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作品相关 ------------ 记忆中的傻逼日子 三年了，我以为我会渐渐忘了傻逼过的那两年，事实证明恰恰相反。 想起一句话，独自牛逼的时光比不上一起傻逼的日子。这话真他妈有哲理。从2008年懵懵懂懂地当了兵，到两年后兴高采烈地滚出部队，那两年时光成了也必将成了这辈子最他妈难以忘怀的记忆。现在想起三年前踏上归家的列车，那个兴奋那个高兴啊，老子终于脱离苦海了，去他妈的训练，去他妈的内务，去他妈的各种任务，拜拜了您那！多高兴啊，一车厢人就差从起点狂欢到终点。只是只有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份失落才悄无声息地袭上心头。那是个什么感觉，大多数人想不明白，也不会去想。只有在未来的日子里，那段记忆被触动才会发现心中隐隐的作痛。 常常有人问，你傻逼过么，我说废话，老子傻逼了两年。七百三十天，老子和好几十万人一块儿傻逼。整天操练，衣服鞋子不用钱似的磨地板，受伤流血了还展示着伤口比谁流得多，人家泡妞干活的时候我们学习毛泽东思想，全世界欢度春节的时候我们拎着根叫做枪的铁疙瘩在寒风中颤抖，为了营长的一句话全连不眠不休往死里折腾自己…… 多么傻逼啊！ 同龄人做大事赚大钱的当口，我们天天在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折腾自己折腾别人相互折腾，美其名曰保家卫国，多么的可笑。某次酒席中有人问，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一个月几百块还不够我去趟酒吧，就让你们恨不得把命给卖了。我就很赞同地点头说是啊是啊，真的傻逼的很，你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当兵？我好几个战友把腿都他妈摔断了，运气不好的直接就拜拜了，你说到底图个甚呢？然后前者就马上抓住了真理似的总结：对啊，现在当兵的都是傻逼，保你妹的家卫你麻痹的国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打仗这不傻逼么？现在这社会讲的是钱，没钱你丫的p都不是。我当场就敬了他十八大杯，说得太对了，尼玛这是真理啊！大家都很开心地哈哈大笑。就有朋友问了，如果让你再来一次，你还当不当兵啊？说着大家就又哈哈大笑了，我也笑了，笑得眼泪就出来了。完了我很认真地说：我还是想当傻逼。 ------------ 第一卷 ------------ 第001章 弥天大祸 这是一处极具八十年代特色的建筑，两层小楼，有着宽阔的前后院，载满了绿色植物，甚至还开辟了一个小菜园子。 说到特色，这个时期的建筑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火柴盒，房子的外观就象一个火柴盒，四四方方，但由于大量使用了砖混结构，非常坚固。 论面积的话，这个大院子足足有五百多平米大，放在后世，就这位置，没个几千万是下不来的。事实上直到二十一世纪，这里的房子也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因为这里是首都军区大院。 李路坐在书桌前，透过窗户望着后院的菜园子发呆。 回到这个年代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再次打量这个记忆深处的菜园子，依然不禁感概万千。 记得小时候，早晨和傍晚都会被爷爷拉着在菜园子里浇水施肥，自己则调皮地搞破坏，惹来爷爷阵阵喝斥。 时过境迁，自从参军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到这个大院子，与爷爷一别，竟是永别。 李路出生于一个红色家族，八十年代末，爷爷是首都军区副司令员，住的这个大院子便是军区大院三号院。作为红色家族的子弟，李路的前途可谓光明。 可惜，事实远非如此。 在八十年代末期的那场风波中，家族站错了队伍，从此一跌不振。面对家族的对手穷追猛打，当时十八岁的李路被送进部队，躲过了一劫。然而从此之后，他再无依仗，军途忐忑。 当时依靠自身的素质，李路还进入了特种部队服役，是军内小有名气的特战军官。李路暗暗想着通过自身的努力，重振家族的辉煌。 然而他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问题就出在小有名气这里，死对头哪能看到老李家的后代混出样子来？ 当下稍稍一番运作，李路就被踢出了特种部队，安排了闲职。 一直到2013年，已经四十多岁的李路依然是少校，副营级干部，在后勤单位服役。这个时候，李家早已经消失在华夏的政治版图里。若不是爷爷的老部下暗地里多有照顾，恐怕李路早就被扫地出门，岂能安然地待在军队？ 后世的李路早已认命，没了亲人没了朋友，行尸走肉般生活。 在2013年新年伊始的一次演习中，李路在给部队运送给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感叹老天终于要收走自己之后，一觉醒来，却发现回到了十八岁。 这一年是1988年。 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李路足足待在家里一个月的时间，熟悉现在生活的同时，他做了一件事关家族存亡的大事。 后世家族是因为在明年的高层大整合中站到了那位那边，于是就开始走下坡路。在对手的打击下接连失地，不但全面退出了政界，连老李家赖以生存的军界也处处受到打压。最终以家族的支柱老爷子逝世为标志，李家没落了。 既然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李路当然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 李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时间，写了一篇文章。接着花了更长的时间模仿爷爷的笔迹。这些做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周三，李路模仿爷爷的笔迹在那篇文章上署名，然后送到了《国防军报》社，今天是周五，正是《国防军报》出版的日子。他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心情烦躁。 关乎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饶是他有着两世为人的先天条件，也不得不提心吊胆。 他丝毫不担心的《国防军报》会拒绝发表爷爷署名的文章，抛开爷爷首都军区副司令员的身份不说，李路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此刻把守军队喉舌的正是老李家的对手，老程家。 老程家巴不得老李家一败涂地，怎么会拒绝发表李老爷子署名的这样的文章？ 显然，那篇文章绝不简单，在除了李路之外的所有人看来，这样的文章简直就是指着那位的鼻子痛骂。 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大家都知道，老李家可是紧随那位的步伐的。李老爷子发表这样的文章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抱定了“看你怎么死”的想法。 “滴滴！” 喇叭声把李路的思绪拉回来，他抬眼一看，一辆212吉普车风驰电掣般驶入前院。他暗道一声，来了！ 下车的却不是老爷子，而是李路的父亲李建国。 李路走到客厅还没来得及和父亲打招呼，李建国一脸寒霜，大步走过来，猛然甩手，结结实实甩了他一巴掌。 闻讯出来的张慧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急急忙忙地跑过去看李路。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没有让李路情绪受到影响，他冲张慧芬笑着摇摇头，“妈，没事。” 张慧芬瞪着眼骂李建国：“你发什么神经啊！” “啪！”李建国把一份报纸扔在桌子上，指着李路手指颤抖半天，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张慧芬拿起报纸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国防军报》，接着第一版赫然出现一行黑体加粗字――《警惕军队国家化思想的蔓延！》 单单看标题，即使出身显赫家族的张慧芬也一时半会不得要领。不过粗粗浏览了一遍内容，她也被惊呆了。 这是披着一层军队外皮的文章，实质上直指当下越来越热烈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 简单地说，就是跟那位唱对台戏。 对于这篇文章，李路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明明知道家族没落的根源在于家族紧跟那位的步伐，具体地说应该是老李家的政坛新星李建国紧随那位，那位倒台后，就发生连锁反应，最终导致老李家没落直至消失。 他却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得已费尽心思炮制了这篇文章，以老爷子的名义发出去。 但是仅仅是避免老李家在一年后的风潮中倒塌，并不是他的目的。如何获取丰厚的政治红利，更上一层楼才是王道！ 由此一来，就需要下更大的赌注。 为此，他选择了从老爷子身上做文章，而不是仅仅是首都市副市长的父亲。 老爷子是军界人物，自然就得跟军队有关，写好这篇文章的关键在于找出当下军队与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联系。 为此李路很是伤了一些脑筋。 也幸亏后世在军队中坐了十几年的冷板凳，闲来无暇就捧着文件书籍就看，让他对理论这一块颇得体会。 于是，“坚决抵制军队国家化”提前出现，并且巧妙地和当下的资产阶级自由化联系起来，落脚点却自然而然地是――警惕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蔓延。 不得不说，当下军队受到的影响不能小觑。类似于“军队国家化”这种思想已经冒出苗头来，虽然没有形成整套的理论。 李路想的是，借此机会把这种错误思想扼杀在摇篮之中。一篇文章，一举两得。 可惜，谁也没有他这个重生人士的超前意识。 当老程家的人看了李路送来的这篇文章之后，内心震惊面上笑容绽放，看到老李家老爷子的署名后，就笑得更灿烂了。 李路也呵呵笑，但是他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作为两报一刊中的一报，《国防军报》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作为党在军队中的喉舌，《国防军报》不仅发到军队的各个角落，各级政府机关都有规定订阅。 于是，早上李建国在办公室里浏览报纸的时候，看到这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当下给老爷子打电话，却被告之开会去了。他隐约感觉到不妙。 冷静后通过关系进行一番了解，才知道，居然是自己的儿子送到报社的！ 对自己这个玩世不恭只知道闯祸的儿子，李建国再清楚不过。他马上有了判断，这绝不是老爷子写的文章，就更不可能是他这个浑小子写的！ 老爷子不会冷不丁的发表这样一篇文章！ 李路那小子也写不出这样水平的文章！ 一定是幕后有人操纵了那个小混蛋闯下的祸事！ 当下就往家里赶，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看完了报纸，不用李建国细说，张慧芬也猜到她的宝贝儿子闯下了什么祸。软绵绵的瘫坐在椅上，失望的目光扫过李路，再无言语。 这个儿子，真让人不能省心，现在，又岂是让人不能省心这么简单？张慧芬虽然没从政，但是他出生显赫家庭，对政治这东西比常人理解更深。 自己的宝贝儿子这是把老李家往火山口推啊！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滴滴！” 又一阵喇叭声，又一辆吉普212稳稳地驶入了前院。 “老爷子回来了！” 李路眉头一扬，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一身戎装的老爷子李红军稳步走入客厅，奇怪的是，今天如影随形的机要参谋不见踪影。 老爷子面无表情，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到书房。” 李建国狠狠瞪了李路一眼，紧跟着老爷子上楼去了。 李路苦笑一下，走到母亲张慧芬身边，安抚道：“妈，别担心，没事的。” 张慧芬脸色复杂，气愤和疼惜纠结在一起，最终是母爱战胜了一切，说道：“儿子，好好跟爷爷认错，知道吗？” 李路点点头，走上楼去。 老爷子的书房是整个院子最重要的地方，没有老爷子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甚至书房外三米都是禁区。 李路这小子就例外了，老爷子最是宠爱他，打小他就把这当玩耍的地方之一乱跑。当然，前提是老爷子在边上看着，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军国机密被这小子窥视了。 本来李路家早就搬到了首都市委大院，由于老爷子十分宠爱这厮，加上老伴早早过世，老人便希望孙子多陪在身边，所以李路倒是一直住在这陪着老爷子。 今天因为是周五，按照惯例是家族的例行聚会，所以作为长媳的张慧芬一早就赶了过来准备晚上的饭菜，其实更多的是见见自己的宝贝儿子。 谁承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张慧芬没了心情，待在客厅里，时不时把眼看向二楼。 老爷子的书房气氛沉重，由于机要参谋不在身边，家政服务员不能进入，老爷子居中坐着，居然自己动手泡起了茶。本来李建国想要代劳，被老爷子轻轻一眼看了回去。 李路进来把门带上，看到这一幕不仅暗暗钦佩，老革命家就是不一样，单单这份定力就不是他这毛头小伙能比拟的――即使他两世为人。 小时候李路跟邻居孩子打架，老爷子每回都是一阵严厉的批评，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平静的很，就好像发生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李路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老爷子越是镇定。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老爷子坚如磐石的神经线了。 李路走过去，利索地跪下。 老李家家规甚严，惹出了祸事，不问谁对谁错，你先给跪下做好姿态。跪下不代表李路承认自己做错事，只是一个姿态。而且，跪的是老爷子，李路表示没有压力。 有老爷子在，李建国倒是不敢造次，压抑着火气坐在左首的第一个位置，这也是他这个老李家长子的位置。 好一会儿，老爷子泡好了茶，稳稳地品了口，又拿出烟来点上一根，一阵吞云吐雾之后，方才把目光落在李路身上。 “老三，听说前几天你和老程家的孩子打了一架？”老爷子缓缓地开口。 “老三”自然指的是李路。 话说在李路前面还有一个哥哥夭折了，紧接着二叔的女儿比他早几个小时出生，李路就变成老三。老爷子一直按照排行称呼小字辈。倒是对几个子女直呼其名。 李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老爷子会问起这个事情。 确实有这么回事，为了文章能够顺利发表，前几天李路带了几个发小，跟死对头老程家的那小子干了一架，做足了前戏。 后世是名噪一时的特战军官，李路当然是三五除下就把对方一拨人干得找不着北了。 李路老老实实回答：“是的爷爷，老程家那小子欠揍得紧。” 闻此言，李建国就又要发火了，若不是老爷子在，他恨不得跳过去使出铁砂掌灭了这小混蛋。 闯下如此大祸了，还不知悔改！ 老爷子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你该长大了。” 这时，李建国忍不住了，双目寒光直射李路，压着火气问道：“是不是程家指使你这样做的？” 原以为这小混蛋会惊恐万分地哭诉自己如何如何受程家的蛊惑，却没想到，这厮一脸的平静，语气却坚决无比：“爸爸，文章是我写的，也是我冒用爷爷的签名署名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李路心里道，开玩笑，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往别人家推呢！ 也只有他这个重生者知道，这篇文章会为不久的将来给老李家带来如何丰厚的政治红利。 李建国简直要气疯了，事到如今这小混蛋要帮着程家，难道他不知道程家是老李家的死对头！ 李建国彻底爆发了，但是起码顾及老爷子在场，只是指着李路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老李家会因为这篇文章遭受灭顶之灾？啊？我已经被停职了！” 李路脸色如常，平静地看着父亲，说道：“我只知道没有这篇文章，老李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 老爷子沉声朝李建国喊了句：“坐下！” 老爷子纵横战场数十年，长期担任军界要职，那威严一散，连拥有特战军官般优秀心理素质的李路也不禁心中一凛。 李建国重重地把自己摔在椅子上，再无言语。 “老三，你老实告诉爷爷，程家是怎样胁迫你的。”老爷子口气缓和，说道，“你是我们李家的人，不管是犯了什么错，只要心不坏，没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爷爷都会保着你，但是你要把过程好好地说一说。” 语气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李路苦笑连连，说道：“爷爷，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刚才说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干的，没有人指使，也没有谁胁迫我。我怎么说也是老李家的长孙，程家胁迫我，他得有那个胆。” 老爷子微眯着的眼睛慢慢挣开，打量着他，隐隐感觉这个长孙变了。身上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隐约之间感受到一种气质，甚至这位尸山火海里冲杀过来的老将还嗅到了一丝杀戮之气。 难道说老三杀过人？ 老爷子很快就抛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但是无论如何，他感受到了李路的变化。 此时，李路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合理地把那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总不能说爷爷我是重生过来的，知道一年之后会发生一件大事，老李家因此从此没落。 那样的话，不用父亲动手，老爷子就能拍死他这个神经病。 想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出合理的切入点，只得按照事前打的草稿说道：“爷爷，说实话，那篇文章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其实我想说的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蔓延，照这样发展下去，必出大乱子。而且这乱子一出，恐怕会引发高层的大洗牌。” 此言一出，不单老爷子，连李建国也摆过头来看着他。 李建国不到四十岁官拜正厅级直辖市市长助理，绝对不是只是依靠家族势力的泛泛之辈，相反自身能力非常的出色。否则那位也不会看得上区区一个市长助理，并收归麾下。 只是不管老爷子还是李建国，都被这番惊世骇俗的预测震惊了！ 这可是直白无误地直指那位的执政方针！ 所幸的是，他们都没有立马给李路上纲上线，而是静待下文，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近段时间政坛风云变幻，着实有许多看不清楚的东西。 “老三，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老爷子说道。 看来老爷子还是不相信他，李路也觉得自己这转变确实太大，然而非常时期顾不了那么多了。 “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李路说道。 “我平时虽然爱玩，也闯了不少祸。也因为经常在底下玩，时不时听到基层的一些声音。首都高校的一些学生常说，现在的政府越来越腐败了，学生怨气很大，甚至提议要向中央请愿，清肃贪官污吏。” 李路顿了顿，继续说道，“学生有这样的思想应该说是很好的，但是，物极必反，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恐怕请愿会变质变味，发展成学潮也极有可能。可惜那位没有看到这一点，或者说看到了却任其发展，没有进行正确的舆论引导，忽视了宣传领域工作。这样是要出大问题的！” 老爷子脸色平静，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做到了大区副职这种层次，老爷子的眼光已经不单单是局限于军事这一领域了。可以说，到了这种层次，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博弈。 而李建国早已动容，第一个他想不到这样一番话会出自自己这个平时正经事不干的儿子嘴里，第二个是想不到他居然做出这样一个可谓逆天的推测。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自己可是那位圈子里的核心青年干部。 谁都知道，现在那位的风头可是如日中天！ 这小子不但质疑那位的方针，还预言他未来不堪！ 李路看了看老爷子，知道是时候加一把火了，说道：“再看国内形势，去年国庆节西南以西爆发骚乱，虽然平定下去了，但是暴露出来的问题却不可以轻视。今年春节后不久，西南以西再次爆发骚乱。这已经证明了那位对暴露出来的问题不重视，长期如此，骚乱只会越演越烈，到时候自然而然会影响到军队的声誉。” “再者，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上一些不好的风气已经蔓延到了部队。爷爷您应该知道，首都军区去年很是处理了一批违法违纪的军官。其实这已经在向我们敲响警钟了。那位长期忽视宣传舆论工作，长久如此，只怕党对枪的控制能力会越来越弱，一旦爆发骚乱，需要军队的时候……” 李路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已至此，便无需说得太直白了。 这一番话下来，老爷子和李建国都睁大了眼睛看他，都想不到这样一番话会出自他的口。两人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起两个字――妖孽！ 老爷子的想得更多更深，且不论错对，单单是敢这样想并且还这样去做了，就这份魄力来说，他这个长孙也不简单。一番话下来有根有据，分析透彻，却总也没觉得是危言耸听。 隐约之间，老爷子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若不是闯了祸，长孙的巨大转变无疑是老爷子希望看到的。 事实上，老爷子已经动容了，不为别的，单单是那一句“只怕党对枪的控制能力会越来越弱”，就足以让这位几起几落的老革命家生起十二分的警惕之心了。 什么是执政党的基石？ 在二十一世纪，恐怕三岁小孩都知道是――军队！ 自太祖的三湾开始，党指挥枪永远放在国防军的第一条。这是用无数先烈前辈的鲜血换取来的信条，绝对不允许质疑！ 如果说李路之前的话算是惊世骇俗的话，那么最后这番话简直就是直接冲着老爷子的耳朵喊出了――执政党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此时，李路望向他的父亲，诚恳地说道：“爸爸，我知道那位对你很器重，恰恰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平时我吊儿郎当，说的话你可能不会重视。但是爸爸，我也是老李家的一分子，绝不会看着老李家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那位走得太远了，我们老李家势单力薄，跟着走下去只会粉身碎骨。” 李路此言亦是不虚，老李家最大的支柱是老爷子，但也不过官至军区副司令。若不是背后站着老首长，加上长媳张慧芬的背景亦是不简单，怕是老李家想要成为老程家的对头都不够格。 随着李建国紧随那位步伐，老李家跟老首长的关系已经有了疏远的迹象。可以说这也是后来老李家没落的重要因素。 李建国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就要挑起脚来反驳，不料此时书房中的专线电话乍响。 老爷子拿起电话，听了一下便条件反射般地站直了身躯，恭敬地喊一声“老首长”。 李路和李建国对视一眼，都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了。正是老爷子毕生追随的老首长――南老！ 其实老李家的老爷子按年龄说，并不算老，不过六十的年纪，不论职务还是年龄，跟相当一批红色家族相比，只能算中规中矩。 但是老爷子的背后是南老，这背景可不简单。 老爷子十四岁投身革命，紧接着就当了南老的警卫员，可以说打小就打上了南老的印记。 二十岁出头，老爷子就生下了李建国，在众多开过将领中也算是另类。以至于，老爷子不到六十岁便担任了大区副职，不到四十岁的李建国也官拜正厅级直辖市副市长。 就年龄来看，老李家的发展潜力可谓巨大。更何况，背后还站着南老这位巨人。 南老亲自来电，非同小可！ “是！我马上到！” 老爷子撂下电话，深深看了李路一眼，心中感叹一声：这个长孙真是妖孽啊！随即拿起军帽往外走。 走到书房门口，回过头指着李路说道：“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李路趁机站起来，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压不住。他知道，南老此时召见老爷子，只能是好事，而且是大大的好事！ “你跟我过来！” 李建国冷哼一声，走向李路的房间。 此时张慧芬看见老爷子匆匆出去，当下快步上楼，正好看到李路垂头丧脑地跟着丈夫进了房间。于是赶紧过去，生怕丈夫又对儿子施行家暴。 李路余光中看到母亲上楼，倒是重重地松了口气。有她在，李建国不敢把他怎么样…… ------------ 第002章 父子对话 “什么？老李，你被停职了？怎么会这样？” 张慧芬失声说道。 李建国扫了李路一眼，重重哼了一声，“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李路的房间里，李建国稍稍一说事情，张慧芬乍一听就失声了。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冒用老爷子署名发表的文章，带来的反应如此的快如此的严重。 趁着母亲还没爆发，李路赶紧说道：“爸，你要是还有气就揍我一顿吧，等你出完气了咱们再谈。” 一句话就让张慧芬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她同样也发现了儿子的变化，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就在这番话，哪里会是以前那个二世祖一样的宝贝儿子说得出来的？ 李路看到李建国脸色的表情稍有缓和，激上一句，说：“你看老爷子都没发火，你都当副市长了，这定力可不咋的。” 事实上，李路可从未惧怕过父亲。 在老李家，除了老爷子，没谁能让路三哥畏惧。之前那一巴掌，若不是李建国盛怒之中，怕是也下不了手。老爷子宠爱长孙，他李建国何尝不对唯一的儿子视如掌中宝。 第一个儿子襁褓时便夭折了，夫妇俩对李路的疼爱更甚了。 果然，李建国一瞪眼，说道：“哟呵，敢情你比我这正厅级干部还要稳重了。” 李路知道父亲的火气已经下去了，只不过对他的自作主张感到不满。 当下就嘻皮笑脸地说道：“老爸，你看老妈都没你这么失态。这个样子就算我说的再有道理，你也听不进去不是？” 张慧芬拍了他一下，“臭小子你懂什么！政治这东西不是过家家，半点玩笑开不得！” 李建国却叹口气，说道：“你这儿子可不是不懂什么，而是什么都懂！” 李路给母亲张慧芬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表情严肃，说道：“爸，今年一月十八日和二十四日发生的两起事故，你了解过吗？” 李路忽然提前今年国内发生的两起重大责任事故，让李建国奇怪之下，开始若有所思，不过刚刚把情绪稳定下来，一会半会他抓不住关键点。 李路“引诱”说道：“先是西南航空坠机，然后是列车相撞，伤亡人数超过三百人。再往前看，去年的大兴安岭特大森林火灾，造成的损失更是难以估算。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重大事故发生原因都是属于责任事故，职能部门管理不善，纪律涣散，腐败成风，官僚主义盛行，从而导致了事故的发生。说白了，事故的根源在于政府部门。” 李建国没有否认，事实上这些都是调查后的结论。 “其实，这只是非常重大的事故，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这样那样的事故案件，没有体现在纸面上，却时常有发生。”李路继续说道。 “一个月前，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住他家附近的产妇死在了医院。按理说，生产中不幸身亡的事情不是没有过。这个产妇不一样，她本来是不会死的，但是因为医生操作失误，直接导致一尸两命。你猜怎么着，那医生居然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因为给送医院领导了钱，所以堂而皇之地以人民医生的面目行医！” 一番话说得李建国和张慧芬愤慨不已，尤其是张慧芬，作为女人她感同身受。 “改革开放以来，外面进来了很多好的东西，也进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人们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钱先生至上，导致我们部分官员倒在了糖衣炮弹之下。这种情况在基层最为严重。一些村主任就敢借着手中那点权利为所欲为。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执政者很容易受到攻击，一旦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那就一定是大事件。” “再看普通群众，物质至上一旦形成了社会价值观，那么我们国家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精气神就会涣散，想要重新建立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必须要加强思想上的引导，通过舆论把普通人民群众往正确方向引导，对国家对人民，都是极有好处的。可惜的是，那位不重视，甚至可以说刻意忽视这方面。这就埋下了祸根。” 他这一番完全是有感而发，来自于对后世那些崇尚物质享受，完全看不到精神上的发展，让他颇有感慨。 他一直认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强大的标志不仅在于物质，还在于有没有一种蓬勃向上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精气神。 君不见北朝穷的要当裤子了，美帝也不敢轻易地动手。反观伊拉克，依靠卖油老实赚了不少钱，武器装备也比北朝先进上一代不止，老美说干就干，三五除下给灭了。 美帝就不敢对北朝下手，虽然人家啥都没，但绝对的敢拼命。 虽然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李路都对北朝没有半点好感，但是也会就事论事。 安南和北朝，李路都不喜欢着两个国家，但是他却很佩服这两个国家的人民。美帝两场败仗，就是在安南和北朝打的。北朝不说，实际上是在跟我大华夏交手，美帝大兵灰头土脸符合逻辑。 然而安南不一样了，来自后世的李路知道，七十年代结束的越战，将会成为美帝半个世纪的伤口，这场战争甚至导致了美帝国民对政府和军队丧失了基本的信任。 安南穷得一逼，不尚武不善战，但是你要打他他绝对敢拼命，全民皆兵，妇孺小孩皆上阵。 一个国家的人民连命都不要了，它就是不可战胜的。 抗战时期的华夏何尝不是如此！ 这一番话，李路尽量说得严谨一些，成熟一些，后世他是出色的特战军官，但不是出色的政府官员，能表达到这个程度也算难为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番话，狠狠地震惊了李建国和张慧芬。 即使李建国刚刚听过他惊世骇俗的表现，此刻也不得不对自己这个儿子另眼相看，心中的那份震惊更是有增无减。 他没有第一个去思考李路的话，而是去想一个他几乎没有可能想明白的问题――儿子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老成稳重了？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把那个吊儿郎当的李路和现在的李路联系到一起。单单是这份透过表面看本质的眼光，就让他这个副市长心悦诚服。 莫非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个妖孽？ 显然，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的儿子是个重生者，上知五千年，下知二十年。 “儿子……” 张慧芬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李路的额头，这还是我儿子吗？该不会是发烧啥的了吧？ 李路哭笑不得，拿下母亲的手，说道：“我说老妈，你儿子正常的很呢！” 李建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老三，你老实说，这话你都从哪听回来的？” “我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李路有点急了，说道，“你别以为我平时啥事都没做，我可是有经常看报刊资料的。就是下面的基层，我就敢说去的比你这个副市长多。呃，虽然是去玩。这一个月我集中时间研究了一番，才有这么点成果。” 李路装作气恼地加上一句，“合着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啊！” 这时，张慧芬就向着儿子，说道：“就是啊，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是自己分析出来的？” 摆头看着李路，就一脸的欣慰和激动，儿子长能耐了，做母亲的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行。母爱可以伟大到忽视一切东西，只需要儿子好。饶是出身显赫的张慧芬也不例外。 这会，李建国见母子站到了统一战线，也就没了脾气，对妻子张慧芬，李建国是爱恋之余，还存在一丝敬畏，主要来自于张慧芬的背景。 李路跟母亲说了几句话，转到正题上来，说道：“爸，你停职说不上是坏事，从长远来看反而是好事呢。而且我估计，等老爷子回来，你估计就要官复原职了，不过能不能待在现在的职位上就说不准了。” 之所以如此肯定父亲很快会官复原职，是因为李路知道，南老不会让一个急先锋受委屈的，至少不会感到委屈。 李建国眉头跳了跳，今天这小子给他的震惊太多了，渐渐有了免疫力。当下思考起来，联想到之前李路的猜测。假设是正确的，那么远离那位的圈子，甚至站出来唱对台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日后算起总账来，老李家就有话可说了。 当初可是我们打的前锋，这蛋糕怎么着也不能是小一份吧？ 这一切建立在他李建国信不信儿子。 如果不相信，继续紧跟那位的步伐，那么假设李路是正确的，日后不但自己会倒下，还会连累整个家族。这显然不是李建国想要的结果。 问题在于，李路已经自作主张朝那位挥过去了一拳，老李家事实上已经站在了那位的对立面，米已成炊，无可挽回。 所以，只是稍稍的一思考，李建国就知道，从文章发表出去的那一刻起，老李家就回不了头了。 赌注都下了，还能反悔？ 这也是李路一心想要达成的目的之一，冒用老爷子的署名偷偷把文章发出去，何尝不是存着断了家族一些人的侥幸心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位必倒无疑！ 有着重生这种大杀器，老李家要是再按着历史的轨迹走，他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感觉自己说得够多的了，得留点时间让父亲好好消化一下。当下李路就说道：“爸，妈，我出去买点东西去。”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路就转身跑了。 李建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老爷子临走时交代过的话，正要喊住他时，李路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出了门，李路才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左右张了张，掏出烟来点上一根，沿着街边朝外走去。 老李家之所以在一年后的政坛大洗牌后迅速走向没落，直接的动因在于李建国在那位的阵营之中，然后牵连到整个家族。按理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老爷子身后还有一尊大佛南老，老李家再没落也不至于那么惨。 问题在于，老李家有着一个天然的死对手――老程家。 老李家和老程家的恩怨说起来又是一部长篇小说了。 战争年代李家老爷子和程家老爷子就不对路，很是有了些冲突。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家族矛盾，发展到现在，就成了死对头了。 老李家失利，没有损失的老程家就跳起来穷追猛打。因为李建国紧跟那位的原因，南老对老李家也颇有微词了，若不是看在老部下的份上，说了几句话，怕是老李家的结局会更惨。 若非如此，李路在后世还能安稳的当他的少校？ 不过现在，李路终于可以松了口气了。来到这个时代最重要最迫切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不是他李路能操心的了。 李路找了间书店挑了几本书，正要返回，远远看到一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一大群人在追赶。 “老七？” ------------ 第003章 死对头老程家 戚君庭玩命地朝前跑，时不时扭头去看后面的追兵，然后更加玩命地跑。 “奶奶的，有种别跑！” “追上去搞死他！” 后面的一群人倒是空着双手，只是看那样子恨不得活剐了戚君庭。 戚君庭听到喊声，恨不得多生出一条腿，心里暗暗骂着，狗日的，算小爷倒霉，落单老虎遇上狼群。 忽然一只大手拽住了戚君庭，他身子被生生地拽停，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惊喜喊道：“三哥！” 李路看见戚君庭脸上的伤痕眉头皱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也不说话，一跨步站到了前面。 那群追兵追到跟前，看清楚了突然出现的一个人之后，竟然生生刹住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上前。 人群里分出一个人，穿着时下流行的牛仔裤和白衬衣，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不过脸上紫青的一块告诉人们，不久前那里受到了重击。 “哟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大少啊！”那人夸张地说道。 李路微眯着眼睛扫了那人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才还在回忆家族与老程家的那些个恩怨，才一会儿功夫，这个老程家的嫡系长孙程天浩就出现了，还以这样一种方式。 李路没理会程天浩的嘲讽，扭头问戚君庭，“刚才都谁打了你？” 三哥就在身边，戚君庭哪里还有刚才的狼狈模样，挺着小胸脯手指指指点点就指出了几个人，“麻痹的，有能耐一挑一，一群打我一个算什么好汉？” 程天浩似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说道：“戚家小子，好像是你先动的手吧？” 一提这茬，戚君庭就跳起来，手指指着他骂道：“你骂了隔壁的，我要是再听到你说三哥坏话，听见一次搞你一次！什么玩意儿！” 这一说，李路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指定是程天浩一帮人在笑话着他老李家，碰巧被老七听到了。李路很了解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兄弟，性子直爽，冲上去甩程天浩大嘴巴那是极有可能的。 因何笑话老李家，李路也是清楚的。还是那篇文章引起的连锁反应。李老爷子署名的文章一经发出，政坛震动，衙内圈子自然跟着议论纷纷，都觉得老李家这回完了。 说起着老程家，那是一点也不含糊，比起老李家都要胜上一筹。 程老爷子官拜总政副主任，级别比李老爷子高上了一级。最关键的是，程老爷子跟着某位元老级人物干了一辈子政工，被视为心腹。老李家若不是有着南老这尊大佛在后面站着，跟老程家较量指不定还不够格呢！ 另外一个因缘则是，程老爷子虽然年纪比李老爷子大上好几岁，但是程老爷子曾经是李老爷子的部下。后面55年授衔，李老爷子得了少将，程老爷子却是中将，本来就颇有恩怨的两家这回就更有掰扯的了。 这程天浩和李路一样，是彼此家族中的长孙，不过要大上两岁。 戚君庭这般指着程天浩的鼻子破口大骂，常人都有三分气呢，何况是程天浩这种衙内。如果不是顾忌到老戚家也是红色豪门，程天浩早就收拾妥他了。 “次奥，都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程天浩怒道。 岂料，他身边的那群小衙内没还没动手，就看见一道身影急射而来。 一阵眼花缭乱，只听见霹雳啪啦的阵响，伴随着几声闷哼，转眼间就倒下去了几个人。仔细一看，正是之前戚君庭指的那几个人。 李路一个干脆的后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掏出烟点上一根，拿着烟的手往旁边一伸，戚君庭“呃哦”一下从沉浸在方才三哥潇洒的格斗动作中回过神来，拿出根来叼上，神气十足地点燃，摆足了poss，好像方才手起人倒的人是他一样。 “这只是警告，以后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李路吐出一口烟，淡淡地说道。 对面的人大多是有来历的人，好几个李路还认识，家里最次的也有一个实权正厅级，所以倒也没有下重手。 之前程天浩就挨过李路一次打，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这回看到自己这边不到十秒钟就倒下去了好几个，就更没有反击的勇气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逞口舌之勇。 “李路，你就蹦跶吧，也没几天你蹦跶了！” 想起昨晚老爷子和父亲的谈话内容，程天浩就一点怨气都没有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李路。 “看今天的国防军报了吗？”程天浩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说道，“哈哈，听说你父亲被停职了？老爷子挨了批评？啧啧，看来你们老李家没几天好日子过喽！” 李路扯扯嘴角，用更加怜悯的目光望着程天浩，“程大少爷，我向您保证，老李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哈哈哈！”程天浩就差捧腹大笑了，“希望下次见到你还能站得这么稳！我们走！” 当下扶起地上躺着的那几位离开。 李路看着程天浩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 “三哥，”戚君庭小声说道，“今天的报纸我也看了，程天浩那小子说的是真的？” 李路点了点头。 “啊！”戚君庭没想到事情真的是这样，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爸真被停职了？” 这些个打小就在政治豪门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政治敏感性远强于常人。戚君庭虽然才十六岁，但是他也是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文章他看过，同样也知道在现在的政治气候当中，那篇文章的意义。 李路坦白地说道：“是啊，是被停职了。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还是那个直性子。程天浩他喜欢说就让他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戚君庭“次奥”了一声，“平生最恨这样的人，明着来干不过就暗地里嚼舌头，娘们似的，再有下次还要大耳刮子甩过去！” 李路苦苦一笑，暗想老七的性子怕是难改了，不过心里却是暖呼呼的，如此情谊如何不叫人心感温暖。 话说李路这群人有七个，上初中的时候就斩鸡头结拜了兄弟，按照年纪进行排行。巧合的是，李路在家族第三代中排行第三，在这七兄弟中也是排行第三，所以唤作三弟或者三哥。 却说李路这厮最为能打，心狠手辣得紧。四九城顽主圈、大小衙内们提起西城七剑，首先说到的就是李路，路三哥。 久而久之，路三哥这名号在四九城也就打了出去。 先前程天浩一帮人看到李路出现便生生地刹住了脚步，何尝不是慑于路三哥的名号。 “我陪你上医院瞧瞧吧。”李路说道。 “不用，一点小伤。”戚君庭潇洒一挥手，岂料嘴巴动作太大，扯动了嘴角伤口，登时疼的倒抽凉气。 “看把你能的，走吧。” 戚君庭刚才也就装装13罢了，伤确实是小伤，不过还是要处理一下，否则回到家指不定又要招来什么样的数落。 再说，他天生对三哥的话没有免疫力，三哥说啥就是啥。 李路带着老七打了个车直奔军区总院。 西城七剑一帮人没少跟人干架，跟程天浩一帮人就更是势如水火了。既然是打架，免不了受伤，日子一长，李路自然就跟总院的医生啊领导的熟悉的不行。 军区副司令员长孙的身份一亮出去，那就更是受到很好的照顾。 以前受了伤李路还煞有其事地告诫医院领导，说可别跟老爷子那边说去啊。那厢医院领导连连点头答应，转身就汇报上去了。可怜这厮还瞒在鼓里。 重生之后，李路自然就不会傻13到这种程度了。再说了，自从他重新来到这个年代，他就有不让人伤到自己的自信。 得是什么人才能把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就参加过秘密实战、手里很是留下几条人命的特战军官打伤啊！ 把老七安排好之后，李路就拽了把椅子坐在边上和他说话。 “我说三哥，这段时间你都干嘛去了，上家找你都说你闭关啥的，练武功？”戚君庭说道。 “练个p武功，三哥这身手早就出师了。”李路点燃根烟，塞他嘴里，自己叼上一根。 戚君庭就想到了程天浩的话，犹豫地说道：“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路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发小细说，当下说道：“没啥大事，放心吧。” 三哥不愿意说，戚君庭自然就不会再问，他看着李路，目光透着坚定，说道：“三哥，需要我帮忙的直管说话，如果我爸不给办，我就到八宝山给老爷子跪下不起！” 李路心中一阵感动，轻轻锤了他一拳头，说道：“没那么严重。你小子好好上学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戚君庭楞乎乎地看着他，半晌才说道：“一段时间没见，三哥，呃，我怎么发现你变了？” 李路就叹口气胡扯开了。 “唉，其实这一个月来我真的是在闭关。不过不是练功，而是思考人生啥的。就这么厮混下去到哪是个头啊，我就想着要做点啥。你看啊，咱都不是普通子弟，要是碌碌无为不说别的，起码也让家里无光啊。” 戚君庭很聪明的一个孩子，听到三哥这么说，也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时候，李路却想起了自己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打造一个超级军工集团！ ------------ 第004章 商业设想 戚君庭沉思的当口，李路脑中蹦出一个念头。 自己重生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已经做完了，老李家不再会想历史上那样走向没落。而关于自己要走哪条路，李路也深入地思考过。最后决定专业对口，和后世一样选择军界。 只是这一次大大不一样了，首先老李家不会想后世那样没落，反而会越来越壮大。这样一来他在军界中走起来就会更加的顺利，起码有棵参天的大树遮风挡雨。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李路心中都有着同一个理想。那就是参与到建设一支世界最强大的国防军的伟大事业中去。 现在拥有了二十年的超前意识，再加上良好的家族背景，他有信心用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军队的建设！ 在后世，国防军错过了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整整二十年的发展时间，以至于进入了新世纪才看到一些新的变化。这个时候，美帝已经走的远远的了。 诚然这跟当时的大环境有关，但是对于重生的李路来说，这一切并非不可以改变！ 决定了致力于军界，其他方面就难以兼顾了。 首先是金钱，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现实问题。既然重生了，当然得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服一些，否则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这还是其一。 在李路的计划里，他需要足够的财力来辅助完成他的强军梦。 谁都知道，强大的军队离不开强大的国防工业。打造一个媲美洛克希德马丁、诺斯罗普格鲁门之类的军工大鳄，在后世李路是想都不敢想，现在，他敢做！ 二十年的超前意识，他能够一年走完别人十年的路！ 后世中，看着一艘艘航母走下诺斯罗普格鲁门下属造船厂的船台，看着一架架先进战机飞出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生产车间，进入美军服役，李路流着口水的同时不免唉声叹气。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强国梦，而强国梦和强军梦相辅相成！ 重生后，他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强军！ 显然，这离不开军工业的支持。 然而，自己在军界，商业上的事情就注定不能亲力亲为了。 这样一来，就必须有信得过的代理人。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不正是很好的人选吗？首先忠诚不是问题，尤其是老七戚君庭。况且，七兄弟中，家中很是有些擅长经商的，正是绝好的关系资源。 眼前的老七家里不是有一个小叔后世做到了航天技术集团的老总么！ “三哥，是不是有啥发财大计？”戚君庭沉思了半晌，脑子一闪，就眼冒绿光地问道。 李路看老七的样子，不禁心中感叹，看来自己这个发小还真是打小就对从政不感冒。 戚家老爷子可是开国元老之一，虽然前几年去世了，但是戚家树大根深，早就自成体系了，即使走到二十一世纪也是不容小觑的政治豪门。 戚君庭从小就有经商的天赋，没有服从家族的安排，大学毕业后就下海的干活了。凭借着老戚家的势力，很快就搞起了自己的商业王国。到李路重生那一年，戚君庭旗下的集团资产已经上百亿了。 没有点经商头脑是绝对打不下这么一份家产的。 不过那时李路心灰意冷，自觉无颜面对昔日好友，早就断绝了和几位兄弟的联系，一些消息还都是从电视和网络上得知的。 如果没有意外，戚君庭还是会选择经商，这小子搞商业的确是个人物！ 李路收回心思，点点头说道：“是有点想法，不过还没成型。我想过，咱们守着这么多的资源，还天天跟家里要钱花，窝囊啊！不能这样下去了，得做出一番动作来才行。过一段时间吧，我这边想好了，找个时间哥几个叙一叙，就搞起来！” 戚君庭连连点头，咧开嘴笑了，岂料又扯动了伤口，疼得连连抽着凉气。 “哈哈！” 看见老七的狼狈样，李路不禁笑起来。 这时，病房里的电话骤响。 李路安排的当然不是普通病房，而是高干病房，所以配有电话。一点小伤搞这么阵仗，可见李路这衙内作风十足。 李路眉头跳了跳，起身去接电话。 “老三！马上回家！” 居然是父亲李建国，说完话就挂了电话，语速急促，隐约带着些许激动。 李路奇怪父亲怎么会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不过一想到老爷子军区副司令员的身份，就释然了。堂堂一个主管作战、训练、情报工作的副司令员，在四九城这地界找不着个人那就当真笑话了。 又一琢磨父亲的语气，顿时就心里有底了，肯定是老爷子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好消息！ “老七，家里找，我回去一趟。那啥，你给他们几个去个电话，叫过来陪着。”李路说道。 戚君庭也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以为三哥家里出事了，连忙点头说道：“我一会儿就叫丫几个过来侍候着，三哥你快回去吧。” “对了，一会儿他们过来告诉他们别去找程天浩了，这事先到这，等我腾过手来再收拾他。”李路不免叮嘱一句。 “我知道了三哥。” 李路转身走去，戚君庭又喊了一嗓子，“三哥！” 他回过头来。 戚君庭说道：“有需要帮忙的记得说一声，否则就不拿我当兄弟看！” 李路朝他笑了笑，重重地点点头。 …… 李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目前张慧芬在餐厅那边忙碌着，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高兴。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因为上午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吃饭了。这下张慧芬开心地忙活开了，象是预示着什么。 至于例行的家庭聚会，则要到晚上，几个叔叔姑姑才会来到老爷子这，一大家子人吃顿饭，说说话。 “妈，做啥好吃的了？” 李路笑嘻嘻地走过去，一伸手就捏起一块烤鸭翅膀塞进嘴里。 张慧芬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打却打了个空，说道：“兔崽子就知道馋嘴，一会儿再吃，老爷子在书房等着呢，你爸也在上面，快上去！” 李路噼里啪啦地吐出嘴巴里的碎骨头，拿起桌上的餐布飞快地擦净手，就大步往二楼而去。 再次步入老爷子的书房，李路的心境没有多少变化。 上午那一次不会因为即将要受到“审讯”而忐忑不安，这一次也不会因为知道有好事降临而眉开眼笑。也许这就是重生者的悲哀，凭空少了许多感受，如果这也算是悲哀的话。 这一回，李路没有跪下了。 “爷爷，爸爸。” 李路依次问好，然后拿出军姿站好，腰板挺得直直的。这却是不是做作，而是老爷子一直把李路当成兵一样来训。 说起来，路三哥的名号可不是李路重生后打响的。短短一个月时间他都用在改变家族命运这件大事上面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做那些p事。 其实打小李路就跟着老爷子的警卫员高大山习武，那个忠心耿耿的高大山来自沧州，一身武艺端得是神秘莫测。据说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老爷子率部参战，高大山带了一个营穿插敌后，配合师主力很是打了一场漂亮战。 后来老爷子担任了老山轮战总指挥，高大山下放当了侦察营长，所率的部队令越军闻风丧胆。据说越军悬赏一万元买高大山的人头，这可是价值不菲啊，要知道当时越军给西线总指挥开出的悬赏也不过五万元。 不过天知道是安南盾还是美元？ 老爷子调回首都升任军区副司令员之后，一纸调令就把高大山弄了回来，当了军区侦察大队总教官。 于是李路再去磨着高大山学武艺，学到的无不是一招毙敌的狠辣招数。那高大山也有分寸，只教了五成，饶是如此，十几岁的李路已经是打遍四九城无敌手了。 试问，哪家的衙内会向他这样吃下那样的苦头去学武？ 若不是早年打下的基础，后世中李路也不会很快就在特种部队中小有名气。 李路脑里一下子闪过了这些个念头，不禁暗暗想到，首都军区直属侦察大队怕是快要建成全军第一支特种部队了吧？得想个办法好好地参上一脚，让他们少走些弯路才行…… “坐下。” 就在李路天马行空的时候，老爷子在打量着他，越看就越觉得自己这个长孙变了很多。联想到老首长对文章的评价，以及那一番有批评更多的是鼓励的话，老爷子不禁心里连连感叹，这浑小子就是一个妖孽啊！ 如此过了几个念头，老爷子才指了指椅子，吐出两个字。 李路一愣，便从旁边拉了一把凳子，靠边坐了。 老李家规严，在老爷子面前，小辈们是没有位置的，这边老爷子居然要他坐下，他也丝毫不敢造次，找把椅子靠这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不禁说道：“装模作样！” 老爷子极少开玩笑，但这次发现家里出一匹千里马，自是老怀大畅。 讪讪笑了笑，李路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就小心地观察老爷子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来。老爷子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李路不禁心中叹道，喜怒不形于色说的就是老爷子这样的吧。自己要达到这样的境界，恐怕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再看父亲李建国的表情，虽然很控制了，但是双眉之间依然呈现出压抑不住的激动。比起老爷子，这份定力就差上了许多。 李路心里就更坚定自己的判断了，老爷子在老首长那一定有好事！ ------------ 第005章 提前布局1 老爷子只顾喝茶，李建国也端着茶杯慢慢品着，似乎那是多么极品的茶叶，时不时给上前给老爷子添点茶水。只把李路一个人晾在那，不知如何自处。 李路知道，无非是老爷子要“杀杀自己的威风”，尾巴不要翘得那么高。然而即使李路心里清楚，也不得不有模有样地拿出标准的坐姿来，规规矩矩地坐着。 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老爷子足足喝了三杯茶，抽掉了三根烟，这才轻轻地咳嗽一下，说道：“老三，你高中毕业有一年了吧，有什么打算？” 李路还真有点不习惯老爷子的跳跃思维，本以为他会说文章那档子事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以后走什么路这个话题上。 事实上，早在李路高中毕业之前，老爷子就有意让他上军校，踏入军界，算是接过老爷子的接力棒。 老爷子的四个子女当中，老大从政，老二是大知识分子，进了国防科工委，老三下海经商，老四在读博士。说来老二虽然是现役军官，却是搞技术的，在老爷子眼里只能算半个军人。 严格地算，老李家就没一个正儿半径的军人，除了老爷子外。 这军队是老李家的传统领域，没接班人那可是万万不行。既然第二代没办法了，那就抓第三代。老爷子就想培养长孙子李路，好好地磨砺上几年，扛起老李家在军界的大旗。 谁知，李路这厮对从军压根就没兴趣，或者说还提不起兴趣，后世还是因为家道中落迫不得已进的部队。就死活不愿意，可把老爷子气得。 老爷子最是宠爱他，一时半会也狠不下心来，想着放他自流一段时间，再想办法做通他的工作。没成想，老爷子的目的还没达到，李路炮制了一篇文章给发表了出去，这下可是一鸣惊人啊。 当然，在觐见老首长之前，是不是一鸣惊人，老爷子其实也心里没多少底。 “爷爷，我认真想过了，我想从军。”李路认真地回答。 老爷子眉头跳了跳，李建国也显得惊讶地拿眼看他。 “之前死活不肯当兵，怎么，你小子转性了？”李建国说道。 李路说道：“爷爷，爸爸，我仔细想过，咱老李家要想发展壮大，军队这一块是不能放弃的。太祖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虽然这话放在这里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道理一样。再说，军队是咱老李家的传统领域，非但放弃不得，还要加强。现在除了爷爷，也就二叔跟军队系统沾点关系，但是那毕竟是科研领域。所以我想，在部队里做出一番事业，也算是为老李家贡献一份力量。” 李建国听了之后不禁心里暗暗点头，感叹道，这小子是转性了，懂事了。 老爷子千年不动的无表情，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可见长孙的转变令他很是高兴，虽然这转变来的突然了点，大了点。 “好，”老爷子说了个好字，“过段时间就去陆院报到吧。” 李路闻言，登时吓了一跳。 不带这么玩的，后世他就是国防军国际关系学院特种作战与侦察系的高材生，还用得着上陆院？再说了，他可不想把宝贵的四年时间浪费在陆院。 要知道从1988年开始往后四年，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都想参上一脚呢！ 于是连忙说道：“爷爷，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没有基层经验，到陆院学习也会流于表面，总之不够深刻。我想下到基层，先摔打上一段时间。而且，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军校。” “好，好，好。” 老爷子缓缓点了几下头，罕见地一连说了三个好，眼中更是清晰无疑地流露出赞赏和骄傲，心里感叹着，不愧是我老李家的种啊！ 事实上老李家的第二代有一个算一个，都颇有傲骨，都是凭借自身的努力走上现在的岗位，家族力量也不过是在关键时刻顶上一把。 老爷子本来就是要求极其严格的人，否则也不会有如此严谨的家规。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极有傲骨的人，据说授衔之后，李老爷子和程老爷子有一回见面，程老爷子用老战友的身份颇带嘲讽地喊了句“老班长”，李老爷子却一本正经地按照军衔主动敬礼。 老爷子曾经对那个有贪生怕死嫌疑的程老爷子可不待见！ 看到老爷子点头，李路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悄悄地舒了口气。 那边李建国看见李路的表现，也心情大好。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这番赞扬可是谁也没有得到过的。儿子受到表扬，做老子的自然也就高兴。 “建国过段时间恢复职务，你有什么看法？”老爷子主动问李路。 李建国一听，饶是今天经历了许多震惊，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老爷子居然会征求这小子的意见！自然又是一番感叹不提。 李路想了想，问道：“爸爸恢复职务，恐怕不能再待在首都市市长助理的位置上了吧？” 李建国心中一惊，望向老爷子，只见老爷子微微点头，说道：“老首长说了四个字，暂避其锋。” 老爷子说出老首长的原话，不免有考校的意思。 李路一听，心中大定之余，马上就明白过来。能不明白么，老首长就差直接说出“远离漩涡”来了。 “我觉得爸爸外放是最好的选择，离得越远越好。”李路定了定神，说道。 “矛盾一旦爆发出来，首都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碰不得。再一个，爸爸紧跟那位步伐，在别人眼里无疑是那位阵营中的铁杆。趁这机会做出一个姿态，也好表明态度，咱老李家跟那位决裂了。这样对以后的发展是极有好处的。” 李路抬眼望着老爷子，说道：“不仅是爸爸，如果爷爷您有机会，也要争取调往一下岗位，比如东南军区，下到那边顺带着转正，小上半级也好。” 李建国在老爷子说出南老的原话之后，也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参透其中的含义。再一看李路，颇有些后浪盖前浪的唏嘘。 这时，听了李路最后一句话之后，老爷子几乎没见过笑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天真，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李路不以为意，说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指不定南老正有此意呢。听说南老的老部队在东南军区……” 李路不重不轻地点了一句，老爷子眉头猛跳，脑子瞬间转了好几遍，眉间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他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点上根烟，问道：“你觉得建国去哪比较合适？” 老爷子转移了话题，显然会考虑李路的建议。 李路很快地给出了答案：“南港市。” 事实上，之前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文章一发表，李建国现在的职位肯定是不保的。但是李路知道父亲迟早会恢复官职，只是不知道如此之快，当天南老就有了表态。 幸亏未雨绸缪做足了功课，否则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一个令老爷子满意的答案来。 “南港市？” 老爷子未说话，李建国就惊讶道。 他惊讶的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远到什么程度呢？用六个字来足以说明一切――大陆极南之地。 从首都出发，要从北至南穿过五分之四个华夏，此时坐火车的话，只怕一个星期能到就烧高香了。 这还真符合这小子“越远越好”的说法，李建国心里苦笑。 另一个原因却是，那里距离政治权利中心太过于遥远了，意味着很容易被忽略掉。 李路心里想的是，离得越远越好。君不见后世几位天子都是从边远地区杀将出来的？ 在李路的印象中，南港市正是因为长期被忽略，导致贪污腐败盛行，九十年代还爆出建国第一大贪的案件，以至于空有优越的条件却没有发展起来。李路很是唏嘘了一番。 其实选择南港市，李路还有一点私心。 后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每一年都要到南港进行为期半年的夏训，对那里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了解到南港的历史之后，对这个第二故乡的感情就越发深厚了。 此时“指使”父亲过去，不是没有借父亲的执政能力让南港健健康康地发展起来，免去后世南港长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却一个小小的遗憾。 重要的是，相对来说，就目前而言，李路觉得南港市是一个既符合做事情，又可远离政治漩涡的地方。 老爷子对南港市却是很熟悉。 当年南疆保卫战，他因为工作需要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不过一时半会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妖孽长孙会提出这么一个地方。 李路解释道：“1984年，国家决定进一步开放沿海十四个港口城市，其中就包括南港市。从这几年来看，很大一部分已经发展起来，有些发展势头还很强劲。少部分的依然没有起色，这里面先天条件最好的当属南港市。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就凭爸爸的能力，加上家族的支持，把南港市打造成第二个邻香市，是极有可能的，甚至超过邻香也不是梦话。这样一来，地方经济发展了，爸爸的资本自然就够了。到时候调回首都谋个副部职，补充一下部委经历，一两年后外放，封疆大吏就十拿九稳了。” 解释之后，李路不忘画了一个大圆饼。 把一个城市发展成可以媲美邻香市的规模，可想而知，这是多大一份政绩！ 李建国闻言，给李路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心里倒没有首先因为给自己的描绘的美好前景高兴，而是因为儿子懂得为老子着想了，还想得那么远，不愧生你养你十八年！ ------------ 第006章 提前布局2 李路朝父亲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接着说，“爷爷你经常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仔细分析过，南港市的经济一旦搞上去了，造福的不仅仅是当地百姓。南港市有全国最大的优良天然港口，几乎不用疏浚就可以停泊十万吨轮船。疏浚之后，三十万吨以上巨轮可以横行无阻。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更是西南内陆的出海口。可以说，南港搞好了，辐射的就是整个西南内陆，影响到的人口差不多有两亿！” “最直接的一点是，南港毗邻桂西省。因为环境的原因，桂西省的经济发展一直落在后面。相信一旦南港发展好了，将会有力地带动桂西省东南一带的发展。” 此时，老爷子事实上已经被说服了。单单是“发展一个南港会辐射影响到西南内陆”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老爷子动心了。 诚然，家族之间的斗争时常会有，但是绝大多数老革命家的最终落脚点都是希望国家越来越好。如果说有不可退让的原则，那么这就是这些老革命家决不妥协的原则。这是很多红二代未能参透的至高真理。 抛头颅洒热血打下这江山，谁都愿意看到它越老越好。 有道是，出发点是一致的，过程和方法却是不一样，这就意味着国家会不断地经历阵痛，然后在阵痛中成长，直至成熟，直至强盛。 另外一个则是对这个长孙的连连感慨，老爷子很清楚一点，如非做下很充分的了解分析，是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 当下老爷子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小看了长孙。平时只知道他在外面瞎混，也没深入关注过，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做下了这番苦功。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爷爷能够转任东南军区，也可与爸爸遥相呼应。这对老李家发展壮大很有好处。” 李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爷爷在东南军区待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毕竟首都不能一直没人坐镇。最重要的是，顶多一年，南老就会让您回来。” 他第二次提起老爷子转任东南军区，原因相当复杂。 在一年后的风波中帮助老首长掌握老部队，关键时刻可以发挥巨大作用。 熟悉军史的他非常清楚，平定风波的主力正是老首长的老部队！ 关键时刻，最信得过的便是一手带出来的嫡系。 说着说着，李路忍不住就多说了一些，其实他还有最后四个字没说出来――“掌握军队”。 他这个话是有根据的。纵观全军，南老的嫡系将领就那么几个，未来那位倒了之后，南老一定会更加牢固地掌握部队，这可是执政党立足之根本，丝毫大意不得。 从年龄来看，只有老爷子最有优势，一年之后也就六十岁出头。在当今军界放眼望去，大区级别的几乎都是六七十的年纪，相对而言，老爷子算是“年轻”的了。 在后世，如果不是李建国站错了队连累了整个家族，导致老爷子失去了南老的信任。老爷子是最有可能进入总部的人，就发展前景来看，也是问鼎军-委会的实力人物！ 也正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几年后老爷子就去世了。自从进了部队，李路就再也没有见过老爷子，甚至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从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来看，八成是因为忧郁成疾过早离世。 否则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就老爷子这杠杠的身子活到八十岁都是轻轻松松的！ 听到这里，老爷子脸色瞬间恢复了千年不变的无表情，轻轻地挥挥手，淡然道：“没影的事就不要说了。” 语气轻淡，却隐含不容抗拒的威严，略带一丝警告。 李路稍稍一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爷爷和父亲都顺利到了理想中的两个地方，老李家在首都的力量就显得极其薄弱了。 剩下一个二叔在首都，勉强算得上一股力量，但是因为单位性质的原因，难以显得有力，至少短期内如此。 又想到今天之后，恐怕要想有机会和老爷子有这样一番交流，就很困难了。当下就决定，无路如何都要把话说完，让家族提前布好局，一年之后分上一份丰厚的政治红利。 “爷爷，关于二叔，我有些想法。”李路壮了壮胆子，主动说道。 老爷子主动问他是一回事，他主动提出来又是一回事。 事实上李路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心理准备，但事关家族的发展，挨批也要说。 没想到，老爷子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路知道老爷子默许了，缓缓说道： “二叔进入国防科工委有几年时间了，我的看法是，二叔尽快从研究人员向行政人员转变。国防科工委性质比较特殊，军政两面都有涉及。平时看没什么重要，关键时刻完全是一支奇兵。就现在来看，国防科工委搞研究的人才非常多，优秀的行政人才也有，但是既有技术优势又能搞行政的却是找不出几个来。二叔如果转向行政，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高技术知识型领导干部。” 李路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十年之后，国防科工委会变成总装备部，另外在剥离的一些职能基础上成立了新的国防科工委，然后又一个十年之后，新的国防科工委就会变成工信部！ 无论二叔是在十年后转入总装，还是留在新的国防科工委，都是前途一片光明。皆因这两个单位都是顶顶重要的。一个统揽军队上的所有技术研发工作，一个领导全国的科学技术发展，说是要害部门也不为过。 按照二叔的三十七八的年纪和就算放在后世也足够吸引眼球的简历，就是按照最慢的速度算，日后竞争现在还没有影子的工信部长，抑或是转入总装，努力上十年，冲一把副职，都是很有机会的。 而且现在国防科工委才建立六年时间，相对容易做出一番成绩来。 况且，在他的计划中，有许多地方需要依仗二叔的帮忙呢！ 老爷子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喝茶抽烟，仿佛没有听到李路的话一样。李建国则拿眼去瞪李路，那意思是“你说的太多了！”。 话已经说完了，李路就知趣地闭上嘴，心里自信地认为，老爷子八成是肯定了他的看法。 因为，老李家要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往后的历次高层洗牌中屹立不倒，就要尽快地练好内功，然后收揽一些势力。 而目前练好内功最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都让李路说了出来！ 拥有重生这种大杀器的李路，绝对不会跟谁客气，他心中的大计划需要借助足够强大的家族势力才能尽快地完成，前提则是他先要尽快地想方设法先增强家族的实力！ “你想到什么部队去？” 冷不丁，老爷子问出一句。 李路已经有些适应老爷子的跳跃思维了，很快回答道：“如果可以，我想参加第17侦察大队。” 此时老爷子和李建国不约而同端起茶杯喝茶，李路一句话出口，老爷子拿茶杯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晃了晃，李建国则是差点把茶杯摔了，茶水洒出来了一些。 别人不知道第17侦察大队，老爷子和李建国实在是太清楚了。老爷子不说，第17侦察大队就是他负责组织的，是名副其实的主管领导。而李建国当然也知道，眼下老爷子的工作之一就是组织第17侦察大队。 话说这是什么大队啊，让老爷子都差点没端住茶杯。 原来，这些带有奇怪数字编号的侦察大队，根本就是开赴南疆参加老山轮战的部队！ 从第1侦察大队开始，一直排到第17，各军区轮流组织侦察部队参加轮战，序号按照参战时间顺序排列。