脚踢倒。 前面响起了狂『乱』的脚步声,李畅微微一笑,运气真的很好耶,守株待兔还真的能待着一只大兔子,还是最肥硕的兔子。李畅在空中一抓,一把手枪像玩魔术一样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李畅随手一抖,啪啪就是两枪。 胡老虎也看已经离开警察的包围圈有几十米了,几个忠心的手下正在奋力抵抗,警察还没有突破小弟的阻击追过来,这几个小弟火力都不错,应该能顶住十分钟吧,只要再给他十分钟,就能逃出苦海步入生天。 胡老虎正奋力奔跑着,两颗子弹啪啪炸在他的脚前,吓得他随地一滚,躲在了一个垃圾桶的后面。胡老虎的身子按照不规则的曲线往前跑,眼睛也没有闲着,快速掠过的景物都一一落在他的眼里,幸亏有这么一个垃圾桶。胡老虎余光一扫,就看见了那个开枪的人,站在一辆警车旁边朝这边和善地笑着,胡老虎的目光一下子和他对上了,他本能地从垃圾桶的侧边伸出手来开枪还击。 胡老虎的手刚刚伸出来,一颗子弹就击在他的手枪上,击中了他一直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吃了这击剧痛,胡老虎再也拿捏不住手枪,手枪啪地掉在了地上。那一小截指头还带着血花蹦跳着从胡老虎脸颊擦过。 这三枪像一个胜利的宣言,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胡老虎,阻击他的人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这才是真正的枪法如神,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扔下手枪投降,不过好像手枪已经用不着他主动地去扔了。 掌握了枪杆子才是掌握了势力,才是真正掌握了自己的『性』命,胡老虎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胡老虎还没有死心,他还没有见着棺材,也没有去过黄河,他本能地身子一缩,同时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捡那把枪。不过当胡老虎左手碰到那冰凉的枪身,还没有把食指搭在扳机上时,又是一颗子弹飞了过来,胡老虎眼前又蹦起了一小截带血花的指头! 胡老虎再也没有怀疑了,这个家伙还不想要自己的命,但是如果自己还要轻举妄动,恐怕下一颗子弹就不会再击中什么手指头了,貌似太阳『穴』这个位置要比手指头显眼得多。自己的这点枪法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没有等对方说话,胡老虎双手抱在脑后站起了身,这种动作他自从闯『荡』江湖以来就非常熟悉了,原来做小弟的时候,这种动作一年总要做好几次。后来慢慢地位高权重,一些打打杀杀的小事情已经不用他出手了,这种动作就越来越少。现在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这种事了,不过动作的要领还是记得。两手的手指要扣得紧,给人一种不能轻易地把手抽出来做其它事情的印象。身板要挺得直,僵硬一点,不能给人一种身子骨随时在蓄劲待发的印象。 胡老虎站起身,才认清了面前的年轻人,原来是他!胡老虎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完了完了,怎么碰上这个煞神? 那天在酒吧里目睹这个家伙把自己的精锐手下像割韭菜一样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当时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与这个人正面对抗,没想到居然还有在温州见面的日子! 刹那间,胡老虎就明白了,这家伙是追踪关键来的。这狗日的关键! “你是谁?”胡老虎问出了这个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 “你又是谁?”李畅反问道。他觉得很好笑,一个人在他的枪口面前居然问出你是谁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有点大无畏的乐观主义精神。 “我姓胡,别人都叫我胡老虎。”胡老虎老老实实地回答。 “胡老虎?这个名字很威风啊!你以前见过我?” “见过。”胡老虎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落入警察的手里,那两起抢劫案也会很快地查出来的。何况抢来的脏物还堆放在厂房里的一个保险箱里,这是一个如山的铁证啊。“那次在专卖店前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我在附近的酒吧里里,正好目睹了这起案子。也看见了你的不凡的身手。” “哦,有意思了。你居然还是抢劫案的幕后黑手。”李畅把枪在手中一转,枪就不见了,“胡老虎,看来我们是很有缘分,我,那家专卖店的老板,你,在抢劫专卖店的案犯,我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真的是难得。你抢了我五千万的钻石珠宝,却不知道那五千万的钻石珠宝的主人就在面前。” “你,你不是警察?”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警察了?” 李畅手里的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并且胡老虎已经听见了后面追赶的脚步声,那种『逼』近的越来越近的危险,使得他必须挺而走险了。他冷哼了一声,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一脚已经朝李畅的太阳『穴』飞去!胡老虎的双手已经被李畅击伤,无法用力,只好用腿。胡老虎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对方枪法厉害,远战不是对手,可是近战拳脚,胡老虎有信心在两个回合里解决问题。 第一脚踢了出去,胡老虎马上把两个回合的限制扩展到四个回合,第二脚出去后,这个限制已经扩展到十个回合。到第三脚踢出,胡老虎的拿手绝招连环三腿无功而返,他这才知道开始的估算错得厉害。 当胡老虎听见后面传来几声零碎的掌声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知什么时候,枪声已经停止了。枪声停止,说明自己的小弟已经停止了抵抗,掌声响起,说明身后已经有了人,这些人肯定不是自己的人,如果是自己人不会为灰头土脸的老大鼓掌的。胡老虎差点要短路的大脑还能做出一些简单的推理。 胡老虎慢慢地转过身,关队长那怒火满面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是打扫战场,收缴赃物,李畅看到关键的时候,他正蜷缩在那个聚餐小楼的一楼大门后面,脸『色』已经没有个人样,警察出出进进,居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所有的人已经把他看成一堆行尸走肉。李畅回到厂区,曹警官赶紧迎了上来,告诉李畅,在厂区的发现了一个保险柜,还没有打开,估计里面就是被抢劫的珠宝钻石。 李畅跟着曹警官去地下室,正好路过关键的身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打了个结,关键的目光在看到李畅后才稍微有点生气,不过也很快地黯淡下去,关公子娇生惯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他被吓傻了。 地下室在场还有几个关队长的手下,保险柜被固定在墙上,根本搬不动,这几个刑警没有一个会开保险柜的,关队长已经打电话请求专业人员的支援。李畅走到保险柜的面前,关队长的手下不认识李畅,还想伸手拦住他,被闻讯过来的关队长阻止了。 李畅一扫保险柜,轻轻松松地把密码刻盘转了几下,抓住圆把手轻轻一拧,保险柜应声而开,关队长眼前一亮,两束光在眼前交织,一束是从保险柜里的珠宝钻石上反『射』出来五彩『迷』离的光,另一束是从眼睛里『射』出来的炽热的光。 “我的妈!这么多的宝贝。”关队长喃喃地说。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曹队长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此时最平静的反而是那堆石头的主人。 班师回队的时候,关队长亲自来为李畅开车,这次行动虽说开始遇到了一点麻烦,伤了好几个,幸运的没有一个死亡。但是收获也是非常大的,端掉了一个黑社会团伙,掌握了大量的赃物,里面居然有一大堆的钻石珠宝,关队长不知道这些珠宝钻石值多少钱,不过光看那一大堆东西,并且又是胡老虎保存得最宝贵的、最隐秘的东西,肯定不会太便宜的。怎么也值个几百万吧,关队长估计。并且更幸运的是,这个黑社会团伙的头目被李畅拦截住了,活捉了。如果让头目逃脱了,破获这个案子的功劳就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 曹警官和吴警官没有跟过来,他们的心思都在那批缴获的珠宝钻石上面了。虽然东西是关队长的人缴获的,但这是曹、吴这次跟踪过来的主要任务之一,他们和关队长的手下一起盯着这个保险箱,居然还真的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那个大案子破了,这次温州之行,收获不小。 ------------ 第71节、收网(四) 第71节、收网(四) 回到刑警队,已经是凌晨三点,关队长没有休息,连夜突审这些家伙,胡老虎在这里肯定不只这些人,这几个人只不过是因为给关键接风,聚齐到了一起,才被警察包了饺子。还有一些在外面的办事,没有参加这个聚会的,关队长要趁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 可能是因为李畅的原因,让胡老虎的信心已经一落千丈。在审问的时候,胡老虎特别地配合,有啥说啥,竹筒倒豆子,一点不剩地说了出来,审问的时间只花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是全市的拉网行动,到早上七点的时候,行动结束,胡老虎的直属手下总共三十五人,除了在皮鞋厂区里的击毙核心头目8人,逮捕13人,后来在全市的行动中击毙3人,逮捕8人,还有2人在外地出差,1人回老家,关队长都已经安排了相应的行动计划,整个行动的结果堪称圆满。 不过想要把保险柜里价值五千万的钻石珠宝顺利运回上海,交给失主,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关队长他们付出了八个刑警受伤,五辆警车报废的代价后才得到的战利品。即使你要把这些东西运回上海,也得拿出证据来吧,证明这些东西真的是这些歹徒从那个专卖店抢劫过来的。 胡老虎的口供是一个重要的证据,另外一些证据就要李畅他们提供了。不过,在李畅主动地提出给关队长提供一笔五百万的捐款后,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办事速度加快了不少。 不要埋怨关队长贪财,刑警队经费不足,许多设备比如车辆、电脑等都很落后了,这一次与胡老虎的交火又损失了好几辆警车,要靠着上面的拨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关队长可以用这五百万办不少事,队里损坏的几辆警车可以更换了,负伤的警察的医『药』费虽然由相应程序可以负担,但是对一个受伤的警察来说,经济上的问题不仅仅是医『药』费,还有一些营养费、家人因为照顾病人而造成的误工费,特别是对其中两个重伤员,需要休养很长时间,许多出勤补助、岗位津贴就都没有了,家庭经济的压力一下子加大了,关队长可以用这笔钱弥补一下。 对关键的审讯在第二天关队长他们睡了一大觉之后才开始的,这是李畅特别关心的一场审讯,他想从关键的口中得到马辉的下落。 关队长无疑是个喜欢掘地三尺的人物,特别是对这个与他同姓的家伙,更有着说不出来的恶感,关键虽然比李畅大了几岁,但没有像李畅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哪里见识过如此的场面,一路的逃亡使得关键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晚上的酒宴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然而紧接着就是警察的突袭和胡老虎给他窝心的一脚,让他的神经又一次绷得更紧了,最后在厂区里的那场枪战把关键心头的最后一丝尊严和自信碾成齑粉。当他轻率地对待别人的『性』命时,他没有想到死亡迫近时的那种恐惧,他总以为那种恐惧离他很远很远,远到可以忽略不记,没想到竟然有距离死神如此近的时候,近得好像一抬头就会碰到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曾经有几发子弹从他的头皮擦过,那一瞬间好像脖子已经接触到了镰刀的冰凉。 这个时候的关键,早没有了在帝王珠宝专卖店与李畅第一次相遇时的从容与自信,还没有等关队长把他的一套完整的审讯手法施展出来,关键也步了胡老虎的后尘,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关队长想知道,甚至他小时候什么时候『尿』床,他老爸有几个情人都会交代得清清楚楚吧。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远不如胡老虎,胡老虎是面对比自己强悍得多的李畅所表现出来的光棍,反正是个死了,死在李畅这样的人手里也不冤枉。而关键却是精神的崩溃和错『乱』让他没有一点抵抗的意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供词有点凌『乱』不成体系,即使这样,李畅还是从这份供词中看出了很有意义的东西。 马辉的下落已经清楚了,关键由于担心对马浩英下手时,马辉在这里碍手碍脚,所以按照他的建议,把马辉发配到南非商谈钻石的进口合同去了,在南非那边,关键通过自己的关系给马辉布了一个闲人跳的局,连裤子都当掉了,还等着国内的人带钱出去赎他呢。随同马辉出去的几个人都是关键的手下,当然是按照关键的指示行事,关键的意思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李畅这才放下心来,经此一事,马辉更不会留恋帝王珠宝的职位和股份了吧。 除了马辉的下落和马浩英的死亡原因,关键还交代了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反正是一死,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不过这些事情对李畅毫无用处,关键的神智虽然『迷』『迷』糊糊,但他的心里有一条底线,始终没有逾越,一旦关键按照李畅的吩咐试探到这条底线,就会引起关键态度的反弹。那就是他老爸关晓文的事情。在这方面,不管关队长如何威『逼』利诱,关键要么是咬紧牙关,一词不吐,要么是突发癫痫,满嘴胡言。最后关队长也拿他没有办法,不再问他这些问题。 但是,李畅明白,这场战斗虽然自己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远没有达到成功的地步,局势发展到现在,收购帝王已成定局,但是,只要关晓文还在帝王珠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畅就永远有着后院起火的担忧。 原想利用关键的口供搬倒关晓文,没想到关键在这里的心理防线如此强悍。 这边的情况曹警官已经向吕队长做了汇报,第二天他们将押送着胡老虎和关键回上海,其余的人等吕队长再派其他的人手过来押解。缴获的赃物还放在关队长那里,要把这些赃物物归原主,总有一些手续要办,特别是这么一大笔的赃物,不是一两天能够解决的。 为了安全起见,李畅他们把开来的车扔在了刑警队,带着胡老虎和关键坐飞机飞回了上海。 李畅回到上海时,联合调查小组已经进驻了梦幻珠宝驻上海分公司(办事处),张晓楠也在办事处陪审,李畅已经跟张晓楠通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李畅不想去办事处『露』面,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他如果去办事处,在联合调查小组前『露』面不好,不『露』面也不好,还不如不去,那边的事就让张晓楠去解决。 李畅坐着曾昆开的车和曹警官他们一起去了刑警队,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吕队长帮忙。 吕队长高兴地迎到门口,曹警官和吴警官满脸春风地下了车,这一次出去,破获了一个大案,搬去了压在吕队长以及刑警队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立功受奖是少不了的。吕队长在两位警官胸口捶了一下,表示了欢迎之意和喜悦之情,然后走到李畅的面前。 “李董,这次多亏你了。” “瞧你说的,这不是我自家的事吗?” “哈哈。”吕队长大笑了起来,“对对,自家事,自家事。现在不是流行双赢吗?来来来,有一件事和你谈谈。” 两人走进吕队长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李畅满脸欢喜地出来,坐上曾昆的车。曾昆把车发动,随口问道:“李畅,中奖了?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李畅一阵诡笑。 李畅在这场牌局中已经打出了两张关键张,『逼』迫关键垫错了牌,关晓文已经输了两个回合,胡老虎的被捕,暴『露』了关晓文在后面指示的内幕,估计关晓文会为了这事慌张了,但这还没有打到关晓文的七寸,这些事情虽然有胡老虎的口供,但关晓文做事很慎密,没有留下什么直接的证据,关晓文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仅仅靠这个还搬不倒关晓文。可是关键的被捕就不同了,作为关晓文的唯一的儿子,帝王珠宝的唯一继承人和实际的管理者,关晓文所做的任何事情,关键不说全都知道,也应该知道大半。关键虽然要紧牙关没有供诉,但是关晓文并不知道他没有供诉。只要再布一个『迷』魂阵,饶是老『奸』巨猾的关晓文,也有垫错牌的时候。不过,关晓文手里还有什么底牌呢? 关键平安到达胡老虎处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关晓文的耳朵里,这让他的心头暂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联合调查组进驻梦幻珠宝驻上海分公司的消息更像一针强心针,让关晓文全身都兴奋了起来。事情终于按照他布置的方向发展,只要通过这件事搞垮了梦幻珠宝,收回丢失的市场,最好把梦幻珠宝吞并了,结合梦幻珠宝的高品质的货物和自己的渠道,帝王珠宝的前景不可限量。 也许是英雄所见略同,关晓文和李畅在这一点上的看法有着惊人的相似。 ------------ 第72节、收网(五) 第72节、收网(五) 李畅和曾昆一起吃过晚饭,张晓楠没有时间过来,她要安排调查组的住宿和用餐。调查组现在的态度非常微妙,既然进入了调查程序,当然是因为关晓文以及他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的结果,但是,梦幻珠宝这边也不是只能挨打不还手的,也有一些人脉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所以,调查组在还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前,也不好撕破脸皮,本来按照纪律,调查组不能接受被调查对象的宴请和招待,不过,作为潜规则和惯例,吃一顿饭也好,住进他们安排的宾馆也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招待,或者近似于贿赂的行为,调查组也不会太拿架子。 张晓楠见调查组答应了自己的招待,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张晓楠就怕这些人拿着架子板着脸,茶也不喝烟也不抽,一副铁面包公的样子,既然答应参加宴请,调查组的态度就很微妙了。调查组的组长是审计局的一位处长,姓雷,雷处长是个聪明人,他比谁都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两边的人都得罪不起,这个倒霉的组长真不是人做的。比起以前的审计任务,这次的审计工作更像是在走钢丝,平衡才是他绝对要把握好的,不能没有结果,也不能有太突出的结果。 雷处长看得出来,张总这位漂亮的女『性』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人,两人一见面,淡淡的几句话,几个眼神,似乎就有了一种默契,要好好地演一场戏。但愿这位张总给自己准备的道具都是高质量的,不会在演出中出什么纰漏,这是雷处长唯一的愿望。 可是,只要是做得帐,就不可能没有纰漏,关键看漏洞有多少,帐做得高明不高明。张晓楠很聪明能干,手下的财会人员一个个也是精兵强将,可是雷处长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最终就看他愿意花多少时间,使多大精力,并且愿意不愿意马虎一点。雷处长的心思当然不能明白地告诉张晓楠,而对梦幻珠宝来说,对李畅来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如果赶在调查组得出结论前搞定关晓文。调查组的结论自然就会随着改变的风向而改变。 蛇已经潜伏在深深的草丛中,随时可以出来咬你一口,要想准确地抓住蛇的七寸,就必须让蛇暴『露』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可以俗称打草惊蛇吧。 关键被逮捕的消息悄悄地放了出来,吕队长派出了曹、吴两位警官配合李畅,开始了打草惊蛇的行动。 这是一间雅致的茶室,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正在一丝不苟地演示着茶艺,动作娴熟但没有多少灵气,这也是由于她们的职业所限制,如果把这门艺术仅仅当作交易前的招揽手段,就已经失去了茶道的神韵。 关晓文和一个头发梳得极为整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茶室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服务员的表演。关晓文已经评价出了这位服务员表演的价值,价值200,因为她的表演让一壶不是非常出『色』的茶水卖了一个好价。这笔价值具体数目的计算就是这样一个差价。 不过对关晓文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课目,也是必须要花的钱。他要从一个自小就在江湖上闯『荡』的汉子变成贵族殿堂里的一员,这些东西算是敲门砖吧。要去什么地方喝茶,喝什么样的茶水,喝红酒有什么讲究,法国什么年头的红葡萄酒最好,这些都是关晓文需要研究的东西,虽然红葡萄酒对关晓文来说就和红糖水一样寡淡无味,虽然喝茶远比不上喝酒来得痛快,但这是他必须要掌握的,有时还可以借机卖弄几句,以显示其博学、高雅。 在这一点上,关晓文自认为比不上自己的儿子,所谓贵族至少要三代,可是关键是个天才,现在在他身上已经慢慢地表现出贵族的气质了。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对关键来说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了,而关晓文却时常要担心别闹笑话。 这个让关晓文多花了200元钱的表演终于结束了,关晓文长吁一口气,目送着服务员走远了,然后站起在服务员已经关好的房门上又拉了拉门拴,这次放心地坐下,学着对面男人的模样端起一盅茶水,浅抿了一口:“钱秘书,这小妞这么一弄,这茶是好喝了一些,这也怪了,都是一样的茶,一样的水,她弄出来的茶为什么就比我泡出来的要好喝些呢?” 钱秘书带着鄙夷和尊敬的复杂神『色』看着关晓文,钱秘书鄙夷的是他的人,而尊敬的是他的钱。他不屑给关晓文解释服务员茶艺中的手法的特殊效果,只是默默地品尝着服务员的杰作,老实说,这个漂亮的女服务员水平还不错。能当得起钱秘书不错的评语,那必定是相当地……不错了。 不过,今天不是来品茶的,今天是来谈判的,说实在的,今天是来仿效二战结束时战胜国讨论战败国的战争赔偿的问题,来商谈怎样对这场战争中的失败者进行掠夺。而钱秘书所代表的人正如一句顺口溜中说的吃了原告吃被告,在筹划失败者的盛宴时,还在琢磨着帝王珠宝的份额。 钱秘书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有决定『性』的话要从那张薄薄的嘴唇中蹦出来时,他都会这样做,也许,做秘书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发表决定『性』的意见,不然就违背了做秘书的原则,决定是领导才能做的,虽然好多决定都是秘书写出来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在这方面,很多领导是十足的君子。 不过,当对面的是关晓文时,钱秘书觉得他自己的话语应该是决定『性』的东西。钱秘书认为自己是枪,而且还是一把名贵的枪,而这把枪对准需要对准的人选时,那『射』出来的子弹是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尽管这些子弹是主人选好并装填好了的。 “我帮助你收购成功梦幻珠宝,但我要贵公司的十个点的干股。”钱秘书说话的时候,还喜欢伸出食指在眼前晃动着,来加强说话的语气。很直率,开门见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关晓文一听有点犯懵,说话也结巴起来:“十……十个?以前不是说好五个点吗?怎么翻倍了?” “因为难度翻倍了。”钱秘书干巴巴地说。 关晓文明白钱秘书的意思,开始以为自己是地头蛇,对付梦幻珠宝这个外来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手里还有着梦幻珠宝很大的把柄。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了关晓文的同盟军的意料。事情的进展变得非常的艰难,调查组最后的成立和进驻,是两种势力平衡的产物,表面上好像关晓文一方还是取得了胜利,可是,关晓文和钱秘书心里都明白,这样的胜利是多么的脆弱,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就变成一场溃败。因为调查组的组成也是一种平衡,里面的人选不都是钱秘书这边的人。 查出问题还好,虽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程度如何,也不知道最后要给梦幻珠宝怎样的处置,估计这种处置也是一种较力的过程。但至少在面子上是胜利了,也增加了以后说话的份量。如果没有查出问题,对方的反攻也不是钱秘书和关晓文他们能轻松对付得了的。 可是到底能不能查出问题呢?钱秘书不知道,关晓文也不知道。 如果这个调查组都是钱秘书的人,他就有把握让没有问题的地方也能找出问题来,鸡蛋里还能挑出骨头。可是,这里面的人不都是自己的人,就连那个组长,更是一个平衡的产物,既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对方的人。 关晓文没想到梦幻珠宝后面的势力居然是如此强劲,远不是最初的那种弱不禁风的印象。梦幻珠宝在上海开设分公司以来,一直很低调,在上海的权力舞台上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仅仅依靠着市场的力量悄悄地瓜分着、蚕食着帝王珠宝的份额。 现在看来,当初指点胡老虎他们去抢劫梦幻珠宝绝对是一着败招,虽然当时很顺利,给梦幻珠宝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仅是物资上的,还有形象上的。第一次抢劫在表面上看来可以说是偶然、意外,是梦幻珠宝撞上大运了,而第二次抢劫明显就是一种警告了。 可惜,就是因为这次虎头蛇尾的行动,第二次抢劫的失败造成了后面的被动。如果这次又成功了,估计梦幻珠宝拓展在上海的业务也要好好思量一下了。一方面短短的时间损失达上亿,哪个公司也承受不了。另一方面,时刻有这种威胁存在,梦幻珠宝又怎么开展业务,总不能在店子里面雇上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吧。 而这次的失败使得警察的视线转移到了帝王珠宝的身上。这才是最要命的。 虽然钱秘书提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一个苛刻的条件,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价值几个亿的巨款。可是,相比起成功的收获和失败的代价,这笔报酬也算恰如其分。所以,关晓文仅仅是意外,但没有再坚持。这件事是其它所有事情的基础,这件事谈妥了,其它事才有开谈的条件。 就在这个时候,关晓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脸『色』就有点不对,这个人给他打的电话十有八九没有好消息。关晓文对钱秘书说了声抱歉,走到门外接电话,刚听了两句,关晓文就楞在那里,待钱秘书听见外面啪地一声响而跑出来时,发现关晓文站在那里发呆而手机却掉在了地上。 ------------ 第73节、收网(六) 第73节、收网(六) “发生了什么事?”钱秘书惊讶地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慌张、如此失态的关晓文。 关晓文好像从梦中醒来,忙捡起手机:“哦,没什么,没什么。钱秘书,公司出了一点急事,我得回公司一趟,就不陪你了。你转告老大,就按我们约定的办。再见。” 看着关晓文匆匆下楼的背影,钱秘书若有所思,待关晓文出了茶馆门后,钱秘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与关晓文有关的事情,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司机有点紧张地看了看关晓文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老板在哪里吃了憋,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司机脸上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只是在心里狂念阿弥托佛,千万别让他把这股邪火发到我的头上来。否则炒鱿鱼事小,别到时被弄个半身不遂就不划算了。 当司机再一次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这时他不得不说话打搅老板了。说了,最多可能是炒鱿鱼或者半身不遂,不说,可能小命不保。 “老板,有人在跟踪我们。” 关晓文一直被刚听到的那个消息搅得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子后面所发生的事,此刻被司机的话惊醒,转身朝后面看去。 “一辆黑『色』的桑塔拉2000,车号...,我记得我们出门时他就跟上了。开始没在意,以为只是碰巧同路,可是,这辆车已经跟了我们二十多分钟了。老板,我叫人把他们截住?” 关晓文摇摇头:“开你的车吧,别管他。” 司机很郁闷地把车转了一个弯,离老板的别墅已经不远了。开桑塔拉2000的这个家伙太猖狂了,居然跟得大摇大摆,大张旗鼓,就差上来拍着车窗玻璃告诉司机说,喂,注意点,我跟在你后边。 而老板的态度也使他觉得奇怪,按老板以前的脾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早就派人过去把车围上,把人揍了,把车砸了。 司机转弯的时候,后面的桑塔纳也很嚣张地几乎贴着自己的奔驰转弯,在高速路上的时候,司机曾经想加速摔掉尾巴,桑塔纳怎么也跑不过奔驰的,可是这辆桑塔纳有点古怪,可能车身已经被改装了,发动机也换过了,居然在与奔驰较量时一点不落下风。司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没能把尾巴拉下那么几米的距离。 靠近别墅的时候,司机把速度减慢了,桑塔纳也跟着慢了下来,这是一条没有贯通的路,路的顶头就是关晓文的别墅,桑塔纳也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到这里来,司机把车开进别墅门口的时候,还用眼睛询问了一下老板。 关晓文没有吭声,下了车,却没有进屋,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司机停好车出来,关晓文把写作手机上的一句话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眉『毛』跳了一下,抢先一步进了别墅。 佣人迎上前来,问候了一句,弯腰接过关晓文手里的包,给关晓文递过来一双拖鞋,关晓文微微点点头。 “董事长,我准备了夜宵,您什么时候要吃?” “待会吧,我有点累,先歇一会。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休息吧。替我拿包烟来。”关晓文说。 佣人也看出了气氛的凝重,答应了一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司机从某个地方找出一个古怪的仪器,然后用这个仪器一个平米一个平米,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起来。关晓文紧跟在司机的后面,两人都一言不发地闷声大发财。 仪器在靠近书房的一个电话时嘀嘀嘀响了起来,司机放下仪器,拿起话筒,在受话的位置熟练地一卸,就把话筒卸了下来。里面有一个体积极小,比钮扣电池还小的东西,附在电话底盘上。这是一个高灵敏度的窃听器。司机抓住这个窃听器,正要双手使劲把它捏碎,关晓文阻止了他,做了个手势,司机马上明白了,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仪器,接上电源。 “老板,干扰器工作正常,可以说话了。”司机说。 “你再看看其它房间还有没有窃听器。”关晓文说。 司机最终从别墅中找出了五个窃听器,书房里一个,卧室里一个,还有大客厅、小客厅、餐厅等地方都装了窃听器。 “老板,是谁在搞鬼?还有刚才跟踪我们的人,为什么不收拾他们?”司机不解地问。他跟着关晓文已经多年,当年关晓文在道上混的时候,司机就跟着他了,曾两次救过关晓文的『性』命,所以,他在关晓文面前说话比较『『宝 书 网』』,关晓文在公司里除了他儿子,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司机了。 “老许,事情不妙啊,跟踪我们的人可能是警察?” “警察?警察跟着我们干什么?您的意思是,这些窃听器也是警察安装的?” “关键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关晓文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关键?难道说胡老虎出卖了关键?这狗娘养的,我找他算帐去!”司机气呼呼地蹦了起来。 “坐下!别急躁。”关晓文瞪了司机一眼,半晌又道:“我估计胡老虎也完了。” “这消息确切吗?”司机还是不敢相信。 “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关系,这个消息是瞒不住他的。”关晓文长叹一口气。儿子的逮捕给关晓文带来了最严重的打击,关晓文老伴死得早,老伴死后他也一直没有再娶,那时关键才上幼儿园,可以说两人是相依为命。都说红颜祸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儿子又怎么能惹上杀人命案?若没有这个命案,又怎么会被李畅『逼』得走投无路,亡命天涯?还不仅仅是儿子的『性』命堪危,而且他还知晓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足够把关晓文送进监狱。 “你说键儿他顶得住吗?”关晓文满怀希望地看着老许,虽然是带着怀疑的语气问他,实际上还是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出肯定的结论。 老许认真地想了一会说:“不好说,按说健儿他平时很孝顺的,你们父子关系也很融洽,他是知道事情轻重的人,不应该说的话他不会说的。不过,关键是健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苦,也没有什么挫折,条子的审讯手段花样百出,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从条子现在的举动来看,他们可能还没有掌握您的什么东西,也许只是怀疑。要是真的掌握了证据,恐怕就会派人直接上门接您过去……”司机差点要说出喝茶两个字,可是百忙之中还是看了一下关晓文的脸『色』,很自觉地吞下了后面的两个字。 “怀疑?”关晓文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白气,“健儿是为了什么原因被捕的?命案!什么原因的命案?争风吃醋。警察会为了这个原因怀疑他老子,跟踪他老子,在他老子的别墅里安窃听器?要说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警察会因此找我去喝茶。就是包庇,给健儿创造条件跑路。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得,凭我的关系,警察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了。难道他们从关键身上找到胡老虎,从关键身上牵出我,还想玩这个顺藤『摸』瓜的游戏,从我身上找出什么东西来?唉,不管怎么样吧,现在怎样保住健儿的命才是要紧事。老许,马上给赵律师打电话,要他想方设法务必要保住健儿的『性』命,如果能够保释出来就更好了。” 司机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关晓文又阻止了他:“算了,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晚上九点。关晓文别墅外面。桑塔纳车里。坐在前排的司机一言不发,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别墅的一举一动。后排的两个人正在交谈。 “李董,关晓文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这一路居然都没有听到他说过分的话,我们明目张胆地跟在后面,这家伙不可能没发现,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了,儿子的小命都快没了,他居然还能如此沉着,这家伙能伸能缩,确实是一代枭雄。看来还要添一把火,才能产生『逼』宫的效果。”说到这里,曹警官看了一下李畅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说:“李董,我们的时间不多,吕队长他跟你说过了吧,他只答应给我们两天的时间,他也只能撑两天,两天后如果我们还不能取得结果,他只能撤了。做这种事压力太大,关晓文也不是吃素的,吕队长是拿自己的前途赌在你的身上了。你说关晓文这家伙最后到底会不会狗急跳墙?” “是有点意外,我以为关晓文听到他儿子的消息后会有些举动,看来我们都小看了他。曹警官,请你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分析一下,如果你处在关晓文的位置,听得这个消息后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大好分析,不过总体看来,关晓文肯定心虚,关键知道那些不能公开的事情,对关晓文肯定是一个威胁。如果换做别人,关晓文早就派杀手直接杀人灭口了。现在的关晓文却有两重身份,一个身份是父亲,另一个身份是董事长。对于关键的处置,关晓文的双重身份会让他想出什么招来呢? 我想对关晓文来说,有三种结果,最好的结果是,有人替关键顶罪,关键无罪释放,并且关键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关晓文父子俩都安然无恙,其次的结果是,关键罪证确凿,无法开释,但保住了关晓文,最坏的结果是,关键自己没有保住,又把老头子给丢了出来。 现在看来,关晓文肯定要追求第一种结果,虽然关键已经被抓起来了,有关键的口供和那两个保镖的证言,还有我们在现场取得的物证,构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似乎关键已经无路可走。但是,那两个保镖虽然是我们手里的砝码,但是也可能是惹事的麻烦,他们虽然在牢房里,他们的家人却在外面,关晓文要翻案,就必须找一个替死鬼,这两个保镖就是很好的对象,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利诱,很有可能让关晓文得逞。对这两个保镖来说,身上命案也不止一件,反正是一个死,如果能保住家人,在法庭上翻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关键不可能把他老爸丢出来,因为关键也很明白,他老爸在,他还有一丝希望,他老爸一完,他就真正玩完了。虽然这样,我想对关晓文来说,实际上还是只有两种结局,第一种或者最后一种,做好了,两人都无事,做不好,关晓文把自己也陷进去。” “很欢迎关晓文出来折腾一下啊。”李畅喃喃地说,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晓楠姐,你在南非有关系吗?” 南非?曹警官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不是在谈论着关键的案情和关晓文可能的反应吗?怎么又扯到南非去了? 李畅拍了拍额头:“太好了,你与他们联系一下,尽快,是急事。马辉这老头子在南非被人玩了,现在在那边回不来,派人把他弄回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被人讹上了一屁股债,花几个钱就应该能够摆平吧。好的,等你电话。” 李畅放下电话,对曹警官说:“马辉被关晓文唆使着到南非捡钻石去了,关晓文使了个计,让马辉有家难回。我找人把他赎回来。” “好端端的他搞马辉什么名堂。马辉一直老老实实,也没有篡位夺权的野心。关晓文干吗跟他过不去?”曹警官听了李畅的话,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蹊跷。 正当曹警官琢磨关晓文的用意时,李畅又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说:“关晓文的效率非常高,那两个保镖的家里已经有贵客上门了。” 好好好,就希望你的办事效率高,李畅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如果关晓文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消息,或者找关系活动,结果都会比现在好得多。结果,他走了一条皆大欢喜的路线,严格地说,只能是让李畅欢喜的路线。 要是再添一把火? ------------ 第74节、收网(七) 第74节、收网(七) 晚上十一点。关晓文别墅。 老许蹑手蹑脚走到关晓文身边,关晓文掐着自己的太阳『穴』,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看着老许说:“是不是又没有什么好消息?” 即使听到是自己派出去对那两个保镖家庭进行威『逼』利诱的人被陌生人带走的消息,老许也总是这样慢条斯理,处变不惊,也许是经历过太多的风雨,老许已经对这种消息有点免疫了。当初跟着老板在道上混的时候,什么消息不比这个来得要命? 关晓文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又掐熄了。老许办事牢靠,这种事一般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来,至少不会有直接的证据牵扯到自己。但是,是警察把他们带走了吗?穿便衣的警察?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是不是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那边的人呢?”关晓文又抽出一颗烟,却不点燃,只是把玩着,良久问道。 “已经安排了。估计今晚就可以进去,罪名是抢劫。” “一定要把话带到,告诉他们,反正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把事情扛下来。警察能保得了他们的家人一时,保不了他们一世。是想让他们的家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关晓文三个手指使劲一捻,一根软中华香烟被『揉』成了一团碎末。 老许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关晓文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站起身来,走到书柜前,在书柜里面某个地方按了一下,整个书柜像一扇门一样打开了,里面只是一堵墙,墙上空『荡』『荡』,关晓文在墙上像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地弹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按,一块五十厘米长宽的『乳』白『色』的墙壁缓缓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了里面的暗门,关键把无名指上硕大的板戒对准暗门的一个凹入处,轻轻地一声响,暗门弹开了。关晓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缎皮的笔记本。 关晓文回到沙发坐下,打开笔记本,眼睛里急迫的光笼罩着每页上的姓名、数字和解释文字,脸上五官因为疯狂而有点抽抽,这个笔记本是关晓文多年来的积累,上面记载着他的所有关系户的丰功伟绩。虽然他很早就这么做了,但从来没有用过它,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会用这种东西的。这是一把双刃剑,在要挟别人的同时,也给自己竖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魏局长,x月x日收到人民币二十万元,有录音为证;x月x日收到为他儿子办理的出国护照和签证以及一万美元现金,有办理过程的所有材料的复印件和录音为证。x月x日送给他xx女影星一名,有录像为证。x月x日,…….” 关晓文念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开始还是喃喃地碎念叨,到了后来,声音逐渐加大,当他念着这些人的丰功伟绩时,一种疯狂、讥讽的快感驱除了他心里的苦闷,有点黑『色』幽默的故事情节甚至使得他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监狱,而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的那帮家伙都是这个人的手下,可是他的儿子却被自己送到美国去了。 好玩,真的很好玩。魏局长啊魏局长,不是我不讲道义,一直给你上着贡,却从来没有惊动你,还不是想留着你这尊大神来力挽狂澜的。我已经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今天你要是能把我从地狱里拉回来,我们一起上天堂,如果你不肯伸出援手,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关晓文合上笔记本,扔在 沙发上,拨打了一个电话,通了,几十秒钟后,电话里传来令关晓文怒发冲冠的标准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再拨,手机关机了。 关晓文暴跳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地砸了下去,他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他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自己在前面用金钱、人脉为他铺道,他能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忘恩负义的家伙! 关晓文跌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安慰自己,也许,他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这种机构,夜里两点钟起来开会都不稀奇;或者正在被某个老板请客,左拥右抱腾不出手来;或者正在消魂处,天王老子的电话也是不接的,何况自己还不是天文老子。此时此刻,抚慰关晓文遭受创伤的脆弱的心灵,最好的『药』品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疗法了。 晚上十一点十分。关晓文别墅外。桑塔纳车里。 曹警官和吴警官已经换了岗,吴警官休息,曹警官开始监视,李畅在闭目养神。 吴警官点了颗烟,他知道李畅不抽烟,也就没有让他,忽然看见李畅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地,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两边同时有时间参照,就会发现,李畅哈哈大笑的时候,正是关晓文疯狂地摔茶杯的时候。 “李董,想起什么事了,这么好笑?”吴警官问。 “这事好玩,好玩。”李畅嬉笑道,过来一会才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吴警官,如果有一个人掌握了你的秘密,不可见人的秘密。” 吴警官一激灵,忙打断李畅的话:“李董,我可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只是比喻嘛。” “比喻也不行,听着太怪异。你找别人比喻吧。” “那好吧,比如有人掌握了曹警官……” “打住,打住!”还没有等李畅说完,曹警官就做出了篮球赛上暂停的手势,“李董又要拿我来寻开心了。” 李畅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拿自己比喻总行了吧。比如吴警官你掌握了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董,冤枉啊,我从来没有掌握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李畅彻底地被打败了:“只是比喻嘛,又不是真的。” “比喻也不行,我们办事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则,这些没有根据的比喻我们是从来不说的,也从来不听。” “难怪你们上不去。”李畅没好气地挖苦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下去办点事。” 虽然这是警察的行动,但吕队长要求曹吴两位一切听从李畅的安排,自从上次和李畅一起千里追踪关键,最终捞起了胡老虎这条大鱼之后,曹吴两位警官对李畅是言听计从,此刻听李畅说要出去,以为他又有什么奇妙的想法要实施,当警察的都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吴警官没有一点惊奇,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李畅站在月『色』琅琅的大街上,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在车里遭遇了两个隐君子吞云吐雾的污染,实在是难以忍受了。李畅缓步朝外走去,心里还在想着关晓文手里的那件东西。 可能有人会奇怪,所有的窃听装置不是都被关晓文找到并安装了干扰装置了吗?为什么李畅又能得知里面的情况?实际上,那些普通的窃听装置的确都失去了效用,因为这些窃听器不管是信号的传输,还是干扰,都是电磁波的范畴,但是李畅安装的另外一种窃听器,根本就不是用电磁波来传送信息,它的信息传送渠道早已超过了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的理解力,自然,在这种超前的东西面前,所谓的干扰器就只能是摆设了。 李畅没想到关晓文居然保存有那种东西,李畅一晚上想着的都是怎样再添一把火,把这场邪火烧得更猛烈些,原来设想的种种计谋都不是很恰当,不是效果不会太理想,就是时间太仓促,关晓文已经开始找律师,找方方面面的关系,吕队长能否顶过去两天还很不好说。特别是这个魏局长,吕队长的顶头上司,李畅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看起来很威严很正直的一个老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如果让关晓文得逞,吕队长肯定顶不过两天,魏局长要对付关晓文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只能老老实实地帮着关晓文。 关晓文啊关晓文,这件东西一『露』面就不会再是你的了。现在居然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是自己要备下这种东西,就怪不得别人了。 李畅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该是再添一把火的时候了。 “哪位?”手机里面传来关晓文略显疲惫的声音。 “关董事长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这段时间绞尽脑汁、处心积虑的是在对付什么人,你忘了吗?你派人打劫了他的店铺,抢走了价值几千万的货物,你忘了吗?你还制造谣言,楞是把一个调查组送到了他的公司,你忘了吗?关董事长,我真的很佩服你。要是没有你的存在,这场战斗会逊『色』很多。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是谁带人去抓了回来的?没错,就是我。行行,你不信就不信吧,这事也没有多少好吹嘘的,抓捕你的儿子太没有挑战『性』,老实说,如果不是想通过你儿子捞起胡老虎这条大鱼,追回我失去的货物,还没有出上海我就会把他抓住了。你儿子是死有余辜,马浩英,我的朋友,你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把他给杀了,关键是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为了一个女人,就把亲人、家族、责任弃之不顾,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关董事长春秋鼎盛,将来多找几个有宜男相的女人,给你生上十七八个儿子传宗接代。关键你该丢就丢了吧,你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说到这里,李畅仿佛就在身边看见关晓文表演一样说:“关董事长,你就别捻烟卷了,多贵的香烟,你这么糟践可惜了。你跳起来来干吗?这个屋子没有安装窃听器,所有的窃听器不都被你找出来了吗?没有什么窃听器在你那个强力干扰装置下还能起作用的。 你进厕所也没有用,我在你身后看着你呢。关董事长,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恶意,我想约你出来谈谈,毕竟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要是没有你的指示,胡老虎怎么会打上我的店铺的主意?要不是有这个开始,我们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只要没有惹怒了我,你儿子杀再多的人也跟我没有关系。” 关晓文在厕所、厨房、阳台,所有能待的地方都待过了,好像哪里都有李畅的眼睛。已经要暴走的关晓文突然冷静了下来:“也许你们在外面的警车上安装了远程窃听装置吧。即使让你看到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不能彼此观看的,谁也没有多长了一个jj,谁也没有少了一个卵蛋。说吧,你到底要什么,钱、公司还是我的『性』命?” “关董事长,你太看重自己了,你的那个什么『性』命,对我来说,跟一只臭虫的『性』命的区别没什么两样。你说我会花力气去毁灭一只臭虫的躯体吗?” “如果你能放过关键,要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来。” “关键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在警察的『『宝 书 网』』,你不是有自己的关系吗?我们还是不要再打电话了,我估计你现在的怒火已经能把房子点燃了吧。约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们有共同的趋向,有共同关心的问题,没有什么是不能谈得拢的。就在xx茶馆,这就是上次我和关键约谈的一个地方。” 关晓文故作平静地打着电话,心里却难以压抑住恐惧和惊讶。如果想到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监督着,甚至你洗澡、上厕所、做爱都有人在那里看现场直播。哪个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关晓文还是第一次和李畅通话,两人素昧平生,从来没有见过面,而关晓文此刻却要去赴李畅的约会。敲诈!关晓文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来,如果是敲诈,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 第75节、收网(八) 第75节、收网(八) 凌晨一点。x茶馆。 关晓文在x茶馆周围埋伏了不少人,担心李畅会搞什么名堂,老许寸步不离关晓文的身旁。 然而,直到关晓文等到凌晨二点,李畅还是没有『露』面。关晓文一打李畅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糟糕,还是上当了。老许,招呼兄弟们,马上回别墅。” 等关晓文急匆匆赶到书房,打开那个暗柜,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就有翻身的本钱,就有解救关键的办法。如果泄漏出去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有人会忍受这样的东西在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手里的。 凌晨二点。魏局长的住处。 曹警官和吴警官都回去休息了,他们的打草惊蛇的目的已经达到,李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一样从墙上飘过去,霎时不见,保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几样东西还有一张纸条留在了魏局长的书桌上。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魏局长:您好,这是我今天从关晓文的别墅里偷出来的东西,现交给您。您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容忍别人利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威胁您。” 落款是,一个有良心的小偷。 魏局长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他看到这些东西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人栽赃,关晓文怎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得罪了自己是什么后果吗?但是,看了内容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看了那些录像带,魏局长的老脸也难得地红了起来。笔迹是关晓文的,东西也只有关晓文有机会获取,其中有些很机密的谈话,只有魏局长和关晓文在场,并且是在野外,基本上能排除别人监听的可能。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可能获得这个录音。魏局长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听完了之后,基本上能得出结论,这些东西都是关晓文准备的,都是原件。不知为什么落到了这个小偷的手里。 可是这个关晓文到底要干什么呢?凭着多年来对关晓文的了解,魏局长马上就理解了关晓文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利用这些东西控制住自己。关晓文既然有自己的把柄,就不可能没有其他有关系的官员的把柄。魏局长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的老辣,如果利用得好,是可以控制住一大批人为他所用,但是如果利用不好,也会把自己推倒所有人的对立面。 可是,上天降下了这个小偷。这是什么小偷,简直是大侠啊! 不知道是否还有复印复制件,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凌晨二点三十,钱秘书的住处。 钱秘书被一种奇怪的动静惊醒,起床小解,发现书房大门开着,疑惧,遂开灯查看,书桌上摆着几样东西和一张纸条。钱秘书一看,大惊失『色』,冷汗犹如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 凌晨三点,钱秘书的老板的住处。 老板还没有睡觉,有无数的文件需要批阅,有无数的会议发言稿需要修改,虽然钱秘书把这些发言稿都早早准备好了,但是,到底是年轻人,位置没到这个级别,眼光也到不了这个境界,还是有许多需要磨砺的地方。 中间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盹。醒来时,桌子上的文件上面压了一样东西,一样让他先是心惊胆颤、目瞪口呆,后是怒火满腔、气愤难平的东西。 “好啊,你居然还跟我来玩这套。”老板一使劲,把一只用来修改稿件的铅笔掰断了。 李畅没有想到这些人的能量是如此惊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已经被李畅推倒了。后来的发展就已经完全不受李畅的控制了。张晓楠和萧子期那边也打了招呼,顺势利导的事情就是他们来做了。 效果很快就凸显了出来,首先是本来要进行一个星期审计的调查组,第二天下午就匆匆得出对梦幻珠宝有利的结论,撤回去了,张晓楠准备的许多道具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这让张晓楠郁闷了几分钟,她本来对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充满了兴趣,结果这场游戏的乐趣活生生让李畅给剥夺了,事后,张晓楠要求李畅赔偿她一个带薪假期。而雷处长在宣布审查结论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晓楠一眼。 而关晓文恐惧地发现,平常那些关系户,一个也联系不上了,要不就是不接他的电话,要不不小心接了后,一听是他的声音,像听见了魔鬼的声音一样,马上挂断。还没等关晓文说出下文,人家是根本就不给他交谈的机会。再有什么威胁利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关晓文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开始好像事情还有回转的希望,好像事情还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世界变了模样。 特别是当关晓文听说联合调查组下午就要从梦幻珠宝公司撤出的时候,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怕的事情! 吕队长也很纳闷,开始他已经做了顶两天的准备,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阳奉阴违也好,正面抗拒也好,一定要给李畅留出两天时间来。吕队长估计给李畅两天的时间,应该能够查出关晓文很多事情了。只要找到突破口,后面的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 没想到才一夜的功夫,事情的风向就变了。第二天上午当吕队长接到魏局长的电话时,心里还琢磨着,风暴就要开始了,魏局长的训斥是有名的恐怖,嗓门又大,措辞又严厉,根本不留一点情面。吕队长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猜测着自己能不能顶住十分钟的训斥,并且很明智地把话筒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听了三分钟,吕队长完全糊涂了,这是魏局长的意思吗?莫非魏局长被鬼魂附了体?一向与关晓文相交莫逆的魏局长居然会亲口下达对关晓文进行完全、彻底的调查,可以采取一切侦察手段。 “是对帝王珠宝的关晓文董事长上手段吗?”吕队长小心谨慎地重复了一遍魏局长的意思。 “是我没有说清楚还是吕队长这几天疲劳过度,理解力出了问题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我还将派出一只特别行动队配合你们行动。” 吕队长放下电话,下意识往西边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名言:“谁能告诉我,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 然后就是对关键的处理级别上升了,关键、胡老虎以及与此案有关的一干人员都得到了最为严密的控制,上面要求从快、从严、从重打击持枪抢劫、杀人的犯罪份子,并深挖出他们后面的黑手。 关晓文很快就发现事件的发展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别墅周围已经有了很多行迹诡秘的人和车辆,比昨晚的跟踪更是胆大,完全是一种把自己包围软禁起来的架势,他们不进别墅抓人,可能是上面还有什么考量,只要命令一下,就会冲进来,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这些精锐的警察。 魏局长没有下命令,吕队长也就没有直接冲进去抓人,也许领导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警察也和军人一样,服从是一个基本的从业素质。 魏局长的确是有自己的考虑,这些东西虽然被莫名其妙地弄了回来,可是难保不会有复印复制品,最关键的还有关晓文这个活口,虽然他不一定拿得出证据,可是在审讯的时候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一通,也会造成很坏的影响。自己的政敌也许会抓住这些隐隐约约的谣言,给自己致命的一击。所以,这个行动最关键的是,要让关晓文永远开不了口。而死人却是最安全的了。 当魏局长的特别行动队过来的时候,吕队长才下达冲进别墅的命令。 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为吕队长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几个佣人躲在佣人房中嗦嗦发抖,关晓文的司机兼贴身保镖老许神情木然地坐在大厅中。 关晓文已经畏罪『自杀』了。『自杀』的现场是他的卧室。 没有等吕队长下命令,特别行动队自动地接管了现场侦察的所有事宜,吕队长很明智地让自己的人撤出了这幢别墅。没有枪战、没有抵抗,事情顺利得一塌糊涂,吕队长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哪些可以去探听,哪些可以装糊涂,什么时候让耳朵和眼睛成为摆设。 最终还是通过萧子期的关系,终于把马辉从南非弄回来了,为了他的安全,李畅派了曾昆去机场接他,然后直接回到家里。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马辉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关键来了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马辉脸上失望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在路上,马辉就一直在问着马浩英的下落,曾昆还是一问三不知,径直把马辉接回到他的家里。 这个恶人最后还是由李畅来做的,当马辉看见桌子上的照片,还有警察的案件卷宗复印件,当然只是抽取了一些能让他看见的东西。马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很干脆地栽倒在沙发上,然后被李畅、曾昆等人手忙脚『乱』把他送到医院。 李畅觉得这事有点虎头蛇尾,开始轰轰烈烈,中间曲曲折折,最后谢幕的时候却无声无息。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关键和胡老虎也早晚逃不过这个结局。李畅和吕队长虽然都很忙,还是找机会在一起吃了顿饭,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期待着这顿饭局。 只有两个人,也没有找什么高档地方,但是吕队长还是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在李畅面前,吕队长憋了一肚子的话才有机会倾吐出来,当然包括他的不解之处,吕队长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倾听对象,并不指望从李畅那里得到答案,说实话,即使李畅有答案,吕队长也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案子最后完全由魏局长派出的人接管了。现在已经结案,并且将案卷移送到了检察院。不出意外,本月就会开庭。帝王珠宝原来的常聘律师赵律师将出庭为关键辩护。谁都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是一个铁案,赵律师只不过尽人事罢了。 从吕队长的话中,李畅也看出了这个魏局长的布局,那个姓许的司机是这个局中的关键。老许跟了关晓文多年,从情感上来说是不忍心出卖他的,但是他在道上混过多年,虽然现在已经跟着关晓文洗手不干了,可是历史不会像桌子上的灰尘,用一块湿『毛』巾就擦掉的。魏局长如果真的像查,铁定能查出老许的一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说不定其中那件就能把老许送进监牢。 老许是一个识时物的俊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和关晓文之间只不过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恐怕即使他要守,也是守不住的。 不过这种事已经与李畅没有关系了,李畅很清楚地认识到,当那些东西放到各个当事人的书桌上时,这件事情就很难由他来控制了。虽然这些人行事的手段不会预计到,而结局是早就想得到的,从那个时候起,关晓文的命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吕队长的这些话细琢磨起来还是很敏感的,按理是不应该向李畅这样系统外面的人透『露』,李畅也在揣摩吕队长找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那个身份和身后的一些有点能量的人。从吕队长并不指望自己出头做什么事的态度看,他是在给自己留退路。万一魏局长哪天出了事,重新把这个案子翻出来时,别牵扯到自己。还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把自己放到了与李畅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这个位置。魏局长虽然眼下解决了挠头的事情,但是,他会不会忌讳吕队长呢?瓜田李下,吕队长觉得自己已经沾了一身腥了。 几年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 ------------ 第76节、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第76节、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这顿饭之后没有两天,法院就开庭了。才用了一个上午的审讯时间就定了局,没有任何意外,关键和胡老虎被判处了死刑。两人都没有上诉。一周之后,执行了死刑。真的实现了从快、从严、从重的目的。 帝王珠宝的遗产成为了大众关注的焦点,关晓文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在外地工作,也在外地成了家,兄妹之间关系很淡,这涉及到关晓文当初混黑道时,家庭里的沟沟坎坎,这已经不是本文关心的地方了。不管怎样,这笔庞大的财产就由他的妹妹继承了。当张晓楠拿着从马辉那里得到的股份和从市场上慢慢买到手的股份,以大股东的身份,和关晓文的妹妹商谈股份的出让事宜时,没怎么经历过大世面的关女士,已经被张晓楠庞大的出资吓呆了。 这是一笔以亿来计算的资金,关女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没有一点犹豫地就答应了,关女士对哥哥的公司不感兴趣,也没有能力掌管这家公司,这笔巨款却是实实在在的。于是,没有费什么曲折就谈成了买卖。 由于掌握了马辉、关晓文的股份,加上从二级市场上得到的股份,梦幻珠宝已经掌握了帝王珠宝百分之七十多的股份,只此,帝王珠宝已经完全归入了李畅的名下。这时,已经是七月下旬了。 帝王珠宝停牌了一个月,然后就是公司的重组,财物的审计,管理团队的清洗、更换,张晓楠和李畅都是忙得一塌糊涂。张晓楠中间抽空回了几次北京,大部分时间是在上海。而王绢一放假就飞到上海陪李畅来了,这边正好缺人手,王绢算是自投罗网,虽然王绢不是学的会计和金融专业,也不懂企业管理,不过到底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摸』索了几天后就能很熟练地处理一些事情了。张晓楠后来让王绢负责公司人力资源的梳理和团队重建工作。 不知怎么回事,李畅有点担心王绢到上海来,当初王绢刚刚放假时,就打算过来,让李畅以这边太危险劝阻了。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李畅就没有理由拒绝王绢过来了。 不过,当看到欧阳楚兴冲冲地开车过来,让李畅陪她上街时,李畅就明白自己担心王绢来上海的原因了,误会啊! 这段时间欧阳楚一直忙着复习考试,没怎么来吵烦李畅,加上李畅那些时间基本上没有在宾馆落脚,哪有时间陪欧阳楚聊天。不知道是出于女『性』的直觉天分和敏感,还是欧阳楚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欧阳楚那几天都没有来找李畅,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曾经以无间道里的主角自诩,加上她的家庭在上海滩上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家庭,这里发生的许多事情是很难完全瞒得住欧阳老头子的。 欧阳楚冲进宾馆的餐厅,她知道李畅他们一般都是在这里吃早餐,因为王绢去煎荷包蛋去了,欧阳楚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李畅几个人熟悉的人,待要李畅陪她上街的话刚出口,就看见张晓楠一副你要死了的脸『色』,然后看见众人投向李畅的同情的目光,欧阳楚这次感觉到后面已经来了一个人,回过头时,扎扎实实地吃了一惊。 “是欧阳小姐吧?”王绢不敢肯定地说,见对方机械地点点头,又说:“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来一起吃一点,这是刚煎好的荷包蛋,你就坐这里吃吧。李畅一直在念叨你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你坐,请坐,我再去煎两个。” “我还是不要吃了。”欧阳楚赶紧回绝了王绢的好意,瞥了一眼李畅尴尬的笑容,感觉到这里面的陷阱,又补充一句:“我从来不吃早餐,怕发胖。你们先吃吧,李董,你今天有事,我就不打搅你了,原来还打算带你去看一个收藏家的藏品的,说了好长时间了,他正好今天有空。” 这是欧阳楚很早就向李畅抛出的诱饵,李畅对收藏很感兴趣,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打听当地由没有出名的收藏家,特别是玉器、瓷器等古文物的收藏家,欧阳楚说出这个收藏家的事情后,李畅非常感兴趣,因为欧阳楚的那个祖母绿玉坠就是从这个收藏家手里买来的,还是因为这个收藏家欠了欧阳楚老头子一个天大的情分,无以为报,只好舍痛割爱,把这个祖母绿玉坠卖给了欧阳楚。 不过说归说,欧阳楚却从来没有带李畅去拜访过,眼下说出来,李畅自然明白她是在找一个托词,也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和理由,万一待会王绢审问起来,也能对付得过去。 欧阳楚谢绝了王绢的挽留,迈着自然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餐厅,王绢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出了大门,才悄悄地附在李畅耳边说:“欧阳小姐越发漂亮了。” 李畅好像没有听见王绢的话,一个劲地招呼大家:“这荷包蛋不错,火候很好。你们也去煎一个。” 正说着,看见张晓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畅的话一窒,埋头去消灭这个荷包蛋,好像消灭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 欧阳楚刚坐进车子,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没这个意思,可是却偏偏要对他牵肠挂肚,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难道前生真的欠了他什么吗? 又想起老爸的态度,想起哥哥说起李畅时的不屑,想起刚才众人看着自己时难以掩藏的笑意,欧阳楚好像处在一个游乐场的大转盘上,前后左右都是空『荡』『荡』的,脚下是透明的玻璃,踩在上面总是很难给人一种踏在实地的感觉,仿佛踩在云端,好像随时会从空中摔下来。 欧阳楚抓住方向盘,好半天没有动作,一个巡逻的警察走过来关心地问道:“小姐,需要帮忙吗?” 欧阳楚哽咽地说了一句不用,掏出餐巾纸胡『乱』擦了一下眼泪。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宾馆、商店出出进进,人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刚从公共汽车上奋勇地挤下来,嘻嘻哈哈地简直是脚不沾地冲进了商场。一对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着走进商场,看着前面那对刚刚冲过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小声地嘟噜了几句。 “对不起,这里不能停车太久。真的不需要帮忙吗?”英俊的警察彬彬有礼地说,车是名车,人是美女,警察说话的调门也温柔了许多。 “谢谢。”欧阳楚的心情被警察同志这么一打搅,反而平静了下来。 欧阳楚打着火,红『色』的跑车慢慢地启动,驶向街道,欧阳楚打开cd,一段伤感的曲调在车厢里飘『荡』起来。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欧阳楚的眼睛又酸涩起来,鼻子也有点胀胀的感觉,眼前适时出现的红灯给了她调息呼吸的机会,并排停着的一辆别克君威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颓废的小伙子伸出头来打了个招呼,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不过从他关切的眼神看来不是坏意。 绿灯亮了,而歌声却更加伤感。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这座城市很大,这座城市的距离很宽。在意吗?不在意吗?我和他的距离却又有多远呢?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强的腐蚀剂,能融化世上最坚硬的心灵,我不会用我的眼泪去融化他,我只能用我的眼泪融化自己,我没有在他的日记里哭泣,我只能让我的眼泪伴着自己过夜。现在是朗朗乾坤,艳阳高照,气候宜人,生活多么美好,我怎么会哭呢,我不会哭的。绝对不会再哭了。 欧阳楚在驶过路口的时候,眼泪又一次喷涌了出来。她本能地把车紧急地右转弯,停在了路边,惹得许多司机狂按喇叭,急躁的司机已经探出头来怒骂。 欧阳楚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地哭了起来。 那个长发披肩的男子小心地把车停在红『色』跑车的后面,下车后默默地站在车窗旁边,注视着她,却没有打搅这个女孩的哭泣。 仿佛是一种约定,或者是奇异的巧合,李畅吃饭的餐厅也响起了这段音乐。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欧阳楚趴在方向盘上痛哭的时候,王绢趴在李畅的耳边悄声说:“有没有人曾告诉你这三个字?” “有。” “谁?”王绢有点紧张。 “是你啊!” ------------ 第77节、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人 第77节、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人 欧阳楚抽泣着狠狠地按下了cd的按钮,音乐应声而止,她抽出几张湿纸巾擦拭掉眼泪,然后又对着镜子补补妆,无意中一偏头,这才发现窗边站着一个男人正在关心地看着自己,有点面熟,仔细一看,正式刚才在路口给自己打招呼的那个男人。 欧阳楚摇下车窗玻璃:“你有什么事?” 声音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长发男子不以为意,温和地笑道:“看见你没事了,我也就没事了。让美女哭泣的那个人真是该死!” “这关你什么事?”欧阳楚恼怒地说。 刚才哭泣的时候,欧阳楚已经发誓再也不去找李畅,再也不给他打电话,不给他发邮件,不给他发短信,先前总是在欺骗自己,总觉得以自己的美丽、魅力,能够赢得李畅,特别是前些日子李畅和她有一段并肩战斗的历程,欧阳楚自认为那就是并肩战斗了,很刺激的行动,不是说一起抗过枪的就是铁哥们吗?自己和他也应该算是铁哥们了,从铁哥们再前进一步,不会很难吧。 那些日子,欧阳楚好像忘记了王绢的存在,或者是强迫自己忘记王绢的存在。但是刚才在餐厅里那一幕,王绢和李畅之间那种好像极淡,极随意的那种关系,迎头给欧阳楚浇了一盆凉水。情到极浓时,反而看起来极淡。欧阳楚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是永远不可能放弃王绢的,王绢已经变成了他身上的一个零件,也许是一只指点江山的手,也许是一条支撑躯体的腿,更有可能是身上的一根脊骨,平时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如果去掉会让他很疼很疼的,甚至会丧命的。 欧阳楚在哭泣中已经骂过李畅好几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但是,此刻听到别人骂李畅,欧阳楚却像个护犊的母亲,讨厌起这个家伙来,自己可以随意骂他,但是别人骂他就不行。 “看来已经完全没事了,会发脾气了。”长发男人调侃地笑笑,“行,没我什么事了。再见。” 看着男人驾驶的别克远去了,欧阳楚还噘着嘴嘟噜了几句,经这个人这么一打岔,自己的心情似乎平缓些了。欧阳楚把车慢慢地开上主路,心里还想着,再也不听这首歌了。 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又是这首歌,欧阳楚按了耳机上的接通按钮,很生气地喊道:“谁啊!我在开车呢。” “小楚,早上我记得是吃牛『奶』和面包啊,还有荷包蛋,没有吃枪『药』吧?”耳机里传来欧阳杰慢条斯理的声音。 “别说了,我再也不吃荷包蛋了。我讨厌荷包蛋!” “看来是有人惹怒我们的大小姐了,呵呵。告诉哥哥,谁这么胆大,我给你收拾他。” “得了吧,哥哥,不是我小看你,别看你练过几年跆拳道,十个你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我知道是谁了,李畅,是不是?” “是啦是啦,我挂了。” “别挂,我还有话说。中午一起吃顿饭,周军回来了。这家伙又发了一笔横财,我们宰他一顿。” 欧阳楚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刚才答应欧阳杰时,带了一点赌气的意思,哥哥的意思她实际上很明白,可真的站在这门口时,她有点后悔刚才的轻率,实际上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了。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时间,实在是不适合见这样的人。 没等欧阳楚下定决心返回去,漂亮的服务员已经把门打开了:“欧阳小姐请进吧,周先生已经来了。” 欧阳楚走进包间,周军正和欧阳杰说着什么,抬起头,欧阳楚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喜悦的光。 “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给我带礼物了吗?”欧阳楚几步跳到周军的身边,伸出了双手。 “小楚,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总长不大,每次见周哥总是要礼物。从小时候的布娃娃,到后来的手机、mp3,你说收了周哥多少礼物了?”欧阳杰拍了一下欧阳楚的手心。 “周哥是我亲哥,给妹妹买礼物不是很正常吗?”欧阳杰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周军说。 “那是那是。”周军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欧阳楚,“海南岛的黎锦,挺漂亮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就给你买了。” “谢谢周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周哥是我亲大哥,欧阳杰是我亲二哥,二哥,你的礼物呢?” 欧阳杰又拍了一下欧阳楚的手心:“少来这一套。周哥才是你哥,我不是你哥,我是你的债权人。算算账,从幼儿园开始,你从我这里拿过多少钱了,从中学时算起,你又从我这里借过多少钱了。” 周军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周家和欧阳家太熟了,自己和欧阳杰兄妹俩也太熟了,熟得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可以随意地打闹开玩笑,但永远不会往另外的方向想,真的就像兄妹一样。欧阳楚总是把自己当作哥,要完成这个角『色』的转变,好像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趁着欧阳杰兄妹俩打闹的时候,仔细地看了一眼欧阳楚的双眼,虽然补过妆了,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小楚,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知怎的,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被周军这句话一勾,又起了涟漪,欧阳楚脸『色』有点发白,勉强地笑笑道:“哪有啊,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只有我欺负别人,别人哪敢欺负我。不信你问问欧阳杰。” 欧阳杰冷哼一声道:“越发没大没小了,直接喊名字,连哥也不叫了。周哥,你有所不知,都是那个叫李畅的人弄的。” “李畅?是不是以前那个在拍卖会上大展雄威,救出小楚的那个小伙子?”周军对李畅上次在上海做的那些事还是有很深的印象。“那个家伙枪法不错,做事也很果断。怎么了,他会欺负我们小楚?” 上次在拍卖会与李畅一别,周军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周军还是很佩服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这家伙好像发达了,有了自己的公司。是一家叫做梦幻珠宝的公司,经营高档钻石、翡翠饰品。”欧阳杰用不屑的口吻说。 “梦幻珠宝这个名字很熟,哦,我想起来了,他那个专卖店是不是发生一连两次抢劫案。后来听说梦幻珠宝不仅配合警察行动,很快夺回了失窃的货物,后来还把帝王珠宝给吞并了?这么说,这个公司是李畅的?” “嗯,是的,你一直在外面,居然对这边发生的情况还很清楚。” “这件事在上海的商业界也算是一件大事,其中情节曲折,扑朔『迷』离,想不注意也难,不过结局却出人意料。没想到梦幻珠宝能以小吃大,居然把帝王珠宝给吞并了。关晓文这个老狐狸,黑白两道都有不弱的势力,居然还是栽在李畅的手里。最后死得也是不清不楚。欧阳杰,你不觉得你有点小看了李畅这个人吗?” “我小看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资格让我小看。”欧阳杰冷笑道。 欧阳杰嘴上虽然很强硬、尖刻,但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一个大型企业的高管,他不可能不觉察到在这个事件上李畅的能量,特别是他背后的势力,作为一个刚起步的公司,居然吞并了市值将近百亿的帝王珠宝。他能聚集如此大的一笔资金就是一件了不得事。 不过,欧阳杰和周军自小就是铁哥们,周军对他妹妹的意思他很明白,可是半路却杀出哥程咬金,自从欧阳楚认识那个李畅之后,一门心思就扑在他身上了。这让人很不爽,非常不爽。 听到哥哥说这些贬低李畅的话,欧阳楚有点不乐意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周军用余光看了一眼欧阳楚,发现她正在竖起耳朵听她哥哥和自己议论李畅,感觉到周军注意到她,欧阳楚假装整理了一下头发,偏过头去。 周军有点心痛,自从他认识欧阳楚之后,他就从来舍不得让她哭,变着法儿哄她高兴,在所有的事情上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可是,今天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哭肿了眼睛! 见欧阳杰还想发泄对李畅的不满,周军使了个眼『色』,他不知道欧阳楚和李畅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再不想在欧阳楚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不过,他不介意单独找李畅谈谈。 当李畅接到周军的电话,他正在公司里忙得不亦乐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周军两个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分开这么久了,虽然彼此留了电话,但还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周总,你好。好久没见了,怎么想起小弟我了?” “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见你。”周军省去了一切寒暄客套,开门见山地说。 记下了时间地点后,李畅收了电话,眉头上挤出了一条黑线,周军要见自己?为什么?这个人粗一看有点傲慢,接触之后发现,他还是很豪爽的一个人。李畅对他的印象并不坏。 会面的地方很奇怪,是一个酒吧,李畅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一个看来很正式的会面定在一个酒吧,这个嘈杂的地方明显不适合谈什么事情。而很显然,周军不是约他出来happy的。 周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见李畅进来,跟身边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交谈了几句,然后朝着周军的位置走来。 “早来了?” “刚来一会儿。李董很准时。” “我不喜欢迟到。周总找我过来有何贵干?没想到周总喜欢在这么嘈杂的环境谈事情。”李畅指了指舞台上的dj,“在这里说话有助于消化。” “对不起,我不懂幽默。”周军把一瓶啤酒放在李畅的面前,“喝完这瓶我们再说正事。” 李畅接过啤酒,没有马上喝,而是探询地看着周军,周军与李畅对视了一眼,马上移开了眼神,掩饰地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他不知道与李畅对视时怎么会有一种灼痛的感觉。 李畅抓起酒瓶,仰起头,啤酒几乎是倒进了喉咙,很快就把一瓶啤酒干光了。 周军也不示弱,咕咚咕咚把一瓶啤酒也送进了肚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为什么欺负欧阳楚?” 李畅有点难以置信,欺负欧阳楚?这从哪里说起? “我怎么会欺负她?我今天只见过她几分钟时间?” “那你为什么把她气哭了?” “她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李畅回忆起早上吃饭的情景,天气应该是晴,最多有点晴转多云,难道这片云彩是积雨云?李畅被周军的质问弄得有点不爽,反问道:“周总,你大老远把我喊来,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电话里就能说得清楚的,我的时间很宝贵。” 李畅站起身来:“谢谢你的酒。”然后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欧阳楚是一个好姑娘,你该多珍惜她。”周军喊了一声。 李畅刚走出几步,周军的话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给他敲了一下,李畅有点懵。 “什么意思?”李畅灵活的大脑好像有点不大好使了。 周军有点恼怒,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家伙却装傻。有心想揍他一顿,可是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周军恨恨地把啤酒瓶砸在桌子上。 一刹那转不过弯来不意味着总是转不过弯来,李畅明白了周军的意思后,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原来是做媒来了。 李畅转身走到周军面前,掏出手机,调出里面的照片,递给周军:“周总,这是我女朋友的照片。你看看,漂亮吧。” 周军接过手机,嘴唇夸张地张开了,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花:“弟妹真的很漂亮,非常漂亮。兄弟,你太有福气了。” 这家伙是很有福气,长得其貌不扬,女朋友却如花似玉,偏偏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对他犯单相思,这后面一句话周军没有说出来。周军嘴里拍着李畅的马屁,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欧阳楚这小妮子是单相思,这就好办,还有机会挽回。说心里话,李畅的这个女朋友一点也不比欧阳楚差,怪不得他没有对欧阳楚动心。我说呢,只要是男人,看见欧阳楚没有不动心的,难道李畅这家伙有『毛』病不成,居然舍得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小姐惹哭,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心里高兴,又把李畅从情敌的位置挪开了,周军说话也就客气了许多:“抱歉兄弟,今天中午见到小楚,见她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以为你欺负她了,所以,呵呵,对不起。” 李畅对周军的道歉不置可否,把手机收回来,谢绝了周军的挽留,走出了酒吧。 夏日的星空被城市的雾气涂抹得一塌糊涂,只有几颗从缝隙里闪着光芒,这不是仰望星空的时候,也不是仰望星空的地方,李畅想起在老家时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星星,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是…… 李畅想起了欧阳楚,想起了与她的初识,隐隐也能感觉到她的好感,可是还是不敢往一边想,大城市的姑娘和小地方的女孩应该有差别吧。也许在大城市这只是很正常的交往呢,也许只是人家女孩子大方了些。 也许,她和自己的相识,只是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一个错误的人吧。 李畅有着感觉,周军的乐观早了点。 ------------ 第78节、谈判(一) 第78节、谈判(一) 李畅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8月下旬了,张晓楠、王绢一行人和他一起回京,而曾昆等人则回到了宜阳。 重组后的帝王珠宝重新开盘后,股票连续几个涨停板,从现在的势头看,帝王珠宝的股票价格翻一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梦幻珠宝没有成立时,帝王珠宝的股票价格最高达到三十五元,一般都在二十五元左右起伏,只是后来梦幻珠宝蚕食了帝王珠宝相当大的市场份额,导致帝王珠宝亏损严重,股票价格持续下跌。当初张晓楠从二级市场收购帝王珠宝的股票的价格在十元左右,花了十几个亿,如果股票涨回到最初的水平,张晓楠花出去的这十几个亿可以变成三十几个亿,慢慢放出后,可以返还一部分的借款。 不过,在市场定位方面,对帝王珠宝做了很大的改变,当初帝王珠宝和梦幻珠宝都是做的高位市场,彼此形成竞争的关系,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当然不能兄弟打架。经过商量后决定,帝王珠宝以后的市场重点在中高档市场,主要是国内市场,而梦幻珠宝的市场重点在高档以及国外市场。 萧子期提出了债改股的建议,也被帝王珠宝的董事会接受了,在收购马辉和关晓文手里的股票时,由于收购的比例已经超过了最初的预计,萧子期又追加了二十亿的投入,总共投入了三十四个亿,其中部分债务实行债改股,萧子期获得了帝王珠宝百分之二十的股票,梦幻珠宝占据了百分之四十,梦幻珠宝实际上还掌握着百分之二十的流通股。 本来李畅想让张晓楠担任帝王珠宝的董事长,马辉担任总经理,张晓楠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梦幻珠宝上面,帝王珠宝是上海的公司,最好还是有一个原来的老人来主持日常经营比较好,但是马辉经过丧子之痛后,已经大彻大悟,不再留恋俗世的权柄和奢靡的生活,坚辞不就,李畅只好作罢。最后从萧氏企业调了一个人来担任总经理,也是萧家的子弟,叫萧子诚。 李畅骨子里还是不愿意在这些俗务中花费太多的时间,占据太多的精力,所以张晓楠总笑他是个甩手掌柜。李畅此刻面临的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傅教授的试验,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了。 还有一件事是李畅很关心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复制异能最终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想试试它的极限,当初的那个梦还记忆犹新,可是,复制人?这似乎有点匪夷所思。除了这个以外,李畅很好奇,到底还能复制什么东西呢? 自从按冲灵道长提供的册子进行练习以来,李畅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有很大的提高,复制的物件也越来越大,对于复制异能和精神力的结合而开发出来的其它的能力也都有些令人惊奇的发现。 傅教授的工作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解决了几个关键问题,基本上弄清了基因变异对胃癌的影响。现在的问题在于,怎样控制和调整这种变异。 傅教授的研究工作的突破,李畅在里面的作用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他在里面起着最为关键的作用。李畅已经由一个旁听生的身份,转变为项目组的核心成员。 在傅教授看来,李畅的作用有两条,一个是他的计算能力,对于任何一个疑问,他会很快地得到答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所以傅教授总是怀疑李畅在某个地方安装了比现在的实验室还要高级的计算机。第二个是他的敏锐的直觉,总是会提出某些异想天开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最终总会得到证实。 而李畅还有第三个作用,就是他的投资。如果没有他的大量的资金投入,傅教授也不会这么快就取得如此快速的进展。不过,满脑子都被学术问题塞满了的傅教授,自动过滤了李畅的这个作用。 在模型上,已经能仿真出基因的变异对胃癌的影响,甚至可以说,已经找到了治疗胃癌的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却无法找到合适的『药』物或者治疗方法来促成这种基因的调整。 傅教授的研究遇到了瓶颈。 现在傅教授的研究办法有些笨,他收集了许多号称对治疗胃癌有疗效的中西『药』,甚至连治疗其它癌症的『药』物也收集了,目的是为了研究其疗效的机理。西『药』在这方面好一些,一些西『药』都有着丰富的支撑材料和临床数据,在机理方面有着很成熟的理论依据,而中『药』就麻烦了许多,大多数中『药』是根据『药』『性』和中医的五行理论『摸』索出来的,与基因研究的理论体系有着很大的差别,必须汇合到同一个基准点上才能开展进一步的研究。 傅教授的这个方法虽然有点笨,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以,李畅回京后,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难解的题目。 李畅想把这件事揽下来,时间不等人,那边还有一个病人等着他救治,癌症这种病随时会复发,复发的时间也不好说,运气好的话也能拖过十年以上,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两年就会复发。 不过在揽下这件事之前,李畅面临着一场股份的谈判。 这件事的起因还得从最初谈起。 傅教授这个项目最初是由民口863计划投资的,当时只是为了促进这方面的基础研究,这笔投资只持续了两年,一旦基础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后,民口863的投资就中止了,改由学校自筹资金进行投资,不过投入的资金有限,许多必要的设备都无法引进,仅能维持房租水电工资差旅会议情报等基本费用,进展一直比较缓慢。后来由于李畅的介入,进行了巨量的资金投入,并为此盘下了城南的一块地盘,成立了研究所必须的各种实验室,引进了许多昂贵的仪器设备。并且由于李畅自身的加盟,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傅教授有两个学生的博士论文就是依据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在博士论文答辩时,把一些成果和数据引入了他们的论文,获得了评委的高度重视,同时也引起了学校的注意。学校为此特意安排了傅教授的一次工作进展汇报。 傅教授是一个书呆子,不是很理解里面复杂的关系,不过,当学校提出来成立一家由学校控股的公司,在傅教授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专门进行抗癌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学校提出的方案是,该公司由学校占据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是项目团队的干股。 李畅回京后,傅教授很兴奋地告诉李畅,学校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两个博士的论文也获得了年度优秀博士论文,并且准备成立公司,由学校继续投资进行产品研发。李畅开始听得还很高兴,陪着傅教授一起高兴,但听到成立公司的事情后,李畅已经听出了不对味的东西。 “学校成立公司?那我们这个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算怎么回事?” 傅教授一听也有点懵,是啊,这边早就成立公司了,并且进行将近两个亿的资金投入。按说,后来的研究成果都应该算是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 因为产品一直处在研发阶段,没有形成产品,自然也就没有销售环节和销售人员。给傅教授的印象还是在实验室工作,傅教授有时学校、实验室两头跑,根本没有想到这已经不是学校的实验室了,而是公司的实验室。公司并且还支付了研发团队的工资。现在投资见了成效,项目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学校一句话就要来摘桃子了? 傅教授把这边公司的成立、投资方的态度、工作的进展与投资方的关系都如实地做了汇报,学校开始的态度很坚决,认为这完全是傅教授的个人行为,其责任不应该让学校来承担。这个项目最初是受到民口863计划的经费支持,主要目的是支持基础研究工作,后来受到学校的经费支持,虽然经费不是很多,但足以支撑项目团队科研工作,不能因为傅教授的个人行为而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 校领导几句义正词严的话让傅教授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学校每年十万的经费投入,连开会出差都不够用,还好意思说足以支撑项目团队的科研工作,要是没有李畅的两个亿的投入,没有李畅加盟到项目团队中来,还不知猴年马月才会有进展呢。 校方总共才投入三十万,李畅那边已经投入了两个亿,这就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了?如果是偿还校方的投资,很简单嘛,李畅应该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傅教授听校方把责任完全归到他个人身上,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丢下一句我马上辞职行不行,摔门就出去了。 校领导有点吃惊于傅教授这个举动,在他们眼里傅教授这个老实人、书呆子,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想到会使出这一招。 ------------ 第79节、谈判(二) 第79节、谈判(二) 傅教授人虽然老实,但他的学识,他在行业中的地位却不是盖的,学校的生物工程系中,傅教授是第一块招牌,下一届院士的热门人选。如果让他辞职走了,生物工程系就会垮了一半。 校领导好说歹说总算把傅教授说得回心转意,答应在成立的公司中给李畅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话傅教授根本就不用转给李畅听,自己就代他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一边是三十万的投入,一边是二个亿的投入,一边仅仅是基础研究阶段,一边是出成果、上台阶的阶段,谁才是主导方、谁才应该是控股方,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傅教授气急之下,也难得地冒出了一句脏话:“你们这是打发叫化子吗?” 也许是考虑到傅教授他们态度的坚决,也许是考虑到下一步投资的庞大。如果真的要由学校继续投资成立公司,有几个难题,一个是投资的数额,如果按照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规模,学校前期就要有一个多亿的投入,后期的投入也很庞大,这笔投资学校能否拿得出来还是一个问题。另外,现在傅教授的研究处在了一个瓶颈阶段,如果跨过去了,后面是一马平川,如果没有跨过去,可能几十年都限在这个地方动弹不得,如此庞大的一笔投资,其风险不得不考虑。 即使利用行政手段把傅教授他们拉了回来,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很难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更好的成果。还有项目团队中的那些博士,都是些快毕业的人,毕业后学校就管不着了,他们完全可能再次进入畅舒生物工程公司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工作。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学校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想法,而改为入股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并且是想用学校的知识产权入股,不用花一分钱就占据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李畅当然不会同意这种类似于抢劫的方案,他知道要越过这个瓶颈,后期的投资还相当大,校方想不花一文就投入就获得将近一半的股份,简直有点异想天开,要知道,那是差不多前期的八千万的投资。上下嘴皮一扒拉,就想抢走八千万?后期的投入也是一个可观的数据。 这种事情李畅不愿意直接与学校谈,他干脆从梦幻珠宝找来了公司的聘用律师,姓王,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经验丰富,能言善辩,『操』着一口南方普通话。让他来与学校打交道。李畅知道,这种谈判有时是泡蘑菇、比耐心。 校方派出的是科研处的处长,姓赵。 谈判地点的选择费了太多的功夫,校方坚持要在学校,而李畅坚持要在公司,都想占据主场之利,李畅的目的是想让对方这些谈判人员感受一下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规模,感受一下两个亿的投入是一个什么概念。 到后来,李畅通过傅教授告诉那个处长,如果同意他的方案就给他打电话,如果不同意,就不要浪费电话钱了。 李畅不着急,因为公司就是他的,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有利,最好是产品都出来之后,他直接用公司的名义去进行注册或者申请专利,那时再开始谈判。现在李畅已经在蛊『惑』项目组的成员来公司工作,那些年轻人已经被李畅开出的工资打动了,这里最难打动的是傅教授,他对自己的母校、自己工作战斗了数十年的地方有一种刻骨的忠诚。 不过,与学校的谈判也是势在必行,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公司后来的发展会受到很大的桎梏。 李畅在公司门口迎接从一辆白『色』的别克商务车下来的校方一行谈判人员,领头的就是那个赵处长。在电话里已经交流过多次,但从未碰面。 “是小李吧,你好你好,我是科研处的老赵。你看起来才多大啊,有20了吗?真是后生可畏,听说你还在力学系旁听大本的课程。原来还是学校的学生。”赵处长有意模糊了旁听生和正式学生的区别。“都是学校的人了,还不想着为母校做点贡献?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马上就要开学了,在新的学期里有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说一声,在我的职权范围内还是可以尽量地给你解决。” 李畅听着赵处长居高临下的语气和神态,笑笑道:“赵处长,欢迎。科研处好像不管学生吧,哈哈。这是我们公司的王律师,公司全权委托王律师负责与校方的谈判。”李畅把王律师拉了过来。 赵处长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尴尬地握了握王律师的手,便跟着李畅朝会议室走去。 李畅对这个路线进行了精心的选择,一路把公司的规模、设备的先进、办公场地的整洁幽雅都展示在赵处长面前。赵处长人还没有坐到谈判桌前,心灵已经受到了强大的震撼。 双方隔着会议桌都坐下来之后,李畅和赵处长分别介绍了自己这方的人马,介绍完后,李畅补充说了一句:“在这个会议上,我只起介绍人的作用,下面将由王律师代表公司负责谈判的工作。说句实话,这个谈判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说容易嘛,我这个公司前期投入了两个亿,现在这片房产升值很快,现在这里的房价基本上翻了一番。在准备这场谈判前,我对公司的资产做了评估,如果不考虑知识产权这种无形资产,公司总资产也达到了三个亿,如果校方想占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很简单嘛,拿出1.2亿来,我马上给你百分之四十。前期投入的人力、公司原有的知识产权就当奉送了。说难嘛,贵方想不花一文就获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数学不好,赵处长帮我算算,那是多少,整整1.2个亿,贵方的胃口好大。好了,你们先谈,赵处长,祝你们在这里过得愉快。” 赵处长看着李畅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心想这个家伙别看年纪轻轻,说话行事还是很老辣的。他这么一走,摆明了姿态是告诉自己,不是与他在一个级别的谈判对手。要是校方真正管事的出来,他才能出来参加谈判。这也可以理解,赵处长说错话不要紧,他可以把决定权推到上级领导那里,李畅却是公司的法人,他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了。所以,像这种前期的互相试探的会,他不参加是很正常的。 学校提出的价格是漫天要价,王律师自然要就地还钱,双方都有自己的底线。试探了几回后,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坚持校方只能占据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校方坚持要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似乎已经是双方的底线了,几次交锋下来,双方没有一个愿意退让。 李畅对这种拉锯有点不耐烦了,由于公司的定位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项目团队的研发工作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精神面貌、工作干劲也大不如从前,在这个『药』物选择的瓶颈前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了。虽然过滤了一些『药』品,但是相对于那些海量的『药』品数目,特别是数目繁多的中『药』,这点工作才是九牛一『毛』。按这样的速度下去,怎样才能得到想要的『药』物配方呢? 在股份的分配上,李畅宁愿把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十五分配给傅教授他们作为干股,也不愿意给学校,对于与国有企业的合作,李畅总是心存疑虑,校方的股份如果太多,发言权就太多,李畅不希望校方在公司的发展上指手画脚,只希望他们能老老实实地领着自己的分红就行。 被项目研究进展的缓慢和谈判的僵持折腾得肝火旺盛的李畅终于发了脾气,李畅中途推门走进谈判会议室,因为他是不参加前期的谈判的,所以在谈判桌上没有他的位置。李畅就站在谈判桌顶头的地方说:“赵处长,辛苦你们这段时间为校方尽心竭力地争取利益。如果这次谈判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校方也不会责怪你们的,你们已经尽力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确实,能碰到你们这样的对手,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我想,这个谈判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双方的底线都没有让步的余地。我宣布,我放弃了。傅教授这个研发团队可以回学校了,因为他们还是学校的人,后面的这一段研究成果是属于公司的知识产权,谁也不能带走,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我非常欢迎。校方想成立自己的公司就随你们自己吧,人员的去留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李畅自然知道所谓的知识产权实际上是一件比较虚无的事情,但是由于在成立公司之初就考虑到了这些事情,所以,所有的数据、模型都在计算机里面,没有李畅的许可,谁也不能把数据拷贝走,也没办法拷贝走。李畅在技术上专门请了负责信息安全的公司做了加固。 当然,有许多数据已经在傅教授他们脑子里了,特别是研究过程的理论基础。不过,这个研发过程与其它项目的研发有点区别,基因的数据太复杂,一点点的差别都会导致难以预料的结果,所谓缪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如果要重现这些数据模型,没有自己的帮助,李畅自信再给他们几年的时间也没法弄出来。 当然李畅事先也与傅教授他们沟通好了,傅教授的态度也很坚决,如果学校不同意他们的方案,他们就集体辞职。李畅对得罪校方无所谓,但不愿意得罪傅教授这些兢兢业业的学者们。 赵处长脸『色』有点发白,李畅宣布的这个消息像一颗原子弹在赵处长的头顶爆炸,赵处长也知道谈判破裂的后果是什么,对方突然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刻宣布,肯定是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校方没有准备更为详尽的紧急预案,赵处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于校领导的强硬态度,赵处长也略有微辞,考虑到后期的持续投入,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是价值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产了。他自己已经想考虑接受这个方案,但是决定权不在他这里。 赵处长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开始收拾东西,自己已经尽力了,后面的事情就让领导们来决定吧。 在下楼梯的时候,李畅拉了一下赵处长,赵处长会意地放慢了脚步,李畅小声说:“赵处长,虽然谈判没有获得预期的结果,但是我个人对你还是很欣赏的,你的能力、口才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不愿意在学校干了,可以考虑到我的公司来,这个总经理的位置给你留着。” 赵处长脑袋嗡了一下,这个消息把他震懵了。这个李畅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啊,行事完全不依常理。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总经理,这个职位还真的有相当大的吸引力。考虑到公司强大的财力和这个行业的发展潜力,赵处长差点马上就点头了。能一下子投入几个亿进行研发,公司后面的投资人的魄力和眼光不是一般的强。 赵处长回到学校后,马上向领导做了汇报,决定权已经交给了校领导,这个僵局还得靠他们来打破。如果为了面子,他们自然可以不理会李畅的威胁,学校这么大,并不指望这个公司这么一点钱,可是如果让校方投资,这么大的投入也不是能够很轻松地承受的。校方也试过找其它的投资方,可是投资的额度不能让校方满意,虽然股份比例高不少,但是实际收益却比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差了许多。这些家伙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虽然他们答应后期会根据工作的进展追加投入,但是追加的投入相应会摊薄校方的股份。 当傅教授的辞职报告递交到校领导的桌头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是啊,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干吗非得跟自己合作,白白地给自己送百分之十的股份,把这几个人抓住就行了。 在经过紧急的磋商后,校方的态度急转直下。 ------------ 第80节、智能模拟 第80节、智能模拟 最终还是按照李畅的要求达成了协议,校方占据百分之十的股份,傅教授他们不辞职,不过那两个毕业的博士已经有了自己明确的意向,毕业后到畅舒生物工程公司来工作。 赵处长的意向也确定了下来,在校方和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协议达成之后,赵处长单独找李畅谈了自己的想法,愿意过来接手总经理的职务,校方虽然占据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他们不可能参与公司的管理团队,赵处长是完全以私人的身份来任聘这个职务。只不过现在比较敏感,要过些时候才能提出辞职,希望李畅能把这个职位为他保留一个月。 李畅对赵海军还是比较欣赏的,在谈判中表现出来的应变能力和对行业的熟悉令人叹服,逻辑清晰,判断力惊人,只不过李畅这边的态度太强势了,才让赵海军的能力无用武之地,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在竞争中因为随时随地要找出对方的弱点、语病,才能够最大限度地发现对方的能力。 赵海军在下定决心抛弃自己在学校的绝好的位置之前,也找傅教授和他的几个学生了解了一些情况,老板挑雇员,雇员也得挑老板。赵海军这个位置在学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也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位置,抛弃它还是需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还得要说服家人。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在行业里还不是一个很起眼的公司,赵海军投身这个公司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有点舍大就小。赵海军却不这样想。在他看来,这是他一生中最为明智的一个选择。后来的事实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九月份,李畅又开始了两头奔忙的生活,力学系大本的课程三天两头去听听,大部分的时间都扑在实验室上。而梦幻珠宝和帝王珠宝两个公司就完全交给了张晓楠打点,自己又变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对于傅教授对所有收集的『药』材进行遍历的做法,李畅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只好配合这样做。傅教授把这些『药』材分成几份,项目组的每个人承担一份,傅教授总体把关。李畅也承担了一份,不知道是傅教授有意还是疏忽,李畅这一份好像比别人多了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其实也只不过是在别人的数目后面加了一个零而已。 李畅在大楼里利用职权给自己开辟了一个独立的试验室,许多时间他都是在这个实验室工作、休息,傅教授交给他的中『药』、西『药』摆了一桌子,还有一堆的『药』柜。 别人的工作程序都是差不多,分析『药』物的成分,根据资料或者试验得出一些数据,除非是有非常权威的数据,绝大多数是需要根据试验来得到数据,然后做出判断。西『药』的成分是标准的,中『药』的成分就复杂多了,仅仅分析中『药』的成分就是一件不小的工程,何况还要分析这些成分对基因变化的影响。 李畅看着这一堆东西,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任务。 李畅练习那段‘九阳神功’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每天晚上都是在入定中休息,进展一直平缓而稳定,但是最近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融合的神器在体内越发活跃起来,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大脑里好像存在一个计算机,而前面李畅已经用于实战的在大脑里的虚拟仿真,就是利用大脑作为一个高灵敏度的仿真器,能够模拟任何化学的、生物的物质对基因图谱的影响,甚至一些细菌对基因图谱的影响。并且这种仿真器已经具有一定的智能,李畅甚至没有努力驱使自己的大脑去做‘想’这个动作,而结果却已经从仿真器中输出到了大脑,从而指挥四肢控制计算机键盘把这个结果输出到计算机中。 很难形容这种现象,李畅借用了^138^看书网^中所描述的一种特殊的功能,叫做分身来形容,但是这种分身完全是虚拟的,并不能像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实体,它只存在于李畅的大脑中,好像是另一个大脑,但是却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独立人格,李畅也没有人格分裂的那种感觉。李畅可以控制这个分身的输入并且得到它的输出,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李畅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也开始分析自己不断进化的复制异能,其实这种复制异能也应该是这个分身的作用,扫描、生成,只是一瞬间的事,只不过那时分身的能力还很弱,李畅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思考了两个晚上,没有得到有用的结果,李畅也不再穷追不舍,反正对自己有利,好像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先就接受它吧,实际上接不接受也由不得李畅,它是一个不速之客,占据了李畅的大脑后就不愿意再走了。 慢慢地整理出它的一些功能之后,李畅开始设想能不能利用它这种能力来完成傅教授交给的作业。李畅首先对这些『药』品进行扫描,然后囫囵吞枣地吸收了现代物理化学规则,吸收一些权威的科学结论,李畅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个分身有自主学习的能力,只不过郁闷的是,李畅还不能分享这种学习结果。 在『摸』索了十几天之后,李畅发现已经能够在大脑的分身中分析这些『药』物的成分,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李畅看一眼就能说出它的组成。然后,李畅再把这些『药』物成分输入到仿真器中,几分钟后,李畅就能得到仿真结果,从而判断这些『药』物或者多种『药』物的合成能否对基因变异产生影响。 更有意思的是,李畅扫描的东西越多,仿真器运行的次数越多,运行速度就越快,从最初的几分钟加快到后来的几秒钟。 李畅对前面几次分析和仿真结果,也与试验结果进行了对比,发现两者之间符合程度相当好。结合以前仿真器的运行结果,李畅对这个分身的输出有了极大的信心。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李畅终于完成了傅教授交给的作业。不过很遗憾,李畅并没有找到合适的配方。而此时,项目组的其他成员连十分之一的任务也没有完成。 扫描并分析了越来越多的『药』物之后,李畅这是发现了以前那种方法的被动,前面都是对现成的单一『药』物或者『药』物配方进行分析,然后得出它是否对基因变异产生影响的结论,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呢,分析哪种化学能力有可能对基因变异产生影响,然后按照这种特『性』去寻找相应的『药』物。 当李畅把一本厚厚的分析报告交给傅教授时,尽管对李畅的速度有些期望值,要不然傅教授也不会单独把李畅的任务加码了,傅教授还是非常惊讶李畅的速度,按他的估计,速度再快,即便达到了别人十倍的速度,也得要几个月才能做完吧。毕竟他的任务量也是别人的十倍。 李畅把自己的想法和傅教授做了交流,傅教授大加赞赏,马上就要从项目组抽出一个人来协助李畅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还是算了吧。我再招一个人帮忙就行了,我这边杂事比较多,项目组的人都是大博士,让他们配合自己工作――也就是打杂,我也不好意思啊。”李畅笑道。 “你自己定吧,反正这个公司你是老板。你能者多劳,我们也可以少招几个人,少发一点工资。这个项目前期的投入是非常大的,能省就省点,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目前这些研究成果。我还想跟你谈谈你的学历问题,从你现在的研究水平来看,做个博士后也是绰绰有余,现在项目组里你的研究速度是最快的,研究成果也是最多的。只不过我国目前这个情况你也知道,什么都得论资排辈。我给你想了一个办法,首先学校把你作为特招生招进来,然后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学分修满,我估计一年足够了,至于考试的安排,按现在的本科教学过程,一年不够,主要是考试安排不过来,这个交给我,只要你愿意,一个学期考多少门课程都行。论文是现成的,你现在的任何一个研究成果作为博士论文都够了,何况才是本科论文,然后系里推荐你为我的研究生,硕博连读的,你用一年的时间修满学分,然后完成博士论文。用两年的时间完成你的学历教育,你看怎么样?” “学校这边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特事特办嘛。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学校还在你的公司里占有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都会给你一个面子。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只要把考试通过就行。现在是下半年,就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已经跟有关领导打过招呼了。” 李畅想起自己还在听课的力学系,现在没有多少精力去顾及,很多课程都缺了,以后有时间了再采用这种办法应该也是可行的。 ------------ 第81节、突破 第81节、突破 眼看着成功的果实就在前面,唾手可得,可是连续一个月的研究却丝毫没有进展,好像只有一层窗户纸,可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手指怎么也无法够到跟前。察觉到项目组的人都产生了烦躁的情绪,正好国庆节快到了,傅教授决定提前几天放假。 李畅借着国庆节的前两天买了点营养品,去看望朱珠的母亲。 朱珠在北京买房的事情,李畅始终没敢告诉王绢,王绢倒是知道朱珠的母亲病了,也知道她正在北京治病。王绢曾提出要陪着李畅去看望朱珠的母亲,让李畅以朱珠的母亲还在医院化疗,最好不要打搅病人的休息等诸如此类的理由给搪塞过去了。王绢觉得朱珠与李畅只不过是酒吧的同事关系,算不上是知交的朋友,也就不再关注此事。 李畅开车来到朱珠的家里,这个地方李畅也很少来。朱珠搬过来之后,李畅也就来过两三次。 朱珠和她未婚夫石磊的关系也结束了,朱珠把母亲接到北京治病之后,就把彩礼前退给了石磊,并且为了表示歉意,又多补了五万块钱。石磊两次被退婚,终于知道此生与朱珠无缘,加上上次李畅和曾昆他们来接朱珠母亲的时候,曾昆的剽悍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朱珠有此后台,又听说已经在北京买了房子,看来不会回这个小山村了,自己想报复也没有机会,再一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吃亏,还多赚了五万快,石磊这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痛痛快快地同意了退婚。 朱珠还在西部牛仔酒吧上班,每月的工资包她一家的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买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也不远。 朱珠打开门,一看见李畅,呆立了好几秒钟。 “天,怎么是你?” “怎么了,不欢迎?”李畅把右手抬了起来,给她看手里的东西,“看我带着礼物上门的份上,也得让我进去吧。” “进来吧。”朱珠冲卧室喊了一嗓子,“爸,妈,李畅过来看你们来了。” 朱珠的爸爸妈妈闻声急忙从卧室里出来,在大城市生活了一年,朱爸爸比一年前要老练多了,看见李畅的礼物,憨憨地笑笑道:“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阿姨身体还好吧,这一阵子太忙,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 “还行。吃得比以前多了,睡眠也不错。定期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得挺好。” 寒暄了几句,朱珠父母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买菜,把李畅和朱珠扔在了房间。 朱珠明白父母的心思,可是这点烦恼还没法跟他们说。在朱珠父母眼里,李畅当然就是他们的女婿了,这个女婿千好万好,就是上门少了点。 朱珠再三否定了父母的瞎猜,可是父母总是不信,他们的思考方式很简单,很直线,李畅要是对朱珠没有好感,不想追求她,为什么花这么多的钱给她母亲治病,还带几个人千里迢迢地把他们接到北京来,还给她买房?朱珠解释说李畅曾经是她的同事,是非常好的好朋友。这只不过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忙。 “朋友?”朱爸爸一句话就把朱珠的话给堵了回去,“你让你其他的朋友借给你一万块钱试试?” 朱珠的同学朋友都在农村,哪家能轻易地拿出一万块钱来,即使有人能拿出来,又有谁会借给朱珠呢?以她家的经济条件,借出去就别指望会还回来。 朱珠苦笑了一下:“李畅,你看,每次来我父母都是这样,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你要解释也很简单,用实际行动嘛。早一天找一个男朋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也免得你爸妈老为你担心。” 朱珠的心疼了一下,鼻子马上就有点酸酸的感觉,难言的委屈莫名地涌上心头。朱珠虽然多次独自黯然泪下,但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绝不在他面前流泪,绝不用眼泪乞求他的怜悯,不用眼泪乞求他的爱情。她很喜欢郭峰的一首歌《在你面前我好想流泪》,她很想在他面前痛快地哭一场,可是她现在却真的不能在他面前流泪。朱珠轻轻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水开了,起身朝厨房跑去,李畅却根本就没有听见水开的声音,挠挠头。 朱珠在厨房里洗洗手,用清凉的水洗洗眼睛,本来以为用凉水洗脸可以制止流泪,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朱珠用手捧着水扑在脸上,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眼泪。 朱珠回到沙发边,见李畅探询地看着自己,掩饰地笑笑:“刚才不小心,眼睛『迷』了。” “阿姨最近服用什么『药』?” “都是医生给她开的西『药』。上个月一个老乡给我介绍了一个偏方,说是非常管用,不过我心里没底,没敢给妈妈用。” “最近项目组的研究陷入了麻烦,一直没有进展。医生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医生说妈妈的手术比较成功,能维持两年没问题,不过两年之后就不好说了。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唉。”朱珠也知道李畅目前的研究课题因为母亲的病而产生的念头,她不知道李畅为了这个公司已经投入了几个亿。 “现在研究工作处在一个瓶颈,冲过去了,就是一马平川。不过,我肯定能在两年之内解决这个问题。你放心吧,阿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偏方?” “有灵芝,还有什么草,好像还有动物骨头什么的,我也搞不清。听给我处方的那个人说,灵芝一定要野生的,并且要是长白山出产的,那个什么草一定要湘西的一个县城的。据说服用这个处方的病人都已经活了十年以上。等等,我去给你把处方拿来。” 李畅接过处方仔细看了看,这些『药』物的『药』『性』都已经研究过了,都存在了他的大脑里,但都是做的单一的研究,也针对一些传统的处方进行了研究,没有进行太多太复杂的配伍研究,特别是中『药』的复杂程度,没有充分考虑到。中『药』里同样一剂『药』,不同的产地、不同的栽培方式、不同的制作方式,甚至不同的年头,其『药』效都有着非常大的差别。这个处方李畅在脑子里想了一想,马上明白了它的『药』理,确实有点用,能减缓癌细胞的生长,但不能做到完全阻止。 李畅把处方揣进口袋,站起来就走,朱珠说:“不吃饭了,爸妈已经去买菜了。” “以后再来吃,我想到办法了,我先去实验室。” 朱珠站在阳台上,默默地看着李畅的宝马绝尘而去。她不知道在阳台站了多久,直到身后响起母亲的声音:“李畅走了?” “他要去实验室,有点急事。” “这孩子,都快要吃中饭的时间了,怎么就走了呢?朱珠,我看李畅这孩子挺不错的,虽然长得一般,可是知书达理,又有钱,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店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吗?石磊那边不都已经退亲了吗?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妈,跟你说不明白。他有女朋友,他很爱他的女朋友,知道吗?我和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知不知道!他的世界高高在上,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的事你就别管行不行?”朱珠急赤白脸地数落了妈妈一顿,一转身冲进了卧室。 “这孩子,今天吃了枪『药』了?”朱妈妈看着朱珠冲进卧室的背影,门啪地关上了,轰然的一声响让她吓了一跳。“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李畅开车直奔实验室,在大楼门口停下车,把钥匙扔给门卫,上了二楼,打开实验室,先给傅教授打了个电话,让他收集更多的处方和一些偏门的『药』物,并且同一种『药』要收集不同产地的、烘制前和烘制后的。 然后又给王绢打了个电话请假。李畅在实验室一扎进去就是几天,王绢也习惯了他这种工作方式。王绢本来就是学自然科学的,自然知道搞科研的规律。 第二天就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同的『药』物,这些新来的『药』物分析工作就都是李畅的了。这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即使以李畅超人的计算能力和分析能力,也不是几天就能做完的。 听了李畅的想法,傅教授马上把项目组成员都召集了起来,宣布取消国庆休假,一听这话,项目组这些人像炸了锅。再一打听,是因为李畅出的一个主意导致傅教授取消休假,大家都义愤填膺地冲到李畅的实验室,一致要求李畅……马上请客吃饭。 这一次闭关,可不仅仅是假期的七天,足足闭关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药』材和配方。这个配方最终还是出自李畅的手。 按照这个配方,项目组生产了一个疗程的中成『药』。 在经过一系列的『药』理试验、动物临床试验之后,该『药』进入了最关键的一个阶段,寻找第一个愿意接受这个中成『药』治疗的病人。好像朱珠的母亲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本人也非常愿意。 ------------ 第82节、临床 第82节、临床 给朱珠母亲治病的事没有李畅开始想象的那样顺利,并不是朱珠母亲自己不愿意,她倒是想得很开,反正这条命也是李畅给救回来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最多是把命还给他。李畅对这个治疗方案还是很有信心,他大脑中的仿真系统已经计算过多次了,已经做到了有十足的把握。 为了配合治疗,李畅需要联系一家医院为朱珠母亲做各个阶段的检查,以便积累病史资料。李畅开始还想寻找一家医院进行合作,开展胃癌的专项治疗,在这个『药』物取得『药』检局的批复前,需要一定的临床数据,这只有与医院合作才能办到。不顺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考试到公司的日常事务已经非常繁忙,应李畅的要求,赵海军辞去了学校的职务,就任了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总经理,赵海军就职后,马上着手公司各部门的建设,以前的公司部门设置太简单了,因为那时只是为了研发的方便。现在产品已经出来,产品生产和上市销售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赵海军为此专门成立了销售部,招聘了几个有经验的『药』品推销员。 『药』品推销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一家医院。这个医院要有一定的规模和资质。几天下来,事情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很多大医院对这种事情是不屑一顾,他们不相信困扰了医学界多年的难题,被称为不治之症的癌症能被这种小『药』丸治好。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样的『药』物还是国内一家不知名的公司生产的,很多医院对这家公司表示了明显的怀疑。有些对此表示了一定兴趣的医院,提出的条件又太苛刻,他们要求获得这种『药』物的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有些推销人员直接找到了熟悉的医生,但是又被医生索要的回扣吓了回去。因为李畅下了死命令,和医院合作的利润分成可以商量,但无论如何,不能给医生个人回扣。 没有回扣怎么推销『药』品?这些医生朋友嘲笑推销员,说他们的老板是脑子进水了,一点不懂行规。无奈李畅的规定非常严格,推销员不敢违背,公司给出的工资也很丰厚,辞职又有点舍不得。销售部的员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个时候萧子期知道了这个消息,把家族的一家私人医院贡献了出来,这才解决了李畅的难题。 到底是大家族的私人医院,里面的条件相当的棒。朱珠母亲住进去的时候,要不是看见来来往往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身素白、带护士帽的护士小姑娘,还以为自己是住进了宾馆。 朱珠母亲平生也吃过不少『药』,特别是患病以来,『药』物基本上就没有断过,吃『药』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倒一杯水,把『药』丸往嘴里一扔,喝上一口水,一仰头就吞下去了。整个过程才几秒钟的功夫。可是今天吃的这『药』却异乎寻常的复杂,吃『药』前,做了全身检查,连脚气都检查过了。朱珠母亲现在是两个月检查一次,这次检查居然发现体内又有了癌细胞。癌症的复发比第一次患癌症更为危险,更不好控制。幸亏李畅已经把治癌『药』研究成功了。医治工作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吃『药』时,身上缠满了各种仪器。最为夸张的是,居然准备了好几台摄像机和照相机对准了自己。傅教授把给病人喂下第一颗『药』的荣誉给了李畅,李畅倒了一杯水,从『药』瓶里到处『药』丸,用一个小盖子盛着,送到朱珠母亲的嘴边。 这一瞬间,照相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地闪了起来,照像的都是项目组的成员,他们要记下具有历史意义的这一刻。李畅没有请一个新闻媒体的记者。 朱珠母亲吓了一跳,差点把『药』丸抖了出来,李畅连忙把她的手扶稳了。这『药』丸贵着呢。 公司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王绢不可能不参加,要参加这个仪式,见证这个时刻,逃几节课又算得了什么。 王绢一直很亲热地挽着李畅,也许是女『性』的直觉,也许是感觉到另一个同样很『迷』人的姑娘可能带来的威胁,她在朱珠面前更有意地展示他们之间的亲密。 朱珠母亲自然都看在眼里,她这才有点明白女儿的话。不过,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又能说什么呢? 五天后,癌细胞的生长速度已经有了放缓的迹象。这个事实极大地鼓舞了全公司的人。销售人员现在可以挺起腰杆告诉他们的那些医生朋友,『药』品临床已经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十天后,癌细胞生长停滞了,十五天后,癌细胞开始缓慢减少。 陈昆是某三级甲医院的院长,是一个久负盛名的癌症治疗专家。他这个医院在癌症的手术治疗、术后恢复、中西医结合治疗等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不过现在他很少亲自动手术了,他的学生已经挑起了大梁。肿瘤科的主任还有几个主任医生都是他的学生。他日常的活动就是参加会诊,或者去其它医院、医科大学讲学,或者参加学术讨论会以及各种评审会。 上午在长城饭店有一个学术交流会,会议的规格很高,届时将有全国几个知名的专家参加会议,这几个专家都是陈院长的老朋友了。早上出门时,陈院长还很兴奋,让办公室主任准备了晚上吃饭的地方,他要尽一尽地主之宜,招待这些老朋友。他知道参加会议的还有黄纬教授,这是他的同窗好友,毕业后一同分配在北京,虽然医术水平不错,不过由于『性』格梗直,在原来的医院有点不得意,后来被一个大老板看中了,聘为了自己投资的一个私人医院的院长。这让陈院长为他好一阵惋惜,毕竟在国内这种环境下,公立大医院的医术水平和发展前途还是要好得多。 可是,上午出门时还是兴致勃勃的陈院长,中午回来时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一个电话把肿瘤科的钟山主任叫了过来, 一见面就冷笑着说:“钟主任啊钟主任,钟大主任,长本事了,真的长本事了。” 还没等钟山反应过来,陈院长就蓦地提高了嗓门,劈头盖脸地给钟山训了一通。 钟山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兼院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待陈院长歇口气的功夫,钟山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我做错什么了?您能不能告诉我?” “上个月你是不是接待过一个畅舒公司生物工程公司的推销员?”陈院长平静了下来。 “哦,是他啊。这人以前我认识,他原来是代理美国一个医『药』公司的产品,后来进了一个什么公司,也许就是这个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吧。他找我商谈医院和他的公司合作的事宜,好像是一个什么治疗胃癌的『药』物,想和医院联合进行临床试验。” “你怎么处理的?” “我没答应他。他吹的牛皮太大了,一听就是不可能的。” “你看看这个吧。”陈院长把一份报告扔在桌子上。 钟山有点胆怯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好像那是一颗定时炸弹,迟疑着没敢过去。最后还是抵抗不过老师凌厉的眼神,过去拿起了报告。 “这不可能!”可怜的钟山主任有点犯懵,他快速地翻看着报告,还有一些化验单据,这些数据对他来说是太熟悉了,随便瞟一眼就明白里面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呢?” “钟山大主任,这是我的老同学黄纬教授给我的,你不会不相信他的信誉吧,他也是业内享有盛名的专家。就算不相信他,你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不会真的以为我老了,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吧?” “不……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钟山嗫嚅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的武断、轻率、无知,生生地把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赶走了。愚蠢!” 与陈昆院长恶劣的心情相反,黄纬院长心情好的不得了,总算能在老同学面前扬眉吐气一把。看着老同学吃瘪的表情,黄纬院长开心极了。不仅仅是这个抗癌『药』品的成功会让萧氏医院声名鹊起,从而压倒陈昆院长一头。关键的是,黄纬知道了畅舒公司的推销员上门与黄纬院长的学生谈合作的事情,并把这个细节抛给了陈昆。这就像一个人买彩票,如果没有中奖也算不了什么,顶多在心里偷偷羡慕一下,可是如果他知道曾经选好的一注号码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去买,可是最后却发现这注号码中了五百万,这样的心情就不仅仅是懊丧可以形容的了。 黄纬院长智气陈昆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稍带着的事情,他参加这个交流会最关键的目的还是替畅舒公司宣传。这个交流会集中了全国顶尖的专家,在这里宣传,比上电视打几分钟广告的效果强多了。 自从那个病人的情况连续好转之后,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地就传开了,原来正在进行治疗的病人吩咐要求采用这种新『药』给他们治疗。特别是胃癌病人,更是对这种『药』品充满了信心,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啊!医院再三声明这种『药』物还没有正式投放市场,目前只是临床试验。不过当医院透『露』了还需要几个病人参与临床试验后,黄院长的办公室大门都快被人踹破了,门槛都快被踩平了,病人的家属纷纷找他,代表病人希望能参与临床试验。有些人甚至直接把一叠叠人民币拍在桌子上,只要能让自己的亲人参加临床试验,要多少钱他只管说。 黄纬院长又不得不再三解释说,参加这样的临床试验还是有风险的,所有参加的病人必须与医院签订一份协议,证明他们参加临床试验是完全自愿的,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医院无关。并且这种『药』品目前只能治疗胃癌,还不能治疗其它的癌症,还没有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黄纬院长嘱咐犯了其它癌症疾病的病人,回到病房去配合医生的常规治疗。 饶是这样,还有许多人找上了黄院长,有些能量大的,还搬来黄院长的老同学、关系户等人说情。有些人就直接打点自己的主治医生,能来这个私人医院看病的病人,身家都不差。这个私人医院条件是第一流的,收费也是第一流的。这些病人钱不少,地位也不低,黄院长一个人也惹不起,不过因为是萧氏的私人医院,这些病人还是没有让黄纬院长过不去。 除了原有的一些病人搅得黄纬院长吃吃不下,睡睡不好,另外还有不少的病人慕名而来。更要命的是,这个时候,医院肿瘤科的病床已经不够用了。 相对于另外一个问题来说,病床不够用还在其次。由于是试制阶段,『药』材准备得不是很充分,目前只能满足朱珠母亲一人的需要。组成这个配方的『药』材也不是太稀罕,市面上都有的卖,但是这种『药』材不能满足李畅的要求,李畅对『药』材的产地、气候、烘制都有着特别的要求。要满足这些要求的『药』材还不是很好找。给朱珠母亲治疗的那些『药』丸,原材料都是提前准备了一些,但有两味主『药』很难弄到。 赵海军把手下的推销员都派出去寻找原材料去了,这些推销员变成了收购员,从乙方变成了甲方,角『色』变化之大连他们自己都有好一阵子不习惯。 李畅只是把『药』材的标准提了出来,具体的执行他没有『插』手,全面委托赵海军负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李畅把自己的时间分成了几块。一块是全力投入新产品的研发,癌症有很多种,胃癌、肝癌、肺癌,食道癌、血癌、皮肤癌,甚至还有脑癌,现在有了治疗胃癌的『药』物,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后面的那些癌症的『药』品研发就要简单多了。另一方面就是回到校园,这次有两方面的课要听,一个是力学系的那些课程,另外就是进入生物系学习的事情已经被傅教授搞定了,李畅要尽快去选课,选好足够的课程,得把学分填满。 ------------ 第83节、校园逸事(一) 第83节、校园逸事(一) 这边朱珠母亲在医院里治疗,有那些医生和傅教授的几个学生在就可以了,李畅除了第一次参加了那个仪式之外,后来就去得少了,因为每天的检查报告都会送到李畅的办公室,结果是令人鼓舞的,李畅这就放心了。 昨天给钟敏剑打了个电话,他很夸张地把李畅称呼为外星人,因为李畅上课太不准时,并且经常不来,总是惊鸿一现,从他嘴里得知,今天是方教授的课,李畅已经有很长就时间没有上方教授的课了,今天正好有点时间,他抽空去看看。 李畅走进教室,除了钟敏剑、葛朗、阿昌几个人向他打招呼外,其他同学好像好像不认识李畅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也难怪,李畅在课堂上就没有上过几次课,上学期期末考试也没有参加就不见了踪影,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加上中间一个暑假,秋季开学后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一段时间又缺席了一个多月的课程。好多同学还叫不上他的名字。 阿昌总是坐在最后面,身边正好有一个空座位。李畅一屁股坐了上去,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找出一本书,翻了几页,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成天都在忙些什么?也没有见你正经上过几天课,你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说的纨绔子弟?”阿昌诚恳地说。 “纨绔你个头。”李畅拿着书在阿昌脑袋上拍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上课?家里的钱多得用不完了?”阿昌头一偏,躲过了李畅的第二次袭击,“不要告诉我你在打工赚钱,或者去与火星人搏斗,拯救地球去了。这种蹩脚的理由我能找出几百个。” “我还真的是在打工赚钱,我的学费都是自己赚来的。” 阿昌脸上『露』出我知道你就会这样说的表情:“你有一个好爸爸,有钱的爸爸。” 坐在前面的一个同学听见阿昌的话,回过头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你这样子,家里顶多是个小业主吧。你父母即使有点钱,也是辛苦挣来的,不容易。你看看我,老爸家产几千万了,我还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大学的。我上学期间还给老爸打工挣学费。你父母花昂贵的学费送你来旁听,还不是望子成龙,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惜了。” 可能这个同学对李畅的行为早就不满了,接过阿昌的话头教训了李畅几句。 李畅诧异地看着他,低声对阿昌说:“这是谁?老气横秋的。” “这是我们的班长雷剑,以班上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全校十大名草之一。”阿昌也低声说,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哦,原来是班长大人,你说得对,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既然你来了,通知你一件事。班上的马静同学的弟弟得了白血病,她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困难,昨天我们组织了捐款。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不管是正式生还是旁听生,都是我们这个班的一分子。我们不能剥夺你表达爱心的权力。捐款纯属自愿,多少不限。”雷剑一本正经地说。 “捐给谁?”李畅问。他对这个叫马静的同学没有多少印象。唉,又是一个患癌症的,自己早晚要把所有的癌症都攻克。 “给我就行了。”雷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开始登记,“捐多少?” 李畅翻出钱包,里面只有几张百元大钞。李畅夹出一张递给了雷剑。 雷剑没有任何表情地接过这张钞票,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开始在本子上登记。李畅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屑。 “李畅,雷班长捐了一万块钱。”阿昌看出了雷剑的不满,拉了一下李畅的衣袖,低声解释道。 “总共捐了多少了?” “84546元。”前面的雷班长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畅叹了口气,没有吭声。这段时间在研究治疗胃癌的『药』物,后来又是朱珠母亲的临床治疗,与医院打交道也多了,知道治疗一个癌症要花的钱是多大的一个数字,八万多块钱只是杯水车薪。这个叫马静的女孩子是哪一个?李畅抬头张望了一下。 阿昌看出了李畅的心思,指了指前面:“第一排左边第五个。” 从背影看很苗条的身材。穿着很朴素。 方教授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李畅也在,惊讶地凝视了李畅几秒钟,随即友好地笑笑,走到讲台上。 方教授和傅教授是多年的好友,自然知道李畅这段时间正在做的一件大事和傅教授对他的安排,从这个安排也可以看出傅教授是如何看重他。见他还能来上自己的课,心情还是非常高兴,原先对他的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的时候方教授把李畅叫到过道上随意交谈了几句,不外乎还是鼓励他在力学系坚持学下去,他也可以学着傅教授的样子给李畅特殊的待遇。 学历李畅只要一个就可以了,来方教授这里上课主要还是想学点东西。李畅婉言谢绝了方教授的好意。 雷剑有点鄙夷地看着方教授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李畅花了多少钱买通他了,居然对一个旁听生如此亲热,自己这个班长还是状元,也没见方教授这样对待过自己。 马静正好从身边路过,雷剑喊住了马静:“马静,昨天我们班上总共捐了84546元,这是捐款清单,你把你们家的地址告诉我,或者有银行卡也行,我给你们家寄去。” 雷剑的声音有点大,马静羞红了脸,低声说:“这么多啊!?班长,谢谢你,谢谢同学们。我给你写个卡号。”马静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匆匆写了起来。李畅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待马静把字条交给雷剑的时候,李畅锐利的眼神远远地扫视了一下马静递过去的纸条。 “马静,这有什么谢的,百年修得同船渡,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今天能一起做四年的同学,还不知前生修了多少年呢。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和我说,我是班长,这是我的责任。”雷剑很慷慨地说。 钟敏剑闻言感叹了一句:“这才是高手。” 下午还有课,课后,李畅接到方教授的电话,赶到他的办公室。 “李畅,我听说你们班上给马静同学捐款的事情了。” 李畅听了这话,知道方教授下面还有话说,没有开口。 “听说你也捐了一百元钱。” 李畅嗯了一声。 “不过,你知道吗?这是你们班的最低捐款数字了。” “是吗?我还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装傻,你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有人拿这个在做文章。说你能交得起昂贵的旁听费,却只捐了区区一百元。”方教授有点气恼地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血病,区区几万块钱能做得了什么。方教授找我就是说这个吧,谢谢。我告辞了。”李畅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回过头来,“把治疗白血病的『药』研制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当李畅从方教授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马静正百感交集地从雷剑手里接过汇款的单据。自从发现弟弟得了这个病之后,家里的积蓄已经差不多折腾光了,已经开始从亲戚朋友处借钱。这笔钱真的是雪中送炭。 马静抬头看了一眼帅气的雷剑,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了几下,眼帘不自然地垂了下来。 雷剑很自然地、很绅士地轻抚了一下马静的背:“还没吃晚饭吧,虽然遇上这种事,非常不幸,但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走吧,我陪你去吃。” 第三天上午,马静走进教室,看了雷剑一眼,走到自己惯常的座位上坐下,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雷剑打开手机读短信:“雷剑,课后等一下我,我有事找你。” 雷剑嘴角咧出一丝喜悦的笑容,把短信看了好几遍才把手机收起。 本来还听得很顺溜的课程突然变得枯燥无味了,时间一下子显得太慢太慢,雷剑看着讲台上正在慷慨成词的老头,恨不得他马上走开。 老头仿佛故意与雷剑作对,居然连讲课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时间本来不是以老头的讲课快慢来决定的,可是雷剑却觉得更加难熬了。 好不容易等老头宣布了下课,雷剑却不着急了,磨磨蹭蹭地等大家都走了才开始收拾东西,马静走到雷剑的座位旁坐下,低头半饷才说:“雷剑,谢谢你。” “马静,你怎么这么客气,我说了都是同学,前生修来的缘分,不用谢,何况这笔款是大家一起捐的。你要谢也得谢谢他们才是。” “我说的不是捐款这事。”马静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 “那是什么事?”雷剑不解地问。 “你别假装了,我都知道了。”马静哽咽地说。 “你知道什么了?”雷剑有点心虚。 “卡里的五十万是不是你汇的?” “五……五十万?”雷剑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有人给马静汇了五十万? “你别否认了。早上我接到父母的电话,他们告诉我卡上多了五十八万多块钱,八万多是班上同学捐的,还是五十万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了半天,只有你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理由汇出这笔巨款。谢谢你,雷剑。” “我要是否认呢?”雷剑有点怪异地说,没等马静说话,又说:“马静,其实谁寄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用这笔钱给你弟弟找一个好的医院,找一个好的医生。” “雷剑,你对我太好了。”马静冲动地抓起雷剑的双手。 吃晚饭的时候,王绢听见对面的李畅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缘分的话,用筷子敲了一下李畅的手背:“李畅,想什么呢?准备和谁发展缘分?” “我想起了一个同学说的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不过这句话不是他的原创,还有下联,千年修得共枕眠。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李畅抬起头看着王绢,“佛还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每个人还有不同的缘分。我们一定在前世修了一万年,才换来了今生的相依相偎。你想想,百年才修得同船渡,小学我们就认识了,这得修多少年,中学又是同学,这又得修多少年,现在我们是一家子了,这更不知得修多少年了。加起来一万年还不止吧。” “谁跟你一家子了,说得像绕口令似的。还有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这是佛说的?这是你说的吧。”王绢娇羞地打趣道。 “大学有个同学的弟弟得了白血病。”李畅很突然地说 “是吗?真可怜。这病不好治。”王绢放下筷子,脸上出现忧伤的表情,沉思了一会,“你不是正在研究抗癌的『药』物吗?胃癌能治,白血病也是癌症,能不能治?” “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昨天班上举行了捐款活动,我捐了一百元。” “这么点不够吧,会让人说闲话的。多捐点也没事,你反正是个大富翁。”王绢看了看李畅的脸『色』,“随你吧,你是男人,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 真的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吧。我和马静是同学,这就是缘分,王绢根本不知道马静是何许人也,这就是没有缘分。随缘,随缘,这两个字怎么理解? “不管采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坚持半年。你弟弟的病就有希望。”马静已经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半个小时。她用这个号码回了过去,那边却早已关机。 马静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坚持半年?难道半年后就会有特效『药』了,半年后就能找到特殊有效的治疗办法?马静知道白血病的可怕。除非能做骨髓移植,否则这病基本上是判了死刑。 年轻的弟弟能不能坚持半年呢? 马静不知道这条短信是哪个好心的人发过来鼓励她的。看起来更像一句承诺。 ------------ 第84节、校园逸事(二) 第84节、校园逸事(二) 深秋的夜晚,星光也有些清冷,四处飘『荡』的落叶已经打上了秋的烙印。地上铺上了一层黄『色』的枯叶,在昏黄的路灯下却有种奇异的魅力,走在上面软软的。如果是在枫叶飘零的山地上,踏着红叶铺就的地毯,更是有一种踩在弹簧上的轻飘飘。都说这是一个悲秋的季节,可是在这桌子上围坐的几个人却就着蟹黄,喝着古越龙山,完全没有悲秋的伤感。 叶子在下午还在上课时就打电话约李畅吃螃蟹,李畅又带来了钟敏剑、葛朗、阿昌,叶子也有三个同学,八个人正好一桌。地点是在学校的宾馆餐厅,只有这里才能吃上比较正宗的螃蟹。 “我这个兄弟是一个大老板,你们使劲吃,吃不穷他的。”李畅鼓动着钟敏剑等人放开肚子。补秋膘,现在正式时候。 钟敏剑有点奇怪地看着李畅,怎么看也不像傍大款的食客,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有这么有钱的朋友,看叶子开的车就知道他的身家,奔驰五系的轿车,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李畅家里即使也算有点钱,比起面前这个面如冠玉,貌比潘安的叶子,差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钟敏剑见过有钱人,也见过有钱人身边的食客,那些食客是星星,他们围绕着的那个有钱人就是月亮,钟敏剑偶然做过这样的星星,也知道怎样去做这样的星星。 不过钟敏剑的恭维讨好很快地就被叶子和李畅的嬉笑怒骂冲散了,在他们身边,钟敏剑似乎不知道怎样去讨好,他们好像对这样的恭维已经完全免疫了。 叶子自然就是月亮,不管他如何装低调,也掩饰不了他的光华,李畅本来也应该是和钟敏剑一样的星星,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做一颗小星星的自觉,在酒席上,他的风头比叶子还出得足,直让钟敏剑对叶子抱不平。 葛朗和阿昌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到了硕大的螃蟹上,完全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来赴宴的。反正李畅也说过了,吃不穷他这个朋友。 钟敏剑碰了碰李畅,把正和叶子的几个同学聊得兴高采烈的李畅吸引了过来。 “你看看是谁来了?” 李畅回过头一看,是雷剑带着马静进来了。雷剑也看见了李畅这一桌,没理会他们,目不斜视地过去了。不过在走过去几步之后,又返了回来,直冲叶子而去。 寚 書 網 W ω W . B ā ο δ Η μ 二 . ℃ Ο m “叶总,刚才路过的时候就觉得桌子上有一个人很面熟,我开始还不信你会到这里来吃饭,过来看一眼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您。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了?”雷剑的热情能撑破体温表。 “是雷剑啊,怎么,不欢迎我?在这里吃饭有什么问题吗?”叶子见是熟人,也站了起来。 “我觉得您一般总是在金悦或者黎昌吃饭,好几次吃饭都是在那里碰见您。”雷剑说。 “那是商务招待,没办法,讲究个场面。实际上中看不中吃的。在这里吃饭多自在。我现在也是这里的学生了,要不,一起坐?” 没等雷剑欢呼雀跃地答应,阿昌在旁边笑道:“叶总,雷剑不会在这里吃饭的,这里条件太差了。他怎么也得去金悦或者黎昌吃饭啊。雷剑,你说是不是?” 雷剑冒火的眼睛差点要杀了阿昌,扭头瞥见马静微微摇头的神情,压住心头的怒火,对叶子说:“不了,你们聊吧,改日我做东,再请您坐坐。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 钟敏剑有点气恼雷剑,到了这一桌居然把其他人当作了透明人,完全不存在一样,这人也太势利了,询问的眼睛看向叶子:“叶总怎么认识雷剑?” “你也认识他?”叶子反问。 “他是我们的同班同学。”钟敏剑说。 叶子看了李畅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生意上有点来往。”然后低声对李畅说:“这个叫雷剑的是不是有点讨厌?” “有点眼高于顶,好为人师吧。”李畅淡淡地说。 “要不要我教训他一下?他是一个家族企业,我是他家的老主顾了。每年给他家的合同有几千万。” “咸吃萝卜淡『操』心。来,喝酒。”李畅端起杯子。 “李畅,你听说了吗?雷剑和马静谈恋爱了。”阿昌很八卦地『插』嘴道。 “哦,倒是很般配的。”李畅说。 “听说雷剑给马静家寄了五十万块钱给她弟弟治病,马静只不过是为了感恩才同意做她的女朋友的。”钟敏剑不无恶意地说。 李畅扭头看了马静一眼:“雷剑很大方嘛。” 雷剑此时也在往这桌看,正好碰见李畅的目光,雷剑不屑地转过了头。他觉得今天有点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李畅他们。能碰见叶子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听见他居然还是学校的学生,自己的校友,更是喜中之喜。而碰见李畅他们就像是面前的一锅鲜汤,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几粒耗子屎掉了进去,再也无法入口了。 叶子的家世雷剑知道,比自己的家产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并且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家族企业的大主顾,得罪不起的。这个李畅居然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知道跟他是什么关系。莫非李畅是那种围绕着有钱人转的食客? 如果钟敏剑知道雷剑也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可能也不会搂着钟敏剑大喊英雄所见略同什么的,反而会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直接告他剽窃。 马静看出了雷剑的不悦,低声说:“我们走吧,换个地方吃饭。” “为什么要走?他们能在这里吃饭,我们就不行吗?来来,听说这里的螃蟹不错,现在秋高气爽,正式吃螃蟹的时候。” 马静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觉得这个季节的秋高气爽已经有点过头了,也许男人和女人对秋天的感觉不一样吧。坐在那边桌子上的班上的那几个同学马静都认识,只有那个旁听生不是很熟悉。不过,旁听生嘛,也没有必要去熟悉了。 雷剑这顿饭吃得有点闷闷不乐,马静却有点含羞带怯。马静也算得上是一个漂亮姑娘,在学校里追求她的不在少数,不过单独与男同学到外面约会吃饭还是第一次。 钟敏剑一点不同意李畅的看法:“雷剑才不是这样大方的人,他是一个商人,做什么事都讲究成本和收益,讲究投资收益率。他能投资一万块博取马静的芳心,就不会多花一分钱。要他投资几十万去找一个永远也不会结婚的女朋友,恐怕他再有钱也会舍不得吧。” “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像这种消息哪里还能找到,都在人家的嘴皮子上传。” “他们怎么知道马静的卡里多出了五十万块钱?”李畅不解地问。难道是雷剑自己传出去的? 马静的卡里多出了五十万块钱和雷剑给马静寄了五十万块钱,这两句话还是有区别的。但是钟敏剑直接就无视了,他发挥理工科学生,特别是力学系学生数字、逻辑能力非常强的特点,马上针对雷剑不可能给马静寄钱这一事展开了充分而深入研讨和证明。 最后的结论,雷剑用一个反问句表达了出来:“如果马静是一个恐龙,雷剑会掏出这一万块钱吗?” 雷剑慢慢地扭转情绪,想起了今晚自己请马静一起吃饭的目的,马上收拾起十二分的精神,与马静周旋起来。马静是很漂亮,绝对能值得那一万块的投资。可是如果要对得起那五十万的标准,雷剑要搞一个短平快才行。 不过,可能雷剑想收回投资的心情太迫切了,他居然没有注意到亲爱的叶子,亲爱的叶董事长已经走了,并且结帐的时候才发现叶子已经把他的帐给结了。 这叫什么事嘛!居然让自己的一个大客户为自己的这两百多元钱买单,雷剑觉得这事如果让父母知道了,非得要打他屁股不可。太迫切想在这边收回投资,那边一笔很好的投资却忘记了。 雷剑本来要在宾馆里开个房间把马静就地正法,当初选择宾馆餐厅吃饭就有这个用意,想起叶子的事情,雷剑却没有了心情,不过估计即使他有这个心情,马静也不会这么快就自投罗网。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要为了一颗树而失去一片森林……,雷剑默念这几句话,带着马静走出了餐厅。 酒醉饭饱之后,商量下一步的活动计划,钟敏剑提议去宿舍玩麻将,反正是周末,玩个通宵也没有什么。阿昌是从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的,他家里比较困难,而玩麻将总会带点彩头,他没有这个闲钱,叶子有点无聊,也答应了,李畅是不参加这种活动,但答应叶子陪着他看看,有几个还有其他的事,留下来只有五个,李畅、叶子、钟敏剑、葛朗、还有叶子的一个同学叫周平。 最后选择地点时还是没有去宿舍,怕影响别人休息,学校周围有棋牌室,叶子的那个同学是那里的常客,于是由他带队,几个人杀奔棋牌室。说是不远,其实也有好几公里,叶子的车大,坐五个人还很宽敞。 大厅里已经有好几桌了,吆喝声、出牌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几个人找了个包间,钟敏剑一进大厅的时候,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像喝了七十度的老白干,双脸泛红,双腿也有点飘,待上了牌桌,更是两眼放光,好像要把一张张硕大的麻将牌吃进眼睛里,一个老赌棍的标准形象,他号称从来不玩屁胡,动不动就奔着清一『色』、七对子、门清过去。葛朗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有牌就吃,能碰绝不放过,只要能胡就行。叶子则完全是抱着打屁聊天的心情过来的,谁胡谁不胡好像与他都没有关系,只是瞎打,而最为冷静的就是叶子的同学周平了。如果说钟敏剑是一个老赌棍,周平就算得上是一个职业赌棍了。 由于在座的人贫富不均,玩得也不大,平胡十块钱。 李畅看了几圈,葛朗不输不赢,钟敏剑输了一些,叶子是大输家,而周平则是大赢家。李畅觉得有点无聊气闷,打算出门去走走,这段时间先是在上海处理公司的事情,后来回到北京又一头扎进了抗癌『药』物的开发,一直搞得人非常紧张,这也是李畅跟着他们过来散散心的原因。 李畅走出包间,在大厅里随意转了转,大多是些老头老太太,玩一块两块的小麻将。 有一个包间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老熟人。 “孟刚,你怎么在这里?”李畅笑着打了招呼。 “几个朋友叫过来玩玩,有点累,换人了,出来走走。”孟刚看见李畅,有点尴尬,已没有早先的骄横跋扈,手放在口袋里抖了抖,还是掏出了烟,“来一颗?” “谢谢,我不会抽烟。” 孟刚潇洒地点着了烟卷,美美地吸了一口,看了李畅一眼,犹豫不决地想张嘴又闭上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李畅问。 “出去说吧。” 孟刚和李畅来到棋牌室门外, 外面的空气清爽多了。孟刚三口两口把烟抽完,随手弹在墙角。 “最近张晓芙怎么样了?”孟刚终于拿出豁出去了劲头开了口,问完后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好久没有见她了。先在外面出差好几个月,回来后又非常忙。虽然都在一个学校,可是来学校的时间很少。你经常在学校里,没有见过她吗?” “我怎么见得到她?她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的。”孟刚懊丧地说,随即又奇怪地问:“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消息呢?”下面一句话他没好说出来:“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李畅想起了早先那场张晓芙导演、自己主演的恶作剧,没想到孟刚现在对张晓芙还没有忘情,他把话题叉开了:“你暑假回家了吗?” “没回。”孟刚站在李畅身边有点难受,找了个托词又进去了。 ------------ 第85节、校园逸事(三) 第85节、校园逸事(三) 看着孟刚消失在门后,李畅若有所思。 自从冲虚观的事情解决之后,孟氏企业收敛了很多,以前针对张氏企业的一些暗地里的行动都撤了回去,并且在一些竞争场合,孟氏企业都主动地示好。冲虚观和孟氏企业之间是一对平衡,冲虚观的老观主虽然死了,不过冲虚观的实力还在,只不过自己由于不想去做这个劳什子的观主,才没有去研究冲虚观的真正实力,不过,凭着一个小小道观的十几个人,居然就能控制住白道黑道具有广大人脉的孟氏家族,就容不得小觑。 冲虚观对自己的态度是一个变数,而孟氏家族对自己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变数。控制好了冲虚观,才能间接控制住孟氏家族,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去了解孟家的事情。表面上孟刚对自己恭恭敬敬,他以及他的家人背后又是怎么想的。 本来孟家的影子在李畅的大脑里已经很淡了,这一年多来,李畅很少想起他,不过今天看见孟刚,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些事。孟刚看自己的眼神,恐惧多于拘谨,而在恐惧的后面又掩藏着什么呢? 街头上有两个人在吵架,把静谧的夜变得像是被撕破的一块湘绣,左边是一家酒吧,一个一脸娇媚的二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深情地告别,也许心里都在盘算着对方的价位。因为中年男人一走,女人马上接了一个电话,娇滴滴的好像打情骂俏。这个世界变得有点怪。 李畅忽然转过了身去,因为那边来了一个美女。 这个很难构成正常的因果关系,因为李畅转过身是背对着美女,正常的因果关系是应该面对美女,脸上『露』出潇洒的笑容。 非正常的因果关系是,李畅欠了美女的钱,或者李畅招惹了这个美女。野蛮女友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并不是特例。 美女走进了酒吧,李畅嘀咕了一句:“奇怪,她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李畅没有马上走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雕塑一样。 “丽丽,老板在办公室。他说你以来就去找他。”服务生对进门的美女说,然后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你自己小心点,老板很生气。” “谢谢。”美女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点笑容。 美女上了二楼,在办公室门上敲了几下,听见里面絮絮叨叨的声音,等了几分钟,门打开了,一个女孩脸红红地走了出来,瞪了美女一眼。 美女走进办公室,走到老板的面前:“二哥,我来了,您找我有事?”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潘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去3包吧。”二哥和蔼可亲、满脸笑容地说,刚才服务生的警告好像是撒谎。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很生气的样子? “二哥,对不起,我不做了。”美女小心翼翼地说。 “求求你,帮二哥这个忙,把潘先生对付过去,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缺钱用,除了潘先生给你的钱,我一分台费不收,我还给你一笔钱,潘先生给你多少,我也给你多少。你不知道,潘先生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个酒吧关门。”二哥此刻真的像哥一样和美女说着话,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却实在是不想做哥的样子。 “对不起,二哥,我真的不做了。”美女很坚决地说。要不是二哥打电话威胁她,她也不会到这里来当面和他说了。 “是不是被人包养了?找到大款了?翅膀硬了?”二哥每吐出一个疑问句,脸『色』就收缩了一分,声音就拔高了一分,眼睛里的火花就强烈了一分。 “我不做了。”美女似乎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二哥把桌子猛地一拍,突然发作了起来:“放你妈的臭狗屁!想不做就不做了?你当这里是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便宜!又不是没陪过男人,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装什么清纯?你信不信老子一刀把你的脸花了!” 二哥啪地把桌子一踢,抓起桌子上的裁纸刀走到美女面前,把冰凉的刀面贴在女孩的脸上,一手托着女孩的下巴:“呵呵,好漂亮的脸蛋,真是我见尤怜。这一刀划下去,破了相,你那个小情人还会要你吗?他看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蛋。其实,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陪陪潘先生,不过是搂搂抱抱,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轻车熟路的,少不了你一块肉。” 两行泪水从眼里流了下来,女孩恐惧的眼光瞥着贴在自己脸上的裁纸刀:“二……二哥,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放过你我去喝西北风啊。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你们同学,在学校里贴大字报,把你的照片印在传单上?马静同学!” 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是马静!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底细?”马静这次真正地恐惧起来。要是让同学知道她在外面做这种事情,这辈子就算完了。 “你当我是傻瓜?到这里来做事的人,我都会把她的底细调查清楚。好了,好了,别担心,你好好地干,我就不会这么做。”二哥用刀背拍拍马静的脸,“这张脸蛋,要是花了真的可惜了。” 那个给女孩报信的服务生站在门口迎客,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楼上的动静,连外面进来人了都没有察觉。 “服务生,还有包间吗?”李畅看着那个五神不能做主的服务生,等了足有十几秒才开口问道。 服务生听到有人在叫他,神智还没有回来,笑脸先回来了:“有有,您几位?” “现在就我一个。丽丽在吗?” 服务生这才完全把飘散的七魂六魄收了回来,打量着面前这个来找丽丽的小伙子。高高的身材,普通的容貌,穿着打扮还过得去,眼神有点冷。 “她……好像还没有来。” 李畅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票子塞给服务生,服务生悄悄接过,低声说:“在老板房间里,正在挨训呢。” “老板在哪里?” “二楼顶头的房间。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李畅走到二楼,来到办公室,先贴在门上听了一段壁脚,然后变了一个大大的口罩戴在嘴上,遮住了大半个脸,很有礼貌地敲响了门。 “等会。”二哥粗声粗气地说。 李畅抓住门把手一拧,推开门走了进去,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自然。 二哥松开了马静,眯缝着眼看着进来的李畅:“你是谁?你怎么进来了?” “我就这么进来了。”李畅无所谓地说,“我来接我的女朋友马静。” 马静本来背对着大门,一听这个声音,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这个声音她听见过,是她的熟人!是她的同学!!自己的事情还真的让同学知道了!!! 她没听出来这个声音到底是谁,抖着身子不敢回过头来。 “你就是马静新傍上的大款?马静的小情人?”二哥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畅,“不像太有钱嘛。马静就这种眼光?” 这句话让李畅郁闷地撇了撇嘴唇。看着对面那张讽刺的笑脸,李畅有种把它变成酱菜铺子的冲动。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马静,我们走吧。”李畅走到马静身边,伸手轻轻地搂住了她。 马静像要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把脑袋几乎贴到了胸前,眼睛紧紧地闭上,双手蒙住了脸颊,似乎这样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熟人就不会看见自己这张脸了。 李畅在后面轻轻推了一下马静的背,马静机械地顺着这个力道转过身子,朝大门走去。 “站住!”二哥大喝一声。 “不用送了。”李畅把郁闷又送回给了二哥。 “来……”二哥刚刚吐出一个词,就被李畅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只手掐住了咽喉,楞是把后面一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二哥竟然没有看出对方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一瞬间,这人就欺到了自己身边。二哥是一个老于江湖的人,一个人在他面前过两眼就能掂出他的斤两。可是面前这个人,二哥却有种探不出深浅的感觉。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做他这行的,讲究的是八面玲珑,能不得罪的就尽量不得罪,与这句话同样重要的是,既然得罪了那就要往死里得罪。对于小姐,就要恩威并施,才能控制住她们。当两边都要得罪的时候,能够避免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避免,自然只有讨好大的,得罪小的了。 李畅松开手:“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莽撞。” 李畅倒退着身子走到马静身边,侧着身子把马静推出了房门:“马静,下楼去,赶紧回宿舍,你在这里只有碍手碍脚。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听话!” 李畅话中的自信好像有着莫大的魔力,马静机械地点点头,跨出了大门,门啪地在她后面关上了。 马静呆立了一秒钟,马上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急匆匆地一步两三个台阶下了楼。 服务生看见像惊弓之鸟的丽丽,匆匆逃命似地跑袭来,顾不上问她,不动神『色』地退开一步,让出通道来。马静抛给他一个感谢的微笑,推开门冲了出去。 马静冲到大街,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马静惊魂未定地坐在出租车后座,突然想起刚才一路出来,居然没有看见救她的人的模样。只有一点能肯定,这个人肯定是她认识的。 要不是为了弟弟的病,要不是这个学期的学费也没有着落,她也不会在暑假到这种地方来打工。在这里挣钱是很容易,也很艰难,就看你怎么对待。在这里不需要出力流汗,不需要劳累奔波,出卖的只是『色』相和尊严。在这个什么东西都可以估斤论两、讨价还价的世界,『色』相和尊严是她唯一可以卖个高价的东西了。每个台坐下来可以拿两百元小费,凭她的相貌,每天坐两个台不成问题,交了台费,一个月能挣上一万多元。可是,每次回到宿舍,她恨不得把那些客人『摸』过的地方洗上十次,百次。 马静捂着脸轻声地抽泣起来。 “姑娘,怎么了?”司机关心地问。 “开你的车!”马静猛地抬起头,大声吼道。 司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姑娘居然有一副女高音的嗓门,司机嘀咕了几句,摇摇头。 李畅关上房门,走到二哥身边,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二哥茫然地看着李畅。刚才李畅把马静推出门,他没有阻止,他知道如果阻止,这个家伙可能会把这个酒吧拆了。为了一个小姐,不值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歌厅是固定的,小姐是流动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板也管不了。二哥刚才的那些手段对于那些老油子小姐是没有用的,只能吓唬吓唬马静这种菜鸟。不过,他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还不走,那个漂亮小妞不是已经被他救走了吗? “照片。” 二哥苦着脸说:“大哥,没有照片,真的没有,我是吓唬丽丽的。我们这种包间绝对没有偷拍偷摄的仪器。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那样,哪个客人还敢来啊。” 李畅凌厉的眼神盯着二哥,二哥觉得背上都渗出了疹子,一股寒意从脚跟一直冲到脑门。李畅凑近在二哥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二哥睁大了眼睛看着李畅,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如果真的是这样,得罪了那个潘先生只不过是酒吧开门不开门的事情,要是得罪了面前这个煞星,酒吧开门关门都无所谓了,脑袋没有了,钱挣给谁花去? “我……真的没有照片!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知道丽丽是大学生,但是不知道她是哪所大学的。大哥请放心,这事就烂在我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 李畅忽然笑了起来,从二哥手里接过裁纸刀,用手轻轻一弹,在刀背上留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然后把裁纸刀递给二哥:“留个纪念吧。” 看着大门在李畅的身后啪地关上了,又看看手上的那把刀,还有那个洞。二哥腿一软,靠在了桌子边。留个纪念? ------------ 第86节、校园逸事(四) 第86节、校园逸事(四) 完成这些事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在别人看来,也只是抽几颗烟的时间,特别是对在麻将桌上鏖战的人们来说,时间更是过得飞快,当李畅走进包间的时候,钟敏剑头也不抬只顾码着牌:“回来了?有什么艳遇吗?” 叶子伸了个懒腰:“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不是要玩个通宵吗?”钟敏剑不满地说,这次他的牌非常不错,很有希望做一个清一『色』,苦战了一晚上,能遇上这样一手牌确实有点舍不得。 “最后一把。我的钱都被你们赢光了。”叶子翻开钱包。 周平依然是大赢家,钟敏剑也赢了一些。 “李畅,你上吧。三缺一,救场如救命。”钟敏剑渴求地看着李畅。 本来玩这种没有一点挑战『性』的游戏,李畅觉得很没意思,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场有点郁闷的秘密行动,李畅要强迫自己把自己从这件事上转移开去。事情已经过去了,马静也不会再去这个地方了,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去挣学费了吧。李畅一听见马静和酒吧老板在办公室的争执,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是她弟弟病了,她也不会想着走这条路吧。 李畅不是不知道贫穷的可怕,从小到大,李畅家境也不是很宽裕,不过因为只有一个孩子,父母都有工作,好像也没有像马静这样窘迫,李畅没有被『逼』得要去打工挣钱上学的地步。见了马静所作所为,李畅才知道贫穷会可怕到如此的地步。会让一个腼腆羞怯的姑娘,会为了钱去欢场做卖笑生涯。李畅后来挣钱多了,对金钱已经没有什么概念,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而对于马静来说,可能她口袋里有几角几分都一清二楚。 这种事情太多了,李畅在社会上打拼这几年,已经见得多了这种事情。如果每件事他都要管,分分秒秒都用上他也管不过来。可是马静是他的同学,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做同学呢? 不碰上则已,如果碰上了却袖手旁观,以后也会羞于见马静的面。 李畅长吁了一口气,笑道:“你是不是钱多得用不完,让我来帮你花花?” “谁赢谁的钱还不好说呢!叶子那个座位方向今天诸事不宜,你坐在那里早晚会输钱。”葛朗说。 “换了人也许就换了运道。叶子把霉运都用完了,剩下的就是幸运了。小心点,让你们输得穿着裤衩回家。” 玩到夜里两点钟,棋牌室要关门打烊了,李畅几个才出来。最终结果还真的像李畅所说的那样,开始的两个赢家周平和钟敏剑都输给了李畅。以李畅变态的异能,随便扫一眼就能知道是对方是什么牌,底下有什么牌。用手轻轻一抹,就能把一张九条变成一张发财,也可以把一张发财变成一张九条,赢他们还不是跟玩似的。 钟敏剑看李畅的眼『色』已经不对了,他最崇拜的是赌神里面发哥扮演的角『色』,那种技艺表演出来的确拉风,又酷又厉害。可是没有见过李畅这样不声不响地就把钱赢走了的人。这家伙赌术如此厉害,他的学费是不是都这么赢来的?反正这辈子再也不跟他玩麻将了。 周平先赢后输,有点闷闷不乐。 叶子先送李畅,李畅买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叶子是不准备回家了,在学校宿舍对付一夜。 钟敏剑又一次把眼珠子鼓了出来,这个社区的房价他知道,是一个天文数字,至于是买的还是租的,钟敏剑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判断的依据就是叶子的一句关于乔迁之喜、安居乐业的话。 还在读书,就能够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这个李畅的神秘真的不同一般。 第二天是周末,李畅计划上午先和王绢去超市采买,中午叶子一定要到家里来吃饭,并且点明了一定要王绢做菜,不准要餐厅送外卖,所以,今天的采购任务比往常多了一点。下午去医院看朱珠母亲的治疗情况和检查结果。 李畅推着购物车,陪着王绢挑挑拣拣,虽然还没有结婚,李畅恍然觉得现在这样子与其他的小两口没什么两样。王绢为了两瓶不同厂家的剁辣椒仔细查看份量和价格,盘算哪个的『性』价比更好。李畅则是一路扫『荡』过去,碰到喜欢的东西就往筐里扔。 “哎呀,李畅,你买重了,这个不用买,这个家里还没有吃完。这个牌子的不行,换个牌子。”王绢检查李畅的成绩,又帮他往外收拾。 王绢这个时候,很小女人的样子,像一个善于持家的贤妻良母。 “叶子喜欢喝剑南春,给他买一瓶。”李畅说。 “已经拿了,在下面的筐里。” 居家过日子是否就是这个样子?和心爱的女人一起逛逛街,什么都不买,只是讨价还价寻开心,周末去超市采买,晚上回家用电磁锅涮涮羊肉肥牛,然后为了谁去洗碗划拳猜枚,锤子剪刀布。 “这么看着我干吗?有点傻了。”王绢碰了碰李畅。 钟敏剑要在周末去拜访一个老乡,也算是长辈,来超市里买点水果补品什么的。钟敏剑走到水果摊位,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是李畅吗?他身边那个女孩是谁?太漂亮了。这个家伙长得其实其貌不扬,怎么到哪里都有女人缘,还是漂亮的女人缘。上次和美丽动人的校花一起共进午餐,这次更进一步了,居然和一个与张晓芙不相上下的美女来逛超市! 在钟敏剑的眼里,男女之间交往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上餐厅茶馆,因为刚认识,这个地方好聊天,交流感情,第二个阶段,逛商店,一般是服装专卖店什么的,或者大商场,这个时候男人要主动给女方买点东西,衣服当然是最好的选择。第三个阶段,就是超市了,这个时候男女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在超市里买的东西一般都比较生活化,有时还有点私密,这个时候,双方的私密空间都应该已经向对付开放了。 瞟了一眼李畅推着的购物车,钟敏剑更是肯定了这种关系,看看车里都有些什么啊,油盐酱醋,足足有一个星期的肉食,还有早餐面包牛『奶』,这完全是居家过日子嘛,太过分了,居然还有卫生巾。钟敏剑不由得佩服自己不俗的视力。 钟敏剑的确有八卦的特质,此刻把自己来超市的任务已全忘记了,远远地跟着两人来到外面,看着李畅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车走了。 好家伙,住上百万的房子,开宝马车。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富翁嘛。 钟敏剑很失落地看着远去的白『色』宝马。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雷剑总是吹嘘自己有钱,上千万的家产,也没见他开着宝马啊,这个家伙看起来比雷剑还有钱。可是,居然,他给自己的同学只捐一百元钱,想到这里,钟敏剑有点鄙视他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碰到马静,她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在离李畅远远的地方给雷剑占了个座位。马静走进教室的时候,明显在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寻找着什么。扫视的结果,既让她安心又使她焦虑,安心的是,没有人给她传递任何暧昧的信号,尤其是那几个很八卦的同学。所有与她的眼光相遇的人,神『色』都很正常,应该不是昨晚救她的人,并且消息也没有传开,应该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事。而焦虑的是,找不到这个人,如果找不到这个人,自己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个阴影下。 她很后悔昨晚那种鸵鸟的态度,使得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开始的时候有点懵,那个人出现后,她意识到来了救星,一门心思就是要逃跑,还有就是不让那个人看见自己羞愤欲死的脸。等上了出租车,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幼稚。 李畅那几个狐朋狗友看自己的脸『色』明显有点不大友好,可能是昨晚雷剑的举动有点失礼了,连带着城门失火,殃及了她这条小小的池鱼。既然已经准备把自己的一辈子与雷剑绑在一起了,在享受他的照顾的时候,也要与他一起承受这些目光。 最近一段时间,方教授的课李畅还是坚持听了下来,其他几个老师的课程,李畅大部分是靠自学。对于李畅经常『性』的缺课,几位任课老师都习以为常了,反正也不是正式学生,既不占分子,也不占分母,学得好坏、考得好差,跟老师的奖金也不挂钩。 雷剑和马静轻声细语,一道道电弧从双方的眼睛里『射』出来,交会、碰撞。雷剑的甜言蜜语既让马静心醉,又让她恐惧。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丑事,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吗? 和其他同学一样,李畅中午也是在学生餐厅吃饭,王绢的学校离李畅有点距离,中午的时间太短,也是在学校吃,他们一般只是在晚上才在一起吃饭。李畅在学生食堂吃饭的次数两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畅照例叫上钟敏剑、葛朗和阿昌一起去,不过钟敏剑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叫他们先去,在路上的时候,葛朗说起了钟敏剑的反常,李畅以为是大前天的麻将让他先赢后输,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以为意。 排队买好饭菜之后,又出了一点意外,阿昌端着托盘和后面挤上来的一个人碰了一下,菜汤溅了出来,沾在那人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阿昌忙不迭地道歉。 那人很壮实的身子,平头,眼睛总是闪着桀骜的光,他皱着眉头看着衣服上的一块污渍:“这件衣服花了我好几千块钱,你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很简单,赔一件。” 李畅见状,从阿昌手里接过托盘,一起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再过去劝解道:“算了,都是同学嘛,你这件衣服干洗一下就可以了,十几块钱的事情。” “干洗?说得轻巧。刚买的衣服就要去干洗,我有病啊!下午我还要去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见一个重要客户的。你让我怎么去见人?一句话,赔不赔钱?”平头火大了起来,一把揪住阿昌的衣领。 学生食堂人多地方小,这种事三天两头经常发生,运气好的沾一点点小油星,惹祸的人道个谦,大多不了了之,正如李畅说的,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了这么件小事闹矛盾也不好。 旁边有人议论:“这家伙要倒霉了,撞谁不是撞,居然要撞上这个煞星。有名的打架王,三两句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 “是啊,这个家伙有背景,惹了事也不会有人处理他。” 平头回头一瞪眼,议论的声音立马平息了。 听了这些信息,李畅脑子里飞快地转起来。这个家伙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他想用武力『逼』迫阿昌屈服,自己也可以用武力反击,不过这种方法虽然可以保得一时无事,无法保得一世无事,他虽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是阿昌却不可能总跟在自己身边,万一他要找阿昌报复,自己能有什么办法?等阿昌出事后再说报仇什么的,一切都晚了。 李畅把手搭在平头的手腕上,平头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关节一麻,酸软无力,轻轻巧巧地就被李畅拉了下来,这事做得不动声『色』,旁人还以为是平头自己放下手来,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你看看要多赔少钱?”李畅问。 平头看看阿昌一身行头,估计太多他也拿不出来,赔得钱多钱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要回面子。要是让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知道自己吃点亏,连利息都没有拿回来,就有的他们取笑的了。 “五千块。” 众人哗然,又赶紧捂住嘴。沾点油星就要赔五千块,抢劫啊! ------------ 第87节、校园逸事(五) 第87节、校园逸事(五) 李畅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 “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现金,你跟我去取钱?” 平头愕然地看着李畅,他本来还打算对方会讨价还价,最后收个一两千块钱就算了事。没想到这个家伙满口就答应了,碰上有钱人了? “你去取吧,我在这里等你。反正你跑了他也跑不了。”平头指指阿昌。 二十分钟后,李畅回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平头,平头打开信封看了看,揣进了口袋,站起身,对阿昌说:“算你运气好,你这个同学帮你赔了,以后走路长点眼睛。” 平头走后,一些旁观的同学纷纷围了上来表示不平。阿昌望着李畅欲言又止,李畅明白他的意思,这五千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楚。李畅看见食堂里『乱』哄哄的,不是说话的地方,匆匆忙忙吃完饭,走出食堂,葛朗马上就开口了:“李畅,你真不该给他五千元钱的,他狮子大开口,我们也可以就地还钱嘛,最多一千块可以解决问题,搞不好几百块就够了。妈的,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李畅笑道:“破财免灾吧。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主,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阿昌,你放心吧,这钱不要你还,我会乖乖地让他把钱还回来的。” 李畅不要阿昌还钱是真的,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安慰阿昌了,不然阿昌虽然不同意自己的处置办法,但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也要还给李畅的,他是那种虽然穷,但自尊心却很强的人。要他还五千块钱,估计这一年他都得吃咸菜干了。 周六叶子在家吃饭的时候,抱怨李畅这个大股东对公司的事是不闻不问,当甩手掌柜,并强烈要求他一周至少来公司上班一次,公司的具体管理虽然不要李畅『操』心,但是大的发展方向,大的合作意向,还是需要李畅这个大股东来点头的。这个时间就定在每周一的下午。 李畅告别阿昌、葛朗,来到学校的停车场,开上宝马去了叶子的公司。李畅一般不开车到学校来,今天因为要出去,没车不方便,所以把车开出来了。 无巧不巧,李畅上车的时候正好让平头看见了,他也在停车场。从自己那辆依兰特望出去,李畅的宝马显得尤为惹眼。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有钱,还开着宝马来上学,莫非是那个富商的子弟,说不定平常可以找他弄点零花钱花花。这家伙胆子贼小,只要吓唬一下,还不得乖乖地把钱送上来。那个弄脏自己衣服的穷小子,平头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 要不是因为下午有事,平头真的想跟着这辆白『色』宝马,看他是去哪里,搞清楚他的底细。可是老爸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今天下午有一个商业谈判,非常大的一个单子,老爸要带他出去见识一下。老爸以后的产业都是自己的,所以现在老爸就注意培养自己。 运腾集团几个金子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李畅走进大楼,前台小姐又换了,依然不认识自己,只好打电话给叶子。 “你来得正好,下午有一个合同需要商谈。一起来听听。”叶子对走进办公室的李畅说。 “刚来就派公差,也不让我歇歇?”李畅走进办公室就四下寻『摸』,“听说你这里的咖啡不错,帮我泡一杯。” “听说?听谁说?还不是我上次给你泡的一杯。你先把这份合同看看,还有这些资料。两点钟正式谈判,现在是一点十分,你有四十分钟去熟悉情况。”叶子递给李畅一堆文档。 “我回办公室了,你让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把咖啡给我送来。搞不明白,弄这么漂亮的一个女秘书放身边干吗?张笑不吃醋?” “去你的。”叶子拿起桌子上的镇纸做势要砸过来。 李畅一溜烟逃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一头扎进了这些资料中间。 一点五十,李畅出门上洗手间,出来时正好看见一个熟人,哈哈,真巧,中午才见过面的。 “这世界真小。”李畅看着平头讥讽地笑了笑。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哦,我知道了。”平头自作聪明地笑了起来,“你在这里打工是不是?好好干,我跟这个公司的老板关系不错,提拔还是辞退,我一句话的事。明白我的意思?” 平台似乎忘记了李畅开着宝马出门的事情,不过开着宝马的高级打工者也不是没有。如果说这个公司与面前这个小子的家族有关,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公司是姓叶的,老板叶子他很熟悉,没听说他有什么兄弟、堂兄弟之类的人。 “是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又不是老板,我有必要认识你吗?你是那颗葱!滚开,我从来不给狗让路。”平头被李畅脸上那种讥讽的笑容惹得有点动火。 “是吗?我正好相反。”李畅站到一边,让平头过去。 平头痛痛快快地撒了『尿』,得意地想:“就算你是这个公司的重要角『色』,还不是得乖乖地给我让路。让……路?『操』,这小子骂我!” 平头冲出卫生间,看见老爸已经进会议室了,压下心头的火气,冷笑着说:“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平头走进会议室,眼睛一下子直了,叶子和老爸面对面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中间,而那个小子却坐在叶子的旁边。坐叶子的旁边?莫非是秘书?平头摇摇头,在这种场合,秘书不可能坐在这样的位置。 平头怀着一肚子官司坐到会议桌靠边的位置。他今天只是来学习的,不是正式的谈判组成员,只能坐在这个位置。 叶子见人都到齐了,清了下嗓子开言:“欢迎宇翔机电公司的总经理谭文武先生。我先介绍一下我方人员,我是叶子,运腾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这是李畅,运腾集团大股东、董事兼副总经理。” 平头脸『色』变了变,这家伙不是打工的,居然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今天有难了,这个合同凶多吉少。要是老爸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把一个必成的合作搞黄了,回头还不打断我的腿? 谭文武介绍自己这边的人,当介绍到平头时,谭文武说:“这是犬子谭震。今天过来是让他见识一下,这个公司早晚会是他的。他是叶总的同学吧,这真是他的荣幸。谭震,以后好好跟叶总学习。都是差不多年龄,你看看叶总,再看看你,差距太大了。” 李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叶子对李畅说:“谭震是我的同班同学。谭震,李畅也是我们校友。” 李畅笑道:“中午就认识了,只是没有领教尊姓大名。幸会。” 谭震几乎要把脸埋到桌子底下,让心情愉快的谭文武几乎要骂谭震几句。这家伙真是稀泥糊不上壁,平常比谁都要狂妄,老子天下第一,到了正式场合,却像狗熊一样怯场。 这个合同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前面已经就合同的基本框架达成了协议,合同的前期都是下面市场部的人负责谈判,等双方基本上达成一致后,双方的首脑人物出面,基本上就是一个形式了。李畅本来也不想参与这种经营活动,叶子的目的却是让李畅尽量了解公司的大事。 叶子刚介绍完,谭文武就对李畅留上了心,不仅仅是他的身份的特殊,而是那种『逼』人的威势。经过两年的闯『荡』,李畅的身上已经有了那种不怒自威的仪态,还有一股煞气,那是装作不出来的,只有经过生死的考验才能拥有。李畅平常的时候有意低调行事,并有意地掩饰了自己身上的气势,所以看不出来,此刻在谭文武面前不加掩饰,并且由于身有异能,精神力也是惊人的强大,稍一展放,自然威势『逼』人。 谭文武没想到运腾集团还有这样的人,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难道是新来的?看他和叶子的关系也不是新相识。 不说谭文武暗自揣摩李畅的来历,双方介绍完后,就开始合同的谈判。主要的条款一条条过,由于前面的工作做得到位,这些条款都没有太大的争议。 普通条款的谈判没有谭文武和叶子多少事,只要带着耳朵来就行了,谭文武感觉到手机振动起来,打开看了看,脸『色』微变,站起身来轻轻推开椅子走了出去,谭震见状也赶忙跟了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谭文武低声呵斥道。如果是在家里,他老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谭震点点头又低下了头,别看他在外面飞扬跋扈,在他老子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刚才在会议室,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把这个事告诉老爸为好,关系到公司的大事,他不敢隐瞒,所以给谭文武发了个短信,简单地说了他与李畅的冲突。此时他把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谭文武,不敢有一点偏颇。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谭文武气得脸『色』发青。从下午的会议,从叶子对李畅的态度,谭文武已经看出了李畅的地位,他对叶子的影响力绝对不小。儿子现在得罪了他,居然还讹诈了五千块钱。真不知道谭震要这么多钱干吗,自己平常给他的零花钱也不少啊。 现在正是谈判的关键时候,不宜把这种事挑明,眼下只有先看李畅在谈判中的态度再见机行事,这个结总是要解开的,不让对以后的合作不利。但是现在也不宜软下来,失了气势,谈判会吃亏。 谈判很快就进入了价格条款,也是整个合同中最为关键的条款,当大家你好我好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时,李畅『插』话了。 “关于这个价格,甲乙双方事先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本着互相体谅、互相理解的态度,双方的差距进一步缩小,这才有了今天的高层会谈。今天的会谈本来是要一锤子定音的,不过我看了这个价格表,有几个疑虑。纯属个人意见,还没来得及跟叶董事长沟通。” 终于来了!谭文武用铅笔轻轻扣着自己的手心,对李畅的评价低了几分。如果只是因为与谭震的个人冲突,这个李畅就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上发难,拿公司的大事来做文章,谭文武会看不起他。公是公,私是私,谭文武在这方面分得很清楚。 