这第17侦察大队是首都军区组织的第二支轮战部队，李路还知道，这将会是最后一支参加老山轮战的部队。 到了明年，长达十年的老山轮战就会结束。李路可不想错过参与这场影响深远的轮战。 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在他后世的记忆中，第17侦察大队给老山轮战留下了一个不是很好的结局。第一个由于指挥不当导致伤亡过大，第二个则是放弃了一些关键的骑线点。 最关键的在于第二点，因为这导致了在日后的边境线谈判中，华夏很是损失了一部分国土，让安南猴子占了便宜。 一寸国土一寸血，两世为人，李路还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答案显然是绝对不可能！ 李路无法在这一方面说服老爷子，因为在军事领域，就算他说出花来，老爷子这个老军事家也不会理睬。道理很简单，你一没到过战场、二不了解情况的小毛孩，懂个p战术？ 而他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老爷子改观，第17侦察大队成行就在月内，那么只能亲身参与进去，再想办法施加影响，唯有此路可走。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呢？你知不知道第17侦察大队是干什么的？” 李建国气不打一处来，直想扇晕这个不知死活的浑小子。他却是很快地忘记了他眼中的这个浑小子，就在刚才还得到了他打心里的赞赏。 老爷子也只是端茶杯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而已，语气平静地问道：“说说理由。” 显然，老爷子知道李路肯定了解过第17侦察大队，否则也不会用上“参加”两个字。 李路说道：“前些天我找过高叔叔，他给我做了一番测试，测试的结果表明，我完全符合标准。爷爷您别忘了，我打小就跟着高叔叔学习，他教了很多的技能。” 他口中的高叔叔指的便是老爷子的老警卫员高大山，现在的军区直属侦察大队总教官，也是第17侦察大队的总教官。 实际上，第17侦察大队几乎就是军区直属侦察大队拉出来的人马，只是加入了大部分没有参加过实战的新兵而已。 轮战，说白了就是练兵！ “战场无小事，一旦犯错，连累的就是一个集体，你懂吗？”老爷子说道。 李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明白，不过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好。第17侦察大队大部分是没有参加过实战的新兵，说白了跟我一样，既然我达到了标准，他们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呢？” “往后这种机会越来越少了，我不想当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兵，更不想错过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站在自身发展的角度看，这也有助于我的快速成长。”想了想，李路加上一句，“爷爷，您还不是十四岁就参加了革命，那会儿您连枪都不会打呢！” 李路说完，李建国也坐好了身子。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无法阻止李路这样做。 即使站在父亲的角度，他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看到儿子有这种气概。别忘了，虽然李建国从政，当了文官，但是身上流淌着的老李家的那股热血从来不曾消失。 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每一位老李家的儿孙身上延续着。 老爷子心中的感叹便更加深刻了，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当年自己要求上战场的场景，那会还是老首长的警卫员吧？ 书房中沉默许久，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老李家的孩子。” 说完就起身，朝办公桌走去。李建国连忙去搀扶，被老爷子轻轻推开。 李路见此景不由心里对父亲鄙夷一下：现在老爷子走路都虎虎生风，哪用得着人搀扶，老爸你也太过了吧？ 李建国朝李路打了一个眼色，李路连忙收起胡思乱想，意识到是时候离开了，便朝老爷子深深一鞠躬，说道：“谢谢爷爷，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就转身走出了书房。 李建国留在书房里，跟老爷子自是一番计较不提。 不过很快他也走出了书房，脸色带着无奈。客厅里的李路一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参加第17侦察大队的事情板上钉钉了！ 注：晚上有事，提前更新，明天的两章会集中在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 第007章 小静我再不会错过你 李路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翟小静。 一身纯洁无暇的护士服，裹着娇小的身材。大大的双眸，平淡如水，谈不上绝美的脸庞不施粉黛，却白里透红，樱桃小嘴是薄薄的嘴唇。略显宽松的护士服掩饰不住双峰的雄伟，以及那引人遐想的双臀。 这幅模样极容易令人想起后世那些九零后零零后，童颜巨乳的那些个女孩子。 不过在李路眼中，后世那些类似的女孩，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此刻，她站在病房门口，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说道：“这里不让抽烟，请配合。” 语气淡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李路望着她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找地方扔烟头，找半天却没看着垃圾桶，索性把烟头摁在自己的手心，这才向翟小静露出歉意的微笑。 翟小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这时，一直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戚君庭，居然发现路三哥在发呆，他像发现新大陆般地喊了几声：“三哥？三哥？” “哦？哦！”李路反应过来，“啥？咋了？” 戚君庭指指点点，说道：“你，你脸红了。” “呃！”李路下意识一摸脸庞，可不是嘛，才感觉到有点烫烫。 一瞬间，李路感慨万千。 从家里出来之后，他就赶到了军区总院，打算和几位兄弟见一面。没想到，他到了之后，那几位还没来，就戚君庭一个躺在病床上浑身不得劲。 于是他们俩就抽着烟聊天，没想到被外面路过的女军医闻到了，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女军医居然是翟小静。 是翟小静，不是别人。 前尘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回到这个年代，一直在忙着纠正家族错误的事情，李路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一方面的事情。 在记忆中，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那应该是在一个月后，李路受伤住院后，两人才有了交集。李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表情淡淡似乎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情有所改变的女孩。 毫无疑问，军区大院第一纨绔路三哥自然就展开了强烈的攻势，并且最终拿下。说来也怪，路三哥在圈子内是不折不扣的大哥范儿，那派头那意气风发，丝毫不惧大内子弟的作风。 可是在这翟小静面前，这厮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比猫咪还要乖。 路三哥就知道，自己这是遇着那个专克自己的女人，而且自己还很贱的喜欢被她克。 两人感情进展飞快，就差谈婚论嫁了。但是两人最终分道扬镳，令人唏嘘不已。 第一个原因，老李家没落之前，家中就没人支持他们的相恋。原因很简单――翟小静足足比李路大了三岁！ 当时李路十八岁，翟小静已经二十一岁，从军医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年有余。 这一点是难以通过家族的批准的。 另外一个就是，翟小静也是出身政治豪门，但是因为她从小就很低调，外人几乎不知道翟家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老李家自然也不知道，所以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 但是李路这厮从来就不会屈服于家族的压力，依然我行我素恋地着翟小静。 于是，第二个原因就导致了两人最终分开，也就是老李家在那次站队中迅速没落，李路被送进部队，从此与翟小静失去了联系。 这个时候，老李家也知道了翟小静的背景，但是为时已晚。 三年之后，翟小静找到了李路。 说起来，翟小静对李路的用情之深，比起李路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当时也不会顶着家里的压力和他在一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路才知道，翟小静的背景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来自于一个低调非常却实力强悍的顶级豪门。 原来她也一直顶着家族的压力和自己在一起。 翟小静告诉李路，她一直在找他，一直在等他。 了解了一切之后，李路感动非常，却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那时只是一个没落的红色子弟，早就失去了与翟小静这样的豪门小姐在一起的资格。另一个原因则是，豪门之间的联姻，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他李路已经不够格了！ 李路拒绝了翟小静，两人从此再无联系，也再也没有见过面。 翟小静之后，李路再没有交女朋友。用后世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不会再爱了”。 在李路重生的前一年，偶尔在电视中看到了翟小静，那时她已经贵为政要夫人。 如今，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错过她！年龄之间的差异，后世的自己都不在乎，现在自己两世为人，就更加不会去看重了。 需要伤脑筋的无疑是家族的阻力，但是李路绝对有信心排除掉！ 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就在李路为再次见到翟小静而心跳加速感慨万千的时候，那一边，翟小静也心中小鹿乱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一个头绪。丝毫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会是这样一种感觉。 “小云，325号房里住的什么人啊？” 翟小静问一个同班的护士。 那护士说道：“那些衙内呗。”说着压低了声音，“是军区副司令员的孙子送来的，就是那个李路，军区大院第一纨绔。” 翟小静“哦”了一声没在言语。 那护士挤了挤眉眼，打趣道：“静姐，看上人家了？人家可是副司令的孙子哎！” 翟小静淡淡笑了笑，“才没那些事，就是看见他们在抽烟，说了几句。” 那护士紧张起来，“哎哎哎，我说姐姐，就别管那些破事了，那些人你得罪不起的。” 翟小静冲她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忙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小云微微摇着头，低声叹道：“这静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 病房里，戚君庭看李路的样子，就知道三哥的魂给刚才那女军医勾走了，当下说道：“三哥，看上人家了？啧啧，还别说，刚才那小妮子乍一看没什么，却是越看越漂亮。三哥的眼光就是高！” 李路不由一笑，心道，你叫人小妮子，要知道她已经二十一岁了指不定下巴都惊掉。确实，翟小静最大的特点就在于长相，二十几岁了还是十几岁的样子，更加奇特的是，当她四十多的时候，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多了气质。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永驻。 李路压根就不忌讳小兄弟猜中自己的心思，坦然地笑了笑，却说道：“暂时没想那么远。” 说话间，门被推开，一群人就咋咋呼呼走进来，人未到声音到。 “老七，你小子咋搞到医院来了！” “哟，我以为受啥严重伤呢，敢情就嘴角破了……” 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看清楚了站在那里的李路。 “三哥！” “老三！” “老三，你怎么在这？” 最后说话的是一个胖子，不甚胖，若要在后世找一个人来形容的话，那么他就是某卫视搞笑主持人杜海涛的另一个版本，就是长相不相像。身材啥的，包括那小眼睛，绝对是一模一样。 此人便是西城七剑中排行老大的杜涛――居然名字都那么的近似！ “老杜。”李路逐一跟几个兄弟招呼，看了老七一眼，说道，“怎么没给大家伙说我在这呢？” 戚君庭挠挠脑袋瓜子，说道：“我怕他们去找程天浩那小子，就没细说，三哥你不是交代过的嘛！” 杜涛的小眼睛一睁，沉声说道：“程天浩？小七是他打的？” 他长相老成，看上去三十岁的人，其实也就二十三岁，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这小子一严肃说话，倒是有模有样，隐隐露出点威严来。 大家伙一看戚君庭的表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李路没等他们开始发飙，就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说道：“动手的几个小子我已经教训过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说着，就招呼众人找位置坐下，示意距离最近的老五关振华把门关起来。 “哥几个，一个月不见，都干些啥了。”李路就坐在戚君庭的床沿上，说道。 那边关振华关好门，就掏出烟准备发出去，李路急忙冲他摇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牌子。关振华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响，不明白三哥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但是烟始终是没掏出来。 说起来，七兄弟中，大家都习惯了唯三哥命是从，连老大杜涛都言听计从。这李路打小就表现得很有领导能力，重感情，为人处事都让大家心服口服，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西城七剑中的实际领导人不是老大杜涛，而是三哥李路。 大家就都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自己近段时间在做些什么，说着说着，老五就跟老七斗起嘴来了。七人当中，这俩最喜欢斗嘴，倒也平添了许多乐趣。 李路望着这几个兄弟，心中那个感慨就甭提多深了。在后世，因为家道中落，李路又是好强的人，极有傲骨，重义气，不愿意连累兄弟，竟然全部谢绝几个兄弟的帮助，甚至最后断绝了联系。 回到这个年代，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李路感慨之余，不由想道：既然已经打算了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何不趁着人齐，先把商业这一块落实下去。要知道，这几个兄弟分布在不同的家族，没有一个人的背景是简单的。 这就是资源啊！ ------------ 第008章 未雨绸缪 这样一想，李路的表情就逐渐严肃起来。 大家一看李路的表情变了，纷纷停止了打闹，拿眼看他。 李路飞快地梳理了一下脑中的想法，说道：“哥几个，我有些话想跟大家伙说说。” 众人见李路的表情凝重，也都沉下心来听三哥说话。 “这段时间，我大致想了一下，眼瞅着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小日子越来越好过，我就想，平头百姓尚能如此，凭啥我们这些子弟就得跟家里伸手要钱？咱们完全可以自己挣！”李路找准了切入点，说道。 话音一落，大家都深深地点头。 在外人眼里，这些小衙内们风光无限，其实个中的羞涩只有自己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越是上层家族的子弟，管教就越严格，其中就包括金钱。就更不会允许家族子弟利用权力去谋取钱财。 要知道，这个时候绝大多数红色家族的老爷子都是从抗战时期走过来的，是货真价实的革命家！ 囊中羞涩，在这市场经济开始发展的今天，那自然是不好过了。 “咱们七人当中，除了老五考上了大学，老七还在上高中，老六家里安排参军，老大在中办实习。”李路继续说道，“其他人跟我一样，没事做，这样不行。” 老五关振华首先沉不住气，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点子？别绕来绕去了，急死个人了。” 李路手指点了点他笑了笑，说道：“我是有个想法，不过在说之前，先问问你们。对自己以后做些什么，谁能自己做主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事实上，李路这话问得有点多余。 都是家世显赫的子弟，以后走什么路怕是家里早早就给规划好了。至于当事人，往往是最没有发言权的。就如结婚生子一样，跟谁结婚，那得长辈说了算。 世家子，无非从政或者从军，经商的是少部分。在官本位国家，唯一能凌驾于金钱至上的，唯有权。 病房里沉默了许久，打破沉默的是戚君庭。 他认真地说道：“我跟老头子谈过一次，我对当官没兴趣，再说家里有我大哥撑着就行了，我还是喜欢自己做点事情。老头子没同意也没反对，估摸着是默认了。” 李路默默地点点头，看来老七还是会按照后世那样走上经商这条路。不得不说，这小子年纪虽然最小，但是脑子最灵活。 这时老五也说道，“我的情况跟老七的基本一样，所以我这边没多大问题。我现在读的就是金融专业。” 李路再看其他人，杜涛和老六陈铁军是已经定下来了的，一个在中办实习，一个年底就入伍。再看其他人，都面露无奈，显然自己做主不了自己。 “要不这样，”李路说道，“咱也不管做什么，反正七兄弟人人有份。做事的多拿一些，偶尔帮帮忙的少拿一些。反正一句话，以后哥几个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大家都眉开眼笑起来，纷纷叫好。倒不是因为来不来钱，而是因为三哥不管做些啥，都没有把他们落下，这才是关键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几兄弟纷纷走了。老大杜涛和老五关振华却留了下来。 李路对关振华的机灵劲很是满意，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交代他。而杜涛留下来，则是有话要对李路说。 关振华知道，既然说了要做点事情，那么按照三哥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拖到明天的。而且三哥做事分得很清楚，既然其他几人不具体参与了，那就只能是自己和老七两人了。反正到时候需要出力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他们。 这已然成了习惯。 “老五，听说你大伯进步了？”李路问道。 关振华点点头，说道：“嗯，小进一步，计委副主任。我说三哥，你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李路摆摆手，说道：“我还听说你大伯是采购委员会成员？” 关振华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李路所说的“采购委员会”是指负责与美帝谈判进行军事贸易合作的临时组织。关振华的伯父虽然不是军方的人，但是事关国家工业技术的发展，也进入了委员会。 要知道，这段蜜月期里华夏不仅从美帝那里得到了一些武器，还有一些制造业上的技术。 关振华点点头，“三哥你咋关心起这个来了？” 李路说道：“有一个叫杰克的人，是美方的负责人之一。你想想办法找到他，最好能跟他联系上。这事关我们的发展大计。” 关振华凝重地点点头，三哥不说，他不会去问为什么，照做就是。 “我月底可能会特招入伍，参加老山轮战。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我回来之后你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三哥，你放心吧……”关振华打起包票，话音没说完就生生噎住了，失声道：“什么？三，三哥你刚才说……” “参加老山轮战！？” 床上的戚君庭和站在窗户边上的杜涛也吓了一跳。 “我说，有那么夸张么？”李路苦笑道。 杜涛几步走过来，说道：“是你太夸张了吧？你去参加老山轮战，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人不知道，杜涛可是非常清楚。也许戚君庭和关振华只是惊讶三哥要去打仗，但是杜涛可是想得更多。 那里是什么地方？参加老山轮战又是意味着什么？哪支参加轮战的部队不在那扔下少则几十多则几百条人命？ 这可半点玩笑开不得。 而且，杜涛还知道，老山轮战根本就不是大家熟悉的普通战斗，而是和安南特工之间的战斗。如果杜涛知道“特种作战”这个词，一定会把它用上！ 换言之，那样的战斗不是普通士兵能够参加的。几个军区派过去参战的部队，无不是从侦察部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饶是如此，也很是损失了些人。 当下听到李路说要去参加老山轮战，一联想老李家老爷子，马上就猜到李路肯定是跟着首都军区的参战部队下去，按照李老爷子的性格，显然就是上火线！ “老三，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杜涛郑重地警告道。 李路站起来，说道，“我没开玩笑。” 看了三人一眼，“放心吧，路三哥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一去，就是练练手，体验体验生活。再说了，老爷子指不定让我留在后方呢！” 为了不让兄弟担心，他只好这样说。至于上不上火线，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不上火线，路三哥千方百计地争取来的机会岂不是白费了？ 闻此言，三人才略略放下心来。知道李路这性格，一旦有了决定，那是谁都拉不回来的。当下就不再多言。 “老大，你现在在中办实习，想好了实习结束去什么单位没有？”李路赶紧转移话题。 杜涛说道：“我正想和你商量商量呢，家里说的几个部门我都不是很感兴趣。” 李路点点头，后世中，杜涛是在首都做到了副处级，然后下放镀金，来来回回的，到李路重生的那一年，已经做到了副部级，算是年轻干部一类了。 不过李路却有另一个看法，杜涛的能力并没有完全地发挥出来。当时如果杜涛早些下放，打下一个扎实的基层经历，最好干上一届县长或者县委书记。这样的话，杜涛后来肯定不止副部，成为封疆大吏入选中央委员是极有可能的。 既然重生了，李路当然不想他走老路了。 当下说道，“我觉得下到基层好一些。以后考核干部标准，会越来越重视基层经历，尤其是主政一方的经验。这对以后进步影响很大。先一沉到底，扎扎实实地做出一番成绩来，升迁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杜涛看着李路不由生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来。 这段时间他正因为这个事情烦恼着，想着老三点子多，抱着听一听也无妨的心态说了这个事，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令他惊讶的答案。 “我说老三，你怎么知道以后的干部考核标准？”杜涛问道。 李路没好气地说道：“大哥哟，亏你还是中青高材生呢！改革开放以来，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才！方方面面的人才！政府缺少发展地方经济的人才，以后这一点会体现得越来越明显。设想一下，你杜涛倘若干了一届县长或者县委书记，把当地的经济发展得有声有色。有了这番政绩，你想不往上走都难咯！” 杜涛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李路想得这么多这么深远。 “老三，你要真到了南疆，可真的加倍小心，我可不想清明节去看你。”杜涛心结已结，不由开了个玩笑。 李路嘿嘿笑道：“能取我路三哥性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气氛轻松起来后，戚君庭和关振华俩小子也不安分了，纷纷说：“三哥，搞几把军刀回来耍耍！” 李路眼一瞪，骂道：“你以为抗战呢！破匕首倒是有可能。” 几人就又开始侃起来不提。 ------------ 第009章 考核 李路开着一辆半新的212吉普车来到首都西郊，在出示了证件之后，他得以进入这座首都军区特种旅驻地。 特种旅全称为特种作战旅，现在的国防军对于特种作战的概念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这种叫法只是李路的一厢情愿。 事实上，说白了，这里是军区侦察大队的驻地。 经过了老爷子的同意之后，李路闪电般地获得了一个后备少尉军官的身份，正式加入第17侦察大队。而第17侦察大队就是由军区侦察大队抽调人员组成。 今天，是李路接到通知，参加第17侦察大队出征前的最后一次考核。 老爷子有言在先，如果这次考核的成绩不能达到优秀，那么他参加老山轮战的计划就泡汤了。 对此，李路有绝对的信心。后世中本来就是一名特种兵中的佼佼者，全地形作战人员，1988年的考核又有何难？ “大山叔！” 李路把车停在一栋三层办公楼前面，看到侦察大队总教官高大山站在台阶上，便急步走过去，喊道。 在外人面前，李路会叫高叔叔，两人独处的时候，则会亲切地喊大山叔。 高大山给老爷子当了将近二十年的警卫员，从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到步入中年，也就是南疆保卫战的时候才下放部队当了基层军官。如今如果按照级别算，高大山算是副团级干部，恢复军衔的话起码也得是中校。 想到军衔，李路就记起国防军恢复军衔就在三个月后。 “小路，准备得怎么样？” 高大山一米八以上的身材，无比的魁梧，黑黑的脸庞，不苟言笑，只有面对李路的时候才有些笑容。而高大山称李路为“小路”，却是没有半分的不妥。抛开老爷子一直视高大山为己出不说，高大山是李路事实上的师父。 李路笑了笑，说道：“应该没问题。” 高大山皱眉说道：“考核的内容包括了各种轻武器的射击，这些你有把握吗？” 他知道李路的近身格斗方面没什么问题，一直跟着学艺，高大山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各种应用射击却是很少教授过的。 谁知，李路点点头，说道：“虽然你没怎么教我，但是我跟三叔经常跑去72军打靶，还算是有点体会的。” 高大山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心想，过不了也好，省得到了南疆首长担心。 这时，一个参谋跑过来，立正报告道：“大队长，都准备好了！” 高大山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随即示意李路跟着走。 李路和高大山并肩走着，笑嘻嘻地说：“升官了？” 高大山点点头，说道：“没多久，大队长、总教官，都差不多。” 李路大摇其头，说道：“差太多了。我估计你这大队长当不了几天就会变成旅长。” “嗯？”高大山拿眼看他。 李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第17侦察大队凯旋之后，就会以首都军区直属侦察大队为基础组建军区直属特战大队，也是全军第一支特种部队。 特战大队属于正团级，这支部队的主官一开始是高职低配，所以担任大队长的一定会是副师级的大校。而旅长一般都是副师级干部，所以李路才有此言。 那参谋跟在后面，听着两人的交谈，一点差异的表情都没有。因为军区副司令员的孙子经常往这里跑，太熟悉不过了。 李路却没打算给高大山解释大队长变旅长的事情，也解释不清楚，便随口问道：“大山叔，考核内容怎么安排的？” 高大山说道：“精度射击，投弹，武装五公里。” 不出李路所料，果然是老三项。 就步兵而言，军事素质无非就是看这三大硬科目，这也是最基础的三个科目。一名优秀的战士，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打得准、投的远、跑得快。 说白了，打得准投的远说明你对敌人的威胁更大，跑得快说明的你身体素质更强悍。事实上武装五公里乃是所有科目的基础。拥有了强悍的身体素质，才谈得上别的。 “按照这样的顺序进行吗？”李路问道。 高大山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点点头。 李路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改变一下顺序效果可能更好。” 高大山眉头一扬，“怎么说？” “把武装五公里放在第一项，跑完了马上进行投弹，最后是射击。”李路简单地说道。 高大山何等的敏锐，一点就透，马上明白了李路的意思，再一细想，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更加贴近战场情况。 李路说道：“敌人不会傻乎乎的等着你去瞄准他然后开枪。这段时间我看了一些书，发现大多数战斗都是在频繁机动了相当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生的。我就想，穿插迂回了几十公里，然后投入战斗。那个时候人已经相当疲惫了，能不能把枪端稳都是一个问题，何况还要打得准。” 高大山不禁眼睛一亮，李路说的如此明白了，他顿时就拨开云雾见青天。只是改变了一下考核顺序而已，就有了这些好处。 然而李路知道，后世中类似的训练方法数不胜数，总的原则就是先把你折腾得死来活去，然后进行射击或者一些技巧性要求较高的项目。很多神枪手在这种情况下就变成跑靶王了。 这就是不断地挑战人的极限，挖掘潜力。 不过显然，现在的国防军还没有这种观念。训练方式的改变，前提是战术观念的转变。 “何参谋，马上去调整，先进行武装五公里，然后投弹，最后射击。”高大山当机立断，想了想，补充道，“项目之间不留休息时间，按照总体时间计算成绩！” 何参谋愣了一下，立正答是，向训练场跑步前进。 “你小子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高大山像是不认识一般打量着李路，笑道。 他对首长的这个长孙再了解不过了，有韧性，这点从跟随自己吃苦头学武艺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在外头的名声不大好，被人私下里叫做军区大院第一纨绔。在老李家的第三代中，是一个不好的榜样。 可是今天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啊，像变了个人似的。 此时李路心中也是颇有感慨。高大山绝对是国防军早期优秀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前途无量。若不是老李家没落，恐怕高大山会成为华夏历史上的首位特种部队出身的将军。 历史上，高大山止步于总教官一职，最后也没了音讯。作为李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员，他早早就被打上了老李家的标签，老程家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存在。 现在高大山升任了大队长，可想而知，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发生了小小的改变。李路甚至知道，这很可能是老爷子的意思。几番长谈后，尤其是“练好内功”的言论，颇得老爷子心。 高大山小进一步，显然是老爷子的一个小小的动作。 训练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支队伍，人数差不多有一百人，一个标准的步兵连编制。他们身上都穿着一种新式的林地迷彩服，一改过去国防军一身绿的印象，具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其实李路身上也穿着同样的服装，而且他还知道，这是还没有正式面世的87式三色迷彩服。大规模的换装要到明年，现在还在研制当中呢！ 说起来，88年恢复军衔的时间，一定程度上是为了配合新式军服的换装，否则恢复军衔还会更早一些。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的军服上都没有任何标识。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恢复军衔呢！ 高大山走到队伍前站定，目光巡视着队伍。 李路站住脚步，一个利索的转体跑到队伍一侧，立正靠脚，转体向高大山，敬礼吼道：“报告大队长，李路请求入列！” 恢复军衔的风声已经传出，老爷子也给了他一个后备少尉的军衔，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恢复，所以李路没有说“少尉李路”，而是直接报名。 “入列！” 高大山沉声道，到了训练场就是到了战场，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是！” 李路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转体，脚跟“啪”地一靠，那声响清晰有力，标准的跑步姿势，跑到队列最尾处，又是利索的立正靠脚，再转体，标准得无可挑剔的军姿就站了出来。 这一套动作做得丝毫不拖泥带水，每一个靠脚都干脆有力，冲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再加上报告的声音短促有力，颇有响彻云霄的感觉。 高大山心里不禁点点头，就这番动作看似简单，但是要达到行云流水般的效果确非易事。很多二年度兵做起这个报告入列的流程都依然会出现瑕疵呢！ 部队就是这么一个集体，要求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位。连贯动作要看起来赏心悦目，富有冲击力。 战士们对插队进来的李路丝毫不关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雕塑一般。 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在暗暗赞叹李路刚才的那一套动作，做得比一些班排长都要来得熟练。 不由在想，这是大队长从哪里请来的高手？ 能够在部队即将出发的时候，加进来一个新人，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有特长的人物，却没有想到会是一个没有任何从军经历的新兵蛋子。 这一世的李路，可不就是新兵蛋子么！ ------------ 第010章 一鸣惊人1 (本章四千五百字大章！) 第17侦察大队大队长由军区侦察大队参谋长陆勇担任，这是一个年轻干部，年不过三十岁。和现在很多优秀干部一样，这位也是南疆保卫战中脱颖而出的优秀人才。 当然，陆勇这个大队长是比不上高大山的，第17侦察大队听上去是个团级编制，实际上还是属于军区直属侦察大队的一部分。 而且，编入第17侦察大队的人员也不过三百多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不满编的步兵营编制。 今天参加考核的是第一批一百余人，整个考核分成三天来完成。听说大队长对考核内容进行了调整，陆勇心里面是非常赞同的。事实上很多从南疆保卫战中走出来的干部都觉得现行的训练体制有很多的不足。 但是，现时代的中国军人还没有想过去改变，毕竟，历史的影响太过深刻。改革开放进行到现在差不多有十个年头了，各级政府依然是顾虑重重。 涉及到军队，那就是更加的谨慎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扣上这样那样的帽子。1985年百万大裁军之中，陆军野战部队改建为若干个集团军，开始走上改革之路。 但是也仅仅是“走上”而已，如果以1985年为起点，那么国防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幸运的是，李路回到了这个时代。 高大山很快就指导参谋们拿出了新的考核计划，就在当场。 可以说，高大山是很有潜力的特种部队指挥官，李路仅仅是指点了几句，他就能够举一反三，拿出了一个带有实战背景的考核计划。这是李路所没有想到的。 “根据上级情报，a山头部署有敌步兵连，扼守交通要道，上级命令我部以奔袭的姿态攻占a山头，掩护我主力部队侧翼安全！” 高大山设置了一个简单的背景，大声说道：“除武器弹药之外，全部轻装，五公里奔袭之后要完成手榴弹投准投远，以及精度射击等科目。按照用时的长短排名，最后二十名淘汰！投弹射击达不到标准的淘汰！” 此言一出，队伍中呼吸声加粗加速。谁都知道，这样一来考核的难度增加了很多。奔袭五公里之后，不经休整直接投弹，最后射击。恐怕到了射击科目，连枪都端不平稳了吧？ 一开始听到按照用时来排名，一些战士还在想，这样的话以最快的速度投完弹打完枪就行。谁知，后面一句话直接堵上了他们的后路。 不但要看时间，还要看科目成绩！ 这才是贴近实战！ 李路闻言也是微微振奋，仿佛回到了后世的特种部队。确实，如果是老一套的考核，指不定路三哥都要打瞌睡了，只有这样玩才带劲！ 片刻之后，参加考核的一百二十名战士，外加一个李路，全副武装地站在了起跑线上。 说是全副武装，其实还差点。因为在李路心目中的全副武装，是包括了背囊在内的个人物资，那可是将近五十斤的重量！ 现在呢，则是按照战斗岗位携带标准的武器弹药，算是轻装了。李路是步枪手，一支56式冲锋枪，也就是ak-47的国产版本，四枚木柄式手榴弹，一个装满水的水壶，装着雨衣的挎包，外加四个压满了子弹的备用弹夹。 要说重量的话，差不多有二十斤的样子。对路三哥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要知道，后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他们可都是负重七十斤越野的。 “我提醒大家，这次考核是个人考核，你是什么水平就都给老子拿出来，不用你搞什么团结互助！” 出发前，高大山大声说道。 他是担心战士们你拉我我拉你地把这个考核搞成集体考核，要知道部队里面的团结互助意识可是相当强烈的，尤其是这个时候的国防军。而高大山则想看看，在新的考核形式中，他手下的兵能有多少人达到令他满意的水平。 即使他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水平才能算作优秀。 “是！” 兵们齐声答道，声震苍穹。 想了想，高大山补充一句：“另外，第一名的老子个人给奖励一包烟！” “吼！！！” 兵们激动地大吼起来，惊得训练场边沿树林里飞去一群小鸟。 “准备！” 高大山亲自下令，干脆地吐出两个字：“开始！” 方才还在摩拳擦掌仿佛一群蓄力的野牛一般的兵们，顿时像饿狼一样冲出去。李路朝高大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把枪背带往脖子一挂，一只手端着枪就抬腿跑了出去。 路线是绕营区一周，要翻过两座小山包，然后是一个长长的陡坡，接着是一个长长的下坡，终点设在投弹场。兵们平时五公里越野的老路线。 高大山站在原地就能看到前两公里的状况。一开始，兵们还保持着还算密集的队形，过了两公里之后队伍开始拉长，就如长跑比赛那样，形成了几个集团。 高大山眼力过人，没有在第一集团里发现李路的身影，刚刚要感叹一番之后，忽然看见一道人影以很快的速度从后面赶上来，很快就超越了中间几个集团，进入了第一集团。 拿眼一扫参照物，高大山发现，此时恰好是跑过了两公里。 等到最后一个战士跑过了两公里，高大山快步登上训练场的高台，身后参谋干事们紧随其后。在这里可以一览最后三公里的状况无遗。 距离远了，高大山接过参谋递过来的望远镜，目光紧紧跟随队伍移动。 此时队伍越拉越长，兵们身体上的素质在进入第三公里之后，泾渭分明。粗略一算，第一集团和跑在最后几个战士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了三百米。 诚然，平时兵们武装五公里越野天天跑，一天搞两趟也是常有的事情。侦察大队里即使是最差的那个战士，也能轻轻松松地跑个良好。要知道，现在的国防军战士身体素质可不是后世营养过剩的新时期军人所能比拟的。 可是今天是关乎到能否上前线的考核，再加上后面还有两大硬科目，骤增的压力之下，兵们不可避免地紧张，一紧张呼吸自然就难以调整了。 长跑中，调整呼吸可是至关重要的。事实上任何有氧运动，合理地调整呼吸都是很重要的。 进入第四公里之后，高大山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只见一个人突然加快了速度，慢慢地把第一集团的其余人甩到了身后。单单是这样还不足为奇，问题在于，这个时候刚好是到长陡坡，这可是坡度达到了35度的全长四百米的大长坡。 这个人就是李路。 高大山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在这个时候加速会导致体力过快消耗，从而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失去冲劲。长坡过后，会是一段相对平整的平路，然后就到了下坡。 显然，最好的方法是保持原有的频率不变，爬完了长坡之后再加速。接着冲劲冲到下坡路，那就轻松了。 所以，看到李路在长坡底下就开始加速，第一集团的其他兵们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开始爬坡，同时心里不免在为李路叹惜。这里面就包括第17侦察大队大队长陆勇。 然而，等到他们爬到坡顶之后，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原本他们以为，爬到坡顶之后，会一定会看到刚才那小子身体摇晃步伐艰难地向前迈进，然后自己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加速，超越他奔向终点。 而第一个到达坡顶的陆勇，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原本应该就在不远处的身影，居然已经跑过了三分之二的平路，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坡路奔去！ 陆勇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加速，死命地往前追去。 作为第17侦察大队的大队长，陆勇几乎是个全能手，尤其是武装五公里越野，更是长期霸占军区侦察大队的头把交椅。否则他也不能以二十七岁的年纪，就当上了军区侦察大队的参谋长，现在还率领第17侦察大队出征。 国防军对军事干部的基本要求是军事素质过硬，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这一点都从来没有改变过。如果说有变化，那么只能说八十年代更加重视这一方面。 如果他堂堂一个军区侦察大队参谋长、军区大比武武装五公里的第一名，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给比下去，那脸往哪搁？ 由于是刚刚调过来的，所以陆勇没有认识李路。他还以为李路是大队长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尖子呢！ 这么一想，陆勇可算是豁出去命地狂奔。眼看着李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进入下坡路的拐弯处，他更急了。 “吼！！！” 陆勇大吼一声，潜能爆发，狂追而去。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当陆勇把第一集团的兵们甩在身后，一马当先进入下坡路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李路已经在甩着胳膊投弹！ “这特么的还是人么！” 其实，李路心里也颇有惊喜。 原本他以为，重生回来后，身体各方面可能比不上后世的巅峰时期，但是当他跑出去之后，才慢慢发现，身体素质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好很多。所以他就放开了跑。 之所以采取坡下加速的方法，前提是对身体的能量心里有数。重要的因素在于，后世在特种部队，负重爬坡可是必不可少的训练项目。那可是结结实实的五十斤负重。 现在就一个轻装，对李路来说，有点小儿科了。 再一个，选择在坡底就开始加速，还有一个原因。 李路知道这个年代的国防军战士素质非常的高，尤其是在武装越野上。据说当年陆院毕业生参战的第一条标准就是五公里必须要在17分钟，否则免谈。 而且，李路是第一次跑这个路线，没有地利的优势，如何在云云强手之中脱颖而出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所以，他选择了在坡底加速，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果然，效果很好。 陆勇这边一看见李路已经开始投弹了，来不及多想，冲过终点，直接奔向投弹场，大吼着记录成绩的参谋开始。 转眼一看，李路的最后一枚手榴弹刚刚离手。 只见他一个熟练的三步交叉，身形极其优美地把手榴弹抛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出现在天空，手榴弹远远地落在了投弹场尽头的草丛里。 陆勇不禁瞳孔放大，不用助跑投远九十米！这还是人吗？ 他太清楚投弹场的布局了，最尽头的那片草丛边缘，距离投弹线恰好九十米。平时也就是一两个变态战士兴奋起来了，助跑上一段距离才能扔到那里。 眼前这个家伙却是仅仅一个三步交叉就投到了这个距离！ 军区大比武投弹记录也不过如此！ 迫击炮啊！ 陆勇没多少时间进行感慨，因为李路已经完成了投弹，开始奔向五百米外的靶场。 客观地说，这五百米对兵们显然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核。 投弹不比越野，必须的有技巧。说白了就是不能一味地追求速度，尤其是投准这一块。 投远自不必说，陆勇小小助跑几步，扭腰送胯，紧接着胳膊一甩，一斤半的木柄训练手榴弹就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被扔到了七十米开外。 投准就需要稳着点来了，这个科目不要距离远，标准的三十米，用白色粉末画了一个圆形靶，大圈小圈的，手榴弹落在哪个环就算成绩。跟精度射击差不多。 难点在于要把我好力度，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前后相差五米就会脱靶。同时方向也要把握到位，出手偏离一点，到了三十米外就相差好几米，搞不好也会脱靶。 说白了，投准是个技术活，考验你对力度和方向的把握。 所以，即使陆勇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沉着冷静地应对。 就在陆勇开始投准之后，靶场那边响起了有节奏的两发短点射，射击间隙严谨，几乎没有拖沓。此时陆勇已经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他是怕马也赶不上了。只得在心里暗骂：大队长这是从什么部队找来的妖孽啊！ 这不自己打自己脸吗！ 陆勇冲刺到靶场之后，那边的枪声停止了，那个小子施施然然地绕着小圈一下一下地踢着高腿，时不时做几个压腿动作。尼玛，这是进入了休息调整阶段。 来不及想那么多，陆勇开始射击，此时陆陆续续有兵们赶了上来。当陆勇打掉了一半子弹后，新的枪声响起了。 这次考核的精度射击可不是单发射击，而是连发状态中进行短点射。一般情况下，扣一下扳机就会射出去两发子弹，前提是你要在扣动扳机之后第一时间松开，否则一弹夹子弹就会突突地出去。 ps：说到这里，步枪插一个小趣事，那年打靶，也是短点射，一新兵蛋子一扣扳机就不松手了，于是一弹夹子弹就出去了。一算成绩，除了首发命中外，其余9发弹都打天上去了。 补充说一下，短点射是不计环数的，而是算命中率，10发弹，5次点射，最后算命中发数。大纲规定是567，也就是5发及格，6发良好，7发优秀。不过到了部队具体落实，这个标准就变成了789，命中7发才能及格，9发以上优秀。 步枪曾经有三次打了10发，也就是全部命中，一次奖励一百块钱，可把哥给乐的。 另外，这种射击方式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做操作射击，顾名思义吧，呵呵。 ------------ 第011章 一鸣惊人2 在考核开始之前，李路就射击的形式专门跟高大山说了一下，所以，原本的单发精度射击变成了连发状态的命中射击。 事实上，抛开狙击手和精确射手不说，就普通的步兵而言，应用射击的实用性更大。历史上国防军要到新的训练大纲出来之后，才会加入这种射击方式。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以精度射击为主。 这跟国防军的历史有关。 国防军是在缺乏武器弹药的情况下发展壮大的，“一个子弹一个敌人”指导了国防军数十年的战术思想。没办法，子弹就这么多，当然用最少的子弹杀伤更多的敌人。 这在以前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则不行了。 其实早在1979年的南疆保卫战中，部队就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在热带丛林中，国防军没有火力上的优势。因为当时大多数战士配发的是56式半自动步枪，简称56半。 这种枪可跟56式冲锋枪没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56半是一种只能单发射击，而且只配备了10发弹夹的步枪。论精度那是没得说的，在李路眼中，稍微改良一下，56半是一种很出色的精确步枪。但是在火力输出和持续方面，56半劣势顿显。 丛林作战，讲究的是猛烈持续的火力压制，进而才能有机会杀伤敌人。56半在这方面可是遭到了不少国防军战士的吐槽。事实上正是因为国防军的战术思想，才会出现56半这种武器。那个是美帝和老毛子都开始换装m-14和ak-47了。 其实这跟国防军当时的作战思想有很大的关系，一直以来国防军讲究的是一枪毙敌，用最少的子弹消灭最多的敌人。众所周知，国防军长期生存在物资极度匮乏的状态下，并且在那种环境下逐渐走向强大。 说是继承优良的传统不无不可，但是，战场，才是检验武器的真正所在。 在后期，国防军加大了56式冲锋枪的配发比例，这种现象才得以改变。 这也证明了，经过一场自卫反击战，国防军的作战思想开始发生转变。 李路觉得这样还不够，所以建议高大山把精度射击改为操作射击，何尝没有先烧上一把小火的意思。军队的战术思想引导着军工企业的研制方向，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而操作射击的更进一步，便是应用射击。应用射击的训练方式则是更加复杂，难度也更加大，而且是带着战场背景的。 以他来自未来的眼光看来，精度射击就是教会战士们打枪，除此之外就是培养狙击手或者精确射手。再说，后世狙击手的射击训练那叫五花八门，什么样的射击姿势都有，也更加的实用化。 而应用射击，才是战场上用得着的东西。要进入应用射击，必须得先练好操作射击。 战场上，敌人不会傻乎乎地等着你瞄准了去打他的脑袋，所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命中敌人，就成了最基本的要求。不管你打中了什么地方，打中了就行！ 在后世，“命中率”三个字一度是军队中最热门的词汇。 一个小小的改变，代表的是战术思想的转变。 李路此举无疑是想在军区侦察大队，借此机会试试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最后一名战士完成了射击，简单地做了一些调整运动，很快就在看台前面整齐列队，重新回到静若雕塑的状态。 此时正值冬天的尾巴，气温甚低。 望着浑身都湿了个透，头顶冒着热气，脸颊通红，气喘重重的兵们，高大山不由暗暗地点了点头。不动如山，动若烈火，无疑就是兵们的真实写照。 再把目光投向队伍末尾的李路，高大山也是感慨连连。真没想到首长的这个长孙表现这么的出色。不说后面两项的考核，单单是武装五公里越野，这小子就显出了能耐来。 高大山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认为李路在坡底就加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谁承想，这小子居然一奔到底。从加速到冲过终点，速度居然一点没降，反而越来越快！ 甚至把军区第一的陆勇给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这只能说明，这小子的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出一番不止！ 忽然间，高大山有点看不透李路了，这小子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把大家惊呆了。 只是不知道后面两项，他的表现怎么样。 很快，参谋把成绩统计出来了，送到高大山手中。 高大山把眼一扫，眉头跳了跳，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李路。兵们也感受到了大队长的目光在看向那个“妖孽”，顿时心里极度不爽。一些胆大的战士不由斜眼去看他，却见这小子面无表情，双眼平视前方…… 陆勇看向高大山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丝幽怨，暗道，也不知道您从哪扒拉来的人，这下被人打脸了，你老人家高兴了？ 要说这陆勇心甘，那是假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人家足足领先他一个科目，他进行第二项的时候人家进行第三项，他开始第三项了，人家已经完成考核到一边休息调整起来了。 希望这小子的投弹射击是单纯的追求速度，胡搞一通。陆勇如是想着。 其实，在陆勇等战士心里揣测着他的时候，李路心里也是一阵惊讶。 他惊讶的是，这些第一次接触这种方式考核的兵们，表现出乎他的预料。他考核完了之后，一直站在靶场的射击阵地边上观察着。发现经过了五公里的奔袭，和一次高强度的投弹之后，很多人竟然还能稳稳地端起步枪。 而且，以一个后世优秀的特战军官的眼光来看，很多人都打得不错。 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要知道，他第一次接触这种训练的时候，枪枪跑靶，连首发都没能命中。他这种情况，在后世部队中是屡见不鲜的。往往是经过了多次的训练之后，才能适应过来。 这个时候，他想起后世在国防军国际关系学院学习时，一名教员的话：国防军的单兵素质在南疆保卫战之后达到巅峰状态，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很简单的例子，武装五公里17分钟是南疆保卫战期间陆院的参战标准，达到了上前线，达不到你就乖乖地去别的部队服役吧。 据说武装五公里17分钟，已经超过了亚洲人的身体极限。而后世中，能够跑进19分钟的就已经很冒尖了。 虽然李路觉得教员的话有些主观，但是也恰好说明了这个时期的国防军战士的单兵素质是非常强悍的。 现在，他亲眼看到了。 “咳咳！” 高大山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呐！成绩有点触目惊心啊！” 一句话让兵们的心沉到了谷底，大家都小心地避开大队长的目光，努力做到双眼平视前方，但是依然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大队长手中的文件夹，仿佛想要看穿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成绩单。 “就一个步枪射击，居然有一半人不及格！”高大成沉声道。 之前李路简单地跟他讲过评定标准，采取了后世训练大纲中的标准，也就是567。所以，当高大山看到有一半人是命中五发一下的，顿时心情沉重。 不过转而一想到李路最后说的那句话“大家第一次接触这种方式，成绩可能不太理想，也是很正常的”，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否则就这样的成绩，他打死也不敢让这些兵上战场。 想到这，高大山说道：“具体的原因晚上各班排讨论分析，确确实实找出问题来！下面我宣布一下前三名！” 说到这，大家都精神一振，目光火热火热地盯着大队长。军人，谁不重视荣誉？荣誉比生命来得更重要！ “第三名！”高大山眼睛扫了队伍一圈，最后定格在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士身上，“刘小光！你这小子不是号称大队第一神枪手吗？才打中6发，用时25分48秒。你小子有什么说道？” 随后他把目光移动到陆勇身上，“第二名，陆勇！”口气缓和了一下，继续说，“参谋长表现不错，用时23分14秒，命中了7发。” 这时，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第一名不会真是那小子吧？ 果然，高大山继续宣布道：“第一名，李路！用时19分07秒，命中10发！” “咕噜！” 队伍里响起一片猛吞口水的声音，这还是人吗？ 19分钟，就是不看质量，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也不止用这么点时间吧！ 诚然，武装五公里跑进19分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轻轻松松地达到，连高大山这个年近四十的部队长都在19分钟之内。 可后面还有俩科目啊亲！ 其实，李路心中的惊讶也不必他们少多少。后世中，他的最好成绩是20分多，差不多22分的样子。没想到重生了，居然能够一举破了自己的纪录。这是不是说明因为重生，自己这幅身躯要强悍许多？ 要知道后世那个成绩是他二十多岁的黄金时期拿下的，现在只不过十八岁，理论上来说身体还在长着呢！ 让他惊讶的第二点，就是居然有人跑到了23分钟，这可是第一次接触！而且还命中了7发。这可是了不得的成绩。 李路不禁感叹，八十年代的国防军果真是随便一扒拉就是一堆高手。这个年纪轻轻的参谋长可真是相当的牛13。要知道后世中，李路可是训练了一段时间才能达到这个成绩的。 按照级别算，参谋长算是副团职干部，二十七岁的副团，啧啧。李路不禁心中一番感慨。 之前，李路看过军区侦察大队的训练，觉得现在的国防军跟后世比起来真的是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当然，这指的是战术动作方面。他有着后世丰富之极的特种部队经历，所在在他眼里，军区侦察大队跟普通的步兵连队没什么两样，甚至后世随便拉出一个步兵连，都能把军区侦察大队比下去。 只是，李路也看到了一点，那就是现在的国防军战士的身体素质普遍出色，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超过了后世的国防军战士。后世的人营养过剩，是一个全社会都存在的问题，这也难怪。 后世坐了冷板凳之后，李路在看军史的时候就在可惜中想，当年这么好的苗子要是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方法来进行训练，他就敢打造出一支全球第一的特种部队！ “现在，我回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就让一切从头开始吧！” ------------ 第012章 后背交给战友 (此章为答谢读者“烟草”提前更新，谢谢他的支持。) 李路在那里天马行空，一会想起后世的一些事情，一会又估摸着，自己到了二十七岁能不能混上一个副团呢？ “李路！” 高大山打断了他的遐想。 “到！” “出列！” 李路胸脯一振，“是！”然后跑步出列，在队伍前方一侧立正转体，斜45度角面向队伍和高大山。 “我简单介绍一下！”高大山说道，“李路同志是从预备役调过来的干部，加入第17侦察大队！参谋长！” 陆勇吼道：“到！” 高大山看着他说道：“二排还没有排长，李路就到二排担任排长吧！” “是！”陆勇干脆利落地答道。 大队长安排个排长，轻轻松松，远不象地方上为了办事员名额就能几队人马轮番上阵你争我夺。 这是军队！ “李排长，给弟兄们打个招呼！”高大山看向李路，说道。 “是！”李路答道，随即半面转体，干脆有力的靠脚，面向队伍，说道：“各位兄弟大家好。我叫李路，木子李，道路的路！来自首都预备役师，以后要和大家并肩作战，肝胆相照，希望大家多多帮助！” 末了，李路说道：“我就一句话，上了战场，我的后背就交给战友了！” 这句话一出，顿时令兵们对他的感观发生变化。 起初，大家都没怎么看清李路的模样，现在站到了队伍前面，发现居然是一个斯斯文文平心而论算是帅哥的小子，看上去还没有二十岁吧？顿时居然受到了羞辱，输在这么一个小子手上，能不特么的羞辱么！ 可是，李路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大家对他的印象开始发生变化了。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兵的就待见铁血的汉子，敢于豁出去一切的汉子。 我把后背交给你，说明什么？说明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这是一种对革命战友无限的信任，又是一种大无畏的气概！ 高大山也不禁对李路另眼相看，这小子不但手上功夫了得，嘴皮子也不弱，一句话就赢得了兵们的心。接着自然又是一番感慨，首长的长孙今天给的惊讶是在是太多了。 高大山又说了几句话，就让值班排长把队伍带回去。李路自然是留了下来，虽然他已经正式被任命为二排长了，但是还不是他上任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正式上任，高大山决定不了，他自己也决定不了，而是需要老爷子首肯。 李路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来，马上有参谋接过去入库。然后和高大山两人沿着训练场的小路慢慢走起来。李路看到，那个拿了第二名的参谋长陆勇也跟在高大山身边。 …… “小路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嗯，应该是你小子深藏不露，把我们军区的五公里第一给比下去了。”高大山不吝赞美之词夸道。 李路谦虚地说道：“这是因为我习惯这种方式，沾了些优势而已。” 高大山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差别，接触过跟没接触过，自然是不同的。高大山这人不习惯奉承别人，连老爷子他都不会特意去拍马屁，说来老爷子也是看中了他这种性格。 想了想，高大山问道：“这种训练方式你从哪学来的？” 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考核结束了，高大山就迫不及待地问出来。 李路说道：“我是从外军资料上面看到的，根据咱们国防军的实际情况，做了调整。” 他不得不拿出挡箭牌，至于外军资料从哪找来的，高大山显然不会去刨根问底。他自然是知道老李家的能耐，通过老爷子弄来一些有密级的外军资料不困难。至于老爷子为什么要给李路看这些资料，那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情了。 高大山点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我觉得这种训练方式的效果很好，非常的贴近实战。刚才说得太简单，你给我详细说说。” 李路早有准备，他掏出烟，先递给高大山一根，然后递给陆勇一根，冲这位年轻的参谋长笑了笑，主动给两位点上，自己才点上一根。 这种场合就是私下讨论了，所以也不必过于拘谨。 “其实这种训练方式的重点在于最后的射击。可以这样看，之前的越野和投弹可以视为铺垫，目的就是让人的体力消耗到一定程度，然后再进行射击。这样就尽可能地接近战场情况。”李路徐徐道来。 “如果单单是为了射击，越野和投弹可以用其他方法也代替，比如最简单的俯卧撑，不能停顿地坐上一两百个，然后马上进行射击。在双手进行了高强多的运动之后，还能打出平时的水准，这就是训练要达到的目的。” “至于这种连发状态下的短点射击方式，用专业术语来说叫做操作射击。南疆保卫战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普通步兵部队交战，很少有单发精准射击的机会。更多的是依靠准确而密度大的火力压制敌人。这样一来，连发状态下的短点射的优势就凸显了出来。而且，我们要转变战术思想，无论什么时候，相对而言，命中率都比精准率重要，精准率首先是建立在命中的基础上。” “从打击敌人的角度来看，一个伤员至少会导致减少三个战斗人员。理论上来讲，只要命中敌人，那么敌人就会丧失了战斗力，需要另外两个人把他送下战场。此消彼长，就达到了打击敌人的目的。” “咱们国防军以前枪少弹不足，所以要求一枪毙敌，尽可能用最少的子弹杀伤最多的敌人。但是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的弹药多得几场大规模战役都消耗不完。所以，除了一些专业的射手，普通士兵的射击命中率提高了，战斗力才算是真正提高了。” 这时，陆勇皱着眉头，问道：“照你这么说，以后咱们都不需要练习精准射击了？” 李路摇头说道：“不，相反，精准射击练习要加强训练。我的意思不是说哪种方式重要，哪种方式取代哪种方式。事实上精准射击和操作射击是一个系统的训练，还有一个更加复杂的应用射击。它们之间是组成一个系统的有机因素，缺一不可。” “说白了，你得知道怎么样打枪，知道怎么样能打子弹打倒靶子上，然后才能在两发点射时把连续射击出去的子弹都打在靶子上。” 想了想，李路补充一句，“这么说吧，精准射击是基础，操作射击是延伸。” 陆勇顿时了然地点了点头，眼前也是狠狠地一亮，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样子。他是上过陆院的军事干部，对这些方面自然是一点就透。 高大山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路，说道：“小路啊，如果不是知道是你，我会以为是军事科学院出来的老研究员呢！” 李路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大山叔，别笑话我了。我也就是多看了几本书，有些心得罢了。再说，咱也是军营中长大的，耳熏目染也学会了不少。” 也就是挠头的动作才会让高大山看到了原来的李路，他摆摆手笑道，“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可不是军营里面学的哦！” 李路脑中转了转，说道，“大山叔，关于射击练习，我觉得军区侦察大队可以当做一个课题来研究。以后训练大纲重编，肯定会有新的训练方式。单兵射击这一块自然是重点之一。” “哦？”高大山眉头一扬，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年，多少受到一些影响，马上明白李路话中蕴含的意思。 如果军区侦察大队拿出的新式射击练习方式，且被纳入陆军训练大纲之中，这对高大山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能打仗的人不少，能打仗又能指导部队训练改革的却少了许多。 陆勇却是因为还没到那个层次，没明白李路话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同时诧异李路从哪得来训练大纲要重编的消息。再结合他和高大山说话的语气方式，不由在想，这应该是衙内吧？ 否则会这么年轻就弄了个少尉？ 看到高大山的表情，李路就知道他明白了，接着说道，“大山叔，我回去总结一下心得，形成文字材料交给你吧。” 高大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李路对他的帮助，可以视为老李家对他的帮助。以他跟了老爷子几十年的身份，老李家给他任何帮助他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不是恃宠而骄，而是天经地义。 高大山早就是老李家的心腹之人了，帮助自己人不就是天经地义吗？ 李路这样做，想尽自己所能给部队训练带来改变是目的之一，其次是想给高大山添上一笔政绩，为日后的升迁谋取更有利的条件。作为老李家在军队中的干将，高大山的职位自然是越高越好。 后世里，老李家之所以在没落之后，被老对手老程家轻轻松松地赶尽杀绝，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枝干不够丰满。倘若老李家的势力根深蒂固，纵使是失势了，也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 就更别说走到要送长孙到部队避难这样的地步！ 李路当然不会让这一幕重演，虽然重生后已经帮助家族化解了最大的一次危机，但是华夏后期还有好几次风波，老李家能否在未来的风波中屹立不倒，继续走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培养自己的力量。 这也就是李路向老爷子隐晦地提出练好内功的初衷！ 树大是招风，但是树不大会被连根拔起！ ------------ 第013章 遇上碰瓷的了？ ps：厚着脸皮求推荐票，求收藏，打赏有无看心意！ 一件深色长裤，一条海魂衫，上面套着军大衣，这就是李路现在的穿着。 天寒地冻时分，这小子就这么单薄的穿着，丝毫不觉得冷，嘴唇血色充足。 今天他没开家里那台半新吉普212。说起这车，还是李路这小子跟着高大山学了驾驶，一年前从老爷子那软磨硬泡弄来的。不过也正常，现在已经是1988年，哪个世家子不弄辆车代代步？ 这路三哥弄了个破212，算是很低调的了。 不过今天他却没开车出来，而是坐11路车走到了军区总院门口。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街道上随着下班人流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此时的首都还没有变成首堵，街道上车辆稀少，跑着的一般都是公务用车。 不过，车少不意味着街道不热闹。 那壮观的自行车大军啊！ 李路挑了一棵大树，往底下一站，掏出烟准备抽起，忽然苦笑一下，摇摇头把烟收起来。 后世的李路是不会在公众场合抽烟的，但是这一世的李路，却是叛逆时期，常行人不为。 看来要从根上改掉这些毛病，光靠重生是不行的，还需要时间。 想必，便把目光定在医院大门。 下了班，翟小静换好衣服和同事说说笑笑地推着车朝外走去，到了大门，便道了再见分手。 她骑的是比较新款的女士自行车，车头的杂物篮放着几本书。脚下踩着一双深色的平底鞋，衬着一身同样深色的衣裳，整个人显得老了几分。但是即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容貌的出众。 在李路的印象中，翟小静一向喜欢这种打扮，后来与李路一起陷入热恋之后，在李路的“怂恿”下，终于换上了她这个年龄应该由的青春活力――那叫一个迷人。 深吸口气，李路就准备走过去搭讪，这时却出了意外情况。 一辆黑色丰田皇冠从李路身边一擦而过，吓了他一跳。这个时候，一些先富起来的人们和某些政府部门，已经开始用上了进口的皇冠车。 转眼一看，那车却打横着停在了前面，挡在了翟小静前面。翟小静刹车不及，前轮轻轻地蹭了车身一下，人也差点摔了。 从车上下来个青年，穿着得体的西装，一看脸上却挂着淫笑，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翟小静看。 “喂喂，你怎么骑车的？知道这是啥车不，蹭破了皮你赔得起吗？” 那青年没说话，倒是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一个狗腿模样的中年人，指着翟小静就恶人先告状起来。 青年轻轻地瞪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顿时老实得跟狗一样曲着身子。青年转而对翟小静，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上医院看看吗？” 翟小静面寒如霜，看都没看他一眼，扶起自行车，却发现车链子掉了。随即就推着车准备绕过去。 那边的李路一看，第一反应是愤怒，有人在给他心里内定的媳妇使绊子能不愤怒吗？听见那中年人的话，还以为是遇上碰瓷的了，那青年一出场他就明白了。 敢情是有人在打他媳妇的主意！ 青年看翟小静不吃他这套，就要绕着走，连忙朝中年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人走过去拦住翟小静，说道：“蹭坏了金少的车，就打算这么走了？” 翟小静冷冷地说道：“你们这是摆明了要找麻烦是吗？” 李路一听，乐了。 翟小静平时对谁都和声和气的，但是不代表她容易被人欺负。李路的记忆中，有一回俩人参加个商业聚会，碰上些寻事的，这丫头脾气上来比李路更甚，居然一个电话就把中办的人招来了。 如果李路不是因为来自后世，不知道翟小静的背景，肯定会以为这姑娘也就是嘴上说说。现在自然是知道翟小静其实一直都在刻意掩饰自己的背景，低调地生活。真要惹了她，绝对不会是小事情。 青年紧走几步，拿出自以为迷人的笑容，说道：“区区一台丰田皇冠也就是一百多万，坏了就坏了。确实是我的司机没把车开好，责任都在我。差点撞到你，我觉得很抱歉。”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即使翟小静知道眼前这人没按什么好心思，但也不能不笑了笑，说道：“说清楚了就行，我也没受什么伤，就这么算了吧。” 李路暗叫糟糕，不是为了翟小静的好说话，而是这丫头居然笑了。 这下出事了。 翟小静露出笑容，那犹如春雪融化般的美丽，让那青年就差留下口水来。 “不不不，一定要上医院检查检查，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样我也能安心。还请小姐不要拒绝。”青年竭力按捺住心里的情绪说道。 那中年人就纳闷了，心道，金少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看上了就使点手段弄呗，这不是金少一贯的作风么，用得着这么斯文么！ “不用了，我没事，就这样吧。” 翟小静推车就往前走。 “请等等！”金少急声道，“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改天我登门谢罪。” 翟小静头也不回：“不用了。” 眼看人就要走远了，这下金少顾不上装13了，又朝中年人使眼色。中年人就等金少的指示，顿时心领神会，急步走过去再次把翟小静拦下。 “我们金少不跟你计较，你总得给点面子吧？”中年人说道。 翟小静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面子？好像你的主人都承认了责任在你方了吧？” 中年人威胁道：“责任不责任的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你蹭坏了金少的车，要么赔钱，要么陪金少吃顿饭。否则……” “否则怎么样？” 说这话的不是翟小静，而是走过来的李路，这个时候也该他出场了，要么这帮人没完。 中年人看插进来个人，一看那穷酸的打扮，当下把气都撒到李路身上了，“这哪家孙子啊，没你什么事，赶紧滚蛋，否则老子弄死你！” 要是他知道李路是谁家的孙子，恐怕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呵，弄死我，就凭你？”李路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杀气稍露。 那中年人对上李路的目光，不寒而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原本还在车里的司机这时候也下来，站到了中年人身边。 看到司机过来，中年人心安了不少，金少请的这个司机兼保镖的身手可是很不错的，当下有了底气。 “弄死你全家都行！赶紧滚！” “啪！” 一声沉重而清脆的响声，中年人活生生地被扇翻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下一刻便是吐出了三颗牙齿。 刚才说自己李路还能忍着点，这下把全家都扯上了，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出手了。