不过,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李畅的论据非常地充分,词锋犀利,招招击在谭文武的软肋上。如果要按照李畅的想法行事,宇翔机电要减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谭文武这边的人开始反驳,不过反驳的声音太软弱,太牵强了,宇翔机电市场部的人员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事先双方都关照好了,回扣多少,给两位老板让步的余地有多大都达成了协议。双方首脑对这个价格也基本上认可了。功夫在诗外,许多事情都是在谈判桌外谈成的。到了谈判桌上,只是一个形式。所以,宇翔机电的市场部准备非常不足。老实说,这个合同宇翔机电是占了便宜的,价格对乙方有利。现在经李畅这么一搅和,事情发生了变化,谈判的主动权一下子掌握在李畅的手里。 李畅现在不仅仅得罪了乙方公司,居然还受到了双方高管的一致鄙视,除了真正的首脑人物。 李畅对这个行当本来也是不清楚的,然而他认识欧阳楚,欧阳家的大小姐。李畅曾经偶然从欧阳楚嘴里知道,天兴集团也经销与谭文武的宇翔公司类似的产品。听得它可用于电源,李畅就留上了心,刚才在办公室给欧阳楚打电话调查了一通,欧阳楚告诉他的不是网上虚头巴脑的报价,是实价。李畅对比一下,心里就有了底,这个价格,乙方占了太多的便宜。 由于价格上突然提出的颠覆『性』的变化,合同谈判继续不下去了。叶子和谭文武约定让双方市场部的人员核定价格,择日再谈。 ------------ 第88节、人事危机(一) 第88节、人事危机(一) 在价格这个问题上,叶子不是很熟悉行情,听下面的人说从多少多少报价砍到多少多少,已经砍了多少幅度,叶子就认为他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经达到了初步的目的,就是按这个价格,对运腾的产品来说,只不过多一点成本,减少一点利润,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对于李畅的意见,叶子是一贯坚决支持的,即使在会议上还没有想通,叶子也是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散会后,叶子本来准备了晚宴用来庆贺合同的签署,不过现在用不上了,谭文武经此一事,也没有心情留下来用餐。叶子客套了两句,没有强留,两人把谭文武送到公司门口。谭文武临上车的时候犹豫了一会,把李畅拉到一边,低声说:“李总,我为了中午的事情向你道歉,谭震他太不懂事了。”说完,命令在身边垂立的谭震:“还不快向李总道歉!” “对不起,中午的事是我不对,请您原谅。”谭震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畅连忙扶起谭震:“算了,一点小误会,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关于我们的合作,我们还是就事论事,我相信我们双方都不会把一点私下的误会带到工作中来的。” 谭震递给李畅一个厚厚的信封,正是李畅中午给他的,现在物归原主了。李畅也不客气地收下了,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嘛。不过,李畅也没再提干洗费什么的,如果再提这事,就是臊人的脸皮了。 回办公室的时候,叶子好奇地问:“谭老头找你说什么,神神秘秘的,还给你一个厚厚的信封。不会当着我的面来给你行贿吧?” “还不是为了他儿子的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谭震?他怎么了?” 李畅把中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子,把叶子也气得够呛:“这个家伙太不象话了,仗着家里有点钱有点势就胡作非为,你也真是的,还给他什么钱?一巴掌把他拍到大西洋那边去。让他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会告诉我你连他也打不过吧,那样我会很鄙视你的。” “教训他一顿很简单,三拳两脚把他收拾了也不成问题。我担心他会把报复施加到阿昌身上,人要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蠢事干不出来。阿昌太弱了,到时吃了亏后悔就晚了。消财免灾算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还有他老头子,更没想到我们两个公司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居然他是这样的人,我们不和宇翔公司合作了。”叶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算了,公是公,私是私,他老头子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我看了这个公司的材料,除了价格上的问题外,其它合作条款还是合理的。宇翔也应该是一个合格的供应商,只要价格合适,合作还是可以继续下去。不过,价格上的事情你要查一查,这不仅仅是工作的疏漏,可能还会有吃回扣的事情。本来我想在这些部门,接受点乙方的好处是免不了的,水至清则无鱼,环境如此。吃点请,收点礼品,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次他们太过分了。你知道吗,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利润空间就被他们吞没了,好几百万呢!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会货比三家,天兴集团也是一家比较有名的供应商。” 叶子一听这事,眉『毛』上拧成了一条黑线。市场部肯定要整顿,但不能大动干戈,这么大的一个合同,不是市场部一个人能够搞定的,说不定市场部从高管到职员都参与了这件事情。 要在市场部有所动作之前,找到处理危机的方法。 还没等叶子找到办法,几张辞职信已经送到了叶子的案头。 信的内容很简单,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李畅。称由于他的不信任,在言谈中有影『射』市场部收受贿赂、玩忽职守的嫌疑,市场部负责和参与这项合同谈判的员工觉得受到了侮辱,决定以辞职来表达自己的清白,并且保留起诉李畅的权力。 这几封辞职信中,有市场部的副部长,这个项目的主管,还有几个员工。 叶子把辞职信递给李畅,李畅苦笑了起来,刚答应叶子每周来公司一次,今天还是第一天来,就惹出如此大的麻烦,自己看来要被人称呼麻烦先生了。 “李畅,没什么担心的。即使公司跨了,我也会支持你。对我来说,没有你,这家公司早就不是我的了。何况这种事情,若任其泛滥,公司将被这些蛀虫搞垮。哼,给我将这一军,我马上报警,告他们索贿受贿。” “叶子,这个电话不能打,这一切都是怀疑,我们没有一点证据。他们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将你一军的。他们吃定你不敢准许他们辞职,怕公司的业务受到影响。不过从这些辞职信也可以看出,他们心虚了,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做,怎么如此敏感?我在下午的会议上没有一个词有影『射』的意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既然这样,我们就与他们斗一斗。看看这些人有多大的能耐?这个事我来做恶人。你去把写了辞职信的人一个一个叫来,我与他们谈谈。叫他们都不要走,一个小时后来找我吧。” 公司还有好几个副总,此刻只有一个副总在家,也是负责这个合同谈判的高管。人事和财物一直由叶子负责,而李畅只是个挂名的副总经理,以前李畅只愿意做董事的,这个副总还是临时加的职务,为了方便李畅的行事。 李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最为艰苦的谈话,也将是一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他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进来的是市场部的副部长,叫李青峰。 “叶子董事长委托我全权处理此事。”李畅开门见山地说。 李青峰怨毒地看了李畅一眼,冷笑了一下说:“我在辞职信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我和我的同时都觉得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辛辛苦苦地工作却换来了这样的评价。李总没有与市场部任何人商量就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对合同价格发表颠覆『性』的言论,并隐含地对市场部进行了不公的指责,诋毁了市场部的工作成绩。鉴于此,我们觉得运腾公司在工作方式、企业形象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偏差,已经不值得我们为之忠心耿耿地工作,所以,我们决定辞职。我就是所有递交辞职信的全体员工的代表,他们不会与你面谈,全权委托我来处理此事。” 李畅面无表情地听着李青峰的一段外交辞令般的演说,这段话他们应该是早就在琢磨了。如果是李青峰的现场发挥,那他的口才还是不错。 李畅见李青峰坐到了沙发上,不再说话,李畅等了几秒钟才开口说:“李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一般在公开和正式场合,公司上下都是称呼李副部长,如果是私下的场合,没有部长在场的时候,也有人称呼他李部长。即使那些合作伙伴,也是称呼李部长,在中国,官衔的称呼是非常讲究的事情,李畅一开口没有称呼李青峰的官职,而是称呼李先生,就已经暗示了李畅的决心。 “嘴长在你的脸上,想问什么是你的权力,回不回答是我的权力。”李青峰听到李畅的第一句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嘴上依然是很拽的语气。 “你工作多少年了?”李畅问。 “十五年了。”李青峰想了想,这里好像没有什么陷阱,于是平静地回答。 “老职工了,在市场部呢?” “我一来公司就是在市场部工作。” “做副部长有多长时间了。” “十年。” “已经有多年的中层领导的工作经验了。”李畅好像盖棺定论地说,“你对国内的市场情况应该是非常熟悉吧,至少比我这个新丁熟悉。” “所以我才奇怪你这个门外汉也敢在会上发表那种耸人听闻的言论。” “耸人听闻吗?我怎么不觉得?”李畅嘴角似笑非笑地扯了扯,“难道你对这个高出正常价格百分之二十的合同没有什么解释吗?”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现在市场变化那么大,材料的价格也是一天一个样,品质、品牌、技术指标、供货周期、运输、生产能力、售后服务都是影响价格的因素。比你刚才报价还要便宜的也有,小作坊生产的东西,你敢买吗?我们进行外协外购,不能仅仅看价格,而是要看价格里面隐含的其它因素。”李青峰最后几句话完全是用教训的口气说的。 “承蒙指教。你觉得天兴集团在品质、品牌、技术指标、供货周期、运输、生产能力、售后服务哪个方面比宇翔公司要差呢?” 李青峰窒了一下,说:“天兴集团是大公司,在品质、品牌等方面并不差,但是供货周期没有保障。” “你与他们接触过了吗?是他们自己说的还是你的猜测?” “以前有过合作,大公司脾气大,供货周期的确没有保证。不信你可以去问叶子董事长。” “以前是多久?” “两年以前。”李青峰停顿了好一会才回答,感觉到李畅的压力,李青峰开始谨慎起来。 李畅想了想,那还是叶清羽在位的时候,那是选择天兴作为供应商,应该有他的考虑。 “可是,两年之后还跟以前一样吗?两年之前是卖方市场,现在是买方市场,两年之前只有有限的几个厂家,两年之后已经发展到十几家,准确地说,公司合格的供应商有十四家。两年之前是供不应求,两年之后是供过于求。我记得这个合格供应商名录是给市场部人员人『『宝 书 网』』。我还记得,你的尊姓大名好像在编撰者清单上能找到。你现在还确认天兴集团的供货周期会有问题吗?” “我……确认。”李青峰的语气已经不那么自信了。 “确……认?”李畅的语气有点怪怪的,“好吧,你说确认就确认吧。再问一个问题,你妻子在哪里工作?” 李青峰觉得这个问题弯转得太大:“我老婆在哪里工作与这事有关吗?” “好吧,你不回答,我来回答你。你妻子叫周雅云,是一个小学的老师,教数学。儿子正在读初中,你的父母都已经退休在家,退休前都是xx机械厂的工人,你的岳父母都是中学教师,现已经去世,你有一个弟弟,在『政府』部门工作,一个妹妹在公司打工。” 李青峰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李畅说:“好啊,你居然在后面调查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只是想替你算算账。”李畅打开一个本子,“李青峰,银行存款人民币一千二百万元,美元二十五万元,住房三套,其中别墅一套。车子两辆,一辆奥迪a6,一辆别克君威。” 李畅合上本子,笑笑道:“李先生,你很有钱啊。” “我有钱关你什么事?我一不偷,二不抢,都是合理合法挣来的。” “合理合法?拿我来算算你的合理合法。你从进入公司以来,所有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三百万左右,这在公司财务部有充分的证据。三百万,能买得起这套别墅吗?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买彩票中奖了,或者炒股买期货赚的钱,这样的理由太老套。想点新鲜的。如果是买彩票,怎么也得连中好几个五百万吧,你这样的幸运儿在彩票管理中心应该有你的大名。如果是炒股买期货,总得有交易清单吧。千万不要跟我说有海外亲戚什么的,现在已经不怎么吃香了。” 李青峰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抛开巨额资产来源不明这个话题,我们换个话题。”李畅轻易地就把一个帽子给李青峰戴上了。“听说你很怕你妻子,是一个典型的气管炎。难得,难得。” ------------ 第89节、人事危机(二) 第89节、人事危机(二)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青峰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李畅面前,“不要提我老婆。我老婆与这事没关系。” “你妻子是与这事没关系。可是,她与另外几个女人有关系。” 李畅这句话像一个炸雷一样,把李青峰炸得魂不附体、七窍冒烟。 李畅前面的信息和数据通过他的关系很容易就得到了,李青峰的家庭关系在档案中都有,一查就知道了,不动产和银行存款,通过安全部的关系很容易查到。不过,关于李青峰的几个女人的事情就是瞎蒙了。自打李青峰一进来,从他那张酒『色』过度的脸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没有少过女人,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从来不缺乏人请客。现在的请客已经不仅仅是吃点饭,喝点酒,歌厅、洗浴是经常『性』的节目。像李青峰这样不缺钱的人,外面有几个女人也很正常。 李畅一见李青峰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诈对了。对于这场谈话,他做了充分的准备,通过自己的关系,先弄到确凿可靠的信息,并且有意把证据确凿的信息和数据放在前面抛出来,先给李青峰一个下马威,当李青峰已经震惊于对方对自己底细的了解,穷于应付时,李畅突然诈他一下,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些故事很好听,要不要我来一段评书表演。”李畅很平静地说。现在若真的要李畅说些什么,他也是两眼一『摸』黑,不过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调查出来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有前面的真实铺底,李畅相信李青峰也没有这个胆子,拉不下这个脸面让李畅复述他的风流韵事。 “还是回到沙发上去吧。我们慢慢谈,现在有的就是时间。”李畅的语气变得更加权威。经过这双重打击,李畅不相信李青峰还顶得住。 不过,李畅也有估计错误的时候,当他以为李青峰会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痛哭流涕地坦白自己的罪行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李青峰挥舞着拳头扑了上来:“妈的,我要杀了你!” 居然要和我动手?李畅觉得这个场面很讽刺。不过,李畅觉得这人倒是还剩下一个优点,怕老婆。看来他的妻子就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既然怕老婆怕得这样要命,为什么还要出去沾花惹草呢? 在这间办公室里是不会发生什么打架斗殴事件的,至少在李畅和李青峰之间不会。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李畅轻松地接住了李青峰的拳头,微一用力,把他推了开去。李青峰脚下支撑不住,连退几步,正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文的不行,武的也没有占上风,李青峰完全跨了下来。他没想到自信满满地来到这个办公室,以为对付一个粗出茅庐的小家伙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个家伙可能就是仗着长辈的余荫,才坐到了副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即使在这个位置上,他也没有做什么实事,挂个名而已,虽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天兴集团,也有可能是市场部一些嫉妒自己的人告的状吧。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摆平这个小屁孩还不是轻松的事情。实在不行,吓唬他几句,可能就没有主张了。 没想到李青峰吓唬李畅的大业没有完成,反而被对方吓得不轻。此刻李青峰恨不得自己带了一把枪,掏出枪来对准这个家伙的脑袋就是一枪。李青峰愣愣地盯着李畅的脑袋,好像在估『摸』从哪里下手。同时,李青峰的大脑里已经闪现出一个令人兴奋激动的画面,他拿着一把五四手枪,把冰凉的、黑漆漆的枪管顶在这个家伙的脑门上,并且还是学着发仔的样子,潇洒地问:“让人用枪指着脑袋是什么感觉?“ 李青峰高兴地幻想着看着李畅跪在面前求自己,央告自己放过他的样子。李青峰很兴奋,他肯定会求自己,无论是谁,被一把枪顶住脑袋总不会有太好的感受。 李畅见李青峰脸上『露』出呆傻的笑容,心想这个家伙不会被吓出神经病来吧。李畅威严地咳嗽,清了一下嗓子。 李青峰从幻想中惊醒过来,才知道苦难还没有过去,光明却远远的够不着手。好像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时候,可是第一缕曙光却遥遥无期。 “你想怎么办?“李青峰双手擦了擦僵硬的脸颊,无力地说。 “错了,应该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李畅冷冷地说。 李青峰陷入了沉默,李畅也不催促他,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我认栽了。我承认,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李青峰抬起头来。 “你是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呢,还是把别人当作了白痴,你一个人能做得了这些事吗?”李畅挖了个陷阱给李青峰跳。 “都是我做的,与别人无关。” “别人?这个别人是谁?” 解决了李青峰,他手下的人都用不着谈话了。李畅来到叶子的办公室,叶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见李畅就站起身来。 “怎么样?”叶子急切地问。 “事情解决了。李青峰完全承认了。”李畅有点疲累地坐到沙发上,他是心累。人世间这种事情太多了,他知道以后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这种事情。面对明处暗处的敌人,他不会有任何负担,可是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他既痛恨又痛心。 “妈的!”叶子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砸,就往大门冲去。从来不说脏话的叶子也忍不住口吐粗言。 “站住!”李畅喊了一声,叶子已推开门,闻声停了下来,转过身。 “事情还不怎么简单。你过来,我跟你细说说。这个事情处理不好,运腾公司又一次面临着高层人事的地震,对公司的业绩将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莫非,还有更高一层的人物参加?”叶子走到李畅身边坐下。 “他一个小小的市场部副部长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吗?这个合同涉及的金额不小,必须经过主管市场部的丁副总许可才能报到你这里。这个丁副总莫非也瞎了,聋了?李青峰说,他的每一笔回扣,都要送给丁副总相当的比例。我现在还无法断言其中真假,因为也不排除李青峰『乱』咬人。” “市场部罗部长呢?” “他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市场部一向分成两派,罗部长和李青峰一向不和,他不会参与李青峰的事情,李青峰仗着有丁副总撑腰,也不把罗部长放在眼里。但是,市场部这滩混水,不清理也是不行了。叶子,丁副总有什么背景吗?” “他倒是没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只是市场方面一向由他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担一点干系。”叶子说。 “李青峰为了择清自己,把丁晓供出来了。” 叶子按了一下桌上的铃,漂亮的女秘书闻声进来,叶子吩咐说:“让丁副总过来见我。” 秘书答应了一声,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出去了,不一会儿,秘书仍然一个人进来,叶子询问地看着秘书。 “丁副总出去了。”秘书说。 “出去了?”叶子马上拿起电话拨打丁晓的手机。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里传来柔和的女声。 叶子恨恨地把话筒往电话机上一摔,秘书吓得一哆嗦,心想这个年轻帅气、平易近人的老总今天吃火『药』了,好大的火气! “把李青峰叫来。”叶子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秘书这次是一溜小跑出去了,万一又让李青峰走了,估计这个帅哥老板就会直接炒了自己鱿鱼。 秘书根本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李青峰的办公室大门,一进门就嚷嚷:“李副部长,老板叫你过去,快点!老板发脾气了。” 屋里空无一人。 办公室结构很简单,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秘书四下看了看,『迷』『惑』地转身出来。正在这时,凛冽的晚风从敞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动了窗帘呼呼作响,秘书打了个寒战,咒骂了李青峰一句:“不知死哪里去了,连窗户也不关。”说罢,走到窗前关窗。 好像是冥冥中的暗示,秘书在窗前探了一下头,发现下面有人在呼喊什么,在明亮的路灯下,躺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秘书激灵了一下,马上跑了出去,没有去叶子办公室,而是径直朝电梯走去。她知道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先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去给老板汇报。 漂亮的女秘书很快就知道了结果,一个差点使她尖叫起来的结果。那个讨厌的李副部长、猥琐的李副部长变得更加讨厌猥琐了,并且还多了一种情绪,恐怖。而那一滩鲜红的血,更是加深了这种情绪。 秘书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打了叶子的电话,几乎是刚接通,那边就接听了:“怎么去这么久,李青峰呢?” “董……董事长,您下楼来好吗?李……李副部长死……了!” “死了!?你开什么玩笑!”电话里是叶子勃然大怒的声音。 “真的,他现在就躺在楼下面。董事长,求您了,您快点来吧,吓死我了。”秘书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不到三分钟,秘书就看见叶子和李畅急奔了过来,秘书犹如寒窑苦守的王宝钏见到了薛仁贵,激动万分,她比王宝钏强些,还能认识面前男人是亲爱的帅哥老板,一下子扑到叶子的怀里哭泣起来。 叶子尴尬地推开女秘书,把视线投到地上的躯体。虽然是侧卧着,看不到脸,叶子还是认出了那是曾经的市场部副部长李青峰。 李畅围着尸体转了几圈,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已经得出了判断。 “跳楼死亡。打电话报警吧。”李畅说。 半个小时后,三辆警车拉着警笛冲了过来,跳下了一堆警察,问清情况后,警察们分工合作,一部分去勘查现场,一部分找叶子、李畅和女秘书问话。一个小时后,初步结论出来了,李青峰属于『自杀』身亡。更进一步的正式结论,还要等警察痕检的结果。 令叶子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丁晓居然又回到了公司。问及为什么提前离开的时候,丁晓回答,有一个客户约他,这是他负责的工作,所以就赴约了。问及为什么关机,丁晓回答手机没电了,答案滴水不漏。 李青峰已死,任何牵扯到丁晓的问题已经没有了任何证据。但是当李畅和叶子决定辞退丁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经过两年的经营,整个市场关系都掌握在丁晓这一系的人手里,丁晓一走,李青峰一死,整个市场部基本上塌了下来。 李畅当初使计『逼』迫李青峰供出了所作的事情,本来也没想把他送进派出所,只不过要借机让李青峰把他掌握的市场渠道交出来,并通过他挖出公司高层的蛀虫,以此作为公司不追究他的交换。 用对付李青峰的那一招对付丁晓似乎不灵了,这家伙居然如此小心,银行的存款不超过百万,住房也很一般,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真不知他把这么多钱藏哪里去了。 到了下午,丁晓的辞职信也交到了叶子的手里。丁晓在信里说得很客气,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已经不能胜任这个职位,故而辞职。而对于所发生的事情,则只字未提。 李畅才明白,原来丁晓已经都准备好了,上午来公司只不过是打探消息,观察形势。 同时,一股谣言在公司里开始传了起来,李畅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逼』死了市场部副部长,还有一种说法是,李畅因为和李青峰分赃不均,想利用职权欺压李青峰,所以在合同谈判会上突然发难,给李青峰难看。更加荒谬的谣言是,李青峰的老婆红杏出墙,李畅和李青峰的老婆有染,李青峰受不了这个侮辱,所以跳楼『自杀』。 谣言传得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传到了秘书的耳朵里,秘书传到叶子的耳朵里。等叶子告诉告诉李畅时,谣言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公司。 叶子无助地发现,自己对公司的控制力已经几乎降到了冰点。 “没关系,我反正不参与公司的日常经营,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过,市场部的整顿是势在必行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该辞退的辞退,触犯刑法的就报警,一点也不能手软,同时也是给其他观望的人一个下马威。杀鸡给猴看,我倒想看看,谁来当这只鸡。我就不信,其他人都像丁晓那样,能把事情做得密不透风,我已经让保安把市场部所有的资料,财务部所有的帐本都封存起来了,去外面聘请权威的审计公司对帐目、合同进行审计。至于丁晓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不会放过他的。客户方面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产品质量有保证,价格合适,还怕没有客户吗?换个角度想想,这场变故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拔除了这颗毒瘤,只会使公司的发展更加健康。经过了这场危机,叶子,我觉得你应该加强公司的控制力了。”李畅说。 审计公司的进驻和对市场部的整顿行动,马上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公司的中层干部和职员看到了叶子和李畅的决心,叶子在中层干部会上发表了措辞严厉的讲话,谁要是在散步谣言,一经发现,立刻辞退,决不宽恕。人们害怕事情波及到自己身上,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谣言很快地就平息了,散布几句损人不利己的谣言,把工作也搞丢了,绝对不值得。现在工作难找,像运腾公司效益这么好的公司更是难找。要丢弃这份不错的工作,没有几个人能下这个决心。 市场部的整顿工作经历两个星期之久,终于结束了,经过审计公司的审计,发现了不少的问题,叶子思考再三,还是选择了报警,警察抓走了两个问题比较严重的员工,证据确凿,这两个人估计要吃几年牢饭了。另外还有三个认错态度比较好的,在退赔了公司的损失后,写出检查,作为交换,公司不报警,他们辞职。 迫于压力,谣言虽然不传播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心存疑虑,但是这些人的事情一查出来之后,那纷传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 位置空了出来,不愁没有人去填充。公司里想进市场部的大有人在,通过猎头公司,招聘了一个高管接替丁晓的位置,同时从公司和人才市场,补充了市场人员,重新建立了市场部。 通过这个事件,公司发现了管理上存在的问题,叶子按照李畅的建议,从社会上请来了管理咨询公司,对公司的管理进行诊断下『药』,对公司的管理制度进行了梳理,加强了制度建设,同时,在奖和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实行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 李畅发现以前的担心有点过虑了。 至于丁晓,李畅不会放过他的。他有点好奇,丁晓是采用什么办法让李青峰居然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也要保住丁晓。 ------------ 第90节、闻讯的记者 第90节、闻讯的记者 医院传来消息,让李畅赶紧过去一趟。电话是傅教授亲自打过来的,他这时也正在医院。一听傅教授那充满着喜悦的声音,李畅差不多能看见他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 这段时间李畅忙着学校和运腾公司的事情,有一个星期没有去医院。按照『药』物疗程,朱珠母亲应该完全痊愈了。 李畅赶到医院,就看见赵海军正在医院大门焦急地等待着,看见李畅,急忙迎了上来:“董事长,他们都在会议室,我怕你不知道地方,特意在这里等你。” “会议室?不在病房里?” 赵海军知道李畅的疑『惑』,忙解释道:“不知道记者从哪里知道了消息,有好几个媒体的记者都过来了。病房太小,人太多也不利于患者的康复,所以傅教授和医院院长决定把地方转移到会议室,也顺便在那里召开一个临时的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李畅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赵海军问。 “现在『药』物的批量生产还没有解决,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一捅到媒体,就没有消停了。唉,我不是反对宣传,这个机会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有一个问题你要注意,这件事公之于众后,肯定会招致不少的置疑甚至还有攻击,这些置疑有些是善意的,肯定会有人对畅舒公司会取得如此大的划时代的突破表示怀疑,也不排除有恶意的,少数早就打出中医治疗癌症广告的医院,肯定会因为病人的减少、收入的降低而攻击运腾公司产品的疗效,甚至,可能连朱珠母亲都会被他们看成是我们的托,所以你要小心对待,不要让朱珠的母亲卷入这场漩涡。给你一个原则,对于那些攻击的、置疑的言论,不要解释,不要反驳,他们说累了,也就没劲了,病人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治愈了一定数量的病人,这些置疑、攻击都会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不要打广告,病人之间的言传身教就是我们最好的广告。你去会议室吧,我不去了,我去病房看看朱珠母亲。” 李畅来到朱珠母亲的病房,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朱珠和她母亲说话的声音。李畅正想敲门,突然听见朱珠母亲有一句话提到了他的名字,就停了下来。 “朱珠,李畅这孩子对你,对我们一家这么好,我们怎么才能报答他的恩情啊。”朱珠母亲叹了口气,“要不是李畅给钱让我在北京治疗,把我的命吊了一年,又开发出抗癌『药』,彻底把癌症断了根,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代了。” “妈,你别多想。这么大的恩情我们这辈子是没有机会报了,下辈子做女儿的再当牛当马当丫鬟去报答他吧。”这是朱珠有点落寞的声音。 “丫头,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心思,不过,你自己得把握住,人家李先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听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那个女孩子人也挺不错的,你可不能做过头的事情,让他们以后来怨恨你。那你不是报恩,而是恩将仇报了。” “妈!你说的什么啊!”朱珠娇嗔的声音带出许多幽怨,“妈,我这辈子谁都不嫁,我就陪着妈过日子。我们以后就在北京生活,哪里也不去了,老家也不回了。我在酒吧有一份工作,李畅给的钱买了房子后还剩下不少,我再攒点钱,到时年龄大了,酒吧工作不做了,就买个门脸,做个小买卖,够我们一家三口吃饭了。” “朱珠,你妈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知足了,只是你,年纪轻轻的,后面的路还很长,也不要太死心眼,碰见合适的,也不要犹豫。你别打断我,我今天情绪非常好,精神也不错,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我们娘儿俩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说实话,我的女儿这样漂亮,倒是不怕没有人追求,但要碰到李先生那样好的可能就难了。朱珠,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结婚生子的,不然你这一生就不完整,爱情这个东西,你们这个年龄的理解和我们的理解就不一样了,这可能就是代沟吧,在生活中,比爱情重要的东西也很多,人降生到这个世上,就是来体验重重苦难幸福的,而婚姻,是种种体验中最重要的一种体验,所以,如果碰见合适的,就把你自己嫁了吧。等你有了孩子,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我看你们酒吧里,那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就很喜欢你嘛。” “曾经沧海……”朱珠刚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然后李畅听见断断续续的轻微的抽泣声,很短,然后就是朱珠用纸巾擤鼻涕的声音。 李畅尴尬地正要转身走开,护士长走了过来,看见李畅,热情地打招呼:“李董事长,你来了。进去吧,她们都在里面呢。” 李畅点点头,问了声好,然后敲响了门。 朱珠听见外面护士长招呼李畅,又听见李畅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取过湿『毛』巾在脸上擦了一下,特别小心地拭了一下眼睛。对母亲嗔怪地低声说:“妈,你看你,又把我逗哭了。” 李畅推门进去,用夸张的声调说:“阿姨气『色』很好啊。” 朱珠脸上带了点笑意说:“李畅,你没看见刚才的情况,病房里都挤满了人,来了好多记者,提着短枪大炮的,对准妈妈就是一通猛拍。还问了好多的问题,搞得妈妈都不知道回答谁才好,只是笑。” “看来阿姨的病全好了,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妈妈体内的癌细胞全部消失了,直呼奇迹奇迹,还说这个『药』物的发明人绝对可以获得诺贝尔奖。” “医生说,我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朱珠母亲补充道。 “那太好了。”李畅故作兴奋地说道。 好像是一霎那间,也好像是一种默契,三人突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房间里一下子静默了下来。李畅有点不安的轻咳了两下:“哎。” 朱珠的哎也几乎与李畅同时说出来,两人又同时住了嘴,然后又几乎同时说:“你先说。” 朱珠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走到床头柜边,拿起一个橘子,掰开了,去了皮,撕下几瓣递给李畅。 正在这时,医生走了进来,他是听见护士长的通报,得知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来病房了,忙过来探望。 朱珠母亲的主治医生已经去会议室参加记者招待会了,这个医生是主治医生的助手,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对发明这种抗癌『药』物的李畅董事长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李畅来的时候,他因为有事,好几次都错过了与李畅见面的机会。这次听说李畅在病房,急忙追了过来。 年轻的医生走进病房,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与患者的女儿笑语晏晏,有点失望,没想到紧赶慢赶地过来,还是让李先生走了。不知道病房里的这个家伙是谁,好像与患者很熟的样子。 “你是谁?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病人要休息,请你出去吧。”医生见病人漂亮的女儿与这个年轻男人很亲洽的样子,略带点醋意说。 李畅转过身来,伸出手:“你是肿瘤科的医生?你好,我是李畅,来看看我的第一个病人。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李畅?这人就是李畅?这么年轻,这么普通。怎么可能呢!能做出如此杰出贡献的人,怎么也得是头发花白的老学者了吧,或者是仙风道骨的老中医。怎么可能是这种在街上一竿子打下去,可以打上十几个的普通人? 还没等年轻的医生把自己的怀疑表达出来,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傅教授和医院院长。 傅教授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嘴角笑得都合不拢了,对李畅说:“李畅,你怎么不去记者招待会,真热闹。多年的心血能有这个成果,总算了结了一桩心愿,我今天开心极了,晚上我请客,院长,李畅,都参加,还有你,大夫。在场的都要去。” 这人真的是李畅?年轻的医生感觉大脑有点缺氧,李畅他不认识,但是大名鼎鼎的傅教授他是认识的。从他嘴里得到证实,医生想不相信都不行了,他有点后悔自己刚进来莫名其妙的那几句话,得罪了这个在他心里面已经像神一样的人。 “去哪里吃饭?不会还去成都小吃店吧。”李畅有意给傅教授上眼『药』。 “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你真会造谣,还会加上一个‘还’字,我什么时候请过你们去成都小吃了?”傅教授争辩道。 “哦,是我记错了。”李畅拍拍额头,“傅教授连成都小吃店都没有请我们去过。真开心,今天总算破例了。难得难得。” “李畅,你要气死我啊!”傅教授有点着急,这个老书呆子根本没有发现李畅是在逗他。 李畅偷偷地对院长说:“今天非得要把他这个月的工资诈出来请客。” 在大家的哄笑中,傅教授掏出钱包装模作样地数里面的现金,李畅手疾『『宝 书 网』』,从傅教授手里一下子抢过钱包,李畅是何等身手,以他的功力如果去做小偷,那些所谓的神偷一个个都要羞愧得下岗再就业。此事客串一下,傅教授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手上一松,钱包就已经易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李畅翻了翻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晃了晃:“报告大家,钱包里现金只有三四百元,看清楚了,这里还有银行卡。看来咱们今晚不能去小地方,现金不够啊,只能刷卡消费,高档的酒店才能刷卡消费吧。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都明白李畅的意思,齐声附和。傅教授表面上跟着李畅厮闹,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今晚李畅就是要去王府,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了。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李畅才是第一大功臣。 一个人推开房门探头探脑,年轻医生走过去把来人推了出去,冷冷地训斥道:“你找谁?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年轻医生正在为朱珠郁闷,他自恃少年英俊,名牌大学毕业,在医院里有许多护士妹妹成天对他发出秋天的菠菜,而这个朱珠却把秋天的菠菜藏了起来,只给他看看冬天的大白菜。他来了多次,这个美丽的姑娘都没怎么对他开笑脸,今天这个李畅来了,朱珠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喜悦使得她像一只快乐的云雀,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思。 也不是说年轻医生就爱上了朱珠,只不过男人的心理,一个漂亮姑娘成天在你身边,但是却对你不假辞『色』,会感觉到很失败。他现在知道了李畅的身份,不敢对李畅甩脸子了,此刻这个替死鬼正好撞到他枪口上。 “我是xxxx报的记者,听说你们医治好了一个胃癌患者,我想采访一下医院的院长和患者的主治医生,还有患者。”记者先生的头上已变成了地中海,眼神却有点居高临下,做无冕之王太久了,感觉那顶王冠已经能够伸手够着,他就像一个天才的修真者,真实的力量还很弱小,也许见多识广吧,而心神的修为比实力高了不少,自我感觉比一个国王也差不多了,其实他真的应该戴一顶帽子的。 有两大原因造成了年轻医生对这个倒霉鬼的仇视,一个原因是年轻的医生满肚子的郁闷想找一个发泄的地方,如果手里有杯子,这个杯子早就粉身碎骨了,而这个倒霉的记者就成了医生手里的杯子。另一个原因是,这个年轻医生最讨厌记者,他总觉得记者就是耍弄着笔杆子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的人。 “记者?记者有什么了不起。病人需要休息。”医生把记者推开了。 “你们怎么这个态度?你们院长是谁?我认识卫生部长,今天晚上我要和卫生部长吃饭,小心我给你告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记者没有吹牛,他今晚真的要与卫生部长吃饭,原来卫生部要在酒店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会后有招待餐,而部长也的确要在这个酒店就餐,虽然他们没在一张桌子上,可是吃饭的地方相隔也不大远,曲线距离也就百十来米吧。记者先生也的确认识卫生部长,只不过卫生部长认不认识他就难说了。 “你认识卫生部长?我还认识国家『主席』呢!”医生更没好气了,“去去去,这是病房,闲人免入。记者招待会在会议室,已经召开了,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记者一听,赶忙堆下笑脸,傲慢只能对敬畏傲慢的人有效,当傲慢不起作用时,笑脸总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大夫,会议室怎么去?”记者招待会已经召开了,万一去晚了,今天回去拿什么交差? 年轻医生打发走了前倨后恭的记者,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自鸣得意了一下,回到病房。 “是谁来了?”院长问。 “一个记者。我打发他走了。”年轻医生说。 “这些记者真的无孔不入,刚批发地送走一批,又来了一个。还是转移病房吧,院长,还得麻烦你跟医生和护士说一下,患者的病房不能透『露』出去,要不然一天就没有安宁了。”李畅说。 院长交代医生去落实此事。医生刚刚打开门,那个地中海记者也不探头探脑了,知道机不可失这个道理,借这个缝赶紧挤了进来。 地中海眼尖,知道屋里这几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先把记者证掏了出来,做了自我介绍,态度恭敬多了。在说到x报社的时候,语气里还是透着几许骄傲,只要是名人,或者大不大,小不小的人物,都不敢得罪记者。人物太大了,人家根本就不『尿』你,只要他们愿意,你写的东西根本就上不了报,而人物太小了,比如市井之辈,屠狗杀猪之流,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在报纸上写些什么。 李畅本来以为能躲过记者,连记者招待会也没有参加就躲到病房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记者堵上了。李畅灵机一动,对朱珠说:“报社的大记者来了,我们去给他倒杯茶水来吧。” 朱珠会意,对身边的饮水机视而不见:“还得找医生要点好茶叶。”说着就和李畅往外走。 地中海很高兴,这个年轻人比那个医生有眼里见多了,还知道去斟茶倒水,可能是院长的秘书吧,跟着领导久了,知道察言观『色』。这个漂亮小姑娘也不错,知道去找点好茶叶,他们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莫非我的大名他们早就知道了? 傅教授知道李畅的『毛』病,也不阻拦他,刚才已经应付了一批记者,现在已经是游刃有余。而院长早已经摆好了拍照的架势。xx报社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这些记者的笔头下给你弄一篇咸不咸,淡不淡的报道,也会恶心死你。 ------------ 第91节、沉默 第91节、沉默 走出病房,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李畅说。 朱珠点点头。 这家医院的环境很好,住院部下面就是一个花园,一些病人在这里散步聊天,腿脚不便、身体虚弱的就坐在小车上由亲人推着出来,有儿子推着父亲的,有丈夫推着妻子的。前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扶着自己的男人走到椅子旁,掏出纸巾小心地擦拭了椅子上的灰尘,然后又把手里的棉布垫子放在椅子上,扶着男人坐下。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那对夫妻身上,让女人的恬静的笑容闪耀着一丝圣洁的光,朱珠看着那对夫妻,眼光有点痴『迷』,女人敏感地抬起头来,碰上了朱珠的目光,和善地笑笑,接着低头小心地削着手上的苹果,然后用小刀切下一小块,递到男人的嘴里。 “我好长时间没去西部牛仔了。”李畅再一次打破沉默。这种沉默让他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会发生。 朱珠似乎很享受这种沉默,她很少和李畅这样悠闲地散步,以前李畅在酒吧打工的时候,晚上送她回家,清凉的月『色』下,两人也是这样悠闲地散步,不过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得好像只有在梦中才能抓住一个片断。也许,要是再回到从前,自己也许不会再优柔寡断了吧。 “陈阳、张艳、赵基他们都还好吧。”李畅再一次没话找话,努力地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他有点后悔建议出来走走,本来是躲避面对记者的尴尬,没想到却陷入了另外一种窘迫。 “他们都挺好的,张艳还总是念叨你。当初你在的时候,她总是挤你干活,也没少挖苦你,现在你一走,她又想起了你的好处。在一起时间长了,总是有点感情的,抽空你也回去看看吧。何况这个酒吧还有你的股份,没见过你这样做老板的,整个一个撒手掌柜,陈经理要我给你捎个话,去年的分红还有今年上半年的分红都在他那里,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一趟,和他对对账,他说给你打了几次电话,总没见你过来。酒吧扩建之后,又招了一些人,我们算是老人了,陈经理给我们安上了一个领班的头衔,也比以前轻松些了。酒吧的生意不错,陈总给我们长了工资,每个月还有不少奖金。”朱珠回过神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串。 “这些时候没有人来捣『乱』吧?”李畅想起当初那个神神叨叨的郭老大。 “捣『乱』?没有,这条街都很安全。自从上次你教训了那帮人之后,就没有人来收保护费了。” “我会抽空过去看看的。现在还不行,你妈妈的胃癌好了,我的一个同学的弟弟又得了白血病,也是一种癌症,我还得想办法把这种『药』物研究出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这种『药』物上市后,经济效益是惊人的。我相信畅舒生物工程公司将来的发展比梦幻珠宝要大的多。” “女同学?”朱珠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拍自己嘴巴一下。 李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女同学。” 这话说出来,李畅也觉得自己有点残酷,如果给朱珠造成误会,那就让她误会吧,也许结果更好。李畅这话传递出两个信息,都是自己有意传递出来的,一方面是,自己给朱珠母亲治病,并没有特殊的想法,只不过是因为把她当作朋友,帮帮忙而已,你看看,自己同学的弟弟,不一样要帮忙吗?朱珠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朱珠,自己研究这种『药』,还是为了追求经济利益,朱珠用不着太感谢自己。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另一个信息,却是朱珠帮忙套出来的,你看看,我帮忙的都是些女孩子,有点花心,这样的男人不可靠。 朱珠看着李畅窘迫的样子,有点好笑,忍了忍,没有笑出声来。 李畅也有点奇怪,自己身边碰见的这两个病例,都与一个女『性』有关,并且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莫非自己骨子里有好『色』的潜质?为什么那么多男『性』朋友的病例就没有碰到呢? 李畅下意识地把朱珠和欧阳楚做了比较,他没有把朱珠和王绢做比较,也没有把欧阳楚和王绢做比较。王绢在他心目中,是不能和任何女孩子做比较的,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朱珠敏感细腻,欧阳楚粗中有细,却很聪慧,朱珠自卑怯弱,欧阳楚大方自信,朱珠柔媚,欧阳楚飒爽,两个完全不同的家世,造就出两个不一样的女孩。欧阳楚像一个公主,而朱珠就是善良的灰姑娘。 “你在想什么?”朱珠问。 “啊!没想什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还回老家吗?” “不回去了。我在这边打工还能养活他们。先攒点钱,以后再做个小买卖。在酒吧里做总是吃青春饭的,淘汰也快。陈总还说要给我们几个人一点股份,不过,我以后还想去读书。” “没……没想到在北京成家吗?”李畅感到这话问得有点艰难。 “成家?我才多大,以后再说也不迟。在大城市,三十岁结婚的女『性』也多的是。不像我们老家那里,我的姐妹都已经有孩子了。反正石磊那边的婚事已经退了,没有人『逼』着我结婚,我还不多玩几年。成家的事情我还没想。”朱珠有点生气,心想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快嫁出去,才不会给你找麻烦?带着不悦,朱珠的话听起来就有点故作的玩世不恭。 李畅想起为了生计去酒吧做三陪的马静,都是在酒吧做,朱珠就没有陷入马静那种尴尬事,也许一开始就碰上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碰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老板。人的变化,也许就在那一念之间。 两个老头老太太迎面过来,朱珠往旁边靠了靠,给他们让路,李畅感觉到朱珠柔软的身体挨近了自己,一股淡淡的处女体香传来,让李畅的心神颤动了一下。 李畅想起了一首老歌‘迟到’,如果没有王绢,自己也许会爱上这个善良的姑娘吧,可是现在,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一个人塞满了,不会容下第二个女孩子了。 不管怎样,希望你能幸福。既然你想读书,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到,也许在大学里,你真的能找到你爱的人。 在病房里,院长大人正在侃侃而谈,地中海却郁闷地发现,久等不来的茶水好像永远也不会来了。而亲爱的院长大人侃起来无休无止,从医院的建立到现在的规模,从一个只有几间诊室的小医院怎么发展成为三级甲等医院,院长的确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院长,说起医院的这些事情如数家珍,地中海越来越佩服院长了,水平就是不一样,要不然人家怎么做上了院长,而自己还是一个小记者,虽然顶着一个无冕之王的头衔,小记者还是小记者。 地中海几次要把偏离航向的船只扳回到正确的方向,而院长总是巧妙地施展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把地中海的努力悄悄地消弭了。 地中海终于在口渴和噪音的双重攻击下败下阵来,跑出病房抱头鼠窜,到了住院部楼下才发现,自己这次听了一个小时的废话,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得到。而更使他郁闷的是,那个嚷嚷着要去斟茶倒水的小伙子和那个好心地要找医生弄点好茶『『宝 书 网』』闲地散步! 这是两个聪明的家伙,可能他们早就领教过院长大人的絮叨吧。 地中海走后,院长像一只老狐狸一样哈哈笑了起来。用这一招打发走不受欢迎的记者,院长是屡试屡灵。 在医院里又观察了一个星期,朱珠母亲终于出院了。 出院的那一天,由于院方应李畅的要求,屏蔽了所有的消息,所以,没有一个记者前来采访,非常安静。朱珠和她母亲两个人上了李畅的车,车子调了个头,朝着朱珠的住处驶去。 这段时间正应了李畅对赵海军说的话,畅舒公司处在了漩涡的中心,赞美的,追捧的,置疑的,攻击的,不一而足,赞美的用尽华丽的词汇,而攻击的则极尽诋毁之能事,还没等畅舒公司的人说话,报纸上的这两种观点就争吵了起来。 网上对这条消息也传播得极快,已经有第一大新闻之势,毕竟,癌症在人们心目中一直是不可战胜的。而畅舒公司颠覆了这个观点。 如同华南虎的照片真伪甄别一样,网上也开始传言,萧氏医院的那个癌症病人根本就是一个托,而那些病例都是伪造出来的,那个抗癌一号也许对癌症是有一些疗效,但远没有传言中那种神奇的效果,并且据说还是医院内部的人士传出来的可靠消息。要不是萧家有些背景,可能卫生部就会派人下来调查了。 这种谣言愈传愈广,愈演愈烈,但是赵海军还是始终按照李畅的交代,根本不与媒体接触,不做任何解释。 ------------ 第92节、疗效才是硬道理 第92节、疗效才是硬道理 李畅把生产的事情交给赵海军,自己和傅教授投入了医治白血病的抗癌『药』物的研究中,医院方面正在用畅舒公司的抗癌一号进行对其它癌症的治疗效果的研究,从医院反馈的结果来看,这种『药』物对其它的癌症也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不能彻底根除。因为从基因变异的角度来看,不同的癌症,虽然有一些相同的发病机理,但反应在基因序列上,还是有些许不同,这些不同就造成了不对症的『药』物不能彻底根除病灶的现象。 即使是这个结果,对畅舒公司和医院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结合手术、化疗等一些西医手段,这意味着能延长患者数年的甚至十余年的寿命。相对以前的治疗手段,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针对白血病的抗癌二号『药』物的研究进展得比较顺利。不过,这里说的顺利只是在研究思路和方向上,具体到配方上,大部分『药』物也是可用的,只是少部分需要调整,并且在剂量上也有所增减。这项研究,如果没有李畅的变态的模拟仿真功能,即使找到了研究思路,要完全研究出合格的抗癌『药』物出来,还是有相当长的一段研制周期,并且还不一定能保证可以研制出来。如果按照常规的试验方法,要对很多种『药』物的组合,『药』物的不同剂量的组合,这种遍历的工作量是惊人的大,其过程也是惊人的漫长。 李畅现在每天的生活节奏分成了几大块,上午去学校,这个学期选了生物工程系的本科课程的太多的学分,还是要花点时间去图书馆翻书。对李畅来说,阅读就是翻书。李畅开始想用一种变态的学习方法,就是直接扫描图书,然后在大脑里复原图书,做过这种试验之后,李畅哭笑不得地发现,在大脑里,图书的存在形态是微结构,获得的信息只是图书的纸张和墨的信息,也可以把进行模式识别,把文字抽取出来,不过这样做怪累的,还不如直接翻书来得爽快。其实,在李畅看来,翻看散发着油墨气息的书本,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如果有力学系那边有赵教授的课就去听听,顺便把以前自学时碰到的问题向他讨教一番。赵教授一周也就两次课,李畅每次都从赵教授的授课和其后的请教资讯获益良多。经历了李畅几次魔鬼般的咨询之后,赵教授一见李畅也有点头疼,因为只要有李畅在,课后的休息特定是取消了,中午节省了午饭钱,因为都是李畅请客吃饭。可是吃了几次后,赵教授才发现李畅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从那以后,如果赶上中午饭,李畅客气地要请客,赵教授都会逃之夭夭,跟他在一起吃饭,早晚会被他没完没了的问题弄得没了胃口。 朱珠母亲出院之后,基本上是在家隐居,很少下楼。她现在是明星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就会被一帮子人围上,被一堆的问题包围,最恐怖的是,有人会直接塞给她一个装满人民币的信封,然后问她要主治医生的电话、地址,或者托她的关系找医院的熟人。经历了几次『骚』扰之后,她就很少下楼了。 在西部牛仔酒吧,朱珠的日子也不是很轻松,还真的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打听到那个癌症痊愈的患者的女儿是在这家酒吧工作,于是变着法子来接触朱珠,有很多人是来打听消息的真伪,也有一些人是想找朱珠托关系。 好在李畅没有浮出水面,他们也不知道李畅和朱珠的关系。所以,朱珠还能对付得了。对于那些咨询事情真伪的人,朱珠自然实话实说,对于那些托关系的人,朱珠也想办法推辞了,送来的钱一分钱也不敢收。虽然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李畅铁定会同意的,可是,她不会向李畅开这个口的。她觉得自己本来就帮不了他什么忙,就更不能给他添麻烦了。并且,在她强烈的爱恋下伴生着的强烈的自尊也不想让李畅小看了自己。不过,酒吧的营业额上升了不少。 在陈阳和张艳、赵基那里,朱珠也没有透『露』这场闹得纷纷扬扬的医疗界的大事的主角是李畅。陈阳倒是猜到了几分,他对于李畅的本事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不过这个家伙还算是一个嘴严的人,朱珠不说,他也乐得沉默。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得李畅不高兴。 医院这边,情况也好不了多少,院长有远见,记者招待会之后,预见到即将到来的热『潮』,马上进行病房的调配,在挤占其它科室资源的情况下,把肿瘤科的病房数目扩大了一倍。即使这样,医院也根本招架不住蜂拥而来的病人。最后,医院不得不贴出告示,只接受胃癌患者,因为目前最有效的、也是唯一治愈的,就是胃癌。 每天院长都会收到一堆条子,接到无数个电话,亢奋之余,可怜的院长差点得了神经衰弱症,打电话写条子的这些人哪个都得罪不起,虽然这个医院是萧氏家族投资的私人医院,但也是对外营业的,也要面对各级的婆婆。 对于报纸上、网络上出现的各种质疑的报道、攻击『性』的言语,赵海军按照李畅的要求,根本不加理会,也不直接与记者打交代。赵海军做了一个更绝的事,他招聘了两个沉默寡言、脾气极好的人,用他们来对付蜂拥而来的记者,往往记者问了十个问题,这两个人还是一副沉思状,然后很潇洒地两手一摊,无可奉告四个字是他们对付记者的箴言、法宝。 也是因为畅舒的这种不合作态度,记者对这家公司有了些怨言,下笔之间也恶毒了些。即使对公司进行正面报道的报社,笔下也很谨慎。 争论得越激烈,传播面就越广,知道的病人就越多,畅舒公司没有花一分广告费用,却造成了一个极好的广告效果,以至于在这件事之后,还有一些广告公司对畅舒公司的这种做法津津乐道,认为是一种极好的广告策划,不做广告的广告,效果反而出乎意外的好。 不过,病人才不管这些,病人虽然也关心这种『药』物是否真的有效,也关心报道和传言的真伪。但是他们有两种很基本的思路,一个思路是,反正癌症都是绝症,不管有没有效,先去看看,大不了花一点钱,去民间找偏方还要费不少功夫,冒不少风险呢,何况这至少还是正规的三级甲医院,出了什么问题也有负责的地方。第二个思路是,这家医院和『药』品制造厂家跟一般的骗子不大一样,要换了其它医院,如果有这种灵丹妙『药』,广告早就做得铺天盖地了,哪里想这个医院那么低调。病人对那些宣传如何如何有疗效的『药』物,如何如何包治百病的营养品早就有了很强的逆反心理,萧氏医院和畅舒公司的这种做法反而提高了在病人中的信誉度。 最让病人信服的是,这个医院控制入院的人数,每次只接受三十例病人,痊愈一个,再补充一个。跟那些骗子医院的做法大相径庭。人们的心态都是追涨不追落的,如果医院死乞白赖地要把病人拉进来,病人反而会心生疑虑。现在发现这个医院的病床千金难求,病人家属反而铆足了劲想把病人安排进去。 这样的结果是催生了另外一个产业,挂号的黄牛党。肿瘤科负责朱珠母亲治疗的主治医生的专家门诊一周只有两次,每天十个挂号单,每个挂号才十几元,而黑市已经涨到一千元一个,还有价无市。而号称关系极铁,能安排病床的黄牛党,开出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一万元。 随着第二例、第三例胃癌患者的痊愈,以及其它一些癌症患者的状态好转,媒体上的质疑和攻击渐渐减少,这些病人成了医院的义务宣传员。毕竟,把病症根除才是硬道理,其它说什么都是假的。如果这个时候还顶风而上,说些不中听的话,估计病人的怒火就会把这家媒体给拆了。 当抗癌二号的成功之日越来越『逼』近的时候,李畅发现了自己面对着一个更大的问题。 『药』材不够用了。 在研制抗癌一号的过程中,对『药』物的要求很高,很多『药』材必须要在特定的地方出产的才有用,并且有些『药』材对出产的年代也有要求,这样就大大限制了『药』材的来源。毕竟,各个地方医『药』公司收购的『药』材也是良莠不齐,品级相差很大,即使都是同一品级的『药』材,其实质上的『药』效也有很大的差别。 虽然之前收购了不少,但是由于只是在研究阶段,收购的种类非常多,但是每种『药』材收购的数量却不多,并且试验的工作量很大,在试验过程中消耗的『药』材也不少。而正式用到临床的『药』材,随着医院接收的病人越来越多,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 如果能有自己的农庄,专门按要求严格种植『药』材,也许情况会好得多吧,李畅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 第93节、两难 第93节、两难 马静也知道了这家医院,知道了他们已经治愈了好几例癌症,也知道了畅舒生物工程公司这个神秘的企业,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但是不知道她的同学李畅先生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兼抗癌『药』的主要发明人之一。 马静也知道这种抗癌『药』只是对胃癌有特殊的疗效,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早早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人,并且催促父母把弟弟送到北京来。如果对胃癌有疗效,说不定对白血病也会有用。 人到了北京,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一边找了一家医院进行保守治疗,一边找人托关系想把弟弟安排进这家私人医院。 雷剑开始把胸脯拍得山响,心想凭自己的关系在京城也是横趟,不就是一家医院的一个病床吗?大不了花点钱,一千不够,花一万,总能办下来吧。他低估了萧氏医院的热度,几天跑下来,居然不得其门而入,想花钱都找不到地方。 弟弟和父母在北京待了将近一个月之后,马静更是静不下来了,上课也有点无精打采。雷剑看在眼里,也有点心疼。 马静下课后,正要和雷剑去赶另外一节课,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教室走廊上把他们虚拦了一下。 “请问你是马静吗?”年轻人彬彬有礼地问。 “我是。你是…….” 小伙子忙掏出名片,双手递给马静:“我是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职员,我们总经理想找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畅舒?”马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激动得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有时间,有时间,现在就去吗?” 不管畅舒找她有什么事,只要能接触上畅舒的高层,通过他们的关系,进医院搞个病床还不是轻松的事情。别说旷一节课,就是旷一个月课,比起弟弟的病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那好,我们的车就在外面。”年轻人把马静和雷剑带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 二十分钟后,奥迪停在一家写字楼门口,年轻人把马静和雷剑带到写字楼的第十八层,这一层都属于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 赵海军进公司之后,就对公司结构进行了改造,把南边的那个院子当作了公司的研发基地和本部,而公司对外的窗口市场部就搬到了这个写字楼。研发基地需要的是安静,不受打搅,最好还能保密,和市场部放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公司的对外接待、商务谈判都将在这个写字楼进行。 年轻人在一个挂着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一下,听见里面的答应声后,推开门,把马静接了进去,雷剑还想跟着进去,年轻人拦住了他。 马静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海军。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白马王子,马静自然见过他。只不过他好像并不认识马静。 “赵总您好。”马静很有礼貌地弯了一下腰。 “你是马静吧?”赵海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马静。马静只觉得对方这个眼神有点古怪,好像在探询什么。没想到赵海军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八卦章。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跟上一个患者的家属一样。没想到李董还真的有点美人缘。 “是的,赵总您找我?” “你先坐一会,我批完这个文件。沙发旁边有饮水机,自己倒水喝。”赵海军说。 五分钟后,赵海军放下笔,『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马静对赵总的笑容有点敏感,感到这种笑容怎么有点『色』『色』的味道?他不会一下子扑上来吧,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起雷剑还在外面,她的胆气壮了些。 赵海军把马静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很是郁闷,自己只不过是替老板掌掌眼,老板认识的患者家属都很漂亮,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在这个小姑娘眼里就成了『色』狼了?冤枉! “马静,我的时间很紧。开门见山说吧,你是不是有个患白血病的弟弟?” “是的,是的。”马静感觉到事情在向自己希望的方向转变, “我们公司开发出了针对白血病的抗癌『药』物,已经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你的弟弟作为第一例患者加入临床试验?” “临床试验?”马静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她的知识告诉她,临床试验总是有危险的,让自己的弟弟去面临这种危险? 看到马静在犹豫,赵海军说:“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第一例患者,也是我们公司针对胃癌的抗癌『药』的临床试验,成功地痊愈了。当然,这个针对白血病的抗癌『药』物从来没有在人体上用过,风险总是存在的。你仔细考虑一下再回答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通了给我打电话,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后没有接到你的通知,我就认为你放弃了,我将会寻找下一个病例。” 有了前一个成功的例子,虽然公司上下对这个新『药』的信心非常高,但是赵海军作为公司的管理者,面对合作的对象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切都要合理合法。 弟弟的状态现在非常不好,如果再不采取特殊措施,医生说他抗不过一个月。马静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了,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赵总,你是怎么知道我弟弟的病情的。” “哦,这是公司的事情,无可奉告。”赵海军有点诡秘地笑笑。 “我答应。” “不能答应!”门啪地推开了。雷剑冲了进来。刚才在外面,他和年轻人聊天,知道了畅舒公司找马静的目的。他对这个赵海军一直不感冒,赵海军进入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榜,还是许多女生评选出来的白马王子之一,而他堂堂的雷剑大少爷,居然还进不了这个风云任务榜,是可忍孰不可忍。特别是马静现在还和这个帅哥在一个办公室,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方又是一个帅哥,万一对上眼了,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雷剑想到这里,摆脱年轻人,冲进了赵海军的办公室。 “你是谁?”赵海军语气有点冷。这个家伙怎么不懂一点礼貌? “我是马静的男朋友。这件事你和我来谈。”雷剑马上亮明身份,先占据有利地形。 赵海军没有说话,询问的眼神看着马静。 马静有点为难,从自己兄弟的病情来说,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情况了,眼前是唯一的机会,可是,雷剑是自己的男朋友,在经济上也给了自己很大的支持,他的话不能不听。 “雷剑,你先出去一下,我办完这件事就出来。”马静咬了咬唇软语相求。 “不行,作为临床病例的风险你考虑到了没有?太危险了,这事不能做。”雷剑一口回绝了赵海军。 临床是有风险,其实任何治疗过程都是有风险的,疾病的治疗本来就是一个不确定的过程,中间充满着各种变数。雷剑担心的是,赵海军会因此与马静的接触更加密切,既然赵海军把马静的弟弟接进了医院,马静要请他吃饭吧,要表示感谢吧,在治疗过程当中,马静总得陪护,与赵海军的接触就会更多了,一来二去,帅哥靓妹,干柴烈火,万一擦出了火花,自己岂不是送货上门?何况,更为蹊跷的是,这么多的白血病人,为什么偏偏挑上了马静的弟弟?买张彩票中个五百万也不过就是这个概率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总不会是好事。说不定面前这个小白脸早就知道了马静,故意利用这个机会来接近她。 赵海军站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你们有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当然,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拒绝。我的时间很紧,你们可以走了。” 赵海军有点替李畅惋惜,看来这个女孩子李董是没有戏了,人家是有主的人了,还不知道是否生米做成了熟饭。这个女孩子虽然也算得上漂亮,比起朱珠还是差了一截。朱珠那个小姑娘对李董一往情深,自己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李董怎么还要舍近求远? 要不是李董打了招呼,赵海军才不会去找这个叫马静的女孩子呢,他手头收到的条子已经不少了。其中就有好几个白血病患者,赵海军相信,只要他一个电话,人家是倒贴钱也愿意进来。有前面一个相当成功的经验,谁都不会太在意里面的风险。 可惜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找了一个傻冒男朋友。 雷剑不顾马静的反抗,把马静拖了出去。 “你干吗啊!”马静嗔怪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事要小心,要小心,不能把你弟弟的『性』命当儿戏。万一出了点问题,你就是你们家的罪人,你对得起你弟弟吗?” “可是,这是最后的一个希望了啊,过了这村就没有那店。以后想进这家医院,恐怕难于登天了。前面不是已经治好了好几个病人了吗?”马静说。 “前面的治愈了,就能保证后面的就没有问题?何况还是不一样的病。” 马静听了雷剑的话,五神做不了主,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 第94节、无奈的劝说 第94节、无奈的劝说 赵海军给李畅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补充道:“董事长,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人家不领情,也没有办法。她男朋友简直就是一个混蛋,太没有人『性』了。” 董事长的私事,做下属的不好『插』手,只好暗示一下,能不能听得进去,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董事长待自己不薄,自己也要做得仁至义尽才是。 李畅收起手机,眉头皱了起来。这个雷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赵总经理在学校的大名把雷剑吓怕了。 李畅叹了口气,只有自己再尽最后的努力了,如果她还不答应,那也没有办法了。他已经从其它的渠道知道了马静弟弟的现状,如果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自己这段时间拼死拼活,总算把抗癌二号研制出来了,没想到人家还不想来治疗。 现在公司里把针对胃癌的抗癌『药』命名为抗癌一号,现在这个针对白血病的命名为抗癌二号。 李畅给钟敏剑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马静约出来,千万不要惊动雷剑。钟敏剑为人机敏,这种事情应该能够办到。 钟敏剑大惊小怪地说:“老李,你不会看上马静了吧。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莫非你喜欢吃回锅肉?” 李畅要不是隔着十几公里,肯定一脚飞腿就踢过去了。 “别废话,办不办得到吧?” “这事还不简单,等我的消息吧,条件很简单,一个星期的午饭你包了,地点我定。不过还是劝你一句,马静你是没戏了,雷剑把她看得太紧了。论家世,论长相,论学历,你和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放屁,谁说我要追她了?我找她有事。” “是,是,有事。谁都这么说。好了,我挂了,作为同学和朋友,我仁至义尽。你嘱咐的事情我肯定给你办到。” 不管钟敏剑是怎么办的,他还是把事情办到了,晚上七点,当李畅走进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时,马静和钟敏剑正在那里拿着菜单点菜。 钟敏剑看见李畅进来,站起身来,把座位让给李畅:“老李,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接着聊。记得欠我一个星期的午饭。”说罢溜之大吉。 马静一见李畅,惊讶得张大了嘴,里面能塞进一个鸡蛋。 “是你约我?”马静看着李畅,好像看一个外星人。李畅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非常一般,平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术,马静也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是的。”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偏偏要经过钟敏剑?” “我怕我约你,你不会出来,我们虽然是同学,可是彼此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并且我还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旁听生,在你们这些正式学生眼里可能要低人一等吧。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也做不了什么坏事。” “你找我干什么?” “为了你弟弟的事情。”李畅开门见山。 “我弟弟?你怎么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事约我?”马静知道是李畅约自己之后,为李畅设想了无数个理由,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想追求自己。想到这个理由,马静有点不高兴,这个家伙太不自量力了。但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你还以为是为了什么?”李畅诧异地看着马静,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以为我想追你吧?放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畅有点烦恼,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没来由地揽上这种事,当初只不过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帮她一把。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半途而废不是李畅的『性』格。 马静有点脸红,又有点生气,脸又白了。 “长话短说吧,我听说你拒绝了畅舒公司的邀请。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这与你有关吗?”马静本来就在为这事烦恼,现在李畅这个不相干的人也『操』心这件事,让她有点恼怒。 “好吧,我对你实话实说。这家畅舒公司是我的。”李畅想,自己把实话都说了,她总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吧。 “你的?”马静噗嗤笑了起来,一口茶水很不淑女地喷了出来,洒在李畅的衣服上。“畅舒公司不是赵海军的吗?怎么变成你的了?你不是想告诉我,其实微软公司真正的后台老板也是你吧?” 李畅无奈地『揉』了『揉』鼻子。 “跟你开玩笑呢。”李畅笑道,既然真话听不进去,只好说假话了。“我与赵海军认识,他听说你是我的同学,让我来劝劝你,不要放弃这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我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可是其中的风险也是非常大。我在犹豫。”马静想起雷剑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说句实话,你以为你弟弟还能支撑多久?” “多久?”马静茫然地看着李畅,眼里满是绝望,“医生说,还能支撑半个月吧。” “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李畅问。 “我问过医生,他们说已经无能为力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接受畅舒公司的好意呢?至于风险,还能比现在的结果更坏吗?实际上从畅舒公司本身的立场来说,他们找你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到了你弟弟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难以治疗了。从畅舒公司的声誉考虑,他们宁愿找一些中期甚至早期的癌症病例,治愈的效果也更大些。我想赵海军手里或者医院方面,应该有不少这样的病人。他们敢找你,一方面说明他们对抗癌二号的有着很强的信心,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有人帮你说话了。” “帮我说话?很奇怪,我不认识萧氏医院或者畅舒公司的任何人,我的亲戚朋友里面好像也没有认识的。”马静想起了雷剑,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自己的弟弟安排进萧氏医院。不过后来,他又为什么如此强烈地反对自己把弟弟送到医院做临床试验呢?难道真的是因为风险的缘故吗?可是正如李畅说的,即使在临床试验中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比现在躺在医院里等死的结果更坏吗?想起雷剑之后,在与李畅的话对比,虽然先前的不解更加强烈了,可是她还不敢惹雷剑生气。雷剑现在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 “也许是哪个男人暗恋上你了吧。”李畅开了句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他与哪个女孩子聊天,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累的。 马静呸了一口,突然一张英俊的面孔印入了她的心海,赵海军,他以前有认识自己吗?自己虽然长得还过得去,可是借用李畅的一句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不是名花名草,又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自己是哪一点吸引了赵海军的注意呢? 马静有点脸红,沉默了一会说:“李畅,谢谢你来劝说我,你能不能帮我在赵总面前美言几句,多给我留点时间?我是想尽快答应赵总,可是雷剑他不同意,这件事我还是要征求雷剑的意思。” “糊涂!”李畅气得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这是你弟弟的事情,是你至亲的弟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这种事你自己不拿主意让雷剑给你拿主意?这个时候,你就该负起责来!至于赵海军那里,他不是给了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吗?” 马静被李畅的话气得脸涨红了,可是她也有她的难处,自从雷剑在班上提倡给自己捐钱之后,又是组织,又是亲自带头,并且还偷偷地给自己家里寄了几十万给弟弟治病。如果一定要违逆雷剑的意思,马静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李畅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是也的确把马静给气着了。 “你有什么权力对我品头论足的?”马静气愤地说。 李畅一听马静不讲道理的话,气急而笑:“好,好,马静,我的确没有什么权力指责你。只是想起你弟弟那黯淡的生命,我忍不住这样。抱歉,我们这不是在讨论一棵白菜是贵是贱,值不值得买。也不是在讨论明天去哪里游玩。如果是那样,无论哪种结果对未来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是,这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学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呢!好了,我言尽于此,仁至义尽,反正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尽可能犹豫。不过,请记住,二十四小时之后,赵海军肯定不会再等你了,我给你求情也没有用,因为后面还有很多的病人在等待着救治。” 李畅扔了一张百元钞票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马静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是的,似曾相识。对,很像那天晚上那个人说话的声音。特别是他称呼自己的名字时,特别相象。莫非那天晚上是他救了自己,可是这可能吗? “等等,李畅。”马静站起身来,跟着朝外走去,服务员看见桌上留下的钞票,没有阻拦马静,这一百元付帐绰绰有余。 “你拿定主意了?”李畅停住了脚步。 “你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是不是去过一家酒吧?” “酒吧?我以前就是在酒吧打工的,酒吧当然常去,不过最近半年多来,很久没有去过酒吧了。” “哦?”马静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自己还能有机会见到吗?可惜那天晚上自己吓傻了,居然没能看清恩人的脸,只模糊记得他的声音。声音很像,的确很像,可惜他不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 第95节、农庄(一) 第95节、农庄(一) 李畅为了农庄的事情,回了趟县里。 建立自己的生产基地已经是势在必行了,『药』物的紧缺越来越严重,现在的季节又不是大量收购的时候,库存的『药』材满足萧氏医院的需要都成问题。一条生产线已经在进行外协谈判,预计明年可以建成,生产地点选在郊县,公司想收购一家破产的工厂,赵海军正在忙这两件事,医院的临床试验全部交给医院和傅教授他们了。 傅教授还有一件事要忙碌的,就是取得『药』品生产的批号。 李畅估计生产线完全建成,『药』品取得批号都是明年年中的事情了,虽然这都是大事,都需要时间,但是比起他现在要策划的事情来说,都是小事了,没有符合要求的『药』材,生产线就成了无米之炊,而批号则变成了空中楼阁。 李畅计算了一下规划中的生产线的生产能力,对『药』材的需求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如果明年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整个公司的发展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当抗癌二号进入临床后,李畅已经决定减缓新『药』的开发进度,他自己已经没有精力投入在新『药』开发的工作了。先把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的生产工艺稳定下来,把批号、生产线、源材料等关键问题解决之后,才能考虑新『药』的研发和扩大再生产的问题。 李畅先到梦幻公司设在宜阳的总部,把冲灵道长找来。冲灵兴冲冲地赶到李畅的办公室,他还很少见到李畅主动找他,此刻刚听说他回来了,就接到通知要去见他,冲灵有点受宠若惊。虽然李畅迟迟没有答应去做那个观主,但是冲灵是个死心眼儿,早就把他当成观主了。 一见李畅的面,冲灵楞了一会,半饷说不出话来,他太震惊了! 如果说冲灵刚认识李畅的时候,李畅在修炼方面还是一个菜鸟级别的人,只不过凭着神器融合带来的异能屡破冲虚观,而现在,冲灵已经看不出李畅的深浅了。冲灵道长距离金丹大成的境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最近更是陷入了瓶颈,总是突破不了。以他的修为和经验,还有冲虚观历代前辈留下的修炼笔记,金丹以下的境界他基本上能判断出来,可是,面对李畅,他却如雾里看花。莫非,他金丹大成了?自己伪托金庸小说中的“九阳神功”骗李畅练习的功法,其实是顶级的修真功法。 “观主。”冲灵道长喊道。 “我说了,别叫我观主。”李畅皱了皱眉头。 “董事长。”冲灵道长急忙改口,“你把那本九阳神功练成功了?” “练成功了啊!这本九阳神功真不愧是张无忌练过的,的确神妙无比。” 冲灵道长有点想晕倒在地,张无忌?这哪里跟哪里嘛。李畅这人哪里都好,就是中金庸的流毒太深。也幸亏这点,冲灵道长才能施展出李代桃僵、偷天换日的计策。 “那你……”冲灵道长欲言又止,他想问李畅是否金丹大成了,可是这一问,就会暴『露』出自己的阴谋。又一想,好像不可能,如果金丹大成了,身体内部肯定会有一些异状,李畅作为修炼方面的一个新手,不会知道这种情况,肯定会问冲灵道长。既然没有问,可能还没有达到金丹大成的境界。冲灵道长改口问:“感觉怎么样?” 李畅正要回答,忽然想到,自己拥有九阳神功秘笈的事情,冲灵道长怎么知道呢? “冲灵道长,你怎么知道九阳神功的?”李畅奇怪地问。 冲灵道长一凛,糟糕,自己一激动,谎言要穿帮,冲灵道长反应还算快,忙说:“你不是问过我吗?我们冲虚观以武入道,也有一些类似的秘笈。你曾经就书中一个疑问向我咨询过,所以我知道你在修炼高深的武功。董事长,你找我有事?” 冲灵道长把话题岔开,李畅也没想深究这件事情,修炼武功心法也不是什么太神秘的事情,冲灵道长知道就知道吧。 “我想问你,能否建立一种阵法,可以自动调节空气中的温度湿度,阳光照『射』时间,聚集这个世界中的灵气,并且改善土壤结构。” “董事长想要这种阵法干吗?”冲灵道长问。 “我想建立一所农庄来种植『药』材,可是这些『药』材对土壤、温度、湿度等要求比较苛刻,自然界很难找到一处完全满足要求的地方,而现有的科技比如大棚技术,虽然可以适当调节,但还是达不到我要求的指标,所以,我只好找你想办法了。” “聚灵阵可以聚集灵气,如果要满足董事长其它的要求,这个聚灵阵要加以修改。” “你能修改这个什么聚灵阵吗?” 这样的阵法在冲虚观的阵法学中是一种比较简单的阵法,冲灵道长阵法造诣虽然一般,但这种简单的阵法还是可以布置出来的。冲灵道长正要点头,忽然想起一个主意,立即改点头为摇头:“我的修为太低,还布置不出来。” “你布置不出来,观中还有哪位道长能够布置出来?” “他们的功力比我还低,我布置不出来,他们更加布置不出来了。” 李畅有点失望。冲灵道长也布置不出来,难道自己这个计划要落空? “董事长,不必失望,我不行,观中的师兄弟也不行,可是不代表其它人不行啊。”冲灵道长卖了个关子。 “还有谁?” “就是你。”冲灵道长指着李畅说。 “我不行,我只懂得一点皮『毛』,还是你教我的东西,再说,论修为,我算什么啊,只是一个旁听生,比起你们这些正式学生,要差的太多了。”李畅忙摇头说。看来是在学校当旁听生当得太久了,把这些名词到处套用。李畅忽然笑了起来:“冲灵道长,你不是想偷懒吧。怪我没有给你发工资?放心,完成了这件事,工资奖金都少不了你的。” 工资?奖金?冲灵有点哭笑不得:“董事长,不是我想偷懒,我们真的布置不了,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个瓷器活。” 李畅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想你这么说,肯定准备有介绍阵法的书了?本天才再一次来个自学成才。” 从冲灵道长那里拿到阵法‘书’后,李畅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了什么程度,以前带着冲灵道长在身边的时候,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知道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此刻,开始钻研‘书’里的理论知识和各种阵法案例,李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冲灵道长给的‘书’,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而是一块玉简,李畅按照冲灵道长介绍的方法,用神识探视进去,才发现这块玉简容量惊人的大,李畅不由得感叹前人的聪明才智,现在的闪存容量能够达到『『宝 书 网』』,不知多少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技术,并且还不需要电脑或者mp3之类的接入设备,直接用脑子‘看’。 李畅先试了聚灵阵这个简单的阵法,这个阵法需要顶级玉石作为阵基,换做普通人,即使是修真者,要找到一块顶级玉石也是不容易的,可是对于李畅来说,这种玉石就像一块普通的石灰石一样,唾手可得。 这个聚灵阵很容易就布置成功了,冲灵道长站到阵中,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虽然同样是聚灵阵,这个阵法比起师父布置的实在是高明了太多,里面聚集的灵气也浓郁了许多。再看阵基,冲灵道长不由得两眼放光,李畅这家伙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简单的一个聚灵阵,居然就用了这么多顶级的玉石,如果拿到市面上,至少能卖出个几千万吧。 阵法试验成功,证实了玉简的有效,李畅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后,开始研究阵法,他要研究出一个能满足温度、湿度、阳光、土壤结构调整等各种要求的阵法,前人的阵法都是用于修炼、防御或者进攻,李畅的要求在修真者看来有点匪夷所思,至少冲灵道长觉得李畅的思维有点莫名其妙。所以,在玉柬中是没有这种阵法的,甚至类似的可以用来参考的阵法案例都没有,李畅只有从阵法的基本原理上着手,才能研究出满足要求的阵法。 与此同时,李畅也开始琢磨第三个问题,地皮。 要建立满足各种要求的『药』材种植基地,放在普通的农田中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块独立的地盘,并且也不能采用大棚这种简陋的种植技术,一个是地皮的利用率太低,二来也不利于安全和保卫,李畅布置的这种阵法没有任何攻击『性』和防御『性』,任何外界的物理冲击都会破坏阵法。也不是李畅无法把防御『性』阵法夹杂其中,只不过在这么大的一块地盘上布置防御阵法,过于惊世骇俗了。 李畅设想的一种方法是,建立几幢几十层高的大楼,在大楼里各层进行『药』材种植,湿度、温度都容易解决,关键的是解决阳光照『射』的问题,通过多次反『射』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不管怎样,一块合适的地皮总是需要的。 ------------ 第96节、农庄(二) 第96节、农庄(二) 唐连云书记得知李畅需要一块地皮用来建楼的要求后,也有些为难,县里地皮还有一些,都是一些规划中的住宅用地,盯着这些地皮的人太多了,也不好改变这些地皮的用途。 李畅倒是不需要这些住宅用地,太靠近居住区,反而不便。 “莫非是要农田?”唐书记知道李畅是要建设一个种植基地后,有点糊涂了,既然是大楼,跟种植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是基地的办公大楼?如果是种植,当然要占用农田。可是这些农田都分包到个人头上,『操』作起来有些难度,能不能让这些农民改变种植作物?李畅跟这些农民签订收购合同,提供种植计划和种子,这是时下很流行的方式。 听了唐书记的建议,李畅知道他完全弄拧了,觉得一时很难解释清楚,但不解释清楚,下一步就不好办,只好告诉唐书记:“这块地皮是用来建造大楼,这些『药』材是要在大楼里种植的。” “在大楼里种植『药』材?”唐连云忍俊不禁,“李畅,你真的会开玩笑。大楼里怎么种植『药』材,在大棚里种植还差不多。” “没错,是在大楼里。在大楼的各层种植『药』材。”李畅一字一句地说。 唐书记一下子警觉起来,脸『色』变得严峻:“李畅,你不是想从我这里骗一块地皮,然后炒作一个概念来圈钱吧,这种事情可不能做。”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唐书记。我计划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一个亿呢,我还要圈什么钱?” “真的?” “哎呀,尊敬的唐书记,正直的唐书记,我这个项目是一个极好的投资项目,绝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有了一个梦幻珠宝公司,最近又收购帝王珠宝,我还需要去圈钱吗?银行里追着喊着要给我贷款,我还不想要呢。我现在的现金储备非常充足,根本不需要贷款。县农行的蒋行长还找过我许多次。我把这个项目放到县里,还不是因为这是我的家乡。” “你这个家伙,脑子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好吧,我来想想办法。” 得知了李畅的真实想法之后,唐连云以为这件事很容易解决,给李畅拍了胸脯。李畅需要的既不是农田,又不是熟地,只不过一块废弃的坡地就可以了,只是要尽量平缓些,以后好盖楼。离县城的远近也不是很重要,交通方便就可以了。满足李畅这些要求的地皮,在唐连云的脑子里有好几个。 知道了这几个地方后,李畅要选择一下,周边环境、绿地覆盖率、交通、当地『政府』,都是他要考察的对象。唐连云听说李畅还要考察一下,答应派他的秘书跟着李畅去,到了地方办事也方便些。 别看李畅是昌宁土生土长的人,对昌宁周边的地形并不是很熟。李畅在昌宁出生,一直到高中毕业,都很少去过乡下,唯一常去的地方就是新州,那是他的老家,爷爷和叔叔都在那里,后来爷爷过世了,叔叔去了广州,跟他儿子一起住,李畅就很少去了,听爸爸说,那里还有他们的房产,一幢四面透风的砖房,是爷爷留给他们兄弟几个的遗产。由于没有住人,也每人维护,已经破败得不像样子了。这次唐连云说的地方就有新州区。 张晓雷一直在宜阳附近经营房地产,对周边的地形比李畅熟悉,所以向导这个职位就临时被张晓雷兼任了。 张晓雷一见李畅的面,就是一掌重重地拍在李畅的肩上,他还总是记得与李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不打不相识。好像是考验李畅功力似的,以后每次见面,他总要给李畅送这个见面礼。每次李畅都轻松地化解,让张晓雷这一掌无处着力。张晓雷以为这次李畅又是故技重施,没想到李畅竟然硬抗了一把,张晓雷这一掌像拍在铁壁上,痛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好家伙,你真下手啊。”张晓雷坐在驾驶座上,还装腔作势地往手上哈气。“我掌不住方向盘,太痛,出了车祸你可别怪我。” “自找!以前都是让你,现在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吧。” “功夫好像又长进了不少。”张晓雷点着火,慢慢地转动方向盘,“以前还觉得能与你一较高下,现在已经看不透你的虚实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乌龟?” “不是我进步快,是你进步太慢。不是我吹牛,你这样水平的人,来十个都不够看。”李畅有意地打击了张晓雷一下。 “是,你不吹牛,现在昌宁已经没有牛了,都让你吹死了。我靠,怎么开车的。”张晓雷骂了一句,使劲鸣笛。 先到县委接上了唐连云的秘书小舒,再去第一个地方,城西新州区。开出去几公里后,前面一辆标致307挡住了去路,周围还围了不少人。车道很窄,并排只能过两辆车,这人群一挤,张晓雷的奥迪就开不过去了。 “你他妈别摁了行不行?”一个粗壮的小伙子直起身来,看见了停在后面的奥迪,脸『色』一下子变了,马上堆上笑容,挤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是张总的车。” “出什么事了?把车停在这里。”张晓雷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 “没什么大事,碰上了一辆自行车,车主不依不饶地要我赔钱。” “没伤人吧,赔多少钱?” “一百元。” “一百元?我还以为要你赔几十上百万呢,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赶快想办法让路,我有急事,要不要我给老五打个电话,让他来处理?”张晓雷淡淡地说。 天气很凉快,小伙子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好好,马上让路,马上让路。求求张总别打电话。” 正说着,一群小混混从远处冲了过来,一见小伙子就嚷嚷道:“哥,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敢拦你的车?” 围观的人群见这帮小混混过来,早就让开了路,但远远地站着,却不走开,期待着一场街头大战,这些家伙手里都拿着棍棒砍刀,看样子没一个好惹。也有好心人悄声告诉那个事主,赶快溜走吧,自行车被剐坏了是小事,被这帮家伙打一顿,喊冤都没有地方。到时住医院,损失的就不止这点钱了。 那个事主是一个中年男人,见此架势也有点害怕,扶起自行车就准备开溜。 小伙子瞪了那群小混混一眼,发作起来:“滚,谁让你们来的,尽给我添『乱』。” 小混混们不知道老大哪根弦不对了,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现在又让他们滚。他们没想到老大本来哪根弦都是正常的,只不过给张晓雷随便弹了一下,就处处都不对劲了。 小伙子走到中年男人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他。中年男人四下看了看,那群凶神恶煞的小青年,个个拿着棍棒,中年男人知道自己今天惹了不能惹的人,不敢接小伙子的钱,陪着笑脸道:“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这钱我不要了。” 小伙子急了,一把拽住中年男人的胳膊,中年男人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说:“我……钱包里还有几十块钱,都给你吧,只有这么多了,饶了我吧。” 小伙子急得想骂人,可是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瞪着他,他只好把那些出口成章的国骂都咽了回去,挤出一丝笑容来:“大叔,行行好,拿着这钱赶紧走路吧。” 中年男人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了一眼小伙子,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钞票,还是不敢伸出手去接。 小伙子把钞票往他口袋里一塞,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别拦路了。再不走,我揍你了!” 中年男人好像梦游一样,急忙推着自行车跑开了。 小伙子跑回到奥迪旁边,点头哈腰地说:“张总,稍等片刻,我马上让车。耽误了您的大事,您哪天有空,我上门给你赔礼。” “不必了。”张晓雷关上车窗,往左边一打方向盘,从标致307身边擦了过去。 那帮小混混凑近到小伙子身边,好奇地问:“哥,谁啊,这么牛?” 小伙子望着奥迪消失的方向,抹了一把汗:“好险,居然碰上这个煞星。” 李畅在车上把这一幕场景都收在眼里,这个小伙子他认识,就是当初和陈森昆一起陷害他的那个肖河。听说高中毕业后,他也没有考上大学,怎么成了一帮小混混的头目了?才两年的时间,各人的人生轨迹已经远远地岔开了。 “那个人是肖河吧?”李畅问。 “嗯,是他,跟着老五干,手下有几十号小弟。”张晓雷看着前面,不假思索地说,忽然明白了什么,看了李畅一眼:“你认识他?” “认识,原来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 张晓雷玩味地看了李畅一眼,见了同班同学也不下来打个招呼,这层关系可想而知,还不是一点点小矛盾。 “这小子不地道?”张晓雷问。 “你还记得当初陈森昆这家伙陷害我的事吗?” “记得。当初调查这件事费了不少劲。” “肖河当初跟陈森昆就跟得很紧,给他出了不少坏主意。没想到他做上这行了,陈森昆也没有给他什么关照啊。” “呵呵,好啊,今天收获不小。李畅,这事交给我了。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张晓雷眼珠子一转,对坐在后排座的舒秘书说,“舒秘书,我是个粗人,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了我。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不介意吧。” 舒秘书尴尬地笑笑:“我是什么父母官?我是父母官的跟班。张总说的话我没有听懂,不过这样的小流氓是应该打击一下了,张总为民除害,唐书记知道了,会送你一面锦旗的。” “锦旗就免了,唐书记网开一面就行。” 舒秘书来得比较晚,是唐书记从湘西带来的,对县里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还了解得不够透彻。不过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说话,舒秘书已经锻炼得比较老练了,这是为官之道,不能犯任何错误的。 到了新州,先去区『政府』,早已接到唐书记电话的区领导都在家等着李畅。区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姓易,黝黑的脸庞是经常在野外奔走的记号。 易区长看见奥迪车开进区『政府』,就知道是唐书记说的那人来了。看见车上下来的三人,有两人都认识,一个陌生面孔,易区长又有点犹豫,那个陌生的面孔还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嘛。张总和舒秘书倒是老熟人了,难道是张总要来这里投资?可是,唐书记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啊。 “易区长,是不是不欢迎兄弟过来?”张晓雷下车见易区长有点犹豫的神『色』,猜出了他的心思,暗自好笑,大声嚷嚷道。 “哪里哪里,张总和舒秘书都是贵客、稀客,我只差倒履相迎了。”易区长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李畅。 “你现在去把鞋子穿反还来得及。”张晓雷笑道,“今天我和舒秘书都是陪客,真正的贵客是他。李畅,畅舒生物工程公司的董事长。” 莫非这家伙是哪家富豪的公子哥?动不动就号称投资上亿,那不得有几十亿的身家?要不是因为先前有唐书记的介绍,现在又是张总陪同前来,易区长还真的难以相信这就是上亿的投资人。真他妈命好。不知他怎么投胎转世的,居然就投胎在那富贵人家,哪像自己,四年苦读出来,又辛苦忙活十几年,才爬到正科的位置。易区长藏起满腹的牢『骚』和不解,满脸堆笑地朝李畅伸出双手。 李畅有点不习惯比他年岁大很多的大哥甚至大叔级别的人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不就是看一块地吗?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场面。他哪里知道上亿的投资对于一个年产值只有千万的穷地方意味着什么。挨个握了五六个人的手后,李畅对易区长说:“我们先去看看地方吧。” ------------ 第97节、农庄(三) 第97节、农庄(三) 李畅记得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来过新州了,爷爷去世后,就没有再来过,爸爸清明去祭祖,也没有带他,因为要上课。这次借着购地的事,才抽出时间来故地一游。 唐书记说的这块地,原来是新州区的一个农机厂,后来因为技术落后,人才流失,最终倒闭了,厂子里的工人都已经回家,或者自寻门路,留下了这块地无人问津。 刚才在车里,对一路上的景『色』没仔细琢磨,现在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在农机厂南面,虽值初冬季节,仍是郁郁葱葱,一片松海林涛,松树、杉树,还有许多长年绿叶灌木,树龄都不长。山坡西面,是一大片竹林,李畅记起了小时候到爷爷那玩耍的时候,常常钻到竹林里挖冬笋。现在这个季节有冬笋了吧。 而农机厂的北面,却是一片荒凉,稀稀落落的几棵灌木。 李畅下了山坡,在周围转了转。西边不远处就是湘江,江对面就是另一个市的地盘了,北面是一个很大的水库。更加让李畅满意的是,还有一条高速公路从新州区穿过,这也是当初李畅选择新州区作为第一家考察的原因之一。周边交通环境不错,地质状况差强人意,不过对李畅的计划影响不大,李畅唯一不满意的是,地方太小。 “李董,情况还满意吧。”易区长有点忐忑地问。在一亿的投资面前,很难有人能保住平常心。 “那个水库有多大?”李畅问。 “那个水库是七十年代为了抗旱而挖出来的,当时新州区地表由于是砂土结构,土壤蓄不住水,植物稀少,反过来又加重了水土流失,后来为了配合植树造林、抗旱的活动,利用山地之间的凹处,挖了这个水库,面积大概有十几公顷,当时由于周围树木稀少,水土流失,淤积严重,水库蓄水的功能已经大幅减弱,只是后来植树造林取得了很好的成效,才使得这个水库没有干涸,但是现在也没有资金进行清淤。如果能清一下淤,对周边的环境改善将会很明显。” “新州经济状况怎样?”李畅问。 “由于是山区,新州农田很少,这里的农民大多是在山上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果树等来维持生活。新州的土壤结构很差,适合果树生长的地方不是太多。如果不是植树造林,对小气候有了改善,情况还会更糟。” “易区长,除了这个农机厂,我还想要周边的这些山地。怎么样?” “山地?哪片山地?”易区长狡黠地问。 “哈哈,易区长,我知道南面这块地你是不会卖的。我只是想买北边这块地。” 易区长一听李畅的话,眼睛都放出了亮光,这些山地在新州几乎就是废物,如果卖给这个钱多的烧包的家伙,即使卖不了几个钱,他在这里的投资也会扩大不少,就冲他这笔投资,白送给他都值了。 “李董,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南边这块地的确不能卖,这里要砍伐一棵树都要经过县里林业局的批准。北边这块地没问题。不过具体办手续,还得把唐书记的工作做通。” “易区长准备一平米卖多少钱?”聊了半天,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呵呵,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易区长把话题岔开了。 李畅从易区长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事情的第一道关口过去了,至于唐书记那里,李畅也有把握让他答应,难办的是那个姓陈的家伙。这是件大事,唐书记一个人肯定拍不了板,涉及到投资方面的事,不会在党委会上决定的,肯定要交县长办公会集体讨论,姓陈的这一关肯定过不去。只有想办法得到大多数县领导的首肯,加上有唐书记支持,也不一定就过不去。 至于易区长这里的关系,李畅早就打听清楚了,是唐书记的人,要不然唐书记也不会推荐他到这里来考察了。 众人朝着区『政府』走去,车就停在那里了。走到半路的时候,李畅停住了脚步,指着远处冒着炊烟的一个小山村对张晓雷说:“我去那边看看,车子过不去,你和舒秘书在区『政府』等我一会。” “那边?那有什么好看的。”张晓雷不解地问。 “那是我爷爷住的地方,对了,还要上街买点香。我很多年没过来祭祖了,不孝啊。” 易区长走在前面,见李畅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说:“李董,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山上的野味和野菜。” 舒秘书在旁边听见了李畅和张晓雷的对话,走到易区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易区长惊喜地说:“李董,原来我们还是老乡啊。那边是荷叶塘村,李董老家是那里的?” “我爷爷一直住在那里,好几年钱就过世了。我想过去给爷爷上香,顺便看看祖宅。” “应该的,应该的,我陪你去一趟。小钱,赶紧去买点纸钱香火。知道去哪里吧。”易区长有这个拉近与这个大富豪关系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易区长的秘书赶紧一溜小跑到街上去了。 易区长很奇怪,新州区出去打工挣钱的不少,在家务农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外地的钱虽然挣起来也辛苦,但比窝在山里强,那些小伙子大姑娘每年也能寄点钱回家,也有几个似乎挣了大钱的,回家盖的房子很大很气派,易区长认识其中的几个人,以他多年的经验看,也不是好路数。但是没听说过新州区还出了这么个大人物。 沿着窄窄的田埂,一行人来到了荷叶塘村。 荷叶塘村,很美丽的名词,但是实际情况与名称出入很大,很不相配。村前的确有一个池塘,以前李畅还在里面游过泳,不过荷叶是没有一片,浮萍倒是不少,从水的颜『色』看,估计要李畅再跳下去游泳,得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才行。 村庄以一个小半月的形状环绕着池塘,很多房子都很破败了。 村长听见动静迎了过来,看见了易区长,小跑着过去,心里纳闷,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最高长官今天怎么有雅兴到这里一游来了。 “李村长,你去忙你的吧,我们转一下就走。”易区长说。 老村长更加怀疑了,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转悠的。要风景没风景,要矿产没矿产,只有几幢破房子。老村长只认识区里的几个人,见人群中还有三个生面孔,低声问:“易区长,今天陪了什么大人物过来?” “你不认识他吗?”易区长指着走在旁边的李畅,“他是你们的老乡啊。他爷爷就是荷叶塘的。” 李村长头发已经花白了,由于长年劳作,背有点佝偻,他看看李畅,依稀有点眼熟,能让易区长陪着过来,也不是简单人物。 李畅到这里来的时候还很小,对于这里的原居民基本上都认不得了,年龄相仿佛的幼年玩伴,现在都还在南边打工。李畅此时已经走到了村子西头,爷爷的房子就在这最外端。李畅颇为感慨地看着眼前破旧的房子,这就是父亲嘴里常念叨的别墅,这幢房子有两层,有一层就是遗留给父亲的,小时候李畅也曾在这里渡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一个『妇』人朝着老宅走了过来,然后在李畅诧异的目光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锁,推门进去了。 李村长见这个年轻人站在这幢老宅前沉思,心下就有点着慌,然后又看见自己的儿媳『妇』大摇大摆地掏出钥匙打开锁进了这家宅子,心里更是咒骂开了,这个败家子,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看见今天人多,特意过来秀一把?但愿这个年轻人是个近视眼,没有看见眼前的大活人。以前只是讨厌这个媳『妇』长得太丑,今天反而庆幸,丑女不会有吸引力,而漂亮的姑娘走过时,即使是近视眼也会睁大眼睛的。 李畅很诧异地看着大门,没想到田螺姑娘的传说今天变成了现实,只不过这个田螺姑娘应该叫做田螺大妈来得贴切。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莫非这座“别墅”是从来不上锁的?所以被别人当作了无主之物。 李畅很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田螺大妈面『色』不善地看着来人,好像独居深闺的单身女人,害怕上门『骚』扰的登徒子,冷冷地问:“你找谁?” 李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田螺大妈的理直气壮让他觉得自己今天是有些唐突了。 “我是李义夫的孙儿。”李畅很客气地解释道。 “李义夫是谁?这里没这个人。”田螺大妈马上就要关门。 李村长已经躲到一边去了,但愿自己的儿媳『妇』是近视眼,没有看见自己。今天这个场面,自己无论如何不能『露』面。 “你不认识我爷爷?不是我爷爷请来看家的……”李畅差点说出田螺姑娘,想了想,又说:“那我二叔李云杰你认识吗?” “李云杰?你是他什么人?”田螺大妈有点惊慌。原来是房子的主人找上门来了。 李畅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的话好像没有任何歧义嘛,只好又重复一遍:“李云杰是我二叔,我是他侄子。” 田螺大妈脸上的笑容突然绽放开了:“原来是大兄弟回来了,快进屋坐。怪不得早上起来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上门。” 李畅看看外面的天气,这个季节还有喜鹊叫? 嘴里说着请进,田螺大妈很宽的身躯却堵着门,没有一点丝毫移动的意思。李畅无奈地看看被堵得没有一丝缝隙的门,心想当初爷爷怎么把门做得这么窄。 李畅很认真地说:“大姐,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把锁是不是坏了?大门好像也有点问题,我记得爷爷曾告诉过我,床头地下有一罐袁大头,不知道还在不在?” 田螺大妈一听,吓得马上窜了出来。袁大头?听说这东西很贵,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大兄弟,你别吓我,我没有拿你什么袁大头。”田螺大妈慌忙摆手,突然看见了躲在后面的李村长,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兴奋地挥舞着手:“爸爸。” 蠢家伙!李村长咒骂了几句,走到田螺大妈面前,恶狠狠地说:“不是让你给大门换一把新锁吗?这点小事还没办好。”然后对李畅说:“这是我儿媳『妇』,昨天我见这个房子的锁坏了,怕丢东西,让她去换把锁。” “多谢李村长费心了。我这里正好有把锁,就不劳驾李村长了。”李畅变出了一把锁,走到大门前给锁上了。 “里面……”田螺大妈正要说什么,被李村长打断了:“好,好,你二叔走之前,再三嘱咐我,帮他看好老宅。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李家的孙子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卸下重担了。” 易区长在旁边察言观『色』,已经基本上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趁着别人家里没人,占了小便宜,占用别人的房舍。易区长这个时候也不好太训斥李村长,毕竟这事如果挑明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刚才谈妥的投资也有可能泡汤。那可是上亿的投资,相比起来,这座房子就算不得什么了。 易区长笑呵呵地说:“李村长,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房子不能长时间没人气,李董又不可能经常回来,即使没有他二叔的话,乡里乡亲的,你也得多照看不是。我看这幢房子也有些破旧了,怕漏雨,区里拨点款修缮一下。你以后还是帮忙照看一下,打扫打扫卫生。也省得闹耗子。” 李畅听了易区长的话,神『色』一动,的确,老宅不能没人照看,不管这个李村长说的话是真是假,易区长已经给了大家一个台阶。这幢房子是老家唯一的房舍了,按照风俗,绝对不能破败。 “那真的多谢易区长和李村长了。” 李村长已经搞清楚这个年轻人是李云生的儿子李畅。他感觉背上都被汗水弄湿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占点小便宜,又不会真正占有别人的房产,只不过是临时借用一下。易区长如果抓住这个由头,讨好李云杰的侄子,当面给自己一顿训斥,这个村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李畅才多大年龄,不就是来看看老宅嘛,居然让那么多区领导陪同过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 第98节、农庄(四) 第98节、农庄(四) 尽管李村长对李畅已经热情得像一家人一样,李畅对他的举动还是心存芥蒂,不冷不热的。李村长知道了李畅的身份和来意之后,马上自告奋勇地要带他去爷爷的坟地,走在田埂小路上,李村长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家的祖坟与李畅爷爷的坟地挨得比较近,当时都一起照看了,现在是冬季,坟头应该不会有多少荒草。李村长想自己这个村长当得太到位了,既照看了人家的祖坟,又照看了人家的祖宅,有功有过,功过相抵。 要不是李村长带路,李畅还真的不会那么轻易地找到爷爷的坟地,虽然有个大概的方位,但具体的位置有些模糊了。到了爷爷坟地后,发现坟地上修整得很干净,很惊讶地问村长。得知是村长在照看爷爷的坟地后,对村长的态度明显就好多了。 易区长的秘书已经买了鞭炮、纸钱、香烛等一堆东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李畅点燃鞭炮,烧了纸钱,点燃香烛,在爷爷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祭拜过祖坟之后,李村长好像风水先生一样,眉飞『色』舞地给李畅和易区长等人讲解起李畅祖坟的好处,前有湘江做龙脉,后有土山做靠背,左右是两道蜿蜒的山梁,好像龙椅的扶手。最后咂『摸』着嘴说,怪不得李董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成就,原来这里的灵气都让他一脉给独占了。 易区长在路上的时候,已经狠狠地训了李村长一通,要是李畅因为这个原因,取消在新州的投资,易区长的怒火第一个就会迁怒到李村长身上。好在机缘巧合下,事情有了转机,李村长这顶乌纱帽又可以多戴一段时间了。 李畅下了山,对李村长的不满也渐渐消散了。李村长这人就是一凡人,既喜欢贪点小便宜,也不失厚道,也许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如同稀世珍宝一样难以寻觅吧。 “石头还在村里吗?”李畅问李村长。石头是李畅小时候来乡下玩耍时认识的小伙伴,比他大一两岁,曾带着他山上水里疯跑,抓青蛙,『摸』螺蛳,钓鱼,挖泥鳅。还因为带着李畅去山上疯跑,回家晚了,挨了他爸爸一顿揍。 “他去深圳打工去了,去年结的婚,老婆是他打工时认识的。赚了点钱,你看那边,山坡上,就是他们家建的屋子。出去才三年,房子就建起来了,也是我们荷叶塘村少有的能人。据说他已经挣下几十万的家产了。”李村长羡慕地说。 房子不错,外观装修得也比周边的土胚房时髦多了,一律用马赛克贴外墙,黑『色』的有机玻璃,塑钢推拉窗,两层半的结构,按时下的物价,不考虑地基,把这幢屋子建起来,怕不下十万吧。 “这幢房子没有十万下不来,他在深圳做什么?”李畅问。 李村长嘿嘿地一笑,没有马上答话,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才说:“这个家伙不得了了,回家都是开高级轿车,身边总是跟着两个大汉。” 易村长的秘书小钱听见,笑道:“那有什么高级的,只是一辆标致,很一般的车。” 不用细说,李畅已经能够猜到石头在深圳干什么,肯定变成了在道上混的人。没想到当初像大哥一样照顾自己的石头,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李畅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打了一个喷嚏,从而引发了这边的震『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李畅不觉得自己有权力去指责他们。 荷叶塘村一行,让李畅对真实的人『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车子刚刚回到县里,唐书记好像长了千里眼,他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李董,满意吗?” “非常满意,不过我改变一下主意,唐书记,你们能不能把农机厂北面,包括那一个淤积的水库及周边的地都卖给我。” “那有十几个平方公里,你要这么大的地干吗?”唐连云很惊讶。 张晓雷在旁边听得更加惊讶,他是做房地产的,对于地皮的价值评估最有发言权。如果李畅按这个数目来买地,且不说买地就要投入一大笔钱,后期的建设也要很大的投入,并且还是持续的投入,但短时间内很难见到效益。张晓雷不知道李畅要买这么一大块地做什么?做房地产吗?那一钱不值,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买房子。他和唐连云一样期待着李畅的回答。 李畅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药』材种植大楼(暂时先这么称呼这幢古怪的建筑)里布置阵法,虽然可以精确地改变大楼里的气候条件,吸引周边的灵气,但是,周边的环境对这个大阵的影响也是不容小觑的。把周边几十公里的地皮都买下来,一起加以改造,可以让大阵运转地更加顺利。 说不定十年后,这里真的可以变成一个农庄。 “见面再谈吧。” 想到即将得到的巨大投资,昌宁县有史以来的最大的一笔投资,唐书记激动得不能自己,马上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一个小茶馆,推掉了所有的约会,独自一人前来茶馆等待,心情之忐忑,比第一次见同事介绍的女朋友还强烈。 在茶馆一见到李畅,唐书记就重复了他刚才的问题。 “反正这只不过是块贫瘠荒凉的土地,如果我可以让这块地变成一个鱼米之乡,你们给不给?” “那块地目前倒是没什么用,也没有什么出产。可以,你准备花多少钱?”这才是唐书记最关心的事情。 “每平方米一百元人民币。” 唐书记嘿嘿笑了起来。“李董真会开玩笑。这么一点钱就想买我这么大一块地?” “唐书记,就是按这个价格,我至少要投入十几个亿来买这块地皮,后续的建设我至少还要追加投入十个亿,建设周期要达到十年。这块地对你们毫无用处,既不能创造利润,也不能滋养乡民,又不能吸引眼球,如果卖给了我,我投入的十几个亿会给县里带来多大的好处,唐书记听说是理科毕业的高才生,应该比我算得明白,起码可以带动gdp涨几个百分点吧。十年后,这里将变成一个人间仙境。” 十年,每年一个亿的投入。想想县里那可怜的一点财政收入,不由得唐书记不心动。 由于李畅虽然还没有投入一分钱,但已经是投资商人的身份,并且还是十几个亿的大投资商人的身份,晚宴自然就由唐书记招待了。张晓雷自然要作陪。 几杯酒下来,众人都还清醒,李畅却有一点醉意了。张晓雷听李畅简要说过他的想法,但是还不是很理解这种完全是烧钱的行为。从他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一个不及格的投资案例,说得严重点,可以给个鸡蛋,比阿q画得要圆。开始的只买农机厂那一小块地,建几幢大楼的想法还中规中矩,投入也不大,一个亿足够了,可是后来的想法完全就是异想天开,十几个亿会很轻松地打了水飘,估计从新州流过的湘江水面上,浪花也不会溅起一朵吧。张晓雷心里这么想,喝了一点酒,话里话外就带了出来。 “知足吧你,一个亿就卖给你们了。”唐书记看他们的表情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态。 “这个破地方,你们卖一个亿还吃亏了不是?我们得投入多少钱啊!”张晓雷一肚子不服气,他已经以李畅的投资合伙人身份自居了。十几个亿,张晓雷才不相信李畅可以很轻松地拿出来,已经在盘算自己还有多少家底了。不管怎样,这个建筑工程肯定最后会让张晓雷来承建,这笔账不大好算,张晓雷随时要做好李畅付不出钱的准备。 “不过这个地方还真的可以,我喜欢上这里了,晓雷,到时候,我们在这里盖个别墅怎么样?”李畅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在这里盖别墅?你脑子有病了?病得不轻。” “再过几年,这个地方绝对不会这样,你看着吧。”李畅自信满满地说,不过别人看他的眼神都觉得他有点吹那个东西,李畅借酒壮胆,发表着海市蜃楼样的前景展望,“到时我还要在这里开个餐馆,我听说外面已经有了生态餐馆,就开这样的餐馆,我从外面请来一流的大厨,到时候唐书记,张总,你们都得来捧场。” 李畅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光了,嚣张地说:“张总,别用那么仰慕的眼光看着我,我很谦虚的。开个餐馆算什么?我要把这里变成一个吃喝玩一条龙服务的庄园。所有的东西都是自产,绝对的绿『色』食品,苹果大小的葡萄,葡萄大小的西瓜,能强身健体的大米,包治百病的小麦。呵呵,我做个庄园主玩玩怎么样。先打招呼了,在这里吃饭消费一律不许赊帐,我还要在这里建一个别墅区,每平方米2000元起价,是美金。哈哈。” 张晓雷对舒秘书说:“看见了吗?病得不轻。这家伙酒量不行,酒胆不小。” ------------ 第99节、农庄(五) 第99节、农庄(五) 正如李畅预料的那样,唐书记虽然满口答应了,但在陈有福县长那里遇到了麻烦。陈有福的理由很简单,李畅看中的这片地中一些耕地,国家对于耕地的管理,有严格的政策,除非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项目,国家重点投资的项目,一般不允许改变耕地的用途。李畅的项目,农业不是农业,工业不是工业,很难归类。县长办公会上,多数是陈有福的人,他说了话,局面就很难扳过来了。 李畅看过那几块所谓的耕地,只不过是山脚下,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点点土地,种点小麦、高梁什么的,其实『操』作起来是有弹『性』的。不过李畅和陈有福的仇怨已经结下了,要让他点头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陈有福已经郁闷好久了,自从他儿子出事之后,他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李畅,虽然经过警察的调查,李畅没有任何嫌疑,但是陈有福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对李畅的注意。只不过碍于和张晓楠的约定,他不好做得太过分,并且他也知道,张晓楠这边是绝对不能让他动李畅的。 没想到李畅到北京打工一年,丑小鸭居然变成了白天鹅,上升的速度比运载火箭还要快。又是办公司,又是读书,做得热热闹闹,资产的膨胀速度比打足了气的气球还要快。陈有福与孟伟亭私下交流过,说到李畅的事情时,陈有福立即转移话题,对李畅的事讳莫如深,莫非连堂堂孟氏企业的当家人也忌惮李畅?或者陈有福被李畅抓住了什么把柄? 陈有福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自然知道进退,陈有福也忌惮的人,肯定不是他能对付的。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有福有这个耐心。 有时猥琐的陈有福会很恶意地想,李畅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大城市当鸭子,傍上了一个富婆,不然为什么他有那么的钱来投资?要不然就是混黑社会,如果儿子的不幸遭遇的罪魁祸首真的是这个家伙,那他真的有混黑社会的潜质。要不然也没法解释,他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的钱。 以前没有动李畅,现在就更动不得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和新来的唐书记拉上了关系,从唐书记对李畅不加掩饰的赞赏,陈有福知道,现在还真的不是时机。 十年报仇,已经过去了两年,陈有福准备把剑回炉,再来个十年磨一剑。或者等陈森昆出息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胡汉三回来了,李畅居然也有撞到他手里的一天。哼哼,就算姓李的你傍上了唐连云这条大腿,不过,在昌宁县,还是我说了算。 对于唐连云的心思,陈有福也是清清楚楚,他是外来户,在昌宁没有根基,虽然有些背景,但面对昌宁这种泥浆一样的局面,也有心无力,经济历来是『政府』的事情,唐连云『插』手进来,就是想从经济入手,特别是在招商引资方面做出成绩来,并借机全面掌管昌宁县的大权。掌握了钱,才能掌握权。 书记虽然是管人事的,但重大的人事任命也要通过常委们讨论,十一个常委中,陈县长的人占了六个,处于多数。涉及到敏感的人事任免,唐连云也难以乾纲独断。所以,李畅提出的上亿投资,对唐连云来说,是一支强心针。昌宁是一个不是很富裕的县,上亿的投资,给县里带来的经济效益是难以估量的,以及由此引发的经济结构的改变而导致权力的洗牌,更是唐连云所期待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梦幻珠宝公司的成立本来是唐连云一个很好的机会,从这两年中梦幻珠宝的发展,特别是收购了帝王珠宝之后,梦幻珠宝公司在宜阳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了,即使在省里,其影响力也不容小觑。可是,当初成立梦幻珠宝公司的时候,把总部设在了宜阳,对县里的影响就小多了,昌宁县在这里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相应的,县里对公司的xx也弱了很多。 唐连云知道李畅的想法,陈有福不走,他很难在县里有大的投资行动。可是这次,李畅好像改变了主意,难道他想正面与陈有福对抗了?或者,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李畅这次投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全部要落实到地面上的,并且这种投资不是一次『性』的,也不是投机『性』的,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产出,为县里带来的税收也将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不管怎样,唐连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李畅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县长办公会第一次讨论李畅的投资方案,陈有福一派和唐连云一派双方的观点相左,僵持不下。最后,唐连云提出让李畅对他的投资方案进行一次专门说明,这才不欢而散地结束了会议。陈有福想了想也答应了,现在双方都僵持不下,唐连云的建议倒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陈有福倒要看看,经过两年之后,这个姓李的是成龙还是成蛇了。 “是吗?好久没有见陈县长了,比两年前老了吧。”李畅听唐连云说了县长办公会的讨论结果之后,神态很平淡。 “李畅,很抱歉把你的投资搅到权力斗争中来了。十个亿的投资啊,会给昌宁县带来怎样的变化和机遇?这帮家伙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为了手里的那点权力,把送上门来的好处都拒之门外。”唐连云愤懑地说。 “唐书记,只要是我的投资,无论怎么样陈有福都不会同意的。这与你们之间的矛盾没关系。投资说明会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唐连云惊讶地看了李畅一样,一个年龄足可以做他父亲的老人会与他有什么矛盾呢? “要不,取消投资说明会?别去受这个气了。”唐连云有点沮丧。 李畅一眼就看出唐连云装出来的沮丧下面掩盖着的战意,这个永远不会服输的家伙是在试探我的想法呢。 “这个投资说明会不但要开,而且还要开得轰轰烈烈,尽量造大点声势。能不能弄个电视直播什么的?”李畅说。 “李畅,你真会说笑话,县长办公会怎么会来个电视直播呢?不过,我可以建议把把县长办公会变成县长办公扩大会。把方方面面有关人士都请来,包括新州去的易区长。这个建议,陈有福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大冬天的,我们给他点一炉火,让他暖和暖和。”唐连云老狐狸一样地笑了起来。 陈有福的反应是在李畅的意料之中,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李畅差不多已经忘记了陈有福父子的存在,但是,在考虑到这个投资前前后后的事情时,李畅不得不考虑陈有福的态度。 陈有福啊陈有福,希望你的态度再激烈一点,反对得再坚决一点。但是,无论你怎么反对,这块地我是要定了。把你赶下台,那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的。 李畅走进硕大的会议室时,尽管有了点心里准备,还是被会议室的豪华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经济处于中下游的昌宁县,这幢『政府』办公楼却绝对不会处于中下游。 李畅打开笔记本电脑,调整好投影仪,诺大的会议室已经坐了不少人,新州区的易区长也在座,还有国土局、工商局、税务局等几个重要部门的局长,这几个局长李畅都在不同的场合见过,几个副县长坐在了前排。陈有福和唐连云还没有过来,李畅知道他们干吗去了,按照惯例,县里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总要在会前交换一下意见,唐连云要再一次做出努力,争取说服陈有福。不过,李畅和唐连云一样清楚,这种说服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唐连云也只是把姿态尽量做足,这种姿态也是一种筹码。 上午九点,会议正式开始的时间,陈有福和唐连云掐着点走进了会议室,唐连云走在前面,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与陈有福的这次谈话没有效果,不欢而散的结局。 李畅看见了后面离开两米跟着进来的陈有福,两道目光在空中狠狠地碰撞了一下,李畅稍稍地提升了一下精神力,陈有福心神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睛竟然有一种刺痛感,不由自主地眯缝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有抵抗住对方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带来的压力,垂下了眼帘。 不知是双方下意识的互相避开,还是因为偶然,两人虽然在一个县城,但是居然从来没有在任何场所见过面。李畅的第一个感觉是,陈有福老了,憔悴多了,也许是为儿子的事烦心,也许是为了权力斗争的『操』劳,陈有福的脸上明显有了疲态。但是,从那一瞬间的目光对视中,李畅清楚地知道,陈有福的仇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消退,那是一双狼一般阴冷的目光,闪耀着噬人的光芒。李畅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两年的时间中对面前这个人根本没有在意,更没有去了解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在这一瞬间,李畅读懂了陈有福的眼神,在陈有福的心中,仇恨如酒,时间越长反而越浓烈,在这两年中,他也许就是品尝着仇恨的烈酒度过来的吧。仇恨,在自己的心中还有多少呢?因为陈森昆的陷害,自己不得不使用了禁咒,并且错过了高考,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而陈森昆,也是因为自己的报复,永远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力。第一场战役,陈家是失分了,但是他的根基还没有动摇,在这两年,他也不仅仅是咀嚼着仇恨佐餐吧。李畅警惕起来。 陈有福的心中却是震惊,他时刻在关注着李畅,虽然陈森昆的案子,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了李畅,但是他的直觉却让他百分百地相信,这就是李畅做的。然而,传来的消息却一件比一件让陈有福沮丧,才两年的时间,这个家伙到底有了什么奇遇?怎么会取得如此大的成绩?每过去一天、一个月、一年,陈有福就觉得报仇的希望又少了一分。要不是留恋屁股下的这个位子,自己也许就会做出另外一番举动了。传言中的李畅已经变得可怕了,可是还远不如这一刻的感受强烈,那种锐利的眼神,居然让久居上位的自己也抵挡不住。这使得陈有福不禁对自己的布置产生了一丝怀疑,这些布置对李畅真的有用吗? 有心人已经注意到了陈县长那一霎那间的失态,也惊讶于站在讲台上的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那种威势,一些人投向李畅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些敬畏了。 “可以开始了。”唐连云对李畅点点头。 会议室一下子静了下来,李畅打开了笔记本中的演示文稿。 李畅对这次投资说明会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果通过这一次说明会,舌战群儒,王八之气一发,虎躯一震,就能战而胜之,陈有福就不是陈有福了。李畅还没有自大到这种程度,他只是在蓄势。而本来想在这个投资说明会上给李畅来个下马威的陈有福,却是给李畅的蓄势搭了几个台阶。 李畅精心准备了这个演示文稿,通过生动的图文所展示出来的近远期规划,投资效果分析,对全县经济带来的影响,对一个全新产业链的形成,以及在税收、就业等方面的利益的说明,让在座的人耳目一新。要不是碍着陈有福阴沉的脸『色』和他心狠手辣的处置手段,他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也要临阵反戈了。 李畅介绍完后,马上接受在座各位的质询,一个明显是唐连云的人抢先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请问李先生,你说这个叫做『药』材种植大楼的建筑完成后,会给县里增加很大一笔的税收,有什么实际数据的支撑吗?你不是给我们画一个馅饼吧。” “我刚才说了,大楼里种植的『药』材不是一般的『药』材,是为畅舒生物工程公司专门供应的『药』材,收购价格比同种类的『药』材要高很多,我在这里透『露』一句,这些『药』材都是畅舒公司开发的抗癌『药』的原材料。畅舒公司研制成功的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已经成功地治愈了五例癌症患者,并且使二十余例癌症患者的病情得到了抑制。畅舒公司的生产线将在明年建成,对『药』材的需求量是相当大的。” 会议室哗然起来,能治愈癌症的『药』物,一旦上市,其畅销程度根本不需要用计算器去算,畅舒公司现在已经是名声在外,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和畅舒公司拉上关系,真的不简单。 “可是,建设这样的大楼,原农机厂的那点地皮足够用了,你为什么要如此大的一块地盘呢?莫非你也想学学别人已经用过的招数,非法融资。”陈有福的一个人抢着提了问题。他说的非法融资案,大家都听说过,炒做一个认领土地,用土地上种植的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给认领者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这样的概念来圈钱,在某些地方已经发现好几起了。 这个问题很恶毒,李畅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反击回去,但又不想说出他的真实意图,先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想在那里建起围墙,开一个门收门票参观呢。一张门票一百元,有一千万人次参观就可以收回成本了。哈哈。” 有人高声地喊了一句:“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会有人去参观?真是笑话。你想钱想疯了吧。” “这位先生说得太对了,是一个聪明人说的话。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不少,刚才那位先生说的例子,已经太老旧了,没有一点创意,你说还有几个人会上当呢?其实只要稍微加强一下这块土地的监管,这种非法融资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我花十个亿买下这块土地,后续还有继续投入十个亿,是要改善这里的小气候环境,这样才有利于『药』材的种植。并且也不是所有的『药』材都适合在大楼里种植,野外的种植也是必不可少的,这几幢种植大楼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与周边的环境构成了一个整体。 说实话,我在新州区投资,也是存了一点私心的,新州区是我的老家,这次回到老家一行,感触颇深,国家的经济发展一日千里,可是我的老家却还非常落后,我想利用这次投资机会改变家乡的面貌,报效家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有挑刺的,有帮忙的,李畅对这些问题甄别对待,一些涉及到自己声誉的问题,决不客气,一律反击回去,言辞犀利,而对于一些政策『性』的问题,则采取回避的态度,把球踢给了县『政府』。并且慢慢地造成一种印象,县『政府』缺乏魄力,不敢担责任,对这么一件明显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巨额投资,却拒之门外。 事情正如李畅预料的那样,投资说明会之后,县长办公会再次举行会议,拒绝了李畅的投资计划,只答应出让农机厂那一点点地盘。 ------------ 第100节、农庄(六) 第100节、农庄(六) 陈有福何尝不知道唐连云这是在将他的军,换做其他任何人的投资,陈有福可能都会同意,虽然这种投资可能会增加唐连云的政治资本,增加他在常委会和办公会上的话语权。但是,陈有福会在后面的『操』作中,慢慢地扳回来。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陈有福就不相信,只要在昌宁县投资,在昌宁县赚钱,还有什么人能躲开他的影响力。 但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进来,永远不会屈从于他的指挥棒,这个人进来,只会打破权力的平衡,只会帮唐连云获得更多的支持票。借助于庞大的资金支持,借助于投资建设这个杠杆,借助于一些不安好心的人的支持,他会把县里的局面搅成一锅粥,许多人都会仰仗他的鼻息。在这个一年工业产值只有一个多亿的县城,十亿的投资永远是一件不可能忽视的事情。 所以,明知道这件事弹『性』极大,只要稍微灵活一点,就可以绕过政策上的壁垒,完成县城历史上最大的一笔投资,给县里的经济带来巨大的助力,也必须将其拒之门外。知道拒绝这笔投资,很可能会给他的声誉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也不能引狼入室。声誉的影响是暂时的,只要上面没意见,小老百姓唠叨几句顶个屁用,这件事还有一些政策层面的掩护,估计上面知道了,也不会想趟这个雷区吧。但是,势力形成了,就不容易消融。李畅就像陈有福的眼中钉,肉中刺,陈有福不允许他进来。 陈有福刚开完办公会,就坐车上了宜阳,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向老领导汇报。 在某些人的授权和有意『操』纵下,昌宁县拒绝一笔上十亿投资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消息刚传出,就有许多人朝李畅伸出了橄榄枝,宜阳地区的其它一些县市,还有宜阳地区之外的县市,特别是与新州区一江之隔的江州区,还在李畅考察新州区之后,就得知了消息,早早地就派人在运作此事。江州和新州,隔江相望,却隶属不同的地区,一直在明争暗斗,上次高速公路的事,由于昌宁在上面有人说话,高速公路最后从新州通过,江州输了一俦,这次,听说新州又得到一笔几十亿的投资,江州区眼红得眼睛都要掉了出来。 这几十亿一铺出来,江州区根本不用比,肯定输了。 后来又听说昌宁县高层拒绝了这笔投资,理由是一些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却上不了台面的一些狗屁东西,江州区的领导觉得天一下子蓝了,水一下子绿了,江州区长简直想给尊敬的陈县长树一块长生牌。 江阳县县长蒋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那身胚,有点像东北汉子,他的父亲,的确是东北人,南下干部。 他听了江州区区长殷兴的汇报后,想了一会,说:“这事有把握吗?”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李畅的投资方案。新州区是他的老家,他本来打算在新州投资特种『药』材种植,他与北京的畅舒公司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销路不成问题。实际上他买下那么大的一块地,就是为了『药』材种植,本来没有多少政策上的麻烦,主要是他盖的那几幢楼,用途诡异,非公非农,难以定位,他这种种植方式,也是前人没有做过的。这些并不是昌宁县陈有福拒绝的关键原因,关键的是,陈有福与李畅有仇,并且陈县长与唐书记也有矛盾,这笔投资是唐书记引进的,唐连云是外来户,陈有福在昌宁耕耘了许多年,根基深厚,他不希望唐连云借机扭转局面,削弱自己的权力。” “这个蠢货,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利用。”蒋撼不屑地说。 “我想,这是我们的机会,江州区与新州区条件相似,周围环境比新州要好,如果能够提供比新州更好的投资条件,李畅没有理由拒绝。李畅给新州区开出的购地价格是每平方一百元,也就是一亩六万六千六百元,这个价格在新州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是非常优厚了,并且购买的还是一块无法耕种的土地,如果我们开出一半的价格,提供更好的条件,比如免税三年的政策,李畅很难拒绝吧。即使是降低一半的价格,我们也是赚大发了。并且据说后期的投资也有上十亿,十几个亿的投资啊,殷县长,别犹豫了,只要他来江州投资,我就是把他当爹供起来都行。” “这样吧,马上成立一个班子,县里我来牵头,工作班子你牵头,我让县『政府』招商引资办协助你。另外再拨给你二十万的专款,务必给我把这笔投资拉过来。二十万够不够?” “前期差不多吧。不过,要完成整个投资,运作费用可能要两百万。” “行了,你别狮子大开口,县财政也不富裕,能给你二十万,已经是从其他部门的拨款中挤占出来的了。不过,只要李畅松口了,我马上给你一百万。不够的钱你先垫着。这事我马上跟书记汇报一下,你先去『操』办。如果能把李畅邀请过来考察,我马上奖励你一万元。” “才一万元啊。”殷兴不甘地说,随即眼睛一亮,“如果能拉来这笔投资呢?” “老规矩,投资额千分之一的奖励。” “嗯,为了成为未来的百万富翁,拼了。”殷兴好像已经看见无数的钞票在眼前飞舞。 与蒋县长一样对这笔投资虎视眈眈的还有宜南县,宜南县一听说了这个消息,马上召开常委会讨论对策,宜南县与昌宁县临界,宜南县委书记很有希望在下届换届选举中进入宜阳市领导班子。如果能拉来这笔投资,将给他的竞争力增加一个重量级的砝码。 刘书记坐在大班椅上,双眼微闭,坐在沙发上的谢秘书要不是看见刘书记的手拿着签字笔在手心一拍一拍的,还真的以为他睡着了。不过,这不是他的事,即使刘书记睡着了,他还得按部就班地汇报。 谢秘书早已习惯了刘书记这种习惯,每逢遇到难以决断事情,他就会这样,微闭的双眼好像是在收敛自己的精神,集中注意力思考自己面对的问题。 谢秘书条理清晰地把工作都汇报完了,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刘书记的指示。 “继续,继续。”刘书记睁开双眼,挺直了身子。 “刘书记,已经汇报完了,这个投资事件目前引发的风波已经波及到相邻的地级市,总计,已经有三个县向李畅提出了邀请,本地区也有两个县向李畅发出了邀请。李畅目前虽然还没有接受任何一家的邀请,不过,李畅已经和江州区的殷区长接触过几次了,是接触最密切的一家。” “这个老滑头,昨天在省里开会时,他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想到已经在暗中下手了。”刘书记说。 谢秘书知道刘书记说的是江州区所在的地级市的王书记。刘书记和王书记既是战友,也是一对冤家。 “刘书记,请恕说句不该我说的话。”谢秘书说,跟着刘书记久了,谢秘书说话随便些了。他在下面,知道一些传不到刘书记耳朵里的话。虽然陈有福是刘书记的人,可是这个事情处理得有些问题,搞不好会给刘书记带来麻烦。现在省里各个地方都在提把经济建设放在首位,把gdp的提高作为职业政绩中最重要的指标。而拒绝几十亿的投资,还真的是需要点勇气。可是在谢秘书看来,陈有福的这种勇气简直就是幼稚,政治上的极不成熟。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刘书记做了个手势,阻止了谢秘书。“这事情不那么简单。这几十亿的投资,既是机遇,也是陷阱。陈有福小心一点没有错。” 虽然阻止了谢秘书对陈有福进的谗言,刘书记还是明显有点烦恼,他摆了摆手,谢秘书乖巧地悄悄走出了办公室。 刘书记想起了上次陈有福来汇报工作的情景。就在昌宁县第二次办公会讨论李畅的投资案之后。 陈有福是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在县长的位置上已经干了快两届了,副县长也干了两届,在昌宁县算是老人了。本来在上次换届选举中,刘书记打算把陈有福扶正,做一届书记,再到市里来,陈有福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干几届呢?没想到,省里另有安排,从湘西空降了一个书记过来。 陈有福算得上是刘书记的人,而唐连云是外来户,谁亲谁疏,谁远谁近还不是一目了然。唐连云虽然在省里有些背景,但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他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那次,陈有福一进刘书记的办公室就是一脸的官司,听了陈有福几句话,刘书记就知道了陈有福这一脸官司是针对唐连云的,虽然汇报工作时按部就班,条理分明,但是刘书记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在冠冕堂皇的话里总是掩盖着另一种情绪。 刘书记对陈有福和唐连云的矛盾早有耳闻,实际上这还是他纵容默许的结果,要不然他陈有福只不过是县里的二把手,虽然在昌宁耕耘已久,但一把手的权力也是他必须忌惮的,要不是有刘书记在后面撑腰,唐连云不会这么被动。 当时没有在意,以为只不过是陈有福对唐连云不满的表现。陈有福在汇报时,知道领导喜欢听什么,忌讳什么,把李畅的投资,通过语言的加工处理,变成另外一种味道说出来,虽然陈有福没有直接说出炒概念圈钱、非法融资、权力洗牌这样的句子,但听话听音,刘书记已经听出了话外的意思。而政策上的桎梏,反而不是他所重点关心的问题了。 虽然并没有推翻陈有福的结论,不过,刘书记对陈有福处理问题的方式还是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过于情绪化了。按刘书记的话说,即使是唐连云引进来的,把这个投资人拉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县长管经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与投资人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并且在市里还有书记做后台,投资人想做的无非就是赚钱,你赚我赚,大家都赚,现在不是流行双赢嘛。投资人要在县里把事情做好,把投资收回,然后赚钱,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在宜阳,在昌宁,到底是谁说了算。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对这个投资人,刘书记并不陌生,梦幻珠宝的董事长,张氏企业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可能还远不是合作伙伴这种关系,而是有着更深的关联。对于他能拿出这笔巨款来投资,刘书记倒是没什么疑问,对于他只不过是要圈钱的猜测,刘书记嗤之以鼻,李畅的那个梦幻珠宝,简直就是一个印钞工厂。他还需要用这种下九流的手段来圈钱? 但是,对于李畅的意图,刘书记也有很多不解,几十亿的投资,足够干很多事情了,即使是建造『药』材种植基地,也足够开上十几家了。他有必要买下这么一块荒山野岭吗?几十亿的投入,他又是靠什么来收回成本呢? 但是后来陆续听了不少的传言,刘书记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了。刚才听完谢秘书的汇报,这才想起当初陈有福极力掩藏的那种情绪,这种情绪实际上就是――恐惧! 一个堂堂的地方一级要员,一县的父母官,居然会对一个商人感到恐惧!? 刘书记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报告,右上角写着秘密两字。 “这个家伙发家的速度还真的是坐火箭啊!”刘书记感叹道,“咂咂,背景也很惊人。有好几家背景深厚的财团力挺他。陈有福可以不怕唐连云,可是他真的准备连李畅这个家伙也要得罪吗?也许,应该找老朋友聊聊了。” 刘书记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 第101节、农庄(七) 第101节、农庄(七) 孟伟亭不知道刘书记这个时候约自己干什么,刘书记是个大忙人,虽然两家关系不错,平常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的。 “晨耕雨读”是他们会面的一个据点,这家茶馆实际上也是孟伟亭的产业。里面长期保存有孟伟亭的一个包厢。 孟伟亭在老地方刚坐下不久,刘书记就匆匆进来了。 “刘书记,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啊。现在你应该还在为了国家大事奔忙吧。”孟伟亭嘻嘻哈哈地说。 “忙?是挺忙,不过再忙也得要看看朋友嘛。”刘书记坐了下来,看了看茶单,“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你请客?又要慷国家之慨?算了吧,还是我这个纳税人来招待你这个公仆。” “小看人了不是,以我的工资请你喝一壶茶还是没关系的。服务员,我记得高市长在这里存有茶叶吧。” “有的。给您拿过来?”服务员恭敬地说。来“晨耕雨读”喝茶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刘书记和高市长经常过来,何况刘书记还是孟家的朋友,服务员对宜阳市的这个一把手还是非常熟悉的,孟伟亭在“晨耕雨读”开辟了几个特殊的包间,设有专人服务。 “老孟,高市长比我有钱。他的茶叶肯定差不了。” “我对茶不讲究,是好是坏都一样。” “孟刚这孩子怎么样了,在北京读书还习惯吧。”刘书记说。 “还行吧。这孩子比以前懂事多了。” “有女朋友了吗?大学谈恋爱是很时髦的事情。” “还没有。” “不会吧,以孟刚那孩子的相貌、才学、家世,身边不得有一大帮女孩子缠着他啊。是不是眼界太高了?我记得他喜欢张家那个小姑娘嘛,跟他同班同学的那位,后来又在一所大学里念书。” “是啊,以前孟刚心念念的要追求张家的那个小姑娘,不过人家对他没有这个意思。孟刚受了点挫折,不是坏事,年轻人不能太顺利了。现在孟刚成熟多了,每天知道在学习上花费时间了。这个家业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手上,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行。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孟刚也看到了自己的差距,所以我说这是好事。” 刘书记心念一转,耳闻的一些事情闪过他的脑海,正愁怎么把话题望这边转呢,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莫非,张晓楠的妹妹,我记得叫张晓芙吧,她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可能嘛,还有比孟刚还优秀的?张家和孟家本来门当户对,张晓芙和孟刚这两个孩子蛮般配的,简直是天作之合。” “什么天作之合,只不过是孟刚的单相思罢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天下之大,与张晓芙差不多,甚至比她要强的女孩子也不少,你这个做老子的着什么急嘛。难道想等孟刚大学毕业你就能抱孙子?我记得那一年宜阳考了不少的人去北京。” 孟伟亭低头喝了一口茶:“不错,不错,挺香的。”心想,这个老狐狸今天把我找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东拉西扯,半天没有吐『露』主题。话题总是围绕着孟刚打转,莫非他想给孟刚介绍对象?刘书记倒是有一个女儿,可惜年龄比孟刚大了不少啊。 刘书记件孟伟亭不接话,咳嗽了一声说:“老孟啊,现在宜阳地区最大的企业就是你们家的吧。拥有数家上市公司。另外还有张晓楠的张氏企业,你们是宜阳经济界的两大支柱,另外还有什么知名的私人企吗?” “还有一家梦幻珠宝,董事长是李畅。这家公司前不久吞并了上市公司帝王珠宝,规模越发庞大了。” “我知道李畅这个人。他和孟刚差不多年纪吧。” 孟伟亭好像一下子敏感地察觉了刘书记的来意,原来是为了李畅而来。肯定是为了孟刚在昌宁投资的那件事吧。看在多年的老朋友份上,我就给你一个建议吧。 “差不多,和孟刚同一年毕业,成绩一般吧,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参加高考,高中毕业就去北京打工了。没想到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混出了这么大的名堂。梦幻珠宝不比我的任何一家上市企业差。” “两年?莫非这两年内他有什么奇遇?”刘书记很惊讶,或者说装出很惊讶的样子说。刘书记知道李畅的两年之间突飞猛进,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刘书记,你也别吞吞吐吐的了,我知道你的来意,不就是想从我这里了解李畅嘛。我真的奇怪,我和李畅又不是很熟悉,你为什么来找我?张晓楠是李畅的干姐姐,她和李畅的关系比我铁多了。” “老孟,我能去找张晓楠吗?我想侧面了解一下这个人。张晓楠一知道我在调查李畅,那就要正面接触了。她那个火爆脾气,我可惹不起。” 孟伟亭苦笑了一下,你惹不起,我就惹得起了?李畅简直是他心目中永远的痛。孟伟亭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刘书记对那个投资事件是什么态度?陈有福是刘书记的人,刘书记会不会护犊?从孟刚的嘴里,孟伟亭也隐隐约约知道陈家和李家的冲突。这次陈有福明显把自己置于了不利的位置。刘书记会帮着陈有福对付李畅吗?如果刘书记要对付李畅,自己该持什么态度?趁这个机会和刘书记、陈有福联合,与李畅和他后面的背景干一仗?还是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刘书记代表着地方一级『政府』,以『政府』的力量压制李畅,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如果自己和刘书记联合起来,能不能借机搬开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块大石头?也许这是个机会?孟伟亭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双手握不住茶杯,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刚冲开的茶水烫了孟伟亭一下,孟伟亭急忙缩回手,这一烫,把他从幻想中解脱了出来。 孟伟亭差点要揍自己一个耳光,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太冲动了。冲虚观在孟伟亭的眼里已经是不可战胜的所在,可是,李畅连冲虚观都能控制,这样的力量过于恐怖了,还有他背后的两大家族,张家和萧家,哪一个都不好惹。萧家更是深不可测,政界商界都有可怕的势力。这滩混水还是不要趟的好,弄不好孟家就会毁在自己身上。 刘书记是自己的人,在宜阳这个地盘,孟家要依靠刘书记的地方还很多。刘书记吃亏,孟家也落不了好。 孟伟亭从商业的角度又把李畅的投资行为仔细想了想,结论是,完全是一种不知所谓的投资,更是一个无法收回成本的投资。这种投资,李畅为什么要做?他白手起家,能在短短的两年发展到这个规模,不会不懂商界的这些事。莫非他本来就是冲着陈有福去的?这笔投资只是个引子? 刘书记静静地喝着茶,不打搅孟伟亭的思索。他知道孟伟亭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来意,也肯定会提出建议。思考的越久,提出的建议越慎重,其份量也就越重要。在宜阳这一亩三分地,刘书记和孟伟亭是相互依存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足足过去了半个小时,孟伟亭抬起头来,他做出了决断。 就在刘书记给老朋友打电话约出来喝茶聊天的时候,李畅正在他的地下室里做苦工。 梦幻珠宝吞并帝王珠宝之后,销售量大增,特别是高档珠宝,通过帝王珠宝的国外渠道,取得了极好的销售成绩,梦幻珠宝的品质高贵,做工精细,已经逐渐成为了世界知名珠宝之一,也成为了上流社会争相选购收藏的对象。 张晓楠还组织参加了香港和国外几次珠宝拍卖会,梦幻珠宝提供的拍品,无一例外摘取了当场最高交易价格的桂冠。这使得梦幻珠宝的声誉鹊起。 正式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畅以前给张晓楠准备的存货日益减少,原本能用一年的量,现在只能用半年了。特别是高档珠宝,消耗速度更为惊人。 李畅既然回到了县里,张晓楠自然不会放过他,按张晓楠的话说,既然公司的经营你不想『插』手,只好把你当作生产线看待了,这次你最好给我准备两年的存货。这次苦工,李畅在地下室从早上忙到晚上,把所有见过的高档珠宝都制作了出来,还得变换花样,好在李畅的精神力有了极大的进步,手上的速度也更快了。 李畅在投资说明会上亮相之后,就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一门心思做他的工匠。谢秘书给刘书记汇报说,李畅已经跟江州区的人接触过几次了,纯粹是谣言,只不过这种谣言是江州区的人放出去的,殷区长想让竞争对手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从而起到威慑的作用,最好能吓退那些竞争对手,虽然这事不可能的。 不知为什么,李畅方面对这些谣言并没有做出澄清,特别还很配合地附和了江州区的这种谣言。这让殷区长很受鼓舞。投资人不反感自己的谎言,说明自己或者江州区在投资人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也许真的就是他下一个选择的地方呢! 现在把李畅约出来的价码已经从最初的一万元钱上升到五万元钱,并且还是有价无市,一些觊觎者有些沮丧,不出来,不见面,什么工作也没法往下开展啊。有些人甚至使用了狗仔队的手段,要不是张晓雷派出了几个人守在李畅的住宅周围和进入那幢小楼必经的路上,李畅的父母估计也要被吵烦了。 饶是如此,李畅的父母还是请了几天假,不去上班了。不然,那些领导们的关心就会让人疯狂。以前李畅虽然开了一个梦幻珠宝,由于他不常『露』面,公司里许多人都不认识这个神秘的董事长,李畅的父母单位的人也不知道身边就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爹妈。这一次,李畅的投资风波闹得太大,有心人很快就打听出来了,原来一向低调的李云生夫『妇』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儿子。 下面的许多人对县『政府』的决定还是非常不满,也有一些人含着仇富的心理幸灾乐祸。李云生夫『妇』的单位领导却是抱着另外的想法,那就是想法从中分一杯羹。这家伙有这么一个有钱的儿子,随便拿出一两千万,也够单位的人分了。就算不发奖金,投资总可以吧,办公楼破旧了,需要修缮,领导的住房不够宽敞,需要扩建。也有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好领导,盘算着怎么引进投资,改善一下生产办公条件。 还有的人是冲着那笔巨额的介绍费来的。想想看,只要把李畅约出来,就有几万块钱入帐,这样的钱挣起来太轻松,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做。有些人认为自己与李云生夫『妇』关系不错,这点小要求总不至于拒绝吧。 李畅还没有体会到有钱人的烦恼,李云生夫『妇』就先体会到了。 李畅的工匠工作没日没夜地持续几天后,终于完成了张晓楠要求的定额。李畅这个时候发现,能够做出来的珠宝样式已经到了瓶颈。珠宝的质地、品质也基本上用遍了。需要了解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能突破这个瓶颈。要想梦幻珠宝更上一层楼,必须出去见识一下别人的东西。李畅打算忙完农庄的事情后,就出去转一转。有几个因素,一方面,这个农庄的投入太大,如果真要做成心目中的理想的农庄,二十亿的投入还远远不够,畅舒公司也需要继续扩大投资,这两笔钱的出处是个难题,梦幻珠宝处于扩张阶段,最好不要动用它的现金。李畅想到了拉斯维加斯,凭着自己的异能,那里简直就是一个提款机啊。另一方面,也需要见识一下世界上顶尖的珠宝公司,从他们那里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还需要去几个著名的钻石翡翠的产地去看看,例如南非和缅甸。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自己的闭门苦思可以想象得到的。 ------------ 第102节、农庄(八) 第102节、农庄(八) 孟伟亭主意拿定,却要组织一下措辞,刘书记也是久居上位之人,心高气傲,一句话说不好反而把他惹火了就颇为不美了。 “刘书记,李畅这个人,很神秘,他背后据说也有些人,在上面。”孟伟亭指了指天花板,他并不知道李畅的具体关系是谁,只不过从萧家的关系来揣摩,萧家在上面确实有几个人,“他和张家还有萧家的关系非常密切,当然,以您的身份和背景,李畅背后的人再厉害也不够看的,只要您愿意,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过呢,您是一个『政府』官员,一个城市的当家人,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您和他计较岂不是有失身份?可是如果这个人要给你添些麻烦,也够让人难受的,我私下觉得,李畅这个人并不坏,如果跟他做了朋友,你会觉得他很够意思,如果做了敌人,李畅这人极有韧『性』,是打不死的小强。所以,跟李畅的关系,最好做朋友,不要做敌人。”孟伟亭说。 “伟亭,我看你我之间越来越生分了,说句话也拐弯抹角的。敞开说,不要遮遮掩掩。你刚才说了一大串,不就是想告诉我李畅背景厉害,不要去惹他嘛。对于张家、萧家,我也有所耳闻,当着你的面我也不说瞎话,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这两家的背景不是我能对付的。不过,萧家是萧家,张家是张家,就算萧、张政治联姻,实力大增,这与李畅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李畅和张家关系不错,可是他们既没有血缘,又不是姻亲,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李畅既无权又无势,真要出什么事,他们会为了李畅出头而得罪一个强敌吗?我知道李畅救了张晓楠一家子,还是他上高中的时候,这才开始了与张家的交往。可是,张晓楠这两年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要以钱论的话,几百万上千万还不够还这个情?”刘书记的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伟亭不知道刘书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让自己不要遮遮掩掩,可是他进来问话的时候,不也是弯弯绕绕吗? 自从在萧家和李畅手下吃了大亏之后,孟氏伤了元气,做事也更加谨慎。反应到与刘书记的关系上,以前的强势也削弱了不少。换做两年前,自己在刘书记面前有必要这么小心地说话吗? 孟伟亭感觉到宜阳的政坛要刮起一阵暴风雨,而起因可能就是李畅的这笔稀奇古怪的投资,像一个蝴蝶轻轻地煽动了一下翅膀。但是,绝对不能让刘书记和李畅斗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可不能做那倒霉的池鱼。再说了,宜阳的政坛水很深,关系盘根错节,自己现在是休养生息的阶段,也不宜『插』手太深,怕到时脱不了身。 现在的局面很清楚,虽然李畅的投资计划被陈有福拒绝了,但是风声闹得太大,如果李畅真的到别的县去投资了,如果真的被他弄出什么花样来,两年之后就是换届选举,难保不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即使李畅放弃了这个投资计划,在目前把经济建设放在首位的形势下,陈有福政治上的敌人肯定会拿这个事情来攻击他。 陈有福是刘书记的人,陈有福的事不可避免地会牵扯到刘书记,等到了那个时候才决定是保是弃,可能晚了点。 陈有福上面有人,唐连云上面难道就没有人了吗?听说高市长就是唐连云的人,如果没有一点关系,唐连云外放也不会放到这个地方来。唐连云想借机搬倒陈有福,刘书记是保还是弃? 孟伟亭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显。现在要看刘书记的态度才能决定下面的话怎么说。 房间里一时都沉默起来。 “队伍不好带了。”刘书记忽然感叹了一句。 孟伟亭记得前面还有一句台词,人心散了。刘书记是在暗示自己吗?孟伟亭偷偷打量了一下刘书记,觉得他长得还真的有点像那个黎叔。 “你与李畅也有仇怨,现在还恨他吗?”刘书记突然问道。 啪地一声,孟伟亭端着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孟伟亭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擦拭掉裤子上的水渍,嘴里说着:“见笑了,这杯水太烫手。” 这杯水太烫手,刘书记默念了一下孟伟亭的话,若有所思。 “老孟,我该走了。”刘书记站起身来,伸出手。 “刘书记,我们最近都各忙各的,很少见面了,难得你今天来请我喝茶,我过些时候可能要出国一趟,有些生意要打理,临别时送大哥一句话。”孟伟亭虽然在刘书记面前『露』了怯,此刻反而豁出去了,心态顿时宁静了下来:“取弃之间,存乎一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书记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老婆告诉他,陈有福来过,送了点东西来,留他吃晚饭,他死活不肯。 刘书记此刻非常敏感,一听到陈有福送东西,脸『色』就有点不对,冷冷地说:“他又送什么来了?你怎么不退回去?” 老婆很委屈地说:“有福不比别人,他在我们家常走动,又不是第一次送东西了,我怎么给人家退回去?你今天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吗?” “笑话,在宜阳谁还能给我气受。把陈有福的东西拿来看看。” 陈有福送的是一块玉佩,以刘书记多年的眼光来看,的确是块好玉。刘书记喜欢收藏玉器在宜阳政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平常也不是没收过。陈有福前后送给刘书记有三块玉。但是这块玉怎么有点烫手? “太贵重了,你找个机会送回去。”刘书记对老婆说。 “要送你送,我不去。” 刘书记哼了一声,直接上楼进了书房。 刚点着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刘书记懒洋洋地拿起话筒,刚一接听,马上挺直了身子:“马省长,您好。” “刘书记啊,听说你们那里出了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是个人才啊。”马省长带点调笑的口吻说。 刘书记没有听明白,嘴里含糊地说:“马省长,您别说得太高深,我能力浅,听不懂啊。” “几十亿的投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推出去了,真的令人佩服,原则『性』很强嘛。我看你们宜阳还是很有钱嘛,现在省里很穷,下面开口要钱的人太多了,上次你申请的一个水利专项建设资金是不是可以自筹解决?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把几十亿放在眼里的人,还是应该有点底气的。” 刘书记暗骂了陈有福一句,怎么把事情捅到马省长那里去了。马省长就是负责全省的招商引资的工作,几十亿的投资,做得好,完全可以作为马省长的政绩而重重地记上一笔。 “马省长,这事里面有点复杂,我明天马上去省里,当面向您汇报。那笔水利建设的专项资金,您就开开恩批了吧。宜阳在全省虽然不是最穷,最多也就是中不溜吧,这笔资金如果全要我们自己承担,估计过年就没有钱发工资了。” “笑话,几十亿的资金都不要,这笔水利建设资金才多少钱,还能放在你刘大书记的眼里?情况特殊?事情复杂?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搪塞我?如果明天还是这些陈谷子烂芝麻,你也没有必要来我这里了。同志,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气候是什么?全省今天的gdp增长率还存在多大的缺口你知道吗?你还有没有在一点政治敏感『性』?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理由,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就变成耕田了?新州区我又不是没有去过,当年下放我还在那里待过好几年。你还能比我更熟悉?特事特办啊,你们决断不下,为什么不能上报到省里来?为什么一口回绝,弄得现在没有一点余地了。我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你们不要,把它当成臭狗屎,有人把它当作香饽饽。江州区那边已经通过县市托人找到我这里来了,央求我出面落实这笔投资,我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你以后记恨我。” 李畅这个人很神秘,背后有人。孟伟亭说的这几句话一下子飘过刘书记的脑海。刘书记直觉的感到,马省长的话并不是因为江州区那边有人托求,而是另外方面的人打了招呼。刘书记联想起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一个小小的投资事件不会闹到这个程度。 “马省长,我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匆忙下了结论。您给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这件事我一定妥善给您解决。江州那边的人您先拖拖。” “好吧,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解决,我就出面了。这笔资金不需要任何特别的条件,哪里都可以投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嘛。” ------------ 第103节、农庄(九) 第103节、农庄(九) 刘书记的行程刚决定,马上就有人给唐连云打电话,随即李畅就知道了事态的进展。 唐连云刚放下电话,刘书记的秘书小谢的电话就进来了。 “谢秘书,有何指示?” “唐书记,刘书记明天要到县里检查工作,请你们做好准备。” “检查工作?”唐连云装出疑『惑』不解的语气,“怎么来得这么急?我没有一点时间准备啊。谢秘书,能不能透『露』一下,刘书记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请你吃饭,要不唱歌。” “谁稀罕你。”谢秘书忍住笑意,“刘书记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主要是考察你们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刘书记说了,只有一天的时间,不要搞得很正式,你负责汇报就行,刘书记还要去新州一趟,考察高速公路贯串后给地方的经济带来的益处,顺便为马省长的新州之行打个前站。时间很紧,刘书记的车到县里之后,先接上你,你在车上给刘书记汇报。然后考察新州。” 唐连云从刘书记的安排中,体会到了刘书记的复杂心态。这次汇报撇开了陈有福,刘书记已经表明了一个信号。并且还要考察新州,名义上是其它不相干的理由,但是实际上的原因,傻子都能想明白。 谢秘书又说:“唐书记,我提醒你一下,汇报时最好把李畅带上。这话刘书记没有说,是我揣摩他的意思给你提的建议。” “谢秘书,多谢了,我欠你一个情。不过,这是一个难题啊,李总自从提出的投资计划被县长办公会否决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听说他还在北京念书,也许是到北京去了。” “我不管你怎么找到李畅,务必要联系上他。否则,刘书记新州之行的意义就会减弱很多。” “刘书记亲口这么说的?” “是我猜测的。这是做秘书工作的一项基本素质。” 刘书记的一系列举动表明,他已经明显地抛弃了陈有福,唐连云甚至猜测刘书记来昌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李畅,只不过他不想把这次会面搞得那么隆重、正式,并且假托其它的理由,不过是自尊心在作怪嘛。 唐连云忍住笑意,听到那边挂断了电话,这才给李畅又打了个电话。 唐连云也不得不佩服李畅了,事情都像他预计的那样进展,可是也没有见这个家伙四处奔波,怎么就轻松扭转了局面呢? 实际上李畅虽然足不出户,但是这边的情况早就和张晓楠说得清清楚楚了。通过方方面面的关系,李畅对宜阳的政坛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他要做的只不过顺着大势稍稍推一下。 明天的会面至关重要,李畅可不想学诸葛孔明,等着人家来三顾茅庐。他自问还没有诸葛亮的本事。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给对方一个漂亮的台阶下又能如何呢。只是这个度,需要琢磨一下,是假装从北京飞回来的呢,还是从省会急匆匆赶回来的?总得表达自己的急切态度吧。当官其实的和小孩一样,都需要哄。 早上九点,刘书记的车没有去县『政府』,而是在一个约定的十字路口准时接上唐连云,刘书记见只有唐连云一个人上了自己的奥迪,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 “刘书记,您好。”唐连云在车里不好鞠躬,只好侧着身子表现出自己的恭敬。 “小唐,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可能也猜出来了,我想了解一下上次投资案的实际情况。简明扼要点。” 唐连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陈有福肯定向刘书记汇报过县长办公会的讨论意见,但是刘书记现在还要自己汇报,明显是不信任陈有福的报告了。 当车驶进新州区界时,唐连云刚刚汇报完,刘书记伸了个懒腰:“带我去那个农机厂看看。” 刘书记站在农机厂后面的山坡上,先看南边,再看北边,一边翠绿,一边荒凉,两边形成鲜明的对比,然后去北边的几块所谓的耕田看了看。 “刘书记,李畅听说您来新州考察,他也想来拜访您,现在正从省城往这边赶,早上六点出门,走高速估计五个小时就到了。差不多十一点能到。现在是十点半,他已经快到了,您看看,是否见他?” “既然要了解这次投资的情况,自然要见见这个投资人。”刘书记的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有些不安。他从省城过来?这么说,昨晚他是在省城了,联想起马省长昨天打电话来,莫非这个李畅昨天去拜访马省长了?马省长就会因为他的拜访来『插』手这件事情,那这个李畅的能量不可小觑啊! 孟伟亭隐隐约约的暗示,马省长的电话,公安局的秘密调查报告,谢秘书的汇报,王书记的私下行动,陈有福的汇报,以及方方面面的议论,所有的信息都一一从刘书记的脑海里闪过。刘书记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区长也陪在刘书记身边,与唐连云站在离刘书记几步远的地方,看了看表,对唐连云说:“是不是请刘书记到区『政府』去休息休息,让李畅去区『政府』见刘书记。” 唐连云点点头,走到刘书记身边说了几句,刘书记深呼吸了一下,说:“小唐,你上次跟我说过的改革方案,我原则上表示同意,你回去把方案细化一下,再行文到我这里。” 刘书记停了停,又补充道:“这件投资案子,你全权负责吧,陈有福就别管了。” 唐连云狂喜,只要这个方案一通过,陈有福控制的滴水不漏的局面就可以被打破,昌宁的坚冰就会消融,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李畅的投资案完全由自己负责,有刘书记的尚方宝剑,这个差点半路夭折的投资案就柳暗花明了。 刘书记一行在区『政府』的接待室休息了十几分钟,李畅就按唐连云的电话指示过来了。 “刘书记,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从省城过来,速度开到了一百二,一路上估计超速的罚分已经把今年的指标用满了。” 唐连云暗笑,心想,明明直接从家里过来,说谎话也说得这样老练,可以去当官了。 “小李,没关系,我们转了转,刚过来。来,这边坐。”刘书记招呼李畅坐在自己身边,转头对易区长他们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畅,宜阳新升起的一颗商界之星,梦幻珠宝的董事长,宜阳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李畅,我在你这个年龄,还在部队里站岗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啊。唐书记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刘书记,我想你到新州见我,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想在新州投资建设『药』材种植基地,不过这个投资计划已经被昌宁县『政府』回绝了,我想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没有把投资方案解释清楚,在政策方面没有吃透,县『政府』的父母官们比我的政策水平高,站得高看得远,所以……也可能是因为谨慎吧。不过,现在又有好几家过来找我,有本市的,也有外市的,条件也非常优惠,我拿不定主意,所以还没有跟他们接触。刘书记德高望重,经验丰富,我是特地来请教的。请刘书记教我。” “呵呵,钱是你自己的,往哪里投资只能你自己说了算,当然,从我的私心来说,我还是希望这笔巨额投资能留在宜阳,这也是你的家乡嘛,至于在本市哪个县,我不发表意见,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几个县长书记商量一下。” 唐连云急忙『插』嘴道:“李董,我看就别改了,就在昌宁吧,这里的环境你也熟悉,新州又是你的老家,甜不甜故乡水,亲不亲家乡人,这里也有适合的地盘,前期我们又做了大量的工作,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投资的障碍已经清除,就这样轻率地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并且市委刘书记还专门现场办公帮你处理此事,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按说现在形势好转多了,我可以很快下决心的,只是在商言商,感情归感情,我们投资总是要追求利润的,本来我只是想买下农机厂这块地盘,投资一两千万先试试水的,后来见条件合适,才匆忙决定扩大投资。老实说,开始的投资决定有点仓促,没有经过全面的市场调查。这次利用拒绝后的这段时间调查了一下市场,又得到了其它县市传来的方案,我有点犹豫。” 唐连云还想说什么,刘书记大手一挥说:“我知道了,无非是土地价格嘛,他们出什么价,我们也可以出什么价。” “与新州区隔江相望的江州区,他们报出的价格是每平方米40元钱,相当于两万多块钱一亩,这个价格在市场上也不便宜了。” “这个老鹰,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了。”易区长有点忿忿不平。他总是把殷兴叫做老鹰。本来他想直接降价到30元每平方米,每亩2万,10平方公里就是3个亿。这个价格也会让易区长晚上睡觉都会笑醒。不过有唐连云在此,还轮不到他说话。 “好吧,我替小唐做主了。”刘书记拍了一下桌子,“做生意讲究诚信,你们商人投资总是要赚钱的,我们也不想做杀鸡取卵的蠢事,一切按市场规则办事,说实话,新州这个地方远离县城,又是山区,土地贫瘠,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每亩2万元对昌宁来说已经是非常优厚的价格了,对李畅来说,减少了三分之二的投资成本,对以后的发展也是非常有利的。毕竟在这块土地上,你还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才能满足要求。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我刚才看了看,那块无法耕种的土地足有几十平方公里,我们让一点利,李畅干脆多吃点,至少吃下二十平方公里,把场面做大点,总共买下来需要六个亿,这样也没有超出你最先的投资盘子。谢谢你,李畅。我理解你的心思,要不是这里是你的家乡,你不会用这个价买下这块土地,我不信你连这个账都算不过来。希望我们能同心协力,把我们的家乡建设得更美。” 李畅喜出望外,能用更少的经费买下更多的地盘,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原先他打算成交在40元这个价格的。这个价格,从商业眼光来看,绝对是不值的。但是,李畅只是需要一块地皮,在他的特殊手段治理下,不出十年,这块地皮的价格会上升十倍百倍。这个地方靠近湘江,又有高速公路通过,只要能改善这里的植被环境,绝对有升值的空间。并且在李畅的治理下,又何止是改善植被这么简单。 “好吧,谢谢刘书记。成交。”李畅伸出手来。 刘书记握住李畅的手,拍了拍:“李畅,现在年轻人很少有你这样的魄力啊。好好干,我看好你。” 刘书记表明上看来给了李畅一个天大的面子,直接减少了三分之二的价格。实际上,老『奸』巨猾的刘书记算得很清楚,如果几家竞争下来,可能最后的成交价格比这个还要低。刘书记在李畅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魄力,又卖了一个天大的好处给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孟伟亭说得好啊,李畅这个人做朋友比做敌人好多了。至于陈有福,该弃还是要弃,他的政治生命就快到头了,而唐连云却是在上升期。 双赢的结局。 李畅也很高兴,前期购地的费用已经降到了六个亿,地盘却增大了一倍。但是这六个亿从哪里来呢?现在他的存款只有三个亿,还差一半,购地之后的建设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m国之行迫在眉睫了。 有了刘书记的一锤定音,之后的手续办起来就容易多了,李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忙完了土地购置合同签订的事宜,并且与张晓雷签订了施工建设合同,确定了建筑设计方案。李畅与张晓雷约定,前期的资金投入由张晓雷垫付,李畅用两个月的时间完成资金筹集。忙完这些事情,已经快到一月份了。 ------------ 第104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一) 第104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一) 回到北京,李畅先去了畅舒公司,一个月没见,傅教授他们已经留下了太多的问题需要李畅来处理,靠着傅教授的名气和关系,『药』品批文已经下来了,非常顺利,赵海军的生产线建设工程已经全面开工,李畅暗自庆幸把赵海军挖来是做对了,有他在这里坐镇,省了李畅许多事情。资金和原材料是最大的两个问题,现在的畅舒公司基本上是投入,还没有产出,在医院医治病人,是『药』品的临床试验阶段,基本上不收费用的。整个公司全靠李畅的资金支持。这期间,赵海军也遇到过许多希望投资畅舒公司的老板,不过都让他拒绝了。还有银行希望畅舒公司申请贷款,也有人建议赵海军把公司上市融资。 李畅的决定很简单,不需要贷款,现在的资金还能支持几个月,不需要上市,也不需要其它的投资者,李畅要保持公司的结构简单。公司的发展方向,要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公司不会缺钱,度过这段建设时期,公司以后就是一个提款机。重要的是,研发人员要进一步加强,要招揽更多的人才。生物工程在医疗界的应用远不止癌症的医治。 傅教授留给李畅的问题都是些学术问题,李畅花了两天不眠不休的时间才把累积下来的问题解决。 处理了公司的事情,李畅去了医院,算算时间,马静的弟弟应该已经痊愈了,不知道现在出院了没有。李畅去医院想研究一下病历,为了更好地改善『药』物疗效。 来到萧氏医院肿瘤科,迎面就碰上了马宁的主治医生于大夫。现在肿瘤科上下都知道了李畅的身份,于大夫热情地和李畅打招呼。 “于大夫,马宁的病情怎样了?” “你来得正好,马宁明天就要出院了,贵公司研制的『药』物非常有效,肿瘤科针对马宁的病情,制订了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案,现在马宁的病情已经痊愈,活蹦『乱』跳的。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现在医院已经治好了多少病例?” “总共有八个了,百分之百痊愈,都是胃癌和白血病。还有二十几个其它癌症的患者,病情得到了控制。李董,你们什么时候能研制出能治疗其它癌症的『药』物?他们都在巴巴地等着呢。” “正在研制中,傅教授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你能不能把那些病人的病历和治疗方案给我看看。” “没问题。我可以把我手里的给你,其它主治大夫的,你还得找一下院长。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进来坐吧。” 李畅刚要进门,后面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声音:“李畅?” 李畅回过头,正是马静。 “真的是你?我看着背影很像。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来看病吗?”马静一连串的问题扑了过来,马静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眉宇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马静,你好,听说你弟弟痊愈了,恭喜你。” “李畅,我真的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劝我,我也下不了这个决心,那我弟弟的病就耽误了,以前对你有些误会,对不起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把赵总也叫上,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马静的愁容一去,还是一个很活跃的女孩子。 “这事不用谢我,还是因为你自己的果断,不过,谢谢赵海军还是应该的。等有时间再说吧。”李畅说。马静很漂亮,不知道海军对她有没有意思。可惜有了个雷剑,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刚想到牛粪,李畅就发现牛粪已经追过来了。 “李畅?你怎么在这里?”雷剑的口吻中有点不善,怀疑地看看马静。 “呵呵,碰巧,碰巧。马静,你们两口子忙去,我找于大夫有点事情。”李畅把在旁边看热闹的于大夫推进了办公室。 门外,雷剑抓住马静的手说:“李畅到这里来干什么?他怎么认识于大夫,是你介绍认识的吗?” 雷剑现在总算是知道认识这里的主治医生并且搭上关系是多么艰难了。刚才看李畅和这个于大夫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于大夫很少把外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的。自己千辛万苦也没能与萧氏医院的肿瘤科搭上线,这个小子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与这几个医生混得倍熟,刚才,雷剑发现马静与李畅打招呼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跟过来,而是远远地监视着,发现凡是在李畅身边经过的医生、护士,都与李畅热情地打招呼,那神态之恭敬,好像李畅就是他们的主任,甚至是他们的院长。 雷剑非常郁闷,自从马宁的病情好转之后,马静对自己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了。也许是自己阻止马宁去萧氏医院的事让马静不高兴了,可是刚才马静给李畅奉献的笑容,自己就怎么没有得到过呢,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容。 马静看着办公室的门在眼前关上,冷哼了一声,摔脱雷剑的手,转身朝病房走去。 马静心里也很矛盾,自从与雷剑相好后,他的『性』格越来越令人讨厌了,以前看在他的好处上,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看来,与雷剑的恋爱真的是一场错误。善妒,傲慢,心眼小。自以为家世优厚,谁都看不起,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平时对待马静,总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摆出王子宠幸灰姑娘的架势。只要自己接触其他的男人,雷剑总会醋劲大发,然后发一肚子无名火才算罢休。 刚才李畅和她说话的时候,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与李畅打招呼的语气和神态也看在了马静的眼里,特别令她注意到的是,这些医生和护士都称呼李畅为李董。马静自然知道李董的称呼意味着什么。莫非他还在外面开了个公司?可是即使他有个公司,与这个医院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外面开公司的多如牛『毛』,租一间办公室,招两个人,就可以自称董事长了。在中关村,一砖头砸中十个,里面有九个董事长。 “李畅这小子有哪点好,他劝你进这个医院,也不一定安了好心,说不定从中收了医院的好处费呢。听说在『药』物的临床试验阶段,病人的试『药』都是有报酬的。你现在一分钱没有拿到,说不定都让李畅截走了。”雷剑还絮叨着,没注意到马静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够了!你还像不像一个男人!”马静大喊一声,哭着跑进了病房。 雷剑扫视着周围,迎来的都是厌恶的目光,把这样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气成这样,绝对是所有男人的公敌了。 “罗护士。你好。”雷剑叫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平常雷剑没少在罗护士面前显摆,弄得略有姿『色』的罗护士也有点春心萌动。可惜这个家伙名草有主了,不然倒是做男朋友的上好人选。长得英俊,又有钱。 “找我有事?”罗护士笑咛咛地说。 “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啊?我是要报酬的哟。” “报酬好说,我明天给你买一个新出的nokian95手机,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谢了。你要打听谁?是不是看上哪个护士妹妹了?你们男人真够花心的。” “不是护士,是个男人。” “男人?是医生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朋友亲戚要住院?” “不是,就是刚才你打招呼的那个,和于大夫站在一起的那个。我听说他姓李,他是什么人,我看你们医生护士都和他很熟的样子。” “你是说李畅啊。当然熟悉了,他是……。对不起,我不能说。科主任打了招呼了,不能在外人面前随便泄漏李先生的身份,免得他受到打搅。” “加一个笔记本电脑。”雷剑说。 “雷剑,真的很抱歉啊,我……” “再加一根黄金手链。” “好吧,服了你了。千万不要说是我泄漏的。李畅先生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罗护士把雷剑拉到边上,小声地说。 “畅舒公司?”雷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不是他没有听说过畅舒公司,主要是很难把畅舒公司和李畅结合起来。 “就是研制出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的公司,真是一个伟大的公司。你不会连畅舒公司都不知道吧?” 雷剑脑子里有点短路,这个消息太难以置信了。不过如果这是真的,许多事情就好解释得多了,赵海军之所以给马静一个机会,就是因为有李畅在后面打招呼。原来觊觎马静的罪魁祸首不是赵海军,而是隐藏得最深的特务李畅!怪不得马静刚才看李畅的眼神都不对了,怪不得李畅一出面劝说,她就接受了李畅的建议。 李畅这家伙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我英俊,学习成绩没我优秀,我是一个正式的大学生,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旁听生。只不过好像比我多一点钱,哼,穷得只剩下钱了的俗物!雷剑忘记了,他以前还自诩比李畅的家世要富裕得多的,还一直在心里骂李畅是穷鬼的。不过现在,他如果还把这个外号送给李畅,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了。自己家里只不过几千万的资产,虽然不知道畅舒公司有多少钱,但是雷剑知道,如果畅舒公司上市,捞几个亿跟玩儿似的。 不过还是给雷剑找到了鄙视李畅的一条理由,吝啬鬼。虽然这么有钱,同学有困难了,居然只捐一百元钱,不是吝啬鬼又是什么?如果马静知道这种事,还会相信他吗?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李畅就开始筹划拉斯维加斯一行,李畅表面上是一个商人,但是他还是安全部的一名官员,隶属于丁文,所以,要往拉斯维加斯一行,也必须先通报丁文。 在丁文的办公室里,丁文给李畅泡了杯茶,递给李畅,嘴里埋怨道:“李畅,你这小子有点不地道啊,找我帮忙的时候,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不要我帮忙了,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拉斯维加斯干什么?又要出什么夭蛾子?” “呵呵,挣点零花钱。” “算了,你不说拉倒。不过,你今天送上门来,我也不客气了,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我们在m国的人保存有一件小东西,麻烦你帮我顺路带回来。” “什么小东西。找个人买张机票就行了,还值得你这个大局长『露』面?” “是从我国失窃的一份技术资料,这个人携带偷窃的绝密技术资料叛逃后马上就被发现了,幸亏发现得早,我们在那边的人花了死亡三个、伤五个的代价,控制了这个人和这份资料。这个人无所谓,回不来回不来吧,就地处决就行,但是这份资料必须带回来。现在我们的人被监视得很严,行动不便。你现在是一个商人的身份,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所以,请你帮我这个忙。” “我就知道你不会白帮忙的,现在报应就来了。好吧,把联系人、联系方式告诉我,我顺便给你带回来。”李畅故意把顺便两字咬得很重,“这事不用告诉晓楠姐吧。” 丁文慌忙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不然她会把我的耳朵揪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危险,女人家总是想得太多。” “真的没有危险吗?”李畅问。 丁文尴尬地笑笑:“危险还是有一点的,不过凭你的本事,这点小事处理起来还不容易?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保护伞,如果没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你会有什么危险呢,就当一次旅游吧,我给你报销路费。每天还给你五百美元的补贴。” “那我就不客气了。另外帮我把护照、签证办好吧,一并麻烦你了。” 马上就要到元旦了,临近期末考试,李畅决定把所有的课程考完,把这个学期的学分拿到后再走。出去后情况不明,加上又有丁文交代的事情,肯定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考试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一天考四门功课。基本上是四年期间一半的学分。第四天就拿到了全部成绩单,统统通过,几乎全部是满分。这让那些对傅教授的安排不以为然的人目瞪口呆。 考完后,护照签证和机票就送到了李畅的手里。丁文已经是急不可待了。 ------------ 第105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二) 第105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二) 李畅的m国之行的第一站就是洛杉矶。 在此之前,李畅通过关系把卡里的一亿现金全部买了美元,然后在瑞士银行开了户头,把全部美金存了进去,身上只带了丁文给的一些差旅费还有张晓楠给他的几万美金。 帝王珠宝公司在洛杉矶有自己的办事处,因为李畅还兼有考察国外市场的任务,所以张晓楠已经通知了帝王珠宝的海外公司及驻洛杉矶办事处。 本来李畅想把张晓楠也拉过去,不过后来多了丁文的交代的事情,就不好拉张晓楠过去了,好在年关将近,公司的事情非常多,张晓楠也没有时间出来,她知道李畅平常都是独行侠似的,一个人走南闯北,枪林弹雨都闯过了,所以对他的安危倒不像以前那样担心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是极其无聊的,临座的是一个大胖子,好像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带着自己的小秘出国。他的小密二十多岁年纪,长得比较妖冶,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随时要勾你的魂似。 李畅平常的外貌,普通的装束,自然引不起小密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胖子身上,这倒是少了李畅的不少麻烦。李畅感叹着运气的不同,别人出门无论飞机、火车,总会有一些艳遇,有漂亮的姑娘同座,最好还会发展一段故事。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一个同座,是一个大胖子,倒是有一个漂亮女孩,却长得像妖精似的。 大胖子一路上和小妖精狂侃着自己在拉斯维加斯的经历,出手都是上千上万美元的输赢,侃着自己怎样在赌场里捞了几十万美元回来,却丝毫没有说他先去已经输了上百万美元。大胖子这通侃把小妖精的眼睛勾得水汪汪的,眼前满是美刀的符号『乱』飘。 “小兄弟到m国干吗?”大胖子可能和小密侃地无聊了,把注意力转向李畅。 “旅游。” “旅游好啊,不过到了洛杉矶,就必须去拉斯维加斯。打算去吗?” “可能吧。”李畅忽想起大胖子去过拉斯维加斯,可以先从他那里了解一下这个世界都城的情况,语气热情了些,“老板贵姓啊?” 大胖子掏出一张名片送给李畅:“请多关照。” 李畅看了看名片,鑫宇贸易公司总经理梁杉。名片背面是经营范围,看来除了导弹飞机,没有他不经营的。 “原来是梁总,幸会,对不起,我没有名片,我姓李,单名一个畅。梁总经常去拉斯维加斯?” “去过很多趟了。我跟你说……” 一路在梁总的胡侃中打发着时间,梁总侃着侃着就累了,然后开始睡觉,巨大的呼噜声惊天动地。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李畅和大胖子握手告别,各奔前程,李畅以为梁杉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短暂一会然后各奔东西,没想到后来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在出口处,李畅看见一个年轻的亚洲男人正举着一块车牌,上面写着李畅两个大字。是中文。 李畅迎着牌子过去,互相搭讪了,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帝王珠宝公司驻洛杉矶的一个职员,姓秦,从国内过来的。 李畅的行程是先在洛杉矶处理公司的事务,然后去拉斯维加斯,再去纽约,在那里也有一系列活动,丁文所说的东西也在纽约。最后再取了东西回国。 一个星期的行程安排得很紧,与几个知名的珠宝商会面,商谈合作事宜,微服参观著名的珠宝专卖店,参加了几个大型的珠宝拍卖会,还有参观博物馆。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个星期。 梦幻珠宝在国外已经小有名气,与几个珠宝商的合作商谈也很顺利,不过,梦幻珠宝作为后起之秀,在国际市场上所占的份额还比较小,要达到几个著名的珠宝品牌那种高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珠宝的品质和工艺都不是问题,梦幻珠宝的出产一点也不逊『色』,关键在于文化。要树立自己的品牌形象。 这一个星期虽然忙『乱』,收获也不小,了解了更多不同质地的珠宝,不同品质珠宝的搭配,各种有着独特的民族特『色』的珠宝造型和工艺。李畅贪婪地吸收着这一切。 忙完这些,小秦安排了一辆车把李畅送到拉斯维加斯。 赌场距离洛杉矶有四百多公里,李畅去赌场的时间正好是周末,15号洲际公路上,从南往北由行驶的汽车组成了一条明亮的光带,都是去赌场度周末的人。不过,自驾车去赌场的人,回来的时候可能连座驾都输掉了,搭乘别人的车回洛杉矶。也有一些幸运儿,拿着赢来的美刀欢天喜地地回到自己的家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又要面对职场上各种烦心的事情。下周再去赌场把上次赢来的钱输个精光。 晚上六点时候,车子到了拉斯维加斯,直接把李畅送到酒店,安排李畅吃了晚饭,车子就回去了。本来小秦要安排一个人专门陪同的,可是李畅想到自己准备把赌场当作提款机的打算,怕吓着了陪同的人,坚辞了。小秦见李畅没有接受自己的好意,暧昧地笑笑,以为李畅想单独行动,做一些男人都想做的事情,不好意思让他们这些下属知道。其实这有什么啊,以前帝王珠宝总部过来的人都是他们安排,轻车熟路,什么没见过,绝对比李畅自己瞎闯要周到得多。不过他是上司,自己只有听命。临了告诉李畅一句,如果要车去接,随时打电话通知。 李畅走进酒店的赌场时,嘴巴微微地张开了。 这里有多大,不知道。这里眼前全部是老虎机,一眼看不到头的老虎机,估算一下,至少也有几千台老虎机,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老虎机面前坐上了人。耳边回响的都是投币的声音,拉动『操』纵杆的声音,叹息声,惊呼声,偶尔还会听到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叫后,钢崩接二连三地掉在杯子里的声音,这是一个幸运儿中了奖。 李畅今天只是想熟悉一下环境,他到吧台换了一千美元筹码,数额都不大,筹码多是些一百以下的,还有一些一美元的筹码,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个杯子里。李畅随便找了一个投币一美元的老虎机,塞了一枚筹码进去,拉了一下『操』纵杆,眼睛盯着面前飞速转动的图案,玩老虎机主要是看出现什么样的图案组合,如果出现几个一样的图案或者数字,则意味着赢了不同的金额,例如如果同时有三个五出现,则赢了555美元。还有其它的一些图案组合,分别对应于不同的金额。 这第一枚筹码交了学费。 李畅接着往里面赛筹码,右手机械地拉着『操』纵杆,眼神却扫描着这台老虎机,很快地就知道了老虎机的结构,李畅诡秘地笑了一下,塞进一枚筹码,拉一下,只见眼前各种的图案组合飞快地旋转着,然后一个一个稳定了下来,呵呵,中了2222美元,小意思。 李畅听着2222枚筹码掉在杯子里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美妙,李畅想,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有赌徒的『性』格? 持续不断的声音吸引了一些赌徒,这些人羡慕着这个东方人的好运,感叹自己的倒霉。 在老虎机区各地巡视的服务生也过来了,按李畅的要求换了大些的筹码。李畅站起身,抱着杯子刚走开,自己的刚才占用的老虎机马上就有三个人要去抢占,李畅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那个抢椅子的游戏。 李畅来到投币二十五美元的老虎机旁,这里的人明显少多了,二十五美分的老虎机那边,客人最多。 李畅看了看说明,好家伙,最高的奖项有十万美金。 李畅在浪费了十枚筹码之后,再一次赢得了一个两千倍的奖金,也就是五万美元。 这一次,李畅换了一些一千元以上的筹码。 两次中得大奖,李畅已经成为了老虎机区的幸运之星,一些人开始关注起他来,一些赌客跟在李畅身后希望沾点幸运之气。 李畅来到轮盘赌区,这里的赌博方式很简单,开赌时,轮盘上有1到36个数字,旋转然后看小球落进那个数字的洞里,根据小球落进的数字来决定输赢,可以压数字,或者压大小。如果押大小,赔率是一比一,如果你押大,而轮盘最后指向的数字是大,则你赢得了与你投注数额相同的金额。反之,你则输掉了你的投注。概率基本上是五五开。 也可以押数字,赌中某个数字的概率小,但是赔率也高。 李畅先找了一个最低赌注为5美金的轮盘赌桌,分别用50美金押了几次大小,输赢差不多,又押了数字,输了几个50美金的筹码。李畅发现,这几张桌子有最高限注,输赢都不是很大,属于大众赌博的道具。 当李畅百无聊赖地输了几百美金之后,一个服务生模样的金发男子对李畅说了几句什么,李畅的英语还不是很过关,茫然地看着这个金发男子,金发男子会意地一笑,改用不是很流畅的中文说:“先生是不是想去赌注高的地方?” 李畅微笑道:“你的中文很棒。” “谢谢,我在北京待过几年,在那里学会了中文,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这里有很多中国人来玩,需要懂中文的人,所以我就到这里来工作了。先生,我带你去。” “这个厅的轮盘赌最低赌注是一千美金,最高一百万。希望先生玩得愉快。”金发男子把李畅送到地头后没有马上走开,而是跟在李畅身边。 李畅现在手里有几万美金的筹码,他现在不急于赢钱,先看看情况。 先是随意地押了几次大小,眼神开始扫描整个轮盘赌桌,弄清了轮盘赌桌的结构,脑子里马上模拟了一个轮盘赌桌的模型,根据轮盘转动的初始速度判断最后小球的落入位置。 试验了几次后,李畅发现很难找到规律,因为要在荷官转动轮盘之前押注,无法获得准确的初始数据,李畅在输了一万多美元之后,问身边的金发男子:“轮盘赌没什么意思,百家乐在哪里?” 李畅到百家乐赌桌时,身上只有三万多筹码了,李畅看了看荷官手里的扑克牌,心想,荷官手里的牌型全在自己的心里,还不是想赢就赢。 可是刚开始玩时就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押注之后,荷官才开始洗牌,派牌。这样,李畅所拥有的优势基本上无用武之地。李畅输了几次之后,开始想辙。 李畅发现荷官一副牌只玩一次,这倒是一个机会,还不怕荷官发现。李畅的方法是,当荷官开始派牌时,在荷官手中牌里适当的位置复制需要的牌型,李畅现在的精神力已经能够精确地进行控制。这样,李畅就能精确地控制每把的输赢。 李畅发现这个方法之后,先还是采用押庄或者闲的方法,赢两次输一次,或者赢一次输两三次,赢的时候押注大,输的时候押注小。 这一次李畅押了三千美金在闲家,荷官开牌时,庄家6点,闲家8点,李畅赢了三千。 李畅哈哈一笑,对身边的金发男子说:“开始转运了,谢谢你给我带来了好运。”说完,抽了一个一千的筹码递给他。 输输赢赢玩了十几盘之后,李畅手里的筹码已经涨到了十多万美元。 是时候了。 李畅在连续输了几万美金之后,脸涨得通红,仿佛赌『性』上来了,把手里的十万美金全部压倒了和上。 旁观的人一阵惊呼,押和是一赔八,赔率高,相应地就概率小。见过押和的,没见过这样孤注一掷地押和的。 荷官看了李畅一眼,面无表情地派牌。 “庄家七点,闲家七点,和。”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李畅感觉到身边的金发男子身体颤抖了一下。李畅不以为意,把赢来的八十万美金加上原来的十万美金又一次押在了和上。 “今天豁出去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李畅像一个真正的赌徒一眼,撸起了袖子。 又是一声整齐的惊呼,原来想跟着李畅这个幸运星押注的也打了退堂鼓,第一次和,第二次还会是和的概率太小了。这个家伙赌疯了! ------------ 第106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三) 第106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三) 荷官见多识广,仍旧面无表情地洗牌、派牌。 “庄家九点,闲家九点,和。”荷官唱牌,饶是身经百战地的荷官见识了这样疯狂的赌注之后,声音竟然也有点颤抖。 这一次,李畅赢了七百二十万! 李畅把所有的筹码都装了起来,递给金发男子一枚万元的筹码:“老兄,今天你是我的福星啊!今晚我就跟着你了。” 监控室里,一个长着亚洲人面孔的瘦削老头在计算机屏幕上仔细地看着李畅的动作,然后又把播放速度放慢,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身边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急切地问:“怎么,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甚至他的手除了押注的动作,基本上都『露』在外面一动不动。看起来完全是运气。”老头说。 “运气?连续两把和,概率也太低了。”白人男子说。 瘦削老头鼻孔里嗤了一声道:“连续两把和有什么稀奇的,连续八把和我也见过,只是没有见过这么赢钱的。所有的牌都在荷官手里控制,派牌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多余的动作,他能搞什么名堂?如果真的是千术,难道连我的眼睛也能瞒过?德里先生,你不会怀疑你的荷官吧?” “算了,在赌场赢一千万美金也不是没有过。但愿这个幸运小子不要再来了。” 李畅接着又在21点牌桌赢了几十万美元。这次,李畅没有使用自己的复制异能,只是利用了自己读牌的能力。然后再跑到轮盘赌桌输了几万美金。李畅手里的筹码已经接近一千万美金了。 “好了,今天太晚了,该休息了。谢谢你,老兄。”李畅到吧台把筹码换成了美金,让服务员存进了他在瑞士银行的帐号。 “很高兴为你效劳。先生在拉斯维加斯还要待几天?”金发男子说。 “太有意思了,我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要在这里玩。金发先生,有没有更刺激的,赌注更大的?” 金发男子被李畅怪异的日子计算法弄得有点头晕,最终还是没有搞明白李畅要在赌场待几天,此刻听说李畅还要玩更刺激的,两眼一亮说:“有啊,你想玩大的,可以进vip房。不过,是你们客人之间赌,赌场不参与,只是抽成。你要是有兴趣,我为你安排一下。喜欢玩什么?” “梭哈吧。”李畅说。 玩了一晚上,李畅发现,扑克牌类型的赌博最容易控制。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李畅没有马上回到房间,在赌场,通宵达旦地赌博是经常的事情,李畅想起那个金发男子说的vip房,在那种场合赌,一两千万美金可能不一定够,今晚要捞足五千万的赌本才行。 在一个赌场一下子赢了一千万美金,李畅觉得自己刚才太冒失了,仔细想了想整个过程,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在接下来从午夜十二点到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扫『荡』行动中,李畅转了十几家赌场,每个赌场只小赢一点点,从一百万到数百万不等,但没有超过五百万的。这个时候,李畅从拉斯维加斯赢的赌本已经有四千多万了。 李畅下午回酒店休息了一会,洗个澡,换了衣服。他现在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有事。 赢得太多了就要输一点,晚上七点,李畅又一次走进了酒店所在的赌场。又一次来到了昨天赢钱的百家乐赌桌,荷官已经换了,但是监控室里的熟人还在。 白人男子气得握紧了双拳:“他难道把我们赌场当成了提款机?这次你给我盯紧了,好,好,他下注了,好像押得不大,才一千美金,嗯,输了一千?怎么,又想重复昨天的过程?又是一千,好无聊的赌注,我快要睡着了。天啦,他又押了和,哦上帝,他居然押了五十万。他难道又想刮走四百万?他胆子也太大了。这次幸运还会在他那里吗?好,好样的,让他把裤衩也输掉。噫,他又押了和,押三十万。这家伙肯定疯了,绝对疯了。” 这次李畅的运气似乎不大好,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输了一百多万。 金发男子克里克先生一直跟在李畅的身边,见李畅输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地说道:“先生,现在你的手气似乎不好,先歇歇,喝口水。” 克里克先生的确很心疼,李畅来了之后一直输,所以克里克先生现在连一分钱小费也没有拿到。 “今天手气不好,我该走了,换个时间再来。”李畅说。 正在这时,金发男子的手机响了,金发男子听了几句,对李畅说:“今晚八点有个牌局,每人入场最低赌本为五千万,梭哈,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李畅犹豫道:“我今天手气好像不佳,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子。” “换个地方也许就好了,再说你刚才把霉气都全部输出去了,接下来的该是运气了。” 李畅笑了起来:“谢你的吉言。” 通过专用的电梯,克里克先生把李畅带到了vip包房。 包房很大,很豪华。李畅从来没有进过这样豪华的包间,上次在北京郊区,李畅去那个地下赌场,那里的环境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足有二百平方米的房间中央,是一张月牙样的桌子,李畅一眼就看出了这张桌子的质地,上品的玉石。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荷官的位置。 李畅走进包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已经坐了三个人了。李畅进来的时候,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也许是李畅的年轻,三人的眼里流『露』出诧异的目光。 李畅扫了三人一眼,把他们的容貌都收在眼里,一个是肥胖的老头,一个是中年的男子,这两个人都是西方人的面孔,第三个是中东人,可能是来自某个产油的国度。每个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助手,只有李畅是单身一人。 包房的大门关上了,四个黑人大汉分成两拨,两个站到了门外,两个站在门里。 李畅带上同声翻译机,先验资,李畅通过包房里的网络设备转了五千万美金到赌场的账上,换取了相应的筹码。筹码有四种,10万,20万,50万,100万。 包房经理宣布了规矩,每人赌本5000万美金,底价100万。谁的赌本输光了,谁就下去。如果输者想增加赌本,必须经另外三人的同意。当只剩下最后一人时,赌局结束。赌博期间,不能出去,包房里有吃有喝的。卫生间也设在包房里。 包房经理宣布赌局开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拿出一副崭新的牌,当着大家的面拆封,抽出大小王,把牌放到自动洗牌机,然后把洗好的牌放进牌盒,接着给每人先发了一张底牌,然后再发第二张牌。 四个人的顺序是,老头、中年人、中东人、李畅。 老头的第二张牌是红桃q,中年人是梅花10,中东人是黑桃a,李畅的牌最小,是方块9。李畅早已经把所有的牌都记在心里了。老头的底牌是红桃10,中年人是黑桃10,中东人是红桃a,李畅的底牌是方块j。 中东人牌面最大,先说话,他好像很谨慎,先看了一下底牌,然后扔出了一枚一百万的筹码。李畅知道这次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也假装看了看底牌,然后把牌一扣,不跟了。 “怎么了,第一把就放弃?”中年人讥讽地笑笑说。 “我这人胆子小,拿的又是最小的牌,即使凑成了一对,也比不上你的一对10。虽然是老爸挣钱我花钱,可是老爸挣钱也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吧。” 中年人脸『色』变了变,不知道李畅这话是碰巧还是…… 老头说:“我手里的牌有机会凑成同花顺,没有理由不跟。”也扔了一张一百万的筹码出来。 中年人说:“第一把怎么也不能放弃,先看看情况吧。” 第三张牌,中东人又是一张a,老头是一张红桃j,中年人是一张k。还是中东人说话。 中东人说:“有一对a了,局势大好,这次加点码,不然对不起一对a。”扔了一千万筹码出来。 老头脸『色』变了好几变,终于把牌扣了。 中年人笑笑道:“有赌不为输。明看着要输钱也上的是傻子。”也把牌扣了。 这一把,中东人虽然拿着三条a,才赢了五百万。 后来的连续几把,李畅的牌都不好,他也没有采取复制的技巧,这里的监控太严,采用复制异能,监控室也容易发现问题,复制一两张牌,虽然不容易发现,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复制得太多,牌的厚度会明显变化,会被人察觉。即使采用复制异能,也会由于一些人的放弃而使牌的分配发生变化。复制这种异能只有在最后一张关键牌的时候才好起作用,只复制一张,监控室不仔细查验是很难发现的。李畅也不想把这种异能用得太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机会终于来了。 前面四张牌发完后,老头的牌面是三张j,底牌q,中年人是一对a,10,底牌a,中东人是一对q,k,底牌9,李畅是红桃10、q,k,底牌红桃a,四个人都有机会。 这个时候,中东人是大赢家,其余三人都输了些,中年人输得最多。 老头三条j先说话:“手里已经三条j,桌面上各有一对q,一对a,都有凑三条的机会。不过q在这个年轻人手里已经有了,你的底牌有可能是a或者j,我倒要看看这张红桃j是在你的手里还是我的手里。在我的手里就凑成铁支,在你的手里也不一定是同花顺。为什么不赌呢?我出两千万。” 中年人哈哈笑道:“老头,你搏j我搏a,我也是葫芦。这个年轻人神情笃定,底牌不是红桃j就是红桃a,老头你的机会不大。我跟了。” 寶 書 網 ω w W . B à o S H μ 2 . c ò M 中东人愁眉苦脸地看了看牌,一言不发地把牌改了。 中东人看牌的时候,李畅非常紧张,如果中东人跟了,后面的那张j就不会落到自己手里,而自己想复制牌都没有机会了,总不能牌面上出现两张红桃j吧。不过,就中东人的牌来说,十有八九不会跟。 李畅笑笑道:“既然这位老伯要和我赌那张j,我不跟也实在太没有胆量了。跟了。” 第五张牌发到老头的面前时,老头唉叹了一声,这是一张q。中东人暗自庆幸自己没跟,少了这张q,自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中年人是一张a,李畅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红桃j。 现在李畅的牌面是同花顺,第一次掌握了说话的权力。 “总算天随人愿,拿到了红桃j,同花顺在手,走遍天下都有。showhand。”李畅把手里的赌注都推了出去。 老头目光闪烁,红桃j虽然被这个年轻人拿到了手里,可是他真的有红桃a吗?中年人桌面有一对a,底牌也可能是a,不然他不会这么大的胆子,看着我手里的葫芦还敢跟牌。外面唯一的一张a真的会在这个年轻人手里?并且还只能是红桃a他才有机会。想来想去,概率都不大。 “跟了。”老头好像赌气一样说。 中年人看了看手里的牌,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着,眼睛盯着李畅。 跟我玩心理战?李畅暗笑。眼睛回避了一下中年人的目光。 “哈哈,小伙子,厉害啊。眼神故意闪烁不定,是演给我看的吧。之前不管牌好牌坏,每次你的眼神都很镇定,这次却故意示弱,莫非想引我上钩?我的赌本已经不多了,还是小心一些吧,别做第一个出局的人。”中年知道自己的底牌不是红桃a,这样李畅的机会又大了很多,李畅的故意示弱反而引起了中年人的警惕。 “不跟了。”中年人扣上了牌。 李畅知道自己演戏过了火,被这个老狐狸看出了破绽。不过能赶跑一个人,也算是有所收获。 李畅翻出了自己的底牌,一张红桃a! ------------ 第107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四) 第107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四) 老头第一个出局。 李畅这一把赢了一亿美金。手里的筹码加起来已经将近有一亿四千万了。中东人有四千多万,中年人手里只有两千多万。 随后的几把,又是李畅的低『潮』期,不过输出去的都是底价。有一把李畅本来有机会,不过由于中东人突然弃牌,打『乱』了李畅的安排。李畅悬崖勒马,也跟着弃牌。这一次输了一千多万。 反复的拉锯战持续了几轮,中年人以两千万的赌本坚持了下来,反而是中东人第二个出局。他的赌本被李畅和中年人瓜分了。中年人的赌本变成了四千万,李畅变成了一亿六千万。 赌局变成了两个人的对赌,局面更容易控制了,因为已经没有了任何变数。李畅很容易看穿牌面。凭着这个优势,李畅痛痛快快地赢了中年人。 两亿的赌金到手。 虽然老头第一个出局,中东人第二个出局,但是他们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完了最后的激战。 监控室。 高大的白人男子盯着屏幕南南自语:“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瘦削老者眼神凝重地说:“这次赌局,虽然只是客人之间的娱乐,但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家伙,是凭我们的面子才让他参加这种级别的赌局。不出所料,他轻松地赢了这场赌局。也正式因为他要参加,我改进了包房的监控设备,安装了最新出品的高速摄像机,没有什么细微动作会躲过这架摄像机的监视。可是,从他的技巧来看,他还是一个新手,但是,他对牌型的敏感程度是我见过的高手中最强的。似乎,似乎他好像看着别人的牌在玩。” “没错,我敢肯定他读出了所有的牌。他每次的放弃和每次进攻,都是胸有成竹。是啊,这就是实力。在这种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无用的。可是,他怎么做到的呢?这些牌都没有任何问题,他进大门的时候,探测器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违规的东西。”白人说。 “东方人太神秘,他们身上有许多难以解释的疑团。不过,詹姆斯先生,这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他能否帮我们一次。这是上帝给我们送来的礼物,错过了是罪过啊!” “无论如何要说服他。”詹姆斯说,他抽出一根粗大的哈瓦那雪茄,点上火,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厚的烟雾,“用一切可能的方式说服他。” “你那种说服人的方式令人厌恶。”瘦削老头说。 “亲爱的杰克老头,你不是常说,有用的才是最好的吗?” “我怀疑它的作用。” “放心吧,我会采用非常温和的方式。” 李畅扔给陪同自己来的克里克先生一枚十万的筹码,然后把赌场的抽成也交了,站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好了,先生们,我要睡觉去了,再见。”拱了拱手说:“谢谢诸位。” 中东人伸手拦住了李畅的去路。李畅皱了一下眉头,依旧带着笑意说:“这位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先生的牌艺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我冒昧地请求,能否再和我玩一局。” “先生莫非还想把输出去的钱赢回来?我想,如果你输了五千万让你特别为难了,你可以把钱拿回去。”李畅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气管炎的『毛』病,输了钱,回家没法和老婆交代。不过,大方话又不花钱,李畅乐得多说几句,李畅就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畅可以送,这个中东人就好意思拿?能进这个房间的人都不简单,这个中东人不会把区区五千万放在眼里吧。 “先生误会了。”中东人放下了手,“耽误您宝贵的几分钟时间听我解释一下,我没有其它的目的,只是想领略一下先生高超的赌术。别说输五千万,就是输五个亿也没放在我眼里。我平生没什么爱好,只是喜欢赌,并且只玩梭哈。今天先生让我长了见识,我只是想再与先生切磋一局。” 李畅心想,莫非这家伙怕我钱挣得不够,还想再给我送钱花? 中年人哈哈笑道:“穆罕默德先生真不愧赌痴的大名,我服你了。小伙子,你放心吧,穆罕默德也是在座诸位中最有钱的,赌风也是最好的。他要给你送钱,你还客气什么呢?赢他几十个亿过来,也借我一点花差花差,老兄输了这五千万,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 中年人嘴里虽然说着缺钱,可是看他轻松的样子,五千万好像只是零花钱。 穆罕默德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刚才在整个牌局中,他的话是最少的,一张脸也总是紧绷着,好像在座的谁都欠了他几百万。 “戈勒先生莫非也有兴趣参加?”穆罕默德笑着对中年人说。 “我没有你那么有钱,能允许我旁观就心满意足了。”戈勒说。 李畅玩了一晚上,这个时候才知道中东人和中年白人的姓名。 “恭敬不如从命,穆罕默德先生请示下,怎么玩法。”李畅说。 “你现在手里已经有两个亿的赌资,就按你手里的赌资。底价一千万。”穆罕默德说。 戈勒说道:“穆罕默德,作为老朋友,我还是劝你一句,一对一的情况下,你最好不要和这个小伙子玩。你刚才见过我和他一对一对决的情况吧,差距太大。人多你还有点机会。” “你不是我,你怎知道我就没有机会?费艾先生有兴趣吗?”穆罕默德说。 老头摆摆手:“我一把老骨头了,你让我消停消停吧。” 监控室。 “穆罕默德先生真的是雪中送炭啊。”詹姆斯惬意地吞云吐雾,“亲爱的杰克老头,这次你要看清楚了。一对一,真的很期待。” “如果你能把你含在嘴里的那个玩意丢垃圾桶里去,我会看得更清楚的。”杰克说。 李畅和老头重新坐下,后面站着的人反而比坐着的两人更兴奋,包房经理、荷官和服务生虽然见识过不少数额巨大的赌博,但这种数亿赌资的局面还是很少见。中年人在李畅的身后抢了一个有利地形,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李畅的一切举动。中年人的这种行动按理是不允许的,包房经理正准备劝中年人离李畅远一点,忽然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命令,于是放弃了劝阻。 穆罕默德面『色』很镇定,但是他带着一只巨大翠戒的右手在桌子上神经质的颤抖了两下,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年轻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失礼了,抱歉。我叫李畅。” “李……畅?中国人?” “中国人。” “中国话不好学。”穆罕默德苦笑了一下,又试了一下李畅两字的发音,觉得有点拗口。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那里生活过。” 荷官开始洗牌发牌。 穆罕默德牌面是10,李畅是a,李畅说话。 李畅脑海里清晰地扫过了所有的牌,顿时发现了自己面临着一个难关。 如果两人发完牌,穆罕默德将是三条10,葫芦,而自己是a一对。肯定输牌。可是在底牌亮出来之前,自己都是一对a比一对10要大,穆罕默德的底牌是一张10,说话的权力总在自己手上。 李畅犯了难,如果是穆罕默德说话,自己自然可以不跟,弃牌。可是,牌面是自己的大,怎么弃牌?这种折磨,就像已经算清了自己的死期,一天一天地朝着那个日子『逼』近。比起最后底牌揭晓时的突然死亡,这种过程要痛苦得多。 这个时候,能否偷一次鸡,想办法把穆罕默德吓跑? 李畅不声不响扔出了一千万筹码。 穆罕默德丝毫没有犹豫,也扔出了一千万。 第三张牌,李畅是a、j,穆罕默德是q、10。还是李畅说话。 李畅憋屈得想发疯。表面上最强大的实际上却是最弱小的,而且还要做出貌似强大的样子。从第一把穆罕默德的跟牌,李畅已经判断出,穆罕默德肯定会跟到底,因为他有一对10,到了第四张牌,穆罕默德就会凑成葫芦,更没有放弃的道理了。第一次偷鸡没有成功,继续下去只有输得更多,因为穆罕默德有一个最强的心理优势,他不在乎钱! 他不在乎,可是李畅在乎!这两个亿,是千万不能输出去的。 李畅仍然是一千万。正如李畅所料,穆罕默德老老实实地跟了。 一起都按照李畅的预计发展,但是李畅却不能停下来。第四张牌发下来的时候,李畅牌面凑成了一对a,穆罕默德是一对10。 李畅只想按照最低的损失标准行事,输五千万。底价是一千万,所以,他想都没想,扔出了一千万的筹码。 李畅不想,是因为他知道。穆罕默德却不能不想,因为他不知道。 牌面上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大,可是,他为什么每次都是最低的赌注?他的底牌是什么?如果底牌是a,他为什么不借机押上更大的赌注?难道他拿着三条a只想赢得区区的五千万?或者他不想吓跑自己,在最后的一张牌才图穷匕现? 如果他是一对a,他又为什么不偷鸡?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底牌?连续几张牌都是他说话,居然这么老实? 能把桌面的2亿赌资都赢到手里,这样的人真的老实吗? 虽然穆罕默德整整思考了三分钟,但是李畅知道他还是会跟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大自己一手。 “跟了,再大你两千万。” 正如李畅判断的,穆罕默德最大的心理优势就是钱。所以,他选择了跟,同时,他画蛇添足地又大了一手。这让李畅节省了一千万。 李畅摇摇头,嘀咕道:“看见我牌面的一对a,居然还大我一手,莫非你真的有三条10?这把牌有点邪门。有赌不为输,我尊老爱幼,五讲四美,放弃了。”说着把牌盖了起来。 围观的人一阵哗然,一对a对上一对10,居然让对方吓跑了。这是那个赢走了2亿美金的神奇小子吗? 穆罕默德愕然地看着李畅的动作。他居然就放弃了?难道他真的只是一对a?莫非,自己真的给了对方抽身的机会? 监控室。 杰克老头锁紧了眉头。 “这小子太怪异了,一对a居然也放弃了,这样的魄力我自愧不如。” “是魄力吗?我说是胆子太小了。”詹姆斯说。 “拿大牌输大钱,就是你这样的蠢货做得出来。”杰克没好气地损了詹姆斯一句。 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都是穆罕默德首先说话,然后李畅弃牌。四局下来,李畅的赌资只剩下一亿三千万。李畅的运气好像已经飘到九天云外去了。围观的人不敢大声议论,但是都疑『惑』彼此对望几眼。连续几局都是第一把就弃牌,这样的玩法确实少见。 戈勒先生眼睛眯缝了起来,他好像明白了李畅的想法。这家伙莫非真的会读牌? 第五局开牌,李畅k,穆罕默德j。李畅说话。 李畅叹了口气,看着身前的一堆筹码说:“连续输了四局,总算又轮到我说话。算了算了,节省时间吧,输赢都痛快点。”说着,在大家惊叹的目光中,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show hand!” 穆罕默德无言。都说自己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可是这个小伙子比自己还要疯狂,完全不依常理出牌。玩梭哈有这样玩的吗?没有技术、没有心理战,把一切都交给真主,由他来裁决人间的胜负。可是,这样不也很刺激吗?自己上赌桌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这种刺激吗?那么,还等什么呢? 穆罕默德跟了。之后一切都很简单了,荷官依次把两人的牌都发完。李畅居然以一张k赢了穆罕默德的一张q! 现在李畅的赌资一下子变成了2.6个亿,而穆罕默德减少到1.4个亿。 第六局,又轮到李畅说话,又是简单的show hand! ------------ 第108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五) 第108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五) 穆罕默德犹豫了! 穆罕默德有钱,穆罕默德不在乎钱,可是不见得穆罕默德就不在乎输赢。 穆罕默德如果跟了,只有两种结果,赢,对方还有1.2亿的赌资,赌局还很漫长。输,自己的1.4亿就归了对方,赌局结束。各自概率是一半对一半。跟了,如果赢,并没有赢了赌局,输,一切都结束了。 穆罕默德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赌局。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穆罕默德刚才还埋怨赌局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李畅马上就给了他一个最大的考验。 当可怜的穆罕默德看见李畅第三次show hand时,他简直要疯狂了。 他很想站起身来,指着李畅的头告诉他,梭哈不是这样玩的,梭哈是在一张一张牌出现后,审时度势,用心理战、判断力等各种方式战胜对手。像他这样玩法,还不如一人拿一张牌比大小来得爽快。 可是不行啊,李畅完全是按照规矩来的,他并没有违规。只不过他没有一上来先试探、躲闪、交叉掩护,而是直接一击重拳,没有给对手留任何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在把对手『逼』到绝境的同时,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上。 穆罕默德只好放弃。郁闷! 接下来的一局,终于轮到穆罕默德说话了。 在异能的作用下,李畅已经知道了牌的分布和出现的次序,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牌局,一个到了最后才翻天的牌局。他决定利用这局牌结束赌局。他和穆罕默德不同,穆罕默德是乐在赌中,李畅是乐在钱中。他只是想利用这个赌局为自己的农庄赢得更多的资金,能够一举奠定胜势的时候他决不会拖延。 穆罕默德牌面是一张k,李畅的牌面是一张j。穆罕默德扔了一千万的筹码出去。 “跟了,我再大你一千万。”李畅说。 “呵呵,底牌是j?凭一对j就想大我一千万?跟了。” 接着发牌,穆罕默德得到k,李畅j。穆罕默德一对k说话。 第三张牌发下来,穆罕默德的大脸像喝了一瓶二锅头,变得红扑扑的,浓密的连鳃胡子也翘了起来,高兴啊,又是一张k。虽然对方也拿到一张j,即使与底牌凑成葫芦,还是比自己小。不过得慢慢来,别把对方吓跑了。穆罕默德估计也就这样了,自己无论下多少注,对方也不会再跟了。他有点遗憾上张牌是没有押上更多的赌注,让对方逃过了。 穆罕默德桌面的赌资只剩下九千万,他感觉到这把牌肯定赢。 “二千万。”穆罕默德说。 “跟你二千万。” 穆罕默德眉头皱了一下,他希望对手跟牌,可是当对方思考了一会,还是跟了之后,他又有点忐忑了。看着明面上的牌还敢跟,也许对方在赌自己没有底牌k? 第四张牌发下来,穆罕默德的红脸淡了一些,因为这是一张小10。不过李畅也好不到哪里,一张q。形势没有任何变化,就看最后一张牌了。 穆罕默德这个时候的决策非常关键,他桌面还有七千万赌资,如果押注太少,对方有可能会冒着损失一千万的风险赌第五张牌。这样变数大了很多。第五张牌是什么?自己是否有凑成铁支的机会? 从目前的局面看,如果自己下大注,对方还敢跟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很少有人敢用牌面的一对j挑战一对k,并且从牌局的进展情况来看,底牌很可能是k,凑在一起就是葫芦了。 穆罕默德扔出了四千万。 监控室。 “穆罕默德还是很老练嘛。以少赢一点点的代价,直接锁定胜局,避免了更大的变数和风险。”詹姆斯砸砸称赞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变态小子就不会跟?”杰克老头故意跟他抬杠。 “要换做你,你会跟吗?”詹姆斯反问。 杰克老头躺到了沙发上,摇摇头:“这局牌结束了,我现在敢肯定现在的牌局是k葫芦对j葫芦,变态小子要赢得这句的唯一希望是自己在第五张牌拿到j,而穆罕默德没有拿到k,多大的概率?极小极小。以那么多付出四千万的代价赌极小的概率?我又没有疯。” “是的,你没有疯,可是有人疯了。”詹姆斯说。 “有人疯了?”杰克老头腾地跳了起来,冲到屏幕前:“难道他跟了?疯了,真的疯了。如果这局他都能赢,我敢拿我的脑袋打赌,他肯定会读牌。” 穆罕默德扔出去四千万的时候,就等待着对方放弃,然后把桌面的那一大堆筹码扫过来。里面不少了,足有一个亿。 可是,居然,没想到,对方跟了! 穆罕默德有点头晕。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恐惧。赢了这把,自己的赌资就反超了。赌局在走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起点。可是输了呢? 还没有等穆罕默德反应过来,对方又扔出了三千万,show hand了! 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穆罕默德愤怒了!最多是j葫芦,居然敢对明显的k葫芦下这样的战书!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拿着这样的牌还被对方偷鸡成功,以后自己就不用在拉斯维加斯混了,估计那些老赌友们会把这个笑柄天天挂在嘴上。 不蒸馒头蒸(争)口气,李畅已经把穆罕默德『逼』到了绝路上,无法退让的绝路,因为推让的后面是悬崖! 对方show hand多次,穆罕默德一次都没有跟,但这次不能不跟,输了也必须跟! 当第五张牌发到桌面时,穆罕默德看看自己的小9,又看看对方的j葫芦,已经有了不少的预感。当李畅掀开底牌,『露』出第四张j时,穆罕默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折磨终于结束了。当真的输了赌局时,穆罕默德反而不那么紧张了。他微笑着站起身,伸出手:“李先生,跟高兴认识你。你打得太棒了!” “只不过运气棒一点吧。”李畅说。 监控室。 “天啦,他真的会读牌。特异功能吗?”杰克老头看见李畅亮出了底牌j时,跳了起来。“詹姆斯,一定要把他弄到手。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詹姆斯已经顾不得讽刺杰克的失态,他马上打了一连串电话。 两个黑人打开了房门,恭敬地把李畅送出了包房。 克里克先生紧跟了过来,李畅以为自己忘了给对方小费,停住脚步,很认真地问:“克里克先生,是否我忘记付小费了?” 克里克愕然,马上摆手道:“李先生很慷慨,我非常感谢。不是我要找你,是我的老板要见你。” “我认识他吗?”李畅问。 “恐怕不认识。不过我的老板很想认识先生你。” “可是,我有必要认识他吗?”李畅才不想跟这些赌场的老板打交代。沾上他们,准没有好事。 克里克先生语塞。 李畅进了电梯,一直下到一楼,刚走出电梯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正在对他含笑点头。 “是李畅先生?” 这句简单的英语李畅还听得懂,他点点头, “我是詹姆斯.邦德。”白人男子热情地伸出手来。 007?李畅觉得很怪异。 可能察觉到对方的诧异,白人男子笑道:“我不是007,詹姆斯.邦德这种名字很普通,全世界恐怕有好几千个人叫詹姆斯.邦德吧。” 句子一长,李畅听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正在这时,克里克从电梯下来了,帮他翻译了这段话。 “你就是那个要见我的大老板?”李畅说。 “克里克可能没有把我的意思说清楚。我很佩服你的赌术,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詹姆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可能高攀不上,我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徒,赌场对我并没有多少吸引力,我想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如果没有其它事,请允许我告辞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李畅担心对方是因为自己在这里赢了太多的钱,所以想留下自己。其实他不知道,这种规模的赌场,已经很正规了,就算你赢了再多的钱,只要没有发现你作弊的证据,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因为信誉是他们赚钱的最重要的凭借。如果为了一点小钱而丧失了信誉,以后谁还敢到这里来玩? 李畅有一句话说得对,他的确不是真正的赌徒,他只是想把赌场当作临时的提款机。 詹姆斯耸了耸肩,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那真的很可惜。不管怎样,我还是把你当作朋友的。祝你旅途愉快。”说完,亲自替李畅打开大门。 满载而归。 李畅走在霓虹灯闪耀的大街上,各种拳击赛、演唱会的广告在大楼的顶部闪耀着。李畅对这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他很兴奋,小部分是为了自己超额完成了既定的目标,大部分是因为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李畅发现自己的骨子里还是很有些赌徒的特质,他喜欢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以自己的特殊能力去和那些所谓的高手玩牌,李畅觉得太没有挑战『性』,太欺负他们了。欺负?真的很爽! 他给小秦打了电话让他派车过来,他该走了。 ------------ 第109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六) 第109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六) 小秦派来的车根本没有离开,就走赌城里等着李畅。十分钟后,李畅看见熟悉的福特轿车停在自己的身边,司机还是那个司机,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向李畅打了个招呼。李畅拉开车门,坐在了司机的身边。 “现在就回洛杉矶吗?”司机问。 “走吧。” 司机刚刚发动车子,李畅就觉得一根冰凉的棍子顶住了自己的脑袋,接着是几句不很熟练的中文:“别动!老实一点,小心走火。” 李畅知道那是一把枪,口径很大的一把手枪。李畅知道这把枪打爆自己的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刀枪不入的程度。李畅很听话地没有动弹,接着又是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腰部。 “我必须蒙上你的眼睛,请配合。”后面的人说,接着顶在脑袋上的手枪离开了,顶在腰上的手枪却稍微压紧了一点,似乎是在警告李畅不要轻举妄动。 一块加厚的黑布蒙住了李畅的双眼。李畅感觉到司机开着车在路口拐了一个弯,朝着东边驶去,不是回洛杉矶的路。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李畅问。 “你是李畅?”后面的人说。 “是的。” “那就没有错。”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第一次来到拉斯维加斯,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耐心一点,你很快就知道了。” “詹姆斯先生命令你们这么做的吗?”李畅突然说道,他感觉指着自己腰部的手枪轻轻抖了一下。 “你没必要知道。”后面的人冷冷地说。 “好快的动作。”李畅感叹了一声。这帮家伙居然很快就查到了来接自己的车子,并且提前控制了司机,动作的确很快。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已经离开了赌城,驶入一个庄园。车子停下来,车门打开,一只手拉住李畅,把他拽了下来,然后推着他往前走去,上台阶,下台阶,直行,拐弯,李畅感觉到一扇门在他面前推开了,后面的人猛地一推,把他推了进去。 “噫,我不是说要你们把他请来吗?谁让你们对待我们的朋友的?还不快给我把眼罩摘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李畅耳边响起。虽然在训斥手下,听起来却是真诚十足。李畅佩服这家伙的表演天才。 李畅虽然英语听力不是特好,但是朋友这个单词还是听得懂的,李畅在这个鸟语国家有点恼火,以前在学校忙于专业功课,对英语没怎么关注,他下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英语学好,也免得人家骂人的时候,自己也听不明白。不过,詹姆斯这句话当然不是骂人了,因为,李畅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就是从他这里拿了不少小费的克里克,现在的兼职翻译。 “看来我猜测不错,果然是你。詹姆斯先生,你的礼节很特别啊!”李畅旁人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眼睛一扫,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很大的会客室,房间里有三个人,两个是他见过的詹姆斯和克里克,两人站在那里,还有一个老头坐着。 门里门外各站了两个枪手,紧张的眼神盯着李畅,刚才李畅一伸懒腰,门里的两个枪手已经把手『摸』到腰间,李畅知道那里肯定有一把枪,只要李畅有一丝异动,那把枪随时会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来朝他开枪。 “抱歉,抱歉,纯粹是误会。手下人不懂事,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请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与你好好谈谈,刚才在赌场人太多,有些话不好公开说。所以,我想李先生没有充分理解我的友谊。现在好了,我们抛开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开诚布公地谈谈。中国人有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管李先生怎么看我,我始终是把李先生当作朋友的。亲爱的李先生,我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杰克先生,作为赌界的前辈,杰克先生对你的赌技是推崇备至啊。”詹姆斯介绍了坐在那里的老头。 “哈哈,我有什么赌技,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胆子大一点罢了。杰克先生乃赌界前辈,我等是万万不及的。”李畅不想在这个方面与人一争短长,反正又不是在赌桌上赢房子赢地,“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的确有一事相求。我想请先生帮我赌一局牌,请先生务必答应。”詹姆斯按照中国礼节做了个长揖。 “说完了?就是这个事?”李畅不动声『色』地说。 “是的。只是参加一个赌局,我担保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事关面子,我不得不请一个高手出面。无论输赢,我都会给你一亿美金作为报酬,输了也与你没关系,我只当天意如此,如果赢了,赢得的赌资都归你所有。我不收分文,我只是要这个面子。” “哦,看来对我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 “绝对是一个美味的馅饼,毫无风险的一个馅饼。我保证。”詹姆斯诚恳地说。 “中国人有句俗语,永远不要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所以,我只好对你说声抱歉。”李畅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两个枪手闪电般拔出枪,对准李畅的脑袋。 李畅呵呵一笑,双手似乎动了一下,枪手的两把枪已经握在李畅手里了。李畅双手一转,两把枪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掉在了地上。詹姆斯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估计错的厉害! 是啊,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单身一人来到赌城,胆敢在赌场横扫几百万,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赌场,怎么会没有一点凭借呢?一个在包房里赢了几个亿美金的人,一直镇定自若,又怎么能是一个普通的赌徒呢? “要不是我想知道是谁在搞鬼,你以为你这几个虾兵虾将就可以把我请来吗?我可以走了吗?”李畅说。 “请等等。”杰克站了起来。 “杰克先生还有何指教?” “李先生,你要走,作为朋友,我不会阻拦你。不过,在走之前,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你参加这个赌局吗?” 这是一个诱饵,肯定是一个诱饵。李畅想,这个杰克先生知道怎么利用人们的好奇心。 “你就当做听一个故事吧,听完之后,是走是留,全由你自己决定,我们决不阻拦。” “好奇心害死猫啊!”李畅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不妨介绍一下詹姆斯先生的身份。我只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就明白了,詹姆斯.邦德先生的家族是洛杉矶三大家族之一,控制了赌城三分之二的赌博产业,而詹姆斯是家族的继承人。” 难怪,这帮家伙能那么快就找到自己的司机,并且控制他。作为本地人,他肯定不敢得罪这些能一言定他生死的黑帮家族。 “不瞒你说,詹姆斯先生喜欢上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另外一个家族的主要成员,是家族族长唯一的一个女儿。这个家族控制了赌城将近三分之一的产业,另外还控制了洛杉矶的相当一部分生意。老实说,这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两个家族势均力敌,都有着自己的地盘。那个家族害怕邦德家族通过这个婚事间接控制自己的家族,所以,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这一对相爱的恋人决定私奔,但是,那个女孩刚走出家门不久,就被发现了,被他父亲抓了回去,软禁了起来,并且她父亲还放出话来,如果詹姆斯真的想娶他女儿为妻,只要让出赌城三分之一的产业,他就宣布与女儿断绝关系,以后女儿何去何从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邦德族是一个大家族,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条件,自然没有理会女孩的父亲。那个女孩因为父亲的阻扰,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三天前开始了绝食。到底父女亲情尚在,女孩父亲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双方各出一人赌一场,方式是梭哈,双方的赌资是十亿美元。赌注就是他的女儿,如果詹姆斯赢了,女孩父亲就放女儿自由,由女儿嫁给詹姆斯,如果詹姆斯输了,就入赘女孩家族。可是,詹姆斯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入赘女方呢。詹姆斯的父亲自然不会同意这场赌局。为了让女儿彻底死心,女孩父亲放出风来,说邦德家族作为拉斯维加斯的第一家族,居然没有胆量答应这场为了爱情的赌局,詹姆斯先生是个胆小鬼。詹姆斯先生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侮辱,可是家族的利益也『逼』迫他绝对不能输掉这场赌局。 但是,如果真的要赌,詹姆斯没有丝毫把握。因为女孩的父亲新近找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赌博高手,最拿手的就是梭哈,这个人碰巧我也认识,说实话,我不如他。而我号称是邦德家族的第一高手,我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了。詹姆斯为了这事非常烦恼,当他发现你的存在时,就下决心一定要得到你的帮助。李先生,如果詹姆斯先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原谅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年轻人犯错,上帝也会原谅,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美好的爱情而犯的错。李先生,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看,的确没有什么危险,输了这个赌局唯一的后果是,我们亲爱的詹姆斯以后就不能姓邦德这个伟大的姓氏了。如果你还坚持要走,我和詹姆斯都不会拦你的。” 这时,詹姆斯的电话响了,詹姆斯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挂断后笑着对李畅说:“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还送你一个礼物。”说着拍了拍巴掌,门开了,进来一个枪手,詹姆斯说:“把他们带进来吧。” 李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看着詹姆斯。詹姆斯说:“在送你过来的路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尾巴,我的手下没经我的同意,自作主张把这个尾巴留了下来,他们是中国人,我想这可能是你的人,也许误会我们绑架了你,是来救你的。所以,我把他们还给你。请放心,这是没有任何条件的,无论你答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都会放了他们。” 李畅心想,在这个地方还有谁会帮助自己呢?肯定不会是驻洛杉矶办事处的那些人,他们只不过是生意人,即使发现了自己被绑架,也不会偷偷跟踪过来,而是会选择报警。 当两个人被带进来时,李畅真的非常惊讶。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是他们。这两个人就是李畅在飞机上认识的大胖子商人梁杉和他的小密!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呢?他们不是来拉斯维加斯旅游的吗?自己在洛杉矶耽误了一周的时间,到拉斯维加斯应该比他们晚了一周,他们怎么还在这个地方?又怎么会跟踪上自己?一堆的疑问在李畅脑子里萦绕盘旋。 不过这些疑问只是在李畅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解救他们,不能让他们留在詹姆斯的手里。如果他们跟踪自己是好意,是来保护自己的,自然要想办法放了他们,即使他们有恶意,自己也不惧怕,李畅也不希望假借詹姆斯的手来解决这个问题,那可能会让他们联合起来。 詹姆斯看见李畅的眼神,知道他认识这两个人,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好了,李先生,这两个人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请吩咐。” “梁先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没事,詹姆斯先生没有恶意,你们先回去吧。”李畅说。 梁杉的眼里明显带着担忧的神『色』,李畅心里一亮,莫非是他派过来的?真是多此一举。拍这两个人就能保护自己?现在反而要自己保护他们。唉,他也是一团好意。 “走吧,走吧,我在詹姆斯先生这里还有点事,詹姆斯先生是找我来帮忙的,不会为难我。你回去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李畅对梁杉说,然后转向詹姆斯:“詹姆斯先生,你让人送他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 第110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七) 第110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七) 气氛非常融洽,融洽得好像是一家人。李畅好像完全被詹姆斯抛出的画饼『迷』住了,十一亿美元,一个巨大的画饼。为了这笔巨款,有些人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何况只是一场赌局,何况李畅还非常缺钱。 詹姆斯甚至让人送来了葡萄酒,鲜红的酒『液』在晶莹的酒杯里晃『荡』着,散发出诱人的酒香。詹姆斯兴高采烈地与李畅碰杯,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睛越发亮了。 很温柔的方法,绝对高妙的手段,詹姆斯甚至偷偷地对杰克眨了一下眼睛。 李畅好像恍然不觉,兴高采烈地听詹姆斯谈论着拉斯维加斯的一些趣事,甚至当詹姆斯邀请他去看拳击赛,他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看完拳击赛,李畅甚至还在街上逛了一会,詹姆斯自豪地指着霓虹灯闪烁的大街,当然是在詹姆斯和他几个手下的保护下。梁杉离开詹姆斯的别墅之后,给李畅来了个电话报平安。 应詹姆斯的热情邀请,李畅下榻于詹姆斯的农庄。 晚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凌晨,在拉斯维加斯是没有夜晚的。李畅在詹姆斯的护送下回到别墅。互相道了晚安,詹姆斯眨了眨眼睛说:“亲爱的李,我在你的房间里放了一份礼物,希望你能满意。”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去。 李畅在仆人的带领下去詹姆斯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李畅推开门,眼前只觉得白花花的,赶忙又把门关上,嘴里说着:“抱歉,走错门了。”回头看仆人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房门伴随着一阵香风又打开了,一个『迷』人的金发姑娘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飞着媚眼,睡衣虚掩着,一对珠穆朗玛峰似乎要破衣而出。赤足,一双洁白的小腿只『露』出膝盖稍上的位置,诱『惑』着男人去探寻膝盖上面被轻薄的睡意遮挡的部分。正是这样的半遮半掩才更加刺激男人的本能。 “亲爱的,难道我那么可怕吗?”居然还是一个能说中文的尤物。 李畅苦笑了一下,这次明白詹姆斯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对不起,我可能走错门了。再见。”李畅继续装傻,转身就走。 金发女郎伸手拉住了李畅:“你没有走错,这是你的房间。” “既然是我的房间,那么,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李畅不动声『色』地挣脱女郎的手。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詹姆斯先生怕你孤枕难眠,所以让我来陪你。亲爱的,良宵苦短,进来歇息吧,我伺候你先洗个澡。”金发女郎看来很有职业道德,温言细语地。真不愧是拉斯维加斯的老大,连找来的女人居然也能说一口如此流利的中文,从她脱口而出的一个个用得很到位的成语,中文底子还很厚。 看着李畅『露』出的厌恶的表情,金发女郎恍然大悟,咯咯笑了起来:“亲爱的李,我想你可能看错我的身份了。我不是『妓』女,我是詹姆斯先生的赌场的职员。我的职业是荷官。中国男人温柔多情,我很喜欢。亲爱的李,你不喜欢我?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詹姆斯先生给了你多少钱?”李畅说。 金发女郎『露』出幽怨的表情,小嘴一扁,似乎要哭出来:“难道侮辱一个漂亮的女士,是一个高贵的绅士所为吗?” “哦,还不用花钱?这么便宜?”李畅的嘴巴今天好像是长了刺,说出的话怎么能把人刺痛就怎么来。 就算詹姆斯再怎么嘱咐不能得罪这个贵人,金发女郎也有点忍不住了,妩媚的双眼抛出的秋天的菠菜变成了一支支利箭,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挣脱了轻薄睡衣的束缚,『露』出深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姑娘,你本来就长得丑,这一生气,就更丑了。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是请你走吧,我怕晚上睡觉做恶梦。”李畅完全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金发女郎恶狠狠地朝李畅竖起一根中指,怒骂了一句:“fuck!”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 李畅赶紧进屋,锁上门,长吁了一口气,好厉害的家伙,差点就顶不住了。幸亏自己的女朋友足够漂亮,认识的几个女孩都是美女,自己才对美女有一定的免疫力,不然栽在这里就让人看笑话了。 李畅百分之百肯定,这个房间里肯定装了监视镜头,詹姆斯表面上对他无比热情,实际上不可能对他完全放心,詹姆斯恐怕正守在监控屏幕前,准备看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呢,这次恐怕要使他失望了。 李畅进了洗手间,凭着在安全局的集训,他轻松地判断出在洗手间里也有监视镜头。李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复制出来的口香糖,嚼了起来,然后恶作剧地吐在微小的监控镜头上。 詹姆斯看着一脸怒气的琳达,不明白如此的尤物为什么还不能使李畅臣服。刚才通过监控屏幕,詹姆斯把一切看在了眼里。 “他是个混蛋!”琳达怒气冲冲地骂道。 “莫非这家伙无能,或者是一个玻璃?”詹姆斯恶作剧地想,他很难想象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拒绝琳达的这样的美女。还有一种可能,他看出了自己的安排,毕竟不是谁都喜欢把在床上的活动展示给别人看的。如果真的这样,此人如此的小心谨慎、眼光敏锐,自己还真的不能大意了。 詹姆斯陷入了沉思。这一次赌局,詹姆斯只能胜,不能败。 第二天,对李畅的调查报告已经交到了詹姆斯的案头。这份报告是邦德家族下面的一个职业调查公司做出的,可信度非常高。何况这是詹姆斯极度重视的一个调查案子。 从报告中看出,这个叫李畅的年轻人是一个叫做梦幻珠宝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在洛杉矶设有分公司,与多家珠宝商有着很好的合作,李畅来m国的第一站就是洛杉矶。他在洛杉矶待了一个星期,用于处理商务事宜。报告中有李畅的行程安排,各种商务活动。甚至还有与分销商签订协议的副本。李畅这是第一次来m国,在m国的『政府』机构有相应的登记。在此之前,以及在洛杉矶的所有活动,没有发现他与任何可疑人有过接触,特别是詹姆斯要对付的人。 身份不应该有问题,一个珠宝商,应该算是一个有钱的老板了,赌术高明。一个有钱的老板,商务之余,来拉斯维加斯散散心。 这一切都很正常。 对于上次抓获的大胖子和他的秘书,也做了调查,这个叫梁杉的人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板,经常往返洛杉矶和北京之间。此次到m国也是商务旅游兼顾,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按中国话说,是小蜜。两个人现在还在各个赌场游『荡』,乐不思蜀。 他们是与李畅乘坐同一个航班过来的,以前不认识,也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双方关系不熟。说来也巧,调查公司正好有人坐这个航班回国,所以对梁杉那个硕大的体形有些印象。 这次梁杉被詹姆斯抓获,纯属意外。当时就是因为在赌场里看见了李畅,出于好奇才跟了过来。李畅也是为了救他,才假装梁杉是他的人。 好像一切都没有问题了。李畅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李畅与那个人没有关系就行。 但是,这场比赛李畅真的会全力以赴吗?詹姆斯心里并没有底。十一亿美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可是对于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来说,吸引力已经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即使梦幻珠宝现在还不是一个世界顶级的公司,但从其发展势头来看,几十亿美元的资产还是存在的。并且有一点让詹姆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有着如此高超的赌技?这样的人会轻易受自己控制吗? 虽然有了胡萝卜,有时候还是要挥舞一下大棒。 第二天的午餐,安排在詹姆斯的别墅,只有詹姆斯和李畅两人,兼职翻译克里克站在一旁,几个侍者来回奔忙着。在这个餐桌上,没有克里克坐下的位子,他只能站着帮两人翻译。杰克老头和那个美女蛇琳达都不在场。 当侍者在两个杯子里斟上鲜红的葡萄酒后,詹姆斯举起杯子凑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酒香,和李畅碰了一下:“李,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李畅的拜年话张口就来。 “谢谢你的吉言。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给你了。李,请你看看这个。”詹姆斯把一份报告和一张纸片放到李畅的面前。 李畅翻了翻报告,脸『色』一变:“你在调查我?” 报告很详细,比李畅想象得还要详细。梦幻珠宝在洛杉矶的业务、商业布局、职员情况,都在这份报告中,可能是由于时间的关系,只有洛杉矶的情况,梦幻珠宝在m国其它州市和在国内的信息并没有提及。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对你开始还有点不放心,因为这场赌局我势在必得。我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点不受控制的事情出现。”詹姆斯冷酷看着李畅,『『宝 书 网』』道:“我想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也会这样的做的。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毕竟太短,要建立起双方的信任需要时间。” “现在你对我百分之百地相信了?难道你不怕我临时反水?到了那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我会把这件事看作是对我地侮辱。一个心态摇摆不定的人,水平再高也会打一个折扣。”李畅讥讽地笑笑,“所以,我给你一个建议,趁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让我走,你另外再找一个高手。” “当然,虽然我不得不这样做,但是我还是为这个事向你道歉,桌子上的那张一亿美金的支票,就是我道歉的证明。” 虽然詹姆斯的道歉听起来很真切,很真诚。但是李畅还是从中嗅出了威胁的味道。以詹姆斯在洛杉矶的势力,如果他想对付梦幻珠宝在洛杉矶的分公司,似乎不是一件难事。 胡萝卜加大棒,就是詹姆斯此刻试图控制李畅的方式。 李畅把支票放进口袋,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只蚊子比大象小不了多少,李畅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乾隆通宝的样子:“詹姆斯,我非常理解你的行为,这张支票的解释就非常充分了。”大棒还握在詹姆斯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会砸下来。李畅希望能闪过大棒,并把胡萝卜留下来,如果能把握住大棒的这只手毁掉就更理想了。 “亲爱的李,你能这样想我太高兴了。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赢得这一局,你的公司我会好好保护的,在洛杉矶这个地面,只要有我在,有邦德家族在,就没有人敢动梦幻珠宝一根毫『毛』。” 大棒已经在做势挥舞了。 詹姆斯以为在自己的大棒下,即使是一头老虎,也得像温顺的猫一样。可是,他不知道,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老虎,而是一只虫,一只有着极强吞噬力的异虫。李畅小时候经常玩老虎、棒子、鸡的游戏,实际上在这个游戏中,还有一个角『色』,那就是虫。四种东西,每一种都是其它某种东西的克星,老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子,棒子打老虎,形成了一个闭环的食物链!在闭环的情况下,虫子也变成了 不过,等詹姆斯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詹姆斯对别人的『性』命并不十分在意,他是按照丛林法则培养长大的,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却没发现在这个食物链中,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 为了增加获胜的砝码,詹姆斯还需要做一件事情,作为双保险。李畅是第一道保险,要做的这件事是第二道保险。詹姆斯就不相信,在这样万无一失的布置下,自己还会输掉这个赌局! ------------ 第111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八) 第111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八) 由于李畅的答应,詹姆斯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在经过几轮商谈后,赌局安排在后天的晚上,地点是在不属于双方地盘的一个赌场,这是一个不大的赌场,在双方地盘的交界处,类似于一个缓冲区,是在双方的默认下存在的一个赌场,也是在夹缝中生存的一个赌场。 这个赌场的面积比詹姆斯的那个酒店赌场小多了,生意也冷清些。 走进包房,李畅发现这里也没有詹姆斯的酒店赌场vip包房气派,房间倒是很大,里面已经有了五六个人,对方的人马已经到了。里面的人居然是,华人! 李畅笑着对詹姆斯说:“你没有告诉我,你是喜欢上了一个华人姑娘?” “是啊,你也没有问。”詹姆斯笑得很冷。 坐在李畅对面的是一个年轻华人,看外貌比李畅大几岁。这么年轻就是一个连老『奸』巨猾的杰克老头都自认不如的赌博高手? 经过双方主事之人的介绍,李畅知道这个人叫张光。张光长得很帅,很阳光,如果和李畅站在一起,更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他似乎不应该拥有职业赌徒这个身份。如果说他是这星那星的,可能会让人更信服一些。无论他可能是什么人,他好像都不应该坐在这个位子上。 李畅上次在詹姆斯的酒店赌场vip包房中遇到的那三个赌客,只不过是业余选手,纯粹是把赌徒当作生活调剂的有钱人,但都不是职业赌徒。李畅心目中的职业赌徒应该是这样的形象,阴沉的面孔,眼睛总是眯缝着,因为不想让人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信息。手指细长,因为要灵活地控制各种赌具。心思慎密,沉默寡言。 在李畅遇到的人中,杰克老头比较符合这种形象。 张光有点惊讶对方的年轻,看样子居然比自己还小。不过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高手,他永远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没有金刚钻,不敢揽这个瓷器活,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的,都不是善与之辈。就像自己的外貌很能够『迷』『惑』人一样,对方的年轻也容易让人掉以轻心。如果真的这样,那就要喝下轻视敌人的苦酒了。 詹姆斯带领杰克老头和几个手下,坐在了离李畅足有五米远的椅子上。赌桌像一条三八线,把李畅和张光这两位主角分隔开,把彼此虎视眈眈的双方人马分隔开。大家都很知趣地不越雷池一步。 不是为了詹姆斯的婚姻的一场赌局吗?不是为了詹姆斯的归属的一场赌局吗?怎么双方剑拔弩张,弄得如临大敌? 李畅好像得了近视,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 双方都在等,沉默地等待。 “为什么还不开始,我都有点等不及了。”李畅悄声对詹姆斯说。 “在等一个人,一个中人。” “中人是谁?” “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拉莫斯先生。只有在他的监督下,这场赌局才会被承认。如果只有我们两家在场,谁输谁赢,哪个说了算?”詹姆斯说。 七点差一分的时候,包房的门开了,五个剽悍的黑人簇拥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黑人老头走进了包房,这就是拉莫斯先生?李畅觉得他有点像『乱』世佳人里面的迪尔茜嬷嬷,连明显的印第安人的特征都那么想象。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好像我还没有迟到,我不喜欢迟到。”拉莫斯先生走到赌桌的顶头,在两军之间的分界线上坐下,看了看周围,“好像都到齐了,我们两位亲爱的选手也准备就绪了,真是难得,两位都是华人,什么时候拉斯维加斯的高手都是华人了?这真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规矩都知道了吧,好吧,好吧,我看你们都不耐烦了,都在等待着这一场胜利。开始吧。” 赌局正式开始,荷官熟练地洗牌、发牌。当荷官把洗好的牌放进牌盒里时,李畅已经‘看’清楚了扑克牌的的分布位置。心想,自己的运气不大好啊,又一次遇到了在面对穆罕默德时所出现的情况。 明知道是一手必输的牌型,可是第一张牌,又偏偏轮着李畅说话。然后心疼地把要输给对手的钱扔在桌面上,这样的经历李畅真的不想重复第二次。 运气不错,一张a对一张10,李畅说话。杰克老头看看两人的牌面,这一局可能是互相试探,看看对方的底细,双方的赌资足有十个亿。李畅最好的方法是就是也先扔一个底价,看看对方的反应,通过最初的几副牌,从而『摸』清对方的『性』格、手段。李畅对手的实力很强,赌局不会轻松,也许还会形成拉锯战。 今晚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但是,李畅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跌破了一地的眼镜。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他居然在第一局牌,才发下第二张牌,第一张明牌时就show hand了!杰克老头敢肯定,李畅竟然还没有看底牌。 虽说赌博玩的就是心跳,十亿美元的超级赌局玩的更是刺激。可是,一次就把十亿美金的赌注都推了出去show hand的,更是心跳中的心跳,也许蹦极也没有这样刺激吧。能够做出这种惊人的举动的,可能除了李畅就别无仅有了。莫非是因为玩的是别人的钱,所以输起来不心疼? 杰克老头『露』出兴奋的目光,他看过了李畅的许多局牌,只要他敢show hand的,必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还从来没有在show hand的时候,输掉这局牌的。跟啊,你倒是跟啊!杰克在心里默默地催促着坐在赌桌对面的张光。 李畅挑战的眼神盯着对方。 你跟还是不跟?! 张光不是穆罕默德,他比穆罕默德年轻,应该比穆罕默德更有锐气,他是一个赌博高手,应该比穆罕默德更沉得住气。 但是,张光不是其他什么人,张光就是张光。张光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是冷意:“李先生看样子比我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多活了几年,胆子就小多了。你还没有看底牌,莫非你敢赌你这张底牌就是a?一对a,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不过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小概率时间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时间,你就不怕我凑成同花顺?” “如果真的这样,那就是命。人是不应该跟命运抗拒的。”李畅说。 “听说你是詹姆斯先生想方设法请来的高手?我不知道你的赌技怎样,不过在我的心目中,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你离高手还有着一段距离,不长,也只不过是地球到月球的距离。” 詹姆斯也在看着张光,眼里有一股凶光。李畅已经表态,球已经踢给了对手。 要换了普通人,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你的时候,觉不觉得怎么好玩。 可是张光不同,他从小就习惯了别人各种含义的目光。这十几道目光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光动了。李畅看见张光的手已经放到了那堆筹码上,真的要跟? 张光在犹豫。 作为一个职业赌徒,他从来不相信运气,不依靠运气,他赢牌靠的是周密的计算、惊人的记忆力和良好的心理素质。但是,他看不出李畅这一手show hand到底体现出哪个方面的特长。 就像杰克老头看到的那样,他也注意到了,面前的对手根本没有看底牌。这样的牌局,就像从空中扔下一枚钢板,猜它哪一面朝上一样,输赢都是五五开。他不相信对方能一眼看穿牌局的胜负,他答应了一个人,一定要帮他赢得赌局,所以,他要让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在大家的叹息声中,张光的手从那堆山一样的筹码上移开了,抓起那张明牌,盖上了。 杰克老头遗憾地叹了口气,为没能一棍子把对手打倒在地而懊恼。 接着的连续三局,都是李畅先说话,三把都是直接show hand,赢了三次底价。张光拿定了主意,稳扎稳打,就是不上当。 第四次牌局,终于轮到张光说话了。 张光扔出了一千万,李畅跟了一千万,接着又大对方五千万。这次张光跟了,拿着a,没有理由不跟。而李畅是j和底牌9。 第三张牌、第四张牌发下来,张光的牌面总是比李畅要大,可以说是形势大好,连续三次都是张光说话,现在张光变得比谁都谨慎,每一次打牌下注总是选择了一千万的筹码。杰克老头奇怪地看着张光,这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傲气『逼』人的年轻高手吗?不会是因为李畅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洛杉矶,所以,张光总是一个劲地试探、再试探。试探的结果,就是几局已经输了几千万。 当第五张牌摆到桌面上来时,还是张光说话。 现在张光牌面是三张a,李畅牌面是梅花10、j、q、k,与底牌已经凑成了一个同花顺。无论如何,这局牌算是赢下来了。 当张光有气无力地扔出去一亿的筹码时,李畅想都没想就把牌盖了,然后把牌扔进了洗牌盒。 这样都能赢?张光有点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对方底牌是梅花9,与牌面会凑成同花顺,自己是一个葫芦,当然是输了。他准备对方跟了之后,直接亮底牌的,没想到对方居然放弃了!自己偷鸡成功了!?或者,对方的底牌根本就不是梅花9?可是,他为什么总是不看底牌呢?连自己的底牌都不看,他靠什么来计算分析?难道这是他的心理战? 詹姆斯和杰克老头在李畅的身后,仔细地观察着李畅的动作。詹姆斯一直想搞清楚李畅的底牌是什么,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 “李畅为什么不看底牌?”詹姆斯问杰克老头。 “因为他知道底牌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只有自己知道底牌的目的,旁观的人一旦看了底牌,十有八九会在脸上显示出什么。这样就给对方可乘之机。李的做法很老到啊。” 然而连续十把,双方的牌局都是不温不火,稍一接触,总有一方会丢盔弃甲。 “你注意到了吗?今天的李和那天的李完全是两个人。我总觉得他身上好像缺少了什么,对,缺少了霸气,但是在牌桌上,霸气能获得什么呢?尤其他的对手是老『奸』巨猾的张光。”詹姆斯说。 十几局牌下来,杰克老头也看出了牌局的不对,双方缺少一种气势还是轻的,最可怕的是,牌桌上的这两个人似乎都没心思去的赢得这场赌局。一个个都像君子一样,你谦我让的。 杰克老头把自己的疑『惑』偷偷地告诉了詹姆斯。 詹姆斯把一张纸条递给了杰克老头,上面写着:放心,不管怎样,这场赌局我们赢定了。 李畅也察觉到了背后蹊跷的目光。 李畅把手放在底牌上,手指轻轻地弹了几下,犹豫了一会,拿起了底牌。李畅破天荒地第一次看了一眼底牌,红桃k。一对k,好牌。詹姆斯脸上『露』出了微笑。李畅把牌放到桌面,依然用手盖着它,好像生怕对手从底牌背面的花纹看出什么。 漂亮的荷官又开始发牌,牌面李畅是黑桃k,张光是红桃j。这次轮到李畅说话了。 李畅扔了一个亿进去。张光跟了。又大李畅一个亿,李畅也跟了。 第二张明牌,李畅又是一张k,梅花k。张光是红桃10。还是李畅说话。 “你输定了。我的底牌是红桃k,你无论如何凑不成同花顺。”李畅说。 “是吗?怎么肯定?”张光挑战似地回应了一句。 “葫芦在手,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五个亿,你敢不敢跟。” 张光敏锐的眼光把李畅这边的人看了一圈,他的目光在李畅身上停留了五秒钟,在詹姆斯和杰克老头的身上停留了三秒钟。他注意到李畅刚才看了底牌,他还注意到詹姆斯和杰克也看到了这张底牌,他没有李畅那种能预知牌型的能力,他只能从周围的一切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 詹姆斯笑得很灿烂,四条k,铁支,铁定的赢牌。只是希望对手能跟上,没有对方的配合,李畅也是无法赢得这场赌局的。 “我跟了。”张光说。 ------------ 第112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九) 第112节、拉斯维加斯之行(九)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张光背后的人已经忍不住了,至少有两个人对张光怒目而视。 这样的烂牌也敢跟,他是不是疯了?对方已经一对k在手,不管底牌怎样,而张光这边只是一堆散牌,底牌必须是红桃k才有机会赢牌,只要底牌不是红桃k,对方赢得这场赌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四张牌发了下来,周围的人哗然起来,李畅又是一张k,方块k。张光是一张红桃a。 “我敢肯定你的底牌是红桃q,看来你真的在等那张红桃k。可是红桃k在我手里,你是没有机会了。我铁支,你散牌。还拿什么跟我赌?即使红桃k没有在我手里,只要下一张它不落到你的手里,我还是赢定了,从概率来说,我的机会比你大多了。这样的牌为什么不能赌呢?呵呵,又是我说话,干脆点。”李畅这局牌变得格外爱说话,嘴里絮叨着不停。 李畅把盖在底牌上的右手放到了那一堆筹码上,嘴角含着讥讽的微笑,双手把所有的筹码往前一推:“show hand!” 张光的脸上『露』出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老『奸』巨猾的微笑,像一只老狐狸一样打量着面前的猎物。 “前面十几局牌我都在观察你,观察你的习惯,观察你的下注的方式和额度,我敢肯定你没有那张红桃k。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张红桃k肯定是我的,你在虚张声势。你真的以为我的机会比你小吗?在同花顺面前,你的葫芦根本不够看。我跟你了。” 詹姆斯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张光背后的人差点跳了起来,一个人已经把手伸到了怀里。 拉莫斯大叔呵呵一笑道:“都冷静,冷静。如果不想挨枪子的话,把你们的手都放下来。愿赌服输。我看你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挺像个绅士的,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说嘛,这真的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不过既然答应了这个差使,我就会忠于职守。大家都是事先说好了的,不管输赢如何,都得遵守这个结果。小伙子们,你们继续,继续。漂亮的小姐,你继续发牌吧。” 看来拉莫斯大叔果然是一个很有声望的老头,他的话音刚落,两边的人都镇静了下来。底牌还没有亮出来,输赢还不好说呢。 杰克老头不知道詹姆斯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也不知道张光吃错了什么『药』,这样的牌也敢跟,他以为他是赌神吗? 面对一场百分之百赢定了的牌局,杰克老头甚至有点怜悯这个老对手了。谁让你碰上了李畅这个变态呢。输了这场赌局的结果,杰克老头用脚趾头想想都会知道,拉斯维加斯以后就不会有张光这号人物了。可惜自己以后也没有机会在这种场合堂而皇之地战胜他,报以前的一箭之仇了。 第五张牌发了下来,首先是李畅的,一张小9,无关紧要的一张牌。当最后一张牌发到张光的面前时,众人赫然发现,那正是一张红桃k! 詹姆斯觉得那张红桃k一下子变得比天还大,大得几乎要挡住了他的双眼,像鲜红的血『液』一样触目惊心。红桃k在张光手里,那么,李畅那张底牌又是什么呢?一副牌里面怎么会有两张红桃k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有人在捣鬼,有人出千!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张红桃k真的被张光拿到了。难道张光的底牌真的就是红桃q?虽然底牌还没有亮出来,但是已经没有人怀疑这个了,如果张光手里没有红桃q还敢跟李畅,那他肯定是疯了,虽然他的举动比疯子也好不了多少,可是,至少他赌成功了! 两人迟迟没有亮底牌,李畅的神态自然平和,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关系,而张光的脸『色』有点惨白,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红桃k,他为什么还像死了老爹一样?莫非张光的底牌真的不是红桃q,不然李畅的神态为什么如此镇定,而张光却如此凄惶。如果不是看桌子上的牌,只看两人的脸『色』,大家都会以为李畅是今天的大赢家。 难道不是吗? “小伙子,为什么不亮底牌呢?”拉莫斯大叔温和地说。 李畅苦笑了一下,把底牌翻了出来,一张10! 没有人能指责李畅什么,即使底牌是一张10,以他的牌面,还是有很大的赢的机会。这一手牌,他一点也没有犯错。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张光的那张底牌上,詹姆斯好像要吃了张光一样双眼炯炯地盯着他,詹姆斯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好像蹦极一样刚刚从一百多米的高空跳了下来。那种失重的感觉,使他紧紧地抓住椅子背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张光颤抖着双手,抓起桌子上的底牌,突然,他做出了一个令全场的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那张牌望嘴里塞去! 李畅没有动,他知道这种场合还轮不到他做什么,他只是看着拉莫斯先生,他只看见拉莫斯先生的手抖了一下,一道白光闪过,张光痛呼一声,僵在那里,那声痛呼只发出一半就彻底地消失了。一把匕首把他的手连同那张底牌都钉在他的咽喉上!拉莫斯背后的五个黑人齐刷刷地掏出了枪,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虽然拉莫斯大叔一直稳坐钓鱼台,可是此时的出手却告诉李畅,他是一个高手,真正的高手。如果在场的人在这种局面下还敢有什么异动,李畅毫不怀疑拉莫斯身后的几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大家都僵立在那里,詹姆斯也没有动,汗水已经把他的背浸湿透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太匪夷所思了!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生的神采,透出绝望的死灰。 拉莫斯大叔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张光的身边,拔下匕首,从匕首上扯下那张牌扔在了桌子上。 那正是一张红桃q,张光赢了! 拉莫斯大叔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架起了二郎腿:“一个赢了这场赌局的人反而像一个输家,而一个输家比赢家还要镇定。你们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有人出千!”詹姆斯大吼了一声。 “出千?你指的是谁,是你这边的人还是对方的人?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人把这张关键的赢张要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难道他不想赢,难道你们龙帮不想赢?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牌局。长见识了。龙帮的唐虎,你同意这场赌局的结果吗?” 站在张光后面的唐虎经历了从大悲到大喜的一段经历,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诡秘的局面,自己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唐虎,你为什么不说话?呵呵,真的很有意思啊,高兴得傻了?” “我……我同意。”唐虎把同意两个字吼得比雷还响,好像要盖过之前詹姆斯的吼声。 “詹姆斯,你对今天的赌局有什么异意?” “我不同意。有人出千!”詹姆斯喘着粗气说。 “在我的面前,还没有人敢出千!”拉莫斯一字一顿地说。 詹姆斯喘着粗气,看了看桌子对面的唐虎,又看了看拉莫斯大叔,最后看看被拉莫斯的匕首钉在椅子上的张光,张光已经死透了,眼睛却惊恐地张开着,好像在幽怨地向詹姆斯发出疑问,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赢了,不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吗?詹姆斯咬了咬牙,这一切都是因为李畅,这个可恶的家伙,詹姆斯终于明白李畅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看那张底牌,其实他早已知道了底牌是什么,他翻起底牌,实际上是给詹姆斯和杰克看的,他给詹姆斯和杰克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牌,把信息传了过去。以后的事情,就全在詹姆斯的安排中了,但是詹姆斯没有想到,李畅给他看的牌其实是不存在的。李畅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导致了一个错误的结果。如果没有张光一心想输给李畅,就没有后来的赢!因为,张光自以为这场赌局自己肯定输,他要做的只是把这一切做得不动声『色』,不『露』痕迹罢了。所以,他配合李畅演了一场戏。 但是,那张红桃k的出现像一张鬼牌,一下子粉碎了张光的理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张牌怎么会落到自己手里! 我要杀了这个混蛋!我要杀了这个混蛋!!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詹姆斯突然跳了起来,他伸手到怀里掏出了枪,对准了李畅的脑袋! 李畅身子闪电般地一躲,手腕极其隐蔽地轻轻一碰,詹姆斯的枪转了个弯,朝着拉莫斯大叔的方向,詹姆斯此时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把枪对准李畅脑袋的同时,已经扣动了扳机。但是,他还是慢了一点点,就这一点点,就已经要了他的命! 从詹姆斯的枪里『射』出的子弹『射』中了拉莫斯大叔身后一个黑人的肩膀,几乎是同时,五把手枪的子弹都倾泻在詹姆斯的身上,把他的身子打成了一个筛子! 拉莫斯冷眼看着这一切,好像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好了,事情到此为止。我宣布一下结果,这场赌局,龙帮获胜,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按先前的协议来办理。参与赌局的两个当事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还活着,杰克先生,你回去把这个结果告诉老邦德,愿赌服输,不要把怒火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李先生已经在我的保护下了,你们别动他,动他就是与我为敌。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你,过来一趟。”拉莫斯大叔指了一下李畅。 龙帮的人和邦德的人都走了,包房里只剩下拉莫斯大叔和他的手下,还有李畅。 “你的赌术很高明,高明得我都没有看出来你是怎么输掉这场赌局的。”拉莫斯说。 李畅眨巴着眼看着拉莫斯大叔。 “哦,不会说英语?老二,去把翻译找来。”拉莫斯怪笑地看了一眼李畅。 不一会,老二在赌场里找了一个华人职员过来,翻译把拉莫斯的话翻译给了李畅。 宝_ 书_网_w_w _w_._b_a_o_s _h_u_2_. c_o_m “我已经输了,输得无法可说,为什么还说我高明呢?我不明白。真正的高手应该是我得对手张光先生。”李畅说。 “小伙子,我人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有老。张光只不过是一个笨蛋,他以为投靠了詹姆斯就会有好日子过?傻瓜!李,你是一个人才,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好自为之吧。” 唐虎带着人急匆匆地回到帮中,他的父亲唐啸天正在大厅里悠闲地喝着功夫茶。 “是唐虎回来了?来来来,刚泡的铁观音,喝一杯,去去火气。”唐啸天说。 “父亲,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唐虎说。 “我知道了,赌局还没有开始我就知道了。” “难道李?” “先喝茶等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都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都安排好了吗?” “按照约定,都在进行中。”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剽悍的汉子急匆匆走了进来,禀告唐啸天说:“他到了。” “我们这就过去。”唐啸天站起身来,对唐龙说:“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你不是想知道谜底吗?跟我来吧。” 唐啸天带着唐龙走出这座小楼,来到后院,院门口已经站了三排岗,森严壁垒,夸张一点可以说连蚊子都飞不进来。 唐啸天走进院子里的一间平房,唐龙跟了进去,嘴巴一下子张大了,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唐龙一下子明白了父亲的安排。 李畅站起身来,笑道:“现在明白了吧。” “你居然是父亲安排的人?” “詹姆斯可以在我这边安排他的人,我就不能在他那边埋下一颗钉子?不过,唐龙,你这话也对也不对。李先生不是我的人,他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龙帮的朋友。”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李畅说。 ------------ 第113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十) 第113节、拉斯维加斯之行(十) 原来李畅被詹姆斯绑架过来根本就是他自愿的,他如果不愿意,凭詹姆斯那几个手下还动不了他。他想搞明白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在詹姆斯的别墅里见到詹姆斯之后,才明白是詹姆斯派人绑架了自己。 李畅知道詹姆斯这么处心积虑,肯定是有事相求,自己与他素昧平生,只是在赌场认识的,这事肯定也与赌博有关。后来听了詹姆斯的请求,证实了李畅心中的猜想。但是,詹姆斯那个拙劣的爱情故事对李畅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才不会天真到相信这个对自己恩威并施的家伙。说实话,詹姆斯这个家伙虽然在经营赌场、杀人绑架都还算不错之外,编故事的能力的确是差了一点。 当那个大胖子梁杉在詹姆斯的别墅里『露』面之后,李畅马上明白了梁杉的身份,他是安全部的人,是丁文派来协助他并且保护他的人,发现李畅被绑架之后,就跟了过来,结果被詹姆斯的人发现,也捉了起来。在李畅出发之前,丁文告诉了他通过一些特殊的手势,可以粗略地辨认敌友,大胖子梁杉一见到李畅,就及时地做出了几个手势,好在詹姆斯为了向李畅示好,没有把梁杉的手脚捆起来。 梁杉被放回去之后,李畅利用安全部的联络方式与梁杉联络上了,让他去查这场赌局的背景和与詹姆斯敌对的帮派的底细,詹姆斯惹了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梁杉动用了安全部的关系,终于查到了这场赌局的背景,原来,在洛杉矶,有三个大的帮派,一个是邦德家族,另一个就是龙帮,龙帮是一个华人社团。龙帮和邦德家族基本上是平分秋『色』,龙帮在洛杉矶的势力大一些,而邦德在拉斯维加斯的势力强一点。 两个帮会之间由于利益的冲突,互相火拼很久了,两家都不希望继续消耗实力,而让别的渔翁得利。于是,经过几个回合的递话,终于双方答应以一场赌局来决定利益的归属。 由于龙帮这边有张光存在,邦德家族现有的人无人是张光的对手,这个时候,李畅出现了。 詹姆斯并不知道李畅的本事,但是杰克老头看得清楚,他认为只要李畅出面,这场赌局赢定了。于是,詹姆斯想方设法地要获得李畅的支持。在赌场里,詹姆斯就很客气地邀请李畅谈谈,可惜李畅油盐不进,根本不买帐。詹姆斯只好采取激烈的手段,把李畅绑架了过来,詹姆斯坚信,在自己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攻势下,没有人不会屈服的。可惜,他看错了李畅。李畅本来就是为了摘这个胡萝卜过来的,至于大棒嘛,那就敬谢不敏了。 根据梁杉的情报,这个龙帮是华人的社团,李畅一得到这个消息,就准备帮他了。并且这个龙帮与梁杉那边的某些机构还有一定的接触,关键的时候还能帮帮忙,这更加让李畅坚定了帮龙帮一次的决心。 按照李畅的要求,梁杉与龙帮的帮助唐啸天接上了头,唐啸天听说邦德家族找到了一个高手帮忙,并且他还从参加那个赌局的人口中知道了当时四人赌局的细节,判断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个高手。有张光在手,唐啸天本来以为稳『操』胜券的,中间却出了这样一个变数,唐啸天正为这件事烦恼,没想到瞌睡时有人送来了枕头,梁杉的打算正中梁啸天的下怀。梁啸天答应了詹姆斯给李畅许下的条件,所有赢来的赌资都归李畅所有,另外也给他一亿美金的酬劳。詹姆斯答应给李畅的胡萝卜是挂在推磨的驴前面的,看得见却吃不着,詹姆斯根本就没打算把那二十亿美金给李畅,卸磨杀驴是詹姆斯最擅长的事情。 但是,詹姆斯会卸磨杀驴,唐啸天不会,一方面李畅有国内的背景,唐啸天不敢得罪,另一方面,梁杉从一些渠道了解到,唐啸天这个人还是比较守信用的。 两人商量了行动细节,为了保密,唐啸天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连张光也没有告诉,怕在赌场上『露』出破绽。李畅这张牌是唐啸天真正的底牌,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想到,唐啸天在策划一个无间道的时候,詹姆斯也在策划一个无间道。詹姆斯没有真正相信李畅,他另外做了一手准备,那就是张光。 詹姆斯是怎么说服张光的,现在两个当事人都已身亡,具体的细节已经不得而知了。唐啸天根本没有预料到,在龙帮干了十几年的张光也会背叛自己。要不是出现了一个李畅,唐啸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这才出现了赌局上那奇特的现状,两个人都想让对方赢。张光还没有怀疑到李畅的身上,前面十几局没有大的输赢,双方互相『摸』底也属正常。但是李畅不同,他知道底牌,所以他能很容易判断出张光的心态,当李畅猜测出张光可能就是詹姆斯布下的另一着暗棋之后,李畅也给詹姆斯布下了一个局,并且在他的帮助下一举奠定胜局,成功地输掉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赌局。 请来的这个中人是纽约的大家族的人,把他请来也是有代价的,双方都要付出一定的酬劳。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举。詹姆斯在洛杉矶再强势,也不敢得罪拉莫斯大叔。 “酬金已经划到你的帐户上去了,总共二十一亿美金。”李畅对唐虎解释了这一切后,唐啸天对李畅说。 “谢谢。”李畅这次m国之行发达了。开始在各个赌场转悠,赢了差不多五千万美金,后来参加四人赌局,又赢了三个人每人五千万美金共计1.5亿美金的赌资,接着在一场加赌中赢了穆罕默德的两亿美金,在被抓到詹姆斯的别墅之前,李畅已经赢了四亿美金了,加上这次挣来的酬金,加起来有二十五亿美金,李畅的m国之行目前算是圆满, “李老弟太客气了,这个字应该是我说才对。”唐啸天说,“经过这次大挫折,邦德家族已经不行了。以后梦幻珠宝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我在,我担保你的公司安然无恙。” “难道你不怕他们不遵守协议吗?”李畅问。相对起他们之间协议的价值,两边支付的十亿美元的赌资简直可以忽略不记。 “你放心,我们虽然不遵守这个社会的法律,但是地下世界也有地下世界的规矩。有拉莫斯的『插』手,邦德家族不敢不遵守协议,表面上拉莫斯家族与邦德家族关系不错,与龙帮也说得上话,这是两边都答应拉莫斯当中人的缘故,但是拉莫斯早就看邦德家族不顺眼了,要不然他怎么敢在赌桌上枪杀了詹姆斯,这里面自然有詹姆斯朝拉莫斯的人开枪的原因,也是拉莫斯借题发作。因为,詹姆斯竟然敢在拉莫斯面前拔枪杀人,以拉莫斯的为人,怎么能容忍得下这种公然挑衅他的尊严的行为。并且,无巧不巧,詹姆斯还先『射』伤了拉莫斯的人,拉莫斯在道理上也站得住脚,邦德这次吃了个哑巴亏,还不敢为这事找拉莫斯算帐。” “好了,我的事情也结束了,麻烦你们送我到机场。”李畅说。 唐啸天给了李畅一个夸张的拥抱:“本来按照中国的习俗,我应该请你吃一顿饭的,唐人街上有一家中国餐馆,菜做得不错。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你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虽然和邦德家族之间的争斗现在还在控制之中,他们也还在按照协议行事,但是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现在两边的神经都蹦得紧紧的,很容易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所以,只有期待下次了,你下次再来时,洛杉矶应该太平了,我那时再陪你逛逛市容,再到中餐馆和北京运来的二锅头。李,你永远是我的朋友,也是龙帮的朋友。以后如果你在m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给我捎一句话,水里来火里去,我一定给你办到。” “谢谢。” 在机场,李畅遇到了提前到达机场的梁杉和他的小蜜,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一起上了飞机,由于办理登机手续的时间不同,李畅和梁杉他们的座位隔开了几排。 从洛杉矶到纽约的空中距离大约是五千公里,坐飞机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李畅坐的这个航班就是通常说的红眼航班。上飞机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早晨到达纽约。一些公务出差的人士也有搭乘这个航班的,早上到纽约,办完事,当天还可以赶回洛杉矶。 飞机上的人不多,大概只坐了一半的人。大胖子梁杉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的小蜜耳朵上挂着耳机正在听音乐。可是李畅知道,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梁杉绝对可以用与他的胖大身躯不相配的速度跳起来。 李畅也不敢大意,刚才从唐啸天家到机场,路上有好几辆车进行了多重掩护,虽然并没有发现追踪的车辆,但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唐啸天的人直到把李畅送进安检,目睹李畅的航班起飞之后才离开。 因为紧张和兴奋,李畅没有一点睡意。 二十五亿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将近两百亿。这笔钱建设一个农庄应该是足够了。李畅做梦都想能拥有自己的一个农庄,在农庄里骑马打猎,把农庄打造成一个世外桃源。 一阵冰凉的针刺的感觉把李畅从农庄的yy中惊醒过来,这种感觉来自斜后方。李畅不动声『色』地用望靠背上一躺,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乘客。 李畅的身体一动,那种针刺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直到李畅下飞机,再也没有捕捉到这种感觉。 也许是自己太多虑了。 ------------ 第114节、纽约一事(一) 第114节、纽约一事(一) 飞机到了纽约,李畅没有麻烦公司的人来接机。因为李畅考虑到在纽约做的事情有点麻烦,甚至还有些危险,牵扯到公司的人就不好了,那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带在身边只是累赘。 一个年轻华人举着一块牌子站在候机大厅,上面写着接第三届基因研究国际会议的代表。李畅此次前来纽约的理由就是作为傅教授的学生参加这个会议。昨天是会议报到时间,今天是会议正式开始时间,上午九点会议正式开始,整个会议有两天时间,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基因研究在人类抵抗各种疾病的斗争中所发挥的作用。 傅教授作为受邀学者之一,本来在大会上有一个主题发言的,就是基因修整在抗癌方面的作用。这篇论文早在李畅整合畅舒公司之前就投到会议组织者手里了,不过会议开幕之前,傅教授声称身体有些不佳,让自己的学生作为代表出席这个会议。因为李畅在学术界的资历不够,傅教授主动要求取消了这个大会发言。 来接李畅的是一个六人座的商务车,举牌子的那个小伙子是承办此次会议的纽约某大学的神州留学生,大会的工作人员,叫郭惠明。 李畅坐在副驾驶座上,郭惠明开车,乘客只有李畅一个人。 “不再等了?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今天就是专程来接你。其他参会的人员昨天都到齐了。” “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赶上会议就行。李教授,听说您是傅教授的学生?” “郭先生,你别叫我李教授,叫我名字就行,我还是一个学生。”严格地来说,李畅还只是一个本科生,并不是傅教授正儿八百的入室弟子。 “那好,你也别叫我郭先生,我们都互相称呼名字,这样随便些。我今天特别高兴,他乡遇故知,真羡慕你,能投到傅教授的门下。傅教授在基因研究方面是一块响当当的牌子。纽约州立大学数次邀请傅教授过来做两年的访问学者,都没有成功。您一定是傅教授最得意的弟子吧,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代表他参加这个会议了。我知道国内的情况,为了一个国际会议的名额会打破头。您太年轻了。” “这次会议,国内方面还有谁过来?” “大佬级的有中科院的王教授,另外还有几所大学的教授。国内来了五六个人。” 会议安排在一个酒店举行,早上纽约的交通实在是很糟糕,李畅六点多下的飞机,到了酒店已经八点多了,来到会议安排的房间,李畅匆匆梳洗了一番,到餐厅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就在小郭的带领下来到会议大厅。 会议的坐席已经安排好了,『主席』台上就座的是会议的几个主要承办人,国内的代表是王教授,其余的人在台下随便就座,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人。 李畅一进来,王教授就看见了这个年轻人,他掩饰了自己沮丧的心情,与李畅远远地点点头,算是致意,不管李畅在这个会场上是多么年轻,辈份多么低,资历多么浅,但是他是代表傅教授过来的,王克强自然也不会太冷漠。 王克强的心情却是非常的懊恼,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买回来。当初由于自己的自负,对一个想投到他门下的天才学生拒之门外,而现在这个年轻人在傅教授的门下,做出的成绩让王克强惭愧不已。傅教授一直在探索基因技术在抗癌方面的作用,王教授认为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居然成功了。 在国内的一些正式场合,王克强教授与傅教授总是有许多见面的机会,两人都是行业中的顶尖者,当王教授知道傅教授成功研制出抗癌一号之后,曾当面向他贺喜,因为这个杰出的成绩,傅教授有很大的希望入选工程院院士。 当时王克强就从傅教授的嘴里听到了李畅这个名字,这个时候他对李畅这个名字还很淡漠,以为是傅教授的得意弟子,傅教授对李畅的高度评价,在王某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老教授对自己的弟子不遗余力的推举。王克强并没有细问李畅的底细,不过,从那以后,王克强就对李畅这个名字注意起来。 真正知道李畅的身份的,是在那次萧氏医院的记者招待会之后,畅舒公司的名头如雷贯耳,如日中天,王克强从傅教授嘴里知道了畅舒公司的后台老板的名字,李畅。而真正知道李畅就是以前处心积虑地接近他,想成为他的学生的那个年轻人,则是在一次学术会议上,李畅作为傅教授的研究团队的一员,参加了会议的研讨。 王克强知道这个李畅就是那个与自己下过几盘象棋的年轻人时,肠子都差点悔青了。本来是自己的一个极好的机遇,竟然被自己拒之门外。像李畅这样既有钱又有才的学生,哪个导师不想收于门下。王克强已经看出,畅舒公司的发展势头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阻拦,傅教授不仅是在学术上已经领先了自己一步,并且在识人、赚钱上也领先了自己一步。 李畅刚坐下不久,会议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李畅的身边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刚一坐到李畅的身边,就热情地和李畅打招呼,李畅说了一声hello,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金发男子改用蹩脚的中文问:“中国人?” “是的。”李畅说。 “很高兴认识你。”金发男子好像也只会说这几句中文,后面的对话就难以为继了。 正好小郭过来了,和金发男子热情地打招呼,对李畅介绍说:“这是我的同学,迈克。” 又了小郭的加入,谈话热闹起来,李畅比比划划,加上小郭的翻译,加上李畅自己偶然蹦出的几句英语,又加上迈克的几句中文,慢慢地,李畅居然也能很快地理解迈克的意思。 迈克和小郭是同一个导师带的博士,他们的导师泰勒先生在基因研究的领域也是泰山北斗似的人物,地位非常高。 迈克是一个非常好学,非常敬业的学者『性』人物,又有着西方人的直率坦白,所以他们的谈话是非常学术化的,话题也渐渐深入,逐渐涉及到了李畅的研究本行,把基因研究的成果用于癌症治疗。李畅对这类问题是如鱼得水,在小心不泄漏技术秘密的情况下,李畅侃侃而谈,迈克到了后来,已经很难和李畅平等交流了,因为有许多更深层次的问题他也不明白。谈话变成了你问我答的形式,迈克请教,李畅解『惑』。 “哎呀!”李畅的身边响起一声惊呼,李畅瞬间就感觉到一杯茶水朝着自己洒过来,李畅身子一侧,有意慢了半拍,茶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个身材小巧的女服务员一脸歉意连连鞠躬,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帮李畅擦拭身上的水渍。 “没关系,没关系。”李畅接过手绢自己擦拭了几下,好在身上的茶水不多,影响不大。 “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小郭生气地说。 “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李畅劝解道。 一个经理模样的亚洲男子走了过来,训斥了服务员几句,把她赶开了,掏出纸巾帮李畅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然后又再三道歉后才走开。 小郭见当事人自己并没有怨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刚才的埋怨,只不过是他作为会议的工作人员一种该有的姿态。 直到会议的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三人之间多种语言――英语、中文、哑语的杂谈才宣告结束。 李畅把手伸到了口袋里,那里已经多了一张纸片。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讲话之后,会议的几个理事也都坐到了台下,首先是一个m国的大胖子男人作第一个报告。李畅戴上同声翻译机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会议开始半个多小时后,李畅说。 “出门往右,到头后再往左,看标示。”小郭说。 李畅出了会议室,按照小郭的指引,来到洗手间,走进隔间,掏出纸片看了看,撕碎了扔进抽水马桶,按下冲水按钮。 李畅出门不久,迈克先生也走了出去,不过他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坐电梯来到了酒店楼上的房间,掏出房卡进了一个房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刚才与一号目标接触过了,此人专业学识非常丰富,如果不是在这方面涉猎多年,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他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我的建议是,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是你们关心的目标,可以排除了,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他是一个业余的间谍人员。我是一个专业人员,请不要贬低我专业的判断力。当然,最后的决定是由你们做出。好的,好的,其余目标我会一一排查的。” 午餐是自助餐,吃完饭,李畅从小郭那里领了房卡,打算去房间里休息一会。 刚一进房间,李畅就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刺痛感,好像有人在窥视自己,李畅躺到床上,眼睛装作随意地从天花板、桌面、床头柜扫去。 这里有窃听器,还有针式摄像头! 李畅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好像看无声电影,脑子里却根本没有停歇。 李畅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居然陷入了他们监控的范围。丁文不是说这趟旅行很简单、很单纯吗?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和我联系,这话没错,的确有人与自己联系了,也告诉了自己下一步怎么做,可是怎么还有人用上了监听器材这种东西?是丁文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这边『露』出了什么漏洞?李畅现在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眼神也注意不要往摄像头方向瞟。强迫自己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 下午十三点三十分,会议接着开始。 十四点三十分,按照纸条上交代的,李畅站起身来,朝外走去,目标还是那个洗手间。 十四点三十二分,李畅走进洗手间,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又从背上传了过来,就是在飞机上碰到的那种。我靠,这里也有人?李畅对自己的精神的敏感非常自信,这不是草木皆兵,不是杯弓蛇影,李畅明白,计划彻底暴『露』了!有人在这里设了个陷阱,只等着李畅跳进去! 李畅按照纸条上所安排的,打开第二个隔间的门,看了一眼马桶的蓄水池,不过他没有去揭开那个盖子,虽然他很清楚地知道东西就在里面,但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揭水池盖子,就会有七八个人冲进来,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对方在守株待兔,自己就是那个兔子。 李畅撒了一泡『尿』,然后用手按住旁边的冲水按钮,这一瞬间,他几乎能感觉到外面的家伙马上就要冲进来,李畅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按住按钮,水流猛地冲了出来,洗『荡』着马桶里的污垢,然后消失在不可见的深处。 李畅系好裤子,走到水池边,从容地洗了手,然后在烘干机下烘干。完成了这一系列自然的程序动作后,李畅打开了门。 两个西装革履的汉子站在门口,一见李畅出来,马上挤了上去,一人一边把手搭上了李畅的肩膀:“跟我走一趟。” 有点意思,上厕所还有cia的人在门口站岗放哨,待遇不是一般的好,不是总统级别也是部长级别的待遇吧。李畅好像没有享受这种尊贵接待标准的自觉『性』,马上喊了起来:“help,help!” 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冲了过来,另一个在旁边闲着没事的大汉掏出证件,在保安面前晃了一下,说出一串鸟语,保安自然认得这种证件,也知道这种证件所代表的特权,马上退避三舍。 李畅被两个大汉架着朝楼梯口走去,这条路要经过会议大厅,李畅刚经过大厅,双手一弹,身边的两个大汉跌在一旁,李畅马上冲进了会议大厅,高声喊道:“help,help!” ------------ 第115节、纽约一事(二) 第115节、纽约一事(二) 挟持李畅的两个大汉措手不及,等他们爬起身时,李畅已经冲进了会议室。 安静的会场就像羊群里闯进了一只狼,霎时『乱』了起来,一个老太太正在演讲台上拿着激光笔做技术报告,被李畅的大喊大叫惊得转过身来,手一抖,激光笔上的红点就朝着大门『射』过来,正赶上两个大汉紧跟着冲进会议室,其中一个倒霉的汉子被激光笔的红点一扫,以为是狙击步枪的红外瞄准镜,飞快地拔出枪下意识朝着红点就是一枪!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这一下会议室更像一个炸翻了的马蜂窝,越发热闹了,慌『乱』的人群朝着会议大厅另一个大门涌去,几个老太太发出比李畅的呼救频率更高的尖叫,几个在现场采访的记者顾不得子弹没长眼睛,立马对准了李畅冲进来的大门,身子却已经躲到了椅子下面。 不知是演讲的老太太运气好,还是cia的人的确枪法太差,子弹擦着老太太的头皮飞了过去,『射』在用来演示powerpoint文档的幕布上。老太太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手里的激光笔已经掉在了演讲台上。 “大家静一静,我们是cia特工!正在执行任务。”冒冒失失开枪的那个家伙被眼前四处奔走的人群弄得有点慌『乱』,也有点生气,很牛气地高声喊道,他以为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眼前的『骚』『乱』就会自然终止,他不知道自己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刚才掏出证件赶跑保安的那个cia的小头目也跟了进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笨蛋!臭狗屎!小头目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个开枪闯祸的家伙。记者手里的长枪短炮把这个小头目一脸愤懑、无奈、焦急的神『色』都收了下来,明天的报纸上将会登出一幅很棒的摄影作品。 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李畅这个始作俑者却不再『乱』跑,无辜地站在那里,朝着追进来的两个cia特工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小郭听得枪声,开始也是本能地跟着大家往外跑,当他一马当先冲到会议大厅门口的时候,好奇地回了一下头,正巧看见了站在会场中央的李畅,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家伙的叫喊。 “cia?”小郭马上反应了过来,他还是很够朋友,立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到李畅的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刚从洗手间出来,这两个家伙就过来企图绑架我。走到会议大厅门口的时候,我挣脱他们,冲进来呼救。那个家伙居然开了枪。”李畅指着开枪的那个男人。 记者也发现了情况与估计的有出入,一个个从椅子下面冒出头来,三三两两围了上来,对准几个cia特工就是一顿狂轰滥炸,闪光灯噼啪闪个不停。 小头目对两个手下示意赶紧把目标带走,不要与这些记者纠缠,记者的事自然有人去搞定,他们只是要完成该做的事情。 小郭搞清了形势,知道自己在这里说不上话,马上给自己的导师打电话。 那两个cia走到李畅的身边,非常警惕,刚才李畅摔脱他们的举动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两个家伙一个个都不是善碴,都是训练有素的外勤特工,居然一招之下就被对方摔开,受了点教训后,很是忌惮李畅的身手。 “不要『乱』来。你们是什么人?我是一个神州公民,来这里是参加学术会议来的,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李畅冷静地问。 小郭打完电话,马上为李畅做了翻译。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间谍案有牵连,请与我回去接受调查。”小头目说。 李畅冷笑一声说:“什么证据都没有,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把人带走。莫非这就是你们的民主?” 会议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一个男人走到小头目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小头目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对站在李畅身边的两个人命令道:“马上给我搜查。”然后对周围的记者说:“请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说完,掏出对讲机来:“特别行动,请注意,特别行动,马上封锁会议大厅周围,所有出去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盘查。” 李畅任凭两个cia在他身上搜查了一番,他知道目前的处境很微妙,他虽然没有任何把柄被抓到手,那么在他身上查不出任何证据,但是他们抓人的时候,又何尝真的看重证据?李畅如果跟他们走了,虽然很难说后果怎样,要真的判断李畅有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了。李畅并不想去在体验这种生活,他在寻找机会。眼下正好有记者在场,这些无冕之王的能量比国内的记者大多了,李畅只想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如果被无声无息地带走,最多只是让记者在报屁股上登上一小段,最坏的结果是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在cia小头目的指令下,十几个cia便衣把会议大厅包围了起来,所有冲出门外的人又重新被堵了回来。如今在这个脑袋像地中海的小头目心目中,天塌下来也比不上这件事重要。要是那件东西真的找不到,自己就得准备去小号房里吃牢饭了。 李畅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搜身也搜了,你们找出了什么?洗手间想必你们也搜查了,你们又找出了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你们凭什么胡『乱』抓人?马上把我放开!” 李畅知道人群中可能有自己的人,这几句话已经把信息传递出去了,他在告诉自己人,不要担心,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证据,原来藏匿物品的地方他们也不会找到任何证据的。他们知道了正确的信息,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小头目气急败坏,冲着两个手下说:“赶紧给我把他带走。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突然朝李畅一左一右地扑了上去,李畅在两个家伙冲近的一瞬间,迅疾地往后一撤身,两只手在他们的腰间很隐秘地拍了一下,两个家伙止不住势头,又吃了李畅一记暗劲,两个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居然撞晕了过去。 小头目反应极快,两个手下双双跌倒的时候,他已经把枪拔了出来,对准了李畅:“不要『乱』动!把双手放到脑袋后面。” 李畅才不会这么老实,既然已经决定要闹事,干脆就把事情闹大,闹到谁都不好收场才好。就在小头目拔出枪的瞬间,李畅就发动了! 小头目刚把枪对准李畅,突然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李畅的踪影,接着就觉得握枪的右手被一只铁钳紧紧地钳住了,最倒霉的是,他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枪管里飞了出来,『射』向天花板,恰恰『射』中了大厅中央一个吊灯的电线。吊灯一下子熄灭了,大厅顿时暗了下来。 这几个动作李畅做得飞快,而在记者的眼里看来,是这个cia小头目不顾公民的生命安全,贸然开枪,却被李畅飞身上前,把枪口调转了方向,『射』向了天花板,避免了一场伤亡事故,加上之前的那一枪,更加坐实了cia执法犯法、草菅人命这件事。 正在这个关键时候,小郭的导师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赶过来了,眼前的一切让他错愕,二个白人男子躺在地上,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一个白人男子拿着一把枪指着天空,一个很可笑的造型,一个年轻的亚洲人掐住了这个白人男子持枪的手腕,一堆记者围在周围拍摄得不亦乐乎。还有几个剽悍的男人从大门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很威严地问。他非常郁闷,非常恼怒,好好的一个学术会议被搅得不成样子,因为呼救和枪声造成的『骚』『乱』,还使得几个体弱的学者在拥挤中受了点轻伤,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已经挤到了门外,却被一帮cia挡了回来,连那几个被送到医院的外国学者,也是一个cia盯着一个病人。 从小郭的电话中,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才知道是参加会议的一个学者被cia毫无根据地绑架了,整个『骚』『乱』正是起因于此。 涌进来的几个cia是听到第二声枪响之后,进来援助的,一看见眼前的情形,立即掏出了枪,团团指着李畅。 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一到现场,李畅已经猜测这个人的身份比较重要,今天的事情要妥善解决,最关键的还是要落在这个一头白发的、风度翩翩的老头子身上。进来救援的几个cia刚亮出枪,李畅就松开了小头目的手腕,然而在松开的瞬间却使了点暗劲,小头目见李畅松开了自己,想起刚才丢丑的场面在都被属下看在眼里,有点恼羞成怒,想挽回面子,连枪也没有收起来,马上抓起李畅的手腕往李畅身后一拧,想施展擒拿手法把李畅制服。没想到这个动作还没有做到位,突然感觉到右手不听使唤,又是一枪『射』了出去! 只不过李畅因为不想造成伤亡,事情还有待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来收场,所以这一枪在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的头顶飞了过去,只是又把大厅里的一盏灯打碎了。 “我不是故意的!”小头目悲愤得想哭,想问苍天,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他知道自己在cia的生涯肯定完蛋了,虽然内心明白肯定是这个家伙捣鬼了,可是对方是一个学者,又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在几个大汉的团团包围下,居然还被对方放倒了两个,并且还诱使自己差点误伤旁观人群。这一切,记者的镜头已经忠实地进行了记录。 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老脸惨白,双手气愤得抖了起来,他挤上来,隔开了李畅和几个cia,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李畅:“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怀疑他与一起间谍案有牵连,想把他带回去接受调查。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李畅大声喊道:“老先生,他在说谎。我是会议的与会人员,代表傅志明教授来参加学术会议的,我是傅教授的学生。刚才我从洗手间一出来,他们就抓住了我,我还以为碰上坏蛋绑架,所以才高声呼救,他们还对我搜了身,不过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出来。他们气急败坏,居然没有丝毫证据就想对我开枪。要不是我还有点功夫在身,我早死在他们的枪下了。” “你们真的是cia的人?请出示证件。”贾里斯.斯洛克姆问小头目。 小头目掏出证件递给贾里斯.斯洛克姆。 “艾伦.格兰戈里先生,你很快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贾里斯.斯洛克姆把证件仔仔细细地坚持了一番,然后还给了小头目。 “请便。”艾伦.格兰戈里把证件收了起来,对贾里斯.斯洛克姆说:“请让开,我要带走他。” “你们不能把他带走,他是我邀请过来参会的,我要保证他的安全。即使有什么事,也等我的律师来了之后才谈。李先生,他给你宣布权力了吗?”贾里斯.斯洛克姆问李畅。 “什么意思?他什么都没有说,一照面就开始动手。”李畅嚷道。 艾伦.格兰戈里语塞。他的手下的确什么都没有说,又没有出示证件。谁也不能指责李畅的反抗。妈的,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被搞成这个样子。 艾伦.格兰戈里被上司派来执行这个抓捕任务,他得到的背景情况是,从中国来了一个信使,他的任务是把一份机密情报带回国内,这份情报的交易地点就是在gramercy park饭店四层大会议厅旁边的洗手间里,交易时间是当天下午三点三十分。这个情报是下午两点五十收到的,然后是核查这个情报的可靠『性』,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行动方案,并派出艾伦.格兰戈里来执行这个任务。等他们赶到地方时,正碰上李畅进去。结果,李畅就碰到枪口上了。 ------------ 第116节、纽约一事(三) 第116节、纽约一事(三) 可是,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乱』了套。首先是被嫌疑对象脱逃跑进了大会议厅,然后一个笨蛋开了枪,差点『射』伤了演讲台上的大科学家,接着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这个笨蛋行列,居然也开了枪,并且还不止一枪,接着枪声引发了『骚』『乱』,发生了人员踩伤。 倒霉的是,在这个会议上,还有许多记者在场,自己的一切举动都记录在记者的数码照相机和摄像机里面了。 艾伦.格兰戈里默然地看看周边的记者,他们正在把一帧帧视频图像传回电视台,估计已经有许多观众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倒霉的样子,他再看看渐渐平息下来了的人群,看看气愤的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最后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嫌疑对象身上。艾伦.格兰戈里是一个忠于职守的cia探员,他只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嫌疑对象带回去,至于周围『乱』到什么程度,他也顾不得了。只要找到了嫌疑对象犯罪的证据,一切指责、猜疑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对于这一点,艾伦.格兰戈里已经不是很自信了。除了那个不知道是否可靠的情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信使,甚至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在洗手间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许,这个家伙真的就是碰巧撞到他们枪口上的倒霉蛋? 可是,贾里斯.斯洛克姆这个讨厌的老头却护住了这个年轻人。 即使艾伦.格兰戈里对生物工程不是很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艾伦.格兰戈里这个人物。这个老头在上层有许多了不起的朋友,自己刚才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自然是彻底得罪了他。 等律师来?难道自己真的要傻乎乎地在这里陪着他们等律师?艾伦.格兰戈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个男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对准这边,一个女记者已经拿着话筒站在一旁开始了现场采访。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现在是在gramercy park饭店四层大会议厅。这个大会议厅十分钟前正在举行第三届基因研究国际会议,来自全世界的著名专家学者参加了这个会议,目前这些专家学者都被cia探员控制起来了,据说是怀疑他们与一起间谍案有关,我右边的这个年轻人叫做李畅,神州人,是cia抓捕的嫌疑对象,我身后的是cia的探员,他们正在与这个嫌疑对象对峙,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纽约某大学的终身教授,国家科学院院士,基因研究协会的理事长,本次会议的主办人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刚才大家看到的镜头,是cia在抓捕嫌疑对象时发生的枪战,很幸运,没人在枪战中伤亡,但是已经有十一人因为『骚』『乱』被踩伤,挤伤。” 女记者走近了,把话筒递到李畅的嘴边:“李先生,我能打搅你几分钟,采访你一下吗?” 小郭也挤到了镜头前,把女记者的话翻译给李畅。 “好的。”李畅很配合地转过身子,对着摄像机。 “请问你是来自哪个国家?” “神州。我是神州的一个学者,这次是应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的邀请,来m国纽约市参加学术会议的。” “cia为什么找到了你?” “非常遗憾,可能他们是搞错了。我只不过是由于生理方面的原因,在这个不巧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就被两个大汉堵住,架起我就往电梯走去,我还以为是强盗抢劫绑架呢,我当时还心想,这里的怪事真的很多,在一个五星级饭店,居然也会发生抢劫绑架事件,难道纽约的治安已经坏到如此程度了?后来事情的发展你也看到了,由于他们开了枪,事情就已经不受控制了。我到最后才知道他们都是cia,中央情报局的,莫非贵国的洗手间也需要cia来维持秩序了?” 李畅这最后一句话让艾伦.格兰戈里听得要冒火。 “可是,你为什么要反抗而不跟他们回去呢,在这种情况下,与cia对峙无疑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举动,你看看,由于你的不理智,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太多的困扰,还造成了人员的负伤。其实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自然就会放你回来。m国是一个讲法律的国家。”女记者说。 “跟他们回去?尊敬的记者小姐,是不是在m国,不管是警察、fbi,还是cia,他们在街上甚至在宾馆可以任意带走一个人回去问话?这是法律赋予他们的权力吗?请原谅我孤陋寡闻了。我记得m国是一个很尊重人权的国家,可是这里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如此啊。并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的身份,完全是突然的袭击行动,如果记者小姐也碰到我这样的情况,在有机会逃脱的时候,是否会跟我做同样的事情?至于说到枪战,我想纠正记者小姐的这个说法,何谓枪战?是指对立的双方采用枪械互相『射』击,造成对抗的局面,才能叫做枪战。记者小姐可能没有搞清楚情况,我建议你回去看看拍摄的录像。你现在应该看得很清楚,我手无寸铁,他们荷枪实弹,我一介书生,他们有十几个人,我根本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是他们开枪『射』击,而我并没有枪械可以还击。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枪?虽然枪击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在这里躺着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了。很难相信这是贵国的cia在执法。这么多人的困扰和负伤是我带来的吗?” 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走到李畅的身边,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说:“李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cia的指责是毫无道理的。如果他们拿不出任何解释和证据,我保留指控cia非法绑架扣留外国友人的权力。好了,我的律师过来了。” 贾里斯.斯洛克姆的律师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比格.罗伯特先生。 比格.罗伯特先把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和小郭拉到了一边了解情况,然后又把李畅叫过来,问了一些问题,无非还是记者和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先前了解的问题。最后比格.罗伯特把艾伦.格兰戈里拉到了一边。 “艾伦.格兰戈里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比格.罗伯特先生问道。 刚才艾伦.格兰戈里和李畅对峙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把大会议厅里的人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和可疑的物品,对李畅的搜查也是无功而返,洗手间里也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依然毫无所得,如果李畅真的从洗手间里取到了什么东西,艾伦.格兰戈里不相信他能瞒过自己而把东西转移出去,何况他一直处在自己的视线里,大会议厅里的人一个也没有走脱,他根本没机会把东西转移出去。艾伦.格兰戈里有点怀疑情报的正确『性』了。 “我希望能带他回去做个笔录,不然我无法与我的上级交代。当然,我们讯问的时候,你可以在场。”艾伦.格兰戈里说。 比格.罗伯特又走到李畅身边劝说了几句,李畅听从了他的建议,答应跟着艾伦.格兰戈里过去做笔录。事情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艾伦.格兰戈里也不敢胡『乱』往自己身上安『插』罪名了,何况还有律师在场,一时的对峙只是在未来的交锋中取得足够的筹码,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如果连笔录都不做,艾伦.格兰戈里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自己走的,比格.罗伯特和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现在虽然站在自己一边,如果自己仍然固执地对抗,估计他们也会失去耐心,再耗下去,情形就会变得对自己不利了。李畅要趁热打铁,彻底消除这件事的后果和影响,自己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资金,还得尽快回国。丁文的人已经知道了消息,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畅上了艾伦.格兰戈里的车,比格.罗伯特律师和他坐在一起,小郭在后面开着自己的车跟随着,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没有随同一起去,他在会议这边还有不少安抚的事情要做,艾伦.格兰戈里这个蠢货,把好好的一个国际会议弄成了一锅粥,而这个当事人李畅先生是他特别要结交的一个人,贾里斯.斯洛克姆对李畅的底细了解得比较清楚了,是因为傅志明教授的原因,贾里斯和傅志明非常熟悉,这次傅志明没有来参加学术会议,却派了李畅这个后生晚辈过来,贾里斯就觉得有些疑窦,贾里斯已经听说了傅志明利用基因修正技术在抗癌方面的成绩,他觉得非常震惊,如果事情确认无误,今年的诺贝尔奖已经逃不出傅志明的手心。出于谨慎,他向傅志明了解李畅这个人,得到的消息更是让他振奋,这个李畅先生不仅仅是傅志明最得意的学生,并且还是傅志明所在公司的投资人、老板。如果与他把关系搞好,钱徒绝对无限光明。这也是贾里斯先生在碰到间谍案如此敏感的问题时,也一意维护李畅的原因了。何况在他看来,李畅这种人怎么会去做一个间谍呢?cia的人都是一群没脑子的猪! 汽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个丝毫不起眼的五层小楼前,李畅和比格.罗伯特先生在艾伦.格兰戈里的带领下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四面素墙,天花板上一盏白炽灯。 艾伦.格兰戈里依照惯例问了李畅几个问题,比如,姓名、年龄什么的,来纽约的目的、同行人员等,检查了李畅的护照和邀请函。 还没等艾伦.格兰戈里继续往下问,一个cia探员进来对艾伦.格兰戈里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艾伦.格兰戈里走出去,从手下手里接过话筒,刚刚喂了一声,话筒里就传来机关枪似的训斥声:“你是猪脑子啊?在那种场合居然还敢开枪,并且你居然把整个会议厅的人都拦截下来进行搜身,你知道参加这次会议有多少个国家的著名科学家吗?你不知道在现场还有许多外国的媒体吗?秘密抓捕,我跟你再三交待的,这就是你做到的秘密抓捕?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家电视台在转播这个事件吗?已经有许多国家通过外交途径向我国提出抗议了。这件事把总统先生都惊动了,你去跟总统先生解释吧,找到任何线索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艾伦.格兰戈里结结巴巴地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那就赶紧放了,并且当面表示歉意,原因是,就说抓错了人吧。唉,我还得替你去擦屁股。神州驻m国的大使正在等着我们的解释呢。我想,你可能最需要是找一个律师。” 那边的电话重重地挂上了,艾伦.格兰戈里还拿着话筒发呆。 “长官,长官?”旁边的下属提醒着。 “还不赶紧放人,滚!都给我滚!”艾伦.格兰戈里突然发作了起来。 李畅和比格.罗伯特先生通过小郭翻译正在轻松地聊天,就见门开了,艾伦.格兰戈里哭丧着脸走了进来,来到李畅的面前,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下面还有什么程序?”李畅不知道是问艾伦.格兰戈里,还是对比格.罗伯特律师说。 “抱歉,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弄错了人,请原谅,你可以走了。”艾伦.格兰戈里几乎是咬着牙把这番话说出来。 “真的可以走了?”李畅反问了一句,估计是刚才他出去接的那个电话起了作用。 “可以走了,当然。”艾伦.格兰戈里恨不得这个衰神赶紧从自己面前消失。 “据说被cia请去喝咖啡的人最后都比较惨,可惜,我连喝咖啡的待遇都没有。律师先生,郭先生,我们走吧。”李畅站起身来。 ------------ 第117节、纽约一事(四) 第117节、纽约一事(四) 李畅和比格.罗伯律师上了郭惠明的车,刚开出几百米,李畅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估计是cia的那帮家伙还不死心,这下子自己在纽约总是跟着一个尾巴,得不到清闲了。李畅不想让小郭他们烦心,没有提及此事。反正到纽约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帮家伙愿意耗费他们国家的纳税人的钱财就让他们耗费吧,说不定自己一时兴起,还可以让他们多消耗一点。可惜自己没有m国的驾照,不然弄辆车逗逗他们也不错。 李畅一行刚回到酒店,贾里斯就找上门来了,老头为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再三表示了歉意。李畅不以为意,反而安慰了老头几句。 “这次cia弄了个灰头土脸,以后你再来m国,签证估计会比较困难了。”贾里斯说出了自己最担忧的事情。 “不来就不来吧。”李畅漫不经心地说。 “你没有想过到m国来留学吗?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为你办手续,读我的博士,有全额奖学金。以你的才学,以后神情绿卡甚至加入m国国籍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虽然可能cia会捣点『乱』,不过我的朋友很多,他们都能帮上忙的。呵呵,你是一个大富豪了,可能不需要奖学金了吧。”贾里斯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多少时间读书,再说国内还有许多生意上的事情,我不会选择到m国来留学的。”李畅不假思索地回绝了贾里斯。李畅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傅志明的一个学生,在学术界还名不见经传,虽然开了个小公司,也不一定能入贾里斯的法眼吧。贾里斯如此结纳自己,说不定另有所图。不过这次也感谢贾里斯鼎力相助,不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 贾里斯琢磨了一下,也知道靠留学这种诱『惑』很难把李畅吸引到身边来,全额奖学金就更算不了什么了。 “李先生,虽然我人在m国,与你们相隔千万里,但是你们国家发生的许多事我还是非常关心,特别是我的同行傅先生,对他的成果我只有佩服。畅舒公司和它出产的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我已经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了。”贾里斯转了一个小圈子,决定还是和李畅开诚布公地谈谈,“我知道畅舒公司是李先生的公司,我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与李先生合作。” “目前恐怕不行,我现在的产能还无法满足国内的需要,原料供应也非常不足,得过几年之后,等公司的产能上来之后再说吧。不过我听说中成『药』进入m国的市场有许多的麻烦事情,贵国的法律对此事有许多约束,还是等等再说。” “李先生,这些都不是问题,所有在m国的一切事项都由我负责解决。”贾里斯连忙保证,“至于产能的问题,我相信贵公司会很快解决的。” “目前我们还没有进军海外市场的打算,等以后的发展状况再说吧。” “既然李先生目前还没有进军国外市场的打算,我就只好等待了,希望李先生有这方面的打算时,第一个能想到我。”贾里斯说。 “当然。贾里斯是我在贵国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李畅和比格.罗伯特先生从cia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贾里斯.斯洛克姆过来后又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贾里斯.斯洛克姆注意到了李畅看表的动作,恍然笑道:“抱歉,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晚上我请客。” 比格.罗伯特律师笑道:“忙乎了一个下午,也该你这个主人请客了。” 由于还有许多会务的事情要处理,他们并没有走远,就在酒店里面的餐厅吃饭。 李畅跟在贾里斯.斯洛克姆的后面,乘电梯来到一楼,在去餐厅的一段很短的路程上,李畅突然又有了那种熟悉的刺痛的感觉从背后传来,李畅蓦地转过身,冲到了后面,后面是大堂,旁边有几个商品柜台,稀稀拉拉的客人在柜台前挑选着商品,李畅的眼神在大堂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熟悉的人,那种感觉又没有了,有几个明显是cia的人远远地看着李畅,虽然不是下午行动的那几个人,但是那种极不服气的神态让李畅觉得好笑,可能是发现很难秘密监视李畅,干脆摆明了兵马告诉李畅,只要你在m国的一天,这种监视就不会停止。但是,李畅敢肯定,这种刺痛的感觉不是来自于cia。他们虽然也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但是所拥有那种精神上的煞气还不至于刺痛自己,这种煞气普通人很难感觉到,只有李畅这种具有超强的精神力的变态才能享受到。 由于在酒店过道上装了监视探头,李畅没敢施展最快速的身法,避免cia的人提高对自己的警觉。即使这样,他的反应速度也是非常快了,居然还是没有发现暗地里跟踪自己的人。这个家伙很及时地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绝对是一个高手。呵呵,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一个真正的对手。莫非是邦德家族过来派过来报复的人? 贾里斯.斯洛克姆诧异回过头来,看着李畅,李畅笑道:“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贾里斯.斯洛克姆没再提与李畅合作的事宜,只是随意聊聊纽约的风土人情,各种趣闻。宾主尽欢而散。 贾里斯.斯洛克姆他们走了之后,李畅去拜访王克强教授,于情于理,王教授是前辈,又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李畅都应该主动去拜访。刚才从小郭那里知道了王克强教授的房间,事先打了个电话联络,王克强对李畅主动提出的拜访有点意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李畅刚刚一按门铃,门就打开了,里面不止王克强一人,还有几个年轻华人。 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略胖的女孩子,长得还算清秀。 “你找谁?”女孩说的是英语。 “我是李畅,我来拜访王克强教授。” “哦,你就是李畅?”女孩用很夸张的语调说,这次改用了中文,“你好,我是王教授的学生,谢琳。请进来吧,王教授正在等你。” 李畅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商务套间,比起李畅住的那个标准间要宽敞得多,外面是一个很不错的客厅,几个人在里面聊天也不显得拥挤。可能是因为王克强是这个协会的理事,是国内学术界的领头羊,又是此次会议的国内联络人,所以才有不同的待遇。 里面除了王克强以外,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子,都是华人,可能是王教授的学生。 王克强站起身来,朝李畅伸出手:“李总,久仰了。” 李畅赶忙客气道:“王院士,无论从年龄、学识、资历,您都是我的前辈,怎么敢当您如此称呼,您叫我小李就行,要不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李总。”王克强很固执,不肯改了这称呼,“不管怎么样,你也是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礼不可废,直接叫你的名字是太不敬了,这次傅教授怎么没有过来啊?” 称呼上越尊敬,彼此的距离反而越远,李畅明白这个道理,王院士为什么还要对我敬而远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似乎还有点拘谨。一个大院士在自己面前拘谨,李畅还没有自恋到以为这是自己的王八之气一发,声威大振,上位者的尊严镇住了这一干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好像倒没有王克强的拘谨,笑嘻嘻地看着他。这让李畅越发纳闷。 “王院士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在您老面前『露』面了。”李畅打了个哈哈,把有关称呼的辩论撇一边去,他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抗癌『药』品的研发正处于关键时候,傅教授他走不开,听说我从来没有来过m国,所以让我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李畅说。这次来真的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啪地拍在李畅的肩头说:“李总,你倒是让我们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下午你一个人把cia的那帮人逗得团团转,真的长了我们的志气。我记得以前有一个神州女游客,在海关遭到这帮孙子的侮辱,最后也不了了之。特别是答记者问那番话,听起来太爽了。还有,你一个人把那几个cia制服了,功夫好厉害,以前练过吧。你莫非真的是……” “周强,闭嘴!”王院士厉声呵斥道,随即对李畅解释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博士,这是周强,谢琳,李万山。他们年轻不懂事,李总别见怪。” 周强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出格,如果李畅真的是国安局的人,自己这么问就有点刺探国家秘密的嫌疑了。 李畅霎时明白了王院士为什么见到自己很拘谨,他可能误会自己是国安的人了。国安,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特务、间谍的代名词,一个只会从事学术研究的书呆子,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某个人可能是间谍,任谁都会有点不自在的。李畅反而毫不在意地笑道:“王院士,没关系。周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只不过小时候练过一点功夫。今天下午,也真的是倒霉,我从洗手间一出来,碰到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架起我就走,我还以为发生了绑架案呢。在会议厅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跟他们去了一趟cia的分部,聊了几句,他们给我道歉,说弄错人了,就放我出来了。好了,不说这些倒霉事情了。” 众人见李畅不想谈这些事情,也就知趣地岔开了话题。闲聊了几句,话题又转到李畅的畅舒公司出产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上面来。谢琳对李畅表示了强烈的兴趣,因为导师也称呼对方为李总,他的几个学生也随之如此称呼,谢琳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李畅,总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说不出口。 “李……李总,”勉勉强强把这个称呼喊了出来,见导师瞪了自己一眼,谢琳怪笑了一下,“你现在是傅教授的博士生吗?你才多大?我看顶多二十岁。不会是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吧。”十五岁上大学,四年后十九岁大学毕业,二十岁的时候硕博连读,谢琳就是根据这个过程推测的。 “我还谈不上是傅教授的正式学生,我本科还没有毕业呢,算是大二的学生吧。只不过在傅教授的课题组中,和他的学生一起工作,所以和傅教授很熟悉。本科毕业以后再读他的研究生吧。” 谢琳刚听说李畅还是本科生,马上就想动员他来考王院士的研究生,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李畅后面的话,觉得没了脾气,王院士在她心目中自然是至高无上的,作为院士的学生,她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院士学生的身份给她的前途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就是别的大学的教授,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此刻见自己的导师对这个人客气得过分,有点不解:“你到底是投资人还是学生?” 谢琳对自己的导师在学术界的地位非常尊崇,自然对李畅这种公司老板、投资人的身份有点不屑,总以为清高的学术研究气氛是要排斥充满铜臭气息的老板,殊不知学术研究如果没有铜臭的支持,可能也会支撑不下去的。谢琳如果修到辟谷的境地,不需要吃饭喝水了,总还得穿衣住房吧。可见,铜臭虽然有人厌恶,但却是一时也离不开的。谢琳这话,自然是对李畅的身份有些疑窦了,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好几个有钱的大老板到名牌大学买学位的案例。老板都是大腹便便的,不过面前这个家伙,连一个合格的老板也不大像,最多是老板他儿子。 “算是投资人吧,也好像是个学生。这两者不矛盾吧?”李畅也把握不定自己的身份,也许两者皆有,他有点不肯定地问谢琳。 “我给你算算,我今年就毕业,你现在还是大二,两年后,你大学毕业,我估计也能带研究生了,怎么样,到时来考我的研究生。”谢琳说话间稍稍带了点调侃。 周强知道谢琳说话的意思,她是工作后来读王院士的博士的,现在的实际身份已经是副教授,拿到博士后,弄个正高的职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他对谢琳问话的语气有点不满,看了下午李畅的表现后,他很欣赏李畅,见谢琳有点假借王院士的身份贬低李畅的意思,开始为李畅打抱不平:“谢琳,李畅现在基本上是傅教授的内定弟子了,你还看不出来?就冲李畅能代表傅教授到这里来开会,他的水平就不会比那些博士差多少。你莫非还想与傅教授抢弟子?呵呵,什么时候你搞出抗癌三号后才说这个事吧。” 周强心直口快,谢琳的脸上有点不好看,瞥了一眼王院士的脸『色』,马上开口点了一把火:“我们都是一个课题组的,你这么说我,还不是说你自己。” 谢琳这么一说,周强也马上瞥了一下王院士的脸『色』,知道自己说话冒失了。他们也有一个课题组,在研究基因修正在抗癌中的作用,可是这个课题组最终输给了傅教授的课题组,也导致这个课题组面临着解散的危险。因为,傅教授那边临床试验成功的消息传来,上面的科研拨款可能要改变方向了,以前国家支撑的科研经费有相当一部分投资在这个课题的研究上了,这里面自然有王院士的身份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傅教授是同行,得到的科研经费就少了很多,这才导致了李畅的投资。这个世界上,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 王院士见学生们当着外人互相埋怨,脸上有点挂不住,咳嗽了几声,王院士对傅教授的成绩虽然有点嫉妒,但内心里还是很佩服的,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李畅在傅教授的那个课题组中的份量,可是佩服归佩服,自己这张老脸还是要保住面子。 “老傅很幸运,他能遇到你这样的学生。记得哦,以后如果老傅不要你读他的研究生,你找我来,我要,读我的研究生。呵呵。”王院士打着哈哈说了这几句话。 李畅明显地感觉到房间里装上了窃听器,只是有这种感觉,但因为不好动手查找,李畅不知道窃听器的具体位置,而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察觉到窃听器的存在的。李畅知道cia这帮家伙还没有完全解除对李畅的怀疑,连带着对所有国内来的客人都加了监视措施。 李畅掏出手机,匆匆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王院士,王院士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还给了李畅。 王院士按照李畅的嘱咐,没有把房间里可能有窃听器的事情告诉几个学生,怕他们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只是以下午发生的事情为引子,重新宣布了一下出国的纪律。但心里对李畅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说到这里,我还真的有问题要请教王院士。”李畅说,然后把一个学术方面的问题抛了出来。 大家都是搞学问的,在学术问题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投入了激烈的争辩中。 等李畅从王院士的房间出来时,李畅已经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估计另一个问题也会很快地解决吧。不知道cia那帮监听的家伙有没有被那一大堆学术名词弄昏脑袋。 ------------ 第118节、纽约一事(五) 第118节、纽约一事(五) 第二天的会议正常进行,由于昨天下午出了一点意外,今天的议程有所调整,昨天下午没有完成报告的转到今天上午来进行,考虑到许多人的行程早就定了下来,会议并没有延长,只是打算利用一下晚上的时间,并且把每人报告的时间进行了压缩。 本来傅志明教授也被邀请做一个报告的,内容就是他正在开发的抗癌一号,傅志明和李畅商量之后,决定目前还是不要做这个报告为好。如果要认真地做一个报告,里面有太多的商业机密,不宜泄漏,如果只是敷衍一下,也对傅志明教授的声誉有所影响,还不如不做。这也是傅志明不亲自过来,而派李畅过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上午第四个是王院士的报告,这是一个规格很高的会议,参会的人多是各个国家的在这个行业内的学术权威,院士的头衔在这里也是很平常的了。这也是昨天cia的做法惹了众怒的原因,想想看,在这里的人都是各个国家的精英,怎么能容忍得了这样的侮辱,m国再强悍,也顶不住来自这么多国家的压力。cia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弄个灰头土脸了。 昨天,李畅的位置安排在几个老外之间,今天上午的位置就改变了,和王院士的几个学生坐在一起,李畅不知道这是王院士的意思还是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的安排。 会议在明天结束,李畅在国内已经定好了后天上午回国就的航班,李畅不想提前离开,担心引起cia的怀疑,他估计cia昨天下午抓到自己只不过是在那个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地方,自己恰好出现在那个地方,其他的直接证据肯定是缺乏的,如果cia早知道自己的尊姓大名,恐怕就不会采取这种方式了,虽然cia放了自己,但是他们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打消,所以提前回国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丁文已经知道了李畅的行程,从现在起到李畅上飞机还有四十八个小时,但愿这四十八小时能平安度过。 参加这个会议对李畅来说并不是走过场,也是一个很难得的经历,许多学者专家的报告对李畅有很大的启发,王院士的报告也给了李畅很大的震惊,他发现王院士的研究走了另一条路,一条殊途同归的路。大方向是正确的,只不过他们那里缺乏李畅这种变态的模拟仿真能力,对很多的状态不能进行详细的分析,所以还没有找到一条正确解决方案。 王院士做报告的时候,谢琳等三个学生一脸崇敬地看着他。李畅却微微闭上双眼,这是他进入深层思索时的习惯,王院士的研究方向也给了李畅很大的启示,他在脑海里建立了一个仿真模型,开始验证王院士的研究思路。 谢琳瞥见李畅貌似不敬的行为,鼻孔里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白眼。 此刻,丁文也没有闲着,从纽约传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cia能够这么准确地掌握消息,肯定是出了鼹鼠。现在虽然还没有人谢员的损失,但是谁知道cia是不是在准备一个更大的阴谋?还不知道这只鼹鼠有多大,掌握了多少信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可能还不是核心圈子里的人,不然,cia就是派人去解救那个被控制的叛逃者了。 唯一值得安心的事是,李畅安然无恙,并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毁掉了藏在那里的绝密材料。只要这个东西没有落到cia手里,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丁文马上布置所有的人撤离,为了防止cia的抓捕行动和可能的舆论影响,丁文也马上控制了几个cia潜伏在中国的间谍。 果然,cia在抓捕李畅失败后,马上展开了行动,根据鼹鼠的情报,抓住了两个和鼹鼠有联系的人,好在丁文反应及时,其余的人得到及时撤退,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干净,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cia在抓捕李畅的行动中,已经在舆论上吃了大亏,变得非常被动,这次幸运地抓到了两个,本来想借机大做文章,没想到通过一个秘密渠道来的消息让他们哑口无言,中国当局已经抓获了cia派出的潜伏在中国的三个间谍,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间谍,不过丁文只是秘密抓捕,没有在新闻媒介上透『露』任何消息。cia的头头马上意识到这是对方的报复行为,意在保护被自己这边抓获的两个谍报人员。丁文的这一击正好击在对方的软肋上。在目前的情况下,任何过火的行为都会引起双方的对抗,最终可能是两败俱伤。cia都是油滑得成精的人物,国家之间互派间谍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m国一直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就是因为自己的人没有被对方抓住,并且也是政治和选情的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服从于政治的,两国在对抗恐怖主义上也有一些合作,此刻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cia已经看到了丁文的暗示,马上很乖巧地依靠秘密渠道与中国有关部门联系,希望交换谍报人员。 不过经过这一次挫折,cia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了。 对丁文来说,问题只是解决了一个,如果不能找出鼹鼠,不仅是李畅有危险,其他的人也有危险。现在对丁文来说最关键的事情是,顺利地把李畅接回国。 李畅经过昨天下午的大闹会场,虽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成功地解脱了自己,但是也使得他成为众矢之的,任何一点疏忽都会酿成大祸。 一天无事,晚上的会议与李畅和周强这几个年轻人无关,是几个理事开会,一起吃完晚饭,还在饭桌上的时候,谢琳就建议到街上去逛逛,到m国两天了,也没有上街闲逛,昨天出了那么个事,到晚上大家都很乖巧地聚集在王院士的房间里聊天,没敢出去。今晚应该是个好时候。 李畅有自知之明,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惹事,平安地回国就是最好的结果,自己身上还有丁文嘱咐运送的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李畅拒绝了谢琳的邀请。 “真没劲。太不给面子了吧。”谢琳把杯子的饮料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周强,我们走吧。” 周强歉意地笑笑,也站起身来,在李畅身边低声说:“她就这脾气,别见怪。我们走了啊!” “晚上别走太远,路上小心点。”李畅说。 周强他们走的时候是七点半,八点半的时候,李畅正在房间看电视,就听见门啪啪地响了起来,李畅起身开了门,门外是周强,正在猛烈地敲门,门一打开,周强敲门的手就停在空中,脸上僵硬地一笑道:“李畅,快跟我来!” 李畅说了句等等,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和一个手包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出什么事了?” 周强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说:“谢琳出事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 “告诉王院士了吗?”李畅紧紧跟着周强急促的步伐。 周强没有吭声,待进到电梯里才说:“没敢告诉王院士。我第一个先想起你。” 周强下意识地觉得这种事告诉王院士也没有用,他老人家在这种事情上不一定比李畅更管用。看来李畅昨天的表现给周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或者他心里根本就认为李畅是国安局的人吧。 “到底什么事?” “一两句也说不清。你身上带钱了吗?有多少?” “带了。有几千美金吧。”李畅身上带的现金一向不多,这几千美金还是在拉斯维加斯赢来的赌资的零头,就放在身上了。 “差不多了。”周强说。 “远吗?”李畅见是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知道事情不大。 “不远,走路十几分钟。我们跑步去吧,晚了怕来不及。” 出了酒店,右边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周强带头朝右边跑去,大概跑了十分钟,来到一个路口,路口的左边是一条狭长的胡同,远远望去,霓虹灯闪烁,周强跑过路口,在胡同里跑了百十来米,停在一个酒吧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畅跟着进去,看见谢琳和李万山都在里面,几个黑人小子围在他们周围,谢琳一看见周强进来,好像看见了救星,大声喊了起来:“带钱来了吗?” “我没有带钱。”周强气喘吁吁地说。 “没带钱你过来干吗?”谢琳有点绝望地看着周强。 “我把李畅带来了。” “带他来有什么用?”谢琳不解地问。 “你没发现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吗?”周强说着闪开身子,把李畅让了出来。 几个黑人看见周强进来,涌到他面前伸出手来:“带钱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周强也没有跟我说仔细。”李畅走到李万山身边问。 “我们出来逛,谢琳说想见识一下纽约的酒吧,我们在酒店问了路线,就来到这里,三个人一人要了一杯罗伯罗伊,中间也没有要其它的饮品,结帐时,他们居然要我们三千美金,这明显是敲诈嘛,哪有这么贵的鸡尾酒。周强说回去拿钱,就把你给叫来了。”李万山说。 李畅过去把周强轻轻推到一边,对那几个黑人说:“多少钱?” 黑人说了几句什么,语速很快,李畅望着周强,周强解释说:“本来是要三千的,刚才他们说我们耽误了时间,耽误了他们的生意,还耽误了几个人工在陪着我们,所以,帐单已经变成五千美金了。” “好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李畅说着,打开手包。 周强一把拦住他:“李畅,这分明是讹诈啊。我们就这样白吃亏了?干脆报警吧。” “你以为纽约的警察就是万能的?”李畅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美钞,数出了三百张递给中间的那个黑人。 那个黑人数都没数,塞进自己的口袋,挥舞着手里的台球杆,盯着李畅手里的皮包,诡秘地笑笑:“你们可以走了。” 周强如遇大赦一样长吁一口气,招呼谢琳和李万山走出了酒吧。李畅走在最后。 拿钱的黑人握着台球杆,正要去台球厅,一个服务生走到黑人身边说了几句,黑人转身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胖胖的老头,另一个是亚洲人面孔的瘦削老头,两人都在盯着监控屏幕。黑人对胖老头躬身施礼道:“老板,您找我?” “过来一下。”胖老头指着屏幕说,“记住刚才给你钱的那个神州人。他得罪了我们的朋友,你去解决他。” “没错,就是他。”瘦削老头盯着监视屏幕,屏幕上,李畅正在打开酒吧的门,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李畅还回了一下头,锐利的眼光在酒吧里转了一圈。 “好的。”黑人说。 “多带几个人。这家伙可能有点功夫。”胖老板说,“既然已经出来,就不能让他回去了。记住,离酒吧远一点再干。” “要把他带回来吗?”黑人问。 “能带就带吧,不能带,把他的头给我带回来。”瘦削老头阴冷地说。 经过这么一折腾,谢琳已没有了闲逛的兴趣,几个人默默地走了百十来米,没人说一句话,最后还是谢琳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们回去吧,这事别告诉王院士哦,要不然又该批评我们了。”转身对李畅说:“回去我们一定把钱还给你,大家记住了,每人一千美金。” 周强也没有说什么,要不是谢琳一定坚持要来逛纽约的酒吧,他也不会损失这一千美金。可是人家是女生,他也不好跟她计较。如果当着李畅的面争执这件事,那是太不给李畅面子了。人家好心好意地过来救他们,掏钱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自己是男人,也不能为这点钱和谢琳计较不是。 李畅不置可否地笑笑,对周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你一个人还在外面逛什么?赶紧回去吧,外面太不安全。”周强劝道。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路上别耽搁。”李畅说。 李畅出门不久,就发现了后面有几个人远远地缀着。所以,他把周强他们尽快地打发回去,这几个人都是文弱书生,在这种场合只会添『乱』。 ------------ 第119节、纽约一事(六) 第119节、纽约一事(六) 李畅看着周强他们走远了,反身朝缀着自己的几个黑人走去。 那几个黑人看见李畅竟然朝自己走过来,就知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是不敢明着动枪,定了定神,装做不认识李畅,仍旧嘻嘻哈哈地一路过来。 李畅走到黑人们的身边,见他们一字排开,把整条路都堵住了,却不理会自己,中间的那个就是当初收李畅钱的那个家伙,一头朋克的装束,靠近路边的是一个光头,左边一个短发,有点卷曲。李畅往路边一闪,示意他们先过去,靠近李畅的那个光头黑人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地朝李畅扑了过来,在欺近李畅身子的一刹那,一把弹簧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接着身形的掩护,这把刀朝着李畅的腰部刺了进去! 李畅看见他们几个,早就有了警惕,在刀子靠近自己身体的一瞬间,李畅身子在间不容发之间躲闪了一下,手下借着光头黑人的身形掩护,扒拉了光头一下,把光头的身子转了一个向,然后在他背上补了一掌。 光头正得意自己轻松地达到目的,忽然一股旋转的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转了一圈,朝向同伴,紧接着就觉得背上遭到重重的一击,脚下站不住,身子朝着朋克冲了过去!这家伙身子已经不听使唤,手里还僵持地保持着握刀直刺的姿势,整个身子还只有嘴巴能受自己控制,来得及说出一句小心。这句晚来的报警救了他同伴的一条小命,朋克听到警告,把身子退闪了一步,就听得噗的一声,弹簧刀从腰部刺了进去!一阵剧痛传来,光头撞在朋克身上,使他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好在他躲开了几分,弹簧刀没有刺中肾脏,只让他受了一点皮肉伤。 这几个家伙猝不及防之下,伤了一人,还有一人身子发僵,两人失去了战斗力,不过这些家伙到底是打『乱』仗出身的,『乱』了几秒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摆开打群架的架势朝着李畅围了过去。 李畅瞥了一眼远处跟着的cia的车子,身子一闪,已在圈外,然后拔腿就跑,朝着cia的车子急奔了过去。 几个黑人刚刚把李畅围在圈里,莫名其妙地就被他跑了出去,他们岂能善罢甘休,紧跟着李畅就追了上来。 李畅急忙跑到cia的福特轿车旁边,急促地敲着车窗玻璃,玻璃摇了下来,里面竟然坐着艾伦.格兰戈里先生。 李畅『露』出亲切的微笑,指了指后面追来的几个黑人说:“我遭到抢劫了,请求帮助。” 艾伦.格兰戈里狠狠地瞪了李畅一眼,看了看黑人来势,猛地打开车门,几个黑人刚扑到车前,被打开的车门撞了一下,为首的一个鼻孔流血,躲到一边去了。 福特轿车上一下子跳了三个大汉下来,艾伦.格兰戈里走到黑人面前,掏出证件,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黑人好像是在争辩,语速很快,李畅走了过来,比划了几下,夹杂着一些英语单词,艾伦.格兰戈里断断续续听明白了一些,总算把三千美金这个单词听懂了。 李畅然后就看见那几个黑人把钱包都掏了出来,凑了一把美金递给艾伦.格兰戈里,然后倒退了几步,远离十几米之后,撒腿就跑。 艾伦.格兰戈里把一叠钞票递给李畅,示意他数数,李畅粗粗数了一下,塞进了口袋。对艾伦.格兰戈里说了一声谢谢。 “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想请你们喝一杯,不介意吧?”李畅说。 艾伦.格兰戈里身边的一个白人男子在他身边嘀咕了几句,李畅没想到cia准备得还很充分,随时带着翻译在身边。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抓住自己的把柄,至少也要给自己一点难堪。 “好啊,求之不得。上车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错的酒吧。” 艾伦.格兰戈里说。他正愁自己没有机会与李畅正面接触,没想到李畅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上车就没有必要了。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吧,走着过去就行。”李畅笑道。上cia的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那等于上了贼船,万一他们带着麻醉剂什么的,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艾伦.格兰戈里和李畅心怀鬼胎地互相笑笑,要李畅前面带路,他们开着车在旁边缓缓而行。 李畅步子很快,居然渐渐追上了那几个黑人,黑人打量着『逼』近的福特车和匆匆走过来的李畅,让出路来,警觉地做出防备的架势。李畅没有理会那几个黑人,与他们错身而过,径直朝前走去,黑人站着没动,看着李畅走过去十来米后,才动身跟在李畅的身后,跟了没多远,黑人楞了一下,眼睛都直了,那个家伙居然又进了酒吧! 李畅走进酒吧,眼睛一亮,他发现一个长着亚洲人面孔的瘦削老头坐在吧台上喝酒,是老熟人了。居然在这里会碰上他,莫非那些黑人找自己的麻烦也是他的主意?做事太小家子气了,怪不得没有长进。他应该是在这里偶然碰上自己,先前的敲诈可能与他无关,因为谢琳到这个酒吧也是随机的,不可能事先预知。但是,后来那几个黑人跟着自己想要实施暗杀,肯定是他的主意了。 李畅又想起两次碰见的那种刺痛的感觉,难道那不是邦德家族的人?如果邦德家族早已经派高手盯上自己了,又何必在这里多此一举呢?难道他就相信凭那几个草包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吗?这一刹那间,李畅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杰克老头,你好,在这里又看见你了。”李畅走到杰克身边,对吧台的服务生说了一句:“来一杯啤酒。” 服务生当然知道面前这个亚洲人就是刚才被讹诈了三千美金的倒霉小子,不知道怎么又找上门来了,不敢作主,眼睛看着老板,他没听懂李畅的中国话,但一杯啤酒还是听明白了。胖老头坐在杰克身边,对服务生点点头。 “杰克,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李畅说。 杰克老头转过身子,没理会李畅在说些什么,对胖老头使了个眼『色』,胖老头端起杯子,假装与李畅碰杯,贴在李畅的耳边说:“你放轻松点,不要往四周看,周围有三把枪在对着你,你要是捣『乱』,我没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所以,老实点,跟我走。” 老头一口中文还说得勉勉强强能听明白,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李畅却很不配合地仍旧在那里坐着,正在这时,艾伦.格兰戈里和他的两个『『宝 书 网』』。李畅端起杯子朝他们示意了一下,艾伦.格兰戈里走到李畅身边坐下。 “喝点什么?我说了,我请客。”李畅说。 胖老板看见艾伦.格兰戈里几个人进来,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这种场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胖老板的眼力不是一般的好,后面进来的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好惹,并且那种气势有点吃官家粮的味道。是fbi还是cia?肯定不是普通警察。 胖老板偷偷地做了个手势,招呼服务员给艾伦.格兰戈里几个送上酒水。 “艾伦,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李畅指着杰克说。 “不用介绍了,我认识他们。”杰克转过身来,朝艾伦.格兰戈里伸出手,“你好,格兰戈里先生。” “杰克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艾伦疑虑地跟杰克握了握手。一个国家的执法人员和这个国家具有一定规模的黑帮成员,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酒吧相遇会有什么故事呢?李畅兴奋地很想看一场好戏。 “我是一个守法的公民啊,难道我到处旅游的资格也被cia取消了?谁规定我不能到这个酒吧来消遣一下?”几颗的话充满着敌意。 好好,认识就好,有矛盾就更好。李畅唯恐天下不『乱』,适时地『插』了一句:“艾伦,其实,我和杰克也不是很熟。有过两面之交吧。” 艾伦.格兰戈里盯着李畅,好像要看到他心里去,其实他一进来就认出杰克了。国内所有黑帮的成员,在cia那里都有记录,何况杰克这样重要的人物,并且在不久前的洛杉矶还发生了一起影响很大的黑帮火拼事件,听说邦德的少家主也死了,邦德的家族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这个时候,杰克出现在这里,不能不引起艾伦.格兰戈里的怀疑,最让他吃惊的是,李畅怎么认识杰克了? 李畅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艾伦.格兰戈里本来就在怀疑李畅和杰克的关系,此刻更加深了他的怀疑。一个处在嫌疑阶段的谍报人员和本国的一个黑帮头子,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李畅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李畅把格兰戈里拉到这个酒吧来,本来有点借格兰戈里的势力别别这个酒吧的苗头的意思,格兰戈里跟踪自己,肯定是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更有用的东西,自然不愿意自己被其他的势力所掌控。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杰克。 杰克面对cia的人虽然装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他不明白李畅怎么又跟cia的人挂上勾了。胖老板对李畅说的话其实就是杰克的意思,李畅已经知道了自己想在这里把他拿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最关键的是,李畅既然已经把他几个同胞救了出去,为什么又返回?并且还把cia 的人带来,难道是来找回场子的? 李畅也在冒险,此刻千万不能让格兰戈里先生看出杰克和自己实际上是有仇怨的,要不然,格兰戈里不说火上加油,也肯定会坐山观虎斗。此刻最好的做法是,有意地把杰克和自己的关系淡化,越淡化,格兰戈里就会越怀疑。反正杰克也不敢当着cia的面对自己怎么样。从两人的神态看,这个黑帮的骨干和cia的这个小头目好像还有些不对付,最好能挑起他们俩之间的火拼,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如果能通过cia的手杀了杰克这个老家伙,隐藏的威胁就会彻底解除,两者比较起来,杰克当然比cia危险得多,cia是官方机构,处理事情总得有些顾虑。 三方人马各有所思,几个人都不说话,场面一时有点冷清。 李畅看了格兰戈里一眼,见格兰戈里没有注视自己,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杰克身上,略微一想,明白了格兰戈里的意思,这里是杰克的巢『穴』,在这种地方,自然杰克比起自己更危险一些。 李畅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杰克的动静,杰克好像有点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把杯中酒一饮而光,转过身把酒杯递给服务生,服务生重新给杰克斟上酒,李畅注意到杰克用左手端着杯子转过身来,机会到了! 就在杰克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李畅用英语大喊一声:“小心!”身子同时俯了下去,随地翻滚躲到了酒吧客人的身后!李畅早就看好了地形,这个地方靠近门边,又有客人的身体掩护,比较安全。 格兰戈里一直在注视着杰克的动静,见他转身的一瞬间,右手多出了一把手枪,同时听见李畅喊了一声小心,格兰戈里反应极快,只比李畅慢了半拍,身子已经闪了出去,同时掏枪在手,在身子失去平衡的刹那间,抬手朝杰克『射』了一枪! 杰克转过身的时候,右手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枪,好像是谁特意塞到他的手里,他愕然地看着这把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脑袋上重重的一击,眼前一片黑暗,灵魂已经跌入了深渊,这把手枪是他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印象了! 枪响的一瞬间,格兰戈里的两个手下也掏出枪来,各自抢占了一个安全位置,而胖老板也跳了起来,手刚『摸』到腰间,一颗子弹从他的胸口『射』了进去,绽起一朵血红的礼花! ------------ 第120节、纽约一事(七) 第120节、纽约一事(七) 目睹老板被人打死,酒吧里的几个打手也急忙掏出枪来,朝着格兰戈里的方向『射』击。酒吧里顿时炸了窝,客人纷纷跳了起来,夺门而逃,李畅也趁机冲出酒吧,跑到格兰戈里的福特车旁边,指着酒吧的方向对里面留守的格兰戈里的手下,一个沉默寡言的墨西人说了几个英语单词:“快!快!危险!危险!” 墨西人打开车门跳了出来,马上发现了酒吧门口的异常,他掏出枪冲到酒吧门口,从里面尖叫着冲出来的人群把他挤到了一边,尖叫声,哭喊声,枪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冲进去是非常危险的。墨西哥人又立即回到车上,用车载通信设备报警。 五分钟后,一队警车冲进了胡同,车上跳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朝着酒吧大门冲去。 十五分钟后,战斗结束。酒吧里的枪声停了下来,这是,李畅看见格兰戈里从酒吧里走了出来,胳膊上缠上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破布,上面渗出了血印。 李畅自向墨西人报警后,一直待在这辆福特轿车旁边,君子不涉险地嘛,何况这是m国的内务,用不着自己『插』手,火已经点了起来,烧成什么样就由不着自己了。 格兰戈里走到李畅身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慢慢地说:“谢谢,你救了我的一条命。我欠你一个情。” 通过格兰戈里身边的翻译,李畅终于搞明白酒吧里面后来发生的事情。 胖老板不是威胁李畅说酒吧里有好几把枪在对准他吗,这几把枪给格兰戈里带来了一些麻烦,格兰戈里付出了死一人,伤两人的代价,在后来赶过来的警察的帮助下,才最终控制了局面,搜查酒吧的结果让警察喜出望外,里面居然发现了大量的毒品! 杰克莫非是为了这些毒品才到这个酒吧里来的?难怪他看到格兰戈里会非常紧张。李畅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运气,真的是不错,歪打也能这样正着。 在格兰戈里看来,要不是李畅的报警,自己就可能已经死在杰克的枪下了。当然,李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酒吧里,并且为什么会认识杰克,还有一些疑问要搞清。 “不过,你还得跟我们去一趟。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格兰戈里说。 “我可以叫律师吗?”李畅问。 “当然可以。不过,你别担心,你是破获这起贩毒案的功臣,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李畅不懂得m国的法律,当然要找个律师来保护自己,他现在身上有丁文的重托,大意不得。他不知道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的电话,只好又给郭惠明打电话,郭惠明听说有要找律师,吃了一惊,问清了情况后,马上给自己的导师打电话,半个小时后,比格.罗伯特一行赶到了警察局。 小郭看见李畅正在和格兰戈里有说有笑地聊天,诧异不已,比格.罗伯特到了后,格兰戈里对李畅的问话就可以开始了。 李畅为什么出现在这个酒吧,原因很简单,李畅如实说了。这件事有先前的黑人还钱的举动,格兰戈里无法不信。 至于为什么要把格兰戈里拉到这个酒吧来,李畅也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是个黑店,所以想利用格兰戈里的手整治一下。 关于认识杰克的原因,李畅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拉斯维加斯的经过,只说了参加前面正常赌局的事情,后面的赌局就没有说了。并说就是在赌局后见过杰克一面。 格兰戈里基本上相信了李畅,这些情节都合情合理,他找不到李畅撒谎的动机。如果李畅和杰克有什么瓜葛,他怎么会把自己带到杰克的酒吧里,又怎么会在千钧一发时报警呢! 至于李畅谍报人员的身份,格兰戈里知道李畅在拉斯维加斯参加了一场总赌资两亿美金的赌局后,已经完全相信了李畅的话,自己是弄误会了。李畅绝对是一个大富豪,并且是有点怪癖的富豪,一个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千万美金来赌博的富豪,会做信使这种差使吗?007那样的人也只能出现在电影里,现实生活中的谍报工作是非常枯燥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李畅与格兰戈里达成协议,格兰戈里在报告中不提及李畅,所有的功劳都归格兰戈里,至于怎么编造,那就是格兰戈里的事了,理由好找得很,偶然发现杰克贩毒的罪证和经过艰难的调查后找到杰克的巢『穴』,然后直捣黄龙,破坏这起贩毒大案,功劳当然不一样。 从警察局出来,李畅感叹自己居然在m国来了个二进宫,回到饭店,看见周强几个都在大堂焦急地等待,李畅进门时,周强正往大门走来,想来是到门外查看一下,见李畅进来,长吁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去办事了。”李畅说。 “出去办事,怎么把比格.罗伯特律师也带走身边?去找那个酒吧的麻烦了吧。”周强低声说。 比格.罗伯特律师把李畅送到饭店门口,就回去了,周强因为往大门走,正好看见了他。 谢琳看见李畅进来,从沙发上站起身迎过来,神『色』轻松了许多,很男人地捶了李畅一拳:“是不是寻找纽约的艳遇去了?找到什么摩洛哥公主之类的漂亮女孩没有?” 李畅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夹出一叠美金在手心里拍打了一下:“讨债去了,三千美金,一分钱没少。你们不要担心,不用还我的钱了。” 几个人的眼睛里都冒出光来,他们都是普通学生,失去一千美金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了。 钱财失而复得,大家都很高兴,谢琳也难得地不再挖苦李畅,而是很认真地告诉李畅说回国后一定请李畅吃饭,表示感谢。 周强好奇地问:“李畅,你是怎么把债要回来的,这帮家伙就是m国的黑社会嘛,钱进了口袋还会掏出来?” 李畅打了个哈哈说:“没办法啊,我也许人品太好了吧,他们很乖,我一提还钱的事,他们二话没说就把钱还给我了。” 周强当然不信,但可以肯定李畅一定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还有一种可能『性』,李畅用自己的钱填充了亏空。周强是个实在人,想到这一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凭什么我来给你们填亏空啊?幸亏把钱讨要了回来,不然我就得追着你们讨债了。回国后请我喝酒吧。”李畅拍着周强的肩膀说。 周强有点半信半疑,既然李畅否认,也不好追问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周强还在睡梦中,忽然被重重的一拍惊醒了,周强没好气地嘟噜道:“干什么,还早呢。” “周强,快起来,看新闻,快点快点。”李万山很急迫地说。 周强勉强坐了起来,电视里正在播送着一条新闻,大意是纽约警方破获了一起特大贩毒案件,并且警察与贩毒罪犯发生了激烈的枪战,然后就是枪战发生地点的近景。 “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李万山说。 “是那个酒吧吗?”周强刚睡醒,眼皮还有点涩,不是很肯定地说。 “就是那个地方。我靠,好险,自己居然进了贩毒分子的老窝。”李万山不由得一阵后怕,好在只是损失几千美金,要是把小命丢在那里就太冤枉了。那不是一般的黑社会,那是一个贩毒团伙,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真的是那个酒吧?”周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穿一条短裤衩就跳到电视机前,十秒钟后,周强傻傻地看着李万山,“李畅昨天还说去讨债了。” “莫非他真的是用自己的钱填了亏空?反正他是个大老板,有钱。”李万山说。 周强摇摇头:“恐怕他真的是把债讨回来了,还加了点利息。万山,这事就不要说出去了,烂在你肚子里。” “为什么?”李万山不解地问。 “你是个猪脑壳啊!”周强拍了李万山后脑勺一下,“听哥的,不会害你。” 正当李畅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时,真正的灾难却突然降临了。 会议的第三天是最后一天,上午就结束了会议。下午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m国内的一些专家学者都离开了饭店。留在这里的大多是国外的来宾和会务组的成员。晚上,会务组织一个小范围的party,没有走的人都参加了这个party,李畅本来对这种聚会不是很感兴趣,经不起周强几个人的生拉硬拽,也参加了。 虽然参加了三天会议,但是还有许多人认不全,李畅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在来宾身上,加上他在学术界还是一个初哥,好多人不认识就很正常了。周强他们不同,因为有王克强这个院士做导师,业界的交往也比较频繁,居然在这个圈子里有不少朋友。周强几个人本来一直还轮流陪着李畅,谢琳还请李畅跳了一支舞,不过挡不住熟人多,又要跟着导师拜见一些大专家大学者,他们都明白这是自己奠定以后的人脉的极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所以,很快李畅就变成了party上的孤家寡人。 李畅落落寡合的神态好像吸引了某些人,人还没有到,一阵『迷』人的香味先扑了过来,李畅对香水没有研究,所以他不知道这种香水叫做鸦片,一种昂贵的香水,并且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香水。好像艳遇来了? “你好像很孤独?”李畅耳边响起一个很悦耳的女声,并且让李畅很亲切的是,还是说的中文,很标准的中文。 ------------ 第121节、纽约一事(八) 第121节、纽约一事(八) 李畅回过头来,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上帝,阿弥托佛,玉皇大帝,无量天尊,居然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李畅觉得自己有点猪哥像,他偷偷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和他一样猪哥像的不下十个,有些男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李畅计算了一下视线,发现这些视线都随着身边女人的身姿的晃动而改变着方向,而视线的着眼点一般都在两个位置,头发以下的位置和脖子以下的位置,然后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晃动。 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调下来的?参加这个party的都是与会的专家学者,还有一些会务人员。前两天怎么没有见过她?如果她『露』过面,自己不可能不看见她。她是属于那种在任何地方都是目光注视的焦点人物。贾宝玉曾唱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自己的身边居然掉下个金发林妹妹! “你来了我就不孤独了。”李畅脱口而出,刚说出口,就有点懊悔,自己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失态? “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金发美女说。 “当然,当然可以。请吧。” 李畅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还以为是自己心虚,他的功力现在已经寒暑不侵,还没有运动怎么就会出现这种燥热的感觉呢?抬眼看了一下,却发现无数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男人的目光嫉妒,女人的目光鄙夷。看来是冷热交替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产生了化学反应。 “我叫克里斯蒂,很高兴认识你。李畅先生。”金发美女把手伸到了李畅的前面。 李畅轻轻地握住了克里斯蒂的小手,担心自己稍微用点力就会把这只白嫩的小手捏破。 “你怎么认识我?”李畅既奇怪,又有点虚荣心地问道。 “大名鼎鼎的李先生,梦幻珠宝公司的董事长,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克里斯蒂温柔地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畅。 “哦,我还真的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有名。不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认识我,只要你认识我就足够了。”李畅这话刚刚出口,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要换做以前,根本就说不出这种有水平的恭维词。莫非在美女面前,人的智慧也增长很快? “李先生真会说话。”克里斯蒂把娇弱的身躯往李畅身边靠了靠,嘴巴几乎贴在李畅的耳朵上说。 “克里斯蒂小姐的中国话说得真好,不过你要是一直这么跟我说话,我敢打赌,我肯定活不过今天晚上。” 克里斯蒂娇笑了起来:“我的声音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 “是那些男人的目光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今天即使不被一个嫉妒得发狂的男人用刀子暗杀,也会被这些男人的目光杀死。” 克里斯蒂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翻,随着她的笑声,白皙的脖子下波涛汹涌。 谢琳正在和周强跳舞,看见了这边正在上演的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其实叫做贾宝玉初会林黛玉更贴切些。她眉头皱了皱,扔下周强,朝李畅走了过来。 “李畅,我请你跳个舞吧。给个面子?”谢琳站在李畅的面前,伸出手来拉李畅。 “我不会跳舞啊。我记得跟你说过了。你和周强去跳吧。”李畅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没见到我在跟美女拉近乎吗? “找到美女聊天了,要不要我做翻译?”谢琳看了克里斯蒂一眼,调笑道。 “恐怕不需要。”克里斯蒂说。 谢琳惊讶地看着克里斯蒂,这位美女的普通话讲得好像比自己还要标准。看来是真的不用翻译。 “哼,我知道你在嫌我当电灯泡。不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聊,继续聊,我跳舞去了。”谢琳重新走到周强的面前,挽起周强的手走进了舞池。 跳舞的时候,周强的似乎得了偏头风,脑袋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一个方向转。 “看什么看?”谢琳有点恼怒。 “没,没什么。”周强结结巴巴地说。 谢琳倒不是对李畅有什么意思了,虽然她知道李畅腰缠万贯,是个大富豪。不过自命清高的谢琳不大看得起那种不学无术的暴发户,并且还是长相平平的暴发户,而李畅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归于这个类型了,当然,李畅去学校进修,甚至要做傅志明的学生,都被她看成是附庸风雅,是富豪们花钱买文凭的典型行为。虽然谢琳并没有看上李畅,但并不妨碍她嫉妒克里斯蒂,在她看来,李畅这种人应该对自己穷追猛打一番,然后自己义正词严地拒绝李畅的追求,显示出自己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尚情『操』。 可是,暴发户到底是暴发户,根本上了不了台面的,也只有他才能看上克里斯蒂那样的花瓶,才会在秀外草中的所谓美女面前『露』出猪哥像,可是周强居然也这样,自然就怪不得谢琳生气了。 “李先生……”克里斯蒂刚开口,就被李畅打断了。 “叫我李畅吧,叫先生太生分了。”李畅主动拉近了与美女的距离。 “好啊,这样也随便些。”克里斯蒂欣喜地说,随便两字在她嘴里吐出来,总是给人一种遐想的空间,美女的魅力果然非同小可。 “克里斯蒂,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前两天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长得这样丑,哪里会引起你的注意。”克里斯蒂故意噘嘴的样子也自有一番风情。 “你这种级别的美女,在哪里都会是焦点。想看不见都办不到。”李畅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也长进了不少。 “前两天的会议我没有参加,我是借这个由头来纽约玩耍的。” “纽约好玩的地方多吗?” “当然多了,曼哈顿,自由女神像,还有……唐人街。” “可惜,我这几天总是被一堆麻烦事缠身,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光旅游。” “明天我陪你去。”克里斯蒂自告奋勇。 “没有时间了,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真的很遗憾。不能晚两天回去吗?我不信你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也会有人管你。” 美女陪着旅游,这种诱『惑』想想都使人兴奋。李畅居然还是摇摇头。李畅开始还像一个为了美人连江山都可以不要的纨绔子弟,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以事业为重的标准男人。 “不行啊,后面的安排都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为了我,耽误几天回去都不行吗?”克里斯蒂温言细语地说。 “抱歉了。克里斯蒂。”李畅忽然觉得自己和克里斯蒂才认识几分钟,远没有到说这种话的程度吧。原来这个克里斯蒂也是个自来熟。不过,李畅还没有自恋到克里斯蒂是看上了自己的英俊潇洒,自己长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有数,虽说不会亮出来吓唬人,但也是普通得扔人群中就认不出来了的。 “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克里斯蒂的话有一种邀请的意思。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香艳的邀请。 还没等李畅答应,谢琳又出现在李畅的面前。李畅这才发现,这一曲舞曲已经结束了。 “李畅,你来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也是重量级的人物,对你以后的学术发展非常有用。”谢琳说,然后对克里斯蒂微笑道:“对不起,把你的李畅借我用一会。” 不过谢琳说话的语气一点也听不出对不起的意思。 李畅走到谢琳介绍的重量级人物面前,谢琳还没来得及介绍,那个重量级人物已经和李畅在握手拍肩膀了,谢琳嘴里的重量级人物居然是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这让李畅有些哭笑不得,想想也很自然,谢琳根本没有发现李畅早就认识这位重量级的人物了,她与李畅的相识也仅仅是两个晚上的时间。 谢琳看见贾里斯.斯洛克姆对李畅的亲热劲,差点把眼镜都弄掉了。这个家伙太会钻营了,居然连这个大人物都认识,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浅。至少贾里斯.斯洛克姆先生在自己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风范,不假辞『色』,而在李畅面前却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那副嘴脸早已经锁到保险柜里去了。谢琳明白,贾里斯.斯洛克姆能认识自己,主要还是因为王克强院士的面子。可是贾里斯怎么又认识了李畅呢?自己号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居然没有发现这么重大的一件外交事件,难道贾里斯也看上了李畅的钱?谢琳没想到自己这个猜想歪打正着,虽不中亦不远也。 克里斯蒂很难一个人独处的,正如李畅所说的,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中心。李畅刚一离开,她身边已经围上了三四个男人,各个风度翩翩,或者摆出自以为最具风度的姿势,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可是,面前的美女似乎不买帐,眼光还时不时地瞟向某一个方向,于是,处在竞争地位的几个男人自觉地联合起来,用身体挡住了克里斯蒂的目光。 谢琳看到远处由一群护花使者组成的严实合缝的围墙,得意地笑了起来。 克里斯蒂有点焦急,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不时娇笑晏晏,她很恼恨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被她横『插』一竿子,把人给带走了,转眼自己身边就围上了这么多的苍蝇。如果她总是阻扰自己,说不得连她也顺带收拾了,这个当然是免费的。 如果围在克里斯蒂身边的这些男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恐怕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吧,虽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小命都没了,再美的女人又有什么用呢? 克里斯蒂是一个杀手,外号千变女郎。一个从来不用枪支,总喜欢采取不合常规的办法杀人的杀手,并且她最擅长的就是把凶杀现场伪造成一个意外。虽然是杀手界的一个异类,但总归是一个杀手,死在她手里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李畅在拉斯维加斯参加的最后一个赌局,已经彻底地得罪了邦德家族。虽然李畅把事情做得很巧妙,但是,高手还是能看得出里面的猫腻,至少杰克老头看得出来。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李畅是否故意放水,只要他输了,总是难逃一枪索命的结局。因为他给邦德家族带来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李畅不喜欢被人胁迫,更不喜欢被詹姆斯这样的人胁迫,在得知詹姆斯的真实目的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詹姆斯要出一点点血了。没想到,这一点点血还真的不少。不仅赔上了十亿美元,还把少家主的小命也丢掉了。在邦德家族看来,拉莫斯他们惹不了,但这个李畅总是要除掉的。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 邦德家族因为要全心全意地对付唐家,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李畅,于是他们找上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价格是一千万美金。杀手组织派出了“千变女郎”克里斯蒂。 克里斯蒂从洛杉矶一直跟到纽约,始终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由于有cia的人在跟踪李畅,克里斯蒂行动时一定要摆脱cia的视线才好行事,加上李畅基本上是深居简出,克里斯蒂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可以说,由于cia的跟踪,却间接地保护了李畅,这是格兰戈里先生所料不及的了。 当晚的party是克里斯蒂最后的机会了,他第二天就要回国。等他回了国,事情就难办得多了,那是个陌生的国度,听说那里手臂上戴红箍的老头老太太特别厉害。上帝保佑,cia终于放弃了对李畅的监控。 于是克里斯蒂来到了这个party,主动接近目标,并且与目标谈得非常投机,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发出邀请就行。没有人会拒绝克里斯蒂的邀请,貌似李畅也不会。 没想到半路上突然杀出了一个女程咬金。谢琳几次打断了克里斯蒂正在忙碌着的重点工作,最后居然把人都带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 第122节、纽约一事(九) 第122节、纽约一事(九) 李畅心念念地想着克里斯蒂小姐,好像不知道死神的魔爪已经快『摸』上了他的脖子。好不容易摆脱贾里斯先生和总喜欢做好人好事的谢琳同志,回到原来的座位,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两个亚洲人,两个欧洲人,围绕在克里斯蒂美女的身边大献殷勤,李畅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悦耳的娇呼:“等等我。” 李畅停下脚步,首先闻见的是一阵香味,然后一只纤纤素手挽上了自己的胳膊。 那四个护花使者眼睁睁地看着绝世美女推开他们追上了李畅,郁闷得想一头撞到墙上。这四个家伙都是家世不错的世家公子,现在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自命风流倜傥,魅力无边,今天居然输给了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连吐血的心情都有了。 四个彼此竞争的敌人为了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暂时团结了起来,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李畅没有在意那四个人姓甚名谁,他的注意力全在身边这个从天而降的美女身上了。 克里斯蒂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就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家伙,也值得邦德家族出一千万美金的赏金?要不是看在这一千万美金的情分上,她,大名鼎鼎的千变女郎,又怎么会为了这个自己动动小指头就会让他灰飞烟灭的家伙出马呢? 也许,应该让他死得比较有意义一些,让他的记忆更深刻一些,才能对得起邦德家族的那一千万美金吧。在克里斯蒂看来,杀人是一件艺术,那些用大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步枪杀人的同行,克里斯蒂从来就看不起他们。 “去哪里?”李畅傻乎乎地问道。 “别问,跟我来吧。绝对让你满意。”克里斯蒂坐在驾驶座上,缓缓启动了车子。脸上不屑的笑容已经变成了妩媚。 这是一辆红『色』的法拉第跑车,克里斯蒂像一个骑士一样驾驶着跑车飞快地奔驰在纽约的大街上,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大街上的车子已经不多了。 “别开这么快,万一出车祸就不好了。”李畅小心地看着四周飞快掠过的景物。 “放心吧,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克里斯蒂扭头对李畅展颜一笑。 “克里斯蒂,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李畅突然说。 这句话的确问得有点突然,之前的李畅一直像一个猪哥一样垂涎克里斯蒂的美貌,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理智了?克里斯蒂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许了,我其实很自卑,我觉得自己非常普通,而你,则是天之骄子,上帝给了你完美无缺的外貌和智慧,我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财富才是我唯一的优势,可是看了你的法拉第跑车,我才觉得这点优势在你面前也不值得一提了,我真的当不起你的垂青,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傻瓜!”克里斯蒂娇嗔道,“爱情需要理由吗?” “爱情不需要理由,可是婚姻却需要。后面跟来的那四个家伙肯定会为你这句话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克里斯蒂震了一下,后面跟来的那四个讨厌的苍蝇她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他们自以为做得非常隐蔽,可是在杀人敏锐的观察力面前,他们的任何动作都无法掩饰。可是,这个李畅怎么也有如此惊人的观察力,难道他在自己面前的猪哥像都是装出来的吗? “克里斯蒂,甩掉他们。我不想让这四个讨厌的家伙搅了我的良辰美景。” 听见李畅话里极力掩饰的吃醋的意味,克里斯蒂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兴许是碰巧,在这个人少车稀的夜晚,这四个家伙又跟了他们很长的时间,李畅能发现也不足为怪吧。 “呵呵,他们既然想跟来,就和他们玩玩吧。”克里斯蒂娇笑道。 克里斯蒂的法拉第已经开上了洲际高速公路,那四个傻瓜的车子也大摇大摆地跟了过来。 克里斯蒂把车速提到了200公里的时速,后面的跟踪者渐渐失去了踪影。时机到了! “李畅,你敢在200公里时速的车子上和驾驶员接吻吗?”克里斯蒂挑逗着说。 “我不敢。”李畅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是我敢。”克里斯蒂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揽住李畅的脑袋,把他拉近到自己身边,嘴巴凑近了李畅的耳朵。李畅顺着克里斯蒂的动作被动地挨近了她的身子,接着车里微弱的灯光,他甚至能看见那深深的『乳』沟里面…… “李畅,见了詹姆斯替我问个好。”克里斯蒂温柔地抚『摸』着李畅后背的纤纤素手突然变成了一把刀――手刀,这把手刀准确地朝着李畅的颈椎劈来。如果挨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啊――嚏!”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畅突然仰天打了个喷嚏,身子顺势往前一带,克里斯蒂的手刀立即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自己万无一失的杀招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喷嚏化解了,克里斯蒂惊愕地看着李畅,好像看着一个怪物。她的脑子里马上涌现出一个词――扮猪吃老虎!这家伙难道是一个高手,自己的情报不准确?或者邦德家族隐瞒了许多事情? 李畅从车上扯出纸巾擦擦鼻子,看着克里斯蒂尴尬地笑道:“你的香水。我对香水有点过敏。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香水味太浓了。” 克里斯蒂妩媚地笑笑说:“我不知道你对香水过敏,抱歉,我以后再不用香水了。” “你刚才说什么?见了谁替你问好?” 克里斯蒂眼睛闪过一束锐利的光芒,空闲的手在自己身上扫了一下,一只泛着蓝光的针头已经出现在她的手里,几乎只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克里斯蒂捏着针头的手已经刺在李畅的手臂上。 “哎呀,你扎疼我了。”李畅慌忙躲开手臂,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克里斯蒂的胳膊,“咂咂,一个姑娘家怎么留这么长的指甲。不雅观,太不雅观了。” 克里斯蒂知道那一针的霸道,在她所有杀过的目标中,即使有人躲过了她的第一记手刀,绝对没有人能躲得过她的那一针。只要划破点皮,不出三秒,肯定全身瘫软,五秒之后,肯定昏『迷』,十秒钟之内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失手的那一瞬间,克里斯蒂觉得自己的针头好像刺向了一个铁板,而不是人的肉体,针头被折弯的动静也被她感觉到了,她是一个优秀的杀手,马上当机立断地扔掉了针头,不动声『色』地从李畅的手里抽回胳膊,伸出纤纤玉指在眼前打量了一下道:“傻瓜,女孩子都喜欢留长指甲的。碰到男人欺负的时候,也是一个有利的武器嘛。” “欺负?我欺负你了吗?”李畅傻傻地问。 “欺没欺负你自己明白。”克里斯蒂故作生气地说。她把自己的天生的魅力发挥到极至,连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可爱。可是谁要是以为这种可爱的美女人兽无害的话,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克里斯蒂已经极大地提高了对李畅的警惕,在她两次出手都无功而返的情况下,她要是还看不出来李畅根本是在扮猪吃老虎,那她这几年的杀手生涯就是白混了。要知道,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她这两招下能讨得了好去。李畅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个。运气,呵呵,克里斯蒂是从来不相信这种借口的。 可是为什么李畅这个家伙一只不戳穿自己的意图呢?自己施展了两次暗杀行为,他为什么还不翻脸?他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克里斯蒂想起了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一瞬间『露』出的猪哥样,莫非他还在垂涎自己的美貌?