这一巴掌包含了为了媳妇翟小静出气的因素在里面，当真用了五分的力气。 司机拳头一握，就准备动手，李路目光扫过来，这个从对越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心中的寒栗比中年人更甚，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肖军！还不上！不想干了吗！” 金少看到管家被打，自己的保镖却没有动作，当下呵斥道。 叫做肖军的保镖走到金少身边，低声说：“老板，这人你惹不起。” “放你妈的屁！什么人老子惹不起！草！给老子干翻那小子，否则你别干了！”金少这回彻底撕下了伪装，骂道。 这时李路走过去，扫了金少一眼，淡淡地说：“给你一分钟，从我面前消失，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金少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肖军这人还有点良心，这时走过来小声提醒李路：“这位哥们，我看你也应该是打过越战的，我也是。不过他是金市长的公子……你们还是快走吧。” 说完就回到了金少身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李路稍显感激地冲他点点头，他觉得这个人不算坏，而且忠心，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李路的脑袋里在过滤着首都市的领导名字，自言自语：“市领导没有姓金的吧？” 身边的翟小静冷不丁地说道：“刚从外面调进来的副市长，非常务的。” 李路一愣，诧异地看着她，却不是对她怎么知道这事，出身那样的豪门家族，对这些事情那是门清。他只是奇怪，后世的翟小静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的，怎么现在好像变了？ 随即又想到，刚调进来的非常务副，肯定是那位用来替换他老子的人选。想到这，李路心里就有数了。 “你个狗奴才！回去我好好修理你！”金少指着肖军的鼻子骂道，随即走过来，那个被扇翻的管家也爬了起来，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捂着的嘴巴满是血迹。 “有种给老子等着！” 金少拿手一指李路，回身走到车那，李路还以为他要拿什么武器，不禁横跨一步把翟小静挡在身后，却看见他拿出一部大哥大――原来要吹哨子啊！看来这粉头油面的玩意也不笨嘛！ 话说，大哥大这玩意要到1990年才开放销售，现在只是配额给一些单位机关。这玩意在李路眼里是简单到极点的古董手机，在1988年的人们眼中，那可是财富的象征。 李路拿出根烟点燃了抽起来，看猴戏一样看金少打电话叫人。他可不是在扮猪，准备吃金少这只老虎，而是今天不把这事彻底解决了，估计以后他还会骚扰翟小静。 路三哥再过几天就要上战场了，可不想不在首都这段时间自己的未婚妻有任何的麻烦。 再说了，区区副市长的公子，在路三哥眼中算老虎吗？副部级又怎么样？ 另一个因素，既然知道了金副市长是那位阵营中的人，那么李路不介意表示表示，免得别人以为老李家不行了。 这个时候，翟小静也认出李路来了，知道他就是上回在医院碰到的军区副司令的长孙子，也饶有兴趣地准备看戏。 偶尔目光落在李路结实的后背上，心中隐隐有着感动和踏实。 ------------ 第014章 市委书记过问 金少名叫金叶，生平好色，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因为有一个当官的老子，加上一个搞着一家还算不错的公司的母亲，可谓有权有势，惹出的那些事都让家里给或力压或财收给摆平了。 他老子从明珠市调任首都之后，他也跟着过来了，也把在明珠市那会的作风给带了过来。整天带着个都能给他当爸的狗腿子，到处惹是生非，仗着个老子是副市长，就觉得首都他老子第二了。 这段时间也该他走运，着实搞了几个漂亮女孩，却没有出啥意外。 这回路过军区总院，猛然间看见大门口出来一个美女，他就又见色心起了。本来是相向而行的，便掉个头，就这样的方式出现。 金叶作威作福惯了，有他老子的招牌，至今还没有碰到过钉子，这回管家给结结实实甩了一巴掌，牙齿都掉了。 他就有点居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感觉，然后就是心中惧怕。别看这小子人模狗样的，其实色厉内荏。 傻子就看得出李路功夫厉害着，否则怎么会连自己高价请来的司机兼保镖就敢逆命不上？ 于是就嘴巴上放狠话，赶紧的打电话叫人。 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就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过来了，那反应速度绝对是出乎李路的预料。 警车停住，上面下来几个警察。 “黄队，就是他们，撞了我的车还打了人！” 看到救兵到，金叶就趾高气扬起来，指着李路和翟小静，冲领头的大腹警察说道，那模样仿佛天下尽在掌握一般：“把他们拷回去好好审问审问，那男的说不定是潜逃犯！” 确实，李路这穿着，军大衣军胶鞋，再加上不怎么修理的发型，在打扮越来越多样化的这个时候，是有点那什么。 那警察脸上没给金叶笑容，但是却不折不扣地执行了：“把他们铐起来！” 后面几个警察就涌上来。 “等等！”李路伸出手掌，冷声道：“警察同志，你这样办案可不符合程序！” “草！老子怎么办案用你教！”大腹警察骂道，“铐起来，反抗就是拘捕！” 李路知道这些警察都是对方招来的，多说无益了。 当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子扔到地上，冷道：“我倒要看看你要用什么名义抓我！” 看到对方这么的有恃无恐，黄队也留了个小心，去捡起那红色本子，打开一看――军官证！单位一栏分明写着军区战情部，职务一栏印着少尉两个字！当下脸色急变。 金叶一看黄队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在犹豫了，低声说道：“黄队，这小子肯定是假冒的，说不定真的是逃犯！我刚才已经给我爸打电话了，一会儿他会到分局视察工作。” 黄队眼前一亮，什么犹豫、顾忌都没有了。他这个阳朝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好不容易搭上了新任副市长的县，可不想这么就断了。 再说，如果眼前这人是真的军官，有金副市长这尊大佛在，啥事搞不定？ “你胆子很大啊！还敢冒充军官！”黄队把红色本子一合，“义正词严”地说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李路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冰冷，看来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大爷，麻烦你看一下车。” 李路冲远处的一老头喊道，那老头朝他摆了摆手。 李大爷就是军区总院的老门卫，出事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看是自己医院的闺女受欺负了，就准备过来帮忙，后来一看站在边上看的李路，这老头就不动了。 几个警察不由分说把李路押上了警察，金少春风得意地朝翟小静走过去，正要说几句话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翟小静看都没看他一眼，主动走上了警车，和李路坐在一起。 警车呼啸着离去，围观的人群散去，喧闹的现场一下子回归了平静。 黄队回到局里，一眼就看见阳朝区公安分局谢局长站在大门处，再望向旁边那位，黄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此人不正是首都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刘达么！ “黄明，这是怎么回事？”谢局长阴沉着脸问道。 黄队正要上前敬礼问好，当下稍稍一愣，脑中急转，余光瞥见几个手下押着进来的李路，再一看跟在后面趾高气扬的金少，心中狂喜，政法委书记都亲自出面了，金少真有面子！ 还没等他好好地为自己邀功一番，此时外面又进来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背着手阴沉着脸渡步过来。 来人正是金副市长！ “爸！” 看到自己的老子来了，金叶走过去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回事？”金副市长沉着声音问道。 金叶脸上洋溢着得意，把手一指李路，说道：“我开车经过军区总院，这小子骑个破自行车突然冲出来，把车给刮了，还把裘叔打伤了，人现在在医院。” 金副市长闻言，脸上的肉微微抖动。 他最是疼爱这个儿子，也很重视给儿子鞍前马后的裘叔，现在一听人被打进了医院，当下心中有了气。 他扫了李路一眼，然后看向谢局长，正要出言，瞥见旁边的刘达，登时心中惊讶。 他是刚调过来的没错，但是对于市政法委书记刘达，那是见过的。 当下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走过去，远远地伸出双手，说道：“刘书记，你怎么过来了？” 刘达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微笑道：“今天下分局看看，金市长也视察工作来了？” 金副市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不是分管公安的副市长，何来视察工作一说，他说道：“呵呵，一点私事一点私事……” 刘达转向谢局长，说道：“小谢啊，一定要秉公办案啊！”说完对金副市长点头笑了笑。 此言一出，有两个人心中大定。 第一个自然就是金副市长，方才看到刘达在场，还在猜测，莫不是他是给对方撑腰来的？现在一看，刘达真的是凑巧碰上的，遇上这事顺便就卖金副市长一个面子。 第二个是阳朝分局谢局长。就在不久前，公安系统的老大刘达突然来到分局，把谢局长吓得够呛，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刘书记的目的，接着这些人就唱戏一般一个个登场了。 现在他才明白，敢情是金大少给折腾出来的局面。 当下谢局长把黄明召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明早就被前后脚登场的两位市委市政府领导给震懵了，不禁频频拿眼看金少，连连感叹，这金少没说的，不仅金副市长来了，政法委书记也亲自过来。这种给领导当面汇报的机会可是非常的难得。 “刘书记、金市长、局长……” 当下黄明就斟酌着言辞，把事情说了一遍，自然，过程是经过他的主观加工后出炉的。 谢局长当然明白金少是什么货色，自然也知道黄明说的有多少水分。但是人家老子是副市长，还有一个政法委书记撑腰，真理自然就是站在这边的。 “刘书记，你看这事……”谢局长请示刘达。 刘达挥挥手，说道：“这点小事你秉公办理。” 这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个，刘书记不直接插手，能够站在这里是卖人面子，第二个便是秉公办理。怎么才算“秉公办理”，谢局长心知肚明。 接着他小心看一眼金副市长，金副市长若无其事的扫他一眼，眼中的信息表露无遗。 “责任人治安拘留十五天，罚款二百元。两位领导您们看这样处理……”谢局长小心地说道。 谢局长这样处理压根就没考虑事情的真相，只要领导满意，才是真相。 刘达没说话，脸含微笑地站着，金副市长也露出一丝微笑，陪着站着。 谢局长松了口气，朝手下喊道：“去，把人押进去！” 黄明当下活跃起来，自己动手去拿李路。 自始自终，从金副市长登场，李路就持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仿佛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没有。时不时还和身边的翟小静闲聊几句，端得是优哉游哉。 只是偶尔，眼神掠过刘达，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望向金副市长和金叶以及黄明等几个人，便觉得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 现在一看黄明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亮出了手铐，李路这厮居然撸了一把袖子，双手伸了出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黄明心想，这小子还算识相，否则有你好看的。于是扬起手铐就要给李路拷上，突然给一个声音给喝住了。 “等等！” ------------ 第015章 处理结果很公平 刘达突然快步走下台阶，原本微笑着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远远地伸出了双手。 他这个动作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刘书记这是要闹哪样？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刘达以下级见上级的姿态和李路热情地握手，李路原本伸出去的双手，看上去变成是等待刘达主动过来握手一般了。 “李排长，怎么会是你？” 刘达紧紧握住李路的右手，用力地摇晃着。 “让你受委屈了！” 这边，黄明感觉自己刚刚还在天堂，现在已经下到了十八层地狱。转头去看顶头上司谢局长，却见谢局长已经成了石化状态。他再次把目光转回来，下意识地摇晃下脑袋，确定这不是幻觉，反应过来之后，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李路口气轻松地微笑着说道：“刘书记，好久不见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敢情刘书记认识这个人，看样子这人来历不一般，否则怎么担得起副部级的政法委书记这般下姿态。 此时此刻，金副市长已经醒悟了，自己这是给人当成了猴子一般给耍了啊！这刘达压根就是奔着这个“李排长”来的，什么狗屁视察工作！只是刘达先前一直装作没认出人来，演了这场戏，着实让金副市长很受伤。 至于金叶，他可不是傻13，看到眼前的突变，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惹到了厉害人物。这首都里，正厅级不算官，他老子虽然副部了，但是只是非常务市长。只是之前他一直没有碰到刺，慢慢就滋生了自大的情绪。 这回，一扎就是一个透心凉，金叶这心里那个后悔啊汹涌而来，不禁拿眼去看他老子，如果因为这是影响了老子的前程，那么他让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能过得如此酒醉金迷，不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老子么！ “李排长，老爷子身体可好？”刘达客客气气地说道。 李路笑道，“跑五公里都没问题，哈哈。” “呵呵，老爷子那身体真没说的，开国少将中，就数老爷子身体最硬朗了。” 刘达这话一出，金副市长身体微微一摇晃，开国少将！看刘达那个客气劲儿，指定还担任着重要职务！ 稳了稳心绪，金副市长脑袋急转起来。刘达是副部级干部，能够让他执下级之礼以待的，那就是大区级军事干部。首都军区几个重要领导中，姓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排名第三的副司令李红军！ 答案呼之欲出，眼前这个被称为李排长的年轻人，毫无疑问是李红军的嫡孙！ 果然，刘达向大家介绍道，其实主要是对金副市长说，怎么也算是同事，刘达就是要给足李路面子，也把着一个度，“这位是即将要奔赴南疆前线的军区侦察大队李排长，李副司令员的长孙子。” 证实了“李排长”的身份，金副市长最后一点侥幸没了。 虽然说那是军方，管不着地方上的事情，但是李红军这个级别的人要想给一个副市长添点麻烦，那是伸伸手的事情。金副市长刚调入，立足未稳，现在却惹上了这么一尊大神。 此刻金副市长心如死灰，望向自个的儿子，心里那个恨啊。他当然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事实上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现场有个漂亮女孩站在对方身边，他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八成是这混蛋玩意看上人家的女人招惹出来的事情！ 金副市长寒着脸，走过去，扬起手甩了金叶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把金叶打蒙了，也把在场很多人都吓蒙了。传闻中，金副市长最是溺爱这个儿子，怎么今天出此狠手了呢？ 唯有刘达、李路脸色没变地看着金副市长表演。 一巴掌把儿子扇到一边，金副市长急走几步来到刘达跟前，换上笑脸，伸出双手，“李排长，这不成器的给你添麻烦了。” 李路看了看刘达，说道：“刘书记，这案子挺简单的，我看方才谢局长的处理很公平。” 那边的谢局长乍一听，差点没吓出尿来。知道刚才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拘留的人居然是军区副司令员的长孙子，他已经想拿把枪把自己给解决了。现在一看李排长怀恨在心了，竟是差点瘫坐下去。 其实谢局长心绪已乱，没听出李路的意思。刘达和金副市长却是听了出来。处理方式是没变，不过处理的对象却变了。李大公子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端得是好手段。 刘达认真地看着李路，发现这位李大衙内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纨绔不懂事，反而显得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其实他一直在观察李路，越看越惊讶。遇事如此沉着冷静，且在言语之间便无声无息夺取了主动权，这哪像十八岁的大男孩啊！ “嗯，合情合理，金副市长你怎么看？”刘达沉吟着说道。 金副市长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勉强让自己的笑容不显得那么苦涩，说道：“一切任凭李排长定夺。” “不不不，”李路摇摇手说道，“当时有不少目击证人，金副市长可以去了解情况。” 言下之意便是，咱路三哥不是仗势欺人，这点屁事还不值得咱大动干戈。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你大可去了解清楚，免得说咱歪曲事实。 另一层意思却是在暗讽金副市长，歪曲事实的恰恰是你们。 “这……”金副市长把求情的目光投向刘达。 刘达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了李路。他过来就是要给副司令员的长孙子撑场面的，李大衙内满意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李路拿出烟点了一支，抽了两口，说道：“金副市长，金大少这种情况还是接受一下教育才好。” 这是不打算松口了，不过能说这么多，李路已经是看在金副市长面上，不想闹得太大，否则，一个治安拘留能消了路三哥的气才怪！ 金副市长也想明白了，当下心中叹口气，说道：“谢谢李排长。”然后转向刘达，说道，“刘书记，子不教父之过，回去后我一定向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刻的检讨，同时请求组织给予处分。” 金副市长也是聪明人，态度端得正正的。 刘达摆摆手，说道：“金市长，这件事你最好当面向张书记做一个详细的汇报。” 金副市长一惊，随即明白过来了――市委书记亲自过问了！ 难怪政法委书记都亲自到场了。 市委书记张诚可是入了局的，他亲自过问，非同小可。 于是金副市长不禁暗道一声幸运，如果刚才还死顶着不让步，刘达指定不会透露出这个信息，那么等待着金副市长的，将会是无尽的小鞋…… 金副市长面对李路，微微弯下了腰，说道：“李排长，我这个混蛋儿子给您添麻烦了，改天我一定负荆请罪！” 李路淡淡笑了笑，这金副市长手段也不赖，几分钟前还势如水火要给自己好看，眼下稍稍露出点实力，他老小子就打上了攀登的主意，这角度拐得有点大哈！ 李路抽完最后一口烟，笑着说道：“金市长，言重了言重了。要说起来，也怪我未婚妻长得太漂亮了，哈哈！” 一句话出口，在场的人都呵呵笑了，金副市长也笑了，笑中带着尴尬。 这分明是在说他儿子品行有问题嘛！ “未婚妻”翟小静想要出言相斥，这种场合却明显不适合，只得深深地给了李路一个白眼。 这模样在众人眼里就变成了小两口的眼神交流了，越发坐实了“未婚妻”。 “刘书记，”李路对刘达，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看这样吧，精神损失费啥的就算了，让金大少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至于金大少违反了哪条法律法规，该怎样处罚，公平公正就好，这可就是刘伯伯你的事了哈！” 李路轻松带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在场的人却没人觉得轻松。 金副市长听到前一句，还没来记得松口气，后一句一出口，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就算了。只不过，李路把题目抛给了刘达。 换言之，就看他刘达给李路一个什么样的处理结果了。 刘达不轻松却是因为最后半句话，“公平公正就好”，李衙内这是在批评公安队伍的混乱啊，这不就是等于在质疑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的领导能力么！ ------------ 第016章 军方人马出动 其实说起来，之前刘达到李路家做客的时候见过李路，但是李路对他却没啥印象，那会李路纨绔一个，家里来了啥客人可从没拿正眼瞧过的。 当然，那个时候李路的父亲刚当上首都市的常务副。后来李家老爷子在《国防军报》上发表了那篇文章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李建国被强制休息，说白了就是不公开的停职。 谁都知道，李建国一直是紧跟那位的，李建国是老李家的第二代代表人物，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老李家紧跟那位。那篇文章一出，无疑是在跟那位决裂，分道扬镳，直接走向了对立面。 李建国被停职，显然是那位对老李家的报复动作。 就在大家扼守惋惜的时候，小道消息传出，李建国不久之后将会外放，不是地市市委书记就是地区地委书记。李建国是正厅级干部，表面上看从首都外放到下面是贬谪，实际上如果担任了一把手的话，倒也算是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这回许多人看不懂了，但是刘达这样层次的人马上就有了消息来源――这是南老亲自发了话！ 回过头去研究老李家的历史，刘达才弄清楚了根源。原来李老爷子跟南老的渊源如此的深远。 只是之前一段时间李建国紧跟那位，导致南老有些疏远了老李家，让大家忽略了这一段历史。 这个消息可不同寻常。 现在华夏的政坛几乎是最迷茫的一段时间，很多人都看不清楚方向。关于路线的争论本来就有了苗头，老李家的那篇文章一出，顿时成了导火索，引发了论战。 刘达也算是那位阵营里的人，但不算是核心的，所以之前才向李建国靠得那么近，李建国可是那位很看重的年轻干将。 近段时间这一番变化下来，刘达开始谨慎了，在局面还没有明朗之前，给自己多留出条路来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非常显然的是，市委书记张诚也看得相当透亮。要不是为了卖老李家一个面子，留下点情面，堂堂zz局委员、正部级干部又怎么亲自过问这么一件小事？ 想通了这些，市委书记电话一到，刘达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阳朝分局，不为别的，就是要给李副司令的嫡孙撑腰。 说起来，刘达还不知道市委书记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自然，他也不会去问。 “李排长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奔赴前线的将士受委屈的！”刘达站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 在来的路上，刘达就把李路的身份弄清楚了，继而也是一阵愕然――年仅十八岁的副司令员嫡孙居然要上前线！ 刘达句句话不离“奔赴前线的将士”，不仅是在向在场的表明李路马上要出征南疆，更是在为之后的操作找了一个充分得不能再充分的理由。 其次，刘达是军转干部，只不过是另一个山头的人。对于堂堂大军区副司令舍得把嫡孙放上前线，内心里，他是很佩服的。 关键的是，这几年，凡是涉及到参战将士，大小事情，各级政府机关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处理。 国防军的威望，在这几年达到了又一个高峰，军队护短是出了名的。只要涉及到军队，没人敢掉以轻心。 再说，就今天这事，理全在人家这边。 想到这，刘达不禁扫了一眼阳朝分局局长，谢局长冷汗直下，禁不住冷眼扫向黄明以及一干参与了的治安警。 黄明只不过是分局治安大队个分队长，区区正科级干部。刚才一听几位大佬的对话，早就差点没把尿吓出来，傻13都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两腿直打颤，跟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这回一看顶头上司望向自己的目光，自己就先给自己判了死刑，不禁懊悔：我真是瞎了狗眼啊，以为跟着个副市长公子就老子第二了……就恨不得跑装备室拿把枪把自个毙了干净。 底下那些治安警就更别说了，这回虽然站得远远的，但是那满脸的惊恐是怎么样都掩饰不住。之前的盛气凌人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小虾小米没人在乎，谁都可以一脚踩死。 众人正在想着自己心里事，这会，外面一阵喧闹，一辆挂着军区机关牌照的212吉普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一辆破破烂烂的212，谁也没放在眼里，但是谁也不会轻视挂在上面的牌照。 紧接着，又一辆212吉普车尾随而来，却是警备区的牌照。 第一辆212上跳下个中年军官，李路一眼就认出是老爷子的机要参谋李超。 第二辆212上下来的却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为首的刘达认识，乃是警备区的执法处常处长。 得，各路人马都到了。 金副市长看这架势，彻底的没了脾气。 先是市委书记电话指示，然后政法委书记亲临，最后警备区的军警都出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军地大案件呢！ 常处长先是给李超打了敬礼，然后握手寒暄几句，才走进来。李超则在后面跟着走进来。 “首长好！”常处长向刘达打了敬礼，说道，“上级指示，阳朝分局非法拘留现役干部，特前来了解情况。” 一句话让刘达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左右站着端着冲锋枪的军警，这哪是了解情况，分明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抓人了！ 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当着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面。 “常处长，我看这个排场，不像是了解情况啊！”刘达哈哈笑着说道，话中含义却明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情绪。 再怎么说，他是首都市公安系统的老大，这种情况完全退步显然是有损自己的威望的。况且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他也不能任人拿捏。 常处长抱歉地说道：“事关即将奔赴前线的将士，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刘书记理解。” 得了，这回人家军方抬出来的也是这个大理由。虽然战争年代已经过去了，但是南疆那边的战事依然在小规模地进行着。地方政府要是在这一方面上给前线的官兵们闹别扭，军方那是不会答应的。 况且，当事人还是副司令员的嫡孙。 说话间，李超走过来，冲刘达笑了笑，说道：“刘书记，首长急着要见李排长，他可以走了吗？” 刘达不禁有些感激地看着李超，人愿意走最好，就怕待下去要说法啊。毫无疑问，机要参谋代表的是李老爷子的意思。看来老李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 其实刘达不知道的是，刚才李路朝李超打了眼色，李超才站出来说话的。李路的想法很简单，没有必要因为这点事让一个政法委书记为难，点到为止即可，免得日后不好相见。 现在的李路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就要踏上军界了，日后也是走在官途，做事掌握好分寸那是极为重要的。 刘达拿眼一扫金副市长，金副市长一激灵，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拎起儿子，斥道：“过去给李排长道歉！” 金叶早就吓成一滩烂泥了，他之所以为非作歹就仗着有个当副市长的老子，现在一看自己老子跟三陪一样在边上赔笑脸，他就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物，那股子傲气早就抛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他够狂，但却不蠢，这会哆哆嗦嗦地走到李路面前，论起巴掌就给自己耳光：“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原谅。” 这一巴掌却是下足了力气，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肝一颤。那金副市长看到自个儿子这般模样，那个心疼就甭提了。 这个金大少看来也是个聪明人嘛！李路笑了笑，把身子侧开，把翟小静让了出来，说道：“你应该给这位女士道歉。” 金叶抬起头望着李路，双眼透出一丝怨恨：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无奈，他转到翟小静面前，扬起巴掌又要掌掴自己，却发现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拦住。 李路摁下金叶的手，笑着说道：“金大少，态度诚恳就行。” 此时，有两个人向李路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刘达和李超，有一个人看向李路的目光变得缓和了一些，自然就是金副市长。 翟小静面无表情地接受了金叶的道歉，她这个样子让在场的几位领导觉得这女子不怎么会做人。人家都如此拉下脸面道歉了，笑容起码得报一个吧，怎么说也是副市长公子。 倘若他们知道翟小静的背景，怕是不会这样想了。 据李路猜测，熟悉翟小静真实背景的，那得是国家领导人一级。可想而知，翟小静的家族有多么的吓人。 李路带着翟小静上了李超的车，一股烟走了。留下的警备区的常处长自然会去跟他们扯皮。 面子呢，路三哥算是给足了，做法称得上是顶好的衙内了。至于刘达那边，撤掉那个治安大队副大队长显然是起码的回报。其他的，就看他刘达怎样做了。 ------------ 第017章 老爷子紧急召见 话说回来，这李路碰上事，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军区？ 原来，根源在军区总院门卫李大爷身上。 话说这李路跟李大爷，那是熟络得紧。李路这厮没少光顾军区总院，不是自己受伤就是兄弟朋友受伤，一来二去就跟老门卫李大爷混熟了。慢慢的就成了忘年交，李路也时不常地带几条好烟孝敬老头。 还有一层关系，李大爷正是老爷子机要参谋李超的父亲。 李大爷显然也是知道李路的身份的，当时看到副司令员的长孙子在场，他就淡定了――医院的闺女受不了欺负。 再说，李路这厮刚才还在跟李大爷打听翟医生的情况呢！李大爷哪还能不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 眼前不就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么！ 李大爷就在安静地站边上看戏了，还帮忙叫住了要上前帮忙的医院保卫。这就是军医院门口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保卫没出现的原因。 后来一看对方把警察叫来了，明显的是偏向那帮坏人，李大爷一看不好，就偷偷回去往医院领导值班室摇了个电话，这才回到现场。 李路眼观八方，和李大爷眼神一交流，就知道事儿妥了。接着就是让李大爷照看自行车，于是就发生了上文那一幕，各路人马齐聚。 话说这李大爷电话没有往别处打，正是直接打给他儿子李超。 第一句话就是“小李司令出事了！”，把李超吓得差点没趴在作战值班室里。 “小李司令”是小时候军区大院给李路的别称，说白了就是衙内头头。 李超稳住心绪一问，首长的孙子被警察给围了，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第一时间向李老爷子作了汇报，紧接着就驱车往阳朝分局赶。 那边市委书记的电话，自然是李老爷子亲自打的，寥寥几句话，不重不轻，表明了意思。 市委书记哪能不知道李老爷子的分量，论级别都尚在他之上，论人脉关系以及背景，那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加上最近有风声传出，李老爷子极有可能进步了，这关系更加得处理好。 当下就把电话打到了政法委书记那里，然后是半个当事人的金副市长。 就出现了这些个情况。 话说，李老爷子并不是仗势欺人，一点点小事都给闹大。最大的原因在于，现在他这个嫡长孙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智慧让老爷子重视，显然是由不得这样的宝贝受到欺负。 再者说，完完全全的是对方在以权压人。 好嘛，那就看看谁能量大，不发威还真当老李家是吃素的。 当然，李老爷子这种层次的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单单是为孙子撑腰，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还是跟那篇文章有关。 那篇文章一出，很多人都觉得老李家肯定完了。老爷子此举，何尝不是在用事实告诉某些人――我们老李家的牙口还很好！ …… 李超开车，李路和翟小静坐在后座上，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彼此却很奇妙地感受到对方。 他在想什么，一定跟我在想的一样。 她在想什么，一定跟我在想的一样。 彼此都很自信，认定对方正在想的心事和自己的一样。 事实真真如此。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有根线，牵着你我，从陌生到熟悉，只需要一个对视。 “咳咳。” 李超咳嗽了一下，说道，“李排长，首长有急事。” 李路当即从儿女私情中回过神来，对翟小静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翟小静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在医院门口放我下来好了。” 李路点点头，没再说话。 若是平时，李路指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只是现在老爷子急召，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不得。 李超在军区总院前面停车，李路呼啦啦地跑下来，从车尾绕过去给翟小静打开车门。 翟小静有些诧异，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男孩一举一动却是这样的得体稳重体贴。 “今天……谢谢你。”翟小静略显羞涩地说。 李路笑着摇摇头，心里在说，你是我媳妇知道吗。 翟小静没敢看他眼睛，转身走。 李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喊道：“翟小静！” 翟小静回头。 “我会再找你的！” 翟小静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李路上车离去。 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在面对这个男孩的时候，会有这么多这些莫名的情绪。忽然想起这个男孩要上前线了，那颗心不由就揪了起来…… 吉普车直奔军区大院三号院，老爷子在家里急召李路，显然是有关于老李家的事情。 当李路走进书房，发现父亲和二叔已经稳稳地坐在那里喝茶了。父亲一身中山装，一丝不苟。二叔李建军一身戎装，同样的一丝不苟。 老爷子一贯的一口茶一口烟交替地来着，脸上是几乎没变化过的面无表情。 李超走到老爷子身边附耳轻语几句，老爷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李超随后就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李路当中站着，自然而然地拿出了军姿，目光望向老爷子。 老爷子抬起手指了指椅子，李路才敢去搬来，寻了末尾的位置坐下。即使李路表现再让人刮目相看，在老爷子心里也只是小辈，断断是没有正座的。 坐定之后，李路悄悄看了父亲一眼，又望了望二叔的脸色，欢喜忧虑皆有之，顿时心里有数了。便重新把目光放在老爷子身上，等待他老人家开口。 现在这个阵容，算是老李家的政治核心圈了。三叔下海经商，小姑姑还在读研，在体制里的，唯有这一老二中，以后会加上一个李路，形成一老二中一青的格局。 自然，将要讨论的，一定是事关老李家未来的要紧之事。 一根烟抽完，一杯茶也喝光了。李建国起身上前给老爷子续了水，返身落座。 老爷子这才轻轻咳嗽一下，缓缓说道：“有两个事情，一个是建国的去向，一个是建军的调整。都说说吧。” 李建军之前已经听大哥说过李路的事情，此时倒是没有因为老爷子召开这样的家庭会议，让李路这个小辈参加而感到惊讶。 他想的是，老李家的第三代是有人才的。 按照惯例，李建国作为大哥先发言，他看了李路一眼，说道：“爸，我基本上同意老三的意见。” 老爷子没有任何表示，拿眼去看李建军。 李建军说道：“爸，老三分析得很透彻，国防科工委很多职能与政务院有关部门的有重合，未来合并重组是肯定的。我服从家里安排。” 自然，他们口中的“老三”指的便是李路。 听到二叔这样说，李路心中感慨万千，他相信一点，二叔之所以如此信任他，是因为信任他的父亲。要知道，老李家第二代相当的团结，其他几个对大哥李建国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 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对李建军的表示，还是对李路的表示。 沉吟半晌，老爷子把目光投向李路，缓缓说道：“老三，你说说看，建国到了南港市，做哪一方面的工作比较好？” 李路脑袋急转，瞬间就想到了很多，当下心中有了计较。 “老爸本来就是正厅级，要是成了南港市市委书记，那自然是合适的。重点是，从京城到极南之地一个名不经传的城市，实际上算是发配边疆了。”李路说道。 一句话出来，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本来，把李建国调离首都，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明面上向那位做一个让步。从全国的政治中心调到大陆最南端，那是实打实的贬，说是发配也不过分。 这样一来，那位不会把目光都集中在老李家，李建国也可以趁机离开首都这个未来的政治漩涡。 其二，按照李路的说法，南港市大有可为。那就是因祸得福。 “如果可以兼任岭南省委省府中一个合适的职务，那就再好不过。”想了想，李路补充道。 李建国顿时眼前一亮，却看见老爷子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说在岭南省委省府中任一个合适的职位，那么南港市委书记才应该算是兼任的。 这样做，显然是在为调整级别做好准备，正厅往上，自然就是副部。到时候找个机会调回京，在部委机关任上两三年副职，就有足够的条件冲击省部级了。 “遭遇战讲究的是不恋战。”老爷子缓缓说道。 李路顿时心中一惊，认真一想，便知道自己心急了。 老李家以文章为始，可以说与那位打起了遭遇战。在战况不明的情况下，既然决定了先让一步，那么就一步到位，贪恋一些蝇头小利最终苦的是自己。 姜还是老的辣！ “建军的调整，你怎么看？”老爷子再次问道。 李路看了看二叔，点点头，说道：“爷爷，我还是那个建议。二叔最好转行政，至于职位……能够管上预算审批这方面的最好。” 老爷子拿眼看着李路，却想起了不久的刚才，面见老首长的时候的场景。 那篇文章发出去之后，老李家就等于和那位决裂了。重要的是，老首长看了文章之后，想起了跟随自己大半辈子的“小鬼”――李老爷子，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 当下，老首长在心里重新把李老爷子纳入自己的核心圈里。基于这样一个考虑，李老爷子是首都军区掌管作战、训练和情报工作的第一副司令，位置极为重要。 老首长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已经在着手巩固军队，以应变将来会出现的动乱。李老爷子作为老首长曾经最亲密的部下，能够站过来，那自然是老首长最希望看到的。 与老首长的谈话中，老首长寥寥几语，便表明了几个意思，一个是希望老李家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第二个则是透露出了要李老爷子到掌管东南军区的意思。 让老爷子吃惊的是，老首长的第二个意思与李路的不谋而合！ 那个时候，李老爷子心中那个震惊是无以复加的。老首长是什么人，他的长孙李路是什么人，差距可以说是天地之分。 而事实是，他们的想法几乎一致。 念及此，老爷子把思绪收回来，深深地看着李路，不断地在心里感叹：这个长孙还真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啊！ ------------ 第018章 南下 三月二十五日，一列南下的列车隆隆地驶出首都西郊的一个小站。 这一天，是老山轮战最后一支参战侦察部队出发的日子。列车的最后三节装载着第17侦察大队的全部人员和物资。 八十年代的列车就是后世人们依然熟悉的绿皮车，在当时，这是最好的列车。 这个年代部队的保密性很强，以往运兵用的都是闷罐子，非常的不舒适，但是保密性强。 时间走到1988年，各军区都有抽调部队参加南疆战事，由于规模不大，逐渐的就采用了更加舒适的绿皮车厢运兵。 烟瘾上来了，李路掏出烟想点上一根，左右望了望，挥手把刘小光叫来。 刘小光是李路进第17侦察大队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号称军区侦察大队第一神枪手，恰好就是在他的排里的。 刘小光二十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却已经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老兵油子了。此次再次赴南疆参战，是作为骨干的身份带新兵，很有希望提干。 对于自己排里来了个年轻得过分的见习排长，刘小光多少是有点不服气的，如果不是在考核中亲眼目睹了李路的表现，恐怕刘小光会更加的不服气。 饶是如此，刘小光还是有些看不起李路，事实上他也有资格这样想，他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老兵了嘛！ 但是对于排长的招呼，刘小光不得不给出反应，毕竟职位摆在那。 李路弯腰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条烟，递给刘小光，说道：“一班长，这烟你给弟兄们分一分，解解乏。” 刘小光眼睛亮了亮，居然是一条中华烟，上面的包装还打着硕大的“军用特供”字样。 之前听说新来的排长是衙内，刘小光还半信半疑，现在却是信了。上回参战，他可是在野战指挥部见过军长抽这烟的，一模一样。 “多谢了！” 刘小光接过烟，本想说谢谢排长，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内心里，他还是没有完全接受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当自己的排长。 另外一个原则则是，排里如果没有排长的话，一般都是由尖刀班班长代理排长，刘小光就是二排尖刀班七班的班长。 每个连都有尖刀排，每个排都有自己的头号战斗班，亦称为尖刀班，这是你争我夺的荣誉。 李路笑了笑点点头，坐回去抽烟。刘小光心里的想法他是清楚的，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正在整理三天前老爷子紧急召开的家庭会议内容，暂时没有心思去多想这些。 三天前，老爷子紧急召集了李建国、李建军这两个主力干将开会，当然少不了已经在老爷子心里有了举足轻重地位的李路。这厮隐隐有成为老李家智囊的意思。 会议讨论的主要是李建国外放以及李建军职务方向调整的事情。 其实接到老爷子的召唤，李路就猜到，老爷子肯定是刚从老首长那里回来，然后第一时间召集人开会。 甚至，李路还猜到，其实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父亲李建国外放，也不是李建军职务的调整，而是老爷子的去向！ 果然，在谈完了父亲和二叔的事情后，老爷子抛出了重磅炸弹――老首长希望他执掌东南军区。 李路当时差点就击掌相庆了，无疑，这是最大的好消息。 李老爷子调往东南军区，肯定是正职，而且一定是司令员！老爷子一辈子就没怎么干过政工，纯粹的军事干部。从首都军区副司令员变成东南军区司令员，级别上去了半级。 关键还不在级别，李路可是非常清楚地知道，明年平定风波的主力部队就是出自于东南军区，而且还是老首长的嫡系部队。老爷子执掌东南，一年后收获的就是大功一件，放到古代，那就是“救驾”！ 目光再放长远一些，后世军委会中的大佬们，几乎半数是从东南军区上去的。防长、总长、甚至军委副主席，都是从东南军区上去的。这意味着，执掌东南军区的经历非常的重要。 说白了，这就是为了日后入军委会打下更加扎实的基础！ 老爷子的事情定了下来，父亲外放南港市担任市委书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二叔的事情有老爷子从中操作，想必也不难。 到这个时候，李路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历史上老李家遭到的数次危机，现在已经悉数化去。只要按照现在的方针坚持走下去，那就是一条坦途。 有了李路这个妖孽在，只要好好利用操作，后面的几次风波中老李家就能屹立不倒，并且成长为参天的大树。 家族的事情解决了，就轮到自己的事情。 家庭会议结束次日，军区就传来命令，第17侦察大队要出发了。 想到这，李路心里不禁一阵激动。 母亲张慧芬听到儿子要赴南疆参战，当场没跟李建国打起来，倘若不是老爷子在场，只怕当时场面就失控了。 她的第一胎三个月就患病夭折了，生了李路之后那个疼爱劲儿就别提了。张慧芬本来就是高知识分子，李路出生后她放弃了工作，全心全意当了家庭主妇，由此可见她如何的心疼这个儿子。 乍一听，儿子要上前线，而且之前她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母爱的自私就汹涌地爆发了，那一阵鸡飞狗跳别提多混乱。 老李家家规再严格，与阻止儿子上前线相比，在张慧芬心里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她当场向老爷子以死相逼――李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这可是犯了忌讳的！ 让人惊讶的是，老爷子没有生气，反而不常有的长叹，最后表态，安排李路在后方做参谋工作，这才让张慧芬情绪稳定下来。 李路又是一整天的劝说安慰，才让张慧芬接受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老爷子对儿女要求严格是没错，但是面对母爱，老爷子依然是狠不下心来。别忘了，数起来，他最是溺爱这个长孙子。 只是，革命战争年代走来的老爷子，心中自有一杆秤，个人感情和国家利益站到了对立面时，毫无疑问的选择是后者。 所以，所谓安排在后方，只不过是应付张慧芬的缓兵之计罢了。 人到了南疆，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出发前的几天时间，李路几乎都是陪着母亲张慧芬，感受着浓浓的母爱的同时，也伤感忧伤。母子连心，李路也是人，他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倘若真的不幸牺牲，他完全可以想象母亲是如何的伤心欲绝。 他李路只是重生者，不是不死鸟，此番参战是肯定会上火线的，否则意义不大。抛除以后在军界的发展不说，后世的李路常常幻想，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要参加南疆保卫战。 这场战争，是华夏最后一场战争，至少到李路重生时的2012年是。 子弹不长眼，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倒在战场上，李路也不知道。他是优秀的全地形作战人员没错，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万能的，更不代表他就一定不会受伤、牺牲。 只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为了理想，为了信仰，李路唯有暂时把亲情放到一边，收拾好心情踏上征途。 收回了思绪，李路把心思放到了眼前。 第17侦察大队实际上只是一个营的兵力，四百人的样子，战斗人员三百左右，其余的属于勤务后勤支援人员。 下辖三个侦察连和一个机炮连，连编制人员大多没超过一百人，对于参战的部队来说，算是很精干的了。这里面又有大约三分之二是新兵，这也正常，第17侦察大队的组建，本意就是组织一定数量的新兵参加轮战，积累作战经验，为军区侦察大队培养后备人才。 李路更清楚的是，原本第17侦察大队是不会出现的。最后一支参加老山轮战的侦察部队应该是东北军区组建的第16侦察大队。这支部队会在几个月后全部撤离南疆归建，也标志着七大军区组建侦察部队参加老山轮战行动结束。 但是，李老爷子在这个时候出手了，向上级申请了再一次组织侦察部队参与老山轮战。说起来，李老爷子的军事眼光确实比其他将领高上一筹。老爷子这一手完全是在位组建华夏第一支特种部队做准备。 只是，在具体实施过程当中，遭遇了偏差。这个年代，特种作战的思想刚刚出现在国防军中，要找出精通此道的人才可谓困难重重。 老爷子这种从革命年代走来的老革命，能够看出特种作战在未来军事领域中的重要性已属难得，再奢望他精通此道，显得有些为难人了。所以在后来具体实施过场中遭遇了偏差，是完全应该理解的。 不幸的是，当时恰逢89风波发生，紧跟那位步伐的李建国倒下，产生的连锁反应就体现在老爷子身上。接着很快，老李家就彻底消失在华夏的政治版图上了。 现在，李路不但回来了，还成功地加入了第17侦察大队。 如果说之前所做的一切，把老李家最大的危险解除掉，那么，李路目前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力避免第17侦察大队像历史上那样遭到大伤亡。 如此一来，第17侦察大队圆满地完成轮战任务，首都军区特种部队顺利组建，即使老爷子那时已经调往东南军区，这件功劳还是会坐实的。 想到这，李路起身朝大队部走去，他要和陆勇谈谈。 ------------ 第019章 编组问题 大队部在另一节车厢，大队干部条件自然比普通战士的要好。陆勇作为第17侦察大队的最高指挥官，自己拥有一个独立的包厢。 车厢之间的过道处站着一个小战士，单肩背着枪。说是小战士，其实年纪与李路差不多，十八九岁的样子。 小战士自然是认识一连二排长的，因为这个见习排长太年轻了，以至于开大会介绍时，几乎所有人都记住了李排长的脸庞。 李排长要见大队长，小战士就小跑着去汇报了，不一会儿就返身回来，陆勇跟在后面，居然亲自过来接。 李路“啪”地敬礼。 “李排长，请进。”陆勇还礼后，客气地说道。 出发前，高大山单独召见了陆勇，交代了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一些经验之谈，另外一部分则是关于李路的。高大山话里话外虽然没有透露出李路的身份，但是这种姿态摆出来，陆勇岂能不明白？ 李路是军中的衙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陆勇才这般客气对待。 李路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高大山有交代，陆勇断然是不会这般客气的。但是他每一个动作都按照规矩来，并没有因为超然的背景而随意而为。 穿了军装就是军人，如果连条令条例都遵守不好，何谈成为优秀的军人？ “坐，坐下说话。”陆勇在自己的床铺上坐下，招呼道。 “谢谢大队长！” 李路一丝不苟地靠脚，直直坐下，双手放两膝，腰板挺得直直的。目光自然地落在陆勇脸上，谈话时看着对方，是最起码的礼貌。 此时，李路第一次看清了陆勇的样子。但见国字脸的两边脸颊处，留着粗粗的胡茬子，显得刚毅坚韧。可以说从相貌上看，就能看出他军人的身份。 此人倒是天生一副当兵的样子。 列车晃荡之中，两人的谈话随之展开。 “李排长，和同志们相处感觉怎么样？”陆勇微笑着问道。 李路答道：“我很喜欢这种革命友谊，每一位同志我都当成亲兄弟一样来看待。” “嗯，不错，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合格的排长。”陆勇说道。 李路注意到，陆勇说的是“合格”，而不是“优秀”或者“出色”。当下心里微叹，看来要获得大家的认同，还需要真刀真枪做出点东西来才行。 由此，他有想到，这个时候向陆勇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他会不会听进去呢？一想到第17侦察大队到达南疆之后，马上就接到了一项深入敌后的任务，李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说道：“大队长，我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哦？请说。”陆勇眉头轻轻一扬，端起茶缸喝水。他心想，这位衙内该不会是要提出留在后方吧，这也太心急了点…… “我觉得咱们侦察大队的战斗编组有些问题。” 陆勇水也不喝了，把茶缸放下，拧着眉毛，看着李路。虽然他心里不是很看得起这位衙内，但是那天考核后李路的几番话，他觉得挺有道理。 李路说道：“咱们大队现在的编组，基本沿袭了普通的步兵部队，但是我们要面临的是越军精锐的特工队，这样的编组方式就显得笨拙了，而且火力分配也存在不少问题。还有一点，南疆是热带丛林地形，丛林作战最大的敌人是丛林，如何在特殊的环境下最大程度地发扬火力是重点。” 其实，经过了近七年的轮战，国防军已经总结出了许多丛林作战的经验，很多还成为丛林作战的指导性战术，写入了训练大纲。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国防军，丛林作战经验是最为丰富的。 陆勇当年是跟随高大山参加了战争的，而且也参加了前年的首都军区组建的第一支轮战侦察大队。论丛林作战经验，比起李路这个来自后世的全地形作战人员呢都不遑多让。 李路清楚这一点，但是，别忘了，第17侦察大队三分二是新兵，这就导致许多丛林作战技巧用不上用不好。 组建第17侦察大队的本意是训练新兵，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新兵的组成比例过大！ 这就是后来第17侦察大队遭到大伤亡的根本原因。 李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去影响第17侦察大队的组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在战斗编组这一方面动脑筋。 为了让陆勇能把接下来的话听进去，李路一开始就先就特殊的战场地形表明自己的观点，以此来与陆勇形成共鸣，这样才好说话。 果然，说到丛林作战，陆勇一下子来了兴趣，接过话，说道：“丛林中树高林密，雨雾缭绕，视界、射界都受到限制。战争初期，我们没少在这方面吃亏。即使是小分队伏击，往往一个弹夹的子弹打出去了，也很难达到预期的杀伤效果。” 李路点点头，说道：“战争初期我们装备的半自动步枪，已经被证明不适合用于丛林作战。丛林作战中，尤其是小分队作战，要求能够在短时间内提供瞬间强大的火力以及持续的火力压制。当时部队装备的56式半自动步枪远远满足不了要求。后来换装了56式冲锋枪，情况才好上一些。” “现在咱们装备的81-1式自动步枪，我觉得是一种优秀的丛林突击步枪，可以折叠的枪托使得在枝蔓遍布的丛林中使用更加灵活。”李路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就咱们这个编组，还是存在不少问题的。比如所有的重火力都集中在了机炮连，这样难以有效地给予分队火力支援。” 想了想，李路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拿我的二排举例子。现在二排编制二十九人，三个战斗班，除了我，五班是九个人，六班九个人，七班是十个人。装备三具40火，三挺轻机枪，二十三支自动步枪。” “大队长，这根本就是步兵班的编组方式。普通的地面作战，在上级火力的支援和配属下，这样的编组没有问题。但是放到我们侦察部队，那就有大问题了。别的不说，全大队，有侦察器材的只有三连。大队长，咱们侦察部队是干什么？不就是潜入敌后执行侦察任务的么。按照这一点来算，全大队只有三连才能担负这样的任务。” 陆勇眉头皱起来，不禁伸手去拿烟。李路见状急忙掏出中华烟，递过去一支，又给点着火，这才坐回去。 作为实战经验丰富的侦察部队军事干部，陆勇自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战斗编组与战术运用息息相关，战术运用直接关系着战斗的成败。 “大队长，抛开侦察部队的性质不说，就说小分队作战，我们现在的编组方式也不是最合适的。”李路说道。 陆勇抽了一口烟，说：“据我所知，前面的十几支轮战侦察部队都是同样的编组方式，他们打得很好。” 李路反问道：“两三百人的伤亡，对于一支团级的侦察部队来说，算打得好吗？” 陆勇一愣，直直看着李路。 “真正意义上的侦察部队，能够杀敌十自损一，甚至无伤亡！”李路抛出炸弹。 陆勇彻底愣住了，打仗不是过家家，那是真刀真枪地干，要达到李路说的这种程度，在他看来显然是匪夷所思的。 李路却知道，他现在所说的侦察部队根本就是后世的特种部队。 李路说道：“其实侦察部队能够发挥的作用，大得难以想象。咱们现在的情况做不到那样，不过尽量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歼灭更多的敌人，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首要的问题，就是战斗编组。” 陆勇稍稍回过神来，认真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李路心里悄悄松口气，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等陆勇问出这句话。 “把现有的编组全部打散，重新编成若干支作战小分队。” 李路说道，“七到九个人的小分队，突击手、狙击手、观察手、火力支援手，明确岗位和火力配置。把大队所有的侦察仪器全部打散分配到各个小分队。重点是，明确小分队的作战思想。不是和敌人死打硬拼，而是渗透、反渗透、伏击和反伏击为主。” 说到这，李路不得不举例子，说道：“比如我军一支侦察分队潜入敌后，发现了敌军的重炮阵地，第一件事不是策划攻击，而是保持隐蔽状态，将坐标信息上报，由上级火力对其展开打击，确认目标毁伤后立刻撤离！说白了，侦察分队有可能在整个过程中没有打过一颗子弹，引导上级火力对目标进行准确打击就是最重要的任务！” 在陆勇看来，这是一种全新的作战思想。他已经完完全全被这个衙内的言论给震懵了，不由在想，这到底是哪位首长家的孩子，脑袋里蹦出来的全是一些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却有很强的实用性的作战思想。 没错，就是作战思想。一支军队善战与否，作战思想是核心之一！ 李路说的，都是来自后世的特种部队作战思想，能不是全新的吗！ 所谓的侦察部队也好，特种部队也好，李路都认为有一个共同的流程原则，秘密进入，完成任务，秘密撤出。 如果与敌人发生了交火，一定程度上说，行动就是失败的。 当然，也有例外情况，比如斩首战、袭扰战等，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特种分队本身去执行，上级给予的支援有限。 就目前来看，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在避免第17侦察大队损失过大的前提下，完成好这次轮战任务。 李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他有信心带出一支达到后世特种部队水平的侦察分队，不需要多，三个月足矣。只是眼前，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否则也不会在列车上，就找到了陆勇开始这番谈话。 ------------ 第020章 临时的试点部队 陆勇已经开始抽第三根烟，李路也点上了烟抽起来，一时间包厢里烟雾缭绕。 第三根烟抽完，陆勇依然没有说话。他在考虑，在衡量。 部队的战斗编组在组建的时候就已经定了下来。第17侦察大队是战斗编制，不是平常的部队编制，所以，组建的时候就弄好了战斗编组，并且按照编组进行了长时间的临战训练。 说白了，战斗编组不好轻易改变。 本来部队按照原来的编组训练得挺好，你倒好，还没上战场就给改了，这下战士们之间的契合出现了问题，如果导致不必要的伤亡，你陆勇可是要负责任的！ 陆勇考虑到，重新编组会破坏战士们临战训练形成的默契度。大家都知道，战斗中班组之间单兵之间的协同配合多么的重要。而要形成默契，就必须经过一定时间的配合训练。 显然，现在重新编组部队，是没有时间进行临战训练的。 当然，陆勇也考虑到一个责任问题。如果改变了编组方式，最后还不幸得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那么责任就全是他陆勇的了。如此，就会给他的前途蒙上一层灰尘。 可是眼前这位李排长的建议，陆勇打心里觉得有道理，也很有必要。当然这是完全抛开李路的背景。陆勇是年轻的军事干部，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军事干部，三十来岁，这一类人胸中自有一股气，是不会轻易屈服于权贵的。 只有一种人能够让这样的人尊重和佩服，那就是沙场上真刀真枪干出成绩来的人！ 事实上，这个时候陆勇已经完全忘记了高大山跟他交代的有关于李路的话，自然也就暂时忘记了李路衙内的身份，完完全全地站在军事的角度去思考李路的建议了。 良久，陆勇才开口，说道：“李排长，你说的很有道理，说实话，我是颇有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李路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摇摇头。 “不过全部打散重新编组，时间上来不及了，战士之间的配合协同也会出现问题。”陆勇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在你们排搞个试点，然后再寻找机会推广开来。我估计我们要在南疆待上一段时间，也正好好好地检验一下你说的那些战术理论。” 李路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很快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目前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指望全大队都按照他的建议打散重新编组，的确有些不实际。 也还不算坏，起码，他可以在自己的排里先搞起来，其他的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最大的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如何让第17侦察大队重蹈历史上遭遇大伤亡的覆辙？ 陆勇如此表态，有重新编组困难的原因，也有对李路没有完全信任的原因，或许后者更甚。 但是对于这点，李路觉得很无奈。总不能跟他说我是重生回来的，知道第17侦察大队不久之后会遭遇什么。那样的话，只怕陆勇会第一时间下令把这个神经不正常的李排长给关起来。 李路心道，看来只能尽自己所能，徐徐图之了。 “大队长，我一定会好好搞的！”李路表态说道。 陆勇点点头，说道：“需要什么样的支持，你随时找我。”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高大山的交代，尽力支持李排长的工作。不管怎么着，军中衙内的面子还是要卖的，何况这个衙内看上去还挺有几分本事。 “谢谢大队长！如果没有什么指示，我先回去了。”李路站起来说道。 “好好休息休息，到地方了恐怕就没那么多时间睡觉了。”陆勇也站起来。 李路利索地抬手敬礼，陆勇还礼，目送他离开。 走到车厢之间的过道处，李路站定了脚步，点上一根烟，透过厚厚的玻璃望向列车外面。 列车沿着西南方向向南行驶两千公里后，转入成昆线，然后一路南下到达南疆。整个过程几乎是由北向南穿过了华夏，需要花费两天两夜的时间。在这个年代，这个速度算是很快的了。 现在列车行驶在华北平原上，方圆望去一马平川，绿油油的农作物布满了田野。正是春耕时分，大地显现出最原始的活力。 李路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平原春色，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他的“试点部队”上了。 陆勇之所以同意让他用自己的排搞一个试点，在降低风险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给他一个证明自己那些理论的机会？ 如此，便要好好把握好这个机会。 李路看得更远，如果利用好了，不仅能对第17侦察大队形成有利的影响，在不久的将来参与首都军区组建特种部队，就有更多的实战依据和凭仗了。 想到这，李路把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后世的那些特种小分队的编组方式全部过滤的一遍，一个个权衡，寻找出一种最适合现实情况的方式。又反反复复地分析了一遍，有了方案之后，才回到二排的区域。 这个时候，他已经抽掉了三根烟。 刘小光正和其他两个班长聚在一起抽烟说话，擦得发亮的81-1式自动步枪就随手搁在旁边。第17侦察大队全程开进都是轻武器随身携带，只不过枪弹分离，只有干部身上才携带有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 看见李路走过来，刘小光三人连忙掐掉烟头，站起来。部队中的尊卑在这一刻得到体现。甭管李路多年轻，职务摆在那，你下级该怎么对待上级你就怎么来。 这不是规矩，而是写进了条令条例里面的行为守则！ 李路抬起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坐下，扫了一眼旁边的81-1式自动步枪，随手拿起一支。 他扫了一眼枪号，说道：“七班长，这枪是你的把？” 刘小光点点头，心中自然是对排长记住自己的枪号感到惊讶。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不仅是他，全排二十八个人的枪号他都记在脑子里。 当排长，可不仅仅挂个职务上任得了，这不是路三哥的作风。事实上在得知自己要担任二排长之后，李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首要的事情就是尽快了解排里的每一位战士。 李路就着座位坐下，枪就跟拎了根麻杆一样轻轻松松地拿在手里，说道：“我考考你们，这枪的实际射速是多少？” 刘小光张了张嘴巴就闭上了，眼睛看向了五班长。他觉得回答这样简单的问题有点丢七班长的份。随便找一个战士，都能轻松说出八一杠（81-1式自动步枪以下简称八一杠）的参数。 这可是必学的军事理论知识。 五班长沈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81-1式自动步枪发射7。62毫米口径步枪弹，初速为750米每秒，射速为600-750发每分钟，空枪重3。5公斤，全枪长955毫米，加刺刀为1104毫米……” 待五班长熟练地背完八一杠的参数，李路才点点头，说道：“不错，五班长的理论知识学得很扎实。”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刚才问的是八一杠的实际射速……” 众人一愣，仔细一回想，还真是这样。参数上的是理论射速，跟实际射速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刘小光的脑袋转得比较快，他对枪支的熟悉更甚，要知道他这个军区侦察大队第一神枪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在考虑精度的前提下，加上更换弹夹需要的时间，我觉得一分钟最少也能打九十发吧？”刘小光很不确定地说道。 事实上，没有人测试过实际射速。 实际射速也称为战斗射速，顾名思义，就是在战斗中能够打出的最大射速。 理论射速是根据枪支的工作参数来计算的，而实际射速则不然，就像刘小光说的，要在考虑精度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向目的倾泻子弹。可不是死扣着扳机把子弹打出去就行了的。 而且在打光了一个弹夹之后，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换上新弹夹，这都是影响到射速的因素。 李路有些惊讶地看着刘小光，颇有些意外。刘小光其实已经把八一杠的实际射速说出来了。后世经过多次测试，八一杠的实际射速最多能达到每分钟九十发，也就是三个弹夹的容量。 点了点头，李路说道，“不错，根据测试，优秀射手在考虑精度的前提下，一分钟内最多能够打光三个弹夹。”随即，他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你们觉得除了瞄准之外，还有什么会影响到了射击的速度？” 这个问题就不是局限于八一杠上面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六班长梁伟军冷不丁地回答道：“更换弹夹！训练的时候我就觉得，更换弹夹占用的时间几乎等同于瞄准时间。新兵上了战场，肯定没有办法保持训练时的稳定情绪，手忙脚乱中甚至弹夹会装不到位。” 李路赞赏地冲梁伟军点了点头，六班长给他沉稳、细腻的感觉。 “六班长说的很对，”李路说道，“我们都知道，战斗中的火力持续性很重要。你们三个都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老兵了，对这点想必体会更加的深刻。” 说到这，三个班长不约而同地点头。 排长这个话确实说到了他们心里。为什么大规模战事结束之后，部队普遍反映56式半自动步枪不好用，最大的原因就在于56半不能提供足够的火力强度和火力持续性。 56半是半自动步枪，简单通俗地说，就是只能单发射击，扣一下扳机发射一发子弹。它的弹夹容量是10发，实在是少得可怜。 相比之下，越军装备的是苏制ak-47，无论火力强度还是火力持续性，都完胜56半。 而56式冲锋枪就是苏制ak-47的华夏版本，八一杠则是以ak-47为原型，经过改进后研制出来的新式步枪。所以，八一杠长得跟ak-47非常的像。 掏出烟，给三个班长都发了一根，三人有些扭捏地接过拿在手里，李路先点燃自己嘴上的烟，把火柴盒和烟都放在桌子上，示意大家都点上。 抽了几口，李路问出了真正的问题，说道，“怎样缩短更换弹夹的时间，你们有想过吗？” 注：为了让非军迷朋友们看得轻松些，如果内容涉及到一些比较专业化的术语，步枪会在章节末尾进行注释。当然，不会是很严谨的那种注释，通俗直白看起来最舒服。 譬如： 1、“弹夹”与“弹匣”，关于哪个称呼更适合，步枪觉得日常使用中两者皆可，咱们就不咬文嚼字了，大家能明白是什么部件才是王道。“弹夹”更加通俗易懂一些，所以下文统一使用“弹夹”。 2、56式半自动步枪与56式冲锋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步枪，朋友们千万别搞混了。步枪常写错别字，但是对于书中涉及到的知识，步枪一贯的态度都是严谨认真的。 56半是国产的半自动步枪，56冲则根本就是仿制的ak-47，或者直接就是拿缴获来的枪支装备部队了，也叫56冲。 两种枪支最简单的区分方法是看外形，各位不防度娘上找找两者的照片，一目了然。 第二个问题，我们56年就已经仿制了ak-47，为什么南疆战事中依然大量使用了56半呢？原因非常的多非常的复杂。大家都知道1969年3月的珍宝岛武装冲突，自然也知道中苏在这个时期的恶劣关系。使用56半替换56冲，不免有政治上的原因。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56半并非是一种很差的枪械，相反，56半的设计很优秀。部队官兵之所以不给好评，第一个因为这个枪出现的时机和地方都不对，第二个因为文革出厂的56半存在非常多的质量问题……你们懂得。 作为一款半自动步枪，56半的精度值得称道，步枪觉得如果改成精确步枪供精确射手使用，是非常不错的。 ok，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如果朋友们有兴趣了解的话，请在书评区留言，人数足够多的话，步枪申请一下，开个单章专门说说南疆战事的那点鲜为人知的东西。 以下附上56半、56冲和八一杠的参数。 56半：全枪长1025毫米，全枪重（不装弹）3。85千克，枪管长521毫米，膛线右旋4条，弹仓容弹量10发，发射56式7。62毫米步枪弹，初速735米每秒，战斗射速35-40发每分钟，有效射程400米，表尺射程1000米，最大射程1500米。 56冲：全枪长1102（带刺刀），全枪重（不装弹）4。03千克，枪管长414毫米，膛线右旋4条，弹夹容弹量30发，射速600每分钟，初速710-730米每秒，有效射程400米，自动原理为枪机回转式闭锁。 八一杠：全枪长955毫米，加刺刀为1104毫米，全枪重（不装弹）3。4千克，初速750米每秒，弹夹容弹量30发，有限射程400米，弹头飞行到400米仍可以穿透a3钢板8毫米，瞄准基线315毫米，准星高40毫米，自动原理为枪机回转式闭锁。 ------------ 第021章 单手换弹夹的真正... 李路的问题一出来，刘小光就看了其他两位班长，笑着说道：“排长，这也算是问题啊，动作熟悉了速度自然就快了。” 闻言，李路眉头轻轻皱了皱，把放在大腿上的八一杠递给刘小光，说道：“你给我演示一下你是怎样更换弹夹的。” 刘小光接过枪，收起笑容，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排长露一手。他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这个年轻的排长，但是他也知道，在考核的时候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排长把他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说不定人家心里也看轻自己呢！ 刘小光站起来，飞快地成据枪姿势，枪口指着窗外，说道：“排长，你下口令吧！” 李路从怀里掏出秒表，认真地看着刘小光的动作，说道：“准备了，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刘小光双手持枪变成单手持枪，左手飞快地区拔胸前的弹夹，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刘小光用新弹夹撞击弹夹卡栓，随即向前一挤，空弹夹应声落下，又是一声清脆的“咔擦”声，新弹夹已经装好，刘小光的左手飞快地从下面绕到枪的右边“唰”地拉了枪机。旋即，恢复了双手持枪的战斗姿态。 整个过程说起来费力，实际整个过程令人眼花缭乱。 李路下意识低头去看秒表，2。32秒。 刘小光坐下来，轻轻呼了一口气，把枪抱在怀里，望着李路。 此时此刻，李路的内心是震惊的，他震惊的不是刘小光的速度，而是他的动作――单手换弹夹！ 这是在后世传得沸沸扬扬的单手换弹夹，更因为涉及到的一起案件而被广大网友追捧！ 那个事件发生在94年，可是现在是88年啊！ 足足三秒，李路才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眼前的事实确实让他吃惊。