要自己知难而退,继而全心全意地对他投怀送抱?也是的,谁也不想在床上与自己颠鸾倒凤的美人是一心一意要取自己姓名的杀手。莫非他真的想学诸葛孔明七擒孟获? 哼哼,只要你还有顾忌,还有企图,我就有机会!想要本姑娘全心全意地投怀送抱,下辈子吧!自己还有一招没有使出来,我就不信你能扛得住这一招! 法拉第朝前疾驰而行,超越了一辆辆赶夜路的车子,后面那四个倒霉的哥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畅盯着周围漆黑的夜『色』,远处的灯光逐渐愈离愈远,高速公路对面开来的车辆时不时用灯晃了一下。郊外的夜『色』实在是太静,只听见汽车的行驶声音。 “克里斯蒂,你不会是带我私奔吧?” “你怕了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一个女人家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你有点累了吧,让我来开吧。” “前面有一个休息区,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会。我有点饿了,你不请我吃饭?” “能得美人垂顾,我求之不得。”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个高速公路旁的一个休息区。在m国的高速公路上,这种休息区隔一段距离就是一个,可以加油,吃饭,住宿,甚至还有台球厅、游戏机、老虎机等娱乐设施。 把车子在停车场停好,克里斯蒂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挽着李畅的手走进了餐厅,点好了菜,交了钱还有小费,李畅对克里斯蒂说:“和你在一起吃饭,真的要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啊。你没注意到有多少注目光投在我们身上吗?错了,不是我们,而是你。我当然直接被无视了。顺便问一句,你不会给我在饭菜里下毒吧。” “李畅,你真的会开玩笑。”克里斯蒂有点紧张地回答。 李畅才不怕她下毒呢,他现在在大脑里有了那种高速模拟仿真机之后,什么样的毒素也瞒不了他,只要把眼前的东西扫描到大脑里,用仿真机一分析,什么样的毒素能瞒过他的眼睛? 李畅笨手笨脚地用刀叉吃着面前的食物,用叉子叉起一片青叶送进嘴里:“你不知道吗?我百毒不侵。” “哈哈……”克里斯蒂掩饰地大笑了起来。惹得周边投过来的目光更加炽热,更是惹得那些男人身边的女人大发雌威。 克里斯蒂第一次感到有点无助,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在车上自己试图扎他一针,居然被他轻轻松松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克里斯蒂就觉得,这家伙的功夫恐怕比自己还要强一些,最差也和自己不相上下。邦德家族怎么惹了这么个灾星!?还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 克里斯蒂对自己的估计还是太高了些,对李畅的估计也太低了,毕竟她杀人的手法是暗杀, “你认识詹姆斯?”李畅突然问。 “我……我不认识他。”克里斯蒂慌忙否认。 “你不想见他吗?” 克里斯蒂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她知道詹姆斯已经死了,被数不清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我想我不需要认识他吧。” 李畅对克里斯蒂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呵呵笑了一下,继续攻克桌面的那些食物,真的是难以下咽的食物。 “真的很难吃。”李畅把盘子里的食物都消灭干净后,挺直身子,下了这个结论。李畅看看克里斯蒂面前的盘子,“你好像没有食欲?这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饱一点,待会怎么有力气动手呢。” 克里斯蒂只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动刀叉,只是看着李畅吃饭,直到他消灭盘子里最后一片菜叶。 “我这里有个信物,也许你看了这个信物就会告诉我了。”李畅诡秘地笑笑道。 “信物?什么信物?”克里斯蒂有点不解。 “呵呵,待会再给你看。”李畅莫测高深地说,然后把眼光看向了克里斯蒂的后面,“咂咂,这世界还真的很小啊,你看看是谁来了?” 克里斯蒂不敢回头,她生怕自己一回头,李畅就会给自己来一个暗的动作。作为一个杀手,永远不要把注意力从自己的目标上转移开,这是她的信条。何况面前这个极具威胁力的目标。 “克里斯蒂小姐,真巧,在这里又碰见你了。”克里斯蒂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 第123节、纽约一事(十) 第123节、纽约一事(十) 这四个傻瓜追美女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恒心可嘉。 克里斯蒂不知道该感谢这四个傻瓜还是该埋怨他们,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和李畅之间的差距。一千万的赏金怎么就这样放弃了呢! 四个人直接围绕着克里斯蒂摆出了潇洒的姿势,而李畅在他们的面前好像空气一样,李畅听着他们用英语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郁闷得简直要掀翻桌子,他发誓回去一定要把英语学会。我靠,太憋屈了! 李畅站起身来,对克里斯蒂说:“你的护花使者来了,看样子我要回去了。” 克里斯蒂看了看四周,虽然很晚了,在这里吃饭的人还不少,不是动手的好地方,这四个傻瓜既然追来了,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他们。最多让他们给李畅陪葬,黄泉路上也不是太寂寞不是。李畅躲过了自己的两次袭击,应该当得起这种待遇。 克里斯蒂目送着李畅走到门口的身影,眼泪一下子出现在眼帘,她使劲忍了忍,没忍住,泪水顺着她美丽的面庞滑落下来。 “克里斯蒂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家伙欺负你了?”一个亚洲面孔的家伙说,这家伙是r国人,叫横路进二。 “横路进二,中古,安东,弗兰克,你们来得太好了。”克里斯蒂哽咽着说。 “妈的,我早说开快点,开快点,你们就是不听。克里斯蒂小姐,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中古说。 “幸亏你们来得及时。”克里斯蒂用湿纸巾优雅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我们四个人,去把他劈了。”安东,一个五大三粗的e国人。 “不行,不能在这里。”弗兰克是一个谨慎的家伙,“我们把他引到远离休息区的地方。” “快点走,别让他跑掉了。”横路进二说,刚说完,人已经朝餐厅大门跑去。 四个人走出餐厅,跟着李畅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不远处是停车场。李畅停了下来。安东他们看见共同的情敌正在远处仰望着夜空。这家伙在看什么呢?中古也抬头望天,除了密密麻麻的星星,什么也没有。 “作为一个绅士,我能跟你好好谈谈吗?”弗兰克率先走到李畅面前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说些什么?鸟语吗?还是狗吠?”李畅用很真诚的语气说。 横路进二气势汹汹地走到李畅面前:“你居然敢对克里斯蒂小姐不敬,我们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怎样做一个绅士!” 绅士这个词李畅还是听懂了,这个家伙居然跟我说绅士?李畅觉得很错愕。 “你是绅士?”李畅用英语说。 “当然。” “会说汪汪的绅士?”李畅用中文说,然后用英语发出dog的单词。 横路进二的智商虽然不高,还是能听出李畅把绅士和狗的英语单词放在一起说出来的含义,他勃然大怒,然后咆哮出一连串鸟语。 李畅伸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眉头皱了起来:“好臭!” 这个动作是国际通用的,谁都看得懂,横路进二跨进一步,伸手抓住李畅的衣服,就要使出柔道里的一个背摔的动作,要把李畅摔倒在地。 克里斯蒂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们,她巴不得这几个家伙先试试李畅的斤两。 横路进二的手刚碰到李畅的衣服,就觉得胳膊被一把铁钳紧紧地夹住了,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他竟然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嘎崩嘎崩的声音,好像只要再使一点劲,就会裂成八瓣。横路进二的泪水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柔道的黑带,居然一招没到,就被对方制住,动弹不得。女人流泪,特别是像克里斯蒂这样的美女流泪,自然会引起男人向前呵护的冲动,而男人流泪,特别是像横路进二这样的猴子一样的家伙流泪,连他们的同伴安东、弗兰克都觉得有点恶心。 同胞被制住,中古不甘坐视不理,也冲了上去,他是学跆拳道的,飞起一脚就朝李畅的头部劈去。李畅吓得一躲闪,嘴里用英语说了一句小心,把横路进二往前一挡,无巧不巧,中古这一脚极具劲道的劈腿一下子劈在横路进二的手臂上。 “哎哟!”横路进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这次不光是眼泪,鼻涕也随着一起淌了下来,“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 “我都说了要小心了。”李畅『露』出歉意的笑容。 克里斯蒂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虽然喜欢用温柔的手段杀人,但是在近身搏击上也是个高手,李畅举重若轻的动作,别人看不出来,她是看得真真切切。 “这个家伙很厉害,可能会中国功夫。横路进二和中古可能打不过他们。”克里斯蒂在安东身边嘟噜道,“你们别惹他了,赶紧走吧。你们都是好人,我谢谢你们。” 安东像北极熊一样的身躯往那里一站,气势就会吓倒一片人。他走到李畅面前,把横路进二扒拉开,摆出一副拳击的动作。 李畅摆摆手说:“我与你们无怨无仇,干吗一定要打架。” 安东竟然听得懂中文,他傲然地笑笑,居然用中文说了句少废话,一记直拳就朝李畅的面部击来! 安东手上的力道不是横路进二可以想必的,但是比起李畅来还是差了许多,李畅手臂上的力道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了。李畅对安东和弗兰克这两个西方人倒没有太大的恶感,不忍下杀手,只是利用步伐灵活地躲闪着。 安东直拳,左勾拳,右勾拳,组合拳,上去就是一顿『乱』击,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可是安东这一顿『乱』拳连李畅的衣角也没有碰到。李畅一边应付着安东的攻击,大半的注意力还是在克里斯蒂身上,这里最强的对手当然还是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美女。 “我都说了,你们打不过他的,一起上也许还有机会。”克里斯蒂在弗兰克身边说。 弗兰克也看出来了,安东虽然看起来勇猛无匹,可是时间一长,根本不需要对方动手,他自己就该累趴下了。弗兰克也加入了战团。中古把横路进二放下,也加了进来。马上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 李畅一边躲闪着安东和弗兰克的攻击,一边巧妙地把他们的攻击都转移到了中古的身上。不一会儿,中古的脸上就中了安东的两拳,鼻子被打开了花,满脸血渍,腰上中了弗兰克的三脚,痛得他站都站不起来了。 李畅觉得这顿架打得好没有道理,横路进二和中古他们打了也就打了,谁让自己本能地就讨厌他们呢!把他们打得少胳膊缺腿的都不解恨,可是这两个家伙怎么一点不知道进退。傻子都看出来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这两个家伙又不是职业拳手,只不过是来参加学术会议的学者,只不过仗着力大身不亏在强撑着。他们怎么会是李畅的对手。 李畅灵机一动,步伐一下子改变了,慢慢地朝着克里斯蒂这边移动。 战斗的中心刚移动几步,克里斯蒂就感觉到了,作为一个杀手,她对于危险的感受是最敏感的。克里斯蒂的手已经握住了一样东西,这是一把小巧的孥,只有手板大小,搭上箭后,『射』程是五十米,但是箭头上有毒,和克里斯蒂先前用的针头上的毒是一样的,只要刺破点皮就会没命。克里斯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的手臂像钢板一样坚硬,但是她不相信李畅全身都是如此,凭着强孥『射』出的箭闪电般的速度,如果加上暗袭,很难有人多得开去。克里斯蒂本来是想在法拉第跑车上把李畅制服,然后伪造一起车祸,这是她最喜欢用的手法。但是没有得逞,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能把杀掉就行。至于用什么方法,那都不重要了,杀不了他,自己的名誉受损事小,上头责怪起来,她也担当不起。 哼,你既然要凑近我的身边,莫非以为我真的没有手段了吗? 李畅慢慢地移到了克里斯蒂身边,他已经注意到了克里斯蒂的小动作,莫非她手里还有一把枪?李畅正要把安东和弗兰克的攻击转移到克里斯蒂身上去,突然,背上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并且更强烈,更具有杀气! 克里斯蒂是在他的前面,这么说,这种刺痛的感觉不是因为她!李畅脑子里闪电般转过几个念头,伸出双手把安东和弗兰克一推,身子已经如鬼魅般闪到了克里斯蒂的身后,几乎是在同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呼啸,他感觉到克里斯蒂的身子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他顾不得去照顾克里斯蒂,身子在地上一个鱼跃,躲到了一辆汽车的后面,一把带消声器和红外瞄准器的狙击步枪已经已经握在手里,神识已经锁定了子弹袭来的方向,朝着那边瞄准、『射』击! 通过红外线瞄准器,李畅看见了一个身影从远处的屋顶掉了下来。 李畅飞快地收回了狙击步枪,箭一般地朝着那个身影掉下来的地方冲去。 地上躺着一个西方白人男子,三十多岁,头部已经被打碎了,狙击步枪还握在手里。不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怕他临死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号称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居然没有『射』中目标,并且被对方的反击一枪打碎了脑袋! 李畅又冲回到克里斯蒂身边,她已经躺在了地上,手里还紧紧抓住一把强孥。美丽的胸脯上已经不再白皙,鲜红的血还在从一个很大的洞中冒出来。 安东和弗兰克已经吓傻了,刚才还笑意晏晏的一个美娇娘,转眼间就暴尸街头,死神的手已经为她的美丽拉上了幕布。 “赶快报警!”李畅对两个西方人大声喝道。 眼前的事情只能让警察来处理了,不过事情不可能牵扯到自己的头上,李畅刚才已经观察了周围,没有任何外人。自己在车后掏枪的动作也不会有人看见,并且即使看见了,也没有关系,这把枪永远不会有人找到。 幸亏来了这四个人,极好的证人。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 然后就是一个个了解情况,几个人的证言证词都是一样的,安东四个人是追踪李畅和克里斯蒂而来,在这里发生了冲突,李畅和安东几个人有了肢体接触,李畅的嫌疑当然是最大的,因为他与死者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 不过勘测死因之后发现,克里斯蒂是被远处的狙击手暗杀身亡的,她胸腔里的子弹就是从着把狙击步枪里面『射』出来的。而当克里斯蒂死亡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把强孥,已经搭上了一支箭,一支有毒的箭,并且还在法拉第车上找到了带毒的针头。而那个狙击手却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了头部。 对李畅等人的手也都进行了火『药』残余物检查,证实杀死那个西方男子的子弹不是他们『射』出来的。 两个死者的档案很快就查了出来,原来都是警察局通缉已久的杀手! “你真幸运。”负责询问李畅的一个胖胖的黑人警察拍着李畅的肩膀说,“克里斯蒂号称千面女郎,是一个著名的杀手。她勾引你上她的车明显是想暗杀你,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手。而那把狙击步枪也是对着你来的,阴差阳错地『射』中了克里斯蒂。而那个杀手却被一个隐藏的杀手杀死了。”黑人警察感叹了几句,末了,又说了一句运气真好。 李畅已经解脱了嫌疑,被闻讯而来的比格.罗伯特律师接了出来,安东和弗兰克知道了案情的经过后,明白是李畅救了他们的『性』命,要不是李畅把他们推开,死亡的可能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再三道歉并表示了谢意后才离开。 回到饭店,与比格.罗伯特律师告别,在电梯口被一个匆匆过去的男人塞了一张纸条在他手里,打开看了一眼,到洗手间撕碎冲进了马桶。然后找到饭店里的咖啡吧,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静静地等待。 ------------ 第124节、回国 第124节、回国 不一会儿,旁边的一张咖啡桌上出现了一个胖胖的老板和一个较小可爱的女人,那个老板还是在飞机上初遇见李畅时的那副德行,那个小蜜也是时不时笑得往老板怀里扎。两个人说话简直是旁若无人,说情话也说得气壮山河。几天不见,梁杉的演技越发精湛了。也说不定他不是在表演,而是把全部心身都投入进去了吧,要不然自己在遭遇杀手暗杀的时候,他在哪里呢?他不是丁文派来保护自己的吗? 李畅从梁杉的情话中已经听明白了,丁文命令他必须准时回国,擦屁股的事情由他们来解决,至于邦德家族的悬赏,也由他们来处理,只要悬赏人不存在了,赏金没有了,自然就不会有杀手来出动。梁杉将住在这个饭店,看护着他回到国内。 这是他出国前,丁文专门告诉他的一套暗语,梁杉说的就是这套暗语。 晚上住在饭店,因为走了不少人,房间都空出来了,周边的两个房间都被梁杉派人定上了,住上了他安排的人,就是为了保护李畅。这一次死了两个杀手,都还是顶尖的杀手,肯定有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畅躺在床上,想着唐啸天,不知道他现在把邦德家族整得怎么样了,他把邦德家族打得越苦,自己就越安全。还有那个拉莫斯大叔,很有意思的一个人,这家伙到底是敌是友? 窗户和门都被李畅设置了一个阵法,没有人能不惊动他进来。反器材狙击步枪是一个威胁,还有就是通过通风口释放毒『药』,为此,李畅在硕大的落地玻璃上挂上了厚厚的窗帘,所有的热辐『射』都被挡住了,红外线瞄准器也无法发现屋里的目标,通风口被安装了一个活『性』炭过滤罩,两个杀手的事发生之后,大家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房间里一切都正常,昨晚是一场虚惊,李畅去和王院士,还有周强谢琳他们告别,他们不会马上回国,有几所大学邀请王院士去讲学,他的几个学生随同前往。 去机场的路上也是小心翼翼,去机场的车子是梁杉找来的,虽然外表是出租车,但是已经被改装过了,司机也是梁杉安排的人,前后还有两辆车保护。 直到上了飞机,大家才长出一口气。杀手再牛,也不敢跑到飞机上去做这个事吧。 梁杉还是不放心,在飞机上,不知他怎么安排的,李畅周围安排了三个人,包括与李畅同座的人。一种特殊的记号让李畅认出了他们。 漫长的飞行在睡意朦胧中过去了,上午十点左右,飞机平安地降落在首都机场,下飞机的时候,三个人把李畅前后保护起来,刚下飞机,李畅就看见一辆奥迪停在外面,保护李畅的国安人员引导着李畅上了车。 “丁局长?你怎么来了?”李畅一上车就看见了坐在后排坐的丁文。 “你平安回来,我怎么能不来接你。东西拿回来了吧?”丁文小心翼翼地问,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李畅。 “拿回来了。” “太好了!”丁文一听这个消息,猛地拍了一下膝盖,非常兴奋。当初发现出了『奸』细,消息泄漏,李畅遭遇cia胁持之后,丁文就一直没有睡好。虽然李畅被放了出来,证明东西没有被cia拿走。可是,这个东西如果丢失了,任务还是没有完成,后来虽然知道李畅把东西取到了,但是没有听李畅亲口证实,还是不放心的。现在听说李畅把东西带回来了,丁文怎么能不高兴呢? 李畅假装到包里去拿,实际上只是把东西复制出来放在包里。 “不忙,不忙,先放你那里,开车,快点,到地方再谈。” “晓楠姐他们还好吧。”李畅问。在m国的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李畅和国内联系得很少。这次回国的时间,李畅也没有告诉王绢他们。本来李畅还想找那个杀手组织的麻烦,并回一趟洛杉矶,找唐啸天商量怎么对付邦德家族。并且还打算在唐啸天的引荐下,拜访一下那个拉莫斯大叔,不过由于丁文的命令,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国。丁文考虑问题自然有他的道理,李畅这次去m国,于私,是处理梦幻珠宝公司的事情,参加学术会议,于公,是作为丁文的信使把东西取回来。发生了cia那件事后,李畅在外面待一分钟丁文都不放心,特别是出现了杀手之后,丁文恨不得马上飞到m国把李畅拉回来。 “都很好。不过,他们不会找要你的消息。因为这是一件秘密使命,没有人知道你身上的这个使命。所以,请你也不要对他们谈起。”丁文说。 奥迪并没有去丁文的办公室,而是开到西山的一个隐秘地方,在一片群山环绕的山谷里,是一个军营,奥迪车在军营门口停了下来,哨兵坚持了相关证件后放行,在军营里慢慢驶了五分钟后,又是一个关口,这次检查得更仔细,还看了看里面的乘客,到了第三个关口,车子就不让进去了,李畅下来和丁文步行进去,司机在外面等着。 门口有一个中尉军人在等候着,验明了丁文和李畅的身份后,带着他们走进了一幢五层的小楼。 中尉在一个房间前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中尉打开门:“报告首长,他们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 李畅和丁文走进房间,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面有好几个人,站在中间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军人,从军衔看,是中将级别了,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少将,这个人李畅认识,原来是丁文的哥哥,丁武。旁边还有好几个中年人,都穿着白大褂,把军装套在里面。在门边、窗户处,还站了几个战士站岗放哨,桌子上摆上了许多仪器设备,都已经加上了电。看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李畅的到来。 “丁局长,你好啊。”中将大步迎了上来。 “于将军,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李畅,李畅,这是于将军。”丁文说。他没有介绍于将军的所在部队,只是简单介绍了于将军的官称呼。李畅知道于将军的部队密级比较高。 “好好,好小伙子,年轻有为啊。东西带来了吗?”于将军看来是个急『性』子,刚寒暄两句,马上就转入正题。 “带来了。”李畅从挎包里取出东西递给于将军。 于将军『迷』『惑』地看着李畅,接过东西,递给了旁边的丁将军。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随随便便地放在旅行挎包里,似乎,好像太随便了吧。 丁将军把东西递给了身边几个穿白大褂的军人。这些军人马上开始紧张的检验。 于将军顾不得与李畅寒暄,神器紧张地盯着这些白大褂的行动。 两个小时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大褂军人走到于将军面前,举手敬了个军礼:“报告将军,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于将军急切地问。在这个紧要关头,即使是将军,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 “一切正常。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丢失,也没有丝毫损坏。我们已经做了两个复制品。” “好了,你们辛苦了。把原件和复制件都交给丁将军保管好。把仪器设备都搬回实验室吧。”于将军处理完那边的事情,白大褂把李畅取回来的那件东西还有复制件都交给了丁将军。丁武和李畅打了个招呼,把东西放进包里,带着几个战士走出了会议室。 “李畅,这次你的功劳太大了。该给你什么奖励呢?”于将军含笑看着李畅。 “于将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顺手之劳而已,也没有费什么劲,奖励什么的,就不要了吧。”李畅最怕的就是于将军、丁文给的什么奖励了。如果奖钱,实在是不多,万儿八千的,也没多大意思,如果后面再加个万字,估计于将军也拿不出来。如果是奖励当官,李畅又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特别是丁文手下的官,更不愿意当了。当初拿了这个身份,只是为了办事方便,并且和丁文也有约定,不需要听从丁文的命令,丁文只有在遇到重要的事情,其他人解决不了的时候,李畅可以出面帮帮忙。比如这一次,李畅就是以帮忙的角『色』去完成这个任务的。 “奖励还是要的,钱什么的就算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富翁,这么点钱也没有放在你的眼里。”于将军笑道,“要不,到部队来?” 还没等李畅回答,丁文首先跳了出来:“于将军,你现在就开始挖人了?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挖我的人,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不是,我见你们有这样一个人才,没有充分地用上,我替你们心疼不是。李畅,你现在到部队来,我破格给你一个上尉,一穿上军装就是,这已经非常地破例了。”于将军说。那神态,怎么看都有点想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这话也没错,李畅现在还没有任何学历,一进去就是上尉,算是破格吧。 “于将军,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李畅用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堵住了于将军的邀请。 “李畅,这事太秘密,我无法给你任何明面上的奖励,我欠你一个情。” “于将军,谢谢你看得起李畅,看得起我手下的人。呵呵。我打算回去就成立一个专门的处室,这个处室就叫做,叫做……”丁文肯定是刚刚想到这一招,所以憋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名词,“就叫做特种处吧,我想请李畅到我那里当然特种处的处长。” 特……种……处?这个名字让李畅恶寒。 丁文说到这里,见李畅还想说什么,阻止了他:“我那边的事情回去以后再说。” 于将军一脸遗憾的样子,丁文起身告辞。 “现在别走,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大家一起随便吃一点。”于将军邀请道。 吃完饭,李畅和丁文像于将军告辞了,这段时间,丁文的哥哥丁将军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就没有返回来。 在车上,李畅对丁文说:“二哥,我真的不愿意当官。那个什么处长就免了吧。” “李畅,这件事你就答应你二哥吧,这个处还是你一个人光杆司令呢,我这么做只是给你一个高级一点的身份。好办事不是?” 这个处的成立只是来源于丁文的灵机一动,其实丁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个什么特种处办成什么样,甚至在国安部的正式组织机构里都不会存在,倒是要通报国安部的顶层相关人员知道,只是交给李畅去折腾。办公场所,每年的经费都还是有的。丁文现在只是副局长,上面还有正的不是。所以,成立一个处室的,兹事体大,不是他一张嘴就能决定的事情,不过,在去机场接李畅之前,丁副局长的上司们已经给丁文面授机宜了,想办法把李畅留在国安部。 丁文的忽悠让李畅默认了。 丁文把李畅送回了家。 李畅想起自己没有带钥匙,推推门,锁上了,估计王绢去上课了,学校已经放寒假,但王绢没有回去,在北京等李畅,要和他一起回老家,所以在学校报了个课外英语班。李畅给王绢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在上课,王绢听见李畅回来了,马上就要翘课回来。还是李畅阻止了她。 “我先睡一觉,倒一下时差,你别把上课的正事给耽误了。下课再回来吧。” 然后又给父母、张晓楠、傅志明教授,赵海军等人挨个打了一圈电话,好像是在告诉他们,我胡汉三活蹦『乱』跳地又回来了。 老师刚刚宣布下课,王绢马上跑出了教室,连葛菲叫她都没有理会。先到菜市场买了一点菜,水果,想了想,又到超市里买了一瓶红酒。今天他们不会出去吃,王绢要在家里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最近刚学了两道菜,正好在李畅面前显摆一下。王绢平常也看看武侠小说,虽然看得不多,金庸、古龙的还都看了几本,即使不全,但是一句台词却让王绢牢牢记住了: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他的胃。 王绢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下,先去卧室里看了看李畅,他正在蒙头大睡。然后回到厨房忙开了,足足做了八个菜。 做好饭菜后,才把李畅叫起来,先是烛光晚餐,然后是绵绵情话,一切温馨无话。 ------------ 第125节、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第125节、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第二天上午,李畅开车来到畅舒公司的研发基地,在赵海军的主持下,开了一个小型的会议,汇报各方面工作的进展。 畅舒公司的规模现在已经扩大了不少,员工已经达到了100余人,设有办公室,科质部,市场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保卫部,研发部,生产部等部门,科质部负责全公司的研发、生产调度协调,负责工作计划安排、经费预算审批、合同管理等,研发部的部长是赵海军把他的老同事老搭档给拉来了,原来学校科技处副处长宋超杰,财务部是张晓楠从梦幻珠宝的班底中抽过来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精明能干,叫曹艳芬。研发部本来一直是傅志明教授在负责的,正式机构成立后,傅志明不喜欢管这些杂事,把研发部部长的职位委托给他的学生,苏士明博士负责,生产部的部长则是通过猎头公司从一家制『药』厂挖过来的,叫做肖海军,原来的销售部改名为市场部,部长是从当初招聘的销售人员中选了一个代理部长,叫朱晨。保卫部则是张晓雷从他身边选了一个,叫杨永志。人力资源部现在还没有部长,是赵海军在兼任。 随着公司规模的日益扩大,人才队伍的建设是李畅面临的最大的问题,现在李畅的两个公司,梦幻珠宝大部分是张晓楠的班底人马,李畅基本上不管,做了甩手掌柜,是张晓楠在做主。对张晓楠的信任当然是没有问题,从生意的角度来说,李畅可能信任张晓楠比信任王绢还要更强些。 而畅舒公司的人马基本上是拼凑起来的,有几个是李畅挖来的,有一些还是从张晓楠那边贡献出来的。李畅的底子还是太薄,技术和资金的底子已经有一定的厚度了,主要是人力资源。 赵海军告诉李畅,现在库存的『药』物是越来越紧缺了,为了缓解库存压力,也从其他地方找了一些『药』材,包括一些医院的中『药』房,但是由于产地、种植的差别,效用差了很远,试用了几次,不敢再用了,这些个配方都是按照反复的选择来定的,对『药』材有很高的要求。李畅知道在昌宁的那个『药』材生产基地得尽快建设起来了,好在这次自己有了足够的资金,进度可以更加快些,有钱好办事啊。 研发部的抗癌一号、抗癌二号经过许多例临床,已经基本定型,生产工艺也制定出来了。现在准备开始针对肝癌的抗癌三号的研制,并且报请了预算,还没有批复,因为曹艳芬告诉李畅,现在资金比较紧张了,这些日子,人添了不少,工资『性』支出大幅度增加,设备仪器大量地引进,厂房建设,生产线安装,哪一样都要用钱,而且还不是小数目。可是从财物状况来看,只有支出,没有收入,资金紧张是当然的事情。 不就是钱嘛,好说,李畅现在有二十五个亿的美金,换成人民币将近有两百亿了。李畅马上就答应先拨付两个亿过来。 当李畅问曹艳芬两个亿够不够时,曹艳芬直愣愣地看着李畅,差点反问一句,董事长,您是不是开了印钞机? 深刻啊,磨刀不误砍柴工。古人诚不欺我。 既然有了钱,研发部的预算马上就获得了批复,李畅知道现在研发部比以前空闲些了,所以,新『药』的研发应该列入计划了。 保卫部的杨部长汇报了一件事情,最近总是有些陌生的人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公司附近转悠,有些人还试图闯进来,在研发中心基地这边,生产部那边都有。人家也没有犯事,最多是告诉杨部长说找错地方了,杨部长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说到这里,赵海军也告诉李畅,最近有一家制『药』厂派人跟他接触,希望能开展合作云云。还有一些权力部门,提出了一些额外的要求。 李畅没有在意,树大招风,公司大了,名气出去了,总有些人想来讨些便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李畅只是要求赵海军,一切按程序办,不要触动法律的底线,不要给人留下把柄,特别是财物方面,千万不要给人留下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 李畅经历过帝王珠宝对梦幻珠宝的小动作之后,对这种事情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大提升了,私营企业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说不定收保护费的也要上门了。该花点小钱,就花点小钱搞定,要是有些人胃口太大,李畅也不怕他。 不过,李畅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没有意识到对手的来头之大。这是后话了。 开完会后,李畅把赵海军叫到办公室单独聊天。 “马静的弟弟已经痊愈了。三天前就出了院。马静还特地托主治医生对你表示感谢。”赵海军一进李畅办公室的门,就告诉李畅。这是李畅亲自交代的事情,虽然是小事,但在赵海军看来,董事长亲自交代的事情,小事也是大事。 李畅哦了一声,没有做任何评价。既然托主治医生转达谢意,而不是等到开学后再当面致谢,李畅知道马静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不重要,她的弟弟治好了就行了。 “不过马静那个男朋友真的不是个东西。”赵海军气呼呼地补充道。赵海军知道马静是李畅的同学,从所有迹象看,李畅好像也不是对马静有什么意思。比起李畅的女朋友王绢,还有那个红颜知己朱珠,马静都逊『色』一些。 “怎么?雷剑又得罪你了?” “得罪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说话太难听。他在医院里散布谣言,说……”赵海军欲言又止。 “说吧,没关系。我现在脸皮比以前厚了。”李畅给赵海军倒了一杯茶。 “他说,你高考都没有过,在学校只是一个旁听生,还是花钱买来的。还说,你在学校给马静捐款时,只捐了一百元,是全班同学中捐得最少的。还说,你自己有了女朋友,还对别人的女朋友不怀好意。话说得可难听了。” “算了,清者自清。这种人的说话只当是狗叫,不值得认真的。现在已经有多少例临床了?治愈率怎么样?”李畅故作『『宝 书 网』』,然后把话题岔开了。李畅说不郁闷那是假的,不过碰到雷剑这种人,还真拿他没辙。总不成他咬你一口,你也咬他一口吧。吃醋中的男人即使有什么失常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雷剑会对自己吃醋?貌似马静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感嘛。自己和雷剑比起来,按他的说法,学识也差,学历也不行,家世更比不上。他有什么醋好吃的嘛。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感到压力了,还是因为自己帮马静治好了她的弟弟,雷剑怕马静把感谢之情转化为爱情?雷剑什么时候这样不自信了?李畅摇摇头,以后少惹这种麻烦事。 “目前已经有三十六例临床,一例死亡,治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七。” “这一个死亡的患者是什么原因?” “这个患者服用抗癌一号时已经是胃癌晚期,并且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部、小肠、食道。服用我们的『药』后,把他的生命延长了二十多天。医院主要是想做一个抗癌一号对其它部位的癌细胞的抑制试验。虽然没有治愈,患者家属还比较明理,非常感谢我们。” “以后这种事情要小心,选用临床病例时,要仔细挑选。如果真有人要找我们麻烦,这些死亡患者的家属就是他们的枪和子弹。刚才听了你和杨部长的汇报,我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李畅紧接着开车去张晓楠家,她没有住在萧家的老宅里,而是在北五环那边买了别墅,李畅开车到门口的时候,正赶上欣欣在家,一见李畅的面就扑了上来。 李畅抱起欣欣,挂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今天没有上学?” “放寒假了。哥哥,我给你看样东西。”欣欣挣扎着从李畅的怀里下来,拉着李畅的手往房间里跑,李畅对张晓楠做了个怪样,跟着欣欣走进她的小闺房。 “这是奖状,这是学生手册,这是老师奖励的课本和笔。”欣欣把这些东西像献宝一样摆在书桌上。 欣欣已经上小学了,个子也长高了不少。时间过得真快啊。李畅想起初遇张晓楠母女的情形,那时欣欣还和一个洋娃娃一样,现在也有点小姑娘模样了,典型的美人坯子,长大后肯定比她妈还要漂亮。 “欣欣,期末考试考得好吗?” “我考了双百。不信你看。”欣欣把学生手册递给李畅。 “欣欣这么聪明,考双百还不是小意思。跟叔叔说,和同学吵架了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叔叔帮你出气。” 欣欣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李畅,嚼着嘴说:“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叔叔了?” “我本来就是你叔叔嘛,我喊你妈妈叫姐姐,喊你舅舅叫哥,我不是你叔叔是什么?要不然叫我舅舅也行。” “不――”欣欣拖长了声调说。 “那好,欣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叫我哥哥,不叫我叔叔?” “叫叔叔,让人觉得你好威严好威严,就和我舅舅一样,我从小就怕他。叔叔不会帮我打架,不会帮我教训欺负我的同学,只会教育我。哥哥就不一样了,我有个同学,她也有个哥哥,她神气极了,三天两头把哥哥放在嘴上。哥哥,你什么时候送我去上学,就一次,一次行吗?我要让她看看,我哥哥比她哥哥强多了。”欣欣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 李畅抚『摸』了一些欣欣的头:“好,哥哥就哥哥,随你怎么叫。记得哦,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去玩吧,我找你妈妈有点事。” 李畅来到客厅,张晓楠笑道:“欣欣这孩子对你缠得厉害。可能是因为你救了她吧,她在你面前特别有安全感。” “我刚才还在纠正她,让她叫我叔叔或者舅舅,她总是不改口。” “算了,随她叫吧,等她长大了,就懂事了。” “姐夫呢,不在家?” “他成天忙得很,我们有点像周末夫妻。两人都是事业型的,聚少离多。最近听说他家族内部又出了一点事,过节也消停不下来。他这个少主的位置也有不少人觊觎眼热。家大业大了,就很难过简单的日子了。” “姐夫对你还好吧。” “子期对我是没话说,不管他在哪里,总要想着给我来个电话,到任何地方,总不忘给我买个小礼物。他对欣欣也不错,完全当成自己的闺女一样。李畅,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那是你们的缘分。姐夫这人我知道,外冷内热,他也是没办法,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他又是钦定的接班人。压力小不了。” “是啊,我没有进萧家老宅去住,子期他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作为少主夫人,我应该住进去的,还要帮他管理一下家族内务。不过,大家族的那种气氛很压抑,我不喜欢。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帮他料理萧家的业务。好在他很理解我。好了,说说你的事情吧。在m国一行收获怎么样?” “我们去书房谈谈吧。”书房是张晓楠谈正事的地方。 李畅去书房和张晓楠把m国一行简单说了一下,包括去拉斯维加斯的经过,与邦德家族的结仇,与唐啸天的结识,拉莫斯先生的微妙影响,还有碰到两个杀手的过程等等。有些事情就没有跟晓楠说了,比如,丁文托他办理的一些事情,与cia打交道的一些过程。 “你简直把拉斯维加斯当作提款机了,也怪不得詹姆斯那家伙恼恨。”张晓楠笑道。 “晓楠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大的理想是中一个五百万,然后过着悠闲富足的日子。既不会有人觊觎你的钱财,又不会为生计所迫而四处奔波。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远大理想的人,只求小康即可,没想到我的事业也会发展到这个样子。本来想低调一点,可是碰到事情又忍不住出手。越想低调,事情的结果反而越发变得高调。真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 “你也别管什么低调高调了,随心吧。做事但求心安即可。” 李畅最后要张晓楠帮忙,把两亿美金兑换成了人民币,然后就告辞了。 ------------ 第126节、新绿公司 第126节、新绿公司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畅去找了叶子,处理一下他公司的事情,然后花了两天时间和傅志明教授讨论研究方案,给财务部拨付款项,还抽了点时间去看王大为和罗军他们。忙完了这些事后,才考虑回家的问题,临近春节,机票车票现在都是一票难求,托了丁文的关系才弄到两张机票。 张晓楠今年不回老家过年,张晓芙也没有回去,和他姐姐在北京过年,只有张晓雷,可怜的人,要在昌宁孤家寡人过日子了,李畅委托给他的新州建设工地的工程,工期很紧。 出了机场,梦幻珠宝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在门口等待了,接过李畅和王绢手里的行李,殷勤地打开车门把他们接上车,然后开着奔驰朝宜阳驶去。 在宜阳待了半天,处理几件重要的事情,吃了晚饭,然后才被送到昌宁。 宜阳到昌宁的高速路过新州,从新州下高速,经国道到昌宁。路过新州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李畅没有下车去工地看看,只是在车上看了一眼,工地上灯火通明,有不少建筑工人正在忙碌着。看来张晓雷抓得很紧。 回到家里,少不得听听父母的唠叨,帮妈妈洗洗筷子刷刷碗,帮爸爸捶捶后背捏捏腰,听说李畅走高速从新州那边回来的,李云生问起那边工地的情况。在李云生看来,儿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有这件事做得最合他的胃口。新州是什么地方?新州是他李云生的老家,祖籍,李畅他爷爷生活多年的地方,也是他爷爷最后的栖息之处。新州太穷,李畅这是给新州送钱啊。何况,李畅在新州还买了一块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二十平方公里,该有多少亩呢,三百万亩地,这是什么概念?当初李畅的爷爷的爷爷,也是一个小地主,家里只不过几十亩地。三百万亩地,该是一个多大的地主? 什么是光宗耀祖,这就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对于有着传统的老观念的李云生来说,李畅这步棋走得最正确了。 自从知道儿子在新州买了一块三百万亩的土地后,李云生三天两头要去新州看看,好在现在不比从前,家里住房宽敞,请了保姆,买了车,李云生还专门去驾校学了一个月的时间,拿到了车本。没事就开着李畅给他买的奥迪去新州转转,去工地看看。一来二去,新州的易区长也知道这个老头是李畅的老爸了。每次李云生一到那里,马上就会有人给易区长报信,易区长马上就会推掉手里所有的事情,跑过来陪李云生。不是李云生本人好认,他和他儿子一样,都是长得很普通的,丢到人群中认不出来的人,主要是他那辆奥迪太扎眼。那等于是李云生的招牌了。 陪了几次,李云生也过意不去,不让易区长作陪,易区长哪里敢,要知道这是上十亿的投资,整个昌宁县也从来没有这么大的一笔投资。上次陈县长犯傻劲,楞是不同意李畅投资,差点让投资泡汤,让易区长心痛得成天在办公室问候陈县长他老辈子人。后来峰回路转,李畅又同意投资了,这才让易区长着急上火冒出的一口水泡慢慢地消下去。经过这次大喜大悲,大悲大喜,易区长简直有点神经质了。这次李畅的老爸过来,他岂能不抓住机会拉近乎,讨好财神爷的老爸,比直接讨好财神爷更有用。 李云生见易区长总是陪同,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再去,那辆奥迪就没有开了,干脆乘长途汽车去。这样总算清闲几日,没有人前护后拥地陪同了。 “我刚才路过时看了一眼,晓雷哥抓得很紧。看进度,三四月份应该可以建成,不过,山地的绿化工作很重,估计要些年头才能完全弄好。爸爸,我的计划是,把这里变成一个农庄,种上各种树木、植物、花草,建上几幢别墅,到时我们都搬过去住。闲时到水库里钓钓鱼,到林子里遛遛鸟,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养鸡养鸭养猪,种菜种粮种花,你们说好不好?”李畅说到兴起,打开农庄建设的规划图,指点江山起来。 “小畅,我想……”李云生说了半句话,又沉默下来。 李畅见老爸吞吞吐吐,问:“爸爸,你想说什么?” 徐小燕在旁边『插』嘴道:“你爸爸想把工作辞了,帮你打点新州那边的事情。” “爸爸,您辞掉工作我没有任何意见,我早就劝您辞职了,过几天轻松日子。您一直没有同意。不过,打点新州那边的事情,太累了,您的身体受得了吗?” “你小看你爸爸了。我这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李云生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还夸张地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 “好好,我信,我信。不过,您看,新州的工地事情烦杂,您年纪太大,一个人也做不来。我想组建一个班子,找个年轻人牵头,您呢,作为高级顾问,不时出出主意怎么样?不要您去跑腿,那是年轻人的事情,主要是用一下您的经验。” 李畅说到这里,想起新州这边一摊子事情还没有人接手呢。这次回来,最关键的就是要把这个班子建立起来。李畅想把昌宁的生产基地和畅舒公司完全分离开,双方只是买卖关系,这样做可以很好地规避风险,特别是刚起步时,势力还不是很强,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人打主意。在昌宁,李畅还有能力控制局面,而在北京,那是天子脚下,历代的皇城,藏龙卧虎,说不定就有人在打畅舒的主意。有了这个生产基地作为制约,李畅的生存空间也会大一些。 在北京的时候,李畅找过罗军和王大为,跟他们提起了这个意思,两人都很兴奋,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昌宁人,人头熟,他们办事也还机灵,先负责公司筹建的办事处,慢慢地锻炼,然后再执掌这个公司。 不过,罗军的老爸罗继文没同意罗军帮李畅打工,他在北京也有一摊子产业,罗军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自然要子承父业。王大为跟随罗军到北京,只是要找个工作,现在李畅这里有更好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傻瓜才不去呢,这是王大为听见李畅的邀请后脱口而出的原话。而罗军听了这话之后,有点伤神。 虽然李畅在昌宁的同学不少,有些人已经有了工作,有些人还闲赋在家。但是李畅在外面走南闯北多年,也学了不少的经验。一个公司有一两个同学或哥们帮忙可以,但太多就会有问题了,对公司的长远发展并不利。公司是要讲究尊卑高下的,令行禁止,也就是说执行力。可是有了同学或哥们这层关系,大家都觉得是平等的,执行力往往就要打折扣。而这个时候,你还不好扳着脸训人,这样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如果不做这个恶人,公司的利益就会受影响。 当然,这些丑话应该说在前头,所以,李畅在邀请王大为过来时,也给他打了预防针。好在王大为这个人『性』格很好,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也是李畅邀请他过来帮忙的重要原因。 第二天,李畅先去岳父家拜访,捎些过年的礼物,下午就和王绢驱车到了新州。张晓雷和易区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这个工程很庞大啊。”张晓雷带着李畅他们往工地走去,“资金的问题你得尽快考虑。前期我已经投入了五百万。这里的地基结构不是很好,施工很费劲。” “放心吧,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你们送钱来的。张总,资金不是问题,但是进度和质量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整个大楼完全封顶,我估计怎么也得到六月份去了。加上外装修以及里面的设备的购置、安装、调试。估计要九月份才能完工。这种大楼对我们也是新课题啊,所有的设计都得重新做。现在是先把主体结构设计出来了,然后进行地基施工,同时再进行楼内结构的设计。并行『操』作,才能缩短工期。为了赶工期,我把公司里的精兵强将都调到这个工地来了。顺便说一句,布线工程我发包给了一家网络公司,你有没有兴趣考察一下。” “我不管,你是总承包,那是你的事情。”李畅说。 “你真的会偷懒啊。” “提醒一句,这个大楼里面的强弱电工程与一般写字楼完全不一样,气候条件相差太大。我不允许投入使用后再来返工。” 公司注册的事情在与唐书记商谈土地出让合同时就已经办妥了,有了市委刘书记的指示,还有县委唐书记的鼎力相助,手续办得很快。公司名称是新绿生物工程公司。 接着就是把购地款的百分之五十共三个亿拨付给唐连云,把建设资金的百分之六十拨付给张晓雷。忙完这些事情后,王大为也回来了,李畅在年前基本上就是拉着王大为到处跑。一个是让王大为尽快熟悉业务,另外,也是把各个方面的关系给王大为交代清楚。以后,如果不出意外,这家公司就要靠王大为来运作了。 随着资金的注入,新绿公司的建设工作已经全面展开,此前,张晓雷已经开始了地基工作,几个月后,规划中的两栋十五层楼高的建筑和一幢五层楼高的建筑将在原农机厂的地皮上拔地而起,这里的地址结构不允许盖太高的楼房。 从外观上看,这两栋高楼方方正正,里面的结构却都是一层一层分隔成不同的封闭的区域,每层的高度也不一样。每个区域里都是不同的培育基和测试温度、湿度、光照、风力和一些微量元素的传感器,这些传感器把这些数据送到计算机中心,所有的培育基的配方都是李畅在研究不同『药』材的成份时得到的副产品。 这两栋大楼有不同的作用。大楼a座将用于制造畅舒公司所需要的各种『药』材,这些『药』材都是有许多将是那些抗癌『药』物配方中从『药』材的产地移植过来的品种,根据种植『药』材的不同,大楼里也分成不同的区域,温度、湿度、光照、风力将采用不同的阵法控制,微量元素通过一些传感器控制。 大楼b座一部分将用于生产一些珍贵『药』材,例如人参、灵芝什么的,这些『药』材采用『药』农从深山老林中获得的种子和幼苗,比起人工养殖的『药』材,效力不知要高上多少倍。自然,李畅这里做的虽然也是人工培植,但是此人工培植不同于彼人工培植,那些传统的人工培植作物由于微量元素的缺乏,效用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 大自然是奇妙的,即使李畅对生物结构如此了解,并且具有复制异能的人,也不可能把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中的关键元素用人工的方式复制出来,不知道是功力不够还是什么原因,他现在还不能复制与生物有关的东西,即使是一只小蚂蚁,他也无法复制。也许,这些是神的权力吧。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尽量『逼』真地模拟这些『药』材实际的生存环境,并且把它们的新陈代谢稍微加速一下。 李畅结合畅舒公司的研究成果,通过对植物dna的深刻了解,他打算下一步将做一些试验,利用抗癌『药』物的配方,通过一些特殊的杂交方式,培植一些特殊的植物,这些植物将综合多种『药』材的『性』能,组合在一起产生的效力已经不是单纯把几种『药』材混合到一起的效力了,里面已经产生了奇异的变化,一种能够更加有效地抑制癌细胞生长的『药』物。 这种应该属于新物种的植物,其栽培也是非常困难的,由于自然界的复杂多变,任何植物对于自然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适应『性』,在它们的dna里面,已经包含了这种适应『性』的遗传基因。而这种新物种,其适应『性』还需要经受住大自然的考验,dna的复杂是无法完全解决的,也是无法完全创造的,即使是李畅这样的变态也不行。不过,李畅却可以借助于对基因的全面了解,缩短其研制过程。 这些野生物种,新物种将在大楼b座里生长,这里面的『药』物将来要满足畅舒公司的各种需要。当然,这些物种还要经过多次的试验,才能真正地发挥其作用。 那座五层小楼将是控制中心。 ------------ 第127节、危机的感觉 第127节、危机的感觉 春节前忙忙碌碌都是为了新绿公司的事情,过了春节,李畅就不怎么管新绿公司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王大为,当然在一些技术问题上,一些大的决策问题,王大为还是要来找李畅。 杀手的事情好像已经远去,与邦德家族结下的仇怨好像也是昨夜的一场梦,但是,只要想起存在瑞士银行的那二十几亿美元,李畅就知道那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睡了一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为什么,过了春节,这种危机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反而越发强烈了。 又要发生什么事情?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家伙要追到国内来吗?可是为什么非得是蓝眼睛黄头发呢,杀手是不分国籍的。 曾昆带着媳『妇』回老家过春节去了,正月初八才回到宜阳。年前李畅和曾昆碰过几次,不过那个时候忙着公司的事情,没顾得上说这些。 但是这种危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李畅只好把曾昆叫了过来。也许有些行动是不可避免的。原来自己只想利用自身的力量,利用『政府』的执法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可是他发现,那些力量大多是马后炮,当一颗强力的狙击步枪子弹『射』出后,那些警察能做可能就是围着地上的尸体拍照,做痕检吧。就算抓到了杀手,那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死去的人就是永远死去了,并不会你给他(她)报了仇会重生过来。报仇只是给活人看的。 而自己能否挡住一颗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李畅并没有自信。 李畅想起自己在张晓楠那里所说的一句话,最理想的生活是中一个五百万,然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其实,最安全的状态就是根本没人想起来杀你。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李畅把自己在m国的经历削枝砍叶地告诉了曾昆一些,李畅说完后,曾昆只明白了一点,李畅在m国惹了个大对头,而这个危险还并没有真正消除。 “你说该怎么办?”李畅长吁一口气,仿佛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把危机也推了出去。 “我想你应该把那些危险点都排除掉,这才是去除病根的做法,一劳永逸。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可是,有些危险你是无法预知的。” “实际上,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李畅,你需要我给你建立一个隐藏的力量,作为保护你的家人的隐形人。” “我想是这个意思吧。更准确地说,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树大招风,以前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现在有些理解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想起你经常说的一句话,不要去惹事,事情来了也不要怕事。我很久没有锻炼了,这把老骨头不会起锈了吧。” 李畅听见曾昆这句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貌似你才三十多岁吧。” “江湖岁月催人老啊,在江湖上,能活到三十多岁也算是老骨头了。你放心,我是梦幻珠宝的保卫部长,这是我的职责,不过我手下人手不够。”曾昆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火。 “我给你的只有钱。其他我都给不了你。”李畅连忙说。现在最紧缺的就是人了。摊子铺大了,到处都缺人,有点捉襟见肘。 “听你这话,我想起一句俗语,穷得只剩下钱了。你不会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吧?”曾昆哈哈大笑了起来,难得挤兑了李畅一次,曾昆非常开心。 曾昆这一笑,刚才有些紧张沉闷的气氛也松快多了。李畅也从对未知的危险的焦虑中排解出来,他有些奇怪,在m国的时候,孤身一人,战黑帮,斗cia,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还不是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国内,还平安地带回了丁文要求的东西和意外收获的二十几亿的美金。怎么回到国内,反而有点前怕狼后怕虎了。也许,是因为看见了亲人,朋友,感觉到自己肩头的压力大了许多的缘故吧。 “你准备怎么做?” “我有我的方法,你就不要过问了。给我保持一点神秘。呵呵。” “记住一点,我不需要你去赚钱,赚钱是我的事。你只要给我花钱就行。”李畅忽然想起那个中将说要给自己奖励,随自己提。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丁大哥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许,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些人来。” “你能找一些人?这样就会省很多事,现在有了钱,最难的就是人了。”曾昆说。 “不好说,我试试吧。我们双管齐下。” 曾昆忽然改用试探的口气说:“李畅,你觉得冲灵道长怎么样?” 李畅觉得很诧异:“你怎么想起他了?” “你不觉得冲虚观的力量非常神秘吗?”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知道得不多。不过,我和冲灵道长在一起待了不少时间,我只知道一点,我如果和他交手,我一分胜算也没有。他们修道的人好像有很多特殊的本事。” “既然说到这里,我也不瞒你了。你知道吗?冲虚观的观主实际上是死在我的手里。虽然不是我直接杀了他,但他的死亡也是因为我。”李畅看着曾昆瞪着一双灯笼一样的眼睛,笑了起来,“别装出那样吃惊的样子好不好。要是别人肯定会被你骗了,可是我,我们是一起抗过枪的人,我还不了解你!你听我细细道来。” 李畅把自己与冲虚观的冲突的起因仔仔细细地向曾昆说了一遍。 “李畅,你真是太变态了。”曾昆像从来没有看见过李畅一样,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你差不多,即使差一点,相差也是有限。没想到,连冲灵道长那种变态的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为什么不接手冲虚观呢?多好的机会啊!冲虚观有许多神秘的力量,这些力量完全能保护你的家人和朋友。” “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不想当一个道士。我从某些渠道也了解过修道的过程,据说一次修炼会持续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更有变态的,一次打座可以持续若干年。这样的生活岂不是太无趣。修道无日月,修道人虽然可以活很长时间,听说能活几百年吧,可是这样的几百年你愿意过吗?枯燥、乏味,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亲情、爱情,甚至没有欲望。到最后据说可以不食五谷杂粮。这世界上如此多的美味,居然不能去享受,这样的修道有什么意思。 修道是追求什么?长生不老吗?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修道可以长生不老。也许可以延长寿命很多年吧。可是,即使能活上几千年,比起宇宙无穷的岁月,也只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缺少灿烂缤纷的生活,几千年和几十年又有什么区别?追求力量吗?比起现代科技所带来的恐怖的力量,比如核弹的爆炸,这种修炼的力量能达到如此恐怖吗?我曾经和冲灵道长交手过,你知道我是怎么打败冲灵道长的吗?凭着我的一把枪。修道人再厉害,他能抵抗热兵器的袭击吗?我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当然,我不反对可以通过修道获得一些比普通人强一些的能力,就像是通过体育锻炼身体一样,可是,如果一定要去追求所谓的天道,我是不会这样去做的。”修道的这些信息并不是李畅道听途说来的,而是来源于神器传承的记忆,一个曾经神器融合的道士的修炼生活。这个道士活了三百年,可是冥想的时间占了五分之四。夸张一点说,经常一睁眼,发现朝代已经变了。 “我觉得你的思维走入死胡同了。你不一定非得要带着冲虚观的那些道长们去追求虚无飘渺的天道啊。冲虚观的观主既然把他的那些弟子们带入了歧途,你可以把他们带出来啊,给他们带来丰富多彩的生活。比起让他们终老在道观中不是强多了吗?” “我不能欺骗冲虚道长。我知道他想要我入主冲虚观的目的,他认为我是一个极有天赋的修道者,能够给冲虚观带来辉煌。”在这里,李畅隐瞒了神器的事情,这种事情太诡异,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他知道我只是想把他的弟子们带入世俗生活,估计他会从坟墓中爬出来杀了我的。虽然他做事的手段我不喜欢,我也不希望过他那样的生活,但是他对于自己追求的目标一心一意,锲而不舍,这种精神让我很敬佩。” “为了自己的亲人朋友,偶尔欺骗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只是善意的谎言,不会给冲虚观带来任何损失。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入主冲虚观,这些道士们才真的很难修炼下去呢。对于那些把师父当作自己的精神支柱的修道者而言,师父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是圣旨。你不去入主冲虚观,这些道长们没有一个人会去坐这个位置。我知道冲灵道长就是这样一个死心眼的人。他为了你走南闯北,不计酬劳,不计辛苦,不就是希望你哪一天能够回心转意吗? 刚才我说你的思维走入死胡同了,其实我想说,你入主冲虚观,并不需要像那些真正的道士们成天修炼啊,你还是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不是他们的师父,你并不承担需要指点他们的义务。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些小说,一些寺庙、道观,那些掌权的比如方丈观主什么的,并不一定是功力最高的人,他们只是承担一种组织责任。有时还要承担给寺庙、道观创收的责任,毕竟要养活这么多人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听说修道可是很花钱的哟。” 曾昆这家伙看问题的角度总是如此特别。李畅明白他是在鼓动自己入主冲虚观,好利用冲虚观的力量。如果这股力量能为自己所用,其实力是任何人都不能小觑的。 李畅忽然觉得,冲虚道长难得仅仅是因为知道自己有神器融合,可以达到他梦想的境界,就让自己入主冲虚观吗?难道没有另一种可能『性』,比如,因为神器的融合,产生对修道过程的更深层次的理解,这种理解可以带给他的弟子们全新的启发,从而可能开辟一个崭新的修炼道路。 李畅想起自己对基因的研究,基因不正是人类生存的密码吗?而修道不也是在利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改造身体,使身体变得更强壮,更有力量吗?两者之间不会没有联系吧。如果完全了解了人体内部的基因,了解了所有人体外界事物的细微结构,是不是也会找到一种方法改造自己的身体,一种更为有效、高速的方法。 也许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冲虚道长才会让自己入主冲虚观吧。 如果不需要牺牲自己的生活,通过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这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就像自己现在正在修炼的武功秘笈一样,只要每天晚上修炼几个周天就可以了。一点不影响白天的事情。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冲灵道长,他在哪里啊?”李畅问。 “他回冲虚观了。” 李畅发现自己对待冲灵道长的确有点不公平,利用他做了许多事情,可是,却没有给他任何希望。他想起了自己在读高中时第一次与冲灵道长相遇的情形,那次与他擦肩而过,没想到后来却会在一起想处这么长时间,从敌到友,命运真的是很神奇啊! 李畅沉默了。 曾昆悄悄地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李畅走进了一个误区,也许这次他会有所感悟。 这天与曾昆聊过之后,李畅给了曾昆一笔巨款,让他去完成自己交付的任务。 ------------ 第128节、入主冲虚观(一) 第128节、入主冲虚观(一) 冲灵道长叹了口气,收了功,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却一直突破不了。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长进,师父也没有帮自己找到原因,现在师父已经仙逝,一切都只有自己『摸』索着来。 现在与师父的境界虽然只差了一层,这一层就如天差地别,可是,即使突破了这一层又怎么样,最多也是达到师父那个层次,再难往上了。从冲虚观有记载的历史以来,只有冲虚观的开山祖师达到了金丹大成的境界,但是离真正的大成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金丹大成是什么样?这一切只有开山祖师留下来的修炼笔记上的只言片语。 本来这观主之位是要留给他这个大弟子的,无论从修为,从身份,还是从师父的喜恶,他都是最适合的人,可是师父临终留言,却把这个位子留给了杀师的仇人。 冲灵道长对李畅本来谈不上任何好恶,他们只不过是由于命运安排而搅在了一起的人,从对头到上下的关系。冲灵道长对师父的安排没有任何怨言,师父这么做总是有师父的用意。 没想到李畅却拒绝了师父的安排,莫非他不明白入主冲虚观对他意味着什么?这是观中众多弟子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做了观主,就可以修炼观中最高深的道法,就可以获得观中最好的法宝,还有最珍贵的灵『药』,就可以修炼到最高的境界。而这些,现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没有观主的命令,他是不会动用丝毫的。于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言,他鞍前马后地为李畅奔忙,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中,他都在慢慢了解这个奇怪的人,也慢慢理解了师父的用意。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当初与他第一次交手,就被他用奇怪的方法击败了。而现在的李畅,冲灵道长越发看不透他的深浅了。 可是,李畅至今没有松口答应师父的请求,他好像对修道之事毫无兴趣。可是,对于那本自己用计让李畅‘意外’获得的那本‘武功秘笈’,他好像练得不亦乐乎,并且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 那本‘武功秘笈’其实是一本修道的秘笈,只不过这本秘笈是一种锤炼自身精神力,提高身体强韧程度的修炼方法,它不涉及任何道术的使用。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说曹『操』,曹『操』就到。冲灵道长好像思念远方情人一样把李畅好好念叨了一番,没想到就有人进来通报,李畅来访。 李畅来了?李畅居然到冲虚观来了? 冲灵道长第一个念头是,今天是不是四月一日?貌似刚过完春节,离愚人节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门中这些师弟们,好像还没有理解这种荒谬日子的含义。 自从那次在观中与李畅一战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今天怎么来了? 哈哈,好事啊!只要他肯来这里,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 冲灵道长赶忙站起身来,迎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李畅,正要发火,那个进来通报的弟子忙告诉师伯,李畅已经去大殿烧香去了。 冲灵急急忙忙赶到大殿,正看见李畅面对三清,虔诚地施礼,那背影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肃穆。高高在上,香烟弥漫中的三清用一双慧眼打量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现在日子还没有出元宵节,大殿中有几个附近的村民过来烧香,比起正月初一十五的人声鼎沸,现在的香火就淡多了。冲灵道长走到李畅身后,不敢与他并排而立,接过弟子递过来的香烛,恭恭敬敬地上香,施礼。 “冲灵道长,好久没见了,我这次来得冒昧,请原谅。”李畅转过身来,对冲灵道长施礼问好。 冲灵道长慌忙以观主大礼拜迎,李畅侧过身去,避不受礼,同时双手虚抬,冲灵道长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道扶住了自己,这礼却施不下去了。 “董事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贫道不知董事长前来,未及远迎,赎罪赎罪。”冲灵道长弯腰施礼,落后李畅半个身位,右手虚引。 李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冲灵道长:“道长,这是我捐献的一点香火钱,请笑纳。” “那谢谢董事长了。”冲灵接过支票,瞟了一眼,递给了身边的小道士。那一眼冲灵已经看到,这是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董事长不出手则以,一出手这手笔还真大,一百万的捐献,怎么都不是个小数了。 冲灵道长接下了这张支票,脸上堆着笑,心里反而不安起来,心情是一喜一忧。 董事长这是有事要求自己,一喜。想得到什么就必然要有付出。可是先用了一百万探路,姿态很明显,他付出的是钱,而不想付出其他的东西。这是一忧。 李畅跟着冲灵道长来到他修道的静室,一路过来,好像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比起尘世中一日千里的变化,道观中的岁月好像已经凝固了。 小弟子奉上香茶,关上门出去了。小弟子明白,能被师伯带进这间静室的人,肯定是他老人家最尊重的人,所谈论的事情也是最机密的事情。这不是他能探听的。 “董事长请喝茶,这是从观中弟子种植的茶树上采摘下来的,不过是去年的陈茶了,清明还没有到,今年的新茶还没下来。董事长若觉得好喝,新茶下来后我送两斤过去。” “嗯,这茶不错。道长过的日子好悠闲啊,真令人羡慕。”李畅端起茶杯闻了闻,“茶好,茶壶好,茶杯也好,极品的紫陶砂茶具,应该是明朝的东西吧,道长居然还有这样的宝贝。” “董事长好眼力,我久闻董事长在古董鉴赏方面已是大家,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董事长要是喜欢,我把这套茶具送给你了。一会儿我让人包好送到府上去。” “呵呵,君子不夺人所好。”李畅忙摆摆手,“这茶叶不错,道长若能送我一点尝尝新,我就感谢不尽了。” “我们修道的闲来无事,无非就是品品茶,赏赏花,采菊东篱,修身养『性』,追寻天道。”说到这里,冲灵道长试探着说:“其实,董事长,如果你想过这种日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一介凡夫俗子,这种日子我可没福气消受。我尘心未定,尘缘牵掣,世间还有许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所以,羡慕归羡慕,要我到观中来出家修行,我是决计做不来的。哈哈。”李畅一听冲灵道长话里的意思,赶忙把他的试探扼杀在摇篮中。 这种试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冲灵道长跟在李畅身边的时候,没少试图给李畅洗脑。不过李畅油盐不进,冲灵道长浅尝即止,不再浪费口水。可惜董事长修炼境界虽高,功力不凡,道心却浅。修道界居然还有这样的怪胎。 “董事长今天怎么有空到冲虚观来了?”冲灵道长自然知道李畅是个大忙人,不会闲散到真的过来烧香许愿。 “我求你来了。”李畅开门见山地说。 “董事长这是哪里话,只要我能办到的,董事长你一句话就行。”冲灵道长赶忙表态,就差拍着胸脯许诺了。不过拍胸脯是江湖上的手法,冲灵道长乃修道高人,自然不屑于采用这种肢体语言。 “那我就不客气了。道长,还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布置几个阵法。一个是在两座大楼里,小范围的阵法,估计几十个。一个是我新近购下的那片土地,大范围的一个聚灵阵。我要把那二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变成一个后花园。”说着,李畅把规划图拿了出来,把茶杯茶壶移到了凳子上,把规划图在桌子上铺开,开始给冲灵道长解释自己的想法。 冲灵道长听完李畅的介绍后,盯着规划图看了十几分钟,沉咛了一下,端起紫砂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董事长,在大楼里布置阵法控制温度、湿度、光线和灵气并不太难,有一个现成的阵法可以完成,几十个不同的小阵法也简单,调整一下就行。我几个师弟都可以『操』作,我把这个阵法告诉你也行,你自己就会布置了。但是,你购下的那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是些贫瘠的土地,仅仅靠着阵法也很难达到你的要求。” 李畅为了建设这个农庄兼生产基地,把所有『药』材的产地的土壤、气候、生态环境都调查清楚了,并特地制作了一些培养『液』配方。但是要把那块贫瘠的土地改造成后花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也明白冲灵道长说的有道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需要具备几个条件,一个是需要进行大量的移栽,进行绿化,阵法也不能无中生有,第二是要改善水库的蓄水,有水才能改善土质,第三就是土质了,这些砂土结构需要改良,需要用一些植物保护植被,阵法只能是加快新陈代谢,缩短周期。 “我知道,土质、水源、植被、树木等等,都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自然是这些东西都要准备好,才能让道长出手。” “董事长,这块土地的面积太大了,我现在的功力还只能布置一些小范围的阵法,这是一个大型的阵法,以我的功力还布置不出来,以前师父在时,他老人家有这种能力,现在师父仙逝,观中已经无人会布置这个阵法了,并且这种阵法还需要一些灵器的协助。”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李畅脸上『露』出很失望的表情。 “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冲灵道长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办法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你这小子耍我。”李畅做势要把茶泼过去,“还不快说。” “师父虽然仙逝,这个阵法却留了下来,只要学会了这个阵法,当然就可以布置了。而这些灵器,观中也有。所有,我说有办法。但是……”冲灵道长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李畅见冲灵道长说话吞吞吐吐,急得脑袋要冒烟了:“是不是钱的事情?好说,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给你办到。”李畅心想自己已经有上百亿的资金,冲灵道长就算狮子大开口,几千万还不够吗?大不了给他一亿。呵呵,有钱的感觉还真的很爽。 冲灵道长忙摆摆手:“不是钱的事情。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分钱都可以不要。” “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冲虚观历代规矩,只有观主才能才能学这个阵法,这些灵器,也只有观主才有权处置。” “观主?那还不好办?你们找个道长担任这个观主就行了嘛。道长,你是大弟子,在冲虚观也是德高望重吧,你来当这个观主不就行了。还有什么问题?” 李畅看着冲灵道长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这个老狐狸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如果一个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会责怪自己说话有点唐突。这观主由谁担任,老观主已经留下遗言,冲灵道长愚忠思想根深蒂固,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担任这个观主的。我靠,这老狐狸分明是挖了一个坑在这里等着我啊!摆明了这是旧话重提,要我来当这个观的观主嘛。 自从那晚曾昆给李畅做了一晚政治思想工作之后,李畅曾有点怀疑曾昆是不是给冲灵道长当说客来了。今天见冲灵道长准备得如此充分,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 不过,曾昆的话也不是没有作用。李畅今天一开始还准备用金钱开路,下意识地想抗拒那个潜在的想法,没想到碰了个钉子。莫非真的要做这个劳什子的观主? ------------ 第129节、入主冲虚观(二) 第129节、入主冲虚观(二) 真的要做这个观主吗? 对这个问题李畅要好好想想了,随着功力的进步,李畅对神器中传承的记忆越发清晰了,当初与这个神器融合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其中也有修真者,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借助神器的帮助达到大成的境界?有了神器的帮助,开始的修炼速度非常会,不过总是在修到一定程度后就出现了障碍,最多达到金丹大成,但在元婴期之后再也无法突破,并且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李畅不知道原因,莫非这有点像某些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嫁衣神功,只有别人才能从中得到好处?不过这也不管了,只是从m国回来之后,李畅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那些杀手虽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如果他们威胁自己的家人,自己又怎么去保护他们呢,自己只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又怎么能保护那么多的人?所以为了对抗即将带来的威胁,必须建立自己的力量,不可否认,曾昆的建议让李畅很动心。冲虚观当然是一个很好的班子,这些道士个个武艺非法,道法高深,虽然对付自己还不行,但是如果稍加训练,对付那些杀手之类的人物,是一点不成问题的。 “董事长,师父的遗言尤在耳边,冲虚观虚位以待,您还有什么顾虑吗?”冲灵道长慢慢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李畅灵机一动,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自己这么做,既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又不会违逆了自己的内心。 “道长,好吧。”李畅有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冲灵道长。 冲灵道长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工夫不负有心人,精诚所在,金石为开。经过自己漫长的努力,李畅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师父的遗命也终于实现了。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李畅说。 “观主但请明言。”冲灵道长马上改变了称呼,似乎想把这件事坐实。 “第一,我希望能秘密接任冲虚观观主之位,我不希望我的家人知道我出家为道的事情。第二,我就任观主后,我不会长期在观中居住,我希望我的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第三,我就任观主后,我的修炼我做主,我不希望你们来规定我哪里该练,哪里不该练。当然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我会向你们请教。第四,我就任观主后,冲虚观的规矩由我来定。不要再说什么师父是怎么说的,祖师是怎么说的这些陈词滥调。” 冲灵道长张大了嘴,李畅这些条件在被冲虚道长洗了脑的冲灵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数典忘祖,如果师父在,恐怕要把李畅骂个狗血喷头,可是师父已经不在,能骂敢骂李畅的人在整个冲虚观好像还没有产生,冲灵道长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当然,我知道观主的责任,就是要把冲虚观从目前的修炼窘境中解脱出来。这件事我会努力的。” 总算还有句中听的话。 “冲灵道长,答应我的条件吗?”李畅不敢肯定地问,他希望冲灵道长能冲冠一怒,义正词严地拒绝李畅的要求,然后就可以鼓动冲灵道长坐上这个位置。凭着自己与冲灵道长的交情,要他答应帮自己忙也不是难事,大不了重新谈条件。可是,如果自己提的这些条件冲灵都能答应,自己做做这个观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李畅都觉得这些条件委实有点过分。 李畅还有第五条,不过没敢说出来了,这第五条就是自己可以随时把这个观主之位传给冲虚观任何一个弟子。但是这个条件说出来,冲灵铁定不会同意。其实说不说也不打紧,到时自己做了观主,什么时候传位,传给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最好是第一天自己上任,第二天就把这个观主之位传给冲灵。 “答应。” 李畅真的很佩服冲灵道长,为了师父的遗命,他居然能答应这种过分的条件。这样的人已经同恐龙一样罕见了。 “观主,我找个黄道吉日,观主尽快就位。”冲灵说着马上就翻开了一本黄历,这不是那种正规印刷的日历,而是乡下印刷的,像黄黄的草纸般的日历,上面记载着阴历和日子的吉凶。 正月十八,大吉,诸事皆宜。 李畅回到家里,对谁都没有说起这件事。 余下的几天时间,忙着工地的事情,忙着与设计师讨论设计方案,忙着公司人员的招聘,甚至还忙里偷闲地亲自把王绢送到黄花机场,王绢马上就要开学了,李畅这次又不能陪她一同去北京。只好开车送王绢到机场以做补偿。 日子到了。 当李畅穿着道袍,必恭必敬地站在冲虚观的开山祖师的雕像前时,还有点做梦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读一本黑『色』幽默的小说,而自己就是这本小说的主人公。众多弟子在旁边,李畅要保持观主的威严,也不敢掐自己的胳膊,看是否是在做梦。 仪式很漫长,很繁冗,李畅像一个木偶一般受冲灵道长的指派。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冲虚观只有冲虚道长一个长辈,他同门的师兄弟难道都没有吗?他师尊只有他一个弟子?冲虚道长本人倒是开枝散叶,收下了十几个弟子。 好不容易完成了所有的仪式,给十几个弟子训完话之后,李畅回到原来冲虚道长的静室,现在已经是李畅的静室了。李畅的道号也是冲虚道长,按照规矩,每一个接替冲虚观观主之位的人,道号都是一样的。李畅很知趣地没有马上修改这个规矩。 李畅把冲灵道长留了下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冲灵道长,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上任观主要给他交代的,或者在就任观主前都应该弄清楚的。不过李畅的情况有些特殊,只好问自己的下属了。 冲灵道长把一个贴了封条的匣子递给李畅,李畅接过匣子,询问地看着冲灵道长。 “这是师尊留给观主的。” “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只有观主才有权力处置。” 李畅把匣子放到一边,不忙拆开封条。他有很多事情要问冲灵道长,包括冲虚观的情况,现在各个修道门派的情况。 “观主,在介绍这些情况之前,弟子有一件事要禀告观主,请观主原谅。”冲灵道长站起身来,走到李畅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李畅的面前。 “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李畅忙把冲灵道长拉了起来。 “我欺瞒了观主,罪不容赦。” “快说吧,坐下说。你这个脾气真的要急死我。你我兄弟一样,还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李畅把冲灵压到椅子上坐下。 冲灵道长就把自己设计把一本修真的道书当作武林秘笈,并且给李畅设计了一个巧遇的事情告诉了李畅,李畅才知道这段时间修炼的其实不是九阳神功,而是道家修炼密法。 “呵呵,冲灵,这种主意你都能想出来。真有你的。跟谁学的?” “观主,你不怪罪我?”冲灵道长忐忑地问,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这些歪门邪道还不是跟观主您学的。 “冲灵,这有什么怪罪的。你也是为了我好,为了冲虚观。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自从练了这本修炼密法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得不得了,精神力也强大了许多。” 李畅虽然入主了冲虚观,但是还有一个面临的问题需要解决,他能给冲虚观带来什么?李畅知道借助神器的帮助,修炼速度会非常快,可是这只是给自己带来好处,又怎么能给冲虚观的众弟子带来好处呢?这些只有在翻看观中留下的典籍后也许能找到答案。李畅脑子里还想着这些事情,一时沉默了下来。唉,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冲灵道长知道李畅的心思,安慰李畅说:“观主,这些您都不要顾虑,您是冲虚观的观主,只要您的功力和境界上去了就是最大的成功,弟子们也会从中学到许多东西。您的荣誉就是冲虚观的荣誉。” 冲虚现有弟子十四人,有三个达到了心动的境界,离金丹大成只有一步之遥,这其中就有冲灵道长。虽然好像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但是这层窗户纸坚韧得很,冲灵道长捅了很多次也没有捅破。即使前任冲虚道长,也是止步于这个境界。五个达到了练神境界,其余还是在气动境界。 “你说我现在到了哪个境界?”李畅看着冲灵,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等待着老师的评价。 “很奇怪,我感觉您的境界已经很高了,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但是肯定不是金丹境界,因为突破了这个境界,会有一些特殊的现象,在您的身上没有发现。可是,我又觉得您的境界已经比我高深了。真的很奇怪。”冲灵道长疑『惑』地摇摇头。 李畅又了解了一下道家现在的情况,才发现,只从那次神器争夺之战后,修道已经大不如前了,许多教派已经沦落为收收香火钱,看护道观的小门派了,好的还能保留一些强身健体的招数功夫,收几个弟子,但是一些高深的修炼功夫已经全部丢失,至于还有没有一些隐世门派,冲灵道长也不知道。但是,飞升一词,却是成为了遥远的传说。 这些先不管它,李畅首先要学的就是阵法,不过顶级的阵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掌握得了的。 送走了冲灵道长,李畅迫不及待地撕下了匣子上的封条。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看完纸条,李畅点火把纸条烧了。 李畅按照纸条上的说明,找到了布置在静室里的一个暗室,居然是在地下,暗室门在床铺下面,李畅拿着手电筒,掀开床板,打开暗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竟然很清新,没有任何霉味,一把梯子竖在那里。 李畅顺着木梯下到地下室,眼睛适应了地下室的环境之后,李畅发现,不用手电筒也能清楚地看见地下室的布局,几颗夜明珠嵌在墙壁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地下室很大,足有一百多平方米。 左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许多古朴的典籍,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下来的。李畅一眼看出这些都是古籍,看来值不少钱。呸呸,自己这段时间与钱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动不动就想到钱。 李畅翻了翻这些典籍,都是些修道的秘笈,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介绍阵法的典籍,这些是李畅目前最关心的东西了。 右边是很多个大小不同的箱子,一一揭开查看。呵呵,这下发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好几把不同的剑,剑身不大,一看就知道贵重非凡,李畅猜想,莫非这就是道家常说的飞剑?只是观中还没有人能达到金丹大成的境界,这些飞剑也用不上。 还有几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颗丸『药』。看来这些『药』很珍贵,数量也极少,所以前任观主还舍不得用。如果自己能复制出这些丸『药』,对冲虚观的这些弟子也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还有几个箱子里装着各种玉器,都是顶级的玉器。这些玉器在布置高级阵法时是必需品。这些玉器正好补充李畅的库存,李畅正好可以利用这些宝贝制作出一批高等级的玉器。 冲虚观传承上千年,留下的宝贝还是非常多的。 再打开一个箱子,李畅愕然,里面居然是一箱子铜钱!这种东西也有? 既然有铜钱,那么肯定有金子和银子吧。 李畅的脑子又被这些阿堵物占据了。马上把这些箱子飞快地打开。 有两箱子金条,五箱子银锭,还有……一箱子袁大头和几张银票! 李畅不知道前任观主是怎么做到的,经过兵荒马『乱』的年代,居然还能把这些完整无缺地保留下来。 在一个式样古朴的小箱子,李畅找到了两本小册子和一个样式怪异的玉佩。 李畅打开小册子一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冲虚观前任观主没有任何师兄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冲虚观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潜力! ------------ 第130节、暗河(一) 第130节、暗河(一) 李畅入主冲虚观之后,并没有在那里耽搁太多的时间,修炼方法的改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李畅也要花时间研究琢磨,特别是自身的状况,他需要一段清静的时间好好想想,这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还是种植大楼和农庄的建设。 在农庄的建设上,李畅开始对那个水库进行大手术,清淤,深挖,修建堤坝,由于这里的土质不适合蓄积水源,李畅按照水利专家的建议,对水库的底部进行施工,做了些放水工程,这一切都要赶在雨季之前完成。 水库原本就有一条水渠和新州其它的水渠相联,由于水库长期干涸,这条水渠也淤积严重,李畅对这条渠道进行了改造,把水库的死水变成活水。挖上来的淤泥是极好的肥料,正好用来培养贫瘠山坡的地基。 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山坡的绿化,这些工作是一个耗时间的活计,着急不得。李畅购买了许多抗旱、根系长的植物,移栽到农庄里,用它们来护住植被,保持水土。李畅在这方面舍得投钱,光绿化工作就已经投进去几个亿了。 在购置的这片土地上还有一些原村民,都按照政策支付了补偿款,愿意搬迁的,李畅支付搬迁费,愿意留下来给农庄打工的,李畅支付工资。结果除了几家要搬到城里和孩子居住的之外,其余的都留了下来,成为新绿公司的职工。由于工资优厚,这些村民在外打工的子弟也回来了,加入了新绿公司。这是后话了。 三月,李畅在宜阳梦幻珠宝的办公室,接到王大为的电话,告诉他农庄里发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地下暗河?李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水源的源源不断的补充啊。水库里的水源来自老天,老天要是下雨,水库就能蓄水,可是到了干旱季节,水库的水即使不渗漏出去,也会蒸发干净,总不是个长远办法,可是有了这条暗河,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李畅撩下电话就开着车直奔新州。到了新州,王大为已经在大楼工地上等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农。 王大为先给李畅介绍他身边的老农:“李畅,这是鲁师傅,他是这里的村民,现在是公司的职工,负责农庄的绿化工作,是鲁师傅发现这条暗河的。鲁师傅,这是公司的董事长。” 鲁师傅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四十多岁年纪了,见了李畅有点畏惧,他知道董事长这个称呼的含义,就是整个公司的最高长官,是一个真正有钱的大老板。他其实见过李畅,当时易区长陪着李畅考察这块地方的时候,也到这些村民家里调查过。鲁师傅不了解新绿公司真正的规模,但能动员数千人来做绿化工作,能调动几十辆卡车运送树苗草种以及各种成熟树木的公司,规模也小不了,能让易区长陪同过来的人,其来头肯定不小。 现在整个清淤、绿化工作都承包给易区长了,由他组织人马实施。作为一区之长,他在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要不然这么多的人手调配,凭着李畅手下五六个人,七八条枪,即使一人化身为三,也忙不过来。对于易区长来说,既能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福利,又能给区『政府』增加一笔可观的收入,还是一个不错的政绩,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做? “鲁师傅,你说说情况。”李畅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见鲁师傅有点畏缩的样子,李畅堆上笑容道:“鲁师傅,别紧张。” “董事长,我是山塘村人,我见公司又整治水库,修理水渠,又搞绿化,估计水源是最要紧的。这里三天两头干旱,要是没有水,这些种植的树木草地,都成活不了。我想起年轻的时候,也是冬天,乡里搞水利建设,那个时候,这个地方叫新州乡,这个水库就是那个时候弄的。我们几个调皮的年轻人想偷懒,躲到一个山洞里歇息,我们进去后,发现这个山洞通风,空气湿润,觉得奇怪。那时也是胆子大,几个人弄个手电筒就钻进去了。在里面走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下面很深的地方有水流声,里面太『乱』,太深,我们怕『迷』路,没敢下去。我们出来的时候,山蛋还摔了一跤,把胳膊摔断了。后来我们就没再进去,昨天几个老哥们在一起喝酒,聊起这些事情,突然想了起来,觉得这消息也许有用,就跟王经理说了。董事长,真的有用吗?”鲁师傅期盼地看着李畅。 李畅耐着『性』子听鲁师傅罗罗嗦嗦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连连点头:“太有用了。你带我们去看看。” 山地上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大型卡车进不了山区,那些树苗就靠人力搬运进来。易区长正在山坡上指点着什么,远远地看见李畅,急忙扔下身边的人跑了过来。寒暄了几句,听说这里还有条暗河,也兴奋起来,一定要跟着去看看。 蜿蜿蜒蜒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鲁师傅所说的那个山洞,洞口不大,大概一人高,几个人往里面走了几步就没再前进,一股湿润的风从飘了出来,夹杂着一些水腥味。由于没有准备好工具,只能第二天再来勘察。 易区长邀请李畅晚上在新州吃饭,李畅想想有一些事需要协调,明天还要勘察暗河,也走不开,就答应了。 下山的路上,王大为对李畅做了个手势,拖后了一步,李畅会意,放慢了脚步,等易区长他们走得远了,方才低声说:“你搞什么鬼?” “李畅,我发现有人在报花帐。我让财务粗粗估算了一下,达到几百万元。”王大为说。 “几百万?这么多?是谁?”李畅非常吃惊。 “是新州区『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胡建设,他负责与新州区委托合同的实施工作。” 农庄的绿化工作分成几个大合同,树苗的采买是委托给一家苗圃公司负责,运输交给了县里的一家运输公司。绿化实施工作的承包采用开口合同进行的,合同乙方是新州区『政府』,区『政府』负责人员的召集,施工的组织。根据出工的人数、天数,每月支付一次劳务报酬,另外再付给新州区『政府』百分之十五的管理费。 问题就出在出工的人数上面。 所有的人数都是由乙方进行登记、统计,每周汇总一次报给新绿公司,王大为也是偶然才发现里面的猫腻,上周末审查工数的时候,王大为发现里面有一个人这周根本就没有来出工,但是在出工清单上却有他的名字。因为这个人王大为认识,并且知道这个人上周去省城办事去了,他的亲戚帮他在省城找了一个工作,他去试几天工。 王大为留了个心眼,在后面的几天里,他通过这里的原村民,后来进了新绿公司的几个人帮他核实人数,这些人本来就住在这里的,到处跑跑看看也不会引起人怀疑。核实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每天出工的人数,区『政府』那边报来的是三千左右,而王大为这边的人统计的是两千左右,比报来的人数少了一千多。按每个人工五十块钱,就是五万元,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万元。每天吃住是五十块钱的标准,一个月也是一百五十万,加起来就是三百万元。由于要赶工,每天的工作时间也比较长,李畅开出的工资待遇比较高,这样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拉来这么多人。 “吃空饷?”李畅没想到吃空饷的现象居然在自己身边发生了。 “还不止这些呢。”王大为说。 “还有什么?” “每天的住宿费、伙食费我们都是交给区『政府』来处理的,但从我的了解看,民工的伙食非常差,根本没有花这么多钱。我看了他们的伙食,加上住宿,每天三十块就够了。这又是一笔很大的缺口,每个月达到了一百八十万。由于伙食太差,民工有些怨言,发生了消极怠工现象。董事长,这种事情如果不处理好,损失钱不说,进度也得不到保障。” “这事易区长知道吗?”李畅看着远处的人影说。 “不清楚。我刚拿到这些数据,就跟你说了。其他人都没有告诉。” 这个事得谨慎处理,如果仅仅是办公室主任一人所为,那也好办,换人就行,可是这么大的一笔收入,凭一个小小的主任,他有这么大的肚子吞下去吗?弄不好会引起新州区官场的一场地震。易区长,你在中间真的没事吗? 李畅对易区长这个人的印象一直是非常好的,在他看来,这个人还是很正直的一个人,至少在政治上是一个很要求进步的人,说通俗一点,算是有点官场上的野心吧。他还年轻,上升的空间还很大。这种人会为了一点钱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李畅把自己的想法对王大为说了。 “李畅,如果是几千几万,易区长可能正眼都不会看一下。但是这是几百万啊。他一个区长一年才能挣多少钱?官场上的上升空间是虚无飘渺,没有定数的,而这几百万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何况,有了这几百万,他才有更大的资本去疏通,去拉关系。办公室主任贪墨,我不信他这个区长是清白的。” “先别打草惊蛇。新绿要在这里扎根,与『政府』的关系非常重要。把『政府』的名声搞臭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但是,想把新绿当成提款机,冤大头,也是不能容许的。这事我要好好想想。” 李畅没想到刚发现一条暗河,和和气气的局面下,还有另外一条暗河。 晚宴的时间还早,易区长给李畅在招待所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就去准备晚宴事项了。真要论起来,李畅这是第三次在新州吃饭,前两次都是是商谈签订合同的时候,有太多的大官在场,易区长与李畅拉关系也不好太明显。春节期间,本来想请李畅吃饭,可是根本排不上队。今天难得碰上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安排。 李畅在房间热热闹闹地打着电话,他虽然在昌宁长大,昌宁的官场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新州这个地方也不是世外桃源,方方面面都有着扯不断的牵连。王大为高中毕业就去北京了,比他可能还不如,一直在这边做着生意的张晓雷可能是最清楚的了。 晚宴。 易区长知道李畅的脾气,不喜热闹,所以没有把场面弄得太大,只安排了一桌,李畅这边只有三个人,李畅、王大为和筹备处的一个职员,易区长那边有七个人,易区长,区委书记刘泽明,两个副区长,办公室主任胡建设,还有两个女职员,略有些姿『色』,看来是花瓶之类的角『色』,用来调节气氛的。 酒桌上的几个区领导李畅还是认识的,但没有见过胡建设,想来在以前的场面上也应该见过面,不过那时大官太多,胡主任没有资格到『主席』上来的缘故吧,所以没留下什么印象。外表倒是挺憨厚的,肥肥胖胖,一张嘴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易区长,工地上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们了。”李畅端起酒杯给易风敬酒。 “应该的,应该的。董事长把这事委托我们来办,这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易风感激不尽。” “进度还得抓紧,今天去工地看了看,出工不出力的现象还是存在。另外,人手是否够了,不够的话还得加人。” “我也知道人手还有点不够,不过现在去南方打工的年轻人太多了,家里留下的人手确实太少。” “现在工地上有多少人?”李畅绕着弯终于带到了正题上。 “三千人左右,每天都有些人家里有事请假,所以也不尽一样,平均大概这个数吧。”易风说。 胡建设咯噔了一下,这个董事长怎么问到人数的事情了。 ------------ 第131节、暗河(二) 第131节、暗河(二) 李畅虽然问得漫不经心,但是已把众人的反应收在眼里。易风的回答自然顺畅,要不是他太会演戏,就是毫不知情。胡建设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留心这边的谈话,神情紧张,也符合他在这件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那个书记正在和王大为说着什么,没有留意这边的谈话。 “三千人也不少了。”李畅随意说了一句,下一句却让胡建设差点跳了起来,“二十平方公里太大,走不过来,我今天粗粗扫视了一下,好像没有这么多人,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工地?” 易风眉头皱了起来,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心思玲珑剔透的人物,李畅这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人员的管理都是交给胡建设来办理的,易风对他一向信任,所以也不管这些小事,莫非里面有什么问题?思忖间,眼神已经看向了胡建设,里面有一丝冷意。 “这些事情都是胡主任在管,我问问他。”易风扬起头,点了胡建设的名,“胡主任,今天的出工情况怎么样?” “这些都是办公室的两个办事员在管。今天因为准备酒宴,我还没来得及问。”胡建设故作镇静地说。但愿这个家伙只是随便问问,最好多灌他几杯酒,说不定明天他就忘了。胡建设有点后悔刚才没来得及多敬他几杯。 “你去把他们叫来。”易风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对了。人数上有差额,说明有人在吃空饷。李畅董事长既然说出这话来,自然就有依据,话里也有话,随便走一圈就能看出人数的差异,这差额绝对不是几十上百个,混在几千人当中,几十上百个人的误差根本看不出来。而在酒席上说出这话,那是在看自己的态度。想起李畅这次投资额之大和地县两级『政府』对此事的重视,易风的背上已经渗出一层汗来。几百人的差额已经涉及到很大一笔金钱了。 胡建设答应一句,起身就往外走,易风又叫住了他:“不要出去喊了,你给他们打电话就可以了。” 易风的态度让李畅安心了不少。他敢当面让胡建设汇报,应该在这里面没有脏手。阻止胡建设出去叫人,当然是害怕他们制定攻守同盟。易风处置得极为妥当。 区委书记姓常,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有些秃顶了,听见易风的话,笑道:“易区长,这种小事下面再处理,来来来,我们喝酒。” “常书记,这不是小事。”易风把语气尽量放客气些,虽然话里的意思还是非常冷,“李董事长在我们新州投资数亿,我们要对他负责。董事长,你觉得有多大差额?” “这些你问一下胡主任就知道了。” 李畅还不肯说出实际的差距来,他要看易风怎么处理此事,以后要与易风打很多年的交道,他的品『性』、能力都有待检验,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李畅煲了两个小时电话粥之后,对易风稍有了解,现在见他真的不是了解内情的人,心中方定。但现在必须『逼』他表态,八面玲珑,两不得罪不是李畅希望的结果。不能给他任何观望的机会。如果给了他们时间,他们可以再找出一千个民工出来,然后找出几千个证人证明这多出来的一千个民工确实一直在出工。 胡建设胖胖的脸上已经是满头大汗,此时他根本顾不得打电话了,这个电话一打,召来的不是两个办事人员,而是两个催命鬼。 果然是真的!易风已不需要任何证据,看胡建设害怕的样子就知道了。易风的脸『色』严峻起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自己的仕途就到头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好大的胆子! “胡建设,到底是怎么回事?”易风猛地站了起来,把酒杯往地下一摔! “易区长,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胡建设此时脸『色』竟然平静了下来,好像想通了某些事情。 “你不知道谁知道?所有的佣工都是你在管理。” “没错,是我在管理,所以我才不知道李董事长话里是什么意思。” 易风把眼神投向李畅,当然是希望他把实际的情况说出来。 “大为,你和易区长说说。”李畅说。 “我发现胡主任报给我的出工人数与实际的人数有比较大差额,这个差额达到一千左右,并且每天的伙食标准也与我们支付的相差甚大,仅这两项,胡主任就可以得到数百万的现款。我也是偶然才发现这里面的猫腻。” “王总,你恐怕弄错了,每天的人数就是三千左右,出入不会超过一百。”胡建设急忙辩解。 “罗二狗子你认识吗?”王大为问。 “认识,他也在工地干活,怎么了?”胡建设茫然道。 “他已经有好几天不在工地上了,去了省城当保安。你报来的清单怎么还有他的名字?” “是吗?”胡建设装出很『迷』『惑』,很生气的样子,“这两个家伙做事太不认真了,这都没有查出来。王总,每天有这么多人出工,数错一两个很正常。我回去一定批评两个下属。可是,差一千个,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王总,你真的弄错了。有几个工地你可能没去过,所以把那些人数漏了。” “胡主任,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代表新绿公司负责工地的事情,不会有几个工地都不清楚吧。你这个谎言也太拙劣了些。其实,要证实这件事也很简单,我们去他们住宿的地方点一下名就知道了。” “有一些人晚上回家去住,没有住在工地上。” “是不是恰好有一千人回家住?”王大为嘲讽地说。 “没有细数过,差不多吧。”胡建设脸『色』一点都不红。 “那每天的伙食费也是我弄错了?”王大为脸『色』气得有点白。 “王总是城里人,可能不是很清楚柴米油盐的行情。最近东西都涨价了,贵得很。每天五十块钱还非常紧张。” “胡建设,五十块钱的伙食劳保住宿,你花在他们身上最多只有三十元,已经有很多民工在抱怨伙食太差。工程进度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这种昧心钱你也敢赚?”王大为气急之下,已经直呼其名了。 易风在一旁听了王大为和胡建设的几句对话,基本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听了王大为最后几句话,已经忍耐不住了。 “胡建设!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不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把钱退出来,我还给你留个脸面,是不是要让警察来处理这些事啊?”易风掏出手机按了110,手指放在拨出键上。 胡建设脸『色』大变,他很清楚这事根本经不起查,只要警察介入,铁定能查得清清楚楚。但是,把背后的人说出来吗?如果死扛住,他能保住自己吗?出了这事,在监狱里去吃几年牢房是免不了了,胡建设在盘算这个案子会不会让自己送命。 “易区长,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啊,”胡建设的话锋已经变了,“可能是办公室那两个协助我办事的人搞的鬼。我失职了。” “呵呵,你到现在嘴巴比鸭子嘴还死硬,看来我也救不了你了。”易风重新按了几个数字拨打了出去。 胡建设突然在易风面前跪了下来:“易区长,这不怪我啊。是常书记让我这样的做的。” 常书记脸『色』变了几变,头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把桌子猛地一拍,震得桌子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姓胡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常书记,你,你说过的话怎么不承认了?没有你的指令,我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胡建设好像豁了出去,他知道贪污几百万是一个什么下场。这个时候,只有供出官大的才能保护自己,天塌下来,最好让个子高的去顶。他要是顶住了,自己当然就平安无事,要是没顶住,先死的也是高个子。这个时候,水越『乱』越好。 常书记冷笑道:“姓胡的,诬告也是犯罪。” 十分钟后,区派出所的警察就赶了过来,有区长发话,警察的效率也提高了许多。易风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要求马上查案。胡建设被拉了下去,派出所贾所长开始布置人手,一方面要把胡建设那两个下属也抓来,另一方面这么一大笔资金也得找到下落,还得核实真实的人数。对新州的派出所来说,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 王大为作为证人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这顿酒宴自然继续不下去了,两位副区长与李畅握手告别。只有常书记冷着脸,坐在那里生气。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着胡建设一面之辞,易风也不能把常书记怎么样,更不能让他去派出所接受调查。何况常书记还是他的上司。 待警察走后,常书记对易风说:“易区长,我要找你谈谈。” 李畅连忙告辞,常书记说:“李董事长,你别走,这事还得当着你的面说。” 易风说:“常书记,您别急,警察已经去查了。胡建设狗急跳墙,胡『乱』咬人,我是不会相信他的。” “易区长,清者自清,胡疯狗『乱』咬人,我还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事的确蹊跷,胡建设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要说吃上几十上百个人的空饷,每个月也有好几万的灰『色』收入,不少了。好家伙,一千个人,一个月几百万。胡建设这狗东西胆子太大了。我怀疑他背后肯定有人。易区长,这事因为牵扯上了我,我避嫌不『插』手,你放心去查,需要我配合的,你随时找我,我一定好好配合。唉,易区长,当初我就不同意让胡建设来掌管此事,他这人有点贪。你非得……看看,出事了吧。”常书记转而对李畅说:“李董事长,不好意思,新州区『政府』愧对你的信任啊。” 常书记这个时候特别像一个忠厚长者。 常书记走后,易风苦着脸对李畅说:“抱歉了,这顿饭吃成这样,下次我再补。胡建设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易区长,这事可能不那么简单。”李畅轻声说。 “你指的是他。”易风也轻声地说。 “不好说。不排除胡建设胡『乱』咬人,保护真正的幕后黑手。他还指望着这只黑手能救他呢。常书记是不是与胡建设有矛盾?” 易风知道李畅指的是什么,在李畅的眼里,这件事他自己也有嫌疑,毕竟是自己推举胡建设做这事的,常书记也的确表示过反对。 “常书记一直不大喜欢胡建设。当初他做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常书记就不怎么同意。不过,因为是『政府』这边的人事任免,他不好太扫我的面子,就勉强同意了。后来在研究谁来具体『操』办这个项目时,我推举了胡建设,常书记也是不同意,因为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在我的坚持下,常书记才点头。这是个肥差使,想抢着做的人不少,胡建设这个人脑瓜子活泛,在人前又有威势,这帮佣工他能镇得住,所以就推举他了。李董事长,说句心里话,坐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多少都有机会沾点便宜,何况这么个肥差使。如果他稍微贪一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几百万啊!唉,失察了。不过,我觉得不像是常书记指示他做的。”说到这里,易风苦笑了一下:“要说最有嫌疑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易风就来到李畅的住处,告诉他案子破了。 这事本来极简单,警察到胡建设家里一搜,就发现了几张存折,上面几笔巨大的数字都是最近存上去的,数字与王大为估计的差不多。 然后去民工住处,一点数,2053个,比胡建设报上的人数少了940个。再核对人员清单,发现那多出来的九百多人,都是胡建设编造出来的。胡建设对这事也供认不讳,他那两个下属都是从犯。但问起他身后的人,胡建设咬死了是常书记指示的。还说这钱是暂时存在他这里,等以后风声过了,再分赃。 李畅想着今天还要去勘查那条暗河,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 第132节、暗河(三) 第132节、暗河(三) 李畅,王大为,带了四个小伙子,还有那个村民,扛着一大堆洞『穴』探险的工具来到了洞口,这些东西都是王大为安排从宜阳买来的。有手式上升器、头盔、头灯、静力绳、睡袋、手钻、指南针、安全带、小型氧气瓶等等,林林总总一大堆东西。还有水和干粮,这是用来以防万一『迷』路的,不知道一夜时间王大为是怎么弄全的。可怜的四个壮小伙子成为了搬运工。易风昨天本来就想和李畅一块来,可惜出了胡建设这挡子事,他走不开了。 李畅见王大为整了这么多东西,好奇道:“大为,我看你还挺专业的嘛,以前玩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网上这种信息满大街都是。”王大为得意地说。 “别跟我说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又要上网查资料,又要找到店铺,并且还有人在那里等着你。”李畅笑道。 “呵呵,正好有个朋友是玩这个的。”谜底被揭穿,王大为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没有把你那个朋友请过来?” “人家要做生意的。” 洞『穴』在人们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充满神秘的区域,欧洲人认为洞『穴』是通向地狱的通道,藏民认为洞『穴』是邪恶的地方,从不轻易进入。电影中描述的洞藏宝藏和守卫的巨蟒,还有各种附加在上面的神秘咒语,撩起了人们对洞『穴』的向往,也产生了恐惧的影响。 几个人迅速地穿戴起来,然后把东西平均分配,四个小伙子明显有点兴奋和害怕,往洞里走的时候,一个小伙子问李畅:“洞里有鬼吗?是不是要去探宝?” “应该有老鼠、蜈蚣、蝙蝠,可能还有蛇吧。有没有宝藏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次主要是来勘查水源的,听说这下面有条暗河。”李畅说。 “那我不进去了。”这个家伙转身就往外走。 “你不要钱了?”王大为喊了一嗓子。 “我怕有命挣钱没命花钱。”那家伙走到了洞口,扔下了手里的装备。 李畅见其他三个人被这个胆小的家伙一蛊『惑』,也有点犹豫,忙补充了一句:“他不去就算了吧,人虽然少了钱不少,四个人的钱三个人分。” 村民的报酬是另算的,他见小伙子们有点害怕,笑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当年我就进去过,里面没有什么。” 继续前行,洞『穴』探险的危险『性』李畅也有所耳闻,不过听那个村民介绍,估计里面的风险不大,所以带了几个小白往里闯。 几个人的头灯全部打开,洞里也亮堂多了,这一段路没有岔道,曲曲弯弯像坑道一样,几个人必须前后连成一条线弯着腰走路,两个人并排都有些困难。年轻人被洞里的各式钟『乳』石吸引住了,喳喳称奇之下,把恐惧暂时放一边去了。不过风景美则美亦,脑袋没少受罪,除了李畅,还有那个向导,其余几个人都碰了个鼻青脸肿。向导走过一趟了,只是额头上碰了个包。 向导对里面的路线还有点印象,这里面的路也不是很复杂,走了二十多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就到了向导所说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我没敢再往前走。”向导说。 这是他们一路走来最宽敞的一个地方,足有两千多平方米,高度有十几米,洞顶和四周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朦胧的灯光下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不时有一些洞『穴』生物爬过的声音传来,一个小伙子捡起一块势头朝远处的洞壁扔了过去,惊起一群蝙蝠,扑棱棱地飞起,吓了众人一跳。密集的水滴从洞顶的钟『乳』石尖端掉下来,弄湿了他们的衣服头发,一个小伙子喊了一句:“下雨了,收衣服了。”大家哄笑起来,稍许排解了紧张的心情。 李畅笑道:“可惜没有带雨伞。没想到洞里也会下雨。” 四处转了转,洞『穴』大厅里有好几个洞口,形状各异,有水声从前面一人高的洞『穴』里传来,用照明灯看了一下,里面很深,看不到头,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还有许多岔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李畅对众人说。 “李畅,我跟你一起进去。”王大为也走到洞口。 “里面风险未知,你在外面等着。” “你是董事长啊,怎么能孤身冒险?要不,先让他们进去探探?多给点钱。”王大为指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几个年轻人。 “大为,你还不相信我的身手?这里只有我最合适。这种地方人多并不管用,我一个人反而好行事。” 李畅进了洞『穴』,开始还有一人多高,挺直身子也可以前行,可是走了十几步,洞顶逐渐往下,必须弯着腰走路。李畅利用灵敏的听觉,锁定了水声传来的方向,并且一路留下路标,却并不理会那些岔道,李畅知道今天的主要目的,他并不是玩真正的洞『穴』探险来的。 拐了几个弯,大约走了一百多米,洞口低得必须趴在地上才能钻过去,好在王大为还买了连体的洞『穴』服,匍匐在地上行走,地上的积水并不会渗透到内衣里面去。 爬了五十多米,洞『穴』又渐渐高起来,截面积也大了不少,水流的声音愈发大了,李畅站起身来,谨慎地朝前走去,忽然脚下一滑,李畅忙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地上满是青苔。 举起照明灯仔细打量,前面是一个洞口,难道又要出一个洞进另一个洞?李畅小心地走到出口时,身子一下子挺直了。 面前是一个十几米高的悬崖,李畅走到悬崖边朝下望去。下面是奔腾的河水! 果然是一条暗河! 从这段河流上能明显地感觉到它的河床微微有些倾泻,造成了一定的落差,湍急的水流朝着西边奔涌而去,李畅拿出指南针看了一下,这个方向好像是湘江所在的方向,莫非暗河的水最终流进了湘江? 李畅在悬崖边找一个结实的地方打下rack下降器,系上静力绳,身上系上了坐式安全带,通过d型锁把绳子系在安全带上,带上手套,然后抓住绳子,慢慢地降落到水面。 在离水面一米多高的地方,李畅停止了下落,刚才在上面的时候,照明灯太弱,看不到水面,此刻仔细一打量,暗河的水还挺清澈,河水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水面宽有十米,没有合适的工具,无法测量水深,水的流速达到每秒两米多。 水的上游是从哪里来的?水质怎么样?许多问题都需要再次勘察,不过那是专业人事的事情了。李畅开始打起这条暗河的主意。暗河在山洞里,要让它改道当然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把暗河一堵,把岔道也堵住,水流就可以通过山洞,流到水库里来了,洞口在半山腰,还可以形成一个极大的瀑布,给这里的景『色』增添更多的趣味。 对水库的施工已经考虑了水的流向的问题,当水流漫过警戒线时,就会通过一段连接湘江水渠流进湘江。这样,整个地方就形成了一个极好的循环,死水变成了活水,很好地改善了这个地方的小气候。 李畅对暗河的利用心里有了底,利用上升器回到悬崖边,收了工具,重新回到了大厅。 王大为一直紧张地守在洞口,见李畅出来,用灯照着李畅上下看了一下:“嗯,还行,没缺胳膊少腿的。里面怎么样?” “真的有一条暗河。” “是吗,我进去看看。里面没危险吧?” 四十分钟后,王大为和一个自告奋勇地陪他进去的小伙子钻了出来,脸『色』有点白。 “里面看见什么了,看把你吓得,小脸煞白煞白的。”李畅笑道。 “里面有好多老鼠,个头比兔子还大,到处『乱』窜。”陪同进去的小伙子抢着说。 “怪了,我进去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有老鼠呢!”李畅说,他也纳闷,那些老鼠是不是有点害怕自己而没有出来啊?人品问题?太自恋了,呵呵。 洞『穴』勘察很快就结束了,几个人收拾好东西朝外走去,王大为准备的许多工具都没有用上。毕竟只是粗略地看看,远谈不上洞『穴』探险,有许多岔道都没有进去看看。 “今天就这样了?”王大为问李畅,大张旗鼓地准备了一个探险小分队和许多工具,没想到进去才两个多小时就出来了,王大为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就这样吧,大致都清楚了,剩下的都是专业人士的事了。大为,你去找几个行家把这个洞好好勘察一下,你不是认识那个卖洞『穴』探险工具的老板吗?他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 回到镇上,把酬劳发给了几个陪同的人和向导,就都散了,王大为继续去工地办事,李畅回到招待所,才走到门口,就看见易风正朝招待所急急走来。易风一脸的焦虑,看见李畅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加快了步子。 “你总算回来了。打你的手机也无法接通。急死我了。”易风走过来拉着李畅就往外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常书记『自杀』了!” 李畅猛地停住了脚步,顺势一扯,把易风的身子扳了过来,眼睛锐利地盯着易风:“你说的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我敢开玩笑吗?我倒是宁愿相信这是在开玩笑。”易风苦笑道,看着李畅的尖锐而充满疑窦的眼神,渐渐紧张起来,“李畅,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 “我现在谁都怀疑,带我去现场看看。”李畅说。 “李董,现场有什么好看的,警察已经勘察过了。尸体现在停放在区医院的太平间里。” “真的是『自杀』?” “我也不懂。县刑警大队已经派人过来了,是他们得出的初步结论。唐书记也过来了,现在正在区『政府』的会议室等我们。” “易区长,派人把现场保护好,千万不要再派人进去破坏现场了,我开完会一定要去看看。常书记也死得太及时了。” “及时?”易风不解地问。 “对,死得太及时了,昨晚还在一起喝酒,今天就人鬼殊途。我看常书记昨晚发那一通脾气,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啊。谁通知的唐书记?” “是我。区委书记『自杀』,怎么着都不是小事。我当然得向唐书记汇报。” 一个区委书记的死亡与李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因为出了昨晚的那件事,胡建设咬出了常书记,今天常书记的死就有一些问题了,与李畅也就扯上了关系。 自然界的一条暗河,李畅花了两个小时基本搞明白了一个大概,而官场上的这条暗河却需要一双慧眼才能看得穿。 暗河的水流越发湍急了。 走进会议室,李畅发现唐连云和区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在场,还有几个警察,个个脸『色』凝重,会议室的气氛非常压抑。唐连云看见李畅进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李畅走到他身边坐下,唐连云握住李畅的手黯然地说:“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非常抱歉啊,新州居然出了这样的败类。给新州抹了黑,也给昌宁抹了黑。常桂平这狗东西,太他妈不像话了!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这种人到哪里都少不了。不过到底是不是常书记做的,现在还不好说。别下太早的结论。”李畅轻声道。 “莫非你有什么发现?” “我去看看现场才知道。唐书记,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光顾着说话。”唐连云拍拍额头,端起身子,敲了敲桌子,“开会了,开会了。今天上午新州区发生了一件事,在座的诸位都知道了,很明显,这与新州区办公室主任胡建设的贪污案有很大的牵连。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不是专业人士,县公安局的陈局长和刑警队的蒋队长也来了,他们会给我们揭示事情的真相。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有两件事需要提请大家注意的,第一,这个案子涉嫌金额巨大,还死了人,县里将作为大案要案处理,现在成立了一个417专案组,我亲自牵头,为组长,县公安局陈局长为和县刑警队蒋队长为副组长,大家要全力配合警察的工作,不能打一点折扣。第二,新绿公司在新州的投资工程不仅是新州区最大的一项投资工程,也是全县最大的一项投资工程,我们不能因为案情的调查而影响工程进度。易区长,工地的工作不能停,你另外安排得力的人手接替胡建设的工作。第三,本案侦破期间,区『政府』的所有员工不能离开新州,凡是要出去办事的,出差的,开会的,都全部停止。好了,现在让蒋队长通报一下案情。” 蒋队长咳嗽了两声,打开卷宗,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2010年4月17日上午10时左右,新州区委书记常桂平的秘书张曼妙给常桂平送一份材料,她发现敲门无人应答,试着拧了一下门锁,门锁上了,她以为常桂平不在办公室,正准备离开,就走这个时候,收发室送报纸的周发强过来,打开了房门,发现常桂平躺在沙发上,地上是一滩血迹,他们马上报告了易风区长,易风区长到了现场后,马上报了警,同时报告了唐书记,10时30分,我们赶到现场。经过现场勘查,发现常桂平的死亡时间在九时左右,死亡原因是流血过多导致死亡,在常桂平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割腕的利器是办公室常用的裁纸刀,该刀在常桂平的身边发现,经检查,上面只有常桂平的指纹。现场脚印检查结果表面,除了易风的脚印之外,只有常桂平的脚印。我们询问了相关人士,知道每天晚上都有人打扫卫生,原来的脚印都被打扫内务的员工用墩布擦干净了。易风的脚印是从门口直接到常桂平的尸体身边,是到现场查看是留下的,有常桂平的秘书和收发员证实此事。初步结论是常桂平『自杀』身亡。『自杀』原因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估计与胡建设的案子有关。具体案情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随后,蒋队长又把胡建设的案子介绍了一遍。在第二天的审讯中,胡建设还是坚持是常桂平指示他这么做的。 “根据所掌握的情况,我们认为这两个案子有密切的联系,建议把这两个案子并案侦察。” 李畅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现场有遗书吗?” ------------ 第133节、暗河(四) 第133节、暗河(四) 蒋队长看了看唐书记,没有马上回答。 唐书记说:“蒋队长,我介绍一下,这是新州区这个工程项目的投资方,新绿公司的董事长李畅先生。他不是外人,这个案子的起因与他有很大的关系,胡建设的贪污案就是他们发现的,请回答李畅先生的问题吧。” 李畅虽然在县里长大,后来又是办公司,又是投资新州区,但只是与『政府』上层打交道的比较多,与公安系统的交往并不密切,蒋队长听说过李畅的大名,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没有遗书。” “从心理学角度出发,这种『自杀』的人一般都会留下遗书,特别是常桂平这种身份的人,有一定权柄和地位,在选择死亡之前,都愿意留下他们的心路历程。常桂平的『自杀』动机也值得怀疑,即使他是胡建设的幕后指示人,也不一定就会判死刑,他处在这个位置,对于法律应该有一定的了解,何况目前只有胡建设的口供证明,没有任何其他旁证,很难认定他就是胡建设的幕后人,他为什么要选择『自杀』?最后,『自杀』的方式也值得怀疑,他这种人如果要『自杀』,选择的方式大多是服毒,很少有割腕的。在农村,找到『自杀』的毒『药』并不是难事,农『药』啊,老鼠『药』什么的。最后一个疑问,他为什么选择在办公室『自杀』?我想,这个案子认定为『自杀』还有不少疑窦,建议做进一步的现场勘查。” 蒋队长鼻子里哼了一下,心里对李畅的话有点不以为然,一个外行居然来指点自己怎么破案,真实可笑。只不过因为看在唐书记很看重他,蒋队长也不好说什么。 “蒋队长,能否带我到现场看看?”李畅说。 “李总,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们一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至于去现场,我看就算了吧,现场太恶心了,不好看。我也怕把现场破坏了。”蒋队长做出为难的样子。 唐连云知道蒋队长的心思,忙打了圆场:“蒋队长,开完会你就带李总去看看吧,李总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李畅提出的几点疑问对蒋队长他们还是有些触动,实际上他们心里也是有疑问的,所以才有初步判断这个说法。会上,大家对这个案子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把各自了解的一些线索也汇总了。 易风的两个副区长,一个姓雷,叫雷鸣,一个姓周,叫周正,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雷鸣还提供了一条线索,他早上还见过常桂平一次,大约是八点多一点时候。 『政府』机关都是八点上班,但是在新州区,由于是农村区镇,上班的时间没有那么准时,如果没有特别安排,例如事先通知的会议等,一般到八点半才能基本到齐,有些人会九十点才过来。 几个区领导上班的时间都还比较准时,区委区『政府』都在一幢楼里上班,雷鸣进办公楼的时候,还和常桂平打过招呼,说了几件小事,没发现他的神情有什么异样,两人一起上的楼,区委区『政府』不在一层楼上,所以,雷鸣没有看见常桂平进办公室。看见常桂平进办公楼的还有值班员。 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会,慢慢地话题就偏到一边去了,李畅在唐连云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唐连云敲了敲桌子,宣布散会。 蒋队长满心不情愿地带着李畅上了三楼,来到常桂平的办公室。发现命案之后,这一层楼都被封锁了,工作人员都被赶了出去。整个楼道静悄悄的,只有两个警察守在楼道上无聊地抽烟。 李畅推开常桂平办公室的门,面『色』冷峻地站了好一会,蒋队长此刻倒是放下了轻视的心情,在如此恐怖的场景下还能如此冷静,这个李总可能不是一般的人。 李畅避开地上的鲜血,走到常桂平的身边,他朝蒋队长伸出手,说了声手套,蒋队长默默地递了一副手套过去,心里嘀咕,样子看来挺专业。 李畅抓住常桂平受伤的手腕,仔细地研究着伤口。可惜那把裁纸刀不在身边,待会要蒋队长把现场证物拿出来看看。 李畅看这些东西不需要相机,只要他注意看,他的眼睛就是相机。沙发底下、书柜背后等隐蔽的地方不需要拖开看,尽收在了他的眼底。 李畅又走到办公桌前,敲了敲桌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蒋队长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李畅,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进来后一言不发,东看看,西晃晃。 李畅在常桂平的办公室只待了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在走廊里,李畅对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蒋队长说:“能否把你们取得的一些证物给我看看?我发现办公室里少了好几样东西,裁纸刀,手机,也许你们还有其它的东西。” 蒋队长觉得李畅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对不起,这些东西都是案件的关键物证,不能给你看。” 李畅心想,蒋队长的拒绝是有道理的,自己确实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去检查那些证物,就是唐书记允许自己到现场查看都有点过了,总不至于又把国安部发的证件拿出来吧。这个小地方,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人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自己也受不了。李畅叹了口气说:“蒋队长,我在常桂平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个案子不简单,可能你们的结论要修改一下了。” “难道李总真的有什么发现?”蒋队长惊讶地问,自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没发现他找到什么东西啊。 “常桂平确实是『自杀』,但也可以说不是『自杀』。” 这叫什么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这样模棱两可的。蒋队长也不好出言反驳,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常桂平是中了毒,这种毒是一种致幻剂,常人服用了这种致幻剂后,会产生强烈的幻觉,然后在别人的精神引诱下,产生『自杀』的行为。” 蒋队长心想,你是不是007看多了,连致幻剂这种东西都出来了。在新州这种穷乡僻壤,可能最多的敌敌畏和耗子『药』,连氰化钾都是罕见的东西。 李畅见蒋队长虽然不反驳自己,但从他的神态明显看出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补充道:“我建议你们尽快做尸体解剖,也许会发现一点什么。另外,请你们注意一下办公室的墙壁,上面有一些无规则的划痕,还有书柜,里面的书籍已经弄『乱』了,我估计还有一些留在办公桌上的纸张也被你们收走了吧,上面都应该是无意义的图案,可以请一个心理学专家来分析一下。还有手机,请查一下上面的通话记录。” “你怎么知道那些纸张?我在案情汇报时没有提及啊。”蒋队长很奇怪。 “猜的。” “还有,我们查看了通话记录,都是昨天的通话记录,今天上午一个也没有。” “常桂平用的是nokia手机吧。” “是的。” “这种智能手机有一些特殊的功能,也可以说是安全漏洞,别人可以用事先植入的一种软件遥控手机,可以窃听,删除一个电话号码或者短信应该也不成问题。你最好从移动公司查一下。手机记录上虽然删除了,但是在移动公司的数据库里肯定删不了。如果还加上黑客,那真的是玄幻小说了。另外,还请查一下手机来源,我估计是别人赠送的。如果从他自己从商家购买,别人很难有机会做手脚。” 蒋队长见李畅说的头头是道,特别是他居然猜出了作为证物的那几张看不懂的纸,对李畅的信任增加了几分。这个家伙说的话没准真有几分道理。 下午五点,李畅在招待所房间里歇息,蒋队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李总,你太神奇了,号码查出来了,在常桂平死亡前果然有一个通话记录,这个通话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用的是如意通号码。这个号码的启用时间是一年前,正好与这个手机的启用时间大致相当,这个手机的来源也查清楚了,是一个老板送给他的,当时几个区委领导一人一个。我们请了一个计算机专家对手机进行了检查,果然发现了植入的这个黑客软件。” “对其他几个区委领导都查了吗?”李畅问。 “都查了,只有常书记的手机上有。” “手机是经过谁的手分发到这些领导手里的?” “是办公室主任胡建设。”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的确在常桂平的体内发现了微量的致幻剂。这种致幻剂衰减速度很快,再拖上两个小时可能就查不出来了。初步分析,是一种草『药』的成份。还有那些纸张上无意义的画以及墙上的刻痕,据请来的心理学专家分析,这是处于幻觉下的人的下意识画出来的。” “这么说,这些都是真的?你们找到谁有可能是嫌疑犯吗?” “我们已经找到了,是易风!” “易风?!”李畅从椅子上腾地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他?” 蒋队长眉开眼笑地说:“我们在易风的办公室里发现了这种草『药』的茎叶碎片,另外,在现场发现的一根头发,经dna鉴定,也证实是易风的。” “不可能是他!”李畅低头沉思了几分钟,抬起头看着蒋队长坚定地说。 “怎么不可能呢?现在只有他的嫌疑最大。胡建设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与他的私交关系也很好,这次要胡建设主持民工管理工作,也是他一力推举的。据调查,他和常桂平平常在工作中也有些矛盾。胡建设的事暴『露』后,为了保住易风,他攀咬常桂平也是正常的心理。易风又采取行动谋杀了常桂平,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就是为了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手机是胡建设从这个老板手里接收过来,再分发到各位领导手里,他是最有嫌疑在手机上做手脚人了。而这个遥控常桂平手机的sim卡,也肯定是他给易风的。李总,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把案子破了。” “sim卡找到了吗?” “没有。可能被易风扔了。这种小东西很难找到。” “易风人呢?” “已经抓起来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可以,当然可以了,唐书记已经指示了,你可以过问与案件有关的任何事情。李总,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警察?不然你怎么对破案这么门清?” 李畅郁闷地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蒋队长的问题。 易风关押在区派出所,李畅走进收押室的时候,易风坐在椅子上望着墙壁发呆。 “易风?”李畅轻轻地喊了一声。 “李畅?你来了?”易风有点呆痴地转过身来。可能是他区长身份的缘故,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用一副手铐把他铐在一根铁管上。易风的眼珠子无神地动了动,好像要认清面前这个人是否真的是李畅。易风突然站了起来,但是手铐的拉扯使他疼得呲牙咧嘴地又坐了下来,认清了李畅之后,他的神『色』变得清明一些,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李畅,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李畅,求求你救我一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唐书记也认定我是杀人犯,可是我冤枉啊!” “易区长,我相信你没有用,关键要让警察同志相信你,才能洗脱你的嫌疑。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请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你问,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易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说。 ------------ 第134节、暗河(五) 第134节、暗河(五) “易风,你为什么要杀常桂平?” 这个问题像一声炸雷轰响在易风的耳边,把他的脸『色』震的惨白,他的眼睛都鼓圆了,死死地盯着李畅,嘴唇急促地颤动着,半饷才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也相信是我杀的常桂平?” “证据确凿,不由得我不信。”李畅无奈地说。 “我真的没杀常桂平啊!”易风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地说。 “你和他在工作中有矛盾吧。” “是,我们在工作中是有一些矛盾,你说哪个单位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没有一点矛盾的。有矛盾很正常,只是工作中的矛盾,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也值得我去杀人?太可笑了。” “胡建设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负责这件事情也是你一力推举的,你和他的私交不错。他出了这个事,你就没有一点嫌疑?” 易风楞了一下,随即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胡建设啊胡建设,你害苦我了。你怎么能做这事呢?李总,在胡建设的使用上,我无话可说。” “胡建设一口咬定是常桂平指示他做的。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李畅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地抛出这个问题,两眼微闭着,眼睛的精光却准确地投在易风的脸上。 易风长叹一口气:“我虽然和常书记在工作中有些矛盾,不过,我认为常书记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常书记平常做事固执,脾气却和缓,生活俭朴,甚至有点吝啬。不过,要说他贪污几百万,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胡建设可能是因为与常书记有矛盾才故意泼他一盆脏水吧,在他的提拔问题上,常书记总是投反对票。所以,胡建设记恨在心了。我平常也没少劝过他,平常倒是没看见胡建设故意为难常书记,常书记虽然在几件大事的决定上投了反对票,平常却相处得很正常。也没有见过怎么刁难胡建设。” “那胡建设还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除了我之外,跟雷副区长的关系比较好。” “你和雷副区长的关系怎么样?” 易风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还行吧。” “换个角度问,如果你离开了,区长这个职位最有可能由谁担任?” “这可不好说,这种事情只有上级党委才能够决定,我不能无端猜测。” “没见过你这样死脑筋的,黄土都埋了半截了,还有这么多顾忌。再换个角度问,你会推举谁担任?这是你这个前任区长的权力。” “我会推举周正吧。”易风的语气有点不确定,心里好像还有什么忌讳似的。 “如果这次你被栽赃成功,你说谁会得利比较大?” “栽赃?”易风裂开嘴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谢谢你,李总。” “对不起,刚才只是试试你。我一直不相信是你杀了常桂平,也不相信是你在胡建设背后指示。我在新州前后投资达十几个亿,这是一项多么大的工程,只要做好这个工作,当好这个区长,仕途之路将是一片坦『荡』,你会因小失大,为了区区几百万冒着从区长的宝座上掉下来的风险?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你的心里,仕途绝对比金钱重要。我也了解过你的家底,你的父母都是生意人,有点家产,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还有一个妹妹,按照农村的习俗,这些家产将来都会是你的,所以,你并不是非常急迫地要得到这些钱。 易区长,为了你自己,请你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这次你被栽赃成功,谁会因为这件事得利最大?” “雷鸣。” “是他?”李畅脑子里掠过雷鸣那张英俊的脸。这是个帅哥领导。 “是他,如果我不在区长这个位置上,他是继任呼声最高的。虽然我反对他,但是有常桂平支持他,并且他与上面的关系也不错。我被栽赃后,我的推举自然就失去作用了。但是也,常桂平是支持他的啊,他能下得了这个手去杀掉老常?” “最后一个问题,胡建设如果知道你也和他一样,坐在监牢里,他是怎么样的感觉?” 易风哼了一声:“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吧,我当初真的瞎了眼,怎 么看上这么个东西。” “易风,我先走一步,有些问题我还得再问问胡建设。” 咣铛,厚重的铁门在李畅身后锁上了,蒋队长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迎了上来,李畅很纳闷,虽说自己给他提供了线索,帮他破坏了此案,他也因此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刻意讨好自己啊。 面对李畅疑『惑』的眼神,蒋队长什么都没有说,仍旧满脸笑容地问道:“李……李总,问得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我想再去看看胡建设。” “好的,要不,我把胡建设带到审讯室?我这个小派出所房间不够,胡建设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牢房里人多嘴杂,不好问。” 李畅不是警察,也不是专案组成员,在正规审讯室讯问嫌疑人有点不合规矩,在监牢里问就随意些,非正式化。可是,蒋队长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莫非这家伙知道了什么? “不大好吧?”李畅迟疑地问。 “没关系,陈局长也指示了,在这件案子上,我们全部听您的。” “胡建设知道常桂平的死亡吗,知道易风的被捕吗?” “胡建设知道常桂平的死亡,发现胡建设的尸体后,我们也提审了他。至于易风的被捕,他应该不知道,逮捕易风后,我们就一直没来得及审他。” “他是什么态度。” “他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李畅忽然感觉到自己多管闲事,反而成全了陈局长他们,这个案子不好审,没审出来,或者审错了,都无法对李畅交代,他是市委刘书记专程打了招呼要全力配合的,居然弄出这种事来,刘书记那里更不好交代。李畅能在新州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与市里县里的关系肯定错不了。 如果案子破了,官场上盘根错节,还不知道后面要牵扯出多少人来呢,反正李畅是苦主,又不是昌宁官场中的人,背景又大,他找出是谁,谁就倒霉,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至于李畅审讯这个案子的合法『性』,陈局长也想明白了,人家是苦主要调查案子,我们也不好拦阻不是,再说,他还有那个秘密身份在。实在不行了,也可以唬住不少人。反正自己一可以乐得轻松,二可以脱离漩涡,避免得罪人,三呢,这家伙看来还真的有点本事,说不定这个案子就会在他手里告破。 李畅先到办公室看了看审讯胡建设的卷宗以及相关的证言证物。唐书记和刘局长都没有走,也都在办公室里聊着。派出所的警察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作为这起专案组的临时指挥部。这件案子这么重大,在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出来,唐连云是不会离开的。 李畅听了蒋队长的话,粗粗一想,对他们的心理活动也了解了几分,现在情况紧急,事急从权,只好这样了。 胡建设被推进审讯室,没看见三个警察坐在审讯席上的熟悉场景,而是看见房间里一个穿便衣的人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有点诧异。不过如今他是阶下囚,身份殊异,也没敢问,被警察熟练地固定在了椅子上坐下。 警察对着背影报告了一句:“李总,人给你带来了。” 胡建设看见那个人回转身来,居然是李畅,他不是那个投资老板吗?怎么站在这里? “胡主任,是不是很奇怪?” “有点。李总,我已经是阶下囚,你还叫我胡主任,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几百万的钱说贪就贪,还怕我这几句讽刺?你不觉得这是最大的讽刺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没办法,家里穷怕了。我从小苦读出来,全靠自己打工维持生活和学费,新州区的经济效益也一直不好,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时糊涂,加上又有人蛊『惑』,就做了件错事。” “常桂平的死亡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他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李畅加重语气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 “我告诉你吧,案子已经破了,常桂平死于他杀,你知道杀他的是谁吗?”李畅这句话给胡建设挖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并且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把精神力略微凝聚后再散发开来,他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能使一般的人出现恍惚、迟钝、恐惧等负面效应。 “他杀?不是说常桂平畏罪『自杀』吗?”果然,胡建设恍惚间脱口而出。 “谁告诉你常桂平是畏罪『自杀』的?” “警察同志说的,今天审讯我的时候就告诉我了。”胡建设定了定神,狡辩道。 李畅刚才看了案件的卷宗,里面的审讯记录表面,警察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并且连这方面的暗示都没有。一切都是按照他杀的局面来审问的。难道还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顶罪的人『自杀』死亡,坐实了胡建设的证言,胡建设只要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死者头上,就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行。 “你不关心是谁杀了他吗?”李畅问。 李畅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胡建设一听到李畅的话,心神总有一丝颤动,思维在那一刹那间好像不属于自己,一句话脱口而出,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总算来得及咽下后半句话。 “难道真的是……” “真的什么?你好像知道凶手的情况。”李畅步步紧『逼』。 “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胡建设身子有点畏缩。 “这个人平常和你的关系很不错。” 胡建设把头埋了下去。 “这个人是你的领导。” 胡建设的手微微颤动了起来。 “这个人为了你能主持民工管理工作出了很大的力。” 胡建设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着李畅。 “易风已经抓起来了!”李畅把夹杂在这句话的声波中的精神力放大到一个合适的地步,能让胡建设难以承受但又不至于疯狂。 胡建设的眼神明显地一窒,茫然地看着李畅,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易风是谁,他平常都是称呼官位,直呼其名反而有些不习惯,几秒钟后,忽然指着李畅哈哈大笑起来。 “易风,你们居然抓了易区长,难道你们认定是他杀了常桂平这狗东西吗?” “人证物证具全,难道不是吗?” “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诉你,易区长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他与我这件贪污案没有一点关系,又怎么会起意去谋杀常桂平呢?你们真是一群白痴,只有白痴才能得出这样可笑的结论。常桂平肯定是『自杀』的,不存在你说的莫须有的凶手。” “我知道你和易风的关系不错,你的每一次进步,都是易风在一力挺你,所以你不希望他有什么问题。可是,证据非常确凿啊,不是你的否认就可以翻得了案的。事情很明显,常桂平被谋杀,所以他不可能是你诬告的背后指示人。幕后另有他人。易风谋杀常桂平的证据确凿,所以,他才可能是你的幕后人,这样他才有杀人动机。” “不,不可能,他绝对不是!”胡建设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那到底是谁?”李畅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威严。 ------------ 第135节、暗河(六) 第135节、暗河(六) “我……我不能说。”胡建设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李畅很高兴,终于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排除了易风的嫌疑。他把声音放柔和下来,闻言细语地说:“胡主任,你反正已经这样了,你背后的人是保不住你的。他自身难保,所以想用栽赃的手段把易风牵扯进来,如果常桂平不死,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事情的处理本来还可以在小范围里进行,说不定还能给你减少很多年的牢狱之灾。”李畅的声音像一个狼外婆诱『惑』小红帽一样,反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随李畅怎么忽悠,“不过,现在出了一条人命,纸已经包不住火了。你不觉得你背后的人做事很蠢吗?先制造常桂平『自杀』的场面,想用一个死人把这件事担下来,接着又把线索指向易风,给自己找一个替罪羊,可是,无论他怎么做,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的罪责没有丝毫改变,并且还可能由于你的伪证,加重对你的处罚。” 胡建设一言不发。 “你的命倒是保住了,大不了坐几年牢,可是,易风的小命就要玩完。枉费了他平常对你这么好。我知道你恨常桂平,所以你咬死他,但是易风呢,你也恨他吗?要不是易风,哪有你今天的位置?易风对你的栽培之恩就这样恩将仇报?易风他死了,做鬼也不会饶了你的。” 胡建设抬起头,迟疑着问:“易区长他肯定会被判处死刑吗?” “当然,证据确凿,他躲不过去了,除非有奇迹出现。” 胡建设长叹一声:“来世我给他做牛做马吧。”随即再也不发一言。 “其实,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李畅蹲下身子在胡建设耳边轻声地说。胡建设一动不动。 “刚才的问题,你已经『露』出了马脚。” “这个人平常和你的关系很不错。这个人是你的领导。这个人为了你能主持民工管理工作出了很大的力。综合这三点,如果排除易风,还能有谁呢?这人是不是呼之欲出了!” 李畅最后一句话加重了精神力的攻击,他感觉到胡建设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李畅站起身来,走出房门,扔下一句话,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你难道也想成为第二个常桂平?好自为之吧。” 李畅来到办公室,唐书记、陈局长和蒋队长都围了上来,可惜这个派出所的条件太差,审讯室还没有装监控装置,唐书记他们不能旁观审讯。李畅只好把审讯的过程简单介绍了一下。 “和胡建设的私交不错,又是他的领导,还为他抓这个捞钱的工作出了力?”唐书记沉咛了一下,对蒋队长说:“你马上去查查这个人,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加强警力,保证易风和胡建设的安全。” “暂时不要去问易风,他虽然知道情况,但是他仍然没有完全摆脱嫌疑,他的口供采信度不高,也不要去问两位副区长。”李畅说。 蒋队长本来兴冲冲地要跑去问易风的,见李畅这样说,有点疑『惑』,给易风排除嫌疑的是李畅,现在说他的口供采信度不高的也是李畅,真不知道这个怪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蒋队长到底是多年的老刑警,细细一想,也明白了李畅的意思。用一个嫌疑人的口供去证实另一个人的罪责,并且这两个人之间有着非此即彼的情况下,确实有些问题。不能排除易风为了保命而诬陷另一个人的情况,毕竟现在证实易风有罪的证据最多。任何推论都是为了找出最终的证据。 “这三个人也不是不能问,三个人的证言可以互相认证。但不要先入为主。先从外围了解情况。”李畅补充道。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大家匆匆吃了点饭,分头行动,有唐书记和陈局长在这里坐镇,蒋队长也不敢偷懒,他带着刑警大队的人找各个职员了解情况去了。唐书记、陈局长和李畅在办公室里等待。 唐书记听李畅推论说,凶手可能不是易风,也长吁了一口气,易风这个人他是一直很看好的,李畅在新州的投资需要这样一个实干家来协助,昌宁官场复杂,想得到新州区区长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以前这是一个苦差使,现在却成了香饽饽。如果新州区长、书记都下来了,换两个李畅满意的人也不是很容易,就怕来的人都是想捞一把就走的,毕竟十几个亿的投资,眼红的人太多了。 还有陈有福县长,唐连云做了这两年书记,已经清楚了陈有福和李畅之间的恩怨,现在借助于李畅这次投资,唐连云在与陈有福的斗争中第一次占了上风,并且取得了刘书记的支持,但是陈有福此人在昌宁耕耘多年,根深叶茂,手底下人不少,不会一下子就跨掉的。如果再让他『插』一个人过来,事情就不好玩了。新州区书记和区长都下来,马上多出两个位置,唐连云自衬没有把握把两个位置都占据了。 李畅在想这件事的后遗症,他一点不怀疑这个案子是否能破,凶手并不是做得天衣无缝,只要锁定了嫌疑人,证据不是不能找出来。胡建设的态度令人生疑,他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案子连易风的命都不管了,而一定要保住那个人。胡建设做这件事的漏洞太多了,很容易查出来,他为什么不想个稳妥的办法捞钱呢?莫非他还有什么把柄被他背后的人抓在了手里?所以,他宁肯牺牲易风也不肯供出另一个人? 陈局长却在揣摩李畅的身份,李畅这几年在昌宁搞得风生水起,他从职业的敏感度也曾秘密经调查过李畅。他的资金的来源,他的背后的势力,他个人的身份,都是陈局长感兴趣的东西。 但是,调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秘密渠道的警告。所以,他对李畅的身份有了几分揣摩。但是,这些揣摩他只能放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碰到这个案子,他为了让李畅放开手脚,对蒋队长暗示了几句。从李畅的表现来看,有点深不可测。陈局长觉得这个人还是要当作朋友来看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得罪。陈局长摇摇头,就是万不得已,也不要得罪,昌宁官场的风向已经变了。 大家各有所思,办公室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两个小时后,蒋队长回到办公室。 “查出来了,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雷鸣。” “布控了吗?”陈局长问。 “已经布控了。” “马上把他抓起来,连夜审问!”唐书记立即下令。 这次审问李畅没有参与,审讯过程由蒋队长主持。 雷鸣是一块硬骨头,这场审讯变得异常艰难,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雷鸣对这些指控一概否认,审讯毫无进展。两个小时后,蒋队长气呼呼地走进了办公室。 “得想办法撬开胡建设的嘴。”唐书记轻敲着桌子说。 “雷鸣可能抓住了胡建设的什么把柄,可能这个把柄还很重要,所以,胡建设死咬着不松口。要想办法雷鸣究竟抓住了胡建设什么东西。”李畅说。 “雷鸣的办公室和家里搜查了吗?”陈局长问。 “搜查了,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有些东西已经送去物检了。”蒋队长说。 “前天酒宴之后,雷鸣去过办公楼吗?”李畅问。 “去过,去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了,他对传达室的人解释说来拿份材料。审讯的时候,他也坚持这种说法。” “他去办公楼的时候,身上带什么东西吗?”李畅问。 “传达室的人没有注意,雷鸣自己也否认。” “今天太晚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上午再说。”唐书记伸了个懒腰。 4月18日上午8时。 唐书记、陈局长、蒋队长、李畅和“417”专案组的其他成员都聚集在会议室里。吸收了以前的教训,这次会议没有让区里的任何一个人参加。 讨论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得出有用的线索。雷鸣做得很老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李畅对身边的蒋队长耳语了几句,又和唐书记说了几句。唐书记宣布会议暂时休会,李畅和蒋队长来到雷鸣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蒋队长已经勘查过了,对李畅提出重新勘查,也没有提出异议。 看来雷鸣是一个爱整洁的人,桌面和地面都打扫得很干净。李畅把房间扫视了一眼,尽收眼底。 蒋队长很奇怪李畅的勘查方式,东看看,西望望,也不动手,有点故弄玄虚,要不是李畅先前的表现,蒋队长真的以为李畅是在做做样子。 检查了办公室之后,李畅又到雷鸣的家里转了一圈,雷鸣这家伙做事考虑得很周到,家里,办公室都没有留下那种致幻剂的任何痕迹,在李畅变态的检查下,一根头发丝都能找到,既然找不到,肯定就是没有,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两个地方。 雷鸣要把致幻『药』放到常桂平的办公室,总得有东西抱着才是,这是一种草『药』,而不是小『药』丸,不可能随便揣在哪个口袋里就可以带进来。雷鸣夜里偷偷把这种草『药』放在办公室,一夜的时间,门窗紧闭,『药』『性』挥发,空气中的致幻『药』物份量变重,并且这种『药』有一种清香,闻起来很舒服,常桂平在上班后,在办公室待了很长的时间,估计就是这种清香的吸引。时间一长,吸入肺脏的『药』量增加,量变达到质变,然后在外界的诱因下,于是发生了『自杀』的事件。 这是李畅猜想的作案过程。 李畅昨天见过雷鸣,他的衣服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衣服?如果他做完案以后马上把衣服都换了呢。只要能找到这件衣服,李畅就有把握从上面找出蛛丝马迹。 “刚才审讯的时候,你们注意到他的衣服和昨天有什么不同?”李畅问。 蒋队长回想了一下说:“审讯的时候没注意,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衣服换了。” “能否想办法找到换下来的那件衣服?” “很难。他随便找个地方一埋,新州这么大,去哪里找?” “那么,可以从『药』物的来源入手,这种『药』物他敢事先采摘下来放在家里吗?我刚才在他家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些『药』物应该是他临时去采摘的,他夜里上山,会不会有人看见他呢?” “我们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蒋队长有点得意地说,总算能在李畅面前表现出先人一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下午三点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消息,一个村民夜里回家的时候,曾看见过雷鸣副区长,路上他还和雷鸣打过招呼。他当时还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雷副区长还在外面做什么,雷鸣含含糊糊解释了一句什么,这个村民没有太听清楚。 然后接着审讯雷鸣,他解释说去山里是因为喝酒喝多了,散散步吹吹风,也顺便去工地看看。他坚持这个说法,蒋队长也没有办法。 如今看来,雷鸣知道如果承认了,肯定是死罪,如果一概否认,反而还有生机,他的嘴比鸭子嘴还硬。如果找不到切实的证据,雷鸣不可能承认的。 刚体验到的破案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 第136节、暗河(七) 第136节、暗河(七) 唐书记,陈局长,蒋队长还有李畅几个人又关在一起讨论案情。唐连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直接给陈局长下达了五天破案的命令。陈局长苦着脸说:“这种案子太蹊跷了,居然利用『药』物制造幻觉,引诱死者『自杀』。虽然有很多线索指向雷鸣的嫌疑,现在没有任何有力的直接证据,五天怎么能行?” “再拖几天,就更没有线索了。”唐连云丝毫不肯通融。 “唐书记,陈局长,你们工作忙,要么……你们先回去,我们会按照领导的指示抓紧时间破案,一有线索马上向你们汇报。”蒋队长小心翼翼地说。 “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案子重要。”唐连云冷冷地说。 李畅『插』话道:“现在唯一的途径是让胡建设开口。我感觉到胡建设有小辫子被雷鸣抓住了。应该把胡建设和雷鸣的关系彻底调查一下,包括他们来新州工作以前的经历,说不定他们很早就认识了。胡建设留在雷鸣那里的把柄肯定不是钱的问题,说不定是另一条人命,只有人的『性』命才能让胡建设害怕,才能使他放弃揭发主犯,戴罪立功的机会。” “雷鸣和胡建设我以前都认识,他们是一个村子出来的,雷鸣师范毕业后分配在区中学教书,后来调到了区税务所工作,也是在那时认识了胡建设。胡建设当时做一个个体小老板。雷鸣在区税务所做了两年后,调到了区『政府』工作。胡建设什么时候去的区『政府』,我就忘记了。”陈局长说。 “人命?”蒋队长灵光一闪,“李总提醒了我,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刚到刑警队,刑警队的小郭,也就是现在的郭副队在处理一件歌厅小姐『自杀』案,发现胡建设和雷鸣在小姐『自杀』的前一天曾经去这个歌厅玩耍过,并且这个小姐就是坐雷鸣的台。第二天,有人发现这个小姐从自己的房间割腕『自杀』了。『自杀』的方式与常桂平这个案子非常相像。当时在出租房里住了四个小姐,这个小姐『自杀』的时候,其他几个都不在家,等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由于现场破坏得比较厉害,已经很难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只在现场找到了『自杀』的刀具,对小姐进行了尸体解剖,也没有发现死者生前服用过什么『药』物。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小姐的确是『自杀』。郭副队也曾对小姐接触的人进行了『摸』底调查,这才发现雷鸣和胡建设的。不过,现在这风气,男人去歌厅唱唱歌,找个小姐陪一下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了,所以郭副队也没有在意,大家又都是熟人,照顾点面子,就没在卷宗里出现他们两个的名字。” 唐连云一听,差点又要发脾气,要不是李畅拉住他,已经拍桌而起了。李畅在唐连云耳边低声说:“水至清则无鱼。蒋队为了这个案子能自暴家丑,也算难得了。办正事要紧。” “还不赶紧打电话把资料送过来。”陈局长冷冷地说。他心里非常不高兴,因为五年前陈局长还是陈副局长的时候,就是主管刑警队的工作,这个小蒋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当面告阴状吗?自己的下属出了这样的纰漏,自己这个局长面子上能有什么光。这家伙这两天总与李畅在一起,是不是抱上粗腿了? 四十分钟后,郭副队亲自开车把这个案卷送了过来,见了唐连云和陈局长紧绷着的表情,心里把蒋队长的长辈问候了一遍,才把这个卷宗和一些物证陪着笑递到陈局长的手里。 李畅看完了卷宗,又把那把割腕的水果刀仔细地看了一眼,闭上眼沉思了十分钟说:“这个案子与常桂平被杀案非常相象,这把水果刀上的血迹中含有与常桂平体内的致幻『药』物一样的成分。不过成分已经非常稀少,用现在的检验手段可能检验不出来了。” “但是,你怎么能看出来呢?”蒋队长不解地问。 “可能我的鼻子比较灵一些吧。”李畅笑道,岔开这个话题,“五年前的案子,再想找目击证人已经非常难了,现场也不复存在,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这把水果刀,我们只有通过心理战,一鼓击破雷鸣和胡建设的心理防线。” 李畅又一次来到审讯室,胡建设已经被送到这里了。 “胡主任,我们又见面了。”李畅呵呵笑道。 胡建设有点害怕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李畅,心灵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要不是有另外一个更大的胁迫存在,他真的要老老实实地全部交代了。 “你……你又想做什么?”胡建设结结巴巴地问。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雷鸣抓起来了。他都交代了。”李畅说。 “真的!”胡建设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喜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把头埋下来。 “真的。案子结束了,卷宗很快就会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在牢房里吃十几年牢房吧。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这一点点钱把自己弄出这样。” 胡建设明显地长吁了一口气,浑身轻松的样子。 “好像你很轻松的样子,”李畅一句话好像敲在胡建设的心灵上,“五年前的案子你以为真的过去了吗?” 这句话像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胡建设的耳边,胡建设惊慌地抬起头来,他散『乱』的眼神,紧抓住椅子扶手的五指一下子暴『露』了内心的慌张。 “那把水果刀上的血迹有着与常桂平体内一样的致幻『药』物。你不会说这是巧合吧。你们与那个歌厅小姐头一天还见过面,在一个包间里,第二天,这个小姐就死了,你不会说这也是巧合吧。你之前死保住雷鸣,就是害怕他把这件事捅出来,加重自己的罪孽吧。不过现在,雷鸣也是自身难保,他已经有一条命案在身,多一条少一条都是一样,他可以豁出去,你呢?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的『性』命其实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李畅一句一句都像尖利的刀子在刺激着胡建设的心脏。 “别……你别说了。我都交代。”胡建设终于扛不住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我等着你呢。”李畅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胡建设的对面。 “我负责您投资的这个工地的民工管理工作之后,雷鸣就找了我,要我采取吃空饷的方式从中贪污钱,他说工地上好几千人,少一点根本看不出来,谁有这个耐心去数?多找几个身份证就行了。反正点数、发工资都是我说了算,他说您钱多得用不完,这点小钱不会放在您心上的。我们约定五五分成,我出面『操』办,他暗中保护我。他是我的领导,有他顶着,我越做胆子越大,开始还只是几十上百的弄,后来就扩大到三五百。见你们一直没有发现里面的猫腻,雷鸣要我把空额扩大到一千,一个月就能挣好几百万。他还说,赚钱的路子多得很,在民工的伙食上也可以打主意。 后来,您在酒席上把这件事捅了出来,我马上就咬住了常桂平,反正与他一直不对付,也想把你们的思路搞『乱』,把雷鸣保护住。雷鸣有些势力,即使我进去了,他也有办法慢慢把我捞出来。再说出了五年前那个事情,我已经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把常桂平杀了啊。” “五年前是怎么回事,具体说来。” “五年前的一个周末,我们去县里的一个歌厅玩,碰到了化名冰冰的小姐,冰冰坐雷鸣的台。那个时候,雷鸣已经在区『政府』工作了,不过新州这个地方比较穷,在区『政府』里做个小官也没什么油水,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我们玩到晚上十二点才走,我们付了小费后,冰冰还要找雷鸣要十元钱台费,说是给妈咪的。雷鸣不愿意,冰冰嘟噜了几句不客气的话,那意思很看不起他。雷鸣非常生气,说一定要治治冰冰。出了歌厅后,我们没马上离开,偷偷跟着下班的冰冰找到她住的地方。晚上,冰冰和好几个姐妹一起走的,我们没有动手。路上还听见冰冰在嘲笑雷鸣,把雷鸣气坏了。雷鸣知道有种草『药』有致幻的效果,第二天他找来了这种草『药』,熬成『药』汤,然后给冰冰打了电话,说要她出台,谈好了价钱,三百元钱。所以,冰冰下午就在家里等我们。本来我不愿意去的,雷鸣一定要『逼』着我去。我们进去后就制住了冰冰,『逼』她喝下了『药』水。然后雷鸣诱使她割腕『自杀』。事后,我们把现场打扫干净,就逃走了。警察后来也没有发现问题。雷鸣还跟我吹牛,说用这种方法杀人,绝对不会留一点痕迹。警察都会认定是『自杀』。” 另一个房间里,蒋队长对雷鸣的审讯也在同时进行。 “雷鸣,胡建设已经交代了,是你指示他做的这件事。你还死扛着干什么?男子汉敢作敢为,你既然做了,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蒋队长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雷鸣以不变应万变,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那你那么晚还去山上干吗去?”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喝醉酒了,想散散心。你们是不是没事做,拿我来消遣?”雷鸣讥嘲地说。 蒋队长心里说,可不是拿你来消遣了,先磨磨你的锐气。按照事先制定的审讯方案,蒋队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雷鸣问着同样的问题。开始雷鸣还精神很集中,时而气焰嚣张地嘲笑蒋队长,或者装出可怜样,蒋队长指示反复地问那些问题,然后又追问着细节,在问第二遍细节时,又针对第一次的回答反驳雷鸣。雷鸣被蒋队长绕来绕去,脑子都被他快绕糊涂了。 一个小时过去后,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蒋队长脸『色』一变,神秘地一笑,把门打开一半,闪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蒋队长推开门回到审讯席上。 “雷鸣,其实这件事你承不承认,做没做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和胡建设一起做的另一个案子,你的记忆力还没有衰退到忘记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雷鸣到底比胡建设强悍得多,心理素质远优于胡建设。听了蒋队长的话,脸『色』居然没一点变化,茫然地说:“五年前什么事?五年前的事情太多了,我哪里都记得。”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蒋队长冷笑着说。 “那麻烦你了。”雷鸣客客气气地说。 “五年前你们认识了一个歌厅小姐,叫冰冰的。还记得吗?” “嘿,这几年歌厅小姐认识得多了,什么冰冰,『露』『露』,我哪里记得这么多。蒋队长你也没少去歌厅吧,那些小姐你都记得全吗?人一走茶就凉,谁还记那些事情。不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这个多情种子说不定能记住几个人吧。”雷鸣『露』出恬不知耻的笑容。 蒋队长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头一天找她坐台,第二天她就被杀了。杀人的手法与常桂平的死亡一模一样。你不会记『性』真的这么差吧?” “我真的不记得了。” “胡建设已经全招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供词?”蒋队长拍拍手里的一叠纸张。“不要以为没有供词就不能定你的罪。只要证据充分,零口供同样可以定罪。把胡建设带进来!” “你这个软骨头!”雷鸣对着可怜兮兮的胡建设恶狠狠地吼了一句。 雷鸣最后的防线终于攻破了! ------------ 第137节、暗河(八) 第137节、暗河(八) 案子虽然破了,陈局长和蒋队长对李畅在这个案子中所起的作用表示了由衷的佩服。但是李畅对这个案子仍然有些疑虑。不过,雷鸣在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后,案件就算结案了。易风在雷鸣认罪的当晚就放了出来,出了这个事,他也承担了失察的责任,被记过处理。 至于雷鸣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掩盖自己的罪行,用一个大恶掩盖一个小恶,李畅一直没有弄明白雷鸣的心理。如果雷鸣得逞了,新州的官场将会怎样呢?李畅也把这个问题提交给了唐连云。 “也许会让雷鸣当区长吧。”唐连云不是很肯定地说。 “他是陈有福的人吗?” 对这个问题,唐连云没有答案。 新州区空了一个位置出来,现在这个位置炙手可热,许多势力都想挤进来。可怜的唐连云就转入了无休止的接电话,看条子的事务中。唐连云为此事还专门问过李畅的意见,李畅的态度很明朗,人的底细一定要清楚,只要不是陈有福的人进来就行,跟投资有关的事情还是让易风负责为好。 关于李畅勘探过的那条暗河,王大为又找了些专家重新进行了勘探,对于这条暗河到底该怎么利用,李畅全权委托给张晓雷,水利专家,环境保护专家,园林设计专家都请了过来,对这条暗河的利用进行充分的讨论。易风也看得明白,这件事对新州也是一个大事,李畅投资的水利建设,虽然是在他购买的土地上进行,但不仅仅是李畅一人的事,也不是新绿公司一家的事,对于新州的水利影响也是很大的,易风要借新绿公司整治水利的机会,利用有限的财政,改善与新绿公司的土地接壤的部分土地的水利情况。易风主动承担了外围的水渠的整修工作。 四月底,一个电话把李畅招回到了北京。李畅没想到昌宁这边的暗河刚刚处理好,京城那边又有一条暗河汹涌奔腾起来。 李畅乘飞机回到北京,赵海军已经在机场等着他。李畅上了车,赵海军问道:“回家还是回公司?” “先回公司。” 在畅舒公司的研发中心,这是李畅和公司高层讨论秘密事情的地方,市场部那边在写字楼里,太嘈杂,生产部在郊区,不是很方便,研发中心这边还有点公司总部的意思。董事长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都放在这边。 “匆匆忙忙把我叫过来,到底出什么事了?”汽车开出去后,李畅问赵海军。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了,有人在打畅舒公司的主意。只是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所以把你叫回来了。” “是谁?” “这个人来头很大,是京城中的太子党的顶尖人物,他做的生意无非就是找关系,走门路,拿批文,中国很多生意是垄断生意,批文是一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或者囤积土地,倒卖土地,做过路财神,也参与了几个大公司的生意,负责与『政府』的关系,拿一些干股。皮包公司做久了,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他居然想做实业了,做了两个公司,一个是能源方面的,另一个是网络方面的,两个公司半死不活的,谈不上发展,也饿不死,这个家伙最近见生物工程很时髦,就想往这个领域发展,而畅舒公司的发展方向正适合他的要求,并且畅舒公司的名气也打出来了,所以他打起了畅舒公司的主意。昨天,他托人和我接触了一次,表达了想收购畅舒公司的意思。这个中间人是一家制『药』行业的老板,因为也算是一个行业的吧,平时有些接触。” “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董事长出国去了,我不能决定,给他先来个缓兵之计。” 京城这潭水还真的很深。公司在京城混,没有一点背景还真不行。 “最可笑的是,你知道他们准备出多少钱来收购畅舒公司吗?”赵海军又说,看了看李畅的脸『色』,“他们提出用一个亿的代价来收购畅舒公司。” “人民币还是美元?” “人民币。” 一个亿的人民币就想收购畅舒公司,这个家伙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就是这两处房产,就差不多值得几千万了,还有里面的设备,几个亿都够了。这还没有考虑公司最贵重的东西,知识产权。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李畅有点好笑。 “不是。他们很正式地提了出来。” 李畅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赵海军也不再打搅李畅,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直到车子开进公司,李畅下车,都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走进李畅的办公室,秘书送上两杯咖啡。李畅洗了把脸,用『毛』巾擦了擦。 “才四月份,北京的天气就很热了。今天这温度足有二十几度。”赵海军没话找话说,他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在中间人面前说的推搪之词是否符合董事长的意思。 “昌宁那边就更热了,到了北京我倒觉得舒服。我在昌宁买了块地,有二十平方公里,够大吧,以后那里会成为畅舒公司的原材料供应基地,这段日子一直在忙那块地的事情,后来在那块地盘上还发现了一条暗河,是不是很神奇?”李畅说。 赵海军知道李畅的话里肯定有意思,没有搭腔,这是嘴角撇了一下,表示笑意。 “昌宁那条暗河流的是水,只是不知道京城里发现的这条暗河里流的是不是岩浆?海军,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董事长,这个太子叫范剑,我听说过,背景很厉害,听说可以通天,”赵海军用食指往上指了指,“昨天那个中间人叫叫与我接触后,我又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太子『性』格比较跋扈。纨绔子弟这四个字好像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还是个棒槌!”李畅不屑地说。 赵海军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确实有点棒槌,用一个亿就想收购畅舒公司,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想出来的,如果他是一个外行也还罢了,外行不知道怎么评估一个公司的资产,他也做了多年的公司,居然只给出一亿的报价,如果不是眼光太差,就是太跋扈。他这么出价,也不怕留下笑柄? “董事长,这事还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真的以市场的手段来行事,我们倒是不怕,就怕他使用盘外招。从我对这种人的了解,使用盘外招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见招拆招吧。不过,下次要是那个中间人还要约见你,直接告诉他,畅舒公司是非卖品。”李畅说。还没有了解到对方的底线之前,李畅还不能有太多的行动,先做一些防守的准备。静观其变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这个太子总不能像黑社会收保护那样那样,拿着刀枪棍棒走到李畅面前,威胁说把你的公司让给我吧。如果真的收保护费,李畅倒是不怕他了。 从公司回到家,王绢上课还没有回来。睡衣睡裤放在椅子上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张留言:“先洗澡睡觉,等我回来再做饭。” 李畅看看这张怎么都像一个做妻子的写给丈夫的留言,抱起一堆衣服冲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节目,就听见房门开锁的声音。 “李畅,还不快来帮忙!” 李畅穿着拖鞋跳了下来,奔到门口,发现王绢像一个八臂哪吒一样身上全是东西,李畅弯着腰笑了好一会,才帮王绢把东西卸了下来。 “买这么多东西?你不会拎着这些东西从超市走回来吧。强,你真强。” “什么啦,我开车去买的。帮我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什么时候学会了开车?” “刚拿到本。我宣布,你那辆宝马以后归我了。” 李畅看着王绢俏丽的面庞,心神恍动,伸出手把王绢抱在怀里。 “哎哟,我一身脏,待会,待会。”王绢在李畅唇上亲了一下,嬉笑着逃进了厨房。 李畅把王绢买回来的水果、饮料、蔬菜、生熟食等一大堆东西收拾好,走进厨房,从后面环腰抱住王绢,在她耳边悄声说:“两个月了,有没有想我?” “想,想死你了!”王绢转过头,在李畅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很重,李畅哎哟一声,咬住了王绢的耳垂,也轻轻地咬了一下。 “李畅,别闹了。”王绢一边熟练地切着肉丝,一边身体扭动着抵抗李畅的魔掌,“最近有个家伙老缠着我。” “你这么漂亮,有人仰慕追求也是正常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李畅不以为意。这种事情以前经历多了,比如以前王绢那个同学,一个小产业主的儿子。 王绢笑道:“李畅,你怎么说话像当官一样,官腔十足,是不是当董事长当出味道来了。” 李畅哑然失笑,好像真的像王绢说的那样,说话之间有点官气了。做了两个公司的董事长,手下有了一大堆员工,又经常和那些官员打交道,不知不觉间就养成了这个『毛』病。李畅故意眼一瞪,手一紧:“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想打你的主意?他『奶』『奶』的,老子把他劈成八段。” 王绢嘻嘻一笑道:“这才像你平素说话。” “不会吧,我平常说话就这样匪气十足?”李畅郁闷地问。 “总比那些官气听起来舒服些。好了,不跟你开玩笑,说正经的,这个家伙的背景貌似很强啊,这次可能不会那么简单。”王绢的脸『色』带了点忧意,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是什么人?”李畅问。王绢平素总是快快乐乐的样子,即使吃醋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忧郁,李畅很少见王绢这样忧心忡忡的时候。难道这个家伙真的那么可怕吗? “这个家伙不是学校的学生,也不是老师,应该是社会上的人。有一次葛菲去参加学院举办的一个舞会,晚上九点多钟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接她,说她被一个人缠住了,走不开。我到了地头后,给葛菲打电话,撒了个慌说有急事才把她拉出来,就在那次,那个缠着葛菲的家伙也追了出来,还带着好几个小弟。他,”说到这里,王绢有点结巴,停了一下,好像理顺思路,接着说:“我当时没有理会他们,拉着葛菲就跑了。后来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宿舍、班级还有课程表,天天一早就开着一辆兰博基尼到宿舍门口等我,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每天一下课,就看见他在教学楼外面,抱着鲜花。我怕他知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好几天都是住在宿舍。我两次三番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可是这个家伙脸皮特厚,还说什么只要没有结婚,谁都有追求的权力,还说就算是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呢。我实在是没辙了,给晓楠姐打了个电话,她派了几个人过来,每天护送我上学放学,那个家伙可能是看到我有人保护了,就没再出现。”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担心嘛。你那边的事情那么忙,我不仅帮不了你,还要拖你的后腿。” “现在没事了吗?” “要没事那就好了,我也不会这样担心。昨天那个家伙又来了,还带来了七八个人,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我的好看,还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明天就要来听我的答复。李畅,我有点害怕。”王绢转过身子,抱着李畅,轻声地抽泣起来。 “别怕,别怕,有我呢,我不是回来了。有我在,谁也别想碰你一根寒『毛』。”李畅轻轻地拍着王绢。 李畅想起了赵海军跟他说的那个太子,花一个亿就想收购畅舒公司,现在又有人打王绢的主意,这条暗流好像越发湍急了。 ------------ 第138节、暗河(九) 第138节、暗河(九) 太阳西下,温和阳光掠过教学楼的侧壁洒在白『色』的宝马车身上,李畅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今天一天李畅都在陪着王绢,上午送她上学,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再接她回家。王绢上课的时候,李畅就在车里等着。 李畅基本上把事情搞清楚了,从王绢嘴里,李畅知道那个纠缠王绢的花花公子姓马,别人都叫他马公子,具体的姓名王绢也不知道,能开着兰博基尼出来显摆,这个家伙应该有点家底子的。王绢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对自己表白好感的人,这其中以高年纪的同学为多,不过,在领教了王绢的坚决之后,特别是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并且据说这个男人还有点背景的情况下,都偃旗息鼓,不再纠缠。王绢还是第一次碰到马公子这样的无赖,自然会害怕了。 昨天马公子带着七八个小弟来威胁王绢,被张晓楠派来保护王绢的几个手下教训了一通,因为在校园里,双方都有些顾忌,事情没有闹大。马公子手下那几个人明显是混吃混喝的主,没有多少战斗力,张晓楠派来的人都是死人堆里闯出来的,一身的煞气,和马公子手下那几个混混见面后只交手两个回合,马公子见势头不对,留下几句硬话,带着人就跑了。所谓今天来听王绢的答复,也说不定是几句摆面子的话,是不是真的会来,李畅也没有把握。 今天一天,李畅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车里等着,他并没有闲下来,与张晓楠打了电话了解情况,张晓楠也不知道这个马公子的底细,然后给曾昆打了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冲灵道长也接到了李畅的指令,要带两个师弟过来。李畅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次可能是他遇到的最严峻的考验。不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吗?要不就是一个一点不懂做事规矩的棒槌。与这样的人斗,还值得这样如临大敌?李畅也这样劝解自己,可是,一种危险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有两样宝贝,一个就是王绢,李畅的最珍贵最爱,还有一个就是畅舒公司。这两样都被不开眼的东西看上了,并且已经都摆出了强盗的嘴脸。 国内的情况李畅也多少有些了解,这种太子党能量大得很,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了某个太子,可能就会得罪一大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并且对付这些人,轻重都不好把握。轻了,被人瞧不起,觉得好欺负,会变本加厉提出更多的无礼要求,达不到应有的效果。重了,打狗还得看主人,惹恼了后面的主人,接下来的麻烦会无穷无尽。李畅现在在官场并没有太多的势力,萧家和张家的家族势力会为了李畅得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吗? 经过了几年的见识,与各种势力也打过交道,李畅得到的经验教训是,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干净。如果还得罪不起,就暂时委曲求全,卧薪尝胆,如果真的要得罪,就要得罪到底,让对方彻底不能翻身。 今天陪同王绢过来,李畅不仅仅是来保护她,他还想见识一下,这个马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的如此嚣张。张晓楠派来的两个人也开着一辆标致307就停在李畅的后面。 下午五点二十分,离王绢下课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一辆兰博基尼很嚣张地开了过来,两辆奔驰跟在后面,在校园里车子是限速的,可是这辆车完全无视了这个规定,几个骑自行车的学生被兰博基尼的速度吓得急忙躲闪,有一辆自行车还摔倒在地上,气得那几个学生在兰博基尼的身后破口大骂。 两辆车急转弯、急刹车,正好停在李畅的宝马附近。先下来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个稍胖,一个稍瘦,然后从奔驰车上又下来了几个男人,几个人团团护住兰博基尼,最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瘦削,肤『色』白皙,戴一副墨镜。 李畅在车里看得分明,这位莫非就是那个马公子? 胖保镖已经认出了宝马车,示意给马公子看。宝马车驾驶座边的车窗玻璃也摇了下来,李畅靠在座位上正在听着音乐,头转向马公子这边,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这几个人。马公子摇摇晃晃走到宝马车边上,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因酒『色』过度而显得有点混浊的眼睛,拍了拍宝马的车顶,弯下腰:“哟,我们的王大美女还找了个专职司机兼保镖啊。司机师傅,你先回去吧,王绢小姐待会坐我的车回去,我是专程来接她的。你,放假了。” “你是谁?”李畅估计这个家伙就是王绢所说的马公子。 “我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马公子直起身子,对身边的胖保镖使了个眼『色』。胖保镖过来,掏出一叠人民币从车窗递进去:“拿着,够你几个月工资了。你们家小姐认识我们马公子,算是有福气的人。” 李畅笑着接过钱,在手里拍了拍:“不少了,有好几千吧。公子贵姓?” “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我们马公子。”胖保镖训斥道。 “哦,马公子贵姓?”李畅『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问马公子。 “马公子就是姓马。笨蛋!”胖保镖呵斥道。 “抱歉,我看马公子脸长似马脸,我还以为马公子是绰号呢,原来真的是姓马,这个姓起得好。” 胖保镖一听,明白了李畅是在调侃自己的主子,暴跳起来,伸出巨掌就要去把李畅给揪出来。马公子摆了摆手,制止了胖保镖的行动,弯下腰隔着车窗对李畅说:“你是王绢小姐的司机,看在王小姐的面子上,我不怪你失礼。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分,小心我在王小姐面前告你的状,把你解雇了。” 李畅实在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个马公子,真的很有意思。 李畅的笑声把马公子极力压制的火气给挑了起来,他对胖保镖说:“教训他一下,注意点轻重,别伤得太厉害。”说完就走开了。 胖保镖走到车窗前,冷笑了两声,打开车门,伸出手就来揪李畅的胳膊。李畅看他手掌来势,竟是擒拿手的手法,手掌粗厚有力,看样子挨一下就会伤筋动骨,是个练家子。 说时迟那时快,胖保镖的手掌刚刚接触到李畅的衣服,就觉得手腕突然被一把铁钳死死地夹住了,再也动不得分毫。胖保镖使劲挣了挣,却如蚍蜉撼大树一样。胖保镖反应极快,右手被制,左手马上过来帮忙,握掌成拳,朝着李畅的脸就锤了过去!胖保镖对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心里有数,恐怕要把这张脸锤成酱菜铺了。马公子虽然交代注意点轻重,可是这个司机会点拳脚,恐怕不好控制力度了。 眼看这一拳就要与司机的脸部来个亲密接触,胖保镖突然觉得自己蓄满劲道的拳头狠狠地锤在了一块钢板上,然后就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谁的骨头碎了?胖保镖刚闪过这个念头,突然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拳上传来。 胖保镖哎哟一声痛呼,引起了刚刚离开的马公子的注意,他回过头,便看到胖保镖捧着左手在那里转圈。 “怎么回事?这点小事也办不好。”马公子嫌恶地皱着眉头。 “他……他是个会家子。”胖保镖疼得呲牙咧嘴地跳脚。 马公子又皱了皱眉头,好像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对于不符合他预期要求的事情或者人,他总是有些厌恶。事情有点偏离主线。 胖保镖和李畅的冲突虽然后果不轻,但是动作并不大,周围的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发生了一场冲突,并且有人还受了伤。马公子看了看四周,摆了摆手,几个人朝宝马车围了上来。 “王小姐就要下课了,快点解决。”那几个人欺近宝马车时,马公子还不忘嘱咐一句。事情一定要处在受控中。 坐在标致307里的两个男人没有动弹,之前李畅就打招呼了,如果没有他的话,都不要参与,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绢,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就在这里打架?”李畅慢条斯理地说。 “快滚下来,给马公子磕几个头,再赔两万医疗费,这事就算完。”瘦保镖明显是这帮人的头头,见识了同伴的惨状,这个瘦保镖有点犯嘀咕。同伴那双拳头的力量,他是心知肚明,自己也得甘拜下风。轻描淡写地挡下这一拳,并且还让同伴受了不轻的伤,他自问办不到。马公子不懂里面的学问,他却明白得很,同伴受了伤,以后就没有用处了,对于没有用处的人,马公子一向不会太慷慨的。 “叫你们马公子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操』你妈!”从奔驰车下来的一个打手不知轻重,早耐不住,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一按机簧,明亮的刀刃刷地弹了出来,打手拉开车门,挥动刀子就朝李畅刺了过去! 莽撞了,莽撞了!瘦保镖心里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还敢动刀子,马公子找来的这几个打手果然成不了气候。也好,让他去试试这个司机的斤两,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很快瘦保镖就听见了一声哀叫,冲动的打手左手捂住右手手腕,在原地跳起脚来。那把弹簧刀正『插』在手腕上,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众位打手都撸起了袖子,摩拳擦掌地准备为兄弟报仇,忽然有人发一声喊,打手们齐齐退了一步,镇静下来后才发现是那个司机从车上下来了。 “马公子,你过来一下。”李畅大声喊道。 马公子听见了李畅的喊声,心想,你是什么人?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司机,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岂不是太没有面子!心里这么想着,腿却不由自主地往李畅那边挪动。 “你要做什么?”马公子摆出一副防御的样子。这家伙一下子弄倒了自己的两个人,王小姐的保镖貌似比自己保镖要强不少。马公子心想,也许对王小姐身后的家世要重新估量一下吧。 “这是校园。”李畅说。 马公子自然知道李畅的意思,两个下人伤了就伤了吧,怎么也要给王小姐留个面子。马公子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的人打不过这个司机兼保镖,是给王小姐留面子。绅士总是要让着女士的,把王小姐弄上手之后,再除掉这个司机也不迟。 并且,王小姐应该下课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事。 只是,马公子还是感觉到一点怪异,好似事情真的有点失控。 慢慢地有学生开始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三两个,七八个,渐渐多了起来,马公子盯着那个方向看,李畅也在看着教学楼的大门。 王绢和葛菲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学楼,两人在门口告别,葛菲往李畅这边看了一眼,用眼神打了个招呼。王绢急急地走了过来,好像没有看见宝马车旁的众人,还有翘首期盼的马公子,径直扑到李畅的怀里。 “等急了吧。”王绢知道马公子像一只马蜂一样在旁边,刻意温柔地对李畅说。 “不急,有人陪着聊天呢。晚上去哪里吃饭?” “随你。我想吃湘菜了。” 两人好像忘记了旁边还有十几只眼睛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李畅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很绅士地把王绢让进车子。 “王小姐,这是谁?”马公子拦住了王绢,语气很不善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有男朋友,他就是我男朋友。” “这样的渣子也配得上你,你不觉得太委屈了吗?”马公子冷笑道。 “本小姐的事情也要你来管?我爱他,他也爱我,够了吧。让开,我要走了。”王绢最气恼有人说李畅的坏话,何况这只讨厌的马蜂。 “你给我小心一点,当心你这个男朋友变成冰冷的尸体!”马公子恶狠狠地说。 ------------ 第139节、暗河(十) 第139节、暗河(十) “我可以理解这句话是威胁吗?”李畅眼神平和地盯着马公子问。 马公子忽然觉得有点心悸,李畅的这双眸子深不见底,『露』出微微的寒意。马公子见过的高官多了,大人物的气势也见过不少,他本人也学就了一身摆架子的本事。但是这个人眼里『射』出的寒意仿佛要『射』穿自己的心房,黄昏的阳光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马公子不由自主地移开了步子。 看着白『色』宝马远去的身影,马公子猛地摇了摇头,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 “马公子,为什么不留下他?”瘦保镖说。 “蠢货,你们谁能留下他?人家在驾驶室里坐着,举手投足间就伤了我们两人。你们这帮蠢货就算全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上车,回去!” 马公子在社会上也算闯『荡』了多年,已不是刚走出校园那副青涩模样了。显赫的家世给了他狂妄的资本,而社会也教会了他两个字:谨慎。 王绢这个男朋友虽然其貌不扬,可是面对自己时的那种阴狠,冷漠,好像随时就可以撕碎面前的这个人,马公子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表现得再猖獗一些,这个家伙一定会杀了自己。 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些好手,其中有几个还是央求父亲的战友从特种部队里退伍专业下来的士兵中间挑选出来的,前几次马公子并没有带这些人来追妞,因为这些人不懂情趣,带在身边实在有点乏味,所以在身边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没想到在王绢的保镖手里吃了亏,今天把这几个好手都带了出来,本意是找回场子,没想到那两个保镖没有『露』面,却在王绢的男朋友手里吃了苦头。 这个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莫非是从特种部队下来的人物?那种视生死为无物的神态,若不是从生死场上闯出来的,断没有这种目光。这种目光马公子从父亲的警卫身上看见过,那些警卫对马公子都不假辞『色』的。 “马上给我调查这个家伙的情况,三天之内我要得到消息。”马公子下意识还是不肯把这人称呼为王绢的男朋友。 马公子为了李畅在奔忙,李畅此刻却和王绢在湘临天下嘻嘻哈哈地吃饭。 “李畅,刚才真的好好笑。” “现在不怕了?” “不怕了,我从教学楼一出来,看见你和那个姓马的站在一起,我见姓马的好像有点畏缩的样子,就知道他在你面前吃了亏。我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他刚才好像还威胁我呢。” “他奈何不了你的。” “你对我倒挺有信心。”李畅苦笑道。 “我对你一直有信心。”王绢夹了块鱼头送到李畅的碟子里,调皮地笑笑,“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王绢,我看这个人可能还真的有点来头,他的几个保镖都是很正宗的擒拿手,像是部队出来的。我以前在部队训练过一段时间,和那里的教官交过手,这几个家伙的身手虽然还比不上教官,可也相差不多了。我已经打电话把曾昆叫过来了,他会带几个人过来,明天可能就到,这一段时间,我让他们保护你。你自己也小心些,不要随便上街。” “天天后面跟着两个尾巴,好乏味的。也太不自由了。”王绢噘着嘴,一粒一粒地数着碗里的米粒。 “乖,我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只好让他们保护你。听赵海军说,最近有人联络他,想收购畅舒公司。”李畅拍拍王绢的小手。 “畅舒公司你千万不能卖,我们又不缺那几个钱。这是你最看重的一项事业。”王绢急忙说。 “不会的。你知道那个要收购畅舒公司的准备出多少钱吗?” “多少?总不会出几千万就像收购吧。”王绢好奇地问,她知道李畅在畅舒公司上有多大的投入。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金钱。仅仅是几项知识产权,卖一百亿都不过分。 “呵呵,比你说的还是多些,一个亿。王绢,我发现你才是最吝啬的啊!”李畅呵呵笑道。 “一个亿?他还真敢出价。” “哼,一个在打你的主意,一个在打畅舒公司的主意,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啊!”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赵海军的电话。李畅拿起接听,嗯嗯了几声,挂了,对王绢说:“下午那边又打电话催问赵总了,赵总一口回绝了他。呵呵,又是一桌大梭哈,这才发了第一张牌。不知他们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李畅端起杯中啤酒一口灌了下去,浇凉了心中的战意,玩桌面的梭哈,我能看穿对方的底牌,但是这种桌外的梭哈,对方的底牌是什么呢?还有防不胜防的盘外招。 李畅来到湘临天下半个小时之后,马公子也走进了湘临天下的一个包间,几个小弟都安排在隔壁的包间吃饭,胖保镖和一个受伤的小弟去医院了。只有瘦保镖跟着马公子。 包间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一个胖胖的老板,看起来和善可亲,脸上总是堆着笑容,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领带系得纹丝不『乱』。临近五月,北京的气候已经有些热度,胖老板总是在抱怨天气太热,时不时用『毛』巾擦擦额头,而瘦小的中年人穿得如此整齐,额头上却没有一滴汗。还有一个妙龄女郎,一身吊带上装加超短裙,一双涂了眼影的媚眼滴溜溜『乱』转,秋波四溅,无论看着谁都觉得她对你情有独衷的样子。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看见包间门开了,胖老板第一个站起身来,在马公子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殷勤周到。 “马公子,您来了。”胖老板把马公子引到沙发上坐下,打开一个黄金烟盒,递到马公子的面前,“地道的哈瓦那雪茄,您来一颗?” 马公子掏出一个翡翠烟嘴,拿起一颗雪茄,熟练地剪去烟头,接到烟嘴上,胖老板用一根极粗的火柴点着火递到马公子的眼前,时机、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胖老板对马公子的癖『性』了解得非常透彻了,能做到这一步非一日之功。 马公子点点头,表示谢意,把整个身子都窝在沙发中美美地抽了一大口。眼睛瞄上了对面坐着的妙龄女郎,正好与她抛来的秋波对个正着。马公子全身都激灵地爽了一下,嘻嘻笑道:“苏小姐越发漂亮了。” “马公子真会开玩笑,小女子蒲柳之姿,哪里入得了马公子的法眼。”苏小姐嘟着鲜红的嘴唇,摆出一副娇嗔的样子。 “苏小姐过谦了,在我认识的美女当中,苏小姐绝对可以排得上前十。可惜,这样的美女只能远赏,而无法收藏。郑老板真有福气。”马公子点评着对面的美女,眼睛却看着身边的胖胖的郑老板。他知道这个美女是郑老板的禁鸾,原本不想打她的主意,在一起混,总还得照顾一点兄弟情面。只是今天在王绢和她男朋友那里受到刺激,心里有一股邪火要发泄出来。见到苏小姐的妩媚,脑子开始被下半身支配了。 “马公子阅遍天下美女,能得他如此点评,倩倩你也有夸耀的资本了。”郑老板看着苏倩倩,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转而对马公子说:“马公子,你把夸倩倩夸得这么高,她尾巴还不会翘到天上去?以后老弟我夫纲不振,罪魁祸首就是今天你这句话。” “哈哈,郑老板夫纲不振,怎么怪罪上我了,莫非还要我来帮忙不成?” “呵呵,只怕还真的只有马公子这样的俊杰才能镇住倩倩了。” “两个臭男人,无聊之极。”苏倩倩立即收起妖媚,做出了淑女的样子。 “杨局长,今天有什么心思吗?一言不发。”马公子对那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说。 “马公子,你交代的那件事情,有点难度啊。”杨局长从沙发上抬起身子。 “这事待会再说,一会儿范公子要来,你跟他说。” 杨局长一听范公子三字,脸『色』变了变,没再吭声。 “郑老板,与畅舒公司交涉的情况怎么样?”马公子说。 “畅舒公司的当家人叫李畅,这人比较神秘,很少『露』面,圈子里几个相熟的朋友也都不了解这个人。由于业务上的关系,我跟畅舒公司的总经理赵海军认识,所以前几天约他见了一面,对于我们的建议,赵总没有答复,说他们的董事长出国了,要等他回来才能定夺。我看多是推诿之词。我今天下午给赵总又打了电话,他一口回绝了。