平心而论，单手换弹夹这种动作在后世的国防军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很牛13的动作。最普通的步兵部队战士，只要稍稍练上个把小时，就能很好地掌握到技巧。 其实这也不是很讲究技巧的动作，足够熟练就行！ 而李路后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别说是利用单手换弹夹的方式达到延长步枪火力持续性了，就是使用手枪射击，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震惊他的是，这个动作居然在现在就已经出现了，这么说，传闻是假的？ 稳了稳情绪，李路问道，“七班长，你这个动作从哪里学的？” 看到排长被震住的表情，刘小光很满意，听见李路这样问，当下奇怪地看了其他两个班长一眼，说道：“呃，排长，单手换弹夹当兵的都会啊！” …… “只不过这种动作很容易损坏枪械，一般不让这么干。”突然想到排长没有参加过南疆战事，刘小光就补充道，“上了战场就没这么顾虑了，所以我们侦察大队当成一个科目来练的。” 李路拧着眉头，问道：“这么说，单手换弹夹这个动作是在南疆战事中出现的了？” 梁伟军插话说道：“据说是79年战事的时候，一位老兵发明的。” 这么一说，李路心中便有数了，轻轻舒了口气，关于单手换弹夹的一些从后世带到这个时代的问题有了答案。 当初听闻单手换弹夹是94年的一名军官发明的，李路就半信半疑。他一度怀疑那位军官参加过轮战，但是没有办法证实，毕竟那件事很敏感。因为他觉得，这种一切从实战出发的动作，最大可能是在战场上出现。 平时训练，极少人有想过用这么粗暴的动作去换弹夹。当过兵的都知道，部队对枪械的管理是如何的严格、保养是如何的高标准。 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 单手换弹夹这个动作到底是谁发明的，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是李路坚信一点，那就是一定是在南疆战场上首现的。 本来，李路是想要向大家传授这种快速的更换弹夹方法，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突然，他又想到另一种方式，再想到单手换弹夹并不是每一位战士都能熟练掌握的，稍微思考他就有了决定。 “不错，单手换弹夹确实能够提高更换弹夹的速度，自然也就增强了火力的持续性。”李路点头说道，“不过部分战士掌握起来有些难度。” 本来，李路以为说出后一句话，三个班长会有不服的表情，却发现三人都深有同感般地点头。心道，看来，自己排里的三个班长都不是等闲之辈啊！都很清楚每一个战术动作的难度。 这个时候，旁边的战士看见新排长和三个班长在讨论战术动作，纷纷围了过来，侧耳倾听。 李路扫了围观的战士们一眼，稍稍提高了下音量，说道：“我记得84年的时候就出现过一种非常简单的提高火力持续性的方法，可是不知为何我们没有采用。” 说着，李路就站起来，冲旁边的战士说道：“去找卷胶带来，最好是黑色的电工胶带。” 这种东西多得很，每个连队的战备物资库都有。 很快，那个战士就从文书那要来了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带，递给李路。 李路跟刘小光要了两个弹夹，就动起手来。这个时候，不仅全排的战士都围了过来，坐在不远处的其他排的战士也围了过来。看不见的都站到了座椅上，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只见李路把两个弹夹并在一起，一高一低地错开，用胶带缠起来，一个双弹夹就完成了。 他示意刘小光把步枪递过来，拿起枪后，他犹豫了一下，拿出秒表扔给刘小光，说道：“给我卡下时间。” 随即把双弹夹随便地插在裤子口袋里，然后瞬间成立姿据枪姿势，枪口同样指向窗外。 刘小光真想看看新排长有什么绝活，当下调整好秒表，喊道：“准备！开始！” “咔嚓！”……“咔嚓！”……“刷！” 没有然后了。 刘小光目光落在秒表上――1。75秒。 大家都在揉眼睛，却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真的看不清楚排长的动作！ 和刚才刘小光一样的动作，取弹夹、卸弹夹、装弹夹、拉枪机，一个不少。但是，大家都没看清楚李路的动作，只能看见他的左手在划着残影…… 实在是太快了！ 而且，李路换上去的是双弹夹。两个弹夹并在一起还能如此精准地把其中一个装上去！ “妈呀，这也要太快了吧！”战士们中有人没忍住，惊讶道。 李路就是存心要露上一手，否则他这个新来的还是见习的十八岁排长怕是要镇不住这些老兵油子，甚至新兵蛋子都会给他脸色看。 单手持枪，枪口朝上，高高举起，李路说道：“我要给弟兄们说的，其实是这个双弹夹。大家看，把两个弹夹绑到一起，上下错开，换弹夹的时候只需要卸下打空的这个，直接就可以换上新的。这样做的好处是省去了取弹夹的动作，达到了缩短时间的目的。” 其实在李路缠弹夹的时候，脑瓜子灵活的战士已经明白了，现在这么一讲解，大家都被点醒了。这就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缩短换弹时间的方法！ 在后世，很多国家的军警都采用这种简单易用的方法来缩短换弹时间。 这时，沈涛一拍脑袋，他是长江以北的人，身材不高不矮，满脸的疙瘩痘痘是他长相最大的特色，他说道：“次奥，我想起来了，排长说得没错，这招以前就有很多人用，我咋给忘得死死了呢！” 李路笑了笑，说道：“觉得单手换弹夹难以掌握的同志，可以用这种方法。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绑的时候要注意，不能让第二个弹夹影响到枪械的射击。”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好了，去文书那里再要点胶带，大家试着绑一下。另外，我提醒你们，增加了一个弹夹子弹就会增加枪械的重量，如果你觉得这样影响了你的射击精度，那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是！” 大家轰然答道，都是第一次看见新排长的身手，一下就被折服了，然后就都纷纷兴奋地动起手来。 对于即将要上战场的战士来说，尤其是新兵，任何一个有益的战术动作都能够增大自己存活的几率。由不得大家不如饥似渴。 围观的战士散去，刘小光他们的座位恢复了平静。李路重新坐下来，扫了一眼三个班长，都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两个淡淡的“服气”，顿时心里一阵欣慰。 “排长，”刘小光低声说道，“你是怎么练的，居然只有1。75秒！” 梁伟军表情一贯的严肃，据李路了解，他是典型的南方人，有着一副拳击手一般的身材，说话略带一点口音，他说道：“这个成绩超过了军区第一名。” “熟能生巧罢了。”李路摆摆手，问道，“军区第一名是谁？” 沈涛忍着笑意，把手一指刘小光，刘小光尴尬地低下头挠脑袋。 “哈哈！” 大家都纷纷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之间，李路和三个班长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三个班长中，刘小光表面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一个头脑灵活身手敏捷的狙击手苗子。五班长沈涛生性直率，颇有北方人豪爽味道。六班长是其中最为严肃谨慎的一个，没有把握的话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轻易做。倒是和他拳击手一般的身材相得益彰。 先是发中华烟，然后是露一手绝活，李路这软硬兼施使得娴熟，很快就获得了排里兄弟的好感，初步建立了威望。 尤其是三个班长，现在才算是真正把他当成自己的排长来看待。班长是军中之母，重要性谁都无法忽视。老资格的班长可以无视排长，威信高的班长的地位在连长之上，这种例子都非常常见的。 要顺利实施下一步的试点计划，李路就必须争取到三个班长的支持，否则他寸步难行。 目前来看，可以说是很成功的。部队，永远是强者为尊。 ------------ 第022章 第二排突击队？ 少顷，李路示意大家靠近点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小本子和笔，说道：“刚刚我和大队长讨论了关于战斗编组的问题，大队长决定让我们二排先做一个试点。刘小光，沈涛，梁伟军，你们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我们讨论一下，我们排的战斗编组应该怎样安排？” 三个班长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战斗编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怎么突然就要改变了？但是排长说得严肃，显然这是一项重要任务。谁都明白试点的意思，那就是要给整个大队做示范的！ 不过，他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刘小光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三个班长中的代表人物，此时，他只能说道：“排长，我们的战斗编组没有问题啊，一贯这样，大队长不满意？” 李路摇摇头，说道：“你觉得我们的战斗编组和普通步兵连队的有什么区别？” 三人摇头，说道：“没有区别。” “问题就出在这里。”李路简单扼要地说道。 “我们是什么部队？侦察部队！部队性质不一样，执行的任务不一样，采取和普通部队一样的战斗编组你们说合适吗？当然，不是说部队性质不一样就一定要改变战斗编组，而是我们的战斗编组要尽可能地有利于我们执行的任务。” 李路说的如此直接清楚，即使是脑子转得最慢的沈涛，也明白了。 看了一眼窗外，夜幕正在徐徐降临，天明之后列车就会到达山城，然后会在又一个天黑到来的时候，抵达南疆。 时间不多，李路不打算现在给三位班长上理论课，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战斗编组定下来，彼此熟悉之后，到达驻地就能马上展开相应的训练。 出击任务说不上什么时候下达！ 李路把本子打开，关于二排怎样编组，都在他的脑袋里，他刷刷地边写边说，“你们听说过突击队吗，我所说的突击队可不是解放战争的时候，国军组织的那些军官敢死队，就知道一股脑儿往前冲。” 笑了笑，他手不停，继续说道，“突击队可以视为进攻行动中的先锋……”说到这里，李路不经意地抬眼一看，三人都露出迷茫的神色，顿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可不是后世那些高学历的军官士官，在特种作战还没在华夏形成一门学科的现在，这样说无疑是令这些普遍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老兵们一头雾水的。 他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说道：“奇袭白虎团知道吧？夜袭阳明堡知道吧？” 三人连连点头，对国防军以前的经典战例，他们自然是耳熟能详的。 刘小光说道：“排长，你是说，突击队就是干这些的？” 李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两次经典作战，都可以视为成功的突击行动。但是，突击队不仅仅是干这些的。我先给你们说说斩首作战……” 沈涛此时插话道：“这个我知道，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李路笑着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但是，可没这么简单。” 他放下笔，假设起来，“比方说，敌人的指挥部距离火线一百公里，突击队潜伏敌后，摧毁这个指挥部，然后全身而退。这就是成功的斩首作战。而且，往往执行任务的突击队，人数不超过十个人，甚至只是一个四人的战斗小组！” 大家都呆住了，四个人就能摧毁敌人的指挥部，怎么听上去有点像天方夜谭？ “这并非没有可能！”李路伸出食指摇了摇，“事实上还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敌指挥部被摧毁之后，还不知道有这样一支突击队出现过！” 李路打住话头，没有再往下说，他现在说的实际上是高科技技术条件下的特种作战了，依靠强大的远程火力支持，寥寥几人的突击队可以完成常规作战中一个师乃至一个集团军才能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所谓的超限战。 “不说军师级的指挥部，就说团级指挥所，如果我们要深入纵深摧毁它，你们觉得按照我们现在的编组，有可能达到吗？”李路自问自答。 “几率很小，因为我们的编制方式跟普通的步兵部队一样，没有出彩。但是我们的单兵素质比普通步兵要强上很多，这是我们为什么叫做侦察部队。这就好比，我们有很好的底子，但是用的是一个浪费了好底子的结构。” 李路一语定乾坤，“所以，改变现有的战斗编组，势在必行！” 三个班长只觉得这个年轻的排长在自己的脑袋里打开了另外一扇窗户，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景色，尽管现在还显得有些朦胧。他们毕竟参加过一次轮战，也执行过潜伏敌后的任务。 结合实际一思考，至少明白一点――排长说得有道理！ 李路把本子往前一推，说道：“这就是我拟定的新编组，你们看看。” 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去看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和示意图。 “突击手，狙击手，观察手，爆破手，火力支援手……编成突击组、狙击组、爆破组和火力组……每支突击队编制分为七人组和九人组……突击手3人，狙击手1人，观察手1人，爆破手1人，火力支援手1人……九人组则是爆破手和火力支援手各增加一名……” 刘小光轻声念了出来，好半晌看完，他问道：“排长，这火力支援手是啥？” 李路解释道：“就是机枪手，但是要求要高上很多。” “这狙击手呢……” 沈涛白了刘小光一眼，说道：“你小子真孤陋寡闻，狙击手就是神枪手呗，就是你小子了，第一狙击手。” 李路缓缓摇摇头，点了一根烟，把烟盒推给他们，仨班长跟李排长的关系突飞猛进，再没有以前那般扭捏，很自然地拿起来叼上烟，颇有些贪婪地抽起来。军供的中华烟啊，人生哪的几回抽？ 之所以这么快就被李路收服，军供中华这种身份的象征物何尝没有一定的功劳？ “狙击手和神枪手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李路说道，“神枪手可以叫做精确射手，它跟狙击手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的作战方式。狙击手往往的单独作战的，而精确射手，呃，也就是神枪手，是随同步兵作战，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使用精确射击步枪作为班组的火力延伸。” 仨人听得入迷，不由在想，这个年纪轻轻的排长懂的东西可真多啊，他脑袋是怎么长的啊！ “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学问。”梁伟军少见地发出一声感慨，问道，“排长，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不止梁伟军，刘小光和沈涛也怀疑李路根本就是军校的学生，这次是实习来了。 李路摇摇头，忽悠道：“在苏联上过一年学，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咱们言归正传，我们先按照这个方式编组一支七人突击队，先搞起来，你们都说说人选。” 一听排长在苏联老大哥那喝过洋墨水，仨人登时就有些肃然起敬了，排长一说要确定人选，先弄一支突击队出来，他们就开始沉思起来，班里的战士一个个地在脑海里过滤来过滤去。 “第一支突击我亲自担任指挥员，突击队搞好了，发挥的作用绝对不是一个侦察排能够比拟的，所以，人选一定要好好考虑。”李路引导着说道，“每个岗位的要求你们应该都清楚，我着重说说狙击手。狙击手不但要求有精准的枪法，还要具备多种武器的使用能力，而且需要具备一定的指挥能力。因为在队长失去指挥能力之后，狙击手是顺位第一的继承者。” “所以……” 李路停顿下来。 仨人相互对视一眼，沈涛说道：“照这样看，只有小光符合条件。” 李路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第一支突击队拿出来，就必须是集中了全排的精英，找机会好好地打响第一枪，这样他下一步的计划才有实施的前提条件。不过他不能直接就点出刘小光的名字，因为顾虑到其他两位班长会有其他想法。 沈涛点了出来，自然是符合李路的意思。 “七班长，班长变小兵，不委屈吧？”李路笑着问道。 刘小光连连摆手，说道：“不会不会，排长你放心吧，让我当这个狙击手那是看得起我，哪来的委屈。再说了，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其实刘小光心里再清楚不过，人家排长都把自个给降职当了队长，你班长还有啥委屈？ 李路笑着指点着他，“狙击手可一般都是沉默寡言的，像你这样嘴里没个把门的，只怕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接下来，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很快就敲定了其他几个战斗岗位的人选，二排突击队就这样诞生了。 李路还特别强调，他会把重心放在突击队上，排里的其他工作就需要沈涛和梁伟军两位班长多用心。这么一说，两位班长自然是高兴加激动了。 排长这是信得过咱啊！ 小小地放权，李路又赢得了三位班长的几分心。 于此，李路的第一步计划就在疾驰的列车上完成了。 能否改变历史上第17侦察大队轮战过程中犯下的错误，就看自己怎样把握好每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了，李路心里想着，一股豪气冲天起。 注：在这里做一个补充说明，所谓第17侦察大队是虚构的，真实历史上没有出现这支部队。据我所知，历史上最后一支参加老山轮战的编号是第15侦察大队。架空小说大家都懂，就不用深究了，看得爽就行。如果有要探究历史的朋友，可以找一些严谨的书籍来看。 有兴趣讨论这一方面的朋友们，可以在群里在聊聊，不过步枪忙着写稿子很少有自由的时间……内牛满面。 ------------ 第023章 遭袭 3月25日，凌晨零时过去十二分钟，一队用篷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军卡低沉地轰鸣着驶出南疆市火车站。 车队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市区中穿行，偶尔遇到徒步巡逻的武警内卫部队的战士，他们自发地停下脚步向车队行军礼。车队一声不吭地在武警战士们身边驶过，一路向南。 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的车队，坐在里面的都是在前线为祖国人民流血牺牲的英雄。武警内卫部队的战士不能上战场，他们只能用军人的方式向这些兄弟致以最高的敬意。 车队一路疾驰不停，坐在第二辆军卡副驾驶座上面的李路，闭目养神起来。 随着战场越来越接近，道路开始颠簸起来，路面上不时出现一些大小不一的弹坑。很快，李路就没有办法假寐了，索性抖擞精神，借着微亮的天色，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此时，车队已经进了山，道路弯弯曲曲，贴着山脚向里面延伸。左右两侧都是些海拔两三百米高的小山，偶尔会出现四五百米的山头，在夜色背景下显得非常的突兀。 望着两侧山林中队的黑暗，蓦然间，李路没来由的一阵心悸，那是一种人类面对未知危险的先天性恐惧，也可以视为人类对即将出现的危险的一种直觉。 不大对劲儿！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李路的眉头已经开始皱起来。根据李路之前研究军事地图的时候，加上现在地形地貌来进行判断，这里距离边境线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越军不大可能渗透到这里来打伏击。 不这样想还好，一这样想，李路心里那种心悸都越来越严重。他脑中突然闪过后世南疆战事中的一次野战医院遭袭事件，顿时脑袋一下像被扔了一颗炸弹一样。 几乎与此同时，他依稀看到车队右侧的山腰树丛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亮。 “打信号停车！” 李路突然大喊一声，驾驶员条件反射般地连晃了几下大灯，然后一个急刹把车靠着山脚一侧刹住了车。坐在车厢里的二排的二十几名战士被惯性带得直往里面堆，这一下睡觉的也都醒了。 第一辆车是一排，驾驶员看到后车的传来信号，反应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第一时间把车辆刹住了。 坐在第一辆车副驾驶座上的陆勇紧忙问道：“怎么回事？” 驾驶员头也没回答道：“后车发来紧急避险信号！” 李路后面的车一看到前车打出了紧急避险的信号，采取了同样的动作。几乎就在几秒之中，车队产生了连锁反应，十几辆军卡快速地贴着山脚急停下来。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十来秒钟。 此次的担负输送第17侦察大队任务的是南疆军区的运输团，长期执行战场运输任务，无论是经验还是避险动作都是极其出色的。这一点从李路发出命令，驾驶员条件反射般的就做出了反应可以看出来。 直到车停稳了，驾驶员才反应过来，正打算喝斥几句边上那个乱下命令的排长。却看见他一脚踢开了车门，提着八一杠就跳下去，大声吼道：“下车！准备战斗！” 这一声喊得震天响，声音在寂静的黎明几乎传遍了整个车队。第17侦察大队虽然新兵居多，但是在老兵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武器下车！ 即使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头车的陆勇也跳下了车，正准备高声询问情况。突然，车队右侧的山腰，黑暗之中冒出一道刺眼的火光，那火光很快变成火龙，奔向头车！ “敌袭！” “是40毫米火箭筒！” 在听到一个声音在高喊敌袭的时候，陆勇瞳孔急缩，判断出了那条火龙是什么东西，想都没想一个纵身往前扑，紧紧地趴到在地上！ “轰！” 头车被击中，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车队遭遇袭击！ “找掩护！集中火力射击！”李路扯着嗓子冲他的二排喊道。 二排的动作是最快的，现在已经在三个班长的带领下，趴到公路边的土沟里面去，当下集中了火力朝刚才那个火力点进行概略射击。 接着，第17侦察大队全部反应了过来，各连都离开了汽车，第一时间找到了掩体，然后朝右侧的山腰上射击。 奇怪的是，对面的敌人在发射了一发40毫米火箭弹之后，只是零星地开了机枪，就再无动静。 李路第一个在枪声大作和杂乱的火光中敏锐地发现了这点。 袭击者人数不多，肯定只是渗透进来的越军特工小组！ “二排！跟我上！” 李路当机立断，大喊一声，提起八一杠一个虎跃起身，灵猴一样一头扎进山腰的树林中。 枪声和火药味让每个人的肾上腺素急促分泌，二排的战士们看到年轻的排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当下没有任何迟疑就端起步枪，在班长的带领下拉开了战斗队形冲上去。 一个人影在山脊处一闪而过，李路身形急速停下，手里的八一杠已经稳稳地据起，凝神一秒钟，他朝黑暗中打出了一个点射。黑暗之中，一声惨叫响了起来。 射击产生的火光引来了敌人的报复射击，敌人居高临下射击，一阵密集的子弹把李路压制在一块小石头后面。 这个时候，一阵更猛烈的射击把敌人压制了回去。李路扭头一看，只见刘小光带着七班的几个战士已经到了自己一侧的位置，正在对上面猛烈开火。 李路趁机一个侧滚，进了一堆杂草堆里。他快速地抬起脑袋，炯炯闪动的双眼快速观察了一下态势。 从火光中判断，敌人已经转移到山脊处，他们选择了阻击，那里肯定是他们预设的阻击阵地，有着很好的掩护。 但是李路很清楚，他们很快就会放弃那里。 平心而论，越军特工的战斗素养很出色，跟美帝打完了跟华夏打，连年不休的战争让他们的战斗经验非常的丰富。他们绝不会跟优势的敌人硬碰硬的。 李路有些着急地扫了一眼身后，发现五班和六班居然停了下来，在跟敌人对射呢！ 这个时候应该快速迂回对当面之敌形成包围，而不是停下来对射！ 李路心里着急，眼看对面的火光稀薄了一些，他就知道敌人已经开始掩护撤离了，当下他不再犹豫，大喊道：“刘小光！压上去！” 他人却脱兔一般朝另一个方向朝山脊线奔跑过去。 此时，刘小光看见排长一个人很快就越过了山脊，果断地让副班长带着其他人继续进攻，自己带了两名战士沿着李路的路线冲了上去。 李路之所以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越过山脊，是因为他根据敌人的动作做出判断，他们肯定会遁入反斜面的树林中，而不是沿着山脊线撤离。 原因很简单――公路上有几百号人正在对山脊线射击！ 所以李路抄了近路，多亏他后世的丰富特种作战经历，否则他不能在稍瞬即逝的瞬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果然，当李路到达反斜面，就着地势趴在一块凹地里面的时候，便看见四个人影从山脊上且战且退。 这个时候，李路的位置就是在他们的侧翼。而且距离不到八十米！ 瞄准、击发，李路果断地朝第一个出现在反斜面的人影射击。八十米的距离对于精度优良的八一杠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李路后世是全地形作战人员，精通各种枪械，改装过的八一杠一度是他使用过最长时间的武器。 “砰砰！” 两发短点射，微亮的天色下，甚至可以看见被击中的敌人胸中绽开了一朵血花，几乎同时，第二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强大的作用力下，头盖整个被掀掉！ 敌人的反应很迅速，这边李路刚刚击毙了一个，其他人就做出了反应，在趴下的过程中，朝李路这里打了一个压制扫射。 李路低下头，感觉着子弹打在土里的卜卜声，随即果断一个侧滚，到了另一个刚才就物色好的位置。 这时，他把步枪调整为单发射击，然后摘掉头上的钢盔，使劲地往刚才的位置扔过去。 “砰砰！砰砰！” 钢盔被子弹打得砰砰作响，一直概略瞄准着敌人可能藏身地方的李路，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一发子弹穿过眉心！ 被击中的敌人一声不吭的就被送下了地狱。 此时，刘小光带着两个战士也越过了山脊，在李路和对方交火的时候，他们趁机抵近，然后一阵密集的点射，黑暗之中看见火光点又少了一个。 几乎同时，沈涛和梁伟军也带着二排其他人也从正面越过了山脊，对敌人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 枪声却突然停了，原本还冒着射击火光的地方，现在一片黑暗。二排的新战士在班长的示意下，也没有轻易的开枪。在几乎是无光的条件下，谁胡乱开枪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等待自己的就是子弹。 难道敌人都被消灭了？ ------------ 第024章 俘虏一个 不可能！李路心思慎密感觉敏锐，刚才他已经看清楚了敌人有四个人，他打死了两个，一个在刚才的扫射中非死即伤，那就还有一个！ 只是，这个敌人很狡猾，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忍得住不开火。 李路看向刘小光，他早就发现刘小光的到来，此刻他们相距也不过十米远，依稀可以看见彼此的样子。 李路习惯性地用手势打出一个搜索前进的手语，却换来刘小光迷惑的神情。他这才想起，现在的国防军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特种作战手语呢。 好一阵比划，刘小光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两位战士拉开距离，轻手轻脚地猫着腰朝前搜索前进。 李路凝神静听，除了刘小光他们的脚踩在枯枝败叶上的声音，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突然，在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三点钟位置，几只野鼠受惊一般地朝四周窜开去。 与此同时，李路一个急促的翻滚，一串子弹打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泥土横飞。 “次奥，大意了，差点着了道！” 李路暗骂一句，他之前一直以为敌人还在原来的区域，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摸到了身边。 肯定是刚才交火的时候趁机摸过来的。 翻滚到一颗树后时，李路手里的步枪也朝刚才冒出火光的地方打出了一个小扇面点射，然后他听见一声闷哼。 他正准备打出第二轮点射，却突然把步枪往后背上一甩，赤手空拳的就从侧翼迂回上去了。 树林中，枝叶茂盛，李路动作快速而轻微地接近，看见一个穿着越军军装的人正在用绑带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是机会！ 说那是吃那时快，李路犹如扑食的猛虎般跃出。 那个越军看见一道人影凌空飞来，飞快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掏手枪。他的动作也很快，手枪掏出来，并且指向了目标。 就在他扣动扳机之前，他突然觉得手腕一阵剧痛，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右手掌被掰到了与小臂贴在一起！ 接着，他看见一张年轻的脸庞，上面带着一丝笑意。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了昏迷状态。 李路放开手，那名越军的手腕就只剩下皮连着小臂，看上去显得很诡异。他迅速地收掉了他身上的武器和手榴弹，这才轻轻舒出一口气。忽然瞥见不远处被破坏的电台，不由皱了皱眉头。 此时，几个人飞速地奔到了他身边，是刘小光他们。 “排长，上面的都解决了！”刘小光喘息吁吁地说道。 李路指着那个越军，说道：“抓了个俘虏，把他带回去。”紧接着又问道，“弟兄们的情况怎么样？” 排长抓了个俘虏，而且还是越军特工……刘小光满脸的钦佩。他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人，知道想要抓一个越军俘虏有多么的困难。曾经有一次为了抓一个舌头，牺牲了三名战士。类似的例子不少。 越军特工相当于国防军的侦察兵，想要抓一个活的，难度就更大了。 越军在这一点上与国防军有些相同，就是宁死不当俘虏，所以有些时候，活捉一个比消灭一百个，更加的有意义。 看到排长头一句话就问排里兄弟的情况，刘小光心里就更加的心悦诚服了，此时此刻他早已经把这个十八岁的娃娃排长真正当成了自己的排长。 “弟兄们都好好的，毛都没少一根。”刘小光答道。 说话间，沈涛带着五班的人也赶来了，他跑到李路面前，报告道：“排长，大队长让我们对方圆五公里的范围进行搜索。” 李路点点头，下令道：“七班出两个人把俘虏带回去，其他人以班为单位，成三角队形，沿山脊线搜索。” “是！” 三个班长都齐声答道，听的李路一阵摇头，丛林中作战，控制音响是达到隐蔽性的要求之一，像他们这样大声说话无非是在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等到了驻地再一笔笔地算。 三个班长带着战士们展开了搜索，李路却没有跟着他们行动，而是带着两个战士把昏迷的俘虏和那台受损的电台抬回了车队。 其实，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现在别说方圆五公里，就是方圆五十公里，有敌人潜伏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如果说这样想有很大的偶然性的话，那么刚才一场还算激烈的战斗后，枪声早惊动了潜伏的敌人，如果真的有的话。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有，也会是只有几个人的越军特工小组。他们有本事渗透进来，就有本事从刚才的枪声中分辨出部队的规模。 要知道，刚才第17侦察大队可是全大队都开火射击了的！ 试问，在明知道我方有数百号人的情况下，如果还有潜伏的敌人，他们还会露面吗？除非他们是傻子，否则，他们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撤离，而且越快越好。 再说，能有一个越军特工小组渗透到五十公里的纵深里来，已经算是奇迹了。别以为部署在边境线上的国防军是吃素的。而且恐怕这次遭袭事件汇报到上级，恐怕前线的一些部队会因此受到批评。 李路虽然完全可以肯定，现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安全得很，但是他没有组织陆勇这样做。首先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即使他路三哥是衙内，其次，他也想让新战士们多一些体会战场的氛围。 只是，他心里不免有些对第17侦察大队感到忧虑，其实还包括整个国防军。现在的国防军，在特种作战这一方面，说是一片空白都不过分。 刚才的遭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很多战士把汽车当成了掩体，却不知道汽车才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倘若再次受到敌人的火箭弹攻击，趴在汽车旁边还能有好？ 其次，不应该情况不明的时候，全大队一窝蜂般朝目标开火，这样会过早地暴露实力，而且这样的射击可想而知没有什么效果。最应该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拉开战斗队形，积极朝敌人的可能位置运动，条件成熟后果断地形成包围圈。 如果刚才五班六班按照李路设想的那样去行动的话，恐怕李路就不用孤身一人运动到反斜面，差点还被打中了。 忽然想起头车被越军的火箭弹击中，而陆勇坐的就是头车，李路不免一阵担心，又一想到刚才沈涛说大队长下令搜索，才稍稍放心下来。看来陆勇没事。 李路回到公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刚才追击的时候没注意距离，慢慢往回走才发现自己这一追都追了三四公里的距离了，又是植被密布的热带树林丛，回到车队的位置大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头车已经被烧成了残骸，整冒着烟。这个时候，驾驶员统一采用的靠山脚停车的好处凸显了出来。这样一来，被击毁的汽车就不会把路挡住。 山间的公路往往只能容乃一辆卡车行驶，倘若第一辆车被击毁把路挡住了，那么后面的车就是挨打的靶子。 从这里可以看出，南疆军区汽车团的战场运输经验很丰富。 “大队长！” 陆勇刚刚通过电台向南疆前指汇报了情况，正在和政委丁阳说着话，就看见李路带着两个战士走来，两个战士还一边一个架着一个越军。 看到政委丁阳在，李路赶紧补上：“政委！” 丁阳五短身材，干干瘦瘦的，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却跟小老头一样。 他眼睛一亮，大步走过去，他没管李路，而是指着那个已经醒过来的俘虏，说道：“越军特工？太好了！” 随即，他高声喊道：“卫生员！” 大队部卫生员跑过来，丁阳指着俘虏说道：“好好给我治，一定要让他活着！” 李路只见过政委几次，没有说过话，此时他开玩笑说道：“政委，一个俘虏而已，您要下回给你多抓几个！” 第17侦察大队政委是临时职务，由军区侦察大队副政委担任。丁阳是老资格副政委了，年纪兵龄都比陆勇要大，陆勇还是连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副政委了。 不过丁阳是个老好人，专管自己那一摊子，从来不和军事主官争权，这也是高大山让他和陆勇搭班子的原因。 “哈哈！”丁阳大笑，说道，“你就是二排长吧？你小子不简单啊！” 丁阳政委看样子性格很爽朗，李路心想，他呵呵笑着，说道：“是咱们大队的弟兄给力。” “给力？”丁阳和陆勇对视一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样一个词语。 陆勇显然没有心情去研究这也陌生名词，语气颇有些感概地对李路：“二排长，这一次幸亏你反应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路收起笑脸，问道：“大队长，一排没事吧？” 头车里坐的就是一排三十名战士，如果有来不及下车的，那就…… 陆勇点点头，说：“不幸中的万幸，两名战士受了轻伤。” 李路重重舒了一口气，抓再多的俘虏，在他心里面都比不上自己战友的性命重要。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最大的功劳是救了一排，而不是抓了一个越军特工。 这时，陆勇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他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有埋伏的？” ------------ 第025章 我看见了反光 李路笑了笑，又开始胡扯：“刚才颠簸得厉害，把我弄醒了，闲着就在设想，如果敌人要在这里伏击我们，会选择什么地方。公路左侧山体陡峭，而且公路紧贴山脚，所以左侧没有足够的射击角度。唯一适合布置伏击阵地的只有右侧的山腰，而且那里距离公路有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轻武器可以轻松覆盖公路上的目标。” “说来也巧，我正观察着那片山腰，突然发现一丝微弱的光亮，明显不是自然物体发出的，我就知道情况不妙了。”李路指着已经被放在担架上治疗的俘虏，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这小子身上的水壶发射出来的光。”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半真半假，假的就是李路完全是依靠敏锐的战场直觉判断出危险的，否则看到反光再做出反应，一排的战士根本就没有时间下车。 真的却是，李路后来确实是看到了敌人身上水壶上的反光。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俘虏身上，果然腰间挂着一个水壶。那水壶看上去年头已久，擦得发白，在越来越亮的天色下，还真的反映着一点亮光。 可问题是，刚才天色还没这么亮，而且李路是在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外，发现了在树丛中稍瞬即逝的微弱到极点的反射光！ 居然是用肉眼看到两百米外树林丛中的那一丁点的反光？ 这是什么眼神啊！ 陆勇和丁阳刚才看着李路的目光有感激有欣慰，如果不是李路，那么第17侦察大队肯定会遭到严重的打击，别的不说，头车里的一排说不定就会牺牲一大半。 要知道，那枚火箭弹是正中头车的，而且第一时间引爆了油箱，发生了殉爆。还没到达战场就损失掉大半个排的人，这个责任，陆勇和丁阳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了的。 这还是其次，如果还没上战场就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对整个大队的士气就是一个严重的打击，陆勇可想而知，带着一支士气受创的部队上战场，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两位第17侦察大队的首长都打心里感激李路。 而现在，他们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叫做震撼的东西。 这衙内是什么人啊！ 即使是陆勇这样参加过大规模战事的军官，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小子的视觉超群，而且神经敏锐非常！ 此时，陆勇再也不会相信，李路仅仅是一个衙内这么简单了，他打心里觉得，这个年纪不过十八岁的衙内，一定有着鲜为人知的经历。 这样的作战技能，这样的战场敏锐感，绝不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能够拥有的！ “大队长，政委，刚才追击敌人的时候，发现了一台损坏的电台。”李路说着示意身后的战士拿出来，“我觉得技术部门应该用得着。” 陆勇顿时感到很满意，不但俘虏了一个越军特工，还缴获了一台敌军电台，虽然是损坏的，但是对技术部门破译敌人的密码，依然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 “政委，我看还是快点出发吧。”陆勇忽然扭头用征询的口吻对丁阳说。 这句话一出口，李路马上就知道，之前搜索方圆五公里的命令原来不是陆勇下的，而是政委丁阳。显然，作为政工干部，丁阳是比较谨慎的。为了部队的安全，罕见的越过职责范围下达了军事命令。 丁阳望了望逐渐大亮的天色，点点头，说道：“老陆啊，部队遭袭我是比较担心的，希望你理解，下不为例啊，哈哈。” 这丁阳倒也光棍，马上就话里话外向陆勇道歉了。 陆勇连忙说道：“政委这是什么话，我刚才震晕过去，按照规矩就得是你接过军事指挥权。” 李路扫了一眼周遭，联想到那台敌军电台，插话提醒道：“大队长，政委，敌人配有电台，我担心我们的位置会泄露了，如果越军不顾一切对这里进行炮火覆盖，恐怕……” 陆勇和丁阳一听，就不再相互扯淡了，陆勇大喊下令：“命令搜索部队撤回，我们离开这里！” 通信员马上捂着耳麦开始呼叫。第17侦察大队和其他步兵部队不一样，电台配发到了班一级，这点是李路感觉到最满意的一点。 很快，搜索部队返回，打扫了战场之后，车队又重新出发了。 一场短暂的遭遇战，第17侦察大队两名战士受伤，损失一台军卡，击毙敌人三名，俘虏一名，怎么算都是一场漂亮的反伏击战斗。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第17侦察大队的战士们知道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连二排长，是他救了整个大队。消息传得飞快，很快全大队的每一个战士都知道二排长是个厉害的人物。 之前大家还是听说一连二排来了个见习排长，据说是军中衙内，当下很多战士都有点瞧不上眼了。对于权贵子弟，普通人都有一种天然的鄙夷，自卑的鄙夷。 现在一看，这衙内还真有两下子，不是光凭父辈关系混进部队的，内心里的感觉就亲近了几分。 李路在这场战斗中崭露头角，初步用实打实的成绩建立了在大队中的威信，赢得了大队干部的重视和欣赏。 第17侦察大队的临时驻地在麻坡县县府驻地麻坡镇西南一个叫做石门的村落边上，一侧的山叫做草果山。 石门村是一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当年大规模战事的时候，这里的村民全部被疏散到大后方。随着大规模战事的结束，然后是1984年国防军陆续收复了几座重要的山峰，距离边境线约二十公里的这里开始恢复平静，村民又开始回到这里居住。 也因为比较靠近边境线，而且村子周边驻扎的各种部队比较多，所以这个村子也成了有名的拥军支前村。据统计，大规模战事中，这个村子有十几名支前民工牺牲。 当李路跳下车，看到的是建立在草果山脚下的几排整齐的混凝土平房，错落有致的树林点缀其中，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从成色上看，平房建成的时间没有超过十年。 从表面上看，整个营地一点部队驻地的影子都没有，没有机枪阵位，没有岗哨楼，没有瞭望塔。 倒是很像普通的民居群。 但是仔细一看，李路就看出门道来了。营地是贴着山脚建立的，就在营地靠近山体的一侧，两棵较为粗壮的大树上，隐约有些不一样的动静。再往对角线的营地另一侧一看，最边上的平房顶部有一个突出部，如果在那里布置一挺机枪…… 单单是这两处，就形成了对整个营地前面一百八十度没有死角的火力覆盖。 不过从外面看上去，这里荒废有些年月了。 看来，这不但是一处不常使用的野战驻地，而且还有防御老手设计的。 “看出什么来了？” 李路扭头一看，陆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 扫了几眼迅速卸物资的战士们，李路说道：“设计这个营地的人是个高手。” 陆勇饶有兴趣地问道：“何以见得？” 李路微微一笑，手指方才两处，说道：“仅仅依靠这两个预置的火力点，只需要两挺机枪，就能完全控制住二分之一的营地，如果再加上前后两个火力点，那么营地就全在掌握中了。” 陆勇笑而不语。 “只是，”李路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设计这里的人，更多的是考虑火力对内，而不是对外。” 这下，陆勇没法淡定了，心里感叹，表情也变得惊讶起来，说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什么都能看出来？不错，这里当年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原来如此！”李路恍然大悟。 也只有关押俘虏的地方，才侧重火力对内，而且这里怎么说也距离边境线二十公里，在重兵布防边境线的情况下，遭遇从外面而来的进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火力侧重对内而不是对外，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此时，太阳已经悄然从东边爬起，初春的阳光飘洒在大地上。 陆勇示意李路跟着，两人慢慢在营地里踱着步。 “李路。” 陆勇说道，他没有像先前那样叫李路为李排长，而是直接叫名字，这在部队里是一种亲近的体现，只有私下里的交谈才会如此随意的称呼。显然，一个小时前的战斗中，李路获得了这位大队长的认同。 “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李路心道一声“来了”，他知道陆勇一定会有疑问的，而且也会提出这些疑问。但是这却是李路永远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难道告诉他，我来自未来，我拥有将近十年的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特种作战理念和技能？ “我一定知无不言。”李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陆勇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看你的表现，可不像没上过战场。你的格斗技能很厉害，这一点高大队长跟我讲过。不过看你表现出来的综合实力，不仅仅是格斗技能厉害。而且看上去你很熟悉越军特工的作战规律……你以前打过仗？” 此言一出，李路心里一阵呐喊：我说大哥你的眼色也太厉害了吧，居然看出来我打过仗！的确打过，不过是在后世。也确实很熟悉越军特工的作战规律，后世做冷板凳，可没少研究南疆自卫反击作战的内部资料！ 只是，这些能说吗？ ------------ 第026章 前指急电 说实话，陆勇是比较愿意相信这一点的，因为即使李路现在只有十八岁，但是十五六岁参军的人不是没有，搞不好他之前还真的参加过实战。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继而更加的感兴趣。 李路摇摇头，说道：“我没上过战场，不过我在苏联上过一段时间的军校。” 没办法，他只得故技重施，既然已经对排里的兄弟撒了这个谎，那就再来一次吧，否则这个问题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 “在苏联上过军校？”陆勇讶异道。 李路笑着点点头，说道：“大队长不信啊，我的俄语可是很厉害的，呵呵！” “怪不得你不但理论上懂的东西多，手上功夫也很……给力！”陆勇笑道，“原来在苏联老大哥那里深造过。” 李路一头黑线，不知道陆勇什么时候把“给力”给学了过去，点点头，说道：“其实苏联军校也没啥了不起，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希望进国内的军校上学，跟苏联比，咱的军校只好不差。” 陆勇深深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南疆陆院毕业的。” 两人说话间，大队部通信员急急忙忙跑过去，给陆勇敬礼报告道：“报告！大队长，前指急电！” 陆勇眉头一扬，跟着通信员走过去，忽然停下脚步，对李路说：“二排长，你也来。” “是！” 李路紧跟着陆勇走去。 军人的作风最大的特点就是雷厉风行，刚刚才到达的营地，不到十分钟，所有单位的房间都划分好了，最重要的大队部也全都搭了起来，电台什么的第一时间安置好。 李路在陆勇后面走进大队部，便看见政委丁阳手里拿着一张纸，眉头紧锁。看到陆勇进来，他把电报纸递过去。 陆勇接过来一扫眼，眉头也皱了起来。 “刚刚越军的重炮部队炮击了安乐村，村民死伤二十多人。”陆勇沉声说道。 “安乐村？”李路努力在脑海在寻找着这个地方。 丁阳说道：“安乐村距离我们遭遇伏击的地方不到三公里。” 他这么一说，李路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咬牙切齿道：“原来那个越军特工小组的真正目的是安乐村！” 现在已经很清楚，那个越军特工小组的目标安乐村，引导重炮部队炮击那里，伏击第17侦察大队只是碰巧撞上的。 “根据距离判断，前指判断越军在靠近边境地区部署了重炮部队，否则他们打不到安乐村。”陆勇说道，“前指命令我们派出一支侦察小分队，找到这个重炮部队，干掉他们！” 来了！ 李路心中一震，记忆开始翻滚。 在后世的记忆中，第17侦察大队的第一次重大伤亡，就是出现在第一次任务中，而且历史上的第17侦察大队的第一次任务就是侦察越军的重炮部队，结果，派出去了足足两批五十多名战士，遭到了越军的有计划伏击，最后只有十几个带伤的战士回来。 越军根本就是摆了一个陷阱，不惜用重炮部队做诱饵。 原本，按照历史的轨迹，前指这道命令应该是在一个星期后才会下达。现在不知道是因为蝴蝶效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越军居然炮击了一个平民村落，导致前指怒火中烧，提前下达了这道命令。 绝对不能让第17侦察大队按照原来的轨迹走！ 但是，前指的命令不能不执行！ “通知一连做好战斗准备！”陆勇下令道。 他话音刚落，李路就急声道：“大队长稍等！” 陆勇和丁阳都拿眼看他，准备要出去传达命令的通信员也站住了脚步，犹犹豫豫地看着几位干部。 “大队长，政委，”李路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部队刚到，很多新战士还没来得及熟悉地形地势，仓促出战要不得。” 丁阳顿时有点不高兴了，说道：“前指的命令中明确指示，派出一支不少于五十人的侦察分队，即刻到前指报到。李排长，前指的命令总不能不执行吧？” 李路心里着急，没有计较丁阳语气中的讽刺，说道：“大队长，政委，假设，我是说假设，越军利用重炮部队作为诱饵，诱使我侦察部队潜入，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你们说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假设一出，顿时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李路乘热打铁，继续说道：“重型火炮的射程一般都在二十公里以上，甚至会更远。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找到他们，就必须越境渗透二十公里。二十公里的纵深，如果敌人有所准备，那么一定会用重兵包围，然后封锁边境线的通道，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我们这五十人的侦察分队就危险了！” “李路同志，你危言耸听了！”丁阳严厉地说道，“你能考虑到的事情上级领导一定会有预估。更何况，越军怎么会拿宝贵的重炮部队来当诱饵！你这种悲观情绪和消极应战的态度非常的不好！” 李路苦苦一笑，没有说话。 历史上越军就是用宝贵的重炮部队当了诱饵，一次战斗就歼灭了我侦察分队三十多人，这是历史上单次战斗我侦察部队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也是第17侦察大队最大的败绩所在。 究其根源，其实非常的简单。 正是因为前期我军侦察部队的表现非常的出色，打得越军特工非常的没脾气，所以越军才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布下了这个陷阱，打击了我军，鼓舞了自己的士气。 “政委，”李路诚恳地说道，“我完全是站在大队的角度来考虑，你要说我消极应战，我是不答应的。”他转而对陆勇说道，“大队长，给我三天时间，我带队出战！” 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陆勇，望了望李路，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三天时间真的那么重要吗？” 李路重重地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三天时间可以避免三十多人的伤亡！” 陆勇听出了画外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路心中早有计划，说道：“列车上我跟你提过的新型突击队，我只要七个人，给我三天的准备时间，我带队出战，寻找越军重炮部队！” “七个人？！”丁阳失声喊起来，“用七个人去打越军的重炮部队？你在开玩笑吧？” 李路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拿战友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会拿前指的命令开玩笑。如果答应我的条件，我有一半的把握找到越军重炮部队！” “一半的把握……” 陆勇和丁阳顿时沉吟起来，这一半的把握可不简单。任何人都不敢在战前说这样的话，战场的事情，谁说得很准？ 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二排长，你这算是立军令状吗？”良久，丁阳沉声道。 他虽然是政工干部，刚才还对李路的一些话感到很不满意，但是面对一个毅然决然的李路，他还是语气放缓了一些。 李路点头，说道：“我愿意立军令状！” 此话一出，陆勇和丁阳都没话可说了。 陆勇觉得，李路很有信心，不是盲目的那种自大，而是有把握的信心。这其中有之前李路留下的印象在发挥着作用。而且，他还隐隐觉得，李路说的那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良久，陆勇缓缓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尽量向前指争取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你准备得怎么样，第17侦察大队都会出发！” 李路朝陆勇感激地点点头，他说的是“第17侦察大队都会出发”，而不是“你都要出发”，说明陆勇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陆勇是顾忌到自己衙内的身份，还是出于其他什么考虑。 但是不管怎样，李路都很感激他，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带队出发的。 陆勇马上拿起电话接通了前指，这个营房的野战电话线早就设好了的，刚才前指之所以选择发电报的形式，是因为不知道第17侦察大队已经到达营地。这也可以看得出，现在的国防军在指挥联络方面，依然做得不够。 足足说了几分钟，陆勇才放下了电话，转头对李路说：“李路，我给你四天时间，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李路一口气说了出来：“一部最轻便的电台，一部炮队镜，我最需要这两种东西！” “电台我们就有，已经是最轻便的了。”陆勇说道，“炮队镜我马上从炮兵部队借调。” 李路轻轻松口气，说道：“谢谢大队长，事不宜迟，我马上回排里挑选人手！” 说完，朝陆勇和丁阳立正敬礼，转身飞快离去。 人走后，丁阳脸上带着一丝担心，说道：“老陆，你真让这衙内出战？首长那边……唉。” 自然，丁阳话中的首长指的是高大山，而不是李老爷子，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还够不着里老爷子在这样的山峰。 陆勇无奈地扯扯嘴角，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是咬定了一定要出战的，即使不是这次任务，下次任务他也会要求出战。首长是让我们看着点他，但是没有提到限制他参加实战。” 丁阳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看这小子身上有股狠劲儿，说不定他还真能整出点动静来。” 陆勇忽然笑了笑，说：“那你刚才怎么拿话挤兑他？” 丁阳嘿嘿笑了笑，干枯的脸犹如开花的老枯树，“这不是拿话带带他，好看清楚点嘛。你还别说，要不是之前的遭袭，我还真的有点小瞧他了。” 陆勇点点头，“我们还是要有两手准备，这样，老丁，我马上组织另一队人马进行临战训练，家里的事情就靠你了。” 丁阳点点头，拍了拍陆勇的肩膀。 ------------ 第027章 着装纪律 六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李路面前，身上穿着没有任何标示的87式丛林迷彩服，戴着椭圆的钢盔，脖子上挂着八一杠步枪，一个个表情刚毅，双目炯炯有神。 87式系列军服要在8月份恢复军衔制之后，才会陆续配发部队，第17侦察大队因为出自于首都军区侦察大队，率先换装上了还在试验中的产品。新式的迷彩服看上去更加的精神抖擞了。 李路站在队伍前面，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头上的钢盔摘掉，全部换成我这种宽沿帽。” 说着把手上的宽沿帽抛给排在队伍第一位的刘小光。 兵们这才注意到排长头上戴着一顶软质的宽沿帽，刘小光很快地把帽子发下去。 “战场山高坡陡，沟深谷狭，林密草深，藤葛攀缠，气候湿热，晴雨无常，我们即将面临的是标准的丛林作战。”李路说道，“在这种环境下作战，患病、遭到毒虫叮咬的几率远远大于被敌人击中的几率。敌人也许不会在五十米的距离内打爆你的脑袋，但是因为钢盔覆盖而渗下的汗珠一定会影响到你的视线，同时被钢盔覆盖的耳朵让你的听觉变得十分的不灵敏。” “所以，丛林作战中，钢盔是鸡肋，徒增负重，轻便的宽沿帽是最佳的选择！” 解释完钢盔换软质宽沿帽后，李路心里又是一阵无奈，现在的国防军根本就没有配发专用的软质丛林帽，这几顶帽子还是他找到石门村的村民，撕了几条绿色军装，按照后世的记忆用布料连夜缝制出来的。 聊胜于无吧。 今天，是第三天，下午，白天的训练结束。 三天前，从大队部回到排里之后，李路马上集合全排开了个会，把在列车上就初步定好的突击队一事公布，并且宣布突击队四天后要出战。 这一下子，在突击队里的战士都激动万分，没有入选的战士们自然就是嗷嗷叫地请战。李路好不容易软硬兼施把大家安抚下去，就立即把突击队集合起来马上投入了上课！ 不是训练，而是上课！ 当真是争分夺秒！ 李路把后世的七人突击队的作战方式，包括常用的战斗队形、战斗手语以及各个战斗岗位所需要负责的方向和承担的队内任务等等事无巨细，给大家做了详细的讲解。然后马上拉到草果山里，一边练习一边讲解。 这个时候，李路也发现这个营地建立在草果山脚的好处，就是便于训练。这草果山有着和战场相差无几的气候、植被和地形地貌，可以说是绝佳的临战训练场所。 李路一度怀疑，当初设计这个营地的那个人是不是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 突击队的兵们都知道只有四天的时间进行临战训练，所以一个个热情高涨十分的认真，潜能慢慢地被激发出来。 所以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无论哪个时代的华夏军人更是这一方面的佼佼者。战士们的表现让李路这个后世的顶尖特战军官刮目相看，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就基本掌握了突击队团体作战的技巧，相互间的进攻撤退配合也开始有了默契。 这倒是让他信心大增！ 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看法，这个时代的华夏军人都是一群非常好的制材，他这个拥有金手指的重生者可以在上面雕刻出最接近完美的作品！ 白天训练完了之后，晚上接着上课，这回讲的是丛林中需要注意防备的动植物，尤其是无处不在的毒蛇毒虫，并且一再强调，一定要带足了防备药品。 丛林作战有一条攧扑不破的真理——要想要战胜敌人，必须先战胜大自然！ 你得懂得怎样在丛林中生存下去，然后你才有机会去击败你的敌人。弱肉强食，这就是丛林法则。 白天训练晚上上课，这种模式一直持续到三天后的现在，李路宣布突击队全员开始休息。 他觉得四天时间里能够学到的东西就这么多，再多了反而会有反作用。所以，倒不如留出一天的时间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准备出战。 “刘小光，你适应你手上的枪了吗？” 李路忽然问排在队伍第一位的刘小光，他的八一杠换成了85式狙击步枪，他的狙击手身份，从表面上看现在才算是落实。 “报告！我已经完全适应它，它也完全适应了我！”刘小光扯着嗓子喊道。 李路点点头，目光扫向第二位，刘小光的观察手龚令辉，“你和龚令辉的配合怎么样？” 两人齐声答道：“默契！非常默契！” “牛二！”李路看向队伍末端的火力支援手，“你感觉怎么样？” “报告排长！” 突击队里，牛二的身型是最高大强壮的，一米八二的个头，胳膊差不多有普通人大腿那么粗，平时端着轻机枪跟手里拎了根麻杆一般轻松，他大声回道：“我现在感觉自己可以杀死一个连的越军猴子！” 牛二这话一出，大家都憋着笑。 李路微微一笑，赞道：“很好！就要这种精气神！” 来回踱了几步，李路的目光犹如雷达一般在每一张面孔上扫过，之前一直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这时候想起了了——脸部迷彩！ 话说李路在扫视的时候，队伍里的六个兵都心里不禁有种畏惧感，继而是崇拜。眼前这个排长只不过十八岁，兵们最小的突击手黄观辉也有二十岁，最大的牛二比他足足大了七岁。 可是这几天来，兵们彻底感受到了这个年轻排长的个人魅力，自然，个人魅力是由自身所具备的才能和素养所表达出来的。随着了解的深入，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排长简直就是一部军事百科全书，啥都懂！ 兵们想着自己的小心思，李路却在头痛上哪里找迷彩油。突然想起一种东西——锅底灰！ “刘小光！龚令辉！” “到！” 李路把手一指炊事班的位置：“去！到炊事班把他们的黑锅抬出来！” 两人露出迷惑的眼神，但是动作却没有迟疑，拔腿就跑进炊事班里，不一会儿就那口大黑锅抬了出来，往队伍前一放，静等排长的下文。 李路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摸了一把锅底，一看，手掌全黑了。他站起来，黑手掌狠狠地揉了刘小光的脸颊一下。 “嗯，效果不错。”李路自言自语。 “哈哈！” 看着刘小光黑了一边的脸，底下的兵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路没有呵斥兵们，而是笑着说：“大家觉得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滑稽？” 兵们控制住笑声不至于太大，狠命地点头。 “如果被子弹打中，和这个样子，你们选择哪一个？”李路依然笑着问道。 这回，大家都不笑了，都听出了排长的意思。 “回答我！”李路提高了声音，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选择这个样子！”兵们齐声答道。 李路点点头，说道：“弟兄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在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完成我们的任务。” 他扬起黑乎乎的手掌，“不错，蹭了锅底灰，刘小光的模样看上去很可笑。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他这个样子被敌人发现的几率远远低于脸上干干净净的你们！” “不错！说白了，锅底灰的作用，就是掩盖我们会发出亮光的皮肤。大家都知道，人的皮肤会分泌出脂肪油，这种东西会把光亮发射回去。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前几天我们遭袭的时候，为什么我能够打中躲在黑暗处的敌人？那是因为他鼻尖在反光！所以我能够很准确地击中他的面门！” 这个时候，刘小光心中的一个谜团终于揭开了。 前几天的遭袭中，刘小光分明看到排长朝黑暗的地方开了一枪，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那个敌人的面目被打了个正着，惨不忍睹。现在才知道，排长是看到了他的位置，才能如此准确地打中目标！ 这个刘小光内心的震惊真的是无以复加啊，这排长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拿出来？ 李路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几点着装纪律，第一，着装完毕后运动过程中不能出现脚步声以外的声音，第二，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要用锅底灰涂上，第三，武装带要拆掉金属头，第四，所有枪支容易要用布条裹起来，当然，前提是不影响射击！” 想了想，他继续说道：“我还要再强调一点，行动过程中，要使用手语沟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发出声音！”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李路点点头，“好，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出发了，现在，你们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写遗书！都回去准备吧，晚饭之前交给我，解散！” ------------ 第028章 遗书 距离开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李路坐在行军床上拿着一封遗书看着，心里的感觉说不清有多少种，归拢起来，也许只有“悲壮”一词可以形容。 旁边还放着几封一样信纸的遗书，这些都是突击队除了他之外六名战士的遗书。有些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没怎么上过学。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一封，和另一封笔迹相同，李路一看就知道牛二那封是刘小光代写的。 牛二从来没上过学，不懂什么风速参数，但是却是二排中最出色的机枪手。他用机枪打出的点短射，比一些战士用八一杠打得还要精准。 而遗书中，这个憨厚纯朴的汉子，这样写道：“娘，我是二啊，上回我回家忘了跟您说了，我在床下底放了二十块钱，是部队给发的，您老拿着买点好吃的。娘，儿子不孝，不能给您老送终了。不过部队领导说了，我光荣了之后政府会照顾您老，您老放心。领导还说了，我这是为国争光，您要为儿感到自豪。儿成烈士之后，村东的牛奋就不敢欺负咱家了。不多说了，娘，要保重身体！” 短短几十个字，没有什么情感的表露，没有什么祝福的话语，也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李路这个神经线在后世的特种部队里锻炼得坚如磐石的男子汉鼻子发酸，黯然泪下。 牛二不懂得什么国家大道理，他只知道部队领导说都是真理，他只知道，他成了烈士之后，村里的土霸王就不敢再欺负他们家了…… “排长。”刘小光端着饭菜走进来，“小龚说你没去吃饭，我给你把饭送来了。” 李路背过身去快速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朝刘小光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待他坐下来，问道：“弟兄们的情绪怎么样？” 刘小光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还带有一点无所谓，“没啥，又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 李路扫了他一眼，觉得刘小光说得太轻松。 这时，他突然想起突击队里有叫黄观辉的新兵，皮肤黑乎乎的，大家都叫他小黑，是突击手，就问：“小黑呢，他怎么样？” 刘小光低下眉头，说道：“嗯……他看上去情绪没啥变化，但是我带了他一年多，我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很惦记着家里的。” 李路脸上出现一丝忧虑之色，之前他担心战士们的训练效果，对短短几天时间临阵磨枪地学习他传授的技术技巧，担心出不了效果。现在看上去效果很理想，但是却出现了另一个问题――战士们的情绪。 打仗主要依靠两种东西，第一是武器，第二是战斗精神。很多时候，后者更加的重要！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尤其是抗美援朝，面对武器装备处于绝对优势的敌人，国防军是依靠什么赢取一场又一场战斗的胜利，最终都击败了敌人，达成了战略目的？ 依靠的就是战斗精神！ 不稳定的情绪，有顾虑的内心，是不能把战斗精神发挥到极致的。甚至最坏的时候，一个人的悲观情绪会影响到整个集体。 李路显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小光，你跟我说实话，除了小黑，还有谁？”李路深深看了刘小光一眼。 他比李路大了足足四岁，李路叫他小光，此刻的他却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因为他内心早就已经信服了这个排长，排长叫你小光那是亲近加看得起。 抬眼望见李路的双眼，刘小光没来由的心里一虚，这排长的眼神端是厉害得很，随即老老实实地说道：“出发前，爆破手麦光华家里来信说家里的耕地被占了，本来他要休假回去看看的，后来要组建轮战部队，他被选为带兵骨干……” 刘小光没有说完，李路已经明白什么事了。 其实，事实上麦光华家遭遇的事情远远不只是耕地被占这么简单，不久之后，麦家的事情会上升到一个全国人民都知道的高度。李路也因此遭到了停职。当然，这是后话，按下暂且不表。 据李路所了解到的，麦光华也是出身贫困的农村家庭，今年二十四岁，仅比牛二小一岁，已经当了六年兵，在炮兵部队待过两年，玩炸药是个中高手，步枪射击也是名列前茅的人物，所以在物色爆破手的时候，沈涛推荐了他――麦光华是五班副班长。 想到这，李路不禁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他辛辛苦苦挑选出来的勇士，即将要出征，却饱受家里受欺负的委屈，他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噼里啪啦地把那些土霸给清理干净。 并不是说战士们思想政治上面不过关，受到一些因素的影响战斗意志等等就会动摇。 李路后世是经历过无数次特种作战考验的人，历经战火，他比谁都清楚，军人上了战场唯一牵挂的人是谁――家人。一到了面临死亡的时刻，什么空话大话都放到了一边，心里想着的牵挂着的只有至亲之人。 这是人的本性！ 李路不能看着自己的兵在没有上战场之前，心中就有了沉甸甸的包袱！ 看到排长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刘小光不禁心头打了一颤，不知道排长想要闹哪样。 冷静下来之后，李路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等轮战任务借结束，我路三哥一定要在那几个兵的家里去看看！ 但是现在的问题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又是考验自己这个见习排长的一道难题。 想必，李路说道：“你去通知一下，突击队全体人员到我这里来开个会！” 很快，吃完晚饭的突击队员们都集中在了李路的小房间里。 为了给李路一个好一些的环境，陆勇特批给他一间独立的小房间。这待遇比其他排长好了上一些，因为按照规定排长是要和排里的兵们住在一起的。 六个人在李路面前整齐列队，恰好排满了这个小房间。李路照例的从打头的狙击手刘小光一个个看过去，观察手龚令辉、突击手赵荣军、突击手黄观辉、火力支援手牛二、爆破手麦光华。 这里面，只有龚令辉和黄观辉是新兵。在这里，新兵的定义是没有参加过实战，其他人都是参加过一次轮战的老兵，现在基本上都是二排中的骨干。 可以说，为了这次任务，李路几乎把全排的精英都集中了起来。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照旧的双眼平视前方，面无表情。李路没有站起来，就坐在行军床上，慢慢地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以他两世为人四十年的阅历，眼前的这些兵在他眼里自然是年轻的。 “坐下。”李路下令。 兵们刷地整整齐齐地坐了下来，队伍就像被一只手掌猛地往下摁一样，干脆利落，根本不会去管屁股下面是什么。即使是仙人掌，命令下达也要先坐下再说。 “放松坐。”李路双手撑住两边的床上，笑了笑说道。 兵们乍一听，一下没反应过来，然后你看我我看你，又看排长，不知道排长要干嘛。 “怎么，听不懂国语还是怎么的？”李路笑道，“放松放松，咱们聊聊天，放松坐！” 兵们这下才知道排长没有什么醉翁之意，就放开了坐，调整成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坐着，但是最起码的姿势依然是没有变。 李路伸手抓过床头的一个迷彩背包，从里面扒拉出两条中华烟，然后拆开，一人两包地扔过去。大家都很不解地拿在手里，你看我我看你，又疑惑了，排长这是葫芦卖的什么药？ “又贿赂我们呀……”牛二小声嘀咕着。 大家都强忍着笑意去看排长，牛二旁边的麦光华伸出一只手在他背后掐了一把。 牛二扭头瞪眼：“你掐我干啥！” “哈哈哈！”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都笑喷而出，倘若嘴巴里有饭，肯定全给喷了出来。连李路也被逗得乐不可支，这牛二有时候就是很傻很天真。 牛二不明白地看着大家伙在哈哈大笑，下意识地望了望李路，这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当下尴尬地挠着那颗大脑袋低下了头。 “行了，”李路慢慢收起笑容，“我这当排长的，给弟兄们分几包烟抽，不算贿赂。再说，我说牛二，就两包烟就把你贿赂了？你也忒小看自己了！” 牛二却说道：“排长，上回探家俺们村长就抽这个烟，他说一包这烟顶得上俺们家一个月的口粮，可不便宜！” 李路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环视着兵们，直到都安静下来，他说道：“弟兄们，明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出战之前我有些话想跟大家伙说说。” “你们告诉我，咱们穿这身军装，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 没有一丝犹豫的异口同声。 李路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丝毫不怀疑大家对军人使命的忠诚，我本人，为能够成为你们的排长感到万分的自豪！” 兵们看着李路真挚的表情，强烈地感受到了排长心中那份纯真，内心都有了感动。 “作为你们的排长，也作为你们的兄弟，你们的事情，就是我李路的事情。”李路缓缓说道，把目光放在黄观辉和麦光华身上，看着他们认真地说：“小黑，老麦，你们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会帮你们讨还公道，你们相信我吗？” ------------ 第029章 壮行酒 黄观辉和麦光华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相信。” 李路知道，现在就是说出花来，也消除不了他们内心的忧虑，只得说：“你们都记住我说的话，我李路说到做到。” 他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马上就要上战场了，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不踏实。老麦，你是老兵了，我就不多说你什么。小黑呢，之所以在这么多新兵中选中你当这个观察手，就是看到了你的能力，如果因为一些事情影响了你的发挥，连累的就是整个集体，这个道理你懂吗？” “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再牵挂家里，那也得等到轮战结束之后才能回去，有事情就处理事情，没事情就看看家人。但是现在，至少现在，每个人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暂时把任何与任务无关的杂思乱想抛到脑后！” 看见兵们都低垂下头沉思起来，李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三天前我在大队长和政委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们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一句话把兵们让兵们心头巨震！ 李路点上一根烟，露出笑容，在兵们看来，他的笑容仿佛来自远古战神，强大的自信中带有无尽的沧桑。 “俗话说，若无必胜之信心，则凡事必败无疑。弟兄们，只要发挥出我们的正常水平，我敢向你们保证，以后越军特工提起我们的名字都会从脚底到头顶地颤栗！” “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有！！有！！！”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李路的强大自信和战略上蔑视敌人的情绪，感染了兵们，兵们忽然觉得，跟着排长，前方即使有再多的荆棘都无所畏惧！ 此时，刘小光忽然说道：“排长，我们这个行动是不是要有个代号，以前7军就弄了个蓝剑行动，名字带劲儿！” 李路眼睛一亮，暗道，咋把这茬忘记了。一个好的行动代号，可以起到提升士气的作用，后世美帝不是经常用这种方法来暗示大兵们自己执行的是正义的军事行动么！ “这个提议不错！”李路点头说道，“不过任务代号前指已经命名了，叫做红箭行动。但是，我们突击队可以起一个带劲儿的名字！” 兵们一听，当下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方才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李路不禁心里悄悄舒出一口气。 “排长，我觉得就叫红箭突击队吧！”麦光华第一个发言。 刘小光紧接着说道，“这个名字太俗了，我觉得叫暗箭好一些。” 其他人抓耳挠腮一时半会想不出一个好的名字，让他们冲锋陷阵都比这种咬文嚼字的活计来的轻松。 这里面，也就刘小光和麦光华肚子里有点墨水。 这刘小光的思维能力倒是让人惊讶，在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觉得红箭这个名字太俗。 李路笑了笑，说道：“红箭太高调了，暗箭显得咱形象不正面，虽然说咱们干的就是这样的活，但是不能给上级领导留下阴暗的印象。嗯……你们觉得短刀怎么样，短刀突击队，直接干脆地表明了部队的性质。” 兵们眼前一亮，纷纷叫好，这排长的脑瓜子就是不一样，转得比谁都快，里面的东西好像怎么掏都掏不完似的。 “好！那就这样定了！”李路一拍大腿，“我宣布，短刀突击队现在正式成立！下面，咱们一起抽烟庆祝庆祝！” 兵们急吼吼地叫好，拿出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声音引起了其他排房里的战士纷纷侧目，都在猜测那里在做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陆勇和丁阳站在大队部门前，望着李路的房间，丁阳嘴角含笑，说道：“那两个兵的事情可不好说，这李衙内还真有两下子啊。” 陆勇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们自然是知道黄观辉和麦光华家里的事情，甚至知道得更加清楚，为了让他们能安心作战，自然是没有说出去。如果不是两人在遗书里面提到，只怕李路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看到李路把突击队的士气搞得有声有色，两人对李路的欣赏自然又是多上一分。 只是，不管是陆勇还是丁阳，此时此刻都没有预料到，一直不久的将来将会在南疆战场让越军闻风丧胆却又不得不打心里佩服的突击队，就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诞生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包括李路，都不知道，他们在一间小房子里三言两语就成立的短刀突击队，日后会发展成为一支闻名中外的特种部队！ 七个光头站成一排，身上是清一色的没有任何标示的87式丛林迷彩服。大家手搭肩，摆出了后世足球队常用的照相姿势，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镜头。 “好！” 镜头把七个人微笑的瞬间定格下来，背景是一面鲜红的军旗，上面印着几个大大的字――短刀突击队。队伍中间那张年轻的脸庞赫然是李路，在他的左边是刘小光、龚令辉和麦光华，右边是黄观辉、赵荣军和牛二。 随同前指作战参谋前来的战地摄影师按照惯例，为短刀突击队拍下了一张留念照。也许，任务结束之后，照片上的一些人会永远成为了人们怀念的烈士，也许，照片上的所有人都安全地返回。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张照片成为了短刀突击队的第一张合影，也是唯一一张有短刀突击队初创所有成员在内的合影。 很多人都会奇怪，为什么他们都剃成了光头。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头部受伤的时候便于急救。 再说个小常识，如果你在街上看到的军人头发超过五厘米，那么他一定是在机关单位或者后勤单位服役，如果是短得不能再短几乎能看见发青的头皮的，那他一定是在最艰苦的野战步兵部队服役。 第17侦察大队全体人员在营房前的空地上列队，为出征的将士送行。 短刀突击队全副武装，在队伍前列队，在他们和大队伍之间摆着几张拼凑起来的桌子，上面覆盖着红布，上面放着八只大碗，里面装着的是从老乡家里买来的米酒。 现场没有任何的响声，偶尔边上的树林会飞出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远遁而去。战地摄像师默默地用相机和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切。 陆勇大步走到队伍前，立正转体，和其他人一起面向短刀突击队，他扯开嗓子喊道：“都有了！敬礼！” 第17侦察大队四百多人齐齐向短刀突击队行军礼。 “短刀突击队！敬礼！”李路吼道。 短刀突击队刷地整齐还礼。 “礼毕！” 陆勇走到长台前，端起一碗酒，短刀突击队七个人同时端起面前的大碗酒。 “祝你们凯旋归来！” 陆勇仰起脖子喝光了碗里的烈酒。 短刀突击队齐齐仰脖灌下这碗壮行酒。 “哐当！” 几乎一个声音，八只大碗被重重地刷在地上，成了碎片，昭示着出征将士必胜的决心！ 一碗壮行酒，已经成为侦察部队出战前的惯例，壮哉，伟哉！ “凯旋归来！凯旋归来！！凯旋归来！！！” 全大队的齐声高喊声中，李路一马当先，带着短刀突击队跳上军卡，军卡轰鸣着启动，驶出了营地，很快就消失在弯曲的山路上。 陆勇和其他战士们久久凝视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频频在心里祝福。此时，眺望着慢慢落下的夕阳，陆勇想起了早晨与李路的对话。 “我做了第二手准备，如果把握不是很大，可以执行第二套方案。”陆勇这样对李路说。 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此时此刻，他把李路军中衙内的身份摆在了第一位。 李路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果断地说道：“一半的把握已经足够我去做任何事，而且，你的第二套方案无非是组织两批侦察分队，兵分两路进行渗透。大队长，说实话，这种方式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形势了。越军吃了我们很多亏，他们不会没有防备的。只有小规模的突击队渗透，才有更大的机会成功。” 陆勇并没有因为李路不客气的话语而有什么不满情绪，这段时间这个衙内已经用事实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无论是理想还是实践，陆勇都觉得，自己这个南疆陆院的高材生都比不上。 但是，陆勇依然心存顾虑，根源依然是李路的身份。 他挑明了说道：“李路，我不知道你是哪位首长家的孩子，但是从高大队长那里我可以猜到，你家里有人当很大的官。我陆勇性子比较直，就坦白跟你说吧。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兵。但是我不能不顾虑到其他一些问题，如果你不幸受伤或者……我担心你的家人对第17侦察大队……” 李路明白陆勇的顾虑，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如果自己不幸牺牲受伤什么的，家里的老爷子会迁怒于整支部队，这种情况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在，都不是没有出现过。 “大队长，”李路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不管我是谁家孩子，穿了军装就是一个兵，所以你放心吧。”停顿了一会，他笑道，“再说，越军特工那几下子想要把我留在国外，还差得远呐！” 陆勇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和李路一起呵呵笑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冥冥中都下了赌注，陆勇相信李路，所以他赌李路能够安全地返回。李路相信自己，所以他不惜亲自率队出战，杀敌报国是其一，其二是为自己和老李家的未来搏上一搏！ 注：上文以及下文所涉及的一切部队之番号驻地地名等等信息，都是创作所需要而杜撰出来的，大家伙也没必要费心思去寻找原型，呵呵。不过，步枪可以透露一点，所有的集团军番号都是有规律的，现在集团军的番号和驻地都公布了，大家闲来无事可以对照一下，看能不能找出本书集团军番号的命名规律？ ------------ 第030章 泅渡、滑行 扫果屏属于扣林山余脉，这里属于老山战区，一直以来是各大军区侦察大队的主战场之一。 此时，天色已经完完全全地黑暗下来，丛林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动物之间的撕咬声打破了寂静，很快就又平息下去，丛林继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顶，一堆普普通通的草丛中轻轻动了动，两侧的杂草慢慢地朝两边倒下，露出一个脑袋，脸上涂满了黑色的无名涂料，看不清楚脸庞，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雷达一般扫视着前方的环境。 月色下，山下的一条小河缓缓流淌着，频频闪动着星星点点微弱的反光。 良久，这个脑袋伸出双手，在空中打出了一个交替掩护前进的手语。 顿时，他周边的几堆杂草和灌木丛中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两道人影动作轻盈地顺着山坡而下，犹如两道鬼魅一般，穿行在丛林中。 紧接着，那个脑袋提起地上的步枪，紧随而下，他身后又立即跟上了两道身影。 忽然，最前面的两道人影停住了脚步，那个脑袋第一时间朝后打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顿时后面的两道人影马上停止了脚步，就地趴下掩蔽起来。 淡淡的月色中，山下的小河边出现两个身影，看装束，他们属于越军步兵部队。他们挎着ak-47步枪，沿着河边不规则地行进着，时而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凝神静听，然而起身继续沿着河边行走。 “越军的巡逻兵，这几十年的战争还真不是白打的。” 那个脑袋心里暗道一句，不错，此人正是李路。借着淡淡的月色，他把那两名越军士兵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蹲下身子，是因为在夜晚，这样做可以利用微亮的天空作为背景，如果有人在山脊线或者地势较高的地方活动，马上就可以发现。 所以他才暗暗感叹越军几十年的战争没有白打，的确作战经验很丰富。 只是这里已经距离边境线有十公里，越军的警惕性依然如此之高，让李路不免觉得任务又艰巨了几分。 黄昏时分，李路率领短刀突击队选择了从扫果屏越过边境线。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选择在黄昏时分进行渗透，因为这个时候人的知觉是最敏锐的，精神也是最亢奋的。也很少有人选择在双方频繁交手的地方越境，因为这样意味着遇上敌人的几率增大了几分。 但是李路就这样选择了，在敌人没有想到的时间和地点开始渗透，出其不意的达到了很好的效果。 于是，此时时间不过晚上九点，短刀突击队已经深入了敌纵深十公里。这一路，在李路的带领下专门寻找野兽的足迹行走，很好地避过了可能出现的各种陷阱和雷区。 只是，这样时间不免也耗费了不少。 那两个越军士兵渐行渐远，慢慢的就消失在黑暗中。 李路前面的两个人影正是突击手赵荣军和黄观辉，在队伍处于前进姿态的时候，他们扮演的是尖兵的角色。 赵荣军用稍带生涩的手语询问李路是否继续前进，李路打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语，继续观察小河对岸的情况。 他回想刚才那两个越军士兵沿着河边行走的路线，稍稍皱眉之间便想通了，随即朝队伍最后的刘小光和龚令辉打出提高警惕的手语，然后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赵荣军身边。 狙击小组一般都是存于队伍最后，担负的是远程火力支援和压制任务。 “你注意到他们的行进路线没有？”李路压着声音，几乎是和赵荣军脸贴脸地说话。 “河对岸埋有地雷。”赵荣军点了点头，简单扼要地说道。 他是短刀突击队里最沉默寡言的人，也是经验很丰富的侦察兵。平时聊天，或者突击队开小会，他都几乎不发言，除非李路点到名字。领导让干啥就干啥，从来不提建议，属于领导眼中典型的好兵。 从外表看，赵荣军最大的特色就是门牙有点暴。或许，这是他不轻易张嘴的原因？ 李路说道：“可能河里也布置有陷阱。” 赵荣军一怔，随即马上觉得很有这可能，不免为排长大胆的判断感到佩服。想着，他就放下手里的八一杠，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解身上的装备。 李路一把抓住他的手，压着声音问道：“你干什么？” 赵荣军说道：“我泅渡过去看看情况。” 李路扯他的衣服一把，凑近了一字一顿地说：“谁让你去了？服从命令！下不为例！” 赵荣军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前执行渗透任务的时候，遇到这种不明情况，都是尖兵前出探出一条路来，这都不用下命令的。 谁都知道这样几乎等于用身体去探路，但是不这样能怎么办？ 但是，显然李路不会用一个战士的性命去换一条安全的通道，至少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李路看了看赵荣军，决定忙里偷闲指点指点他，手指着小河，说道：“你看，河水上游一段和下游一段有什么区别？” 赵荣军重新端起了步枪，凝神观察了一会，说道：“上游水流比较急。” 李路点点头，说：“没错，这么急的水流，是很难布置陷阱的，所以，那里肯定是安全的。”说着，他看了眼赵荣军，“遇事多想想，别整天想着搞趟地雷那一套。” 赵荣军佩服不已，排长简简单单的就找到了安全的通道，这比他刚才要用身体去探路要好上太多太多！ 后世中，每当李路看到南疆战事中，许多战士不得不用身体去趟雷区，用血肉之躯为部队生生开出一条进攻的通道，心里就非常的不是滋味。一方面为前辈们的献身精神而感动，一方面为国防军只能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清除地雷感到悲哀。 现在，当他面临同样的问题时，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办法，后世那些先进的扫雷仪，现在的国防军装备库里压根就没有。他的办法，只能是沉重冷静再冷静，认真地观察分析每一处细节。 任何防御总会有漏洞的地方。 “小黑！” 李路低声换道，黄观辉迅速地向这边靠近，趴到了他身边。 把手一指小河上游最窄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凸起的大岩石，李路说道，“看见那块石头了吗，你从那里过河，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搭建滑索。” 黄观辉紧了紧身上的缆绳，排长交代他一直背着这捆东西，现在有了用武之地。 此时，赵荣军拉住黄观辉，对李路说道：“排长，我去吧。” 李路知道赵荣军担心黄观辉这个新兵做不好，但是他却有自己的考虑，“不用，小黑水性最好，他可以的！” 除了水性，让黄观辉这个新兵多长些经验，是李路的目的之一。现在还好，一旦进入了敌纵深，那才是真正的战斗开始。 黄观辉冲李路感激地点点头，对赵荣军说道：“班副，放心吧，我能行！” 说完，就麻利地屈着身子沿着灌木丛朝山腰运动过去。 这时，李路向其他人打出手语，让大家做好准备掩护黄观辉。同时，他把八一杠据起来，瞄准了河对岸，随时准备压制有可能出现的越军。 只见黄观辉找到了一颗大树，迅速地接下缆绳打上了一个稳固的活结，然后动作快速却不失谨慎地慢慢朝山下潜行，很快就来到了河边。 这个时候，李路争取来的四天临战训练的作用凸显了出来。短短几天之内，李路按照每个人的分工，分别教授了他们相应的后世特种作战的技巧，虽然有点灌鸭子的嫌疑，但是还是有一定的效果。 黄观辉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动作没有乱，有板有眼的。 在他把缆绳的一端系在树干上之后，火力支援手牛二默契地运动到了这里，一只手拽进了绳子，另一手擎着机枪瞄向了对岸。如果黄观辉在泅渡过程中遇险，可以第一时间把他拉上岸。 扫果屏下面的这条小河，从上面看，在地形地物的参照下显得小，但是走进一看，却是一条水流充沛宽度最少都在二十米以上的河流。过了这条河，就是连绵十几公里的较为平坦的丛林地带。 也就是说，只要过了这条河，短刀突击队就能在范围很广的丛林中游刃自如。 李路紧紧盯着黄观辉的动作，他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根据对河流两侧的地势判断，这条河的深度至少在两米以上，加上水流喘急，全副武装泅渡的难度很大。 他又一次想起了后世的便携式充气皮艇，卷起来就是野营蚊帐大小的东西，充足了气就是一条可以载两个人的皮艇。 要是有这种东西该多好啊！ 想归想，终究要面对现实。黄观辉已经下了水，他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腰上，步枪大背在后面，缓缓地朝河里走去，突然间他消失在河面。 众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焦急万分地死死盯着河面，牛二已经开始去拉缆绳。 忽然，河面上轻轻绽开一圈涟漪，一个脑袋露了出来，是黄观辉！ 大家高高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牛二重重舒出一口气，放松了绳子。 黄观辉慢慢地向河对岸游去，在水流的作用下，速度很慢，而且慢慢地朝下游偏移了一些。不过他似乎在刻意借助水流的助力，成一道斜线速度更快地向对岸靠近。 看到这一幕，李路不禁嘴角含笑，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挺聪明的，知道借用水流的力量采取斜线的方式泅渡。要是只知道和水流对抗，不但速度会慢下来，而且还会过度地消耗自己的体力。 终于，黄观辉成功上了岸，但是他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趴在河岸边上，停顿了一下子。 看到这，李路更加欣慰了——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 第031章 成功渗透 黄观辉没有急着上岸，是因为之前李路提醒过他注意河滩，之前他也发现刚才那两个越军巡逻兵沿着河滩行进的路线是不规则的，显然是布置了陷阱。 月色下，他的双眼仔细地搜索着前面的一片河滩，果然，河水朝岸上潮退之间，他很快就发现了一枚露出一小点的――反坦克地雷！ 越军傻13了吗，在这里埋设反坦克地雷！ 黄观辉就要摸上去排掉它，反坦克地雷的压发重量非常大，就算一个人站在上面使劲踩，都不会爆炸，本来就是用来反坦克的，感受到足够的重量反坦克地雷的引信才会启动引爆。 突然之间，他脑中闪过了之前临战训练时，排长反反复复强调的一句话――特种作战是一项细腻的工程，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会影响到行动的成败！ 这是李路第一次把特种作战的理念引入部队，短刀突击队六名成员，成为国防军第一批接受这种新型作战思想，并且将其投入实战的国防军军人。 反常即为妖！ 排长的话在黄观辉耳中乍响，越军绝不会把反坦克地雷埋设在几乎不可能有坦克经过的河滩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观察了一阵之后，黄观辉发现了异常――一根细细的线索就在他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出现，在月色下一下一下没有规律地闪动着极其细微的亮光。 顺着线索看去，一头向河岸上的树林延伸，一头连接在那枚反坦克地雷上。 果然有问题！ 如果李路在场，他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带有报警功能的诡雷。只要试图排雷，就会触动报警装置，布置在树林里的可能是一颗反步兵拌发雷，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报警装置。 黄观辉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这枚反坦克地雷不能碰。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整个短刀突击队看见他趴了几分钟都没动，在为他担心着。如果不是李路频频朝牛二打手语示意他静等，牛二就要拽动绳索了。 找准了路线避开那道细细的线索，黄观辉开始动了，他突然跃起，弯着腰用小碎步快速地朝岸边的树林移动，过程之中，后背上的八一杠已经端在手里，枪口指向了前方。 八一杠的防水性能非常出色，就算放在水里浸泡三天三夜，拿出来照样可以射击。这就是短刀突击队没有对武器作防水处理的原因。 牛二手里的绳索骤然被拉直，他急忙放开，很快，原本还漂浮在河面上的缆绳就被拉起来，绷得紧紧的。 细细看去，缆绳从扫果屏的山腰向对面的小山坡延伸，呈斜向下的样子，横跨过二十米宽的河流。 牛二手里捏着的缆绳传来一股力量，这是黄观辉发来的信号，他当下朝李路那个方向竖起一个大拇指！得到李路的回应之后，他就在附近寻找了一颗树干半蹲下来，成跪姿据枪姿态，瞄准了对岸。 短刀突击队其他人快速向滑索靠近，所有人都谨记自己的序列。 本来按照队伍的顺序，应该是赵荣军先过去，但是他被李路拦住了。李路要第一个过去，赵荣军喉咙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李路把八一杠大背起来，解下武装带，暗暗使劲扯了扯，然后把武装带搭在绳索上，双手各抓住一头，就成了简易的滑行态势。 他目测了一下距离，黄观辉选择的这里山体陡峭，显然是为了适合滑行的地方。他心里有数，突然启动，人从山腰向下疾奔几步，身体就腾空而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人吊在绳索上快速地朝对岸滑去。 而他整个人和全身的武器装备的重量，都依靠一条武装带支持着！ 绳索的斜度足够，李路滑行的速度非常快，转眼就顺利到达了对岸，接着他用力扯了扯绳索，给后面的队员传达出可以继续通过的意思！ 在临战训练的时候，李路就考虑到克服河流峡谷等地形障碍的因素，专门利用时间教大家使用这种简易的滑行方法。从如何搭建滑索，到滑行的办法，很是练了一番。 苦于没有滑索装备，李路只能选择了韧度足够的牛皮武装带作为滑行的关键物品。经过多次测试，部队配发的牛皮武装带可以承受两百斤的重量。 但是测试归测试，实际使用过程中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他第一个进行滑行，心里打的无非是先以身试险一番。 要成为一名出色的、令部下敬佩的指挥员，不单单是要足智多谋，以身作则的带头示范作用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条之一！ 因为这是部队，而不是其他地方！ 其他人很快就滑行到了对岸，他们的动作虽然没有李路的那样流畅中带有潇洒，期间重量最大的牛二还在在半空中停住了，幸亏李路事先就考虑这一点，安排麦光华在他后面，麦光华狠狠地往牛二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总算有惊无险地安全通过。 最后一个通过的是龚令辉，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考虑到刘小光的85式狙击步枪不能碰水，其次呢，说来也巧，短刀突击队里水性最好的就是两个新兵，黄观辉和龚令辉，一个是在海边一个是在长江边长大的。 最后一个通过的人，要回收绳索，所以必须和第一个通过的一样，泅渡。 龚令辉的通过没有悬念，有了绳索作为牵引，牛二一个人就把他给从河的那边拽到了这边。这厮端得是力大无穷。 跨越了河流，就算是真正进入了敌纵深。 飞快地消除了痕迹，黑夜之中，短刀突击队就隐入了茫茫的丛林中去。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堪称这个时代精彩绝伦的渗透行动，所有的痕迹被仔细地消除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与敌交手的渗透性的，才有资格称之为经典。 一个小时之后，越军巡逻兵再一次来到这里，他们检查了报警装置，完好无损，然后慢慢地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巡逻而去。 他们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一支精悍的突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了他们自以为很严密的防线，进入了他们的核心纵深地带。 同样的夜晚，南疆前指，作战指挥中心里灯火通明，事实上，1979年以来，这里的灯火从来就没熄灭过。 近十年时间，后勤部门已经记不清更换过多少次照明设施。 作战参谋们脚步匆匆地来回往返，几个负责作图的资深参谋围在一张大桌子上低声地讨论着，技术参谋强打着精神照顾着电子仪器，勤务兵手里的暖水瓶就没放下过。 这个场景通常说明，正在进行着一场规模战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只是在为一支只有七个人的侦察小分队的去向紧张地工作。 “短刀突击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大比例的战区地图前，站着一个中年军人，身上的军装旧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色彩。此人正是首都军区南疆前指总指挥、第9集团军军长梁国栋。 老山轮战中，按照参战军区来设立前方指挥部。此时，正是首都军区第9军担任老山轮战的总体任务，所以，前方总指挥由该军军长担任。 面对军长的第三次发问，马上有一个参谋答道：“六个小时前，扫果屏汇报，短刀突击队在那里出现，但是具体位置不清楚。” 梁国栋大步走到大桌子前，扫视着上面的作战地图，脸色已经变得阴沉。 “擅自改变路线，这个突击队队长胆子也太大了！” 一名中年参谋用铅笔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带有怒气地说道。 梁国栋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地图，试图从中看出短刀突击队的位置，良久，他扭头问：“电台联络有消息吗？” 技术参谋马上站起来，回答：“已经尝试联络了十一次，没有回应！” “搞什么飞机！”梁国栋终于蹦出一句。 他不能不生气，前指已经给短刀突击队划好了行动路线，前线的部队也做好了火力掩护他们渗透的准备，整个作战计划全部都做好了。不料，那个胆大包天的突击队指挥员居然执行了无线电静默，擅自改变了行动路线，而且还断了和前指的联系！ “去，查一下这个指挥员！重点是政治成分！”说这话的却不是梁国栋，而是第9军政委王肃。 “是！” 马上有作战参谋开始往第17侦察大队打电话。 梁国栋皱着眉头，对王肃说道：“老王，你怀疑这个指挥员有问题？” 王肃是典型的政工干部，老运动员了，那根线始终绷得紧紧的。他说道：“事情太反常，无线电静默还能理解，擅自改变行动路线问题就不简单了。” 梁国栋不再答话，走到电话机旁，“给我要陆勇！” 很快，电话就接到了第17侦察大队大队部，梁国栋开口就说道：“我是梁国栋！陆勇，短刀突击队指挥员是谁？” 只问了一句话，梁国栋就不再言语，而是认真地听着陆勇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慢慢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越来越近紧。 良久，梁国栋对着话筒说道：“你明天过来前指！” 撂下电话，梁国栋脸色的忧虑更深了几分，其中还夹带着些许无奈。 王肃察觉到搭档的变化，走过来沉声问道：“什么情况？” 梁国栋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指挥员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们恐怕会有问题了。” “怎讲？” “指挥员是李司令员的长孙！” ------------ 第032章 A或B 清晨，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从远处的香蕉林里飞出，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再次隐入延绵好几公里的香蕉林里。 方圆望去，几座连绵起伏的小山之间，形成了较为平坦的山谷，从山谷往周边扩散的，是丘陵一般的田地。 上面都种满了香蕉树，香蕉林的尽头，隐约看到缕缕的炊烟升起。 香蕉林东北方向的山上，密林之中，李路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山下的这片颇为广阔的香蕉林，心里不免感慨，这香蕉林是热带植物没错，但是在这里能看到这样规模的人工种植园，还真是有点惊讶。 整个谷底笼罩在层层的轻雾之间，颇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趴在他身边的，是观察手龚令辉，他背负着电台，兼着通信兵的职责。更远处稍高一些的一堆草里，是刘小光。李路发现这小子天生就是当狙击手的料，很敏锐的就找到了最适合的狙击阵位。 其他人呈拉大的倒v状，以李路为中心点分布在两侧，构成了看似简单但是能够在瞬间爆发出最强火力的战斗阵列。 一张小尺寸地图铺在两人前面，龚令辉手里捧着一个小本子，对照着地图，然后指着下面的香蕉林低声道：“排长，炮兵部队给我提供的大概方位就是这里。” 李路闻言放下望远镜，低头看地图，反复和龚令辉本子上记录的坐标参数对照，这才问道：“你确定是反炮兵侦察雷达的数据吗？” 龚令辉重重地点头，“确定，我和炮兵的人亲自核实过！” 李路点点头，不再说话，再次端起望远镜观察。 国防军炮兵部队装备反炮兵侦察雷达已经有些时日了，在越军重炮部队炮击了我边境地区村庄的时候，炮兵部队就确定了越军重炮部队的大概方位，只可惜动作太慢，可想而知炮兵部队的反击效果是怎样的。 事实上，对李路来说，炮兵部队提供的位置，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一个概略性的东西。过去了好几天，也许越军重炮部队早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重新构筑一个重炮阵地，怎么也用不了三天时间。 即使判断越军重炮部队不会在原来的位置上，李路依然还是把这里作为第一个侦察的地方。 说不定能碰上死耗子呢！ 此时，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不只是李路。李路很清楚观察的重要性，所以，在组建短刀突击队的时候，他要求大队给他配发至少三部单兵望远镜，他一部，龚令辉一部，赵荣军一部。 龚令辉作为观察手，充当狙击手的另一双眼睛，必须得有。 赵荣军作为突击队的第一尖兵，配有望远镜就能把队伍的视野延伸。 这种配置在现在的国防军侦察部队里面，可以说是奢侈。 其实重点是在赵荣军携带的便携式炮队镜，这玩意功能强大，既可以用于战场观察，也可以用来测定目标方位，同时还能测算出炮击偏差量。说白了，在没有先进的设备引导远程炮火对敌目标进行打击的现在，炮队镜是最佳的选择。 陆勇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从炮兵部队借来的这个玩意！ 缺点是，现在的炮队镜即使再便携，展开和撤离都比较麻烦，而且需要具备一定炮兵知识的人来操作。所以，李路安排给了有炮兵经历的爆破手麦光华携带，工作时由突击手黄观辉协助。 所以，只要找到了越军重炮部队，短刀突击队就能用炮队镜对目标进行测量，然后通过电台上报目标方位参数…… 问题是找到越军重炮部队！ 余光中，李路看见右边稍前位置的刘小光忽然打出一个手势，然后往三点钟方向一指。 李路连忙抬起望远镜朝那个方向望去，视野里出现的是斜对面山腰上的一堆乱石，杂草点缀其中，偶尔一阵微风吹过，高高的植物弯下了腰。 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情况。 李路没有放松，慢慢调整着望远镜的倍数，紧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他知道刘小光的85式狙击步枪搭配的是4倍光学瞄准镜，刚才他肯定是发现了异常。 阵阵吹过的山风，慢慢驱散了晨雾，太阳光得以更多地照射到地表。 忽然，李路看到乱石堆中的一条缝隙闪过一道亮光！ 他急忙调整焦点，对准了那里，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居然藏身于石头裂缝之中！而刚才闪过的亮光，毫无疑问是瞄准镜发射出来的太阳光！ 越军狙击手！ 李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不为别的，就为如果不是己方正好处于背对着阳光的地方，恐怕难以发现藏身于石头裂缝里面的越军狙击手！ 刚才刘小光肯定是看到了发射光，才判断那里潜伏着暗哨！ 如果没有发现这个狙击手，按照计划，李路就会带着短刀突击队下山，进入香蕉林进行进一步搜索。那时，短刀突击队会在下山的过程中被斜对面的这个越军狙击手当成靶子一样来打！ 也就是说，短刀突击队刚才一直在全军覆没的边沿徘徊，稍有动作就会暴露位置，继而会被大批的越军包围、歼灭…… 李路不禁暗暗抹了把汗，不断地告诫自己要沉着冷静再沉着冷静，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 既然有暗哨，那么就绝不会只有一个，表面平静的这里，毫无疑问暗藏凶险！ 李路用手语告诉大家注意隐蔽，同时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搜索着每一处地方。 有了一个暗哨作为参照和基准，观察就有了目的性。所有的防御部署都是联动性的，彼此相互照应，依次推理判断出大概的方位，比地毯式观察效果要好很多。 果然，很快李路就在山脚处的草丛里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个小斜坡，长着一堆草，仔细一看，就看出不一样来了。那堆草色彩显得有点干枯，在万物蓬勃的清晨，这是违背自然的。 也就是说，那堆草是无根之物，是被移到那里的，根本就是掩蔽物。之前李路一直没有发现它，原因在于这个暗哨是背对着他的，后面一个小斜坡，恰好挡住了从上而下的视线。 如果没有发现刚才那个越军狙击手充当的暗哨，李路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发现不了第二个暗哨。 根据李路的判断，第二个暗哨是一个散兵坑，里面也许埋伏着一挺轻机枪或者一支自动步枪，精心地伪装过。 重要的是，第二个暗哨是背对着他们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倒打火力点！ 如果换成其他别的指挥员，相信不会要求整个突击队趴在山坡上足足观察了一个小时，也就很可能发现不了伪装的敌人。 一旦突击队下山，那么首先会被斜对面山腰上的暗哨发现，此时那个越军狙击手一定会像打移动靶一样射击突击队，这时，突击队一定会加快速度冲下山，躲避他的射击。 这个时候，突击队真正的危险就来了――隐藏在山脚下的倒打火力点这个时候就可以不慌不忙地朝突击队的背后开枪！ 如此之近的距离，朝着突击队的菊花射击，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李路不是在为短刀突击队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后怕，而是越发地坚定眼前这片香蕉林一定有问题！ 要么是越军的重炮阵地，要么就是陷阱！ 接下来，就看李路是怎样判断的，他的判断将直接决定整个短刀突击队的安危。 二选一！ 沉着冷静之中，脑子飞转，李路仿佛回到了后世在特种部队执行境外秘密任务的时候，全副身心都在为战而动。他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分析。 首先，越境以来，短刀突击队没有暴露痕迹，越军不可能知道这支部队的存在。所以不可能提前在这里设下这样老道的陷阱。 其次，如果香蕉林里面不是隐藏着越军的重炮阵地，越军绝不会在距离边境线差不多二十公里的纵深里，这样部署哨位。要知道，那个隐藏在山下的倒打火力是面向香蕉林的！ 也就是说，这个倒打火力是随时准备对潜伏香蕉林的目标进行火力射击！ 基于这几点判断，李路几乎可以肯定，越军的重炮阵地就在香蕉林里！ 然而，仅仅是几乎肯定，而不是完全肯定。 其中有一点是容易被指挥员忽略掉的，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一些指挥员会下意识地忘记――这个区域方位是炮兵部队提供的！ 也就是说，炮兵部队利用反炮兵侦察雷达大致确定了目标区域，李路率队来到这里。 问题来了，如果越军知道华夏部队装备了反炮兵侦察雷达，那么他们就会将计就计，在这里设下陷阱等侦察分队自投罗网。 如果越军不知道华夏部队装备了反炮兵侦察雷达这种现在算是高技术的玩意，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疑问一环扣一环，最终落在一个更加难以判断的是非题上。 现在的越军到底知道不知道华夏炮兵部队装备了反炮兵侦察雷达？ 李路要做出选择，a或者b。 ------------ 第033章 越军重炮部队在哪... 李路很清楚一点，考验指挥员真正功底的时候，就是现在。 资深民间军事、情感、人生专家步枪先生曾经多次在多种场合说过：成为一名合格的战术指挥员不难，难的是出类拔萃，因为那样需要你具备极其灵敏的战场判断决策能力和勇敢果断的执行力。 换言之，需要一定的天赋，以及残酷的后天训练。 如果说重生算是天赋的话，那么李路很多时候是无敌的。即使抛开先知先觉的先天性条件，作为后世被纳入华夏军事人才库的全地形作战人员、顶尖特种部队的优秀指挥员，李路不缺乏“出类拔萃”的天赋。 直接地说，这厮压根就是天生干这行的。 然而，即使李路是拥有着重生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在1988年3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历史上的今天，越军到底有没有获得华夏炮兵部队已经装备了反炮兵侦察雷达这个情报。 这个时候，就得依靠指挥员凭借自身的自信和直觉做出判断了。 毫无疑问，李路选择了b——越军还不知道华夏炮兵部队装备了反炮兵侦察雷达！ 说是直觉，其实他也是建立在依据上面的——迄今为止，炮兵部队还没有在使用反炮兵侦察雷达的情况下，给予过越军重炮部队创伤。没有吃过亏，自然是很有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个信息是他当时下意识从前指那里了解到的，当时感觉掌握多一些信息总是有好处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的唯一依据。 接下来，就是体现一个指挥员勇敢果断的执行力的时候了。 有了决定，李路马上召集大家过来布置战斗任务。这个过程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其中李路布置任务的时间只用了三分钟，其余时间都用在了集中上。 短刀突击队潜伏的地方距离最近的山下暗哨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可以说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敌人的警觉。所以，在集中的过程中，大家几乎是借助每一寸草丛挪动自己的身体。 短刀突击队很快就完成了战斗队形，此时，李路和赵荣军处于前出位置。他们要分别解决掉两个暗哨，然后突击队才能下山，进入香蕉林搜索。其余人占据有利阵位随时准备支援，如果暴露了，将会掩护二人撤退，短刀突击队也会第一时间撤离。这是李路反复强调的，一击不成便快速后撤，先保全自己，然后才有条件去完成任务。 现在的国防军还存在“敢打敢冲”的思想中，李路认为这种思想在关键时刻非常的重要，但是绝对不能用这种思想指导所有的战斗。这就是现在的国防军和后世的国防军作战思想的差异。 其实，这跟武器装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此时后话，暂且不表。 解决掉两个属于前沿的暗哨，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山间的晨雾已经尽数散去，天空一片湛蓝一片昏暗，昏暗的那边正在缓缓地吞噬着晴朗的这边，太阳光趁着云团未到之际，肆无忌惮地照射在地表上。 看天色，中午时分会有一场雨，这也预示着热带丛林正在大步朝雨季迈进。 此时，李路已经摸到了斜对面的乱石堆里，距离越军狙击手的位置仅有十米余。他紧紧地趴在一块大岩石下，扭头看向赵荣军。 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兵，赵荣军轻轻松松地就潜到了倒打火力点的侧后，此时也正隐藏在一片灌木丛里，望向李路这边，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轻轻一扬。 李路随即拔出虎牙军刀咬在嘴里……等等，虎牙军刀？这玩意不是后世的么。没错，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虎牙军刀，是唯一一件李路从后世带过来的东西。 当时演习中出车祸，回到这个时代，李路身上的军装等等东西全都不见了，唯一一件东西就是他在特种部队时第一次执行境外秘密任务缴获的虎牙军刀。 紧握着拳头，平直伸出，突然拳头变手刀状，指向越军狙击手的方向。这是开始动作的意思。 打出手势之后，李路手脚并用，居然像猴子一样灵敏而悄无声息地在乱石堆的大小石块之间潜行。 转眼间，他就摸到了石头缝隙旁边。但见那条石头缝隙有约半米宽，狭长狭长的，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采取卧姿据枪的姿势趴在里面。那个越军狙击手的身子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苏制svd狙击步枪长长的枪管伸出来。 李路慢慢露出两只眼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那个越军狙击手眼皮垂着——居然睡着了！ 想必是趴的时间太长，又没发现什么情况，注意力一分散就扛不住了。 这个时候，李路却犯难了——石头缝隙只有一个口子，后面是岩壁，而且石头缝隙呈向上收拢状。 除了越军狙击手面对着的口子，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下手。而他的身子完完全全在石头的阻挡之中，李路根本没有机会碰到他的身体。如果使用枪支射击，自然可以很简单地干掉他，但是枪声意味着短刀突击队暴露。 这是绝对不行的。 只有强行出击了！ 这个时候时间与生命等同，李路没有过多的犹豫，摸到口子处。只见他取下嘴巴咬着的虎牙军刀，一只手如闪电般伸出，抓住狙击步枪枪管一扯！ 突然的动静让那个越军狙击手从美梦中惊醒，却发现手里的狙击步枪不见了，下意识地抬眼一看——一张黑乎乎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露出的洁白牙齿看起来显得森然。 “汩汩……” 他的思维瞬间被打断，只感觉到自己的头部被一只大手死死摁到了地上，嘴巴被封得死死的，颈脖处突然传来的剧痛让他全身的灵敏度达到最高点，然后他就听见“汩汩”的声音。 那是他的颈脖被利器割开鲜血簌簌溜出的声音。 李路死死摁住越军狙击手的头部，刚才他手里的虎牙军刀瞬间就割开了他的气管，可能是太久没动手了，下手重了些，连同颈脖动脉都隔断了，大量的鲜血流出来。 仅仅几秒钟，越军狙击手就成了一具尸体。整个过程他除了一个抬眼的动作，他没有机会做出第二个动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杀鸡一般给割破了脖子。从睡梦中醒来，直接就永远睡着了。 放开手，李路轻轻松了口气，拿起边上的狙击步枪放回原位，把越军狙击手的尸体按照原来的样子摆好，看上去就是哨兵兢兢业业地坚守着岗位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李路才望向赵荣军那边，只见赵荣军也在慢慢地把那个倒打火力点的枪手尸体摆好，然后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李路随即朝山坡上的其余队员打手语，一直关注着他动作的刘小光紧接着发出动作的信号。 如果队长不在位，将由狙击手负责临时指挥，这是李路根据后世特种部队定下来的规矩。 短刀突击队从一开始，就被李路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标准来建设。 外围的暗哨被扫清后，短刀突击队顺利地进入了香蕉林。密密麻麻种植着的香蕉树，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残败的阔叶落在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枯萎，然后累积成厚厚的一层。那些饱含水分的树干流出的水渗透了地表，显得有些湿软。 短刀突击队成箭型搜索队形慢慢向前搜索，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时刻注意脚下是否存在着陷阱，或者不去踩到容易发出声响的地方。 湿软的地表倒是增加了短刀突击队运动的隐蔽性，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 太阳光还在肆无忌惮地照射着，透过阔大的香蕉叶之间的缝隙投射到大地。林中不时响起阵阵鸟叫声，偶尔有鼠辈大白天里一窜而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整个搜索行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短刀突击队几乎搜索了香蕉林的每一寸区域，但是，没有发现一丁点越军重炮部队的踪影。 按理来说，如果这里存在着一支越军重炮部队，那么肯定布置着一定的兵力进行防御的。 但是一直到那边的云团几乎遮挡住了整片天空，光线逐渐变得暗淡下来，李路他们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个越军的影子，更何谈守卫重炮部队的巡逻队？ 难道这里真的如表面上那么平静吗？仿佛刚才清理掉的两个暗哨就是一场幻觉——如此精心地布置了两个暗哨，警备的却是一片空空如也的香蕉林。 很反常！ 反常即为妖，李路不相信这里真的一无所有。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闲来无事在一个没有任何需要警备的地方布置下那么精心的暗哨，而且还搭上了一个狙击手！ 除了重炮部队，李路实在想不出越军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部队。 香蕉林肯定有问题，就在某处！ 可是到底越军重炮部队在哪呢，短刀突击队几乎搜索了整片香蕉林，偌大的重炮却影子都发现一个。 越军重炮部队难道藏在地下？ ------------ 第034章 偷窥者 李路悄悄摸上地势较高的一处，将整片香蕉林收于眼底，凝神观察着。 香蕉林呈现西高东低的态势，平坦的谷底占据了一大半，另一小半则是分布在西端一座坡度较为缓和的山坡上。 李路紧紧盯着那片山坡，但见那里一样是密密麻麻的香蕉树，天空密布的云层遮挡住了阳光，暗淡的光线下，远远望去山坡上的香蕉林显得有些诡异，表面看上去却没有一丝异样。 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 拧着眉头，李路抬头望了望天空，云层在纠结，洁白的云朵慢慢被昏黑的云层所吞噬。看样子，一场春雨就在不久之后，也许会是一场持续时间较长的雨水。 必须在下雨之前找到越军重炮部队了，否则一旦越军发现两个暗哨的尸体，短刀突击队就会暴露，再找这样的机会就艰难了。 按照那个越军狙击手在岗的时候都能睡着来判断，越军的岗哨轮换时间一定比较长，但是再长也总有换岗的时候，而李路不知道接替的越军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李路再次把目光扫向那两个暗哨的位置，站在越军指挥官的角度开始分析。两个暗哨的位置，分明是为了对付从西北方向进入的敌人，而西北正是边境线的方向。也就是说，越军确确实实是在防备着国防军的渗透分队。 顺着那个倒打火力的位置往香蕉林望去，是一条林中小路，约三米宽，用以蕉农收割时运输香蕉之用，刚才短刀突击队就是从那里进入香蕉林，没发现什么问题。 等等！ 李路脑中一闪，一下子就抓到了遗漏掉的东西――车辙！ 自然，林中小路里没有发现车辙，但是不代表山坡上的香蕉林里没有！方才搜索山坡那片香蕉林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地认为如此密集的香蕉林里肯定是容不下重炮的。 这是犯了依靠经验的错误啊！ “重新搜索山坡！” 集合队员一碰头，李路简单扼要地下达命令，大家自然是知道山坡指的是哪里。 这一回，李路走在了前头，和赵荣军、黄观辉组成了一个小三角，他处于顶角的位置，快速而仔细地朝前搜索。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现在香蕉林里已经变得很昏暗了，光线条件非常的差，李路知道自己的视力，只有他才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看得更加的仔细更加的远。 有了目标区域，短刀突击队的移动速度非常的快。短刀突击队里五个人是有经验的老兵，其中就包括李路这么一个在后世特种部队里独领风骚的妖孽。而另外两个新兵，经过几次小小的行动，在老兵的言传身教下也很快变得老道起来。 又过去了三十分钟，短刀突击队更加仔细地搜索了山坡的香蕉林，一无所获。 回到山下，李路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地面，没有任何车轮碾压地面的痕迹。 他不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望了望天色，天空已经是一副欲哭还止的样子了，或者下一分钟就会撒下雨水。 队员们都忧虑地把目光集中在李路身上，任何一个集体，在迷茫的时候都会把所有的希望集中在领头羊身上。显然，这个时候如果李路表现失误，重则会把突击队带进深渊，轻则会影响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 李路再一次蹲在地上，几乎要把脸凑到地面上，仔细地观察着。他依然坚信这里一定存在着越军的重炮部队，理由还是一如既往――他坚定地相信一点，越军不会安排那么精心的暗哨警备一片空空如也的香蕉林。 很多时候，成功往往只距离你一小步远，就那么一小步，就决定了你是龙还是蛇。 当李路轻轻地掀开一片落在地上的香蕉叶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香蕉叶上。 上面分明还残留着车轮的印痕！ 之前观察的时候只留意了地面，却忽视了到处都是的香蕉叶！这分明是越军在清除了地面上的车辙之后，还用掉落的香蕉叶进行掩盖。而越军却没注意到，李路手里拿着的这片香蕉叶是被车轮轧过的！ 从车辙的印痕判断，只有重型火炮才有会的宽轮胎！ 打出手语让队员们向他靠拢，李路指着香蕉叶，压着声音说道：“重型牵引式火炮的轮胎！” 队员们定身一瞧，啥都看不到，然后都几乎把脸贴上去了，才依稀看到一些淡淡的印迹。 排长这是特么的什么眼神啊！ 不过很快大家伙都兴奋起来了，发现了轮胎痕迹，那就证明越军重炮部队就在附近！ 这越军鬼子狡猾狡猾的，居然打完了炮之后就藏了起来。 “他们到底藏在哪呢？”刘小光不禁轻声问道。 李路却笑了笑，指着山坡，说道：“就在这里面。” 大家不禁望向山坡，黄观辉下意识地问道：“在山里面？” 李路点点头，“他们只能藏在山里。之前我一直在想，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是看不到的，看着这片种在山坡上的香蕉林我才想起了，越军鬼子也擅长挖洞。除了山洞，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匿一支重炮部队，而且还会是很大的一个山洞！” 大家不禁佩服不已，之前一直找不到目标，谁心里都急了，情绪也有些急躁了。但是人家排长在这种时刻还能如此沉着冷静地思考问题，而且分析得这么精准。当下都有点视李路为神了，几个老兵都不禁有了这种想法。 “着重搜索这一片区域，他们清理得再仔细也会露出蛛丝马迹的，我们要找出山洞的大概方位！动作！” 李路沉声下令，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很快就发现了更多轮胎痕迹。正如李路所说，越军清理得再仔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很快，短刀突击队就找出了山洞的大概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慢慢地搜索。 突然，前方一阵响动，然后是一阵越语的喊声。 最前方的赵荣军急忙打出隐蔽的手语，短刀突击队瞬间停下，李路略微一观察，然后打出隐蔽的手势，队员们迅速寻找了阵位隐蔽好，整支队伍形成了战斗的队形。 只见前方的山体突然动了起来，布满植被的一处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颇大的洞口来。然后几个越军士兵端着步枪跑出来，其中一个背着步枪朝里面打着引导手势。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起，越来越大，顿时打破了香蕉林的安静。一辆军卡从山洞里开出来，后面拖曳着一门火炮。李路仔细一识别，就知道这是苏制d-20式152毫米加农炮。发射增药炮弹射程超过了二十公里。 李路完全可以肯定，就是这个炮兵营袭击了安乐村，造成二十多名村民死伤。 拖曳着火炮的军卡一辆接一辆地开出来，整整十八门。 “我的乖乖！” 趴在李路身边的刘小光暗暗吐了吐舌头，这是一个加强炮兵营的编制啊！ 李路心里暗暗道，越军穷得都要当裤子了，想必从苏联弄来这些重炮费了不少力气，今天我路三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打出后撤的手语，李路带着突击队悄悄地和越军的重炮部队拉开了距离，来到了一处事先就选好的观测点。 不到紧要关头，李路从来就没想过用这几个人去袭击一个重炮营，那不是一支专业特种分队会做的事情。 每个队员找到了自己的阵位，拉开了一道防线。李路带着麦光华、龚令辉走上了一块大岩石，那里可以把整片香蕉林看在眼里，而且前方有着很好的草丛提供掩护。 李路动手去卸下麦光华背上的炮队镜，在麦光华惊讶的目光中，娴熟地组转起来。 不到一分钟，李路就让行军状态的炮队镜转入了战斗状态。 那边龚令辉也第一次让电台开机，开始和炮兵部队建立联系，随时上报方位数据。 这些工作都是反复练过的，所以他们操作起来动作非常的快。 “老麦，我测位，你计算！”为了确保一次成功，李路决定亲自观测，不是他信不过麦光华，而是就个人而言，这次任务对他太重要了。 他可是向大队长和政委立下了军令状的，而且这是他进入军界的首秀，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麦光华自然是没有半点意见，看到排长操作炮队镜的手法，技术只会比他高。他马上掏出了小本子随时准备记录测量数据，然后计算出方位！ 这时，越军炮兵营已经完全展开了，香蕉林里就像是一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水，号令声彼起此伏，喧闹开了。 李路猜得没错，他们是要抓住下雨前的这点时间开始一次炮击行动。显然，这个重炮营的指挥官是个很有头脑的人，雨水会很快地把部队存在的痕迹抹掉，而且下雨国防军的炮兵部队显然是不会进行反击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重炮营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 这里有偷窥者！ 李路飞快地报出各种数据，轻声报出，麦光华飞快地记录下来，然后进行计算。 这时，龚令辉那边却出现了问题，他贴近李路轻声道：“排长，前指要求我们这两天的情况以及我们的位置。” 这个时候是汇报情况重要还是上报越军重炮部队坐标位置重要？ ------------ 第035章 一次命中 李路两眼一瞪，压着声音怒道：“扯淡，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扯这些？别管前指，联系炮兵部队，他们该把炮架起来了！” 龚令辉却回答道：“炮兵部队说，需要前指的命令……” 李路差点就抓狂了，这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要绕一个圈！其实他是下意识地按照后世的标准去考虑了，这个时候的国防军的指挥联络体制依然是很僵硬的，不像后世，特种分队随随便便就能联系炮兵部队或者航空兵，请求支援，而不需要通过指挥部来中转。这样自然是节省了很多时间，提高了效率。 但是，这是1988年。 可是李路生气也有道理，因为在出发之前，他就明确地要求，要随时能够直接和炮兵部队进行联系，同时要求炮兵部队随时能够继续进行炮击。 显然，因为之前的擅自修改行动路线和长时间的无线电沉默，让前指生气了，所以才有这一道命令。 很快，李路就明白了，他绕不过前指。国防军现行的指挥体制太令人纠结了！ 但是通过电台汇报突击队这两天的情况，没个把小时显然是完成不了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李路当然不会那样做。即使是抗命不尊，他也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做汇报。 越军重炮部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撤回山洞。 如同他们只是打三五轮齐射，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完成，有汽车的拖曳，半个小时就能撤回山洞。 现在是最好的重创越军重炮部队的时候！ “你请示前指，突击队的情况押后再报，请求前指命令炮兵部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请求与炮兵部队建立直接联系通道！” 压着怒火，李路下令道。 引导炮兵部队对敌目标进行炮击不是一下子的事情。引导分队上报目标坐标方位之后，炮兵部队首先要进行试射，然后由引导分队上报落点，再计算出偏差值，接下来进行的才是齐射。一轮或者更多的齐射完了之后，引导分队还要确认目标毁伤效果。 整个过程需要耗费不少时间，需要频繁地与炮兵部队联系，如果要经过前指中转，那会浪费掉很多宝贵的时间！ 想到这，李路补上一句：“加行一句，请梁军长以大局为重！” 龚令辉一愣神，一看排长坚决的目光，马上照办了。 这样的话不是一般的重啊，一个小小的排长居然敢这样对一军之长说话！ 但是现在顾不上许多了，如果梁国栋是一位合格的军长，那么就会先把突击队之前的那些行为抛到一边，先让突击队完成现在的任务。 冒着极大的危险渗透进来，不就是为了打掉这支重炮部队，为二十几名无辜村民报仇吗！ 很快，龚令辉兴奋地汇报：“前指答应了，我已经和炮兵部队建立了联系！” 李路道：“马上上报坐标数据，建议第一轮齐射把目光区域覆盖！” 麦光华迅速地报出数据，龚令辉飞快地把数据上报。 一切都做完了之后，李路示意全队找好掩体，静等炮火的到来。 这个时候，越军重炮部队十八门火炮已经进入了各自的阵位，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炮弹很快就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约莫十分钟后，当越军重炮部队进入了射击前的最后一道程序的时候。李路忽然感觉到大地一阵轻微的颤抖，然后是犹如火车高速驶过的隆隆声，那声音又有点像天际翻滚的闷雷，令人心底慌乱，不由自足地屏住了气息。 隐约的隆隆声越来越响，很快变成“刷刷”的刺耳声，那是大口径炮弹高速刺破空气的声音。 “轰轰轰轰……” 仿佛从天际而来的陨石落在了地球，香蕉林里突然乍起十几团火光，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了整片山谷，高爆炮弹落在地面上的作用力让大地越发明显地颤抖起来。 李路大张着嘴巴目光却不曾离开越军火炮阵地。 滚滚的火团卷起，然后是团团浓烟飞快地升起，扩散，继而蔓延开来。 从炮弹的威力来看，李路知道这是国防军刚装备不久的83式152毫米加农炮，射程比越军使用的苏制d-20式152毫米加农炮还要远，达到了30公里。使用了高爆炮弹，毁伤效果是非常好的。 “直接命中！快报！” 隆隆的爆炸声中，李路扯着嗓子朝龚令辉喊道。 龚令辉忍受着巨大爆炸声的冲击，飞快地把这一结果上报。 很快，第二轮齐射如约而至。没有经过任何修正，炮弹准确地打在了刚才的位置上。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香蕉林已经化为一片火海，望远镜中，李路再也看不到一门完整的火炮存在，也看不见一个能动的越军士兵。燃烧着的卡车，还在不时地发生殉爆。 “毁伤效果优秀！”李路大喊一句，和麦光华飞快地拆掉炮队镜，大声下令：“我们撤！” 越军重炮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炮兵部队的炮击非常的精准，一次命中，打了一场很漂亮的反炮兵战斗。 但是，接下来才是短刀突击队最危险的时候。 因为，炮击之后，短刀突击队已经再没有秘密可言。如果精准的炮击，傻子都知道肯定有潜伏在附近的步兵分队在进行引导！ 很快，附近的越军部队就会犹如蝗虫一般开始在这片山林围剿这支给他们造成一个重炮营损失的突击队！ 短刀突击队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入了密林之中，此时，酝酿了半天的雨水终于倾盆而下。 预示着丛林雨季即将到来的第一场春雨来了。 大雨很快就浇灭了越军重炮阵地的大火，滚滚的浓烟也变成了淡淡的缕缕轻烟，在宣告着这里在不久之前遭到了猛烈的炮火覆盖性打击。 从山洞里赶出来的越军守卫连看着化为堆堆残骸的火炮发呆，负责重炮阵地守卫工作的指挥员口中发苦，在士兵们前面缓缓地拔出手枪朝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整整一个加强营的重炮完了，全部是从苏联进口的新式远程重炮，越军也仅仅装备了三个营。这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强，即使他不自杀，也会上军事法庭，一样逃不过一个死。 重炮营长却好上许多，因为他在炮火中死掉，还能算战斗牺牲。 重炮营遭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最近的一个步兵团，整整一个营的人搭乘卡车，在一个小时候赶到了现场，随即马上展开了搜索。 紧接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越军总指挥部，他们被震惊了。国防军的侦察分队居然潜伏了纵深二十公里，而且还好整似暇地充当了炮兵观察员，干掉了一个重炮营！ 这个消息犹豫一颗炸弹扔在了越军总指挥部里，大小军官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就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后方阵地上，对方的侦察分队摸进来了，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相对于损失掉一个重炮营，短刀突击队的渗透行动给越军带来的刺激更大。这是彻彻底底的打脸行动。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越军边境防线形同虚设，意味着你摆在前面的大量部队都是睁眼瞎。 不是打脸是什么？ 越军总指挥部马上做出了反应，命令前线部队严密封锁边境线，命令周边部队派出兵力对事发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调动精锐的特工营加入围剿行动。一道道命令第传达下去，昭示着越军总指挥部决心要剿灭这支胆大包天的国防军侦察分队。 李路当然会知道越军的反应会很大，话说，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反应不大，人家都跑到家里来了，反应能不大？ 李路带着短刀突击队一路朝北狂奔，他没有可以去选择路线，就是一路沿着丛林中的小路朝北狂奔。不在乎脚下踩断了多少植被，不在乎手里的砍刀砍断了多少枝蔓，只知道一直向北，向边境线。 断后的麦光华有意去清理那些留下来的痕迹，炮队镜交给了体力最强悍的牛二背负，他倒是轻松起来。但是他的动作被李路制止了，李路也没解释，只是反复给大家强调――不顾一切地以最快的速度朝北撤退！ 李路已经在几次战斗中建立起来了强大的威信，即使大家都对不消除部队行动痕迹这一点感到奇怪，这不是排长的风格啊，但是出于对排长的信任，他们下意识地觉得排长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于是就撒开了向前跑，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在丛林中奔跑，穿行。他们早就披上了军用雨衣，这个时候的军用雨衣是很笨重的，但是效果却很好。黑色雨衣穿起来，看上去就像一群在林中穿行的鬼魅。 足足奔跑了一个小时，大家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李路都气喘吁吁起来。雨水让脚下的路变得泥泞起来，本来丛林中行军就很困难了，加上雨水的因素，就显得更加的艰难，也需要耗费更多的体力。 渡过一条小溪流后，李路下达了原地休息的命令。这么跑，饶是他这个来自后世特种部队的全地形作战人员都会受不了。 而且，他已经打算不跑了。 ------------ 第036章 回马枪 “你们甘心就这样回去吗？”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李路问几位部下。 “不甘心！”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沉声回答，带着一股子重重的气。 短刀突击队七个人，任何人都未曾开过一枪，只有李路和赵荣军用冷兵器开了市。诚然，兵们都觉得排长带着他们这回任务干得很漂亮，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找到了越军重炮部队。 然后又顺利非常地引导了炮兵部队对目标进行了精准的火力覆盖，完美地摧毁的越军重炮部队，为安乐村二十几名无辜村民报仇雪恨了。 兵们打心里认为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任务，也是令大家都觉得很爽的任务，因为那种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导演一出好戏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但是，就大兵们而言，没有开过一枪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虽然李路多次说过，不费一枪一弹就能引导己方火力消灭敌目标的侦察分队，才能算是出色的。但是他们内心里依然觉得，狠狠地和敌人干上几仗，才是侦察兵该做的事情。 这里面又涉及到作战思想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的一点是，此番渗透进来，李路就没打算搞掉一个越军重炮营就班师回朝。 更重要的是，越军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地就回去。 他根本就不消去想，就知道此时此刻边境线那边肯定被大量的越军部队给封堵得严严实实的，要想顺利地过境，只怕没那么容易。 早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李路就做好了撤退预案，找出了好几条撤退路线。出色的指挥官不但要有临场决策能力，还要有未雨绸缪的预见性。 他努力回忆后世看过的有关南疆战事的资料，分析越军的行动特点，尤其是越军特工部队。然后针对这些特点弱点等等，制定下相应的方案。这些方案中各种各样的战术都有，唯独没有直接往北过境回国的。 “我们回头，杀特么的一个回马枪！” 李路扯了扯嘴角，笑道。 兵们看排长的笑容，不禁轻轻打了一个寒颤，排长这笑容怎么看起来那么的令人心悸呢！ 不过排长话一出口，大家都兴奋起来，刚才的疲惫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兵们当中，脑子比较灵活的刘小光，此时却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排长之前刻意不去清除部队行进的痕迹，原来是早有打算。 排长这人真是走一步看十步啊！ “小龚，地图！”李路朝龚令辉喊道。 龚令辉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飞快地铺在李路面前，然后站起来半弯着腰，用身体把雨点挡住。 李路用手抹去地图上的水珠，凝神看了起来。出发前李路就考虑到四月的丛林气候多变，有遭遇雨天的可能性，所以他特别要求大队给他配发了特制的防水防撕地图。陆勇费好大力气才从母校南疆陆院搞来那么一张。 这是一张标着老山地区b图字样的一比五万大比例详图，范围却是扫果屏以南地区，也就是说，这是一张基本上囊括了边境线往北约二十公里纵深的越军兵力部署图。 上面的信息是各军区轮战侦察部队数年以来的成果，来之不易，密级非常的高。李路作为最后一支轮战侦察大队中的一员，才有条件享受前者打下的基础。 “122团。” 李路的食指摁在一个标注着“122t”字样的地方，选定了目标。 这个团之前是国防军老山拔点作战时期的主要对手之一，后来换防到了后方，也就是发现越军重炮阵地附近的村庄一侧。 李路可以肯定，第一次出动兵力搜索他们的，一定是这个距离最近的122团。也就是说，122团正在漫山遍野地找短刀突击队呢，也许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李路刻意留下的行军痕迹，正顺着方向寻来呢。 看了看时间，李路微微一笑，然后飞快地收起地图，塞进口袋，随即举起食指，在头顶上晃了晃，然后化指为掌，成手刀状，朝着顺着小溪流的上游一劈。 短刀突击队马上一个九十度转向，沿着小溪流朝上游进发。这个时候，李路示意断后的麦光华清理部队行军的痕迹。这个工作在雨天倒是很轻松，再多再明显的痕迹，在淅淅沥沥不大但是却很密集的雨点下，很快就会消失。 越军122团搜索队果然发现了在雨水冲刷下明显变淡的部队行军痕迹，很快就顺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在他们看来，那支国防军侦察分队已经吓破了胆了，正没命地朝边境逃窜，看，连行军痕迹都不去清理了。 于是又是一番通知边境线的部队严阵以待做好准备，通知其他搜索队向这里靠拢等等。 越军122团几支搜索队纷纷向那里靠拢的时候，李路想要的目标达到了。之所以要暴露点痕迹给对方，就是让他们有个方向，好把兵力集中到一个区域，这样短刀突击队才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当然，这个方向一定是错的。 所以李路一开始就制造了一个仓惶逃窜的假象，让对方觉得自己会不顾一切地逃往边境线。 其实，越军这样想也没有错。换成谁，在这个时候都会首先选择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边境线。短刀突击队距离边境线的二十公里左右，说起来也不算长，尽快到达边境地区，然后等待己方边防部队打开一个口子，掩护他们撤回，这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然而，这是常人的思维，却不是李路的思维。 首先，他骨子里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做任何事情都追求尽善尽美。即使短刀突击队能够突破越军的重重围困到达边境，也假设边防部队能够在边境线上打开一个口子，接应短刀突击队回家。 即便这些都成功地做到了，但是李路即使不用深入分析，就知道，这样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无论是短刀突击队还是边防部队，都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伤亡。 这不是李路想要看到的。 其次，一旦边防部队与越军交上火，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演变成规模以上的战斗，甚至会因此刀子第二次南疆战事的爆发。近十年来，双方都在有限度地交手，因为大家都知道，国际气候不适合大动干戈。 李路虽然不懂政治，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现在国内的政治气候也不允许发生规模战争。正是各种矛盾酝酿爆发的时期，如果一场战争突如其来，那么就会把大家的目光转移，那些应该冒出来的矛盾和问题，就有可能继续潜伏下来。 时间长了矛盾自然就深，问题也就自然就大，再爆发出来，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 站在个人的角度来看，再发生战争，那么历史就会偏离原来的轨迹，李路所有的后世经历都会无用武之地。要知道，这是他最大的优势所在。 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李路都不愿意看到第二次南疆战事发生。即使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想去冒一点风险。 战术上的风险他可以承担，战略上的，他还没那个本事。 基于这几点考虑，李路才不想去用常有的战术返回国内，他，决定另辟巧径。 越军搜索队自然是看不见短刀突击队的影子，当他们越过李路他们停留过的小溪流之后，下意识地继续往北搜索，直到遇上了由北而南而来的搜索队，才发现，也许中计了。 这个时候，李路带着部下们已经画了一个小小的倒u字形，沿着小溪流走到上游，避开了搜索队，然后又一个转弯，变成了与搜索队背道而驰的姿态，突然加速朝越军纵深猛插！ 这种情况下越军搜索队能找到人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双方的行进路线基本是南辕北辙，一个往北搜索，一个向南潜行，又怎么会能有相遇的时候？ 越军搜索部队指挥官不是草包，那正经是打过越战参加过南疆战事的久经战火的老道指挥官。