看来已经与他们的董事长联系上了。” “回绝了?”马公子猛拍了一下茶几,苏倩倩吓得哆嗦了一下,立即起身陪着笑给马公子斟上茶:“马公子,别生气。这种人不识抬举,马公子尊贵之身,为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来,喝口茶消消气。” 马公子避开苏倩倩递到嘴边的茶杯,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郑老板,你把我们的意思说清楚了?一个亿啊,他一个破公司哪值得这么些钱。出一个亿已经是够给他们面子了。居然还回绝了。郑老板,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范公子怪罪下来,别怪我不帮你讲话。” 郑老板堆着笑道:“马公子,这事可能真的不好办,我估算了一下,畅舒公司的几处地产就值不少钱了。还有设备、人力资源,特别是他们的几个成品『药』的配方。我们收购畅舒公司,不就是看中这几个配方吗?咱们关上门来说,这一个亿可能少了点。” 郑老板当着赵海军的面说出一个亿的价格时,也觉得有点脸红,当赵海军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时,郑老板有点无地自容。可是,范公子、马公子的话必须带到,并且是不打折扣地带到。所以,比起得罪范公子、马公子的后果来说,脸红就脸红吧,反正也损失不了一分钱。郑老板觉得这次中间人是做得最憋屈的。 “还少?最多那些房产、设备都不要,都给他。我们只要配方。我就不信,一张『药』方子值得这么多钱。”马公子气乎乎地说。 “马公子,请原谅我说句放肆的话,要换了我处在那个位置,我也不会卖。” “一亿不行,两亿,两亿不行,三亿。不管怎么样,畅舒公司我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一个阴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所以人都立即站了起来,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大门。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人长得浓眉大眼,方脸,眼神极其锐利。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一条不起眼的小疤,那是他最骄傲的一个话题。那还是在部队的时候,他以一人之力,挑战三个武功高强的黑道高手,在让对方付出一人一条胳膊的代价下,他伤了这么一点点。 “范公子好。”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坐坐,郑老板,你得想办法弄清畅舒公司的底牌。一个亿只是试探一下,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只是看你出不出得起。愿不愿意出这个价。郑老板,你估计一下,畅舒公司到底能值得多少钱?” “地产、建筑、设备都好估价,几个亿能够搞定。就是那几个配方不好估价,怎么也值得几十个亿吧。我也是搞制『药』的,『药』品的配方和工艺是最值钱的东西了。范公子,我瞎说的,您觉得它值多少钱,那就是值多少钱。” ------------ 第140节、激流(一) 第140节、激流(一) 范公子笑了,笑得有点冷酷,其实他一点不认为郑老板说的笑话有多可笑,凡是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郑老板,不要把我们当白痴。要不是看在这几个配方的份上,我才不会注意到什么畅舒公司。”范公子说。 “范公子,能不能只采取收购部分股份的策略,其实我们只要收购百分之五十一,达到控股的地步就可以了,没必要全部收购。这样也好『操』作些。”郑老板说。 “我不喜欢跟别人共享。即使要共享,他也没有这个身份。杨局长,畅舒公司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吗?”范公子说。 杨局长咳嗽了两声,好像在掩饰内心的不安,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开:“范公子,畅舒的背景比较简单,公司的董事长叫李畅,控股百分之九十,北大占百分之十,公司的技术力量都是原北大生物工程学院的老师和学生。领头的是一个叫傅志明的教授,他当时主持的一个项目缺少资金,李畅资助了他,并且在此基础上成立了畅舒公司。把傅志明教授主持的这个项目并入了公司。在李畅持续不断的资金支持下,傅志明教授的研究取得了成功,这就是抗癌一号的前生。 抗癌一号面世后,选择的临床医院是萧氏医院,这个医院是一个私营医院,其背景是萧氏集团,畅舒公司和萧氏医院的合作非常紧密,目前畅舒公司所有的出产都只供应给萧氏医院。不过,萧氏集团在畅舒公司中并没有占据股份。李畅和萧氏的少主人萧子期交好,并且是萧子期夫人张晓楠的干弟弟,据说,李畅认识张晓楠还在认识萧子期之前,由此可见两家的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萧氏的背景范公子应该比较清楚,我这里要说的是他的夫人张晓楠,她原来是丁家老三的媳『妇』,丁家老三死了之后,留下一个女儿,张晓楠带着女儿嫁给了萧子期。张晓楠还是张家的掌门人张若海的孙女。李畅另外还有一家公司叫做梦幻珠宝,去年收购了上市公司帝王珠宝的股份,成为了全国最大珠宝企业之一。张晓楠是梦幻珠宝的总经理。全国最大的四大家族企业,萧、刘、张、孟,其中有两家与李畅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范公子,畅舒公司虽然看起来很美味,可是不好下嘴啊。” 范公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杨局长调查的结果让他非常吃惊,没想到畅舒公司还有这样的背景,原来以为只不过是几个老师学生搞出来的公司,范公子能甩出一个亿收购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关系。 什么萧、刘、张、孟四大家族,范公子还不至于怕了他们。四大家族里,最强的是萧氏,即使萧氏家族又算得了什么,他只要一句话,萧氏就得乖乖地让路,一点也不敢阻拦他办事。谁敢阻拦他范公子?不过,有点麻烦,确实麻烦。里面还有一个丁家,好像真的不好下嘴哟。 马公子对杨局长的话本来就有点不感冒,此刻见范公子的神『色』不愉,忙跳了出来指责杨局长,同时不忘拍一下范公子的范屁:“杨局长,你做事要总是这么小心谨慎,一辈子也升不上去。萧、刘、张、孟算什么?不过是几个有钱的商人,别说范哥,就是我出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强抢他的公司,还是要付钱的。范哥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范哥的确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是文的道理讲不通就来武的道理,明面上的道理讲不明白,就讲暗地下的道理。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道理,只看你怎么灵活地使用这个道理。就如同一句老话强者为尊,其实也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所以,强者欺负弱者,也是很讲道理的。 郑老板自然知道范哥的道理是很强悍的,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马公子的话。 杨局长皱了皱眉头,『『宝 书 网』』的话他一定要说的,即使因此得罪范剑,他也顾不得了,他出来帮范剑,只不过是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杨局长正要张嘴,范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马晓文,不得对杨局长无礼。杨局长做事谨慎,不管怎样,都是为了我们好,再说他讲的也有几分道理。马晓文,你什么时候做事像杨局长那样深思熟虑就好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个做大事的人,成天就知道泡妞,早晚你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马晓文嘿嘿地笑了几声,挤到苏倩倩身边,悄声对她说:“能死在你的肚皮上,也不枉费来世间走一遭了。” “你要死了!”苏倩倩伸出白嫩的小手使劲揪了马晓文一下。 “马晓文,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上了一个学生妹?我听说这朵玫瑰刺很多啊,她身边的保镖很厉害,让你损折了两个人是不是?”范剑说。 马晓文暗暗心惊,他虽然狂妄,但不笨,下午刚发生的事情,怎么范公子就知道了?莫非身边还有他的人?心里虽惊,嘴里却无所谓地说:“是的,我手下那几个不成气候,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正想请范哥出来帮忙呢。” “追女人要追到动刀子动枪的,你真的长进了啊。还想从我这里借人?我的人不是给你用来争风吃醋的。”范剑语气严厉,实则透着自己人的随便,“不对啊,你那几个人身手都不错啊,尤其是你两个贴身保镖,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战士,怎么连一个人都收拾不下,是不是越长越回去了?小猴,大胖这几年是不是空长了一身肥肉?看来要给他回回炉了。” 瘦保镖姓侯,年岁比范剑还大些,但听范剑叫自己小猴,反而乐得颠颠地回道:“范公子,大胖这几年虽然长了些膘,功夫倒没有拉下。只不过那个家伙确实棘手,我虽然没有和他交过手,但从他制服大胖的过程来看,我和大胖加起来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举手投足之间,轻描淡写,似乎不带烟火气。” “没交手就甘拜下风了?你小猴不是这样会服人的主啊!”范剑说。 “动手的时候,大胖在车外站着,那家伙在驾驶座上坐着。两次交手,他都没有起身。大胖左拳关节骨头断裂。您知道,大胖是练过硬气功的,拳头在我们这里最硬了,能把他手掌关节一掌碰断,我看我们的教官也没有这个能力。” 范剑本来只是随意提起那个学生妹,敲打一下马晓文,见小猴对那个家伙这样推崇备至,反而来了兴趣,他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虽然比大胖强些,但强的也有限,与大胖交手,也得花点时间才能取胜,他实在是好奇,什么人有这等身手:“这个女孩是什么身份,能请得这样的保镖?” “这个女孩是宇航大学的大二学生,那个开车兼保镖的是她的男朋友。范哥,借几个人给我吧,妈的,敢打老子的人,我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马晓文说。 “你能不能做点正事?成天就想着这些下半身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出息些。算了,算了,郑老板,该开席了吧,今天莫非是来请我喝茶的?你还想不想办事了?” 郑老板胖胖的身子站起来,胖胖的脸颊上不笑也是笑,笑起来却有点滑稽:“菜早点好了,就等着范公子发话。我看范公子在忙大事,没敢催啊。” “听马晓文说泡妞也是大事?要是这样,世上无小事了。”范剑呵呵地笑道,径直走到主客席坐下。 郑老板今天做东,也就不谦让,在主位上坐下了,笑道:“范公子和马公子的事,再小的事也是大事,我老郑的事,在范公子面前,再大的事也是小事。” “郑老板,在我面前也耍滑头?什么大事小事的,你郑老板这件事,在你来说是大事,对我来说也是大事。” 郑老板心事被点破,并不觉得尴尬,与范剑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不能去惹,像这种卖个破绽给范公子,显示一下范公子的聪慧,自然是高明不过的马屁:“我老郑在范公子的明察秋毫面前,哪里还敢耍什么心眼。” 转眼间各种菜肴连番送了上来。除了范剑,所有的人都斟满了白酒,郑老板知道范剑的脾气,给他上了一瓶极品的波尔多葡萄酒。范剑平常只喝葡萄酒,白酒、啤酒都是一点不沾。对于葡萄酒的产地倒不是太挑剔,最喜欢的就是法国波尔多出产的葡萄酒。 第一杯酒前,几个人都默契地不说话,眼光看着范剑。范剑向上举起酒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葡萄酒饱满、清澈、亮丽的『色』泽,轻轻晃动酒杯,酒香慢慢地散溢开来,范剑用鼻子凑近酒杯嗅了嗅,浅浅地抿了一口。 大家都在等着这个信号,等范剑的第一口酒下肚,然后才响起噼里啪啦的碰杯的声音。 “萧、刘、张、孟四大家族并不简单,虽然不是巨无霸那样可怕,”范剑放下酒杯,众人见范剑说话,也都放下了酒杯,就连一向与范剑说话随便的马晓文正闹着要与苏倩倩和交杯酒,也安静了下来,从骨子里他还是有点畏惧这个好像很少勃然大怒的范剑,尽管范剑训人的时候都是和言细语,春风拂面,可是领教过范剑骨子里的蔫毒的马晓文,知道什么时候这股春风是无恶意的,什么时候是含着刀子的。 “四大家族也并不像晓文说得那样弱不禁风。能在国内做出那么大的家业,谁没有一点斤两?四大家中,除了孟家稍微弱一点,其余三家,哪家也不是善碴。萧家在京城本来就是盘根错节,根基深厚,现在萧、张两家联姻,在生意场上,就更嚣张了吧。” 范剑说完这句话,又不再说话,低头品尝了一口美酒。杨局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范公子,其实没有必要去花大价钱收购畅舒,他们做的是中成『药』,上市后,我们花点小钱研究研究,应该能够找出配方来的。” “杨局长的建议我们也想过,实际上也在『操』作了。不过,很遗憾,我们得到的配方没有任何用。” 杨局长没敢问范剑是从哪里拿到『药』物的,因为『药』物并没有上市,只是在萧氏医院做临床试验。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才是当官的第一要诀。 “找一个畅舒的员工,砸他几百万,我就不相信配方问不出来。实在不行,几百万也够他玩玩无间道了。”马晓文说。 范剑没有说话。有些事不需要对这些人说的。 “郑老板,你继续去探听畅舒公司的底线,一定要打听到。你要我办的事正在办着呢。我们一起努力吧。” 郑老板知道自己托范剑办的那件事,都在范剑的一念之间了,其实也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 『『宝 书 网』』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范剑默默喝了两杯酒,吃了一点菜肴,站起身就要走了。 众人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送范剑下楼到酒店大门口,马晓文突然看见门口还站着两个熟悉的人,指着他们的背影对范剑说:“范哥,就是他们。” 正好这个时候,那女子转过身子,与男子面对面,正好看见了范剑一行人,厌恶地转过头去,在男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范剑有点晕眩,夜空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亮得有点晃眼,耳朵已经自动屏蔽了所有嘈杂的声音,连马晓文的喋喋不休也都拒之了门外。范剑闭上眼,再睁开,那男子女子都不见了,嘈杂的声音又重新灌进双耳。 “马晓文,这个女子你不能动!她是我的!”范剑在马晓文耳边低声说。 ------------ 第141节、激流(二) 第141节、激流(二) 李畅实际上已经注意到了马公子一帮子人,周围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六感,不过,他并没有听见范剑最后的那句话,因为此刻,他已经开着宝马上了大路。 王绢那时面对着李畅,本来是想撒娇让李畅带她去钱柜玩耍的,钱柜就在湘临天下边上,走路过去几分钟的事情,可是不经意间看见马公子那张长脸后,一下子没了情绪,有气无力地让李畅带她回家。 李畅默默地开着车,王绢静静地坐在旁边。 马晓文跟范剑指认李畅和王绢的时候,李畅就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刚刚在学校分手,这么快又在酒店见面,马公子这种人他倒是不在乎,纨绔是纨绔,做事也狠辣,但是他能对付,比他狠辣的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从下午的交手他就知道,那位马公子手下居然还有从特种部队出来的人做保镖,这种身份就不简单了。但是,他身边的那个人,马公子也要恭恭敬敬地说话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呢? 虽然李畅没有回头,但是那个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晚上去哪里玩?我陪你去。”李畅拍了拍靠在椅子上假寐的王绢。 “看见那张马脸我刚吃下去的都要吐出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玩。”王绢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刚才是不是想去钱柜k歌?” “不去了。” “那么去玩保龄?” “太累。” “去做美容?” “我天生皮肤好,不用做美容。” 李畅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在王绢鼻子上刮了一下:“还不痛快啊?放心,明天曾昆他们就到,他们再敢来『骚』扰你,我让曾昆下狠手揍他丫的。把马公子那张马脸揍成圆饼。” 王绢噗哧笑了起来,把李畅的魔爪挡了回去:“好好开你的车。李畅,好像很久没有见你这样讲话了,听着爽快。” “要不,我让人把马公子绑来,给他来一套满清十大酷刑,或者是渣滓洞那些家伙玩过的刑罚?要让他怕得以后见了你绕道走,见了面就得跪下喊女大王?” 这声女大王没有在马公子那张长脸中吐出来,反而是李畅先叫唤了出来,原因无他,王绢小魔女的魔爪功确实太厉害了。 第二天,曾昆带着两个人,还有冲灵道长带着两个师弟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北京。李畅招呼赵海军派车去把这六个人接回公司,王绢去学校了,还是张晓楠派来的那两个人护送王绢去上学。 赵海军把司机派出去之后,问李畅按什么规格接待。这都是董事长的客人,当然要问清楚。李畅想了想说:“先安排在合同宾馆住下。你尽快去买几套房子,精装修,马上能入主,公司来客人也好安排,总是住宾馆不是很方便。”然后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几句:“这都是我的亲戚朋友,来北京旅游的。他们都有点特殊的本事,顺便帮个忙。” 这句话也没有太多的『毛』病,临近五月,正是旅游的季节。只是这几个游客来得早了点。不过当赵海军和李畅去宾馆见到李畅的那几个朋友时,很明智地没有去探询对方的来历。这六个人里面,三个人好像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脸上的肃杀凌厉,让赵海军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另外三个一举一动之间,优雅从容,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气质。冲灵道长他们也并不是只知道埋头苦修的道士,这次出来都换下了道袍,换上了几件时尚的服装。冲灵道长以前就有很多时间在尘世里打滚,后来跟着李畅也见识了尘世的浮华,精心挑选出来的两个师弟也是精华内敛,机敏过人。曾昆和冲灵道长从李畅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所以,都挑选了几个精兵强将过来。曾昆带来的两个人是他就任梦幻珠宝的保卫部部长之后,从以前几个死铁的兄弟中招揽过来的。 不仅仅是这六个人的气质『露』了馅,最特别的还是他们对李畅那种不同寻常的尊敬。赵海军明白,这是李畅的一只奇兵。 中午为这六个人接风,下午正好王绢没课,打发四个小兄弟陪着王绢去逛街,顺便彼此熟悉一下,也了解一下街道地形。曾昆他们到来之后,张晓楠的人就该回去了,王绢每日的护送将由那四个小兄弟轮班完成。 李畅和赵海军陪着曾昆和冲灵参观了研发中心,这个举动越发证实了赵海军的判断,公司里这等核心机密的地方,就是亲戚朋友也不应该涉足的。不过曾昆和冲灵在李畅的嘴里已经从朋友变成了请来的安全顾问,曾昆和冲灵道长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畅舒公司的安全。曾昆和冲灵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对研发中心进行了一番布置,原先安装的一套安全设施包括门禁、视频监控、网络监控照常使用,曾昆和冲灵自有他们自己的方法。而配方,自然是保管得最安全的东西了。 赵海军心里明镜似的,这六个人肯定不简单,董事长既然让自己见了他们一面,并且行事都没有瞒住他,肯定这些人与公司即将到来的某些危机有关,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说是危机,下这个结论可能还有点为时过早,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收购意向。但是,赵海军和李畅的想法一致,这背后的事情不那么简单。未雨绸缪总比临阵磨枪来得好。 过了两天,赵海军告诉李畅,那个制『药』厂老板又约了他,李畅依然没有『露』面,由赵海军去对付。回来后,赵海军告诉李畅,那个老板把收购价格已经提高到二个亿。 赵海军依然很坚决地拒绝了,按照李畅的要求,在态度上不给对方一点遐想的空间。自己的底牌已经出来了,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掀开遮遮掩掩的那张牌? 这次见面之后,那个制『药』厂老板不再约见赵海军了,长脸的马公子也不再去『骚』扰王绢,日子似乎安静了不少。陪同保护王绢的四个人有点郁闷,他们本来琢磨着要好好打一架的。特别是冲虚观的两位弟子,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每一个走近王绢的男人,王绢是未来的观主夫人,欺负王绢当然就是欺负冲虚观。这样的人岂能饶恕? 接着就是五月长假,李畅和王绢一起回了一趟老家。当王绢站在新州那块土地上,躲在李畅的雨伞下,看着拔地而起的两幢大楼和几幢小楼,还有满山遍野移栽的树木花草和水库里清凌凌的水,王绢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雨水滴沥滴沥地落在水库里,『荡』起一串一串涟漪,山坡上移栽的树木花草长势喜人,各『色』的花儿在雨滴的滋润下,与翠绿的叶,褐『色』的土,还有淡淡的灰白『色』的雾,像一幅朦朦胧胧的水墨画。夹杂着花香草香的湿润的风吹得王绢打了个寒颤,王绢往李畅怀里靠了靠,躲避着春雨的凉意。李畅把雨伞往王绢的身边移了一下。 王大为没有打雨伞,在雨水中很惬意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在北京这两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这种『潮』湿的五月风了。雨季,来得正是时候,水库的清淤治理结束,不仅把水库的深度弄深了不少,面积也扩大了不少。挖出的淤泥都铺在附近的山坡上,成为极好的肥料。树木花草的移栽也初具规模,至少在水库边的这些地方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看这个雨季中水库能蓄多少水了,夏季的干旱总是会来得非常猛烈而突然,不知今年的幸运是否还会落在李畅的头上。天意总是难测,冲灵道长布置的一个一个小阵法能否逆得了天? “李畅,打算什么时候在水库边建别墅?一定要给我留一套哟。”王大为指着水库远处的那个山洞说,“天天晚上枕着瀑布的声音睡觉,比枕着汽车喇叭的声音睡觉,要惬意多了吧。” 王绢知道了这个洞里的暗河,笑道:“大为,你最好住到瀑布的后面,山上再种一点桃树。我让李畅在这里开个公园,卖门票。” “卖门票?好主意,我来当这个公园的园长。” “不用李畅任命,你已经是了。”王绢嘻嘻笑了起来,身子离开了雨伞的遮蔽,也学着王大为的样子,体验着春雨的缠绵。 “你怎么像王大为一样疯?”李畅重新把王绢拉到雨伞下面,然后对王大为笑道:“最好再『插』上一面旗子,上书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就齐天大圣,世界上还没有我这样帅的齐天大圣。” 水库边全部用青石砌了堤岸,湖水拍打着青石,激起几朵浪花,有几处建了台阶,逐渐伸到水里,王绢慢慢走下台阶,李畅拉着她的胳膊,雨天地滑。王绢走到水边蹲下身子,小手在水里搅拌了几下,问李畅:“水库里有鱼吗?” 王大为接过话来:“养鱼了。这么大的水库不养鱼岂不是浪费了?” 王绢一下子蹦了起来:“夏天放假我一定要来这里钓鱼。” “小心一点,不要鱼没钓上,自己变成了鱼。” 这块方圆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已经被围墙圈起来了,里面除了施工的民工就是一些已经加入新绿公司的原住户。 易风和新任命的副区长费长生远远地聊着天,雷鸣的事情暴『露』后,马上就是一阵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公安局很快结案,检察院很快起诉,法院也很快开庭,两次审判下来就定了罪,雷鸣判了死刑,胡建设判了无期,两人都没有上诉,几年前的那个案子也掀了出来,证据很充分,他们明白上诉也还没有多少用处,总算最后还做了件好事,没有浪费纳税人的钱。这个案子恐怕是昌宁县历史上破案、起诉、宣判效率最高的一件案子了。 雷鸣的位置空出来之后,不到几天的时间,上面就派来了一个副区长,只是前面还多了个代字。副区长履任的时间比李畅回昌宁只早了一天,新州区刚给他开过欢迎会,李畅在宜阳、昌宁待了两三天就跑到新州来了。书记的位置一直空闲着,这个位置太重要太敏感,上层的角力还没有分出胜负,也不是这几天就可以定下来的。 费副区长是市里一个副市长的亲戚,原来在县工商局做一个股长,这次提到副科,本来是很不乐意到这个穷地方来的,工商局的一个股长比新州区的副区长油水来得大。只是那个当副市长的亲叔叔许愿过两年就把他调到宜阳后,才勉强过来。他这种姿态,唐连云和易风还是很欢迎,不做事比『乱』做事要强得多,在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的情况下,有这么一个人先占住位置作为过渡,也给了唐连云缓冲的时间。费长生到这里有点镀金的意思,干上一两年就要走的,所以对新州的事情不是很上心,此刻被易风拖着过来陪绑着在雨中散步,凉风一吹,春雨一浇,有点烦闷:“还不如回去打两圈麻将。”然后指着李畅问:“不就是一个商人吗?区长大人在雨天陪着他,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了。” 易风没有理他,知道李畅要来新州,易风把费长生带上,在会面的时候找个机会把李畅介绍给他认识了,本来想他新来乍到,认识一下李畅绝对没有坏处,没想到这个副区长彻底抱定了镀金的想法。 李畅把玩得不亦乐乎的王绢拉到岸上,把雨伞递给王绢,自己冒着小雨走到王大为身边。王绢知道他们俩有事情要商谈,也不理会,自顾着打着花雨伞,欣赏着远处雨雾笼罩着的赤橙黄绿,自己也化作春雨中的一道风景线。 ------------ 第142节、激流(三) 第142节、激流(三) 王大为见李畅过来,终于打开了手中的雨伞:“来来,给董事长打个雨伞。拍拍你的马屁。” 李畅先用脚给王大为踹了一个马屁,眼神往易风那边瞟了一下才说话:“这个费副区长好相处吗?” “我和他总共也没有见过几面,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一心只想调到市里享福,只要有麻将玩,不难相处,反正他也不管这边的事。”王大为无所谓地说。 “唐连云怎么把这么一个人放到这个位置上?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唉,只要不添『乱』就行。大为,过些日子我就会北京了,估计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没时间管这边的事情。反正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按照计划去做就行了。” 王大为很敏感:“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麻烦。” “多大的麻烦?” “现在还像这团『迷』雾,不知道躲在雨中的那条蛇什么时候会突然窜出来咬你一口。昌宁这边你给我盯紧点,陈有福不会看着我们这样顺顺利利的。费长生是什么背景?” “市里的费有德是他的亲叔叔。” 一句话已经说清了所有的事情。费有德是副市长,也算是刘书记的人,但是,陈有福以前也是刘书记的人,现在虽然不得宠了,但是曾经的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什么关联吗? “县里想这个位置的人不少吧?”李畅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下去。王大为也没有接话。想来这个位置的人不少,能看到新州区的发展前景的聪明人也不少,为什么让这么一个无用的家伙占据这个位子? 雨水渐渐大了起来,站在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美丽世界中,李畅有种想大声呼喊的冲动。李畅从王大为手里抢过雨伞,丢到了风中,让清凉的雨水滴在自己的头上脸上,脱掉鞋,赤脚走在泥泞的山道上,疯狂的奔跑是这个时候最惬意的事情,如果在湖边有一幢别墅,坐在用透明玻璃遮挡风雨的别墅『露』台上,喝着热乎乎的咖啡,欣赏着雨天的宁静。那就更美了。 王绢打着雨伞跑了过来,也要学着李畅的样子脱鞋丢伞玩泥巴,被李畅劝阻住了,好家伙,这样的疯狂不是谁都有福气享受的,大雨天淋了雨,受了风寒,回去又得感冒,王绢的身子比不得自己。 电话很不知趣地响了起来。李畅看了看来电,无奈地接通了电话。 “海军,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可以说服我,打搅我欣赏雨天美景的罪过是要受罚的哟!” “抱歉打搅你的休闲了,江南春雨绵绵,北京却是艳阳高照,董事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你这小子也来这一套了。先说坏消息吧,先吃了苦『药』,糖才会显得更甜。” “坏消息是,我们发现医院里有人把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偷出去卖钱。『药』品还没有上市,就流失了出去。” “关系不大,没有人能仅仅从成『药』丸分析出其『药』物组成并得到配方。说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这个偷偷出卖『药』物的人已经发现了。” 这个人就是曾经被雷剑贿赂了一台nokian95手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根黄金手链的罗护士。利用这三样东西,雷剑不仅成功地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还让这个娇俏可人的护士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为自己做了一次身体的调理。自打帮雷剑调理过身体,自己的身体也被雷剑调理过之后,罗护士在众人的面前就变成了雷剑远房表姐。 当雷剑告诉罗护士,有人愿意出高价收购抗癌一号和抗癌二号,罗护士还嘲笑雷剑怎么跟那些收『药』的『药』贩子一样了,堂堂大学生做这个生意也不嫌跌份。 “一粒一万,这个生意你做不做?”雷剑抛出的这个价格让罗护士秀气的小脑袋嗡了一下,然后又短路了两秒钟。 一粒『药』一万块钱!罗护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慷慨的买主。经常在公共汽车站牌或者小区的墙上贴着的小广告上面看见这样的收『药』电话,有时在医院外面的马路边会看见一个蹲在墙角的人在你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地轻轻地冒出一句高价收『药』。罗护士三天两头会从他那里赚点零花钱,自然也知道所谓的高价不过是挂在转磨的驴子面前的胡萝卜,看得见却吃不到。钱要是都让罗护士赚了,那些人吃什么? 但是,这根胡萝卜却让罗护士真的吃到了嘴里。而出得起一万元的买家自然不是蹲在街边墙旮旯里的人,这是她亲亲的表弟介绍过来的。 “我一分钱不赚,所有的钱都给你。亲爱的表姐。”雷剑又说。这多余的补充这已经不重要了,罗护士还是一个很知足的人,就算一粒『药』别人给了雷剑十万,自己能得到一万就已经很满意了。 这种钱真的很好赚,现在医院里临床用『药』都是严格控制,逐一登记,但对于负责给病人服『药』的罗护士来说,这种控制只是个摆设,病人其实并不知道要吃多少『药』,在病人面前,除了医生,她就是最权威的了,而病人并不会因为少吃了一颗『药』而去向医生投诉。 并且罗护士很坦然,自己这个举动也算是治病救人吧,病床有限,人家没有办法住进来,又想得到『药』医治病人,只好采取这种方法了。自己赚的这点钱当然算是救死扶伤的报酬了。而救治的那些病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偷工减料而丢命,『药』真的是好『药』。 救死扶伤,救的是别人的死,扶的是自己的伤。如果还不能赚到更多的钱,她会伤心死的。 不知不觉间,罗护士已经弄出来了十粒『药』,得到了十万元钱。这买卖不错,比她一年的工资还要高了。 于大夫其实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发现这个问题的。 三床的女病人在于大夫查房的时候发牢『骚』,说一天的医『药』费太贵了,于大夫便秉着治病救人的目的,开展了政治思想工作,既要挽救她的身体,也要挽救她的心灵。于是从『药』品研发的艰难、前期投入之大、『药』物的稀缺珍贵入手,然后说到社会的现状、医疗的改革、人们的健康,最后又说到攻克癌症的功德无量,最后终于把女病人从摇头说服到点头。 “嗨,人家也不容易。我能保住这条小命,还得好好谢谢发明这种『药』的专家。好在现在减『药』了,家里还能够负担得起。” “减『药』?”于大夫记得自己好像没有下过这种医嘱啊。病人的用『药』当然会随着病人身体的好转而渐渐减少,现在『药』物供应如此紧张,谁也不愿意浪费。不过,肯定不是现在。女病人体内的病灶还没有完全消除。 于大夫心头存疑,笑问道:“你今天吃了几次『药』了?感觉怎么样?每次吃了几粒?护士别把『药』搞错了。” 现实的威胁使得女病人开始搅尽脑汁地回忆用『药』的过程。吃错『药』,这是多严重的一件事情。 “呵呵,没事,我给你检查了一下。『药』没有弄错。” 于大夫一出门就进了院长办公室。 于是就有了赵海军在节日期间给李畅的电话。 不过李畅接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马上赶回去,上次就是赵海军的一个电话,匆匆地赶回北京,这次好不容易与王绢出来度一次假,岂能半途而废?当然,反正,的确,这边的工作也是极多的。 李畅回到北京,发现事情和他估计的差不多,警察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兴趣,问了一些话,就把罗护士放了回来,几颗『药』能值得多少钱?罗护士虽然承认自己做了手脚,让病人少服了几粒『药』丸,只不过是为了救另外一个病人,一个没有机会进医院的病人,绝对没有收钱的。罗护士也想明白了,只要不承认收钱,特别是一万元一粒这样的高价,医院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这种事情虽然是罗护士所为,也关系到医院的颜面,医院终究没有把这个事泄漏出去,准备让罗护士写个辞职报告就算完事。 李畅回到北京,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 李畅现在对『政府』机关的影响力还很弱。虽然他弱,但有人比较强。比如萧子期。 李畅长假结束的时候回到北京,张晓楠跑到上海去了,现在有三个地方是张晓楠跑到最勤的,上海一个,宜阳是一个,最后一个当然是北京了。在宜阳的地产业务完全交给了张晓雷,张晓楠全部心神都在梦幻珠宝上面,上海有梦幻珠宝收购的一家上市公司帝王珠宝,使得张晓楠去上海和回家一样频繁和随意。 好在萧子期在北京。 萧子期和李畅见面的地方总喜欢选择在西部牛仔,这不知道是萧子期的恶趣味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或许,萧子期有点想故意看尴尬的李畅的恶作剧吧。 西部牛仔如今越发热闹了,地盘大了,场面也大了不少,萧子期家在西边,还是很照顾自己的邻居,陈阳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虽然知道萧老大在西部牛仔定了房间,但是看见李畅进来时,朱珠还是楞了一下,迎了上来,很随意地问:“萧老大请的是你?怪不得今天打电话过来时神秘兮兮的,语气怪怪的。”忽然想到萧子期奇怪的语气中的暧昧意思,原来都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错了,是我请萧哥。” “到你的地头了,不是你请还要谁请?我请你没关系,只要你好意思收。你脸皮厚好意思收,朱珠也不好意思收吧。”后面传来萧子期好听的京腔。“李畅,你这个老板当得不到位,我来过许多次,很难见到你过来啊。” 李畅算了算,足有几个月没有过来了,哈哈一笑,陈阳在里间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迎了出来,大家在包间里坐好,陈阳说:“晚上九点有节目,我已经在大厅里给你们留了位置。” “姐夫,” “打住打住,你叫萧哥的时候,我听着踏实,听你一叫姐夫,就知道你有事情找我。天大的事情也待会再说,我们先喝酒。上次被你灌醉,一直想报仇来着。” 上次喝酒还是去年的事了,李畅喝酒一直不行,还在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和张晓雷喝酒时,曾想着利用复制的技巧搞鬼,没想到未得逞,醉得一塌糊涂。后来习练了冲灵提供的道家秘笈,功力大增,渐渐学会了怎样用真气来作弊。虽然酒量上去了,喝酒的乐趣却失去了。 萧子期的酒量一直比李畅高得多,去年被李畅作弊灌醉,心里一直不服,知道李畅的酒量本来很浅,现在如此变态肯定是利用真气作弊。喝到后来,他自己也是如此,自然五十步莫要笑一百步了。 “喝酒,你不是我对手,打架,我……你好像还不是我对手。”李畅这句话让萧子期又郁闷了三分。按照这句经典台词的延续,李畅后一句应该反过来说,不过这个我字刚刚吐出口,觉得这话太假了,舌头一打弯,话就变了。 “今天喝酒不许作弊。”萧子期拿起酒瓶给李畅倒酒。 “喝酒的事不忙,不就是醉酒嘛,太容易了,喝一回醉一回都行。先说正事。”李畅按住了萧子期倒酒的手,脸颊扯了扯,终于没有笑出来,这句冷笑话自己也不觉得如何好笑。 “什么事搞不定了?我看你很沉不住气的样子。”萧子期缩回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抽空还是给李畅倒上了,“先喝半杯,稳稳神。” 酒是红酒,国产的顶级红酒,西部牛仔远谈不上京城的顶级酒吧,所以进口的极品法国红酒当然不会有,上这个酒吧的没有几个人能消费得起,而这两个能消费得起的人,一年来不了几次,何况也不是嗜酒如命的人。 半杯下肚,果然心思沉稳了一些。 ------------ 第143节、激流(四) 第143节、激流(四) 九点。酒吧每日例行的节目准时上演。 先是几首流行歌曲烘托了气氛,然后是东北的二人转,一对男女之间的荤段子把气氛掀上了高『潮』。 李畅和萧子期的交流总算在节目演出前及时地结束了,两人来到酒吧大厅事先留好的位子,陈阳在旁边相陪,朱珠只在开始『露』了一面,就不知所踪,张艳倒时不时过来帮着倒酒换碟子。 “什么时候弄上这些玩艺了?”李畅问。 对于酒吧大股东提的问题,陈阳笑道:“有人喜欢,没有这些也招揽不来客人。先前的静吧风格不是太合适了,不过,在隔壁间,还是保留着原来的布置。一静一动,动静相宜。”见李畅四周张望着,『露』出很理解的笑容:“朱珠现在提拔到酒吧副经理,事情比较多。” 陈阳这话暗含着讨好的意思,李畅反而有点窘,本来没事,被陈阳这么一点,借着酒劲,白皙的肤『色』红得更厉害了,不好说陈阳什么,端起酒杯和萧子期碰了一下。 “陈老板,你这个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萧子期笑道。 “托萧哥的鸿福。”陈阳自从认识了萧子期之后,也一直随着李畅喊萧哥,这话显得亲近。有萧子期坐镇,加上李畅这个蔫坏的煞星,这两年来,自从上次郭老大来收过一次保护费之后,再没有人敢上门捣『乱』。陈阳也还知趣,黄的毒的一概不沾,也没有给人民的公仆带来什么麻烦,这几年的生意顺顺当当,挣足了银子。刚才陈阳抽空把一张卡给了李畅,里面有十几万的银子,酒吧的分红,一直放在他这里,李畅一直没过来拿。 陈阳知道李畅和朱珠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心底里已经把朱珠当作了李畅在酒吧的代言人,作为大股东的代表,给她一个副经理的头衔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赵基已经被他打发回去了,现在家产殷实起来,每月给他一点生活补助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名义上的理由是不希望他因此荒废了学业,实际上的理由赵基和陈阳一样清楚,怕给朱珠带来麻烦。赵基早死了这条心,只是如果每天晚上都要看见朱珠那张妩媚的脸,赵基怕自己抵挡不住心魔。所以,对舅舅的建议,他没有一点迟疑就同意了。 台上一对男女之间的『插』科打诨,没一句听进了李畅的耳朵,心思还在刚才与萧子期交流的氛围里飘忽。 长着一张马脸的马公子的身份,李畅利用自己的关系已经查清楚了,线索就是那辆车的车牌号。这辆车的主人居然是那个一心一意要收购畅舒公司的郑老板。这里面的巧合让李畅警惕起来。萧子期的话还在耳边飘『荡』。 “这位马公子,真名马晓文,是朝中一位官员的孙子,其父在某部委任职,副部级干部,这人不足为虑,他爷爷的前途已经是昨日黄花,下届,再过两年吧,就会退休了,现在已经不大管事,其父虽然年岁尚壮,但所在部委,也不是什么关键的部门,这个副职恐怕难以扶正了。马晓文平素做些提篮子的生意,手下没什么实业,不算太子党中混得太好的人物。不过马家在部队有些根基,所以平素虽然做了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似乎手上没有人命,也没人管他。马晓文此人我与他有过接触,谈不上深交,在一个国营公司任职,挂一个副总的虚衔,主要是要用用他的关系,这人沉溺于风月场合,并且好赌成兴,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所以,这人的威胁可以应付,但不能忽略。 但是,太子党也是拉帮结派的,马晓文与范剑关系最要好,范剑的身份地位比起马晓文就强得太多,同样是太子党,范家的势力都正在往上走的趋势。范剑手下有两家做外贸的公司,生意一般,有两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份额不大,另外还在一家国营公司占据实权位置。实力比马晓文强得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由于父辈的关系而走近的,算是发小吧,关系比较铁。我与范剑只是神交,从未见过面,此人在太子党中声誉不错,很少有风流韵事流传在外,做事低调,交游广阔,城府颇深。范剑开始也在仕途上做过,后来辞职下海,原因不明。 郑老板是一家制『药』公司的董事长,范剑和马晓文都有这家公司的股份,郑老板在官面上的许多事都是他们在帮着搞定。现在要弄明白的是,究竟是谁在打主意收购畅舒。可惜,你拒绝得太干脆,没有想办法查出他背后的主谋,也不排除郑思文本人想打畅舒的主意,不过我看不像,一个是郑思文是在商场『摸』打滚爬多年的老油条,不会出这样可笑的价格来收购畅舒,因为是在一个行业中打拼,郑思文对于畅舒这个公司的价值,应该比谁都清楚。二来,这不是郑思文的行事风格。所以,我看出他背后有别人的影子。” 说到医院的那件事情,萧子期初一听到,有点不好意思,院长大人没把这事看得太重,所以没有上报给萧子期知道。自己的医院居然出了罗护士这样的人,让萧子期好不恼怒。所以,还没有等李畅开口,萧子期就已经表了态。 还有一个客人要过来,这就是萧子期和李畅在酒吧大厅里听着一点不可笑的二人转的缘故。 酒吧里虽然没有了不得的势力过来捣『乱』,总还有一些从外面流窜过来的不开眼的家伙,见了朱珠的漂亮小模样,荤言浪语不绝于耳,在酒吧混生活久了,朱珠对付这些人已经是轻车熟路,一不能让他们占到便宜,二也不要随便撕破脸皮,到底是要在这里讨生活的。只是与李畅认识之后,人反而变得矜持起来,对于寻常的调笑已经不能容忍。 陈阳的酒吧开大了之后,从开汽修厂的朱老板那里要了两个人过来镇场子,就是防着这些不明底细的家伙。陈阳人虽然在陪着萧子期和李畅喝酒看戏,心思却没有把场中的情形拉下一点,远处的那个服务生朝这边做了个手势,见萧子期嘴角擒笑,李畅心神不定,陈阳就急急地赶了过去。到了那桌,却见三个客人横眉竖眼的样子,朱珠有点窘迫的站在一旁,陈阳陪着笑脸道:“三位老板,三位老板,我是小店的经理,鄙姓陈,小店有什么招待得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你就是老板?”一个秃头肥耳的胖子打量了陈阳一下,又看看他身后过来的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冷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这个酒吧的服务太差了吧,我只是想让这位小姐陪我喝杯酒,没想到他妈的真不给面子。” 陈阳一听这话,脸也冷了起来:“对不起,本酒吧没有陪酒的服务。” “老子走南闯北,就没有见过酒吧没有陪酒的一说。不说陪酒吧,我只是请她喝一杯,也不行了?一个酒吧女,有什么了不起的,给脸不要脸。”胖子怪笑着道。 “对不起,酒吧的规定,酒吧的员工不能接受顾客的任何东西,包括酒水。另外纠正你一句话,朱经理不是服务员,更不是酒吧女,她是我们酒店的副经理。”陈阳的脸『色』更加阴冷了。陈阳平常就把朱珠当作宝贝一样护着,现在更不能让她吃亏。虽然这三个家伙看起来不是善碴,可是那边还有两位爷在,陈阳的胆气很壮。 “酒吧经理有什么了不起了,老子要『操』的就是酒吧经理。”胖子扯开衣领,『露』出里面张牙舞爪的纹身,抓起酒瓶就往桌子上使劲一敲,瓶底掉了,『露』出差次不齐的碎玻璃碴。平常胖子只要这招使出来,对方十个有八个会服软。 李畅也发现了那边的动静,正要起身,萧子期压住了他,笑道:“这种小事还要你动手?”话音刚落,已经有两个汉子欺上前去。 胖子右手威风凛凛地拿着破裂的啤酒瓶,左手正要去拉朱珠,眼前忽然看见一团巨大的黑影闪电般地朝着鼻梁而来,然后就是一阵巨大的皮肉撞击声,杯盘跌落声,椅子翻倒声,最后是重物坠地声。 这一跤摔得七荤八素,胖子半饷才回过神来,挣扎着爬了起来,忍住鼻孔的剧痛,扯张餐巾纸塞住鲜血喷涌而出的鼻孔,手正要往腰上去『摸』,忽然一个冰凉的尖锐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脖子,喉结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和冰凉一激,突起了几颗小点点,胖子的手僵持在腰间,口水分泌了不少,紧张地想吞下唾『液』,却又怕喉结的蠕动,不小心碰上了那个尖利,让空气从那个地方漏出来。两眼往四周一瞟,却见自己的同伴日子也好不了多少,每人一把刀子顶在了咽喉。 “抱,抱歉,”胖子因为咽喉被刀尖顶着,不敢使劲说话,语气有点含糊,“兄,兄弟我冒,冒失了。有,有话好说。” 李畅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萧子期打了个弹指,一个随时在萧子期身边的汉子凑了过来,萧子期说:“拉出去教训一下就行了,看看什么底细。别打搅了我们看节目。酒吧里该赔的都要他们赔,这些东西贵着呢。” 那汉子会意地一笑,挤了过去。不一会,三个家伙垂头丧气被三五个大汉揪着衣领子推出了酒吧。 “李畅,现在不是做独行侠的时候了,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是这种小事以后都不应该要你动手,这种小混混,哼。李畅,不是我说你,挣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是用来花的。你的身份现在也不一样了,堂堂上百亿公司的董事长还好意思亲自上阵和几个流氓干架?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 李畅呵呵地笑了笑。他一直很不习惯出门三五成群,前呼后拥。萧子期的那种派头他也学不来。 萧子期端起酒杯指了指酒吧四周,话锋一转:“人世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比如朱珠,一个弱女子,漂亮是她的资本,也是她的灾祸的来源,她的美丽是别人觊觎的目标。比如这几个流氓就不是她能应付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意思吧。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需要有人来保护她,”说到这里,萧子期笑模笑样地看了李畅一眼,萧子期的坏笑让李畅有点恼怒。“但是,你看问题不也解决了吗?当然,她是女人,可以依托男人的保护。对你来说,” 李畅打断了萧子期:“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说说你的,你现在也是怀璧在身,漂亮的女朋友,极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也都是别人觊觎的目标,随着你的事业越做越大,你的对头也会越来越强,所以,你得想办法尽快建立起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力量,让所有人在惹你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和我不一样,我一出生就有家族的强大力量,我只不过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你是白手起家,短短两年能做到这个样子,连我都有点嫉妒你。但是,发展太快,而根基不稳,就是你现在的问题。这件事情对你是一个考验,扛过去了,前途一片光明,再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如果没扛过去,也许会一蹶不振。 好了,不吓唬你了,平稳的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暗河激起几团漩涡,谁都不能例外,漩涡的大小也是相对的,有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小漩涡,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而你目前面对的困难,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小菜一碟。所以,暗河总是存在,波澜总会兴起,不用灰心,也不用焦虑。刚才说到什么来着?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男人需要什么?男人需要兄弟的帮助!” ------------ 第144节、激流(五) 第144节、激流(五) 夜里十点。西部牛仔888号包间。 李畅和萧子期等待的那位客人终于赶了过来,这人的身份碰巧,正是处理医院罗护士贪『药』案的那个派出所的所长。 对于萧氏医院所在地的派出所,萧子期自然要牢牢掌握在手里。 李畅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去派出所过问案子,也就没有见过方圆所长,此时算是见个面,萧子期把事情说清楚了,日后也方便李畅和方圆之间的配合。 方圆平素极难见到萧氏的少掌门人,有些联系的事情都是萧子期的手下在疏通,这人叫任清泉,也跟着萧子期来了,起初跟那些保镖混在一起,方圆来后,他把方圆带进包间,就出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知晓的,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方圆在萧子期面前有点放不开,因为……很简单,萧子期和他的上司赵秉章副局长关系极好,任清泉出去后,方圆说:“萧总,有什么事让任总告诉我一声就行。或者让赵副局长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还这么客气。” “来来来,方所长请坐,说实话,这不是我的事,是我兄弟的事,我不能不谨慎些。也正好想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办事也方便,多交个朋友嘛。认识一下,这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李畅先生,我兄弟。” 听说李畅居然就是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方圆把李畅盯了好几眼,对这样年轻的董事长放下身段,刻意讨好,方圆三四十岁的年龄摆在那里,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可是看在萧子期的身份上,方圆也不敢无礼,一时气氛颇有点尴尬。 “李董,久仰。” “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客套。方所长,听说你酒量不错,一直没有机会在一起喝,今天得喝个痛快,酒喝痛快了,事情才办得痛快。” 方圆赶忙接了一句:“先把事办痛快了,酒才喝得痛快。” 萧子期见方圆把话题引了出来,就简单地把案子情况说了说,案子的细节不是这种时候要说的,现在要做的只是联络感情。 方圆一听是这个案子,楞了一下,落在萧子期的眼里。萧子期温和地问:“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苦难直接跟我说,我给赵副局长打个招呼。” 如果这个时候还要通过赵副局长来招呼,自己这个所长就别想做了。方所长连忙表态:“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这么个小案子还要麻烦萧总亲自出面,是做兄弟的过错。先前没怎么在意,以为几粒『药』又值不了几个钱,加上医院方面也不愿意把事态扩大,影响医院声誉,就当作治安案件处理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 “这事哪里能怪方所长,是我们自己考虑不周。这事还得麻烦方所长了。”李畅连忙帮对方抬了一下轿子。 “萧总交代下来的事情,怎么敢说麻烦。就凭着萧总和赵副局长的关系,萧总就像我领导一样,对于领导交代的事情只有一个原则,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我到派出所任职的时候,赵副局长也打过招呼了,要把萧总的话当作他的话一样。” 赵副局长这话说没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所长借赵副局长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说到了。 “方所长若没有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迟疑了片刻,方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了杯子。 几杯下肚,方圆似乎还有点放不开,心神不属,心思恍惚。除了萧子期那边的积威使得方圆稍稍能恭敬应对,对于李畅却缺少了些许热情。好在李畅也是个疏懒人,对这些等级礼节不是很在意,见方圆不喜讨好自己,也乐得放松,与方圆拼了几轮酒。加上萧子期在旁边推波助澜,方圆乃好酒之人,此刻见猎心喜,怎么能放过李畅,直到彻底把自己灌趴下才罢休。 “你又作弊了。”萧子期吩咐陈阳把方圆扶下去休息。 “恐怕他自己也想喝醉吧。”李畅说。 “这事可能与我们猜测的差不多,有人先下手了,方所长在吃三明治,夹在中间的那块火腿到底好不好吃?”萧子期把酒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难道在别人眼里,萧家真的已经说不起话了?” “莫非是那位说了话?”李畅说。 “既然已经猜出了谁在后面主使,罗护士后面的人也不重要了,她接触不到更高层的人物的。” 这事妥当了,萧子期要走,李畅送他到酒吧门口,萧子期指着那几个习惯『性』地一出门就护卫四周,警觉『性』颇高的保镖,对李畅说:“你看我这些手下怎么样?” “都不错。”李畅看来,这几个人身手虽然比曾昆还是要差一点,也算不错了。 “我送你几个。 “那怎么敢当。” 虽然萧子期和李畅各自怀着疑虑离开了,第二天却发现派出所的人以极大的热情开始了翻案的工作,案子重新被派出所从档案室翻了出来,罗护士重新被请到派出所喝茶。虽然罗护士一开始还是坚持说是免费帮忙,但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认真起来时,职业素质还是不错的,几番审问之下,罗护士终于松口承认收了成本费。审案就像双方在拼气势耐力,罗护士退让了第一步,士气已摧,马上就会退让第二步,第三步。 三天之后,罗护士终于承认收了十万元好处费的事实。对于能卖到一粒一万元的天价『药』丸,李畅直后悔当初给医院的『药』品定价太低了。 再过一天,罗护士供出了雷剑。 这个结果让李畅很是吃惊。 他记得雷剑是一个家世殷实的人,不会在乎这么一点中间费吧。随便想想,也知道这笔中间费不会太少,钱是由雷剑交到罗护士手里的,退一万步想,就算罗护士拿了一半甚至大头,雷剑到手的钱也不会太少。莫非和马静谈恋爱,零花钱不够使了? 即使雷剑是李畅的同学,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李畅了。偷窃,正是给雷剑同学定的罪名。 雷剑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发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进教室,他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进来,讲课的老师看来也不明白,拦住了他们,双方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老师好像往雷剑这边指了指,雷剑抓住了老师痛惜的眼光,好像才反应过来,穿这种衣服的只能是警察,而警察此时到教室里来干什么,是来抓人的!雷剑低着头,想做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警察退出了教室,老师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上课。雷剑觉得全教室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而老教授的授课反倒没有人听了。 “那些警察是不是来找你的?”马静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抓住雷剑的手。 “不碍事,可能是找我问一些问题吧。前几天我见义勇为来着,帮着他们在公共汽车上抓住了一个小偷,是不是让我去作证?你别担心,记得帮我把书包收拾好。” “见义勇为?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马静脸上浮现了刚才那几个警察进来时的表情,好像不是来请这个英雄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讲的!”雷剑很高风亮节、充满英雄气概的回答并没有让马静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马静狐疑地看着雷剑:“你不会在外面真做了什么吧?” 雷剑勉强在脸上堆出了一层笑,拍拍马静的手。他的手冰凉、『潮』湿。 雷剑看了看表,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待会让同学们看到自己戴副手铐走出这件教室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动,坐在这里听课,听话,乖。” 雷剑坐在教室的后排座,方便与马静的谈情说爱,所以离开也很简单。悄悄地站起身来,打开教室后面的门,走了出去。几个上课一直在梦中约会的家伙对于下课的时间把握得比较准确,提前十分钟醒来,整理记录,收拾东西,然后去填五脏庙。没有看见先前的一幕,此时却齐刷刷地把目光盯住教室的后门,没有放过正在悄悄离开的雷剑,这货,又提前离开教室去食堂给他女朋友办事了。 李畅刚刚从门里出来,那两个警察就快速地朝他走来。雷剑讥讽地笑笑,走到两个警察面前说:“是在找我吗?” 此时说什么后悔话都是没用的,雷剑顺从地跟着警察下了楼,警察照顾他的面子,没有给他上手铐。 坐在警车上,雷剑想起了那个怂恿自己与罗护士密谋盗『药』的收『药』老头。那是在马静的弟弟病愈出院之后,雷剑请马静姐弟俩吃饭庆祝,就选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当时,他喝多了。 他不记得自己酒后说了什么胡话,估计罗护士,李畅,医院还有癌症这些名词都说出口了吧,马静神思恍惚,余下的几点精神也放在弟弟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雷剑的喋喋不休,即使偶然看见了听见了,马静的大脑已经被喜悦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多余的东西。 不过这些话还是被有心人听见了,雷剑把马静和她弟弟送上回旅店的出租汽车,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和他打招呼。 他真的是很缺钱,父亲给的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在中年不良男人的诱『惑』和巨大的利益面前,雷剑越发体会到了金钱的威胁,缺钱的尴尬。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和马静出去吃饭要花钱,给她买衣服要花钱,晚上玩玩歌厅更要花钱。还有答应罗护士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和金手链,哪样东西不需要钱。特别是罗护士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窈窕的身材,更是让雷剑垂涎欲滴,仅仅为了一个消息,傻子才会付出手机、电脑和金项链这样不菲的代价呢。 特别是当中年男人很爽快地把五千块钱砸给雷剑,号称是定金或者活动经费的时候,雷剑强忍住了晕过去的冲动。就算这个不良男人是骗子,雷剑也心甘情愿被骗了。 不就是几颗『药』吗,太容易了。 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查不下去了。那个中年不良男人,无名无姓无地址,简直就是一个三无产品,真要索赔的时候,却找不到祸主了。 李畅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个方圆知道事情查到雷剑这里就该打住了。而那个不知死活的中年『药』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隐身人。怪不得那么起劲呢!这块三明治吃得真香!对方还给了萧子期一个天大的面子。 事情查不下去,派出所却还要把这个面子做得十足,罗护士和雷剑这一对『露』水冤家,却有缘一同受审,一同被起诉,一同被判刑了。 雷剑直到坐在派出所昏暗『潮』湿的班房中,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就是几颗『药』丸吗?这也算得上是……偷窃? 当天雷剑没有回来,马静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派出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晕!居然,竟然,雷剑打萧氏医院的主意赚钱!打这些黑『色』小『药』丸的主意赚钱!正是这家医院,挽救了她弟弟的『性』命。正是这些黑『色』小『药』丸,把她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这些钱,最后又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同他一通受审的女人。 马静不知道怎么办了。 按照雷剑的指示,马静机械地与雷剑父母联系,机械地帮他办理保释的手续,机械地旁听他的庭审。然后机械地听到一个大家都颇为满意的审判结果,一个缓刑的有期徒刑。凭借雷家的金钱铺道,雷剑可能没有机会进去吃几年牢饭了。然而,马静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才是开始。 ------------ 第145节、激流(六) 第145节、激流(六) 办公室的门敲了三下,从这种节奏和声音判断,是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秘书珍妮,珍妮是去年北大的毕业生,算起来是李畅的师姐,现在都流行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特别是那些多读了几本英文原著,一心想远渡重洋去镀镀金的人,或者到外企做一个高薪白领的人,都喜欢这一套,有些先生女士的名片,正面的中文姓名都还认得,翻过来背面的英文名字就不知道怎么翻译了,一个中文拼音的姓加一个英文的名,比较小资一些。所以珍妮的全名应该是珍妮.陈。 珍妮本来也被一个外企录取了,作为北大校园曾经的白马王子、校草赵海军同学的仰慕者,在他的诱『惑』下,被骗到了畅舒公司,这个骗字是珍妮的原话。珍妮的英语不错,这也是赵海军当初选择她的一个主要原因。 听到里面的答应声,珍妮推开门,袅袅窕窕地捧着一个文件夹走到李畅的身边,虽然做了李畅的秘书名义上有大半年了,可是见面的次数还是非常有限,李畅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很少,成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恼火的是,李畅从来没有带她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她这个秘书基本上是个摆设,这也是珍妮的原话。 珍妮把一个文件放到李畅的桌面上,低头解释了几句。李畅签了字,把文件递给珍妮。珍妮把文件夹合拢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地前倾着,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李畅问。 “学校打电话来,董事长您今年的学分比较多,别忘了去上课,现在有新规矩了,上课的时间不能少于三分之二才能拿到学分,学术缺课太多,学分不好拿的。” 李畅一听上课就烦躁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事情一忙,就没有时间去上课了,老这么翘课也不是办法。李畅喊住正准备离开的珍妮:“珍妮,跟你商量个事。” 珍妮第一次听见老板用这么客气的口吻跟她说话,受宠若惊地转过身,先抛了一个媚眼再说话:“董事长,什么事?” “你帮我去上上课,抄一抄笔记。”李畅没有被这个媚眼打倒,回答得有点干巴巴。他知道有些女孩子喜欢抛媚眼,不过这纯粹是习惯,只是四处抛洒自己的魅力,喜欢看男人拜在石榴裙下的样子,并不代表她想勾引你,如果你真的自作多情了,可能换来的就是白眼了。 珍妮一听,白眼倒是没有,失望的眼神表现得十足:“董事长,我是女生啊,怎么帮你签到?” “这事我不管了,就交给你了,做好了,给你发奖金。我只关心结果。”李畅有点无赖地说。 珍妮被李畅霸道的命令气得笑了起来:“那考试呢?也要代替吗?我可是学文科的,小心给你考个不及格。” “考试我去。”李畅干脆地说,随即又补充一句,“晚上开会,你留下做记录。” 珍妮点点头,一脸的沮丧无法掩饰,晚上的约会又泡汤了。珍妮的脸『色』落在李畅的眼里,可能觉得对这个女秘书太冷淡了点,为了弥补这种同事关系,李畅老气横秋地笑笑:“是不是晚上有事?和男朋友约会?” 珍妮看着董事长稚气的面容,听见故作老练的、以长辈的语气问这种问题,自觉好笑,郁闷的心情冲淡了一些,用撒娇的语气说:“董事长有令,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后推啊,让他等两个小时吧,也算是一个考验。” “男朋友做什么的?”李畅今天的好奇心好像有点大。 “不告诉你。”珍妮脸红了红,转身出去了。 珍妮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董事长喊了一句:“通知赵总,以及各中层干部。” 珍妮对做记录这种事轻车熟路,有很多李畅没有参加的会,是赵海军主持的,也是珍妮做记录。赵海军自己没有配秘书,有时也用用她。 这是一个与安全保密有关的会议,曾昆和冲灵道长没有出席。他们提供的资料就放在李畅的卷宗袋里。 晚七点,会议准时开始,没有人迟到。赵海军定的规则很严格,开会不准迟到,迟到一分钟罚款一百。这条规则开始还没有人在意,以为只是随便说说,不过在处罚了两例,其中一个人迟到了十五分钟,罚款了一千五。之后,大家明白了,赵海军的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会议由赵海军主持,对公司新拟订的保密安全条例进行了解释之后,有人跳了出来,是研发部的张副部长。 “赵总,这个……那个,保密是很重要的,也是很必要的,只是能不能尽量不影响工作?大家以后多注意一些就是了。我习惯把东西带回家研究,晚上往往加班很晚。要是按新条例办,这以后还怎么工作?” “你晚上回家加班?”李畅『插』了一句。 “是啊,我经常回家加班到深夜。”张副部长很得意地说。能在董事长面前表现出工作勤勉,是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 张副部长突然发现大家的眼神很奇怪地看着自己,好像很怜悯很同情很……,张副部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今天是什么会?不是工作表彰会,是安全保密的会。在保密的会上大讲特讲自己带有潜在失泄密隐患的蠢事,是不是嫌银子挣得太多了? 一反常态,并没有意料中的罚款、降职、除名等处罚,因为按照前一版的条例,张副部长这么做至少是要罚款的甚至降职的,赵海军和李畅都没有就这件事说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赵海军问。 珍妮在一旁做着会议记录,很诧异这样的局面。 “还有,在工作区域手机必须关机,是不是太……太不方便了?毕竟我们生活在信息时代,手机是我们与外面联络的重要工具。”研发部苏士明部长见张副部长没受到任何指责,虽然觉得怪异,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上班时要与哪些人联系?”李畅问。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极不好回答。研发部的人不同于市场部的人,都是搞研究的,因公与外面联系的极少。上班时苏士明联系最多的是他女朋友。 “办公室没有固定电话吗?”李畅接着问。 苏士明没敢接话。 李畅咳嗽了两声,大家都静了下来,知道董事长要说话了。 “都没有意见了吧。”李畅直接把研发部提的两条意见当作了空气,“这事以后就这么执行。以前的,作为历史问题,既往不咎。畅舒公司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公司了,虽然至今还没有赚钱,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凭着公司的几个产品,发展成世界知名的大公司也不是难事。畅舒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在座的都是老人了,”说到这里,李畅笑了起来,公司成立才两年时间,按相对时间来说,的确是老人,“应该很清楚,靠的是自主知识产权的东西,这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成果,是大家的心血凝结,几个亿的投资,许多人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强度,换来的成果在一张小纸片上就能写下。如果这些东西失去,几个亿的投资会打了水飘,大家的辛勤劳动的成果也会被小偷偷走,所以,不要怪我太小心。” “公司有了点名气,产品有了点名气,马上就有人来打主意了。大家不要奇怪,这事很自然的,你在公共汽车上『露』了财,自然会有小偷盯上你。小偷是一门很古老的职业,虽然有点风险,但挡不住来钱快啊,所以,要是不破财,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不『露』财,小偷没有下手的目标,自然就不会失去,一个就是做好自我保护的工作,把钱财藏得更隐秘些,不给小偷可乘之机。我们做实业的,不『露』财是不可能的,那只好取后一种了。” 李畅换了个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眼神一扫,把众人的神『色』都收在眼底,喝了口茶:“我总结了一下,如果有人想偷我们这种公司,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操』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董事长今天要说什么, “最简单的方法是砸钱。说的文雅一点叫收购,说得更有深度一点,叫整合。可能有人要问,砸钱也算是偷吗?从某种意义上说,不算,在商店里的东西明码标价,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但是,比如你手上那个戒指,”李畅指着张副部长的左手无名指,众人的目光都顺着李畅的指向看过去,张副部长有点窘迫,李畅笑笑。“别介意,打个比方,有人对你说,这个戒指卖给我吧,我给你一块钱,你卖吗?” “当然不卖,这是结婚戒指。出多少钱都不卖。”张副部长大声说,大家哄笑。 “当然不卖,这话没错。有人出钱想买畅舒公司,畅舒公司对我的意义,就像这枚结婚戒指对你的意义,我也是不会卖的。” 大家愕然,气氛有点古怪,但很安静,安静得没人敢动一下。 “当然,出一块钱买你这枚戒指,说明这人根本没有诚心,这也是一种偷。当然,如果这人用刀子『逼』着你,还是用一块钱来买,你还卖吗?” 张副部长嗫嚅,没听清说什么。 “因为有人已经想用一块钱来买我的戒指了,我当然不会卖的,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拿刀『逼』着我,两个人之间可以这么直接,但对于一个公司可能不会这么直接。当然,拐着弯的方法很多,比如找公司的麻烦,利用税务、工商、卫生、电力、街道等各个部门都可以找畅舒公司的麻烦,比如威胁。目的只有一个,用一块钱买下这枚戒指。 还有一种偷的办法,这是更直接的方法,就是偷配方,偷走了配方,就相当于偷走了畅舒公司。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配方只是一张窗户纸,没捅破,觉得很神秘,捅破了,原来就是那么回事。有一个小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吧,有一个工厂的流水线出了『毛』病,没人能检修好,不得已请来了一个知名的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发现是一根连线的问题,修好后,开价一百万,厂方觉得很贵,不就是一根连线吗,很简单的事情,值不了这么多钱。工程师说,没错,连这跟线很简单,只值一块钱,但是要找到这根线,值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偷配方是一种很简单的偷窃方式吧。 如果有人要用刀来威胁我,这是我来处理的事情,如果有人要来偷配方,这是你们要注意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出台新的保密安全条例,不是为了给大家找麻烦,不是没事找事,商业间谍是无孔不入的。不过大家不要担心,并不是我们之间混进了小偷,只是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张副部长,你工作的积极『性』是好的,可是如果因为这个造成了失泄密,那就不是罚款降职的事情了。我希望大家会后各个部门传达一下,自查自纠。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有人要回家陪老婆的,有人要约会的,我不耽误大家了。” 在李畅的办公室,赵海军喝着香喷喷的咖啡,对李畅说:“你太狡猾了。” “我怎么狡猾了?”李畅很狡猾地问。 “拿着配方就能制造出来了吗?我好像不相信这一点呢。” “那就先让对方掀起一轮偷配方的高『潮』吧。老实说,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准备好呢。” “那两个人呢?” “暂时不要动,那两个人我会派人关注的。” ------------ 第146节、激流(七) 第146节、激流(七) 五月夜晚的街道,春的气息还存在,夏的炎热已经探出头来了,京城的春天很短,冬夏交际之间,就像一扇薄薄的门。昏暗的路灯将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扫着地上的尘土,随着这个人走向一家茶馆,影子又渐渐缩短,然后消失在木门的后面。 漂亮的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来,这种穿着得体、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是茶馆最欢迎的客人,中年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一个年轻人站起了身。 “坐坐,”中年人一只手往下虚压了一下,“这么着急喊我过来,有什么收获吗?” “今天晚上开了个会。”说着年轻人把一只小录音笔递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听完了这段话,把录音笔塞进了口袋:“寻找配方的事情要抓紧了。” “可是,现在非常难了。能不能……” “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等到他们的产品大规模上市,我们就不好动手了。莫非他们怀疑你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一股戾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做事很小心的。”年轻人赶忙保证。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中年男人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感觉到对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中年人很满意年轻人的表现,站起身来,扔下一叠厚厚的钞票,走了出去。 茶馆的门开了,中年人扫了街道两端,沿着杨树遮掩的寂静的人行道朝远处走去,短短的黑影渐渐又变长,缩短,又变长。 一辆不起眼的旧捷达停在马路边,司机摘下耳机,拿起红外望远镜,注视着中年男人的动静,远远地看见他上了一辆马自达,旧捷达点着了火,慢慢地滑行,等着马自达开起来,然后尾随着马自达融入了黑幕中。 年轻人惬意地喝了口茶水,拿起钞票,数了数,满意地塞进了手包。虽然这家伙有点让人害怕,不过做事还是很大方的。真要拿到配方,他们答应的报酬将达到七位数,自己这一辈子都难以挣到这么多的钱。到时买房买车,周游列国,左拥右抱,遍地开花,岂不美哉! 年轻人『摸』了『摸』怀里的纸条,上面记载着配方里的一种『药』材、产地,细水要长流,零售比批发贵,反正自己钱虽不多,时间有的是,用有限的资源赚取更多的钞票,才是发财的紧要之处啊。年轻人很高兴自己沉住了气,没有马上把底牌都掏出来。过两天再找他们弄点钱,小刀子割肉。年轻人走到吧台,大方地扔下一张老人头,说了声不用找了,然后在美貌服务员的恭维声中飘飘然离开了茶馆。 茶馆还是老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街道上有什么异常,日子总是这样分分秒秒地过去,这条街道也总是这样,春夏秋冬周而复始,该飘杨絮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迟疑。 年轻人站在茶馆外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宝贝,我马上过来,今晚我女朋友没功夫理我了,她现在还在加班呢。” 另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2000里面,司机问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带着耳机的男人:“还跟着吗?” “跟着屁,人家跑歌厅享福去了,我们去给他当保镖?别那么自虐好不好。” 日子过得很平静,不过只平静了十几天而已。第一件麻烦事终于来了。 “李畅,有一味『药』今年没有收购上来,刚从市场部得到的消息。”赵海军端着盒饭走进李畅的办公室。 “有人抢先了?我们不是与他们签了合同了吗?”李畅放下筷子。 “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据说比我们的收购价高出了百分之五十。好在我们的收购渠道是各人负责一块,彼此之间严格保密。目前还只有这一味『药』出了篓子。” “这事瞒不住多久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对方正在通过我们的『药』物来源探测我们的配方。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今年大批量上市的时间要推迟了吗?” “批文下来之后,我们的『药』已经算是正式上市了,临床试验也已经结束,公司的盈利期也开始了。只是,生产线还没有完全调试好,原料有比较大的缺口。加上缺了这味『药』,今年的生产有些问题。去年的库存只能够满足医院的需要。” “能查出来是什么人收购这些『药』材吗?” “还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是南方的『药』材贩子。这种事很难查,他们不会傻得亲自出面,肯定是找的代理,中间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 “消息泄漏的渠道呢?” 赵海军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了几个字,说:“要不要控制起来?或者报警?手头的证据也很充分了。” “这人的来路没有查清,先等等,要动得一起动,我们不是执法单位,有些部门的关系还没有到位。既然对方想钓鱼,你找个潜水员给他挂几条鱼上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拖延时间,只要原料生产基地的事情好了,到时大规模一上市,对方想动自己也得有几分忌讳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们马上全方位地对付我们,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在京城,我们的劣势很明显,根基不牢,人脉有限。那个郑老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面了吧?他背后的影子是不是想着我们乖乖地送上门去?” 有关部门是什么意思,赵海军心知肚明,赵海军一到公司来,就发动关系与派出所、街道、工商、税务等各个部门拉近乎,效果本来不错,大家杯盘狼藉之间,称兄道弟,可是最近有些人的态度有点问题。 珍妮袅袅窕窕走进赵海军的办公室,李畅要她送一份文件过来,正赶上赵海军在打电话,珍妮想退出去,赵海军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xx『药』材的收购今年一定要抓紧,再也不能出现以前那种情况了。这味『药』的库存更加紧张,要是收购不上来,我们都等着喝西北风吧,你这个部长也别当了。马上派小邓去产地一趟,就在那里给我盯着,什么时候收购上来什么时候回来。另外,招呼一声,东乡的茶叶不错,记得回来时给我带点新茶。” 珍妮见赵海军挂了电话,方才上前递过文件。 赵海军和珍妮非常熟悉了,既是校友,赵海军还是珍妮进公司的引路人,彼此说话也不是很避讳,赵海军在文件签收单上签了字,对珍妮说:“听董事长说,你有男朋友了,啥时候的事?也不告诉哥哥一声。” “八字还没一撇呢。董事长也这么八卦吗?”珍妮娇嗔的时候有一股特别的嗲劲。 “呵呵,美女的终身大事总是令人关注的。要不要哥哥帮你出面考察一下。”赵海军眼睛四处搜寻着鸡『毛』掸子,桌子上掉了不少的鸡皮疙瘩。什么时候这个师妹有这一招了?以前没见过这样啊。 “赵总最好不要出面。”珍妮摇摇头。 “怎么,娘家哥哥拿不出手吗?”虽然是调侃,赵海军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拿不出手的时候。虚伪啊虚伪,赵海军汗。 “我怕他从此变得不自信起来。”珍妮拍了一个含蓄的马屁,忽然噗哧笑了,“赵总,干脆你还是出面把他吓跑吧,吓跑了他,你把你自己还给我就行了。我们搭伙过日子。” 赵海军大汗,这小妖精说话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这小姑娘确实有些本事,赵海军又怎么费尽心机把她‘骗’到畅舒公司来,赵海军觉得董事长交代的人物有点强人所难,他不敢再调笑,努力使自己严肃起来:“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正说着话,突然,电脑显示屏一下子变成了黑『色』。 赵海军按了按电脑电源按钮,没有反应,然后去检查接线板,珍妮也反应很快,走到门口按了照明灯开关,仍然没有反应。停电了。 赵海军很恼火,在北京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即使停电,总会提前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通知的。他打电话叫来了行政部杨志部长。 杨志听见赵总语气不善,他也是刚刚发现停电的事,先去配电室检查了,再一溜小跑来到赵海军的办公室。 “怎么停电了?电力局没有事先通知吗?是不是楼里的配电箱出故障了?”赵海军在等待杨志的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冷静了下来。这电停得蹊跷。 “没有。我刚才检查过了,配电箱都完好,是外面停了我们的电。我马上去了解一下。” “快点,争取尽快恢复供电。我们没有拖欠电费吧?” “没有。” 一个小时后,杨志的消息来了,得到的消息令人沮丧,『迷』『惑』。 “电力局说我们公司用电负荷太大,输电线路老化,需要检修,可能还得更换室外变压器。我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供电,他们吭哧吭哧没个准数,与他们协商搭一条临时供电线路,他们说这样不安全,出了事故他们负责不起。拒绝得很干脆。” “平常没有上贡吗?我给你的公关费都用到哪里去了?” “赵总,冤枉,这帮孙子我平常没少上贡,吃了喝了玩了还拿了,妈的,平常称兄道弟,关键的时候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没一个派得上用场。” “看不出什么猫腻吗?” 杨志想了想说:“有一个家伙话里好像有点暗示,是上面的意思。什么时候这点破小事情,也引得他们上面的人关注了?公司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真是没有平静几天啊。公司用电负荷大是事实,周围的电路有点老化也是事实,他们的一切都做得合规合矩,但是太合规矩了,反而显得不寻常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变通办法,比如用临时线路,关系到了位,拉一个临时线路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赵海军知道,即使自己不管不问,不请客吃饭,电力局也不敢给自己停太长时间的电。但是,今天有了这个理由,明天就会想另一个理由,北京到了夏天,用电紧张,有时会轮流拉闸限电,这也是动手脚的好机会。只要想做,理由太多了,并且个个都冠冕堂皇,让你一点也挑不出『毛』病。但是如果一个月隔三岔五地停电,畅舒公司早点放暑假吧。 “在顺峰定个房间,你把他们领导请出来吃顿饭,我探探他们的意思。” “要带红包吗?”杨志问。 “当……不,不要,我先探探水深。你们最近给我老实点,不要给人抓到把柄。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要送钱送礼。” 停半天电还可以承受,要总是这么停电,公司尽早关门大吉。 一个小时后,杨志灰溜溜地回到赵海军的办公室。 “赵总,人请不出来。都说有事。” “你那帮狐朋狗友呢?” “也请不出来。几个玩得好的说得很直接,上面的事情没有搞定,他们不敢出来的,没人敢拿自己的职业开玩笑。” “好了,你出去吧。”赵海军有气无力地说。 杨志走到门口,想起了一件事,本来是没有在意的,想着抽时间去解决一下,联想起今天诡秘的停电,有点警觉,折返回来说:“赵总,还有一件事,虽然不是大事,但很奇怪。街道今天通知我们,过两天他们会派人过来查暂住证。” 正说着,财务部长曹艳芬急匆匆走了进来:“赵总,明天税务过来检查。” 赵海军『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有好多动作都不知不觉地学李畅,连『揉』太阳『穴』这个动作也与李畅像模像样。 “先是电力,然后是街道,接着是税务,是不是过几天卫生部门、『药』监局、工商、派出所,还有城管就都该上门了。一个一个地欺上门来。”赵海军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学着唐老鸭的语调,“演出开始了!” ------------ 第147节、激流(八) 第147节、激流(八) 会议室都已经安排好了,座签也已摆放整齐,一边是税务部门的人,一边是畅舒公司的人,长条的会议桌中间摆上了鲜花,每个人的面前安排了茶杯、果盘、中华烟和湿纸巾,七八个装着礼物的纸袋摆放在会议室的一角,里面的礼物价值上千,赵海军以前在学校科研处任职,对这套接待礼仪熟得不能再熟。一个巨大的横幅上书“欢迎税务局的领导专家莅临指导”,挂在公司大楼的外面,一进公司就能很显眼地看到。 虽然已经是熟人了,但这些东西也必不可少。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税务的人此次前来是什么目的,先把礼数做到前面,再看他们出招。 上午八点四十左右,陆续有人过来了,李畅和赵海军在办公大楼门前迎接。开始来的人都是几个办事员,彼此寒暄过后,都站在门口陪着李畅他们等待自己的领导。 “怎么这个时候来检查?”赵海军递了一根烟给平素关系比较好的小杨,笑道。昨天赵海军与小杨怎么也联系不上,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又不在服务区,只好今天抽空套套话。 “咳,领导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小杨打了个哈哈,没一句有用的话。 “杨哥,给兄弟透句话,怎么这个时候来公司检查,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没有?”赵海军低声说。 小杨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没有说话,拿出一个手机,赵海军会意,抢过手机说:“这手机不错,我一直想买一个这样的。” 小杨又抢了过来,嘴里嚷嚷道:“有隐私,有隐私。我来给你『操』作。”说着很熟练地利用短信功能写了几个字:“得罪什么人了?小心。”然后把手机收了起来说:“够了吧,想看自己买个去。” 八点五十五分,一辆奥迪a6驶进了公司大门,赵海军示意李畅,正主到了。两人迎到车旁,几个税务局的职员也簇拥着过来了。 小杨机灵地抢上去打开车门,很绅士地用手护住车门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从奥迪车上下来,赵海军先迎了上去,握住白胖男人软绵的手,对李畅说:“董事长,我给介绍一下,这是税务局的冯局长。冯局长,这是我的老板,畅舒公司的董事长李畅先生。” “欢迎冯局长来公司检查指导工作。”李畅微笑着迎上前去。 冯局长是冯副局长,冯副局长被人叫做冯局长,这两句绕口令一样的话正确的就像冯局长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样。这家伙的手真软,又大又白又软。李畅不想去揣摩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性』别,男『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比如喉结,而女『性』特征……好像也有一点,比如那对杨柳眉,比如那双桃花眼。 冯局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畅,那双桃花眼天生带着笑意,李畅不好下判断,昨天听赵海军评价,冯局长就连批评人的时候,也是带着笑意的。 “李畅董事长,久闻大名了,果然年轻有为。” “哪里哪里,冯局长谬赞了。” 冯局长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又年轻,冯局长叫我小李就行。类似的回答冯局长听过了很多次,可是很失望,没有从李畅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李畅没有跟冯局长客气,坦然承受了冯局长用董事长这个职位称呼自己。 事情可以做漂亮一些,周到一些,甚至谦恭一些,但气度上不能落下风。就是要砸钱,也要砸得昂首挺胸,居高临下,不要砸得畏畏缩缩,卑躬屈膝。砸钱只是交易,而不是供奉。这就是李畅为今天的接待工作定的调子。冯局长此行不是来畅谈友谊的,李畅虽然不需要准备刀枪,也不愿意准备卑微的笑容。 赵海军在前面带路,李畅强忍住反胃的冲动与冯局长并肩走去,眼睛平视。很默契地,双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很安静地走着,冯局长没有故作的亲热和居高临下的客套,李畅也没有肉麻地奉承。后面的队伍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大家纷纷找自己的姓名,对号入座,李畅坐在冯局长的对面,隔着一蓬鲜花,李畅微笑着对冯局长示意:“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冯局长有点冷漠地点点头,永远是带着笑意的脸居然没有表情,小杨揣摩着,冯局长这副表情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畅舒公司今天有难了。 接着就是一连串废话,李畅表示欢迎,希望借税务局专家检查指导工作的契机,提高公司的财务管理水平,言辞诚恳,态度得体,然后介绍自己这边参会的人。 “董事长,我们这次突然来检查,你们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冯局长的开场白有点怪异。 “一点也不奇怪,你们代表国家管理税收,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检查嘛。冯局长能亲自带队检查工作,是我的荣幸,也是畅舒公司的荣幸。畅舒公司任何时候都做好了被检查的准备。” “是这样,我们收到一些举报,说畅舒公司在税务方面存在偷漏税的问题,本着对公司负责,对董事长你负责,也对国家负责的原则,我们请示了上级领导,决定由我带队过来,对举报的畅舒公司偷漏税行为进行检查。” 冯局长开门见山的话一下子把会议的紧张气氛激发了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眼光都看向李畅。李畅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果然来了,来得如此直接,如此粗鲁,如此肆无忌惮。 公司的财务不会有问题,税务方面也不会有问题,李畅在公司成立之际,就极其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公司的盈利是毫无疑问的,不需要从这方面玩小聪明,即使在财务管理上存在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也远不能扣上偷漏税的帽子。何况公司直止去年底就一直没有盈利,根本没有收入,哪来的偷漏税一说? 李畅心里一动,对方是不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从去年抗癌一号,抗癌二号面世之后,畅舒公司的大名轰动一时,萧氏医院肿瘤科的病床供不应求,排号的已经等到今年底了。联想到今年公布的两种抗癌『药』品的定价,所以,对方肯定以为畅舒公司在这里赚了不少钱。只是他们没想到,去年临床所用的『药』物都是免费提供的,今年的收费从第二季度才开始的,一个季度还没有结束,怎么又谈得上偷漏税? 李畅呵呵笑了起来:“是不是只要有人写信举报,你们都要去查一查?你们的工作还真是挺辛苦的。是不是举报的罪名在还没有检查确认之前,你们就已经认可了?从这个方面来说,你们的工作又很轻松啊!” 李畅话里的嘲讽意味明显之极,冯局长的脸『色』有点难看。至于举报人是谁这种问题,李畅连问都懒得问一下,问了反而是自讨没趣。对不起,为了保护举报人,举报人的信息不能披『露』。一句话就可以打回来。 李畅不等冯局长说话,接着说道:“偷漏税这种罪名不能随便扣的。冯局长代表国家税务机关来本公司检查,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分寸,不要寒了我们这些企业家的心。不过,刚才冯局长有几句话我还是赞同的,要对国家负责,对企业负责,对我本人负责。冯局长能本着这个心思来检查工作,我还是持欢迎态度的。希望冯局长能不偏不倚,公正无私地进行检查,做出公平的结论。” “董事长有点情绪,我们也理解,”冯局长紧紧盯着李畅的眼睛,“从会议室的布置来看,贵公司准备得也很充分啊。我看,客套的话就不说了,你们准备的汇报稿也不用说了,时间紧张,赶快开始检查工作吧。请把贵公司的帐本、凭据都拿出来。董事长你先去忙,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李畅站起身来:“那么,我就失陪了,你们辛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解释的,我随叫随到。” 赵海军跟着李畅来到会议室外面,走进李畅的办公室。 “这帮家伙是不是有点无耻?”李畅说。 “姓冯的这人以前接触不多,不过听过他的名声。在专业上有一套,做事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次派他出面,对方是势在必得啊。董事长,你放心,对公司的帐目我是有信心的,财务部的曹艳芬部长经验丰富,是老会计了,还有注册会计师的职称,不会给姓冯的抓到任何把柄的。”赵海军说道,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又问道:“今天中午在酒店订的餐取消吗?” “不取消,我们自己去吃,把财务的人都叫上。既然他们不给面子,我们凭什么贴上去?我不怕他们查,就不怕得罪他们。”顿了顿,李畅又说:“平常你也做得够到位了,碰到更大的势力,还不是翻脸不认人!即使有裂痕,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弥补也不迟,现在我们不能表现出一点怯意。真看得起我们啊,派一个副局长亲自领队。” 时间过得很快,曹艳芬到李畅办公室来过两趟,都是汇报税务局检查的情况。曹艳芬绘声绘『色』地说起疯子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把李畅和赵海军逗出了几丝笑意。疯子是曹艳芬给冯副局长起的外号。 中午的时间到了,十二点准时,曹艳芬对冯局长说:“上午是不是就到这里?我们要下班了。” 冯局长从计算机屏幕前直起身子,点点头:“下午继续。两点吧。” 曹艳芬见冯局长没有起身的意思,揶揄道:“财务室是保密要害部位,我要出去吃饭了,冯局长是准备帮我看家了?” 冯局长站起身,招呼几个手下收工,来到会议室,慢慢地收拾些零碎东西,很奇怪怎么李畅和赵海军都没有『露』面,一个职员细心地看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那堆纸袋都不见了,他们习惯了到企业检查时对方的上贡,上午来时看见那几个纸袋还很高兴,那是非常熟悉的场景,心里还揣摩着不知道对方会送个什么东西给自己把玩,现在却一个纸袋都没有了,脸『色』就不大好看。 冯局长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忽然醒过味来,心里骂了一句,真蠢!自己摆明了车马上门来找麻烦的,还指望对方好酒好肉地招待?看来中午饭得自己掏腰包了。 “走吧,吃饭去,中午我请客。”冯局长说。 众人愕然,到下面企业检查工作,居然还要自己掏钱吃饭?而冯局长掏钱请客,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几个人走到楼下,见财务几个女孩在曹艳芬的带领下朝一辆别克商务车走去,李畅从一辆奔驰车里探出头来,兴高采烈地对冯局长打了个招呼:“冯局长,辛苦了,吃饭去啊?” 冯局长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李畅打着车,对冯局长一行人摆摆手:“冯局长真是廉洁奉公的好同志,中午亲自去掏钱吃饭,开张发票吧,回头找曹部长报销,在财务政策上这应该没问题吧。我们也吃饭去了,下午见。” 冯局长觉得脑袋有点晕眩,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瘪,他似乎看见了下属偷偷窃笑的表情,急急地朝前走去。上了奥迪车,司机从瞌睡中醒来,问道:“局长,去哪里吃饭?他们怎么也不派个人带队啊?办事这么没脑子!” “吃个鸡巴!”冯局长破口大骂道,看了看车下众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中午去老地方,你们打车去。” 冯局长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上午的检查根本没查出什么问题,下午的结果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去年一年,尽是支出,居然没有一点收益!一分钱帐外收款也查不出来。投资额度倒是非常大。巨大的投资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年轻人能拿出那么多钱?他背后难道有人? 冯局长今天第一次感到这事办得荒唐。 ------------ 第148节、激流(九) 第148节、激流(九) 老地方是冯局长的定点餐厅,他在这里可以签单。 大家的情绪都不高,第一次碰到不请他们吃饭的企业,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也有人在心里暗暗埋怨冯局长,就算是来检查偷漏税的,嘴巴上也客气一点嘛,换一个委婉的说法,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饭也有的吃,礼物也有的拿,说不定还有一个小红包。他们等着自己的宽宏大量呢,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算要发作,等发现了问题再发作也不迟。这货当了十几年的副局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那个位子的。 冯局长也是一肚子郁闷,耍阴谋诡计才是他的长项,像这样撕破脸皮,明目张胆地恐吓,冯副局长的脸皮还是薄了点。开始他一直不理解背后那人为什么要这样把恐吓做得如此正大光明,抓住把柄再说话不更理直气壮吗?现在他才明白,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有相信畅舒公司偷漏税的罪名,也很清楚地知道,畅舒公司在去年一年间都是在做研发和临床试验,不可能有收益的。而自己,傻傻地当了这个冲锋陷阵的二楞子。人家要的只是一个姿态,要是不把恐吓的话在前面说出来,等检查结果出来后,这些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而举报信,冯局长也对它产生了怀疑。 实在不行,冯局长还有最后一招,就是举报信上列举的最后一条罪证,畅舒公司存在数目巨大的帐外收入,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这一招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会伤己,冯局长还没有下决心把这一招使出来。由于举报信上列举的虚开发票,用假发票入帐,虚报成本之类的事情,已经证实是子虚乌有,对于举报信上列举的最后这条罪证,冯局长已经不大自信了。 菜上来了,没有酒喝,多要了一碗汤。大家不约而同地马上要了主食,然后一言不发地跟菜肴干架。一股怒气在酒桌上徘徊,谁都不愿意做点燃这股怒气的打火机。所以,当有人建议中午喝点酒的时候,众人齐齐地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冯局长在老地方喝汤,杨局长和范公子在新地方喝酒。 “杨局长,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不错不错,新开张的吧?算了算,我今年才带你去三个新地方,你已经带我去了五个好去处。只是中午时间短了点。老冯那里有消息了吧。”范公子说。 “范公子,你为什么要弄举报信这种没有一点新鲜玩艺的东西?难道畅舒公司真的有问题,你们想从这里着手?”杨局长问。 “畅舒公司去年没挣一分钱,哪里来的偷漏税?今年最多第二个季度才开始盈利,财物还没有做季度决算,谈税收也还早啊。”范公子摇动着杯子里琥珀般的红酒。 “你都知道啊,那为什么要老冯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叫敲山震虎。我要摆明了车马告诉他们,我就是想欺负他们,他能把我怎么样?今天没有查出问题来,隔一个月,甚至一个礼拜,我又去查一次。去年没有收益,现在总开始有收益了吧。我就不信查不出问题来。你跟老冯说,做好了,扶正当局长或者到市局来都没有问题。” “这样就能得到畅舒公司?我看很悬。”陈局长摇摇头。 “哈哈,这只是开胃菜。大餐还在后头呢!就像今天这一桌子菜,得一道一道地上。不知道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畅舒公司董事长,觉得这些菜的味道如何。反正我是觉得,味道好极了。”范公子一筷子『插』在清蒸多宝鱼上,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李畅和赵海军,还有一帮小姑娘,则在先前订好的包间里胡吃海塞。 李畅的神情很高兴,曹艳芬如果不是刚刚经历了半天的折腾,很累很疲乏,真会以为自己中午是来吃庆功宴的。 李畅的确很高兴,上午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中午又让姓冯的吃了回瘪,在来的路上还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消息一定会让冯大人高高兴兴的回家。 “今天中午这顿是庆功宴,在座的都有功劳,想吃什么随便点,特别是曹部长,工作做得很精准,我很想知道他们下午怎么收场。曹部长,你们的工作特殊,无过就是功。检查完后,我给你们发奖金。” “谢谢董事长。”几个小姑娘雀跃起来,轮番来给李畅敬酒。 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知欢喜的是谁,愁的又是哪个? 下午的检查和上午没什么区别。临到三点的时候,从监察处抽调过来的小邓悄声对冯局长说:“一直没有查到那笔资金的任何记载。” 冯局长没有吭声, 三点多的时候,冯副局长决定撤退了。再待下去,那些小姑娘的脸『色』让他觉得尴尬。 三点半开末次会,李畅和冯副局长先面对面地在会议室来了个一分钟的对眼,最后还是冯局长先撤退,他觉得李畅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冯局长神态很严肃,没法达到预计的结果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冯局长有点恼怒背后那人的坚持,没想到一世的名声会在这里跌个跟头,本来以为证据充分,又是突击检查,总能发现一点问题吧。冯局长检查了无数的企业,总会发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不一定会提到偷漏税的高度,但也是可以用来攻击的痛脚,谁知冯局长知道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中午对方的反应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清理之中。怎样体面地收手,应该是考验冯局长智慧的时候。可惜,冯局长现在需要的不是智慧,而是脸皮。 当然最好的方式是低调、带点歉意地,委婉地收手,做出公平的检查结论,平息对方的怒火。但是从那个人的要求来看,从机关的尊严来看,这种做法是不允许的,也是倒面子的,骑虎难下,是此时最贴切的心情。 冯局长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张纸:“董事长,总经理,现在我代表检查组宣布今天的检查结果,经过大半天的检查,检查组发现,畅舒公司的财务制度还是比较完善的,去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了解情况不够详细,”说到这里,冯局长停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见对面的家伙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容。每年年底都有税务检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李畅想道。 “我们对贵公司的收入情况不能全面掌握,从帐面的情况来看,去年没有收益,当然不涉及税收的问题。对于许多公司都存在的帐外收入这种问题,我们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和证据,无法了解,所以今天也不能随便下结论。在首次会上,我就说了,本次检查是本着对国家负责,对贵公司负责,也是对董事长本人负责的精神,伟人也说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所以,也请董事长不要有什么情绪,畅舒公司的产品是盈利能力比较高的产品,以后在税收方面也是我们重点关心的问题。税收关系到国计民生,自觉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所以,还请董事长理解我们的工作。贵公司是我们以后重点关心的对象,这是好事嘛,说明国家很重视你们。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以后我们随时会来抽查。”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落到我们手里,不然叫你们好看,这句潜台词李畅听得很明白。很好玩,莫非当官的都喜欢这样说话? 李畅皮笑肉不笑地说:“冯局长对我们如此重视,让我受宠若惊,冯局长放心,畅舒公司随时欢迎你们的检查,也随时做好准备接受检查,冯局长还我们,还畅舒公司一个清白,我代表公司表示衷心的感谢。” 离别的时候,李畅感到冯局长软绵的手变得有力起来,充满了战意。 你要战,我便战!李畅微微加重了力量。 冯局长疼得直皱眉头,挣扎着缩回手,但还是很努力地挤出和蔼的笑容道:“董事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乌云漫天,狂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尘土飞扬,北京的暴雨总是在黄昏时来临。如果说私底下偷取配方,恶意收购『药』材只是对方桌子底下的手段,而提到明面上的行动就是冯局长打响的第一枪。看到冯局长离开的车尾激起的烟尘,李畅的脸『色』和这天气一样,阴沉了下来。大自然的这种暴雨来的快,来的猛,但去的也快,只是不知道降落在畅舒公司身上的这场暴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乌云密布之后,接着就是电闪雷鸣,李畅站在窗口望着突如其来的这场暴雨,赵海军站在一旁。 “不管是谁,不管他的权力有多大,他能抵挡大自然的威力吗?可是,我能!”李畅猛地拉开窗口,狂风夹着豆大的雨滴冲进了房间! 赵海军眯缝着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任雨滴抽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身子因抵抗着狂风而微微前倾着。他吃惊地看到董事长的身上似乎裹着了一层薄薄的护盾,雨滴根本打不到他的身上就飞溅开来,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衣服已经淋湿了,而董事长的衣服好像没有一点变化,在狂风中静静的像一块化石。公司一直传说董事长有高超的武功,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他静静地看着李畅,慢慢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到的那一幕幕使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神! 在长期的外界压力和那些家伙丑陋的构陷和攻击下,极度的愤怒使得李畅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玄幻小说里所描写的自主狂化的境界,一种力量,一种能随时撕破周围所有一切的力量,一种能劈开风雨,撕裂天穹的力量好像布满了自己的四肢百骸。李畅伸出手,意念一动,好像从手掌心撑开了一层无形的雨伞,雨滴四处溅开了,雨伞越撑越大,在那些雨滴中间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半球。李畅大喝一声,劲力尽发,雨滴像箭一般朝远方『射』去,透过层层雨幕,打在远方的围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坑洼,像被雨滴冲击过的沙滩。而这面墙却是水泥砌的! 这些坑洼后来一直留在那里,那堵围墙也一直保留原样,行政部的人好几次打报告要修补这面墙,都让赵海军打了回去,这面墙就再也没有动。 好像只是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李畅渐渐地平静下来,转过身对赵海军说:“你害怕了吗?” 赵海军明白李畅说的是他刚刚进来汇报的两件事情,两张从法院收到的传票,接踵而来的针对畅舒公司的两起诉讼案。 “这种小伎俩还没有放在我们心上。”赵海军不屑地说。 李畅没有提刚才的异像,赵海军也默契地没有问起。 第一张传票是一个患者家属状告萧氏医院和畅舒公司造成医疗事故,并致人死亡的起诉,另一个是居然是谢琳起诉畅舒公司剽窃他们的知识产权。 谢琳起诉我的公司?李畅有点荒谬的感觉。 “海军,我把你拉到这个是非之地来,你有没有后悔?”李畅问。 “我觉得很荣幸。在学校的时候哪有机会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又哪有机会给区税务局的局长使脸子。说不定还有机会从那些所谓太子党手里接过屈辱的白旗呢。多么刺激的生活。”赵海军得意地笑道。 “哈哈。”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尽管畅舒公司的两位老总信心百倍,但是伴随着这场雷雨闪电,两起接踵而来的官司,以及前前后后跑到畅舒公司来踩一脚,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的各权力部门,一阵恐慌的情绪还是开始在公司蔓延。 ------------ 第149节、激流(十) 第149节、激流(十) 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一幢用白『色』的马赛克贴满外墙的两层楼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土墙黑瓦中间,显得很是夺目。镶嵌茶『色』玻璃的窗户在农村还是很时髦的,即使在现在,这幢楼房在这个叫做月塘的山村里还是最时尚的一幢楼房。而楼房的主人,是村里的大能人,小老板胡老二,一个看起来很老气中年男人。 胡老二的老爸胡老汉正坐在门口愁眉苦脸地抽着旱烟,胡老二站在门口抽着卷烟。房子还是那幢房子,可是房子里面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几张床,还有几个破旧的衣柜。这些衣柜也是在卖掉了原来保养得很好的纯木质家具之后,从县里的废旧市场淘换来的。屋子里除了手电筒,已经不存在一种叫做电器的东西了,所有的电视、冰箱、洗衣机还有摩托车,都在给胡老二的妻子秀儿治病的过程中卖掉了。 “造孽,造孽啊。秀儿尸骨未寒,你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嘛,人家医院尽心尽力地给秀儿治病,好心好意的免了你的医『药』费,你还要去告人家。良心让狗吃了?”胡老汉挥舞着烟袋,差点敲到胡老二的脑袋上。 胡老二是秀儿的丈夫,胡老汉的儿子。面对老爸的指责,胡老二不耐烦地说:“爸爸,这些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插』嘴,为了给秀儿治病,我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还不都是我腆着这张脸去借来的。人家不会追着你要债,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你要我拿什么去还人家?再说了,他们把秀儿治死了,总得负责吧。要不是他们治疗,秀儿可能还能多活几天不是?就冲这个,他们也得赔偿一些钱。” 老汉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境况,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两天就要开庭了。朋友帮我请了律师,你就不要『乱』说话了,要是有什么人来找你,你让他找我。”胡老二说。 “狐朋狗友。”胡老汉哼了一句。 “是,是狐朋狗友。”胡老二生气地嚷嚷起来,“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你老那些亲戚朋友又是什么角『色』?我的狐朋狗友晓得给我钱还债,帮我打官司,你老那些亲戚朋友呢,见了我就躲着走。以前家里好的时候,哪个不奉承你,不巴结你,还不是想从你这里打点秋风,秀儿生病了,这一个个好亲戚好朋友都不见面了,生怕我开口找他们借钱。这些亲戚朋友比我的狐朋狗友都不如,他们是什么朋,什么友?!” 胡老汉嗫嚅道:“什么我的亲戚朋友,娘舅家的,叔伯家的,那不也是你的亲戚。” “我没有这种亲戚!”胡老二恶狠狠地说。 “鼓动你打官司的那个人,莫非又安什么好心了。他是在把你当枪使呢!” “只要给我钱,别说当枪使,给我当爹我也认了。” 当枪使?谁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胡老二以农民的狡黠也知道,那个好心人并不怀好意,不过管他呢。只要能让孩子吃饱饭,能上学,老汉能不再辛苦的拖着病体下地,就是要自己去杀人抢劫也顾不得了。 老汉举着旱烟袋指着老二,气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恨恨地唾了一口,磕了一下旱烟袋,颤颤巍巍起身走出去了。 胡老二看着老爸远去的身影,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伸手从口袋里下意识地掏出一包烟,却是一包软包装的芙蓉王,这还是那个好心人送给他的,到底是有钱人,抽的眼就是比别人高级,这一包烟顶得上自己一条烟的价钱了。胡老二抽出一根看了看,闻了闻,又塞了进去,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秀儿的病已经折磨了她将近一年,早些走,对她对他都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走的时候,秀儿脸『色』乌黑,早不见往日的俏丽了。结婚的时候,谁不夸他们郎财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万贯家财也消耗一空,那曾经的秀丽也变成了白『色』的骨灰。娃儿还在读小学,给他买书本的钱也掏不出来了,而自己,胡老二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才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为了这场官司,那个好心人借给了自己几万块钱,总算能对付一阵,急要的借款也还了一部分。 “胡老二,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一个高门大嗓嚷嚷着从村东头过来。 又一个讨债人过来催债了,这个胡疯子是胡老二以前生意上的搭档,也算是有点家底,秀儿生病的时候,好说歹说,胡疯子才答应借五千元钱。现在每天见一面催一次,好像定时叫醒。妈的个b,胡老二心里骂着,脸上陪着笑说:“你看我这家里还有哪些值钱,你都拿去,能卖几个钱就卖几个钱,要不你看我这个人能值几个钱?” 胡疯子被胡老二无赖的口气气得没有办法,冷笑道:“你也别诓我,听说你拿了几万元钱回来,胡聋子、胡瘸子他们的钱你都还了,怎么就不还我的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 “哪有这种事?”胡老二连忙否认。 “昨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你还瞒我!” 胡老二心里骂着这几个多嘴的家伙,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头是谁了。这几家是胡老二的几个债主中最穷的,却是最慷慨的几位,所以,胡老二有了钱,先把他们几家的债还了。 “我也比『逼』你了,听说你马上要上法院讨债去了,讨钱回来,记得还我。”胡疯子又说。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起诉也是要花钱的,还要请律师。请律师的钱也是借的。抽根烟。”胡老二掏出了软包芙蓉王,觉得不对,又赶紧要塞回去换红梅,胡疯子眼尖,一把抢了过来:“还说没钱,能抽这么好的烟?” “好了好了,这烟归你了,这还是别人给我的。” “谁这么好心,能给你这么贵的烟。”胡疯子抽出一根烟,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 胡老二肉疼地看着胡疯子抽着烟,一步三摇地走开了。 中科院王克强院士也是在恼怒之中。他的学生谢琳居然状告了畅舒公司,这让他很吃惊,也很意外。谢琳在美国的时候和李畅还有一面之缘,处得好像也不错,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更让王院士恼怒的是,谢琳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与自己商量,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隐隐牵涉到两家单位之间的竞争与对立,她居然敢以个人的名义起诉,她怎么敢这样?就算她论文中的那点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成果,而法院,居然还受理了! 王院士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且居然还是从网上知道的。没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他。 王院士也在猜测原因,谢琳马上面临毕业就业的事情,听说她毕业后将去一家公司,什么公司不知道,王院士也忘了问。当时谢琳是想留下来的,不过单位留所名额不够,她在自己的学生中也不是最优秀的,自然就在自谋出路之列。是不是自己没有留谢琳下来,她怪罪了自己,借机想捞一把?可是她为什么不找自己的麻烦,反而去惹那个李畅?李畅的身份王院士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几分,不是很好惹的,谢琳这小丫头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院士此时还在m国,他要做三个月的客座教授,谢琳他们在会后没几天就回国了,这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王院士催促谢琳撤诉的邮件也发了出去,不过她没有理会,打电话,她也不接。王院士鞭长莫及,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此刻他又不能马上回国揪着谢琳的衣领子『逼』她去撤诉。 即使现在撤消起诉已经来不及了,影响已经撒了出去。此时撤诉,对方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王院士也有担心的地方。 李畅知道这两起诉讼之后,第一个电话并不是打给萧子期,而是打给周强,很幸运,电话通了,有人接听,然后耳机里响起了周强有些粗犷的声音。 李畅没有直接在电话里说事,只是说哥几个聚聚,见面再谈。周强很踊跃地答应了,主动要求去联系其余几个人,过了十分钟又打来电话,告诉李畅,李万山联系好了,谢琳联系不上,这小丫头不接电话,也不在宿舍。 “这小女子是不是找到心上人了?忙着约会呢。”李畅漫不经心地说。 “谁知道呢。李总,你说好时间地点,我和万山直接过去,还有点时间,我再尝试找找谢琳。” “今天就算了,雨水太大了,明天晚上吧。我派车去接你们。” 李畅收了电话,拿着传票,指着知识产权诉讼案的那张对赵海军说:“这个人我认识,王克强院士的博士生,一个老姑娘,以前在m国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开过会。你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钱?为气?” 赵海军笑了起来,李畅做势一脚踹了过去:“见鬼了,你笑得这么『淫』『荡』。” 赵海军身子灵巧地躲了过去:“李畅,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是不是因爱生恨,所以才反目为仇。要不,为了公司的前途,董事长把自己奉献一次?” “我还没这么自恋!” “这个叫谢琳的女孩,长得怎么样?”赵海军还是很八卦地问。 “一般般吧。挺普通的一个女孩子,心高气傲。不像是很贪财的那种人。” “为什么会这样?”赵海军喃喃自语。他还是以为李畅和这个女孩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因爱生恨的事情太多了。 “海军,帮我订个房间,明天晚上我请客。再派个车去接人,只是不知道周强能不能找到谢琳?” “明天想去跟她谈谈?” “嗯。希望能在开庭前见到她。”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萧子期的,还没等李畅拨号,萧子期的电话已经来了。他也收到了传票。电话里交谈了几句,约了地点,还是在西部牛仔酒吧,最近萧子期好像挺喜欢那个地方。 “这么大的雨还去?”赵海军问。 “这场雨会很快过去的。你和我一起去。” 李畅又给王绢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回来吃晚饭了,约了萧子期有事情要谈。 “今天税务局检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王绢在电话里关心地问,她还以为是这件事情需要萧子期帮忙。 “没事了,他们弄了个灰头土脸回去了。今天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吗?” “没有。李畅,能不能别让他们来接送我?很怪异的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后面跟着这两个人,太不方便了。已经有同学在议论了。” “不行。”李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王绢,现在是非常时期,畅舒公司上下都承担着很大的压力,我没有时间保护你,你一个女孩子,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好这样了。我也知道这很不方便,克服一下,乖,听话,只是临时的,过了这一阵就没事了。” “好……吧。”王绢满心不情愿地答应了,“你自己也小心。” “放心吧。” 赵海军开着自己的奥迪,李畅坐在副驾驶座上,赵海军在学校科技处任职的时候,坐惯了这种车,到了畅舒公司之后,还是买了这种车。区别是,在学校坐的是公车,现在开的是私车。 雨水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风小了很多,雨刷不停的扫动着,赵海军的奥迪上了三环,朝着西边驶去,沿南三环,到西三环,至莲花桥拐弯,沿莲石路往西。奥迪车上了莲花池东路,李畅朝后看了看。赵海军注意到董事长这一路往后面看了好几次。 “海军,注意,后面有人跟着。” ------------ 第150节、应战(一) 第150节、应战(一) 黑夜雨大,路上车少,赵海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看不出来是什么车,大概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吊着。 “是一辆标致307。车号是京....。”李畅说。 赵海军不解地看了李畅一眼,这种能见度,只能看见后面的两个车灯,连什么车型都看不清楚,董事长居然能看出是什么车牌号。 “车里有三个人。他们有枪。” 赵海军手抖了一下,车子打了一下飘,吓得赵海军慌忙稳住车,埋怨道:“我说董事长,我在开车呢,别吓唬人好不好。” “不是吓唬人。”李畅心想。可惜曾昆几个人在办另外的事情,在这条黑漆漆的长路上,只有自己和赵海军两人。不知道后面这三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愚蠢到真的要来暗杀自己吧? 车到南沙窝桥,那辆标致307还是不远不近地吊着,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这辆车就跟着自己了,在莲花桥拐弯的时候,李畅指了两次错误的放下,气得赵海军抱怨了好几句,李畅发现这辆标致307也和赵海军一样,走错了两次才开到莲石路上。被人跟踪的事实被确认了。李畅并不认为他们是想在路上动手,凭一辆标致307,想『逼』迫一辆奥迪a6靠边停车,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李畅估计,这家伙是不是只是想这么跟着。不能让这辆车跟到西部牛仔酒吧那里去。 “我来开车。”李畅说。 赵海军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正要开门下车,李畅阻止了他:“我下车,你别下车了,从里面过去。” “这怎么行!”赵海军觉得让一个自己的上司去冒雨是不礼貌的事情。 “情况特殊,万一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应付。在车里安全些。”说吧打开车门下去了。 李畅走到驾驶座旁边的车门,朝后看了一眼,那辆车也慢了下来,似乎没有快速『逼』近施暴的打算。李畅把车停下来,就是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李畅重新启动车子,慢慢地上了快行道,然后突然加速,很快奥迪就开到了一百公里的时速,在下雨天气,把车子开这么快是很危险的,赵海军看了看速度表,脸『色』都白了。 “放心。我的车技不是吹的。” 李畅的突然加速,让后面的标致307有点措手不及,在如此湿滑的路面,能见度又不好,后面的车可不敢这样玩命。几分钟之后,后面的车就看不到了,李畅把奥迪驶上了西五环,再从晋元桥下阜石路,绕了几个弯才到达西部牛仔的门口。 刚才李畅提速的同时,本来还想在标致307前面的路面上生成一层油膜,这种天气下,铁定出事。只是还没有弄清这些家伙的身份和来意,李畅忍住了。 刚停下车子,发现朱珠正在门口等着,李畅下了车,朱珠想迎上来,又看见后面跟着的赵海军,遂停住了脚步。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在门口等着。快进去。”李畅说。 “萧哥已经来了一会了。下这么大的雨,怕出什么事。你从来不喜欢迟到的。” 赵海军跟着李畅进了酒吧,打量了一下在前面引路的朱珠,暗衬,这个女孩子可能真的与董事长有故事吧,刚才站在门口时,那种关心、焦急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进了包间,萧子期和医院的萧院长已经在那里了。 “出了什么事?”萧子期问。 “路上有人开车跟踪。三人,持枪。一辆标致307,车号京....。” 萧子期朝门口喊了一声,一个保镖闻声进来,萧子期交代了几句,说:“尽快把这辆车给我查出来。叫兄弟们都出动,在西边给我找这辆车,找到后给我盯住。李畅,估计这傻『逼』还在到处找你呢。” “先不要动他们。搞清楚来路再说。”李畅说。 保镖答应了一声出去了。保镖知道李畅和自己的主人的关系,李畅交代的事情和主人交代的有着一样的执行力。 寒暄了几句,大家都认识,就用不着互相介绍了。赵海军与萧院长是老熟人了,与萧子期也见过一面。 李畅开门见山地问萧院长:“院长,您对这个案子是怎么看的?” “这是目前医院在采用畅舒公司的抗癌『药』物治疗以来,唯一死亡的一个病例,这个患者服用抗癌一号时已经是胃癌晚期,并且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肝部、小肠、食道。服用我们的『药』后,把她的生命延长了二十多天。在选用这个病例时,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已经做好无法治愈的准备了,我们和患者家属也打了招呼。医院方面当时主要是想做一个抗癌一号对其它部位的癌细胞的抑制试验。这个死者的家属我们见过,很精明的一个中年人,虽然患者没有治愈,患者家属还比较明理,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还非常感谢我们。从当时的迹象来看,患者家属肯定不会想到去法院起诉我们。所以,我推定,是有人在背后蛊『惑』他们。据我的观察,患者家里是农村的,比较穷。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 “萧院长,你觉得这起官司胜诉的把握有多大?”李畅问。 “百分之九十多。在治疗方案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得癌症死亡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一个患者家属都把它看作是医疗事故,都跑去法院起诉医院,我看没有一个医生敢给癌症患者看病治病了。何况,在萧氏医院,自从抗癌一号、抗癌二号面世之后,我们对癌症的治愈率是最高的。『药』医不死病,医生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职业,有许多未知的东西,对于癌症,你说哪个医院敢打包票说能百分之百治愈的。我现在都不敢说这句话。”院长说着说着有点激动。 “一个明显会失败的诉讼,他们为什么还要折腾?”赵海军不解地问。 “不知道。”萧子期摇摇头,“这种荒谬的诉讼,法院居然还还受理了,这更是我不能明白的了。在收到传票之前,我居然没有得到一点信息,法院那边几个朋友集体得了失声症。收到传票之后,我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连他事先居然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这背后有那个人的影子,萧子期看了李畅一眼,当着大伙的面没有说出来,估计李畅心里明镜似的。 “萧总,我这边还多了一个诉讼。”李畅把谢琳起诉畅舒公司的那张传票给萧子期看。 萧子期把那张传票仔细看了看,说:“这两个案子既有区别,也有关联。第一个案子,百分之百的有人在背后推动,患者家属是农村的,家里又穷,估计为了给患者治病,也借了不少钱,要是有人出钱雇佣他们当枪使,很难有人能拒绝的。”萧子期虽然没有见过胡老二,倒是把这个案子的背景猜得八九不离十。 “至于第二个案子,就复杂多了。表面上看,是个人起诉一个企业,背后却隐含着学界两大派系的较量。一方面是王克强院士的学生,一方面是由傅志明教授的研发班子撑起的公司。这两个老先生,都是业界的顶尖人物。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允许挑起这种斗争。如果是学术之争,不会激发到法庭相见的程度。我担心后面有什么猫腻。”萧子期说。 “原告我认识。”李畅说。 萧子期抬头看着李畅,眨了眨眼睛。李畅介绍了自己与王克强教授交往的前前后后,包括自己以前曾经想投到他门下的事情也都说了,重点还是在m国的一些交往过程。 “王院士不是这种人,他是一个纯学术的人。虽然王院士和傅教授在学术上有诸多分歧,但是他们俩又是非常相似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明着吵,不会做这种盘外招。所以,我得搞明白原告究竟在想什么。明天我约了她见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露』面。她的师兄跟我关系不错,托他去找了。” “她师兄?都是一伙的,现在去找原告好不好?”萧院长委婉地说。 “不碍事,我有一种直觉,谢琳起诉畅舒公司完全是她个人的行为,与王院士无关,也与她的师兄弟们无关。等等,我先接个电话,是傅教授的。” 接了几分钟,李畅挂断电话说:“傅教授与王院士联系上了,王院士现在在m国讲学,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向傅教授保证了,谢琳这事与他无关。傅教授明天回京。” “律师的事情交给我了,我在律师界还认识几个朋友。”萧子期说。 几个人纷纷议论起来,李畅沉默着。 “我想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李畅突然说。大伙齐齐地闭嘴,扭头,三双目光都看着他。 “你们看看,针对医院和畅舒公司的这起诉讼,为了证明不是医疗事故,是不是要解释我们的医疗过程,要找到证据证明我们的医疗过程是正确的,要证明畅舒公司的『药』是没有危害的,不是造成患者死亡的原因。而畅舒公司的『药』是没有先例的,没有任何现成的证据证明,我们是不是要找一些专家来做我们的证人,对方也当然会找专家,我们自然就要解释抗癌一号的『药』理,解释配方,解释工艺。” 赵海军眼睛一亮道:“所以,畅舒公司的一切秘密在法庭上都会爆光。他们处心积虑地来偷窃我们的配方,而用这种方法,可以正大光明地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我敢肯定,原告的那些专家肯定不是那个患者家属能够请得到的,他们肯定会就仿制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在法庭上发难。” 萧子期呵呵地笑了起来:“第二个案子,我也明白其中的机巧了。既然是状告知识产权的侵权,肯定也少不了双方技术特点的辩论,畅舒公司要证明自己没有侵权,自然要针对对方的技术特点,思考方式,结合自己的研发过程,对原告的指控一一进行辩驳。这样,原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结合他们私底下对『药』物的研究,要知道他们已经弄去了十粒『药』物之多,加上现场免费的技术答疑,他们会获得许多有用的信息。好巧妙的手段。” “所以,我说啊,谢琳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李畅说。 “李总,这两起案子既然是一回事,您说该怎么办呢?”萧院长问。 “第一起案子,我相信对方很难胜诉,但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腰,我估计一时半会很难判下来。即使一审判下来,他们也会采取上诉的手法拖延时间,呵呵,既然要拖,我们就陪着他拖,配合他拖,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个案子上。在证据采用上,我们以商业机密为由,不能暴『露』核心的技术,同时,我们要找到那些在背后仿制的人。把这个案子往窃取知识产权上引。 第二起案子比较复杂一些,我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傅教授以前的研究过程我也不是很了解,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也说不定。所以,一切等我和傅教授谈过之后,在找到原告,知道原告的底细,或者开庭后,知道原告的底牌后才能下决定。反正,这类涉及知识产权的案子,是最难断定的,复杂多变,又涉及到许多未知的东西。没有一两年是断不下来的。但是这个案子,对方肯定是不愿意拖的,因为我们一旦败诉,就意味着股份或者金钱的赔偿,意味着知识产权的泄漏。我们同意是抱定一个宗旨,拖,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估计最后的判决还是取决于双方的背后力量的对比,真正的较量不在法庭上,而在法庭外。” 正说着,萧子期的保镖敲门进来,在萧子期耳边说了几句。 “那辆标致307找到了。”萧子期说。 ------------ 第151节、应战(二) 第151节、应战(二) 标致307停在鲁谷路上一家餐馆前面,李畅和萧子期赶到那里时,雨已经停了,地上还积着厚厚的水。萧子期的手下开着两辆车一左一右把标致307夹在中间。 萧子期的车在离目标5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和李畅没有下车,一个手下过来上了萧子期的车,告诉他:“这辆车已经停在这里有二十分钟了,里面没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去吃饭了。我们停好车后,也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就近观察。一直没有人上这辆车。” “你派一个人把夹住标致的那辆车开出来,制造一点车祸。他们不出来,就把他们激出来。”萧子期说。 手下遵命下去了,不一会,上了标致旁边的宝莱,倒车的时候,很不‘小心’地把车子的漆挂了一下,把后视镜蹭了一下,又把车屁股撞了一下。做出了这么大的动作,居然还没有出来认领这辆标致307。 司机跳下车,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两车的伤势,然后冲进离车最近的一个餐馆,对一屋子正在开怀大嚼的食客嚷嚷道:“京....的车是谁的,挡着我的道了。” 连喊了两遍,没人答应,只是有人像看丑角一样看着司机。 “没人认我就不管了,撞坏了不关我的事。”司机丢下一句威胁又回到了宝莱车上,点着火,横冲直撞开了出去。把那辆标致307刮得更不像样了。 司机把宝莱停在离萧子期的车有一百米的地方,给萧子期打了个电话。 “里面的人跑了,我怀疑是一辆偷窃来的车。我找交警队问问。”萧子期打了个电话,过了十五分钟,结果出来了,果然是一辆失窃车。 “这帮笨蛋,让他们小心点,居然用车去别住这辆车。傻瓜也看出有问题了。”萧子期骂骂咧咧道。 又过了十五分钟,交警过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刑警,李畅在远处看着他们一阵忙『乱』地检查,牌照,取痕,然后把车子开走了。 “帮我搞到车里那三个人的信息。如果有任何消息的话。”李畅说。 先是遇到三个带枪的家伙跟踪,后来他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辆失窃车。赵海军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格外诡异,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赵海军问身边的李畅:“董事长,莫非他们想搞暗杀?” 李畅摇摇头:“如果是暗杀,刚才在莲石路上就会动手了。对方可是有三个人,都有枪支,我们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绅士。我估计,他们只是想给我们造成恐慌。如果说是跟踪,也太不专业了。” 赵海军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李畅所说的绅士。 李畅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给赵海军也配一个保镖?萧子期给自己支援了二十个人,正好可以用上。 赵海军对李畅的好意坚决地拒绝了。 回到家里,王绢还在看电视,电视声音开得特别大,见李畅进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过来抱住李畅。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电视声音开这么大?”李畅问。 “我害怕。晚上的雨太大了,又是电闪,又是雷鸣。” “傻丫头。”李畅轻轻拍了一下王绢的俏脸。“白天没什么事吧。” “就是那事……” 还没等王绢说完,李畅就打断了她:“这事就别提了,想都不要想。现在非常时期,你的安全是第一等重要的。”李畅想起了那三个持枪的家伙。 “发生什么事了?”这次是王绢问,面有忧『色』地看着李畅有点憔悴的脸。 “没什么大事。”李畅看了一下王绢的脸『色』,接着说:“公司里一点小麻烦事。”见王绢依然忧郁而坚持地看着自己,只好全盘交代:“有两起官司。” 李畅把两起官司给王绢简要说了一下。 “帮我分析分析,从女人的心理角度出发,谢琳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m国是不是真的招惹她了?爱和恨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女人由爱生恨是很常见的事情。”王绢笑的越发甜了,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拧上了李畅的腰肌。 “冤枉,我比窦娥还冤。她看我的眼神是一脑门子的居高临下。哪里看得上我这种人。摆脱你认真帮我分析一下,我没心思开玩笑了。” 王绢收敛了笑容,『露』出沉思的神『色』:“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受到了威胁,这种威胁『逼』迫她不得不做出唯心的事情。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她和你那个研发小组的某个帅小伙子玩起了浪漫,然后因为某些原因,男方提出了分手。从你的描述可以看出,这个谢琳的占有欲比较强,自尊心更是强得变态,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让她反目为仇,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有可能是上述两者的结合。” “完全有这个可能。谢琳和公司研发小组的那些人年龄相仿,又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见面的机会很多,平常好像都认识,上次在m国的时候,跟他们聊天,好像我们组里的几个人他们都很熟悉。天啦,他们谈恋爱就谈恋爱嘛,管畅舒公司什么事,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我的身上。”李畅扼腕长叹。 第二天与周强、李万山的会面,部分证实了这一点。 周强还是没有找到谢琳,并不是她不愿意来。对于李畅坚持要自己出面约见谢琳,周强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和谢琳吵架了?”周强傻乎乎地问,问题有点暧昧。一般情况下这种问题只适合问情侣,李畅和谢琳之间是不会有多少机会吵架的。 “比这更严重。”李畅拿出那张传票。 周强看了传票,嘴大张着能吞下一颗鸭蛋。李万山看了之后,只说了一句我靠。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强问。 “这也正是我关心的问题。”李畅说。 “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这么做明显是不对的。”周强说。 李畅很郁闷,为什么总以为我会和她发生点什么呢?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要不是有m国一行,现在他都不会知道这个谢琳何许人也,是躲在那个角落里发霉。 “谢琳有男朋友吗?”李畅岔开了周强对自己八卦的猜测,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关心的问题上。 周强皱眉想了一下,貌似这种问题不是他这种粗线条的人能知道的。李畅很不忿地想,自己的师妹有没有男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看我的眼神如此暧昧。谢琳这个女孩子,虽然胖了点,长得还算可以,至少在这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中间,算得上是美女了。朝夕相处,周强就没有对谢琳动过心?装,你丫就装吧。 李万山说:“我知道,谢琳有过一个男朋友。” 李畅眼睛一亮,像一个媒婆一样急切地看向李万山:“快说说,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于亮。是傅教授的学生。” 于亮!这个名字李畅太熟悉了。这段时间经常念叨的也是这个名字。 装着若无其事地喝酒的周强,也在侧着耳朵听李万山的话,于亮这个名字他也听过,不是很熟悉罢了。 “你刚才说有过,是不是现在有什么变化了?”李畅敏锐地抓住了李万山话中的一个词。 “嗯,听说他们俩分手了。” 分手了?神了,还真的符合王绢的分析了。 “怎么分手的?” “这事比较复杂,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道听途说,要不你问问谢琳本人,背后说人的闲话总是不好的。”李万山矜持地扶了扶眼镜。 “没关系,没关系,不算是闲话,这对我很重要。”李畅急切地问。 李万山欲言又止,周强比李畅更急,脸『色』也有点红:“万山,你没看见李董有要紧的事情吗?都要闹到法庭相见了,你还隐瞒什么?” 李万山不悦地看了周强一眼,心想谢琳好歹是你师妹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李畅知道李万山顾忌什么,周强是一个粗线条的人,想不到这么多,李万山是一个比较细致的人。 “万山,这起案子不简单,我的导师和你的导师已经通过电话了,这件事王院士事先一点也不知情,要不是傅教授的电话,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他老人家非常生气,现在也在到处找谢琳。这起案子虽然是谢琳个人起诉畅舒公司,但是谢琳是王院士的学术,多心的人总会想到是不是王院士在背后搞什么名堂。” 李万山气呼呼地打断了李畅的话:“我的导师从来不会做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 “我知道不会,傅教授也相信王院士不会,不然他就不会给王院士打电话,而我也不会找你们来了。我们在m国相处了几天,认识的时间还短,你对我可能不大了解。这没关系,我们就事论事。虽说王院士不认可这件谢琳的做法,可是,如果这种事情一旦上了法庭,相吵无好语,再加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很难说不会把王院士拉下水。到时再争论谁有理,谁无理,就像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解了。 我们再回到事情的本身。对于谢琳的起诉,你们是怎么想的,莫非还真的相信谢琳的指控?如果你们相信谢琳的话,我二话不说,马上拍屁股走人。以后的事情让法庭来证明。” 周强说:“首先我申明,我不相信,有两个原因让我不相信谢琳的指控,一个是傅教授的为人,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二个是我们的研究方向差别太大。一个是从中医入手,一个是从西医入手。能够互相借鉴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周强迟疑了一下,“李畅,我说句实话,有些时候,学术交流和知识产权的转让和占有有着很模糊的界限,不是很好划分。在法庭上,也会出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我们之间的学术交流活动还是很频繁的,在基因研究的工作中,互相都有些借鉴。我不讳言,傅教授有一次来研究所讲学,对我的博士论文就有着很好的启发。万山,你就说出来吧,你没注意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听说,”李万山顿了顿,“这事别给我出去瞎说,特别是你周强,我知道你喜欢谢琳,所以对她的事情比较关心,别生气,别生气,我马上说。”李万山双手做出护头的姿势,把几乎要暴走的周强气得反而笑了起来。 “听说,于亮喜欢上了他单位的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长得比谢琳漂亮。于是,于亮向谢琳提出了分手。谢琳当时什么也没说,很痛快地答应了,谢琳是什么人,哪吃过这种亏。我还以为谢琳转『性』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啊。” “知道于亮的新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李畅问。 “这就不知道了。”李万山说。 李畅发现事情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起点,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肯定是没有答案了。 于亮,正是李畅一直在调查的那个商业间谍。没想到他居然是谢琳曾经的男朋友。 “于亮是畅舒公司的人你们都知道吧(众人点头)。在m国的时候,她怎么从来没有提起?”李畅不解地问。 周强叹了口气:“她瞒得好严实啊,于亮我们也认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她的男朋友。她怎么保密工作做得这样好?” 李万山说:“她这个男朋友,以及她这个恋爱关系,其实是有点小问题的。” ------------ 第152节、应战(三) 第152节、应战(三) 第二天一上班,李畅就通知行政部杨志把于亮好好地‘护送’到董事长办公室来。 于亮真的是一个好员工,每天按时上班,从不迟到早退,能力也算不错,在研发小组里还负责一个分支方向的研究。他也是一个老员工了,从公司成立起就在了。 于亮刚打开电脑,就看见行政部部长杨志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朝自己走了过来。 “杨部长,早。杨部长来我的这个陋居有何贵干啊?”于亮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给杨志示意,“你看,我的桌面还是非常整齐的。密钥也保管得很好。” “董事长请你去一趟。”杨志用公事公办地语气说。 “董事长叫我什么事?” “不知道。” 于亮皱了皱眉头,董事长要找他,一个电话就够了,公司有内部电话,为什么还要行政部部长亲自来请?行政部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自己的直接领导是研发部苏部长,关行政部屌事了。 于亮左右看了看,杨志的姿势很警惕,好像随时在防备自己逃跑,门口好像还有两个保安『露』出头来。 于亮很光棍地站起身来,跟着杨志走到门口,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杨志在前面带路,于亮身后两个保安夹着。 于亮一边走一边打主意,董事长用这种架势来请自己,前呼后拥的,肯定是东窗事发了。 杨志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于亮不紧不慢地来到楼梯口,杨志让出了上楼的通道,堵住下楼的方向,往上是董事长办公室,那是于亮今天的地狱,往下是通往一层楼道,冲出这个楼,凭自己手里的秘密,还能卖一些钱,今后的生活不愁温饱。 于亮做出上楼的架势,突然把杨志往旁边一推,一步三级台阶的速度朝楼下飞奔。下楼,直奔大楼电控门,于亮掏出证件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电控门一动不动,再刷,门还是不开。于亮飞起一脚,踹向电控门,只听嘭地一声响,于亮被震开了两步,然后单脚跳了起来。 杨志追到楼下,嘲讽地说:“你这孩子,好好的路不走,怎么去踢玻璃。这种玻璃,子弹都打不穿,你那双脚能踢碎?” 于亮发现自己刚刚还可以用的门禁卡现在居然失灵了,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杨志见远处有人过来,一个个掏出门禁卡准备刷卡,忙给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冲到于亮身边,架起他朝楼上走去。 珍妮正端着咖啡走进李畅的办公室,突然看见于亮很狼狈的被两个保安推了进来,珍妮把咖啡放到李畅的办公桌上,本着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问的原则,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大门。 “珍妮,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一会有事找你,别走远了。”李畅温和地说。 珍妮楞了一下,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董事长办公室外面的一个隔间。李畅挥了挥手,杨志带着两个保安退了出去,然后守在办公室外面。 李畅示意于亮在沙发上坐下,自顾着翻阅于亮的档案还有近期获得各种资料,一些很精彩的照片和录音,看了十分钟,才合上了档案夹,抬起头。 于亮很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年纪的小学生一样规矩。 “于亮,知道我叫你过来干吗?”李畅问。 “不知道。”于亮见董事长开始问话,脖子一梗,做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不知道你就瞎跑?差点把脚踢折了!跑什么跑?做了什么亏心事?” 于亮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全落在董事长的眼里。 “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就……”于亮嗫嚅道。 “害怕?又不是警察来抓你,有什么害怕的。” “我看杨部长还带着两个保安来找我。所以……” “就这么点出息?我一直以为你胆大包天呢!”李畅的语气突然变得比三九严寒还要阴冷。 “董事长,我不懂你的意思。”于亮装傻充楞。 “你看看这些吧。”李畅指了指桌子上的档案袋。 于亮走过来,拿起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照片,脸『色』一下子变了。先是红『色』,然后是白『色』。于亮拼命抑制住双手的颤抖,把档案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看完。 李畅靠在大班椅里,有趣地看着于亮的举动,很奇怪的『性』格啊,这样子居然还能沉住气把所有的资料看完,他骨子里还是继承了傅志明教授的严格的学者风范和作为一个学者所应该具有的强烈的好奇心。 于亮一言不发地坐到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点着。李畅没有继续『逼』问,于亮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有决断力的年轻人,同时也是一个能看得清局面的聪明人。李畅手里的证据足够把他送进监狱了,只是于亮不知道自己的筹码够不够,能不能避免这场牢狱之灾。于亮看得很清楚,李畅把他叫到办公室来,而不是报警,自然是和他有些交易要做。 “老板,我可以做你的反间,我可以帮你找出我幕后的黑手,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甚至,我可以把以前得到的不义之财都赔付出来。只要老板能饶过我。” “我要找到谢琳!”李畅冷冷地说。 “谢……琳?”于亮有点吃惊,又有点后悔,如果老板只是为了找到谢琳,自己许诺那么多干吗。 “于亮,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既不要你做反间,也不要你的钱。至于你幕后的黑手,你不知道,但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得多。我只是要找到谢琳。” “我和谢琳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于亮说。 “你多想想,也许你能想出办法来的。”李畅把桌子上的档案袋掂了一下。“补充一点信息,她手机没有关机,只是不接电话。也许你的电话她会接的。” 于亮没有理会李畅话里的讽刺,正『色』道:“她是一个占有欲和报复心都很强的女人,我主动提出分手已经把她得罪惨了,今后还不知道怎么报复我呢。我的电话她肯定不会接的。不过,我知道她平常喜欢去哪些地方,也许到这些地方找一找能够找到她的。她最喜欢去的是一个叫做晴耕雨读的茶艺馆,我们以前经常去那里玩。您可以派人在这些地方守候。能不能问一句,您找她干什么?” “因为她把畅舒公司告了,而起因就是你。我必须在开庭前见她一面。” 于亮面上的表情很怪异,脸皮扭曲着,不知是哭还是笑,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谢琳才能做出的事情。疯狂又无理。”说着站起身来:“老板,我回去把我知道的写一个更为详细的说明。” 很聪明的人,李畅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自从知道了老板要找谢琳,他自以为已经知道了老板的底牌,然后很客观地判断了形势,得出的结论是,老板不会送他去监狱了。 “老板,我不会跑的,我的前途都捏在你的手心里。” 李畅挥挥手,让于亮出去了。 杨志说:“就这么让他走了?” “莫非你还想把他监禁起来?我们不是执法机关。没事的,你现在求他跑他也不会跑。你给我找几个人,把这几个地方盯上。” 正说着,电脑屏幕灭了。又停电了! 还有完没完!?才短短三天时间,已经停了两次电,并且都是没有提前通知的。这样下去,公司几乎没法工作了。李畅知道一份正在编写的报告突然消失了,或者一个正在做的试验突然因为停电而失败了,身临其境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愤怒、沮丧,半天的功夫就白费了。太他妈过分了!李畅的怒气骤然发作了起来,大吼了一声:“杨部长,电力局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吗?” 杨志吓了一跳,耳边像炸雷一样震响了一下,见老板满脸怒容,陪着笑脸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托人找关系,以前这帮孙子,喊出来吃饭、洗澡、唱歌,随叫随到,现在一个人也约不出来了。老板,抱歉,我的工作没有到位。” “不关你的事。知道是谁在里面主事吗?”李畅问。 “知道。是一个叫霍斌的科长。” “这个霍斌是什么样的人?” “霍斌是x科的科长,主管我们这一片电力设备维护,据我一个玩得最铁的朋友告诉我,畅舒公司的事情就是他交代做的。丫忒不地道,平常没少给他上贡。有事了一个招呼也不打,现在又他妈装孙子。”杨志想起这个就忿忿不平,自己的关系没有摆平,给公司带来麻烦,领导怎么看自己的工作能力? “别说这没用的。他的私生活有什么特点?” “私生活,太有特点了。霍斌是一个非常好『色』的人,可是又非常怕老婆。他老婆长得很难看,但家里有点势力,霍斌既没有学历,又没有什么本事,自家也没有什么背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他老婆娘家人的功劳。霍斌在外面还养着两个情『妇』。” “你送一部手机给霍斌。”李畅说。 “老板,现在送手机可能不管用了,我也看出来了,是他背后有人指示,为了他自己的位子,他可不敢收这个手机。” “我不是让你直接送,我让你拐个弯送,还不要暴『露』是我们送的,并且要保证这个手机是他本人用。你办得到吗?” 杨志细一想,以为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可能是想在『『宝 书 网』』。可是这管用吗? “要不,我找人把他那个手机偷出来一会儿,做了手脚再放回去?”杨志说。 “这倒是个办法。你能偷出来多长时间?”李畅心想这种事只有杨志去做,而自己总不能老跟在他身边,需要一个时间缓冲。 “这不是问题,晚上给他灌饱了黄『尿』,再给他找个女人,后半夜的时候,你把他抬去卖了他都不会醒来。”杨志自信满满地说。 “这事就交给你了。弄到手机后,立即通知我。” 这次停电好像是警告,第一次停电,电力局停了半天电就恢复了供电,今天又只停了一个小时的电。如果每天停这么一小时,李畅想想都头大。 相对于其他威胁,停电是最大的威胁,也是最现实的威胁,它彻底打『乱』了公司正常的工作次序。电力局的理由是电路老化,长期供电不安全,等等等等。这些技术问题,电力局如果要捣『乱』,随时可以抓出一大把。李畅知道肯定是范剑那边的人打了招呼,有意对畅舒公司进行打压、『逼』迫。如果是平常,派人送点银子,或者找人打个招呼,吃顿饭,洗个澡,或者,从下面着手,尽快把线路换好,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可是现在这些招式都不灵了,因为他们都约不出来了,而公对公的对话,只能是官腔对对碰。 李畅知道对方已经下了决心,未来的威胁将层出不穷,自己只能一个一个对付,一项一项解决,然后『逼』出对方的底牌,就像是足球比赛中的防守反击,现在还是防守阶段。 不能用官道解决,李畅遍数了自己的关系,好像在官场上没有什么得力的臂助。也许找丁文他老爸能够解决问题,他是将军,可能会认识市里的高层,可是为了这么点事就去找老将军出面,有点小题大做了,丁将军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见招拆招,遇力发力,对付恶人只能用恶办法。对付霍斌这种『淫』人,只好采用这种『淫』『荡』的手段。手段使出来,还要让他有苦说不出。 ------------ 第153节、应战(四) 第153节、应战(四) 霍斌最近志得意满。 他以为靠着老婆的关系混到正科级就已经到头了,没想到天降祥瑞,居然还有提升副处的希望。人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人得意时,打个瞌睡都有人送枕头。而自己要做的只是小小地折腾一下一个小公司。这种公司无权无势,虽说平常也没少给自己上贡,可是比起马上要升迁的官职,这点上贡就是小打小闹了。 做这种事情对霍斌来说是轻车熟路,霍斌的业务很精通,能够坐上科长这个位子,一方面靠他老婆家族的照顾,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有能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想出无数种法子来折腾畅舒公司,而且都是合理合法,一个大帽子裹着另一个大帽子,让他们吃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现在耍出的这些花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大菜还没有开始上呢。 杨志那小子还是很知情识趣,做事上路,平常关系处得也不错。要换了旁的人想找畅舒公司的麻烦,霍斌也许就给他拖一拖,顶一顶,事情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发话的人身份不比别人,并且还牵涉到自己的前途,死道友不死贫道,只好对不起了,谁让你投错了行当?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古人的话总是有些哲理的。 今晚是这个地面的一家小科技公司的人请客,想让霍斌帮忙尽快把电接上,霍斌现在用的手机就是这家公司送的。 宾主进欢而散,霍斌满口答应了小公司的请求,饭后又去歌厅玩耍,已经喝得三『迷』五道的霍斌,在歌厅里又是一顿狂饮,歌厅开在一家宾馆里,唱歌办事都方便,公司方面已经给霍斌物『色』好了人,玩到半夜,被送到宾馆房间,小姐帮霍斌宽衣解带,霍斌尽兴之后,马上进入了昏睡百年的标准过程,小姐蹑手蹑脚地起床,找出了霍斌的手机,送给了在旁边也开了一个房间的杨志,杨志和这家小公司的一个副总关系很铁,副总刚到京城发展,对周围环境还不熟悉,所以吃喝玩乐一条龙就都交给杨志包办了。杨志有这个机会,下手就方便了很多。这个小姐还是杨志特意挑选了一个相熟的。 杨志得到手机后,马上给老板打电话,李畅接到通知,立即开车奔赴目的地,杨志正在宾馆外等候,上了李畅的车,把手机递给了李畅。李畅装模作样地拆开手机检查了一下,趁杨志不主意,很轻松地就换了包。 杨志回到宾馆,通过小姐把手机物归原主,一切都按李畅设想的发展。 这一天,李畅没有动霍斌。霍斌的手机掉包后,他的一切行踪都在李畅的掌握中。来日方长。 霍斌用的这个手机是李畅用精神力复制出来的,完全受李畅的控制,当霍斌缠绵的时候,这个手机就会变成录音机、照相机和摄像机,果然是当作礼物送的高档手机,象素达到了500万,照出来的效果还真的不错。 当一些资料积累得差不多的时候,李畅动手的时候到了。 霍斌一周号称只在家里吃一顿饭,夜夜歌舞升平。这天霍斌吃完饭,按惯例去歌厅潇洒,唱着喝着『摸』着正得意的时候,电话响了。 霍斌惊了一下,以为是老婆打来的,临来的时候,他已经请好假了,说是要去郊区开会,晚上回不来,这个时候还来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认识,本来想掐断了,又一想,自己老婆经常玩这种游戏试探他的行踪,他已经掌握了老婆的好几个号码,莫非她又换了一个新号来试探? 霍斌示意把音乐停了,众人都很默契地安静下来,与小姐调情的男人,也不再瞎动了。霍斌的『毛』病大家都知道,甚至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已经开始帮他编制谎言,准备伪证了。 “喂,哪位?”霍斌很威严地说。 “霍科长吗?”是一个很陌生的男声。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霍斌压抑住不耐烦。 “你是在夜来香歌厅2『『宝 书 网』』?” 霍斌惊了一下,莫非真的是老婆派人在跟踪自己了,他赶紧捂住话筒,问身边的小姐这是几号包间,他从来不记这种事情的。回答正是28号。小姐还以为他有朋友要过来,还亲热地推荐自己的姐妹。 霍斌不耐烦地把她推开了,松开话筒,压低声音:“你是谁?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在开会呢。” “呵呵,看来传言没错,霍科长真的是很怕老婆啊,放心,我不是你老婆请来的。没什么事,给你问个好。”说完就挂了。 霍斌看着这个号码,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有朋友也在这个歌厅玩耍,碰巧遇见了自己,所以跟自己开个玩笑?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霍斌豪放地挥挥手:“没事,没事,继续玩,来宝贝,亲个嘴儿。” 这个电话虽然后来一直没有来『骚』扰,霍斌仍然有点心神不定,玩到十一点多钟就要撤了,客户再三挽留,说都已经安排好了,无奈霍斌已有心病,执意要走,在歌厅玩玩即使被老婆抓住了,也好解释,可是如果在房间里被抓个现行,那就真的是末日来临。现在已经有一个陌生人知道了霍斌在这家歌厅玩耍,怎么会不知道这家歌厅还带着洗浴宾馆呢? 客户派人开车送他,霍斌想了想,现在不能回家,已经说好是在郊区开会,现在半夜三更的回家算什么?只好给情『妇』打了个电话,约好去她那里。 霍斌在家里附近下了车,等送他的车子走远之后,他又打了个出租,来到情『妇』的家里。那女人已经洗好澡等他了,见他醉意醺醺地进来,只好帮他洗涤收拾,然后扶他上床,两人正销魂处,家里的电话响了。 女人很纳闷,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本来不想去接,可是这个电话还固执得很,响个不停。女人光着身子气呼呼地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话筒,语气很冲地问:“喂,找谁!” “找霍斌。”那边的语气也很干脆。 “霍斌?”女人迟疑着,放慢语气,眼睛却看着霍斌,霍斌急忙给她打手势。女人说:“霍斌是谁?你打错了,真讨厌!”说着啪地搁下了话筒。 女人粘到霍斌的身上,腻声说:“我们继续。” 电话又很不知趣地响了起来,很固执地响着。女人暴走了,拿起话筒大吼了一声:“烦死了!你到底找谁?打错了,知不知道!” “申女士,这是你家的电话吧。电话号码是....。” 女人楞了一下,捂住话筒,悄声对霍斌说:“这家伙知道我。” “你问问他是谁,想干什么?”霍斌也小声说。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霍斌先生就在你的身边,他正在你的右手边凑过来听我的声音呢(霍斌赶忙移开了一步)。霍斌先生,你别移开啊,就是要你听的,申女士,你主卧的洗手间的灯还没有关,别浪费电(申女士抬头看了一眼,从洗手间半掩着的门透出光来,霍斌急忙光脚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朝外看去)。申女士,你叫霍斌别跑到窗口去了,刚做完剧烈运动,光着身子当心感冒(女人急忙把薄毯盖住身子),你把话筒给他,我不是他老婆派来的人。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 女人捂住话筒,招呼霍斌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来接吧。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对头?”女人把话筒递给霍斌。 霍斌接过话筒,稳了稳心神:“朋友,我就是霍斌,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知道你在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机。如果要钱,你开句口,十万八万的我还拿得出来。都在江湖上混的,兄弟我也是一个明白人。你把带子拿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霍先生很光棍,说话也漂亮。不过,十万八万我还没放在眼里。明天你在办公室等着,我会给你寄一样东西,你先看看。”说罢就挂了。 又是那个家伙!霍斌眼睛有点发直。女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才使他醒过来。 “是不是得罪黑道的人了?”女人担心地问。 “不知道。”霍斌闷声闷气地回答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起床穿衣,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又找出一个强力手电筒,开始满屋子找了起来。 “你找什么啊?” “针孔摄像机,笨蛋。快起来帮着一起找。” 折腾了大半夜,什么也没有找到。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小睡了一觉。 霍斌早上八点准时来到了办公室,眼睛还带着黑眼圈。相熟的下属到霍斌的办公室签字,看见霍斌国宝级别的眼圈,笑道:“科长,昨晚销魂了吧,做了几次?你这样子回去怎么见嫂子?还不赶紧用热『毛』巾捂一下,要不,躲办公室睡一觉?反正领导都出去开会了。” 霍斌不耐烦地说:“去去,别烦我。” 九点的时候,快件很准时地送来了,一个不大的信封。霍斌故作镇静地签了字,打发走了送快件的人,急忙关上门,拿着信封的手有点发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撕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个u盘,霍斌打开电脑,『插』上u盘,里面都是些音频、视频、图像文件,霍斌看了几个文件就看不下去了。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霍斌拔下u盘,放到抽屉里锁好。 霍斌拿出手机,正想拨昨天打来的那个号,一想不妥,出了办公室,打车来到一个僻静的茶馆,进了包间,才开始拨打这个号码。 “霍斌先生,你好,我的邮件收到了?都市的快件业务效率还是不错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讨厌的、可怕的声音。 “朋友,你到底想做什么,划出道来。”霍斌虽然独自一人在包间里,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话筒和嘴巴低声说话。 “你最近做了什么坏事没有?” 这个问题让霍斌一阵茫然,什么是坏事?霍斌还真不知道怎么定义。从客户那里敲诈一点钱财算不算坏事?在歌厅洗浴找几个小姐算不算坏事?对不听话的客户小小地捣捣『乱』,该办的事情不好好办算不算坏事? “霍斌科长很健忘啊。我提醒你一下,据说,你最近停了畅舒公司四次电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霍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畅舒公司出头啊! “你是畅舒公司的什么人?”霍斌问。 “这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也是受人指示,不过,你最好掂掂轻重。畅舒公司是我兄弟开的,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我,你没有好果子吃,我们既然能给你拍下这些录像,再做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是难事。你想明白点,你后面的人才不会顾忌你这种小喽喽兵。如果这些东西寄给你老婆,你说会是什么后果?你的发迹都是靠你老婆娘家的人照应,他们会原谅你这种不忠的举动吗?别以为你后面的人可以报你,撤换了你,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换一个人上来还是会听他们的话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好办啊,你别真的做啊,哄哄上面的人就行了。我们也可以配合你演演戏。他们也怪罪不到你的身上,老婆也保住了。这不挺好吗?” 像霍斌这种层次的人是接触不到范剑的,最多是霍斌的上司下达的指令。隔了好几层后,这种指令的效率就大打折扣了。霍斌是个明白人,目前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上面,而是来自电话那头的人。上面好糊弄,而电话那头的人掌握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定时炸弹。 “好吧。”霍斌咬着牙答应了。 “顺便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在手机里录音了,没用的,不要跟我玩任何花招。”对方说完就挂了。 霍斌调出手机里的录音文件,什么也没有。 ------------ 第154节、应战(五) 第154节、应战(五) 解决了停电的问题,畅舒公司的办公进入了正常,有些慌『乱』的人心也因为这件事稳定了下来。既然能解决一件事,也许就能解决能一件事。 税务局冯副局长那边,事情就更好办了,这种立身不正的人,总会有一些把柄的,税务局来检查的当天,李畅和萧子期就联系上了,通过他的关系,李畅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些东西足够把冯副局长送进监牢吃几年牢饭了。 李畅并没有把他送入监狱,只是把一些证据做了一个副本,夜入冯宅留条惊梦,吓唬了一下冯局长。按照和霍斌同样的做法,冯局长表面上还对畅舒公司『骚』扰,一脸门子的忿忿不平,只不过每次检查就是在应付范剑了。 畅舒公司面临的麻烦还很多,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范剑的胁迫和压力下来对付李畅,明眼人也看出了畅舒公司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后面还有萧氏家族的援手,这场战斗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除了范剑那一派的嫡系,真正帮他没有几个,有些人是表面上满口答应,暗底下也只是虚与委蛇。也有人暗喜,希望范剑和畅舒公司还有其身后的萧氏家族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好坐收鱼人之利。不知道范剑做事太狂妄还是没什么经验,范剑布下的这个局中把萧氏医院也扯了进来,使局面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六月初,京城的夜晚姗姗来迟,霓虹灯闪烁不定的街道,一字排开了十几家酒吧,穿着各种制服的服务生在门口招揽着客人。不时有劲暴的音乐从虚掩的大门传出来,从门口走过,还能听到乐队的演奏和夹杂在中间的男孩女孩的嬉闹声。 在男孩女孩酒吧里面,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台上一个穿着亮闪闪衣服的歌手正在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台下,没有几个人认认真真地听歌,老朋友见面,捶胸拍肩,一杯一杯地猛灌啤酒,新朋友相会,挨个发着名片,然后彼此介绍,这个老总,那个董秘,互道久仰,恳求关照,偶而见到几个人争先恐后买单,争得脸红脖子粗。 酒吧附近有不少写字楼,写字楼里的白领在夜晚常来这里潇洒。一方面也是消遣,另一方面也是结交朋友,商谈事情。里面说不准某个不起眼的眼镜就是一个外企的ceo。 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桌台上,好像用魔法生生地割裂开了与周围的联系,与大厅里热闹、喧哗和酒精烘烤出来的快乐相反,这里只剩下安静、寂寞与忧伤,只剩下服务生与这张桌台的传送阵,而传送阵中唯一传送的东西就是红酒。只剩下一个女孩。 谢琳有点困难地回过头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一切,好像在看着屏幕上正在上演的一出不怎么好笑的喜剧,周围的一切好像离自己是那么遥远,远得无论她怎么伸手,都触『摸』不了别人的快乐。 离那个尴尬的时刻只有十个小时了,十个小时的快乐时光一眨眼就会过去,可是十个小时的尴尬等待也如迅飞箭般消失,越盼望时间过得慢些,时间却越不理解人的思绪,一步一步地朝着终点迈进。 谢琳恨这个夜晚,恨这个地方,恨那个人。可是,她却像吃鸦片上瘾的人一样,明知道有毒,却仍然抵抗不了其致命的诱『惑』,痛苦有时也像鸦片,过一段时间总要摧肝裂心地去经历过一次才会平静下来。所以,尽管谢琳恨这个夜晚,恨这个地方,恨这个人,却还要大老远跑到这个地方来,享受这个特殊的夜晚,特殊的地方,勾起的特殊回忆的煎熬。而酒精无疑是降低煎熬痛苦的润滑剂和安慰『药』。 在m国的时候,谢琳对李畅很好奇,好奇他年纪轻轻,却做了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好奇他居然是心上人的老板。在于亮面前习惯『性』的高傲和颐指气使,也习惯『性』地转嫁到了李畅的身上。尽管畅舒公司已经是一个极有影响力的公司了,但是谢琳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承认了这一点,就相当于承认了于亮的成功,承认了于亮一点不比她差。 可是,谢琳从m国回来后,于亮他居然对谢琳提出分手的要求,他是谁?在一个小公司打工的职员,居然对自己这个博士,名师的学生,前途一片光明的未来科学家提出分手的要求?居然这个分手的要求是谢琳一向不大看得起的于亮提出来的!更让谢琳不能接受的是,于亮找到的新女朋友居然比自己漂亮得多。妖精!狐狸精!不知是多少个男人泡剩下的,于亮只配找这样的女人!谢琳虽然痛恨、咒骂这个抢走于亮的女人,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情敌,可是看照片,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很妩媚,很符合男人的胃口。谢琳承认了这一点总是很痛苦。 于亮提出分手的时候,谢琳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上仍然漫不经心,那副神态仿佛在告诉于亮,你还算知趣,知道配不上自己,及早提出了分手,你要再赖下去,我就要开口了。 于是,谢琳神使鬼差地,大度地,虚伪地,爽快地同意了,并祝愿于亮尽快找到比她更好的女朋友。她自信他是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可是当于亮嗫嚅地告诉谢琳,自己已经找到了。于是,谢琳哈哈一笑,问于亮是不是把照片也带走身上了。当于亮把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时,谢琳还很矜持地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 谢琳非常后悔,后悔自己的大度,后悔让于亮把照片也拿出来,在已经受伤的地方又捅了一刀。而分手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确定恋爱关系的地方,就是在男孩女孩酒吧。谢琳甚至怀疑于亮是故意这么做的。 于亮走了,很轻松地走了,谢琳积威之下,于亮来酒吧之前还以为自己开不了口的。没想到一切很顺利,顺利得简直不敢相信。 谢琳看着于亮走出大门的背影,五指发白地紧紧地扣着桌面,可惜她没有练过九阴白骨抓,否则这个桌子就要遭殃了。 谢琳又倒了一杯葡萄酒,品尝那鲜红的酒『液』,好像在品尝于亮的血『液』,使谢琳享受到一种快感。如果真的有一杯于亮的鲜血装在杯子里端上来,谢琳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要不是于亮,要不是后来地酗酒,又怎么会碰见赵某?又怎么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 赵某和一帮子朋友在男孩女孩闹腾了很久了,开始他还没有注意到谢琳,后来谢琳一瓶一瓶猛灌啤酒的架势吸引了他的目光。谢琳虽然姿『色』普通,但醉酒后的良家女孩自有一番韵味,赵某精虫上脑,推开身边的莺莺鸯鸯,来到了谢琳的身边。 “别喝醉了。”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谢琳以为时间倒流,那天又回来了。如果时间真的能倒流,谢琳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酒瓶砸掉,然后买单走人。可是,凡事没有如果,连癌症都有『药』物治疗了,这世界上却没有发明出后悔『药』。 当时赵某在她身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很温和,很体贴人,很有安全感。 难道他又来了?自己不是已经按照他的计划去做了?还过来打搅自己干吗?谢琳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来人。 “谢琳,眼睛都直了。” 谢琳一见来人,下意识地找逃跑的地方。可惜地上没洞,桌台太小,谢琳想找个地方钻进去都入地无门。她呆呆地看着李畅,机械地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不允许吗?”李畅也没等谢琳回到,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谢琳清醒了一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派人到处在找你,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还在这里酗酒。真有点搞不懂你。” 谢琳有点『迷』『惑』地看着李畅,今天自己真的喝醉了?听李畅的口气,自己好像还与他一边的。 “关你什么事?”谢琳说。 “当然关我的事情了,你们起诉的被告就是我。”李畅指着自己的鼻子。 “于亮怎么没跟你来?我真的很想看见他那副尊容。” 李畅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谢琳已经明白自己是怎么找到她了。李畅避开这个问题,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 “谢琳,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把畅舒公司给告了。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们在m国的那一番经历,我们并肩战斗的那些时刻,仍旧历历在目。我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心甘情愿?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是心甘情愿的,就连结婚生孩子,也都不全是心甘情愿的。不就是把畅舒公司给告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是谁,是国家领导人吗?” 李畅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派人在这个酒吧蹲点已经三天了,终于在开庭的前一天发现了谢琳『露』面。谢琳居然在开庭的前一天还跑到这里喝得烂醉,李畅好像明白了几分,又感叹自己的幸运与不幸。 “谢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威胁你?你别怕,告诉我,我为你出气。”李畅一点不动气,继续温和地说。 谢琳冷笑了几声:“你是谁?我又是谁?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我这辈子只有欺负别人的时候,谁又能欺负我。” 要不是自己喝醉了酒,要不是被赵某的套话把谢琳想报复于亮的计划套了出来,要不是后来那难以启齿的经历,自己又怎么能…… 谢琳有点油盐不进,李畅很恼火她的不知好歹。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解,都被她当作了耳旁风。 “你想知道于亮的情况吗?”李畅换了一个策略,不知道谢琳对于亮还有几分爱意。不过姑娘的心,海底的针,李畅猜不出来谢琳的想法,对于亮的任何态度,在李畅看来可能都是合情合理的,对于女孩子来说,这种时候,还谈情理,是不是太矫情了点? 谢琳没有说话,可是她身体的姿势暴『露』了她的心思。 “于亮可能要去吃几年牢饭了,你该高兴了吧?也算达到你报复的目的了。”李畅叹了口气说,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谢琳。 “怎么可能?”谢琳第一感就是不信,李畅在骗她。 “怎么又不可能,世上什么怪事没有发生过?你都可能起诉我,起诉畅舒公司,为什么于亮又不可能去吃几年牢饭呢?就算他走在路上被天上陨石砸中脑门送命,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李畅冷笑道。 沉默了一会,谢琳望着李畅,眼里流『露』出恳求的目光,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她眼角打着转转。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于亮是一个商业间谍。”李畅把于亮做了哪些事情,自己掌握了什么证据,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琳。 谢琳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疯狂的妒意好像要撕破天穹:“好得很啊,好得很。为了那个女人,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他是不是疯了,那个女人真的值得他这样做吗?进监狱好,可是不放出来咬人了,姓于的你也有这么一天。李董,我得谢谢你,感谢你帮我报了仇。” “感谢就不必了。你只要不怪罪我把于亮投进监狱就行。你们这两口子还真有意思,确实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臭味相投。一切以打倒畅舒公司为己任。好了,不打搅你了,我们明天法庭见。”李畅站起身来。既然你不愿说,我还能『逼』迫你不成。就算今天你不开尊口,这场官司我未必就输了不成?好戏还在后头呢! 李畅的动作很快,离开的决心很坚决,一点不拖泥带水。 谢琳感觉到李畅冲天的怒火和昂扬的斗志,犹豫了一下,冰封了多日的坚冰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李畅,你等等。” ------------ 第155节、应战(六) 第155节、应战(六) 李畅重新回到桌台时,谢琳已经平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于亮真的会判刑吗?” “他的出路在他自己脚下。”李畅模棱两可地说。 谢琳半饷不语,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李畅说:“于亮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说着说着,思维又跳到了另一边:“李畅,这个酒吧是于亮告诉你的吧?” “是的,他对你们约会的地方倒是记得很清楚。”李畅心想,女『性』的思维总是有很感『性』的一面,即使是谢琳这个女博士也不例外。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我很想知道。” “你难道想飞过去找她的麻烦?我可以告诉你她的身份,不过拜托,这不是她的错。” “我不会找她麻烦的。” “算了吧,你以后有机会问于亮。”李畅不想冒这个险,女人通常把男人的变心会归罪于另一个对自己的存在一无所知的女人。 谢琳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鼻息也沉重起来:“莫非,他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他走的是无间道,怕连累我?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是不是只想利用她收集商业情报,他根本不爱她的,一定是这样。我和他认识几年了,她才和他认识几天?我再一次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好像也很痛苦,似乎有着难言之隐。”谢琳突然冲动地抓住李畅地胳膊,“李畅,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李畅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酒气带着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谢琳的身体软软地压在李畅的胳膊上,这个姿势太暧昧了。李畅轻轻地推开谢琳。 “呵呵,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李畅说。也许这个时候应该赞叹一下于亮其实对谢琳的爱情是如何的忠贞不屈,如何的先谢琳之忧而忧,后谢琳之乐而乐,进而诱使谢琳撤消起诉,于亮想必很高兴有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何况并不需要他做得太多,只是敷衍一下就行,以他的道行,对付谢琳这种单纯的女人也许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这种话太恶心,李畅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那天提出分手时,表面上的轻松根本掩饰不住他内心的痛苦啊,我当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他为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提出分手时,该是多么的痛苦,我怎么就从不理解他呢?”谢琳喃喃,双眼已经冒出了小星星。 李畅越听越恐怖,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急忙打断了谢琳的自恋:“谢琳,你别做梦,该醒醒了。于亮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他爱的只是他自己。你看看,你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李畅治病一向喜欢用猛『药』,而给谢琳下的猛『药』就是一叠照片,一叠不堪入目的照片,这种打击对谢琳来说可能是残酷的,但如果让谢琳一直做梦下去,也许才是更残酷吧。 谢琳还是很坚强,李畅以为谢琳看了这些照片后会呼天喊地,泪如雨下,悲痛欲绝。好在没有出现这幕狗血场景,除了开始的那一愣神,谢琳随后只是静静地翻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好像在欣赏一幅幅艺术家的作品,只有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 “我只有一个条件。”谢琳终于从照片上抬起头,眼里只有怒火,没有眼泪,“你把他送进监狱,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女人的心变得真快,前一刻还要为他要死要活,现在就恨不得把他送到刑场。不过万幸总算从梦中醒过来了。 把于亮送进监狱并不在李畅的计划当中,因为他已经全盘交代了所作的事情,并且还是李畅未来计划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李畅不习惯打落水狗。 “这个条件恕我无法答应你。”李畅说。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谢琳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也许我能帮助你另外做一件事,比如,解除你现在面临的屈辱和痛苦,那是一个卑鄙下流的男人,杀了他都不解恨。相信我,我能办到,只要你愿意,我把他的命交到你手里。” “你怎么知道?”刚问出口,谢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其实李畅玩弄的是一个文字游戏,卑鄙下流这个形容词,只要你恨一个男人,都可以给他冠以此名,换句话说,这事一个语言陷阱。而谢琳是一个非常坚强、极有个『性』的女博士,是什么样的威胁才能迫使做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和名誉有关的事情,而女人最看中的名声又是什么?李畅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谢琳,我不知道是什么威胁。但是,我希望你说出来。你把我当作你的兄弟。他们能威胁你一次,就有可能威胁你十次,只要你的把柄仍在,你不要以为他们会好心地把你放过了。” 谢琳看着李畅真诚的面容,很平凡的外表,那双眼睛竟然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谢琳看着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信服。也许,说给他听,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段痛苦的经历埋在谢琳的心里,无人可了解,无人可倾诉,差点要把她『逼』疯了。 谢琳看着李畅自信的表情,想起他在m国的种种行为,隐隐约约听导师说过的他的另一个身份,就像是枯萎的土壤上抽出了希望的新芽,也许他真的能够办到?也许只有他能办到? “我要你到赵某人家里偷出一张光碟来。”思索良久,谢琳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光碟?他们『逼』你录的像?”李畅马上猜到了。 谢琳的脸『色』红的发紫:“那天,也是在这个地方,于亮约我出来,跟我提起分手的事情,我很痛苦,喝酒喝得太多,这个姓赵的乘机把我骗回了家,把我给……”谢琳到底是一个未婚女青年,对方又是一个年轻男人,有些话不好说得太透彻,谢琳顿了顿又说:“他把这些过程录了像,然后威胁我起诉畅舒公司,不管胜负,他都会给我一笔钱,否则,他就把这些碟传到网上去,他说不介意给我再来一次艳照门。” “他怎么知道你和畅舒公司的关系?知道你和于亮的关系?”李畅问,如果不知道谢琳和畅舒公司的关系,不知道她和于亮的矛盾,当然也不会怂恿她去起诉畅舒公司。他不知道是谢琳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还是这本来就是对方处心积虑布的一个局。于亮在这中间又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可能是我喝醉酒时说出来的。我当时醉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谢琳懊悔地说。 “我一直不理解,我们做的虽然是同一个行当,可是研究方向却差别很大,你又是凭借什么来在知识产权方面来指控畅舒公司呢?据我所知,畅舒公司的研究成果都是自主只是产权的,我在其中也承担了相当一部分的研究工作。” 谢琳不禁对李畅刮目相看,上次在m国的时候,对于李畅在技术方面的水平,谢琳还有点不怎么信服,以为他纯粹是一个商人,尽管知道点皮『毛』,也仅仅是可以让他在聊天时可以装点一下面子的皮『毛』,而现在不知怎么,她有点相信李畅的话了。 “于亮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点小帮助,有些方面借鉴了我的研究成果。这是一篇有关基因作用机理方面的论文,严格地来说,还构不成知识产权的侵权,我觉得这是一场我明显会输的官司,我不明白那个姓赵的为什么要拿这点小事来为难你,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官司如临大敌?” 这话说来就长了,李畅给她解释了一下畅舒公司目前所面临的问题,解释了这个官司背后对方真正的用意。还把畅舒公司面临的另一个官司也告诉了她。 “真卑鄙!”谢琳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吐出一个很文明的骂词。以她博士级别的做学问的脑袋,还真的不清楚商场上的这些鬼魅伎俩。 “他住在什么地方?”李畅问,时间不多了,得赶快行动。 “我带你去,地址我记下来了。” “这种事情有点危险,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了。” 谢琳拿出笔,从吧台拿了一张纸,写下地址递给李畅:“你如果把东西拿来了,我马上去撤诉。” 李畅看了一下时间,只有十个小时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李畅带着谢琳走到酒吧门口,做了一个手势,一辆车子轻轻地滑了过来,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李畅的面前,李畅打开车门,把谢琳让了进去:“把手机开着,等我的消息。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庭时精神些。” 谢琳看了看司机,一脸的冷酷,一身的劲道。这样的人也能被李畅所用,谢琳对李畅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看到谢琳的车消失在远方,李畅挥了挥手,又一辆宝莱停在了李畅的面前,曾昆摇下车窗玻璃,冲灵道长在副驾驶座上。 三个人开车来到一片高级住宅区,停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小区的门卫对车辆的出入查得很严,还要记录车号,行人出入倒无人盘问。这种高级小区,每个单元都有门禁系统。公共场所应该还有监控装置。 “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李畅说得很轻松,好像是去走朋访友。 “董事长,让我去吧。”曾昆呵呵笑道,“不能什么事都让董事长出头,不让还要养着我们这些人干吗?” “还是我去,你不知道怎么寻找隐藏的东西,我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只要有这东西在,我就一定能找到它,躲不过我的眼睛。再说,门禁的锁和防盗门的锁你能打开吗?”李畅问。搜索隐藏的东西自然是李畅的复制异能的偏门使用方法。 曾昆摇摇头。 “所以,你别和我争了。你们在外面掩护望风。” 冲灵道长说:“我以前游历的时候,曾学了一个偏门的法术,可以改变一下人体的外貌。” “这法术好啊,”曾昆惊叹道,“什么时候我变成m国总统,把他那个控制核弹的手提包偷过来,敲诈他几百亿美金。” “这只是一个辅助法术,你别把它看得无所不能的。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外貌,并不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冲灵道长说。 简单的施法之后,李畅照了一下镜子,皮肤黑了些,眼睛大了些,鼻子高了些,好像每样只是改变了一点点,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敢肯定,就是王绢站在当面,也认不出他来。 李畅下了宝莱车,很轻松地走进了小区,像一个急匆匆夜归的醉酒浪子,认准了一个方向,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眼神却敏锐地搜索着楼号。时间已经太晚,这个时候找人问楼号无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好在谢琳还记得大致的方向,没让李畅多走弯路,女『性』方位感强的不多,谢琳是一个例外。李畅来到一栋楼前,眼睛扫了一下门禁,略一沉思,便知道了密码。李畅用一只签字笔点按了密码数字,手里夹着一张餐巾纸包住了手指的指纹,推开了门,这时候,电梯已经是无人值守。李畅乘电梯来到十三楼,按照门牌号找到了赵某人的住处,盯着防盗门的锁,手心一翻,一把钥匙已出现在手里,李畅装做醉酒的样子听了一会,没有人在家,用钥匙打开门,取下夹在门上的一根头发,很轻松地推门进去。 ------------ 第156节、应战(七) 第156节、应战(七) 房间很大,客厅大约有四十平方米,李畅每个房间逛了一会,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和这张碟在一起的,还有类似的不少碟,看来这个姓赵的有这个不良嗜好。 李畅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这种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副本?如果有副本,找到这个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时间已经是零点,房子的主人依然没有回家的迹象,房里肯定没有副本存在了,但如果放在其他地方,李畅就很难掌握了。电脑里也有备份,摄像机的硬盘里也有备份,李畅都一一做了安全删除。 要了解是否有备份,只有问赵某人了。李畅还一直不知道这个赵某人的名字,谢琳叙述的时候,也一直以姓赵的,或者那个流氓冠名之。 李畅想起了自己的远程监视的异能,拿出一个复制的手机,拨打了赵某的电话,这个号码是谢琳告诉自己的。 那边,醉醺醺的赵某接了电话,听背景声音有点嘈杂,李畅感觉到他是在一个牌桌上,身前的筹码已经很少了。 “小子,看来今晚输了不少吧。”李畅说。 “你是谁?”赵某警觉地问。电话不熟悉,声音也不熟悉。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是x小区x楼x单元吧。你丫快点回来,是不是要让我一晚上都关在外面。再不回来我踹门了!”说着挂断了电话,真的走到外面踹了门几脚,在门上留下了几个黑脚印,拍了照,发一个彩信给赵某。李畅看了看自己在门上留下的杰作,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倒了杯水,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赵某的回来。 赵某接到这个电话,又看到发来的彩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口气,很亲热,也很随意,是不是以前的发小?赵某无心再玩下去了,推了牌局,准备开车往回赶。 “赵哥,是不是有人……”一个小弟做了一个挥刀砍人的动作。 赵某打了个激灵,像他这种经常刀头喋血的流氓小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小命。上次在西边,听老大的安排跟踪一辆奔驰,结果跟丢了,要不是自己机灵,差点被人包了饺子,好在那辆车子是偷来的,没有留下把柄。后来听说萧老大派人四处打听这辆车子,吓得他几天不敢出去潇洒,他没想到只不过是盯梢一辆车子,怎么会跟萧老大有什么关系。莫非真的有人要砍老子?赵某叫两个小弟拿上家伙,一起上车。 车到楼下,赵某没有马上下车,叫两个小弟先上去看一眼,过了一会,小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赵哥,房门上留了不少的黑脚印,门锁着,我检查了一下,没有弄坏。四周也都查看了,没有人。” 在门上踢几个脚印?赵某想了想,不像,如果想下黑手,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举动,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吧。也许真的是哪个损友呢?三人上了楼,赵某看见脚印,骂了几句,吩咐小弟四周再检查一遍,几分钟后都过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赵某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门上夹着的头发,原样未动,赵某松了口气,如果有人开门进去了,很难在门里面把这根头发保持原样。 妈的,谁跟老子开这种恶搞的玩笑?逮住了,打出他的卵蛋来!赵某又骂了几句,打开房门,招呼两个小弟也进来,一个小弟随口答应了,另一个小弟忙踢了他一脚,恭敬地坚辞说:“不用了,不进去了。您早点休息。” 小弟很聪明,怕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那就剩下倒霉了。 赵某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打发走了两个小弟,回到房间,把手包扔到床上,脱下体恤,正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澡,一转身,就发现在大厅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赵某反应极快,一转身朝卧室奔去,那个手包里有一把手枪! 赵某刚一动,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把铁钳夹住了,这把铁钳拖着赵某的身子,按到沙发上坐下。赵某平素号称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一身蛮力更是惊人,此刻却浑身酸软,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脖子上的铁钳松开了,赵某扭了扭脖子,恐惧地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 “刚给你打过电话,你就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李畅坐在沙发扶手上,拍着赵某的肩膀说。 “你怎么进来的?”赵某傻傻地看了看房门,又看看李畅。确实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啊。 “门很坚实,我一脚是踢不开的。不过,想挡住我的防盗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生产出来。” 赵某随身总有几样武器,枪放在了手包里,弹簧刀还在身上。赵某往后躲了一步,马上掏出弹簧刀,对李畅比划着。 李畅笑嘻嘻地看着赵某掏刀,并没有阻止,呵呵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这样没用的。” 赵某握着刀刺了过去,李畅身子动都没动,只是随手弹了一下,赵某只觉得握刀的手被猛地砸了一下,伴随着酸牙的骨裂声,一阵剧痛从手腕猛地撞击着他的大脑,刀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李畅挥了挥手里的碟:“没时间跟你费唾沫了,你的宝贝我都收来了。还有没有副本?” 赵某是一个混混,并且还是一个高级混混,一个敢朝自己的大腿捅刀子的亡命混混,对付闯进自己领地的人,向来是用刀子和拳头解决问题,此刻刀子虽然掉了,一只手腕已经骨裂,但还有一只左手是完好的,而他的左拳也很有杀伤力,曾经一拳砸碎一块砖头。李畅对付赵某最好的办法当然也是拳头,果然还是李畅的拳头比转头硬一些,一拳把赵某的左拳打成了骨裂,另一拳在赵某的脸上开了酱菜铺子。 赵某虽然是一个亡命混混,但是也很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有在有一点把握或者至少旗鼓相当的时候才会亡命,才有可能以亡命来保命,而差距太大的时候,亡命就是丢命。赵某有点后悔把那两个小弟打发回去了,个人英雄主义害死人啊!以前揍别人揍得很爽,现在被别人同样揍得很爽。李畅第三拳还没有放下,赵某已连连告饶。 “只有老大翻刻了一张。他喜欢这样的调调。”赵某说。 “你的老大叫什么名字?” “老大叫赵无极。他是我远房的堂兄,东城道上的老大。我看大哥也是一个好汉,改日我给你言语一声,把你引进门,跟着老大干,以大哥你的身手,绝对比我混得好。”赵某提起他的堂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别人的阶下囚。赵某这样的混混跟范公子还是搭不上关系,他嘴里的老大不过是一个黑帮的头子,而他只不过这个黑帮中的一个小头目。 “叫赵无极吗?我正想拜访他呢!”李畅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上次被跟踪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个黑帮干的? “你还记得上次盯梢的那辆奔驰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李畅诈他一下。 赵某一听,脸『色』大变,刚才被李畅折断双臂都没有这样恐惧,此刻李畅一提起此事,赵某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我……我不知道大哥说的什么意思。” 李畅察言观『色』,已找到赵某的痛脚,上次的盯梢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做的,至少也是一个知情人。 “我不管你的事情,你的事自有萧大哥来处理。”李畅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一方面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赵无极,另一方面,赵无极不比赵某,即使找到,他的住处恐怕也是警备森严,很难闯进去的,“知道赵无极现在哪里吗?” “不知道,老大行事神出鬼没,我们怎么知道?” “把赵无极的情况告诉我。” 赵某有点迟疑。把老大的行踪透『露』出去,绝对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可是如果不说,眼前这个煞星也不会让自己好过,别看这个煞星说话和和气气,行事绝对的狠辣。他刚才把萧杀星称呼为大哥,那他和萧杀星的关系……,赵某不敢再想。落到萧杀星的手里,绝对是生不如死。 时间很紧迫了!李畅必须在开庭前拿到这个东西,后面的计划才能顺利地实施。 李畅手已晃,一把沙漠之鹰已经出现在手里,李畅用枪顶住了赵某的下巴,冰凉的枪管硌得赵某的下巴,硌得赵某脊背一阵阵发冷。赵某认识这种手枪,老大有一次聚会的时候,曾拿出来炫耀过,威力极大。面前这个人能佩戴沙漠之鹰,莫非真的是萧杀星的人?枪管上的消声器,绝对能让杀人变得很安静,在这个漆黑的夜里,隔音良好的房子保证了不会有多管闲事的邻居来劝架。平常他在这个房子里闹出动静的时候,是多么讨厌邻居敲暖气管的声音,可是现在,他才觉得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可爱。 就在这个时候,赵某听得了一声扳机轻微的咔哒声。 他真的开枪了!我要死了!赵某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我才活了二十多岁啊! “喂喂,醒醒。”赵某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脸。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这个家伙追到阴间来了?赵某睁开眼看,天上的吊灯很熟悉,面前的这把枪也很熟悉,这个人更是熟悉。我没有死?这个念头刚转过来,赵某就觉得裤裆里极其不舒服,多出了某些东西。 刚才一枪怎么没有把自己打死?莫非是一把玩具手枪?或者没有子弹?赵某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的脑袋能够抵挡住沙漠之鹰的子弹。好像是听到了某个同学的疑问,李畅懒得说话,更多地是用实际行动消除了这位同学的疑问,他举起枪朝着电视机就是一枪,加了消音器的手枪闷响了一下,电视机轰响了一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赵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的碎片,貌似自己的脑袋真的没有这么硬。