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认为短刀突击队是在深山老林里潜伏下来了，万万没有想到李路会反其道而行之。 换成他自己，在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无非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强行突破前面的拦截，要么阻击追兵，终究是逃不过靠近边境线这个动作。如果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自然是在广阔的原始丛林里潜伏下来，等待机会了。 这个时候越军搜索部队指挥官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对手，不管李路选择突破还是阻击，都会被重重包围过来的大批越军部队所围困住，接下来的就是被剿灭了。选择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无疑是一个更加明智的决定。 越军搜索部队指挥官只是觉得这会遇上一个有些棘手的对手了，却没有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棘手那么简单。 他更预料不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会发生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事情…… ------------ 第037章 送枕头的来了 话说这越军122团陆续派出了两个营的搜索部队，呈轮番搜索的姿态反反复复在目标区域丛林里扫荡着。越军特工营也已经到达122团驻地，随同而来的是两架uh-1直升机。 这玩意儿在越军的装备库里可是宝贝疙瘩，而且还是当年越战的时候从美帝手里缴获来的。这东西轻易不出动，越军也缺少有经验的直升机机师。但是特工营的分量不一般，这支部队本来就被越军总部视为一等精锐，所以有直升机的使用权。 由此可见，越军总指挥部对这次围剿非常的重视，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短刀突击队消灭在境内。 李路的目标本来就是122团部，他想趁乱到这里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买卖做。对于这个情况，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正率领着短刀突击队飞快地朝这里接近呢！ 避过了零零星星几支搜索队，短刀突击队再次到达香蕉林地区，这回李路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前进，越过了这个地区。 这意味着，短刀突击队暂时跳出了越军的搜索范围，也意味着他们距离边境线的距离超过了二十公里，而且在越拉越大。 李路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122团指挥部。 不要小看它只是一个团指挥部，122团是越军的王牌部队，团长都是高配的军官，当时驻防边境的时候，这个团的指挥部就充当了越军的前线指挥所，重要性不亚于师指挥部。 国防军的侦察部队多次要打掉他，均以失败告终。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跟这个团的指挥官有关――该团团长黎文寿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 这样的人在越军中是极其少见的。越军的战士能打仗，但是越军的优秀战术指挥官极少，这一点从历史可以一窥一斑。所以这黎文寿可以说是越军中的明日之星，颇得越军总部的重视。 122团已经派出去两个步兵营充当搜索部队了，但是黎文寿手里还握有两个步兵营、一个坦克营和一个炮兵营。要知道，122团是大编制的合成化步兵团，不单编入了坦克和火炮，还有四个步兵营。 这都赶上一个旅的兵力了。 所以，黎文寿可以动用的力量还非常的充分，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团部的安全。再说，还有一支刚刚到达的特工营在这呢。 事实上，黎文寿也没有想到，怎么判断都应该往北而去或者隐入茫茫丛林的短刀突击队，此时此刻会在快速地朝他接近。 122团部驻地的大概位置不是秘密，但是具体位置确实很难搞清楚的。你知道它在这片区域没错，但是有可能这片区域是几十乃至上百平方公里大的区域。 李路现在就遇到这种情况，他知道122团的大概位置是在香蕉林西南方约十公里处，附近有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这些地图上都有明确的标示。 但是就和越军重炮部队一样，明明知道它就在这里，却还依然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找到它。 问题是，对于现在的短刀突击队来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加重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香蕉林为中心点，方圆至少一百公里以内的越军部队肯定会加强巡逻戒备，甚至会派出大量的搜索队搜山。短刀突击队再厉害终究也是人，逃不过人的基本需求，更不可能一直保持旺盛的精力频繁的运动下去。 终有与大量敌人遭遇的时候。 所以，越早袭击122团部就能越早脱身，在越军全面发动起来之前，杀回国去。 李路已经打好了主意，一旦找到122团部，能够一口吃掉最好，否则就袭击一通，制造点混乱，打乱越军的部署，然后趁乱脱离。 有这个想法，李路就觉得按照原先的模式已经不适合了，那样太耗费时间和体力。到现在，短刀突击队已经是进入敌纵深的第三个夜晚了。 这个时候，李路觉得完全可以再冒险一些，再大胆一些。 于是，他带着部下转出了丛林，来到了一条公路附近。此时，已经是深夜，连续运转了二十四个小时，大家都非常的疲惫了。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李路下令休息，全队轮换着睡觉。 强悍如牛二，也是累的倒头就睡。七个人中就数李路的精神好好一些，仅仅露出一丝疲惫的样子。他安排自己和刘小光站第一班岗，让其他弟兄先睡。 原始老林里的深夜寂静得令人感觉到恐惧，雨水早在旁晚时分就停了，丛林吸水性非常好的地表很快就把水分吸收了进去，这个时候倒也不显得多么的湿润。 偶尔几声鸟叫声，抑或是小动物晚间活动的唰唰声，除此之外，一片都显得很安静。 李路和刘小光很快就用工兵锹挖出了一个双人观察警戒掩体，用植被进行了伪装，然后就坐在里面把枪架起来，双眼紧盯着地面的公路，小声地交谈着。 宿营地选择在一个天然石岩洞里，周边唯一的出口就是李路和刘小光所在的位置，所以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但是这样的地形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一旦要撤退，那么他们将无后撤之路。 只是，今晚要宿营，却也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排长，你是不是打过仗啊？”刘小光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李路说他没有打过仗，只是在苏联上过军校。一开始刘小光还有点相信，但是这几天来，看到李路在战斗中表现出的那份沉着冷静，战术指挥游刃有余的样子，刘小光不是新兵蛋子，他知道，不是战场经验很丰富的人，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军校里可学不来战场的亲身体验。 李路不禁感觉一阵头疼，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之前说自己在苏联那边上过军校，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表现有一个出处，没成想，人家也不笨，压根就不信。 想了想，也只能继续在谎话的基础上再编织另一个谎话来圆第一个谎话了，李路也压着声音说道：“苏联也不是一片平和，他们那有些加盟国的土匪比较多，我们的实习内容就是跟土匪真刀真枪干仗。如果这也算打仗的话，那也就算吧。” “怪不得！”刘小光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刘小光其实猜的很准，只是他永远猜不到，他的排长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2013年，参加过的是那个时候已经非常成熟的特种作战。 这个时候，刘小光已经下意识地忘记了排长那身份的背景。其实对基层的战士来说，权贵是一个很遥远的词语，军区司令员的孙子甚至不及师团长的儿子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多。 刘小光的心里是非常振奋的，其实不光是他，短刀突击队所有的老兵都很振奋。原因在于，他们是参加过轮战的人，也基本上都参加过越境侦察行动。对于排长采取则要新颖的方式打掉了越军的重炮部队，又不按常理出牌，轻轻松松就躲过了越军的大批搜索队。 到现在，短刀突击队依然是一弹未发！这才是最震撼人的地方。 一支突击队把敌人的后方搅合得一团糟了，却不费一枪一弹。这在以前的任何一次越境侦察行动里，都是无法做到的。 大家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跟着排长打仗，很带劲儿！ 李路和刘小光压着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话，这个时候交谈，主要是为了防止睡着了，整个突击队的安全可是捏在他俩手里呢。 黑夜逐渐由暗变灰，继而渐渐地显出淡淡的光亮，东边的丛山之中，悄悄爬起一轮红日。 又一个清晨到来。 当黄观辉走进李路的三米范围时，李路就醒过来了，睁眼一看是自己人，紧握着虎牙军刀放在胸口上的右手才放松下来。 “排长，有情况！”黄观辉压着声音报告道。 他和赵荣军是最后一班岗，脸上和鼻尖上还留有露水。 李路飞快地起身，猫着腰快速移动到观察哨位。赵荣军把望远镜递过来，把手一指公路远端。 迅速调整好倍数，李路紧盯着那里，一辆军用卡车在弯弯曲曲的公路上缓缓行驶着，时隐时现，朝这边而来。 赵荣军在边上说道：“应该是越军的后勤车辆。” 李路点点头，赵荣军的判断很准确，一般来说，运兵车不会单独行动的，如果是运兵的话，起码是三辆以上。因为三辆车刚好能搭载一个步兵连。只有运送给养物资的后勤车辆才会出现单车行动的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用于战场联络的车辆也是经常单独行动。不过，很少有人用笨重的卡车进行战场联络。 “真是想睡觉了还给我送枕头。”李路放下望远镜，微微一笑，昨晚他一直在思考采取什么办法才能最快最准确地找到122团部，期间也想过伪装渗透，所以他才下意识地选取了公路边上的树林进行宿营。 没想到，还真的碰着了机会。 ------------ 第038章 鱼目混珠 简单几句话下去，队员们马上就明白排长想干嘛了。几天的并肩作战，短刀突击队已经培养出了良好的默契度，尤其是指挥员和队员们之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明白指挥员的意图。 团队的默契协同，是特种侦察作战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现在的短刀突击队，可以说已经开始熟悉了李路的作战方式，每个队员牢记自己的战斗岗位，该占据什么样的位置就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不到三十秒，短刀突击队就在公路拐弯处两侧埋伏好。李路和赵荣军各自在路两侧的土沟里潜伏下来。 三分钟后，汽车左摇右摆地驶过一段坑洼路段，然后慢慢进入拐弯处。此时，驾驶员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糟糕的路况，副驾驶座上的带车军官抽着烟，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有埋伏。 汽车本来驶过那段坑洼路段的时候速度就已经慢了下来，进入拐弯处则更加的慢了…… 就在驾驶员回直之后，准备给脚油提高车速的时候，李路突然从路边跃起，像猎豹一样冲出。他看准了驾驶舱左侧的踏板，一跃而上，一只手稳稳地抓在后车厢护栏上。 那驾驶员余光看到一道影子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车门被打开，一只大手拽住了自己的领脖，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就发现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李路突然拉开车门，一只手就把驾驶员给拽飞了出去。驾驶员重重地摔在公路边，早有准备的其他队员立即上前，把人控制了起来。 同时，赵荣军那边也是一样的动作，但是他比李路的速度稍慢了一些。导致李路清理掉了驾驶员，坐到驾驶座上之后，那名带着的越军军官还张大嘴巴望着他发愣。 李路想都没想抬脚踹过去，恰好那时赵荣军也抓住那军官往外拽，两道力相加在一起，那军官跟破麻袋一般飞将出去，“咚”的一声闷响，脑袋正好撞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登时脑浆迸裂，丢了小命。 本来准备控制那名军官的队员，稍愣了一下，便飞快地奔过去变成清理尸体了。 李路迅速把汽车刹住，飞快地对驾驶室进行了搜索，有了新的惊喜――他发现一张122团的布防图，上面还用红色的铅笔细心地把此次运输的路线给标注了出来！ 这也太细致了吧！他把布防图装进口袋，跳下车。 此时，刘小光带着人检查了车厢，跑过来报告道：“排长，车上装的全是弹药，炸药占了一小半！” 李路眉头一扬，连忙跑过去一看，车厢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弹药箱，有步机弹（步枪和机枪通用的子弹），有小口径炮弹，有迫击炮弹，最尽头是十几箱标着tnt字样的炸药。 嚯，这越军不但送来枕头，还给自己准备了席梦思！ “照理说，弹药是要往前送，他们咋就往回运了呢？”刘小光皱着眉头说道。 李路摆摆手，说道：“这不奇怪。越军在前线囤积了大量的弹药，战火很快就会停下来，他们当然得往回运了。” 刘小光诧异道：“排长，你怎么知道不打仗了？” 李路扯了扯嘴角，说道：“轮战到现在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对我们来说这里就是个练兵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流了九年血的伤口，你说他们还能抗多久？看着吧，顶多一年，南疆再无战事。” 李路当然是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轮战结束跟国际环境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显然说这些，刘小光是听不明白的。 这时，牛二一只手拎着那个越军驾驶员大步走了过来，“排长，俘虏怎么处理？” 李路面无表情地扫了那俘虏一眼，问道：“番号，姓名，指挥官。” 令大家无比诧异的是，李路居然说的是越语！ 那俘虏也是一愣，没想到对方还会说越语，但是也仅仅是惊讶一下，随即紧紧闭上嘴巴，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 李路拔出虎牙军刀，再次问道：“番号，姓名，指挥官。” 那看着虎牙军刀暗淡无光的刀身，不禁喉结一滚，他清楚地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一个信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122步兵团汽车连，阮天明，指挥官是黎文寿。”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路朝牛二扬了扬下巴，牛二点点头，两只大手从后面抓住那俘虏的脑袋，一只手搭在脑袋上，另一只手扣住了下巴，突然用力一掰。 “喀嚓！” 令人牙酸的声响之后，那俘虏的脑袋怪异地转了一个大于九十度的角，瞪着血红的双眼，死了。 他的脖子被牛二生生扭断了。 几个老兵神态轻松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都知道，突击队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带着俘虏行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送他回老家。但是在两个新兵黄观辉和龚令辉的眼里，牛二的手段有点残忍了。 咱们国防军不是优待俘虏的吗？一下子，两人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刘小光发现了他们的异样，走过去重重 “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剥下来，把现场清理干净！还有那个军官的证件，也搜出来！”李路下令道，“咱们给他来一个鱼目混珠！” 不到五分钟，汽车重新出发，不过这回车上的主人发生了改变。 李路穿着越军军官的衣服，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大摇大摆地抽着烟，这几天可是把他给憋死了，为了隐蔽行踪，那是一点烟都不敢沾。连吃饭都是吃干巴巴的干粮，生火做饭那是断断不行的。 从军衔和证件上看，那个脑袋撞石头上死掉的越军军官叫阮志明，是122团汽车连的一名排长，少尉军衔。 开车的是刘小光，短刀突击队里会开车的，除了李路只有他。熟悉越语的只有李路，其他几个老兵只能听说一些简单的用语，所以这个军官的身份只能由李路来担任，就只能让刘小光这个车技马马虎虎的家伙开车了。 刘小光的悟性还不错，一开始要车开得还有点扭扭捏捏，慢慢的就变得很平稳了。 越军使用的军卡，几乎全是当年国防军无偿援助给他们的解放牌卡车，而且都是质量最好的那一批，反倒是国防军自己用的是质量较差的一批。当时这都是惯例了，凡是援助给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都是上好的东西，自己用的那就是能用就行了，这一点在后世被无数网友吐槽。 不过可以理解，啥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子一定要重视，咱可是泱泱大国，可不能让人小瞧了不是？ 79年这些吃着咱们大米用着咱们的武器装备的猴子们，就觉得自己牛13了，不断地挑衅，那没说的，牛刀出来杀过去，在他们首都边上停下脚步，从从容容地撤军。 可惜这一巴掌没能把这些猴子拍醒，以至于后来在南海上不断地惹事。想起这些，李路就觉得心头堵得慌。暗暗想着，以后还真得找点儿机会搞搞这些吃里扒外自以为是的猴子们。 有了布防图上面的运输路线指引，就不存在走错路的可能了。而且，李路还发现，这辆军卡的目的地是深山里的一个永久性仓库，地图上的编号为10号，而122团部就在10号仓库边上！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越军真心友好得要紧，不但把交通工具送来了，还送来了指引。李路打心里感谢那位细心地在地图上标出运输路线的人，或许就是他身上这身衣服的曾经主人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他的“细心”，要找到122团部，李路还真要费上一番工夫。 其他队员坐在车厢里，按照李路的吩咐准备着。大家也是紧张中带着高兴，因为排长这样大模大样的行动感到紧张，因为有了代步工具而高兴。要知道，之前都是用两条腿在运动，辛苦劲儿就别提了。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李路他们就看见了一个关卡。这也意味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目标了。 李路飞快地扫了一眼，左边用沙袋垒砌起了一个机枪阵地，一挺机枪架在上面，机枪手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样子，李路甚至能够猜到，机枪的保险的打开了的。 右边则是一个木板搭起来的岗哨位，那里一定安置着野战电话机。两个越军战士站在边上，双手端着步枪，枪口毫不掩饰地指向汽车。 一看，李路就知道这里一定是一个步兵班的兵力，每班岗哨三个人，排了三岗，这是最基本的了。 “排长，怎么办？”刘小光有些着急地问道。 李路扫了一眼大腿上的文件夹，上面是各种证件手续等东西，都是在驾驶室里发现的。 “淡定点，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来硬的。”李路说道，“待会你别下去，做好冲卡的准备。” 随即，他轻轻敲了敲后窗口，很快，车厢里面传来回应，说明车厢里的队员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 ------------ 第039章 自杀式攻击？ 此时，汽车已经来到了关卡前，其中一个越军士兵打出了停止的手势，刘小光慢慢地把车停下。 李路朝刘小光打了一个镇定的眼神，拿起文件夹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刘小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放在下面的手已经摸起了手枪，保险大开着，随时能够射击。 那越军士兵朝李路敬礼，李路按照越军敬礼的动作回了一个，面无表情地把打开文件夹找出一张通行证递过去。他熟悉越语，当年为了研究越语版本的南疆战事资料，他自学了越语，又因为多次进入安南执行任务，越语水准之高是很多人想不到的。 甚至，他的越语口语还带着当地的口语。 那越军士兵仔细检查了通行证，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忽然，他对李路说：“长官，请你出示军官证。” 军官证上面有阮志明的照片，拿出来李路这个假阮志明肯定就得暴露。 想都没想，李路呼地一巴掌甩过去，怒道：“你敢怀疑我的身份？这是一批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如果不能按时运抵目的地，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越军士兵被扇得眼毛金星，蹒跚了好几步才站稳。 没让他有什么反应，李路大步走过去，抬脚就踹过去，指着另外两个越军士兵就骂道：“混蛋！连真假通行证都分辨不出来，你们是怎样履行职责的？我要向黎文寿团长报告此事！” 一个被李路打得没有脾气，两个被训斥得没有脾气。越军里面官僚主义盛行，打骂体罚那是家常便饭，李路这个时候就很好地表现出了一个越军军官的普遍特色。 “把栏杆给我打开，耽误了时间你们负责得了吗！” 又是一句怒喝，带着当地口语的越语其实已经打消了越军士兵的疑心，或许说他们根本就没起疑心，检查军官证也就是走走程序罢了。 谁承想，遇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长官，动不动就把团长黎文寿抬出来，谁都知道团长治军严格，真让他知道他们这几个小兵小虾指定吃不了兜着也走不动。 俩越军士兵慌忙去撤了拒马，面对脾气如此暴躁的长官，他们甚至都忘记了去检查车厢……李路重重地哼了一声，返身上了车。 车上的刘小光憋着笑意，轻踩油门，汽车呼呼地驶过了关卡。 那个被李路狠狠揍了几下的越军士兵，委屈地抚摸着红肿的脸颊，心里一股怒火，这长官下手也太特么狠了！ 另一个幸免于难的越军士兵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别生气了，那个长官是首都口音，肯定是有后台的人，咱们惹不起啊！” 挨打的越军士兵冷声地哼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向我敬礼！” 没有挨打的越军士兵摇着脑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暗道：这阮明诚脑子果然被打坏了，一个穷小子还想跟人家当官的斗！ 谁也没想到，这个挨了李路一巴掌和一脚的越军普通士兵，日后会成为李路在境外的主要对手之一…… “排长，前面有分岔路！” 李路低头研究地形图的时候，刘小光突然说道。他急忙抬起头望去，然后找出那张越军地图，仔细一对比，马上知道两条路分别是通往122团部和10仓库的。 也就是说，短刀突击队现在已经潜入了122团的核心地带。 “走左边那条，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了。”说完，李路使劲地一连敲了后窗口的玻璃两次，每次三下。这是最后的信号，大家都知道目标就在附近了，纷纷做好最后准备。 驶入左边的公路后，刘小光稍稍加快了车速。又行驶了一阵，远远的就看见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密布树林，而且不是很平坦的山谷，显然，那里就是122团部的驻地。 热带丛林地形，部队的驻地大多数时候只能选择山谷或者山间稍微平坦的地方，有着密集的热带树林作为掩护，倒是非常的隐蔽。 李路忽然沉声喊道：“停车！” 刘小光下意识地靠边刹住车，不解地看向李路。 “按照原定的计划，你带队突击，我开车进去。”李路说道。 刘小光急了，说道：“排长，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开车的吗？不行，你带队，我开车！” 两人之所以抢着要开车，是因为这个计划根本就是李路借用后世的汽车炸弹的创意制定的。车厢里不是有大量的弹药和炸药吗，正好，都整起来，弄成集束炸药，整台车就变成一个移动的炸药库了。 接着又一个人驾驶汽车冲进122团部，其他人占据有利位置，接着向车辆的油箱部位集火射击，引爆炸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李路连制作一个简易的起爆器的工具都没有，只能采取这样的笨方法了。 之后，突击队趁乱杀进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122团部，然后沿着山谷后侧的小溪流撤退。 整个作战计划里，最危险的毫无疑问就是驾驶汽车冲进122团部驻地的人。 所以，刘小光和李路争抢起来。 “别意气用事！”李路呵斥道，“我的驾驶技术比你娴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就这样，服从命令吧！” 李路一脚把刘小光踹下去，然后发动汽车缓缓地开动起来。 此时，其他队员已经下车了，看见前面下来的是刘小光而不是排长，牛二问道：“小光？” 刘小光爬起来，拿起步枪，摇了摇头，说道：“排长说我的技术没他的好，死活不让我去。” 大家当然是知道排长抢走了最危险的任务，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固然，排长的驾驶技能要好得多，但是作为指挥员时时冲在前面，怎么说也不是很恰当的。 其实，大家心里更多的是，对这个舍生忘死从来都是把最危险的任务留给自己的的年轻排长的尊敬和爱戴。 排长亲自出马，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行动起来的动作自然就快上了几分。很快，他们就潜到了山谷东侧的山坡上，占据了有利的射击位置，整个山谷一览无遗。但是因为树林非常的茂密，只能看见山谷中间道路两旁的几栋高脚屋。 李路心里很清楚，作为指挥员经常冲在前面是很不妥当的，优秀指挥员的作用在于他率领部下出色完成任务的技能，而不是冲锋陷阵，那是战士应该具备的技能。 但是实际情况让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对刘小光的驾驶技能实在太不放心了，只怕没等冲进去，就被人家给打掉了。 为了行动的成功，李路只能不断地冒险，再冒险！ 山谷的进出口处搭建着一座瞭望塔，上面架着重机枪，营地门口用沙袋垒砌了两个阵地，机枪手步枪手各司其职。在隐蔽的地方，还会有着数量不少的暗哨。 李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的不一般。此时，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黎文寿！ 122团的团长是黎文寿！ 瞬间，后世的一些记忆涌进来。这个黎文寿是越军中非常有名的战术指挥官，在南疆战事中脱颖而出，后来做到了越军总参谋长的位置。此人曾留学伏龙芝军事学院，军事方面的造诣很深厚。 此人一度被认为是越军中最会打仗的将军。 当然，这跟越军中缺少能征善战的高级将领有很大关系。但是，这个黎文寿，是端端不可轻视的。 这个时候，李路才想起，这个时候，黎文寿确实是122团的团长。他122团这个曾经的二流部队带成了越军王牌师中的王牌部队，后来还一度是轮战中国防军的主要对手，单单是这一点，就看得出这个黎文寿当真是有点本事的。 想起了这一段之后，李路却是越发的激动，甚至有点兴奋，斗志更加的昂然了，打掉122团部击毙这个黎文寿的决心更加的坚决了。 不为别的，就为如果能够在他崛起之前把他干掉，那么未来越军将会失去一个优秀的总参谋长！ 这个黎文寿可没少在南海动手动脚！不折不扣的反华派！ 随即，李路就冷静下来了，飞快地观察着营地里的情况，大约五百米外的一座高脚屋上高高竖起了天线，李路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李路保持着发动机的高转速，却把档位控制在低速档，慢慢地朝前行驶着。从外面看上去，这是一辆载了很重东西的卡车，在哼唧哼唧地慢慢爬着。 营地大门的岗哨举起手打出了停止的手势，李路却紧紧盯着距离，在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他手脚飞快地动起来，快速换挡，猛踩油门。 解放牌军卡很给力地像屁股着火的牛一下子窜了出去，之前为了减轻车行的重量，李路让大家把车上的一些不必要的物资卸掉，就是为了冲击的时候能够更灵活一些。 李路重重呼了一口气，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 此时，他脑中忽然闪过后世的汽车炸弹自杀式攻击事件，不由心中一阵自嘲，想不到我路三哥还有这样一天啊…… ------------ 第040章 荡平122团部 汽车突然的动作惊动了营地大门附近的越军士兵，他们看到汽车像发了疯一般冲散了大门的拒马，朝里面冲了过去。 叽里呱啦的大喊声骤然响起，门岗掉转枪口朝汽车开火。 枪声惊动了整个营地，大量的军官士兵从各个地方奔跑出来，大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一些脑子转得快的，直接就端着枪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 原本平静的营地，顿时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此时，山谷东侧上的短刀突击队其他队员们，也开火了，掩护李路的行动。刘小光屏住呼吸瞄准了高塔上的重机枪手，这个东西的威胁是最大的，12。7毫米口径子弹能够轻易地把人拦腰打断。 密集的子弹打在车身上，李路已经把油门踩到底，微微低下脑袋，控制着车辆走蛇形路线。 一颗子弹打在右后胎上，顿时瘪了，车辆开始摇晃起来。李路当机立断，竭力控制着方向，看准了前方的一座房子，飞快地用事先准备好的千斤顶压住油门，一脚踹开驾驶门，提起八一杠就跳了出去。 一直观察着他的情况的观察手龚令辉，马上向刘小光报告：“排长跳车了！” 刘小光果断下令：“集中火力朝汽车射击！” 顿时，所有人都把火力集中在汽车车厢上，刘小光飞快地调整射角，瞄准了油箱，果断地扣动扳机！ 一颗7。62毫米狙击步枪弹击穿了油箱，弹头和油箱材质摩擦产生的高温引爆了油箱里的柴油。 几乎与此同时，在其他队员的密集射击下，车厢里的弹药炸药也被引爆了。 “轰！轰轰！！” 连接得几乎没有间隙的巨大爆炸声乍起，无人操作的汽车像一头蛮牛冲向那座竖着天线的高脚楼冲去，在途中被击中发生爆炸。 几吨弹药炸药同时爆炸的威力是惊人的，整个山谷都在摇晃，巨大的冲击波推到了方圆一百米的所有树林、房屋和人。 无数子弹、弹片和碎片，在冲击力的作用下，闪电般朝四周飞散而去，切割着范围内的事物。几名距离比较近的越军士兵被密集的碎片扫倒，其中一个的颈脖正好挨了一片炮弹预制破片，几乎整个被切断，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连着。 更多的是胸口、腰部和腿部遭到了子弹的侵切，车上运载着十几万发步机弹，有些甚至直接就是整颗在冲击力的作用下飞溅出来的，连底火都还在。 十几万发子弹肆无忌惮地朝四周泼洒出去，这是一张几乎没有死角的死亡之网。 隆隆的爆炸声逐渐平息下来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彼起此伏的惨叫声，哀嚎声。短短时间内，整个营地变成了地狱。 望着几乎半个营地都被荡平的情景，刘小光等人不禁张大了嘴巴，喃喃道：“次奥，这威力也太猛了吧？” 随即他们很快就想到了排长，心顿时提了起来。 李路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倒不是受了伤，对于那车弹药炸药同时爆炸开来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实上，事前就是他手把手告诉队员们怎样布置车厢里面的炸药。 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要，怎么样布置才能让那些子弹实现全方位的覆盖，如何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些都是很讲究技巧的。自然，这些对于李路这个特种作战领域的专家级人物来说，是轻车熟路的。 所以李路跳下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地远离汽车，躲到了物色好的那栋房子后面的一个凹地里，没有在爆炸中受伤。 他的情况很不好，是因为他所处的位置――他根本就是在敌人营地兵力最多的核心区域。 刘小光这边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趁敌人还没从大爆炸中缓过神来，杀进了营地。 李路刚刚爬起来，就看见那座有天线的高脚屋已经倒塌了，他惊讶地看见，居然不断地有人从废墟里面出来！ 他马上做出判断，那里有地下室！ 如此隐蔽的位置自然是最重要的部位。很快，李路就从一个个往外出的越军军人的军衔上证实了判断，大多是军官！ 麻痹的，肯定是122团的指挥部！ 李路没有马上开枪，他在等待。他相信，营地遭到如此严重的袭击，122团的头头脑脑们是肯定不会待着不动的，一定会转移。 周边传来越来清晰的喊叫声，守卫部队已经从大爆炸中反应过来，开始满营地地搜索，很快就会发现躲在这里的李路。 但是李路没有动，脸上没有半分的紧张之色，而是双目炯炯，冷静地注视着隐藏在废墟里面的地下室出口。 在他眼里，即使干掉整个122团团部的人，也比不上一个黎文寿。 现在，是最好也许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安南鬼子发展壮大之前，干掉他的机会。 在后世，李路还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偶尔能知道一些关于安南国在南海搞风搞雨的内幕，后来到后勤部队坐了冷板凳，时间多了就啥都研究，倒是知道安南国军方一些高级将领的态度。 他不懂政治，但是他知道一点，这个黎文寿日后将是死硬的反华派，策划了好几次针对华夏渔民的准军事行动，在侵占华夏岛礁上更是不遗余力，简直就是急先锋。 李路会让这样的人活下去吗？ 甚至，此时的李路都在想，如果用自己的命去换，他都觉得很值！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进入了战斗状态，他就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那些远大的理想。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名战士！ 任何一名国防军军人，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意识地选择国家利益，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即使他知道现在大量的越军士兵正在向他围过来，他也没有选择撤离，而是静静地等待黎文寿的出现！ 只能希望刘小光他们能够为李路争取多一些时间。 营地遭袭，而且是自己部队的一辆满载了弹药的军车冲进营地发生了大爆炸！ 地下指挥部里的黎文寿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支华夏突击队来了！他的判断不可谓不准确，换成是别的指挥官，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不可能。 那支突击队不是在几十公里外的边境地区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黎文寿绝不会这样想，伏龙芝军事学院的经历让他知道，战争不存在“不可能”这三个字，任何情况都会发现。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爆炸会这么的猛烈，威力这么的大。团部机关的几座高脚屋全部被荡平，若不是团指挥部设立在地下室，只怕现在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即使如此，剧烈的震动下，地下室也是一片狼藉，摇摇欲塌。那辆卡车几乎快要冲到指挥部高脚楼跟前爆炸的，可以看出对方就是冲指挥部来的。 黎文寿一边让指挥部转移，一边拔出手枪带着指挥部的其余人出去，亲自指挥战斗。 自然，团部警卫们不会让团长冲在前面，所以，警卫们走在了前面，护卫着后面的黎文寿。 当黎文寿在警卫的搀扶下，走出地下室出口时，猛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下意识地一把拉过警卫员挡在了跟前。 “啪啪！” 两发子弹打在警卫员身上，其中一颗正中心脏部位。 “次奥，这小子真狡猾！” 黎文寿一出来，李路就从他的上校军衔判断出他的身份了，马上就瞄准他打出了一个两发点射。谁知道，这小子感觉这么灵敏，意识到了危险，拉过警卫员当了挡箭牌！ 枪声一响，越军就发现了李路，立即有无数的子弹扫过来。 令人诧异的是，李路居然没有躲避，而是继续瞄着黎文寿猛烈开火！黎文寿一只手抓着警卫员的尸体充当挡箭牌，慢慢往后退，企图躲进地下室。 子弹打在那具警卫员的尸体上，上面一下就布满了枪眼。李路没有放弃，依然不折不挠地射击着，不理头顶耳旁擦过的子弹，仿佛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致命的子弹，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黎文寿。 忽然，李路看到了黎文寿的膝盖落了出来，仅仅是那么一闪即逝的瞬间，但是李路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发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黎文寿的膝盖。 黎文寿闷哼一声，身体失去了支撑，朝一边倾斜，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和上半身露了出来…… “啪啪，啪啪！” 两个短点射，李路抓住千钧一发的机会，两个点射都打中了黎文寿。 黎文寿先是感觉自己的胸口遭到了猛烈的撞击，剧痛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就感觉到自己的眉心一阵剧痛，然后就彻底没有了意识。 被最后一个点射击中眉心的黎文寿轰然倒地…… 看到团长死了，越军士兵变得疯狂起来，向李路发起了冲锋。在临时指挥官的组织下，一波波人朝李路冲过来，他们发起了完全是自杀式的冲锋。 李路的情况非常的危险！ ------------ 第041章 完美经典 此时，李路刚好打光了一个弹夹，他单手飞快地更换上新弹夹，把保险调整到连发状态。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发状态下，完全由人控制的短点射、长点射，李路沉着冷静，没有一丝的慌张，依托着凹地准确地射击冲锋的越军，先近后远，前后兼顾。一时间，越军居然被这样完全没有停顿、精准无比的射击给压制住了！ 开玩笑，路三哥后世玩八一杠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什么战术改伞兵型都用的娴熟，用这普通型八一杠那更是指哪打哪。 但是，李路的射击速度再快，精度再高，毕竟是一个人，难以兼顾前后两个方向。若不是他选择了一个好的位置，估计早就被流弹给打成蜂窝了。 李路的阵位前后倒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更多的越军包围过来了。黎文寿的死，让122团部一度陷入混乱当中，但是很快这支训练有素的部越军王牌部队就在临时指挥官的组织下，开始了进攻。 李路的表现让很多越军感觉到恐惧，前后数十个人夹攻，居然还反过来被他给压制着不敢抬头，想想都觉得恐怖。 一开始大家都挺着身子冲锋，发现对面的子弹根本就没有落空的，几乎枪枪咬肉，而且都是致命的部位。后来大家学乖了，采取低姿态前进，稍稍抬高一下脑袋射击时，却依然遭到了精准的子弹射击，纷纷接到了前往地狱的直达大巴车票。 这特么的还是人么！ 仿佛，他们要攻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狙击手班！ 如果他们看过某部大片，一定会惊呼――这他娘的是蓝波吗！ 临时指挥官恼羞成怒，调来了迫击炮，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手榴弹够不着，只能用迫击炮。他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死李路，为团长报仇了。 两门迫击炮架了起来，炮手飞快地调整好射界，急匆匆地试射，炮弹打在凹地附近，溅起的泥土撒了李路一身。 再次调整，越军炮手准备两发齐射，彻底把李路给覆盖掉。显然，这一次打出去将会没有任何悬念，一百米的距离，也就是越军炮兵这水平才需要试射，如果是国防军的炮手，首发就能把目标打掉。 李路当然知道下一发炮弹会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已经彻底爆发出来，应对着前后两个方向的越军，位置更是动弹不得。 他已经打红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战死之前多杀几个敌人，战斗到底！ 危急时刻，几颗手榴弹长了眼睛一般飞向越军的迫击炮阵地，轰轰几声，越军的炮手被炸了个人仰马翻。紧接着，一阵精准的扫射过去，还能站立的越军炮手彻底被结果了性命！ 牛二和麦光华的身影出现在李路的视线中，他们踏着硝烟冲杀过来，手里的枪支不断地射出子弹收割着越军的生命。 再看另一边，赵荣军、黄观辉、龚令辉和刘小光也出现了，他们从越军的侧后杀出来，顿时把对方的队形冲了个稀巴烂。刘小光更是把狙击步枪背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ak-47猛烈地开火。 关键时刻，刘小光带领着短刀突击队及时赶到！ “排长！排长！” 刘小光撂倒眼前的两个越军士兵，冲到李路身边，急声道：“排长！没事吧？” 李路狠狠拍了拍他的肩头，扯了扯嘴角，哈哈笑道：“你们还算及时赶到，来晚了可是汤水都没有了！” 刘小光不禁脑门一阵黑线，这排长倒是说得轻松，几十号人围着你一个人打，您老人家还想着全歼对方？如此想着，却不由自主地被李路的豪气云天所鼓舞。 “按照预定方案，交替掩护撤退！” 李路收起笑容，断然下令！ 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就是要突出重围，脱离与敌人的接触。即使打红了眼，李路依然没有丧失最基本的理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守卫这个营地的大约有一个连的兵力，在短刀突击队的突袭中损失很惨重。其他后勤士兵的战斗力不强，可以说，现在是短刀突击撤退的最好时机。 如果越军的增援部队赶到，只怕李路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踏回国土了。 “是！” 刘小光马上组织撤退，短刀突击队七个人已经汇集一起，按照分组交替掩护边打边往后山撤退。 又是李路亲自断后，为了最快速度撤离，他强令其他队员全部撤退，自己依托后山的岩石进行掩护。 因为李路这几天建立起来的强大威信，队员们没有抗命，而是非常地沿着撤退路线退入了丛林里。 李路手里的八一杠几乎没有停顿过，还打剩下两发子弹的时候，他就采用单手换弹夹的方法更换上了新的弹夹，这样就免去了拉枪机这个动作，而火力根本就不会停止。 越军122团纵然是越军的王牌部队，也不曾见过一个人用步枪打出了连续不断的火力，而且还是那么精准的射击。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丝犹豫，沉着有规律的短点射、长点射，一阵枪声落下，就会伴随着至少一个人倒下。 冲在前面的越军士兵试图用猛烈的火力压制住李路，然而，露出脑袋还没打上几发子弹，就被致命的子弹带走了性命。有些越军士兵也尝试过抛掷手榴弹杀伤李路，然而，手榴弹爆炸的烟雾还没散去，李路的枪又响了，猫着腰前进的越军士兵登时就被带下地狱…… 这些越军士兵那里见过这种阵势，他们是王牌没错，但是再王牌子弹过来也照样得躺下。问题在于，对面的这个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哪里有人能把步枪当成备用弹近乎无限地射击？ 经验老道的越军士兵也试过，仔细去数李路射击的子弹数，一个弹夹打完之后，按理来说应该是换弹夹的间隙，他们就抓住这个机会往前冲。没成想，刚刚露出身子，便对面的枪声又响起来了。 难道他不用换子弹！ 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速度只能说明他在瞬间就完成了更换新弹夹的动作！ 出神入化的枪法，没有停歇的射击，让追击的越军士兵心惊胆寒。他们战斗经验再丰富，面对一个一时之间基本上没有办法对方的人，也会有恐惧。 打光了第二个弹夹，李路用力甩出两颗手榴弹，毫不犹豫地快速后撤。纵使他技能高超，也只能挡住汹涌而来的敌人一时。此时不趁着对方被压制住的时候脱离，晚了恐怕就难了。 李路撤进丛林之后，看见牛二和刘小光已经占据了有利为位置，建立起了阻击阵地。 看来他们并没有完全执行李路的命令，而是留下了两个人在这里建立防线，阻击越军，掩护李路撤离。 “小光！给我手雷！” 李路把步枪往后背一甩，大声喊道。 刘小光迅速摘下两颗手榴弹扔过去，李路一把接住，然后飞快地在小路两侧布置起诡雷来。刘小光只看见他在那里麻利地鼓捣着，没能看清楚动作。 很快，李路打出一个手势，“撤！” 刘小光马上提起枪朝后快速跑，然后在一颗大树旁停下，掉头转向，枪口指向了后面。李路跑到牛二身边，牛二紧接着提起轻机枪，转身后撤，一直越过刘小光大约二十多米的距离，才停下转身枪口朝后，呈警戒状态。 李路飞快地在刚才的阻击阵地上布置下第二个诡雷，才转身撤离。跑过刘小光身边的手用力一拍他肩膀，刘小光马上撤枪，紧跟在他身后后撤。 两人一直越过牛二才各自占据有利位置停下，掩护牛二后撤…… 三人就这么快速地交替掩护后撤，一直撤出一定的距离后，才恢复战斗队形同时后撤，整个流程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爆炸声，间隔不到一分钟，又是一声爆炸声。三人相视而笑，都知道越军是碰上了诡雷了。 到达后山的反斜面，短刀突击队重新汇集到一起，先一步撤到这里的队员看到排长安然无恙地出现，提起的那颗心才放下去。 李路没有多言，下达了朝边境撤退的命令…… 短刀突击队深入敌纵深最远五十公里，引导炮兵部队打掉了越军重炮部队，袭击了越军122团部，击毙团长黎文寿。可以说此次的渗透侦察行动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尤其是深入到122团部，击毙了越军明日之星黎文寿，这场突击战斗堪称经典。 从行军路线，战术安排，到战斗的实施，以及撤退路线的选择，李路率领短刀突击队对越军122团部的袭击都堪称完美，尤其是有效利用了战场的资源，给予了敌人很大的创伤。 而从引导炮兵部队轰炸敌目标的侦察行动来看，严格意义上讲，是国防军第一次由侦察兵潜入敌后引导己方支援部队打击目标的成功典范。说是开启了国防军特种作战的先河也不为过。 不久之后，短刀突击队的这次敌后侦察行动，两次战斗，都被国防军院校列为必学的经典案例。其意义不仅是狠狠打击了安南国的嚣张气焰，还在于对正在拉开改革大幕的国防军，有着非常重要和深远的指导意义。 对于李路来说，此时的他还没有认真想过，这次行动，是他踏入军界的一次完美的亮相，也成为他日后的军界生涯最重要的基石。在日后的各种明里暗里的斗争中，当家族的力量不能有效发挥的时候，这段经历成为他进步的最有利支持。 当然，要给整个行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李路就得把短刀突击队六名战士，一个不落地带回家。 刚刚装备了从苏联进口的d-20式152毫米加农炮的重炮营全军覆没，这些重炮对于越军的意义，几乎等同于强国的航母。如果说，这些损失越军还能接受的话，那么122团团长黎文寿的陨落，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了越军高层领导的心中。 安南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一名年轻军官，受到越军高层一致的认可，和大力的栽培。 很多人都知道，安南这个国家的民族不善战，也不善武。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出色的将帅。当年打法兰西侵略者，若不是华夏派出了一名威名震天下的大将过去指导作战，只怕不会有这样的历史。 安南人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缺陷。 好不容易，在南疆战事中冒出了这样一个极具天赋和潜力的年轻军官，越军上下都在感谢如来佛，赐予他们这样的厚礼。越军高层早早就做好了规划，黎文寿已经在团长这个职位上干了几年，资历啥的也够了。这厢准备给他提一提，担任王牌师的副师长，实际上指挥全师。搞上几年，再调到总部任职，丰富一下眼界，再外放干上一段时间军区领导，那么，基本上黎文寿就完成一名军队将帅的过程。 将来，必将是越军的重要领导之一，其出色的军事素质和军事眼光一定能把越军带上强大之路。 可以说，规划是相当美好的，越军高层为了培养出一名出色的将帅，煞费苦心。 然而，这一切，都永远地成了幻影。 黎文寿被打死了！ 这个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在越军内部传来，然后传到了安南高层。安南总书记黎竹大发雷霆，在军方领导列席的常委会议上拍了桌子，罕见地当面训斥军方领导。 大家都心知肚明，黎文寿不仅仅是军方的重点培育对象，他还是黎竹的侄子，非常看重的侄子。 怒火，由上而下，在越军中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越军总部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抓住罪魁祸首。谁抓住或者击毙该华夏突击队指挥官的，谁就是安南的英雄！同时，对前线几支部队的指挥官进行了处分，扫果屏一线的防守部队指挥官被处以军法，毙掉了，手段之雷霆，全所未有。 那么多人，布置了那么多防线，居然让一支区区几个人的突击队溜进来，不杀掉几个实在是难以平息越军高层和安南总书记的怒火。 总归要有人为黎文寿殉葬的。 次日，安南媒体对黎文寿的战死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措辞之沉重，堪比胡啥明逝世。之前，在官方主导的媒体宣传中，黎文寿被赋予了一个光辉的英雄形象，平民百姓之中对黎文寿可谓是妇孺皆知。 一时间，安南人民心情沉重，之余群情愤慨，纷纷要求军队要抓住凶手，斩首示众。 李路这一下，可谓是用一颗子弹，就点燃了一个国家军民的怒火。 消息传回国内，第一个接到消息的南疆前线指挥部以及前线的指战员们，首先是无以复加的震惊，然后是原子弹爆炸般的激动。 黎文寿是什么人，但凡是在南疆前线待过的指战员都知道。具体到战术层面，如果说前线的国防军还有对手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黎文寿。国防军指战员可以战略上蔑视这个对手，但是绝不会在战术上轻视这个人。 其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战术指挥水平，是国防军前线指挥官一生战斗生涯中极少遇见的。想想，十年前的大规模战事中，负责指挥前线作战的都是威名赫赫的开国将领，什么的战斗他们没经历过，什么的对手他们没有碰上过？ 而这个黎文寿，当时只是营长，就已经受到了这些华夏老将们的重视，由此可见此人的功底非同一般。 国防军一些高级将领很清楚，这样一个对手，迟早会成为国防军的强劲对手。轮战以来，针对黎文寿的斩首行动执行了不下三次，付出了很多战士的宝贵生命，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 随着战事日趋平稳，大家都意识到，最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而现在，突然传来消息说，短刀突击队击毙了黎文寿！ 同样的，就像是一颗原子弹，被突然引爆，点燃了国防军前线将士的兴奋之情。南疆前指甚至借此机会，组织了一次规模颇大的拔点作战，将士们在好消息的鼓舞下，作战勇猛，一天时间就夺回了十几个比较重要的骑线点。 而越军士气受创，加上越军总部的责令下来，人心不稳，自然不是对手。 击毙越军黎文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国防军总部，顿时，又是一阵眼睛摔破的声音。曾经的南疆前线总指挥，刚刚卸任总长的杨老得知之后，眉飞色舞的拍打着沙发扶手，一连说了三个好！ “这个年轻人很好！很好！非常好！” 这一句，从开国将帅、战功赫赫的杨老嘴里说出来，是唯一一次。一生的战斗生涯，杨老不曾给予谁如此高的评价，但是这一回，他对李路不吝赞美之词，当真罕见的很。 仅凭七个人，就取得了这番战绩，不怪杨老的不吝赞美！ 而此时此刻的李路，和他的六名部下，完完全全不知道这次行动大大震动了整个国防军，他们，正在艰苦的突围之中。 完完整整，一个不落地把部下带回国，李路才能告诉自己，这是一次成功的特种作战行动！ ------------ 第042章 李路受伤了 4月5日深夜，桂西省边境线，越军一侧。 李路紧紧趴在地上，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朝侧后的赵荣军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指了指前面慢慢巡逻而过的两个越军士兵。 赵荣军点点头，带着黄观辉悄悄摸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短刀突击队越境以来的第七个晚上了。三天前，他们袭击了越军122团部之后，马上就遁入了茫茫的丛林之中。在向北运动了两个小时之后，李路突然改变了行进方向，向东运动。 李路很清楚黎文寿在越军高层中的分量，那小子受到的重视是常人不可理解的。其实从他的122团配置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几乎集中了越军装备库里的所有先进武器。编制也赶上了步兵旅的规模。 再一次，李路带着几个人深入到人家纵深去，打掉了人家的王牌步兵团团部，击毙了被誉为军队明日之星的团长，却一个人也没损失掉，光是这一点，就让越军的那些高级将领们接受不了。 怎么，十几万部队摆在那都是吃干饭的，连几个人都抓不到？ 可想而知，等待李路他们的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原来的路线撤退，显然是行不通的了。如果说之前越军的部署是完全切断了短刀突击队回国的路线，那么现在就是根本把南疆边境线给封成了铁桶，然后大量的搜索队来来回回地搜刮他们。 李路不得不采取最后一条撤离路线――转向东行进，然后向北折返，从桂西边境回国！ 这等于是在热带丛林中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这是一次距离超过了一百五十公里的长途机动，对每一位短刀突击队员的体力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为了最大限度地减轻负重，李路命令销毁了电台和炮队镜，同时扔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装备，只留下武器弹药和口粮。销毁电台和炮队镜的时候，李路还遭到了很多队员的反对。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国防军军人都把武器装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重要的武器装备受到损坏。这不是说说而已的，是真的做得出来。 但是李路毕竟是后世来的，在他眼里，人的生命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可以再造，人一旦没了，那就挽回不来了。说来说去，都跟国防军一直以来的战术思想有关。 最后，李路强行下达了命令，大家才不情不愿地砸掉电台和炮队镜。这俩玩意重量可不比后世，重的很！没了这两个东西的负担，平均人负重马上就降下来一大截。 饶是如此，当他们终于看到界碑的时候，已经是衣服破破烂烂，体力几近透支了。 这个时候的短刀突击队哪里还有出发时的那种意气风发，若不是握着枪的手依然稳定有力，倒是更像难民。 最大的幸运是，李路的这条撤退路线完全是出乎越军的预料，谁会相信，一支只有几个人的缺乏后方支援的突击队，会放弃最便捷的路线，选择绕一个大圈子，从另一条战线回国？ 对于越军，这不仅仅是距离问题，还涉及到他们内部的分工。南疆边境，是一个军区负责，桂西边境又是另一个军区负责，这点跟国防军分为两条战线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李路他们是从越军的西战区转移到了东战区。别的不说，单单是越军内部跨战区行动起来，都会出现一定的迟滞。这也是李路看中的地方。即使越军识破了他的路线，时间上也不会占有太多的优势。 事实上李路多虑了，越军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么一条根本不可能的路线。 在丛林密布的地域上行军一百五十公里，这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李路他们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段跋涉，平均一天行军五十公里。平原行军四十公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而李路他们是在几乎没有路的丛林中，一天运动了五十公里…… 体力普通过人的短刀突击队七个人，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理解了。 不得不这样，快一分钟接近边境线就多一分希望。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的越军巡逻队，甚至都没对落单的越军动手，为的就是自身的隐蔽。决不能因为贪小便宜，而搭上了整个突击队。李路对这点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有惊无险，总算看到了界碑。界碑后面的山头上，就是桂西省边防部队的阵地。到了那里，就算安全了。 赵荣军和黄观辉猫着腰，踏着小碎步，从侧后快速接近那两个越军巡逻兵。他们悄无声息地贴上去，几乎同时动手，一只手臂扣住了目标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把三棱军刺狠狠地扎进了心脏。 两个越军士兵在他们怀里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死透了。 赵荣军收起刺刀，换上步枪，朝李路这边打了一个ok的手势。李路朝后面轻轻挥了挥手，一阵轻微的响动后，刘小光、龚令辉、麦光华和牛二保持着基本队形快速通过边境线。 李路紧跟在后面过去，赵荣军和黄观辉尖兵变后卫，负责掩护。 很快，短刀突击队全部都越过了边境线，踏上了国土。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重重地出了口气，踏在国土上的感觉是踏实的，仿佛一切都有了支撑一样。 不过谁都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动作着，边境线上还是很危险的，只有进入了边防部队的阵地，才能说是安全。他们慢慢朝山头的边防部队阵地走去。 已经走在队伍前方的李路，隐约间看到对面闪过一丝亮光，接着就是一声断喝：“口令！” 李路暗叫糟糕，急忙喊道：“趴下！我们是……” “啪啪！” 一阵枪声响起，在李路喊出趴下后，条件反射般趴下的其他人睁大了眼睛，看见李路的身体慢慢地倒下…… “排长！！！” 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乍起。 这时，那个开枪的哨兵已经反应过来了，对面的人说的是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完了，那是自己人！ 事实上刚才李路说的就是纯正的京片儿，但是哨兵没有听到正确的口令，下意识地就开枪了。 哨兵跑过来，一看就知道真的是误伤到自己人了，再看那人躺在了血泊里，哨兵脑子一阵昏厥…… 当天凌晨，李路被送往野战医院抢救。一个小时之后，一架直升机把李路从野战医院送到了南疆陆军医院。因为轮战的关系，南疆陆军医院集中了更多优秀的医护人员。 次日中午，一架军用运输机飞抵南疆机场，国防军总医院的专家组进驻南疆陆军医院，为李路进行会诊。同机抵达的还有首都军区侦察大队的大队长高大山。他奉老首长之命而来，即使没有老首长的命令，他也坐不住。 李路被桂西省边防部队的哨兵误伤，但是却没有影响到有关于他的争论。 南疆前线指挥部里，指挥部班子成员集中在会议室里召开会议，讨论短刀突击队的有关事情。这种范围囊括了所有部门首长的会议，一般情况下只有一种――作战会议。 然而今天，他们讨论的，只是一支七人的小型突击队。但是每个人都不觉得小题大做，实在是这支突击队这几天来的表现太过于令人惊讶了。 出发第二天，便找到了越军的重炮部队，并且准确引导了炮兵部队进行了打击，越军重炮部队全军覆没，效果非常的好； 更令人吃惊的是，第四天，这支突击队居然深入到了安南五十公里的纵深，打掉了122团指挥部，击毙了越军中赫赫有名的明日之星黎文寿上校。 第七天，这支突击队出现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桂西省边境，并且顺利地从那里返回，毫发未伤。当然，除了指挥员被自己人误伤不计。 短刀突击队虚晃一枪，从桂西省边境返回，不仅出乎越军预料，也是南疆前指所没想到的。前指甚至做好了用一个团的兵力掩护短刀突击队的返回，这些都用不上了。 前指的一干大佬们不禁瞪大了眼睛，仗还能这样打的？短刀突击队几乎每一个动作都脱离了传统的思维，你根本就不能按照正常的角度去判断他的行动。 就比如说，引导炮兵部队对越军重炮部队进行打击，这种方式之前不是没有过，区别在于，短刀突击队做得更加的彻底。彻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根本就不跟敌人交手，始终把自己放在暗处。自始自终都没有暴露自己的痕迹。 这一点是之前很多越境的侦察分队无法做到的。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除了李路，暂时还没有人领会到特种侦察作战的精髓，并且把他运用到实战中去。 说到对越军122团指挥部的袭击，前指的领导们就更觉得眼界大开，同时感到解气。 大家都以为，越军视为宝贝疙瘩的重炮部队你都干掉了，还不赶快回来？ ------------ 第043章 硝烟弥漫的会议1 事实证明，短刀突击队的还真是贪心非常，或者说短刀突击队的指挥员李路胃口非常大。 他们不但不撤离，反而跳出了越军的围剿圈，跑到了人家更加后方的地方去。距离边境线五十公里的122团指挥部，在当地地形以及当时的环境下，完完全全算是越军的大后方。 在越军控制了所有的交通线之后，谁能轻易地悄无声息地深入到五十公里的地方？ 短刀突击队就做到了。 不但做到了，还给122团指挥部一个重创，击毙了赫赫有名的黎文寿。 对于这个黎文寿，前指很多人都很熟悉――老对手了嘛！ 国防军很多轮战部队都和他交过手，战情部门也摆着他的详细资料。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丛林作战专家，越军中的明星战将……一大堆光环。而这个黎文寿也确实不是吃干饭的。在与国防军几支轮战部队的交手中，都不甘下风，甚至还策划了几次比较漂亮的战术行动。 在前指很多领导的眼里，他比越军很多将军都值钱。 之前也不是没有策划过针对黎文寿的斩首行动，但是都以失败而告终。直到前段时间122团换房，撤离了前线，前指才意识到，要干掉这个黎文寿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原本只需要侦察越军重炮部队位置的短刀突击队，居然来一个搂草打兔子，把黎文寿给干掉了。 这就是让大家觉得解气的地方。 短刀突击队的行动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堪称完美。仅仅七个人，就把越军搅合得一团糟，末了，还一个人都没损失，全部安全返回了国内。 这种战绩即使放在后世，也是堪称经典的特侦察作战案例。 只是，如果仅仅是表彰短刀突击队，为他们请功的话，是完全用不着把前指所有部门的头头脑脑都集中起来开会讨论。显然，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南疆前指总指挥、第9集团军军长梁国栋，南疆前指政治委员、第9集团军政委王肃，并排坐在大方桌的主位上，拿眼巡视着两侧的一干部下。 事实上，南疆前指的人员配置，实际上就是第9集团军军指挥部的人员配置。自从轮战开始以来，每一支轮战的集团军的军指挥部就是南疆前指。自从大规模战事结束之后，随着南疆前线战事烈度的逐渐降低，南疆前指的规格也降低了。 要知道，大规模战事的时候，南疆前指的总指挥是开国上将担任。 “对于李路战场抗命，私自改变路线这件事，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讲讲吧！”王肃清了清嗓子，说道。 按理说，军长没说话，他这个政委就开口了，这不合规矩。大家都说在国防军里，政委能当半个家，但是很多时候，军事主官才是真正的一把手，更别说这是在前线了。 但是王肃却有理由这么干，就因为他资格老！ 军队论资排辈的情况只会比地方上更加的严重。 梁国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倒不是因为王肃在他之前说好，而是因为他一开口就把事情给定性了――战场抗命、私自改变行动路线。 这样子往下讨论的，就只能是如何对李路进行处罚了。 在这个问题上，梁国栋和王肃是有分歧的。王肃认定李路的行为构成了战场抗命，私自改变行动路线更是严重违反了战场纪律，必须严肃处理。 梁国栋则表示，如何定性，还需要商榷。 两位大佬谈不拢，那就只能召开全体会议了。 梁国栋知道王肃为什么这么死咬着李路。原本王肃的态度还不是那么的坚决，后来得知突击队的指挥员居然是首都军区副司令李红军的长孙，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坚决起来，表示一定要对这种行为进行严惩。 这王肃傻13啊，知道人家老爷子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李红军的长孙，还死咬不松口？ 第9集团军正经是首都军区的下辖部队，这王肃脑子进水了吧？ 梁国栋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为啥，因为这王肃是老程家的干将。老李家和老程家不对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王肃不惜冒着对抗老李家的风险，都坚决要处分李路，显然后面有老程家的属意。程老爷子位居总政主任，一般不会对一个晚辈下手，更何况李路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排长，程老爷子真要那样做，只怕会遭到其他豪门的讥笑。 怎么，弄不过人家老的，就挑小辈欺负，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但是，背后肯定有老程家的人，梁国栋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很清楚，老程家这会是盯上李路了。 如果李路这次任务没完成好，可能还不会引起老程家的注意，事实却是，不但完成了，而且还超额地、完美地完成了。这下，老程家当然会警觉了。老李家出现个千里驹，那是老程家所不希望看到的。 梁国栋的态度却是有些让人看不懂，他不是老李家那条线的人，能够表示这件事如何定性还需要商榷，完全是因为他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一开始梁国栋是很生气的。短刀突击队不仅没有按照前指提供的路线越境，而且也没有按照指令按时与前指联系，前期的两天，后期则是整整四天，无线电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在短刀突击队返回之后，经过详细的了解，梁国栋不禁对那个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小排长产生一种叫做敬佩的感觉。不错，就是敬佩。 梁国栋从战士干起，是典型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干起的将领，用后世的话来说，他的前半生就是一部草根逆袭小说。 他觉得李路很有头脑，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想，梁国栋就能理解李路的每一个行为了。但是潜意识里，他也为李路未做任何解释就把前指的命令抛到脑后的行为不爽，这种性子不能惯！ 战场抗命，要是战斗状态，别说军长，就是连长都能就地枪毙掉李路。 但是现在，战场抗命带来的不是损失，而是丰硕的战果，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怎样处理这个事情，梁国栋还真感觉到头疼。他有自己的山头，没有必要借此机会去讨好老李家。他也不怕得罪老程家，他的山头远远不是老程家能够抗衡的起的。 他现在顾虑的是，风传李副司令员要调任东南军区司令员了，首都军区肯定会有一番人事变动。听说王肃有可能调到军区担任副政委，因为这事和王肃产生矛盾，值得不值得？ 虽然说堂堂一个集团军的军长，拥兵重将，未必就怕了军区副政委，但是未来进步时，军区副政委找几个问题给你下下眼药，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梁国栋今年才五十岁，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他不得不顾虑这一点。 怎么处理，还真是难办啊！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说话，却都在心里腹议：您都给定性了，接下来就是讨论处分了，可是要处分的是李副司令员的长孙，您老人家有后台，咱可没有啊，虽然说李副司令员马上要调任东南了，可是到了那个层次，要弄掉咱们这些小虾小米，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咱可不敢胡乱发表看法！ “咳咳！”梁国栋清清嗓子，准备说几句。 这时，机要参谋突然推门进来，敬礼报告道：“报告！军长，急电！” 梁国栋眉头一皱，起身快步走出去。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出了不寻常来――一般机要参谋报告会说明是某某处急电，但是，这次就报了一个“急电”。 在场的能干到军师这个级别，谁不是人精？ 不到五分钟，梁国栋回来了。众人一看军长面无表情，登时就意识到，恐怕这次会议有点意思了。 果然，梁国栋坐下后，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我说两句吧，关于短刀突击队在这次任务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我认为我们要用宽容了目光去看待。这是军区第17侦察大队的第一次任务，也是轮战到现在为止，第一支取得这么大战绩的侦察分队。第17侦察大队的陆勇向我汇报情况时提到，这是一种全新的作战模式，尚在摸索当中，第一次运用于实战，出现一些小问题也是正常的嘛！” 王肃眉紧紧皱起来，之前两人讨论的时候，梁国栋没有表示明确的意见，现在怎么突然就毅然决然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了呢？ 在得知短刀突击队的指挥员李路是李副司令员的长孙之后，王肃一度担心这小子死在外面，如果这样，只怕前指的头头脑脑们没一个能脱得了干系。固然，他王肃是老程家的人，但是李老爷子发起飙来，也不是好玩的。 做到军政委这个层次，李老爷子是老人家最信任的部下，这一点是不能不知道的！传言说，老人家对李老爷子甚至视如己出，由此可见关系之亲密深厚！尤其是近期李老爷子旗帜鲜明地完全站到了老人家这一片，以前稍显得疏远的关系再次火热起来。 这个时候，李老爷子要是发起飙来，整个军队震动都不过分！ 这种情况老程家会站出来保他吗？ 怎么，我家长孙牺牲在战场上，我拿下几个不力的干部，你老程家还要站出来不成？ ------------ 第044章 硝烟弥漫的会议2 只怕老程家站出来，立即会遭到众多红色豪门的围攻。人都死了，你还不让人出出气，想逆天不成？ 所以，当得知李路被桂西省边防部队的哨兵误伤了之后，王肃和梁国栋一样，很是担心了一阵，幸亏很快就传来消息，李路脱离了危险。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人没死，这就不一样了。 本来王肃是不打算咬着李路战场抗命这事做文章的，他不是傻13，虽然背后站着老程家，但是能不得罪的人就不得罪，何况那还是老李家这样的红色家族。 但是，老程家长孙的一个电话，却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了。作为老程家的干将，他不能不重视老程家第三代接班人的指示。 现在看到梁国栋的态度突然转变，毫无犹豫地推翻自己的定论，王肃马上就联想到了刚才的电话。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否则军区副政委的位置，没有老程家的推力，只怕没那么容易坐上去。 “军长说的也有道理，”王肃点起烟抽了一口，说道，“但是，战场抗命这个毛病不能惯，这以后要是抗出了甜头，谁还指挥得动他？无线电静默的时间超过规定时间，鉴于战场情况复杂，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私自改变行动路线，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前指已经制定出了行动计划，各个部队也做好了掩护突击队越境的准备，他倒好，一晃人不见了，敢情我们这么多人的工作都白做了？” 梁国栋看了一眼王肃，说道：“从实际效果来看，李路采取的方式比我们做的计划要好。实事求是地说，短刀突击队这次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战绩，狠狠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李路这一个优秀的指挥员。” 大家都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之前军长对这李路还是有点不待见的，换谁谁也不会待见抗命的部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但是眼前却给予李路这么高的评价，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据了解，李路刚入伍不久，可以说还是一名新兵，对一些程序上面的事情不熟悉也是可以理解的。”梁国栋不理会那些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战斗技能和战术指挥能力，都充分地说明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指挥员，欠缺的只是一些日常的工作经验罢了。本着培养年轻干部的原则，我认为，应该给予李路同志充分的理解。当然，功过不能相抵，我建议，给予李路同志紧闭七天处分，同时调到前指担任参谋。这也是出于培养年轻干部的考虑。大家有什么意见？” 说完，梁国栋轻轻敲了敲桌子。说是问大家有什么意见，但是语气上已经明白无疑地告诉大家，就这么定了，谁有意见？ 谁敢跟一把手对着干？军队可不是地方，一把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况且梁国栋可不是草包，那是一刀一枪杀过来的草根军长，威信是不容置疑的。 当然，能顶着梁国栋的，还有王肃。 没想到，王肃正准备开口，梁国栋便扭头看着他，说道：“政委，刚刚刘奶奶的秘书来电，刘奶奶很关系外孙的伤势。” 王肃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皱着眉头想刘奶奶是谁。猛地，他脑中跳出一具高大的身影，顿时肢体变得有些僵硬。 刘奶奶，开国元老张老帅的遗孀！ 就是当前，刘奶奶依然担任着党内的重要职务！ 李路是刘奶奶的外孙，那就是张老帅的外孙！ “政委？政委？”梁国栋轻唤两声。 王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到手指之间一阵痛，连忙甩掉手上的烟。狼狈的模样让大家看在眼里，不禁心生疑惑。 这刘奶奶是谁啊，让政委如此失态？ 自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刘奶奶是谁，但是梁国栋知道，王肃肯定知道。紧跟着豪门家族的好处就是，对上层的事情比别人了解多一些。 刚才接电话，当知道是刘奶奶的秘书亲自打来电话时，梁国栋是大吃了一惊。自从张老帅逝世之后，刘奶奶就慢慢淡出了世人的视野。但是只有梁国栋知道，刘奶奶一直在背后把持着张家，张老党内外无上的威望之下，张家的视力一直在慢慢发展中。 因为受到张老的影响，张家处处表现得非常的低调，也极少参与豪门之间的斗争。自然，也没人敢去招惹张家。 事实上，梁国栋的背后，就是张家。只是因为张家没有扩张的野心，这种关系更多的是感情，而不是政治利益。 这个时候，梁国栋才知道一件事――李路的母亲是张家的女儿！ 这老李家隐藏得够深的！ 梁国栋也明白了，为什么老李家的老爷子也就大区副司令，却有底气向某些家中老爷子位居中枢的家族竞争。 李家长孙，张家外孙，这样的身份叠加起来，只怕也就是老程家才敢揪着小辈这样的问题不放手。 不过老程家是老程家，王肃毕竟只是冲锋在前的卒子，而且他接受的是程家长孙的委托，并不是来自于程老爷子的指示，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认真地考虑考虑。 重新点了支烟，王肃接连着抽了几口，才说道：“军长说的也有道理，军委一再强调要大力提拔年轻干部。我看李路同志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年轻人嘛，打磨一下相信很快会成熟起来。我基本上同意军长的意见。” 说完，就闭口不再言语。 梁国栋拿眼扫视着其他人，大家谁还会有意见啊，政委的态度都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了，谁要是跟军长对着干，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况且，平心而论，在座很多人实在是颇为欣赏李路，这样的战绩可不是轻松能取得的。也就一个毛病，太不拿前指当回事了。现在军长都定下了调调，那就没啥说的了。 “嗯，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讨论一下对短刀突击队的表彰吧……” 南疆陆军医院里，李路半躺着抽烟，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抽了几口，缓缓说道：“这次渗透作战，基本上是按照之前我交给你的那份报告来实施的。实战证明了那些理论是可行的，效果是很好的。” 他当然不是在自言自语，事实上高大山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拿着烟慢慢地抽着。 高大山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仔细看了突击队提交的战斗报告，和你交给我的那份报告一对比，发现一个问题。渗透作战时，实际上有很多属于其他战斗岗位的工作，都是由你来完成的。” 李路露出无奈的神情，说道：“大山叔，接到任务之后，死活才争取来四天的准备时间。按照我说的方法进行训练，要出效果最起码要三个月。几天时间我实在是带不出一支合格的特战分队来。为了确保任务万无一失，一些重要的分工我只能亲力亲为了。” 笑了笑，高大山问道：“那你是怎么懂得这些东西的？” 李路一愣，这才是高大山想要问的，敢情在这等着我呢。他耸耸了肩膀，说道：“我要是说从书上学会的，你肯定不信。但是我确实是研究了很多外国资料，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训练，才有现在的这些技能。” 高大山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一想，首长的长孙能耐是李家的福气，何必去在意他是怎样变得这么能耐的呢。 “对了，军区打算以侦察大队为基础，组建特种大队。”高大山有些小兴奋地说道，“我发现你的那份报告，简直就是为特种大队量身打造的，非常的适合。” 当然，那本来就是后世特种部队的成熟经验，不适合才是怪事呢，李路心道。他说道：“我们战士的身体素质非常的优秀，这是非常好的基础。短刀突击队的六名战士，之所以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很好地掌握了部分特种作战技能，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这是非常重要的基本条件。” 李路侃侃而谈，“但是有一个同等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不但要拥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同样要具备优秀的文化素质。现代特种作战中，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技术装备，需要文化层次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能力去操纵它们。这一点至关重要。所以，我觉得未来军区特种大队的人员组成比例中，要尽量向高学历官兵倾斜。当然，良好的身体素质这一前提条件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的。” 高大山有些恍惚，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十八岁的大男孩，而是资深的军事研究员。神情沉稳，说话条理清晰，娓娓道来，更重要的是具有极强的前瞻性、指导性。 世家子就是不一样啊，不愧是首长宠爱的长孙，确实有一番本事。 ------------ 第045章 母亲是大姐大 “咯吱……”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少妇出现在门口。 李路扭头一看，顿时手忙脚乱地把烟扔掉，躺到床上，被子一拉，装起了睡觉。 “臭小子！” 那中年少妇手里提着饭盒，单手叉腰走进来，指着被子里的李路就斥道。 高大山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嫂子来了。” 中年少妇换上笑脸，冲高大山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道：“老高，辛苦你了。” “嫂子你太见外了。”高大山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中年少妇笑着把高大山送出门，返身回来却看见李路露出两只眼睛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转着，被发现了，又是一拉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中年少妇扇了扇鼻子，走过去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嘴里斥道：“臭小子！下回让我逮着你抽烟，马上带你到你爸那去！” 来者何人？ 正是李路的生母张慧芬。 接到李路受伤的消息后，高大山第一时间向李老爷子做了汇报，老爷子让国防军总医院派出了医疗专家组连夜搭乘专家飞赴南疆，高大山随即同机前往。 这个时候，李建国已经前往南港上任了，张慧芬自然是跟着过去照顾他的生活。老爷子一个电话过来，说李路受伤了，正好接电话的是张慧芬。这下就炸了窝，一边催促李建国派车，一边数落他。 李建国的担心不必张慧芬少，他准备和张慧芬一同前往南疆，后来到达南疆的高大山传来消息，说李路的伤势基本稳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李建国才松一口气。他刚上任不久，工作千头万绪，既然李路的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那就还是以工作为重了。 为此，张慧芬上车前还瞪着他说：“以后我儿子不叫李路了，叫张路！” 李建国哭笑不得，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平时挺和气低调的一个人，还没什么架子，就跟她的家族一样。但是事情要一分为二地看，只要是关于李路的事，她就会摇身变成刺猬，谁欺负过来就扎回去，不容任何人的靠近。 这张家年纪最小的小姐发起飙来，老爷子都得让三分。别以为张老逝世好几年了张家就没落了，张老帅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像这种话，搁谁家媳妇敢这样说？但是张慧芬就敢说，惹急了她还敢做！ 首都的第三代衙内里基本上没人知道，但是第二代衙内圈子里，只要提起小芬姐，大部分人都会肃然起敬，一副仰慕大姐大的表情。那名字可不是吹出来的。也就是有了李路之后，才逐渐淡出衙内门的视线，专心做起了相夫教子的工作。 这全副身心都放在儿子身上了，岂能容忍儿子有半点不好？ 说起这李建国和张慧芬的事情，倒也是首都衙内圈里的一段趣事。那时候李建国在华夏大学就读，偶然一次和张慧芬相识。两人是一见钟情，彼此都感觉到对方就是自己这一辈子要寻找的人。 不过那时候李建国在男女感情方面很迟钝，也没有相关的计划，自然就是没啥动作了。这下，后来成为华夏大学一桩美谈的事情就发生了。 张慧芬倒追李建国！ 那可是六十年代末啊！ 张慧芬的行为马上就震住了华夏大学的所有师生，很多学生都很佩服她的敢爱敢恨，一度还促进了华夏大学的学生恋爱发展。 强烈的攻势之下，李建国就扛不住了，很快就和张慧芬正式确定了关系，花前月下起来。大学毕业之后，经过老爷子的批准，两人就领了结婚证。这个时候，李建国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是张家的小女儿。自然又是一番连连感慨。 所以，后来有些人说李建国攀上了张家，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了，那是张慧芬追的李建国。 这张慧芬倒是和他父亲张老帅性格有几分相似，敢爱敢恨，带着那么点小泼辣，颇有女侠的风范。否则，也不会成为首都第二代衙内圈子里的大姐大。 结婚了之后，张慧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圈子里的大姐大变成了贤惠的家庭主妇，连工作都辞掉了，专心打理着家务事。时间一长，大家就慢慢把这位大姐大淡忘了。 高大山到了南疆之后，第一时间去看了李路，李路被救过来之后，他马上就前往了第17侦察大队驻地了解情况。这个时候，陆勇向他报告了短刀突击队的事情，重点说了第9集团军有些人可能会拿李路战场抗命的事情做文章。 了解了情况之后，高大山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恰好这时张慧芬赶到了南疆，他自然就把这个情况跟她说了。 张慧芬专心做家庭主妇之后，很多人都忘了她的出身。对于在顶级政治豪门中长大的世家子女，张慧芬的政治敏感性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甚至有些时候这方面的能力还在李建国之上。也不缺乏决断能力，进了官场肯定是一把好手。只不过结婚之后，作为女人，张慧芬甘心退居幕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男人。 高大山情况一汇报完，张慧芬就猜到了是老程家在捣鬼。老李家和老程家的恩恩怨怨她怎么能不清楚？平时她不参合政治上的事情，也不管你斗成什么样，但是别惹到她儿子身上。 她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有时候李建国和老程家的斗争暂时落了下风，她连问都不会去问。这里面也何尝不是对自己男人的绝对自信。只是一旦牵扯到李路，张慧芬马上就会摇身变成当年的大姐大。 一个电话就打进了大内，自然是打给母亲刘奶奶了。简单地说了这个事情之后，马上刘奶奶的秘书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前指，指名道姓找到了梁国栋。 老程家针对李路做的一些手脚，就这么有些意外地被张慧芬一个电话给解决了。 话说刚才高大山颇有些慌张地离开，自然是听过张慧芬的传说，只是他也知道，嫂子从来不跟外人发脾气，什么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世家儿女的风度十足。 话说这高大山比李建国还要大上好几岁，但是就张慧芬的身份来说，加上高大山跟老李家的关系，喊一声嫂子那是绝对应该的。 李路掀开被子，坐起来，笑嘻嘻地看着母亲。重生之后他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看到年富力强的父亲和年轻漂亮的母亲。张慧芬是首都衙内圈里有名的大美人，李建国也是一个大帅哥，也才生出李路这么个帅气阳光得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妖孽。 后来家族没落之后，父亲遭了牢狱之灾，母亲一夜之间老去，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世。当时李路还在特种部队，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错过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 这件事，是李路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最大的痛苦。 想着想着，李路眼中就泛起了泪花，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张慧芬一看，急忙过来把李路搂在怀里，“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伤口疼了，妈妈去叫医生。” “不是，”李路把头埋在母亲怀里，这一刻，他是孩子，“我就是想你和爸爸了。” 张慧芬轻轻松了口气，溺爱地轻轻覆没着李路的光头，“傻孩子，妈妈在这呢，想爸爸了等你伤好咱们去南港。” 李路慢慢控制住了情绪，不由有点脸红，说起来他的心里的年龄都四十岁了，还想个小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哭鼻子，也太糗了。不过李路觉得这种感觉很幸福，也许是上一辈子家中遭到磨难母亲早早过世，让李路更加觉得这份幸福来之不易。 “让妈看看伤口。” 李路撩起上衣，得意地说道：“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放心吧妈！” 张慧芬惊讶地看着李路的前胸，两天前那个地方还留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显然却一点都看不见了，就跟没受伤一样。 “里面恢复得怎么样，我把医生喊来问问。”张慧芬担心外表上没疤痕，身体内的情况却不一定乐观。 正说着，李路的主治医生就敲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护士。 “院长你好……”张慧芬起身和医生握手，询问情况。 李路的主治医生是南疆陆军医院院长，在前线服务了十年的老医务工作者。 感叹了一下，老院长说道：“张同志啊，你这个儿子的身体素质太令人惊讶了。” 他举起x光片，指着上面说道：“你看，这张是刚送过来的时候拍的，胸口中了两发子弹，都打在肋骨上面。这张是昨天拍的，你看看，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老院子感慨着足足说了几分钟，才总结性地看着李路说道，“小同志啊，我从医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的身体素质之好超乎了想象。” 其实不仅是老院子吃惊，李路自己也很震惊。这种恢复速度可以说是不科学的，但是就真真实实地发现了。他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重生之后，自己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伤愈的速度比常人快，这也许就是其中一个变化。 但是，这些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不被关起来研究才是怪事呢！ 当下，李路笑了笑，说：“主要是您医术高明，呵呵。对了，我已经完全好了，随时可以出院吧？”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事实上，李路还不知道围绕着他，前指刚刚结束了一番火药味颇弄的争论，军长政委就差正面开火了。当然也不知道，他母亲一个电话就把这事给摆平了。 他着急着出院，着实是太想见到那几个跟自己深入虎穴并肩作战的弟兄们。 ------------ 第046章 脾气火爆的女护士 这厢李路正想着，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看见一名护士引领着一群光头大兵走了进来。 不是短刀突击队的六名队员又是谁！ “排长！” 牛二的大嗓门一叫，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住了。 这是，带他们进来的那护士脸色一板，呵斥道：“叫什么叫！再向上次一样大吵大闹就把你们赶出去！” 这护士胆子倒也大，当着院长的面都敢这么呵斥人，护士的脾气比领导的大，在军医院这也不奇怪。 说起来，人家护士还真是对这几个光头大兵没啥好感。 得知李路从桂西转院到到了南疆，已经回到驻地的刘小光他们按耐不住了，请了个假就找到这里来看他们的排长。那会国防军总医院的专家组正在给李路进行手术，兵们就以为排长还没过危险期。 当下就炸了窝。 情绪比较激动的牛二随后就揪住了走过的医生，扯着嗓子吼叫，然后噗通地往地上一跪，脑袋磕在地板上杠杠作响，求医生一定要救救排长。其他几个兄弟情绪也激动起来，吵着闹着要医生一定要救排长。 当时就把那年轻的医生吓得血压不稳定了，那时刚好是这护士值班，都看在了眼里。幸好院领导及时赶到，把情况做了说明，兵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那护士就这样记住了这几个大闹军医院的大头兵。 待那护士扔下一个白眼离去，李路才指着牛二笑骂道：“你小子干啥了？” 牛二就挠着脑袋嘿嘿直笑。 老院子见有客人来了，就打了个招呼，带着跟班护士离去。 这时，张慧芬招呼兵们坐下，说道：“你们都是小路的战友吧，我是他的母亲，谢谢你们对他的照顾。” 不管是对谁，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也好，普通百姓子弟也好，张慧芬一贯是客客气气的样子，良好的家教素养可见一斑。 “阿姨好！” 大家下意识地立正问好。 刘小光回答道：“阿姨，我们都是排长的兵，其实是排长一直照顾我们。” 张慧芬望了望自己的宝贝儿子，慢慢是赞善。能够得到手下拥护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咱家李路不大不小也是个小排长不是。 “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喝的。”张慧芬说着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长辈走了之后，兵们就开始围上，咋咋呼呼地询问李路的伤势，李路费了一阵口舌才说清楚，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小黑呢？”李路问道。 小黑就是黄光辉，其他人都来了，独独少了他一个。 这一问，大家都不说话了，笑容也没了。 李路意识到出事了，把手一指刘小光，沉着脸，问道：“刘小光！你说！” 刘小光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他被关禁闭了。” 李路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别的事，却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刘小光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当晚李路遭到误伤之后，黄观辉当场就揪住了那个哨兵，发了疯一般往死里揍，当边防部队的领导赶到，那哨兵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了。若不是之前的长途行军消耗掉了太多体力，估计黄观辉能把他打死。 事后知道，那哨兵断了两根肋骨。 黄观辉当场就被边防部队扣下了，一直到陆勇过去要人，才给放出来。事情调查清楚之后，黄观辉就得了一个紧闭七天的处分。这还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加上他本身就是有功之身，处分才如此轻微。 后来大家才知道，当时黄观辉是走在李路的前侧，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哨兵是朝黄观辉射击的，在出事前李路推了他一把，子弹就打在了李路身上。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那两颗子弹排长是替黄观辉挨的。也就难怪当时他的情绪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听了之后，李路不禁苦笑地摇摇头，说道：“小黑做事太冲动了，不是哨兵的错，他只是严守自己的岗位而已。要怪，就怪我们的敌我识别做得不够好。” 说完，不禁想起了后世的单兵识别仪，有了那东西，几十公里外就能判断出你是敌是友，那天晚上那种误伤事件几乎不可能发生。 转而一想，不禁对陆勇有些意见了。昨天陆勇和政委来看他，却一点都没说到关于黄观辉的事情。难道是担心他的衙内脾气发作吗？ “让那小子冷静几天也好，省得以后做事那么冲动。”李路挥挥手说道。 大家这才嘿嘿地笑起来，原本他们还担心排长会生气，不过现在看上去，排长并不是很反感这种行为，相反还暗暗有些默许的意思。他们甚至能够猜到，如果黄观辉受到的处分重了，指不定排长马上跳下车去找大队长讲理去了。 “你们几个这几天是不是放羊了？”李路打手势让站在后面的麦光华去关上门，一边从被窝里掏出一包大中华，就发了出去。 执行任务憋了几天，住院了又憋了几天，李大排长着烟瘾不是一般的重了，总是见缝插针地找机会抽烟。 李路点起了烟慢悠悠地抽着，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大胆。他们就试过军医院护士的厉害，可不想以身试险。再说，虽然这高干病房空间挺大，但是六支烟同时烧起来也是够呛的。重要的是，不知道阿姨什么时候回来。于是都拿在手里，讪讪地笑着。 一看笑容，李路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当下手指点着他们说道：“有点翘尾巴了，这样可不好。咱们这杀了安南鬼子一个对出，是利用了他们不熟悉咱们的作战方式，下一回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抽了口烟，他继续说道，“这几天我总结了一下我们这次红箭行动暴露出来的问题，写了一些训练方法。这样，由七班长组织，回去之后你们先好好地总结在行动里暴露出来的问题，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都好好地过一遍。然后按照我这个训练方法抓紧时间训练。” 说到了正事，大家都闭气凝神，表情严肃地听排长说话。 如果说红箭行动之前，大家对排长的佩服是来自于他知识渊博，有很多特长。那么现在则是打心底里觉得排长是一个特别出色的战术指挥员，跟着排长打仗，过瘾，刺激，战果丰硕！ 说完之后，李路拿出一个本子，又拿出一百块钱，一起递给刘小光：“这钱你拿着，带弟兄们去吃点好的，需要啥就买点啥。” “不不不，排长，这钱我们不能要。”兵们都急眼了，纷纷说道。 李路脸色又沉了下来，说道：“部队的伙食不咋的，咱们的训练方式跟别人不一样，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这钱就让你们买肉吃的。我丑话说在前头，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你们的变化，否则，就不是一百块钱的事情那么简单了！” 这个时代的一百块钱，差不多是一个连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看上去，在排长眼里，这一百块钱跟一分钱没啥区别一样。 但是排长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兵们不禁站直了身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怎么，出了一趟国回来，肚子里都没气了？”李路抬了抬下巴，问道。 兵们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当下脚跟齐齐一靠，齐声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声吼，顿时把医院给震了一下。 方才那个护士啪地推开门，一脸的怒容，手指着几个光头大兵，斥道：“又发什么神经啊！再吵吵我让警卫把你们抓起来！” 兵们不禁缩着脑袋满脸的尴尬，刚才那一番冲天的豪气登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护士却没走，而是走过来，瞪着大眼睛看李路，带有怒气道：“你就是这样带兵的吗，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还排长呢，我看连新兵蛋子都不如！居然还在病房里抽烟，马上给我掐了！” 李路愣住了，没抽完的烟就那么夹着，愣愣地盯着那护士看。 这不是特么的柳石吗！ 之前他一直没怎么注意看，现在近距离上一看，次奥，这护士咋长得跟后世那个胸器巨大的美女支持人柳石一模一样！ 仔细一目测，次奥，连身材都一模一样，甚至特点还显得更加的突出，稍显宽松的护士服被绷得紧紧的。再一看姓名牌，次奥，连名字都一样！ 只是，这火爆的脾气…… 呃，李路也不知道柳石是个什么脾气。 好半天，李路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掐掉烟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没想到怎样跟“明星”说话呢。 柳石白了他一眼，又眼神寒冷地扫了边上的几个兵，才哼了一声离开病房。 “排长，这里太凶险了，是不是找大队长给换个医院？”牛二摇头晃脑，心有余悸地说道。 麦光华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什么医院比得上这里。” 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排长住的可是高干病房。牛二这个人对这方面的事情懵懵懂懂的，他可不是。早就猜到排长的身份非同一般，现在就证实了这一点。而且刚才见到了排长的母亲后，对以前的猜测就更加的坚信了。普通人家是不会有那么庄重的仪态高贵的气质。 不过牛二挺认真说的话却差点让李路捧腹大笑起来，的确，这里还真的很胸险…… ------------ 第047章 嘉奖令事件 李路站在海滨宾馆三号楼的高级套房的阳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海湾，感慨万千。他又回到了他的第二故乡南港市了。 后世中，自从被调离特种部队，李路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只能持续的通过媒体关注这里的情况。 老李家没落之后，首都的家已经没有了，至于记忆中的家乡，早已淡化成一个地名。在李路心里，他的故乡是南港。特种部队的十年，他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南港度过。熟悉这片土地，热爱这片土地。 1988年的南港，刚刚完成地改市没几年，市容市貌与后世的南港市更是相差甚远，但是仍然能够看出熟悉的城市轮廓。 两天前，红箭行动表彰大会在南疆市举行，南疆前线指挥部、南疆市委市政府、彩云省军区等领导出席大会，各部队代表官兵参加了表彰大会。 会上，前线指挥部总指挥梁国栋军长首先介绍了红箭行动的情况，经过统计，红箭行动重创了越军，极大地打击了安南的嚣张气焰。行动中，短刀突击队引导炮部队部队摧毁了十八门重炮，歼灭越军三百余人，摧毁了越军一个团指挥部，击毙了越军名将黎文寿。 接着，梁国栋宣布了总部签发的嘉奖令，正式授予短刀突击队“短刀突击队”番号，归属不变，评短刀突击队集体一等功，指挥员李路个人一等功。 同时宣布了首都军区的表彰通令，评刘小光、赵荣军二等功，牛二、龚令辉、麦光华三等功。 最后，梁国栋宣布，批准李路正式转入现役，级别为副连级。 这个时候，参加大会的官兵们才知道，敢情这个立下偌大功劳的排长是预备役的！ 随后，李路代表短刀突击队在大会上进行发言。 官兵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副连级干部，同时心里纷纷想起来了昨天听到的消息。 就在昨天，从安南那边传来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越军悬赏10万美元，买击毙了黎文寿的中国军人的人头。黎文寿是李路击毙的，也就是说，越军出10万美元，买李路的颈上人头。 这一消息一传出，前线部队官兵登时一阵哇然，尤其是领导干部，感慨纷纷。原因非常简单，当年大规模战事的时候，越军给国防军两线总指挥开出的悬赏金额，不过5万美元。 也就是说，越军对李路是恨之入骨了，从来没有的恨！ 区区七个人杀进了纵深，搞掉了刚刚从苏联那买回来不久的重炮，让越军总部心里开始滴血，特么的省吃俭用买回来的大威力武器就这么没了。更让他们吐血三升的是，几百上千人去围剿人家，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不但如此，还让人家潜到了122团指挥部，干脆利落的袭击，一直当做明日之星来培养的黎文寿被击毙了…… 这简直就是相当于在越军总部大门口撒了一泡尿，完了回个头又拉了一泡屎。 更令人可气可恨加难堪的是，122营地里出现了一百多具尸体，少部分是大爆炸炸死的，大部分是被子弹送下地狱的。这些都只是一支只有七个人的突击队干的！ 这些都不说了，黎文寿的死，就像在越军的心脏上挖了一刀一样。 事实上，李路还是低估了越军对黎文寿的重视程度，他也不知道，黎文寿是安南某领导人的儿子。黎文寿一死，在越军中产生的震动是非常大的。安南某领导人大发雷霆，要求越军一定要将这支可恨的国防军突击队消灭，尤其是突击队的头子李路！ 越军的反应，间接地印证了短刀突击队取得的成果是多么的大，发挥的影响是多么的好。 这一次，短刀突击队可谓是一鸣惊人，在南疆前线逐渐趋于平淡的现在，很是打了一场漂亮仗，极大地振奋了士气。 突击队里，除了黄观辉因为殴打哨兵没有获得表彰，其他人都有获得了荣誉。最令人惊讶的是，总部亲自签发了对李路的表彰。而老李家的老对手老程家，也没有添加阻力。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李路向大队请假，陆勇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李路陪着母亲张慧芬启程赶往南港，昨天上午抵达的南港。 李路到这里来，不是看望父亲那么简单。他从老程家的沉默看出了问题来。 据李路所了解，老李家和老程家两家战争年代矛盾不少，却也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两家之所以成为对手，根子在于两家的治军理念相悖，执政理念不一致。 老爷子十四岁跟着老首长，独当一面之后很快就成为骁勇善战的军中名将，解放之后进了军事指挥学院深造。因为年纪相对较轻，接受新事物新理念相对来说比其他人要快，也更加的深刻。 走到现在，关于军队未来的发展方向，国防军里大致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各军种要协调发展，朝着多兵种协同作战的方向发展。这一派被称为改革派。另一派则认为，我国陆地疆域辽阔，边境线漫长，陆军才是发展重点，海空军则应该按照国土防御的标准来建设。这一派，被称为保守派。 在经济上，这两派相对应的，改革派支持改革开放政策，慑于老首长党内外崇高的威望，明面上保守派没有跳出来反对，暗地里却是明确无误的反对态度。 国防军里，改革派的代表人物就是李老爷子。李老爷子一生追随老首长，他扛起大旗是理所当然的，也是责无旁贷的。 保守派则是以程老爷子为旗手，汇集了一大批高级将领，其中不乏开国之将。他这一派，隐隐以方老为首。几个开国元老中，在政坛上，方老是支持那一位的，自然而然的，军界中，程老爷子的治军理念得到了方老的赞赏。 李路认为，这些才是老李家和老程家成为死对手的根源所在。两家频繁交手，只要有机会给对方添添堵，那是不介意去做做的。 但是这一回，总部居然亲自签发了对李路的嘉奖令。这一点让李路觉得很意外，同时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要知道，程老爷子可是把持着总政治部，说白了，嘉奖令压根就是从总政治部发出来的。 给自己的对手送厚礼，老程家傻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如果是重生前的李路，说不定还会为得了一个一等功而沾沾自喜，但是现在，他只感觉到忧虑。 老程家这是打算把他捧得高高的，越高越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站得越高摔得越痛……十八岁的一等功臣，这个荣誉只怕是前无古人后面也应该没有来者了吧？ 关键是，单单就李路取得的成果而言，评他一个一等功毫不为过。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嘉奖能够通过总部的批准的原因。 这个一等功臣，李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不一定是一味地打压，才能达到打击对手的目的，老程家这一手玩得确实漂亮。现在看，有了这么一个荣誉，李路以后自然能够越走越快，但是快而不稳，一旦让老程家抓住机会，这要是摔下来了，那就是要多痛有多痛。 只怕现在，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呢，包括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想通了这一点，李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大队请求休假。伤刚好，加上刚刚执行完一次渗透任务，休息个十天半个月那是再正常不过的。陆勇话都没多说一句，就批准了。 想淡出人们的视线一段时间，等到大家的注意力慢慢从他身上移开了，再继续接下来的工作。李路也打算着利用休假这段时间，做几件重要的事情。 李路第一次要通了老爷子的电话，彼时老爷子已经前往东南军区正式上任了。李路没提嘉奖令的事，而是详细地把红箭行动的经过跟老爷子汇报了一下，然后简单地说了自己想要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 “嗯，休息一下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老爷子就说了这么一句。 李路明白，他的做法得到了老爷子的赞同。嘉奖令的事情，显然老爷子是知道的，甚至没出来前老爷子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阻止不了，也不好阻止。一听李路已经请求了休假，当下就放下心来。 之前这个长孙的表现让他十分感慨，非常欣慰，只是老爷子还是会担心年轻人容易意气用事，受了点表扬就找不着北了。现在看来，这个长孙当真让人放心得很。 对于老爷子说的这句话，李路很快就听出了潜台词――不要急躁，来日方长，当今的任务是打好基础，才有厚积薄发的以后。 此时的南港海湾，保留着最天然最美的景色。事实上，南港的空气、水质，一直到后世都保护得很好，偌大的港湾，海水碧蓝浅绿，在后世算是一个异类的城市。 好好看了一会海湾的风景，抽掉一根烟，十点左右，李路就离开房间，在停车场找到了那辆三菱越野车，开出宾馆，一拐弯，朝着机场方向驶去。 ------------ 第048章 老五来了 李路的家在市委大院，李建国一上任，市委大院一号别墅就换了主人。他之所以在海滨宾馆开了房间，却是给他的小兄弟开的。李路一到南港，就给关振华打了电话，聊了一会儿，便让他马上飞来南港。本来还想叫上戚君庭的，考虑到他马上要参加高考了，就没打扰他。 原本李路是计划回趟首都，一想到老程家给自己搞的“嘉奖令事件”，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三哥此时风头正劲，京师现在风云涌动，实在是不好露面。既然要避风头，那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一段时间，所以他就让关振华飞来南港见面。 接到三哥的电话，关振华立马就请了假，二话不说就出发了。 越野车很快就驶出了市区，上了机场路。昨天市委办主任去接他们母子的时候，李路就提了一句，说想借个车用几天。市委办主任立马点头哈腰地连声说没问题。市委书记公子要个车开开，算个事儿？ 李路一到家，就看见一辆八成新的三菱越野车停在了门口那。那市委办主任当真是雷厉风行得很。略略一扫，李路就知道，这三菱越野车是走私进来的原产车。 路三哥之所以肯定是走私车，那是因为现在的华夏的市面上压根就没这玩意。 稍微一回忆，李路就知道，这车肯定是前段时间打击走私行动中缴获的，好一些的车都挑出来公家用了。南港、琼海走私活动猖獗，那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这种三菱越野车看起来霸气，马力强劲，空间够大，很多部门都喜欢用，尤其是执法部门。再加上南港全市的道路状况都不是很好，越野车就更受欢迎了。 市委办主任给李路派这样的车，又亲自前往海滨宾馆给李路找了最好的一间套房，当真是用心非常。 近段时间，市里有些风起云涌，市委办主任作为市委的大管家，不紧跟新任市委书记的步伐，那是找不自在。别忘了，新任市委书记可是首都市副市长调任而来，背景扎实着呢！ 一架运-8战术运输机缓缓降落在南港机场，轰鸣着减速滑行。 这是空军的中程运输机，从潭州市某军用机场起飞，运输一批战略物资到南港。 飞机停稳，货舱门打开，在准备卸货的地勤人员的愣神中，一个年轻男子提着一个旅行包，脚步如飞地从货舱里走出来。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不爽。 那男子径直穿过飞行区，旁若无人地走进特别通道出港。现在的南港机场还是军民两用，大多数时候是部队在用，实在是南港的客流量太少，一周也飞不了几班。 李路站着抽完了一支烟，就远远地看到关振华的身影出现，举高了手挥了一下，关振华就看见他了，大步走来。 “三哥！” 关振华人未到，就激动地大喊一声，惹得候机楼里寥寥几个客人和机场工作人员侧目相看。 李路笑着走过去，和他用力抱了抱，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 关振华咧着嘴巴，扶着肩膀，夸张地说道：“哎呀呀，三哥，你给我胳膊打折了。” 李路摇头苦笑，自己这几个小兄弟中，就数老七和老五最爱捣蛋，老五自然就是关振华了。 “走吧，带你吃饭去。” “嘿嘿，早就听说这海鲜好，快馋死我了。” 关振华提了旅行包屁颠屁颠地跟着李路走了出去。 上了车，李路说道：“我以为你小子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呢。” 关振华迫不及待地掏出烟递给李路一根，又给他点上，自己点了根，狠狠地抽了几口，才说道：“三哥你别提了。这一趟可真够我受的了。”说着他甩了甩身上的衣服，开始倒起了苦水。 “你瞧瞧，从首都出发，我穿了三件衣服，毛衣啥的整得很扎实。这一路走一路脱，到了这恨不得把皮都脱了。这还是其次。我以为空军那边会有航班飞这的，一问才知道，空军就没一款飞机能飞这么远。找了老爷子的秘书，这才搭上了往潭州送东西的运输机，在那待了仨小时坐了潭州往南港的运输机，这才到了这。早知道我就飞岭南再转道了。这个折腾劲儿啊！” 眼下，首都根本没有直飞南港的航班，最快的交通方式是飞到岭南市，然后再转汽车到南港。 关振华家老爷子是开国将军之一，是在空军老大的位置上退下来的，那威望不是说着玩的。关老爷子一句话，现任的空军司令员都不得不掂量掂量分量。 关家嫡孙要搭个便车，那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关老爷子的秘书打个电话自然就有人安排妥当，都不必报到老爷子那里去。而且，眼下关振华的父亲还是空军司令部某二级部的部长，正经的正师级干部。 不过这回，关大少似乎走错了一步，一番折腾下来，一路都是在货舱里度过了。但是三哥吩咐道，再困难也得克服。这一点，从关振华为了最快速度赶到南港，不惜动用家族的关系搭军机就可以看出。 你以为军用运输机这种“便车”随便能搭的吗！ “时间上也差不多，”李路开出了机场，说道，“岭南到南港可是还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闹不好跑十个小时也是有可能的，那条路可不怎么好走。” 关振华脱掉了上身的衣服，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条薄短袖穿上。在七兄弟中，他的相貌是最斯文的一个，白白净净的，要是戴个金丝眼镜，那就像足了后世电视剧里的反派斯文禽兽了。 关振华今年也是十八岁，却已经华夏大学上了一年的学，是七兄弟中学习最好的。 李路这六个小兄弟中，老大杜涛二十三岁，老二也是二十三岁，但是比杜涛晚了几个月。从李路开始到老六，都是同一年出生的，而且相互之间都相差那么两三个月，算起来关振华也就是比李路小个半年而已。然后到了老七戚君庭，又是一个例外，他才十六岁，比老六都要小上两岁，名副其实的小弟弟。 车行甚速，很快就进了市区。 “三哥，那老外说，明天或者会亲自赶到南港和你面谈。” 聊了几句，关振华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跟三哥汇报情况。 李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就开进了南朝食府。 南朝食府是南港市的老字号，法兰西统治时期就已经是名满南港的饭店了，到后世，说起吃，人们往往会把南朝食府排在第一位。要想吃到最美味的海鲜，吃得舒服，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车未停稳，早早的就有服务员小跑着过来，殷勤地拉开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是两个大男孩一般的年轻人，稍稍愣了一下，就恢复过来。 “您是李少吧，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服务员朝关振华点头哈腰，双手抓住他的手热情地摇晃着，“我是南朝食府的经理，我姓罗。” 关振华一头的雾水，好不容易才听明白罗经理带有极浓口音的普通话，就更加的迷惑了。 “什么李绍张绍的，你认错人了吧？”关振华皱着眉头说道。 那边李路走过来，关振华猛地想起，三哥的老子不正是南港市的一把手么，怕是这李绍是李少吧！ 呵呵一笑，关振华指着李路说道，“罗经理，你认错人了，他才是李少。” 罗经理也是个场面人物，并不尴尬，而是依旧热情不减地抓着关振华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说道：“李少的朋友都是贵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然后急步走到李路跟前，重重一弯腰，露出极其灿烂的笑脸，“恭迎李少大驾，您这边请。” 李路当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然后目光一扫越野车的车牌，回想起之前让市委办主任介绍南港吃饭的地方，顿时全明白了。 这位罗经理早就收到了消息，李书记的公子要光临南朝食府。南朝食府是市委市政府的招待定点饭店，从市委办那里得到消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罗经理一大早就在大厅里候着，不时地往外张望。 一看到进来了一辆越野车，一瞅车牌号，马上就精神一振小跑了出去，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别人不知道，但是罗经理很清楚，李书记一上任，就指示下面给他找一辆专越野车，车牌号罗经理早就死死地记住了。 南港市下面的一些县市的路并不好走，加上有一小半区域属于丘陵地形，所以书记配一辆越野车以供下基层视察之用。据说李书记此举小小地震了市委市政府一班人一下。 李书记是在向大家表明他的态度――我李建国绝不会做市区书记！ 所谓市区书记，就是除非必要，根本没下基层走过，活动范围限于市区范围的书记。不止南港，全国很多城市都有这种现象。不到基层走动，就没有不到第一手材料，就了解不到最底层人民的疾苦。 李建国的举动，表明了他的执政态度。 父亲刚上任，李路不想行事那么高调，转而一想，也能够体谅市委办主任的忐忑，所以虽然心里不高兴，当下也没说什么。由着罗经理引着进了酒店。 ------------ 第049章 美帝的武器装备有... 南朝食府最好的包间，各种菜肴流水价地送上来，很快，偌大的饭桌就摆得慢慢的了。 扫眼望去，全是南港的本地特色菜。 海鲜就不用说了，占据了半壁江山，凡是你能想得到的，或者是想不到的，在这里都能看见。内地人们心里珍贵无比的海味，在这里就是不入流的配角。后世南港成为全国第一大水产出口大市，可不是糊弄人的。 除此之外，皮黄肉嫩的白切鸡，白皮肉脆的白切狗，白切鸭……饶是李路后世见过大场面，也被吓住了。罗经理恨不得把所有拿得出手的本地菜都给李少端上来了，足见对这位爷的敬重。 后世有句话，说食在岭南。 其实这是没有在南港待过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跟南港人比起来，岭南人压根没法比，纵使那里是省会城市。民间不知道有多少风味美食是由南港传到岭南的。 没有毒的吃，有毒的弄掉毒，照样吃。这一句话，勉勉强强能够形容南港人吃的范围。 不仅吃的广，还吃得好。 不管什么样的材料，弄出来都是一道美味。就好像南港几百万人就都把时间用在了吃上面。 酒，是乡下农家自酿的米酒，透着一股清爽的香味。 罗经理也是有心人，官家子弟啥好酒没喝过，与其千篇一律，倒不如来点特色。可以说，今天罗经理就死照着这一个原则来安排饭菜的。 罗经理亲自给两人斟满了酒，双手举杯，微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对李路说道：“李少，您的光临真是让我们南朝食府蓬荜生辉啊，我代表南朝食府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希望李少以后多多关照！” 说完，仰脖就喝光了杯中酒。 宝 书 网 (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 听着罗经理几句牛头不搭马嘴的恭维话，再搭上那蹩脚的普通话，倒是别有一番风趣。李路后世在南港待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当地的方言，听起来自然是没有压力的。 “罗经理你别客气了，我就是两人吃顿便饭，谈点事情，就别整得那么夸张了。”李路稍稍喝了一小口，说道。 “是是是，有什么吩咐您随时讲，请二位慢用。”罗经理听出了李路话中的意思，咱哥俩有事谈，别让人过来打扰了。于是他连忙点头哈腰，倒退着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李路才坐下来，看着关振华笑道：“不是说要馋死了么，使劲儿吃吧。” 关振华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砸吧砸吧嘴巴，“居然没有一样是我见过的，真够狠的啊！” 拿起筷子，李路说道：“南港别的什么可能拿不出手，但是这吃，却是数一数二的。开动吧！” 酒足饭饱之后，关振华很不文雅地打了一个饱嗝，挺着肚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这回是真特么的吃撑了，呃！”关振华愁眉苦脸地说道。 李路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呵呵一笑，拿起烟甩过去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两口，说道：“说说情况。” 一听这话，关振华立马就坐直了身体，说道：“一开始那洋鬼子还爱答不理的，我把你给我那封信交给他，第二天他就找上门来了，跟屁股着了火一样。前一天还心高气傲的，那天到学校找我那模样，啧啧，恨不得就是孙子。” “我说三哥，你里面到底写了啥，把人家吓成这样，忒不厚道。” 李路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他们军队里装备的某些武器的一些潜在的小问题。杰克是这方面的专家，又是美方代表之一，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他能坐得住才怪。” 关振华彻底愣住了。 “他们军队里装备的某些武器的一些潜在的小问题？”他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颇长的话，不禁对三哥肃然起敬。 三哥就是牛啊，连美帝的武器装备有问题都知道！ 李路笑着解释了两句：“近段时间我不是常看军事类书籍嘛，刚好看过他们的一些武器装备的公开资料，也刚好在其他地方知道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这也是凑巧。” 关振华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三哥说啥就是啥，反正不管说啥他都信，让他做啥他就做。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惯性，是下意识的行为和思想。 “老五，”李路说道，“等启动资金到手，咱们的商业计划就要进入实施阶段了。到时候你兼顾两头，要忙起来了。” 关振华撇撇嘴，说道：“这学上不上都无所谓，整天干坐着，一点实用性的东西都没有。要不是我老子不答应，我早退学了。” 李路不禁一头黑线，要是让后世的莘莘学子们听到关振华这样评价华夏第一高校，指不定会把他人肉出来，强女干一百遍。 不过李路也知道，就关振华这种条件，除非他选择从政，否则大学四年也真有点浪费时间的嫌疑。对于红色家族的子弟来说，知识是最不重要的…… 再一个，就关振华这小子的头脑，只要经过几年时间磨砺，一定会是一个商界英才。 原本李路是想着让戚君庭来挑这个头的，相对而言，戚君庭的潜力远超关振华，后世已经用事实来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现阶段戚君庭正上高三，接着就是大学，至少两年时间内是没办法来做这个事的。 但是时间不等人，亲身体验了一把战争之后，李路越发觉得时间的紧迫了。所以，暂时只能让关振华负责起来，把他计划中的商业帝国的底下打下来。 同样是时间的问题，不允许李路慢慢地发展他的商业帝国。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会发生很多大事件，他必须在它们发生之前具备一定的实力，才有能力参与到当中去。 所做的一切，落脚点都是让国防军不要再走历史的老路，更早更快地发展起来。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在罗经理的恭送下，李大少和关大少上了车，缓缓地驶离了南朝食府，前往海滨宾馆。 此时的南港市街道显得有些冷清，正是上班的时间，车流人流都非常的少。街道两旁是典型的七八十年代特色的楼房。驶过老赤区的时候，一片又一片极具法式风格的建筑出现在视线里。 南港经历过一段法兰西殖民期，也因此有了全国规模最大、后世保存最完整的法式建筑群。 在李路这样的军人眼中，这些建筑就是一个时代的耻辱。华夏军人的耻辱，国家的耻辱，民族的耻辱。 越野车慢慢地穿过老赤区，因为法式建筑引起的思绪慢慢地飞远，李路不禁想到了后世的种种。烈士陵园遭强拆，具有铭记意义的建筑物遭到破坏，曾经的民族仇恨被美化……如此种种，都令两世为军人的李路感到悲哀和痛心。 每一个侵略华夏的国家都在这片国土上留下了耻辱的印记，李路认为，这些印记非但不应该抹去，还要用心地保护起来，宣传起来，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历史上我们遭受过这样的耻辱，世世代代地记住民族的切肤之痛。 一根烟递过来，关振华看见三哥的脸色越变越难看，还透着一丝痛苦，还以为他想起了战场上的事情。 他给李路点好烟，嘿嘿地说道：“三哥，你在战场上的事迹都在圈子里传开了，可是狠狠地把大家给震住了。” 李路稍稍稳了稳情绪，笑了笑，说道：“不算个什么事，我本来打算直接上河外把黎竹的脑袋割下来的。” 关振华不禁竖起大拇指，三哥就是牛13，什么玩意儿明日之星军中名将，敢情三哥压根都没放在眼里，就直接奔安南总书记去了…… 击毙了多少敌人，取得了什么样的战绩，现在李路都不是那么的看重。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第17侦察大队重蹈覆辙。如果换一支部队，也许李路还不会那么的拼命，但是第17侦察大队是老爷子亲自向军委要来的轮战名额，行差踏错，都会直接影响到老爷子。 老李家最大的支柱是老爷子，李路自然不能看到老爷子受到不好的影响。 所以，在李路心里，他感到最欣慰的是避免了第17侦察大队历史上出国的重大伤亡，取得的战绩，那是次要的。 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第17侦察大队会分成两批出击，最终两批都遭到了越军的伏击，损失超过了一百人，大队长陆勇在最后一次战斗中牺牲。这些就是砸后世发生过的。 现在，李路亲率短刀突击队完成了前指下达的任务，相信一段时间内，第17侦察大队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渗透任务，自然也就不会有出现重大伤亡的机会。重要的是，李路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小型突击队的威力，陆勇这样有头脑的指挥员，是不可能再做出一次派出几十上百人规模侦察分队的事情来了。 消除老爷子即将面临的危机是重点，另一方面，其实也跟李路的作战理念有很大的关系。作为来自后世的特战军官，李路认为，保存自己是消灭敌人的前提条件，生命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所以，一个越军重炮营和一百多人的伤亡，在李路心里，后者远比前者重要。 “咦，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关振华突然指着刚刚驶过的一个路口说道。 ------------ 第050章 路见不平 “吱……” 李路突然踩下刹车，挂上倒档把车倒了回去。 这是一个t字路口，李路停下车之后，便看见路口那里围了一群人。一辆手拉车翻倒在地，车上装着的蔬菜撒了一地。一个妇人瘫坐在马路边上，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男孩护着妇人，对旁边一辆奥迪车边的几名年轻男子怒目而视。 那十四五岁的少年双眉之间长了一颗痣，看上去更是怒容十分。 现场的情况很清楚，妇人和小孩拉着蔬菜正常地沿着马路边行走，奥迪车突然从路口里窜出来，撞到了妇人。 但是，情况好像没这么简单。 身材粗壮剃着大光头的男子怒气冲冲走过，一脚把男孩踢倒，骂道：“小王八蛋还挺横！马山滚开，否则老子弄死你！” 男孩抹了掉溢出嘴角的鲜血，艰难地站起来，神情决然地盯着大光头，双眼瞪得红红的。突然，他大吼一声冲过去：“我跟你们拼了！” “麻痹的，找死！”大光头骂一句，抬腿就提了出去。 “呃，啊，哦，啊……” “啪啪啪！” 一阵眼花缭乱，关振华只看见三哥的身影一晃，然后就听见几声清脆悦耳的骨头断裂声，伴着大光头的各种惨叫声。几秒钟后，大光头已经躺在了地上，呻吟的力气都缺乏了。 李路拦腰抱住那个男孩，说道：“小兄弟，别冲动。” 男孩只感觉到眼前一阵乱影，就看见方才凶神恶煞的大光头跟死猪一样躺在二连地上。但是他仿佛没有听到李路的话，依然向一只怒极了的小豹子一样，死死盯着其余两个人。 李路扫了奥迪车旁边的两个人，说道：“几个大男人欺负老幼妇孺，你们不觉得脸红吗？” “你特么的谁啊，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长了一张猴脸的男子指着李路骂道。 他倒是不敢动手，方才大光头眨眼睛就被放倒在地，他当然是有所顾忌的。 “兄弟，你身手不错，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离开这里。”双手抱着胸的那人说话了，他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夸张的长发，相貌普普通通，但是脸上的傲气却难以掩饰。 李路看了一眼那乡下妇人，此时关振华已经把她扶起来，坐到了路肩上。做完这些，关振华走到李路身边，满不在乎地看着对方，嘴角微微上翘。 就关振华这种衙内来说，这种场面多了去了。打懂事起，就跟着三哥混，纨绔圈里谁不知道西城七剑？今天遇上的这事，在关衙内眼里，屁都不算一个。 市委书记的公子就在着杵着呢！ 李路顺手拿出支烟轻轻一抛，下一刻嘴巴就准确地接住了，关振华很狗腿地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派头那是拿捏得十足。 抽了几口，李路，拿手一指长发青年，说道：“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你有两条路，第一，主动赔钱走人，第二，被我打一顿，然后赔更多的钱。选吧！” 围观的群众不禁竖起大拇指，这位的话说得带劲儿，牛叉！ 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是奥迪车不遵守交通规则，撞了手拉车。不过普通百姓一看那威严十足的奥迪车，都失去了助人为乐的勇气。 开得起小汽车的，不是官就是商，开得起这种小汽车的，只能是官，没准还是大官！ 谁敢当这个出头鸟啊！ 刚才一看一个小年轻挺身而出，一出手就放倒了最壮那个汉子，惊讶还没结束，就又听到这番牛皮哄哄的话，围观群众们不禁拍手称快起来。但是也有一部分细心的市民在心里为这小年轻惋惜。 他们认出了奥迪车的牌照，这车可是市政府的啊！ 长发青年鼻子都要气歪了，他真没想到在南港这地界还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话！当下他就要冲上去动手，却被那猴脸男子拉住了，这才想起来，他的身边的第一号打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上去不是找不自在么！ 猴脸男子往前走几步，傲气十足地说道：“你知道钱少是什么人吗？钱少是钱市长的公子！识相的话就乖乖地道歉，钱少会考虑放你一马！” 李路苦笑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似乎跟他们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你，你，你要干什么！” 看着李路慢慢地走过来，猴脸男子指着他紧张地说道。 “啊！” 李路出手如电，抓住了猴脸男子的手，稍稍用力，一声脆响，猴脸男子的手指就被掰断了两根。俗话说十指连心，猴脸男子捂着断指，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我赔钱，我赔钱，赔多少都行……” 李路脚步不停，慢慢地走近钱少。钱少哪里见过这阵势，面不改色的就断了人的手指，就像掰断的是几根筷子，而不是手指。看到李路朝他走过去，就仿佛看到死神在朝自己走来，吓得浑身哆嗦，小腿肚子直打颤。 扯了扯嘴角，李路再次出手，一把抓住了钱少的衣领，淡淡地说道：“钱市长的儿子是吧，一大老爷们欺负女人小孩，我说你也真够给你爹丢脸的。看来钱市长工作太忙，没时间管教你啊。今天，我当回雷锋，，帮钱市长管教管教儿子。” 说完就抡起巴掌扫了过去。 “啪！” “要尊老爱幼，知道吗？” “啪！” “要礼让后行，知道吗？” “啪！” “要知错就改，知道吗？” …… 打一巴掌说一句，足足打了十几巴掌，李路放开钱少，顿时他就跟烂泥一样瘫了下去，两个腮帮红肿红肿的，跟特么的唐伯虎点秋香里面被毁了容的秋香一样。 “妈的，管教人这活真特么累。”李路装模作样地喘了几口气，点根烟抽上。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早就笑得肚子疼了。方才一听说那长发男子是市长的公子，大家都以为小年轻肯定会知难而退了，市长哦，谁惹得起！ 岂料，那小年轻不但没退让，反而若无其事地掰断了人的手指，还客串家长，左右轮着教训了钱公子十几个耳光。于是大家都有点掉眼镜了，那可是市长的公子哎，你咋能跟皇帝打奴才一样打耳光呢，这样不科学啊亲！ 但是这样的情况就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只有一个人见怪不怪，那就是关振华。事实上，前段时间关振华几个兄弟都感觉到了三哥的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像三哥了。就拿老七被程天浩几个追着打这事来说吧，换成以前的三哥，哪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今天，关振华看到了以前的三哥，衙内作风霸气十足的三哥！ 这才是首都纨绔圈里的大哥的作风嘛！ 抽了几口烟，李路半蹲下来，和蔼可亲地对钱少说：“钱少，你看那位阿姨和小孩的医疗费财物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们哥俩的误工费啥的……” “我给我给，多少我都给！”钱少慌忙说到，他已经被吓破了肝胆，哪还有勇气sayno？不料说话间卜地吐出几颗牙齿来，敢情牙齿都被打掉了。 事实上李路下手的时候已经非常的控制力度了，否则绝不是掉几颗牙齿那么简单。 李路笑着冲钱少点点头，颇有欣慰之意…… 这时，一辆闪着警报黑白涂装的警车风驰电掣般开来，车停稳，上面下来几个警察。打头一个大步走过来，大声喝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钱少看见来人，顿时一扫刚才的死狗模样，跳将起来，拿手一指李路，带着哭腔叫道：“表哥！就是他打我！快把他抓起来！” 那模样，就像是受了欺负后回家找妈妈的小孩子一样。 表哥一看钱少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哇啦地亮出手铐，带着手下就朝李路走去。 岂料，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青年挡在他们中间，冷冷地说道：“这位是市委李书记的公子，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此人正是关振华，看到对方来了帮手，还是警察，关振华就担心三哥手一发痒就把丫们给揍了。打了就打了，也没什么要紧。只是李伯伯刚刚到任南港，因为一点小事结怨其他市领导，却是没有必要。 极短的时间内关振华脑中就有了这番考量，也颇不简单。若是其他几个弟兄，没准就撸起袖子上阵了。也正是因为关振华年少早熟，李路才选中他作为商业上的代理人。 显然关振华多虑了，现在的三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三哥了。关振华的这一句话，倒是让李路颇感欣慰，对他的未来就更有信心了。 事实上路三哥压根就没把眼前的这点破事放在心里，他自然是有办法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那几个警察一听这话，脚步硬生生地刹住了，纷纷拿眼去看表哥。表哥一愣，打量了李路一眼，现在倒下了两个人，自己的表弟也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却见这个年轻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动手打的真的是几头猪…… ------------ 第051章 把坏人都抓起来啊 “你爸是李书记，那我爸就是林省长！草泥马的，给我拿下！” 表哥骂骂咧咧地就要上去。 却不料胳膊给一个警员拉住了，那警员指着不远处的越野车，压低声音说道：“所长，那辆车好像是李书记的专车……” 表哥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可不是么，李书记一上任就把日常用车换成越野车这件事，早就在基层传开了，车牌号大家伙更是死死地记住。这一下，表哥就有些拿不准了。 他犹豫之间，李路却大步走过去，掏出一个红色证件，沉声说道：“我是某部队少尉排长，方才路过这次看到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行凶者已经被制服了几位警察同志，快把犯罪分子抓起来吧。” 那一边，钱少瞪大了眼睛。 刚才一听到这位杀神是李书记的公子，也下意识地去看不远处的越野车，登时就信了八成。不是李书记的公子，又怎么能开着李书记的专车？这一下，小腿肚子又开始打颤了。他爹不过是个非常委副市长，惹了李书记的公子，那是给他爹找不自在啊。 这会听到李路的话，顿时心里就呐喊开了：尼玛啊，到底是谁打谁啊，到底谁是行凶者啊，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两个贱民嘛，就成犯罪分子了，你麻痹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可是他没有想过，如果当时他们主动退让一步，赔点钱给人家，是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的。 “都特么愣着干嘛，还不把坏人都抓起来？” 关振华趾高气扬地冲几个警察叫道，衙内之气瞬间爆发出来。还别说，关振华一拿出衙内的气势来，顿时把他们都震住了。 那表哥一想，就算李路不是市委书记的公子，起码也是很亲近的人，否则断然是不会开着书记的专车出门的，而且人家还亮了证件，部队里的军官啊。其他地方他不知道，在南港这里，因为海的对面就是安南，军人在当地的声望可是杠杠的。一旦涉及到军队，地方政府就是有理也得退让三分。 部队的领导护起短来可是不开玩笑的！ 不管怎么样，先把钱少保护起来再说，其他的以后再说。于是就带着人过去扶着钱少和他那两个朋友，就往车里走去。钱少这会还能有什么气，流年不利出个门就碰上了市委书记的公子，钱少的威风哪还能耍得起来。就算有气，也得忍在肚子里。 那人下手忒狠！ “等等！” 李路喝住他们，指了指满地被压坏的蔬菜，还有那妇人和小孩，淡淡地说道，“我说钱大少爷，刚才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就当耳旁风了？” 钱少忍着怒火，从奥迪车里拿出个包来，掏出一叠钱，毕恭毕敬地双手递给李路。 李路粗粗看了看，差不多有五百块钱的样子，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回，我见你一次管教你一次，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你老子暂时放下工作回家管教你了。呵呵，走吧，别影响交通。” 钱少恨得牙根直打架，面上却连连点头称是，李路淡然的话语，那种气度绝不是普通人具有的。这回对于李路的身份，就更是相信无疑了。 忍着双颊的痛苦，上了警车，钱少屁滚尿流地走了。一个警员开着那奥迪车紧跟着离去。 警察带着钱少一离开，围观的群众顿时爆出一阵喝彩声，纷纷给李路和关振华鼓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李路他们为妇人和少年讨回了公道，同样是普通百姓的他们，自然是感同身受。 李路和关振华朝大家抱拳致意，很快围观的人群就散去了。 一回头，李路就看见那奥迪车的屁股慢慢地消失在拐弯处，便无奈地摇摇头。区区一个副市长，副厅级干部，进口奥迪就开上了，看来老爸这番主政南港，并不轻松啊！ “三哥，就这么放了他？”关振华问道。 李路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要给钱副市长一个面子的。” 关振华不由心中感慨，原来三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三哥就是三哥。 说话间，那妇人带着那个少年微微颤颤地走过来，噗通地就跪在李路面前，嘴里不住地说道：“谢谢，谢谢，好人啊！” 李路吓了一跳，急忙把他们扶起来，说道：“阿姨，千万别这样，快起来。” 说着双手微微用力，硬生生把两人拉了起来。 看到那妇人和少年表面上没什么伤痕，李路稍稍放心了不少。之前就是看到妇人和少年没受到严重的伤，李路才没有安排关振华送他们去医院。 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检查检查才好。看妇人和少年的穿着，家境应该是很清苦的，要是不注意留下个内伤，以后够一家人受的。 当下说道：“阿姨，我送你们上医院看看。” 那妇人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磕了一下脚，没什么的。” 这时关振华也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阿姨你别推脱了，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刚才这位小兄弟被踢了一脚，恐怕会有内伤。” 关振华也是个聪明人，说到少年，那妇人就紧张了，当下就犹犹豫豫起来。 李路把手里的钱塞到那妇人手里，微笑着说道：“阿姨，这些钱足够检查的了，放心吧。来，上车，我送你们去。” 当下就和关振华一个人一个扶着上了越野车，李路很细心地返回身，把那辆手拉车拿到了附近的店铺那，拜托店员照看，这才载着那妇人和少年往医院驶去。 回到海滨宾馆，已经接近傍晚了。两人就在宾馆里面的温泉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前往市委大院。 关家的二小子来了，自然是要去拜访李建国的，老关家和老李家一直走得很近。即便不是这样，小兄弟来了，李路也是要带他回家坐坐，说起来路三哥现在可是南港的地主。 在市委一号院用了晚餐，饭后坐在客厅里说了会话，李路把下午遇见的时间简单地说了一下，李建国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过去了。 现在他对这个儿子是相当的没话说的，纵横安南数百里取敌首级，手下六个兵，完完整整出去完完整整回来，这个功绩是非常了不起的。说是国家的大功臣，那也是毫不为过的。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这种事情，李建国就更是赞同了，李路采用的方式虽然有点过激，但也当不得什么大事。剩下的手尾自然是有他这个当老子的去处理了，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钱副市长，也是很好的。 众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张慧芬起身去开门。 市委书记的家来客人，那是太过正常的事情了，几乎每个晚上都有人上门，向李书记汇报思想。 看到老妈走开了，李路连忙拿起烟，敬了老子一支，点着，李建国只是轻轻瞪了他一眼，便舒舒服服地享受起儿子的孝敬。又和关振华一人点了一支，就在那吞云吐雾起来。 “老李，来客人了。” 张慧芬走进来，看见屋子里的三个男人都在吞云吐雾，眉头皱了皱，面上却没说什么，有客人在，自然是要照顾一下影响的。 “书记好。”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稍弯着腰跟着张慧芬后面进门，身后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手里提着些礼品，脸上伤痕累累，看上去颇有点触目惊心。 中年男子急步走过来，远远地就伸出了双手。 李建国站起来，笑着点了点头，“钱运同志来了。” 李路和关振华也站了起来，相视一笑。后面那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不正是钱大少爷么！ “坐下说话。”李建国说道。 “哎哎哎！”钱运连声答应着，腰身一下一下地微微打着弯，却没马上坐下来，而是转向李路，伸出双手，脸上的笑容灿烂不减，“这位一定是李公子了，听说李公子刚从前线回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路含笑和他握了握手，淡淡地说道，“钱市长过奖了。” 钱运脸色忽地就变得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绝对没有！李排长亲自率领部队在安南杀了一个进出，这份功绩可是真真切切的，评一个战斗英雄也不为过！” “呵呵。”李路笑了笑，不再答话，坐下来慢悠悠地抽烟。 这钱运也是一个妙人，不但早早地把李路的情况了解清楚，还当着李建国的面狠狠地捧了起来。做这些不就是为了消除给李书记留下的不好印象吗！ 落座之后，张慧芬端来了茶水，钱运连忙起身，连声道谢。 他的姿态摆得很正，论年龄，他比李建国大了七八岁，相貌看上去差距则更大了。但是论职务论级别，他一个不入常的副市长，正处级干部，严格算起来那也只能算是南港市核心圈的边缘人物。 ------------ 第052章 紧张的美帝代表杰... 前段时间，前任书记干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调整到别的地方去了，从首都空降个年纪轻轻的书记来。 不到四十岁的市委书记，可不是年轻么！ 这一变化，使得南港的局势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些无根无蒂的县局级干部就动起了心思，悄悄地往新任书记这里靠。钱运就是其中一员。 没想到，这还没等靠过来，自己的混蛋儿子就先把李衙内得罪了。当时钱运那个气啊，若不是看见儿子已经变成猪头了，马上几个大耳刮子就过去了。 这不，吃完晚饭，钱运就赶紧的准备了礼品，带上钱少登门道歉来了。 “书记，我向您检讨来了。”再次坐下，钱运开口就说道。 这时，李路站起来，说道：“爸，钱市长，你们聊着，我出去一下。” 知道父亲要跟钱运说工作上的事情，李路不好参合，不管怎么说，他的军官身份摆在那里，有外人在自然是要顾忌到这里。 李建国点了点头，钱运却连忙站起来，说道：“李排长请稍等。”随即对站在一边的钱少呵斥道：“混蛋玩意儿，还不过来给李排长道歉！” 李路却止住了他，说道：“钱市长误会了，要道歉也应该向受害人，不是我。”随即他笑了笑，“那对母子还在人民医院，钱少要是有心的话就去看看，呵呵。” “一定一定，谢谢李排长。”钱运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他听出了李路的意思。这事不大，去给受害人道个歉就算完了，我路三哥不再追究。 这话钱运是相信的，但凡当兵的，都有一股正义感。要让李衙内满意，就得满足人家的正义感。 李路就和老妈说了一下，带着关振华出去看港湾夜景去了。 次日清晨，关振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接完电话，他就再无一分睡意，这时却发现，旁边的床却是空空如也。 