这么大的动静,邻居怎么不敲暖气管了? “刚才那一枪是个臭子,你猜这一枪是不是还是臭子?”李畅又把枪对准了赵某的脑袋,“我的耐心非常有限。” 死过一次的人,绝对不会有胆量再死第二次。赵某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把赵无极的地址告诉了李畅,并且在一张纸上,歪歪斜斜地画了一个示意图。 临走时,李畅拿起赵某的手机翻了翻,找出赵无极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扔给了赵某。 “我走后,你可以给赵无极打电话。” “不敢,绝对不敢。” “这事你最好永远闭上嘴,不然我也不反对给你来个艳照门。”李畅把赵某对谢琳的威胁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李畅回到车上,曾昆问:“拿到了吗?” “拿到了,可惜在赵无极那里还有副本。” “既然已经拿回来了,回去告诉谢琳一声,也算对得起她了。她也不知道还有副本。”曾昆的话没有说完,下面的意思谁都明白。 李畅脸『色』变了几变,摇摇头:“不能这么做。”看了看手机,“还有五个小时。” “现在去哪里?”曾昆问。 “等等。”李畅闭着眼,感受着赵某房间里的动静。刚才走的时候,已经借着翻看手机的机会把赵某的手机掉了包,此刻他正在忙着打电话吧。 ------------ 第157节、应战(八) 第157节、应战(八) 李畅有意给赵某留下手机,就是为了让他打电话报信,一旦赵无极得知信息,应该有所异动,而这个时候最有可能的就是把那张碟放在一个更为稳妥的地方,李畅正愁没有办法探知赵无极把碟放在哪里呢,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得知赵无极的动静。 李畅通过控制给赵某留下的西贝手机,感觉到了赵无极那边的动静,这么晚了,那个家伙居然还在床上鏖战,身边居然有两个女人。 赵无极听到手机响动,没有理会,继续战斗,这个时候,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他做活。赵无极只是加快了动作的节奏,悦耳的手机铃声仿佛在给他们的床上探戈伴奏。 铃声终于停了下来,赵无极骂了一句,正要去邀请另外一个女人一起来跳集体舞,没想到铃声又固执地响了起来,赵无极光着身子气冲冲地跳下床,冲到桌子上拿起手机大声吼道:“你妈b!要是没有特别的理由,你今天死定了!” “堂兄,是我。”电话里想起赵某战战兢兢的声音,“有人从我这里抢走了那张碟,这个家伙功夫很厉害,我的双手都被他打断了,他正在往你那边来。对了,他手里有枪。” “哪张碟?”赵无极对『毛』片这种东西看得太多,脑子里没有转过弯来,为什么有人深夜要去堂弟的家里抢一张『毛』片,并且还玩的是持枪抢劫这种行当,什么时候枪手已经这样不值钱了,为了一张几块钱的盗版『毛』片亲自动手,也不怕跌份? “就是谢琳的那张。” “他们几个人?” “就一个。” 赵无极哦了一声,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为了这起官司,今天好像是开庭的日子。赵无极想起这是范公子交代的事情,不敢大意,他对这个堂弟的身手很是了解,帮中的头号金牌打手,居然被人打断了双手,这个持枪入室抢劫犯真的有点斤两。 赵无极把手机一仍,急忙从地上捡起衣服,胡『乱』地套上,然后从碟机里取出那张碟,满屋子看了一眼,找了一个塑料袋包好,扎紧,走进洗手间,塞进了抽水马桶的水池里。 两个女人已经看出事情不对头了,急忙穿好衣服,走到赵无极的面前,还准备来一个临别湿吻,赵无极掏出一叠钞票,数都没数,塞给了女人:“走,走!自己打车回去。” “现在哪里还有车啊?”一个女人噘着嘴撒娇道。 “那就走回去。快滚!”赵无极暴跳起来。 两个女人走后,赵无极站着楞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不过是一个枪手嘛,这个别墅里,起码有十几个枪手,正愁他不来呢,正好,自己也正想看看是哪一个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就算是萧老大的人,一个人来也得不到好去。这幢别墅虽说不是龙潭虎『穴』,也不是草台班子的戏台。 上次在上海,冲灵道长给李畅传授了一个很古老的小阵法,可以达到隐身几个小时的功能。这个阵法使用李畅体内的能量,当时好像可以维持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李畅功力大增,不知道能维持多长的时间,不过,几个小时也足够了。 利用手机通话的那短短的几分钟,特别幸运的是,赵无极由于一时的慌张,并没有掐断手机就去隐藏那张光碟,李畅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张碟的位置。运气真的很好,如果赵无极此刻不在别墅里,或者光碟不在他的身边,李畅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他的异能的作用范围也是有限的。 李畅相信赵无极手里的光碟就是最后一张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小心在意,这张碟是为了控制谢琳用的,不可能存在太多的备份,如果刻录得太多,万一流失出去,就失去了胁持谢琳的本意。如果真的在网上发现这些东西,用脚想想也会知道谢琳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三人组驱车半个小时,来到赵无极的别墅区,这个隐身法术曾昆不会,只好再次由李畅出马了,弄得曾昆极其郁闷,自己这个头号打手居然当了一晚上车夫。 有了隐身的法术,李畅很轻松地找到了赵无极的别墅,大门紧闭,李畅犹豫了一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如果选择从大门进去,赵无极已经有了防备,大门肯定是重点防守的地方,李畅可以想象,如果大门一开,迎接自己的肯定是一阵猛烈的攻击。在别墅后面,侧面,都有几个暗哨把守,把别墅围得铁桶一般,所有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从窗户进去也不行,一破窗就会被发现,李畅还不想惊动里面的人。 李畅走到门口,门里低微的呼吸清晰可闻,有三个枪手守在那里。李畅抓住大门把手,猛地一拉,门刚打开,李畅已经闪身在一旁。 门里的三个枪手握着枪,眼睛紧紧地盯着大门,在大门一打开的瞬间,三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顿时喷吐出闪亮的火焰。 三个枪手面面相觑,没有意料中的鲜血四溅的场面,没有意料中的尸体摔倒的声音,门外一片静谧,只有初夏的夜风轻轻地吹拂着婆娑的柳条。 一个枪手做了个手势,两个枪手端着枪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大门,四处看了一下,什么动静也没有,一个枪手甚至到门背后检查了一下。 见鬼了!这是三个枪手此时共同的想法。 一阵风轻轻地飘过,枪手们打了个寒战。 李畅从枪手们身边走进了别墅,径直来到早已锁定的那个房间,房间门洞开,赵无极正在训斥着一个手下。 “什么意思?大门莫名其妙地打开了,你们却没有看到一个人?都聋了,瞎了?那些监控镜头都是摆设?什么见鬼了,告诉你们,我是无神论者,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赶紧给我去找,这个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把眼睛给我睁大点。” 一个枪手点头哈腰地出去了,赵无极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很厉害,的确很厉害。不过,你再厉害,总是为了这张碟而来的吧。我看你怎么找到这张碟!” 的确没办法找到这张碟,李畅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它的话。因为洗手间里居然埋伏了三个枪手,把洗手间都挤满了。三把枪虎视眈眈地对着洗手间大门。李畅尽管能隐身,也没办法挤进洗手间而不惊动那几个枪手。这招太他妈绝了!看来赵无极为了完成范公子的委托已经不记代价了。因为这种方法只能让对手从暗偷变成明抢。 不到万不得已,李畅还是想把这张碟偷走之后,给赵无极留下一张复制的赝品,一张能由李畅随意控制的道具。 怎么把洗手间埋伏的枪手引出来?这是个问题。 轰走了手下,赵无极手握两把手枪坐在了房间的死角里,一把枪对准窗户,一把抢对准房门。 很诡异的,一块砖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赵无极的头顶,颇有点板砖拍死老师傅的架势。赵无极的脑袋四处转悠着,却从没有想到往上看一看。 板砖很温柔地拍在了赵无极的脑袋上,赵无极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埋伏在洗手间里的三个枪手一听老板的惨叫声,一个快似一个地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团团围住了老板,三把枪『露』着黑洞洞的枪口扫视着周围,组成犄角之势。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快!我们一起往洗手间走。”如此危机之际,赵无极还没有忘记去保护藏在马桶水池里面的东西,一个很敬业的人。 三个枪手团团围着赵无极冲进洗手间的时候,李畅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偷窃大业,站在房门口,看着三个枪手包围着赵无极往洗手间冲,就像一群拉稀的汉子争先恐后地抢占马桶,李畅拼命地憋住笑意。 回到宝莱车上的李畅最终还是没能憋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曾昆急忙摇上车窗,脚踏油门,把宝莱开得风驰电掣般。在凌晨四点多钟的大街上,李畅的大笑狂笑铁定会招来从楼上窗口里扔下的板砖和泼下的洗澡水,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完成某项运动后进行沐浴的话。 赵无极四个人躲在洗手间里足有半个小时,看看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招呼大家满别墅搜索一遍后才收工休息,折腾了一晚上,别墅里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损害,赵无极唯一的不爽就是脑袋上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板砖,却始终没有找到始作俑者。而藏在马桶水池里的东西幸好完好无损。 赵无极没有弄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要说虚晃一枪吗,确实大门被打开了,而自己也挨了一板砖,要说这个家伙来过了吗,东西都还在。难道只是为了恶搞一晚上? 赵无极匆匆包扎了一下头上的伤势,找来自己的女秘书,让她把这张光盘多复制两份,赵无极已经无法承受再在脑袋上挨一板砖,而最让他害怕却是那个公子的愤怒。 半个小时后,秘书神『色』紧张地跑过来告诉老板,这张光盘根本无法复制,刻一张盘坏一张盘。 “你不会把它拷到硬盘里?”赵无极还有一点电脑知识。 “没用,根本拷贝不了。” “难道光碟坏了?”赵无极想着刚才情急之下把光碟放到了水里,虽然有塑料袋密封,也难保不浸水。 “没有坏,播放正常。”漂亮的女秘书说这件事的时候,脸『色』平静得就像在做一件正常的备份工作。也许这种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真他妈见鬼了!”赵无极气急之下,一个景德镇的茶杯遭了殃。 李畅打电话给谢琳的时候,正如预料的那样,谢琳根本没有入睡。 “放心吧,没事了。” 那边一言不发,接着传来轻轻的饮泣声,接着,电话挂断了。 “要不要去把那个赵某……”曾昆做了斩首的手势。 “现在还不能动他,这会把导火线引到公司身上来。过几天吧,让他多活几天。” 李畅几个人径直回了公司的研发中心,曾昆和冲灵道长去小憩一会,待会还要替换那个连夜保护谢琳的保镖,护送谢琳去法庭。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范公子他们为谢琳的安全『操』心,现在居然反过来了。谢琳现在还是安全的,至少在开庭前,交手的双方都不会去伤害她。但是曾昆心知肚明,待庭审结束后,谢琳的保护工作会变得有多重。范公子会恨不得杀了她! 赵海军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李畅推门进去,正在打瞌睡的赵海军惊醒过来,嘴巴微张,无声地问了那个大家都一直关心的问题。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下面就看你和谢琳的表演了。” 范剑在睡梦中也被赵无极的电话惊醒了,知道了在赵无极的别墅所发生的事情后,范剑吩咐了两件事情。 第一,尽快把那张光碟送到范剑这里来,光碟是要挟谢琳的武器,失去了它,谢琳随时存在反水的可能。对方连夜派人过来抢夺光碟,肯定也是存在这个心思。 第二,派人保护兼监视谢琳。务必要让她安全到达法庭。 范剑挂了电话之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卷宗翻看起来。他很奇怪今晚光临赵无极别墅的客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也许这份卷宗会给他一个答案。萧氏家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莫非真的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也许,应该让老辈人出面与萧家沟通一下,让他们置身事外,为了能获得范家的友谊,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为了一个小小的畅舒公司得罪范家,怎么算都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范剑在想这个问题,赵无极也在想这个问题。 今晚这个幽灵莫非真的是萧家派来的?如果真的是萧家出面,自己还能不能顶得住? ------------ 第158节、应战(九) 第158节、应战(九) 九点钟法院正式开庭。 这起官司已经吸引了所有媒体的眼球,国家电视台和地方电视台纷纷派出了强大的采访阵容,还有许多平面媒体的记者也挤了进来。网上关于这个消息已经吵得如火如荼。李畅把注意力放在原告谢琳的身上时,赵海军却一直穷于应付媒体。已经有数家媒体找到了畅舒公司的所在地请求采访。当初畅舒公司的抗癌一号问世时,曾经掀起了一场巨大的媒体风波,那时,对抗癌一号的置疑和支持的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后来抗癌二号面世,并且萧氏医院一个又一个癌症患者的痊愈出院后,这场嘴仗才告一段落,事实胜于雄辩嘛。现在这场诉讼,给大家的震撼更加强于抗癌一号的问世,想想看,号称万家生佛,解癌症患者于危难之处的的畅舒公司,居然是盗窃别人的科研成果的窃贼。曾经的英雄将变成狗熊,这种巨大的反差又怎么能不吸引人们的注意? 这些参加开庭的媒体完全是自发的,并不需要范剑的蛊『惑』,范剑要做的只不过重点搞定几个记者,在他们下笔时稍稍偏离客观远一点。在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辩论场上,记者也是允许有自己的看法的。范剑只要把这场官司拖下去,他就成功了,即使这场官司输了,与范剑也没有什么关系,最多是谢琳身败名裂罢了。畅舒公司现在并不需要这场官司来替自己炒作,这场官司给畅舒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会远大于知名度的提高所带来的利益。赢了,畅舒公司可能已经丢失了许多技术秘密,输了,畅舒公司就面临着巨额的赔偿和声誉的扫地,公司也存在解体的危险。 虽然与媒体打交道一向是李畅的弱项,也不是他所喜好的事情,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他必须得到场,可是,李畅一分钟之前打来电话,告诉赵海军他来不了了,法庭上的事情交给赵海军全权处理,李畅去找萧子期去了。虽然打官司打官司,打的是钱和关系,功夫在诗外。今天这起官司的结果其实在开庭之前就已经决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可是,这种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出席,有什么事情更重要呢?李畅在大事上不是一个胡闹的人,赵海军有点紧张。 赵海军和代理律师姚律师刚刚迈出车门,就有一堆记者围了上来,长枪短炮纷纷递到他的面前。 “赵总,请问你们公司对原告的指控有什么看法,对这场官司有胜诉的信心吗?” “赵总,据说原告的导师和你们公司的技术总监在学术界是老熟人,也是竞争对手,请问这场官司有没有私人恩怨夹杂其中?” “赵总,为什么你们公司的董事长没有和你一起出现,他会来出席开庭吗?” …… 杨志带着一个员工在外面开路,赵海军和姚律师好不容易冲开包围圈,挤进了法庭,他不由得羡慕李畅不用出席这种场合,这家伙总是把抛头『露』面的机会可恶地让给自己,自己找个地方去躲清静。不过,明智的赵海军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情,自己能作的李畅不一定做不到,只是他不愿意做罢了,但是李畅能做到的事情,他赵海军很多都做不到。比如,把原告谢琳搞定,比如,搞来如此巨大的投资。 旁听席上已经来了畅舒公司的许多员工,这还是姚律师的面子够大,尽量多地争取了入场券,傅教授也过来了。周强和李万山也坐在旁听席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坐在原告席上的谢琳。一夜未眠,谢琳的精神有些疲惫,但是神态却很轻松,赵无极通过范剑的关系请来的两个律师坐在谢琳的旁边,低头交谈着什么。周强很痛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谢琳变成这个样子了,起诉曾经的朋友,脸上却没有一点压力、困疚、紧张和焦虑的表情,却有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轻松感。甚至还朝坐在旁听席的周强他们投过来一个微笑。 赵海军扫视了一下被告席,发现了傅志明正在低头擦拭着什么,赵海军没有马上去被告席,而是走到傅教授的座前问:“傅教授,您怎么也来了?” “赵总,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不来,畅舒公司现在就是我们的全部,我们所有的心血都在这里了。” “您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这里的气氛太紧张,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向您保证,一定没事的。”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走的,你赶紧去你的位子坐着,准备一下。还有一件事,王院士过几天就要回国,他答应做我们这边的证人。对他这个学生,他实在是伤心透了。” 王克强院士能做畅舒公司的证人?赵海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官司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一个院士的证言在法庭上的影响力,在舆论上的影响力都是显而易见的,更何况谢琳还有着王院士的学生这个身份,老师都帮被告做证人,她这个学生的官司还怎么打下去?好厉害的一招! 赵海军原以为王院士能置身事外,不做谢琳的证人就非常不错了,毕竟他们还是存在多年的师生关系的。没想到,王院士居然会被傅教授劝服。 赵海军看了看四周,凑到傅志明的耳边说:“傅老您放心,原告这个官司打不下去的,她已经答应撤诉,开庭你就会知道结果了。” 谢琳坐在原告席上,看见了正在与傅教授正在咬耳朵的赵海军,然后眼神复杂地扫视了一眼法庭,寻找着那个人,那个给了她信心和新生的人,他为什么没有来? 曾昆为了谢琳忙碌了一夜,凌晨时才睡了两个钟头,赶到谢琳的住处,替换昨晚值夜的保镖,和曾昆一通赶往谢琳住处的是李畅。他有几句话要在开庭前交代谢琳。 然而,李畅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在谢琳住处外面,已经停了两辆车,几个神情冷漠的汉子坐在车上抽着烟,车窗玻璃摇了下来,飘出袅袅的白烟。 很幸运,李畅认识其中两个人,昨晚在赵无极的别墅,李畅还与他们打过照面,他们是赵无极贴身侍卫。只不过那时李畅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李畅,应该不认识李畅。赵无极怎么舍得把他们贡献出来,当谢琳的保镖?范剑莫非真的害怕『逼』得自己狗急跳墙,去做出伤害原告的这种丝毫不明智的举动。范剑真的把我看得这么愚蠢?而赵无极真得把自己看作了东城的黑帮老大?李畅笑了起来,原被告双方的人都派人去保护原告,很奇妙的事情。 作为被告,畅舒公司的地位却是非常尴尬的,原告万一有什么意外,人家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被告。可是,现在赵无极派出来护送谢琳的人比曾昆这边的人居然来得更多些,由此可见范剑他们对谢琳的重视。 范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李畅忽然想起今天的开庭,有些话没有机会当面给谢琳交代了,好在现代科技发明了手机。 “怎么办?”曾昆把车远远地停下。 “赵无极的这几个人既是保护,也是威慑和监视,昨晚的行动惊动他们了。上午就让他们护送谢琳去法庭,但是休庭后,一定要接到谢琳并护送她回来。我看这几天晚上就不要住在这里,另外给她找个地方。多叫几个人来。” 谢琳坐赵无极派来的车子离开了楼房,路过宝莱车的时候,从李畅有意摇下的车窗,谢琳认出了车里的几个人。有李畅,开车的那个应该就是李畅所说的曾昆。 九点很快就要到了,这时,书记员出场,在查明原告、被告等诉讼参与人是否到场的程序之后,开始朗声宣读法庭纪律:“请大家坐好,保持肃静,现在宣布法庭纪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和《人民法庭规则》的有关规定,旁听人员必须遵守下列纪律:第一,未经允许不得录音、录像和摄影;第二,不得随意走动和进入审判区;第三,不得发言、提问;第四,不得鼓掌,喧哗,哄闹和实施其它妨碍审判活动的行为;第五,旁听人员所携带的bp机,手机等通讯工具一律关机;第六,对违反法庭纪律和不听制止者,审判长可口头警告,责令退庭;第七,对于情节严重的将处以罚款,拘留,对于严重扰『乱』法庭秩序,构成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全体起立,请合议庭人员到庭!”随着书记员的朗声宣告,三位身着黑『色』散袖、红『色』前襟法袍的法官迈着庄重的步伐从侧门旁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李畅去找萧子期并不是躲清静去了。因为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对畅舒公司,对萧子期的影响极其巨大。比起这件事情,参加开庭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时间快九点的时候,李畅的车子已经快到法院门口了,接到萧子期的电话,二话没说,告诉曾昆调转车头就朝西部牛仔酒吧驶去。现在茶馆还没有开门,这种事情也不好到公司谈,只有西部牛仔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放心的地方,别说这个时候,就是凌晨五六点去叫门,也会给他开门的。李畅觉得自己当初在西部牛仔酒吧投资的决定是太对了。 酒吧值夜的员工现在既不是朱珠,也不是张艳,换了新来的一个机灵的服务生。 李畅刚到不久,萧子期就过来了。 “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干吗?”李畅问。 “我问你一句,我们现在是不是兄弟?”萧子期没有正面回答李畅的内容。 “当然是了,你……怎么了?” “范家出动了一个老人给我父亲打了电话。下午家族里将讨论范家的建议。” 萧子期的前后两句话跨度很大,很突凸,但李畅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范家向萧家提出了拉拢的建议,说不定许了很多好处,而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而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李畅的友谊。失去李畅的友谊并不是一件如何可怕的事情,可是得罪范家,今后带给萧家的困难将会大得多。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个人之间的情谊和曾经的盟约脆弱得就像海市蜃楼。李畅很容易猜测到萧家的反应。 “萧家是不是要退出?”李畅声音有点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痛。萧家的退出并不能让李畅害怕,即使他一个人面对范家,他也不会害怕。只是萧家如果选择退出,晓楠姐会怎么办?晓楠姐出嫁从夫,如果也选择退出,自己又该怎么办?李畅不敢想下去。 “李畅,我永远会把你当作兄弟,晓楠也永远是你的姐姐。但是个人和家族的立场很难统一起来,我和父亲已经商量过了,在下午的家族会议上,我们会支持与你合作。但是,如果家族做出了什么决定,我是家族的一员,也只有遵守这个决定。” “晓楠姐也会支持家……家族的决定吗?” 如果张晓楠也抛弃李畅,未免太残酷了些。李畅问出这句话,就像等待着法官宣判的囚徒看着萧子期。 “晓楠是晓楠,家族的决定只是约束家族拥有的力量。晓楠的许多势力不是属于家族的。她想怎么办,家族无权干涉。” 当李畅和萧子期在平和地讨论萧家的退出时,法庭已经正式开庭,谢琳再次扫视了一下被告席,还有旁听席,心不在焉。 开始由原告做陈述,原告律师客气地对谢琳打了个招呼,然后站起身来。 “等等。”谢琳一把按住了律师,“我来做陈述。” 原告律师诧异地看着谢琳,她要做什么?她不想赢这场官司了? “这事交给我了。”谢琳很坚决。 ------------ 第159节、应战(十) 第159节、应战(十) 范剑此刻却在校园静谧的街道上漫步。 这座五层楼高的教学楼已经安静了下来,在敞开的窗户中不时传来授课老师的唠叨。上课前那一刻的忙『乱』突然就消失了,路上只有寥寥的几个行人,偶尔有几个迟到的学生匆匆赶路。 连续几天他都在这里等待着王绢,从远处看着她的宝马车徐徐驶来,然后看着她走下车,轻松而从容地朝教学楼走去,欣赏她偶然回头的一顾。连续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宝马的后面总是跟着一辆别克,别克车里有两个男人。从经验判断,这是保护王绢的保镖。 如果我真的想用强,就这么点保护的力量根本就不够看。范剑奚落地笑笑,他暂时还不想惊动那个漂亮女孩儿,那个姓李的还真有福气,拥有一个极具发展潜力的公司,还拥有一个如此漂亮『迷』人的女朋友。可是,要拥有这些至宝是需要实力的,没有实力,暂时的拥有只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带着两颗璀璨的明珠招摇过市,觊觎的盗贼估计能从阜城门排到古城了。那个姓李的,就是这样一个凡夫俗子。可是自己是这些盗贼之一吗? 范剑不能未卜先知,也没有想到是否还曾有其他的盗贼打过李畅的主意,李畅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携带两颗璀璨明珠招摇过市,可是那些盗贼呢? 王绢和李畅的关系,他希望把畅舒得到,把李畅搞垮之后才去打王绢的主意。 和马晓文不一样,范剑凡做事都喜欢讲究品味,特别是在追求女人上。马晓文只求把女人弄上床就行,所采用的手段并不是他关心的东西,用钱买也好,用强力制服也好,甚至偷来也好,只要目的达到就行。而范剑看着的是追求的这个过程和女人在床上对他全身心的投入。 这朵鲜花已经含苞欲放,范剑要做的是先把那些碍手的刺拔除掉。 时不时想想那个女孩『迷』人的容颜,范剑觉得此时大脑非常清晰。昨晚和郑老板在一起吃饭,范剑曾问起畅舒公司是否和他联系过,回答却是否定,这让范剑有点吃惊。现在畅舒公司内部可能已经『乱』成一团糟了吧。内忧外患,他还能做出什么能逆天的事情来?范剑觉得自己就像一本玄幻小说里的魔法师,在大规模的进攻前,一个接一个的负面法术都砸到了对手的脑袋上,混『乱』、迟钝、恐慌,他还能坚持多久?范剑为李畅居然有这么大的韧『性』而吃惊。至少从王绢的神『色』上,他看不到一丝慌『乱』、郁闷的表情。如果再给他的盟友加上一点点压力,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畅舒公司,它能变成什么样?大伯还真给面子,我只不过随便提了一句,大伯已经给萧家去了电话。失去了萧家这个强援,我看这家畅舒公司还能坚持几天? 范剑决定再增加一点压力。压垮骆驼的是最后那一根稻草,范剑慢慢地加油,他要的不是破落不堪的一个废墟,而是一个能给他大把大把赚钱的聚宝盆。 电话响了。范剑看了一下来电,是一个记者朋友打来的,他也被派出去采访谢琳和畅舒公司的官司。 这么结果就出来了?范剑知道第一次开庭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无非是原被告双方叙述一下自己的主张,法院了解一下双方的立场差距和递交的证据,最后再进行调解一下。这种官司没有半年绝对审不下来的。或者,已经休庭了? 范剑把手机递到耳边,威严地喂了一声,算是确认这边的确是如假保换的范剑本人。才听了两句,范剑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再听得两句,电话中断了。愤怒的范剑已经把手机捏成了几个碎块! 谋划已久的一场官司居然这样就让他给破了?那个婊子已经完全投入了对方的怀抱?那些光碟她也不忌讳了吗? 此时,范剑最想做的是把赵无极拽过来胖揍一顿,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完全没问题,那个谢琳完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这些倒好,人家没有往东,也没有往西,人家投到南边去了。 范剑拿起电话正想拨号给赵无极,看看手里的手机碎块,苦笑了一下,从里面抽出sim卡,把手机碎块扔进了垃圾桶。 后面跟着的几个汉子发现了范公子的异样,紧走几步跟了上来。范剑从一个人手里接过手机,给赵无极拨打了电话,现在范剑也没情绪骂他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法庭上,法官催促了一声:“请原告陈述自己的主张。” 这起官司谢琳已经全权委托给代理律师,所以,按照程序应该是代理律师起身陈述,原告席的迟疑合谢琳不合常规的举动,让旁听席掀起了一片嗡嗡声。那些记者的思虑最为敏感,这幕不同寻常的举动往往意味着一件不同寻常的大事就要发生了,一个个像闻着花香的蜜蜂嗡嗡地往原告席靠拢。 代理律师是范剑找来的,当然知道范剑的想法。此刻谢琳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感觉。可是在法庭上,他也无法阻止当事人本人说话。 “尊敬的法官,尊敬的陪审员,还有,被告畅舒公司的赵总以及被告的代理律师,我决定撤消我的指控。并对以前给你们造成的麻烦表示最诚恳的歉意。请原谅。” 法庭上一下子轰动起来,几个记者已经拿起了长枪短炮开始拍照摄像,法庭上闪光灯一片。 “肃静,肃静!”法官敲响了惊堂木。 谢琳的代理律师急忙站起身来:“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可能受了一些刺激,受到了外界的影响,思维有点混『乱』,为了维护我的当事人的利益,我建议现在休庭,这个案子以后再审。” 谢琳一把抢过话筒:“尊敬的法官,我神智很清醒,我也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撤诉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不是一时的轻率举动。相关的手续待庭审结束后,我会如数办理。”见代理律师还有抢话筒的举动,谢琳更干脆:“对不起,代理律师先生,我撤消对你的全权委托。你现在不是我的律师了。” 审判席上的几个法官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场万众瞩目的官司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儿戏了? 赵海军见缝『插』针地说话了:“尊敬的法官,尊敬的原告谢小姐,我代表畅舒公司非常感谢原告化干戈为玉帛的决定。” 有故事,绝对有故事!在法官宣布庭审结束后,谢琳刚刚走出法院,就被一堆记者团团围住了,小部分记者去围阻赵海军。而谢琳的代理律师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谢小姐,请问你为什么撤消对畅舒公司的起诉?” 谢琳接过话筒:“这完全是一个误会。我和畅舒公司之间纯粹是学术上的交流和争论,当初之所以提起诉讼,完全是因为受了外界一些对畅舒公司不怀好意的人的胁迫。” 敏感的记者马上想到了畅舒公司面临的另一个官司以及道上流传的,有大人物想收拾畅舒公司的传言。 “谢小姐,这胁迫还存在吗?你会对胁迫您的人再次提出诉讼?能不能透『露』胁迫您的是什么人?您准备报案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 “谢小姐,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我假设一下,被告可能采取了一些行动干扰了您的思维和判断,所以,您才会提出撤诉。”一个记者很阴险地问。 “这位记者先生,你不就是想暗示畅舒公司威胁我了是不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畅舒公司从来没有威胁过我,相反,威胁我的是鼓动我起诉的那帮流氓!”谢琳大声地喊了起来。 “谢小姐,还有一个问题,……” “谢小姐……” 在赵海军这边,也遭受了记者一连串问题的轰炸。 “赵总,现在这个结局是你希望得到的吧,畅舒公司会不会对谢小姐提出反诉?” 一反刚开庭时用无可奉告类似的外交术语对付记者的追问,此时赵海军似乎有了倾吐的欲望:“当然,这个结局是我们双方最好的结局了,对于谢小姐的理智我表示由衷的敬佩。既然事情已经和平解决,我看不出来为什么还要反诉谢小姐,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畅舒公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开发出更多的抗癌『药』物,大幅度提高生产能力,把更多的癌症患者从病痛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谢小姐一夜之间就产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你不觉得奇怪吗?对于畅舒公司的公关能力和解决危机的能力,我表示相当的敬佩。” “记者先生,我不知道谢小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谢小姐提出撤诉的决定是发自内心的。我听说她以前碰到了一些麻烦事,是不是这些麻烦事解决了,她的心情好转了吧。对不起,我想你们应该去谢小姐那里看看,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谢琳的确遇到麻烦了,这麻烦就来自于赵无极派来的那些保镖,那些保镖见记者把谢琳包围了,就过来推开记者,簇拥着谢琳往福克斯车走过去。谢琳也想尽快离开这些记者,加之周围环境又『乱』,身不由己地走了几步,快靠近福克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此时车门已经打开,谢琳急忙推开这几个保镖,往曾昆那边走去。 此时,曾昆早已经带着几个人『逼』近了福克斯,不过这还是在法院门口,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的做出抢人的举动,即使谢琳是完全自愿的,可是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难免被不怀好心的人利用。眼看谢琳差点就要上车,曾昆已经暗示手下做好准备,如果谢琳真上车,那就只好抢了。 赵无极的人见谢琳快被他们簇拥上车,心里暗喜,没想到她在最后关头醒过味来,推开他们往另一边跑去,赵无极的人都是些亡命徒,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去抓谢琳的胳膊。 “绑架,他们要绑架我!”谢琳挣脱他们,朝曾昆跑去,一边惊恐地指着赵无极那几个保镖惊叫。 曾昆用身子护住谢琳,指着那几个保镖大声地说:“谢小姐,是不是他们要绑架你?” “就是,就是,他们刚才把我往车里拉,差点被他们拉上车了。”谢琳夸张地拍拍胸脯。 听见绑架的呼救,一群记者已经围了过来,这是在法院门口,记者的胆气也壮了许多,两个女记者马上回转身去找法警,那几个保镖见势不妙,赶紧上车溜号,但还是晚了一步,福克斯被一群记者堵住了。曾昆叫一个手下护住谢琳,自己跑到那几个福克斯面前,指着车里的几个保镖对谢琳说:“是不是他们要绑架你?” “是的,就是他们,刚才他们拖着我往车上拉。”谢琳惊恐未定的样子激起了一些颇具正义感的记者的同情,加上谢琳前面接受记者采访时那几句话的铺垫,更让这些嗅觉灵敏的记者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冲灵过来抓住福克斯的车门使劲一拉,金属车门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撕裂开来,掉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好大的劲力!冲灵抓住副驾驶座上的一个保镖一拽,吼了一声,保镖应声跌了出来。 “误会,真的是误会。”驾驶座上的人急忙下来扶起躺在地上的人。 “是不是误会等警察过来再说。”有记者说。 “他们是不是就是胁迫你们的人?”敏感的记者已经悄悄地凑近谢琳,低声地问。 谢琳欲言又止,脸上只有害怕。虽然没有说话,但这副表情比什么都要说明问题。 ------------ 第160节、萧家的选择 第160节、萧家的选择 法警过来了,那几个保镖连说是误会误会。 几个记者也记得是他们簇拥着谢琳推开记者离开的,都站出来帮谢琳作证,这下事情就热闹了,法警听见了记者的证言,脸『色』就变了,马上打电话,不一会,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赵无极的这几个保镖屁股下面都不干净,法院所在的地方离他们的势力范围又比较远,如果真进了派出所,不知道会说漏出什么事情来。一个保镖心慌了起来,连忙告诉警察:“我本来就是谢小姐的保镖。” 这句话又捅破了一个大窟窿。 这事太复杂,警察把谢琳,赵无极的几个手下,曾昆几个人,还有几个目击记者都带回了派出所。 谢琳坚决不承认他们是自己的保镖,只是说他们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为的就是防止自己在法庭上胡『乱』说话。 这话被几个记者听见了,看向这几个保镖的眼光已经变了。原来就是这帮家伙在背后胁迫谢琳,原来谢琳面对记者时,死活不肯说出他们是谁,原来有人在旁边盯着呢。 而曾昆也坦言了自己的身份,就是畅舒公司保安部的人,得知谢琳小姐的困境之后,畅舒公司的老板派他们出来保护谢琳。 一直折腾到中午,警察才把谢琳,曾昆和几个记者都放走了,那几个保镖被关了起来,即使要放走,也不好当着几个记者的面这么做。赵无极已经托了好几层的关系把手伸到派出所来了,谢琳又死活不肯说出胁迫的原因,对这几个家伙定绑架罪也缺乏更关键的证据。警察已经有心把这事当作民事纠纷处理算了。 出了派出所,曾昆又‘无意’中透『露』这几个家伙就是一个黑帮的人,他们的老大叫做赵无极。几个记者一听涉及到黑帮,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愤青马上变成了忠厚稳重的成年人,直劝说谢琳躲这些人远一点,黑帮的人是不好惹的。这让曾昆好不郁闷,他本来还以为可以利用这几个记者给姓赵的找一些麻烦,现在看来效果适得其反,反而把他们给吓跑了。曾昆心里鄙视了这些人一下,嘴里却没有透『露』出来,只是像个乖孩子一样点头。 萧氏家族的御前会议只有七个人参加,萧氏的家主萧剑,萧子期,萧剑的大哥萧锋,另外还有萧家权力中枢的几个人。 “最近畅舒公司所面临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了吧。由于萧氏医院与畅舒公司的合作,以及在一个民事案子中列为了共同被告,实际上萧氏家族和畅舒公司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当然,抛开畅舒公司,我们和畅舒公司的老板李畅的合作很早就开始了,能追溯到与冲虚观的冲突和与孟氏集团的对抗,和李畅结盟的好处大家都看到了。当然,既然是结盟,总会有利益的均沾和风险的共担,利益我们已经得到了,但是风险也很快就要来临。”萧剑顿了顿,看了看大家的脸『色』,“今天早上,范老三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们不要『插』手他们与畅舒公司之间的私事,对,就是私事,这是范老三的原话。开出的条件很可观,可以在许多项目上给萧家开绿灯,还答应在萧氏企业正在争取获得汽车生产牌照的事情上帮忙,并且从此获得了范家的有意。我靠,什么时候范家想吞并畅舒公司成为他的私事了?” 大家都被萧剑爆出的粗口惊了一下,十二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萧剑。一向温文尔雅的萧氏家主说话怎么也粗鲁起来了? 萧剑可能是被范老三那个电话气得不轻,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吻有什么不对。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大家都在沉默。 “今天会议的目的,就是做出决断,是否要抛弃李畅,改与范家合作。事情很明显,我们与李畅已经有着长期的合作,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插』手,两不相帮,肯定会得罪他。但是,如果,我们帮助李畅,很明显又会得罪范家。如果脚踏两只船,玩平衡游戏,可能两家都会得罪,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我申明一点,我作为萧氏家族的家主,在任何事情上做出决断之前,都会以萧氏的利益为基本出发点,不会让感情左右我的判断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大家充分地发表意见。” “我来说几句吧,”萧锋咳嗽了两声,“李畅这个人我还是很佩服的,有些本事。出道没几年,就凭他一个人,折腾出两个公司,每个公司的规模都不小。好像功夫也不错,上次的事还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不过,” 萧子期一听这个老狐狸一个劲地表扬李畅,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他知道萧锋最喜欢的就是先扬后抑,所以一直注意萧锋的说话,萧锋的不过刚出口,萧子期就『插』嘴道:“大伯说得是,上次与冲虚观的冲突,要不是李畅出手,我的小命早没了,还有后来完全制服冲虚观,解决了萧家面临的一个大麻烦,对萧家的恩德之大,就不用我再说了。我们萧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此时李畅面临危机,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萧锋不悦地咳嗽了两声,萧子期是内定的家主接班人,在家族中威望很高,虽然萧子期打断了他的话,他也不好恶言相向,只好婉转地说:“子期说的也是,李畅对萧家有恩德,有恩自然要报,只不过,萧家目前面临的局面也很艰难,范家的势力大家也很清楚,朝中有人好做官,我们虽然不怕范家,但我们的力量大多是民间的,在官场上虽然也有几个能说得上话,但比起范家还远远不如,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得罪了范家,萧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李畅虽然功夫厉害,但再厉害也是一个人,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不是靠个人武功打天下的时代了。几十把自动步枪围着你,功夫再厉害也是白搭。权衡利害,我个人觉得还是答应范家的要求为好,对于李畅这边嘛,我们虽然不能明着帮他,暗地里帮他也行嘛。姓范的又没有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我们帮就帮了,他怎么知道?四弟,你说呢?” 被萧锋点名的四弟叫做萧天,是萧家在政界爬得最高的一人,现在已经是副部级干部了,任某部委副部长。还有一些外围的力量也爬到了较高的位置,但不是萧家的嫡系,所以不能参加这样的会议。萧锋点萧天的名也是有考虑的,萧天是官场中人,对范家的势力比起其余人体验得更深。 “我没有与李畅先生正面接触过,对他的本事和能力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官场上的斗争和倾轧我还是了解一二的。如果得罪了范家,萧家以后的日子会相当不好过。萧家是一个大家族,最好不要因为一点小恩惠得罪了范家。不过,范家的位子现在也不是很稳,太过分的、太明显的事情他也不敢做。如果李畅背后还有另外的力量,与李畅联手也未尝不可。” 萧天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能趁机把范家搞下去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他与范家阵营搭不上界,范家一垮,部长的位子就会空出来了,他也有扶正的机会。可是,这未尝太异想天开了。 萧子期冷笑道:“说来说去,你们都以为李畅只是一个靠功夫打天下的武夫,根本没有与范家相斗的资本是不是?我敢说你们都小看了李畅。李畅最近做的几件事哪一件是一介武夫能做得出来的?” “李畅做了哪些事?说来听听。”萧天感兴趣地问。 “我与李畅相交最久,你们也知道,我妻子张晓楠还是李畅的干姐姐。所以,对李畅的能力我还是看在眼里,冲虚观你们是不是觉得很难对付?对于世俗之人,修真者就像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萧家举家族之力,才与冲虚观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李畅凭一人之力,就折服了冲虚观,这点你们谁能办到?李畅创建了梦幻珠宝,在上海处理了帝王珠宝带来的危机,并乘机吞并了帝王珠宝,梦幻珠宝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珠宝商,他的那些珠宝是怎么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有,前年帮国安部破坏了那个文物走私集团,在上海帮警方破坏了一起绑架案,此次去m国,把m国警方弄了个灰头土脸。据说,他此次还与洛杉矶最大的华人帮派建立了密切的关系。这一切是一个武夫能完成的吗?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他面临的危机吧,我敢说,即使没有萧家的帮助,他也一样能处理好。范家那宝贝孙子,暗招不知道使了多少,可是对畅舒公司又有什么影响?畅舒公司不还是过得好好的?范家不知道,以为是萧家在里面搞鬼,可是我们心里最清楚,我们在其中帮了什么忙?再说今天那个官司,李畅居然能够使原告在法庭上当场撤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李畅很神秘,神秘得我宁愿得罪范家,也不远得罪李畅。宁愿失去范家的友谊,也不远失去李畅的友谊。李畅的力量我估计不出来,可是,我要说的是,世俗的力量对他不会有太多的制约的,如果他想杀某个人,我很难想象这个人能否活得过二十四小时。范家的官府势力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说到力量的对比,请你们注意一个事实,你们还记得冲虚观的冲灵道长吧,普通的热兵器在他面前已经完全失效,在冲虚观这样的人不只冲灵道长一人,可是冲虚观又能拿李畅怎么样?据说,玉虚道长升天时,曾留下口喻让李畅继任冲虚观观主之位。玉虚道长何许人也,他居然把冲虚观拱手想让给一个仇敌,他真的犯傻了? 说起人脉,李畅似乎也不差,我知道有晓楠的关系在,张家肯定会帮他的,另外他和丁家也走得非常近,李畅和丁家老二丁文已经是多次合作,丁文在国安部也算是实力派人物。丁老将军在军方的影响力也是很可观的。如果结合了萧家、张家、丁家的力量,范家再厉害,也不敢同时应对三方。李畅这人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外人看不到他的力量,但我们不能把自己当盲人。 最后我再说说范家。范家宝贝孙子这么胡闹,不一定就征得了长辈的同意,我看完全是他自己的一意孤行。范剑的父亲是搞政治的,夺取畅舒公司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为了这么一个公司得罪那么多的实权人物,从一个政治家的角度来看,是一件绝对没有意义的事情。至于范老三的电话,我看他是在范家不得意,巴不得天下大『乱』,达到夺取范家权柄的目的。我们不能被他当枪使了。我的看法是,范老三的想法并不一定就是范家的想法,拒绝了范老三,也不见得就是得罪了范家。再说了,”萧子期说到这里,冷笑了几下,“那个癌症死亡患者的家属,要不是有范家在后面蛊『惑』,他会想到起诉畅舒公司和萧氏医院?全国得癌症死亡的多了去了,有几起患者家属告医院的?癌症谁都知道是不治之症,治得好,那是你福分海了去,没治好,那是命中注定。范家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我们却为了他的一句威胁就去投靠,寄投名状,以后萧家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使劲消化萧子期的话。 萧剑赞赏地点点头,这个儿子看问题越来越全面,越来越有一个家主的风范和大气了。 “听了子期的一席话,我也深受启发。事情还没有到二选一的程度,我们完全可以先与范家虚与委蛇一番。但是李畅这个盟友,我们绝对不能放弃。下面我们表决一下吧,同意与李畅割裂的举手。” 家主的话无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一个人傻乎乎地举手。 “好,没有一个人举手,我可以认为大家都同意与李畅继续发展友谊,保持盟友的关系。”萧剑轻轻拍了拍手。 ------------ 第161节、试探性的较力 第161节、试探『性』的较力 知识产权案庭审结束后,李畅利用赵无极想报复的心理,阴了他一道,把他几个手下弄到派出所坐了一晚的黑房子,在媒介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不过,因为有范剑在为赵无极撑腰,他在官面上的关系实在是太广,加上李畅也有些顾忌,赵某人还没有解决,谢琳的事情也不能揭『露』出来,动起手来有点缩手缩脚,李畅这点小伎俩没有给赵无极带来太多的麻烦。 萧家开会的结论很快就传了过来,李畅松了一口气。从而赵某人的命运马上就被决定了,为了谢琳的隐私,这个人必须消失。 李畅松了一口气,范剑却紧了一口气。 第一件倒霉消息是,赵无极的几个笨蛋被带到局子里去了,如果这几个家伙说漏了什么,警方顺藤『摸』瓜就会追到赵无极身上,赵无极倒霉虽然对范剑不会有什么祸害,范剑的靠山够大,也牵连不到他的身上。但是失去这样一个打手,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何况这几个家伙的遭遇与范剑也有很大的关系,范剑得知谢琳临阵反水的消息后,第一个命令就是要那几个保镖把谢琳弄回来,其实就是这个愚蠢的命令才会让赵无极的手下陷入危险的境地。范剑只好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这几个家伙弄了出来。 第二件倒霉消息是,那张光碟居然不见了。范剑听到消息后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急忙回到家里找那张光碟,他要把这张光碟的内容传到网上去,他要让谢琳这个婊子身败名裂。可是光碟不见了!能唯一要挟谢琳的证物不见了!在房子里翻天覆地找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找到。失踪了,不见了,消失了。 第三个倒霉消息是三叔告诉他的,萧家拒绝了范老三的建议,并且明明白白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萧家和畅舒公司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畅舒公司如果有麻烦,萧家当然不会置身事外。范老三把这个消息告诉范剑时,范剑气得又砸碎了一个茶杯。在范剑看来,萧家的表态无疑是挑战书。 “他怎么敢?”范剑只是一连串念叨着这个词。范老三在旁边听了半天,也不知范剑说的他是萧家还是李畅。 “他怎么敢?居然拒绝范家的友谊。胆大包天了?他还想不想做生意?哼哼,别看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我范家一句话,让他灰飞烟灭还不简单?他(她)竟然敢?竟然临阵反水,难道光碟没了,我就真的奈何不了他(她)了?他竟然敢?竟然连我的建议也敢拒绝!三叔,我到哪个公司拿干股花过一分钱?可现在倒好,我出钱居然都有人敢不卖给我。是不是看我范家好久没开杀戒了,我范剑好欺负不是?” 完了,成精神病了!范老三哀叹。人称代词指向不明,语言前后混『乱』,毫无逻辑。得赶紧给他请一个精神病医生去。 “三叔,我只不过是想买一个公司,我又不是强买强占,我真金白银地掏了出来,几个亿啊,为什么也买不下来?我什么时候花这么大一笔钱买东西了?我想要一个东西,别人还不巴巴地送上门来,什么时候要我亲自动过手?还有,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有这个福气,那么漂亮的一朵鲜花就偏偏『插』在了牛粪上?而我这个翩翩佳公子,遇到的都是些庸脂俗粉?三叔,你说为什么?” 完了完了,病情越发加重了。范老三看着这个侄子,既羡慕又鄙夷。这个家伙一生下来就有一个好老爸,如果想走仕途,凭着他父亲的地位,老爷子的余荫,还有家族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做太大的官,外放做一方大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小子居然放着平坦的官道不走,偏要做什么生意。做生意就做生意吧,偏偏又是糊不上壁的烂泥,折腾这么多年,钱似乎是赚了一些,可是正经生意也没有做几件。现在想明白了,要做正经事了,要做实业了,想走捷径却遇到了拦路虎。要是自己的儿子有范剑这个条件,做的怕不比他强太多?人比人气死人啊!范老三又有点佩服那个当拦路虎的家伙了,有点门道,范剑使了这么多阴招,好像也没有奈何他。 “范剑啊,依我看这个畅舒公司就任它去吧,国内这么多的公司,这么多的行当,哪一样不好做啊,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知道畅舒公司以后肯定是一个赚钱的金饭碗,可是赚钱的行当也多了去,哪一行做好了都能赚大钱。行行出状元嘛。现在畅舒公司和萧家结盟,实力大增,不是很好惹啊。我看你还是先避一避锋芒。咱是什么身份,也别跟那些草根人物一般见识。”范老三劝道。他知道侄子的脾气,打小就是吃不得亏的主,从来没人敢忤逆他,即使有人不愿意听他的命令,也只是采用拖的法则,拖到他自己忘了这件事。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跟自己硬扛的主。范老三知道这番劝阻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免得以后大哥知道了,怪罪自己。 “行行,我不会去找畅舒的麻烦了。谢谢三叔开导。”范剑好像听进去了三叔的话,平静了下来,“不过就是一家公司,放过就放过了吧,咱又不缺那份钱。为了这件小事惊动三叔帮忙,我也太没有用了。” 没错,如果真的只是一家公司,放过就放过了。小时候跟兄弟抢玩具,抢不过来就哭闹,最后总能达到目的,现在不一样了,谁能帮他把玩具抢过来?可是,那不仅仅是一家公司啊,还有一个让自己魂系梦牵的美人。如果不打垮对手,又怎么能把对方的女人抢过来?总不能像一个小混混一样派人抢亲吧。 范剑也有点怀疑三叔如此帮忙到底有什么目的?因为三叔没能劝服萧家,范剑对三叔也有点怀疑了。他不相信凭着范家的面子,还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萧家也会拒绝。并且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只是不知道三叔跟萧家是怎么说的,莫不是把话说得太过,激怒了他们?人要脸,树要皮,像萧家这样的家族不会在威胁的、最后通牒似的条件下缴械投降。范剑隐隐约约感到让三叔出面说几句话好像是做错了一件事。如果没有这几句话,萧家好像不会明目张胆地跟自己作对,最多私底下帮帮畅舒。可是有了这几句话,对方一表明态度,反而直接站到对立面上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范剑也懂事了。”范老三有点失望地说,不过他很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这事千万不要告诉老爸。”范剑想想还是重点招呼了一句。 招呼归招呼,范楚文还是知道了他这个宝贝儿子做的事情。不过不是从老三那里知道的,而是有好几个人递了话过来。 递话人说得很巧妙委婉,时机也选得很『『宝 书 网』』起,但是范楚文是谁,官场混了几十年,成天练的就是话里藏话,又怎么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不过前两个人都还算是他的下属,论派系不是范家的嫡系,属于中间派人士,范楚文也知道他们与某些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说有人说话委婉,也有人说话直率的,比如丁老将军。 丁老将军也是偶然知道李畅的事情的。 自从李畅从m国回来,丁文见过他一面之后,就没怎么见面了,电话还时常联系,丁文总埋怨李畅这个名义上的下属做事太不地道,缺乏某种自觉『性』,既不请示也不汇报,连部里的会也不参加,完全把自己当作了编外人员。部里还得给他照发工资,不过以他的收入,似乎也瞧不上那点工资。丁文知道那张工资卡李畅动都没动。虽说有点无组织无纪律,但是丁文也明白,一旦自己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要他帮忙,他肯定不会拒绝的。这就够了。 李畅在安全部的存在也是一个极高的秘密。安全部上层已经把李畅归入某类特殊人物,关键时候可以派大用场的人物,平常也不会去打搅他。 不打搅他并不意味着对他的行动一无所知,相反,李畅的许多动作都落在他们的眼里,而丁文就是具体『操』作的负责人。好在双方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安全部既监视又要保证他的安全,而且这种监视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打搅李畅的私生活。李畅如果愿意,也很容易躲开这种监视加保护,只要李畅的安全有保证,丁文并不介意他时常甩掉尾巴。他也知道,自己要完全控制住李畅是根本不可能的。特别是李畅完成了m国的那件事情之后,丁文对李畅更是网开一面。 李畅最近遇到的事情自然落进了丁文的眼睛。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丁老将军埋怨李畅怎么很长时间没过来看他了,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么。丁文灵机一动接话道:“在忙一个公司,好像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他还解决不了吗?”丁老将军对李畅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与范老的孙子有点瓜葛。”丁文说。 “我记得老范家有好几个孙儿吧。有两个还比较成器,他们会为难李畅?”丁老将军不解地问。 丁文知道老爷子说的那两个比较成器的范家孙辈人物,都是在官场上的新生代力量。一个政治上走红的官员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商人,如果不是他们,又有谁能难为了李畅。难怪老爷子难以置信。 “不是他们,是范楚文家的老么,叫范剑。” “是他啊,听说做生意去了。怎么回事?”老爷子话里有点不屑。 “范剑看上了李畅的畅舒公司,想收购畅舒。李畅不愿意。于是范剑好像做了一些动作,想让李畅知难而退,把公司卖给他。最近李畅遇到了两起官司,都是范剑在背后搞鬼。” “畅舒公司现在名气很大啊,李畅的确做了些好事,你不知道吧,我有两个老战友也因此受益了呢,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听说会痊愈出院了。不简单不简单。李畅解决了吗?”老爷子问。 “好像都还解决得很顺利。这家伙有些鬼才。”丁文虽然不知道李畅是怎么解决的,不过想来都是些不见光的手段。因为李畅在官场上的人脉肯定没法与范剑比。“不过,不怕千日做贼,只怕千日防贼。范家老么如果不罢手,李畅也很麻烦的。他也没法把范剑怎么样,总不能一刀杀了他吧。虽说李畅要杀他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老爷子瞪了丁文一眼:“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丁文委屈地说:“这还不是在家里说说。范楚文家的这个老么的确太不成器了。”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事可能范老不知情,范楚文也不知情,不然不会允许他这么胡闹的。有空我去说道说道。” 丁文要的就是老爷子这句话。 丁老将军果然就去说道说道了,他知道范老身体不好,没去打搅他,直接找了范楚文。范楚文对这个军阶元老也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听丁老将军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虽然已经从前面两位的递话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没有丁老将军说得这么详细。此时一听,范楚文火冒三丈。 范楚文对他这个宝贝儿子非常恼火,爷爷爱孙子这种习惯在范剑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从小的溺爱也造成了不好的后果。范楚文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没有让他『操』什么心,只有这个老么,没少让他『操』心,老爷子又娇惯得很,要不是有好几家递了话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小儿子在外面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 第162节、碰撞与死结 第162节、碰撞与死结 在萧家正式表明了立场之后,就算是真的站在李畅身边了,所以两个家族后面也展开了角力。萧家,张家,还有丁家,联合起来向范家表示了压力。这个时候,范剑的父亲才知道自己儿子做的好事。 在一个政治家看来,事情无所谓对错,只是看是否值得。在范楚文看来,谋取畅舒公司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值得的,如果是为了钱,他们家族已经足够有钱了,有当官的,官当得不小,有经商的,生意也做得够大,也有做学问的,还出了一个院士。畅舒公司虽然不错,前景极好,可是得到它只不过是多一点钱罢了,在政治上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还要承担政治上失分的风险。其二,这个公司并不真正是一家平头百姓开办的公司,背后还是有些背景。为了这个公司得罪那么多的人,也是无意义的。其三,范剑的几次行动都一一失败,并且据说还没有用上这些关系,证明李畅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怎样,这种事都是得不偿失。 自然以他范楚文的身份,可以搞清楚李畅所做的一些事情,搞清楚李畅的一些真实身份。为了儿子,也必须搞清楚李畅的底细。这才发现,这个人还和安全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安全部不是他管辖的范围。 这种人能不惹就不要惹。并不是怕他,而是……麻烦。 所以,在谢琳撤诉后的一个星期,范剑被他老爸叫到书房里教训了一顿。从古至今的一通说教,把范剑训得晕头转向,大致一件事他是明白了,今后不得再找李畅的麻烦,再也不能存着收购畅舒公司的想法。至于李畅在安全部的身份,范楚文从一些信息知道这个人在安全部有着太高的密级,自己即便有权知道,但是范剑却没有这个资格知道。基于这点出发,范楚文没有对范剑透『露』李畅的这个身份。他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已经警告范剑了,他应该不会再去明知故犯。 范剑很生气,他不知道是谁告了状。开始怀疑三叔,后来想想不像,三叔为这事也受了老爸的埋怨。何况告这一状对三叔没有任何好处,前前后后三叔也算是帮了自己忙的,自然不愿意把自己陷进去。 范剑最后还是把怀疑对象落在萧家身上,而萧家之所以告这一状,当然还是李畅在后面搞鬼。 范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李畅这段时间忙得不得了。 抗癌三号的研制已经进入了关键的时候,李畅花了相当的时间陷在这里面。另外就是在京郊建立生产线的事情。 李畅在忙着官司等一系列事项的时候,生产线的建设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第一起官司是个大麻烦,它的圆满解决减轻了李畅一半的压力,而第二起官司,明眼人一看就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李畅对这个官司也没有放在心上,范剑也不指望通过这个官司就能把畅舒公司搞垮。这件事情之后,反而出现了一段停战的真空。李畅把以前滞延的一些工作又重新捡了起来。 生产线已经快调试好了,但是原料却成为了最大的问题。由于范剑的『插』手,部分原料收集不齐,影响了生产线开工效率,目前只有极少部分的产能可以利用上。而在昌宁新州的生产基地的建设却没有达到预期的进度。冲灵道长已经回去了,大楼的基本建设已经完成,剩下的一些事情需要冲灵去完成。如果一切顺利,估计要到八月才能得到第一批『药』材。现在这两个月是指望不上了。 紧接着谢琳的官司之后,胡老二起诉畅舒公司和萧氏医院的官司也开庭了。这个官司李畅和赵海军都没有到场,赵海军只是在第一次开庭时『露』了一下面,后面都让代理律师全权处理了。经过畅舒公司的第一次官司一波三折,记者的恶趣味也被勾引了起来,希望这次官司也会出现原告当场撤诉,或者在法庭外大打出手的事情,或者再爆出什么诡异的密闻。可惜让这些记者失望了,与上一次官司相反,这个官司进行得水波不兴,平平淡淡,一板一眼。 范剑在接受父亲的教训之后,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就待不住了。郑老板和马晓文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些日子都没有打电话来打搅他。范剑出门放风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校园。 六月的阳光灿烂,范剑把车停在了那个教学楼面前,正赶上学生下课,一群学生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范剑站在车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朝思暮想的面孔出现了。他已经在校园里见过她许多次,但从来没有和她目光对视过,换句俗一点话说,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虽然有点伤自尊,但这是事实。 可是,今天似乎是一个美满的日子,她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还居然对自己笑了笑,挥了挥手。这一刻,范剑觉得父亲对自己这一个星期的禁足都值得了。 范剑脸上『露』出了最温柔动人的笑容,扬起了手。但是,手只举起了一半,就僵硬在空中,因为她朝自己身后扑了过去。他下意识地转过了身。 她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听见她亲热地说了一句:“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很随意,很亲热,很熟捻的问候。 “想着好久没来接你了,今天正好有空,给你一个惊喜。这一段时间前面忙着官司,后面忙着公司,一直没时间好好陪你。今天去哪里玩?我陪你去。”那男人很『『宝 书 网』』。 女孩松开了男人的怀抱,抓住男人的手,男人正要转身上车,就走这时,他看见了范剑。 四道锐利的目光在空中像对『射』的长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李畅?”范剑冷静而压抑的声音。 “范剑?”李畅嘲弄而警惕的声音。 两个人斗了这么长的时间,但都是通过其他人在交手。很奇妙的,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在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双方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王绢也转过了身,看见了范剑,她隐隐约约地有点面熟,好像在校园里多次见过他。但是,虽然慢了半拍,范剑这个名字从李畅嘴里吐出来,冲进她的耳膜,马上在她的大脑里激起了强烈的反应。她的眼光从平和变成了仇视、愤怒和『迷』『惑』。他就是那个一心想谋夺畅舒公司的人?他就是一直在给李畅找麻烦的人?他就是自己的两个保镖一直在防备的人? 范剑挺直了腰杆,站着没动。 李畅也站着没动。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好像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气场,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所有嘈杂的声音,炽热的阳光,汗湿的气息,都不见了,眼睛里只有彼此。如果是一男一女,这种神态不免让路过的人见了想停下来看八卦。可惜这是两个男人,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这还是两个浑身都有着杀气的男人。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离他们远远的。 如果不是远处的葛菲打招呼,可能这两个人还要僵持下去。王绢在李畅手心里捏了一下,朝葛菲走去。 “畅舒公司将会是我的。”范剑很平静地,但是骨子里却带着傲气说。“你没有资格拥有这么好的一家公司,还有她。” “畅舒公司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将来也会在我的手里发展壮大。”说到这里,李畅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最后三个字,愤怒的眼神变得更加尖锐。“你,休想!” “等着瞧!”范剑耸耸肩,跨进了车子。 “你会为了这句话后悔的!”李畅轻轻地说。他站在那里,看着范剑的奥迪车启动,远去,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王绢和葛菲说了几句话就跑了过来:“李畅,是他吗?” “是他。” “我在校园里见过他好几次。”王绢说完这句话,忽然有点后怕。好几次见到他都是在教学楼附近,他总是到校园来干什么?他莫非想对自己不利?他会不会用强?听李畅以前说过,这个家伙有点背景。 李畅看见了王绢的惧意,拍拍她的背说:“不用怕,有我呢。”随即想起一个问题,问王绢:“那个马脸模样的家伙后来还来过吗?” “自从那一次你在校园碰见他后,就没有了。” 李畅沉默了一会,说:“虽然这几天没有什么动静,但此人贼心不死,还得小心。” “我好烦啊,天天跟着两个尾巴,哪儿都不敢去。李畅,教我武功吧,我要是有自保的能力,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畅心里一动。如果王绢真的有自保之力,她的安全也有些保证,不过王绢天天要上课,让她成天舞刀弄剑也不是一个办法,再说找个武馆练一点花拳秀腿也不顶用。过些时候要回老家看看,问一下冲灵道长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速成。 晃晃悠悠时间就到了七月。 王大为来电告诉李畅,大楼的建设已经完工,内部的阵法布置都已完成,马上就要栽种『药』材,需要他回来一趟。正好王绢也放假了,她本来暑假打算留在京城的,还报了一门第二外语的补习班和管理学院的暑期进修班,李畅考虑在京城不大安全,自己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处理不及时,要王绢还是和自己一起回去一趟,等李畅忙完了事情,再陪她一起回京。 王绢想想也同意了,她学的专业在新州那个『药』材生产基地也用得上,正好可以实习一下,以后还能帮上李畅的忙。这两年看着李畅忙忙碌碌,办了一个公司又是一个公司,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王绢有点边缘化的感觉。畅舒公司的事情,技术上她不大懂,管理上面有赵海军,公司里博士硕士一大堆,估计自己去了也『插』不上手,如果能在新绿公司的事情上助李畅一臂之力,也算学有所用。王绢相信李畅不会移情别恋,但是做一个家庭主『妇』,也不是她情愿的事情。而以后的职业,她没有过多的选择余地,当然是夫唱『妇』随,跟着李畅干了。既然现在已有了确定的目标,还不如现在就打好基础。 七月是南方最热的季节,王大为满头大汗地从山上下来。山中比基地这边还凉快些,移栽的树木花草已经生根成活,春季的雨水也让水库的蓄水亮达到历史上最好的水平,尽快李畅的投入很大,时间和资源所限,这块土地上还只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完成了绿化,都是围绕着水库的周边的土地。虽然还是雏形,但已经形成了一个宜人的小气候。另外三分之二的土地的绿化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与此同时,山间公路,湖边山庄别墅,办公楼也正在按照设计规划的要求在建设中,张晓雷的公司承揽了新绿公司的所有的建设工程,总共有两期,两年的建设周期,每年仅新绿公司的工程量就占了张晓雷公司年工程量的三分之一。张晓雷前半年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耗在新绿公司的工地上。 王大为赶到作为工程指挥部临时办公室的简易房,张晓雷正在那里等着。 “看你神秘的,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王大为从门后面扯了一块『毛』巾擦把汗。 “这事在电话里还真的说不清。”张晓雷怪笑道。 以前王大为和张晓雷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只是因为这个工程才熟悉起来。两人脾『性』相投,加上新绿和张氏企业之间的私交,很快就相处得如同多年的兄弟。 “现在总可以开尊口了吧。把好烟拿出来,我没烟了。”王大为伸手就朝张晓雷的口袋『摸』去。 “年薪几十万的老总,穷成这个样?”张晓雷打趣道,扔了一包软芙蓉王过去。 “留着讨老婆的。”王大为撕开包装,抽出两颗,扔给张晓雷一颗。 “正巧了,我找你就是这个事。看来我有机会帮你把钱花掉了。”张晓雷呵呵笑道。 ------------ 第163节、权力的平衡 第163节、权力的平衡 王大为见张晓雷提起此事,饶是脸皮极厚,与张晓雷玩笑惯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王大为毕竟是王大为,害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露』出『色』『迷』『迷』的样子打着哈哈说:“莫非是张总手下的女秘书?张总的人我可不敢碰。” 张晓雷假装生气地捶了王大为一下:“想什么呢?我也不想把我那个娇滴滴的女秘书介绍给你,老子还没有碰过呢。做梦吧你。” “总不会是那个工地上烧水做饭的厨娘吧?张总,饶了我吧。她能做我妈了。”王大为吓得往门后躲。 张晓雷想起那个有点姿『色』,身材丰满,平时总喜欢卖弄风『骚』的厨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抽了口烟,竟不说话了。 “难道真的是……,张总不会是这种眼光吧?你的审美观真的让人赞叹。”王大为凑到张晓雷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去你的吧。告诉你,这个女孩绝对漂亮,一般人我还不『操』心这事。好了,不要拉倒,就当我没说过。”张晓雷一把推开王大为,转身往门外走。 王大为急忙上前拉住张晓雷:“张总,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救兄弟一把,我妈成天催我结婚,她老人家想抱孙子想疯了。” “你还记得我们分公司的那个副总吗?就是负责新绿公司建设的那个高副总,高洁,她对你有点意思哟。” 王大为觉得鼻子酸酸的,上帝啊,真的是她。在一起相处了好长时间,王大为的贼眼早盯上了,不过一直以来只有王大为眉来,却没见那个女孩眼去,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来二去,王大为都有点丧失信心了。现在张晓雷提起此事,居然,她居然对自己有意思?王大为患得患失的心理反而让他有点难以置信。 “张总,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 “玩笑不玩笑我不知道,她托我稍个话,如果你愿意呢,自己去约她。大为,不是我说你,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男人,追女孩子还要女孩子先开口,你得多向哥哥我学习,多请我喝几次酒,我给你传授一点泡妞的经验。” 王大为嘟噜了一句:“你比我大了好几岁,也没见有一个女孩跟在你屁股后面不走。” 张晓雷的脸一下子虎了起来:“你说什么呢?” “没,没,我什么都没有说。” “别说我了,”张晓雷可能觉得拿自己做榜样太没有说服力,马上调转了枪口:“就说你那个同学李畅吧,人家可比你厉害,眼光准,下手狠,把你们的班花,漂漂亮亮的王大美人早早就泡到手了。” 王大为一听有点沮丧:“张总,你是在打击我吧。人家成熟得早,多年的老感情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据说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了。” “你这话我会转告李畅的。”张晓雷威胁道。 “转告就转告,谁怕啊。李畅和王绢的那点臭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在一个班混了好几年呢。”王大为嘴上强硬地说,心里却有点发虚,不知为什么,高中时还不觉得,时不时还显得比李畅高人一等,后来成了朋友,两人的关系就近乎了,相处也平等了。可是现在和李畅在一起,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压力。想起中学时的李畅,王大为做梦也没有想到李畅会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来。 “我又有什么臭事了?王大为!”门外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王大为吓得蹦了起来,在高中的时候,他最怕的就是王绢了,后来王绢和李畅在一起,『性』情温柔了许多,现在听起来,好像还是没变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大为苦着脸看着门口,王绢气呼呼地走到王大为的面前:“好你个王大为,怎么编排我呢?” 李畅跟在王绢后面,做了个不关我事,爱莫能助的表情。 “王绢,这事你得问张总。”王大为一推三五六。 “张总又不是我同学,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什么‘臭’事?你给我老实交代。”王绢很聪明地没有扩大打击面,把火力集中到王大为身上。 “李畅,你也不管管。看在党国的份上,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王大为赶紧拉李畅为救兵。 李畅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事我管不了。王大班长在执行班规呢。张总,我们出去说去。”然后小声地说:“大为在中学时就有点憷王绢。” 王绢忽然笑了起来:“大为,看把你吓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只不过记得你的一点点臭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那个姓高的女孩,叫高洁是吧,挺好听的名字,她可能对这些臭事比较感兴趣。比如,你给某某女同学写条子什么的。” 王大为急忙作揖:“老板娘,求你了,我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使坏啊。” 王绢开始本来一直假装生气,只想逗逗王大为,这下却被这个老板娘的称呼弄得又羞又急又甜蜜,嘴里唾了一口:“找打吧你。” “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地帮你们打造爱的窝巢的份上,请高抬贵手吧。”王大为躲开了王绢的一记粉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给你看一样东西,湖边别墅的效果图。” 王绢早就听李畅说过要在水库边建造几幢别墅,现在一听效果图三字,早把其它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急忙说:“快拿出来我看看。” 李畅和张晓雷走到屋外,张晓雷说:“『药』材种植大楼已经完工了,就等你这个大老板过来验收,为了这个工地,我可是把公司最精锐的职工贡献出来了。大楼内部的结构和布置实在是复杂,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程,按照你的要求,在质量上也不敢马虎,工期确实拖了一会。” “以前给你们的期限确实紧了些。好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冲灵道长到了吗?” “冲灵道长给我打了电话,一会儿过来。有一个消息,新州区的区委书记定下来了。我昨天刚知道。” 李畅见张晓雷话里有点慎重其事,心想这个书记人选莫非有什么问题,忙问道:“是谁?” “郭全得。” 李畅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不熟悉。” “郭全得是陈有福的人。” “陈有福的人?怎么让他进来了?唐书记在想什么呢?” “严格地说,郭全得也不完全是陈有福的人,他是属于中间势力。但是,他和陈有福的弟弟是中学同学,他老婆是市『政府』的高副市长老婆的娘家侄女。他算是高副市长的人吧。高副市长和陈有福是同一年当的兵,在古科举时代,这算是同年吧。表面上,他以前的提拔是县里前任书记的恩泽,但是据可靠消息说,陈有福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所以,虽然他和陈有福走得并不近,在官场上,还是有许多人把他看作是陈有福一系的。” “关系有点『乱』,有点像绕口令。”李畅苦笑道。 “从市里的这些举动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愿意把新州区完全掌握在易风的手里,掌握在易风的手里其实就是掌握在唐连云手里,也差不多算是掌握在你手里。现在谁都知道,唐书记和新绿公司的董事长已经是绑在一起了。如果来一个弱势的书记,怕控制不了局面。如果任命一个派系明显的人,总有一方不会同意。为了平衡,加上市里有一点点我前面所说的倾向『性』。所以,郭全得就捡了这个便宜,从其他区的区长任上,调到这里做书记,算升了半级。” “这个位子的人选拖了很长时间了。没想到一番长考之下,居然下了一步这样的棋。这个人你以前有接触过吗?”李畅问。 “以前没有接触过。对这个人我们基本上是一无所有。”张晓雷说。“任命可能会很快下来,你在县里待几天?” “我把这里的事情搞顺畅就走,估计要待上十几天吧。” “应该来得及。我估计唐书记会侧面跟你透透风,能不能正式任命,你的意见也会起一定的作用,有多大我不好说。毕竟这是『政府』的人事任命,你是一个商人,不与你通气也没关系。只是在新州这里,你的影响力摆在那里,总得照顾一下你的面子。你会持什么态度?” “正如你说的,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不想干涉『政府』的人事安排,也干涉不了。来就来吧,我一切按规矩办。他们已经看透了我,我在新州已经投入了这么大的资金,不可能半途而废的。不管是谁来做这个书记,我总不会跟钱置气。” 看来陈有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最近有点失势,但潜力还在。至少在有人想把他当枪使时,还是一把好枪。 正说着,电话来了,李畅看了看手机,对张晓雷说:“他们消息蛮灵通嘛,我刚到这里,电话就来了。看来是给我通风来了。”说着,按下了接听键。 “易区长,你好。对,我正在工地这边,是啊,刚刚到。你的电话来得很巧,正要去拜访你呢。好久不见了,总得叨扰你这个地主一顿酒吧。别别,你别过来了,这里太热,别把我们的父母官热坏了,我去你的办公室。” 李畅挂了电话说:“晓雷哥,你怎么做起保媒的来了?那个姓高的女孩子配我们大为没问题吧。我相信你的眼光。问你一句实在话,真的是姓高的女孩托你捎话还是你自作主张,激大为一下?” “她没有捎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要找介绍人?只是我旁观者清,王总当局者『迷』,我看在眼里着急,替他们把这层窗户只捅破。” “大为的脾气我太了解了,做事很踏实,但在找女朋友方面是典型的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张晓雷看了一下表:“你现在不去?” “不着急。去看看王绢和大为在捣鼓什么。” 易风打了这个电话后,有点忐忑,总觉得李畅说话的语气中有点怪怪的感觉。官场的人事变化虽说总是一件保密的事情,县委会上也不止一百次强调这个纪律,但是这种保密只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的,秘密也是一种特权,是某些特定的人才可以享受的。李畅无疑是属于这些特定的人之内的。 区委书记的人选也征求过他的意见,不过他很明白这种征求只是面子上的功夫,我给你面子,你也给我面子。意见你可以提,可以保留,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并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为什么要让郭全得来做这个书记,更深层次的想法他也考虑过。 不理解,还是不理解,目前和新绿公司的合作很顺畅,新绿的投资源源而来,新州从中得到的好处已经逐渐显现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所谓的权力平衡来冒破坏这种良好合作关系的风险?说穿了,有人还是不希望这桃子让一个人给摘了。 唐书记还是很在意李畅的态度,但他不好出面,他一句话,答应或者拒绝,就没有退路了。所以,这种倒霉事总是下属来做的。不过,刚才李畅的语气的确很怪。这个角『色』难当啊,明明自己也不同意这个人事安排,可是还要委婉地劝说别人同意。说出来的理由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可是,要另外找一个官场中的人物,还真的没有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除了唐书记或者自己,县里其他官员的话李畅不一定听得进去,弄不好连面都见不着。易风知道李畅的脾气,他完全做得出来。官本位的概念在他这里好像行不通。 易风等了二十分钟,李畅还没有来。从工地到区『政府』办公楼,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这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易风苦笑了一下,下楼去开车。 ------------ 第164节、新书记的心思 第164节、新书记的心思 唐连云放下话筒,端起茶杯还没送到嘴边又重重地放下,他很恼怒,恼怒上面对县里的人事安排横加干涉,恼怒陈有福贼心不死,对新州事务的横加『插』手,非要『插』进自己的人不可。也恼怒自己的软弱,没顶住压力让了步。 他时刻在关注李畅的反应,从刚才易风的电话知道,李畅有情绪,这种情绪以孩子气的方式发泄了出来,躲了易风一天不见面。如果仅仅是这样发泄一下也好办,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易风也不会真的为这种小事埋怨。唐连云又稍稍放心些,看来李畅只是以这这种赌气的方式发泄一下不满,可能不会采取更严厉的措施了。上面那些人真的看得太准了,他们看准了李畅已经在新州投资巨大,不会采取过激的行动,商人在商言商,谁也不会跟利益过不去。李畅投鼠忌器,不会拿自己数亿的投资开玩笑的。 唐连云觉得郭全得这个人看不透,虽然他与陈有福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可是平常也看不出来他们走得很近。也就是这一点『迷』『惑』了唐连云。以至于在常委会上双方僵持不下,有人提出这个人选时,并且在陈有福还假意表示反对后,他一时大意,也没有顺坡下驴附和陈有福,把这个人当成了一个备选的名额。突破口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造成的,这个人进入备选名单之后,上面很快就派人下来,了解新州区的人事任命问题,理由是新绿公司在新州投资巨大,新州区委书记的人选要慎之又慎,不能造成动『荡』,影响新绿公司的投资建设工作,影响全县、全市的招商引资的大局。现在,新绿公司已经当作了全市招商引资工作的一面旗帜,榜样,和某些人的政绩。 碰巧高副市长就是市里派下来的人,碰巧高副市长也认识了解郭全得,对他的印象还很好,碰巧又有好心人提醒唐连云,郭全得和高副市长的关系。唐连云是外来户,对地方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还缺乏全面的认识和了解,本着平衡各方面力量和关系的想法,接受了高副市长的提议。于是,当其他人选双方都僵持不下时,郭全得被当作双方都可能接受的人选变成了大热门。 当郭全得在常委会上以全票通过新州区委书记的人事任命时,唐连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原来对郭全得提出反对意见的陈有福一派,此次都出人意外地都投了赞成票。票数如此集中是唐连云意想不到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唐连云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会后,有好事人悄悄把这些关系告诉了唐连云,让唐连云后悔不已。 秘书敲门进来,告诉唐连云,郭全得已经来了。 在任命前,总有着领导干部和新任干部的谈话程序,这个任务交给了唐连云。 “小郭,请坐。”唐连云打量着郭全得,招呼他坐下。郭全得自进屋就一直保持着谦恭的态度,在沙发上坐下时也只坐了半边屁股。 “知道我找你做什么了吗?”唐书记问。唐连云总喜欢以这种方式来开始一场谈话。这个问题千篇一律,但是回答却五花八门。从这个回答中,唐连云可以获得许多有用的信息。也许对方会装傻,假装不知道,也许对方会坦言承认,表『露』自己的诚实。也许对方会『插』科打诨,把这个问题的回答含糊过去。 “知道,唐书记。您也知道,县里的人事任命很难保密一个小时。昨天常委会后不久就有人告诉了我。我估计您会找我谈话,所以今天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哦,这样的啊,那我的谈话就简单了。”唐连云意味深长地笑笑,“昨天常委会上一直同意调你到新州区去当书记。你对这个任命有何想法,对上任后的工作安排有什么建议?” “唐书记,四个字可以概括我现在的心情,压力很大。如果有可能,我倒宁愿在原来的地方当我的区长。” 这个回答出乎唐连云的意外,他本以为郭全得会激动地表决心、喊口号的。 “这话怎么讲?” “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提高人们的物资生活水平为重点任务。新州区曾经是一个穷区,不过在易区长已经改变了,有了新绿公司长期稳定巨大的投资,新州区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这些都是由于唐书记的魄力和正确决策,易区长的具体实施而取得的,我此时去新州区,如果新州取得了更大的成绩,人们会说这事理所当然的,因为唐书记和易区长已经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如果新州区的经济工作退步了,人们也会说,就是因为郭全得来了,才把经济搞得一团糟。所以,我压力很大,这是其一。 其二呢,新绿公司的老总李畅先生是全区最大的投资商,我想也可能是全县的最大的投资商。我不是很了解市里的情况,可能在市里,也是首屈一指了吧。这样的投资商在任何地方都会处于一个很强势的地位,何况在新州这个小地方,新州一年的生产总值可能都赶不上人家一年投资的零头。恕我直言,俗话说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这句话可能庸俗了点,但也能表达目前的状况,新州区『政府』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会处于相对弱势地位。这是压力之二。 其三,谁都把新州这里当作一块肥肉,都想来啃一口,关注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有着一种坐在火山口上的感觉。不容讳言,县里官场的局面,唐书记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到这个位置上并不是我有多大的工作能力,以前有什么突出的业绩,纯粹是因为平衡。我是一个平衡的产物。您和陈县长谁都以为我是对方的人,谁都不会真正信任我。我在工作时,两边都不会讨好,两边又都不敢得罪。有点夹板里讨生活的味道,此是压力之三。 在常委会正式讨论新州区委书记人选之前,您也曾征求过我的意见,我那时觉得自己反正没戏,也就没太当回事。当然就满口答应了,我不能扫您的面子不是?没想到这块馅饼真的砸到我的头上。” 唐连云皱着眉头看着郭全得,不知道这家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表白自己?直言快语?还是欲盖弥彰? “你说这话好像你很不愿意干啊!你不会撂挑子吧?这可就开创了县里人事安排的先例。一个一级『政府』的一把手,在任命的第二天就拒绝接受任命,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唐书记误会了,我只是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我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换个时间,这些话我就说不出口了。一般人总是在最开始就表态,然后再说困难,我换个方式吧,先说困难,后表态。唐书记,请您放心,既然把我放到这个位子,我会好好干的,我昨晚想了一夜,给自己定下三条原则,我觉得这三条原则可以让自己顺利地开展工作。不会陷入各种人事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唐连云暗想,这家伙还真有点意思,对他说的三条原则也提起了兴趣:“哦,还有三条原则?说来听听。” “第一,不争权,甘当绿叶。第二,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第三,扎扎实实地做一个中间派。” 唐连云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郭全得说:“你这家伙,有点意思。你这个名字也取得好,全得,全得,你是双方都不想得罪,两边的支持你都要得到啊。” “实话实说,呵呵,实话实说。在唐书记面前,耍任何小心眼都是白给。唐书记是一个正直的领导,在一个正直的领导下面做事,还是说老实话,做老实事来得妥当。” 唐书记和郭全得的谈话内容在晚上的聚餐之后,唐书记和李畅的单独交流中说了出来。这次聚餐还是唐书记打电话给李畅,表示自己要来新州剥削易风这个地主一顿酒钱,才把这个聚餐搞起来的。李畅把不满也表达出来了,对自己人做太过分的事情也没有意义。晚上的聚餐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唐连云,易风算是主人,李畅,王绢,张晓雷,王大为,冲灵道长算是客人。另外还有唐连云和易风的秘书。 晚餐的时候,李畅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谈笑风生,兴趣盎然。 吃完饭,唐连云把李畅留了下来,王大为自告奋勇要把王绢先送回家。王大为刚学了车本,买了一辆广本,正在兴趣上。李畅不大放心,又让张晓雷陪着过去。 “这个人不寻常。”李畅听完唐书记的转述后说。“这一席谈话,已经部分获得了您的好感和信任了吧。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也许,我们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吧。这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有能力的。”唐连云谨慎地说。 李畅叹息,郭全得,即将上任的新州区委书记,已经成功地在唐书记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是比较正面的印象。这个人的确不简单。相比之下,比较单纯和热血的易风可能还真不是郭全得的对手。不过,他是不是陈有福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在新州这块小地盘上,他又翻得起多大的浪呢!反正自己还要在昌宁待一段时间,与郭全得会有机会接触的。 这个机会三天后就来了,在唐连云和李畅见面的第二天,任命文件就下发了。郭全得在原工作单位花了一天时间做了交接,就来到了新州区履新。易风早就安排好了办公室,住处等一任工作生活条件,举行了一个很热闹的欢迎会,唐书记和组织部的人陪着郭全得上任。陈有福还是没有『露』面,自从李畅在新州投资以来,陈有福作为一县之长,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新州。 这种欢迎会是地方『政府』内部的事情,李畅、张晓雷和王大为都没有参加。 第二天,还没等郭全得主动邀请李畅,李畅率先发出了请贴,理由是祝贺郭全得新任新州区委书记。 郭全得很爽快地赴宴了,并且带上了区委的班子成员。 尽管李畅和郭全得从没有见过面,郭全得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来。虽然已经这道这个人很年轻了,可是现在看来,李畅的年轻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不知道事先调查了李畅在县里的社会关系,他真的以为李畅可能是某一个大资本家的后代。 郭全得很热情,很得体,很大方,对李畅一点也不吝啬溢美之词。总之,非常能干,完全符合他在这个位子上的角『色』。比起另一个完全靠裙带关系到这里镀金的副区长费长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李畅与郭全得交往之后,就知道,这个人是很难收买的,至少在李畅面前表现出来是这样。不过,这人还是有一些许多官僚通有的一些『毛』病。这就够了。 郭全得酒量不错,一个人对付一桌,走了两次通关,还和李畅单独喝了三次酒,仿佛没有什么事似的。 郭全得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畅,不过这个名字他已经久闻了。作为昌宁土生土长的,年轻一辈中最大的富翁,短短几年的时间,发财的速度比开印钞机 还要快。郭全得也结识过许多年轻富翁,多是仰仗父辈余荫,言谈之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却眼高手低,豪奢浮夸,像李畅这样完全靠一己之力,短短三年挣下一个诺大的家业,确实闻所未闻。见面之下,郭全得发现这个年轻富翁给自己留下了很古怪的感觉。一个看起来毫无机心,言谈之间甚至还很稚嫩的年轻人,却给自己留下了很有力量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力量。 ------------ 第165节、流氓也是有分工的 第165节、流氓也是有分工的 随后的整整十天,李畅都花在种植大楼里『药』材栽培的培训上,虽然整个大楼里的『药』材栽培都已经自动化,但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手工完成,好在王大为早有准备,从当地招聘了不少心灵手巧的女孩。另外还从中医专科学校招聘了一些应届毕业的学生,又从县中医院高薪聘请了几个老中医,指导这些学生进行『药』材的烘制。另外还聘请了几个自动化专业和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负责整个控制中心的工作。 中医专科学校的中专生和县中医院的老专家的聘用没有浪费王大为太多的功夫,中专生本来就不好找工作,王大为给出的条件又比较优厚,通过一个在学校工作的远方亲戚联系,与正为这些学生出路犯愁的校方一拍即合,事情就解决了。 但是那几个本科生的招聘难度就大多了。大势上虽然本科生的就业形势也不容乐观,但是听说到新州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工作,并且据说还是有着广阔天地的农村,已经吓跑了一大批对王大为开出的薪金感兴趣的学生,很多人不知道自动化和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到农村去有什么出路。最后还是唐书记出面帮忙,在省立大学招聘了几个从宜阳毕业的,家里比较穷困的学生到新绿公司工作。这些学生没有什么关系,进不了太好的单位,如果留在城市打工,工资不高,消耗又大,还不如到新绿来闯闯,至少薪金还是很吸引人的。这样七拼八凑,新绿公司也组成了一个将近一百人的队伍。在张晓雷的帮助下,王大为建立了一个运作良好的工作班子,也渐渐学会了怎样去把握公司运转的脉搏。 李畅忙碌着,王绢也没有闲着,控制中心是她经常待着的地方。因为存着一定要给李畅帮上忙的心思,王绢在控制中心很用心地熟悉和掌握这里的一切。 张晓雷在工地先期的建设工作是这两幢大楼和控制中心,办公大楼和宿舍楼的建设滞后了一些,现在已经封顶,内外装修要在八月才能完工,员工的办公室都在简易房中,条件比较艰苦。 经过在工地上半年时间的风吹雨打,王大为比以前壮实了许多,皮肤也变得黝黑。李畅在一次旁观王大为对工地上一个突发事件的处置后,对王大为的评价是,比以前成熟多了,有了一个大公司ceo的风范。当初,李畅让王大为主持新绿公司的工作,心里还是没多少底的,只凭着三条,李畅才下了用王大为的决心。第一条很简单,王大为是李畅的铁哥们,老同学,知根知底,忠心方面不会有问题,不然李畅怎么把数亿的公司交给王大为管理?第二条是,王大为在班上就是小圈子的头目,有一种做领导的潜质,善于与人打交道。第三条说出来就有点伤王大为的面子了,李畅身边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了,算是瘸子里面拔将军吧。 这一日,下午下班后,李畅约了大为,晓雷一起去大排挡喝酒,张晓雷本来答应好好的,临走的时候,有一个公司的客户相约,只好跑到宜阳去赴约买单,安排吃喝玩乐一条龙,只好对李畅说抱歉了,虽然李畅目前是张晓雷最大的客户,但是关系不一样,兄弟之间,就随意了,而那边,是不好得罪的。 三人往大排挡一坐,要了一些煮花生,炒螺蛳之类的凉菜,要了四瓶啤酒,就着清凉的夜风下酒,是李畅很长时间没有的享受了。 王绢也嚷嚷要喝啤酒,一杯下肚,两颊绯红,更是艳丽无双,把李畅也看楞了好几秒钟。 “可惜罗军不在。”王大为干了一杯啤酒,感叹道。 “罗军心思慎密,和你搭配起来是最好的搭档。可惜他要子承父业,要不想个法子把他骗过来?”李畅说。 “骗他?他精明着呢,关键是要把他老爸说服。不过我看难,罗叔就这一个儿子,他在京城的公司不给他给谁?”王绢『插』嘴说。 李畅忽然想起一事道:“大为,当初你和罗军没少欺负我啊。后来怎么又好得像一个人了?” “明知故问。”王大为不屑地撇撇嘴,“是不是要我说出来,好满足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张晓健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在县里你们有联系吗?”李畅问。 “偶尔打个电话,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半年多了,只在一起喝过两次酒。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王大为说着就开始拨号,听了一会,收起电话说:“不在服务区。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地方潇洒去了。” 也许是王绢长得太漂亮,一些经常发生的事情又在李畅身边发生了。 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家伙坐在李畅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刚刚落座就注意到了王绢。没办法,王绢在任何地方总是吸引人的焦点,而女孩的爱美之心使她想低调都不行。 小混混们开始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拿眼睛瞟着这边,因为不知道李畅等人的底细,不敢造次,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县里的名花名草,几个小混混在城关混大的,都还面熟耳熟,而这三个人看着面生。几瓶啤酒下肚后,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风言风语地调笑。 李畅好生恼怒,难得出来休闲,总要遇上这样扫兴的事情,对王大为说这里太吵闹,换个地方再喝酒。 王大为知道是旁边的那些人扫了李畅喝酒的兴头,不过这些都是些小混混,没必要得罪他们,所以马上叫人结帐买单。 混混头目使了个眼『色』,一个小混混站起身来,端着啤酒,路过王大为的身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到在王大为身上,王大为慌忙扶住小混混,嘴里习惯『性』地道了一声歉,却发现那杯酒已经全撒到对方衣服上去了。 “你瞎了眼啊!”小混混嚷了起来。 “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我站在没动,是你扑着上来的,怎么怪我?”王大为很清楚,自己打篮球打多了,带球撞人和防守犯规的区别,就在自己的站位。今天自己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做出防守的动作,明显是对方带球撞人犯规。所以,胆气也很壮。 “妈的,撞了人还有理了?”小混混们都站了起来,一桌七八个大汉朝王大为这边移动,声势很壮大。 李畅过来分开了王大为和那个淋了一杯酒的小混混:“你说怎么办?” 小混混见对方怕了自己,很是得意,唾沫四溅地嚷嚷道:“赔钱!我这件衣服是名牌,都弄脏了怎么穿。” “要赔多少钱?”李畅诚恳地问。 其余的几个小混混气冲冲地『逼』了过来,见对方非常客气地,非常诚恳地商谈赔钱的事情,有点不知所措。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还没等自己下手,就求着要赔钱了。 “三百元。”小混混一咬牙说出一个大数字。这件体恤也就三十元钱,他已经凭空加到了十倍。 李畅爽快地掏出三张老人头递给了小混混,钻进了王大为的车。 几个小混混都齐刷刷地看着混混头目,头目也不知道怎么办?对方一直不给他们发力的机会,这架怎么打得起来?大混混看了看对方开走的高级小轿车,给小混混扇了一个耳光:“笨猪!怎么才要三百元?下次记得要三千元。我看三千元他们还赔不赔?” 王大为开着车不满地说:“李畅,他们明显是在挑事。你怎么就把钱给他了?他那身破衣服哪里就值得了三百了,最多几十元的地摊货。” “这种事情多了,难道都要一架一架地去解决问题?出去了这几年,我发现,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解决方式,想这种事,能够用一点小钱解决问题的,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我给他三百元钱,一分钟解决问题,如果和他们打一架,怎么也得花半个小时吧,如果再到派出所去喝杯茶,一来二去几个小时都交代了。我一分钟也有几万元上下,浪费在这里值得吗?解决问题,要追求效率最高的那一种。在管理上面,也是这种目标。”李畅前面的话还有点说笑,后面的两句,就有点说教的意思了。 王大为语塞。王绢笑道:“大为,李畅出去混了几年,嘴皮子练得比以前利索多了,你说不过他的。” “可是,如果不把这些家伙打服,他们还要继续捣『乱』怎么办?今天我们放过了他们,明天万一他们还要捣『乱』呢?如果他们误认为我们怕了他们,纠缠不休,按你的效率论观点,这不是效率更低了?” “他们如果要继续捣『乱』,总会有专门对付这种事情的专业人士来处理,现在是社会分工愈来愈细化的时代,不要抢了别人的饭碗。流氓也是有分工的。” 王大为见李畅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笑了起来:“怪不得王绢说你这张嘴练出来了,歪理一大堆。” 别人不了解李畅的底细,王绢却是非常清楚的,她知道真实的原因是,这几个人根本不值得李畅出手。李畅的敌人已经越来越高级了,就像游戏通关,boss级别的怪物也渐渐出来了,这些才是李畅真正的对手。而这些小混混,打了也得不了多少分,还浪费时间。 “哪里又是歪理了?” 正说着,王大为的手机响了,王大为看了一眼手机来电,笑道:“李畅,你说的专业人士来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晓健,你他妈的快滚过来。老子要找你收帐了。” 换了一个大排挡,张晓健也赶了过来,多日不见,张晓健脸上的剽悍之气更加浓厚了。张晓健过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三五个凶神恶煞的小弟,把几个小弟安排在另外一桌了,自己凑到李畅桌钱,跟李畅、王大为碰了一杯才问:“大为,老子什么时候又欠你的钱了?” “你那些徒子徒孙们不象话,敲诈了李畅三百元钱。”王大为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张晓健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翻,捶胸跺足。 “有什么好笑的?这些酒是不是堵不住你的嘴巴?”李畅道。 “他们要知道这三百元钱是从李畅手里敲诈过来的,回去一定要把这几张钞票装裱起来,挂在墙上。这可是难得的纪念品。不行,这三百元我得收藏起来。哪一天你成名了,这三张钞票是很珍贵的文物啊。” 笑闹归笑闹,张晓健不会因为玩笑而耽误正事,叫了一个小弟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弟一听,叫了另外几个在拼酒小弟走了。 李畅没有说话,也没有做滥好人帮那几个家伙求情。正如他先前所说的,这是一个分工明细的社会,而张晓健就是做这行的。在他的地盘上有人得罪了他最要好的朋友,他面子上也非常过不去,严重过不去。以后要真的传了出去,才是张晓健天大的笑话呢,至少张晓雷就不会饶了自己。 “你自己处理吧,不要带到我面前来了。我顶烦那一套。”李畅淡淡地说。 继续喝酒,喝到酣处,议论起中学时代的生活,都有万千感慨。 “刘鹏暑假没有回来吗?”李畅问。 “这小子读书读迂了。听说暑假还参加了好几个补习班,又要搞什么勤工俭学。现在还有寒暑假,大家还有聚会的时间,等都毕业工作了,想在一起也难了。不过李畅和大为不同,在这里有公司,一年中三天两头回来,反正你们有钱,支援一点给中国航空事业也算不了什么,王绢夫唱『妇』随,也没有问题。” “张晓健,你这话我不乐意听,什么夫唱『妇』随,『妇』唱夫随就不行了?”王绢不乐意了。 “哟,什么时候成的家,都知道『妇』唱夫随了?不会奉子成婚吧。”张晓健说。 王绢知道张晓健这个小流氓抓住了自己的语病,羞恼之下,抓起筷子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几个小弟回来了。 ------------ 第166节、一杯啤酒引发的血案 第166节、一杯啤酒引发的血案 张晓健和那几个小弟低声问了几句,小弟把三张票子递给了张晓健,张晓健转手把钱放到李畅的面前。 李畅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和那三张钞票一起递给张晓健:“给兄弟们拿去喝酒吧。” 张晓健也不客气,把钱递给了那几个小弟:“还不谢谢李总。” 几个小弟一起朝着李畅鞠了一躬:“谢谢李总。” 李畅低声问道:“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张晓健看了看王绢,低声说道:“一人断了一根手指。” 李畅没有说话,他知道在道上混的规矩,张晓健做了他们的老大,自己的朋友兼同学居然被自己的手下敲诈了三百元钱,他面子上过不去。从他处事的方法来看,他可能觉得对手下没有一点惩罚也无法向李畅交代过去。怪只怪王大为多了句嘴。 王大为也听见了张晓健的话,心里歉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事,虽然被敲诈了一点钱,可是剁掉一根手指头的惩罚还是太严厉了些。 李畅闷闷地喝了一杯酒,气氛有点沉闷,高中毕业几年,曾经的同窗好朋友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既有打工的,也有在道上混的,也有像张晓健这样在道上混得算是出人头地了的。不知道再过十年,每人的际遇又是怎样呢? 张晓健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冷酷了一点?”没等李畅他们回答,又说:“我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同学面子,没有说出来罢了。我在中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好学生,那时跟道上的人就有些接触了。我想得很清楚,像我这样成绩也不好,家里又没有背景的人,没有可以太多的路可以选择。既然在道上混了,也要混出个门道来。行行出状元不是?这些小弟都是我收的,包括那几个不长眼的人,现在我手下已经有上百个小弟了。不是我吹牛,在昌宁这块地盘上,你不管在哪里遇到了麻烦,只要提起张晓健这个名号,都会给你三分面子的,我的名片在昌宁就是通行证。刚才敲诈你们钱的那几个家伙,的确是我的手下,不怪他们做事不妥当,只怪他们招子不亮,没看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惹不得。在道上混,招子不亮,光靠武力蛮力,是吃不开的。李畅,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几分,你是不屑跟他们计较,我相信,他们如果真的做得太过分,付出的代价就不只一个小手指头了。我这一百来个小弟虽然在昌宁地盘上还能招摇一番,可是我知道这不够你看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吃点小亏,长点见识。”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做下去?”李畅问。 “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张晓健无奈地说。 “李畅是不是在他手下做事?”李畅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谁?我不懂你的意思。”张晓健很快地接话道。 李畅沾点茶水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张晓健脸『色』变了几变,没有吭声,极其隐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求你别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你把握好自己吧。江湖多风浪,自己的安全是最要紧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总归是朋友不是?我希望过了五十年,我们还能在这里喝酒。” 张晓健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干了:“李畅,有你这句话,不枉我们同学一场。” “要说混在江湖,哪个不是混在江湖,听说过一句话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各人混的方法不同而已。”李畅淡淡地说。他回忆起这几年的经历,论凶险之处,比起张晓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你这句话,当喝一大杯。”张晓健端起酒吧和李畅碰了一下,正送到嘴边,李畅忽然把酒吧放下了,说:“今天的酒恐怕喝不下去了。” 张晓健扭头看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眼里冒出狠辣的光,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顿。 身后,二十几个人静悄悄地围了上来,个个手里提刀带棍。其中有几个正是刚才敲诈李畅的小混混。 王绢也看见了这个场景,有点害怕,低声对李畅说:“我们走吧。” 李畅拍拍王绢的手背说:“别怕,有我呢。” 张晓健站起身来:“原来是吴老大,怎么有空来这里?” “找你讨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看年龄已经有三十出头了,从外表看,张晓健和他一比还稚嫩得很。这个吴老大看来和张晓健有点不对付。 “吴老大真会说笑话,我什么时候又欠过你的债了?吴老大,在道上你是前辈,我说句不敬的话,你我都是当老大的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挥刀舞棒的,像什么样子?” 乌老大冷笑道:“张老大,在这块地盘上,你还没资格教训我。” 张晓健此时心头非常复杂,因为有李畅在,他的心里很笃定,也是因为有李畅在,他又不想让同学看自己的笑话。眼下力量悬殊,对方有二十几个人,而自己这边才五个,还有一个女同学,真要打起来,自己这么少的人,很难保护她的安全。要是不小心伤了她,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所以说话间一直很忍让,即使要打,也要把李畅他们护送走了才打。 “你是前辈,哪轮得到我来教训。顺便问一句,我那几个不成材的小弟怎么到你的手下去了?” “你太残忍了,为了一点小事就把他们的手指头剁了,你这样的老大不配做老大。所以,他们都投到了我这里。他们既然是我的人了,我这个做老大的就要替他们出头。不然以后谁还跟着我干?” 张晓健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吴老大喜欢收破烂。谢谢吴老大,这几个废物我正不知道怎么打发,幸好你把他们收了过去,省了我许多事。不过吴老大,我们都是明白人,明人不做暗事,吴老大才不会为了这几个废物点心出头。是不是看上我的地盘了?今天可能是打不起来了,我正在陪朋友喝酒,改日我们招齐人马,找个人少的地方真刀实枪地干一场。这个地方这么多客人吃饭,打坏了桌椅板凳谁来赔?” 王大为第一次见到这种团伙群殴的场面,既紧张又兴奋,看了看李畅古井无波的表情,自嘲地笑笑,慢慢平静了下来。有李畅在这儿,还怕个屌! 吴老大却大吼一声,好像平地里炸了一个雷:“都给我滚!” 当这二十几个人『逼』近时,许多眼尖的食客都纷纷结帐走人了。剩下的几个迟钝一点的被吴老大这一声吼也惊得扔下筷子就走,排挡老板心疼得差点哭出来。妈的,怎么这么倒霉,这帮混黑社会的,哪里不好打架,偏偏到我这个摊子来打架,害得老子好几桌的钱都没有收上帐。 几个小弟都站了起来,围在张晓健的旁边,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张晓健一见就明白了,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自己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 “要帮忙吗?”李畅坐在那里没有起身,问张晓健。 “放心,我能搞定,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我以后还怎么在昌宁混?”张晓健说。 正如张晓健猜测的那样,吴老大只是借这个由头寻事。一方面是欺负张晓健人少,借机把他废了,另一方面,却是为了王绢来的,听那几个小弟说,有个女的很漂亮,男的很怂包,勾起了吴老大的邪念。 吴老大把手一招,二十几个小弟团团把李畅的桌子围住了,吴老大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王绢,此时走近了,看得更清楚,果然是国『色』天香,好一个美娇娘! 吴老大接过张晓健开始说的话道:“张老大,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为了你来的,只要你乖乖地把西门街上的买卖让出来,把这个妹子交给我,我就饶了你这一遭。” 李畅一听这个家伙越说越过分,竟然扯到了王绢身上,勃然大怒,冷笑一声道:“滚开!” “哟哟,这不是刚才乖乖掏钱的软蛋吗?你怎么冒了出来?你以为姓张的还能护得了你?”当初敲诈的那个家伙此时神气活现起来。 吴老大前面听了那几个家伙的转述,也觉得李畅应该好欺负,伸手就去揪李畅的衣领。 李畅左手把筷子一挥,右手抓住吴老大的胳膊一甩,只听得哎哟哎哟两声惨叫,那个敲诈的家伙门牙被李畅的筷子敲断了两颗,冒出了一嘴的鲜血,而吴老大更惨,身子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足足飞出去了十几米,才啪地摔在了地上。 二十几个小混混一下子被吓住了,齐刷刷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很整齐地惊叫一声,朝远处的吴老大跑去。 吴老大挣扎着爬了起来,全身无一处不痛,左手胳膊也骨折了,脸上在地上滑了一段,划成了大花脸。吴老大没想到这个别人嘴里的怂包,居然有着如此高超的身手,有他在,今天带来的这二十几个人根本不够看的。 吴老大见机得快,远远地说了两句场面话,所谓请赐下姓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所得来日必定报还之类的话,只是牙齿也断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 李畅不耐烦地吼道:“滚开!” 等吴老大带着一众手下灰溜溜地走开后,张晓健低声下气地说:“李畅,这事怪我,没处理好。” “这事也怪不得你。”李畅摇摇头,“他们是冲着王绢来的。” 王大为讥笑道:“晓健,你不是说你的名片在昌宁就是通行证吗?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张晓健讪讪地笑。刚才李畅的身手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吴老大有几分本事他是知道的,在昌宁这个地盘上也是一条硬汉,没想到一招之下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这人是什么来历?”李畅问。原来的想法是不惹事,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惹上了,李畅自然就不会怕事,把事情搞清楚,知己知彼,以后才好对付。 “这个家伙是昌宁的另一大势力下面的一个小头目。这个势力的老大姓雷,和那个人一直不和。”张晓健没有指名道姓,往上指了指。李畅明白他指的是谁。 “两边平常也互有龌龊。但没有发生大的冲突。这次不知为什么,这家伙猪油蒙了心,居然主动挑衅。” “如果这个事引起了更大的冲突,导致了姓雷的那一派的覆灭,我们完全可以命名为一杯啤酒引发的血案。”李畅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大为,你看,一件小事处理方式的不同,完全可以引发更大的,截然不同的后果。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能导致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对这件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昌宁的这场龙卷风也快来了。晓健,最近多留点心,身边多带几个人。你看,那边是不是你的人?” 又是一大帮子人涌了过来,张晓健对身边的人说:“没事了,你让他们留下几个人,其余的都回去。” 李畅拍了拍手站起身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晓健,你买单吧?我们该走了。” 李畅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对张晓健说:“你的这些手下还得锻炼锻炼,尽是些乌合之众,关键时候派不上大用场的。” 李畅走后,张晓健身边的小弟望着远去的车子,奇怪地问老大:“他是什么人?说话牛哄哄的?” “他是我的同学,他有资格牛。”张晓健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能在他这个年纪就挣下上百亿的家产,你也有资格牛。” ------------ 第167节、夜色 第167节、夜『色』 离开大排挡之后,一种不详的预感总在李畅的脑海里萦绕。把王绢送回家后,李畅没有马上回去,首先找到了两个负责保护王绢家人的保镖,嘱咐了几句。这些人都是曾昆拉来的,有一部分是曾昆以前极好的朋友,有一部分是退伍的军人,都是侦察兵、特种兵出身,身手不凡。曾昆已经给李畅拉起了一只将近二百人的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按照李畅的精兵政策招募来的,每个人拉出去都是一条汉子。 这些人的一部分人被曾昆带去了京城,一部分留在梦幻珠宝公司开在各个城市的分公司里,一部分安排保护李畅和王绢的家人,还有一部分最精干的留在宜阳总部,作为机动人员。 李畅现在有两只嫡系的队伍,一只就是曾昆带领的,以退伍军人为主的,隶属梦幻珠宝保安部的人员,负责处理日常的保安事务,还有一部分就是冲灵道长带领的,冲虚观的弟子们,这些人个个都有特别的本事,只在出现重大事件时才会动用,平常他们都待在道观中修行。 李畅虽然感觉到暗流的涌动,但还不至于动用冲虚观的人,曾昆的那只机动队伍就能解决了。现在曾昆还在京城,看来得让他回来了。 打过了电话,问了一下京城的情况,曾昆告诉他现在很平静,平静得有点怪异,公司的事情非常正常,没有任何不长眼的家伙来捣『乱』了。现在唯一困扰畅舒公司的就是那起医疗方面的官司,已经开庭了三次,原告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败诉是必然的。 那个家伙不会这么就善罢甘休的,那天在校园里与范剑对视的场景和剑拔弩张的对话又显现在李畅的面前。莫非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李畅知道张晓健是跟着张晓雷干的,不过涉黑的事情,张晓雷不会『露』面,他通过几个代理掌管着地下的力量。张晓健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代理。 张晓雷的势力主要是在市里,郊县的控制力稍微弱一些,但是昌宁除外,张晓雷在昌宁的力量还是很可观的。 李畅很不解,难道外面不知道张晓健和张晓雷的关系?那个带人来找茬的家伙是属于雷老大的人。他敢带人来扫张晓健的面子,要不是李畅在场,吴老大人多势众,张晓健真有可能吃亏。难道雷老大拥有了正面挑战张晓雷的力量? 李畅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并不是特意冲自己来的,可能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而自己是适逢其会。但是,为什么巧合到自己能够适逢其会? 曾昆答应明天赶最早的飞机回来。 张晓雷此刻也没有闲着,张晓健在李畅走后,马上与张晓雷取得了联系,张晓雷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帮派之间的械斗了。雷老大与张晓雷平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着自己的一块地盘闷声发财。今天他的小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赶带人来找张晓健的晦气。要不是李畅在场,张晓健今晚特定要吃个大亏。 让张晓雷最不爽的事情,不是吴老大和张晓健的冲突,而是把李畅牵扯了进来。这种帮派之间的争斗,张晓雷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李畅却是其中最不好琢磨的变数。李畅肯定是友非敌,但是李畅的能力却不是张晓雷所能控制的,因而最后的结果怎样也是不好把握的。令人恼怒的是,万一李畅有个三长两短,姐姐肯定不会给自己有好果子吃。这让张晓雷有点吃醋,姐姐对这个干弟弟,似乎比他这个亲弟弟还要好。 张晓雷马上给薛贵打电话,薛贵是张晓雷在昌宁最大的代理。如果仅仅是下面小弟之间的龌龊,通过薛贵和雷老大之间的斡旋,事件应该能得到和平的解决。 夜里十一点,薛贵赶到了张晓雷的住处。 别墅门口明显加强了警卫,气氛有点紧张。薛贵对守在别墅门口的外号小老虎的护卫低声问:“麻烦通报一声,就说薛贵过来了。” “薛老大,老板告诉我,你一来就去书房,不要通报了。老板心情不大好,你进去小心一点。”小老虎的情绪也有点紧张。 “谢谢你了。” 薛贵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是薛贵吧,快进来吧。”张晓雷的声音没有意象中的焦虑,非常平静。薛贵稍微心安了些。 薛贵推门进去,看见张晓雷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张晓健站在一旁,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薛贵进去后,弯腰鞠了一躬:“老板,我来了。” “坐坐。”张晓雷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薛贵道了声谢,却没有去坐,站到了张晓健的身边。虽然现在他比张晓健的权力大,地位高,但是他知道张晓健的身份,与张晓雷的关系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比得了的。 “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张晓雷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耳目也不是太灵了,血『性』也差了很多,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关进了动物园的老虎,拔掉了牙齿的毒蛇?雷瘸子是什么人,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吧,他的小弟居然也敢带人挑衅晓健。这个世界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薛贵,与雷瘸子联系上了吗?” “联系不上,手机关机。我派出去的小弟回来说,找不到雷瘸子。”薛贵说。 “有趣,有趣。居然玩起了失踪。”张晓雷说。 “老板,雷瘸子为人比较小心,做事谨慎,平常与我的关系面子上也还过得去,他心里也明白,没有我们的默许,他在城西那块地盘上根本混不下去。虽然他手下的吴胖子和晓健之间有点不对路,平常在他的压制下,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今晚的事情确实有点奇怪,吴胖子在晓健这里吃了大亏,回去肯定要向雷瘸子告状。不管雷瘸子什么态度,他总得有点反应才是,怎么会玩起失踪来呢?” “我开始还以为是吴胖子和晓健之间的意气之争,下面小弟之间的龌龊,当老大就不要太过计较,应该有点气度,我本来想让你和雷瘸子讲和讲和,雷瘸子如果带人过来道歉,你给他一个台阶下就行了。现在看来满不是这么回事啊!”张晓雷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转到薛贵的面前:“你马上回去,带人密切监视雷瘸子的人,有什么动静及时向我报告。” 薛贵答应着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张晓健一个人面对张晓雷,他感到对面这个人带来的压力又都让自己一个人分担了,刚才薛贵在的时候,自己还感觉轻松点,现在他一走,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又回来了。 “晓健,你盯着吴胖子,一定不能让他与李畅有所冲突。一旦发现他真敢找李畅报复,杀了他!” “老板,要不要派几个兄弟去保护李畅?”张晓健问。 “你看他的身手是需要保护的人吗?不用了。有什么事可以及时和他通气。” 有一件事张晓雷没有告诉张晓健,张晓健手下的那几个人几条枪,比起李畅手下的力量就像老鼠和大象的差别。 夜『色』已深,李畅在路灯下慢慢地散步,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夜『色』是一层遮羞布,在树荫下不时能看见几对野鸳鸯在激情拥吻,路边歌厅和酒吧霓虹灯闪烁,一些习惯过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出出进进。有一个酒吧门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正抓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的头发,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一旁苦苦地哀求着什么,歌厅的保安冲了出来,把那对女人分开了,年轻女人一看来了强援,对着中年『妇』女破口大骂。中年『妇』女哭天抹地要去撞墙,男人使劲抱住她,哭丧的脸却对着年轻女子恳求:“不要骂了,行不行?消停点。” 这是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的很俗套的故事,已经变成了黄脸婆的原装正牌老婆来抓老公和年轻貌美的冒牌老婆的幽会,这事本来与李畅也没有关系,走过去,把这些人这些事抛在脑后,过几天也就忘记了。只是在路过的一瞬间,李畅还是好奇地回了一下头。 是朱莉茹?曾经的中学同学。这还是以前那个有点害羞的、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吗? 李畅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打招呼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爆发出上百分贝的尖叫:“李畅,是你吗?” 李畅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本来不想说那些教训的话,可是看见她一脸的浓妆,一身的酒气,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朱莉茹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那个中年『妇』女又扑了过来,这次不是冲着朱莉茹来的,而是直奔李畅咆哮而来:“你回家管好你的老婆,你知道她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吗?” 李畅头大,郁闷,真真是飞来横祸,看见那个秃顶男人还在一旁傻傻地看着自己,吼了一句:“还不把她带回家去!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傻傻的目光变成了嫉妒和仇视,冲着朱莉茹喊道:“你不是说没有男人吗?你他妈的背着我还在外面偷人,老子要杀了你!” 朱莉茹发出更大的一声尖叫,躲到了李畅的身后,李畅抓住秃顶男人的拳头,轻轻一推,秃顶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敢打我老公!”中年『妇』女哭闹着,挥舞着双手就抓了过来。李畅偷眼一看,那双手指甲够长,抓到脸上绝对不好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畅抓起朱莉茹的手就跑。 跑出去了足有百十来米,看那个中年『妇』女没有追上来,李畅对气喘吁吁的朱莉茹抱怨道:“看你做的什么事?偏让我摊上这等无妄之灾。” “老……老同学好久不见,也算帮我一把。为了答谢你,我请你吃宵夜吧。”朱莉茹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说话慢慢地匀称下来。 无巧不巧,两人来到李畅不久前从从那里撤离的排挡。老板苦着脸坐在那里,看见李畅过来,满眼睛的阶级斗争。不过来都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当面赶客人走。 朱莉茹喊了半天,服务员才腻腻歪歪地过来,有气无力地问:“你们要些什么?” 点了几个凉菜,要了几瓶啤酒,朱莉茹很豪放地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瓶,给李畅和自己一人倒上一杯。 “来,老同学,为我们的重逢干杯。”朱莉茹端起酒杯和李畅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倒进了喉咙。李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喝酒的,尤其是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孩子。绝对生猛。 “朱莉茹,不是我想管你的闲事,你什么不好找,怎么找了那么一个地中海?”李畅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 “有钱呗。那是个老板,在东莞那边开厂子,我在那里打工认识的。那个女的是他老婆,原配的。他说和他老婆已经分居了,要和我结婚的。” “你就信了?” “我要信了那杂种,今天就不会有这事发生了。你知道他老婆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在酒吧约会的吧。是我告诉她的。”朱莉茹得意地说。 “你告诉她?为什么?” “那个老不死的不是总说要和他老婆离婚吗?敷衍了我一年,我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干脆给他来个狠招,现在他不离也得离了。” ------------ 第168节、漫长的一夜(一) 第168节、漫长的一夜(一) 见李畅半天没作声,朱莉茹问道:“李畅,毕业后你就去北京打工了,现在怎么样了,看你这一身行头,混得不错嘛。在哪里发财啊!” “开个小公司,混口饭吃。你不是在卫生局上班吗?怎么……”李畅含糊地回答了朱莉茹的问题,把话题转开了。 “那能挣几个钱?后来去东莞打工了,一直在那边,这次是专程回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朱莉茹很无所谓的样子说。随即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哈欠,她打开坤包,掏出一包烟来,“来一根?” “谢谢,不会抽。” 朱莉茹也没再劝,自己点了一颗。她抽烟的样子有点颓废,在颓废中又带点邪邪的魅力。 李畅知道上次同学聚会之后不久,朱莉茹的父亲就因癌症去世了,自那以后同学们都失去了她的消息,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辞职的。本来他还想问在东莞做什么,可是看了朱莉茹这身装束,又觉得这种问题有点尴尬。 朱莉茹好像看穿了李畅的心思,坦然说道:“我爸爸去世后,我在卫生局也混得没啥意思了,人一走茶就凉,所以就从卫生局辞了职,一个姐妹介绍到了东莞,就在那里认识了这个家伙,做他的秘书。”朱莉茹说着兴奋了起来,刚才的不快好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老公姓郭,叫郭全有,这名字好吧,全有,全部都有,他已经有几千万的家产了。” 李畅想起刚才那个中年胖『妇』人的泼辣,心有余悸地给朱莉茹泼了一盆冷水:“你还要跟着那个姓郭的吗?我看他一时半会离不掉的,他那个老婆也不是善茬。” “他敢不离?”朱莉茹横眉立目地把酒杯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他那几个厂子的销售渠道全掌握在我的手里了,没有我,他做个屁的生意,开屁的厂子啊!”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郭-全-有,是这个名字吧?”李畅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是啊。” “真巧,我认识一个叫郭全得的人。他们不会是兄弟吧?你看看看这名字取的,多好的名字,全得,全有,不是兄弟也是兄弟了。” “是啊,的确巧,我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就叫做郭全得,听说最近升官了,从区长变成了书记,还换了一个区,全友就是为了这事专程回来给他哥哥庆贺的。好像是在……” “新州区吗?”李畅提醒道。 “对对,就是新州区,跑那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官,升半级也没啥意思。据说这个书记的职位还是个大热门,我听说打了不少嘴仗,最后还是托了陈县长的关系才坐到这个位子上。” 李畅内心震了一下,原来这这两个人真的是兄弟!原来郭全得真的是陈有福的人。这世界真奇妙。 “朝中有人好当官啊!”李畅感叹道,忍不住故意逗朱莉茹的话,她刚才那个消息太重要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心里也有点『迷』『惑』,她好像对自己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新州这么大的一个事,她居然就不知道是她的昔日同学的手笔? “我老公他哥哥做这个书记,我老公也是出了力的,陈有福去广东深圳出差,全有哪次不是好好招待,几乎是全程陪同,陪吃,陪喝,陪玩,整个一个三陪。贴钱又贴精力。陈县长再不出点力也太不应该了。真要细论起来,陈县长这还算好的,功夫做到了,他还是给你出力的,不像有些人,在那边好烟好酒好小姐招待着,牛皮吹得天花『乱』坠,酒席上拍着胸脯称兄道弟,回来就不认识了。” “朱莉茹同学,你好像忘记了我和陈森昆的关系?”李畅不悦地说。 朱莉茹啊地一声捂住了嘴,很歉意的样子,小声地说:“中学时的那点事请你还记恨啊。那时都是学生,不懂事。” “恐怕我不记恨他们,他们还在记恨我吧。”李畅淡淡地说。 气氛有点沉闷,两人只是默默地喝酒,朱莉茹酒量真的很了得,刚才在酒吧里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跑到这里又已经喝了三瓶。 “李畅,你刚才还说自己开一个小公司,看你这一身的行头,开小公司能置得起这一身行头?放心,我又不向你借钱。跟老同学有什么要瞒住的。上次聚会人太多,放过你了,今天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朱莉茹打破了沉默。 上次聚会时还没有开公司呢,李畅想,上次聚会,朱莉茹还是一个和王大为相提并论的歌霸,那时还以为他们会配成一对,现在却……,这两个家伙是混不到一张床上去了。 “不瞒你说,我的公司就开在新州区,叫新绿公司,主要做种植行业的,你的大伯子郭全得我也认识,是我的父母官啊!”李畅无奈地说。 朱莉茹看来真的是一个神经很大条的女孩,也可能她那个冒牌老公根本不会与她说这些事情。要不然,凭新绿公司在昌宁的鼎鼎大名,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好啊,好啊,我跟我老公说一句,有他一句话,他哥哥还不得照应一下你。”朱莉茹的情绪又高兴了起来。 “谢谢。” “有什么,老同学嘛。”朱莉茹很豪气地挥了一下手。颇有点当初伟人指点江山的豪放。 李畅见朱莉茹把老公两字挂在嘴上,似乎早忘记了她只不过是别人的二『奶』,刚才那幕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有心想劝说一下,又觉得这层关系太浅,再说自己是一个男人,在这种问题上还真不好开口,要是王绢在这里就好了。她们以前的关系还算不错的。 “你不要劝我,我也知道在你们心目中,我就是别人包的二『奶』,”朱莉茹笑了一下,很放浪的笑容,“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见了,我也不瞒你,全有对我还是很好的,给我买了房,买了车,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说要保障我一辈子的生活。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比起其他做二『奶』的,我的运气还算可以,我有一个姐妹,跟了一个男人三年,最后被赶出门,什么也没有得到,跑到歌厅做小姐去了。全有一直说要跟他老婆离婚,他这么说着,我也就这么听着,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年之中,他大部分时间是和我在一起,给他老婆的时间只有那么可怜的几天,这样的正牌老婆又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多了那张纸吗?那张纸顶个屁用,老娘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看他敢不敢给我滚过来!” 朱莉茹拿出手机就拨号,刚准备按拨出键,拇指停了下来:“这么晚了,正好和他老婆在一起厮混呢,哪里还能出来?给他点时间吧。”说着把手机收了起来,想想又不甘心,再次掏出手机,找出号码,犹豫良久,对李畅说:“李畅,看在老同学面上,求你一件事。”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李畅说,心想如果对方真的要借钱,不管多少也借给她吧。只希望她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你帮我打个电话,用你的手机,约他出来,你就说是他的客户,他老婆肯定在旁边,这个时候只有男的才能约他出来了。你放心,他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我有句话今天一定要问清楚。”朱莉茹急急地说。 李畅摇摇头,平生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帮一对偷情的男女做媒人,是不是有点……?不过,看见朱莉茹渴求的眼神,李畅还是按下了那几个号码。电话通了,等了好长一会,李畅差点就要掐断了,一个嗓子有点嘶哑的男声这才接了电话。 “喂,哪位?” “郭总,我是李畅啊,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坐坐。我在青阳路的大排挡,这里有几个你认识的朋友。” “李畅?哪个李畅?”对方看来还有点糊涂。 “新绿公司的李畅。没关系,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这里有你非常熟悉的老朋友。”李畅看见朱莉茹有点着急的样子,笑道:“都是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你出来就知道了。” “哎呀,原来是李总,抱歉抱歉,刚才睡糊涂了,没听出来。您稍等会。”电话那边传来郭全有很夸张的声音,李畅没弄明白他是真的知道新绿公司,还是故意说给老婆听的。 李畅听见那边与一个人商量,郭全有很老练,故意没有捂着话筒,所以几句对话都听得很清楚,自然是让李畅这边见机行事的意思。无非是郭全有跟他老婆强调,新绿是一个大公司,自己和李畅是老朋友了,还扯上了郭全得的大名。好说歹说,他老婆总算同意他出来了。 李畅收了电话,对朱莉茹说:“你要我办的事情都办到了,你老公也出来了,你想过没有,万一他老婆又跟踪出来,你怎么办?” 朱莉茹一想到那个中年『妇』女的泼辣,也有点后怕:“要不,我先躲一会儿。” 李畅点点头,朱莉茹起身到饭店里屋找了个地方坐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大排挡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县城不大,才过了十分钟,一辆挂着广东牌照的广本就停在路边,离李畅的座位很近的位子,一个地中海的脑袋先从车厢里冒了出来。 郭全有看见李畅,明显地有点吃惊。他不明白刚才把莉茹拉走的那个男人为什么在这里?郭全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没有马上走过来。 “郭总,你放心,就我一个人。没有埋伏。” 听见李畅有点懒洋洋的,带点调侃的声音,郭全有依然没有放弃警惕,他没有熄火,走到李畅的桌钱,找了一个最有利于逃跑的位子坐下。 “是你找我?”郭全有怀疑地问。 “不是我。是朱莉茹。” “她人呢?” “她害怕你老婆追过来,没敢现身。” 郭全有听见这句话,也有点紧张,往来路看了一眼说:“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知道有一个茶馆不错。” “郭老板,不是我们,是你和她。朱莉茹是我的中学同学,今天完全是巧遇,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她在店里等你。我先走了。”李畅说着站起身来。 “等等。”郭全有急忙拉住李畅的胳膊,“你真的是叫做李畅?”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我为什么要假冒李畅?要不要看身份证?”李畅笑道。 “幸会,幸会。”郭全有抓住李畅的手使劲握了起来,满脸堆笑,一脸仰慕,“李董,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眼拙,眼拙。李董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一直以为像李董这样的成功人士应该是白发苍苍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畅不屑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地中海,我就不信你没有从郭全得嘴里得知我的情况。不过腹诽归腹诽,李畅嘴上还是很客气地再次告辞:“郭总,老同学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找个地方现把问题解决吧。我是一个外人,本来对你们的事情不该妄置一词,不过,站在我老同学的立场上,我还是想劝你也为她多想想,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好了,算我多嘴。” 郭全有还想把李畅留下来,这个时候,对郭全有来说,什么朱莉茹,什么原装假冒的老婆,都不重要了,李畅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在李畅的坚持下,郭全有只好塞了一张名片给李畅后,放李畅离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朱莉茹这层关系,李畅本来还想和郭全有好好谈谈,就冲着他和郭全得的关系,也值得去了解一下。可是,有了朱莉茹在这里,郭全有的殷勤态度反而让李畅有点恶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畅觉得非常地不舒服,本来是想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情。郭全有、郭全得、陈有福,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 第169节、漫长的一夜(二) 第169节、漫长的一夜(二) 就在李畅巧遇朱莉茹,张晓雷布置对雷瘸子的行动的时候。雷瘸子确实失踪了。 时间再回溯到张晓健派人惩罚了那几个捣『乱』的家伙的时候。 四个小混混呲牙咧嘴地握着左手的小指头,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一样离开了喝酒的大排挡,虽然老板已经派人用水冲洗了,大排挡的某张桌子下面还残留着丝丝血迹,几个断指头都被那四个小混混捡了起来。龅牙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不时被触动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十指连心,虽然跟了张晓健那么久的时间,龅牙还没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狠心,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竟然剁了自己四个人的手指头。 黑蛋蹒跚着跟在龅牙的身边,毒言恶语地咒骂着张晓健,一连串粗口吐了出来后,好像手指头的疼痛也减轻了些。 “黑蛋,你烦不烦!你妈『逼』骂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把那个狗娘养的剁了。”龅牙不耐烦地吼道。 “要不,我们干脆,”黑蛋左右看了看,好像黑暗中也有张晓健的人在跟踪似的,“跟了吴胖子,上次铁哥不是说过这话吗?” “跟吴胖子?你还要不要命?”龅牙恐惧地低声说。 “跟着姓张的有什么前途?我们在道上混不就是想吃香的,喝辣的,以前跟着姓张的不就是想找一个靠山。现在你看姓张的还会罩着我们吗?明天,我们就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才多大的事情啊,犯得着剁手指头吗?他妈的太狠了!大哥,我们兄弟几个都商量好了,就听你一句话了。” “就这样吧。老子早晚要把他的手指头也剁下来!”树荫把龅牙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他看着远处的灯光,咬咬牙说。话里带出一股寒气。 吴胖子一听龅牙的遭遇,大义凛然地说:“龅牙,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了,那姓张的不把兄弟当人看,我吴胖子不会做这种事情。铁树,你马上带几个兄弟去看看那几个人在哪里,县城就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找到后尽快报信。龅牙,你不是喜欢那个妹子吗?我给你抢过来做老婆。哈哈。” 龅牙急忙说:“大哥在上,小弟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这妹子就算是我敬献给大哥的见面礼。我还有一些兄弟,我明天都把他们喊过来。跟着大哥干。” 吴胖子自然乐得如此,他知道龅牙手下有二十几个人,如果能把他们拉过来,此消彼长,姓张的势力就会削去一大块。为了策反龅牙,他此前已经费了不少功夫了。现在居然来得这么容易,吴胖子真觉得老天爷开眼了。 消息很快就过来了,铁树发现了李畅一伙人,还有张晓健也在。吴胖子听说张晓健那边只有几个人,下了决心,如果这次能把张晓健干掉,比什么都值了。 在做这件事之前,吴胖子犹豫了再三,还是给自己的老大雷瘸子打电话请示。 正当吴胖子正在为群殴张晓健做准备的时候,雷瘸子却在为上面来的一个命令发愁。 就在吴胖子给雷瘸子打电话前的十分钟,雷瘸子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要雷瘸子杀掉李畅。 雷瘸子对老板深怀恐惧,他知道要不是老板的庇护,他在西区这块地盘早就被张晓雷的势力扫『荡』干净了,这么多年来,老板保护着自己,自己为老板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合作得彼此愉快。但是,雷瘸子也很明白,他不过是老板的一条狗,虽然他帮老板做了不少事情,但是,老板要毁了他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要刺杀李畅,这件事太难做了。雷瘸子知道,如果真的杀了李畅,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李畅身后的势力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就单单是张家的势力,如果真要下决心扫除自己,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情。李畅如果真死在自己手上,天涯海角,恐怕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何况能不能杀得了他还是个未知数。李畅的本事他早有所耳闻,他在中学时代就干了两件大事,一个是杀死了以马锤子为首的三个绑匪,也正是这件事,他和张家结下了长期的交情,另外就是单枪匹马制服了银行的持枪抢劫犯。现在李畅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功夫就会因为生意的做大而下降了不成?再者,李畅这么有钱,就总是一个人行动,不会在身边带几个保镖? 疯了,老板疯了!居然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杀李畅,难逃一死,杀了李畅,也难逃一死。左右是个死,怎么办? 接电话的时候,他答应得非常爽快,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迟疑一点,可能就没办法脱身了。可是真的要去刺杀李畅吗?傻子才会去做这件事情!两边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两边都不好得罪,妈的,惹不起躲得起!雷瘸子对家庭核心成员发出了豪言壮语,赶紧准备,出去旅游去! 这么晚了还走?老婆问。 当然,就是要趁晚上走。 就在这个时候,吴胖子的电话来了。 “太好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是我们重新崛起的绝好时机,是我们走出西区,打破张家垄断的决好时机,”雷瘸子很兴奋地下达命令,“机不可失,你马上派人去,我全权委托你负责此事,除了我的核心卫队,所有的人你都可以指挥。这件事成功之后,你就是西区的老大。提醒你一件事情,张晓健并不可怕,但是据说他和李畅是同学,要除掉张晓健,就必须先除掉李畅。”雷瘸子『露』出了萧索、老迈的语气,“胖子,我老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的生活我实在是厌倦了。我正想退出江湖,金盆洗手,这件事你做好了,你的威望就会大增,对你将来掌管和西区,甚至把南区也接管下来,是大有好处的。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有什么事我们上面还有人顶着,天塌不下来的。我还有一个要紧的事情要做,也是老板安排下来的,你就自己拿主意吧,不要事事都请示,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你也是要做老大的人了,要学会树立自己的威望。” 可惜是隔着电话,吴胖子的感激之情无法得到充分的表示。如果是可视电话,或者是当面承教,自己可能还会眼圈一红,虎躯一振,跪拜在地,充分地表示一下忠心吧。就冲雷狐狸能放开心怀,把西区的权力都实实在在地移交给自己,为他送几滴眼泪又有何妨。 对于雷老大的提醒,吴胖子没有在意。李畅这个人他当然知道,生意做得很大,不过一个生意人有什么好害怕的,他还打算等这件事完了之后,还想和那个叫李畅的好好玩玩,这么有钱的一个羊牯,不好好从他身上诈点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如果绑架他身边的一个人,怎么也得让他吐出来几百上千万赎金吧。 对方只有几个人,吴胖子以为带着二十几个小弟就能解决问题了,没想到却吃了大亏。等他灰溜溜地回来时,却发现雷老大已经把帮中所有能调派的力量真的给他派过来了。 回来后,有明白的弟兄告诉他,那个身手很厉害的年轻人叫做李畅。原来他就是李畅?!吴胖子这才理解雷老大话里的意思。 西区老大雷瘸子的总部据点是一家四层楼的综合娱乐中心,叫做金壁辉煌娱乐中心,一两层是歌厅,三层是洗浴,四层是总部办公室。地下室是搏击健身中心,也是打手们聚会训练的地方。吴胖子先把人都安排在健身中心,马上给雷老大打电话,虽然雷老大已经表示过不要打电话了,可是,初次行动不利,下一步的行动又太大,不打这个电话,吴胖子心里也没底。 雷瘸子手机无法接通。再打雷瘸子家里,家里没人接听。吴胖子有点慌了。 “老大,既然所有的人马都在老大手里,你就还有什么顾忌的。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要得罪就得罪到底,一不做,二不休,兵分两路,一路去杀掉张晓健,一路去杀李畅。”龅牙建议。 是啊,事情已经惹出来了,今晚不动手,莫非等着明天他们召集了人马杀上门来吗?吴胖子已经顾不得后怕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张晓健从张晓雷那里回到昌宁,没有回家,而是住宿在如家饭店里。这是张晓健的大本营,位于城郊结合的位置,有三层楼,是饭店带歌厅一起的,以前开的小歌厅交给手下的人打点了。今晚张晓健能召集起来的还有五十多号人,薛贵和雷瘸子联系不上,感觉到今晚不会平静,也派了十个人过来协助守卫,还在西区雷瘸子的大本营金壁辉煌娱乐中心附近布下了暗哨。 张晓健还在睡意朦胧中,就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敲门的是他的手下,前来报信,吴胖子的人正在朝这边进发。 张晓健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跟着冲到了楼外。夏夜很平静,月『色』很亮,大排挡也快收摊了,这是一个适宜厮杀的夜晚,也是一个适宜厮杀的地方。 “关起门来打狗。”张晓健指挥大家都躲进饭店,门外留两个放哨的,并且只留暗哨。 吴胖子带领一百多号人,分乘两辆大客车,两辆小汽车,走不同的路线来到了如家饭店的附近。一点三十分,各路人马报告都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吴胖子看着二十米开外的如家饭店,那里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在夜『色』中像一个庞然大物。 “兄弟们,干活吧。”吴胖子冲着步话机说。 一条条黑影从车上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慢慢地『逼』近如家饭店,一部分堵后门,一部分攻前门。饭店低矮的围墙很容易就爬过去了,饭店并不结实的门锁也很快就打开了。从前门进攻的一群人很快就冲了进去。 吴胖子在车上用红外望远镜紧张地盯着饭店,张晓健在金壁辉煌派了暗哨,吴胖子在如家饭店也派了暗哨。很明确的情报是,张晓健确实回来了,现在确实在饭店里。 但是,太静了,静得让人心神不定。 好像在倒计时听着新年的报时钟声,吴胖子也在默默地计算时间,从现在开始,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不管解决没解决问题,都得撤退。 倒计时进入一秒,零秒,好像是相应吴胖子似的,如家饭店里如期发出了第一声吼叫。还有九分钟了。 最精锐的一只队伍一冲进门就往三楼跑,那是张晓健办公和休息的地方,吴胖子早就打听清楚了。擒贼先擒王,其他的人死伤都无所谓,只要把张晓健干掉,损失再大也值得了。 龅牙和黑蛋怀着刻骨的仇恨冲在最前面,他们熟悉地形,负责带着一只精干的队伍去找张晓健。一层是餐饮大厅,二层是包间,三层是办公室和宿舍。一群人冲进一层大厅,一部分散开搜索,一部分往二楼走。到了二楼,再分开一部分搜索包间,剩下的人往三楼冲。在三楼楼梯拐角,龅牙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慢了下来。太静了,静得不大对劲。 “妈的,怎么这么安静?”黑蛋咒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二楼包间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然后就是一阵激烈的刀棍相交的声音传来。龅牙喊了一声快冲,带领众人往三楼冲去。 就在二楼的吼叫刚刚传出来,一楼大厅正在搜索的一干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鼻的石灰味道呛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异口同声的惨叫:“哎哟,我的眼睛!”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咒骂声:“妈的,谁那么缺德,撒辣椒面!” ------------ 第170节、漫长的一夜(三) 第170节、漫长的一夜(三) 龅牙冲到张晓健平常睡觉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锁。冲上三楼的二十几个人,五六个人负责一个房间,几个人后退几步,侧着身子疾步向前,齐刷刷地撞在了房门上,房门轰然倒地,龅牙率先冲进张晓健的房间,四周搜寻了一番,还到窗口看了一眼,没有从窗口跳出的痕迹,又转身冲了出来。 刚刚冲到门口,就发现顶着楼道窗户的那间房子,刚冲进去的几个兄弟踉跄着退了出来,没退两步就倒在了地上,胸口上几道惨烈的刀口,随着他们退出来的,是一个圆筒形状的东西,龅牙大叫小心,就见满天的粉末从那个圆筒中喷了出来,冲在前面的几个人眼前一『迷』糊,只觉满天白雾,然后胸口、脖子或者肩头就是一阵剧痛。他们握着砍刀长棍一阵『乱』舞,耳边却响起了同伴愤怒的咒骂:“瞎了眼了!你往哪里砍!” 龅牙眼前也是一阵『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刚刚适应了一些的眼睛马上变成了睁眼瞎子。他抓住大砍刀,紧张地后退着,刚退两步,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他下意识挥舞着大砍刀一抡,在昏『迷』前的一霎那,听见了黑蛋的一声惨呼。 吴胖子紧张地看着手表,十分钟到了,可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开始还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有人捂住眼睛从大门逃了出来。外面负责围困的想冲进去,退出来的大声喊道:“小心,他们在大厅里撒石灰和辣椒面。” 一个小弟急匆匆地朝着吴胖子的小车跑过来,吴胖子认得他是金壁辉煌留守的人,马上跳下车,颤抖着问:“什么事?” “老大,老大,不好了。金壁辉煌被薛贵的人马砸了!”来人气喘吁吁地说。 今天上当了!张晓健居然早有准备,而薛贵也派人横『插』了一手。莫非他们已经联合起来了?吴胖子赶紧冲着步话机喊道:“快撤!听我的命令,立即撤退,马上回金壁辉煌!” 已经撤不出来了!大厅被石灰和辣椒面完全封锁了,被石灰和辣椒面『迷』了眼睛的人已经失去了七成的战斗力,二楼和三楼的人也被张晓健布下的各种陷阱暗算损失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地形环境不熟,楼道里又是黑灯瞎火,而张晓健埋伏的人利用地形又斩杀了,冲进饭店的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远处已经响起了招魂样的警笛声,吴胖子冲着步话机喊道:“条子来了,赶紧撤退!外面的不要管里面的人了,赶快上车,撤退到金壁辉煌。快!快!”吴胖子说完,把步话机往车座上一扔,对司机说:“赶紧开车!” “老大,去金壁辉煌吗?”司机问。 “傻啊,去金壁辉煌找死?赶紧往宜阳走!” 还剩下三四十人在外面警戒的听到吴胖子的命令,急忙朝着大客车跑去。一分钟之内,大客车已经启动,剩下几个没赶上车的,朝着黑暗的巷道散去。 几乎在警车抵达如家饭店的时候,另外几辆警车也封锁了金壁辉煌的大门。 大客车还没有开近金壁辉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因为是那闪耀的警灯警示了这些如家攻击战中逃出生天的人。傻子都知道金壁辉煌是不能去了,他们急忙下车,在后面追赶过来的警察急促的脚步声中,消失在黑暗里。 李畅告别朱莉茹和她的冒牌老公之后,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两辆车疾驰过来,然后急刹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门飞快地打开了,跳了一群大汉,朝着李畅围了过来。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有两辆车停在你身边,还有一群剽悍的汉子围追你,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撒腿就跑吧。李畅没有跑,反而停了下来,等着这些人完成围困的工作。所以,李畅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的李畅和一般人的一群大汉对峙了不到两秒钟,还没等李畅问话,有个大汉喊了一声李畅,李畅答应了一声,正想反问一句,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之类的问题,这些人已经不耐烦了,挥舞着手里的棍棒砍刀扑了上来。 吴胖子还是很谨慎的,选了八个武艺最精湛的手下来完成这个任务。可惜手里没有枪,仅有的几把枪还在雷瘸子的贴身护卫手里。只好采用冷兵器来完成这个被雷瘸子看作是难度很大的任务。吴胖子就不信这个邪,他能干倒一个吴胖子,还能干倒比吴胖子厉害几倍的武林高手么?何况还是八个。 可能是为了验证吴胖子的疑问,这八个家伙一上来就采取了合围猛攻的架势,四个拿砍刀,四个拿棍棒,争取三分钟解决问题跑路。 三分钟都没有用完,因为几乎每个人只来得及递出一招,就被李畅施展犀利的擒拿手卸掉了胳膊弄断了腿,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正当李畅制服最后一个对手,还没等他问两句话,一种颤栗的警示猛然涌上心头,李畅身子一跃,翻滚了出去,就听得哒哒哒一阵自动步枪的声音,那个最后制服的家伙还用刀威武不屈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瞬间就在后背上冒出了三朵鲜红的血花。 李畅在翻滚的瞬间,一把枪已握在了手里,朝着前面就是一枪,几乎同时,就听得前面传来了一声闷哼,打中了。闻声『射』击是李畅练出来的一门绝技,只要听见声音,不管是人的说话声还是枪声,或者是刀箭的破空声,只要李畅听见了,就能在躲避的那一瞬间,拔枪、开枪、中的,换言之,如果第一枪没有把李畅干倒,他的敌人就永远没有机会开第二枪了。 但是,事与愿违,第二枪还是响了起来,这次是从后面来的,就在李畅刚刚回击了一枪,精神有一点短暂的放松的时刻,一颗子弹已经贴近了李畅的后背! 这一枪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躲已经来不及了,李畅意念一动,意到气到,后背顿时坚如钢铁,硬接了这颗子弹,只听得噗的一声,那颗子弹击在李畅的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往里钻了几毫米,然后啪地爆炸开来。妈的,竟然用的开花弹! 第二枪『射』出的时候,李畅已经做出躲避的动作,此时虽然中枪,身子顺势一转,朝着后面抬手就是一枪。李畅闻声『射』击,百发百中的功夫不是吹牛。李畅这一枪『射』出后,根本不管『射』击效果如何,接着又是一枪,一声惨叫传来,李畅知道这一枪打中对方的大腿了,然后就听见了扑通倒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奔跑逃走的声音。听跑路的声音还有两人,李畅开了三枪,击毙二人,击伤一人,其余两人被李畅百步穿杨的枪法吓坏了胆子,哪里还敢停留。 虽然用真气硬扛了一枪,子弹没有『射』进去,但是爆炸造成的伤口还是很疼的,李畅抽了口凉气,正要掏手机报警,猛见头顶白光一闪,一股凄厉的杀意直冲脑门而来,李畅闪电般伸出手,屈指在刀刃上一弹,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刀刃顿时变成了一堆碎片,四溅开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拿着一个刀柄傻傻地站在那里,两块碎片『插』在他的脸颊上,那条断腿终于再也不能支撑他肥硕的躯体,啪地脸朝下扑到在地上,那两块碎片被坚硬的水泥地面一撞,深深地刺了进去。满脸横肉的家伙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就没了声息。 李畅再次拿起手机拨号,可是好像命中注定打不成这个电话似的,李畅的号码还没有按完,就听见两声枪响,李畅身子马上做了一个规避的动作,抬起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那两个逃跑的家伙不知被什么人打中了,正在地上翻滚着哭爹喊娘呢。 李畅知道是什么人帮忙,这些家伙,要命的时候不见他们现面解围,现在打太平拳倒是来得快。李畅也懒得谢他们,走到逃跑的那两个家伙身边,更加确认是他们下的手,这两个人都是伤在脚上,要是为了杀人灭口,这两个家伙就不会在这里哭叫了。 李畅第三次拿出手机,正要拨号,却听见前面警笛齐鸣,警灯闪烁,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过来。李畅把手机收了起来,这个电话是用不着打了。 一共来了三辆警车,车刚刚停稳,就从车上跳下了十几个警察,警察们一看周围的情形,齐刷刷地掏出枪来,对准了李畅:“不准动,举起手来!” 李畅乖乖地举起双手,这里七歪八斜躺了十几个人,只有李畅一个人是站着的,自然被警察当作最大的嫌疑人了。十几个警察如临大敌地『逼』近李畅,在离李畅三米远的地方,两个警察收起枪,从两边靠近李畅,突然冲上前去,干净利落地扭住李畅的胳膊往后面一扳,拿出了手铐,咔嚓把李畅反手铐了起来。李畅虽然没有反抗,还是疼地哼了一声。背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被小警察这么一折腾,又裂开了。 两个警察抓住李畅全身『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枪支刀具等危险物品。 一个警察头目模样的家伙把李畅推到了一边,让一个小警察看住他,其余的警察开始勘查现场。李畅反背着手,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的举动。 “看什么看?转过身去!”小警察厉声呵斥道。 “我一个大活人,你们把我抓起来不闻不问,我四处看看也不行啊?我又没走开。”李畅不满地嘟噜道。 “你逃一下试试,别怪我的枪支不长眼。”小警察掏出枪威胁地比划了一下。 “刘队,”一个警察小跑到那个头目面前,“现场发现三具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另外还有十个人受伤了,伤势严重,救护车很快就到。” “伤势原因是什么?” “一人被破碎的刀刃刺破面颊伤了大脑而亡,两人是被子弹『射』中眉心而亡。负伤的三个是枪伤,剩下的七个都是被扭断了关节,伤势反而最轻。” 刘队转过身走到李畅的面前,这才问了第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畅。” “李――畅?”刘队惊讶地问,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不过刘队很快地掩饰住惊讶,古井无波地问起几个相关的问题。 “年龄?” “20。” “职业?” “新绿公司董事长。” 刘队拿起强力手电筒在李畅脸上照了照,强烈的光学刺得李畅眯缝了眼睛。 “真荣幸啊,你就是新绿公司的董事长,还是梦幻珠宝的董事长?身家上百亿的大富翁?”刘队夸张地笑了起来,在身上『摸』了『摸』说:“本来要你签个字的,可惜身上没有纸笔。非常荣幸,握个手,哦,还铐着,不能握,那好,以后再握。哈哈,我居然逮了个身家上百亿的大富翁!” 李畅以为刘队认出了自己,会帮自己除掉手铐吧,见他半天没有这个意思,待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气得自己差点崩断手铐。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刘队刚才还堆满豪爽笑容的脸马上变得如冰霜一样寒气『逼』人。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些人要谋杀我。” “就是这些人?”刘队指着地上躺着的一堆。 “就是他们。” “这些人都是你打死打伤的?” “都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啊?”刘队不满地说。 “是的。” 刘队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手一挥:“小五,找两个人一起把他带回去,路上别让他跑了。这家伙有点功夫。” ------------ 第171节、漫长的一夜(四) 第171节、漫长的一夜(四) 坐在警车上,叫小五的警察并没有给李畅去掉手铐,李畅反手铐着,颇不舒服。小五在前面开车,李畅坐在后排,两边一边一个警察夹住他。 李畅没有开口求警察去掉手铐,他知道求也是白求,那个叫刘队的已经知道了李畅的身份,还是如此行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一路都很沉默,到了公安局,李畅注意到这里气氛有点反常,警察来来往往,大楼灯火通明,有好些警察都穿上了防弹衣。已经是凌晨时光,警察还在加班?就为了自己这一个案子,把整个公安局都惊动了?好像还没有这么大的谱。 小五对李畅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委屈你了。”吩咐两个警察把李畅带走。 “发生什么事了?”李畅随口问了一句。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小五说。 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是上次在破获新州区委书记常桂平被杀案认识的刑警队蒋队长。李畅张了张嘴,没有喊出来。 两个警察一前一后把李畅夹在中间,带到一个监牢,这是靠着围墙建的一排平房,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拴了好几条狗。见有人进来,几条狗都凑热闹一样旺旺叫了起来。警察打开厚重的铁门,把李畅推了进去。 “哎,哎!”李畅大叫了起来。 “什么事?”一个警察不耐烦地回答。 “给我打开手铐啊。都关在监牢里了,还要带手铐吗?”李畅喊道。 “你是重刑嫌疑犯,不能解开手铐的。”警察冷冷地回答一句,就走开了。 监牢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由于是公安局临时羁押犯人的地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些『尿』臊气,熏人欲吐。只有几个男人靠墙坐着正在打盹,被李畅惊醒了。 “兄弟,做什么进来的?”一个矮墩墩的,留着平头的汉子抬起头来问。 李畅没有理他,四周看了看,本想学着这些人找个空地坐下来,可是地面实在是太脏,李畅下不了这个决心。 “哟,还蛮牛x的。”平头打量了一下李畅,“看你这一身衣服值不少钱吧,人模狗样的,是不是偷人家老婆被抓『奸』在床了?” 牢里的几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畅反手铐着,实在是不舒服,又看牢里其他人都是手脚自由的,李畅双手微一使劲,把手铐扯断了,然后把断开的手铐从手腕上取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到了角落里,『揉』了『揉』腕子。 平头看着李畅的举动,脸『色』变了变,制止住了其他几个人的轻举妄动。能轻轻松松地把手铐撤断取下来,这种人好像不大好惹。 平头对身边的人贴耳说了一句什么,那个人站起身,把屁股底下垫着的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李畅。 李畅笑笑摆摆手没有接,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叠报纸,摊开铺在地上,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坐了下来。平头吃惊地看着李畅,看他孑然一身,裤子口袋也是平平的,不知道那么厚的一叠报纸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兄弟,冒昧问一句。什么事进来的?”平头说话客气了许多。 “杀人!”李畅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杀人?”平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畅,这个斯斯文文的小家伙也是因为杀人进来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现在连中学生这样的小屁孩也会杀人了。 旁边有人不信,嗤笑了一下道:“你这个身子板杀得了谁?” “你可以试试。”李畅淡淡地说。 那人不吭声了。 有人不服气,嘀咕道:“牛x啥!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待在这黑窟窿里。有本事跑出去啊。” 出去?似乎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可以硬闯,也可以给唐连云打个电话,或者把安全部那个证件拿出来,方法很多。可是李畅现在还不想出去,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既然不急着出去,李畅反而安心了下来,产生了与别人聊天的欲望。 “你是为什么进来的?”李畅朝平头点点头。李畅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一起进来,可能也是为了同一件事关押了起来。这个平头可能就是他们的老大。 “什么你你你的,一点礼貌也不懂,这是我们大哥,叫詹大哥。”刚才嗤笑的那个家伙训斥了李畅一句。 “詹老大,幸会。”李畅没有与那个家伙置气,只是朝着平头点点头。 “老弟客气。”平头看来有点气度,也许被李畅开始『露』的那一手镇住了,“因为打架。” 萍水相逢,都不愿说得太深,大家开始了假寐,很快有人打起了葫芦。 平静的时光并不太长,外面又响起了开车的声音,听声音车子不少,听见车停稳了,不一会儿,又嚷嚷了起来,好像走进了菜市场。不时有警察的训斥声。 平头侧耳听了一会说:“今晚是不是有帮派的械斗?看来抓了不少人进来,我们这个屋子可能也要进人。” 的确有不少人,平头的话刚说完,铁门就打开了,涌进来十几个人满脸杀气的男人,借着警察手里挥舞的电筒,可以隐约看到这些家伙脸上都是血迹斑斑,衣服也破烂不堪,上面也满是血迹,还有一些看不出颜『色』的东西。 平头忙把自己的弟兄都招呼了起来,挤到一起,这帮家伙来路不明,但杀气凛冽,要是惹恼了他们,在这里被『乱』拳揍死,那就太冤了。兄弟们挤到一起,也相互有个照应。 平头把兄弟们聚拢的时候,也拉了李畅一下,把李畅拉在了一起,在他潜意识里,已经把李畅看成自己一伙的了。 铁门一关,这些汉子就开始骂了起来。 “『操』他妈的,姓张的真不是个东西,用这些下三滥手段。” “老子出去后,要把他姐姐妹妹先『奸』后杀,杀了再『奸』!” “真他妈的,连石灰和辣椒面都用上了。老子以后也要他们尝尝这个味道。” …… 李畅听了一会,方才明白了一些,原来吴胖子真的派人去偷袭张晓健的大本营了,只不过张晓健早有准备,没有吃亏,反倒是这些上门偷袭的家伙,被张晓健用石灰水、辣椒面,甚至灭火器等古怪招式,弄了个灰头土脸,死伤大半。听话里的意思,张晓健的人没怎么吃亏,他本人好像也没事,皮都没碰一块。 李畅稍稍放了心,心思马上又回到了今晚这几件事情上来。细一思量,好像明白了几分,吴胖子在大排挡吃亏之后,肯定不甘心,回去组织了两路人马报仇,一路是往张晓健的大本营偷袭,一路是追踪自己围攻,好像两路人马都没有沾到便宜,真的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李畅可以判断出从车上下来围攻自己的那八个人是吴胖子的人,可是另外几个枪手又是什么人呢?如果是吴胖子的人,还不如从车上直接给我一枪,那么近的距离,恐怕很难躲开吧。为什么又要舍近求远,在我制服那八个人之后才开枪暗杀?莫非他们想让自己与那八个人拼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来捡现成便宜?可是,他们又是谁派出来的呢? 还有,这些警察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按说以自己在县城的关系,还是大投资商的身份,这些警察没理由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把自己放到这个黑监牢里来,又是什么想法?陈局长也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如果知道自己被关了起来,也会听之任之吗?至少当面询问一番总费不了什么事。 围攻的现场实际上不难查明,自己的自卫也不会有什么罪过,李畅不怕警察拿这事来为难自己,何况还有外面两个影子保镖可以为自己作证。他们即使不知道影子保镖的存在,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可以拿这件事定自己一个什么罪名吧。蓄意杀人还是防卫过当? 新进来的这些人骂骂咧咧地四散坐下了,因为多了不少人,这些人身上又带有很重的血腥气,夹杂着霉味『尿』臊气,空气变得越发混浊起来。 平头选的这个位置靠近窗口,空气稍微舒服些,这家伙看来是这里的常客,经验老到。可是,很多时候还是靠力量吃饭的,势力弱的时候,经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李畅和平头几个人还没坐几分钟,就有人过来踢了踢平头:“喂,你跟谁混的?” 从李畅进监牢看平头的表现,这个家伙虽然长得鲁莽,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一个谨慎的人碰到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当然知道怎么办。 平头点头哈腰地站了起来:“我马上给大哥让地方。”说着拉着手下的几个兄弟躲到角落里去了。 李畅没有动,好像没有看见刚发生的这幕戏,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 很奇怪,这些人没有继续招惹李畅,只是围着他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李畅觉得血腥气越发浓厚了,很不舒服,十几个人都挤在了一团,彼此亲密得像在床上的赤身男女,李畅冷笑一声,正要站起身来离开这个地方,突然有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争吵了起来,没吵两句,又动起了手。李畅抬起头,看见了一双眼睛在对着他笑。一双凶残的、冷酷的眼睛,在对着他笑。 就在这一瞬间,有人发动了! 李畅突然觉得有两股锐利的寒意从左右朝自己的腰部刺来,同时,迎面就是一个硕大的拳头飞快地『逼』近,拳头带起的劲风把李畅的头发也吹得飘拂了起来。李畅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腿都被人压住了。 李畅意念一动,意到气到,用腰肌夹住了两柄刺向自己腰部的匕首,右手一使劲,挣脱了缠住自己胳膊的家伙,直直的一拳击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只拳头刚迎击上李畅的拳头,突然变型,缩短,握紧的五指一下子变成了酒糟凤爪,伸直的胳膊寸寸断裂,李畅觉得拳头微微疼了一下,李畅没有停顿,拳头径直向前,狠狠地击打在那双凶残的、冷酷的眼睛的载体上。那双眼睛一下子闭上了,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在倒地的那一瞬间,李畅似乎看见那双眼睛居然流出了一点透明的『液』体,一下子被满天飞舞的鲜血染红了。鳄鱼的眼泪? 李畅收回拳头,突然感觉到拳头上有一丝丝的凉意,好像是风油精抹在上面的感觉,他心神一动,看见了那只已变成酒糟凤爪的拳头,看见了中指上一枚小小的戒指和戒指上一根极短极细的尖刺。 刺向腰间的那两柄匕首好像刺进了一团极韧的橡胶,怎么也刺不进去了,握着匕首的手旋转了一下,又旋转了一下,想用这种方式来给目标制造伤口,拳头的主人坠地的声音给匕首的主人惊了一下,他们突然感觉那个身子突然滑开,紧接着握刀的手被一把钳子紧紧地钳住了,还没来得及等他们挣脱这把钳子,就觉得匕首转了向,轻轻地捅进了一具肉体,从进去的感觉来看,还是腰部。 没等到他们欢呼,他们突然惊恐地发现,匕首进入的肉体不是别人的,正是自己的,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匕首捅进腰部是什么感觉,现在知道了,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只有一种风油精抹在上面的感觉。很快,他们沉入了死神的梦乡,很甜蜜的死亡。 其余的人被那具仰面跌倒的尸体只震住了三秒钟,很短暂的三秒钟,然后一群人都朝李畅扑了过去,很默契地没有呼喊,没有怒骂,只是无声无息地撕打,玩命地撕打。 ------------ 第172节、漫长的一夜(五) 第172节、漫长的一夜(五) 一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李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群白大褂围在他的身边,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年富力强的中年人,李畅的身上好像一个试验台,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和电线。唯一两个没有传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在听取一个白发老人的汇报。 这两个人一个是县委书记唐连云,一个是公安局的陈局长。 今晚对唐连云来说,也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晚上陪一个市里来的领导吃饭喝酒忙到十二点多钟,回到家里刚洗完澡,看了几份文件,还没来得及睡觉,主管政法委的宗权书记打电话来,告诉他发生了大规模的黑帮之间的械斗。死伤人数惨重。唐连云一接到电话,八两高度白酒带来的睡意一下子化作额头和脊背上的冷汗挥发了出来,他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他。他自己也有一辆车,不过这个样子是开不了车了。 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唐连云和宗权坐镇公安局,公安局陈局长全程陪同着他们,县长陈有福去省里开会去了。 这次被宗权定『性』为黑帮之间的械斗为近十年来昌宁发生的最大的一次武装械斗事件,双方投入了将近三百人,死亡人数达到惊人的53人,伤一百余人。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械斗,伤亡人数如此之多,在全省都是罕见的。 “『性』质极其恶劣!”宗权用中指有力地敲击着桌面,把茶杯也震得咣铛咣铛响。 唐连云双眉紧锁,这次大规模的械斗,其影响足以使县『政府』和县委班子的组成发生很大的改变。这么大的事情压是压不下去的,如果想瞒住,而事后被揭穿了,后果会更糟糕,而从事情的蹊跷来看,这种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帮派之间的寻仇,肯定会有人把它捅到上面去的。 按照社会安全应急事件处置预案,唐连云立即向市里做了汇报,刘书记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怒,听说事件已经控制住了,才放弃了派遣武警力量支援的想法,派出了市委主管政法委工作的卫平书记。 医院的床位都已经占满了,在过道上也安排了一些床位,用来安排一些轻一点的伤员。为了防止再度爆发帮派之间的械斗,也为了防止报复『性』的行动,紧急抽调了各区乡派出所的警员,一部分去监视威慑各帮派,打消他们蠢蠢欲动的念头,一部分在街道巡查,防止失态的进一步扩大,制止浑水『摸』鱼的家伙,一部分放在医院,监视和保护在医院就医的那些家伙。 陈局长有点不同意宗权对这个案子的定『性』,如果定『性』为两个帮派之间的械斗,那是各打五十大板,但事情明明是西区的雷瘸子的人先挑起来的,并且也是他们派人上门去偷袭张晓健的人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晓健也是防卫,最多只能定『性』为防卫过当。换句道上的话说,吴胖子捞过界了。 不管怎样,无论是吴胖子的人还是张晓健的人,都已经控制起来了。公安局的许多房间被开辟成为审讯室,连夜挨个审讯被羁押起来的嫌疑犯。 让陈局长不解的事情,为什么薛贵还要派人去袭击雷瘸子的老巢金壁辉煌娱乐中心?他难道真的只是一界武夫吗?没有一点头脑的举动,让本来非常占理的行动,也变成没有理了,变成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局面。 雷瘸子的联系不上,已经让陈局长心里塞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去雷瘸子家里搜查的警察也扑了个空,这么大的一个事件,他不居中指挥,居然跑得这样快?听吴胖子交代,行动还没有开始时,雷瘸子就失踪了,连带他的家人也失踪了。真是见了鬼了! 陈局长喝了一晚上的水,又受了点凉,肚子有点不舒服,起身去上厕所,刚解开裤带蹲下,就听见外面两个警察进来,一边小便一边聊天。 “妈的,今天见鬼了,这么多事都撞到一起。这帮家伙胆子真大,居然敢出动两百多人上门追杀,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了吧?以后应该每年来两次严打才行。” “哼,这算什么,不过是些冷兵器,你知道我今晚在解放路处理的一起凶杀案件吗?连自动步枪都出现了。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十几个人都倒下了,那一个人还能站着,真牛『逼』!” “谁这么牛『逼』啊?” “姓李,叫李畅,听说过这个人吗?” “李畅?好像没有听说过。很有名吗?” 李畅很有名吗?陈局长蹲在厕所里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仅仅这个名字就让他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忍着肚子的疼痛,快速地解决掉个人问题。 两个警察系好裤子,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吼:“都给我站住!”转身一看,就见陈局长大人威风凛凛地钻了出来。 两个警察吓了一跳,没想到隔墙有耳,居然陈局长大人还在听壁角!两个警察快速仔细把刚才的话回味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犯忌的东西,这次安心一点。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都在说,陈局长今天的火气很大,小心点,别撞到枪口上了。 “你,刚才说解放路发生一起凶杀案,是吗?”陈局长很冷峻的面容让被点名的警察背上凉飕飕的。 “陈局长,是……是的。”小警察结结巴巴地说。 “里面有一个人叫李畅?”陈局长的语气更加严峻。 “是的。” “他现在怎么样?” “他挨了一枪。”小警察偷偷地看了一下陈局长的脸『色』大变,心想这个叫李畅的家伙是何方神圣,居然引得陈局长大人如此关心,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他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你这小子一次把话说清楚好不好?”陈局长气得吼了起来。小警察的说话大喘气差点把陈局长的心脏病也勾了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关在三号监牢里。” “你们把他关起来了?”陈局长把眼睛瞪得比鸡蛋还要圆,“受了伤没送去医院检查,居然把他关到监牢里去了?谁带队办这事的?办的啥子鸡巴糊涂事情!” 陈局长的吼声差点把小警察的耳朵都震聋了。 “是,是刘队。”小警察期期艾艾地说。 “快,把他给我叫过来,不,不在这里,去会议室,派两个人去把李畅也请到会议室来,快去!”陈局长差点要气得吐血。 陈局长刚回到会议室,刘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陈局长,找我有事?” 陈局长气得一拍桌子,脸『色』都绿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今晚带队在解放路处理了一起凶杀案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 刘队脑袋晕了一下,什么人这么快就把消息透『露』出去了?我回去撕了他的嘴巴!脑子里早就编好的词张嘴就来:“陈局长,因为今晚发生了帮派聚众械斗这样的大事情,我知道陈局长把精力都放在这个案子上了。我以为解放路那个案子比起这个大案子来,就不那么重要了。再说,嫌疑犯都已抓获,我担心打搅陈局长,想等到明天再汇报。” “混帐!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要你来给我判断吗?” 唐连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插』问进来:“陈局长,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畅今晚在一起凶杀案中受伤了。” 唐连云一听,气得半饷没有说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唐连云就任以来,一直给人儒官的印象,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陈局长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他现在在哪里?”唐连云的话有点嘶哑,说得很慢,很用力。 陈局长可不敢当面告诉唐连云,说李畅被自己的人抓进监牢里了,忙含糊说:“已经让人去请了。” 刘队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陈局长,这起凶杀案死了三人,上了十人,还出动了手枪和自动步枪,案子也很严重,李畅在这个案子中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贸然请他到这里来不大好吧。” 刘队知道这句话他必须说,即使是得罪陈局长和唐书记,他也必须把这句话说清楚,把自己要摘出来。这件事严峻的后果他早已有心里准备,既然已经做了,怕是不顶什么用的。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以后要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是按照法律办事,按照程序办事,陈局长和唐书记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宗权书记也『插』话说:“小刘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李畅虽然是县里的贵宾,给县里的经济建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但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小刘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不过,李畅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小刘不了解情况,做事没考虑周到,呵呵,我看都是今天被这个案子弄得有点火大。小刘,还不快去把李董请过来!” 正说着,那个去请李畅的小警察惊慌地跑进了会议室:“不好了,不好了,三号监牢发生了内讧,死了五个,那个李畅,李畅,”小警察一急之下,居然结巴起来,把陈局长气得真想拔出枪来给他一枪。 “到底怎么样了?”陈局长吼道。他简直要快气疯了。 “他也受伤了,昏『迷』不醒。”小警察努力地平息了一下激『荡』的气息,说:“幸亏我们进去得及时,再晚几分钟,他可能就被人打死了。” “现在人呢?不会还关在监牢里吧。”陈局长有点恐惧地问,如果真的听到还关在监牢里的消息,陈局长就真的要暴走了。 “已经送到人民医院去了。那里的设备和条件好些。” 唐连云抓起桌子上的手包,一句话没说,冲出了会议室,给宗权丢下一句话:“宗书记,这里的事情你先照看一下。” 现在对唐连云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把李畅救醒过来,那些什么帮派械斗,都已经被他抛到脑后面去了。 “李董体表没有什么大伤口,背后有一颗子弹嵌在肌肉里,已经取了出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左右腰部有一点轻微的划痕,外伤不重要,关键的是,他中毒了。这种毒很奇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以我们现有的医术水平检查不出来。”白发苍苍的老医生说。 “他有生命危险吗?”唐连云焦急地问。 “目前还不知道,他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抵抗着这种毒素。最终的结果就看它们较量的结果。” 正在这个时候,陈局长带着刘队急匆匆走进了病房。唐连云一见他们进来,示意出去谈谈,来到病房外,唐连云问:“原因查出来了吗?” “初步调查结果是这样的,李畅被关进三号监牢时,里面已经有了五个人,是由于打架斗殴的原因被关押了进来,后来我们处理聚众械斗案,抓的人太多,空余牢房不够,有十几个人被关进了三号监牢。由于办理此案的警察检查不够仔细,被带进了凶器匕首,由于对休息的地盘产生了争执,李畅和后进来的十几个人发生了斗殴事件,在这个斗殴事件中,李畅杀死了对方五人,伤七人,法医对死亡的五个人进行了尸体解剖,发现有两个是死于中毒,其症状与李畅的症状非常相似,可以初步判断是中了一样的毒。”刘队说。 唐连云眉头抖了一抖,他很讨厌从刘队嘴里听到的打架斗殴这个词。刘队长还把打架斗殴这个词说了好几遍,如果真的这么定『性』,李畅死了也是白死,即使不死,斗殴致人死亡,他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唐连云感觉到自己已经跳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 第173节、漫长的一夜(六) 第173节、漫长的一夜(六) 张晓雷得到消息的时候,参与斗殴的所有人都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当薛贵说出他的手下一个外号叫蝎子的家伙带着自己的二十几个小弟,趁着吴胖子人马去偷袭张晓健,把金壁辉煌的场子也端了的时候,张晓雷气得暴跳如雷,把薛贵骂得狗血喷头。 许多年来,张家从来不直接『插』手帮派事务,在任何场合下都是以商人的面貌出现,家族也拥有一定的武装势力,和李畅采用的方法一样,走的是精兵路线,不参与帮派之间的争斗,把自己抽身事外。薛贵和张晓健都是属于张家的外围力量,张家利用这些人控制着有限的几个帮派,并严令自己控制的帮派不允许做贩毒、抢劫等『政府』高度警惕的事情,甚至都不准收保护费,利用一些边缘行业维持帮派的生存,让帮派处于半黑半白之间。 张晓雷并不担心雷瘸子的人的偷袭,一方面对张晓健的能力也比较相信,另一方面早有准备,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最关键的是,张晓雷嗅出了一点危险的气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并且关键的时候,还可以利用执法力量打击对手。可是,蝎子等人的行动却让先前的准备和努力付之东流,不管以前的理由多么充足,出了这挡子事,就从被动防御的角『色』变成了互相攻击的角『色』,加上双方的几十条人命,足以让一个帮派散伙了。 “张总,这事有点蹊跷。蝎子的事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我对手下的兄弟们叮嘱了再三,不得轻举妄动,结果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但是,蝎子平常并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家伙,今天一反常态,的确有点古怪。”薛贵在电话里说。 “薛贵,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张晓雷说。 薛贵一惊,急忙结果话头:“怎么,要跑路吗?” “跑什么路?本来没事,这一跑,什么事都出来了。你做好进局子问话甚至吃几天牢饭的准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老大不可能脱得了干系。我担心的是蝎子会反咬你一口,把事情推到你的头上。你要是进去了,你那些手下谁能管得了?” “妈的,我干脆派人去……” “千万不可,也许有人正等着你自投罗网呢。现在正在风头上,什么都不要做,把犯禁的东西都处理干净,叫下面的人这些日子老实点。” 挂上了电话,张晓雷陷入了沉思。 薛贵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他是张家的老人了,张家对他有救命之恩。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扯出张晓雷来的。张晓健那边倒是不怕,最多是一个防卫过当。只是这次警察的行动效率相当高,好像一直在等着这种事情的发生,太可疑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想给张家难堪吗?搞倒张家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事其实很难牵扯上张家吗? 给陈局长拨了好几次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张晓雷可以想象公安局此刻的忙碌情形。张晓健现在也联系不上,薛贵找个陌生的电话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拨打了张晓健的手机,果然关机。人被羁押起来,手机之类的东西不会放在身上的。 在这个不眠的夜晚,陈有福在省城的县级领导学习班的宿舍也是通宵不眠。 县里事态的进展情况通过一个专用渠道源源不断地报到了他的手上,一切都在按照预计的发展。市委的常委会听说明天上午,哦,不对,应该是今天上午就要召开,讨论昌宁县此次事件的处理办法。在这个会上,肯定要讨论这个事件的责任人,无论如何,总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无论这个替罪羊是谁,总归是不会赖到自己身上的。事件发生时,自己在省城学习,躲离了这个漩涡中心,最多也是负一个间接的责任,而不会负直接的责任。 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地令人难以置信。陈有福兴奋得想喝酒。但是,那个人的消息传来,却让陈有福大怒。那个人居然没死,在这么多的人围攻下,在好几个神枪手的夹击下,居然没死! 过了半个小时,好消息传来,那个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恐怕凶多吉少。 李畅,别怪我心狠,你这次要是再不死,我以后恐怕就没有多少机会了。再不下手,自己这个位子也保不住,自己一下台,人走茶凉,许多事情也包不住。 唐连云之所以后来鲤鱼跃龙门,还不是因为有李畅的庞大的投资,在经济建设上有了很大的发言权,从而极大程度地加强了话语权。李畅一死,唐连云也呆不长了吧。这么大的一个事,要是还不能把他赶下台,那他的运气未免就太好了。不过,李畅一死,唐连云缺少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支撑,恐怕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最大的可能是乖乖地待满一个任期走人吧,要是运气好的话,可能一个任期都待不满。 唐连云这家伙也是自找倒霉,一个外来户,好好地做你的官,镀镀金,熬满一个任期再升迁或平调,多好,为什么非得要与自己作对不可?你在昌宁才待了多长事件,自己在昌宁又经营了多长事件,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你连强龙也算不上,还想与自己这个强悍的地头蛇斗?! 没错,自从唐连云和李畅携手之后,唐连云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自从李畅在新州投资之后,唐连云通过这一事件,取得了话语权,获得了上级的信任,成功地整理了昌宁的官场,彻底站稳了脚跟,并且以前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刘书记也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官场上的人都是势力的,莫非谁都认为自己在刘书记的心目中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是,自己在昌宁乃至宜阳经营了多年的关系网岂是这么点小小的打击就会伤得了根本的! 陈有福太高兴了,可惜没有酒,他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时间不对啊,现在是凌晨,没有几个店子开门营业了。唯一有酒的地方恐怕是夜总会吧。陈有福自嘲地摇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老实一点吧,别惹麻烦。 陈有福太兴奋了,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起床打开电视,反复地调台,眼睛里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他点了根烟,又开始盘算些事情来。 李畅一死,唐连云一倒霉,郭全得也滋润不了几天了。在这件事情上,陈有福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多年的识人之能,居然在郭全得身上走眼了。这才是让陈有福最恼火、最难堪的事情。如果这个先例一开,并且还让他活得很滋润,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开始。这是对他的统治力的赤『裸』『裸』的蔑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以后自己的那些人还能有多少人听话呢?缺少了强有力的人脉支持,那才真正是灾难的开始。 郭全得的上任还是陈有福利用了很多的关系,巧妙的『操』作才得以成功。表面上郭全得并不是陈有福的人,知道这层关系的只有几个核心成员。这也是陈有福当初选择郭全得去新州抢那个位置的最关键的原因,处在暗中才更好办事。并且郭全得还和高副市长有着很深的关系,帮助了他,也是讨好了高副市长,在自己渐渐地失去了刘书记的欢心后,在市里还有一个能帮自己说话的人。可是,郭全得上任后,居然有点不听陈有福的话了,居然向唐连云表示了忠心。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郭全得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最终还不是让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事,你却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你的事,虽然这个绕口令有点拗口,却能说明很多问题。 只有把水彻底搞混,才能『乱』中取胜。这才是陈有福为今晚的行动定的调子。 今晚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陈局长的电话终于来了,可是带来的消息却像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张晓雷的耳旁。 李畅被刺伤了!李畅住进了医院!!李畅现在生死不明!!! 张晓雷足足傻了三秒钟,直到电话里持续的喂喂声把他唤醒了过来。 “陈局长,我马上过来。他在哪个医院,哪个病床?”张晓雷镇定心神,尽量用最稳定的声音问道。 “他住进了人民医院,在302号房间。我和唐书记都在这里。” “是什么病情?你知道,我想请几个医生过来帮忙,我认识一些朋友。” “中毒。现在还没有查出中毒原因,全县所有的医生几乎都请过来了。” “还没有通知李畅家里吧?” “没有。我们觉得暂时还不能告诉他的亲属。现在是凌晨五点,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缓冲。”陈局长说。张晓雷听见那边急匆匆走路的声音,随即听见陈局长用压低的声音说话:“刚才唐书记在,有些话不好问,现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张总,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派人去占领了金壁辉煌?本来你们基本上没什么事的,现在麻烦了。宗书记抓着这事不放,明显是要各打五十大板。妈的,死了几十个人,你手下那个张晓健下手可真够狠!” “这事我也是才知道,我听说是一个外号叫蝎子的人带头的。你帮我注意这个家伙,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还有一件事更为蹊跷和危险,李畅曾经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到两帮人的伏击,一帮人是雷瘸子的人,一帮人竟然是薛贵的人,薛贵的人手里居然用手枪和自动步枪行刺,太可怕了。你派人赶紧查一下。好的,我不能说太长了,你赶紧过来,有事和你当面商量。” 第二个消息更是好像给张晓雷打了一闷棍。薛贵的人去刺杀李畅?薛贵的人居然还有手枪和自动步枪?谁给薛贵下的这个命令?或者说,谁给杀手下的这个命令?薛贵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张晓雷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张晓雷马上让司机准备车,几个保镖都已经在别墅里集合了。 坐在车上,张晓雷马上给张晓楠打电话,这个时候,再也不能瞒住姐姐了。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也许只有姐姐能够解决这个难题,何况她背后还有姐夫。一个强大的家族。 电话响了五声就有人接听了,传来张晓楠睡意朦胧的声音,姐姐一向睡觉很轻。 “晓雷,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姐姐,李畅,”张晓雷突然觉得嗓子发紧,说不下去了。而张晓楠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李畅怎么了!” “李畅遭遇了暗杀,负伤了,现在躺在医院。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停了那么一小会,张晓雷的声音顺畅些了。 张晓楠深吸了一口气:“晓雷,不要骗我。李畅到底怎么样了?我能听出你的声音的不安。” “李畅遭遇了两次暗杀,中了无名毒素。现在还在昏『迷』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到了医院后给你打电话。” 张晓楠那边停了几秒钟,可能是在跟萧子期说话,接着话筒里传来萧子期的声音:“晓雷,我和你姐马上搭今天最早的航班过来。你派人到黄花机场接我们。可能情况非常复杂,你镇定些,不要做傻事。一切等我们过来再说。记住,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做事。等我们过来。” 张晓雷马上给手下的保镖头目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人加强李畅和王绢家里的保护力量。这个时候,一点都大意不得。 张晓雷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陈局长正站在医院门口,冲着张晓雷的汽车打招呼。 ------------ 第174节、漫长的一夜(七) 第174节、漫长的一夜(七) “你们怎么搞的!”陈局长一迎上来劈头就是低声的埋怨,“刺杀李畅的凶手中,怎么有你们的人?居然还有手枪和自动步枪。” “对不起,陈局长,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正在派人查。李畅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唐书记在里面,他现在火气很大,你说话小心点。” 张晓雷刚到病房门口,就被医生堵了回来:“现在不是探望的时候,最好到门口等着。”跟着医生出来的是唐连云。 “唐书记。”张晓雷希冀地看着唐连云。 唐连云淡淡地点了点头:“张总,你来了?医生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们还是听从医生的安排吧。医生正在想办法,我们不懂,进去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唐书记,我已经安排了省城的几个着名的医生过来。估计上午就也会到,另外我姐姐从京城也邀请了几个专家,上午的飞机到省城,问一下医生要不要转院到省城去,干脆医生都到那边会诊。”张晓雷说。 “医生说,现在最好不要移动病人。病人的体内有一种力量正在抵抗毒素的侵蚀,但需要绝对的安静。张总,我们到会议室说话吧。”唐连云说。 医院的会议室在住院部的顶楼,张晓雷从过道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许多的伤员,其中一些他也认识,是张晓健的人。一些警察如临大敌地守在这些病人的身边,住院部大楼的四周,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别说这个时候去搞个暗杀什么的,估计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进了会议室,唐连云压抑着的火气终于爆发了起来:“张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唐书记,你觉得我会指示人去干这件事吗?李畅和我的关系,和我们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和他本来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要是怀疑你,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唐连云没好气地说。 陈局长见两人说话有点僵,忙出来打圆场:“唐书记,张总。都消消火,为了李畅的病情,大家都有点焦急。张总,刚才在电话里有好多话不方便讲。我现在把事情源源本本地对你说一下。在解放路旧城区,今天凌晨一点钟,发生了一起暗杀案,雷瘸子派出了八个人对李畅进行伏击,这八个人都被李畅收拾了。接着在伏击地段的两端,出现了五个枪手,动用了qsz92式9毫米手枪和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这些都是部队用的制式枪械,经调查,这几个人的姓名已经查出来了,是张跃,刘力,李自强,王文斌,周平,这些人张总都认识吧。” “我认识两个,张跃和刘力是我公司的保安部的人,李自强、王文斌和周平我不认识。”张晓雷黯然地说,又问:“他们人呢?” “很倒霉,张跃和刘力死了,一枪毙命,李自强、王文斌和周平还活着,都负了重伤。击中他们的有两种枪支,这件事先不说了,”陈局长把这个话题转开了,他早就知道了李畅的身份,所以对他能击毙这两个杀手并不想说太多,反击的枪支有两种,说明当时现场周围有保护李畅的人,这些人也许是国安部的人,也许是李畅的护卫,陈局长知道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对事件的定『性』也不存在关键的影响,他不想介入得太深,他们想『露』面时自然会『露』面的。 “这场暗杀只是在李畅的背上造成了一个小伤口,并不致命。对李畅影响最大的是他在监牢里遭遇的一次早有预谋的暗杀。”陈局长很奇怪李畅身上并没有穿戴任何防弹服,为什么能用肉体抵抗住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的子弹,这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陈局长顿了顿接着说:“李畅在3号监牢,又遭遇了吴胖子手下的十几个歹徒的暗杀,导致他负伤的是一种尖锐的刀具或尖刺一样的凶器,我很难理解,李畅的身体能顶住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的子弹,为什么没有顶住一种冷兵器。据初步判断,这些刀具或尖刺上涂抹了毒素,对李畅实施暗算的十几个人中,有两个是被这些刀具杀死的,但真正的死亡原因还是中毒。另外还有三人是被李畅打死的,负伤的七人也是的李畅的杰作。” “李畅关进了监牢?这是怎么回事?”尽管陈局长没有正面说明,张晓雷一下子抓住了陈局长话里的一个问题。 陈局长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接到居民报警的警察去执行任务时,把李畅和那些负伤的罪犯都带了回来,这些警察不认识李畅,因为案件还有许多疑问,比如杀死两个枪手的枪械下落不明,当时,又碰上了那起大规模械斗事件,这些警察也没有事件审问李畅,所以把他关押了起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干得漂亮,一个差点被暗杀的受害人居然被你的手下关押了起来。”张晓雷话里浓浓的嘲讽刺得陈局长一阵脸红。 陈局长没有理会张晓雷话里的嘲讽,苦笑了一下说:“比起后面的事情,这些还算好的了。”陈局长面向唐连云说:“唐书记,经过监牢里的这件事,李畅的事情竟然不好定『性』了。我们的警察在对监牢进行检查时,居然没有找到任何凶器,而原先与李畅住在一个监牢里的几个人的口供是,李畅和吴胖子的手下因为争夺休息的地盘发生了争执,进而引发为互殴,这段证词已经改变了事件的『性』质,已经有一种论调是,李畅因为与人斗殴而致人死亡。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这么定『性』,李畅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张晓雷跳了起来:“陈局长,这就是你们的破案水平?一个明显是被暗杀的受害者,在你们嘴里就变成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刑事犯罪嫌疑人了?” “张总不要急,在解放路那个案子中,李畅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监牢里的这场暗杀中,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畅是正当防卫。所有的证词证人都对李畅不利,关键的证物又消失了。” “陈局长,你那些人有问题。”张晓雷气呼呼地说。“当时谁有能力处理那把应该存在过的刀具?只能是进入过监牢的那些警察,你的宝贝手下。” 陈局长也很生气,他大声吼道:“张晓雷,你不要随便怀疑我的人!” “还要我来怀疑吗?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张晓雷也大吼道。 陈局长实际上也产生了一丝怀疑,事情的确太蹊跷了,但是这种怀疑从张晓雷嘴里说出来,并且是当着唐连云的面,他的面子上有点受不了。 “都别吵了。”唐连云有点疲惫地说,陈局长和张晓雷都气呼呼地停了下来,唐龙云对张晓雷做了个手势:“张总,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陈局长说。” 张晓雷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在外面关上了门。 “陈局长,你刚才说,有一种论调,我开始没听你说过这事,听到什么消息了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唐连云问。 “是的,我也是刚知道,我在医院里接到蒋队长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负责审问的方副局长和刑警队的刘副队长,在审问这件案子时,已经造成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局面,证人证词都对李畅很不利。据和李畅在一个监牢里的姓詹的小混混交代,李畅在与那些人打斗时早早地就占据了上风,但是,在一开始解决了两个外,他还追杀了三个人。就是这后来追杀的三个人,使他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往重了说,可以定『性』为伤人致死,往轻了论,也是防卫过当。” “也就是说,就算李畅被救转过来,也会遭遇官司的麻烦?甚至是牢狱之灾?可以这么理解吗?”唐连云问。 “是的。” “你怎么做事的?”唐连云有点急躁,“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不安排好?怎么由着方副局长胡『乱』审。” 陈局长看了看四周,有点偷偷『摸』『摸』的样子,看有没有听壁角的,凑近唐连云说:“是宗副书记的意思,宗副书记通过方副局长,全面接管了这起案子。”那意思是,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他也是这种态度,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马上回去,立即把那几个警察和那几个证人都控制起来,防止有人杀人灭口,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 “可是,宗副书记那边?”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全部的人肯定会出面,在解放路那边的暗杀现场保护李畅的人肯定是安全部的人,估计这个时候那边也正在派人往这边赶吧。” 待陈局长走后,唐连云把张晓雷叫了进来,对他说:“张总,你姐姐和姐夫什么时候能到?” “再快也要十一点了。” 唐连云叹了口气:“等待吧,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了。你去李畅家里通知这件事吧,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瞒是瞒不住的。天已经快亮了,走吧,去吃点早餐。” 天快亮了,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许多早锻炼的人已经早早起床了,公园里出现了许多背着剑,拿着红绸扇的老年人。昨晚的事情虽然没有影响他们每天的日程,但许多人聚堆在一起议论纷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锻炼。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特别是那些有亲属孩子在公安局工作的老人,以及在事故所发地带周边的居民,正在担任义务的新闻发布官,口水四溅地描述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咂砸,两边足有两千人参加了打群架,死了一千多,南门桥下的河水都被血染红了。死尸在医院的太平间已经摆不下了,听说医院里过道上,庭院里都挤满了伤员。昨天全县的警察都出动了,后来还从市里调来了武警,才把打群架的那些人抓起来,听说还动用了高压水龙头,催泪弹。”一个白发老头发布了早间新闻后又感叹道。 “对这些黑帮分子,早该严打了,抓住就杀掉,还审判个什么劲?老子昨天的自行车又丢了,妈的,这帮家伙都不学好,好好的工作不做,打什么架?” 一个矮瘦的老头挤了进来,对白发老头发布的新闻有点不以为然:“没有这么多人,只不过才几百人,你也不想想,几千人打架是一个什么场面,我估计要真的那样,城关没有几个能睡得了觉。其实这都算不了什么,我见过的那才……”然后卖了个关子故意停了一下。 白发老头有点不乐意了,很不屑地说:“你懂什么?就算像你讲的,只有几百人打架,也是了不得的事情,昌宁什么时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住的地方离南门桥有好几公里,你知道什么?” 有谨慎的说道:“别瞎议论了,你没看街上多了好多警察。” 有好奇地问道:“老王头,别卖关子了,你又看见了什么?” 矮瘦老头说:“昨晚在我的楼下,就在解放路那边,几十个人打一个,我正在纳凉,妈的,还有人开枪,我开始还以为是放鞭炮呢。后来看见那火光一闪一闪的,才发觉不对,我当时就报了警。后来警察过来了,把那些人都带走了。” “那一个人被打死了吗?” “就是我说的很奇怪的地方呢,那个小伙子把所有的人都打趴下了,据说还打死了好几个人。他一个人偏偏一点事都没有,这个人肯定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要不然平常人哪有这个本事?” 李云生在旁边听着,心里有点敲鼓,昨晚李畅一夜未归,今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李畅一忙起来,经常也不归宿,李云生也习惯了,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听说在解放路还发生了这么件事,解放路离李云生家里不远。李云生沉不住气了,拿起手机拨打李畅的电话,手机关机。 李云生有点着慌,再也没心思听下去,给王绢家里打电话,王绢接了,听说李畅一夜未回来,也有点着急,不过王绢知道李畅的本事,也不是特别着慌,安慰了李云生几句,自己开始给王大为打电话。 ------------ 第175节、迷雾 第175节、『迷』雾 李云生一出公园,远远就看见了正从车上下来的张晓雷,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上李云生的心头。张晓雷从来没有找过自己,何况还是这么早的时间。 “李叔叔,你在锻炼啊。”张晓雷远远地打了个招呼,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心里直骂唐连云,把这么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 “张总,是来找我吗?”李云生有点战战兢兢地说,真希望张晓雷随便地说一句,路过,正好看见您。 “我……那个,我刚才去了家里,阿姨说你锻炼去了,我……我找您老有点事情。”张晓雷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李畅出了什么事?”李云生刚问出口,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嗯,是这么回事,李畅病了,正在医院住院,他怕您老担心,要我告诉您一声,没什么大事,肠胃的事情,昨天吃东西没吃好。”张晓雷说完这几句话,脑门都出了一头的汗。 李云生一下子就从张晓雷的话里听出了许多漏洞,自从高中毕业那次的昏『迷』后,这几年来,李畅就从来没有得过病,连一次感冒都没有,又怎么会没吃好东西,得了肠胃上的病呢?再说,他如果住进了医院,还不会自己给家里打个电话,反正他也是经常在外面跑,随便说一句去上海北京出差了,自己也不会怀疑什么,此刻还要张晓雷上门来报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畅自己打不了电话了。 打不了电话?是昏『迷』了,还是……?李云生紧张起来,他一把抓住张晓雷的胳膊:“张总,李畅,他……他是不是……?” 张晓雷故作轻松地笑道:“李叔叔,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没多大事,只是太疲劳,有点虚脱,现在睡着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张晓雷刚上车,王绢的电话就来了。对于王绢的问题,张晓雷说了第一次谎后,第二次已经顺当多了,约好了去接王绢,张晓雷飞快地开车来到了王绢的楼下,王绢一上车,看见李云生也在车里,马上涌现了极其不好的预感,不过当着李云生的面,她很聪明地没有追问。 来到人民医院,张晓雷带着李云生和王绢匆匆走进了李畅的病房,王绢脚下车的时候还很镇定,越往里走,越觉得心慌,走在住院部的走廊上时,脚有点发软,步履越来越慢。李云生反而镇定了下来,安慰王绢说:“小绢,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在病房门口,几个警察拦住了张晓雷,他们认识张晓雷,但不认识李云生和王绢,张晓雷说明了两人的身份,警察才放行。 王绢看见守在病房门口的警察时,就觉得心脏嘣嘣地跳得厉害,呼吸也有点不畅,走进病房,看见李畅浑身被各种仪器导线缠满了的身子,王绢眼前有点发黑,脚跟一软,差点跌倒,张晓雷眼疾手快,忙扶住了王绢,把她放在一张软沙发上。 李云生到底是个男人,心里承受能力强多了,李畅没有躺在手术台上,而是在监护病房,说明情况还不太坏,不过对于张晓雷说的什么肠胃的『毛』病,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李云生搭了一下李畅的脉搏,发现脉息还很有力,稍微放心点,低声对张晓雷说:“医生在哪里?” 还没等张晓雷回答,王绢已经从短暂的昏厥中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扑到李畅的病床前,哽咽着喊了一声李畅,就说不出话来了,她轻轻地抚『摸』着李畅的脸颊,使劲憋住哭泣声,只是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了病床上。 张晓雷低声说:“我们出去谈吧,别影响李畅休息。” 张晓雷带着他们来到医生办公室,关上门说:“李叔叔,王绢,对不起,刚才没有给你们说实话,李畅昨晚遭遇了意外,现在是处于昏『迷』中,医生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一两天后就会醒过来,你们放心。” 李云生点点头,对王绢说:“先别告诉李畅的妈妈,如果他问起,就说有一个急事,又到京城出差去了,她不像我,会受不了的。你也暂时别告诉你的父母。” 李云生自看见警察站在病房门口守卫,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联想起刚才在公园里听到的,昨晚发生的那件大事,李云生看出来这里不是巧合。不过,他没有问张晓雷,一切只有等待,等李畅平安地醒来。 张晓雷带着李云生和王绢去医院的时候,唐连云正在公安局那边与宗权针锋相对。 陈局长从医院里离开之后,立即回到公安局,命令刑警队蒋队长把那几个警察和那几个证人都控制起来。 当时进入三号监牢有五个警察,正是当初去解放路把李畅和暗杀他的那些凶手带回的警察,这五个警察发现三号监牢的异常之后,立即进入三号监牢,此刻李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从几个警察的现场勘探报告描述中得知,从尸斑发现,他们进入现场时,凶杀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半个小时以上,由于打斗激烈,脚印非常凌『乱』,没有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痕迹和线索。随后,他们马上对现场目睹这场斗殴的证人和参与这场斗殴的幸存人员进行了审问。 所有的人都证实是因为争夺位子而发生的冲突,幸存的凶手也承认,因为自己想占据李畅那个通风较好的位子,而李畅又不肯让出,所以先推了李畅一把,然后由互相推搡演变成了斗殴,并且所有的人都证实,包括那些旁观的证人,是李畅先动的手。 至于那些应该存在过的刀具,却没有一个人承认见过,可是其中两个死者的创口明显是由某种刀具造成的,面对这个问题的质疑,所有的人都像吃了摇头丸一样。 陈局长看完卷宗之后,马上派人去把那五个警察叫进来了解情况,第一个叫进来的就是蒋队长的副手刘山。 刘山一进陈局长的办公室就暴跳如雷:“陈局长,您要为我做主啊!蒋为民这是在挟私报复,我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无凭无据的,他有什么权力把我扣起来?” “刘山,你不要责怪蒋队长,这是我下的命令。”陈局长面无表情地说。 刘山一听,脸『色』古怪地变了几变,随即从暴跳如雷急变为痛哭流涕:“陈局长,我做了什么错事吗?呜呜,我水平低,您能不能提醒我一句,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控制起来,别人看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呢。” “先别激动,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我们做事也只好采用非常手段,如果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我一定会在公开的场合为你解释。把眼泪擦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警察?” “我还是警察吗?我已经是阶下囚了。”刘山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愤愤地说。 陈局长就当没有看见刘山的表演,他心里很焦急,市里卫平书记就快要到了,如果等他抵达昌宁,自己还不能得到一个正确的结论和充分的证据,估计自己的仕途就要到头了。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地问:“你们是怎么发现三号监牢出事了?打架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你们没有听见,人都死了半个多小时了,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也是偶然,我们又抓了一个漏网之鱼,正要押解他去监牢,发现其它的监牢很嘈杂,唯独这个监牢很安静,我觉得奇怪,就开门看了一样。” 刘山的理由也解释得合情合理。陈局长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三号监牢的门除了你们还有谁能打开吗?” “没有了。就算有人能打开,想瞒过外面那么多人的耳目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怎么解释死者身上的刀伤?” “我也不知道。”刘山很无奈地摇摇头,“监牢里我带着人已经搜了很多遍了,里面的人我也搜了好几遍身,确实没有找到。” 陈局长刚问出那个问题,就紧紧地盯着刘山,可是,从刘山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慌『乱』和不安。陈局长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这个刘山,如果不是被冤枉了,那就是演技惊人,大『奸』大恶之辈。 “好了,你先出去吧。事关重大,在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还是没有自由,请不要介意。”陈局长摆了摆手。 刘山出去后,蒋队长走了进来,他是来汇报再次搜查的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找到,不仅是三号监牢,他把所有的监牢都搜查了一遍,还有那几个涉嫌警察的办公室以及可能去过的地方。 陈局长皱着眉头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这是他的习惯,每当碰见难以解决的难题时,都喜欢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彷佛在这种奇特的节奏中,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老蒋,我们先假设刀具是被刘山等人藏起来了,可是,一个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刀具存在,刘山正常执法,我们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可是,刀具却偏偏不见了,这样一来,刘山他们的嫌疑最大,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要把刀具藏起来?这把刀具对他们就这么重要吗?要知道,刀具的存在是根本无法掩盖的,两个死者的伤口已经暴『露』了刀具的存在。”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估计关键的原因还在刀具本身,是不是因为刀具有毒的原因?我想,有几个理由会让他们冒天大的风险也要藏起刀具,一个是,如果我们能找到刀具,或许就会确定是什么毒素导致李畅的昏『迷』,从而找到救治李畅的办法,有人对李畅下了很大的杀心,宁愿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把刀具藏起来。第二,刀具上的毒素很特别,说不定有很独特的地域或者其它标志『性』的特征。如果是一般的毒素,医生可能已经找出了原因,他们害怕我们通过毒素发现线索,找出幕后的凶手。所以,我想,即使是刘山他们把刀具藏了起来,也不会知道刀具上的毒素真正的来历。他们只是别人手中的枪。” 蒋队长停了一会,组织了一下思路,接着说:“我估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们还是低估了李畅,或者高估了毒素的效力,以为凭着这种见血封喉的极其强烈的毒素和锐利的刀具,又仗着出其不意,刺破一个小口子就会让李畅失去行动能力。到时再布置一下现场,甚至把创口破坏,我们就根本看不出来刀具的存在了。刘山也不会暴『露』出来。可是,李畅的强悍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李畅的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创口,而是那两个凶手身上的创口暴『露』了刀具的存在。也就是说,毒素是通过与李畅皮肤的接触渗透进去的,联想到解放路那场枪击案,一颗从自动步枪中『射』出的威力强劲的子弹,居然没有『射』进李畅的体内,只在李畅的背上只留下一点点创口,可见,李畅似乎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可怕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一般的毒素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种毒素是多么的强烈,居然能仅仅凭借皮肤的接触就能把一个几乎刀枪不入的强者弄倒。这种毒素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吗?也怪不得他们一定要把刀具藏起来了。” 蒋队长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陈局长也不由得不相信蒋队长的推论。 “陈局长,我建议把李畅病危的消息放出去,不要再压着了。”蒋队长说。 陈局长眼前一亮:“好主意,能有着这种强悍能力的人,在国安部的地位一定不会低。说不定他背后还有其他我们不能了解的力量。让他们出头来解决这个问题。” ------------ 第176节、暧昧的态度 第176节、暧昧的态度 卫平书记的到来,给昌宁混『乱』紧张的局面带来了更大的不安。 九点,公安局的会议室,卫平书记的一行人和唐连云的一班人马隔着会议桌迎面对坐,唐连云本来要把汇报的场所安排在县委办公楼,远离公安局那种紧张、甚至在空气里还带着血腥的场合,但是卫平书记执意要在公安局开一个现场会议。卫平书记是上级领导,唐连云不敢违拗,只得遵从。 先听取汇报,再看现场,最后讨论问题的处理解决办法,这是一般的套路。会议本来应该由唐连云主持,但是卫平书记剥夺了他的这个权力,自己亲自主持了这个会议,主导着会议的方向,这让唐连云产生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果然,会议一开始,卫平书记就点名让县政法委书记宗权进行汇报,这让唐连云一下子变得很被动,在医院的时候,唐连云就从陈局长嘴里知道了宗权所做的一些小动作,从这些小动作,唐连云判断宗权想接着这个案子大做文章的打算。事情从他嘴里汇报出来,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才听了几分钟,唐连云就觉得不对劲了。本来是一方主动进攻,一方被动防守的两派之间的厮杀,变成了互打五十大板的局面,这样以来,由于张晓健一边损失不大,而雷瘸子一方伤亡太重,张晓健反而不知不觉地承担了主要责任。 不知他们怎么准备得如此充分,连李畅和吴胖子他们在大排挡的冲突也被他们查了出来,并且演变成了李畅是首先动手伤人的一方。 对于李畅在解放路遭遇袭击一事,宗权并没有轻描淡写地带过去,而是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张晓雷。因为吴胖子的人使用的凶器是棍棒砍刀,而张晓雷的人却使用了制式枪械,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国内对枪械的管制相当严格,一个普通民间企业保安部的人,居然拥有部队列装的枪械,使得问题的『性』质更为严重。卫平书记刚听到这个事情,马上就问,这个企业的法人控制起来了没有,宗权有意无意地看了唐连云一眼,回答说没有。 卫平书记勃然大怒,重重地一拍桌子:“发生了这么严重事情,这个企业的法人还没有控制起来,对这个保安部你们还不去进行调查,你们在干什么?往轻点说,这是渎职,往重点说,这是包庇,是黑社会的保护伞!这个张氏企业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背景?让你们如此忌惮。宗权,马上派人去调查。” 唐连云一听卫平书记下的结论,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也坐不住了。唐连云决定豁出去了!这个一向小心谨慎的官员,已经被李畅的被刺受伤刺激得怒火难平,后来又被宗权一连串的小动作气得够戗,这些都被他压下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动怒,不能动怒,要保持冷静,才有可能从繁杂的一堆『乱』麻中理出事情的头绪,找出案件的真相,可是,卫平书记的一席话却把他真正激怒了。男儿的血『性』这一瞬间被点燃了,他腾地站了起来。 “卫平书记,您是上级派来调查728事件的领导,按理我不该当面顶撞您,可是,您仅仅凭着这样一点点表面的证据就下了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太轻率了!张晓雷手下的保安部出了问题,并不一定就是张晓雷本人有问题,要按您这个结论和逻辑,我是昌宁县的书记,我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全是我指示的了?现在保安作案的事情也不是这一件,报纸电视上都听说了好多起,难道都要追究公司法人的刑事责任?这是什么逻辑?再说了,张晓雷一向与李畅关系交好,李畅还救过他的『性』命,在昌宁的都知道这件事情,宗权书记,您难道没有听说吗?他怎么会支使人去暗杀李畅?这不是天方夜谈吗?” 728案件是昌宁公安局为7月28晚所发生的两个帮派之间的械斗案所确定的案件代号。 卫平被唐连云顶撞得面红耳赤,也站起了身,厉声呵斥道:“唐连云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代表组织来调查这起案子,听取案件的汇报,你这种态度,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你还把党纪国法看在眼里吗?” 唐连云冷笑着说:“卫平书记,我说话的态度很认真,我当面与卫平书记讨论问题,发表不同的看法,怎么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了?莫非卫平书记连一点不同的看法都听不进去吗?” 卫平也是被唐连云气坏了,待还要与唐连云争论,身旁的下属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卫平猛然惊醒,觉得与一个下属如此争论问题,实在是有失风度,并且也有点倒自己的面子,他愤恨地瞪了唐连云一眼,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治你,遂坐了下来。 唐连云见卫平坐了下来,不再对自己大吵大闹,心想对方不管怎样都是领导,自己总得给他面子,也板着脸坐了下来。 场面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冷场。 卫平是政法委书记兼纪委书记,随同而来的人有纪委的干部,有公安局的干部,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应天是一个老刑侦了,此刻也从宗权的汇报和卫平与唐连云的言语冲突中听出了许多内容,他在公安战线的老资格了,这次来昌宁,也是市委刘书记的一力举荐,所以不像其他官员那样忌讳卫平。他看了看卫平板着的脸,打破了沉默,不过他不是问宗权,而是问自己的同行陈局长:“陈局长,我刚才听了宗书记的介绍,有一事不明,你也是老刑侦了,帮我答答疑。” 应天说话很巧妙,先点破陈局长的身份,摆明了是专业人士之间的专业研讨,宗权纵然有意见,也说不出口。 陈局长对应天也是非常尊敬,忙说:“应局请问。” “刚才我听说械斗的地点是如家饭店,不知道如家饭店在什么地方?” 陈局长马上听出了应天的意思,忙回答:“如家饭店是张晓健的产业,在南门城郊结合部。” 应天笑道:“雷瘸子这人我在市里也听说过,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物,他这次胆子很大啊,选到人家的老巢去做为决斗的场所,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吃亏才怪。不过也怪,如家饭店是一个什么奇怪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大的场地,可以容纳下数百人的械斗。我记得以前经历的案子中,黑帮之间选择决斗作为利益分配的方法时,一般都选择在废弃的厂区,或者荒郊野外。雷瘸子和这个张晓健倒是与众不同。” 陈局长再傻也听出应天是在帮自己说话了,连忙接话道:“吴大为在大排挡的时候在李畅的手下吃了点亏,他恼怒张晓健搬出这么个强援,报复心很强的吴大为召集了手下的小弟,要去如家饭店找张晓健要个说法。他二百多号人,而张晓健手下只有百十号人,还有许多没住在饭店里,身边的人只有四五十个。” 吴大为就是吴胖子的大名,不过吴胖子这个名字实在是名气太大,他的大名反而很少有人提起了。 陈局长几句话就委婉地点明了,吴胖子是主动欺上门去的,从而委婉地表示了张晓健是自我防卫的观点。 纪检监察室的叶主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官员,他是卫平宠爱的一个官员,属于后备队伍中的一员,此时见应天明显有为对方开脱的意思,『插』进来打断陈局长说:“地点在哪里并不重要,”先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然后又说:“关键看因果,李畅这个人是不是功夫很厉害?” 卫平打断叶主任的话:“李畅的功夫很厉害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几年前我就听说过他的事情。李畅为宜阳,为昌宁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李畅在监牢里杀了好几个人,虽然是意气之争引发的冲突,考虑到当时情况的特殊『性』,不排除情急之下出手过重的问题,具体刑罚应该由法院来定夺,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尽快确定728案件的『性』质,解决728案件留下的后患,尽快把漏网的罪犯捉拿归案,从快从严地对黑社会帮派进行打击,平息民怨,恢复治安和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并按照行政问责制度,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吧,不然老百姓会指着我们的鼻子骂的。” 唐连云听卫平已经给李畅的事情定了调子,急忙说:“我原则上同意卫平书记关于728案件的指示精神,只是关于李畅在三号监牢里发生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匆忙下结论,李畅现在还在医院,生死不明。他的事等他醒来再说。再说光凭一面之辞也不能确认李畅的刑事责任,在三号监牢里发生的事情也有许多疑窦,缺少必要的证据,特别是关键的证物没有找到,我建议此事容后再议。另外,县公安局也需要进行整顿,李畅被伏击暗杀后,居然被莫名其妙地关押了起来,而没有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要不是因为被关押,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并且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恶『性』案件后,居然没有及时地提审,及时向上级汇报,导致了后来发生的难以承受的结果。我建议要对相关责任人尽快进行调查。” 卫平摆摆手说:“你不用说了,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 唐连云说:“好吧,现在去看现场。不过卫平书记,我重申一句,我保留自己的看法。” 丁文一早就从几个渠道知道了在李畅的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几个渠道得到的消息并不完全一样,从国安内部渠道得到的消息是,李畅遇到了暗杀,李畅本人安然无恙,并被当地警察带走,听到这个消息,丁文倒不是很担心,他嘱咐在昌宁的国安人员密切注意李畅的消息,随时汇报。但是,很快,另一个消息吓了他一跳,这个消息是张晓楠告知的,李畅被警察带走后,居然被关押了起来,再次遭遇暗杀,生死不明。 随后又传来消息,李畅还有可能陷入了刑事官司的麻烦。 妈的,都是些什么事!丁文狠狠地咒骂了几句,不知道昌宁这些当官的究竟想干什么。这个事件太重大了,他无法定夺,马上向上级报告,并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部长那里,自从李畅在m国完成任务之后,李畅在国安部绝对是宝贝一样的存在。 部长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怒,马上命令丁文立即奔赴昌宁处理此事,无论如何要拯救李畅的『性』命,同时把国安局内部的两个具有特殊本事的特工带上。 张晓楠和萧子期先出发,坐最早的航班直飞省城长沙,丁文还有一些事情要准备,坐下一个航班。 九点多钟,张晓楠和萧子期抵达黄花机场,未做丝毫停留,马上坐上张晓雷派来接机的车直奔昌宁,沿衡枣高速公路到新州下高速,路过李畅那个种植基地的时候,司机指着路边不远处耸立的两幢大楼说:“这就是李董的种植大楼。已经开始进行『药』材种植。可惜今天没有时间了,李董买下了周边二十平凡公里的土地,现在里面已经改造得像人间仙境了。” 张晓楠鼻子一酸,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萧子期掏出纸巾替妻子擦去泪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晓楠,你放心,李畅命很大,不会这么轻易就……。” 张晓楠虚弱地把头靠在了萧子期的肩上,哽咽地说:“你不知道,几年前我就碰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次把我吓得够呛,中间平安了几年,眼看李畅各方面发展得都很不错,没想到现在又……” 中午十二点,张晓楠抵达了昌宁县人民医院。 ------------ 第177节、各路强人 第177节、各路强人 在医院的外面,四周三三两两的警察给医院围上了一层紧张的气息,门诊楼还允许人员进入,但住院部却被守得森严壁垒,人员的出入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张晓楠一行人有两辆车,张晓楠和萧子期坐一辆车,几个保镖坐在另外一辆车里,车队进了医院,萧子期吩咐那些保镖不要出来,自己和张晓楠跟着司机到了医院门口,站岗的警察把他们拦住了。 张晓楠给张晓雷打电话,才知道他此刻正在公安局接受询问,他的保安部出了这挡子事,把他叫道公安局刑警队喝杯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张晓楠还以为是为了张晓健的事情,张晓雷没敢把保安部出的事告诉姐姐。 张晓楠又给唐连云打电话,唐连云正在陪着卫平书记吃饭,接了张晓楠的电话,给卫平道了个歉,含含糊糊说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宗权见机得快,把秘书叫出来低声嘱咐了几句,陈局长也在饭桌上,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 卫平觉得很奇怪,唐连云作为主人,请上级领导吃饭还中途离席,如此不礼貌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家伙脑袋秀逗了,他这是玩的那一招?卫平进入官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唐连云这样的怪物。 唐连云本来是一肚子陪着卫平吃饭,在汇报会上放了一通炮之后,唐连云的心态反而放开了,大不了就是撤职,就算是做一个平头百姓,也不是养不活自己。在心态上也就没有把卫平当作什么了不得的干部了。 张晓楠的电话正好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理由。卫平看着唐连云离开的背影,笑着对宗权说:“唐连云这家伙的无组织无纪律在饭桌上也能表现得如此突出,真是一个怪胎。莫不是来了什么贵客?” 宗权讨好地说:“什么样的贵客还能贵过卫书记?唐书记有眼不识真佛,很难得道了。” 后面一句话太『露』骨,卫平不置可否地笑笑,陈局长也不吭声,只是埋头吃饭。在酒席上,他只敬了卫平一杯酒,然后就以下午还有工作为由,撤掉了酒杯。 两个阵线已经隐隐约约地形成了,陈局长自动地把自己划归了唐连云的一条战线里,他的副手方副局长和政法委书记宗权还有刑警队的副队长刘山自然是另外一条战线,这条战线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幕后老板是陈有福。卫平书记的屁股好像已经偏到那条战线上去了,在饭桌上,听着别人谈笑风生,陈局长就只好一言不发,闷声大发财。 唐连云一出包间,叫上了刑警队蒋队长,匆匆开车来到人民医院,看见张晓楠和萧子期正在焦急地等待。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唐连云一连声道歉。 “打搅唐书记吃饭了。”张晓楠说。 唐连云以前见过萧子期,见他也赶过来了,心里有了点底,此刻也不客套,把蒋队长介绍了,带着他们直接往病房而去。 蒋队长和张晓楠早就认识,也算很熟的关系,此刻却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张晓雷还在队里喝茶吃盒饭呢。蒋队长猜测张晓楠早就知道,此刻她不提,是怕他尴尬。如果自己也不提,以后就不好相见了,只好陪着笑道:“晓雷在我们那边还有点事,xx副局长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张晓楠没有理会蒋队长的话,跟着唐连云匆匆来到病房,见了李畅那种怪模怪样,眼圈就红了,萧子期揽住妻子的肩膀,屏声静气地看着李畅的脸『色』,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搭在李畅的脉搏上。刚才一路上已经听唐连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病情,开始还以为凭着自己的内功能帮李畅把毒『逼』出来,如果自己还不行,把老爸也叫过来。可是此刻一搭脉,脸『色』渐渐变得严峻。 唐连云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李畅的『性』命,只要他能活过来,眼前的事情似乎都有妥善解决的办法,此刻见了萧子期的脸『色』,心情沉到了谷底。 “好厉害!”萧子期收回手指,突然想起一人,问道:“唐书记,没有把冲灵道长请来吗?兴许他有办法。” 唐连云也不知道萧子期说的冲灵道长是谁,茫然以对。张晓楠和冲灵道长当然很熟了,梦幻珠宝公司的许多防卫措施都是冲灵道长帮着给弄的,他现在还在梦幻珠宝的保安部有一个编制呢。萧子期一句话提醒了她,这些修道的人,有些千奇百怪的本事,说不定他有办法。马上掏出手机拨打冲灵道长的电话。 很幸运,电话通了,冲灵道长正在冲虚观里静修,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他接到消息,答应马上赶过来。 王绢得知张晓楠来到的消息,也从医生办公室赶了过来,因为要瞒住徐小燕,现在是午餐时候,李云生只好回家去了。见到张晓楠和萧子期,王绢仿佛有了主心骨,紧张不安的心灵渐渐平静了一些。她已经经历了几次李畅的昏『迷』,李畅的运气很怪,每次昏『迷』都会化险为夷,最后似乎都会给他带来一些好处,王绢的心理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虽说是中午时间,几个人好像都不觉得饿,倒是已经吃了一半的唐连云吩咐秘书赶紧去买点外卖。不过还没等外卖买回来,冲灵道长已经到了。 冲灵道长一进病房,顾不得跟萧子期他们寒暄,冲到李畅的病床边,搭着脉息听了几秒钟后,脸『色』一变,就把大家都赶出了病房。 众人在病房外面提心吊胆地足足等候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病房的门开了,冲灵道长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秘书买来的外卖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动一下。 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李畅的情况。冲灵道长左右看了看,对唐连云说:“借医院的会议室用一下。” 到了会议室,众人悄无声息地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冲灵道长。冲灵沉默了一会,说:“李畅中的这种毒素应该是一种叫做极光的毒素。” “极光?没听说过有这种毒素。”张晓楠说。 “这是一种巫术门派的毒素。” “我觉得李畅的功力应该能够抗拒一般的毒素了,莫非这种极光有什么玄妙之处?”萧子期问。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素,但是从师门珍藏的典籍中知道它的存在和症状,非常相象。这种毒『药』就是专门针对修道者的。修道者一旦中了这种毒,毒素会和真气纠缠在一起,并随着真气的流动很快地侵蚀全身,并且还在慢慢蚕食真气,在蚕食的过程中,极光会变得越来越多。用真气是很难把这种毒素清除出去。”冲灵道长说。 “道长,有什么办法吗?”王绢急切地问。 “没有对症的解『药』。”冲灵很干脆地说,看了王绢一眼又说:“不过,我刚才看了他的脉象,检查了他体内的真气运转状况,我感觉他的体内除了普通的真气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能量,很微弱,好像刚刚苏醒的样子,这种能量似乎对极光有极强的吞噬作用。我感觉到李畅的功力最近似乎又有很大的突破,真气相当强劲,这样以来,反而给极光提供了更丰富的食粮和动力。所以,这种毒素对修真者来说,几乎是克星一样的存在。修真者越是强大,越难以抵御极光的侵蚀。好在李畅体内还有这种奇异的能量,只是这种奇异能量现在比较弱,与极光的壮大相比,还处于下风,就看李畅能不能扛过去,如果扛了过去,李畅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下一句话他说不出来了,如果李畅没有扛过去,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难道你们也无法帮他排毒吗?”萧子期问。 “没办法,我们帮一个修真者疗伤排毒,无非是输入真气,结合患者的真气一起驱赶毒素。可是,我们现在什么也帮不了他,只有靠他自己了。如果我们贸然输入真气帮他排毒,只不过是给极光提供口粮。” “李畅一定会没事的。”王绢擦掉眼泪,恶狠狠地对冲灵说,“他曾昏『迷』过好几次,哪次不都平安挺过来了吗?” 大家都点头,一帮人纷纷说起李畅因祸得福的种种往事,大家都纷纷附和。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精神鸦片。即使像萧子期这样的强者也不能免俗。 唐连云见这里已经没他的事了,想起自己把卫平丢在饭桌上赶过来了,就向萧子期夫『妇』告辞。 张晓楠说要送送他,唐连云知道张晓楠对自己有话要说,也没有客气。张晓楠告诉他,国安部已经派人过来了,估计下午能到。唐连云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陡然好转了不少。 下午会议继续,上午的会议拟订了一些措施,主要是应对舆论和平复老百姓的恐慌,尽快把事情平息下来。下午的会很短,因为卫平还要赶回市里给刘书记汇报。主要是卫平做一个总结,卫平首先严厉批评了昌宁县在综合治理方面工作的不得力,对帮派势力纵容姑息,才导致728案件的发生,在问题处理上,反应迟缓,没有及时制止这场械斗的发生,酿成了严重的后果,并再次强调了安全的环境是经济建设的保障。最后责成唐连云尽快查清事实真相,尽快结案,尽快送交检察院提起公诉,并把结果上报市委。并对728案件的发生追究相关领导的责任,对县一级领导的责任追究要上报市委。 丁文从部长那里拿到了尚方宝剑之后,马上乘飞机跟在张晓楠后面抵达了长沙,省国安局派人接机,丁文在起飞前给诸葛打电话告知了自己的行程安排,考虑到他不会在省城逗留,而是直接奔赴宜阳,所以,国安局的诸葛副局长和省公安厅穆副厅长亲自到机场接机,并陪同丁文一同前往宜阳。 部长那边已经给省国安局打了招呼,并且通过公安部给省公安厅也打了招呼,要他们妥善处理此案。何谓妥善,在官场混过的都明白这个词的含义。部长还给省委何书记打了个电话,在他的地头上做事,总要给地主备报一下吧。好在两人之间也熟悉,就用不着摆出公对公的架势了。 何书记大人有点『迷』『惑』,这个叫李畅的是何许人也,竟然惊动了国安部长打电话,并派出一个高级官员过来查案,他感觉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对话中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省里民营企业梦幻珠宝的董事长和新绿公司的董事长。梦幻珠宝在省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大、比较出名的公司了。只是这个董事长一向不抛头『露』面,有点神秘。而新绿公司一下子用高价购买了二十平方公里的极其贫瘠的土地,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买卖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作为一个省委书记,他不可能不知道。 国安部行事一向神秘,何书记也不想深究,只是给省公安厅厅长也打了电话,算是打个招呼吧。 于是,在幕后几个大人物的促动下,一个豪华的救助团浩浩『荡』『荡』地朝宜阳进发了。 刘书记在凌晨五点接到了昌宁728案情的通报,电话是唐连云打来的,开始他还不是很在意,帮派之间打个群架之类的事他也不是没碰到过,不过当听到李畅竟然还遭遇了制式枪械暗杀之后,他以极高的政治敏锐『性』一下子察觉到这案子里面的复杂『性』,李畅的背景很神秘,刘书记已经领教过了,两个案子同一天发生,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巧合。从这么大的事情里,刘书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于是,他打消了自己亲自去昌宁的念头,转而派出了自己的政敌市政法委书记卫平。 ------------ 第178节、冲灵道长的决定 第178节、冲灵道长的决定 车快到宜阳时,穆副厅长说:“丁局,刘书记知道你要来,已经派人过来接了,就在前面高速公路收费路口,现在正好是吃中饭的时候,我们进城去叨扰那老小子一顿。” “穆厅,不好意思,李畅生死未卜,案件复杂,我心急如焚,可能耽误片刻都会错过破案的时机,你代我向刘书记告罪一下,谢谢他的心意,待回程时一定去拜访他。”丁文满脸歉意地说。 穆厅劝道:“拜访一下地主,对我们下去办事也方便一些。” “道理是这样,可是时间实在太紧,跟他们说声抱歉吧。”丁文坚持道。 面对自己的直属上级领导,诸葛副局长没有说什么。穆厅见丁文很坚决,也只得作罢。这一次丁文去昌宁,带了一大帮人马,在京城出发时,从国安部带了一些人过来,到了省城,又从省国安局和省公安厅借调了一些人。丁文现在可不想去宜阳见那些官员,那些官员在想些什么他也门清,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想让自己先听一堆废话,然后被一团『迷』雾包围。他先要去昌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才能去试探官场各路强人的反应。 在收费站丁文把过来接人的市委办公室的两个主任劝了回去,接着东行,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草草吃了点中饭,下午三点多钟到达了昌宁。 只要走高速到昌宁,都必须经过新州,新州那两幢地标式的建筑引起了丁文的注意,可是穆厅和诸葛副局长都没有来过昌宁,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车队从昌宁西门进城,从前面也来了一队车队,清一『色』的奥迪,与丁文的车队擦肩而过。卫平在车里假寐,他实际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车队,在昌宁这个小地方,这种车队里有几辆奔驰,几辆奥迪,还有好几辆依维柯,想不注意都难。看那牌照是省城的。卫平马上猜测到是省里派人下来了。我靠,他们来了多少人啊?这么庞大的一个车队。 “快点开,不要和他们打招呼。”卫平现在不想见上级领导的面,有些话得回去商量好之后才能决定怎么说。现在要说漏了什么,罪过就全是自己的了。卫平知道这一见面,就不是仅仅见面而已,自己作为主人,作为目前昌宁这块地方的最高长官,还不得陪同一阵。只要朝了面,处在他的位置,有些话他就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哪一句话没有说好也会惹出麻烦来。卫平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昌宁是一个烂泥坑,弄不好就会陷进去,怪不得那个老狐狸把自己派了过来。并且此次省里来人,刘书记居然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就可见一斑。 穆厅也看出那是卫平的专车,他对市委几个车的牌号还是比较熟的。丁文现在是钦迟大臣的身份,穆厅看出丁文疑虑的眼神,也不敢瞒他,具实相告。丁文心想,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幸亏你走了,不然放在昌宁总是碍手碍脚。 于是场景有点诡异,在两个领头人物各怀鬼胎却异曲同工的思虑之下,两个车队默契地像两条相向的平行线,没有产生交集。 丁文先到了医院,看了李畅一眼,把一个特异功能人士留下,是来给李畅治病的,再留下了几个安全部带来的护卫,替换了县公安局里派出的两个警察。丁文在这里没有待多长时间,对医治他一窍不通,也派不上用场。正好蒋队长在医院,萧子期夫『妇』也在,简短寒暄了几句。蒋队长遂带着车队往公安局而来。 无巧不巧,丁文刚走,王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曾昆的电话,忙接听了:“喂,曾大哥吗?”刚说了一句,眼泪就很委屈地掉了下来。 曾昆没买到头班的机票,和丁文一个航班过来的,不过两人没见过面,所以演了一出相见不相识的戏目。下了飞机后,一直打李畅的手机,手机却一直关机,虽然着急,曾昆也不敢给王绢打电话,他和李畅有约定,他们之间的事情尽量不要让王绢知道,免得她担心。路过新州的时候,把王大为叫了过来,他也没有李畅的消息,这才着急起来,到了县城,还联系不上李畅,只好给王绢打电话了。一听王绢刚打个招呼就哭哭啼啼的,心里着慌,忙问道: “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李畅……呜呜,李畅在医院里,现在还昏『迷』着。” 曾昆手一抖,差点没把车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去,惹得路人一阵怒骂。曾昆急忙刹住车,没理会路人,联想到昨夜李畅的电话,汗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急忙问:“你冷静点,你现在在哪里?李畅在哪里?” 得到了李畅的地址,曾昆正要掉头去医院,看见那个受惊吓的男子不依不饶地拦住了车子的前面,曾昆火起,跳下驾驶室,走到那个男子面前,男子被曾昆的气势『逼』退了两步,嚷嚷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这么想走了?” 曾昆根本不跟他废话,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塞到男子的口袋里,男子脸『色』一喜,正想开口多敲诈一点,忽觉得身子腾空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腾云驾雾般被摔在了路边。耳边只隐隐约约地听得一句话:“那是给你的医『药』费。” 曾昆风驰电掣地开到医院,停了车就往医院大门走去,两个便衣拦住了他,这是丁文留下的人,曾昆没好气地把他们往旁边一推,就要闯进去,忽觉右手胳膊一紧,瞬间被人扭到了背后,曾昆顺势一个后撂腿,踢在便衣的大腿上,身子一扭,左手闪电般伸到了便衣的脖子上面,却被一掌挡了一下,这一拳力大,双方都是一震,曾昆正要化拳为掌,忽听得一声娇脆的声音:“都住手!” 原来是王绢接到电话后,就下来接曾昆来了,哪知还是慢了一步,曾昆情急之下,已经跟便衣发生了冲突。 解释了原因之后,便衣笑笑放行了。 “你功夫不错。”便衣说。 “今天没时间了,改日找你较量。”李畅匆匆地跟着王绢上了楼梯。 还没进病房,正看见李云生、萧子期、张晓楠、冲灵道长等几个都在过道里,正在和一个陌生人说着什么。曾昆顾不得和他们打招呼,先急急地跟着王绢冲进病房,没一会儿,又急急地冲了出来,揪住冲灵道长嚷嚷道:“冲灵你这个牛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派人跟在老大身边,老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冲灵苦笑着把曾昆的手扒拉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董不喜欢我们派人跟在他身边。”在公开的场合,冲灵道长总是称呼李畅为李董,只有在观中,或者没旁人的时候,才称呼他观主。 旁边那个陌生人开口了:“放心,有我来了,李畅没事的。” 曾昆转过身来:“你是谁?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张晓楠拍了一下曾昆说:“曾昆,你今天怎么风风火火的,别着急,听听这位赵先生怎么说。他是丁局长派来的,有些特殊的本事。” 曾昆知道丁局子是谁,他手下的有些特殊本事的人,莫非就是所谓的有特异功能的人士?这种人都是国宝级人物。曾昆神态上尊敬了很多。 “我听说李先生是中了毒,我刚才看了,毒素非常厉害。现在没有找到『药』物可以化解。我的特殊能力就是百毒不侵,我体内的血『液』可以吞噬任何毒素。我可以通过修炼的真气把别人体内的毒素吸出来,用我的血『液』来吞噬化解它。一般我给人治疗,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把我的血『液』给李先生输一些,我的血『液』是万能解毒剂,另外一种方法就是用真气吸取李先生体内的毒素。你们看用哪种方法好。” “这两种方法施治后会有什么不同的影响吗?”萧子期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用第一种办法,我的血『液』会同受血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这样以来,受血者也拥有了一定的抗毒能力,当然这种能力比我还是要差一些。放心,我的血型是o型,万能输血者。坏处是,我的一些『毛』病也会传染给受血者。” 曾昆紧张地问:“什么『毛』病?” “也没什么大『毛』病,比如喜欢梦游啊,受不了某些气味啊,吃东西挑剔啊,某些能力有所减退啊等等。” 曾昆恶寒,急忙说:“还是用第二种方法吧,第二种方法有什么后遗症吗?” “第二种方法倒是没有什么后遗症,如果对普通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但是对李先生来说,可能有一点点影响。” “求你了,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曾昆说。 “我刚才注意到李畅体内的真气非常雄浑,并且和毒素夹杂在一起,我吸取的时候,可能会把他的真气也都吸取出来。这样一来,他可能会功力全失,变成一个普通人。” 妈的,这还是小小的后遗症?!曾昆紧紧地捏住拳头,差点要暴起揍这个赵先生一顿。 众人皆沉默,然后把目光都投向王绢。王绢在这里是李畅家属的身份,她的话应该是最权威的了。 王绢也无法忍受李畅功力全失,他知道李畅目前所面临的许多问题,如果功力全失,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至于第一种方法的后遗症,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了不起,自己能够接受,多用心照顾他一下就是了,于是犹豫地说:“要不,采用第一种方法。” “不行!”曾昆脱口而出,妈的,这小子说的后遗症太可怕了,男人遇到这个『毛』病,还不如功力全失。王绢一个女孩子,可能没太听明白,曾昆当着这么多的人,也不好解释得太直白。 “为什么?”王绢无辜、无奈而又『迷』『惑』地看着曾昆。 “赵先生,你用这种方法医治过什么中毒的症状?这个问题很重要。”冲灵道长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 赵先生也看出冲灵道长是修道的人士,其一身修为相当高强,听了他的问题,很认真地说:“凡是市面上见过的毒素都可以医治。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 “极光这种毒素你听说过吗?”冲灵道长问。 “极光?好怪的名字。没有,从来没有听说。”赵先生说。 冲灵道长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赵先生说的两种方法都不行。” “为什么!?”王绢嗓子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她真的有点急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救命的高人,可是这个说这个方法不行,那个说两种方法都不行。你说不行,你倒是找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啊!李畅现在危在旦夕,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我刚才看了一下李畅的体内真气运转情况,那种奇异能量好像比中午的时候又壮大了一点,说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冲灵否决赵先生的方法,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担负了极大的风险,如果因为他的话导致了李畅的死亡,他是百死不得一恕。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万一李畅真的……,他只有『自杀』谢罪了。他不忍心李畅会因为这种治疗方法后,失去某些特殊的能力,变成一个平凡的人。不管是为了李畅本人,还是为了冲虚观,他都不允许。并且,他还有一些顾虑,赵先生的治疗方法针对一般的毒素可能有效,但是极光不是一般的毒素,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把赵先生的血『液』输进李畅的体内,会有什么后果。 王绢听了冲灵道长说的理由,已经毫无主张,扑在张晓楠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李云生『插』了进来:“冲灵道长,我是李畅的父亲,我只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至于这种本事,那个能力,没有也没关系。” 冲灵听了李云生的话,浑身一震,这一瞬间,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 第179节、快刀斩乱麻 第179节、快刀斩『乱』麻 唐连云已经接到了蒋队长的电话,听说钦差大臣过来,心里落底了些,反正天塌下来总算有个子高的顶着了。他也顾不得告诉宗权,自己来到公安局大门口等着。 因为刚刚开完会,送走卫平一行人,宗权等人还都在休息室抽烟聊天,唐连云下去他也没有注意,唐连云的脸『色』一直不好,宗权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有意无意地总躲得离唐连云远一点。此时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走到窗口往下一看,脸『色』就变了。 作为县委主持政法委工作的副书记,宗权对省厅的几个领导还是很熟悉的,对他们的车号也了如指掌,此刻见如此一个庞大的车队过来,脸『色』马上变得非常难看,对身边的方副局长嘟噜了一句:“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 “不会是要强占公安局吧。” 从小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宗权只认识穆厅,见他跟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陌生男人身边,宗权问身边的方明:“你认识那个人吗?” 方明摇摇头:“不认识,好像不是省厅的人,莫非是京城过来的?” “京城?公安部这么快就派人下来了?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待到看见从依维柯下来数十个荷枪实弹的精悍的便装男人,宗权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地下楼去迎接。 方明慢慢地跟着出去,但没有随着宗权下楼,而是走进了洗手间,见左右无人,掏出了手机。 一些在院子里执勤的警察看见这队庞大的人马,都楞在了那里。待那几十个精悍男人从依维柯下来,旁观的警察都屏住了呼吸,我靠,这些人的杀气怎么那么浓啊!总不会来一些杀『『宝 书 网』』? 宗权迎了上来,唐连云没有给双方介绍,只是对宗权命令道:“马上派人去安排客人的食宿,就在县宾馆吧,把县宾馆全部腾空,给里面的客人另外安排地方,『政府』给他们报销。县宾馆全部要清场。” 打发走了宗权,唐连云对陈局长说:“尽快把会议室准备一下。把与728案件有关的卷宗都拿出来。把所有的证人证物都准备好。这个案子你可以放手了。” 丁文对唐连云说:“唐书记,把我的人带到关押嫌疑犯的监牢那里去,我的人会严密控制他们,把那些值守的局里的警察都换下来,特殊时期特殊行事,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通知局里的所有人,没有特殊的理由都不准出去,只准进不准出。凡是要出去的,都到我这里来请假。” 丁文在会议室坐下,穆厅和诸葛副局长坐在他的左右,从安全部、省安全局和省厅带来的一些专家坐在两边,对面是唐连云、宗权、陈局长、方副局长等人。蒋队长和刘山都陪坐了末席。后排还坐了不少人,几乎公安局所有的业务领导都出席了会议。 穆厅主持会议,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家安全部丁副局长,这位是省安全局诸葛副局长,我是穆英,大家可能只对我熟悉吧。” 宗权皱起了眉头,安全部的人来干什么?不过是小帮派之间的械斗,惊动省厅就算了,怎么把安全部的人也惊动了? 方明猛地震了一下,他已经猜想到这一行人来头很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是安全部的人。他和宗权一样,搞不明白为什么把安全部门的人牵扯了进来。 只有陈局长和蒋队长心知肚明,这些人是为了李畅来的,那个什么聚众械斗的案子不可能把这些大佬引来,上次在新州知道了李畅的身份后,他们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谁都没有说。他们对李畅的身份更为好奇了,如果只是安全部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犯不上为了他如此大动干戈的。 穆厅简单介绍人员之后,把会议的主持让给了丁文。丁文也很简短地说:“案情要紧,我就不说废话了,728案件『性』质严重,案情复杂,我这次受国家安全部的委托,前来昌宁县,全面接管728案件的侦破。”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纷纷议论起来,公安局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破了这么多案子,还从来没有让安全部门的人『插』手案子,728案件说白了,不就是打打群架吗,虽然死的人多了点,也不至于惊动安全部吧,并且还要全面接管案件? 唐连云倒是神『色』如常,宗权脸『色』却变得更为难看,他非常不愿意让安全部的人来接管这个案子,可是,人家势大,他也没有办法。 陈局长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了丁文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话摆明了对公安局的人和破案能力不信任。陈局长见众下属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咳嗽了两声,心里组织着措辞,眼光却向穆厅求援。 穆厅没有太让陈局长为难,敲了敲桌子严厉地说:“安静,请安静。安全部丁副局长全面接管728案件的侦破,是上级领导的决定,我这次受省厅的指派陪同前来,就是为了全面配合丁局的工作,请大家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任何人如果在工作过程中胆敢推诿隐瞒,扯皮踢皮球,敷衍塞责,可别怪我不客气。” 穆厅把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上,像蜜蜂嗡嗡不歇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想做第一个撞枪口的傻瓜。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警察,自然知道既然安全部门介入了,这件事情的实质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是普通的刑事或治安案件了,所有涉案人的命运也不是他们所能左右了。甚至连自己的命运也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 穆厅的话把大家的置疑、不满都打了回去,陈局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代表局领导班子表示了全面配合工作的态度。唐连云代表县委对丁文一行人的前来表示了感谢,表示要全力配合。这不是官面话,是他的心里话。这里只有他最清楚丁文和李畅的关系,以及丁文和张家的关系。 接下来由陈局长汇报案情,此时,会议室里无关人员都被请出去了,只留下了几个核心的成员。 丁文当然不是为了两个帮派之间的械斗案子来的,他也不好说仅仅为了李畅一人而来。其实这几个案子都是紧密交织在一起的,彼此并不是独立无关的。所以,丁文决定还是先审械斗案。 在宗权等人的心目中,自然是械斗案重要得多。李畅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一个有钱的商人被仇家暗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很普通的刑事案件。 在丁文看来,这个帮派械斗案子案情其实很简单。昌宁乃至宜阳在这个案件上的纠缠不休,意见不一,有很多派『性』斗争、责任分担的原因在里面。丁文之所以能够快刀斩『乱』麻地处理这个案子,主要是由于他超然的地位,没有与宜阳官场的各种势力纠缠不休,另外也是由于他的钦差大臣的身份,没有人敢对他的判断和结论提出置疑,并且原来参与侦破案件的那些人,此刻完全被排除在外,案子的审问全部交给了他带来的那些人,排除了所有外来的干扰。 他本来还想假公济私帮帮张晓楠,现在听完了案情汇报,看完了各种证言证物,勘探完现场之后,丁文发现根本没这个必要了。案件对张家相当有利。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张晓健很聪明,在处理吴胖子的挑衅时,牢牢地把自己放在防卫的位置上,避免了一些法律上的麻烦。在面对审问时反应很快,能巧妙地规避一些带有陷阱的问题。 丁文很快就给案件定了『性』,明确了主要责任是雷瘸子的人,马上命令发出通缉令通缉雷瘸子和吴胖子等人。张晓健等人是防卫过当,负有次要责任。按照审问结果来看,张晓健等人死罪免了,不过坐几年牢还是不可避免的了。丁文起了怜材之心,单独审问张晓健时,问他愿不愿意去安全部工作。张晓健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掌握在面前这个精干的男人手里,他的建议对自己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张晓雷后来得知这个消息时,埋怨丁文真的是一个『奸』商,这个时候也不忘记挖墙角,还居然挖到亲戚身上来了。不过,他也知道对张晓健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丁文用这个名义带回一个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处理完械斗案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丁文几个人在会议室匆匆地吃完了盒饭,唐连云和陈局长本来还想安排一个接风宴,被丁文谢绝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妥,他哪有心思去喝酒。 正在这时,蒋队长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报告在东风宾馆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陈局长叹了口气,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埋怨道:“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你还处理不了吗?” “陈局长,两个死者的身份比较特别,一个叫郭全有,一个叫朱莉茹。” “郭全有?他不是郭全得的兄弟吗?” “正是。” 妈的,他怎么也来凑热闹!陈局长骂了一句。 郭全有这个热闹凑得有点大,陈局长一想到他是郭全得的兄弟,又联想起郭全得是新州新任区委书记,脑袋就大了。 丁文听见了这个案子后,也明显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只要是与李畅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愿意放过。 一行人赶到东风宾馆现场时,警察已经把现场封锁起来了。 丁文走进凶案现场,东风宾馆的一个单人间。 丁文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问蒋队长:“现场已经勘探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们一得到报案就赶了过来,发现死者身份之后,就派人封锁了现场,然后就报告给丁局您和陈局长他们了。报案人和宾馆相关服务员都已经留了下来。” “做得不错。”丁文退了出来,招呼自己带来的人进去勘查现场,然后对蒋队长说:“他们还要点时间,先带我去问问证人。” 在宾馆经理的办公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描述着她看到两句尸体的经过。 “今天我值班,这两个人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多钟登记住进来的,交了一天的钱,当时是欣姐值班,今天早上欣姐交班的时候,还告诉我要记得中午十二点之前提醒他们退房。我昨天和我老公吵了一架,今天上班也是心神不定,把这个事全忘记了。到了晚上才想起来,我还害怕他们是不是把东西弄坏了,所以悄无声息地就走了,押金也没有要。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就用钥匙把门打开了,进去一看,哎哟,羞死人了,两个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盖,我以为他们一直做这事做得太累,忙退了出来,站在门口又敲了好半天门,没人答应我,我这次觉得不对,麻着胆子走近去,碰了一下那个女的,发现那人冰凉冰凉的,这才知道,死人了。我连忙跑了出来,告诉了高经理,高经理找了保安小谢,要他和我一起守在房间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他打电话报了警。” 女服务员虽然说话间显得很害怕,不过叙述得还是很清楚。丁文问他旁边的高经理:“你确定除了这个服务员,没有人进去过?” “上午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接到服务员报告后,就派了两个人守在那里了,肯定不会有人进去的。” “做得不错。”丁文表扬了一句。 “这是应该的,派出所对我们进行过这方面的培训。”高经理说,说着还对蒋队长讨好地笑了笑。蒋队长很得意地点点头,心里说,丁局长,你看,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一无是处嘛。这家伙不错,年底可以给他一个治安防治先进单位称号。 ------------ 第180节、意外 第180节、意外 “那么,这里安装了监控设备吧。让我看看监控录像。”丁文问。 高经理一听丁文的话,汗水就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监控设备坏……坏了,坏了两……两天了,还一直没有修好。” 丁文笑道:“真的是坏了吗?你这里没有装吧。” 高经理低下了头:“是,是,我想省几个钱,监控设备太贵了,我这个店小本生意,装不起,也用不起。所……所以没……没装。” 蒋队长一听,立马火大了:“高经理,没有安装监控设备是不能开业的,你是怎么开业的!?现在马上给我停业整顿,并按照规定去把罚款交了。”蒋队长早就冒了一肚子火,现在又因为没有装监控设备,影响了案子的侦破,还让自己在上级领导钱『露』了怯,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经理掀到楼下去。刚刚还打算给他一个先进单位称号,没想到这么快就现了原形。 高经理有点急,低声对蒋队长说:“监控设备我马上装,不过这罚款是不是……,您是蒋队长吧,我妻舅的儿子的同学是你们那里的,叫刘山。” 蒋队长呵呵地笑了起来:“哦,是刘山的人啊。你先出去吧,我们要办案。” 高经理见蒋队长脸『色』和缓了下来,心里有了底,忙点头哈腰地出去了,走到门外,忙对服务员说:“快点准备两条芙蓉王。”他哪里知道蒋队长早上那一肚子火就是针对刘山的,正愁找不到出气的对象呢,正好他撞到枪口上,蒋队长又岂能放过他?他要是知道蒋队长笑容下面的恐怖内容,恐怕这两条烟也不会买了,那纯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男女住在一起,你们也不需要查看结婚证吗?”丁文问女服务员。 可能是丁文和蔼的态度鼓励了她,女服务员轻松了许多,笑了起来:“现在这年头,谁还看那个,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我们也管不着。我们这里还有小时房,就是专门提供给那些情人约会用的。有时还有些男人带着……” 蒋队长见女服务员说话也没遮拦起来,忙呵斥住了她,把她也赶出去了。 “缺少了监控录像,少了很重要的一个线索。只好把服务员都叫来问一下了,看他们能否回忆起什么可疑人物。”丁文说。 询问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这样的宾馆管理不是很正规,人员的流动『性』很高,加上刚才那个女服务员所说的小时房服务,有一些男人带小姐过来开房,这些服务员没几个有兴趣去注意哪些人可疑不可疑。真要论起来,哪个人都很可疑!高经理之所以不装监控装置,并不是因为几个钱,而是故意如此,如果有了监控装置,可能没有几个人愿意来了。 唯一得知的信息是,昨天夜里他们来登记住宿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 “这个家伙应该有钱吧,他怎么住这种地方?”丁文从蒋队长那里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明显是一对老夫少妻的野鸳鸯。 “两个人都是县里的,总得注意点影响,这种地方虽然『乱』,但够隐秘,也不会有人瞎『操』心。” 丁文再次来到房间门口,现场勘查已经结束了,丁文走进房间,看见宽大的双人床上躺着两具尸体,已经被殓步盖住了全身,丁文解开尸体看了一眼,光溜溜的寸丝不挂。旁边有人在汇报勘查结果:“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夜里一时左右,死亡原因是『药』物中毒,具体是哪种毒素还不知道,分泌物已经拿去化验了。这里气候炎热,死者夜里曾开过窗,但在窗口上没有发现任何从外面攀爬进来的痕迹。门锁也没有发现被撬的痕迹。地上的脚印比较凌『乱』,比较明显的有死者的脚印,报警的那个女服务员的脚印,还要一些无主的脚印,有可能是前面的房客留下的。据服务员说,有人退房时,只是把床上用品换了一下,其它的卫生打扫有时能偷懒就偷懒了。杯子里只有两杯白开水,喝了小半杯,目视下没有发现任何沉淀物,里面是否有毒素还等化验结果。目前还不能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杯子上,床头上,衣柜上,椅子上都取了指纹。” 蒋队长苦恼地摇了摇头,案件的线索太少,他想起上次在新州区和李畅合作破坏的那起谋杀案,如果李畅在场,他也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惜他……。也许真的是『自杀』,拜托,就是要『自杀』也别给人添麻烦好不好,换个日子也行嘛,非得要今天? 现场勘查完毕,该问的问题也都问了,回去看到那些化验结果及现场指纹分析结果才能得出一些结论。丁文和蒋队长往回走,来到宾馆门口,丁文带来的一个人匆匆走了过来,对丁文说:“发现了一个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 “根据蒋队长给我们的照片,我们对宾馆附近的服务场所都询问了一遍,在五十米外的一个大排挡,那个排挡老板曾经见过这对男女。” 丁文一喜:“就他们两个吗?有没有其他人?” “有,开始女死者的和一个年轻男人在一起喝酒,点了几个小菜和几瓶啤酒,两人关系好像还很亲密,那个女死者还一边说话一边流泪,老板开始还以为这是谈恋爱的小两口,后来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就是那个男死者,那个女孩好像有点害怕那个中年男人,躲到了店里。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好像很熟悉,中年男人对那个年轻男人还很亲热尊敬,递了一张名片给年轻男人,后来那个中年男人到店里把那个女孩带走了。排挡老板才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和那个年轻女孩才是一对。就是因为有这些八卦的事情,老板把这三个人记得很清楚。” “好『乱』的关系。立即给我调查那个年轻男人。”丁文说。 “我已经派了一个画师过去,老板还透『露』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个年轻男人之前曾经来过一次,和他一起有好几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后来吴胖子带了一帮子人过来挑事,在那个年轻男人手下吃了大亏,当时许多用餐的客人帐都没结就跑了,害得老板损失了不少钱。所以老板对他的影响非常深刻。吴胖子因为经常过来收保护费,所以老板也认得他。有了这些线索,应该很好调查。” 丁文一听这话,和蒋队长面面相觑:“李畅?”两人同时吐出这两个字。事情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没想到又把李畅夹杂在中间。 “带我去看看。”丁文命令道。 到了大排挡,丁文和蒋队长分别问了一些问题,他们百分之百敢肯定这个年轻男人就是李畅了。在审问张晓健的时候,他也曾说过这个大排挡,警方也曾调查过这个排挡,只是当时进行调查的是蒋队长手下的人,丁文和他的手下对这个排挡并没有很深的感『性』认识。 “这么说,李畅在这里与女孩,也就是朱莉茹见面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伏击,而朱莉茹和郭全有与李畅分手后,就去宾馆开房了,没想到死在了宾馆里。”蒋队长喃喃地说。 丁文正『色』道:“蒋队长,这件事关系到国家机密,回去后跟谁都不要提,在老婆面前也不准提。忘掉这件事吧。” 丁文并不是担心李畅在这个案子里有什么名堂,他对李畅处理事情的风格很熟悉,不是枪就是拳头,很少用毒『药』的,而是担心如果王绢知道了他在夜里还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喝酒,会搞得他后院起火。 蒋队长是一个聪明人,他已经猜出了李畅在安全部肯定有很特殊的地位,他恨不得把与李畅有关的事情都忘记。 丁文一行人回到局里,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死者的呕吐物里含有一种致命毒『药』,在杯子上的指纹也只有死者的,死者的外表检查表明,死者在生前并没有受到暴力的胁迫,下一步要等待尸体解剖的结果。 莫非真的是『自杀』?可是既然是『自杀』,为什么没有留下遗书?如果是他杀,为什么要用毒『药』?有很多干脆利落的方式可以采用。也许凶手与死者很熟悉。 丁文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诡秘,不过因为牵扯不到李畅的身上,丁文暂时把这个案子搁置起来,全力突破李畅两次被暗杀的案子。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在穆厅的强烈建议下,丁文暂时停止了案件的侦察,准备回宾馆休息。 忙了大半天,丁文不知道自己派去的赵先生给李畅解毒搞得怎么样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丁文让其他人都去宾馆休息,自己来到了医院。 医院里很安静,许多病房的灯火都熄灭了,只有住院部门口的两个安全部工作人员还守在那里,丁文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来到三楼。 过道里很安静,丁文的脚步声震亮了廊灯昏暗柔和的光线,丁文觉得这种情况很怪异。张晓楠那些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不和自己联系? 丁文拐了个弯,来到李畅的病房前,自己留下的两个安全部工作人员忠实地守在病房门口。 “老赵他们呢?”丁文问。 “他们都吃饭去了。” “你们吃过了吗?” “都吃了。” “再坚持一会,换岗的一会儿就来。” 丁文进到病房,打开灯,仔细地看着李畅的脸『色』。对于治病救人他不是很懂,不过李畅的那些朋友都敢放心地离开,说明他的状况肯定是在往好转的方向上走,『性』命应该是无虞了。李畅的脸『色』似乎也比中午要好看些了。 丁文关上房门,给张晓楠打电话,终于搞明白他们的位置。丁文有一肚子疑问要当面问他们,匆匆地开车来到医院附近的一个餐馆,找到了张晓楠他们。 一个包间里坐着张晓楠、萧子期、冲灵道长、王绢、王大为、赵先生等人,李云生已经回家去了,由于还要继续瞒着徐小燕,李云生晚上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丁文询问之下,才发现赵先生的特异功能根本没有用上。 原来冲灵道长听见李云生说出那一席话之后,知道自己必须采取特别措施,不然李云生作为李畅的父亲,他的决定是最权威的,在场的人都会支持他的决定。 冲灵先把众人都叫进病房,说要最后一次看看李畅的情况再讨论决定,在过道上动手不大方便,等大家一进病房,冲灵把房门关上,就陡然发难了,以他修道者的功力对付这些凡夫俗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萧子期比较难对付一些,不过这也难不到冲灵,只不过多费了两秒钟的时间。他和萧子期交过手,对他的招式功力了如指掌,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很快就得手了。 因为害怕闹出动静,冲灵把大家的哑『穴』都点了。面对大家能把他杀死几千次的愤怒的目光,冲灵首先把李云生扶到椅子上坐下,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李云生是李畅的父亲,李畅是冲虚观的观主,李云生就是太上观主的身份,那是何等尊贵?冲灵这种举动过于无礼,也太惊世骇俗,冲灵不知道李云生是否会原谅自己,但必要的礼节是一定要弥补的。 冲灵跪在李云生的面前,李云生突发的愤懑在冲灵的三个响头之后,已平息了许多,眼睛询问地看着他。 “李老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举动,如果按照您的方法,李董就真的毁了。我只是想按我的方法来救李畅。您放心,我就是舍弃了我的『性』命,也会保得李董的平安。如果李董真的……,我会陪他一死,如果李董恢复过来,我刚才用右手食指对李老先生无礼了,我会剁下这根食指给李老先生谢罪。” ------------ 第181节、修炼之迷 第181节、修炼之『迷』 丁文听到这里,狠狠地瞪了冲灵道长一眼:“你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 冲灵道长尴尬地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时期,只好行非常举动。” 丁文对曾昆说:“你接着说。” 冲灵道长仍旧跪在地上说:“李老先生,我知道我的举动是大逆不道,只请李老先生原谅我一片苦心,如果李老先生答应我不吵不闹,我马上给您老解开哑『穴』。如果李老先生答应我的请求,请眨一下眼睛。” 李云生忙不迭地眨了几下眼睛,冲灵道长站起身,替李云生把哑『穴』解了。 李云生呼出一口浊气,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道:“冲灵道长,我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李畅。只是我们的想法和出发点有些不同。你这是何苦呢?” “对不起,我意已决,李老先生,我……”冲灵道长看着李云生痛苦担忧的眼神,心软了下来,“我答应你,四个小时后,如果李畅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就按照赵先生的办法进行救治。只是,我不能解开您的『穴』道,我不敢冒险。” 冲灵道长又走到王绢面前,深施一礼道:“王绢,对不起。” 就这样,李云生几个人楞是被点了四个小时的『穴』,冲灵道长在点倒众人之后,嘱咐门口的护卫,他们正在里面救治李畅,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 四个小时之内,冲灵道长几乎是隔十分钟就去看看李畅的情况,脸上的焦虑和担忧都看在众人眼里,刚开始的愤怒也慢慢消退了。 还没到四个小时,冲灵道长就解开了众人的『穴』道,曾昆解开『穴』道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捶了冲灵道长一拳:“你这个牛鼻子,这么对付老子!先饶过你,李畅怎么样了,老实回答。” “我刚才看了看,确实正在好转之中,还请萧先生和赵先生检查一下。” 不用冲灵道长说,萧子期和赵先生也要检查的,两人仔细把脉查看后,脸『色』都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王绢紧张地看着两人的神『色』,像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一样。 “王绢,放心吧,李畅真的会没事的。冲灵道长他是对的。”萧子期柔和地说。 王绢紧张担忧了四个小时,全是靠一种牵挂在支撑着自己,此时一听到李畅会平安无事的消息,心情一放松,脚下一软,虚弱地跌坐在椅子上。 后来又观察了一段时间,见李畅确实是在好转,众人也感觉肚子饿了,于是就出来找个饭店吃饭。 曾昆说到这里,恶狠狠地对冲灵道长说:“冲灵你这个老小子,我才不管你以前喝没喝酒,今天你把我们吓得够呛,你得一个一个给大家敬酒赔罪!” 萧子期笑道:“道长,曾昆在和你开玩笑呢,道长今天是大功臣,应该我们每人敬他一杯。” 曾昆暗暗地向萧子期伸出大拇指,到底是家主接班人,说话就是有水平,赔罪也好,敬酒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六杯酒他总是要喝下去的。 夜深沉。 冲灵一人守在李畅的病床前,王绢被人劝回去了,她要是不回家,父母那里不好交代。赵先生跟着丁文去了宾馆,张晓楠和萧子期也回了别墅。从丁文的话里看,事情在往好的方面转变,李畅这案子虽然复杂,但萧子期的力量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他等两天看看。 病房里灯光已灭,只有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冲灵坐在李畅的身边,仔细地查看着李畅的状况。 对李畅的修炼之路,冲灵一直没有看得明白,上次假借奇遇,巧妙设局,让李畅修炼了一本道门修炼心法,这是一本无名心法,这门无名心法自冲虚观观主以下,从来没有人修炼过,他们从小修炼的都是观中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道门正宗心法。观主代代相传,只有神器附体的人才能修炼此心法。据传一千年前,观中一位破丹成婴的高人不信此言,曾修炼过这门心法,结果刚闭关修炼七七四十九天,就走火入魔,灰飞烟灭。从此再也没有人去尝试了。 冲虚观的传统心法秉承道门传统的晋级修炼路线,按开光、筑基、气动、练神、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十二个阶段,每个阶段分为初、中、后期。玉虚道长早达到心动末期境界,但始终不能再进一步,成就金丹大道。对于修道的人来说,金丹大道是一个分水岭,只有跨过这条分水岭,才能步入修道的殿堂,享用无穷生命,进而登堂入室,成就修道大业。 冲灵现在已处于心动初期,总觉得前面的金丹之路遥不可及。自从知道李畅已经把那边心法练完之后,冲灵已经百分之百地肯定李畅就是师父乃至冲虚观要找的人。本以为能从李畅身上得到借鉴和帮助,可是,在李畅接任观主之位当日,冲灵道长得到许可后,曾查看过李畅的进境,却发现李畅的修炼之路与他的修炼之路根本不一样,压根不能用传统的级别来衡量。李畅虽然做了观主,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冲虚观待着,观中的事务还是由冲灵道长处理,平常在一起讨论修炼心法的时间也很少。对于李畅热衷于世俗的种种事务,冲灵在内心并不赞同,但对于观主的决定,他没有权力表示反对,只有全心全意地辅助。 这本无名修炼心法的来历也颇为古怪,当初冲虚观得到女娲留下的神器之后,与神器在一起的就有这本修炼心法,后来神器得而复失,这本心法却传了下来。当初各大修真门派为了争夺神器,死伤贻尽,导致现在修真式微,许多高深的心法失传,各修真门派几乎都没有出什么人才,鲜有听见金丹大成的,也极少在外面行走。所以世俗之人,几乎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修道人士的存在。反倒是武术,由于修炼门槛较低,修炼有成之后,对俗世的发展颇有助益,修炼者众多,在世上还成就了好几个有名的世家,比如萧家就是武术世家。如果仅从搏击的角度出发,武术修炼到极处,不比同境界的修道者差,但武术修炼到极处后,如果不以武入道,将不会再有寸进,最多比常人多活上几十上百年。 冲灵道长有点看不懂李畅的修炼之路,不仅仅是不明白李畅体内的真气特质和级别,更不明白的是,李畅似乎从来没有遭遇走火入魔的危险,也极少闭关修炼。在他的印象中,师父玉虚道长修炼时,经常闭关几个月甚至一年,而李畅是个怪胎,听他说,每天的修炼只是晚上的一晚时间。 心魔,是一个很玄妙的问题。冲灵道长猜测,人的本『性』,七情六欲,是很难压制的,传统的修炼方式压制人的本『性』,逆天修行,可能就是导致心魔的最主要的问题。并且,修炼之人也并不是没有欲望,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就是最大的欲望。压制了人的世俗的欲望,却极大地助长了人成仙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和人的世俗的欲望不同,人的世俗欲望总有各种不同程度的满足,总有各种发泄的渠道,而修道者的欲望,却成了终生的唯一目的,并且极难得到满足。所以,心魔就应劫而生了。 李畅对修炼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反而避免了心魔的麻烦,当然,如果不是李畅本身的特殊『性』,这种修炼方式也很难有寸进的。也就是说,这种方法是李畅的专利,别人是很难享用的。 谁也不知道神器附体之后是什么样子,特别是女娲这种上古大神炼制的神器,突然,冲灵道长想到一种可能,封印。 是不是当初李畅神器附体的时候,就已经被神器改变了体质,变成了仙灵之体?要不然,无法解释他拥有的变态的能力。成就仙灵之体后,是否还会走金丹大成之路,冲灵道长也不知道。不过,又有一个疑问,成就仙灵之体后,还会被极光这种毒素弄成这副样子吗?极光虽然厉害,也只是对普通修道人来说,它又怎么能吞噬仙灵之气呢? 莫非李畅体内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了?那股神秘的能量就是被封印的力量,因为李畅的生命遭遇了危机,封印自动解封?而体内被极光吞噬的真气并不是仙灵之气,而是身体自动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成的普通真气。 如果这股神秘的能量把被极光纠缠的原有真气吞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冲灵已感觉到这股神秘的能量逐渐壮大。 冲灵突然感觉到皎洁的月光仿佛实质化地流入了李畅的体内,天啦,他居然能吸收月光这种极阴『性』的能量。冲灵平素修炼,都是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只是现在天地灵气变得极其稀少,这也是造成他们修炼缓慢,极难进阶的重要原因。莫非是真的神秘力量解封了? 冲灵从观中留下的典籍中知道,女娲留下的这种神器当初是作为复制生物用的,而生物都是具有阳气的,这说明神器的阳气有可能极盛,神器附体后,其内蕴的极阳力量被封印在李畅体内,现在解封后,极需要极阴的力量平衡体内阴阳。 冲灵有很多不解之处,等李畅醒来后,他要仔细问问李畅。也许,观主的这种修炼之路,对冲虚观弟子的修炼也有助益。如果真的能突破桎梏,成就金丹大道,也不枉费师父的一番苦心。 冲灵想起极光这种毒素,最早炼制出极光的并不是巫门,而是真正的道门,极光这种毒素最初并不是用来害人的,而是救人的,如果修炼者体内被外人出于不同目的植入了异种真气,从小者说,会让修练者止步不前,甚至会使修炼者走火入魔。而靠外力消除异种真气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不仅需要施救者的真气水平比被救者高至少两个等级,而且对施救者本事的影响也非常大,施救完后,会大大降低其修为。于是,有人就想到如果有一种『药』物能够吞噬异种真气,不就可以避免这种麻烦吗? 一个叫六合门的修真门派,开始炼制这种『药』物,这个门派本来就是以炼丹为特长。经过两代人的『摸』索,终于练成功了。这个门派开始出卖这种『药』物以换取一些特殊的『药』品、材料甚至钱财。 很快,有人发现了这种『药』物的另一个用处,修道者的真气对修道者是『性』命攸关的,修道者如果受伤甚至中毒,只要真气充沛,都能够自疗或者驱毒,但是如果真气没有了,修道者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如果把一些毒『药』夹杂在极光里面,利用极光吞噬真气,利用毒『药』侵蚀身体,真的是杀人越货的最佳工具。 把毒『药』夹杂在极光里面只是小儿科,也还是有办法救治的,但是自从巫门得到极光之后,对它进行了改良,就真的变成了修真人士的恶梦。巫门自从把救命的极光变成了害人的极光之后,触动了众怒,绝大多数修真者都不希望这种邪恶的东西留存于世,于是,许多门派联手把巫门给灭了,把配方销毁了,把所有炼制出来的变异极光都进行了销毁。 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在当时的修真界绝对是一件大事,因为这种变异极光把当时的修真界搞的乌烟瘴气,当时冲虚观的观主对这件事也有记载,冲虚观历代观主积累的一些有关修炼、大事记等笔记,无疑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冲灵道长作为玉虚道长的首徒,在修真之路上进行艰苦的探索时,对历代观主留下的笔记都进行了仔细的研究,所以,他注意到李畅体内的情况后,马上就想到了极光这种东西。 ------------ 第182节、凶器 第182节、凶器 冲灵陪伴着李畅的时候,脑子里没有休息。 丁文在宾馆里休息,脑子里也没有休息。诸葛副局长和穆厅在他的房间里,三个人正在热烈地吞云吐雾,搞得房间里乌烟瘴气。三个大烟枪碰在了一起,放在窗台上的文竹和杜鹃已经被毒烟熏得蔫头蔫脑了。对于普通的花草来说,极品大熊猫香艳比变异极光更加可怕。 “老穆,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任何话都可以说,任何猜测都可以做。”丁文问。 穆英知道丁文问的是李畅的案子,想了想说:“李畅的这个案子非常复杂,仅仅一个晚上,李畅就经历了两次暗杀,说明有人一定要置李畅于死地。这个人不揪出来,李畅的安全永远没有保证。第一次暗杀,李畅完全是被动的,是绝对的被害方,这些有幸存的杀手的证词可以证明,还有报警的那个老人的证言。可是张晓雷保安部的两个凶手恰恰被李畅打死了,只能说运气不好,缺少了关键的口供,而其他三个持枪歹徒都是这两个死者招募过来的,对死者的底细了解不多。 两个死去凶手的来历,也调查出来了,都是外地人,在一起当兵认识的,关系极好,从部队转业后在外面干了一段时间后才加入张氏企业,中间这两年的时间是一段空白。枪支的来源还需要调查,但是,考虑到张家和李畅的关系,张家有任何理由要去暗杀李畅吗?有人也许会说,李畅的有些产业是委托张家在打理的,比如梦幻珠宝公司,李畅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柜,总经理是张晓楠,张晓楠在梦幻珠宝也是占有股份的,是第二大股东。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有作案的动机。不过,以李畅对经营不管不顾的风格,张家即使想霸占李畅的产业,方法很多,也不会用自己的人来做暗杀这种傻事吧。 这说明有人想嫁祸给张家,我觉得,暗杀李畅和嫁祸给张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许是这人想把水搅混,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杀掉李畅,能够嫁祸成功,自然就把水搅浑了,没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即使没有嫁祸成功,也可能会在两家之间留下阴影。一石双鸟之计。” 丁文挥了挥手说:“张家不可能去暗杀李畅的,这个问题不用再议。李畅一死,梦幻珠宝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张家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 有些事安全部外面的人不是很清楚,即使在安全部内部,也是高度的机密,丁文对自己的结论没有解释原因,穆厅知道有一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能够知道的,他倒是没有怀疑丁文是因为和张家的特殊关系而袒护张家。 说到两个凶手手里的枪支,丁文倒是心知肚明,这是张晓雷给保安配备的,这些保安是他的核心力量,也是他的一只亲兵力量,一些大家族都有这样的武装,比如萧家,比如孟家。但这种事只是潜规则,不能摆到桌面上来的。不过,居然在自己的亲兵力量中被人玩了一个无间道,张晓雷也有够笨的,丁文腹诽道。 张晓雷自然坚不承认枪支的问题,在下午的询问中,丁文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休,枪支的来源不重要,但是,谁能在张晓雷的亲兵力量居然埋下这颗定时炸弹,才是令丁文和张晓雷后怕的。 诸葛说:“有一个问题,可能是这个案子里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消失的凶器。在这件事上,我觉得刑警队副队长刘山的嫌疑最大,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把李畅关押起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并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报告给上级领导,好像是发现李畅没死后,故意再次给别人制造一个暗杀机会。刘山解释说,主要是因为暗杀现场复杂诡秘,时间又太紧迫,他难以判断李畅在这个案子里的作用,这根本说不通,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刑警,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对李畅实施保护才是最重要的吗?至于刘山说的对李畅不熟悉,更是说不过去了,李畅在昌宁的名气虽然还不会家喻户晓,但刘山作为刑警队的副队长,不可能是消息闭塞之人,李畅在昌宁做出这么大的动作,他不可能不认识。 第二,把李畅关押起来之后,再把马胖子的手下也关进三号监牢,明显是给凶手一个机会,他解释说,犯人太多,监牢不够,所以才把有些人和李畅关押在一起,这也是很勉强的理由,原因和前面一样。 第三,就是失踪的凶器了,三号监牢的凶杀是刘山发现的,只有他有机会把凶器隐匿起来。这本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藏匿凶器,只有一种可能,如果凶器被发现,带来的危害更大,也许会暴『露』背后的大人物。我想这个凶器不是普通的凶器,联想到医生一直没有找到李畅身上的毒素的组成,我想在这个凶器上藏着一些特殊的秘密。 我们的对手已经有点『乱』了,本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设计好了,解放路的暗杀没能得手是对他的第一次打击,不过还没有搅『乱』他的阵脚,但是在监牢里的暗杀居然还没有得逞,动用了这么强大诡异的凶器居然还没有把李畅当场杀死,并且反被李畅杀了不少人,还暴『露』了凶器的存在,对手为了掩饰这把凶器的来历,会采取进一步的手段,刘山就是双方争夺的重点。我们可以在刘山身上作些文章。” 丁文说:“凶器最大的秘密,就是它上面的毒『药』。是一种叫做极光的毒『药』。” 这些信息是丁文在和冲灵道长喝酒时,冲灵道长告诉他的,丁文为了这个极其重要的线索敬了冲灵道长三杯酒。 “极光?没听说过。”穆厅和诸葛副局长的反应和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张晓楠一样,一脸『迷』『惑』。 “诸葛,你马上给部里打电话,问十三处,通过他们调查极光的来历。”丁文说。 十三处是安全部掌管全国佛、道、各武林门派、修真门派的一个部门,只有他们是唯一能调查出极光来历的部门了。 第二天,审讯继续进行。 丁文要蒋队长把解放路上被李畅打死的两个凶手的其他涉案情况都汇总过来,同时请求公安部和省厅的协助,调查这两个凶手在其他地方的涉案情况。 没等部里和省厅的消息传来,蒋队长首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两个凶手一年前曾涉及到一个刑事案子,后来无罪释放了,蒋队长也是刚想起来,这个案子他了解的不多,因为案子是刘山负责侦办的。蒋队长之前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案子,是有选择『性』的失明,因为他误认为是张晓雷在里面起了作用,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几个管档案的女警察查阅了半天,找出了这个案子的卷宗,里面赫然记载着这两个凶手的名字。这是一起入室抢劫凶杀案,当时这两个人是重大嫌疑犯,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把人放了出来,案子作为悬案束之高阁。蒋队长和两个当时侦办此案的警察证实了这件事。 “你怎么看?存在这么多的疑问,你们居然把这两个家伙给放了?”丁文问蒋队长,话里有点责怪的意思。 “我认为问题还是在刘山身上。也许他收受了这两个人的贿赂,或者他和这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丁局,我马上安排人手重新侦察这个案子。”蒋队长说。 丁文也觉得有点奇怪,难道刘山几年前就在布局对付张家了,还未雨绸缪地玩了这一招无间道。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死李畅,嫁祸张家,就动用如此秘密的武器,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杀死李畅对刘山来说,没有任何益处,嫁祸张家,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只是台前的执行人,幕后还有隐藏的黑手。那个人为了某个未知的目的,为了杀死李畅下了极大的决心。也有可能,时间太紧迫,刘山临时无法找到更好的人选,所以动用了这两个凶手,在刘山看来,有这两个人出手,李畅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即使暗杀失败,栽赃给张家,也可以把水搅浑。 “现在还不必,这个案子本身并不重要。先抓住这条线索,深挖刘山。”丁文说。他到这里来不是帮蒋队长破案来的,一切只是为了李畅。 这个时候,丁文带来的另一个特异功能者就发挥了作用,他的主要特异功能是有着极其灵敏的鼻子,他在被刀杀死的死者的刀伤上,闻到了一种怪异的气味。顺着这股气味,他居然在厨房的锅碗瓢盆中找到了凶器,虽然凶器已经被水洗涤了,但还是没有逃过这个特异功能者的鼻子。原来,刘山从现场把凶器藏匿起来后,一直没有机会带出去,只好把凶器藏到了厨房里,要掩藏一把刀的办法就是把它放到一堆刀里,何况这把刀本来就是从厨房里拿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刘山根本想不到它还会被找出来。 刀柄刀身上都没有指纹,被刘山全部抹掉了,这反而证实了刘山的罪行,试想,那几个凶手被李畅揍得连动都动不了了,还怎么有闲情逸致去破坏刀身上的指纹,并且把能把刀丢到离监牢挺远的厨房里?他们又不会隐身法、缩骨术。自然是带队进行凶杀现场的勘查的刘山嫌疑最大。 凶器一找到,丁文再次提审了刘山,机会成熟了。参加审问的都是丁文带来的人,主审的不是丁文,而是他带来的一个审问专家,一个号称连死人都能开口说话的奇人,外号刀锋。安全部审问的对象比普通的刑事案件嫌疑犯厉害多了,很多人都受过反审讯训练。刀锋觉得把他拉到昌宁这个小地方来有点大材小用了,要不是欠着丁文一个情,才不会跟着丁文来出这趟极为乏味的差。 刀锋先审问了刘山的几个手下,一上来先亮明身份,给扣了一个大帽子,说这个案子涉及到间谍、情报等问题,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大案要案,反正怎么可怕怎么来,这几个人见了安全部的证件后,就有点犯嘀咕了,被刀锋几个大帽子一罩,就不知东南西北,顶不住了,把凶器藏匿起来只不过是包庇罪犯,罪不致死,可是一旦涉及到间谍情报,就严重得多了,也许一辈子就在里面吃牢饭了,说不定祖孙三代都会受到牵连。于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审问刘峰的几个手下非常快,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这些人只是听刘山的安排行事,更深层的内幕不可能知道的。刀锋也不期望从他们身上得到太大的成果,只不过是把他们当作一个突破口。为审问刘山提供武器。审问几个小兵后,刀锋接着提审那几个证人,面对安全部的人审问,给人的压力和普通警察审问是完全不一样的,安全部给人的感觉总有点神秘、阴森、恐怖,失去了刘山的保护,这几个证人终于崩溃了,坦白了是在刘山的指示下做了伪证。当时真实的情形是,那几个凶手企图谋杀李畅,李畅进行防卫。 既然凶器已经找到了,凶器上的毒素并不是自来水就可以洗涤干净的,从这个角度也证实了那几个凶手的图谋不轨,也间接证实了李畅正当防卫的行动。 李畅的第一个麻烦总算解决了。 ------------ 第183节、食物链的最后一端 第183节、食物链的最后一端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后,刀锋开始审问刘山。 刀峰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身材保持得极好,四十岁的人了,居然没有一点肚腩,皮肤白皙。坐在他对面的刘山完全是刀锋的对立面的极端,粗短的身材,蓬『乱』的头发,黝黑的皮肤,一双桀骜不逊的眼睛,表明这个人是一个非常固执的家伙。 刀峰很提不起劲,有这么多线索,要让刘山开口承认他犯的罪行,挖出他背后的黑手,委实是太容易了。即使对面这个人,有刑警队的副队长这个身份,比一般的罪犯要老练些,应该还具备相当的反侦察反审讯经验。但对刀锋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审讯室里。刀锋坐在主审的位子上,点了一根极品熊猫美美地抽了起来。刘山有点眼馋地看着他。刀锋扔了一颗过去,嘟噜道:“开开洋荤吧,以后没有多少机会抽这么好的烟了,我知道你们平常抽的烟也算不错了,不过比起这个还差了许多,知道吗,我这一颗能顶你一包了。” 刘山正在点烟的手颤抖了一下。 “刘山,知道你为什么坐在那个位子上吗?”刀锋懒洋洋地问道。 “不知道。”刘山回答得很干脆。 刀锋笑了起来,像老狐狸一样盯着面前的小鸡雏:“咂咂,你做事情怎么这么愚蠢呢?我看了你整个作案过程,非常业余,太业余了,我真怀疑你这个刑警队的副队长是怎么得来的。你做事是不是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其实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藏起那把刀。”刀锋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没有注意刘山投过来的注意的目光,“那就是把那把刀放在现场,根本就不要动它,刀身上的毒『药』比较特殊,你不懂这种毒『药』的特『性』,这种毒『药』被鲜血洗染之后,毒『性』就分解了。已经不可能根据上面的毒『药』找出毒『药』的来源。凶手为了刺杀被害人,带一把刀子进监牢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最多是一个工作失误。可是,由于你的疏忽,你变成了凶手的包庇者,变成了凶手案的主谋。” 刀锋故意低头翻着卷宗,胡说八道了一番,余光看见了刘山微微张开的嘴和脸上表『露』出的沮丧的神『色』。 “刘山,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坐在这个位子上,太没有挑战『性』了,即使你一言不发,我手里的证据也足够把你枪毙好几次了。所以,你是否承认,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让我多了一些折腾你的乐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在安全部的时候,审问的都是国外的职业间谍,都是些老顽固,那才是真正有趣的事情。今天这工作,太枯燥了,要不是丁局来着我,我才不会来这个地方呢。所以,依我说,你很荣幸。一个曾经审问过类似007之类的间谍的专家,坐在你的对面,把你当作一个对手,进行智力的交锋。你这辈子也算值了。” 刀锋挥了挥手里的卷宗:“这些东西你想不想看看?你的那些手下职业精神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也好,少受了很多罪。”说到这里,刀锋话锋一转:“刘山,有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你的,把凶器丢到厨房里,很有创意的一个举动。” 刘山一听到刀锋最后一句话,手抖了一下,烟灰掉到了大腿上。 刀锋等待着,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刘山。你就再接着抵抗吧,我还有十八般武艺没有使出来呢,今天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幸运。 丁文一杯茶水刚刚喝完,刀锋就进来了,神情有点沮丧。 “怎么,这块骨头很难啃吗?”丁文问。 “很难啃。” “他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那倒不是,他听说手下也交代了,凶器也找到了,很爽快地就承认了下来。证据如此确凿,再抵赖下去也太不光棍了。刘山是一个桀骜不逊的人,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可是,看起来你不大高兴?”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应承下来了。无论多么强硬狡猾的罪犯,在我面前也很难守口如瓶。但是我们的真正目的并没有达到。” 丁文还是没有弄明白凶器的来历。刘山已经铁了心死扛了。刘山把事情扛了起来,部里的调查又没有进展,虽然洗脱了李畅法律上的麻烦,但最终的幕后黑手没有揪出来,丁文此行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小半。 “刘山的背后那人肯定掌握了刘山关键的东西,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比自己的『性』命更加贵重,只有打破这一凭借,才可能真正地有所突破。” “你能找到这背后的人是谁吗?”丁文问。 “通过测谎仪和一些逻辑炸弹的轰炸,包括对其心理状况的分析,基本上能推断出来,这个人就是方明。但是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丁文笑道:“只要你能够肯定,证据并不是难事。你赶紧伪造一份刘山的口供,陈局长,你把这份口供上的内容有选择『性』地透『露』出去。” “透『露』给谁?” “那些旁观的人。唐书记,刘山背后的人是方明还是宗权?” “方明。刘山是方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局里算是方明的嫡系。” “马上把方明扣押起来。不要用这个现成的理由,我想,方明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总有点不明资产来源不明吧,想查还是很容易的。”丁文看见唐连云和陈局长『迷』『惑』的表情,解释说:“我想打草惊蛇,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方明究竟是蛇还是小泥鳅。” 陈有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悠闲地享受着空调的凉爽,这是一家三级医院的高干病房,二十多平方的房间,带独立的卫浴,每天的费用不菲。他还是通过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得到这间病房的。 7月29日,也就是728案件发生后的第二天,陈有福就住进了这家医院,也就是在这一天,唐连云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了县里发生的事情,要他马上回县。 陈有福很震惊,至少从声音里听来很震惊,在震惊中还夹杂着语气的虚弱:“唐书记,县里居然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情,老陈是怎么干事的?!好好,我马上出院。” 出院?出什么院?还没等唐连云开口询问,陈有福身边恰到好处地想起了那个医生朋友的声音:“陈县长,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发着高烧,39.5度,不行,我不能让你出院。”接着很‘霸道’地夺过了陈有福的手机,用不是很正宗的普通话说:“您是陈县长的同事吗?陈县长患了急『性』肺炎,高烧39.5度,为了他的生命着想,他现在绝对不能出院。我要为我的病人的健康负责。” “哦,那就好好养病吧。”唐连云挂断了电话。 唐连云知道陈有福在装病,陈有福也知道唐连云知道自己装病,可是这个理由委实是最大方的理由。唐连云再生气,再怒极,却拿他没有办法。 陈有福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国家安全部门的介入,他很惊讶,这个案子怎么会引得安全部门的介入?而且还是国家安全部派出的官员。他并不认识安全部派出的这个丁副局长,但是他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张家和丁家的关系。当初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他就存着扫清张家在昌宁的势力的心思。在他的计划中,丁文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支持张晓楠,并且728案件作为刑事案件,安全部是没有权力『插』手地方公安机关的正常工作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丁文鞭长莫及,在这个案件中,他只能动用一些自己的关系暗地里帮助张家。陈有福没想到他居然大张旗鼓地介入进来,并且还取得了省厅和市委的许可,并且尤为过分的是,他竟然反客为主,把公安局甩到一边,完全主导了案件的审理。陈有福再迟钝,也看出了丁文的行动并不是个人行为,也并不是因为他的胆子太大,为了这么点亲戚关系,居然动用了安全部的各种资源。而是,他取得了某种授权。 为了张家在昌宁可能的一点点损失,丁文能从上面得到授权,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陈有福不解。 不过,陈有福并不害怕,张家有背景,有钦差大臣为他撑腰,他也不是独自一个人,他也有尚方宝剑。 『乱』了,一切都『乱』了。好好的计划似乎出了一点点偏差。而引起这个偏差的,居然就是自己要除掉的目标,李畅。 陈有福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年轻人。在十几个人的伏击下,在几把热兵器的暗杀下,他居然毫发未损,这个家伙的命是不是太大了?尤其是后来安排的第二次暗杀,他在中毒的情况下,反杀了对方的好几个人,而自己居然……还没有死!这种毒『药』据说一毫克就是可以杀死十头大象的。 这个人是有点本事,有点武功,当初好像还在银行擒获了几个银行抢劫犯,可是,现在表现出来的本事太夸张了些吧! 莫非,丁文不是为了张家而来,而是为了这个年轻人而来的? 太难以置信了!陈有福知道李畅祖宗几代的底细,没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老一辈中也没有一个曾经与某大人在一起当过兵的经历。谁会为了他出头?!可是,想起那个一心一意要杀他的公子,陈有福有点相信丁文的确是为了李畅而来的了。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李畅又是什么身份,那位公子要除掉一个人,还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还要躲在幕后,假托自己的手来办理这件事?这个李畅居然也有让那位公子忌惮的地方? 陈有福之所以想了这么多,因为他又得到了第二个可怕的消息,刘山招供了!方明被抓了! 这个消息像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他当时就懵了。刘山当然不可能把他供出来,从某种意义上,陈有福并不‘认识’刘山,他只‘认识’方明。刘山是方明的人。陈有福的所有行动计划都是通过方明安排的,方明才是他的铁杆心腹。他知道刘山和方明的关系,方明不仅仅是刘山仕途上的领路人,并且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刘山又是一个极重义气的人,他怎么可能把方明招供出来!?可是,方明的的确确被秘密控制起来了。 方明不像刘山,陈有福不敢保证方明能守口如瓶,他的被抓,很可能会波及到自己。但是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是掌握在方明手里,方明被控制,陈有福居然没有可用之人。 方明啊方明,只要你能坚持一天的时间,只要一天就够了。我会经常到你的坟头上去烧香的,你的家人我也会好好照顾的。只要给我坚持一天。 于是,陈有福拖着高烧39.5度的体温,带着急『性』肺炎的症状,在县里派来探望的人面前表现出虚弱的病态的一县之长,迈着与他的年龄和‘重病’身体很不贴切的矫健的步伐,偷偷地走出了医院。 他只好朝幕后的那个公子求救,这个电话不能在医院里打,那位公子交待了秘密联络方法。幕后那人既然利用陈有福行事,自然不愿意抛头『露』面,他也担心陈有福把自己抛出来,所以他答应派出杀手除掉方明,这样以来,隐藏极深的某个门派或者家族终于要浮出水面了。既然已经做了,就再尝试最后一次,这一次,用不着陈有福『露』面了。 陈有福如果知道了通过陈小公子搭上的公子爷这座大船,为了避免将要来临的风暴,准备随时把舍弃掉,他又会做何感想? ------------ 第184节、打草惊蛇 第184节、打草惊蛇 夜『色』阑珊。 京城的夜也有一种富贵气息,在名人俱乐部门口停满了的各式各样的名贵轿车,从车上下来的气宇轩昂的十八岁以上各种年龄的男人更是见证了这种富贵。 陈森昆已经是第五次来这里了,第一次来是宴请马晓文和孟刚几个人之后,陈森昆客气地说了一句,饭后去哪里消遣,孟刚当时就说出了这个地方,马晓文立即点头附和,孟刚然后马上打电话给妈咪定房。那一晚消费了小一万块钱,陈森昆身上带的钱不够,最后还是孟刚买的单。 慢慢地,陈森昆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比那些低档次的歌厅不一样,小姐要漂亮很多,消费也要高很多,把漂亮的小姐折腾得死去活来是他的最爱。他灌她们的酒,使劲蹂躏她们丰满白皙的『乳』房,在她们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在这里从来没有固定的陪伴,每次来都换新人,仅仅第三次后,变态陈的恶名就已经闯出来了。没有小姐敢坐他的台了。 他来这里多是陪着马晓文、孟刚他们过来,有几次是他买单。自从他跟老爸说,在京城认识了一个贵人,想结交一下,作为未来的强援,陈森昆马上给他汇来了十万元钱。在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昌宁的公子哥的称号是多么的名不副实。父亲给他的那点钱,只够在这里玩几次。听孟刚说,这还不是京城顶级的地方,在那些顶级的地方,他这十万元钱省着话能玩一次就不错了。 他如果自己想出来玩,断不会来这种昂贵的地方。来这里玩一趟,在其它的地方可以玩十趟了。 马晓文也发现了他这个变态的爱好,警告了一次后,陈森昆才收敛了些。马晓文总是自诩为风流而不下流的,多情而不滥情的人,对待女人总喜欢拿贾宝玉来相比拟,虽然也不时地使出薛霸王的手段。有些时候,他比陈森昆更变态,但是,他又不能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变态,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马晓文和陈森昆在一起的时候谈起了李畅,马晓文知道李畅的籍贯后,想起陈森昆的老家也是昌宁,遂好奇地问起了他。互相试探几个回合之后,他们居然发现,李畅是他们共同的敌人。然后,他就认识了范剑范公子。 今天刚刚放学,马晓文就打电话过来,说范剑请几个朋友去名人俱乐部消遣消遣,特意点名邀请了他。坐在马晓文的车上,陈森昆婉转地打听范剑今天为什么找自己,可是马晓文总是哼哼哈哈,没一句实在话。 范剑今天的邀请好像正式了一点。 走进包间,看见范剑正坐在那里郁闷地喝酒。马晓文大大咧咧地走到范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还有人吗?”马晓文问。 “就我们三个。”范剑把杯中的红酒晃了晃,倒进了口中。 “小梦呢,怎么没来陪你?” “范公子好。”陈森昆恭敬而拘束地站在范剑的面前。 “坐,坐。”范剑指着身旁的位子。 陈森昆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在范剑的面前,他总是很难挺直身子。今天的范剑表现得更加威势『逼』人,陈森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来,喝酒。”范剑亲自给陈森昆倒了一杯红酒。 “谢范公子。” “不用客气嘛。我们很熟了吧,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你怎么还这么拘束?”范剑收起布满官司的脸,『露』出和蔼的笑容,然后笑容慢慢收敛,嘲讽的目光盯着陈森昆:“你好像有点怕我?” 陈森昆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这个问题太不好回答了。你要是说怕他,他回你一句,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可怕吗?以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稍微亲近一点的关系,马上就烟消云散。如果你回答不怕他,他心里想,你我的地位相差这么大,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敬畏之感?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范剑愈加和蔼地说:“我看你压力太大,是不是学业功课太紧了,出去玩几天吧。晓文也正好想出去转几天,散散心,你陪他出去。” 陈森昆知道范剑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他很恭敬地,带着感恩的心说:“谢谢范公子。我晚上回去整理一下私人用品,顺便让同学给我请几天病假。” “不用了,晚上就走。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陈森昆的心凉了下来,这是不是就算杀人灭口?又一想,稍微安心了些,范公子要杀掉自己,轻松得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好好玩一晚上。据说新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姐,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如果喜欢,带着一起去旅游。费用的事你就别管了。” 看来不是杀人灭口,可是这事,怎么看都像临杀头前的断头饭,好酒好肉地招呼,在范剑这里把好酒好肉改良为美女了。 还没等陈森昆表态,范剑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陈县长嘛,你好。好,好,大家都好。我和令公子在一起,在名人俱乐部消遣一下,我看森昆学业很紧张,想让他陪马公子出去玩玩,他有点担心耽误学业,也怕你骂他不务正业,所以,我亲自向你求情来了。怎么,陈县长,给我一个面子吧。” 人质!陈有福马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儿能得到范公子的照应,那是他的福气。等我把县里的事情处理干净,也想到京城来散散心呢。” “欢迎来京城。不过,县里的事情那么繁杂,你能处理得干净吗?” “范公子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担得起事情。” “那我就在京城准备好酒相候了。再见。” 范剑扣上电话,对陈森昆说:“你看,假准了,你老爸是一个很开通的人。今晚好好玩玩,玩尽兴点。出去旅游的路上,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了。” 这一夜,陈森昆把一个小姐折腾得够呛,本来没有人愿意坐陈森昆的台了,可是有范剑在,没有办不倒的事情,在重金的悬赏下,还是有人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 只是最后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当范剑告诉陈森昆已经开了一个房间,他可以把小姐带到房间去腻味腻味时,陈森昆活像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范剑无声地笑笑,没有说什么,马晓文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陈森昆说:“你丫是不是那玩意儿不行?” 陈森昆微笑道:“我不喜欢女人。” 马晓文笑得弯下了腰:“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怎么会有这个爱好,很特别的爱好啊。怪不得你总喜欢折腾女孩子。” 他没有看见背后『射』过来的两道仇恨的目光。等他转过身来,那两道目光像关掉的手电筒,蓦地熄灭了,只剩下温顺得如绵羊的尴尬的笑容。 陈有福听见那边掐断了电话,把手机从耳朵上移到眼前,看着手机,好像对着范剑那张俊俏的脸,恶狠狠地骂了句粗话。 陈有福跳下病床,身手之敏捷根本不像一个发着39.5度高烧的病人,与他四十多岁的年龄也不相符。他脱下病号服,穿上体恤,从床头柜里把衣服都拿了出来,塞进行李箱,把钱包和证件都塞进手包,现金有几万块,卡里还有几十万块钱。可惜现在是晚上,钱取不出来,从atm机只能取几千块,没什么用。 陈森昆把行李收拾好,给医生朋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有急事要回县里,没有时间办出院手续了,委托他办理这一切事宜,并且还要他给病房值班护士打个招呼,不然尽职的护士不会允许他走出病房的。 陈森昆本来就没有病,他的医生朋友当然知道这一点。帮一个县长这点小忙,以后的好处绝对大于投入。医生朋友很爽快地答应了。 十分钟后,陈森昆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医院大门,在门口他打了一辆出租,到五一路下车,然后在五一路又打了一辆出租,中间换了三次出租,来到一个普通的招待所,叫做为民招待所,用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办理了住宿手续。 宗权非常生气。 这帮人做得太过分了,到了县里马上接管了案件的审理,把自己撇在了一边,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自己给市里卫平书记打电话,他居然也无可奈何,太嚣张了,太跋扈了,太岂有此理了! 这些都算了,卫平都说不上话,他又能说什么?似乎破不破案,怎么破案,跟卫平没什么关系,他才不想出这个头呢。可是,跟自己的关系相当大啊。自己是陈有福的人,现在眼看着唐连云把这一派的人都排除在外,围在专案组身边转的都是唐连云的人。案件怎么破,怎么定『性』,责任怎么分担,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估计这个案子一审完,就没有自己的位子了。 这些都算了,刘山被逮捕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也算了。毕竟在这个案子里,他有着明显的过错,至少也会判个渎职罪吧。可是,他们居然把方明也秘密抓了起来,并且关押的地方变成了高度机密,连他这个主管公检法的政法委书记都不知道。问起唐连云抓方明的理由,答曰,方明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有贪污受贿的嫌疑,证据确凿,滤过了双规这一关,直接进入了法律程序。 宗权很不解,这些人不是来调查械斗案,李畅被暗杀案吗,怎么管起昌宁官场的事情来了?方明即使贪污受贿,也轮不上姓丁的人来处理啊。找唐连云理论,唐连云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你可以跟市委刘书记,卫平书记反映。” 按惯例,专案组应该有宗权的位子,特别是方明贪墨案,从组织程序上,更应该是宗权来处理。可是,这个案子不仅把他甩到了一边,居然连一句招呼也不打。县里谁不知道方明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专案组这么做,肯定得到了唐连云的默许,可是唐连云这么做,他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形势不容人啊! 把方明抓起来之后,丁文组织人连夜进行了审问。主审还是由刀锋担任。刀锋只审了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审问。 夜里十一点,唐连云连夜召开了常委会,在会上,唐连云通报了专案组对728案件的审理结果,同时宣读了一则消息,那就是方明因为涉嫌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逮捕了。因为证据确凿,方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专案组即将把案件转入检察院。 唐连云只字未提方明与728案件的关系。所以,大多数常委以为唐连云正在借这个机会,打击对手,清理昌宁的官场。但是还是有少数明白人,看出了这个案件的蹊跷。 宗权也是这少数明白人之一。 在会上,唐连云再三申明了保密的纪律,但是,县一级的常委会,是最没有秘密可言的会议。散会后的一个小时内,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大小小的官僚。 方明躺在牢饭里的单人床上。这是一件独立的监牢,只有某些级别高的人才能住进这个监牢。方明作为曾经的副局长,对这个监牢了如指掌,在他躺着的单人床上,前后已经躺过十几个人杀人凶手了,这些人的大多数,是方明把他们送上不归路的,没想到,山水轮流转,自己绝对没有想到会步历代前任的后尘,也享受了这间有一定特权的监牢。 方明开始习惯『性』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其实这个地方,他闭上眼睛都能『摸』索出来。一个问题开始盘绕在他的身边。他们将会采用什么方式来救自己? 夜更深了。 ------------ 第185节、弃卒 第185节、弃卒 陈有福躺在简陋的房间里,胡『乱』按着电视遥控器,电视机还是破旧的18英寸,空调好像也坏了,折腾了无数次就是不能启动,床单也有点破旧,上面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污渍。暖水瓶里的开水温乎乎的,根本泡不开茶,陈有福没敢用房间里的袋装茶,打开包,取出一罐塔山云雾茶,看了看那个暖壶,跳下床来,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身回到床前,把包里的钱包塞到口袋里,可是那几万块钱现金却没地方放。拿着手包出去打开水,目标也太大了,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某些人,我这里有钱! 房门敲了两下,响起了如同仙音的吆喝:“换开水,换开水。” 陈有福拎着暖壶冲到门口,把暖壶放到门边,把刚刚灌满了开水的暖壶拎了进来,他感激得真想拥抱一下那个胖胖的女服务员,尽管这女服务员在帮他开房门的时候,好像他欠了几千块钱一样,没给他好脸『色』看。 越是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陈有福今天就是按照这个法则在行事。他不知道范剑派出的杀手能否得逞,如果方明死了,事情自然牵扯不到自己头上,方明的份量足够把这个案子顶起来了,何况还有那个倒霉蛋宗权。不过,必要的防范还是要做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担又不能走太远,如果现在逃得远远的,万一方明已经完蛋,县里派人来找自己,到时不能及时回去也是很被动的。只有目前这种方式最好,谁也想不到他会找这么一个小旅馆住下来,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是最好的隐匿行踪的办法。 陈有福要在这里隐匿一时,躲避可能即将到来的警察的追捕,潜意识里却是躲避令他生畏的那个人。 陈有福打开窗户,让清凉的夜风吹拂进来,汗淋淋的身子被凉风一吹,舒坦了许多。这个招待所是一个平房,从打开窗户能看见院子里有一些居民在纳凉,不时有一些房客在院子里出入。 窗户上的铁栏杆很粗,没有人可以掰开这些铁栏杆钻进房间来。唯一的安全隐患就是大门,大门的锁看起来就和纸糊的一样,被人一脚就可以揣开。陈有福拉上窗帘,把沙发拖过来顶住房门。 忙完这些事后,他才美美地品尝了一口塔山云雾。 陈有福拿出手机,翻查到陈森昆的号码,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没有拨出去。儿子不会有事的,只要自己守口如瓶,他们不会对陈森昆怎么样的。李畅这一次没有死,他们还需要自己来对付李畅,自己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用的。 陈有福躺在床上,反省这次行动的重大失误。当方明在第一时间知道吴胖子的想法时,他觉得机会来了,马上请示陈有福,希望趁『乱』解决李畅。可是,第一次伏击行动没有成功之后,事情就开始走向了另外一条路,一条自己也控制不了的路。 此次行动有几个大失误,第一,计划不周密,事出偶然,虽说想利用一下这个突发事件,担缺乏快速的决断能力,第二,没有及时收手,第一次伏击失败后就应该收手的,第三,对敌情估计不足,没想到安全机构的官员能这样高调地进入,没想到李畅这个家伙的实力如此强悍,简直就说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陈有福有点伤脑筋地,头疼了起来,他用拇指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森昆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失去自由了。 已经快变成黑『色』的灰壳电话响了起来,把陈有福惊得差点跳了下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打电话来。陈有福没有理会,任凭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 可是电话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陈有福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还是不能掩盖电话单调的铃声。陈有福气冲冲地拿起话筒,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先生,”电话那边震了一下,用更加甜的腻人的声音说:“长夜漫漫,先生孤枕难眠吗?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去去去,我不需要。”陈有福生气地挂上了电话。 电话又固执地响了起来,陈有福抓起电话,吼道:“你们烦不烦嘛!我早说过我不需要的。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十分钟之后,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陈有福警觉地问了一句:“谁?” 门外响起轻柔的女声,有点嘶哑:“先生请开门。” 陈有福一听这个声音,快抓狂了,他第一反应是把窗帘赶紧拉上,然后推开沙发,如果任由这个小姐在门口坚持不懈地敲门,估计整个招待所都会知道他晚上的活动主题了。 陈有福打开房门,眼前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郎,一个个子高挑,齐耳的短发,一对秀气的耳垂下挂着古朴的耳环,一个小巧玲珑,长发披肩,身上似乎只挂了几块布片,牛仔短裤,吊带衣,该『露』的都『露』了出来,不该『露』的也『露』了一些,约隐约现。还没等陈有福说话,一阵香风扑了过来,两个女郎已经走进了房门,陈有福突然想道,晚上长夜寂寥,有这两个尤物陪陪似乎也不错。到这种小旅馆做生意的小姐,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小姐主动地扑在了陈有福的怀里,陈友伸出双手正要搂抱这个女子,忽然觉得胸口一痛,女子闪电般跳开了,陈友傻傻地看着在胸口上多出来的一样东西,一个刀柄,然后眼睛不甘心地闭上了,仰天往床上摔去,嘴里最终还是大骂了一句:“范剑,我『操』你祖宗!” 两个小姐把包里的值钱物品都放在了两人的坤包和随身携带的一个纸袋。然后消除一切痕迹,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时,帮陈有福把房门关上了。 两个小姐从容地走进了女厕所,换下这套服饰,换上一套活泼点的学生风格的服饰。走出旅馆,往两边一看,两人小姐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却见狭窄的街道两边停了两辆警车,几个警察如临大敌地守在门口,小姐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从容的神态往前走去,一个警察抢上一步拦住了两个女子的去路,另外几个警察飞快地双手持枪对准了她们。 高个女子突然跳了起来,双脚像踏天梯一般,从警察的膝盖一直踢到警察的脸庞,借着这几下连环腿法,女子身子已经越过了屋顶,同时右手一挥,一团闪亮的东西散开,直接钉进了不远处端着枪的警察的手腕。 高个女子跳上了屋顶,展开身法飞奔而去,脑子里虽然留下几丝疑虑,但也没时间理会了。这些警察是从哪里出来的啊?消息走漏了?幸亏自己反应快,身手高明,才没有陷入警察的包围。 小巧玲珑的女子没有像高个女子一样,瞬间跃上屋顶,而是沿着街道,挤开人群,往前飞奔。 在屋顶的女子还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觉得一股寒风朝胸口袭来,女子一退,寒风继续紧迫着胸口追击而来,女子急退,那道寒风却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女子再退,脚下突然一空,糟糕,已经到房子的边缘。 高个女子在失脚掉下屋顶的一瞬间,突然感觉那道寒风瞬间抚『摸』了一下自己白皙丰满的胸脯,女子只觉得身子一麻,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女子正想运气起身,却发现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无奈地睁开眼时,发现眼前已有了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和几张年轻的紧张的面孔。 矮个女子沿着街道刚跑出二十几步,还在诧异这些警察为什么只是目送她离开,而不开枪『射』击时,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绵长的呼吸声音,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她的面前,女子陡然止住身子,她感觉到阻挡自己前进的那人隐藏在暗处,似乎不愿意『露』面,只是把人『逼』回就行,不然那股劲力击在身上,十个自己也报销了。女子慢慢地后退了几步,那股劲力像一堵移动的墙随着她又跟进了几步,女子虽然没有看见身后,但已经知道姐妹也已经遇到了强敌,被警察制住了。她在腰间一『摸』,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已经握在手里,同时闪电般转身,『射』击,侧扑,卧倒,两个包围高个女子的警察应声而倒,额头上冒出了一团鲜花的血花。 那暗中阻拦之人见自己一念之仁,竟然造成了警察的伤亡,怒极,那股大力瞬间散开,像一只巨手裹住了小巧玲珑的女子,朝警察抛去。几把微冲,几把手枪都对准了在空中飞行的女子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在空中把那女子打成了筛子。 高个女子凄厉地大叫一声,挣扎着蹦了起来,身子刚起,手中的东西还未扔出来,一股大力拍在了她的肩头,生生地把她拍平在地上,把那个东西裹在她的胸腹。忽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女子身边的几个警察被强大的冲击波四下震飞,一个警察懵懵懂懂地爬起身,忽然觉得脖子上沾了一点东西,他伸手把东西扯下来一看,吓得尖叫一声,把那个东西远远地扔开了。 那是一块小巧的耳朵,那个古朴的耳环还挂在上面,曾经为那个高挑女子增添了几丝妩媚。而它的主人已经凑不齐整块了。 方明有点感谢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他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叫刀锋,审问时没怎么难为他,送他离开时还给了他一包香烟。这烟不错,用他几十年烟龄养成的专业眼光来看,也是真正的好烟。到底是特殊监牢的待遇,听说这人是安全部的人,他怎么知道这个特殊监牢的规矩? 方明抽了口烟,思绪万千,不知道陈有福怎么样了?只要陈有福不倒,自己这么点小事也容易顶过去。方明根本就不相信刘山会供出自己,从审问自己的刀锋嘴里,方明听出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掌握什么太有力的证据,拘留自己的理由居然是用经济方面的问题,这使得方明有点看不起面前这个同行,黔驴技穷了?对这个问题的解释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方明现在还不想动用它,他要等到一个更好的时机,一个能反败为胜的时机。 这帮家伙好像不怎么厉害嘛!只是运气太好。方明有点阿q的满足感,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突然,他被浓烈的烟呛了一下,猛地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这些人怎么会采取如此幼稚的行动?从前面他们的举动来看,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难道里面有什么自己还没看透的阴谋?方明有点心慌,周边太静了,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自己好歹是一个重犯,是728案件的关键人物,可是,好像并没有给予相应的看护待遇,周围并没有安排太多的力量来监控自己,除了房间的条件差了一点外,行动的自由稍微受限外,自己好像是在度假。方明居然产生了一种被轻视的愤怒,很荒谬的感觉。 难道……方明想起了一种可能,一种可怕的可能。他大声嚷嚷了起来:“陈局长,陈局长!我有话说。” 没人理会他,夜深了,四周都陷入了沉睡。方明气乎乎地把烟头摔在了地上,溅起几星火花,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当成了饵! 几把狙击步枪已经从监牢的四周的隐蔽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甚至在方明附近的监牢里,也有了不少荷枪实弹的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守候着。 丁文很重视方明,他已经把这个地方变成了铜墙铁壁。方明值得为自己骄傲。 ------------ 第186节、调虎离山 第186节、调虎离山 监牢北边,一个五层楼的居民楼房。 在第五层一间两居室的民房中,一把狙击步枪摆在窗口上,一个瘦小的汉子把狙击步枪顶在肩上,食指放在扳机上,眯缝着一只眼,紧紧地盯着监牢。房间的原住户已经被预先转移了。 在局办公楼的四层,方明的办公室里,同样有一把狙击步枪通过厚重的窗帘『露』出了枪管,这个地方是监控整个监牢最好的位置,在方明的办公室里设置一个狙击点,来监控方明现所在的牢房,有点黑『色』幽默。 另外几把狙击步枪分散在监牢周围的楼房里,结合其它点一些兵力布置,把方明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进。 丁文在监控室里居间调度。陈局长和蒋队长陪伴在旁边,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最为熟悉,有他们在,才能真正地全面监控这个地方。 电话在静谧的办公室很突凸地响了起来,陈局长正在通过监控『液』晶屏查看院子里的动静,被这个电话吓了一跳。 “别紧张,一个电话而已。”丁文掏出手机,听了几分钟,眉『毛』跳了几下,淡淡地说:“知道了。” 陈局长和蒋队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丁文,丁文故作镇定的神器瞒不了他们,这个电话有些蹊跷,肯定与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有关。 “陈有福死了。” 陈局长和蒋队长嘴巴一下子张成了一个o型。陈局长干涩地说:“他怎么死的?” “被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暗杀了。”丁文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在蒋队长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瞧你们那猪哥样,没什么香艳的镜头,两个女杀手伪装小姐骗开了房门,一刀捅进了陈有福的心脏,一刀毙命。杀手冒充入室抢劫杀人,但是出门时在警察的围攻下表现出来的不凡的身手暴『露』了他们的杀手特质。我们的人死了三个,伤了五个。今晚很令人期待啊。” 陈局长并没有被丁文轻描淡写的叙述骗过去,没想到丁文已经预计到了陈有福会被人灭口,居然在省城也安排好了人手,警察应该早就知道了陈有福的行踪,甚至可能连杀手的行踪也在他们的监控之中,但是,为什么不救陈有福的一条命呢?难道不需要从他口里知道幕后黑手?也许,陈有福的这种死法是解决昌宁目前的政治危机最好的方法。莫非,丁文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有意让杀手杀掉陈有福,给他们解除一个麻烦。 陈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丁文一眼,丁文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猜出了一些什么。 “丁局,他们知道方明囚禁的地方吗?”蒋队长问。 “内『奸』不只方明一个,会有人把消息告诉陈有福的,只要陈有福知道了,杀手也就知道了。陈局长,没有用你们的一个人,抱歉。实在是不放心,怕走漏消息。” 陈局长有点羞怯地笑笑:“方明在这里耕耘多年,不知道还有多少他的人,丁局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了,也幸亏丁局带了自己的人手过来。” “快看!”蒋队长突然指着屏幕。 一条黑影从东面的围墙爬了过来,利用围墙的阴影,快速而无声地绕着围墙,飞快地『逼』近了监牢。 “动手吧,丁局。”蒋队长建议道。 “等等。他们还有同伴。” 黑影躲在了角落,往外面洒了一把什么东西,慢慢地散开了,好像一团『迷』雾被驱赶过来,院子里渐渐被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充塞了每一个平方。监视屏上已经逐渐失去了他们的身影。丁文骂了一句,命令狙击手:“尽快找到目标,立即开枪。” 这团『迷』雾有古怪,丁文后悔贪心想引出第二个杀手,刚才没有及时动手,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丁文也不知道这团『迷』雾能否把狙击步枪上的红外瞄准镜也欺瞒住。 杀手跃墙进来的时候,五层居民楼上的狙击手就已经牢牢锁定了他,枪管随着杀手的快速移动而稳稳地变换着方向,只是没有丁文的指示,没有开枪。等『迷』雾散开,丁文的命令下达时,红外瞄准镜中已经失去了杀手的踪影,好古怪的『迷』雾,居然连人体的温度也能掩盖。 “呼叫一号,呼叫一号,我是三号,我已经失去了兔子的踪迹。” “呼叫一号,呼叫一号,我是二号,我已经失去了兔子的踪迹。” “我是四号,我已经失去了兔子的踪迹。” “……” 连续几个呼叫传来,布置在四周的狙击手都失去了杀手的踪迹。 我靠,对手居然还有这一招! 丁文马上把通信装置调到广播频道:“各小组请注意,马上启用第二套行动方案,马上启用第二套行动方案。” 丁文制定的第一套行动方案是利用狙击手远程击伤或击毙杀手,这样可以避免自己的伤亡。第二套行动方案是把狙击变成公开猎杀,不管怎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丁文是一定要把杀手留下的。这样才能在后续的计划中取得主动。 几个强力探照灯打开了,院子里一片白雾,以探照灯的强力光线,居然也穿不透『迷』雾,埋伏起来的警察都冲了出来,围住目标所在位置,逐渐缩小包围圈。可是这团『迷』雾实在是太讨厌了,它彷佛实质化了,如稠密的胶水,沾住了人的手脚,让行进在其中的警察每移动一步,都好像置身于烂泥坑里一样,非常费劲。警察努力地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可是,能见度只有两米,只能用听力隐约探知两边同伴的位置。 埋伏在监牢里的警察也准备好了,在过道两边的绊马索,监牢门上的触发炸弹,催泪弹和闪光弹随时准备扔到过道里,这是通往方明所在监牢的唯一的一条通道。 怪异的『迷』雾提醒了丁文,这个杀手没有省城里的两个杀手好对付,他似乎有一些特殊的本事,『迷』雾是一种,还有没有表现出来的,这种人神出鬼没。手段诡异,已经不是这些警察所能对付的了。萧子期带来的两个高手还在省城,参与围捕暗杀陈有福的杀手的工作,一时也赶不回来。冲灵带着一个师弟守在医院保护李畅,那边也留下了萧子期的人和丁文的人,人虽然不多,但都是些高手。 丁文马上给冲灵道长打电话:“杀手很诡异,似乎也是和你们类似的角『色』。能否派一个人过来,我担心这些警察顶不住。” “可是,李董这边的防卫力量不是很充足啊。万一他们过来……” “不会的,如果他们想再次暗杀李畅,早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正说着,对讲机突然传来一个警察的痛呼,随即是身躯倒地的声音。丁文急了:“道长,我们已经有人受伤了,快点派人过来。马上!” 丁文判断对手的重点是暗杀知情人,保护幕后黑手,对李畅的暗杀不过是仇杀,不一定非得在这一天,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对方明的暗杀则有时间限制,过了这个时间,方明顶不住交代了,暗杀他已经没有意义了。公安局如果让对方进出自如,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成功地暗杀方明,扬长而去,对警察的士气,对当前微妙的局面,都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冲灵也知道那边情形危机,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李畅这里,吩咐师弟老三马上驰援丁文,让萧子期和丁文的人都尽快过去。冲灵自信凭自己一人守在李畅床前,也尽能抵挡得住。 老三施展道家无上轻身功法,御风而行,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公安局所在的地方。刚刚跃过墙头,就听得子弹呼呼而来,老三身子闪电般移开,躲过了几十颗子弹,对着挂在嘴边麦克低呼了一句:“妈的,是我,老鹰!” 老三听见耳机里数人齐齐地倒嘘了一口冷气,然后就是歉然的对不起,抱歉。老三没时间理会这些,蜷缩在墙脚,双手结了几个法印,对着『迷』雾轻咄一声,一团清亮的光从他手里飞了出来,冲进了『迷』雾,就像犁田钻洞一样,光团所过之处,马上挖出了数米高宽的通道,光团以极快的速度在『迷』雾中飞翔,几圈下来,『迷』雾渐渐稀少。在强力的探照灯下,连一只小耗子都无所遁行,可是,杀手却失去了踪迹! 丁文在监视器里看见了这一起,马上呼叫:“鼹鼠,兔子失踪了,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没有任何发现。” 丁文恼怒地扫视着监控室里的所有监视器,这么多的警察团团围住,居然让杀手逃跑了,杀手难道还会上天入地不成? 老三知道这个杀手不可能上天了,天空中被探照灯照得没有一点死角,但是,他有可能入地了。有些门派有一些特殊的法子可以在地下行走,只是这种法子特别耗费功力,不可能行走太长的距离,土质也不能太硬,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穿过混凝土。 老三冲进监牢,从那些绊马索上飞跃而过,冲到了门口,警察设置的这种障碍在修道者眼里和小孩的玩具一样可笑。老三知道杀手杀死方明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为今之计,只有贴近方明保护,才能让神出鬼没的杀手自投罗网。 门上有炸弹,他的功力虽然能避开子弹,但是面对威力巨大的炸弹,他还是不敢冒险。老三感觉到杀手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没能及时进入监牢,让杀手先进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老三怒吼了一句:“快来解开炸弹!” 刚吼出这一句,旁边监牢里马上冲出了两个警察,紧张地在炸弹上忙碌起来,老三突然拍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糊涂,心念一动,飞剑出手在门的下半部画了一个大圆,当最后一段刚刚画完,那张飞剑挖出来的大饼轰然倒在了地上,飞剑嗖地飞了进去,老三紧跟着跨进了监牢。 老三刚进监牢,就看见一双手已经『露』出了地面,接着就是一个脑袋,老三剑诀一指,飞剑嗖地飞了过去,绕着冒出来的脑袋和一双手,就像割韭菜一样,把那只脑袋和一双手割了下来。 老三长吁了一口气,转身看方明,却见他已经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 老三一走,医院这边的防卫力量就弱了许多,冲灵道长端坐在李畅的床前,聚精会神地感应着周边的变化。 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飘了过来,冲灵道长暗自一凛,来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男人出现在窗口,对着冲灵道长微微一笑,身子飘然落地,站在了冲灵道长的面前。 “让开!”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连说话的语调和骨子里的冷漠都似乎完全一样。 冲灵道长冷冷一笑,刚走他已经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阵法,来人想要攻进来,先得破掉这个阵法。 两个人齐齐地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仿佛处身之处已不在病房,而在一片『迷』雾中。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两人好像心意相连,同时捏了个一样的法印,同时出手,一股浩『荡』不可阻挡的恐怖激流朝着冲灵身前急撞过来。冲灵急忙祭出飞剑冲进了激流之中,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两股大力相撞之下产生的冲击波一点不亚于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爆炸时所产生的冲击波,整个房间的围墙顿时撞出了几个大洞,房间的各种家具顿成齑粉。而飞剑也虚弱地掉了下来,只有冲灵道长身后被冲灵紧紧地护住,没有波及分毫。冲灵道长的飞剑完全由心灵『操』控,飞剑受创,冲灵道长一张口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冲灵道长布下的那个阵法,根本无法阻挡如此巨大的冲击,早就烟消云散。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又是一掌袭来,刚才那次交锋,冲灵道长就看出这两个青年人,任何一人的功力虽然还没有达到金丹大成的境界,但都比他高一些,两人联手,自己根本无法阻挡。虽然如果他想躲开的话,还是能够自保的,但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两股巨大的力道劈在他的双掌上,冲灵只觉得胳膊嘎崩一声,身子朝后飞起,后背狠狠地撞在了护卫李畅的阵法上,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急『射』出来,喷了对面两个青年的一头一脸。 两个青年冷冷地抹去脸上的血水,面目狰狞地挥舞着双掌,朝着病床上的李畅狠狠地击去! ------------ 第187节、最后一次昏迷 第187节、最后一次昏『迷』 门外的两个护卫在听见屋里的动静时,离开踹开门冲了进来,就在这一瞬间,两股大力相激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把他们又送出了门外,撞在过道的墙上,在墙上留下一滩血渍,又慢慢地滑落地面,他们挣扎着爬起来,被鲜血『迷』糊的双眼只能隐约地看见几个人影在动,他们双手握枪,对准房间里,但又不敢随意开枪,怕误伤了屋里的自己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被丁文下死命令要保护的人。 护卫冲进了房间,看见那两个人的四只手掌朝着李畅的胸膛击去!护卫一扣扳机,愤怒的子弹呼啸着朝两个杀手『射』去! 然而,让两个护卫惊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两颗子弹在临近青年的身体时,居然好像击在一块钢板上,飞溅了开来,『射』进了四周的墙壁上,而这个时候,四掌爆发的巨大的劲道击在了李畅的胸口上。 冲灵道长布下的阵法根本挡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道,瞬间就被击破了,饶是如此,两个杀手的力道还是被削弱了许多,印到李畅胸口上的力道已经只有不到一半的大小。 没有人看到,冲灵和两个护卫都没有注意到,李畅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金黄的护罩,杀手虽然看见了异常,却已经收不住手,巨大的掌力击在了护罩上,只听得两个杀手凄厉地大叫了一声,也和两个护卫一样,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在墙上留下两具身体的血印,然后在地上颠了几下,滚到了护卫的面前,每个护卫持枪瞄准一个杀手,朝着杀手的肩膀就是两枪。 冲灵挣扎着要站起身来,但是一身伤势委实太重,他努力了好半天还是没能站起身来,他拼命地坐直身子,使出本命元力,从口中喷『射』出来,击在两个杀手的身上,当即封住了两个杀手的一些经脉。本命元力使出来之后,冲灵连动一下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得等待,等待师弟的过来。连接遭受两次重击,他的本命元力已经非常微弱了,只能封住杀手不到一个时辰。他知道仅凭两个护卫手里的枪支,在不能杀死他们的情况下,还是很难真正制住这种级别的杀手,因为他们已经和自己,和李畅一样,都是修道者,已经不是凡俗的人、世俗的武器所能制得住了。 两个护卫已经顾不得他了,赶紧拿出电话呼叫丁文。丁文听见这个消息,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千里迢迢地到昌宁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李畅吗?如果李畅在他的保护下居然还被杀手杀死,他估计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敌人果然狡猾,暗杀方明居然并不是其主要目的,只不过是要把医院的守护力量吸引过来,主要目的还是以前进行了两次而没有成功的行动,杀死李畅!而自己傻乎乎地居然就被他们骗了过去,乖乖地把医院的护卫力量调了一些过来。即使在夜晚,丁文也觉得脸『色』红得像抹了胭脂。 他急忙呼叫老三:“老鹰,老鹰,立即赶赴医院,快!我随后就到!” “我马上就到。”老三的答复回来时,人已经在空中。 丁文带着一众人马赶到医院时,老三已经把施加了禁制的两个杀手重新加了一层禁制,确保安全无虞。 整个捕猎行为,只有两个“活口”留了下来,并且是对方派出的最强的杀手,居然是最强的杀手和最少的防卫对峙时所发生的。 通过两个护卫和冲灵道长事后的描述,大家知道这两个杀手几乎已经得逞了,但是立即功败垂成,丁文得知细节之后,觉得一阵后怕。可是谁也不知道在李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后的检查,李畅身体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处在恢复之中。 连夜对幸存的杀手进行审问,但是对方一言不发,似乎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眉目之间『露』出了对审问自己的安全部官员的极大的蔑视。 冲灵道长非常吃惊,他从进师门起,就没有听说过还有其它修真门派的消息,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冲虚观还在修真的道路上苦苦挣扎。历史上一些著名的修真门派,好像已经沦落为世俗的旅游胜地,而凡是在这些门派拜师出家,好像成为了一种赚钱谋生的职业。可是,今天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修真门派,派出的三个弟子功力比自己还要高明,这怎么不让他惊讶。可惜,这两个活口自从被捕获之后,居然采取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策略。 正当丁文和刀锋商量怎样撬开俘虏的嘴时,刘书记的一个电话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刘书记邀请他和唐连云书记立即马上到宜阳来,虽说语气很客气,但是很坚决,不容人拒绝。难道,游戏结束了?就像他正在玩cs,对手突然对他说,对不起,要关机了。 在往宜阳的路上,丁文接到了从部长来的电话,那个老东西听起来一脸的疲惫,说话有气无力。 “干得不错,老丁。”部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言不由衷,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有点好笑的问候,“辛苦了。” 丁文想笑,不知道该回答为人民服务呢,还是说首长辛苦。选择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说。 “事情该结束了。”老『奸』巨猾的部长可能觉得转弯抹角对丁文来说是没用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命令,“到此为止。陈有福也死了,他的几个心腹也抓起来了,案子可以结了。部里还有许多事情,尽快回来。剩下的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 “可是,” 部长打断了丁文的置疑:“没有可是,这是命令。有人向我保证了,今后不会有人再对李畅不利。小孩子闹的事情,没什么深仇大恨的,都歇歇吧。老丁,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原话。” “可是,那个门派,那几个杀手,怎么办?” “停止对他们的一切审问,治疗他们的伤势,等候,会有人去接受这些人的。记住,忘记这一切,忘记这些人。至于案卷怎么写,你自己明白。在安全部工作了这么多年,这点不用我再教你吧。” 丁文呸了一句,合上了手机盖。这老滑头,也不知道帮自己顶顶。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对方来讲和了。丁文也没有指望通过这件事就可以把范剑抓到弄倒,只要他老子在那个位子上,范剑就不可能会有任何缺失。丁文更清楚,范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种公子哥儿,不栽个大跟斗是不会接受教训的,目前这点小挫折,对他还没有伤筋动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今日不把此事处理干净,以后又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妖蛾子,也许,这些事情要等李畅醒来再说? 丁文很愤懑,当李畅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出来说一句game over?现在刚刚找到一点眉目,就有人出来讲和了。虽然李畅对国家是一个极其有用的人才,可是,和那些太子党比起来,还不是什么都不是?假设有人要去对范大公子不利,丁文相信,地皮都会被挖掉三尺。血统往往比才干要重要得多。 丁文看了一眼唐连云,唐连云摇摇头,做出一副我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清楚得很。 刘书记约他会面的地方,是在他家里的书房,丁文抵达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这个夜晚,好像谁都没有歇着。 丁文还是第一次见刘书记,几天前丁文路过宜阳的时候,没有去拜见刘书记,此刻见面,丁文先为自己的失礼道了歉。 “是我该谢谢丁局长,要不是丁局长仗义相助,这个案子不能这么顺利就告破。” 部长的那个电话已经让丁文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见刘书记已经给案子定了调子,马上就明白他的想法了。聪明人是不需要把话点破的。 “哪里,是我有点多管闲事了。哈哈。好了,案子也破了,李畅也安然无恙,罪犯都已经伏法。陈有福畏罪『自杀』,他是一切案子的主谋,罪有应得。刘书记,我该管的事情都结束了,我打算尽快离开昌宁回京,部里的事情积累了一大堆。昌宁也不能再折腾下去了。” 刘书记没想到丁文如此干脆,他以为还需要做点思想工作,因为至今李畅还没有醒来,丁文应该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从省里的渠道过来的消息表明,这次陈有福傍上了一个大靠山,可能还是顶天的大靠山。刘书记对这种事情非常恼怒,自己的下属居然瞒着自己找了个更大的靠山,没有人会对这种事无动于衷的。 刘书记也对这个案子复杂的背景吃惊,他不知道李畅做了什么,居然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搞倒他,而这个人还是大有来头的公子哥儿,陈有福虽然与李畅也有仇怨,但是若只凭他一人的力量,他是不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情的。李畅到底又是什么来历?他有什么秘密?即便他是安全部的人,丁文为了他居然有胆量往那个公子哥身上查,这个年轻人也不简单。要不是对方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打了招呼,刘书记还不知道丁文能做到什么程度。 唐连云也连忙表态:“刘书记,我们会尽快做好善后工作,绝对不耽误县里全盘的工作。” 对县里目前的局面,刘书记第一次很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关于案件的结案,唐书记请完全听从丁局的安排,尽快结案,尽快审判。丁局长,昌宁的事情还有辛苦你几天,拜托了。对方明的审问,我个人的想法是,注意分寸,不能让他『乱』咬,至于刘山,反正他在这个案子中准备死抗到底,就让他抗吧,速审,速判,速杀。陈有福一死,这个案子也牵连了一大帮人,县里的班子迫切需要调整,宗权在这个案子里,也应承担一定的责任,不过,这个人只是工作上的失误,他不会参与陈有福的阴谋的。他这个任期很快就就到期了,让他平安地做完这个任期吧。唐书记,回去尽快把县长的提名报来,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决定,市里将充分尊重县里的人选。” 唐连云知道,宗权与刘书记的关系不一般,到了这个地步,刘书记还想保他一任,由此可见宗权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当初派市政法委书记卫平下来,看来也是有考虑的,卫平和宗权的私交也不错的。只是后来丁局突然从天而降,卫平回市,刘书记竟然没有再试图干涉案件的侦破工作,原因可能就是丁局的强势,刘书记担心『插』手太深,把自己也陷进去。而现在,刘书记提出县长人选完全由县委决定,这是给了唐连云一个天大的面子,而保留宗权,恐怕就是一个交换的筹码吧。 保留宗权的位子,对县里的局面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经过了这件事,宗权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再给自己『乱』来了吧,刘书记肯定对他也有些交代。 至此,昌宁的局面才真正掌握在了唐连云的手里。 事情结束后,冲灵要求立即把李畅转移至冲虚观,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最安全可靠的保护,让他快速复原。冲灵对李畅的现状,也有许多疑问,只有在冲虚观,他才有可能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李畅被转移到冲虚观,王绢一个女孩,在观中不大方便,冲灵本不想让她随同陪伴,可是人家摆出李畅未婚妻的身份,从冲虚观的角度来说,那是观主准夫人的身份。冲灵道长也算是她的属下,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丁文在昌宁又待了两天,把几个杀手让安全部的来人接走了。丁文结了案,也要赶急回家汇报工作。 萧子期也赶回了京城,他要尽快向家族汇报这边的事情。另外一个修真门派的出现使他非常震惊,原来以为萧家的家传武功已经非常厉害了,可是,碰见冲虚观的人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武功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而现在,居然还出现了比冲灵道长功力更为高深的修真人士。事情的走向有点古怪,萧家的触角遍及方方面面,可是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 张晓楠却留了下来,李畅病倒,梦幻珠宝和新绿公司都需要打点。新绿公司的事情,李畅也对她说过,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人心需要安抚,工作不能耽搁。张晓楠必须留下来帮着打点。 可是,李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 第六卷 ------------ 第1节、封印的秘密 第1节、封印的秘密 李畅的肉体在昏『迷』的那一瞬间,他的神识却异常清醒,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看’着自己的身体上所发生的一切,邪恶的极光逐渐吞噬他苦苦修炼得到的真元力,进入他的血脉,遍及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全面失守,他的神识逐渐失去了立身的根本,慢慢地后退,慢慢地收缩。 在丹田的深处,一粒种子静静地悬空躺在那里,李畅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体内居然还有这个东东,以前历次修炼,李畅还做不到内视,偶尔对自己的身体,对丹田的变化有所感应,也不能做到全面的勘查。李畅的神识也是在外敌『逼』迫、节节败退的时候,受到这粒种子的吸引,慢慢地靠近了它的身边,他这才发现,丹田,居然是如此大的一个空间,里面只有几丝微弱的气流,在种子边缘旋转,就如浩瀚的星空中的一些微尘,李畅记得冲灵曾对他说过,丹田是储存真元力的大本营,仓库,丹田越辽阔,能够存储的真元力就越多,而在丹田里飘『荡』的气流,就是真元力,如果要用时,它就会听从指挥,进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修道者修到高明处,这些真元力越来越多,越来越稠密,最后会逐渐凝结,成就金丹。 可是,这块丹田好像真空一样,除了那粒种子,就只有几丝微弱的气流,并且随着极光的入侵,这些气流逐渐进入体内的经脉,逐一被极光吞噬,而这粒种子在丹田的最深处,不像是冲灵所描绘的金丹的样子,种子的表面似乎还有两道金『色』的带子把种子捆扎着。 李畅觉得这个空间简直太大了,他仰望这片星空,就像在清朗的夏夜,仰望天幕,只不过,俗世的天幕比这块丹田的空间要有趣得多,那里有月亮,闪亮的星辰,有北斗七星的传说,有牛郎织女的爱情,而这块星空,只有一粒孤零零的种子和几丝云彩。 李畅想起自己在畅舒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的那个雨天,那一次自己没有压抑住怒气,展示了全身的功力,在世人眼里,那种功力已经相当可怕了,可是,那种庞大的劲道,居然只是来自这几丝云彩一样的东西。如果哪一天这块空间全部充满了,稠密得像八宝粥一样得时候,该有多大的力气? 极光顺着宽阔的经脉冲入了丹田,很快地吞噬了那几丝云彩,在李畅‘看’来,那些云彩是亮丽的明黄『色』,而极光却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吞噬了明黄『色』的真元之后,极光也强大了不少,凡是被极光趟过的地方,都变成灰蒙蒙的石灰岩之类的东西,李畅还能‘看’到,极光当初是从腰腹、手指几个点分兵进入的,腰腹之处的极光速度较快,率先进入了丹田,而从手指进入的极光,却还在经脉中与残存的真元拼搏厮杀。 极光包围住了种子,它竟然侵蚀了种子表面两道金『色』的带子。带子很快地被吞噬干净,而种子骤然绽开,从里面伸出几道花蕊般的细丝,灰蒙蒙的极光一碰到金黄『色』的细丝,就如同阳光下的雪花,霎时就消融干净了。 金黄『色』的细丝好像吞噬了灰蒙蒙的极光,并且似乎粗大了一点,变长了一点,一丝变成了两丝,两丝变成了四丝,慢慢地扫『荡』着丹田。 李畅以前的每次昏『迷』,都是被动的状态,他在睡梦中无法主宰自己的行动,似乎是本能在主导着这一切。李畅很早就想好好地探询一下自己的身体,却从来没有成功过,他只知道应该这么做,但从来没有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去做,从哲学上来说,叫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次,李畅发现自己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却能控制自己的神识,好像自己的神识已经与自己的身体完全脱离,变成互不相干的独立体。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普通人的神识不可能离开体外独立存在,分布在身体内部,身体是容纳神识的容器,身体一毁,神识自然随着消亡。李畅的神识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脱离母体而存在,这才有了他能‘旁观’自己身体内部所发生的争斗。 李畅的神识一进入种子的内部,就发现这里与远处的观察完全不一样,远处看着像花蕊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又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客厅,而那些丝线一样的花蕊,能够吞噬极光的花蕊,竟然是一道道金黄『色』的溪流。这里好像没有重力,世间的物理学规则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李畅的神识只是神识,他不是躯体,其实不能『摸』,不能走,不能看,不能听,只能感觉,他能感觉到周边的一切,却感觉不到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他好像一股气流,充斥在种子的内部。 一个朦胧的影像以一种动画播放消融的方式在李畅面前慢慢地出现,这种方式是李畅最熟悉的了,他制作ppt课件的时候,最喜欢采取这种方式切换动画,没想到现在有人在他面前播放了这幕动画,影像慢慢地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影像,有着娇好的女人面孔。李畅很熟悉她,他已经在梦中见过她了。只是,这种出现的方式,酷似ppt制作的动画播放,使得李畅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你终于还是进来了?”女人的声音说。 李畅傻乎乎地点点头,他不知道怎么点头,只是意念中下达了点头的这个指令。女人的声音好像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这样也能破开我的封印。”女人祥和的声音让李畅没有觉得一丝恐惧。 “出现在你面前的是我留下的一丝精神烙印,会因为你的进入而触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这是我当初制作的泥人当中的第一个。我亲手制作的泥人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但是你留在了这个星球上,因为这是我制作的第一个泥人,也是最用心制作的一个泥人,里面倾注了我的太强的神念,它太过完美,我害怕打破了世界的平衡,又不忍毁去,只好在它的体内加了一道封印,把我的强大的神念封印住了,我没有让它上天,让这个泥人的血脉和我的神念虽然一脉单传但总能世世相承,这道封印也是一道保护,保护每一代都能过一个平凡安乐的人生,我不相信这个世界能有人破除我的封印,但是,漫长的岁月,天机的神秘,都不是哪一个神所能测度的,所以,我还是加了一道精神烙印,警告你。而你能看到我,说明留下的神念被解封了。 强大的神念的解封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让你体验三种生活,你自己去选择吧。我不忍心毁灭你。天地自有天地的规则,我也不能违背。祝你好运吧。” 李畅似乎猜出了几分,自己前面的每一代都很平凡,甚至都谈不上聪明,但都很长寿,富足快乐,也许就是女娲封印的结果。当初与神器融合的时候,一个是不小心让血滴到了神器身上,更关键的是这滴鲜血当中有女神的痕迹,而神器也是被女娲封印的,所以,造成了神器的顺利融合,而神器融合之后,神器当初也被女神加上了封印,两道封印碰在了一起,也使得封印出现了极度的衰弱和裂痕,并造成了极少一部分神念的外泄。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这道封印也不会破除的,因为不管是封印的神念还是封印本身,都是女神留下的,它们之间不会有敌对的冲突。可是,李畅的运气实在是太……,(很难说是好是坏),然后又遇到了这道连真元力也能吞噬的极光,霸道的极光。极光吞噬了封印,强大的神念终于解封了。 李畅也明白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自己,女神的神念就已经传承到自己身上来了。前几次昏『迷』中,甚至睡梦中,都会感受到一些前人的经历,那些曾经与神器发生了近距离接触的前辈,为什么都不能与神器融合呢,而只有李畅能够融合,是不是因为李畅的体魄属于当初女娲当初亲手制成的第一个泥人的后代,而且女娲亲手制作的所有的泥人都已经上天,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也就是我们嘴里常说的仙人吧。 而丹田里的这粒种子,是不是就是附体的神器?神器和神念都被封印到一起,而自己只能使用极少部分的能力。李畅很冲动,很兴奋,只使用极少一部分的能力就这么厉害了,如果能使用它的全部能力,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影像慢慢地消失了,一股极其强大的神念充实了进来,把李畅的神念包容在一起,慢慢地与李畅融为了一体,李畅感觉到自己变得极其强大,强大到甚至能独立于天地间。李畅的神念慢慢退出了这个种子,又回到了丹田。 他看到那股金黄『色』的『液』体,快速吞噬着极光,洗涤着经脉,慢慢地布满四肢百骸,运转周天之后,又回到丹田。丹田巨大的空间中,那一缕明黄『色』的云彩变成了金黄『色』,并且从前面的汽化状态变得有点实质化了。但是,这缕云彩比起丹田的空间,依旧是非常渺小。丹田看起来依旧是空『荡』『荡』的。 李畅明白,这可能就是能量的充实,就像充电一样,自己现在是一个巨大的蓄电池,但是,可能里面的电力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充满。 李畅正在对着这个巨大的空间感叹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以他的神念之强大,居然也抗不住这个黑洞不可阻挡的吸力,被慢慢地吸了进去。 黑洞突然消失,李畅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立体电影院,四周正在发生着一场修真者的大战,自己方才还是一团混沌的神念,化身成了一个人体。而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在愤怒地咒骂,李畅一下子认出了他就是冲虚观的祖师爷,李畅本来不认识他的,但是很奇怪,李畅一见到他,好像就认出来了。 道长咒骂的语言有点奇怪,也许是带了浓重的方言味道,但是李畅居然也能听懂,道长咒骂的就是那个把神器偷走的家伙,也在咒骂自己的倒霉,李畅听出来了,这个神器在他手里有半年之久,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滴血,神器毫无反应,前前后后他已经耗费了一两斤鲜血。用神念探勘,他的神念根本进不去,用三味真火炼化,直练得身子虚脱了,他还是无法撼动神器分毫。 到了某天,他发现神器居然失踪了,随着神器失踪的,还有他的大弟子,以及在观中做客的一个著名修真大派的名宿和他的女弟子。于是,他愤怒得要暴走了,豁了出去,广发英雄贴,捉拿偷走神器的内『奸』外贼。 现在那个大弟子已经死在他的身边,还有那个著名修真大派的女弟子,两个人总算应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而那个名宿却在空中被无数道黑『色』的、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各种光线笼罩着,都快变成一个烤全羊了。 李畅走到冲虚观观主的身边,他有一些问题想问他,可是,观主似乎没有见到他,只是沉醉在自己的咒骂声中,李畅喊了几句,观主没有理他,李畅伸出手,在冲虚观观主肩头拍下去,却看见自己的手穿过了观主的身体,好像穿过一片虚无。李畅这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片虚无,是一种幻觉。 李畅的神念突然看穿了这层幻觉背后的东西,甚至看穿了冲虚观大弟子怎样被漂亮的女客人所『迷』『惑』,怎样偷走了神器,又怎样被女弟子的师父偷走。李畅看穿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 第2节、第二种人生 第2节、第二种人生 而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青光划破天地,在场的所有修真者都被这道青光化成了齑粉,不管是金丹期还是元婴期,甚至是渡劫、大乘,都无一幸免,那些在空中飞舞的法宝、飞剑等等,也都四分五裂,掉进了大海。神器在这一瞬间被封印。李畅甚至感觉到那道青光穿透了自己了的身子,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李畅还是被‘看’见的那道青光的威势吓得颤抖了起来。 夹杂在青光中的是一丝精神烙印,李畅强大的神念马上明白了这一丝精神烙印的含义。原来女娲封印神器的时候,对修炼者的贪婪非常失望,也给所有的修炼者加上了一丝精神烙印,从此这些人的修为都无法再进一步,所有修炼到金丹大成境界以上的修炼者都会走火入魔。并且这一丝精神烙印逐渐影响到了后来的各代弟子,使得各门派中再也没有出现金丹大成的修炼者。从此,修炼日渐式微。 镜头渐变,沧海桑田,神器出土,一个修真门派得到了神器,依旧无法融合,无法炼化,然后消息泄『露』,该修真门派所在的一个小国的君主派兵围住了这个门派,一个小小的修真门派怎么能与一个国家机器相抗衡,并且修为都不是很高的情况下,被君主派出的军队屠杀怡尽。神器到了领兵的将军手里。 将军起了贪念,连夜找人做了个赝品,并马上将制作人杀人灭口,然后把赝品呈送君主,自己把所有的家产全部偷偷变卖,换成金银珠宝,在某一天挂印弃官,隐居了起来。 君主终于发现了手里的神器居然是赝品,龙颜大怒,搜捕天下,终于找到了将军的隐居之地,将军携带细软和神器,抛妻弃子,连夜奔逃,终于逃脱生天,而他全家都被君主斩首。将军一直到死,都没有破解掉神器的秘密,最后把所有的家产和神器都陪葬了。 很长的过程,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但是,又好像只有很短的刹那。李畅处在现实和虚幻之中,已经搞不清何谓真,何谓假。 百年之后,皇宫中的一个二皇子从宫中的典籍中知道了这一段秘史,老祖宗最终没能得到这个神器,并且连看都没有看见过。 二皇子天赋过人,他遍翻道家秘笈,终于知道了神器争夺大战所发生的事情,也猜测到了神器的重要『性』,那场大战距今已有万载,并且神器意外现世后又经百载,似乎没有人发现神器的效果,但是,二皇子坚信,这么多的人,并且还有很多的世外高人也如此执着地搜寻神器,肯定有他的道理,别人发现不了神器的秘密,自己就不一定了。他天资过人,本来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但是他果断舍弃了皇位的竞争,全部心思都投入了寻找神器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事业中去。皇天不负苦心人,二皇子在人到中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前世将军的墓地,并在墓地中找到了神器。 很不幸,二皇子的行动还是被已经继承皇位的大哥发现了,二皇子为了避免皇帝哥哥的迫害,举旗反了出去,最终,伴随着神器的出土,一场腥风血雨笼罩了整个国家。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十年,最后二皇子战败,神器不知所踪,但是,这个国家的命运也到了头。经历了这场战争,国家元气大伤,终于被旁边一直虎视眈眈的大国所灭。 李畅跟随着神器的轨迹,见识了一个个家族的悲欢离合,一个个人的喜怒哀乐,神器好像是一架录像机,把它所见所闻全部记录了下来,此次神器与李畅完全融合,神器认主,把所记录的历史又全部播放了出来。 李畅注意到,神器在神器大战之前,基本上是处于密封状态,神器封印后的一万年间,也是静静地在海底游『荡』,神器再次出土后,共经历过数百人,这其中有帝王,有将军,也有修炼的道士和尚,最后又是漫长的黑暗,直至李畅得到。在这段漫长的时光中,李畅甚至能看见那些人怎样收藏神器,能看见大祸来临时,神器的临时主人怎样把家产埋藏,怎样携带神器逃亡。李畅已经发现了上百个埋藏金银珠宝、法宝飞剑的地方。李畅甚至还见识了在一场天灾中,一个美轮美奂的院落怎样被彻底地掩埋。 神器在这几千年内已经传承了数百人,但没有一人能够真正融合,甚至其中有高明的修道者,也同样不能融合。反之,每个得到神器的人,都没有带来任何好处,带来的只有灾难。李畅见识了这段历史之后,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漫长的时光一晃而过,李畅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不知道自己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好像被囚禁在这块时空中了,其中有些景象在以往的昏『迷』和梦中都曾经断断续续地出现过,但都没有这么齐全,李畅见识过一个修道者,在得到神器后,怎样抛妻别子,进入隐秘的深山中修炼,百余岁的时光是李畅所看见的影像中最枯燥乏味的一段,为了追求所谓的天道,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舍弃了人生的所有乐趣,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美食,没有快乐,即使活了上万岁,又有什么意思?有时一入定,就是以年来计算,一年时间转瞬即过,如同一日短暂,即使活上千年,也不过千日光景,比不上人世间的三年。等到百余年之后,这个道士修道不成,再入世时,已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李畅看到的不是修道的快乐,而是孤独,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 这些景象对李畅的影响极大,高中毕业的那次昏『迷』,这些景象也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他的梦中,使他对于修道极度地抗拒,特别是不喜欢入定的时候,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那种境界。那种感觉让他特别无助。 然而正是这种超脱的心境,对修炼的无欲无求,反而极大地提升了他的心境,让他在修炼冲灵给他的修道秘笈时,进展极其神速。 影像慢慢消散,李畅的神识又慢慢回归到了自己的丹田,这个时候,他发现丹田里金『色』的云彩又浓厚了许多,那些灰蒙蒙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李畅的神识却不能突破身体的桎梏,无法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不知道现实的世界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神的影像又出现了,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你刚才见识了无数个人的生活,神器带来的并不是好运吧。不过,在那个世界中,你只是旁观者,现在让你亲身体验一种生活。不知道在这种生活中,你是否能保持灵台的空明。你的灵魂将会放逐到一个修真的地界,你的本体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沉睡,如果你的运气够好,你将体验一个完整的修真过程。将来回归时,你修炼的结果将会带回你的本体。当然,”女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秘的表情,“如果你还愿意回归的话。” 女神玉指轻点,把李畅的神念留下了一丝放在丹田的种子中,李畅眼前又出现了一个黑洞,嗖地一下子把李畅留在种子外面的神念全部吸收了进去。 李畅只觉得在混沌中度过了上千个年头,时间和空间都已经处于一片混沌中,再睁眼时,眼前却是一片青山缈缈,绿水幽幽。亭台楼阁散布在山坡上,树林边,美丽的花草点缀其间,几只小兔子从身边飞奔而过,暖风吹起,婆娑的柳条轻抚着李畅的脸颊。远处,几个身穿洁白长裙的女子在林间舞剑,剑光飞舞交错间,传来刀剑相交的铿锵声和清脆的笑声。 幻觉,肯定是幻觉。 李畅伸手去抓身边的柳条,他意念中觉得肯定是抓一个空,可是,当他五指一合,柳条在手心却有着明显的质感,他打量着自己的身躯,已经不是那种混沌的能量状态,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躯体,穿着一身范思哲的体恤和长裤,脚上是一双意大利皮鞋。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偷偷地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疼,真切的疼痛。难道不是幻觉? 李畅走到湖水旁,借着清澈的湖水打量着自己,没错,就是昏『迷』前的那一身服饰,面孔也还是熟悉的李畅,并没有换做他人。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啊,他的本体还在老家某个地方躺着呢,而这个身躯又是怎么来的?他试图感知那个本体的存在,可是缥缥缈缈,若有若无,他很难真切地感受到。 我要在这里多长时间啊?在老家那里,我是不是已经被当作植物人处理了?王绢该不会天天在我毫无知觉的躯体边呼唤我吧。更可怕的是,那边也会出现一个李畅,与王绢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而真实的自己,却在这个世界上蹒跚而行。 女神啊,你害死我了。 如同许多穿越书看到的那样,李畅穿越的地点,是一个修真门派,这个地方灵气充足,奇花异果数不胜数,是最适合修真的地方。他在这里很快就遇到了修真门派的弟子,作为来历不明的人带回了师门,他莫名其妙地就听懂了这个地方的语言,还能很流畅地说出这种语言。在这个修真门派长辈的盘问下,李畅坦言自己是从一个叫地球的星球来的,遇到雷电,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那个长辈打开神识,探勘李畅的身体,突然眼冒金光,神采飞扬起来。他发现李畅是极难遇见的仙灵之体,或许他前世是上仙,后来坠入凡间重新修炼。这样的人才在哪里都是宝贝啊! 于是,这个长辈大喜过望,立即把李畅收为弟子,李畅开始经历一个普通修真人的过程,从心动到金丹到元婴,然后渡劫,破碎虚空,进入仙道修炼,最后大成。 在修炼的过程中,各种奇果异丹,只要他要,门派马上就提供,他要多少,就提供多少,使得他在两年的时间内就达到了金丹大成的境界,然后花了三年的时间进入了元婴期,五年进入出窍期,花费十七年进入分神期,二十一进入合体期,二十七年进入渡劫期,在他进入异界的第八十年渡劫成功,进入大乘境界,堪称门派中修行最快的天才。这个门派历史上修炼到大乘阶段最快的记录是三百年,这个门派也因为李畅的存在而名声大振。 他开始一直以为这是幻觉,以女神惊天的道行,造成这种犹如实质般的幻觉也不是太难的事情,直至进入金丹境界,天降雷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那天威难测的雷罚是实实在在地劈在了他的身上,只要稍一分神,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那种感觉绝不是幻觉可以解释的。 虽然在异界过了八十年,李畅仿佛只过去了八年,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修炼,打坐、入定,要不就是修炼阵法和炼丹,这些都是修炼过程中必要的修炼课程,可以有助于提高修炼的心境。 正如李畅对修行的看法,他一次入定,可以长达一年,闭一次关,最长达到了十年,所以,他在异界的生活极其简单。也许是得益于女神强大的神念,他从来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在金丹大成的阶段,他极其想念老家的亲人、朋友,可是,对他来说,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可是,没人告诉他怎样才能回去,这种念头他只能深埋在心里。地球这个名词在这个世界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没人知道它在哪里。到了元婴阶段,他曾经问过长辈,长辈告诉他,类似这样的修行界非常多,也许地球是另外一个平行的空间,或者非常遥远的一个地方吧。只有进入大乘后,到了仙界,也许才能有神通进入其它的空间。而这段时候,女神仿佛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 第3节、异时空的等待 第3节、异时空的等待 到了大乘期,李畅对回去已经不抱有指望了,屈指一算,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十年,他已经是一个百岁的老人了,而真正的经历不过数年的光阴,可是,在家乡,又能有几个百年的老人呢,王绢恐怕早就嫁人了吧,即便还在世上,现在都已经儿孙满堂了,父母也许早已去世,倾注了自己的心血的几个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在金丹到大乘期,李畅是为了能够回去而努力修炼,而到了大乘期,李畅已经不知道修炼的目的了,即使现在能回去,物是人非,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他这个境界,只要不出意外,不遇到更强力量的打击,他已经能够与天地同寿,进入大乘之后,他已经很少在门派待着,到处游历,然而,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似乎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 对于飞升,他获得知识与以前在老家中从玄幻小说里获得知识不大一样,在这里,飞升不是必须,而是一种选择,一种达到更高境界的选择,如果你想修炼到更大的法力,必须飞升到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大乘已经是顶级的存在,天地规则已经不能容纳更大法力的存在。这个时候,你如果还待在这个世界,你就慢慢地熬日子吧,直到这个世界毁灭。 你看着身边熟悉的人逐渐离去,连师门的长辈都慢慢辞世,你慢慢成为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存在,成为金字塔顶尖的那一个,你会变得越来越孤独,这个时候,修炼已经不是长生的手段,而变成了生存的目的。而飞升,就变成了到达这个境界的修道者唯一的路。为了进一步修炼,为了追求更高的金字塔。 在这个世界待了一百年之后,李畅决定还是破碎虚空,飞升仙界,他不死心,现在对他来说,修炼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回到地球。女神已不再出现,回去的路只要靠自己『摸』索了。 破碎虚空后,他进入了这个门派在仙界的地盘,作为门派中千年难遇的天才,他受到了很大的欢迎,仙界的生活更为简单,第一是修炼,第二还是修炼。仙界占地极广,仙迹稀少,想要逛街也没地方可去,在仙界,仙人们已经不需要任何食物,也不畏寒暑,衣服对他们来说变成了累赘,没有什么衣服可以遮住别人的神念,只有自己利用仙元力化身而成的衣服,才可以起到遮蔽的目的,一般都穿一些炼制而成的衣甲。 李畅到了仙界才知道,从下界进入上界很容易,可是从上界进入下界就非常困难,只有那些大神才能够在各个界面之间来去自如,要想进入下界,必须要在这一界中修炼到顶端,才有可能破碎虚空,进入下界,并且还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这个仙界,有很多个下位面,但地球,并不在这个仙界的下面。 原以为飞升之后,就有回到地球的希望,可是,到了仙界,却发现回去的希望更加渺茫,在下界修炼到大乘境界,花了八十年,而在仙界,要修炼到顶级境界,最少也得修炼万年,一万年,多么难熬的一段时光。 在地球的昌宁,八月。 李畅躺在冲虚观的密室里,极光引起的异像已经完全消失了,按照医生的检查结果来说,生理机能完全正常,比运动员还要健康。起初,医生是一天检查一次,一周之后,变成了三天检查一次,然后是一周检查一次。冲灵道长的检查结果也是如此,李畅现在可以说是生机勃勃,脉息平稳有力,皮肤晶莹闪亮,体内的一股不知名的真元自动地流转。与其说李畅是处于昏『迷』状态,还不如说他处在一种深度睡眠之中。 但是,昏『迷』了十数日还不苏醒,这种状态就让人很不理解了。 开始,医生还给李畅输『液』,用葡萄糖来提供李畅生理机能正常运转所需要的能量,王绢为此还学习了护士所必须的课程,两个星期后,成为了一个熟练的护士。可是,这个时候,冲灵道长却说,李畅根本不需要输葡萄糖。 医生把冲灵道长的建议看成是异端学说,只有王绢相信冲灵道长的话,她见识过李畅的神通,也知道冲灵道长的本事,在她的心目中,李畅和冲灵道长是同一类人。并且,她还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需要葡萄糖来维持生机,这个人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可是,如果不需要葡萄糖就能保持这个状态,这个人可能是处于一种很玄妙的修炼状态。 由于家人的坚持,医生也同意了冲灵道长的建议,停止输『液』两天,观察一下。观察的结果让医生惊讶得差点把眼珠子都掉下来,李畅的生理技能依旧正常,这太违背科学常识了。医生只能理解为这个古怪的道士给病人喂了某些神秘的『药』丸。 到了这个状况,李畅和王绢的家里都瞒不住了,谁也不知道李畅要睡眠多长时间,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李云生把李畅遭遇的事情告诉了徐小燕,徐小燕哭着赶到冲虚观,在冲虚观陪了李畅一个星期,王绢和冲灵道长天天陪着她,劝解她。徐小燕见李畅的状态总是这个样子,呼吸平稳,生机正常,也渐渐相信了冲灵道长的解释。李畅正在修炼一种奇功,这是一种入定的现象,很快就会醒来的。徐小燕放下心,就回到了县里,她担心住在观中,给冲灵道长会带来太多的麻烦。只是每个星期过来看一下。 县里的官场逐渐稳定了下来,事情的余波也渐渐过去,死人陈有福背起了全部的罪责,宗权由于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没有及时地正确地判断局面,被人蒙蔽,造成了不应有的伤亡,被记过处分一次,保留职位。刘山和方明很快地被提起公诉,又在极短时间内审判完毕,判处死刑,两人都知道罪责难逃,全面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没有提起上诉,而作为私下的交换,唐连云没有追究两人的贪污受贿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问题,给他们家人留下了足够生活的财物。过了不久,他们的家人就变卖了房产、商铺等不动产,搬迁到外地去生活了。 方明、刘山一死,空出了两个关键的职位,另外有牵连的一些警察都受到了处理。陈局长提升刑警队的蒋队长为副局长,从刑警队里提拔了一个副队长任队长,下面的人依次提了一级,倒是有许多人感激方明、刘山,他们要不是出事,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提一级呢。 唐连云把新州作为了县的一个特别行政区,提升了半格,提名易风为代理县长,兼任区长。市里很快地就通过了这个任职决定。正式县长要等人代会开会之后才能定下来。 这个决定耐人寻味,新州的重要『性』已经提到相当的高度。这也是给某些人敲个警钟,凡是与李畅有关的事情,在昌宁,甚至在宜阳都是禁区,最好不要随意去触碰。经过了728事件,大家对李畅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没有人敢随便去刁难新绿公司。来新州区镀金的副区长费长生也很快被调走了,郭全得的书记却当得很稳当,他在就任之初就看清了形势,向唐连云表了态,他的兄弟的死亡,最终证实是陈有福派人下的手,就是为了惩罚和警告郭全得。现在陈有福已经身亡,郭全得报仇也找不到目标,完全投向了唐连云。 几个杀手被不是隶属于安全部的秘密人员带走后,那个突然出现的修真门派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成为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就连丁文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老部长对丁文的打探行动警告了一次之后,丁文就不再在这个方面劳神劳力了。在官场混,要明白什么是不该打听的,丁文这次有点过界了,要不是老部长的庇护,他也会有点麻烦。 而范剑终于安静了下来,恐怕这一次私自动用秘密的修真门派暗杀安全部的官员,触动了某些人的大忌,差点影响了范楚文的前程。这一次,范剑的父亲的确是动了大怒了,在关了范剑整整一个月禁闭之后,他把范剑送到了国外避祸。再由得他在国内折腾,天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出祸来,特别是他在对那个叫王绢的小姑娘还在念念不忘的情况下。 从某些渠道,范楚文也知道了李畅的一些底细,这种有着某些特殊本领的人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惹得起的,范楚文虽然知道自己权柄不小,也不用怕他,可是,对付那种人,权柄的作用不是想象的那么大,自己犯不着在没有利害关系的情况下得罪这样一个强敌,何况,他的身后也不是空白一片。 八月下旬,第一批『药』材终于从生产基地生产了出来,经检验,完全符合要求,畅舒公司的『药』材危机一下子解除了。 九月,针对肝癌的抗癌三号也研制成功,『药』品制作的批文也批复下来了,畅舒开始大规模制作『药』品,正式面向市场投放。 范剑一撤,针对畅舒公司和萧氏医院的那个官司,也没有了强有力的支撑,加上本来就不占理,很快地就败诉了。原告没有再提起上诉。胡老二曾经为上诉的事情咨询自己的律师,可是,律师根本就没有给他好脸『色』,只说了句让他另请高明就打发他走了。胡老二想想自己也没有多大损失,范剑给的钱也够来往的路费和住宿,只是折腾了一场,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胡老二有点郁闷。 杀手的事情一直没有踪影,丁文从一些渠道已经知道,唐啸天和拉莫斯家族已经彻底把邦德家族打垮了,并且瓜分了原邦德家族的势力范围,悬赏撤消了,自然就没有人来找李畅的麻烦了。 大学开学的日子一天临近一天,李畅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段时间,有许多朋友过来探望李畅,叶子和张笑听见消息,也过来了探望,他们本来要在十月份结婚的,可是见李畅如此模样,叶子坚持要等李畅苏醒过来再举行婚礼,对亦兄亦友的李畅,叶子固执地认为,如果自己的婚礼上没有李畅的出席,是相当不完美的。何况李畅这种状况下,自己却过着美美满满的小日子,未免有点太不够意思。张笑知道叶子和李畅的交情,也知道李畅对叶子的恩惠,见男朋友如此坚持,也只得由他,只是家里那边早就在准备了,现在推迟婚期,家里这关不大好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张晓楠出马做工作。 张晓楠对这种事情也很挠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为了一个外人推迟婚礼,不管交情再好,在人情上也有点说不过去。只是经不住张笑和叶子的一再恳求,张晓楠只得勉为其难,出面说项。 张晓楠的面子还是很大,加上也知道了李畅的一些事情,同意了叶子和张笑的想法,只是坚持一条,最多推迟一年,明年国庆之前,一定要举行婚礼的。在叶子看来,只要推迟了,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李畅总不会沉睡一年吧。 张晓芙暑假一直在京城,听说了李畅的事情后,也赶回了昌宁,还应张晓楠的要求,带回了欣欣,对王绢来说,来探望的人越多越好,据说即使是植物人,在很多亲人好友的呼唤下,他的下意识也会接受一些信息,日积月累,总有苏醒过来的希望。 欣欣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李畅了,见李畅躺在床上熟睡,摇晃着李畅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大懒鬼,还不起床,欣欣看你来了。你答应陪着欣欣玩的。”然后又眨巴着大眼睛对王绢说:“阿姨,大哥哥什么时候醒来啊?” 王绢心酸了一下,忍住泪水笑道:“大哥哥很快就会醒来的。他现在在练一种功夫,等他醒来后,就会好厉害好厉害的,要是有人欺负欣欣,叫大哥哥帮你出气。你多喊几次,大哥哥听见你的喊声,也许就会醒来了。” “那好吧,我开始喊了,大哥哥快点醒来吧,大哥哥快点醒来吧。” 八月的最后一天,王绢迎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 第4节、孤独的守望 第4节、孤独的守望 走进古朴宁静的道观大院,朱珠越发觉得脚下的沉重,带着青草味道的山风也吹不凉她心头的炎热,近在咫尺的大殿,仿佛遥远得如同天边,从京城飞来的上千公里的路程,好像比这段距离还要近。王大为站在门口静静地抽着烟,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是他一直仰慕的对象,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朱珠心目中的男人是谁,就是那个躺在大殿里一个密室中的李畅,自己的兄弟。所以,他一直把对她的好感深深地埋在心里。 朱珠是很偶然地知道了李畅的消息,还是叶子来酒吧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也许叶子是故意来传递消息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心情玩耍,说完这几句话就离开了。平常的时间,朱珠从来不给李畅打电话,她知道李畅已经有了王绢,一个天仙般聪慧漂亮的女孩,一个她需要仰望的姑娘,她知道此生已经无望,只有把这段思念深深地埋葬起来。可是,她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深种下的情根,埋得越深,那突破山石的压迫顶出来的力量就越大。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一种强烈的恐惧深深地笼罩在她的心头,她害怕此生再也见不到李畅了,无论如何她要见李畅一面,不管王绢怎么看她,即使下跪恳求,她也要看他一眼。 叶子离去后,她去找陈阳,还没等她开口,陈阳就说:“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酒吧的事情你不要『操』心。这几天算你公差,来往的差旅费酒吧报销。这里是一万元钱,你先拿着,如果那边需要你帮忙照顾,打个电话告诉我,不要担心家里,我会帮你照料的。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应该能买到早班的飞机。你不要太担心,李畅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朱珠不肯去接陈阳手里的钱:“我有钱。” “拿着!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你告诉王绢,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后,再去看望他。”陈阳不由分说把钱塞在朱珠的手里。 朱珠鼻子一酸,泪水流了下来,她没再推辞,把钱塞进了手包。 从陈阳的办公室出来,张艳迎了上来,小声地问:“经理准假了吗?” 朱珠感激地点点头,张艳把朱珠拉到一个角落,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票子,递给朱珠:“穷家富路,这点钱你拿在身上。” 朱珠急忙推辞:“陈经理已经给我钱了。” “陈经理是陈经理的,我的是我的,这是两码事。”张艳虎起脸说,“听我的,到那边上门前记得买点东西。你是去看望病人,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朱珠被张艳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李畅是个有钱人,他看病不会在乎钱的。”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有钱是他的,我们花钱是我们的心意。拿着,李畅好歹跟我们也是同事一场,现在还是我们的半个老板呢。此时不拍马屁什么时候时候拍?” 张艳说话总是嬉笑怒骂,朱珠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风格。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说拍马屁是开玩笑,张艳不习惯那种含情脉脉的说话方式。 第二天一早,陈阳的车就停在了朱珠的楼下,朱珠乘坐早班飞机到了长沙,然后从长沙打了一辆出租赶到昌宁。 朱珠是第一次来昌宁,她也不知道冲虚观在什么地方,问了几个路人,都不知道。只好给王大为打电话,李畅当初在酒吧打工的时候,王大为和罗军经常过来,朱珠也留下了他们的电话。只是现在王大为多数时间在县里工作,不知道现在电话改变了没有。 好在王大为同时开着两个手机,因为要经常与京城联系,主要是畅舒公司,新绿公司等于是畅舒公司的后勤基地,所以京城的号也一直保留着。 王大为听说朱珠到了昌宁,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朱珠居然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了。王大为马上扔下手里的事情,驱车来到长途汽车站接朱珠,只有这个地方朱珠才说得清楚。 朱珠一上车,王大为就说:“王绢这段时间一直在冲虚观陪着李畅。” 朱珠轻咬了一下嘴唇,忍住委屈的眼泪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他一眼。我看一眼就走。” 王大为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他偷瞧了一眼朱珠委屈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朱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王绢在那里,她……她是……,你说话小心点,别惹她生气。不是,我的意思是,出了这个事情,她心情也不好,说话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你别生气。” 王大为解释完这几句,已经憋得满头大汉。心里却暗暗佩服李畅,老大真是厉害,总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他流眼泪。 把朱珠送到冲虚观门口,王大为却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了。朱珠只好一人望里走。 快走到大殿的时候,一个小道士迎了上来:“找谁?” 朱珠连忙回了一礼:“我找李畅先生,他是在这里吗?” 小道士一听是找李畅,这一段时间有李畅的很多朋友来探望他,小道士已经很老练了,忙热情地问:“请问您是?” “我是他的朋友,我叫朱珠,在京城工作。听说他病了,特意来看看他。” 为了安全,所有来探望李畅的客人都要经过冲灵道长或者王绢的同意。也是朱珠运气好,正好冲灵道长从大殿前经过,看见这边来了个漂亮的女人,忙迎了上去。 小道士低声对冲灵道长解释了几句,冲灵道长摆摆手,不要他解释了。他认识朱珠,当初还和李畅为了朱珠母亲的病一起去过她的老家,自然知道朱珠和李畅的关系。 “我带你去吧。”冲灵道长把小道士赶走了,亲自带着朱珠望李畅的住处走去。对朱珠冲灵道长可不敢怠慢,谁知道朱珠会不会成为又一个观主夫人? 冲灵道长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把朱珠带到李畅住处的门口,示意李畅就在里面,然后丢下朱珠假托有急事,就忙不迭地跑了。两个女人肯定现在还没有谈好,万一有啥争执,自己夹在里面,只有找尴尬的份。他才不想做这个大点灯泡呢。 朱珠站在门口,沉稳了呼吸,方才敲门,听见里面王绢回答了一声,没来由地一下慌了起来,手上一使劲,门已经开了半扇。 王绢正拿着湿『毛』巾为李畅擦拭着脸颊,听见门响,回过头来,见是朱珠,没来得及惊讶,一双秀目凝望着朱珠,眼圈渐渐红了起来,这几天无数来人探望,似乎只有此时,此人,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苦楚,王绢对朱珠此时没有了一丝妒意,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泪水如珍珠般滑落下来。 朱珠也觉得极不好受,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朱珠走近两步,看见李畅平稳起伏的胸膛,哽咽地说:“王绢姐,他没事吧?” 王绢用刚才给李畅擦脸的『毛』巾拭去眼泪,从朱珠手里接过包放到墙脚,搬过一张椅子放到李畅的床前:“朱珠姐,请坐。” 朱珠急步走到床前,弯下身子,伸手抚『摸』着李畅光滑的额头,手指在李畅紧闭的眼帘上轻轻滑过,慢慢地轻触着李畅的脸颊,最后停在李畅的唇前,这一刻,好像世界已经不存在了,眼前只有他,有他温暖的脸颊,微热的呼吸,还有温柔的唇。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轻轻地垂在他的耳边,好像是发梢的刺激,也许是错觉,王绢感觉到李畅的耳朵动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寂静。 王绢惊呼了一声,朱珠急忙直起身子,俏脸通红地退开了两步,含着歉意地看着王绢。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王绢柔和地问。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情不自禁。王绢姐,对……对不起。”朱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正宗女朋友面前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朱珠羞愧极了,脸红得像渗出血来。 “朱珠,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王绢指了指椅子。 朱珠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椅子脚。 “朱珠,你来看李畅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高兴。”王绢弯下腰,抓住朱珠的『『宝 书 网』』打工的时候就认识了你,我听他说过,你很照顾他。朱珠,我……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绢一下子紧张起来,抓住朱珠的手紧了一紧,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喜欢他。” “不,不,不是这么回事。”朱珠慌忙地抽回小手,使劲摆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头的疼痛。 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王绢反而放开了:“朱珠,以前还不是很清楚,但今天我全明白了。我也是一个女人,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对他的情意是假装不来的,也掩饰不了。因为我也爱他,我知道一个陷在爱情的美丽陷阱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朱珠急得眼泪也掉了出来:“王绢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畅对我有大恩,他救了我母亲的『性』命,我敬他。可是,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决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 王绢重新抓住朱珠的手,柔声地:“别害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们是清清白白的,我相信你,更相信他。朱珠姐,看见你为他流的眼泪,看见你为他强忍的悲伤,看见在他面前的慌『乱』失措,看见你在他面前那一霎那的失神,我好像看见了我自己。我发现,我们是如此想象的两个人,爱上了同一个男孩,又要忍受同样的悲伤。朱珠,如果李畅好好的坐在面前,我不会劝你退出,我不介意我会和你竞争,公平的竞争,我明白,爱情是没有先后的,唯一的砝码就是李畅的心。如果李畅真的爱你,我会选择退出,为了他的幸福,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相信你也会这样,你在我面前,在李畅面前,把对他的爱意深深地埋藏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李畅。我似乎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最了解你,也只有你才能最了解我。可是,我不知道李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都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朱珠姐,把他忘了吧,你是如此温柔漂亮的一个女孩,心地善良,肯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你会找到你的另一半,一个真心爱你,保护你,怜惜你的男孩。而他,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也许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我也会永远这样照顾他。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朱珠挣脱王绢的手,扑到她的怀里,失声痛苦起来,多日的委屈,此刻化作涓涓溪流喷发了出来。 “王绢姐,我没有什么不一样,我爱他,爱他,我真的爱他啊!我以前只是不敢说,不忍说,我知道李畅不爱我,他爱的是你,如果他现在好好的,我永远不会说出这句话的。绢姐,一个人的痛苦如果两个人来分担,就会减轻一半,我……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苦。绢姐,你难道要独自一人守着这无望的一份等候吗?让我来陪着你吧,绢姐,我是真心的。我没有更多的奢求,我只是想看看他,和你一起照顾他。如果有朝一日他醒来了,我马上离开,丝毫不作停留。” 王绢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她慢慢地推开朱珠,端绪着面前这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柔肠千转,轻轻拍着朱珠的脸颊,叹了口气:“朱珠姐,你怎么那么傻呢!我巴不得你留下呢。” 朱珠抽抽搭搭地抹了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弯下腰,把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回来后对王绢说:“王绢姐,你教我怎么作吧。我们轮流来招呼他。你一个人这么下去,身体抗不住的。” ------------ 第5节、丁香花般的笑容 第5节、丁香花般的笑容 差不多花了不到一小时,朱珠基本上搞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两人的情绪慢慢地恢复了过来,朱珠突然想起王大为还在门口等着,忙跑了出去。王大为还站在车门那里吸烟,那背影,好不寂寥。 “王总,抱歉抱歉,差点忘记了,耽误你的事情了,回去喝杯水吧。” 王大为转过身来:“都处理好了?那我先回去了。跟王绢说一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们。”说罢,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直到车子转过一个弯,看不见了,朱珠才转身回来。 忙了一会儿,陈阳的电话也来了,问候了一会,王绢也和他说了几句话,陈阳在和朱珠说话时,突然说:“朱珠,明天就要开学了,你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吧。” 陈阳撂了电话,朱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嘟噜了一句:“明天就要开学,什么意思?”忽然想起来,“王绢姐,你明天要开学了吧?” 王绢点点头道:“我想休学一个学期,照顾他。” “那怎么行?”朱珠脱口而出,遂又觉得这话有点唐突,忙解释道:“我是说,上大学多么不容易啊,你看我,从来没上过大学,连明天开学都不知道。现在他也没有什么事,每天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我完全能做得了。如果他仅仅沉睡一天两天,一月两月,都还好,你晚点去上学也就算了,可是,你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难道他沉睡几年,你几年都不去上学?我想,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吧。再说了,他留下的这些公司都是他苦心经营的事业,难道你不想把他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好,等他醒来时,给他一份大大的惊喜?这些都是你要做的事情啊!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上过学,也读不进书,做服务员是我的本行。绢姐,我们分工合作,我在这里照顾他,你去上学,等你放假时,你来替我,我再去酒吧上班。” 朱珠的一席话让王绢心动了,她本来不想去上大学了,已经打算托葛菲去办退学手续。现在一想,这个主意太孩子气了,李畅肯定会醒来的,如果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苦心经营的公司『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多么伤心呢?梦幻珠宝还好,有晓楠姐打点,只会越来越好,但是畅舒和新绿公司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如果李畅迟迟不能去公司处理事务,天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自己读个大学,也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帮李畅打理公司啊。也许真的能够给他一个惊喜呢。 见王绢还在犹豫,朱珠建议道:“要不,我们把他送到京城去。在那里,我们能够一起照顾他。” “不行。冲灵道长不会允许的。有许多人想对他不利,我们两个弱女子,没法保护他。只有在冲虚观,他才是最安全的。” “那你还是上学去吧。我来照顾他。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王绢眼神投在李畅的沉静的面孔上,刚才的一点动摇又烟消云散了。万一,自己读书的时候他醒过来了呢?自己不在身边,他会不会很失望?万一他突然有什么意外,自己岂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万一…… 王绢脑海里一时转过无数个念头,她伸手把李畅的胳膊放好,爱怜地用手指为他梳理了一下头发,转对朱珠说:“我不能离开。” 朱珠想到这个问题时,王绢的父母和李畅的父母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在朱珠来之前,李云生和王文宁已经联袂劝过王绢了,奈何王绢总不肯松口。王文宁私地下对这件事情也有点犯嘀咕,虽然冲灵道长再三保证,李畅绝对平安无事,肯定会很快醒来,王文宁总不大相信,女婿的这个症状明显就是常说的植物人嘛。他偷偷地请教了许多医生,也知道有些植物人在沉睡数年,甚至十数年之后又苏醒过来,恢复了生机。但是,这毕竟是极少数,让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女儿守着一个虚无飘渺的幻想过一辈子吗?这未免太残酷了。 王文宁这么想,但不敢对王绢说。至少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想想王绢年纪还小,再等个一两年,她自己也会有些想法了,那时再开口提吧。所以,这段时间,他和李云生走得分外近乎,因为心里存下了这个念头,对于劝说王绢去上学一事,也不是特别坚决了。 李云生也处在矛盾之中,他对王绢这个儿媳『妇』是非常的满意,知书达理,品貌无一不是上乘,眼见的儿子处在这个状态,王绢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他心里没有底,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他相信王绢能坚持得住,只要儿子能够尽快醒来,一切都会皆大欢喜,可是,李畅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他既怕王绢因此心生二意,又担心儿子这样下去,耽误了王绢的前程。处于既担心又愧疚的矛盾心理,他对劝说王绢不要放弃学业反倒是最坚决的。 朱珠的到来,给目前的局面增加了一个很大的变数。 因为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李云生和王文宁联袂来到冲虚观,这次是李云生强拉王文宁过来的,想再一次劝说王绢。 还在外面,就听见屋里王绢和一个陌生的女孩说话的声音,两个女孩都说普通话,李云生和王文宁对望了一眼,都很惊讶,走进房间,看见一个秀丽妩媚的女孩子坐在李畅的旁边看着李畅,听见门响,惊兔般回头朝门口望来,李云生暗自一惊,好漂亮的一个女孩,与王绢不相上下,春兰秋菊,各善胜场。 王绢见父亲和未来的公公联袂过来,慌忙站起身:“爸爸,李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朱珠和李云生对视的那一瞬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眉眼之间与李畅有八分相象。又听见王绢如此称呼,哪里还不明白,也急忙站起身来:“李叔叔,王叔叔。” “这位是……”李云生指着朱珠,看着王绢,等她介绍。 王绢却真的不好介绍,两个父亲都在这里,轻重都不好把握,又怕朱珠吃味,迟疑了一下,朱珠急忙说:“我叫朱珠,在北京打工,以前和李总在酒吧共事过一段时间,现在算是李董的下属吧,因为酒吧也有李董的股份,听说李董病了,陈经理派我过来探望。顺便照顾一下李董。陈经理是酒吧的老板,是李董的合伙人。” 李云生哦了一句,心里想这个陈经理派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过来探望儿子是什么意思,并且还要照顾他,看她的气度容貌,可不是一般的打工者,看她刚才看李畅的神情,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莫非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和朱珠客气了几句,李云生看王文宁的脸『色』,有点吃味的样子,想起此来的目的,对王绢说:“王绢,我想了半天,你还是得去上学。无论如何,学业不能耽误。” 王绢摇摇头:“李叔叔,李畅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离得开。即使去了学校,我也没有心思上课。” 王文宁说:“王绢,临来时,我和你李叔叔商量了好一会儿,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可以给李畅请一个护工来照顾他。再说,还有我们呢,我们几个老人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三天两头过来看看,你放心吧。” 朱珠一听,忙『插』话道:“李叔叔,王叔叔,护工也不用请了,不知根知底,也怕照顾不好,我刚才正和王绢姐商量,她上学的时候,我来照顾李董,等她放假了,她再来照顾。陈经理派我过来就是专门来照顾李董的,照顾老板也是我的工作。” 王文宁一听朱珠的建议,有点心动,刚才一见朱珠妩媚样子,本有点生气,他和李云生一样,也有点怀疑李畅和这个女孩的关系。此刻心思一转,倒有了别样主意,笑道:“难得朱小姐有这样的心思。你和李畅共事过一段时间,此刻又是李畅的下属,照顾他肯定比外面请的护工要可靠体贴,我们也放心,王绢,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绢仍然摇摇头,李云生和王文宁面面相觑,王绢的『性』子虽然和气,没想到认真起来也够固执的。 苦口婆心劝了几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只得回家。送到门口,朱珠对李云生低声说:“李叔叔,可能还得请晓楠姐过来劝说,她的话朱珠姐可能会听。” 李云生恍然大悟,赞赏地看了朱珠一眼,这女孩子果然聪慧。 第二天,张晓楠开车赶了过来,看见朱珠,并不如何吃惊。想来李云生已经和她说过了。朱珠知道李云生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和张晓楠寒暄几句,就找个借口出去了。 王绢一见张晓楠,就知道了她的来意,先开口堵住了她的说辞:“晓楠姐,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去上学的。” “我才不劝你呢。”张晓楠脸上『露』出知悉的笑容,“我为我干弟弟高兴。有你这么一个红颜知己为他哭,为他笑,为他衣不解带、彻夜难眠,辛辛苦苦地服侍他。” “姐姐又笑我了。” “我赞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只是,”张晓楠话锋一转,却住口不言。 “只是怎么?” “王绢,你知道吗,我比你辛苦多了。”张晓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梦幻珠宝的业务越做越大,我既要管张家的一些生意,又要打理梦幻珠宝,现在又是新绿公司,还有畅舒公司也得挂念着,我恨不得一天变成四十八个小时。我倒是想跟你换个位子,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宜人,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你权且把这里当作疗养胜地,养得白白胖胖,等李畅醒来,你还风姿卓越,我已经变成一个老太婆了。” 王绢听得张晓楠话里含枪夹棒,尴尬地笑道:“姐姐辛苦,可惜我帮不上忙。” “你这个样子,就没有存着帮忙的想法。我寻思着,再干几年,就得培养年轻人了。可是,你说我把梦华珠宝交给谁呢?交给你,不是我说你,你行吗?大学上了两年就半途而废。李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也许两个月,也许两年,等他醒来时,看见你在他身边,固然高兴,可是,要是看见公司跨了,你说他能真正高兴起来吗?” 王绢浑身一激灵,身后的冷汗缛湿了内衣。 “晓楠姐,我明白了。” 张晓楠走到门口,坚持把王绢让在房间里,在大殿门口,碰见了正在眺望远处夕阳的朱珠,美好的身姿在斜阳如血中微微有点倾斜,很寂寥孤独的样子。 “朱珠,看什么呢?” “晓楠姐,都妥了吧。” “她松口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提心吊胆半天了。”朱珠喜悦地拍了拍胸口。 “不过,你那个方案我也不同意。”张晓楠随即又泼了一盆冷水。 “为……为什么?”朱珠有点慌。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怜的姑娘,我这个干弟弟还挺有福气。张晓楠在心里说。 “不为什么。你也不要守在这里,马上去上学,我替你出钱,作为公司的培训费用。酒吧的那个工作就别做了。”张晓楠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随即她的语调变得温柔起来,“朱珠,你是个有心的姑娘,也很聪慧,李畅以后的事业会越做越大,他需要更多的人来帮助他。我从李畅那里听说过你,只是,他有些……顾忌,现在我做主了,你培训结束后,跟着我干。等李畅醒来时,我把一个全新的朱珠交给他。” “您说,他……他真的会醒来?”朱珠忐忑地问。 张晓楠点点头:“肯定会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这一点。” 丁香花一样的笑容慢慢地在朱珠脸上绽开,柔柔的,欣喜的。 ------------ 第6节、洞中方一日 第6节、洞中方一日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世上方一日,洞中已千年。 李畅不知道,女神把他带到的地方,是一个时间尺度和地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它们之间的时间尺度比例是一比一千,也就是说,地球上过去一年的时候,李畅的空间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再仔细算算,到八月底的时候,实际上就是李畅已经在异大陆度过了80年,飞升到了仙界,知道了另外一个令他几乎绝望的消息。他根本没有办法破开虚空,到达下界。除非他能修炼到顶级,才能破开虚空,到达另一个平行同级的空间,然后从那里下界,抵达地球。而修练到顶级,在这个界面也只有寥寥数人,并且,修炼最快的那个天纵其才,也花费了一万年。 李畅一直在做回去的打算,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必定会回到地球,回到父母的身边,回到王绢的身边,回到众多朋友的身边。在异界修行的时候,李畅就以吝啬好收藏闻名于修真界,只是他修炼速度太快,功力太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来。在他突破金丹境界,到达元婴期的时候,他师父给了一个储物戒指,里面是祖师爷用大法力生生开辟出来的一个空间。空间大得能装上一座山。 也许他天生就有着守财奴的秉『性』,只要能搞到手的东西,一概不拉下,什么『药』材,丹『药』,武器,各种特质的矿石,各种极品玉器。 自从踏入异界起,他就不能使用复制的功能了,他想了好长时间,仍是不得其解,最后猜测可能是他的本地还在地球上那个叫冲虚观的道观里,神器与本体融合了,让本体拥有了这种特异功能,而他现在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呢?他有点看不懂。 在仙界,好东西就更多了,但凡随便一样东西,如果送到地球上都是价值连城。上面的矿石可以冶炼出极其轻质却高强度的兵器、护甲。 时间一长,李畅已经放开了心怀,不再焦虑,不再冲动,暗地里一切只为回家做准备,到处游历,到处战斗,到处打探消息,了解情况,到处收集宝贝。经历了好多次生死大战,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修为迅速地提高。 但是,总是没有地球的消息。 难耐的相思中,无尽的岁月过去了,李畅逐渐成为了雄霸一方的人物,他占据了一块方圆达上百万平方公里的洞天福地,并取名为昌宁,他把其中一块地方取名为新州。他当初在新州买下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虽说是想建立一个『药』材生产基地,但实质上想在里面建设一个休闲养老的庄园,把父母和王绢的父母都接过去养老,在那里再安置一个阵法,用充足的灵气调养老人的身体,也便于保护他们的安全,李畅在尘世中打滚了几年,也知道自己的软肋骨所在。只要亲人没有收到威胁,自己就无所畏惧。现在虽然在仙界,他还是按照原来的设计,重新大致复原了新州的外貌,把新州这个地方建成了一个比老新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仙境。 由于他不想在异界留下任何羁绊,他没有收一个弟子,在异界修行的时候,他用五年的时间进入元婴期时,想投在他门下的弟子如过江之鲫,他一一婉拒了。到了仙界,他也没有收一个弟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很难融入这个世界。 也是由于不想在异界留下任何羁绊,他在女『色』上从不敢沾染,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枯燥无味的修行上面,还博得了一个修炼狂人的外号。 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他还是结识了几个朋友,在仙界,这几个朋友也是独霸一方的人物,不过彼此的交往淡淡如君子。 为了排解寂寞,他收养了许多仙兽仙禽,在仙界昌宁,他的世界简直是一个庞大的动物园,老虎、狮子、大象、麋鹿,大鹏、秃鹫、天鹅、仙鹤,彼此相安无事,昌宁也是一个植物园,各种奇花异果,争奇斗艳,在这里,还有一个庞大的湖泊,占地面积达到数万公里,湖里饲养了各种鱼类。 在这个大动物园里的所有动物,最高的几个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的境界,开启了灵智,能幻化人形,口吐人言。最低的也是进入了金丹期。所有大乘境界之下的动物,都是仙界原有的动物,有些就是昌宁这块土地上的土著居民。 这天,李畅带着一虎一狮一鹤一鹏在这块领地上做例行巡视的时候,老虎说:“主人,我听说秘踪界出现了一个神器,好多人都去了。” “神器?这个世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神器了,仅有的几件都已经被仙界两个最大的门派收在了囊中。还会有什么神器现世?消息确切?” “听说这个神器可了不得,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据说里面单独成一个世界,我听说主人经常念叨着地球地球的,有朝一日,主人能够破碎虚空,返回地球的时候,我们几个也想跟着去看看,有了这个神器,我们可以把整个昌宁都带过去,过我们的逍遥日子去。主人,您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听了老虎的建议,李畅还真的有点心动。如果能把这块净土带到地球去,带入昌宁,让自己的亲人在里面平安幸福地生活,是一件极有吸引力的事情。 亲人?他们还在吗?在异界度过了八十年,到了仙界,又度过了八百年,八百年啊,地球上的人哪里能活到这个时候?也许他们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还在人世吧。只是,还有人记得李畅这个名字吗?何况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到了八百多年之后,李家还会有人存世吗? 仙鹤见主人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瞪了老虎一眼,开言道:“主人,你不是常说那里还有一个冲虚观吗?你的本体在冲虚观沉睡,会不会他们为了等你归来,都在修炼呢?冲灵道长应该会帮他们修行,只要修炼到了引气xx的境界,活几百岁不成问题。” 仙鹤的一席话让李畅的情绪好了起来,不过对于老虎的建议,李畅却有另外的想法。 “这个混水我们不能去趟,我们虽然在仙界已经能够独霸一方,但是比起那两个最大的势力,我们的实力还相差甚远,为了身外之物损折了修为,甚至赔上一条『性』命,就不值得了。如果只是为了一起到地球上去逛逛,没有这个神器,我们也有其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 虎狮鹤鹏异口同声地问。 “练器!那个神器能独成一方世界,我们不需要这么大,不就是开辟一个较大的空间,能把你们都容纳进去吗?我们开辟一个空间,逐年逐年把这个空间扩大,我估计花上百余年就能扩大到数万平方公里,虽然还比不上昌宁的地界,但是让你们在里面生存也是足够了。” 以前李畅从异界飞升时,带上来一个空间戒指,这是一个面积达到上万平方米的空间戒指,李畅搜罗的所有宝贝都放在里面。但是,这个戒指只能放置死物,虎狮鹤鹏等动物是进不去的。 李畅前不久得到了一个这种仙器的炼制方法,空间戒指里的材料也还齐备,空间建立起来后,里面的楼台亭榭,小桥流水,山水湖泊,树木花草,都可以从昌宁界里移过去。 只是炼制这种仙器花费的时间极其漫长,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李畅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现在回归地球暂时无望,又看看这些虎兄狮弟们,一个个都想到地球上逛逛,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正好炼制一下这个仙器。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不说李畅在仙界苦练仙器,只是为了把一个庞大的动物园带到地球上这个伟大的目标,而说说地球上的众人。 已经一年过去了,时间到了x11年,李畅依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王绢和朱珠都听从了张晓楠的建议,高价请了两个个专业护士阿姨来照顾李畅。冲灵道长对于自己的观主的安危比任何人都上心,有他们的监督,又有不错的薪水,这两个护士阿姨也是尽心尽力。 王绢和朱珠在冲虚观待了一周之后才离开。王绢回到了大学继续学业,而朱珠进入了张晓楠为她安排的培训学校,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培训,主要是管理方面的。 在这一年里,王绢用一年的功夫,完成了两年的学历,提前一年毕了业,王绢从入学的第二年起,就开始选修管理学院的课程,毕业的时间,也修满了管理学院的学分,获得了双学士。 对于这个提前毕业的学生,自动化学院的老师非常欣赏她,自动化学院院长,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希望王绢能读自己的研究生,甚至把一个免试入学的资格也给了王绢。 王绢谢绝了老教授的好意,还是选择了工作。 她选择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进入畅舒公司。毕竟畅舒公司当初刚建立起来时,王绢就在里面帮着筹建,对畅舒公司比较熟悉,在这一年学习的时候,她就开始介入畅舒公司的管理。李畅占据畅舒公司的大部分股份,现在他的状态不明,王绢和李畅还没有结婚登记,他的股份自然由李畅的父亲李云生代理,李云生又授权王绢全权管理。 公司面临的所有麻烦都消失了,没有了不怀好意的xx,原材料问题也都解决了,新绿公司成为了畅舒公司强大的支撑。抗癌三号、四号、五号等都逐渐上市,产品的生产已经能逐渐满足国内百分之三十的需要。 丁文在处理728事件后,返回京城后,马上就把目光投向范剑和李畅之争的源头-畅舒公司。他接受了教训,请示了部里,也征得王绢等人的同意,决定把畅舒公司的安全纳入安全部的保卫范围,畅舒公司的抗癌秘方绝对是国家的宝贝,国内既然有范剑之类的人xx,也难保没有国外的商业间谍眼红。 赵海军把研发、市场这一块做得井井有条,只是生产那边,还缺乏一个得力的人。王绢学的专业又是自动化,还获得了经营管理的学士学位,并且与新绿公司的关系又极其密切,在这个位置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王绢以代理董事长的身份入主畅舒,主管生产工作。赵海军本来要把财权交还到王绢手里,被王绢谢绝了,她本来就不懂财务,交到手里她也管不了。赵海军在公司耕耘多年,委托他管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有人提醒过王绢,赵海军毕竟是一个外人,一个职业经理人,权力太大了,她有被架空的危险。王绢对这样的提醒置之不理,与其说她相信赵海军,不如说她相信李畅看人的眼光。即使赵海军真有什么贰心,也只有等李畅醒过来再说。 赵海军早就被李畅那个雨夜表现出来的威势深深震服了,此刻王绢的大度和信任更让他死心塌地为李畅卖命了,何况李畅给他的待遇也真的没得说,现在他积累的财富,如果还在处长那个位子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得到。 她在原厂房之外,又购置了一大片土地,现在『药』品的销售供不应求,扩大生产的呼声从经销商那里,从社会上,甚至从医院里,都能够听到。只是起初新绿公司供应的原材料还仅仅只能满足目前的生产规模,建设再多的生产线也无济于事。 王大为在维持原生产大楼的正常运转之后,按王绢的建议,又开始了两座大楼的建设,如果成功,可以把原材料供应扩大一倍。也正是在这个前提下,王绢开始了新的生产线的建设。 ------------ 第7节、后李畅时代 第7节、后李畅时代 朱珠在管理培训学校结业后,来到梦幻珠宝公司,酒吧那边自然就辞职了。对于朱珠的选择,陈阳也为她高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朱珠能从一个酒吧打工妹,进入大公司,变成白领丽人,其中的辛劳苦楚又有谁知。 张晓楠任命她为总经理助理,带着她熟悉公司的业务,朱珠在与人交往中显示出来的亲和力和协调能力,使得她在管理上如鱼得水,慢慢地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张晓楠准备带她一段时间后,让她去上海,那边有帝王珠宝。梦幻珠宝入主帝王珠宝后,并没有去掉这个品牌,只是两家公司针对不同的市场和客户群体。 帝王珠宝的运转良好,但梦幻珠宝却遇到了危机。李畅当时留下了差不多能销售两年的货品,本来以为省着用,能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可是,这一年梦幻珠宝的扩展实在是太快了,它逐渐占领了国内高端珠宝相当的市场份额,并且利用帝王珠宝在国外的渠道,在国外打响了名气,它出品的顶级珠宝绝对成为了时尚和身份的象征。海外市场的销售额逐渐提升到了梦幻珠宝总销售额的百分之六十。 张晓楠在业界开始吹风,说原料供应紧张,产量将会大幅度降低,在吹了一阵风之后,果断大幅度提价。本以为可以控制一下销售速度,可是,海外销售反而紧张起来,一方面是由于梦幻珠宝的出品在加工和质地方面绝对高于同类产品一俦,二来是客户出于追涨不追落的心理。一年之后,已经用完了一年半的储备。 张晓楠开始犯愁,梦幻珠宝经过几年的运作,好不容易建立了自己高端珠宝的品牌形象,可是,高端珠宝的供货不足,会极大地影响梦幻珠宝的形象。张晓楠担心破坏梦幻珠宝的品牌形象,也不敢拿其它的珠宝来代替李畅制作的珠宝。 不知道李畅什么时候能醒来,张晓楠再一次提高价格,并控制海外市场的供货量,对于国内的供货采用配额制度,并大幅度削减国内市场的供货。因为高端市场主要是在国外。希望这半年的货品能够支持一年。 这样一来,销售额下降,而维持店铺和员工的成本费用将会在销售收入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好在国外的店铺是利用帝王珠宝的渠道,张晓楠大幅度削减了国内的店铺,裁减了一部分员工,降低成本。鉴于梦幻珠宝现在不是开疆辟土的时机,只是维持,张晓楠把工作重点转移到帝王珠宝上来。 上次在京城,李畅帮着叶子处理了一次采购危机,并把欧阳楚父亲的天兴集团介绍给了叶子。欧阳楚为了与甲方商议合作,到过京城两次,但两次都没有遇到李畅,每次来打电话,他都在外地出差。 在李畅昏『迷』后的第五个月,欧阳楚陪着哥哥欧阳杰走访大客户,到了叶子的运腾公司走访时,才知道了李畅的消息。 在酒席上,欧阳楚坐立不安,欧阳杰也是心情矛盾之极,叶子察言观『色』,又想起是李畅把他们介绍来的,猜度这个美貌女子和李畅可能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大家都无心演戏,一顿酒席草草地就结束了。 回到酒店,欧阳杰把妹妹送到房间,站了一会,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妹妹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身边的追求者可以组成一个团了,怎么就看上了那个其貌不扬的李畅?周哥追得她多苦啊,她却对人家若即若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要以欧阳杰看人的标准来看,李畅也算配得上妹妹了,手里的几个公司也算火火热热,还居然把帝王珠宝吞并了,从公司规模看,一点不比天兴集团小了。以欧阳杰喜欢以占有的资产来给人打分的习惯,欧阳杰对李畅有点佩服,但是欧阳杰就是不喜欢他,即使李畅所占有的资产给他加了不少分,欧阳杰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会嫁给他。 李畅离开上海后,欧阳楚和李畅再也没有见过面,本来以为事情会平息下来了,这次欧阳杰来京城走访大客户,欧阳楚说要放元旦了,要跟着哥哥出来转转,欧阳杰才带她过来。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把一个好好的酒席也搞得没了情绪。 欧阳杰知道妹妹的脾气,如果李畅没有什么事,欧阳楚也许就把这事放过了一边,可是此刻听说李畅病了,还病得不轻,都快成植物人了,欧阳杰就知道,自己如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办法阻止她。 兴许,这一次能真的让她死心吧。 欧阳楚的昌宁之行不是很顺利,她不像朱珠那样,和李畅的朋友也比较熟,有人可帮忙。跟叶子也算认识,可是有点开不了口。在房间七想八想,难以入眠。 看了一会电视,喝了两杯茶,等来了一个电话,是叶子的。叶子邀请她一同去夜宵。大冬天去吃夜宵?欧阳楚倒没有自恋到以为叶子是与她约会的意思,对欧阳楚来说却正好是个机会,爽快地答应了。果然,叶子开车来接她的时候,分明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子在他身边。看来这是有事找自己了。 叶子真的很八卦,他让张笑陪自己来,就是打算探究一下李畅和欧阳楚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三人七拉八扯地聊了一会天,叶子夫妻俩配合默契,慢慢把话题扯到了李畅身上,张笑凭着女人的直觉,看出了欧阳楚的心事,顺口问道:“欧阳小姐好像认识李畅?” “认识。在上海的时候,他还救了我的『性』命。”欧阳楚大大方方地说。 叶子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总喜欢玩一些英雄救美的壮举,欧阳楚见叶子嘀嘀咕咕,询问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没,没什么。”叶子尴尬地嘟噜了一句,随即又问道:“这个故事让我很好奇。” 张笑也忙帮腔:“我对李畅的事情很感兴趣,欧阳小姐快说来听听。” 欧阳楚把李畅救她的过程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 “过些日子,我和叶子想去昌宁再看看李畅,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张笑说着,一边拿眼睛瞥着欧阳楚。 欧阳楚有点脸红,还没等她说话,叶子已经发出了邀请:“欧阳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一趟?我咨询过医生,以李畅现在的状态,需要不同的外界刺激,每个朋友的呼唤都是很重要的。” “我去。正好元旦有几天假,元旦后还要回去上课。你们元旦能不能抽出时间?” 元旦?叶子的眉心挤出了两条黑线,这个时候去不正好撞在枪口上吗?也许自己一团好心被王绢误解了。叶子的逻辑很简单,如果欧阳楚和李畅之间真的有一段故事,那么她的呼唤对李畅的苏醒应该非常有效,可是,对王绢却是一个噩梦。如果,欧阳楚真的人兽无害,那么对李畅来说,也许就没什么特殊作用。 元旦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欧阳楚说自己还要在京城玩几天,把欧阳杰打发回去了,12月31日和叶子登上了去长沙的飞机。 在飞机上却意外地看见了也准备回去的王绢。叶子原不想在元旦去那边,就是怕碰见王绢,只是实在没有更好的时间。叶子本来是一团好意,也许不定哪个朋友的呼唤就能够把李畅唤醒过来呢,说不定漂亮的女『性』朋友的呼唤效果更佳。 张笑在王绢耳边嘀嘀咕咕解释了几句,王绢似乎并没有吃味的样子,李畅已经沉睡几个月了,王绢有点发疯,国庆回来了一趟,元旦又要回去,只要能把李畅唤醒过来,什么事什么人她都容忍得了。 下了飞机,坐着来接王绢的车一起来到冲虚观。欧阳楚并没有表现得像个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她很冷静,非常冷静。她轻轻地拍了拍李畅地手臂,呼喊了李畅几声,医生说过,这样的病人要经常呼唤他。而更多的兴趣是在李畅受伤的过程上,以及728案件的内幕。 这个过程叶子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李畅是受到了暗算,王绢虽然清楚,但有些极隐秘的背景也不好说出来。欧阳楚了解个大概之后,通过巧妙地询问,设置一些语言陷阱,终于从王绢嘴里听到了范剑这个姓名。 欧阳楚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但是,这个仇她一定要为李畅报的。欧阳楚是一个内心很刚烈,又极有主见的女子。 回到上海,欧阳楚利用自己的渠道了解了范剑的去向。作为一个名满京城的太子党一员,网络上对他们的消息是很感兴趣的,范剑在上海也有一些产业和合作对象,真真假假,欧阳楚一一甄别,小心打探,大胆求证,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终于知道了范剑的去向。 x11年的暑假,欧阳楚得到了父兄的同意,奔赴海外留学。她选择的是m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原因很简单,因为范剑也在这里。这使得她想起了当初在上海的时候,跟着李畅玩无间道的刺激,可惜,现在这出戏只能自己一个人玩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天杀的范剑! 千万不要误认为欧阳楚同学准备把荆珂刺秦的那一幕古装戏又拿出来演绎一遍,她是一个女生,一个大家闺秀,不会做出这种莽夫的行动。何况,女人杀人时,非得要用刀子吗? 人人都在等待机会。 正当欧阳楚内心杀气腾腾,外表温柔可爱地准备接近范剑时,丁文也没有闲着。他在冒着丢官砍头的危险,暗地里调查那个修真门派。 丁文本人是负责境内反间谍行动的,他知道有一个专门管理国内的特殊力量的部门存在,他去昌宁的时候,就通过部长老头,从那个部门借了两个特异功能的人士,在破案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公开的机构设置具有这种职能。 李畅帮丁文的两次行动也引起过他们的注意,不过他们初步的判断是,李畅并不是具有特殊能力的奇人,他只不过枪法比别人准一点,功夫比别人高一点,力气比别人大一点,符合一个高等级的特种战士的水平。平常也没有表现出诸如画符、吐火甚至飞剑法宝满天飞等这些很神棍的特质,或者使风云变『色』,天地摇曳,六月飞雪,花开非季等古怪的能力。因为也没有试图去直接控制李畅。 但是,老『奸』巨猾的部长老头并没有相信这种判断,也许是出于直觉,也许是出于在这行干久了所特有的敏感,他对李畅的关注程度高于其他任何一个特异功能人士。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派人关注着李畅的动向,而丁文能够得到他的授权赶赴昌宁的原因。但是,部长老头也是一个政治家,一个成年留连于阴谋与黑暗的高手,而不是一个热血青年,对人和事的判断有着其特有的出发点和价值观。所以,该收手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收手。并且会对丁文过界的行为提出严厉的警告。 丁文小心翼翼地去了解这个部门的情况,但是这个部门的存在实在是太隐秘,一年下来收获甚微。而那个修真门派,彷佛已经人间蒸发,再寻不到任何踪迹。 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丁文在国内的情报网络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从728案件之后,奇异案件的发案率有较大幅度的提高。所谓奇异案件是指很难用天灾人祸来解释的案件,特别是凶杀案件。一些登载奇异事件例如ufo杂志,也记录了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 ------------ 第8节、回家之旅(一) 第8节、回家之旅(一) x014年,自从李畅昏『迷』后,地球上过去了四年的时间,李畅在仙界过去了四千年。 李畅每天的生活就是修炼,一是修炼无上仙家心诀,二是制器,炼制各式各样的法宝,三是修炼阵法,防御的,进攻的,还有各种稀奇古怪功能的阵法。 那个仙器已经炼制成功,里面的面积足有上百万平方公里,虽然还比不上自成一方世界的神器,也足可以携带着一个动物园游山玩水了。 李畅在仙界待到四千年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有突破到仙界顶级修为的迹象,当然,在这个世界,对修为和境界并没有特别的量度,谁也不知道最顶级的修为到底是什么样子。李畅也只是一种感觉,到了那个境界,就可以真正地掌握一些法则,随意地破碎虚空,进入下界或者同一层次的空间,这个境界也是进入破碎虚空,更上一层次空间,也就是口口相传的神界的必经之地。也许上古大神都在那个空间休闲养老? 李畅不想去那个空间游历,他担心正如自己从异界破碎虚空进入这个世界的仙界时,上去容易下去难,到了大乘境界就可以进入仙界,可是再想从仙界返回异界,就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进入神界,谁知道还能不能下来。如果要在神界修炼几十上百亿年,地球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在这个仙界的历史中,曾经有过几个人修炼成功,他们都选择了进入神界,但是自从他们再次飞升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即使他们所在的门派,也没有得到只言片语。只是在一个传说中,描述了到神界后的种种好处。但是,最近的数亿年间,已经没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成功飞升了。 李畅也慢慢地理解了所谓的凡界、仙界、神界,并没有上下级的领导关系和从属关系,只不过是几种不同层面的空间,它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时空稳定『性』的区别,仙界比凡界的时空要稳定,而神界比仙界又要稳定。一个仙界有多个凡界,而一个神界也有多个仙界,形成一个金字塔样的世界。至于神界之上是否还有更高层次的空间,李畅也不知道。 李畅感应到自己这种微妙的状态,但是要真正的突破,实际上就在一霎那的顿悟。闭门苦修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到了这个境地,力量已经不再是追求的目标,以李畅现在的功力,排山倒海、移山造田、须臾千里、天空揽月,都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是要真正掌握这个时空的法则,才能做到随心所欲。 李畅决定离开这个修炼洞府,再次出去游历。他身边的虎狮鹏鹤都没口子表示了赞成,成年累月地待在这个地方,再好的风景也看腻味了。 这个世界也有无数的星球,有恒星、行星、卫星,李畅飞升后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行星,李畅曾经用神识遍布全球测量过,比地球大了上百倍。这个星球的生存环境比地球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灵气充沛,资源丰富,唯一的缺点就是,重力也大了上百倍,地球上的人到了这个星球是没办法生存的。 李畅预感到自己能这么快地就到了再次突破的境界,得益于对空间戒指的修炼,历代相传,神的力量能够造就自己的世界,在神的世界里,就是另外一个宇宙,有无数的星辰闪烁。有着自己的时空法则。 而根据秘法修炼这个空间戒指,就是对这个世界的时空法则的一张领悟。只是现在这个世界里,李畅每扩展一分空间,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在这个空间的每一幢建筑,每一条河流,每一个湖泊,每一座高山,都是李畅从仙界移过去的。而当这个空间被修炼到大成的时候,就是李畅真正突破的时候。到那个时候,这个空间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可以随着李畅的意念随意变化,他就是这个空间真正的主人。 李畅从一个星球瞬移到另外一个星球,从一个星系瞬移到另外一个星系,即使是仙界,也不是所有的星球都适合人居住,适合人居住的星球也是极少数。大多数星球非常荒凉,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普通的仙人也不敢在这些星球之间随意遨游。只有达到李畅这个境界,才可以到处游历。 李畅为了这次出游,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制作了很多的仙甲,可以保护仙兽仙禽在真空中随意散步,这些仙兽仙禽,具有移山倒海的力量和各种奇怪的本事,但是,有一种东西能够轻松地制住他们,那就是虚无。 李畅一路西行,他曾听人说,在这个空间的极西处,有一些空间裂缝,如果机缘巧合,可以通过这个裂缝到达另外一个空间。但是这种行动是极其冒险的,先不说通过空间裂缝的危险,即使到了另一个空间,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运气不好的话,也许是一个『乱』流空间,将在那里飘流不知道多少年。 一到某一个『乱』石嶙峋的星球,李畅就打开动物园的大门,让虎狮鹤鹏们出来散散心,顺便找找是否有值钱的矿石,如果有,统统搬进去。李畅的那个空间戒指里空间足够大。 一百年后,渐渐离开了中心地带,这一日到了一个小星球,只有地球一般大小。李畅见这个星球上有森林、植被、高山、河流,环境适合人居住,决定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歇息几日。 这个星球上有无数的奇兽异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竞争的法则,但又保持着一种平衡。有几个最强者已经达到李畅身边的虎狮鹤鹏的境界,有一些只是普通的飞禽猛兽。 这里的动物打破了李畅所有的动物学常识,长翅膀的双头怪马,比飞机还要庞大的鹰,人面鱼身的美人鱼,能够随意行走的吃人树。 李畅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奇异的湖泊,湖泊里不是水,而是地球上最为紧缺的能源――石油。李畅扫描了一下,湖泊面积足有数千平方公里,深达三千米,李畅心念一动,这是个好东西,地球能源紧张,如果把这个能带回去,在地球上就会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总不成回去还采用打打杀杀的方式吧,那也太没有水准了,要学会以理服人,什么是理?手里掌握的力量、紧缺的资源都是理。当然,该打还是要打,该杀的还是要杀,不过,应该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吧。 李畅马上施展大神通,在空间戒指的边缘处里开辟了一个巨大的坑,然后把湖泊里的石油一滴不剩地全部移到了空间戒指里。 然后又发现了一些含量极其丰富的铁矿山,铜矿山,金矿山,还有其他一些稀有矿山。丰富到什么程度?几乎整座山体都是由单一的铁、铜或黄金组成。没说的,移到戒指里去,放在石油湖泊的旁边。 李畅在这个星球上大肆掠夺了一番,反正这些东西对于这个层面的人或兽来说,都是毫无用处的东西。但对于处在凡界的地球,就是宝贝了。 到了最后,李畅兴奋得差点癫狂起来,搬家搬得手软。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星球上的动植物,李畅都没有动它们,澳大利亚兔子灾难,李畅还记得很清楚。空间戒指里,动植物间已经处于一种很好的平衡,如果放进去一些异种动植物,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灾难。唉,算了吧,在违背它们意愿的情况下,让它们背井离乡,似乎不大厚道。 李畅一路抢劫过来,空间戒指里已经有了满员的趋势。这一日到了一个极度荒凉的星球,怪石嶙峋,星球极大,和李畅原来飞升之后所在的星球相差无几,本来这种没有生命、没有空气的星球李畅不会落脚的,直接瞬移过去了,只是他偶然发现这个星球上有无数的宝贝,才临时决定到这里一游。 吸引李畅过来的是落在这个星球上的一块陨石,这块陨石大部分已经陷入了地表,『露』出表面的只是冰山一角,李畅神识探察发现,这块陨石有一公里的直径,居然完全是由各种宝石组成的,整个陨石的内核完全由极硬的绿『色』玉石组成,其硬度比金刚石还要硬得多,比重比黄金还要重十倍。陨石的外层有着各种各样颜『色』的翡翠,任意取一块在地球上都可以卖到天价。 好东西,收了。 三百年后,李畅已经『逼』近了这个空间的边缘地带。 这是一个条件极其恶劣的地方,这里的力场变得极其混『乱』,充满着细小的空间裂缝,这种空间裂缝比任何神兵仙器还要可怕,普通境界的人很难抵抗它。就连以李畅如此的境界,也得小心翼翼地避开,也许一道两道裂缝对李畅没什么影响,但架不住多。蚂蚁多了,也会咬死象。 在这里,瞬移变得极其危险,李畅放弃了瞬移,改为空间飞行,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又过了五十年,李畅已经来到了这个空间的边缘,这里,空间已经扭曲起来,时间也变得诡异莫测,通常理解中的直线和曲线在这里已经完全失效。而光线,总是沿着圆弧的轨迹前进。李畅开始并没有感觉到已经到了边缘,他只是感觉到这个地方的诡异,他的神念在这个地方似乎也被奇怪的『乱』流给搅混了,根本无法探测太远的地方。 在一个月亮大小的星球稍事修整后,他在月球上留下了一座巨大的环行山,当作宇宙空间中的一个坐标。他朝着意想中的边界笔直地飞行着,可是,十年之后,他居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星球,正是自己留下标记的星球,那座巨大的环行山就是证据,可是,还是有点不对。方向,对,就是方向,自己似乎到了这个星球的侧面,从这个方向看到的环行山又是另外一种景『色』。十年前,自己从这个星球出发时,明明把这个星球泡在了自己脑后,怎么现在反而越走越近了? 莫非在这个地方,直线已经不是直线了?而自己所走的直线,其实是一条弧线,所以才有可能又一次走到坐标星球的另一面。 李畅顿时产生了一丝明悟,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那个苦苦追求的境界似乎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他放慢了飞行速度,慢慢观察着,体会着。 又过去了一年,李畅觉得那种境界越来越近,已经触手可及,但是总是无法实质『性』地把握它。他把速度越发放缓慢,最后完全停止了飞行,收敛神识,只身浮在虚空中,放松全部心身,慢慢地使自己融入这个时空中,那一刹那间,时间好像凝滞了,天地都在心田,他感觉到自己渐渐地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仿佛整个空间变成了他的身躯,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反应在他的脑海里,这次,他并没有动用神识探测,但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非常奇异。 就在他完全把自己融入这个时空的那一刻,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一下子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把他从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中抽离了出来,升级又一次失败了。不过,这次体验更加深刻,他相信很快就会跨入那个境界。只要再有一次机缘,他就能完全把握它。 这时,他‘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条甬道,一条直径足有上千公里的甬道,很奇怪,好像是突然出现的,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就是从这条甬道中飘流出来的。 李畅直接一个瞬移到了甬道的前面,这次的境界提高,使得细小的、游离的空间裂缝已经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了。他慢慢地溶进了这条甬道。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是一艘宇宙飞船! ------------ 第9节、回家之旅(二) 第9节、回家之旅(二) 李畅在地球上时,玩过许多游戏,也看过星球大战系列片,面前的这个怪物的造型,就有点象星球大战中的宇宙飞船。飞船表面布满了一层能量护甲。不过这种程度的能量对李畅毫无影响,他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从一个类似炮塔的圆洞中钻了进去。 一道圆门挡住了去路,很奇怪的金属,李畅从来没有见过。但他本能地没有去破坏它,这个宇宙飞船肯定是密封的,如果贸然破坏,在这个真空环境中,可能会对里面的乘客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试图施展法术穿过这道门,但是却发现,在不损害这道门的前提下,他居然不能穿过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材料? 他展开神识,瞬间扫描了整个飞船,里面的乘客都躺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处于睡眠的状态,飞船已经设置在自动驾驶状态了。这些乘客的长相都与地球上的人类非常类似。莫非这就是经常从科幻小说中看到的空间跳跃飞行?利用空间中的虫洞,进行这种飞行,可以很快地跃过n光年的空间距离。虫洞是一种变异的空间裂缝,虫洞里的空间是一种亚空间的状态,它既不属于飞船原来的空间,也不属于李畅所处的这个空间,要通过虫洞,对飞船的材料和能量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李畅贴着炮筒的内壁静静地等待着。好像是一个小时,也许更短,飞船一下子包围在一片混沌中,李畅把自己的心神变得空灵起来,感受着身边的变化,这种难得的体验对他境界的提升非常有用,他在通过虫洞时,充分地感受着、领会着空间的法则。 眼前一亮,飞船已经完成了空间跳跃,飞船外表上的灯亮了起来,那种特制的容器打开了,乘客都苏醒过来,爬出特制睡床,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 李畅一下子感觉到空间的变化。这是属于自己飞升后的仙界所属的下界空间。自己居然下凡了! 以李畅现在的能力,还不能破碎虚空进入下界,可是,他在极偶然的机缘下,却利用这个空间边缘的虫洞,巧妙地进入了下界空间。 这是一个高科技的世界,在这里,普通的人也能利用科技的力量破碎虚空。虽然是短暂的,临时的,但也非常了不起了。李畅直觉能从这个世界所掌握的科技知识中,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结合自己的体验,境界的提升将变得极其现实。 李畅不再隐匿自己的行踪,飞船内部的扫描雷达马上发现了李畅的存在。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惊慌地飞响在飞船内部庞大的空间里。 很晦涩的语言,李畅听不懂,不过,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和惊慌,李畅直接用精神意念告诉他们:“我是一个过客,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请让我进来。我不希望破坏这艘漂亮的飞船。” 没人理会李畅,飞船的主人如临大敌。飞船表面的能量护甲持续加厚,一艘又一艘小型的飞艇也冲了出来,朝着炮筒管口飞来。李畅所处的位置非常怪异,外面的攻击『性』的武器很难攻击到他。 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厉害,他们是不会冒险让自己进入的。李畅从炮筒里飘了出来,浮在虚空中,飞艇马上发现了目标,一股又一股高能量的『射』线朝李畅『射』来,离李畅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李畅轻轻地在炮筒上拍了一下,让飞船的主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硕大的炮筒居然从炮塔上断开,漂浮在空中。李畅对着一辆飞艇虚空一抓,那辆飞艇马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引着朝李畅这边移来。驾驶员拼命加大马力,但是怎么也脱离不了这股力量的掌控。 “我再一次重申,我没有恶意。”李畅说。 也许飞船的主人意识到自己与李畅的差距甚大,抵抗也是徒劳的,以对方轻松地切下炮筒的举动,要破开防护,进入飞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飞船的主人嗡嗡了几句,打开了圆门,李畅进去后,圆门就关上了,然后里面的一道门又打开了。这是一个气压隔离装置。类似于潜艇上所安设的装置。 李畅面前出现了一条光带,然后又是几句嘟噜声,李畅没听懂,但领会到是提示他踩到这道光带上,李畅依言行事。光带自动地飞快地走了起来,把李畅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厅。 这个厅有点像是驾驶舱,五六个人围在李畅的身旁,其中有两个女『性』。这几个人类似于地球上的西方白人。 语言不通,李畅可以把精神力直接印入他们的脑海来与他们交流,但是这些人的精神力太微弱了,如果直接进入他们的脑海中读取他们的记忆,这种方法对受者有一定的伤害,也太邪恶,李畅不愿意采用这种办法。 “有没有翻译机之类的东西?”李畅问。 马上有人回过神来,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副耳机之类的东西,示意李畅带上。李畅接过带上,马上有一大堆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李畅马上就学会了这种语言。 “你是天行者吗?”有一个女孩惴惴不安地问。 “天行者?什么是天行者?” “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很强大,有些天行者能够利用自身能力,不依靠任何飞行器进行太空旅游。” “如果这么说,就算是吧。天行者多吗?” “极少,一个国家能有一个天行者,这个国家就很强大了。最强大的帝国,只有三个天行者。请问先生您属于哪个国家的?” “我是从一个偏僻的星球上来的。那里不属于任何国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运送一船货物去塔克星球。” 通过交谈,李畅了解到,这片星系已知的有几十个国家,最大的有三个帝国,最大的帝国就叫塔克帝国,控制了三百多个有人居住的星球。势力第二的帝国叫美敏帝国,控制着一百多个星球,势力第三的帝国叫狄舒帝国,也控制着将近一百个星球。三个帝国之间经常进行战争,现在处在一段难得的蜜月期。 他们将去的塔克星球,就是塔克帝国的首都。 一个能够控制数百个有人居住的星球的帝国,是多么的庞大。能够进行星际旅行,甚至空间跳跃,他们的科技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也许是空间束缚的关系,他们还不能到达地球所在的空间。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能够突破空间的束缚,进行跨位面的征伐,地球就危险了。 李畅对这个世界有点好奇了。他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也许利用这里的科技发展水平,能得以窥破天道。 李畅没有一个合法的国籍身份,但是,那些人告诉他,作为一个天行者,国籍身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他想要,所有的国家都会凑上来给他一个身份。天行者这个身份,比任何身份都管用。 可是,李畅不希望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入这个世界,他想暗地里了解这个世界。 一路行来,李畅从飞船上的人那里了解了许多有关这个世界的信息。飞船快到达塔克星球时,李畅一个瞬移,马上从飞船上消失了。 李畅不是一个单纯的修炼者,他来自有着初步科技文明的地球,对自然科学知识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他能很快地融入这个科技社会,了解和研究他所听到看到地一切。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李畅在塔克帝国搜索着他希望了解的任何信息,他在空间戒指中利用塔克星球上的设备搭建了一个信息中心,他闯进了塔克帝国科学院中心机房,把所有的科技、历史、人文等方面的知识和成果全部复制了一遍,存进了这个信息中心。然后把塔克帝国的各种武器装备,从单兵装备到太空战堡,都偷了不少放进了自己的空间中,更过分的是,他把几十条武器装备自动生产线和装配机器人都偷了过来。 信息科技、基础材料、生物『药』品和能源产品也是他关注的重点,特别是能源产品,当初在星际旅游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空间中灌了一湖泊的石油。现在到了这个科技世界,他才发现,石油这种能量低、污染高的能源早就没人用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密度晶石能源。市面上有各种规格的晶石,而一些军用级的晶石只有黑市上才会出现。晶石是一种特殊结构的材料,能够储存庞大的能量,民用晶石已经能够量产,而能储存更大容量的军用晶石,例如供应一艘空间战堡所需要的晶石,就只能从自然界获得,有些天行者能够炼制这种晶石,这也是天行者在一个国家极受重视的原因。而恒星,则是这些晶石能量的免费来源,他们在恒星附近布满了能量吸取装置,以充分利用恒星辐『射』出来的庞大的能源。 李畅从黑市中抢来了一块军用晶石,发现它类似于仙界的一种矿石,这种矿石在仙界是用来打造仙兵神器的高品级材料。在李畅的空间戒指中,也有着这样一座矿山。李畅当初离开的时候,把他占据的那块地方搬了个空。 李畅也知道利用天地灵气给炼制的仙兵神器补充能量,但这都是小作坊示的产业,不同于塔克星球上,用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的方式给晶石补充能量。并且还能利用取之不尽的恒星能源。 这种装置不能够不偷。 塔克帝国也被李畅这种肆无忌惮的偷窃搞得人心惶惶,国内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但是,普通的搜捕怎么能奈何得了李畅这种层次的人物。 所有的赃物都无影无踪,没有在黑市上出现过,也没有在敌对国家出现过,塔克帝国对国内的间谍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对几个敌对国家展开了大肆的间谍活动。几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一度非常紧张,直到在美敏帝国和狄舒帝国也出现了大规模的偷盗活动之后,几个帝国之间的对立才稍微缓解一点。 所有的迹象都是一样,被偷出的东西并没有在市面上流通。特别是一些厂房和生产线,经常是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而那些守护和工作人员都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一个人或集团能够办到。 慢慢地,他们把怀疑的眼光投向了天行者的身上。 可是,那些被国家供奉起来的天行者,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做这种事情,如果是敌对国家的天行者呢?为此,几个帝国召开了一个联合会议,共同协调这个问题,因为,天行者如果参与到世俗的争执和战争中来,将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天行者只能作为威慑力量存在。 几个国家虽然打打和和,但是那些天行者之间却有着自己的联络渠道。因为肆无忌惮的偷盗行为搞得人心惶惶,为此,所有天行者也开了一个电视电话会议,他们不能聚集起来,谁知道这么多天行者聚集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议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这种毫无目的的偷盗行为可能是那些隐藏的天行者干的。这些隐藏的天行者可能属于一个邪恶的组织或者一个小国。 他们在一起对这个天行者盗窃的物品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分析出这个蒙面大盗下一步将要偷盗的东西可能是空间跳跃的技术、高级机器人的制作技术,还有生命保障技术,这些技术只有几个帝国有掌握,并且这些技术保管得极其隐秘,目前还没有发现被偷盗的迹象。 既然猜到是天行者所为,普通的监控和追捕行为对他们是无效的。所以,几个陷阱被天行者们合力搭建了起来,并且制定了互相支援的计划。 李畅惹了众怒了。 ------------ 第10节、回家之旅(三) 第10节、回家之旅(三) 李畅从来没有和这些天行者交过手,因为天行者是不会管偷盗这种小事的。谁又会想到一个媲美天行者能耐的高手,会做出偷盗这种事情来呢? 各种新闻媒介的连番报道,终于让货船上的几个人注意到了这则消息,对于上面的巨额悬赏,不由得他们不心动。得罪一个天行者可能带来的可怕的后果,已经被眼前巨大的利益遮住了。 塔克帝国很快就知道了货船上的乘客带来的情报。帝国按照约定给付了悬赏。但是,这些人虽然非常有钱了,但是却没有机会去花销,帝国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在大街上瞎溜达。 李畅按照从货船上的乘客那里得到的信息,以及在一些图书资料中获得的对一些天行者勇敢行为的描述,如果不考虑文史中的夸大其词,判断天行者可能都是出自于一些修炼门派,这些修炼门派不同于李畅的修道,有自己独特的修炼密法,而天行者,是修炼中有着较高境界的人,考虑到这个世界强悍的科技力量,元婴级以下的修练者不会得到这么重视。普通的天行者可能相当于渡劫或大乘境界,而顶级的天行者,可能已经达到仙人的境界,如果把仙人的境界分为九级,顶级的天行者可能达到了四级。而李畅自认为已经达到了九级,如果突破那层窗户纸,他就会达到九级的顶峰,破碎虚空,飞升神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行者没有飞升。 李畅现在总算明白了,飞升其实是一种选择,到了大乘境界后,由于下界空间的不稳定『性』,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变得非常容易,很少有人选择不飞升。因为,对于更强力量的追求是许多修炼者的终极目标。 李畅现在要迫切找到的是空间跳跃的原理和技术,初级的原理在一些教科书中有所涉及,但不是很深,在科学院的中心机房中,有几种极为关键的技术没有保存在那里。要发现最深的理论和技术,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军方的核心地方。 李畅发现,利用虫洞原理进行空间跳跃的技术的研究成熟,肯定与修炼者的帮助有关,但是,修练者是玄而又玄的感觉,而科学家却利用严格的科学理论进行了证明。最关键的是,大乘期的修炼者可以破碎虚空上去,但是却不能破碎虚空下来。如果不能下来,空间的跳跃就是一个笑话了。但是,科学家却做到了,虽然利用虫洞取了一点巧,但总算是进去又出来了。 而发现虫洞,甚至制造虫洞,更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情。 李畅发现,塔克帝国的科学家已经对其它空间的存在有所证实了,通过历史资料的研究,和对一些自然现象的分析,李畅在他们的研究报告中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名词――银河系。 银河系,那正是地球所在的空间啊! 从这个空间是无法到达银河系的,只有破碎虚空,再度到达上层空间,再从上层空间到达地球所在的上层空间,再在那里破碎虚空下界,就可以抵达地球了。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军方最核心的地方终于找到了,果然,在那里已经安排了天行者的保护。一个初级的天行者,一个大乘境界的修炼者。 大乘境界的人是无法探知李畅的存在,李畅很轻松地得手了,在把能找到的成果掠夺一空之后,李畅还顺手牵羊,掳走了在实验室工作的几个科学家,掳走几个大活人的动作还是太大,李畅终于被一个四级的仙人、顶级的天行者发现了。 李畅好久没有打架了,现在正好出一口气,不能回家的困境使他有点抓狂了,他还想抓一个顶级的天行者回去帮他解开『迷』津。 这场架打得一点都不激烈,以一个仙界九级的高手,对付三个仙界四级以下的对手,还有十几个大乘境界的修炼者,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只是李畅不欲伤人,而只是制服,才多花了一点手脚。 三个顶级天行者和几个著名的科学家的失踪,震惊了三个帝国的高层,因为这三个顶级天行者来自三个帝国,三个帝国马上实行了全国戒严。 奇怪的是,这些人凭空消失了,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个悬案成了帝国永久的谜团。 而此刻,李畅已经瞬移到了一个偏远荒凉的星球上,在空间戒指中与那些科学家和天行者见面了。 这个星球上的人都能活三百岁,那几个科学家已经都是两百岁以上的人了,而那三个天行者,更是活了上万年的老人精。 科学家进来的极为简单,他们本来还在各自的试验台前忙碌,忽然眼睛一花,再睁眼时,已经落在一个风景秀丽的花园里了,而身边却是老虎狮子大鹏仙鹤。 看见老虎狮子已经够让人害怕了,而当这几只仙兽仙禽化身为人出现在科学家面前时,科学家们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小弟弟,小妹妹,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老虎化身而成的一个中年人对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老太太称呼为小兄弟小妹妹,这场面委实有点怪异。跟着李畅在这个世界走南闯北这一段时间,老虎他们也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是你们把我们抓进来的?”一个矮胖老头胆子大点,坐在狮子搬来的椅子上,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不是,是我们的主人。” 另外一个老太太对老虎的不礼貌用语有点不高兴:“先生,尽管你们用武力把我们掳来,但请不要侮辱我们的尊严,你们可以叫我克里斯蒂女士,或者,”老太太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中年人,“叫我克里斯蒂『奶』『奶』。” 老虎和狮子面面相觑,随即捧腹大笑了起来,大鹏和仙鹤也在笑得显『露』了原形,远远地飞开了,翅膀一抖一抖的,好像随时要栽下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克里斯蒂『奶』『奶』没好气地说。 “克里斯蒂……『奶』……『奶』,呵呵,呵呵,哈哈,哇哈哈哈。”老虎嗡声嗡气地笑道,实在是忍不住,也现出了原形,在地上打起滚来。 狮子比较低调一点,强忍住笑问:“克里斯蒂『奶』『奶』高寿了?”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绅士,不能问出这么失礼的问题。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已经245岁了。他们几个都两百多岁了。” 狮子笑道:“那您知道我们多少岁了?我们已经活了两万年了。叫你们小弟弟,小妹妹还是抬举你们。” 克里斯蒂的老脸腾地就红了。还没等她质问,三个天行者已经扔了进来。 “杰克先生,杨先生,安东,你们怎么也进来了?”克里斯蒂惊呼起来。 三个天行者身子已经被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杰克看见克里斯蒂几个人,因为已经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吃惊,但是当看见大鹏时,脸『色』就变了。 “是你吗,金翅大鹏?” 大鹏飞了过来,用家乡话问道:“你认识我吗?” “我是从那边过来的,”杰克的手虚指了一下,改用了大鹏一样的语言,“金翅大鹏的威名我是久仰了,人生真是无奈,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还是在这种境况下见面。” 克里斯蒂脸『色』变白了,指指大鹏他们问杰克:“你们多久没有见面了?” “有一万多年了。唉,时间过得真快。”杰克感叹道。 克里斯蒂已经把头埋了下去。 “说得很热闹啊!”李畅跟着进来了。随手一指,解开了杰克等人的桎梏。 杰克明白自己和对方差得太远,虽然身体恢复了自由,却没有再起反抗之心。 “你抓我进来干什么?”杰克平静地问。 “这个地方你们觉得怎么样?”李畅没有回答杰克的问题,指指周围道。 克里斯蒂还只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杰克展开神识,早把四周看清楚了:“这是在什么地方?你把我弄到上界来了吗?” “这是我的空间。” 杰克、安东和杨都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惊呼:“你的空间?” 他们都是能破碎虚空飞升上界的强者,自然知道用密法炼制一个空间是多么艰难,杰克也有一个储物戒指,空间只有十几公里。并且只能放死物,人还无法进去。可是,在这个空间,天啦,方圆上百万平方公里,还有如此多的奇花异草,仙兽仙禽,简直是仙境,不,比仙境还美。并且这里灵气非常充足,在这种地方修炼,绝对事半功倍。 杰克根本看不透李畅的修为,只是明白应该比自己高得多。可是,自己能给他帮上什么忙?如果说是当打手,这些仙兽仙禽,哪个不比自己强。还要舍近求远吗? “我从上面下来,我把你们请来,对不起,采用这种方式,没办法,用正常的办法肯定请你们不动。我想与你们请教几个有关空间跳跃的几个问题。”李畅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杰克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已经达到九级顶级的境界,要不然不可能有实力从上界破碎虚空下来,有可能在空间法则方面还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用科技的方法进行空间跳跃,领会和掌握这种方法对境界的提升是很有好处的。在空间跳跃方面,自己虽然对科学家有些帮助提示,但对于科学家所采用的方法还是不能很好地理解。也许,和这个高手讨论后会有所领悟, 李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搞懂了空间跳跃的科学原理,他感到突破在即,马上要闭关了。在闭关之前,他要把杰克和克里斯蒂等人都放回去。没想到他们都要求留下来。克里斯蒂等几个科学家看中了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在塔克帝国,到处是钢筋水泥,如此美妙的景『色』即使在几个大富豪大将军的后花园中也看不得到,要他们回到一切都是为了战争做准备的国家,他们已经不愿意了,何况这一个月里,李畅给他们划筋洗髓,又给他们吃了灵丹妙『药』,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得多了,按李畅的话说,虽然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但活个上千岁没有问题。 而杰克他们就更不愿意离开了。灵气如此浓厚的修炼洞府,如此高明的老师,他们到哪里才能遇到呢? 既然他们都愿意留下,李畅也很高兴,将来回到地球,这几个科学家是极好的帮手。还有杰克他们几个,也是极好的打手。不比虎狮鹏鹤它们,杰克几个在尘世打滚了多少年,经验丰富得很。 李畅选择在这个荒凉的星球上闭关,虎狮鹏鹤它们轮流为他护法。这次闭关花了两百年,出关那一瞬间,祥云密布,雷鸣电闪,李畅经历了九重彩云雷劫,终于大功告成。 李畅让所有人都近了空间戒指,马上破碎虚空,轻松地进了上界,在塔克帝国,他已经大致搞清楚了银河系的方位,李畅进入上界的地方,还是他当初从虫洞进入塔克帝国的地方。从这个上界,李畅破碎虚空,连续跨越好几个同层位面,一刻也不停留,很快就到了地球所在空间的上层面。 这就是在凡界时经常听说的仙界吗?景『色』虽然极美,灵气也极浓厚,但人烟却极为稀少,李畅神识扫描下来,才发现仙界已经没有多少仙人了。很奇怪啊,地球上没有多少人飞升,难道其它的下界面也没有多少人飞升吗?整个银河系都是它的下界面啊! 李畅归心似箭,不想与其他的仙人搭讪,反正以后这两界来去自如,不急在这一时,他已经离开了将近五千年了,地球上变成怎么样了? 破碎虚空,下凡界! 李畅刚刚进入下界面,神识扫描下来,发现正好在地球的上空,李畅还没来得及激动,就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如烟似雾般朝着自己的本体飘去! ------------ 第11节、归来兮 第11节、归来兮 叶子最终没有抗过张笑家长的最后通谍,终于在x11年的十月国庆举行婚礼,距离李畅昏『迷』,他把婚礼已经推迟整整一年了。 x015年的春天,张笑终于怀孕了,要不是张笑老爸想抱外孙的愿望如此强烈,天天见到叶子就念叨,叶子实在是挡不住岳父大人的碎碎念,他肯定还要再等几年,等李畅醒来。 经过将近五年的苦苦支撑,梦幻珠宝进一步收缩战线,减少店铺,楞是把仅存半年的库存又支撑了将近四年,张晓楠经过巧妙的运作,虽然销售量大减,但成本也压缩到最低,最重要的是,维持了梦幻珠宝的高档珠宝品牌形象。 x013年,朱珠被大股东梦幻珠宝派往帝王珠宝公司,任公司的副总经理,半年后,任公司的总经理。x015年,珠宝界的女强人朱珠的美丽形象已在业内广为人知。 在李畅的几个公司中,畅舒公司承受的压力最大,生产的压力,安全的压力,社会的压力,王绢提前从学校毕业后,进入畅舒公司,任公司生产部部长,一年后,任生产部部长兼公司副总经理。 x012年,继畅舒公司推出第五号抗癌『药』之后,傅志明教授进中科院院士,同年,因为他在医学科学上的杰出成绩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这是国内科学家获得的第一个诺贝尔奖,傅志明的名气一下子如日中天,成为畅舒公司的一块金字招牌。由曾获诺贝尔奖的两院院士执掌的科研团队是评估畅舒公司的总体价值中份量最重的一部分。 不同于梦幻珠宝和新绿公司,畅舒公司最大的危机不在于市场和资金,而在于人力资源。畅舒公司的根本是它的配方,也就是说,畅舒公司的根本掌握在傅志明的研发团队中。 前三号配方是李畅和傅志明教授联合研发出来的,李畅掌握着配方最精细的部分,并且把原材料的生产独立出来,单独成立了新绿公司。这是李畅最有战略眼光的一招,虽然增加了些许成本,但是有效地遏制了某些行为。 后两个配方是傅志明院士和他的团队经过两年的时间研发出来的,失去了李畅,新『药』开发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有很多大公司朝傅院士他们伸出了橄榄枝,许以极其优厚的条件,有的公司甚至提出在新建立的公司中,给傅院士的团队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傅志明院士对新『药』的研发过程心知肚明,李畅不仅仅是雪中送炭,提供经费的支撑,在研发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也是举足轻重的。傅志明不会背叛畅舒公司,但在如此优厚条件的诱『惑』下,总有些人动心了,尽管赵海军在期股奖励方面做了很多文章,还是没能挽救人力资源危机。畅舒公司再怎么大方,也拿不出一半的股份送给员工。x014年,团队中的年轻人走了一大半,分别被不同的公司拉走了。同年年底,赵海军以没能稳住研发部,人才流失严重的过错提出让贤,要把总经理的位子让给王绢,被王绢坚拒。 被其它公司拉走的年轻学者,有两个人联合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五个分别进入了三个不同的制『药』公司。一些有心人也掌握了部分原材料的渠道,那几个特殊产地的特殊『药』物的价格一时水涨船高。 『药』品的研发速度慢了下来,『药』品生产成为畅舒公司目前第一重要的事情。到x015年,畅舒公司已经建立了五条生产线,而新绿公司的生产大楼已经建起了十幢。尽快一次次地扩大产能,但产品供不应求的局面一直没有改善。 但那些被其它制『药』公司挖走的人,或者单独成立公司的人,都逐渐消沉了下来,他们很奇怪,很郁闷,相差无几的配方,类似的『药』材,为什么就研制不出同样疗效的抗癌『药』?有些人把目光转向了畅舒公司原材料供应最大的来源,新绿公司。但是,他们碰了个大大的钉子。新绿公司简直是油盐不进,那个叫王大为的总经理根本不鸟他们,无论提出多么优厚的条件,王大为只是一句话,对不起,新绿公司只给畅舒公司供货。有些人想从当地『政府』那里入手,通过他们施加压力,也一概以失败告终。昌宁县『政府』和新绿公司,简直是铁板一块。 社会上奇人异士活动频繁,还曾经有修真人士夜探冲虚观,被冲灵和老二联手吓了回去,冲灵上次为了保护李畅受了重伤,修为大减,不敢单独保护李畅了。冲灵召回了所有的弟子,轮班保护李畅。 “大师兄,快往天上看!”一个仿佛不是出自人类的尖利喊声在冲灵道长耳边响起,冲灵道长伸手拍了一下小师弟的脑袋,正要责怪他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没有一点修道者的沉稳时,眼睛下意识地往天上看了一眼,天啦,那是什么? 一团五彩祥云从天际飘来,越来越近,方向正好是冲虚观所在。难道是观中某位弟子要金丹大成了?可是不对啊,彩雷劫是多么强大的雷劫,据说是对付修炼大成的仙人的,普通的金丹大成只能引来普通的雷劫。 仙人?难道是仙人下凡?天啦!仙人真的是往冲虚观而来吗?是不是来点化观中一众弟子的?冲虚观要熬出头了? 他的注意力全被五彩祥云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一道亮白的光从天际闪电般『射』来,从李畅睡觉的房间屋顶飞了进去。 五彩祥云慢慢降落在大殿前面的青石砖铺就的广场上。两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冲灵道长面前,两把飞剑绕着祥云转了几圈,慢慢地把祥云收了进去。 “不知仙长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望请赎罪。”冲灵道长深深施了一礼。 两个老人楞了一下,高个老人回了一礼说:“不知者不罪。本道……仙长此次前来,是来度李畅先生成仙的。麻烦道长前面带路。” “带路?”冲灵道长脑子没转过弯来,好像跟典籍中说的不一样。仙人要点化一个人,不管他藏在天涯海角,马上就能找到。仙人的神通,那岂是凡人能够了解的。 “废话!李畅在什么地方?你不带我…..本仙长去找他,我们怎么度他成仙?”矮个老人雷鸣般的声音炸响了起来。 冲灵心里疑『惑』,正盘算着怎样『摸』『摸』对方的底。忽然见老七脚踏飞剑从侧面急驰过来,冲到冲灵的面前:“师兄,快去看看,观主他……” “观主怎么样了?”冲灵大急,抓住老七的肩膀使劲摇晃。 “我也说不清楚,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替我陪着这两位仙长。”冲灵道长扔下一句话,人已经在五十米开外了。 两位来客互相望了一眼,哈哈一笑对老七说:“快带我们去见李畅。” “你们是?”老七疑『惑』地看着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没有看到那片五彩祥云,受蛊『惑』的程度比冲灵道长要低些。 “我们是来度李畅成仙的仙长,还不带我们过去!”矮个老人嗡嗡地怒吼道。 “真的有神仙啊!神仙,度我上天吧。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下跪了。”老七上前急忙抓住老人的衣襟。现在是危机时刻,任何陌生人都不能接近李畅。大师兄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陪着仙长,不就是监视着仙长,不让他们过去吗? 高个老人懒得跟老七废话,抓起老七的往远处一扔,和矮个老人驾起飞剑朝冲灵追了过去。也是他们还有点忌讳,不想马上撕破脸皮,所以,并没有伤及老七。 冲灵道长冲进了房间,却见李畅的身躯被一片金『色』的云雾团团包围住了,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李畅的身躯在剧烈地抖动着。冲灵往前一跨,正要去给李畅探脉,却感到从金『色』云雾里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托了起来,轻轻一抛,眨眼之间,远远地把他送出了防护阵法,送到了大殿的门口。 冲灵刚刚站直身子,却见两条影子从身边冲了过去,狠狠地扑在了冲灵道长设置的防护阵法上,然后轰地一声被弹了开去,冲灵道长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两个装神弄鬼的假冒仙长,老练憋得通红。冲灵此时如果还不知道来人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话,那他这一百多年就白混了。连自己设置的低级阵法都不能破开,这两个家伙的本事也不咋的。 冲灵道长设置的阵法虽不是太高明,两个老家伙也不是冲灵想象的那么差,刚才主要是心急,没有准备,才着了道儿。 老人使了个法诀,剑已在手,迎风就长,变成了一丈长短,冲灵道长知道自己的阵法根本抗不住两个老家伙的玩命一击,也急忙唤出了飞剑,率先朝老人攻了过去。 大师兄一动手,那些小师弟们哪里还敢闲着,都掏出武器包围了两个老家伙群殴。 两个老家伙互看了一眼,亦有计较,高个老头忽然大发神通,使出了全力,一下子把所有的攻击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矮个老头趁机冲到阵法前,双手举起飞剑,朝着阵法护盾狠狠地劈了下去! 阵法应声而破,剑芒余势不减,朝着李畅的躯体劈去! 老头也没有想到这个阵法如此不济,一时收不住手,惊得他大叫一声,生生地把剑芒硬往旁边移了几分,劈在那团金『色』云雾上。 老头只觉得那道剑芒仿佛劈在了虚无处,毫不受力,一种力脱的难受使得浑身血『液』好像都冲上了脑门,老脸顿时红芒遍布,只觉得一股大力裹住了自己,腾云驾雾般地飞到了广场的上空,忽然,裹住自己的力道从上托变成了下压,矮个老头在空中毫无风度地哇哇大叫,只听得铺天盖地的一声巨响,地上腾起了一团尘土。 矮个老头以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飞出大门的时候,高个老头和众人的拼斗自动地停了下来,当矮个老头以飞快的速度头朝下一头往地上扎去的时候,众人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却看见地上栽出了两棵粗短的小树,根部却纠缠在一起。 小树狂舞着,众人正纳闷,高个老头已冲了过去,抱住了两棵小树,使劲一拔,把两棵小树拔了出来,颇有当初鲁提辖倒拔杨柳的狂野劲道。 突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乌云密布,一片庞大的雷云聚集在冲虚观的上空,雷云越聚越密,越压越低,仿佛就在头顶,天空一片乌黑,不时闪耀着的蓝『色』光芒给天地间增添了几许亮『色』,乌黑中带着蓝光的雷云旋转了起来,大海中被龙卷风激起的漩涡,一道道紫『色』闪电似乎在酝酿、聚集,一闪一灭。 没有人再看老头倒拔杨柳的英姿,所有人一律抬头望天,好像傻了一样,心头被一块石头紧紧地压着,呼吸也不顺畅。这是什么?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刺拉拉劈在了冲虚观的屋顶上,整个屋顶顿时化为齑粉!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雷鸣震天动地。 “观主!”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回『荡』在冲虚观的上空。冲灵带头,众师兄弟齐刷刷跪下,泪水布满了冲灵的脸颊,他的心情既喜悦又恐惧,他还以为这是金丹大成的四九天劫,几千年来,冲虚观从没有一人渡劫成丹。如果他知道真实的情况,恐怕得幸福得一头栽下去,昏『迷』千年。 两老头愕然,这是渡劫的天雷啊!这不是普通的成丹之劫,普通的四九丹劫根本没有这种威势,这好像,似乎,大概,可能,绝对是大乘之劫啊!冲虚观有人渡劫了?!数千年来,终于有人渡劫了?! ------------ 第12节、渡劫 第12节、渡劫 李畅被一股极大的吸力牵扯着往冲虚观方向飞去,身体却渐渐虚无起来,慢慢化成白『色』云雾,那枚空间戒指被云雾裹在其中。 李畅神识清明,也不抗拒,随波逐流,一头扎进了李畅睡觉的房间,白『色』的云雾包裹住了李畅的本体,慢慢地白『色』云雾变成了浅黄、金黄,逐渐融入了李畅的本体,李畅在仙界修炼的强大的神识与残留在地球上的一缕神识瞬间合为一体,留在冲虚观的那具本体也在经历着脱胎换骨的变化,庞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李畅急忙收敛心神,再晚一步,这间房子甚至整个冲虚观都保不住了,不是成为瓦砾,而是成为齑粉。浑身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为强大,他匆匆扫视了一下体内,怪了,体内居然在一个元婴的旁边还出现了一粒金丹!元婴是在异界修炼成的,而那粒金丹却是刚刚形成。李畅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探究,那粒金丹瞬间碎丹成婴,李畅已经经历过这种过程,所以能清晰地判断出体内的变化阶段,从金丹大成马上就进入元婴期,然后历经出窍、分神、合体等阶段,进入了渡劫期。 进入渡劫期后,变换缓了下来,李畅马上感应倒天劫将临,外界的异动都一一收在心中,冲灵他们居然还在世,冲虚观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过去将近五千年了吗?刚才试了一下两个人的修为,冲灵不仅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那个老头强一些,已经快要进入了金丹大成的境界,只差最后一线。以冲灵如此低的修为,他怎么能活过数千年呢?一团疑云涌现在李畅心头,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问题了,劫云很快就要形成,渡过天劫再说。 第一道闪电穿透屋顶,劈在了李畅的身上! 这一次的渡劫比在异界的第一次要轻松得多,李畅的两个元神融合后,身体也经历了几次洗『毛』划髓,变得更为坚实,李畅感觉到比在塔克帝国突破最终境界时还要强大,具体到了什么境界,他也说不上来。天雷劈在他身上,好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一道道闪电劈了下来,一声声雷鸣震了开去,闪电一道比一道凝聚的时间更长,颜『色』更深,闪电一道比一道强大,雷鸣一声比一声洪亮。 第三道天雷劈下后,李畅所在的整个大殿都跨了下来,成为了瓦砾,只见李畅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他身上的衣服和那张床却完好无损。 第四道天雷又劈了下来,正中李畅的头顶,李畅晃都没晃。冲灵等师兄弟欢呼着跳跃了起来,正要往前冲,两个老头一下拦住了他们:“退后,天劫还没有过去。” 金丹不是只有四道天雷吗?冲灵疑『惑』地看着老头。 “是九九天劫!” 九九天劫!那是从渡劫进入大乘期的天劫啊!难道观主竟然到了这种境界了?可是,这五年来,并没有感觉到观主有什么变化啊,难道短短的这一个时辰,相当于别人数千年的修行?那团金『色』的云雾有古怪。 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四道天雷又依次劈了下来。李畅依然闭目凝神,丝毫不为所动。他没有利用任何炼制的法宝去替他抵挡天雷,也没有利用另外一个突破了仙界顶级的元神帮忙,只是利用强悍的肉体坦然地承受着天雷的洗礼。只有经过天劫的锤炼,元婴才能更加凝实、强悍。李畅不希望自己的第二元神依赖其它力量的帮助。 第九道天雷的凝聚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冲灵道长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手心里汗渍渍的。他虽然担心李畅,但心神并不慌『乱』,有意无意地再一次站在了两个老头的面前。这两个家伙来路不明,似敌非友,最后一道天雷是最关键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冲击李畅,则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危险,轻则渡劫失败转修散仙,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两个老头好像没有这个恶意,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冲灵的举动。他们的神情更为肃穆,似乎还很关切。 冲灵很不解,起初他们来势汹汹,诡计多端,居然假托仙长,目的只是要带走观主,现在似乎观主唾手可得,他们又不动了。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李畅知道它没有恶意,并不反抗,一切顺其自然,冲灵道长冲进来和矮个老头提剑劈开阵法都被李畅看在眼里,一个是善意,一个是恶意,待遇自然就不一样。 两个时辰后,一道深紫『色』的光无声无息地从劫云中直『射』下来,如同一个紫『色』的光柱,把李畅罩在了其中,没有雷鸣、没有风声,甚至连李畅身边的尘土和衣袂都没有激起丝毫,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天啦,这是什么天劫!观主的身体居然在光柱中冉冉上升,难道刚渡完劫就要飞升了?这也太快了吧。 两老头也愕然地张开了大嘴,任何典籍中也没有发现这种现象,第九道天雷居然悄无声息,居然是这个样子。那道深紫『色』的光柱收敛了所有的能量,它想干吗? 李畅也在问这个问题。 那道紫『色』光柱刚刚把李畅罩住,李畅的第一元神就从袖手旁观的轻松自如变得紧张起来,李畅感觉到这道光柱中夹杂着一道不显眼的闪电劈在了自己身上,这就是第九道天雷了?那这道光柱呢? 这道光柱毫无能量的波动,收敛得如同宇宙的黑洞,能吸入一切它想吸入的东西,它是那么遥远,好像跨越了好几个界面,直刺入宇宙的最深处,在这道光柱里,他觉得有点熟悉,部分的熟悉,好像那个供空间跳跃的虫洞,李畅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头顶袭来。卒不及防之下,李畅的身体被升起了一米的距离。 李畅大吼一声:“破碎虚空!” 光柱爆发出强烈的光亮,众人都不自觉得闭上了眼睛。光亮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慢慢地黯淡下来,恢复到起初的紫『色』,突然,几道裂纹出现在紫『色』光柱表面,然后裂纹慢慢地扩大,慢慢地增多,好像变成了一块块彩『色』的玻璃,从空中飘然而下,消失在夜空中。 李畅神情有点委顿地站在那里,破碎这道光柱禁锢的空间消耗了他太多的功力,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过度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了。在光柱裂开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李畅这次归来,唤醒了本体沉睡的元神,两者融合之后,居然修成了第二元神。李畅的第一元神是何其强大,它只要给第二元神一点点补充,就使得第二元神的修为急剧上升,很快地就进入了渡劫期,然后渡劫成功,进入了大乘。 当初神器融合之后,李畅的身体已经是仙灵之体,境界很高,精神力很强大,并且融合了神器的能力,但是修为还很弱,后来又经过修炼冲灵道长给他的秘笈,修为逐渐强大。不过,冲灵给他的是普通的修道人士修炼之法,与他的本身并不是特别契合,还有可能与他体内潜藏的仙元力相冲突,只是阴差阳错,后来遭遇了极光的侵蚀,激发了封印的神念对他的保护,极光吞噬了真元力,仙元力又逐渐吞噬了极光,李畅在睡眠的过程中,主神念在异界修行,而本体在地球上的睡眠,其实也是修炼的过程,脱胎换骨的过程。 李畅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第一元神的境界他不是很清楚了,而第二元神渡过天劫后,进入了大乘期。他马上感觉到了周围空间的极不稳定,似乎随时都会破碎虚空而去,李畅马上控制了第二元神的激动。以李畅现在的境界,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身体内的力量。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抬头,冲灵大悲、大惊、大喜,众师弟呆滞。李畅站在一片瓦砾中,很疲倦的样子。 冲灵道长跳了起来,冲到李畅的跟前,激动地跪下:“冲灵拜见观主。” “起来吧。”李畅虚虚一抬手,冲灵道长就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道把自己扶了起来。一句平平淡淡的‘起来吧’,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威严。以前在李畅面前可以随意说笑,现在只有战战兢兢的感觉,他觉得观主变了,变得不怒自威。面前的这个观主已经不是那个躺在床上深度睡眠了五年之久的观主。 李畅也从冲灵道长情绪的变化感受到自己气质的影响,唉,在异界整整渡过了将近五千年,修为越来越强,身份越来越高,手下的兵也越来越多,居移气,养移体,一个普通老百姓当上几年官,就有了一种官威,何况自己,那是几千年的沉淀。 李畅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他苏醒过来的第二个问题:“现在是哪一年?” 冲灵道长惊讶,随即又恍然,观主沉睡了五年之久,他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现在是x015年五月十三日。” “x015年?”李畅皱着眉头,他刚才用神识扫描了一下,发现现在的确是x015年。但是,太难以置信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将近五年。” 没有错,的确是只过去了五年。可是,我在异界真的度过了将近五千年啊!莫非我是在做梦,在黄粱梦中一梦千年?而现在,我醒过来了?或者,我现在是在梦中,梦一醒来,我又会回到那个美丽却孤单的世界中。不是梦,绝对不是梦!即使是一场梦,我也永远不会醒来。我宁愿把这场梦做到底,做到天荒地老! 五年!这个世界才过去五年! 李畅琢磨出了这个数字背后的意义。破碎虚空进入这一界,他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五千年的时间长河,足以演绎出许许多多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但是,居然,我的天!这朵小浪花还在绽放。 难以抑制的欣喜从李畅的心灵深处涌了上来,瞬时占满了他的心田。才五年的时间,父母、王绢,还有朱珠,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他们都好吧。 李畅急切地抓住了冲灵的手:“我爸爸妈妈呢,王绢呢,晓楠姐呢,还有朱珠,晓雷,大为,叶子,曾昆,萧哥,海军,丁二哥,他们都还好吗?” “都好,都好。观主请放心,都挺好的。王总去了北京,朱总去了上海,张总在宜阳坐镇。你父母在家,身体挺好的。” “等等,张总我知道是晓楠姐,王总是……难道是王绢,朱总呢?莫非是朱珠?” “是的,是的,王绢在畅舒公司,朱珠去了帝王珠宝任总经理。” 李畅神识散开,先去了城里,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也老了,白头发更多了。这几年使他们『操』够了心,担惊受怕,爸爸妈妈,儿子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操』心了。 神识锁定在京城郊区,王绢还在办公室加班,她瘦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有点憔悴。还穿着我当初给她做的那套衣服,有点大了。送她的那串钻石项链挂在胸前,熠熠闪光。 神识锁定在上海。朱珠她为什么在流泪?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我的照片。她什么时候有了我的照片?想起来了,在酒吧打工时拍的,还是陈阳帮着拍的。可是,欧阳楚好像没有在上海啊,她去了哪里? 神识锁定在宜阳,在那幢别墅里,晓楠姐斜依在沙发上,眉目间有一丝忧意,欣欣坐在她身边吃冰淇淋。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眉眼间更像晓楠姐了。 …… 良久,李畅收回神识,对冲灵说:“这里你收拾一下,我先去去。”话音刚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瞬移!两老头张大了嘴。 ------------ 第13节、探亲访友(一) 第13节、探亲访友(一) 李畅直接瞬移到自家门前,迫不及待地按响了门铃。可不能直接瞬移到家里,那还不把人吓出心脏病来,老爹老妈可经不起这种太突然的惊喜。 李云生调小了电视机的声音,扯着嗓子回道:“是谁啊?” “是我,畅儿。”李畅以堂堂五千岁的高龄自称畅儿,有点别扭,心理年龄已经五千岁了,在异界已经经历过祖师爷的称呼的熏陶,而本体的生理年龄也才二十多岁。不过,想起里面的两位老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点不适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什么?你是谁?说大声点。”李云生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急忙冲到门口,打开了门。 “爸爸。我回来了。”李畅大声说。 “回来了?好,好,回来了就好。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肚子饿了吧,老徐,儿子回来了,赶紧做饭去。畅儿,来,让爸爸看看你瘦了没有。”李云生忘记了三天前他还去冲虚观看过李畅,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徐小燕哪里还想着做饭,早就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门厅,抓住李畅的胳膊,眼泪就掉了下来。 “儿啊,你终于醒过来了,总算是老天开眼了。爸爸妈妈为你提心吊胆好几年了。”徐小燕左手紧紧地抓住李畅的胳膊,好像松松手,他就会跑掉。右手在李畅的脑袋上,脸颊上,肩膀上『摸』索了好一气,眼泪汪汪的。 一家三口簇拥着来到客厅。 “身体感觉怎么样?明天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全面的检查。去省城的医院。不,你干脆去京城的医院,那里水平高,王绢也在那里,让她陪你去。”李云生很果断地安排了李畅明天的行程。 “我的身体好着呢。不用去检查。你看,我可以翻一百个跟头,我翻给你看。”李畅连忙行使了否决权,还摆出了翻跟头的姿势,要不是老妈坚决反对,李畅还真的会翻起来。一百个跟斗对李畅来说,太简单了,可是,去医院检查才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那些医生能查出自己的身体机能吗?最关键的是,没法进行验血检查,李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能够刺进自己身体的针具,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畅儿,坐下,坐下,我们父子俩有五年没有聊天了。那几年,都是我说,你听着。现在总算能颠倒过来,让你说,我听着了。老徐,先切几盘火腿肠过来,再切一盘松花蛋,这东西快。把去年大为那孩子送来的茅台酒拿出来,畅儿,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正说着,徐小燕把几盘精致的卤菜端了上来。还有那瓶茅台酒。 李畅钻进了盥洗间,不一会儿,听见他在里面嚷嚷:“妈,这水怎么有点异味。” 徐小燕跑进厨房,打开水龙头试了试:“畅儿,没有异味啊,很正常。”厨房的热水和盥洗间的热水是相连的。 “哦,哦,没事了。”李畅发觉自己真的有点不习惯了,在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中生活了数千年,嗅觉味觉也变得娇贵起来,空气中的味道也非常不习惯了。看来第一件事是尽快适应环境,第二件事是尽快改善父母亲人的生活环境。 自己在异界的遭遇现在还不好提,太难以置信了,别让父母误认为自己又发烧说胡话了。得慢慢来。还有自己开辟的那块巨大的空间,非常适合人居住,只是得想个法子多炼制几道府门,方便老人出入,总当作戒指戴在手上也不是办法。 李畅洗了澡出来时,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李畅和自己的老爸对喝了三杯,李云生突然想起一事,问李畅是否去看过王绢的父母。 “没有,我苏醒过来后,直接就过来了。” “哦,尽快去看看吧。” “王叔叔一家还住在那里吗?” “还在,本来新州那边的别墅都已经建好了,王绢劝我们都搬过去,我们和你岳父母都想等你醒过来再搬家,就耽搁了下来。” “爸爸妈妈,对不起。”李畅觉得鼻子酸酸的,父母在不远游,自己倒好,到遥远的不知多少距离的异界去厮混了几千年。 “说傻话,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碰上了天灾人祸,谁也没办法。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徐小燕『插』嘴道,“我们这一家子不都在一起了吗?” 饭毕,与父母聊了一会天,李畅告辞父母,去岳父母家里去看看。出门来到了楼下,李畅没有瞬移过去,此刻还有点不真实的错觉,反正也不远,他想溜达着过去,让心头虚幻的感觉变得更为实在一点。 一路行来,灯火阑珊,昌宁县城的夜『色』还是那么古朴诱人。天已放晴,月『色』如水,如墨的乌云早已不见所踪。夏日的大排挡又开始热闹起来,年轻人甩开膀子,吆喝着互相灌酒。女孩子在一边唧唧喳喳,看着一众男人在那里校劲。小孩子争玩具哭闹起来,小媳『妇』在丈夫耳边说悄悄话。一辆警车威严地开了过去,几个小痞子躲躲闪闪。 这样的生活真好。 到了王绢家,敲门,惊呼,喜极而泣。然后解释,问候,聊天,告辞。有这么多的人在挂念着自己,关心着自己。李畅很满足了。 回到家里,继续聊天,直到夜里十一点。谁都没有一点睡意,还是徐小燕心细,捅捅李云生说:“孩子的病刚好,该休息了。来日方长,还怕没有聊天说话的时间。” 李畅也有点心事,就故意打了个哈欠,然后在父母关怀的注视中,走进了卧室。他迫切地想去看王绢了。 李畅留了个分身在床上躺下,另一个分身一个瞬移已经到了京城。 李畅站在房门前,屏住了呼吸,里屋王绢点击鼠标的声音真真切切。李畅深呼吸了一口,抬手敲响了门,几千年修炼的稳固道心在这一刹那间差点崩溃。 “请进!”王绢的声音似乎有点嘶哑,少了五年前的清脆。 李畅推门,王绢背对着他,正在键盘上敲着什么。 “请等一会。我忙完这一点,几分钟。”王绢专心致志地打着字。 “王绢。”李畅轻轻地说。 王绢正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着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不是的,该死的幻觉。好几次了。”王绢自嘲地摇摇头,手指又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不过明显地敲得慢了下来。 “王绢,是我,李畅。”李畅的声音哽咽起来。 王绢偏过了头,飞快地。 那一瞬间,目光凝结了,时间停滞,空间桎梏,王绢像一尊雕塑的石像呆坐在大班椅上,李畅也像一座雕塑的石像呆立在门边,慢慢地坐着的这尊石像有了生气,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睛蒙上了一层雾,雾渐渐浓,变成了积雨云,如雨的泪滴在那张依旧精致美丽的脸淌了下来。 下一瞬间,她动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踢掉了高跟鞋,穿着袜子直接踩上了大班台,往前一跳,一股微风托着她飘到了李畅的面前,如飞鸟投林般扑进了李畅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气息,王绢越发抱得紧了,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李畅,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你掐我一下,要是疼,就不会是梦了。我做了好多次梦了,好熟悉的梦,李畅,我真的怕醒来啊。” 李畅闻着王绢身上久违的女人香味,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双手托着王绢的泪脸,凝视着她那对好看的眼睛,五年过去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晶莹,多了几分坚毅。 “是我,王绢,我回来了。这不是梦,真的,我舍不得掐你,你掐我一下试试。我一叫疼,你就知道这不是梦了。” 王绢噗哧一下笑了起来,俏脸含春,梨花带雨,捏住了李畅的鼻子:“睡了五年,你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我捏捏你鼻子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我捏了,我真的捏了。” 李畅抓住了王绢的小手,眼光落在了她微红干涩的薄唇上,慢慢地凑近,深深地吻了下去。 五千年的分离,五千年别后的吻是那么甜蜜,李畅觉得五千年的苦修,五千年的寂寞,五千年的等待从这一吻中已经得到了全部回报。 王绢气喘吁吁地躲开了李畅索取无度的深吻,李畅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忘记了自己已经采用了内呼吸,而她根本不懂怎样呼吸,差点憋着她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是怎么来京城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你醒来了,冲灵道长怎么也不告诉我?去看你爸爸妈妈了吗?去看我爸爸妈妈了吗?” 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李畅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王绢,还是那样的急脾气。 “我醒来的时间,严格地说是在八个小时前。我一醒来,先去看了爸妈,然后去看了岳父母大人,然后就过来了。” “还是没个正经,你怎么来的?” “飞来的。” “你先坐,我给你倒一杯水。”王绢把一杯水递给李畅,“又瞎扯。现在还有飞机吗?” 还是告诉王绢真相吧,别再瞒着她了。李畅喝了一口水,差点吐了出来,这地球上的水还真难喝。喝习惯了仙界的水,还真有点不习惯了。李畅把杯子放下,严肃地看着王绢说:“王绢,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现在要向你坦白。不然,我的心灵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咋一听李畅这么说,王绢有点紧张,身子下意识地离开了李畅一厘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以为猜到了李畅的想法,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李畅的额头笑道:“不用你坦白,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李畅奇了,王绢莫非会未卜先知? “你啊,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你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不是想说朱珠的事情?”王绢神情有点感动,又有点黯淡,“朱珠是个好姑娘,她真的很爱你。你昏『迷』之后,她来看你,要守在你身边服侍毫无知觉的你。那时,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可是她义无返顾地来了,我当时真的一点都不生气,真的。我很感动。现在她去了上海,帮你打理帝王珠宝,为你付出了不少。上午我们还通了电话呢。” 天啦,怎么扯到朱珠身上去了?李畅愕然。转而又喜,听意思,王绢好像不反对啊。朱珠的情意,李畅又岂能不明白。只是已经有了王绢,只有狠狠心伤她一个人的心了。要不然,可能把两个人都伤了。现在听语气,事情似乎有点转机?不过,现在谈朱珠,似乎早了点。 “不是这件事。”李畅老老实实地说。 “不是?难道你还有另外的女孩?莫非是欧阳楚小姐的事情?”王绢的脸『色』已经有点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色』了。 “看你扯到哪里去了!我要想你坦白的是,我其实是一个仙人。”最后一句话,李畅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王绢楞了一下,随即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后来实在忍不住,躺在沙发上直『揉』肚子。 “睡了五年,我还以为你会睡傻,现在我放心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幽默,可爱。好吧,我要下班了,现在回家吧。哦,忘了跟你说,公司给我在这边买了一幢别墅,平常就在这里住,周末才回城里看看。” “我真的是一个仙人。”李畅严正地声明。 “我还是释迦牟尼呢。”王绢把钥匙扔给李畅,走到大班桌后,关了电脑,“还记得开车吗?还是那辆白『色』宝马。” 仙人,这个名词确实有点超前,这种观点在现代人中间很难得到认同,容易被人当作封建『迷』信。算了,这种事情以后慢慢向她解释,今天的正事不是这个。 ------------ 第14节、探亲访友(二) 第14节、探亲访友(二) 李畅的开车技术委实差了许多,上车的时候,脚刹和油门都已经分不清了,五千年太久。 王绢心疼地抚『摸』着李畅的脑门子:“慢慢来,慢慢来,不要着急,睡了五年,脑细胞也睡死了不少。” “好几千……几年了,忘得差不多了。”李畅下意识地擦拭了一下没有一滴汗水的额头。 就像游泳和骑自行车,时间久了,就成为了一种本能,虽然很久没沾,丢到水里,照样能扑腾起来。李畅也在王绢的提醒下,很快地恢复了过来。 李畅开车遇到的第二个麻烦就是速度,他有点不大适应这种像蜗牛一般的速度,刚刚熟悉车况,一上主路,油门就踏到了底,车速很快就超过了三百,吓得王绢尖叫起来,一个劲地念叨着开慢点,开慢点,最后见劝解无效,急得要用脚去踩刹车了。 她光顾着急了,没有注意到李畅一路驶来,迎面而来的人和车都被他用大神通挪开了道路,没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王绢的别墅前。就算是开到了车子的顶级速度,对李畅来说,也和蜗牛没多少差别。 李畅停好车后,王绢正要开门下车,李畅按住了她的肩膀,摇摇头,先下了车,走到王绢这边,打开车门,双手一抄,把王绢抱了起来。 李畅抱着王绢走进别墅,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的卧室,把王绢放在了床上。王绢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双手紧张地抓住了床单,差点把床单揪成了麻花,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李畅,眼里流光溢彩,似乎要滴出水来。 李畅修炼几千年的道心在这一瞬间也全面崩溃了,几千年的思念压缩到现在,没有了语言,只变成了本能的行动。 云散雨歇之后,李畅和王绢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宁静的甜蜜,月『色』从窗口的缝隙里流进来,夹杂着清凉的夜风,窗帘微微地抖动着,如同两人渐渐平复的呼吸。 “王绢,我们结婚吧。” 王绢侧起身子看着李畅戏谑地说:“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一束花也没有。” “一束花吗?你看这是什么?”李畅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玫瑰的芳香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王绢惊讶地叫了起来:“太漂亮了,李畅,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因为我是一个神仙,这点小事太容易了。” “是戏法吧。如果你能把整个房间都装满玫瑰,我就相信你是神仙了。”王绢接过玫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陶醉在玫瑰的芳香中,再睁眼时,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满屋子都是玫瑰,火红的玫瑰。窗台上,茶几上,沙发上,书桌上,甚至床上。除了他们躺着的位置,所有的空隙都被玫瑰挤满了。 王绢看李畅的表情已经有点异样,眼睛里充满了星星和……问号。 “我好像有点相信了。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神仙只是一种说法吧。不过,这个世界有许多你难以理解的东西。比如我的遭遇。”李畅叹了口气说。 “是不是你沉睡的这五年里有了什么奇怪的遭遇?”王绢马上想到了这五年上。 李畅决定把事情都坦白地向王绢说出来,这样的秘密压在心里,很孤独。就要和心爱的女孩结婚了,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这个秘密没必要继续瞒着她了。 “其实,真实的过程比这还要早。你还记得高中的最后一年吗?” “记得,那一年你改变得非常大,好像脑子突然开窍了,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也不是脑子突然开窍了,因为,我有了一个奇遇。”李畅慢慢地组织着词汇,神器附体融合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不知道王绢能不能接受?还有关于神器的那些历史片断,还有那多层空间的事情,那些神奇的世界,那几千年奇异的修炼经历。还有复制这种奇特的本事。如果把这些都一股脑儿都说出来,王绢不会急着打120吧?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先说一些她能接受的东西吧,以后再慢慢地让她了解这一切。 “我被一个修道的高人收为了弟子,被传授了高深的功法,他帮我洗『毛』划髓,开启了我的灵智。还让我有了一些特殊的本事。师父告诫我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这种说法似乎好接受些,好歹王绢也读过一些武侠小说,知道小说里描写的那些高人的行径。 果然,王绢两眼冒出了光来:“天啦,那肯定是东邪黄『药』师一样的武林高手。李畅,你的运气太好了,居然会遇见那样的高人,据说,这些人隐迹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怪不得你后来打架那么厉害,原来是一个武林高手。李畅,你一定要教我。”说到这里,王绢看了一眼李畅的脸『色』,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规矩,小说里都这么说的,如果没有师父的首肯,你不能教任何人。是不是?你偷偷地教我嘛,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求你了,我又不是要去做行侠仗义的女侠,只是哪天有坏蛋欺负我的时候,我能够自保嘛。” “没问题的,我师父很开通。” “太好了。”王绢蹦了起来,眼睛看见了四周的玫瑰,用手指了指说:“李畅,这些是不是你说的特殊的本事。我也要学,太爽了,空手变玫瑰。” 李畅没想到王绢居然还有女侠的潜质,好学不倦的习惯,忙打消了把复制术说出来的打算,如果她也要学,自己又怎么教她?现在连自己都没有整明白呢。 “这个倒是简单,我有一枚空间戒指,里面装了不少玫瑰。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行了。”李畅比划着凭空取出了一枚戒指,一枚极漂亮的戒指,整个戒指由碧绿『色』的极品翡翠炼制而成。 王绢急忙接过戒指,打开床头灯,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李畅,是不是还要滴血认主?” “你好像挺门清的啊?” “废话,小说里都这么写的。我取一滴血先。”王绢撇撇嘴。把手指伸到嘴边,要咬破手指取血,牙齿刚咬着手指,微一用力,眉头先皱了起来。“不行,我怕疼。李畅,你帮我来取血。”说着把纤纤玉指递到了李畅的面前,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 李畅好笑地接过戒指,不动声『色』地取了一滴血,帮王绢戴到了无名指上。 王绢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这就好了?” “你试试看。”李畅告诉王绢一些使用方法,刚才他给王绢戴戒指的时候,已经输了一点仙元力进去,没有这点仙元力,王绢是无法打开这枚戒指蕴藏的空间的。以后再找时间帮她改变体质。 “哇,我真的看见了。好大的一个空间。好多的东西。好神奇的戒指啊!那么多的玫瑰!”王绢很神棍地朝周围挥了挥『『宝 书 网』』,我的美丽的玫瑰。” 一屋子的玫瑰瞬间消失了。 “都出来吧。漂亮的玫瑰!”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念什么口诀,王绢还是很神棍地念念有词。一屋子的玫瑰瞬间又出现了。 消失,出现,出现,消失,王绢玩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要把戒指摘下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弄,戒指就是取不下来。 “你要做什么?”李畅好奇地问。 “这枚戒指是你师父给你的东西,我不能要。我玩玩就行了。”王绢说。 “傻丫头,这枚戒指是我的求婚戒指啊,你真的不要了?” 王绢一听,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要,我要。可是,你师父那里?” “你放心吧,师父给我的戒指更大,更神奇。这枚戒指是我自己炼制出来的。这枚戒指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只要你戴着它,这世上就没有人能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能。” “真的,它比防弹衣还要厉害?” 真是哭笑不得。防弹衣与它有什么可比『性』,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上的东西。 “防弹衣和它比起来,就和小孩的玩具一样。” 王绢轻轻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开始yy起来:“以后我不用拎着大包小包出差了,以后逛商店的时候,我想买多少东西就可以买多少东西了。以后,我不管到了哪里,也不会挨饿受冻了。以后,整个公司原材料和『药』品的运输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做,可以节省不少的成本。” 李畅开始还为着王绢小女孩般的心思发笑,听到后来,瀑布汗也冒了出来:“打住,打住,你不会真的想用这种东西来当运输大队长吧?用这枚结婚戒指来运送原材料和『药』品,也亏你想得出来。” “抱歉,抱歉,纯属职业习惯。”王绢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觉得好笑。 李畅回味了一下,却从王绢这句话里读出了她的辛苦。他把王绢轻轻地揽在怀里:“这几年辛苦你了。” “拼命地工作,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些。也会让我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哦,对了,你还没有说这几年的事情,你为什么沉睡了五年之久?” “你还记得72『『宝 书 网』』。” “当然记得,你就是在那次事件中负伤后,就一直沉睡不醒。” “我那次的确是中了毒。我师父在我的体内很早就种下的一丝奇异的力量消除了毒素,也救了我的命。朦胧中,他好像把我带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修炼,在那里,我修炼了一段漫长的岁月,足有五千年的时间,我拼命地修炼,只是为了早日能够回来与你相会。我好担心啊,五千年的岁月,我以为你们都……,在那里过了一百年的时候,我已经绝望了,一千年过后,我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不管这边怎么样了,我一定要回来看看,不亲眼看看,我死不了这条心。五千年了,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没有想到,没想到你们都好好的,没想到这里才过了五年的时间。” “五千年?会有这样一个世界?有点像黄粱一梦的故事。是不是你做梦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是梦醒了,还是仍旧在梦中。” 王绢动情地把李畅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前:“不是梦,现在真的不是梦。那五千年的经历只是一场梦,你已经醒来了,把那些都忘了吧。真的。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现在在京城,在我的别墅里,在我的身边。你在向我求婚,而我要答应你的求婚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即使你要做梦远去,请在梦中也把我带去,即使要做梦,我们也一起做。” 李畅知道王绢仍然没有相信自己那段奇异的经历,五千年的漫长一梦,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没关系,只要她慢慢地接受了自己具有一些神奇的本事,以后会有机会让她相信的,两个人要在一起渡过漫长的岁月,机会多的是。 “我们把婚礼定在十月吧。就在国庆节那天。”李畅说。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你说,我们把新房放在昌宁,还是在京城?”王绢说。 “新房的位置我已经有考虑了,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别猜了,没用的,这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你啊,总喜欢搞怪。还有,我们新婚旅游准备去哪里?欧洲还是美洲,总得提前办好护照吧。还有签证呢。如果跟旅游团,现在就得准备了。” “不用护照,不用签证。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那是在国内吗?” “不是在国内。” “那是在哪里?总不会到月球上去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 …… ------------ 第15节、探亲访友(三) 第15节、探亲访友(三) 不说李畅的一个分身在京城与王绢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却说李畅另一个在父母身边的分身。 李畅刚起床,绿豆粥,包子,辣萝卜条,还有各种小吃流水样端上了桌。 梳洗完毕,对着一桌子的早点,李畅感到熟悉的生活又回来了。 似乎昨天真的是一场梦,五千年和五年,差距也太大了。李畅慢慢地使自己适应起这里的生活,虽然他早已过了需要食物饮水的状态,但还是对这些食物所蕴含的熟悉的味道心醉不已。 吃早饭的时候,李畅同样给自己的父母送了一样礼物,给母亲的是一副手镯,给父亲的是一枚戒指,都有着保护主人的功能。只是李畅没有和父母解释,反正戴上了就摘不下来,父母年岁大了,不像王绢那样,能很快地接受新的甚至有些奇异的观念。如果真的演示出那些事情来,父亲如果不是以为李畅得了妄想症,就会怀疑自己得了幻想症。 早饭刚吃完,王文宁就打电话过来,说是中午请他过去吃饭,为他大病痊愈而贺喜。李云生本来打算让李畅今天就出发去京城体检,可是老丈人的宴请却不能不去。 开了父亲的车和父母一起去了岳父母家。景『色』虽然依旧,人们也在进步,父亲也学会了开车,他说是因为要经常去冲虚观,没车不方便,于是咬咬牙在五十岁高龄学会了开车。王绢给他买了一辆陆虎,因为山路崎岖,奔驰宝马之类的车都不方便在山区行走。 从岳父母家出来,李畅把父母送回家,直接开车去了宜阳。瞬移是快,可是却多费口舌,李畅要逐渐习惯红尘的生活,就不要动不动就使用法术,五千年孤独修炼的生活,能把一个人『逼』疯,五千年委实太漫长了,漫长得会使人忘记一切的事情,甚至亲朋好友。是思恋使他坚持了下来。李畅昨夜在床上想了很久,他要好好地过一把凡人的生活,五千年前曾经熟悉的生活,而万幸,在这个世界上,历史的车轮才向前移动了仅仅五年,尘封的记忆随着熟悉的人和事而渐渐揭开封印。 路线还没怎么变,依稀记得在别墅前面有一个川菜馆,走近了发现,川菜馆的门脸已经变成了小超市,房子的大致结构倒没什么改变。 往右拐,前行数百米,再左拐,李畅跟着自己的记忆走,把陆虎停在了熟悉的三层小别墅前面。 张晓楠已经迎了出来,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萧子期站在张晓楠身边,牵着一个三岁多的男孩。 “晓楠姐。”李畅走到这个既像大姐,又像慈母,还像朋友的知『性』女人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化作一身轻轻的呼唤。 张晓楠张开双臂,把李畅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李畅,多大了还哭鼻子。李叔叔给我打电话了,回家了,你终于回来了。” 萧子期从侧面捶了李畅的肩膀一下:“李畅,别光抱着你姐了,也给你姐夫我来个拥抱。” 李畅松开张晓楠,给萧子期来了个大大的熊抱。萧子期在李畅的背上狠狠地捶了几下:“欢迎回来。” 松开李畅,抱起那个小男孩,递到李畅的面前:“小乾,叫舅舅。” “这是你们的孩子?”李畅欣喜地接过小男孩,笨手笨脚地抱着,别看他已经窥破生死,掌握时空,可是在抱孩子这个极其简单的功课上却缺乏应有的锻炼。 “李畅,我看你得先练习练习。不然以后会受弟妹的埋怨。”萧子期笑着打趣道。 李畅仔细看了看小乾:“这孩子吸收了你们两人的优点。有姐夫的英气,也有晓楠姐的俊秀,小弟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送给小乾吧,希望他平平安安。”李畅『摸』出一个小玉坠,挂在了小乾的脖子上。玉坠在小乾的手臂上划过的时候,巧妙的取了他一滴精血,进行了滴血认主。 “使不得,太贵重了。”张晓楠做了这么多年的珠宝生意,是个识货的行家。这块玉坠虽然不大,但观其玉泽,绝非凡品,张晓楠这些年见识了太多的极品玉石,梦幻珠宝本来就是以高档珠宝著称,但在她看来,没有一样比得上这块玉坠。 “不贵重,不过要时时提醒小乾,此玉坠不要取下来,只要玉坠在他身上,可保得他一生平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 “万一别人强迫取下来呢?”萧子期知道李畅古怪的手段,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此玉坠定有些妙用。 “只要小乾自己不动手,没有人可以取下来,即使你们也不行。”李畅说。 萧子期似有些不信,从李畅手里抱过小乾,伸手去取他脖子上的玉坠。但是,萧子期的手刚碰到玉坠,忽然一阵红光闪耀,萧子期被一股大力一下子震开了十几米。萧子期心头一急,硬生生地止住去势,正要回头去救护小乾,却惊讶地看见小乾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托住一样,缓慢而平稳地放在了地上。 这东西太强悍了!这还是他不含恶意,动手温柔,如果是恶人下重手抢夺,反震的力量就不是这个结局了,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这个礼物打死萧子期他也不会退回去了。萧子期随即又愕然,以后老子想教训儿子是不是也没办法了? “真厉害!这是怎么回事?”萧子期羡慕地盯着小乾脖子上的玉坠。这个礼物太贵重了,简直就是一道护身符。 “一个小戏法而已。” 李畅又『摸』出一个玉坠,从张晓楠手里牵过那个小姑娘:“这是欣欣吧。还认识我吗?” 小姑娘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有点害羞。小姑娘长大了,比以前已经高了两头。不过李畅的话有点老气横秋,夹杂着五千年漫长岁月的烙印和错觉。 欣欣有点不乐意:“大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好像你离开了很久似的。” “离开不久吗?”李畅讶然。五年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了,而对他,那是整整五千年。欣欣对他的称呼还是那么熟悉和独特,叫他大哥哥,而不是叫他叔叔。五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改过来。众人也都听习惯了,没人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 “我一个月就要来看你一次。久什么久!”欣欣没好气地说。 “那是我的过错。”李畅弯下腰,把玉坠挂在了欣欣的脖子上。 在张晓楠家里待了半天,和张晓楠的聊天以公事为多,张晓楠也顺带把公司的事情作了一番说明。李畅现在才算知道梦幻珠宝受到了什么影响,供货不足。而张晓楠又坚持要保持品牌形象,所以,拒绝了多个珠宝商递过来的橄榄枝,也不愿用较低的材料去冒名顶替……张晓楠从那以后,开始了艰苦的梦幻珠宝守护战。 谈论了一些朋友的近况和这几年的际遇。有王绢,有大为,有…… “朱珠挺能干的。”张晓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了李畅一眼,慢慢地说:“我只带了她两年,她现在在帝王珠宝做老总。你生病的这几年,许多人都成熟起来了。王绢、朱珠、大为,都成为了独掌一方的大将。” 李畅虽然早知道朱珠的事情,听张晓楠提起朱珠,心神还是有点恍惚。 萧子期见状,把话题岔开了,说起了当初的案件。这个案件,在家里听父母讲过,但他们只知道个大概。萧子期了解很全面,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地讲述了一遍。 “李畅,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完,他害得你沉睡了五年之久,人生有几个五年?虽然丁二哥迫于压力中途放弃了,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伪装,其实,他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只是上面压力很大,丁二哥进展缓慢。范剑这人无足轻重,这几年下来,范楚文的位子也不是很稳,波折很大。只是那个修真门派,现在一直没有查出消息。只要把那个隐秘的门派找到并摧毁之,范剑就是一头没牙的病虎。” 五千年,支撑李畅活下去的是爱,是思念,而不是仇恨。范剑这个人,李畅差不多忘记了他的形象。萧子期慎重其事地提到范剑,可是,在李畅的心目中,范剑只不过是一只小蚂蚁。这只小蚂蚁已经没有能耐给他任何伤害了,只要他老老实实,李畅不介意留他一条『性』命。李畅关心的是更高一层的问题。 而陈有福的死亡让李畅觉得很意外,他扼腕叹息了一番,与陈森昆的矛盾是在中学时期的事情,后来李畅也报复了他,当时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后来两年都相安无事,陈有福怎么突然对自己起了杀心,而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结果杀人不成,反而被灭口。而陈森昆的下落,萧子期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初警方曾经寻找过陈森昆,没有找到,学校里也没有,就是在陈有福被杀身亡的夜里,他好像也人间蒸发了。 经过此事,昌宁的高层进行了大洗牌,唐连云真正掌控了权力。三年之后,宗权也退下来了,老老实实地找个闲职养老去了。陈局长接替了宗权的位子,而蒋队长接替了陈局长的位子。 唐连云本来有升迁的机会,市里的高副市长退居二线,多出来一个空位,唐连云的呼声很高,但是唐连云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这个职位。 此后,李畅把李云生给他安排的体检时间整整推迟了三天,这三天内,李畅快马加鞭,把几个关键的朋友都走访到了。包括王大为,唐连云,易风,甚至市委的刘书记等等。 对唐连云拒绝升迁的机会,李畅很奇怪。曾拿这事单独求教唐连云,唐连云的回答却是,你不醒来,我若也走了,昌宁缺乏一个主心骨。谁知道再过两年会发生什么呢?我不敢冒险。 闲适的时间里,李畅也钻进了那个空间戒指,他们都在等待李畅,等待着跟着李畅去逛逛这个花花世界。李畅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可不敢把这些家伙放出来,个个都是好战分子,战争狂人。这里的生活习俗,伦理道德,社会结构都比他们原来生活的那个空间相差甚大,他们一时无法理解的。他们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是比原子弹还要强悍的战略『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谁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来,他们有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把整个楼或街道都化为齑粉,这样强悍的人物还是先洗洗脑,进行着一番革命传统教育之后才能进入这个世界吧。 虎狮鹏鹤,都是真实的存在,以克里斯蒂为首的几个科学家,以杰克为首的几个天行者,是那么的真切,李畅终于相信那不是梦。还有扫『荡』掠夺来的那些宝贝,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方式证实李畅在异界的一段灿烂绚丽的历史。 五年和五千年,原来那是一个具有千倍时间速度的时空。也幸亏这样,李畅才有经历五千年的修炼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的机会。女神是很眷顾自己的。 对于自己的复制异能,李畅也找机会试了一下,他发现在异界曾经消失的复制异能重新回到了身上,且功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前复制还要通过手来实施,或者通过一种奇怪的咒语,两种方式复制出来的东西区别较大,一个是永久『性』,一个是临时『性』。现在的复制异能完全是意念一动,就可以复制出来,并且这种复制品的属『性』,居然可以随意选择,可以是永久『性』质的东西,也可以随时让它消失,永久和临时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可以复制物品的体积也大了不少,现在复制一辆汽车是小菜一碟。不知道能不能复制一条航空母舰。带着这个疑虑,他在空间戒指里进行过试验,一艘巨大的空中战堡,眨眼之间就可以变成两艘,完全一样的两艘。 他不是神,所以不能复制生物。 ------------ 第16节、探亲访友(四) 第16节、探亲访友(四) 离开宜阳,李畅没有像父亲安排的那样立即飞到京城‘体检’,而是一个瞬间移到了上海,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 帝王大厦这幢大楼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已经不深了,里面的员工好像都已经不认识,他是追逐着朱珠的踪迹过来的。 帝王珠宝公司占有了大厦的顶层四层楼,其余的用作一个顶级写字楼,租给了其它公司。 在大厦十八层,是帝王珠宝公司的高管们办公的地方,董事长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都在这一层。 门口的接待小姐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很干练的样子,听说面前这个年轻人要找朱珠,先问有没有预约。 “没有预约。你就说是李畅来找她。” 接待员似乎没有明白过来李畅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很平静地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接待员通报了情况,听了两句,挂上了电话,对李畅说:“李先生,抱歉,我们朱总说谁也不见。” 哟,朱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李畅的神识展开,马上看清了朱珠的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年轻男人捧着一束鲜花正在朱珠面前腻味着,朱珠闪躲着,脸上陪着笑脸,一脸的不耐烦夹杂在笑容里。 “江先生,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也不能接受你的邀请。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出去,我要办公了。” 年轻男人一脸诚恳地说:“朱总,给个面子嘛。” “江先生,请你自重!”朱珠俏丽的面容冷了下来。 “自重?朱珠,我哪一点配不上你?你虽然是帝王珠宝的总经理,也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的,只不过是稍微高级一点的打工妹罢了,论家世论地位,我是堂堂江氏联合企业的继承人,只要你嫁给了我,就是江氏企业的少『奶』『奶』,这一步登天的好事你往哪里去找?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好不好,江先生,我求你了。”朱珠泪珠欲滴。 “别用这招来糊弄我了。这两年来,你身边哪有一个男人的影子?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你要是再不走,我喊保安了。”朱珠有点气急。 “保安?”年轻男人冷笑了起来,把花朝着朱珠劈面扔了过去,“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帝王珠宝的保安敢不敢对我无礼,除非他不想在这里混了。” 李畅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闪就从接待员的身侧飘了过去。接待员急急地追了上来:“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 李畅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朱珠眼前一亮,身子刚要扑过来,却有硬生生地顿住了:“李畅,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正在这时,接待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朱总,对不起,我拦不住他,是他自己闯进来的。” “没事,你回去吧。”朱珠对接待员点点头,慢慢地绕过姓江的年轻男子,走到李畅的面前,眼里泪花闪闪,兀自带着笑意说:“李畅,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下班了吗?我们吃饭去,边吃边谈。” “好好,你等我一下。”朱珠把江公子当作空气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把电脑关了。等再走过江公子的身侧时,江公子一把伸手拽住了朱珠。 “他是你什么人?” “放开我!我男朋友回来了。”朱珠骄傲地看着江公子。“我要锁办公室了,你如果还要待在这里,如果这里丢了东西,我可以找你赔吗?” 李畅哈哈笑了起来,走过去牵住朱珠的『『宝 书 网』』。” 江公子本来还紧紧地抓住朱珠的手,可是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挣脱了自己,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看着她依偎在他身边的亲热劲,江公子妒火中烧,往日的精明在这一瞬间被嫉妒冲刷得干干净净,像一个角斗士一样冲到李畅的面前,握拳,伸手,出击,揍出了他深深为之后悔的一拳。 这一拳打来的时候,李畅其实什么也没有做,仿佛没看见一样,牵着朱珠的手往前走去。江公子这一拳揍出来之后,落空的脱力感让江公子特别难受,更让他惊骇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朱珠的办公室里,而是站在了快速路的中间,南来北往的车辆从身边擦身而过,他的身体却似乎不属于自己的了,一动也不能动。 见鬼了!真他妈见鬼了!江公子悲愤得想仰天大啸,这是幻觉,一定是的。天啦,快点给我身上泼点狗血吧! 一辆时速超过一百六的跑车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江公子的身上,跑车像一个醉酒汉子一样猛地扭转了头,踉跄了几步,撞在了另一辆同向而驶的考斯特上,考斯特撞在了护栏上,车尾在江公子身前擦身而过。江公子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了紧急的刹车声,车辆的撞击声,无数人的咒骂声。 “找死啊!” “神经病吧。” “赶紧打120吧,肯定是从医院里面逃出来的精神病人。” 江公子再睁眼时,眼前依然是朱珠那间办公室,朱珠上下打量着他,好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手舞足蹈的。” 江公子见朱珠亲热地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胳膊,想起刚才就是冲到他的面前,挥舞了拳头,后果却不大美妙,仿佛做了一场恶梦似的。 “你走吧,看在你一直没有对朱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上,今天略做警告,放过了你。以后不要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了。” “你……你是谁?” “我叫李畅。有什么后招,你尽可以来找我。找女孩子出气算什么本事?” 江公子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的羞愧,使得他暴力值猛增,智力值下降,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公子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咆哮起来:“姓李的,你给我等着。老子不灭了你满门,老子就不姓江。” 灭满门!?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李畅笑了起来,好久没有听见这句话了,在异界的时候,也有人或者仙曾经在他面前咆哮这句话,最后都被他禁锢了起来,永世见不了天日。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了。 李畅笑笑,这种小屁孩嘴巴上占便宜,先不管他了,让朱珠叫来保安,把江公子架了出去。那个接待员还在惊讶地看着李畅,忐忑不安地陪着笑脸,她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与朱总居然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今天完了,完了,朱总万一怪罪起来…… 李畅和朱珠走到公司大门的时候,接待小姐急忙冲到朱珠的面前:“朱总,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先生……” “小周,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帝王珠宝的董事长李畅先生。你让人把他的办公室好好收拾一下。” “董……董事长好。朱总,按您的吩咐,每天都收拾的。是,我马上叫人再收拾一下。” 董事长?据说有五年没有『露』面的董事长?接待小姐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在一个优雅宁静的咖啡吧里,李畅和朱珠面对面而坐,朱珠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五年的经历,生活中的种种细节,快乐和痛苦,思念与等待,她好像要一股脑儿全倒出来。她像一只唧唧喳喳的小鸟,在李畅这棵沉稳的大树面前快乐地歌唱着。 李畅却看出了朱珠心里的恐惧,那是一种不真实感造成的恐惧,她害怕自己一停下来,李畅就飞走了,不见了,就像梦里一般,总是抓不住那份真实。苏醒过来,却发现梦中说的话全都不记得了。 这个傻姑娘,李畅感激而又爱怜地看着朱珠,在自己完好无损的时候,她却躲避着,隐藏着,把思念深深地埋藏起来。可是当自己昏『迷』之后,为了守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或者永远也不可能醒来的梦,毅然决然地来到冲虚观,陪伴着自己,守着一份无望的未来,守着一个四肢动也不能动,比死人只是多了口呼吸的活死人,一个有可能再也不能给她任何承诺的植物人。 往日温柔寡言的女孩,此刻碎碎叨叨地说着过去的事情,妩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干练和憔悴,李畅静静地听着朱珠的絮叨,温柔地看着她。 朱珠突然停了下来,紧紧地抓住了李畅的手,晶莹美丽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李畅的皮肤:“李畅,你,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李畅反转手,握住了朱珠的小手,轻轻地紧了紧,好像用这个动作表示着内心的誓言。 “这个地方我常来,每次不高兴的时候,或者高兴的时候,我都会来。喝着咖啡,听着伤感的音乐,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自我修补着受伤的肌肤,修复着我的面具。每次走出这个咖啡馆的大门时,我都会展示出我最美丽的一面,精神抖擞地冲进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我的伤感和软弱只在这个地方才存在,只为了你而存在。” 李畅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推到朱珠的面前:“送给你的。” 朱珠喜悦地看了李畅一眼,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一对漂亮的耳环静静地躺在那里。 “真漂亮。”朱珠把耳环放在手心里,静静地端详着,品鉴着。然后又有点沮丧地说:“我从来没有戴过耳环。” “没关系,很好戴的。我来帮你。”李畅从朱珠手心里取过耳环,几乎凑到了朱珠的脸颊旁,把耳环在朱珠的柔软小巧的耳垂上轻轻一压,就穿了过去。朱珠感觉到热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颊上,小脸如火烧火燎地滚烫,李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朱珠已经是满脸通红。 “不要取下来。这对耳环能保你一生平安。”李畅轻声说。 “我不会取的,永远也不会取下来,我一辈子都要带着它。”朱珠眼波流转地呢喃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换走了两人面前的残杯,重新给他们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曹姐,你坐吧。这是李畅。”朱珠站起身,把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李畅说:“曹姐是这个咖啡馆的老板,每次来我都是坐在这个位子,她一直给我留着。” “朱珠,每次见你都是一个人,今天破天荒见你带了位先生过来,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经常念叨的那个男人。李先生,请原谅我的好奇。我真的想看看朱珠等待了两年的男人长得什么样。” 李畅笑道:“很普通的一个人。” 曹姐仔细地看了一眼李畅,摇摇头:“说实话,我这个咖啡馆开了十几年,也算阅人无数。不过,我却看不透你。你看起来很年轻,却给人一种很沧桑很孤独的感觉。似乎你已经很老很老了,抱歉,真的很奇怪的感觉。你是一个有很深的阅历、很有内容的男人。” “朱珠刚刚对我说过,这里是她的避风港。曹姐,非常感谢这几年你对朱珠的照顾。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请打电话给我,或者给朱珠都行。无论多难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到。” 曹姐道了谢,李畅的这句话,她只是当作一种客气,在咖啡馆里,她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句这样的话,很多人拍着胸口说,放心,包在我心上,开始她还满当回事的,诚心诚意地道谢,后来也就不以为意了。但是,她却不知道李畅的这个承诺有多珍贵。 ------------ 第17节、英雄救美 第17节、英雄救美 曹姐坐了一会儿,当了五分钟的灯泡就知趣地走开了。李畅神情一动,对朱珠说:“那个江公子平常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朱珠以为李畅猜疑自己和江公子之间有什么名堂,有点急赤白脸地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总是来公司缠着我,像个苍蝇一样,真是讨厌。” 李畅安慰地拍拍朱珠的手说:“朱珠,我从来没有怀疑你什么。你别多心。这个江公子为人怎么样?我想了解一下他的为人,看看给他怎样的惩罚。他好像还不死心呢。” “江氏联合企业在上海滩也算是顶级的大企业之一,与帝王珠宝的资产规模差不多,只是这个公司有着黑道的背景,又是土生土长的公司,势力盘根错节。我不想得罪这样的强敌,只好虚与委蛇。江小奇这个人倒不是太坏,虽然有点痴缠,倒是从来没有用家族势力『逼』迫过我。” “他好像追到咖啡馆来了。” “那不是为了我来的。是为了曹姐。” “怎么?他与曹姐有什么矛盾。” “唉,这话说来就长了,曹姐原本是江小奇父亲的情人,与他父亲生了一个女儿,后来,江小奇父亲迫于父辈和妻子的压力,与曹姐不再来往,把咖啡馆的产权过户给了她,算作她和女儿的生活之用。可是,这个江小奇却经常来捣『乱』。理不清的家庭官司。其实曹姐也蛮可怜的,当初认识江小奇父亲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黑道的大亨,大公司的老板,被他花言巧语地骗到了手,女儿都生下来了,才知道他另有妻室。两人分手后,曹姐一个人带着女儿『操』持着这间咖啡馆,过得也挺艰难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了。别,别,你不用回头。”李畅朝朱珠的身后努努嘴。 曹姐脸『色』煞白地迎了上去,江小奇带了十好几个人进来,对手下招呼了一声:“老规矩”,那些家伙就四散到各个桌子上坐下。一人占据一张桌子。李畅看了好笑,这不是原来郭老大在西部牛仔酒吧所使用的招数嘛,怪不得面熟。只是炒剩饭,没什么创意。 不一会李畅就发现,这帮家伙更狠,郭老大去西部牛仔的时候,每人还只是喝一杯白开水,而这帮人,桌子上却点了一堆东西,到时拍屁股一走,没人敢追出去要帐。曹姐却不敢不依,吵闹起来,她一个女人家,只有吃亏的份。 一些客人见到这等情形,急忙结帐走人,不一会儿,满大厅只剩下了李畅这一桌算是外人了。 曹姐给朱珠留的这个位子偏僻安静,江小奇也是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这里。见江小奇带着一帮子剽悍的人马冷笑着慢慢地走过来,朱珠有点慌了,对李畅说:“打电话把各专卖店的保安叫过来吧。” 帝王珠宝真正的保安力量都分布在各专卖店,总部这里只是办公的场所,李畅摇摇头。只是现在不好把那些怪人怪兽放出来,要是依他们的脾气,这些人早就被轰得没有了渣滓。看来得加紧对这些人的培训了,不然在外面,总得让自己出手也不是办法啊,在异界的时候,自己动手的机会少的可怜,大多数的时候都让那些手下打发了。特别是收服了虎狮鹏鹤等一干仙兽仙禽之后,李畅基本上就没有动过手了。 “朱珠,巧啊,在这里又遇见你了。”江小奇远远地热情地打招呼,好像毫无芥蒂一样。不过走到跟前的时候,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江小奇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弟们训斥道:“你们这帮家伙,没一点眼力见的,还不叫嫂子。” 李畅火气一下子就腾了起来,凌空就是一个巴掌,把江小奇拍出去了十几步远,江小气跌跌撞撞,碰翻了好几张桌子。而那些小弟们,正要开口,突然觉得嘴巴上被贴上了封条,怎么也张不开嘴了,身子也僵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一下。 李畅起身走到江小奇面前,把他拉了起来,冷笑道:“好能耐啊,居然追到这里来了。你是真的打算灭我满门了?” “你……你想做什么?”江小奇身子摔靠在椅背上,他用手肘杵在地上,胆怯地往后退缩着。 “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过来领人。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如果不到,就请他们来领尸吧。” 这是李畅在异界时经常采用的方法,用强大的无可匹敌的力量,震住对方任何不轨之心。他才没有多少时间与这帮家伙逗咳嗽玩。 比预定中的时间来得还要快,二十五分钟,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票打手冲了进来,后面居然是几辆警车。 中年男人一见站在吧台后面的曹姐,先自变了一下脸『色』,远远地点点头,走到躺在地上的江小奇身边,脸『色』又是一变。还没等他去扶起儿子,耳边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就是江小奇的父亲?” 中年男人直起身子,转过来冷冷地看着李畅:“你就是那个要我儿子打电话让我过来取人的傻『逼』!” 李畅想发火,却发现这火很诡秘地发不起来,没有那种怒火满腔的心境,他发现自己真的已经修养到了宠辱不惊的地步,自己的怒火往往都是为了别人而发,真要落到自己的头上,他居然只是觉得好笑。 外面的警察也冲了进来,齐齐地把枪对准了李畅:“举起手来!” 李畅把手一挥,所有的枪都对准了那个中年男子。 “你们疯了!他才是劫持人质的罪犯。别把枪对准我,小心走火!”中年男子愤怒地吼了起来。 “江……江总,对不起,这把枪不听使唤。”几个警察使劲要把枪偏过来,可是,那几把枪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任凭这些经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无法动它分毫,最让警察恼火的是,自己的手也牢牢地粘在这些枪柄上,食指沾在扳机上,他们只有极力稳住自己,不让手指有任何的颤抖,万一走火,事情就大发了。 中年男子身边的保镖也急忙把枪拔了出来,可是,枪刚刚出手,又不由自主地对准了中年男子的脑袋,吓得那个保镖头子急忙喊道:“江总,快趴下,我的枪不听使唤了,快!” 故意的,这帮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中年男子已经要抓狂了。他什么时候遇见过这样的局面,十几把枪齐刷刷地对准自己的脑袋! “放屁,我的枪也不听使唤了。快趴下,我要开枪了!”话音刚落,几个保镖手里的枪率先响了起来,『射』出了一阵阵火花,警察这边的枪声紧随着响了起来。枪响过后,中年男子身边的保镖一个个都趴在了地上,警察看着手里冒着轻烟的枪口发呆。 “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哟。”李畅急忙摆摆手,“这些黑社会的家伙太猖獗了,在公共场合随意掏枪、开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朱珠看着李畅搞怪,噗哧一下笑了起来,以前在西部牛仔酒吧的时候,李畅就喜欢搞怪,现在搞怪的本事似乎又长进了不少。 虽然子弹『乱』飞,但是很奇怪,也很整齐地,那些保镖一个个手腕中枪,而警察却没有一个负伤。警察同志们看着李畅的眼睛愤怒得要冒出火来,他们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行动突然又获得自由了,不约而同地,所有的警察举起了枪,把枪对准李畅。可是,枪刚刚举起,又不由自主地对准了中年男子。如是一而再,再而三,警察同志们终于放弃了努力。 这家伙会妖法。有个警察想起,似乎狗血可以破除这种妖法。可惜这里是咖啡馆,不卖狗肉,也自然没有狗血。 “现在该让我说话了吧。”李畅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拍拍手,好像是拍掉手里的灰尘,其实上面一尘不染。“你儿子叫嚣要灭我满门,还要抢我的女朋友。希望你带他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子不教父之过,灭人满门这种话不要随便说,虽然你是混黑道的,弄不好自家被灭了满门。如果还是打打杀杀,这样的黑道也太不上路了。不要以为手下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就以为老子天下无敌了,做人要低调点。还有一件事,本来是你的家事,我不该管,可是咖啡馆的曹姐是我的朋友,我多嘴嘱咐一句,让你的儿子不要再来这里捣『乱』了。看在曹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为难你们,下次再来,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江氏联合企业,我记下了。你们可以走了。” 随着李畅的话一词一字地从他嘴里蹦出来,一股寒意从中年男子的心底渗透了出来,而一股莫名的压力紧紧地压在他的双肩上,腿肚子有点发颤,李畅的话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每一个词,每一句话出来,中年男子的心脏都会紧张地悸动一下,背上的汗几乎把衣服湿透了。他混迹江湖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人物。魔鬼,绝对是魔鬼! 李畅最后一句话一出,围在四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身体好像又恢复了自由。不过,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动枪弄棒了。不过,所有人都看着江小奇父亲的眼『色』。 中年男子走到李畅面前,深深地施了一礼:“鄙人江风,刚才多有得罪,抱歉了,谢谢李先生的赐教。” “江先生客气。赐教不敢当,只是江先生要记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行了。” 江风走到一个警察头子面前大声地说:“不好意思,劳烦诸位了,都是误会,误会。中午我请客。” “就这样算了?”警察小头目低声地问。 “这家伙太古怪了。听哥哥一句劝,这事就算了。回去什么也别说。” “可是,我出了警,总得有个说法啊。” “没事,都推到孽子的身上,我会给你们领导打个招呼的。今天这事本来也是孽子不对。” 警察小头目小心翼翼地瞥了李畅一眼,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这家伙……什么来路?” 江小奇抓住了父亲的胳膊:“爸爸,就这样算了!?他刚才还打了我!”他刚才一直趴在地上,根本没看清当时的形势。 江风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江小奇的脸上:“你这个孽子,尽给我添麻烦!回去一年不准出门。” 一行人刚走到门口,李畅朗朗地笑道:“江总,你儿子带的那一帮子人,吃吃喝喝,还没有付帐呢!” 江风老脸一红,转身来到吧台,刷刷刷签了一张支票给曹姐:“这几年委屈你了,对不起。女儿还好吧。” “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曹姐讥嘲地接过支票,弹了弹,“不要指望你给我签张一百万的支票我就会感谢你,这是给你闺女的学费。我一分钱也不会『乱』花用的。这间咖啡馆是我安身立命之处,只求你管好你那个宝贝儿子,不要再来捣『乱』了。”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一行人走出了咖啡馆,江风坐上奔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帮我查一个人。姓李,叫李畅。与帝王珠宝的总经理朱珠小姐关系密切。” 而那几个警察坐在警车里,神经质地握着手枪,四处『乱』指。 “莫非那个家伙真的会妖法?我现在好好的啊,想打哪就指哪!可是,当时,那把枪真的不听智慧啊。” “算了,听江总的话,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吧,要是让那帮家伙听见了,不得把我们笑死!” 第二天,问询的电话来了:“这人是帝王珠宝的董事长。也是帝王珠宝的大股东梦幻珠宝的董事长。同时兼畅舒公司的董事长。国内的萧氏家族、张氏家族均与他交好。” 江风沉默了下来。 ------------ 第18节、礼物大派送 第18节、礼物大派送 李畅的一个分身在京城,陪着王绢过了几天甜甜蜜蜜的小日子,然后与畅舒公司的高层正式见面,慢慢地进入了作为一个公司董事长的角『色』,他重新履职后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就是分拆股份,原来的股份结构是北大占据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李畅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后来分拆了小部分股份给一些高管,还剩下了百分之八十五。这一次,李畅做得更为彻底,学校的股份不变,自己拿出了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赠给了赵海军百分之五,傅教授百分之七,几个一直坚守岗位的高管每人百分之二,百分之一分给了那些一直坚守的技术人员。剩下的百分之九归了王绢的名下,然后,李畅把自己名下的百分之五十一也授权王绢代管,让王绢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 那些中途退出的技术人员闻知这个消息,把肠子都悔青了,畅舒公司现在的资产评估已经达到一百亿,如果加上配方、品牌等无形资产,五百亿都打不住。百分之零点一是多少,最少也值得一千万,正常的估计价值五千万。如果坚持不走,现在也是千万富翁了。 李畅很感激这五年的沉睡,丢失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至少经过了五年的考验,剩下的都是真金。他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李畅重新入世之后,有许多大动作,以前的这几个产业都要重新整合,他不想把自己的时间陷进具体的商业事务当中去。 在京城又走访了叶子、陈阳等几个朋友,李畅想把自己原来在叶子公司的股份都赠给叶子,可是叶子坚辞不受,李畅只好把股份转到王绢的名下,让她来代管。至于酒吧的那点股份,李畅转给了陈阳。七七八八,李畅在京城待了半月之久才回到昌宁。同时,李畅的另一个分身也回到昌宁,两个分身合二为一。 昌宁这边有几个公司也要整合,梦幻珠宝的股份,李畅原来也是占有了百分之九十,张晓楠占据了百分之十,这次整合方案,李畅拿出了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赠给了张晓楠百分之二十,赠给了朱珠百分之十,赠给了曾昆百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六,分给了公司的管理层。李畅只保持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控股地位。而梦幻珠宝在帝王珠宝中的股份分配,也依据各人占据梦幻珠宝的股份比例进行分配。李畅把自己名下的股份授权张晓楠管理,并提出让张晓楠任梦幻珠宝的董事长,朱珠任帝王珠宝的董事长,并召开董事会得以通过。 梦幻珠宝的股权拆分没有畅舒公司那么容易,阻碍在两个美女身上。对于李畅的馈赠,张晓楠和朱珠都坚决不肯要,任凭李畅说破天去,两人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李畅使出了无赖的手段,他声明,反正这些股份他不要了,如果两个美女不要,他就进交易所挂牌交易,挂牌价格一元。面对李畅如此无赖的行径,张晓楠和朱珠才勉强接受。倒是萧子期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是爽朗干脆,反过来帮着李畅劝张晓楠:“反正你们都是姐弟一样,股份在谁的手里有什么两样吗?我估计李畅也是有些大事要做,不想在这方面分心,股份放在你们的名下,你们也更好管理不是。” 梦幻珠宝现在面临的原材料短缺的问题,随着李畅的归来已经不成为问题了。李畅那块巨大的陨石就是最好的原料。直径达一公里的巨大陨石,重量达到十几亿吨,足够梦幻珠宝卖n年了。 李畅只管提供原料,至于怎么运作,那是张晓楠的事情了。 李畅先提供了一百吨原料,这一百吨原料大部分被李畅震成了拳头大小的碎块,一部分被分拆成五十厘米的方块。 张晓楠看到这些原料,眼睛都直了,这些原料居然没有一点杂质,一水的祖母绿翡翠和钻石,翡翠的水『色』是张晓楠见过的最好的,比以前李畅做出来的材料品质更高。如果投放到市场,绝对会引起轰动,将会使梦幻珠宝牢牢地占据顶级珠宝公司的地位。 “这些珠宝真的要卖掉吗?太可惜了。”张晓楠有点舍不得卖了。 “晓楠姐,珠宝不卖出去,就如同蒙尘的美丽,不会有任何价值的。它的价值就是戴在漂亮女人的手指上,耳环上。”李畅笑道。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就是有点舍不得。财『迷』了,呵呵。” “你使劲卖吧,最好把那些顶级珠宝公司全部击垮。”李畅得意地说,又压低了声音,“晓楠姐,这种原料我多着呢。你准备卖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那得让我的孙子,玄孙子他们去卖了。” 新绿公司的股份结构更为简单,李畅是全额控股,这个公司李畅不想拆分太细,因为涉及到二十平方公里土地的归属和李畅今后的家园,给了王大为百分之五的股份。从投资的强度来说,新绿公司的投资额度倒是三个公司当中最大的,但目前的利润却是三个公司中最低的。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位置李畅没有让出去。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李畅回了一趟冲虚观。 李畅自醒来之后,出去晃『荡』了半个月才重新回来,回来之后,发现破坏的房舍又很快建了起来。最吃惊的是,那两个老家伙居然还在! “你们还在这里?怎么不回去呢!”李畅很不客气地问道。 两个老道士脸红了起来,连忙跪拜道:“小道拜见仙长。”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李畅直来直去地问。 “回仙长,小道蜀山派。”语气中有微微的骄傲又有着微微的失落,蜀山派在修真界一直是名门大派,只是当初那场争夺神器的大战之后,蜀山一蹶不振。数千年来,一个飞升的都没有。突破元婴期的,进入出窍、分神境界的都寥寥无几。最近上千来更是遭遇了金丹的荒漠期,连修炼到金丹大成境界的人都没有一人。 “蜀山派?很有名的一个修真大派。莫非还真的有这个门派,我一直还以为是小说在杜撰呢。”李畅暗自嘀咕道。 “你们到冲虚观来干什么?” 两个老头支吾了起来,突然又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请仙长赎罪。我们听说仙长久病不医,所以想过来请仙长驾临山门,弟子门派中有些小手段和丹丸,或许对仙长的病情有效。冒犯之处,请仙长饶恕。” 对于两个老人的大礼,李畅倒是很安然地领受了。这是在修道界,一切就得按修道界的礼节来,自己好歹在修道界也是几千年的老人了,比两个老人的年岁不知道大了多少。在异界,自己的徒子徒孙也比这两个老头大得多了。 当初两个老头来冲虚观根本就没怀好意,是听信了一些谣传,想把李畅的躯体抢回去研究来着,后来却阴差阳错地见证了李畅渡过天劫。在他们的心目中,能渡过九重天劫的人都是要破碎虚空,成仙证道的人物,而数千年来,修真界却一直没有飞升之人,那天适逢此会,两老头见证了修真界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件的发生,李畅走后这些日子,他们把肠子都悔清了,当初要是不贸然动手该多好,留下了见面之情,这个一面之缘,也许关键时候却有助益。可眼下,好好的一个机会浪费了不说,还把上仙给得罪死了。瞒是瞒不住的,都看得清楚着呢,上仙也不是瞎子。逃也是逃不掉的,以上仙的本事,自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与其日后被仙长揪出来,还不如在此老老实实地等候惩罚,仙长看在自己的态度诚恳的份上,或许就饶过了自己不提。 李畅开口的一句话虽然莽撞,对两老头来说,却不亚于仙音妙曲,好像没有把仙长得罪得太厉害。保命的希望成为了现实,两位道长又更进了一步,得陇望蜀,没有人避免得了这个贪婪的命题。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蜀山嘛,有空我会去逛逛的。” 两位道长留下了联络方式,匆匆腾云而起,李畅突然一句话又把他们拉了回来。 “你们听说过极光吗?一种奇异的『药』品。” “极光?没有听说过。” “请帮我去打听一下,若有消息,及时来报。另外,关于我的事情,请不要泄『露』。” “请仙长放心。”这句话不用李畅嘱咐,两位老家伙也会如此行事,他们才不想别人知道冲虚观已经有了一个随时能飞升的高高手。 送走了两个老家伙。李畅才在沉睡五年之后,第一次与冲灵道长慢慢地随意说着话。 “观主。您是不是已经达到大乘境界了?”尽管这十几天来,那两个老家伙一直在拍自己的马屁,说冲虚观终于有了大乘境界的高高手了。冲灵道长还是要等观主嘴里说出来才能踏实。 李畅没有正面做答,这里面还挺复杂的,不过冲灵道长也是修道之人,解释起来应该容易些吧。冲虚观的这些弟子们,早晚都要进入那个空间修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达哪个境界了。在沉睡的这五年里,我的元神到了另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我修行了八十年,破碎虚空,进入了那个空间的上层界面,又在那个上层界面修行了将近五千年,又一次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可以进入更上一层空间了。不过,我没有选择进入更上一层的空间,而是再一次破碎虚空,经过几次空间位面,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进入这个空间后,我的元神与本体发生了融合,本体中第二元神的修为在融合的瞬间急剧上升,达到了渡劫期,引来了天劫,同时,我的第一元神也好像有些突破。所以说,我的第二元神达到了大乘期,而第一元神的境界,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冲灵道长目瞪口呆地听着李畅说完这席话,连道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观主的修为太……他妈的,变态了。 “好了,好了,我已经找到了你们修为上不去的原因。我会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只要努力地修炼下去,早晚也会达到我这个境界的。” “多谢观主!”冲灵道长拜服在地,泪流满面。 “起来吧,我先帮你们解决问题。把观中的弟子们都集合起来。” 李畅用了三天时间,把众弟子的封印都解除了,古之大神的封印不是这么容易能解除的,只不过传了很多代,封印已经弱了许多。饶是如此,李畅还费了很大的劲力才完全解除封印。 封印解除之后,李畅拿出了一些灵丹给大家服用,李畅的灵丹非常多,不过大多数灵丹都是到了大乘期之后,才能服用的,低级的灵丹不是太多。 服用了灵丹之后,李畅给大家护法,担心灵丹的效力太猛,李畅对灵丹进行了封印,让灵丹的效力慢慢地散发出来,他们的身体才能慢慢地接受。李畅查看了众位弟子的修为,估计一年之后,冲灵道长和另外两个弟子,有可能进入金丹大成的境界。 完成了这件事情之后,李畅又拿出了一些低级的法宝给了冲灵道长等人。即便在李畅这里是低级的法宝,可是到了冲灵道长那里,也是高级得不得了的东西。李畅几千年的收藏里,太差的东西早就淘汰了,只是想着冲虚观的一帮弟子,李畅有意保留了一些低级一点的法宝,太好的东西,他们现在也用不了。 李畅分派丹『药』和法宝之后,要求冲灵道长选几个忠心耿耿、有发展前途的弟子。冲灵道长虽然不解,但还是坚决地照办了。 李畅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打开了空间戒指。 ------------ 第19节、打造世外桃源 第19节、打造世外桃源 冲灵道长顿时眼冒金光,仙境啊,简直是人间仙境。无边无际的空间,充裕的灵气,到处是仙果灵草,草原、湖泊、森林,小桥流水,垂柳荷花,美丽的景『色』举不胜举,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冲灵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一声震天的吼叫声从森林中传了出来,冲灵道长还在捕捉声音的来源,一头白『色』的老虎唰地冲到了冲灵的面前,吓得冲灵扑通躺在了地上。老虎围着冲灵转着圈,不屑地用舌头『舔』『舔』冲灵的脸颊。 “白虎,不得无礼!”李畅及时出现,呵斥了老虎一句。 白虎抖抖鬃『毛』,化成了人形,把冲灵道长拉了起来:“对不起了,老弟。” 冲灵望着眼前的皮肤白皙的男‘人’,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那头凶猛的老虎联系起来。握着老虎的爪子,冲灵道长百感交集,眼泪汪汪地。 “虎,虎兄,幸会幸会。” 一个黄『色』的大汉很威猛地走了过来:“虎兄又在吓唬人了。”说着朝冲灵伸出了手:“你好,叫我狮兄就行。” “狮,狮兄,师兄?你是狮子?”冲灵的小手颤抖着。 “我是威猛的金『毛』狮子。”狮兄做了一个很酷的造型。 “黄『毛』狮子,臭狮子又在臭显摆了。”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一阵狂风平地刮起,一头巨大的金『色』大鹏出现在冲灵的面前。大鹏身形慢慢隐去,一个粗壮的汉子站在冲灵的面前。 冲灵已经被无数的奇迹冲击得差点晕眩,兴奋的神经已经有点麻木了。金鹏出现时,冲灵总算还能主动地伸出手来:“金鹏兄。” 金鹏很酷地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冲灵的身板:“我们就不要握手了,小心把你的手捏碎。”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冲灵后面响起:“你别理会他们,跟我玩。我从来不欺负陌生人。” 冲灵回过头,一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女孩站在身后。女孩仪态万方地伸出小手,抓住冲灵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就放开了:“叫我鹤姐吧。” “鹤,鹤姐。” “好了,好了。都自我介绍完了吧。”李畅站在了冲灵道长的身边,指着周围的几个‘人’说:“这是我这个空间里的虎狮鹏鹤四大仙兽。”又指着冲灵说:“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冲灵道长。” 虎狮鹏鹤马上变了脸『色』,一个个『露』出最温柔的笑容,最从容的姿态朝着冲灵道长围过来。白虎最是急切,朝着冲灵道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冲灵兄,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不知者不罪是不是?我给你道歉了。来来来,我带你去玩耍。” 黄狮用膀子把白虎撞开了:“去去,一边去,刚才凶神恶煞的,现在就变了脸『色』?” 那个女孩的声音简直要嗲出水来:“冲灵兄,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的湖泊,你看看,多漂亮啊!” “冲灵兄,我这里有不少修炼的秘笈,还有不少丹『药』法宝,我带你看看去。”金鹏的招数更绝。 李畅哭笑不得地把虎狮鹏鹤赶到了一边,对冲灵说:“我带他们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不敢让他们出去,他们不懂这里的人情世故,律法规矩,力量又大,真要发起火来,多少人都不够他们撕的啊。所以,我跟他们说了,你来教他们这里的规矩,谁要是通过了你的考核,谁才能出去。他们恨不得早就要出去了。不过,警告你一句,他们给你的丹『药』不能吃。” “他们会害我吗?”冲灵不解地问。 “他们很淳朴,不会害人的,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你。可是,他们最好的丹『药』你敢服用吗?” 冲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仙兽的丹『药』肯定都是仙丹级别的,自己的小身板还真的承受不了。 虎狮鹏鹤又围上了李畅:“主人,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出去转转。我们保证不惹事,一切行动听指挥,你让干吗就干吗!” “你们都要听冲灵道长的。他会教你们这个世界的规矩。冲灵,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那边看看。” 李畅要去的地方是天行者杰克和那几个科学家所住的地方。和虎狮鹏鹤等四个仙兽不一样,杰克等几个天行者一进来之后,就勤修不缀,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欲望。他们都是高级文明社会的人,见过大世面的,各个星球都去转悠过。所以,对一个新世界的好奇心没有虎狮鹏鹤等四个仙兽强烈。 李畅决定先带杰克等几个天行者出去转转,以他们的阅历,应该能够很快很好地适应这个世界。李畅有许多事情要他们帮忙。 “你说要在这个世界上开工厂?”杰克反问。 “是的。我已经有了一块地,不过还不够大,我会买一块更大的土地。” “可是,你为什么不就在这里生产呢?” “这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我不想把它变成工场。再说,还有许多复杂的问题,比如税务、物流,员工,资金等等。我们的工厂必须纳入这个世界。”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也许,文明地征服这个世界吧。谁知道呢。” 李畅把自己的行动分成三步,第一步,同国家合作,打造一只强悍的武装力量,他并不想做一个征服者,只是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在危机四伏的境地中解脱出来;第二步,利用异世界的科技文明进行商业征服,特别是在能源方面的征服;第三步,利用商业征服所得到的强大的经济力量进行经济侵略。在这个过程中,战争也许不可避免,所以他需要一只强悍的武装力量,一只足够威慑任何想挑起战争的国家的武装力量。他希望能够利用这只武装力量来避免一场战争。 也许,这需要很多年,也许,他的家人朋友会因为这个受到威胁,所以,他需要在行动前彻底地解决这个威胁。而这个空间是最好的避风港了。一个世外桃源。这个空间准备安置在新州,他不想带在手上到处晃『荡』。那块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可以很好地利用。 李畅马上着手准备第一件事,一个安全的家园。 新州的建设经过五年的周期已经初具规模,新绿公司的绿化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湖畔别墅的建设在一年前就已经完工,完全按照李畅五年前的设计方案,还有那条暗河,也充分利用上了,在暗河把去路堵了,引了水流出来,形成了一个漂亮的瀑布,并且从湖泊开通了一条水渠通往湘江,把湖泊从死水变成了活水。这条水渠途径之处,灌溉了许多的良田,也带动了新州区其它地方的经济发展。 李畅打主意的就是这个庄园别墅。 庄园别墅背山面水,占地一千亩。庄园没有建围墙,只是砌了一条铁艺的篱笆把庄园围了起来,正门进去是一条宽阔的柏油公路,直通主楼,左右各有两个配楼,主楼和配楼之间由游廊连接。然后还在庄园里点缀着十几幢风格各异的别墅。主楼后面是一个后花园。庄园里开辟了一条蜿蜒的溪流,与湖水形成了闭环,溪流宽五米,深两米,可以『荡』舟其上。 这个庄园别墅已经吸引了许多富豪的注意,对每幢别墅的开价都已经上亿,可是都被王大为两个字回复了:“不卖。”很多人都在打听这些别墅是否已经有主人了,得到的答复是王大为莫测高深的微笑。 李畅在主楼的客厅里开辟了一个门,这是一个空间门,门的构造同普通的大门完全一样,打开这个门,里面却另有玄机,就是戒指里的那个空间。李畅把这个空间固化在这里了。 并不是谁都可以打开这个门,这个门其实是一个阵法,只有李畅许可的人才能够打开这幢门,这个许可就在李畅送出去的那些护身戒指、手镯、玉佩等配饰上。 打开这个门,里面是另一片天地,李畅在这个空间里也做了一些加工,连接这个空间门的是一个游廊,游廊的另一端又是一个巨大的别墅,别墅的后门就是一片方圆达到数十平方公里的巨大公园,里面花团锦簇,各种小动物游历其间,高大的垂柳围绕着碧波『荡』漾的湖泊,几艘巨大的游船停泊在岸边,湖上白『色』的天鹅,交颈的鸳鸯,快活的野鸭子随波逐流,湖边是金黄『色』的沙滩,细软的沙子上竖起了一排遮阳伞。这个空间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天幕上按四季变换、白夜交替的人造太阳和月亮,湖的对面是一片庞大的森林。 在别墅的左边,是一个宽大的游泳池,更衣室、跳台、扶手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饮料自助吧台。在游泳池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大汗淋漓地踢一场球,然后再去游泳池泡泡水,绝对的享受。别墅的左边,点缀着几幢风格各异的房子,可以作为客房,也可以作为住家之用。还有一个体育馆,里面各种运动设施应有尽有,一个图书馆,里面的藏书绝对丰富,如果可能,还可以建造更多的房舍,反正面积足够大了。真是一个休闲居家的好地方。 如果要邀请客人进来,可以活动的面积就是这些,再深的地方就不会让人进去了,浓密的森林挡住了一切,只有通过另外的通道才能够进去。 这里没有商店,没有汽车,没有警察局,也没有红绿灯。这里没有废气,没有工厂,没有噪声,也没有电视。 的确没有电视,因为这里没有电力。也没有『液』化气。里面所用的能源是一种晶石所提供的绿『色』能源。这里所有的一切以不造成污染为前提。 也许,电视真的需要?李畅还没有想好。把晶石提供的能源改变为电能也不是太难的事情,有了电视,或许还需要电脑,需要电子游戏,需要互联网,需要网上银行,需要电话,莫非还需要手机? 如果真的这样,是不是还需要电影院,星巴克咖啡厅,这样的生活与外面又有什么区别? 李畅没有想好,他不知道父母妻子住进来时,是否真的习惯这样的生活。他在这样的时空中整整生活了五千年,他觉得这种生活挺好的。 白虎听他喃喃自语地,问他什么叫做电话。答曰,就是不在一起,相隔千万里也可以通话的工具,白虎嗤笑道,不用电话,我们相隔千万里也可以通话啊。李畅无语。 又问,什么叫汽车?答曰,汽车就是不需要使用两条腿就可以到很远的地方的一种交通工具。黄狮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李畅安置好了这一切,另外戴了一个储物戒指,来到了庄园外面。王大为一直等在外面的车里。只要再布置一道对整个庄园的防护设施,就万事大吉了。这个很简单,简单的阵法就可以了,这不过是李畅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里的别墅卖不卖?已经有很多人在问价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王大为问。 “不卖。” “那,”王大为指了指周围的别墅,“为什么要建这么多的别墅?” “这里的别墅不卖,只借。只借给朋友住。你什么时候结婚?这里的别墅有你的一套。” “真的!我马上去大街上拉一个过来结婚。” 这次说服父母搬家倒是没有费太多功夫,王绢父母的别墅也安排好了,都住在一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新州那个农庄别墅,李云生和王文宁都去看过,李云生倒没有啥,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安静,空气好,王文宁是个识货的,说起这个别墅的价值,让人听起来让人嘬牙花子。李云生听得王文宁这么一叨唠,又犹豫了。 “这么贵的房子,听亲家说上亿呢。你还是把房子卖了吧,我知道你现在到处要钱用。” 李畅再次付出了一晚的代价,才把父亲的心思说动了。他反复强调,庄园的房子绝对是不卖的,只是用来自己住。如果父亲不进去住,那些房子就只好让它空在那里了,并且这房子国家是不准卖的,这倒是真话。 ------------ 第20节、曲终人未散 个大乘境界的高手诱惑和压迫的力量是无穷的,丁文气没有打听到的事情,蜀山派的两位长老很快就打听到了。 丹灵宗,一个以炼制丹药闻名的修真门派。一个很小很小的门派,但是比冲虚观还是要大上许多。 不过,这个门派已经完全被政府的秘密部门掌控了,门派中的很多子弟都在秘密部门任职。李畅明白这个秘密部门指的是什么。 问明了路线,李畅一个瞬移来到了雁山,丹灵宗是在雁山山脉旁系一个山峰上。 李畅没有随同游人进道观,而是径直去了后山,道观只是丹灵宗面对世俗界的一道门户,丹灵宗真正的大本营是在后山,那里被一个阵法隐藏了起来。李畅眼前看见的是悬崖峭壁,他冷冷一笑,朝着悬崖峭壁走去,走到悬崖边,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李畅一步跨了出去! 丹灵宗的这个阵法掩饰得很巧妙,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真的悬崖峭壁,但在阵法高手眼里,这就是通往丹灵宗的门户。这种小阵法在李畅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李畅只是轻轻松松地往前跨一步,就破了阵法。 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大道通往一个高大的山门,上书丹灵宗三个字,山门里是一条曲折向上的石阶路,云遮雾绕,两个年轻道士正在山门下打扫着地面的落叶。 李畅没有理会他们,飘然而过,顺手在他们的肩头拂过。两个年轻道士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又是一黑,僵立在地。 丹灵宗的掌教无尘道长突然从冥想中惊醒过来。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你是谁?”无尘有点惊慌,这是他静修的地方,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何况就是想进来,也会被静室外地一道极为厉害的阵法挡住,如果要硬闯,阵法里也有极厉害的埋伏。这个地方既是丹灵宗最尊贵的地方,也是一处险地。 可是这个年轻人好像就随随便便进来了。就那么简单地跨了一步,就进来了。 无尘已经有接近金丹大成的修为,而对面的年轻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真元的波动,可是无尘在他面前却一点也不敢妄为,根本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我是李畅。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 “李畅?是……是你?” “想起来了?无尘道长,给你两种选择,一个选择是。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变成空气,另一种选择是,告诉我当年那个暗杀案地幕后人,叫出所有的极光及配方。然后全宗所有的人自废功力。平安地过一生吧。” 无尘虽然是第一次看见李畅,但是他精神上已经完全被李畅强大的气势给压制住了,李畅根本就没有使出体内的法力,只是单凭着一股气势就把丹灵宗的掌教无尘道长压得死死的。 无尘虽然看不透李畅地功力深浅,但是,他感觉到至少是渡劫期的功力,甚至有可能已经到大乘期了。什么时候修真门派能出大成期的高手了?这小子五年前还不堪一击啊。 大乘期高手是什么概念,无尘没有见识过,但是典籍中有记载,根据那个记载。这个大乘期高手毁灭丹灵宗的难度就像用抹布擦去桌子上地尘土。 找这个门派复仇其实没有意义的,他们只不过是刀子。李畅要报复的是那只持刀的手。但是,这把刀子太歹毒。李畅要把这边刀上面的毒 但是。自废功力?这比死还要难受啊!大不了是一死,拼了!万一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呢!? 无尘心念一动。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丹田里空荡荡的,全身的修为已经全废了! 废了?没见他动动手指,就把我的功力给废了? “我没耐烦等你。因为你的这个反抗的念头,我已把丹灵宗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五个弟子地功力全部废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五秒钟,这一百三十五条性命都在你的手里。” 虽然开始想得很壮烈,可是当真实地感受到死亡地威胁时,无尘道长的道心已经全盘崩溃。一百三十五条命啊,这家伙简直是个魔鬼! 无尘急忙说出了一个名字。他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根本不会给他多余地时间,他相信,只要自己迟疑一下,这个冷血地家伙一秒钟也不会给自己延期。 “好了。你们自由了。这个地方不错,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李畅话音刚落,霎时就不见了。 无尘这才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了,可是全身功力已废,此刻他就像一个憔悴的老头。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打开书柜后地一个暗门,才发现,这个极光的配方、成药已经全部被毁掉了。 无尘道长欲哭无泪。他打开静修的房门,却无语地发现,他居然也出不去了!这个阵法例外皆有机关,无尘道长失去了一身的功力,根本无法从阵法中走出来。而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闯进来。无尘道长突然想到在这个秘密山门之外的那个阵法。如果丹灵宗上下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功力,那不就是说,都被困在这个风水宝地了? 好一块风水宝地,好毒辣的一个人! 无尘道长忽然想笑,疯狂地笑,毫无风度地笑。当初被弟子蛊惑着入世,又被那个家伙画的一个大馅饼,一个能成为当世第一修真门派的大馅饼迷昏了头脑,做了平生唯一一件错事,把极光流失了出去,并且派人参与了一场刺杀,一场纯为私人恩怨的刺杀。几年过去了,他以为没事了,没事了。没想到,报复还是来了,虽然来得迟。但还是来了! 失去了全身的功力,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可是普通人是要吃饭喝水的,可是这个静室里,只有一杯水,一杯能让他支持一晚上,或者再加二十四小时的山泉水。 这就是饶自己的一条命!? 也许这家伙忘记了这码子事,他没有想到自己根本无法从阵法里面走出去。也许这家伙根本是故意地?是赤裸裸的、肆无忌惮的、疯狂的报复!无尘痛苦地朝天恶狠狠地骂出了他这一辈 的一次脏话! 丹灵宗从此在修真门派中除名了,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突然间,所有的丹灵宗的弟子都销声匿迹了。有人传说他们被人上门寻仇,灭了满门,也有人传说他们找到了一块洞天福地,闭关修炼去了。这是后话。 从这个无尘道长的嘴里,李畅知道了在秘密部门掌控这个帮派地人。李畅在他的办公室找到了这个人,根本没有费什么手脚,就知道了范剑的下落,而这个人就成了一个密室失踪案的当事人。成为当年最古怪的一个案子,或者是被人认为很灵异的一个案子。安全部一个掌管秘密事务的高级官员,居然在自己地办公室,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挥发了,失踪了! 728件的所有过程,李畅在京城的时候,通过与丁文地长谈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范剑这个家伙必须要除掉的。不然留着总是一个祸害。 六月的最后一天,李畅人已经在洛杉矶了。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李畅没有利用那种很缓慢的交通工具茶楼品评新出的君山银尖。却看见李畅居然从总是给他保留的那个包厢走出来时。唐啸天惊讶得差点拔出枪来。 “亲爱的李,你总是神出鬼没的。”唐啸天给了李畅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来M国。你有多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朋友忘了呢。” “只要是朋友,就是过了千年我也不会忘记的。” 这句话唐啸天不懂,也不需要他懂。只要他肯帮忙,自然就会懂了。 本来李畅是不需要找唐啸天地,处理一个范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无论是溺水而亡还是车祸而亡,甚至在家触电死亡,所有地正常死亡现场都很容易被模拟出来。只是,在搜寻范剑的时候,李畅发现了一个意外。 他发现了欧阳楚,一个被毁了容地欧阳楚,一个被关在荒凉地乡村别墅里的欧阳楚。他地愤怒爆发了。就这样杀死范剑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李畅要让范剑生不如死! 把欧阳楚从那个黑暗地狱救出来之后,他把她安置在一个临时租下来的公寓里。他才知道在欧阳楚身上发生的一切。 原来欧阳楚为了给李畅复仇,孤身一人来到国外,想方设法与范剑认识了,但是在试图用毒药毒杀范剑时,被范剑所识破,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范剑玷污自己的清白,欧阳楚自己用刀子划破了如花的容颜。即使这样,范剑仍然不放过她。通过当地的一个小黑帮把她关押了起来,每年总会不定期地过来折磨她一顿。欧阳楚本来也有机会逃走,但是为了复仇,她放弃了逃走的机会,耐心地寻找着机会。 “傻丫头,你太傻了,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做的吗?”李畅抚摸着欧阳楚恐怖的疤痕,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李畅,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欧阳楚挣脱了李畅的怀抱,把头偏向一边。 “不,你一点都不丑。你还是以前那样漂亮、骄傲。”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丑。” “你真的不丑,不信你照照镜子。” 欧阳楚苦笑了一下:“李畅,我已经有三年不照镜子了,那个荒凉的房子里所有的镜子都被我打碎了。我怕照镜子。” “傻丫头,你看看你自己。”李畅变戏法一样在手里变出了一面镜子。 “我不看,求你了,我怕!”欧阳楚拼命扭转了头,突然,她漂亮的大眼睛几乎直直地盯着眼前,那里是一面镜子,是她拼命躲避的镜子,而镜子里,却是一个肤色娇嫩白皙。毫无瑕疵的大眼睛女孩。她眨眨眼,镜子里的女孩也眨眨眼,她摇摇头,镜子里地姑娘也摇摇头。 “我真的,真的好了。李畅,你是在变戏法吧?是不是,是不是戏法?李畅,你不要安慰我。”欧阳楚用手颤抖地抚摸着脸颊。那里原来有一条从额头直到脸颊的疤痕,一条突起的像蚯蚓般的难看的疤痕。现在都不见了。 欧阳楚反转身子,扑到了李畅的怀里,很不雅观很不淑女地嚎啕大哭起来。看见李畅从天而降,把她解救出来时她没哭,李畅把轻轻地拥抱着安慰她时,她掉了眼泪。现在她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别哭了,再哭你地眼泪鼻涕就要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 “别拦着我,我还想哭,我几年没有哭了。”欧阳楚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了李畅的衣服上。接着大哭。 李畅把欧阳楚留在房间,孤身一人来到唐啸天的茶楼。他要唐啸天做一件事,设下一个陷阱,把范剑引过来,让他吸毒,让他变成一个瘾君子。对于李畅的要求,唐啸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凭着自己的直觉知道,只要帮了李畅这个忙,他得到的好处远远大于他地付出。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李畅把欧阳楚带回了上海。 一个月后,唐啸天通知李畅。事情办妥了。李畅再一次返回了洛杉矾。 当李畅在一个破厂房的垃圾箱旁边看见范剑时,他几乎不敢认了。 那个风神俊朗、风度翩翩的范剑已经消失了。眼前是一个皮包骨头地乞丐。眼泪鼻涕地正在抱着一个年轻华人的大腿恳求着,哭闹着。 唐虎对李畅说:“这是帮里的一个小兄弟。四年前进来的,你交代的事情都是这个兄弟在做。挺能干的一个小伙子。” “我认识他。”李畅走到那个年轻华人面前,“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那个人看着李畅,脸色变换不定:“我也没想到。我更没有想到是你在背后使的招。他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很高兴做这件事。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要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他身边的那些护卫我根本没办法搞定。” “下一步怎么处理?”唐虎问李畅。 李畅还没有答话,唐虎地那个能干小兄弟先说话了:“下一步我来处理。”说着,他拔出了枪,对准面前的两个人,很标准地拔枪动作,很冷的眼神,很帅地姿势,“不要乱动,我地枪法很准的 “陈森昆,你想做什么?”唐虎冷冷地挺直了身子,看着对面地人。 “唐大哥,对不起,得罪了,这事本来与你无关。不过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陈森昆挥舞着手里的枪,瞄了瞄李畅,眼睛看着唐虎说:“你只要把姓李的交给我,我这条命今后就卖给你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不会皱一下眉头。” “陈森昆,放下你的枪!我的命令你也要违抗吗?”唐虎大吼了一声,毫无惧意地跨前了一步。 啪地一声,陈森昆一枪射在唐虎的脚前,把唐虎逼退了一步:“唐大哥,你不要逼我!” 李畅把唐虎拉到自己的身后:“唐大哥,这事真的与你无关,让我来处理吧。” 然后转身淡淡地对陈森昆说:“陈森昆,你现在还是那么恨我?” “恨?你说我恨不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结识什么范剑,要不是你,范剑也不会下手杀我父亲,要不是你,我父亲也不会在昌宁的官场节节败退,要不是你,王绢早就扑进了我的怀抱。你说,我恨不恨你!?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万事顺遂,姓范的被整成这个样子,爽!你也自投罗网,扑到了我的枪口上来,更爽!真是太好了。我先杀了你,再用你的手借唐大哥的枪杀了姓范的猪。你说,警察发现你们两个死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范剑这种身份的人和你死在一起,我想你后面的那些人都担不起这个干系吧!真是太爽了。”陈森昆狞笑着用双手把枪端得更稳,瞄得更准,“李畅,我送你上路吧。我会帮你照顾好王绢的。” 陈森昆怀着极大的快意使劲地扣动了扳机,枪响了。 好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痛?我的眼前怎么模糊了起来。这一枪明明对准了李畅的心脏。可是,我为什么看见他在笑?我地眼前怎么出现了昏黄的阳光?我记得是一个好天气啊,阳光灿烂的正午。眼前黑了,黑了。 李畅怜悯地看着陈森昆慢慢地仰天躺了下去,他被自己的子弹击中了自己的心脏。李畅蹲下身子,慢慢地合上陈森昆的双眼。和陈森昆的恩怨有好多年了吧。在异界呆了几千年,他差点记不清陈森昆的样子了,可是见面时。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可见人地潜意识还是很有潜力可挖的。 可能自从中学毕业之后,陈森昆就没有过一天快乐日子吧。也亏得他坚忍,在唐啸天的帮派中爬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不然唐虎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来做。他也许盯了范剑有几年了吧。 陈家最后一个男姓就死在了自己的仇恨中。 两个月之后。 李畅躺在湖畔的沙滩椅上,虎狮鹏鹤化作地三男一女在沙滩上追逐着,嬉闹着。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很惊讶这个世界也有如此美丽的景致。王绢在指挥着一帮子人布置别墅,李畅把放在京城的银行保险柜里的古董都运了回来,摆放在这个别墅里。那是李维境老先生遗赠给他地。 湖面上传来朱珠快乐的笑声。王绢走到李畅的身后,轻轻地帮他揉着肩膀,欣欣坐在一旁拿着一块画板静静地写生。李云生和王文宁在湖边倒着走路,据说这样可以延年益寿。 风景极美,远处的瀑布溅起的水沫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秋风徐徐地吹来,带来森林的清香,野菊花满山遍野地开得灿烂。晓楠姐、朱珠、萧子期、叶子、王大为等人在湖面的游船上举行着Party。而欧阳楚在上海的家中修养,慢慢地疗治着心头的创伤,她地父亲恨极了李畅。坚决地拒绝他们的见面。 事情正在按照李畅设想地发展。新州的又一块二十平方公里地土地被李畅买到了手中,在离这片风景如画地庄园不远的地方。隔着两座山。那里,将是一个全新地工业园区。李畅初步规划的几个企业将建在那里。一个是新材料工厂,利用的将是异空间中的各种矿物。另一个是冶炼厂。利用的是异空间弄来的整整一湖泊的石油。一个是芯片加工厂,利用新材料工厂的产品和塔克帝国的技术。李畅初步想在信息、能源和新材料三个方面逐步占领市场、引领市场,并逐步提高国内的基础科研的水平。所有的生产设备都利用塔克帝国的技术,杜绝一切污染。 杰克等几个天行者接受了李畅的聘请,分别主持三个联合企业。李畅为他们办理了在这个世界的新身份。李畅将把整个新州逐步变成一个生产基地,他的所有企业都将放在这个地方。新州,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新州。 范剑的死亡自然瞒不住他的父亲,范楚文已经开始动用一切的力量来调查范剑的死因。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秘密。 未来的路还长得很。 “李畅,帮我一个忙。”王绢贴在他耳边低声说。 “什么事?”李畅回过头,在王绢脸颊上吻了一下。 “笑一个给哥哥看看。哈哈哈哈。”王绢很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欣欣瞥见了李畅暧昧的动作,脸红得赶紧盯着脚下的一簇灿烂的野菊花。 远处,一辆奥迪车慢慢地开来,李畅老远看出那是丁文的坐驾,也许带来了上面的口信?未来的路虽然还很长,可是,谁还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呢? 全书终!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