昨晚李路是在海滨宾馆睡的，小兄弟来了，两人之间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高级套房有三间房，李路却没有自己睡一间，而是和关振华都睡在其中一间双人间里。晚上抽着烟开卧谈会，无所不聊，兄弟情之深厚可见一斑。 现在关振华却没看见李路他人，三哥去哪了？ 正疑惑间，房门被打开，李路满头大汗地走进来，看样子是刚运动完。 “老五啊，我说你小子这作息时间可不行。现在是七点多，你已经错过了新一天最好的时光。” 李路用搭载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把脸，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一根。 关振华嘿嘿地笑道：“三哥，你是军人，我可不是。再说，你之前不是说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乃是人生最美的两件事吗！” “呃，咳咳。”李路被烟呛了几下，满脑子黑线，“我有说过这话？” 这话貌似是后世流行过的网络短语啊！ “三哥，刚才杰克来电话了。”关振华收起嘻皮笑脸，说道，“他中午之前就会赶到南港，你看？” 李路点了点头，挥挥手，说道：“不急，先吃早饭！” “好！”关振华马上就拿起电话叫餐去了。 中午正点刚过，一辆挂着外事牌照的黑色轿车驶进了海滨宾馆。坐在后座上的杰克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疲惫，双眉之间藏着深深的忧虑，偶尔会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接到消息之后，他在首都坐了最快一趟飞岭南的班机，然后坐上领事馆派出的轿车，连夜赶往南港。他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睡觉了，事实上让他睡他也睡不着。 自从公司总部传回确认的消息，他就再也没有心情睡觉了。 一开始，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学生通过特殊渠道忽然找到他，说有商业上的合作想跟他谈谈，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而且非常的不客气。谁知道，那大学生扔下一封信，就施施然然地走了。 杰克知道，能够直接找到自己住的酒店里来的，显然都是跟华夏军方有些密切关系的人。在华夏待了几年，他自然是知道首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衙内群纨绔圈。 但是他丝毫不担心会得罪这些衙内，就算得罪了，那又能怎么样呢？要知道，杰克表面上是外交人员，暗地里上却是格鲁曼公司在华的代言人，也是“和平经典”计划美帝小组成员。 任何一个身份都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对现在的华夏官员来说，杰克是需要集中精力公关讨好的对象。 所以，杰克压根就不担心会因为得罪了华夏军方高层的子女而受到什么影响。 然而，看了那封信之后，杰克大惊失色，立刻就和公司总部取得了联系，并且把信件附上的一份资料传回了国内。 没想到，公司的反应比他来得更加激烈，当时北美那边正是深夜，公司总裁亲自召集了专家研究收到的资料，五个小时后便确认了资料的真实性。随即，公司总裁亲自和杰克通了电话，明确无误地表达了一个意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眠的杰克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信封上留下的号码，问清楚了地址之后，飞一般地赶到了华夏大学，见到了之前他像赶苍蝇一般赶走的大学生。 这个大学生自然就是关振华，他颇感意外，昨天还跟二大爷似的，今天就变成重孙子了，这鬼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当下也没废话，简单地把事情一说，杰克才知道，幕后还有人。这不，一说让他赶到一个叫做南港的城市见面，他二话没说，扔下谈判小组的工作就赶了过来，一分钟都未曾耽搁。 能够让杰克放下与华夏官方谈判采购的工作，显然不会是小事情。 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件事甚至可以说是格鲁曼公司的头等大事，说是直接关系到公司存亡也毫不为过。再往大了说，这件事关乎到美帝海军成千上万人的安危，关系到美帝海军价值数百亿美元的装备安全。 这样看来，杰克的紧张便有了由头。 李路在海滨宾馆设下了宴席，招待杰克。没错，就是招待杰克一个人，因为除了一个司机，他压根就是单独前来的，连助手都没带。此事关系重大，杰克不得不小心翼翼，多加谨慎。 照样是主打海鲜的丰盛酒菜，李路和关振华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杰克吃菜喝酒，从容不迫的样子狠狠地刺激到了杰克。 第一眼看见李路，杰克就差点晕菜了，怎么又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大学生！他原以为，背后的人物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老专家，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个同样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国家使节、国际公司的代言人，被两个小毛孩拿捏得死死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一点生气的办法都没有，眼前这个留着短发，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手里正捏着格鲁曼公司的命根子呢！ 面对丰盛的酒菜，杰克可以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就是他饿极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他是华夏军方的代言人？他有什么企图？他想从格鲁曼得到什么…… “杰克先生，我们华夏有句古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李路举起酒杯，说道，“来，欢迎杰克先生不辞劳累到南港作客，干杯！” 杰克露出诧异的表情，因为李路说的是略带美帝某州口音的英语，听起来倍感亲切。他举起酒杯，一口喝光。 “李先生，你在美帝待过？”杰克不禁好奇地问道。 别说他，就是关振华，也眼露惊讶。三哥这英语也说得太好了吧，等等，三哥什么时候学会英语的？一连串问号在脑中浮现。后来一想，连自己这个经常不上课的华夏大学学生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三哥怎么就不能会英语呢！ 这么一想，关振华就不再诧异了，对三哥盲目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呵呵，我的英语是跟一个长辈学的，美帝嘛，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的。”李路笑道，“杰克先生，来，尝尝我们南港的特色菜。”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席间李路不住地和杰克聊起美帝的一些风土人情，让杰克惊讶的同时，但也缓解了他焦虑的情绪。而对于从何了解的这些知识，李路自然是巧妙地岔开话题。 开玩笑，难道告诉他们，我路三哥乃是重生人士，在后世，作为华夏最大的潜在对手，路三哥自然是大量阅读了有关美帝的方方面面的资料，执行某几次秘密任务的时候还亲自踏上了美帝的国土。 再加上后世发达的网络，知道华盛顿某条街道第二个路口左拐直行两百米右手侧的第二个商店是卖枪的，自然是不奇怪了。 实际上，别说美帝，后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李路的足迹遍布各大洲十几个国家。因为所在的特种部队的特殊性，有非常多的境外秘密任务需要去完成。也因此，十年之间，李路逐渐掌握了五门主流国家语言，其语言天赋连给特种部队进行语言培训的外国语学院的教授都赞叹不已。 自然，这些技能将会在以后极大地方便李路的工作。 眼下，怎么样从格鲁曼身上割下点肉来，是路三哥要做的事情。 ------------ 第053章 雄猫有问题 套房的会客室里，房门紧闭，李路和杰克相对而坐，关振华已经被李路打发出去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让自己之外任何人知道的。 “李先生，我奉公司总裁之命，与你商谈关于雄猫的事情。”杰克把公文包放到一侧，开门见山地说道。 “抱歉，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雄猫的气动布局存在缺陷的？” 李路把后背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笑道：“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贵方想要怎样处理这个事情？当然，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两点，第一，我只代表我个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个人利益。第二，我是怎样发现雄猫有问题的，这是商业机密。” 杰克默然，他并不相信李路说的话，但是他却无言以对，主动权在对方手里！ 两天之前，全世界人都不知道，雄猫的气动布局有问题，而大约十八个小时之前，杰克和格鲁曼公司的高层却忽然发现，在太平洋彼岸的伟大国度里，有一个人掌握了雄猫的致命缺陷！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雄猫是什么东西？ 雄猫是f-14战斗机，是美帝海军现役最先进的舰载战斗机！这种迄今为止已经服役了十八年的舰载战斗机，直到21世纪初，依然位于世界先进舰载战斗机之列！ 后世中，美帝海军的战斗机群中，最受军迷喜爱的就是这款绰号为“雄猫”的f-14战斗机。它超酷绝美的外形，和强大的战斗力，都让军迷们神魂颠倒。 80年代的现在，可以说是雄猫的黄金时期。1975年赶上了越战的尾巴，不久的将来会参加震惊世界的海湾战争。 据李路后世接触到的资料，有一则消息非常耐人寻味。海湾战争中，相对于美帝空军的f-15机群的丰硕战果，美帝海军的f-14机群说是无所事事也不为过。因为整场战争下来，f-14只击落了一架直升机。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f-14的性能不佳，事实恰恰相反。 因为早在两伊战争中，伊拉克人早已经对f-14上装备的、输出功率达10千瓦的awg-9雷达闻之丧胆。只要美帝海军的f-14机群一到，所有的伊拉克战机马上四散奔逃，连一架都不留给f-14。 而美帝空军的f-15很幸运，因为伊拉克人还不能分辨它的雷达讯号，所以伊拉克战机纷纷被此机种击落。 美帝攻击机机师还打趣道，要求上级配发一个电站吊舱，此吊舱只能能够发出awg-9的雷达讯号，伊拉克战机就会逃之夭夭，用不着f-14护航了。 从这份资料来看，即使服役期间f-14战果寥寥，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它作为美帝海空一代霸主的地位。 而现在，李路却指名道姓地指出，雄猫有问题！ 又如何不让雄猫的研制者格鲁曼公司的高层紧张加恐惧呢？这种恐惧来源于，经过雄猫研发团队的核算，李路没有胡说八道，雄猫的气动布局确确实实存在致命的缺陷！ 要命的是，格鲁曼公司的研发团队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除非进行大动作的改进，否则不能改进这个缺陷。显然，这将会是一个相当漫长而且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工程。 现在，雄猫正在受到来自麦道和诺斯罗普联合研制的大黄蜂战机的挑战，如果发生几起因为设计原因的飞行事故，格鲁曼无疑会失去海军这个大客户，这对刚刚从困境走出来的格鲁曼来说，显然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关键时刻，扬基们爆发了超高的工作效率，马上从资料中推论出，发现这个问题的人一定有一套完整的解决方案！ 既然自己解决需要那么大的代价，何不直接从对方手上获取这份很有可能存在的解决方案呢！ 于是，有了杰克的南港之行，他的任务，就是弄清楚，格鲁曼公司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获得雄猫的解决方案。 自从定下了自己的商业发展计划之后，李路一直在为怎样最快速度地搞大一笔足够多的启动资金。之前听说关振华的大伯是采购委员会成员，就灵光一闪，把主意打到了格鲁曼公司身上去了。 格鲁曼公司正是“和平经典”计划中，与华夏合作的主要公司。 而杰克这个人，也是李路后世记忆中的格鲁曼公司的代言人，此人交际甚广，在西方国家颇有些人脉。 接着他就毫无心理压力地把雄猫的一个后世几乎所有军迷都知道的一个小问题，当成了交易物品。自然，后世的小问题，此时在格鲁曼公司的研发团队眼里，是需要耗费数以亿计美元才能够解决的大问题。 李路相信，只要杰克认真看完了信件里附上的材料，一定会火烧屁股地赶过来和他见面。美帝海军数百架雄猫的飞行安全就掌握在他手里，杰克能不火烧屁股么！ “李先生，”杰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们公司经过复查，认为雄猫的确存在这样的问题。尊敬的李先生，我很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你们有解决方案吗？” 看来杰克还是不相信李路是一个人，以为他背后肯定站着一个高水平的航空领域的研究团队。 李路没有再解释，淡淡笑了笑，说道：“能够将此问题通报贵方，我们自然是有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杰克眉头一皱，随即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说道：“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李先生，我想我们应该真诚地谈一谈。” “是的，杰克先生，我很愿意与贵公司真诚地谈一谈我们的合作事宜。”李路微微一笑，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杰克也没有再藏着捏着了，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愿意购买贵方关于雄猫的解决方案，当然，前提是解决方案要符合我们的要求。” 冷不丁的，李路问道：“请问杰克先生，你获得了贵公司什么样的授权？” 杰克一愣，随即说道：“我是格鲁曼公司在华的代表，同时也得到了总裁的授权，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进行全面的交谈。” 李路微微颌首，说道：“嗯，我想，贵公司可以用awg-9雷达的全套资料，来换取雄猫的解决方案。” “不可能！” 他的话刚说完，杰克便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猛地站起来，断然道。 李路摇了摇手，说道：“杰克先生，别激动。我说过，我只代表我个人，你完全可以不这么敏感。”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杰克气呼呼地说道，“李先生，我觉得你非常的没有诚意！” 开玩笑，awg-9雷达的技术，可以说是格鲁曼公司的镇家之宝之一，更是雄猫赖以成名的最核心的部件。稍微对军工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格鲁曼公司最牛13的地方就是在火控雷达方面，后世的什么f-16、f-22、e-2c预警机、ah-64d阿帕奇攻击直升机等等，所装备的火控雷达全部来自于格鲁曼。 大名鼎鼎的波音-747客机，有很多部件都是格鲁曼制造的。 格鲁曼的火控雷达技术，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是全球最大的雷达制造商。路三哥一开口就要人家吃饭的家伙，要是在北美，杰克能掏出枪来跟他拼命。 退一万步说，就算格鲁曼同意了李路的要求，美帝政府也不会让awg-9雷达的技术流出去。 这跟特么的叛国有什么区别！ “这个完全可以谈的嘛。” 李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个要求贵公司有些难办，但是，杰克先生，你要这样想，更加先进的机载雷达想必贵公司已经完成了基本的研发工作了吧？awg-9的技术很快就会远远地被抛到后面。用马上就要落后的雷达技术，换取数百上千架雄猫战机的飞行安全，我想，是非常合算的。” “狗屁！” 杰克暗暗骂道，即使是落后的技术，那也比你华夏的先进上至少二十年。别看现在咱跟你华夏在搞什么和平经典计划，也很是拿出了一些好东西来，但是涉及到机载雷达、航空发动机这种关键技术，那是断断不能跟人分享的。 谁特么知道以后华夏不会跟美帝对着干？ 杰克稍稍冷静下来，冷冷地说道：“李先生，如果这是贵方唯一的要求，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了。” 李路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事是不成了，但是心里也没失望，他当然是清楚美帝是不会让核心的雷达技术流出来的，提这样的要求，就是想抬高一下价码，为后面的谈判打好基础，同时刺激一下美帝佬，而又不免抱着瞎猫装死耗子的心思…… 想了想，李路装作为难的样子，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杰克先生认为没什么好谈的，我觉得很遗憾，当然，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李路心里却在冷笑，想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切，玩计谋咱华夏人是你祖宗！ 杰克当然不会甩脸就走，来之前，总裁可是非常明白地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解决方案。 只可惜，他的策略在有着四十岁心理年龄的李路面前，压根就跟小孩子把戏一样。他还真以为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好糊弄呢。 “李先生，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但是贵方的要求太无理了。” 杰克忍着气，说道，“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成你，你会把最核心的技术交出去吗？恐怕李先生也不会答应吧？而且，贵国政府也一定不会答应。同理，我国政府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交易。” 李路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贵公司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注：关于文中所提到的f-14“雄猫”式舰载战斗机的气动布局问题，纯粹是因为情节的需要杜撰出来的，当然，也是以现实中确实出现过的一点小问题进行扩大化、严重化。所以，请大家不要代入现实，尽管雄猫已经退出现役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主角打造商业帝国埋下一个极其重要的切入点。 ------------ 第054章 一石二鸟 杰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伸出一只巴掌，说道：“五十万美元！” “哈哈哈！” 李路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杰克一开始还疑惑地看着李路在那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渐渐的他就明白李路为什么笑了，于是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有难堪，有气恼。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他不是小年轻，而是历经风雨的企业高管，还是和平经典计划中的美方负责人之一。 如果不是因为雄猫的问题太过震惊了，杰克之前根本就不会那么的失态。 “杰克先生，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 笑了一阵，李路点上一根烟，目光直视对方，冷冷说道。 “李先生，五十万美元不少了，折合人民币……” 杰克的话没说完，就被李路挥手打断了，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屑，“如果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咱们可以结束了。” 杰克从头到脚感觉到一股寒意，他想不明白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逼人的目光，仿佛被地狱死神盯上的感觉，让他这个即便面对一国领导人也能镇定自如侃侃而谈的资深人士，都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他完全可以感觉到，如果再不拿出足够的“诚意”，这个年轻人真的就会拒绝与格鲁曼的合作。 “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杰克连忙说道，“李先生，你开个价。” 李路淡然一笑，说道：“awg-9雷达技术。” 杰克顿时哭笑连连，方才才说对方没有诚意，现在又旧事重提，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顿时，杰克就有点要崩溃的感觉了，加上长时间没有休息，深深的疲惫就涌了上来。 想了想，杰克干脆就把底牌报出来，说道：“李先生，我公司愿意出价五百万美元，购买贵方关于雄猫战机气动缺陷的解决方案。” 这回是真的有诚意了。 其实李路的心理价位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要是杰克一上来就报这个价，没准他已经答应下来了。但是，现在李路却不这样想了。 他很清楚地记得因为这个在他眼里的小问题，雄猫战机在后期不停地发生坠机事件，让格鲁曼公司非常的被动，最终被美帝海军全部扫出了现役序列，换上了f-18大黄蜂战机。可以说，帮助格鲁曼公司解决这个问题，就等于救了它一回。 再一个，李路忽然想到美帝人的嘴脸，马上就有些愤青的气恼了，觉得有机会咬他们一口，何不狠狠地咬，多咬一些！ 而对于帮助格鲁曼公司解决这个问题，李路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雄猫战机的那个问题是一直潜伏到20世纪末才全面爆发出来的，最终导致了雄猫战机全面退役。 李路如果让雄猫战机变得更完美一些，美帝海军就有可能延长它的服役期限，这样一来，美帝海军的新型舰载机计划就会受到影响，甚至于会比后世更晚地出现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来，便达到了拖延美帝海军装备更新换代的速度，间接地为华夏海军争取到了时间。 此举可谓一石二鸟！ “杰克先生，来，抽烟。” 李路忽然变得很客气，拿起烟走过去敬给杰克，又给他点上，就在旁边坐下，自己也点了一根。 “这烟杰克先生没抽过吧？” 李路指着烟盒说道，“这是我们军队内部的特供香烟，只有将军才能享受得到。” 杰克不明白李路怎么突然就扯到香烟上面去了，只得配合地抽了一口，顿时就感觉到香烟的不一般，醇香却不失浓厚的味道，正是男人所追求的。 “杰克先生在华夏待了有五年了吧？”李路问道。 杰克心里纳闷极了，怎么这个关键时刻扯这些蛋呢，但是不得不配合地回答道：“是的，五年零四个月了。” “嗯，”李路沉吟一下，说道，“据我所知，你是格鲁曼公司在华的全权代表，同时是大使馆的商务参赞。我很好奇，到底哪个身份才是你的真正身份？” 杰克讶异地看着李路，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情况对方调查得这么清楚。他倒也没有什么顾虑，他又不是cia雇员，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下说道，“为谁干活，就是谁的人。” 李路没有一丝惊讶，后世坐冷板凳的时候，他研究了和平经典计划的前因后果，权当打发时间，也是兴趣所在。自然的，也对杰克这个人有了很深入的了解。 他虽然披着美帝大使馆商务参赞的皮，但是却是彻头彻尾的专门为格鲁曼公司干活的商人。企业高管担任商务参赞，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尤其对于格鲁曼这样庞大的军工企业来说，给地区的公司代言人弄个商务参赞的身份，再简单不过了。 对军工企业来说，这种身份很实用，毕竟从事的是比较敏感的武器装备贸易。 李路点点头，说道，“杰克先生，我想在美帝注册一家从事高技术领域的公司，缺少一个了解当地情况的代理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杰克瞪大了眼睛，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李路会在这个时候，这么直白地说起这样的事情。 尼玛啊，老子可是堂堂格鲁曼公司在华的全权代表，和平经典计划美帝谈判小组的成员！挖墙脚都挖到老子头上来了啊！ 但是，他的吃惊很快就变成了震惊、恐惧。 李路接着说道：“贵公司与诺斯罗普公司，有合并的意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杰克恨不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问上这么一句。但是他忍住了，尽量保持自己脸色平静。 其实，他心里的震惊和恐惧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两家公司的某些股东只是在某次私人聚会的时候，偶尔谈到了这个话题，而杰克当时恰好就在旁边。当然，谁也没当真。诺斯罗普和格鲁曼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军火企业，岂是说合并就能合并的。 问题是，如此秘密范围极小的私人聚会的交谈话题，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知道！ 这才是让他感觉到害怕的地方！ 难道他是华夏军方的特工，或者说格鲁曼公司的某位股东是华夏的间谍？不这样想还好，一这样联想，杰克马上吓出了一身冷汗。格鲁曼公司的某位股东是华夏间谍，这个推论太颠覆了！ 他也是稍稍一联想，冷静之后，杰克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是，李路到底怎么知道如此隐蔽的私人交谈内容。只有一个可能，那些内容被传了出去，显然也是极小范围内的。否则，断然不会到现在才从这个年轻人嘴里说出来。如果真的是传了很大一个范围，只怕，世界各大媒体早就铺天盖地地报道了。 费了好大劲，杰克才控制住，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不知李先生从哪来得知的呢？” 李路摆摆手，笑道：“杰克先生别多心了，我完全是根据贵公司目前的实际情况作出的判断。” 磕掉烟灰，李路一脸的真诚，说道，“实不相瞒，我来自一个红色家族，有渠道获取贵公司的一些经营情况资料，当然，都是公开的。我有两支出色的团队，分别负责研发和经营方面。根据贵公司目前的情况，恐怕经营方面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吧？实事求是地讲，格鲁曼要想保住在军工领域的地位，除了合并一条路，我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 末了，他笑着补上一句：“除非联邦政府出手，只是那样的话，格鲁曼的性质就要变了。” 平心而论，杰克很认同李路的分析。 其他人也许不清楚，但是算是格鲁曼中高层的杰克，对公司目前的状况是再清楚不过了――经营方面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究其根源，还是跟雄猫战机有关。 按照1969年所签定的合约，美帝海军向格鲁曼公司订购429架f-14a量产机。这些量产机是以固定价格成交，也就是说，格鲁曼公司得自行吸收通货膨胀等额外成本。 到了70年代初期，恶劣的经济情况导致格鲁曼公司每交机一架，它自己也要贴钱进去。到了1971年3月，格鲁曼公司已经承受不了这种损失，要求美帝海军重新订合约。 直到1973年，格鲁曼公司彩玉美帝海军打成新的合约。从第135架量产机开始，采用新的议价方式。而且，美帝海军答应借给格鲁曼公司两亿美金供其周转，直到再议价成功为止。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格鲁曼公司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然而，问题就在这两亿美元的贷款合同上。 这项借贷遭到了批评，在1974年的时候，美帝国会投票通过不再借贷给格鲁曼公司。 危机关头，伊朗巴列维政府出手了，他们采购了f-14，于是伊朗银行便借贷7500万美元给格鲁曼。美帝银行团也联合贷款1。25亿美元给格鲁曼公司周转。 只是，几年过去了，区区两亿美元对于一个庞大的军工企业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也就只能使得雄猫战机的量产计划得以继续，而格鲁曼公司遭到的打击，加上当时恶劣的经济环境，格鲁曼公司已经元气大伤了。 这就是格鲁曼公司留下的最大的病根。 ------------ 第055章 伊万诺夫先生 走到今天，表面上看，格鲁曼依然是军工界的庞然大物，但是杰克却非常清楚，事实上格鲁曼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衰落。 为什么和平经典计划中，会给格鲁曼公司最多的份额？显然是美帝联邦政府在照顾困境中的格鲁曼。 而这些情况，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洞若观火，不得不让杰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他也承认，一开始还是有点轻视对方的，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嘛，有何惧。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错得太厉害了。 但是，即便李路几乎撕掉了格鲁曼最后一道遮羞布，杰克也不愿意和他就这个问题再多交谈哪怕一秒钟。 杰克看着李路，说道：“李先生，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五百万美元购买贵方关于雄猫战机气动问题的解决方案。” 他只想早点解决这件事，然后离开这里，在李路面前，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穿那样难堪！ 事实上，大名鼎鼎的格鲁曼要向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购买自己研发的战机的问题解决方案，已经够让人难堪的了！ 李路站起来，把杰克面前凉掉的茶倒掉，给他换上一杯咖啡。 “伊万诺夫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诚心诚意地谈谈。” 李路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淡淡地说道。这是会谈以来，他抽的第三根烟。 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意飞快地从脚底冒上头，杰克为格鲁曼公司服务差不多有二十年的时间了，正儿八经的资深人士。这二十年来他在十几个国家待过，日常所见的无不是国家政要贵族富子，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独独，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会感到无法抑制的恐惧。 伊万诺夫……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甚至他一度认为，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美帝人，而不是特么的来自黑海边上某国的移民。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伊万诺夫的父亲，因为政治原因，离开了华约国家，成为了美帝众多移民中的一员。年少的伊万诺夫就这样离开了那里，来到了美帝，取名为杰克，生活了下去。 改名换姓也好，怎么样都好，杰克都没有办法忘记自己曾经叫做伊万诺夫，自己的祖国在黑海边上。同样的，作为海外移民，他即使付出更多的努力，也无法像土生土长的美帝人那样，获得与付出同等的回报。 为格鲁曼公司服务二十年，至今杰克依然是一个地区代表，在公司高层眼里，有太多的人可以替代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没有人知道，杰克是来自黑海边上的某国。 当李路用纯正的俄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杰克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掌握了自己最秘密的秘密。 方才那种被人透视的恐惧感愈发的强烈，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杰克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没有秘密可言。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恐惧的了。 “我想，我还是叫你杰克先生好了。”李路丝毫没有在意杰克剧烈颤抖的脸部肌肉，换成了英语，缓缓地说道。 “杰克先生，首先，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其实，我和你一样，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你在格鲁曼工作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但是并没有得到相对于的回报。我想，这与你的利益诉求是不符合的。刚才我说了，我来自于华夏的一个红色家族，但是我对政治没有兴趣。” 说到这，李路笑了笑，伸出三指轻轻一捻，“我只对这个感兴趣。” “坦白说，我很看重你的能力，你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职业经理人。”李路破有深意地笑了笑，“而且是军工企业的职业经理人。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雇佣你！” 杰克好不容易从复杂的情绪抽身出来，尽力去认真听李路的话，此时苦苦一笑，说道：“李先生，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你代表的是你个人。我没有政治倾向，所以，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 李路微微点头，他相信杰克的话。 所有关于这位曾经叫做伊万诺夫现在叫做杰克的资料，全部来自于后世李路无意中看到了一些还没过解密期，但是密级不高的相关资料。出于好奇心，出于对和平经典计划的关注，他仔细研究了杰克其人。 没成想，后世权当满足好奇心的东西，这一世却要发挥重要的作用。 他也知道，杰克不会轻易答应的，但是没关系，李路知道，他会答应的。杰克表明上风风光光，实际上在格鲁曼公司中过得并不得志。只要开出足够的价码，杰克一定会投入他的怀抱的。 正如杰克自己所说，他是一个没有政治倾向的人。这一点，和李路所了解到的相符合。 “没有关系，杰克先生，一个永远不会赏识你才华的公司，和一个前途无限的大平台，哪一个更加适合你，我想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李路说完，没有等杰克有所反应，便接着说道，“好吧，言归正常，谈谈雄猫的事情吧。五百万美元，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价格。不过杰克先生，你知道我的团队花了多少代价，才拿出雄猫的解决方案吗？” 李路饶有兴趣地看着杰克发问。 杰克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本身就是技术人员出身，对于技术上面的问题，自然是很了解的。 对于一个涉及资金过百亿没有的战机项目，发现问题，做出解决方案，区区几百万，当真算不了什么。何况还是气动布局这样几乎是致命性的问题。 一架雄猫战机还卖好几千万美元呢，区区五百万就想买走一个可以挽救一个战机项目甚至一个军工大鳄的解决方案，开什么玩笑？ 李路竖起一根手指，淡淡地说道：“一千两百万美元，外加一台awg-9雷达成品，否则免谈！” 杰克眉头跳了跳，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过激的反应，显然，李路开的价，没有超过格鲁曼公司的底线很多。 公司总裁给他的底线是一千万美元，李路要价一千两百万，也不算太离谱。至于一台awg-9雷达成品，却有些难以把握了。但是总体来说，问题不是很大，毕竟现在是华夏和美帝的蜜月期，美帝正在帮助华夏空军改进战机雷达系统呢。 最重要的是，李路要的是成品，而不是技术资料。这两者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杰克不用想也知道，李路肯定是想得到成品，然后对awg-9雷达进行研究。但是那可不是想研究就能研究出来的。 一款雷达要经过无数次各种各样的试验，需要积累大量的数据，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或者等你吃透了awg-9雷达的技术，它已经落后几代了。这主要看你自己的研究能力了。 这就是杰克没有表现得很激动的原因。 “杰克先生，我知道你需要请示贵公司高层，这个房间里就能拨打越洋电话。也许，贵公司高层此时此刻正在等待着你的消息吧？” 李路笑着说道，随即站起来，移步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去。 杰克看着李路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拿起了电话。 约莫五分钟之后，杰克放下了电话，李路走进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李先生，公司同意你的要求。”杰克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解决方案。” 格鲁曼会答应，在李路的预料之中，接近生死存亡的关口，格鲁曼似乎没有更多的选择。 “不急，”李路吐出一口烟，“另外有一件小事需要杰克先生帮忙。” “请说。” “我想请你帮我在瑞士银行办理一个账户，我的一千万美元直接打进去就好。” 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杰克当下点头答应下来，“没有问题，举手之劳。”忽然，他皱眉道，“李先生，你确定是一千万美元？” 李路笑着点点头，双目直视杰克，加重语气说道：“是的，我的一千万美元。” 杰克一愣，和李路足足对视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当下有些失声地说道：“你是说，另外两百万美元……” “是的，杰克先生，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这点钱，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李路认真地说道。 杰克沉默了。 两百万美元，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经济危机之后，也是一笔厚厚的财富，更别说在八十年代！ 虽然四年前的广场协议签订之后，美元暴落，但是，无论在哪里，两百万美元都是一个令绝大多数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显然，李路并没有放弃杰克，或者说把杰克拉过来，就是他此次的目的之一。从一开始的点出杰克的秘密，到现在的赤裸裸的金钱攻势，李路采取的软硬兼施的策略。 一上来，就把杰克给死死地压住了。 对于杰克来说，拿了这笔钱，就意味着接受了李路的招募。他不会傻到以为这真是什么特么的辛苦费！ 要，不要，这是一个问题。 杰克辛辛苦苦地工作，为了什么，无非权和钱。他没有政治倾向，自然权和钱，只能从商界获得。 “李先生，南港的景色如此的迷人，我想我会在这里多待上那么几天……” ------------ 第056章 一个字120万美... 关振华在南港待了三天，就返回了首都。三哥对他面授机宜，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回到首都，马上投入工作。 杰克是在关振华离开后的第二天，前往岭南市，然后搭乘直飞首都的航班。 这一趟穿过了大半个华夏的旅程，改变了他的命运，很快也将改变他的生活。 两百万美元，的确是不可抵挡的一个数额，杰克，他收了这笔钱。 格鲁曼公司的动作很快，交易达成的第二天，一千二百万美元已经悉数打进了李路的瑞士银行账户里，紧接着，其中的两百万美元，被转入了杰克的账户。 而一台awg-9雷达，则会以华美军贸的名义，在不久的将来运抵华夏。至于过程怎样操作，才不引人瞩目，格鲁曼公司有很多办法。毕竟，他们非常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外界所知。 钱到账，杰克带着雄猫的解决方案走了。一路上他都沉浸在“不可思议”这种情绪中。 所谓的解决方案，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东西，而是短短的一句话，具体地说，应该是十个字： “更换推力更大的发动机。” 一个字120万美元，应该是史上最贵的文字。 杰克怎么也想不到，解决雄猫战机气动布局问题的方法，是如此的简单。格鲁曼公司的资深专业研发团队，也想不到，解决这样一个如此严重的问题，仅仅需要更换推力更大的发动机。 杰克把这句话完整地向格鲁曼公司高层作了报告，格鲁曼公司的雄猫项目研发团队马上进行了测试，结果表明――完全正确。 换上推力增加10%%u7684发动机，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就这么的简单。 格鲁曼公司觉得自己被狠狠地唰了，冷静下来一想，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地佩服对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一般来说，战机的气动布局出现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气动布局，这可是大手术，几乎等同重新设计一款新的战机。 然而，一个华夏的年轻人，或者说他身后的研发团队，却不拘一格地跳出了这个圈子，找到了一种最简单最经济的解决方案。 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由不得他们不觉得这一千二百万没有花得值。 只是，只有李路知道，这种方法，仅对雄猫战机有效。事实上，后世的格鲁曼公司就是采用了这种感觉方法解决雄猫战机的气动布局问题。只不过那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李路也就是占了拥有二十多年的超前记忆的便宜。据他所知，只要换上推力更大的发动机，雄猫战机气动布局上的缺点，就变成优点。雄猫战机，依然是那款出色经典的舰载战斗机。 远景目的是，他希望雄猫战机能够在美帝海军中服役更长的时间，以此来间接地拖延美帝战机研发的速度，为华夏争取时间。 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千万美元的原始资金，开始自己的商业计划。 对于如何获得启动资金，李路思考了很久。他面临最大的问题是时间――在他的计划里，必须在1991年之前，具备跨国贸易的实力。这就意味着，他必须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 时间不允许他慢慢地发展。 既然选择了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彻底改变后世华夏国防军乃至于军工业的面貌，那么就要用尽全力去做，和时间赛跑，和对手赛跑。 所以，他才冒着巨大的风险，用雄猫战机隐藏着的问题做文章，从格鲁曼公司身上撕下一小块肉来。 现在，初步的计划开始进入了实施阶段，李路相信关振华能够开好这个头，也相信杰克能够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李路把精力转回了自己的工作，这才是重点，商业上面的动作，只能算是辅助手段。 李路回到了市委大院的家里，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陪母亲。张慧芬在外贸局挂了个职，副局长，实际上没什么事情需要她去做，倒是闲得很。 自己一声不吭地上了前线，把母亲瞒在鼓里，张慧芬本来就是一肚子气了，若不是李路受了伤，只怕一顿家法是难以逃过去的。为了平息母亲的怒火，李路自然得利用难得的假期好好地陪陪她了。 儿子的变化，张慧芬是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以前那个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捣蛋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彬彬有礼沉稳有余的青年才俊。 唯一让张慧芬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儿子的工作太危险了！ 张慧芬不反对他参军，但是坚决反对他上前线。什么为国效劳建功立业，在张慧芬心里都是扯淡！她要的仅仅是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一点问题都不能发生。 她张慧芬是华夏大学的高材生，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但是自从生了李路之后，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母亲！ 如果当时张慧芬知道李路要上前线，只怕会不惜动用家族的力量来阻止这一切。老张家要是全面发动起来，就连李老爷子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这也是老爷子和李建国瞒着张慧芬的原因。 这一回李路受伤，张慧芬径直给老爷子去了电话，明确表示，李路绝对不能再上前线，否则她就让他离开部队。 老爷子自然是满口答应起来，抛开大儿媳背后的家族不说，张慧芬的贤惠也是深得老爷子心的，老爷子不能不考虑到她作为母亲的心情。 只是，李路会不会上前线，决定权在他自己手上。 半个月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一大半，李路别了父母亲，没有马上返回南疆，而是踏上了飞往金陵的军机。 他要去面见老爷子，这一次，是他主动要求的。 李路在金陵待了两天，然后再次搭乘军机，辗转返回南疆部队驻地。与此同时，东南军区司令员李红军向军委主要领导提交了一份名为《论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化战争》的文章。 文章以一场模拟战场作为开头，生动具体地描写了未来的战争模式。紧接着，文章从当今世界的科技发展切入，描述了大量先进技术应用与军事之后，所导致的战争模式的改变。最后文章做出结论，现代战争将不再是单兵种的对抗，而是多兵种联合作战能力的较量。文章直言不讳地指出，现在国防军的发展方向不适合未来战争的要求。指出未来的世界是海洋的世界，强烈建议应该重视海空军的建设，甚至表示，应该把海军的发展放在首位。 这篇文章引起了军委主要领导的重视，同时呈到了老首长那里。 毫无疑问，这篇文章出自李路之手，以老爷子的名义，呈到了军委高层。这一次，自然不会再是瞒着老爷子了，而是老爷子过目并且做了修改之后，署名上报。 这样一篇文章，早就在李路脑中成型，一直到南港休假，才有时间形成文字。 关于如何影响国防军的发展方向，李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唯一能够施加影响的，只有自家老爷子。路三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排长，人微言轻，谁会拿正眼看他？ 开国将军、老首长的嫡系、重要性仅次于首都军区的东南军区司令员，老爷子的话语有足够重的分量。 李路知道，想要让国防军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去发展，一篇文章是远远不够的。李路想的是，先给军委的大佬们提个醒，打下一颗钉子，再慢慢施加影响。能达到这个目的就够了。 倒也不是路三哥不知天高地厚，奈何拥有重生这么一个大杀器，路三哥知道什么样的路是不恰当的，什么样的路是恰当的。 李路回到第17侦察大队的第三天，《首都军区报》上刊登了一篇名为《特种作战的作用和意义》，作者是李路。 这才是李路现在要做的事情。 李路在文章中阐述了什么是特种侦察作战，列举了古今中外经典的战例进行论述，将刚刚结束的红箭行动进行详细的剖析讲解。点出了特种侦察作战的特点，以及对战局的影响。 “红箭行动的战术思想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秘密渗透、突然袭击。执行此次任务的短刀突击队，采取各种隐蔽机动的方式，进入敌纵深预定的袭击目标附近，引导炮兵部队出其不意地对敌重炮部队进行了打击。这是特种部队实施敌后作战惯用的战术手段。其主要目的是通过对敌重要目标进行隐蔽突然的袭击，直接达成特定的战略、战役目的，或为战略、战役行动创造有利条件，特种作战任务的特殊性和作战的速决性，要求特种部队的战术行动必须隐蔽、突然、速决。” “1968年10月31日，以色列特种部队派出18名伞兵特种队员，秘密渗透至埃及的纳加哈马迪发电站和克纳大坝，突然袭击了埃及守军，并用定时炸弹炸毁了电站的重要设备，破坏了阿斯旺至开罗的主要输电线路，使埃及遭到重大损失。这是一次经典的渗透作战案例。” “但是特种作战对于战斗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样的任务，需要一支经过系统训练的专业化部队来实施。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特种部队会变得越来越重要。无论在大规模战争中，还是低烈度武装冲突，抑或是反恐维稳，抑或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任务，特种部队都能够胜任，而且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西方国家已经用大量的事实来证明了这一点。由此，组建特种部队迫在眉睫……” 洋洋洒洒五千余字，占据了大半个版面。 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国防军报》上发表，主要出于两点考虑，第一，首都军区正在筹划组建特种部队，这叫有的放矢。第二，则是因为现在把持着《国防军报》的，是老程家，李路显然不愿意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首都军区报》是首都军区党委机关报，老爷子虽然转任东南，但是之前一直在首都军区任职，老部下可是不少，这点面子，首都军区政治部是要给的。 这篇文章，一经发表，就引起了首都军区高层的关注，一大批基层军官更是兴致勃勃地展开了讨论。李路用文字，为首都几十万官兵勾勒出了一种全新的作战模式。大家发现，一支特种部队发挥的作用，不亚于一个集团军！ 如果说之前卖给格鲁曼公司的十个字，每个字价值120万美元的话，那么李路认为，他这篇文章的价值是金钱所不能衡量的。 因为，在国防军仍在摸索的时候，李路一脚就踹开了挡在前面的大门，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副全新的美好的前景！ ------------ 第057章 总部来人 石门村，第17侦察大队驻地。 陆勇和丁阳并肩站在一起，翘首以盼。他们身后站着两个勤务兵，同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营门前面的土路。 四月下旬的南疆，已经有些炎热了。陆勇和丁阳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但是两人连动手去擦汗的动作都没有，作风之严谨跃然于表。 没几分钟，一辆212吉普车缓缓驶来，在营门前面停下。 陆勇大步走向前去，丁阳紧跟而上。陆勇拉开车门，下来一个中年军官，穿着崭新的87式迷彩服。丁阳则绕到另一侧，没来得及去拉车门，上面已经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同样穿着87式迷彩服，但是成色却旧了很多，有些地方还有摩擦过的痕迹。 “首长好！” “首长好！” 两人分别与来人见礼，敬礼握手。 “欢迎总部首长莅临第17侦察大队视察工作！”陆勇说道。 中年军官摆摆手笑了笑，说道：“陆队长，我们这一次是来拜访的，可不是什么视察工作，呵呵。” “呵呵呵！” 陆勇当然知道来人的目的，当即配合着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气氛颇是融洽。 正是训练时间，第17侦察大队这边只有队长和政委出来迎接，其他人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部队一般不搞大排场，尤其是在前线，尤其是第17侦察大队这样的部队。 就算是总长来了，如果正好是训练时间，出来迎接的也只会是队长和政委两位主官。 中年军官是总部作战部训练二处副处长郭明，三十多岁样子的却是总部情报部战情三处副处长闫正天。 总部派人直接下到第17侦察大队，没有军区的人陪同，也没有集团军的人陪同，这让陆勇和丁阳都赶到奇怪。 他们是知道这两位是奔着李路来了。 李路发表的那篇文章，几天之后被《国防军报》转载，这一下，就像在军中点了一把火，关于特种作战的谈论，接着红箭行动的巨大成功之东风，成星火燎原之势。 现在国防军中，哪个战士嘴里不挂着几个有关特种作战的词儿？ 普通士兵不懂其他更深的理论，但是他们知道，写这篇文章的人，仅凭七个人，就干掉了越军的一个重炮营，外加一个赫赫有名的越军团长。关键是，这七个人还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国内！ 这些成绩，就是按照文章上写的那样来做的。 还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吗？ 其他部队或许不知道李路为何许人也，但是第17侦察大队的士兵，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李排长现在在大队里的威望，恐怕已经远超了两位主官。但是陆勇和丁阳却也不羡慕嫉妒恨，怎么的，人家真刀真枪拿命豁出去打出来的威望，你有什么说道？再说，那可是老李家的孩子！ 前天，陆勇接到电话，说总部会下来几个人，和李路就特种作战交流交流。 郭明说是来拜访的，倒也合适。 李路来到大队部的小会议室里的时候，陆勇和丁阳已经不在了。显然，马上要展开的交谈，有些内容是需要限制知情范围的。 “报告！第17侦察大队一连二排长李路前来报到，请指示！”李路立正靠脚，举手敬礼，掷地有声地报告。 郭明和闫正天站起来还礼，然后笑着和李路握手。 郭明说道：“李排长，不用太拘谨，请坐。” “谢谢首长！”李路答道，啪地在前面坐下，双手放两膝，腰板挺得直直的。 一身磨破了好几处的迷彩服，身上还沾着泥土，一双大手的手背上布满了划痕，渗着点点血迹，帅气非常的脸庞上显出油麦的黝黑，一双眼睛透着清澈和深邃的目光，隐含着淡淡的霸气。 郭明眼前的李路，就是这个样子。 李路是在训练场上接到命令的，当时他正带着部队在进行战术动作训练，他直接从泥地上爬起来，跑步前来报到。 闫正天还注意到，李路的腰间带着手枪，保险居然是打开了的！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和郭明对视了一眼。 李路忽然撩开衣摆，拔出54式手枪，关上保险，放在桌子上，解释道：“前线情况复杂，不时有越军特工渗透进来，我们有规定，军官必须随身佩戴自卫武器，携带实弹。” 郭明指着桌子上的手枪说道：“但是保险是要关上的吧。” 李路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首长，我习惯了。” 闫正天也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句：“果然是将门虎子，这份魄力和自信，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别人不知道李路的世家子身份，郭明和闫正天这样来自总部的干部，却是清楚的。来前，副总长亲自交代了，交流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平等地对待。 要知道，郭明和闫正天正经是副师级干部。 郭明拿出烟，递给李路一支，笑着说道：“李排长，咱们放松点谈，呵呵，不用太过拘束。” 李路也没客气，笑着点头道谢，接过烟，拿在手里，看着郭明和闫正天都叼上了烟，就掏出打火机，先给郭明点上，然后给闫正天点上，最后自己才点着。三个人就都吞云吐雾起来。 严肃的齐分一下子就缓和了。 李路打量着两位总部来客，年长一些的郭明脸上挂着笑容，显得平易近人，年轻些的闫正天面如表情，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介绍一下，这位是总部二部三处闫正天副处长。”郭明笑着先介绍了闫正天，然后才说道，“我是一部训练二处的郭明。” 李路当即道：“郭处长，闫处长，你们好。” 方才是按照军中规矩见礼，现在则是带着私人的身份问好，李路却是分得很清楚。 郭明微微点点头，他之前还在担心此番任务会不顺利。因为一个十七八的小排长，创下了这番功绩，再加上世家子的身份，有些傲气，那是在所难免的。交流过程中会不会产生别的情绪，谁也说不好。 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眼前的这个小年轻，言行很是规矩嘛！ “李排长，此番我们奉命前来，是想和你交流交流特种作战的一些问题。”郭明进入主题，“你指挥了一场很精彩的渗透行动，想必颇有心得，我们学习学习，呵呵！” 李路连忙说道：“郭处长言重了，我一定好好的汇报红箭行动的具体情况。” 这个“学习”的姿态，很大程度上是冲着老李家的面子来的。李路一个小小的排长，再怎么样，也是当不起堂堂总部副处长、副师级干部的“请教”。 郭明又是微笑着点点头，而闫正天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李排长，你能详细谈谈红箭行动吗？” 郭明拿出一个本子，做出了记录的姿态。 “好的郭处长。” 李路把整个任务做了一些详细的说明，基本上跟汇报上去的差不多。事实上，李路已经在文章里面做了一个比较简要的说明，红箭行动的特点基本上都点了出来。与历次渗透行动的不一样之处，亦做了说明。 郭明多此一举，也只不过是依照流程办事。 郭明一边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在本上上做下记录，而闫正天，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抽烟，双眼从未离开过李路。 介绍情况的时候，李路不时淡淡微笑地和闫正天对视几眼，语气一贯的平稳。他自然是感觉到了闫正天不一样的眼神，在李路看来，二部的非外勤人员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你很难在他们脸上看出心理变变化。 按照古代的说法，闫正天就是特务小头目。对普通人来说，这种人总会发出一种说不清楚的但是却能够令人莫名心悸的眼神。这跟他们的工作性质、环境所造成的。 但是对李路来说，闫正天确实不算什么。在另一个世界里，李路曾经多次与二部的人合作，而且是军情部门――那是比战情部门更加神秘的所在。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路就把红箭行动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 郭明连着点了好几下头，语气稍稍变得严肃，说道：“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短刀突击队完完全全抛开了南疆前指制定的行动路线，选择了新的路线，而且并未把新路线上报前指。李排长，你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李路点点头，随即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从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擅自更改行动路线，事后没有向上级汇报，这是很严重的战场抗命行为。如果因此产生严重的后果，纵使李路是世家子，也逃不过军法的制裁。 为了外孙，张家老奶奶亲自过问了这个事，最后南疆前指才轻轻地带过。 现在，郭明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显然是得到了授意，至于是总部的哪位大佬，李路不好猜测。能够在张家老奶奶过问了之后，还在这个事情上纠缠，显然该大佬一定是总部的核心之一。 “我所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建立在充分考虑当时的实际情况这个前提下的。关于这件事，我向南疆前指提交了详细的报告。郭处长可以去前指查看。”李路说道。 郭明说道：“你的情况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魏老总非常关注这个事情，首长在会议上给我们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循规蹈矩的行动失败而有战场抗命嫌疑的行动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这是首长的原话，首长指示，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李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魏老总会关注到这个事情。魏老总刚刚接任总长，军务可谓是千头万绪，即使红箭行动取得很大的成功，但也应该用不着国防军的总指挥官如此的关注。 唯一的解释就是，魏老总关注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军队指挥机制的改革，往大了说，就是整个国防军的改革！ 红箭行动，只不过是反映出某个问题的一个具体个例。 从魏老总这个态度，还可以看出，他对特种部队的建设很重视。如无意外，总部这次派人下来见李路，就是魏老总属意的。 念及此，李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老程家在使绊子就好。李路现在是真心不想和老程家过招，他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来发展自己，时不待我！ 有了判断，李路便说道：“实事求是地讲，对于前指指定的行动路线，我觉得是非常的理想化的。前指的参谋们，一大半没有战过战场，他们根本不知道，地图上的一个小时行程，实际上需要走多长时间。对于战场的实际情况考虑不足，仅靠简单的图上作业，就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行动路线，最终只会成为葬送执行部队的重要因素。这种例子在大规模战事中层出不穷，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很大的改变。” “至于改变了路线之后，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前指，我考虑到的是部队的隐蔽性。按照任务规定，短刀突击队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与前指进行联系。但是有一个不得不重视的情况，越军装备了从苏联进口的监听设备和定位装置，据了解，他们的反应速度非常的快。只要电台开机，即使只是与前指进行例行的联系，也有很大的可能被捕捉到信号。这样的话，短刀突击队将没有秘密可言。”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郭处长，闫处长，我在文章里说得很明白。短刀突击队之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最大的依仗就是整个渗透过程中，除了攻击，都处于隐蔽的状态之中。敌人看不见我们，不知道我们的位置，这是我们成功的最大最重要的前提。一支没有秘密可言的特种分队，他们唯一的结局只能是在敌人的围剿中覆灭。” “当然，潜伏敌后的特种分队，如果失去了与后方的联系，也会变成断了线的风筝，同样会处于不利的情况之中。我想说的是，秘密而畅通的联系，要建立在先进的联络设备上面。在咱们缺乏先进保密的通信联络手段这种情况下，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我只能尽可能地减少电台开机的次数。” 想了想，李路看了看闫正天，补上一句：“另外一个原因，我不是很相信前指的保密措施。” 最后这一句话，让面无表情的闫正天霎时间动容…… ------------ 第058章 横空出世的五营 郭明在第17侦察大队住了下来，闫正天则前往了前指。 李路和他们见面之后的第三天，总部指导组进驻了第17侦察大队。这个指导组，实际上就是给郭明和闫正天配的助手。指导组组长由郭明担任，闫正天担任副组长，成员全部来自总部一部和二部。 指导组到达的当天，闫正天就带着几个人去了前指。自然，他这个动作，完全是因为李路隐晦地点出前指的安全保密措施存在漏洞。 如果这个话是别人说的，那么闫正天首先会先把说这个话的人控制起来，然后再慢慢查实。堂堂一个军级指挥所，是能随便诋毁和怀疑的吗！ 但是，说这个话的人是李路，前任首都军区副司令员的嫡孙！ 闫正天在总部战情部门工作，而李老爷子当时在首都军区任职时分管的工作中，就有情报这一块，闫正天对这些自然是清楚的。 第9军是首都军区的所属部队，现在，李老爷子的嫡孙说，他怀疑第9军指挥所的保密安全方面，存在漏洞，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这种事情能随便说的吗，何况李路还是这样一个身份，所以，闫正天自然是不能等闲视之。 南疆前指，实际上就是第9军指挥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李路没有过多地去关心这个事情，他怀疑前指，并不是说里面有内奸，这一点在现在是几乎不存在任何可能性的。他所担心的是，前指的某些人保密意识不够强，或者是保密措施上面没做得很好。 他可是知道越军特工刺探情报的疯狂的，谁也无法保证，前指附近的某条街道边上卖香烟的小男孩，会不会是越军派出的探子。 这个民族不善武也不善战，但是很可怕。 李路清楚地记得，就在几年前，一个潜伏在我境内的越军间谍，发生了一个野战医院。后来，越军特工队血洗了这个野战医院，造成两百多名医护人员和伤员死伤。那个越军间谍，就是一个年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 当时，这次袭击激起了我国防军极大的愤慨，连续组织了几次规模很大的报复作战。而那个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伤员的生命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随同总部指导组而来的，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首都军区侦察大队五营。也就是第17侦察大队的兄弟部队。 首都军区侦察大队是团级编制，为了参加轮战，抽调了四百名左右战士组成了第17侦察大队。此后，因为李路那篇文章的影响，原本仍然在理论阶段的特种部队，提前进入了实施阶段。 首都军区侦察大队在全军区范围，挑选了一批尖子，已经返回首都的高大山亲自主持考核，用李路提供的一套考核方式进行了筛选，最终只挑出了一百名左右。然后以这些人为基础，组建了五营。 军区侦察大队原本有四个营，现在增加了一个五营，而且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人左右，却集中了全军区最优秀的战士的一个营。 五营组建完毕，高大山甚至没有过多地考虑，就向上级提交了申请，向南疆前线的第17侦察增派五十人。军区很快就批准了他的申请，于是，这一批五十人的尖子，就披着五营的皮，补充到了第17侦察大队。 李路在离开首都之前，他就向高大山提交了一套相对完整的新式训练方法和考核方式。后来和高大山通电话时知道，效果非常的显著。 接着就是几乎震动了整个国防军的红箭行动，仔细了解了作战过程之后，高大山就意识到，老首长的这个嫡孙简直就是一匹极具天赋的黑马。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论特种作战，只怕国防军上下没有谁比得上这个十八岁的小排长！ 说起来，国防军中，只有高大山最了解李路，也只有他得到了李路的言传身教，而那些来自后世的先进训练方法和考核方式，李路也只是给了他一个人。所以，对李路了解最深的，莫过于高大山。 显然，李路非常清楚高大山在打什么主意。 他根本就是在给李路派活嘛！借李路之手，借前线之便，把这从全军区挑选出来的五十名尖子打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特种兵！ 名义上归第17侦察大队的五营，陆勇其实是没有多少指挥权的。高大山明确说了，这是未来特种部队的雏形，指挥上是独立的，同时接受总部指导组的指导。 陆勇这个第17侦察大队大队长，也只能给人家管管饭，搞搞后勤工作。让陆勇最郁闷的是，这个五营横空出世，彻底打乱了侦察大队改编特种大队的进程。 按照最先的计划，军区会在侦察大队的基础上组建特种大队，也就是说以侦察大队现有的兵员为基础，组建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所以，才有第17侦察大队的轮战。这就是在为不久的将来组建特种部队练兵啊！ 然而现在，一个由军区所属部队挑选出来的尖子组成的五营出现了，这就意味着，将来的特种大队，将会以这个五营为基础。其他四个营的战士想要进去，就有增加了一层阻力。 这就等于抛开了其他四个营，另起炉灶。这个五营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嘛！ 陆勇也很敏感地想到了一点，也许，这些变化，跟李老爷子转任东南军区司令员有关。 别忘了，第17侦察大队就是李老爷子一手促成的，侦察大队改编特种大队，也一直是李老爷子在负责！ 陆勇想到了这一点，政委丁阳也想到了这一单，李路比他们更早的想到了这一点。 不管是李路，还是陆勇和丁阳，都敏锐地注意到一点，这个五营被总部列为试点单位。没错，是总部试点单位，而不是军区试点单位。 这个信息包含的东西太复杂了。这也是高大山无法抗拒，而是顺从地接受这个事实的原因。否则，以他那个护犊子的性格，非得跟上级拍桌子不可。 即便看明白了，李路他无可奈何，一个小小的排长还想逆天不成？ 而且，他并不反对这样做。在全军区范围内挑选尖子，这是后世普遍的做法。这样能挑选出更加优秀的人才。至于部队之间的利益，他没过多的看重。至于直接就成了总部的试点，也说明总部的大佬们很重视这个事情，这自然是极好的。 不管以谁为基础组建，都在国防军的作战序列中。所以，李路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接到正式的书面命令，就一定会全力地参加进去，把那五十个尖子打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特种兵。 可是，李路没有想到，事情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排长！” 李路刚刚走出指导组的办公室，就看见黄观辉跑过来，便举步迎上去。 方才，就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李路和郭明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自然，主要是李路在说，郭明在听。五营的实际指挥官另有其人，但是训练方式上面，还是要由指导组来进行指导。 总部指导组待在这里，根本就是为了五营。 李路根据后世的经验和知识，整理出了一套适合五营的训练方式，并且形成了书面材料，交给了郭明。这是李路送给他的一份礼物。为此，郭明把他留下来多坐了半个小时，主要就是闲聊，慢慢的有成为朋友的趋向。 完整的训练方式，从动作、战术的讲解，到各种标准要求，都写得很详细。甚至都可以当成训练大纲来用了。这一份礼物，分量够重。 之所以刻意去拉近和郭明的关系，李路有自己的想法。按理说，作为老李家的长孙，理所当然的第三代代表人物，他无须去对一个无根无底的副师级干部这般讨好。 但是李路认为，家族的力量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经营自己的人脉网络，才是长久之策。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样何尝不是在位家族物色好的人选。之前老李家三代就确定了发展方向，自身要壮大，要独立成林。单单依靠家族本身的子弟，是远远不够的。这样一来，组建自己的“嫡系部队”，就要提上了日程。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李路觉得郭明此人为人正直，有原则却又不失圆滑，年纪也不过四十岁出头，方方面面的条件都不错，所以就起了拉拢之心。 这边，黄观辉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还带着点神神秘秘的味道。 黄观辉的紧闭处分早就结束了，回到了二排。大家发现，自从红箭行动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还有些沉默寡言，跟赵荣军有点像。现在呢，变得活跃得要紧，不仅话多了，还经常跟龚令辉啊牛二啊这几个爱闹的闹在一起，倒也是其乐融融。 李路是很希望看到这样一个小黑的，而不是那个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小黑。有一个赵荣军已经够了。 “你小子，看你贼兮兮的样子，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李路迎面就一脚踹过去，黄观辉一扭身，屁股上就挨了一下，动作之熟练反应之迅速，看样子没少挨踹。 “嘿嘿嘿！”黄观辉挠着脑袋嘿嘿笑，凑到跟前，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排长，有点东西给你看。” 李路疑惑地看他一眼，“什么东西啊整得这么神秘？” 黄观辉却卖关子，说道：“你来就知道了。” 也是平时李路没啥架子，让排里的兵都敢在他面前不时地没大没小。 李路一瞪眼，佯怒道：“哟呵，吊老子胃口是吧，胆子不小哇你！” 黄观辉不吃他这套，翻了翻白眼，说道：“反正我已经报告过了，你不来就不关我事了，排长再见！” 这小子居然跑了。 ------------ 第059章 野餐会 “次奥……” 李路一愣神，不由冒出一句，摇摇头苦笑一下，紧步跟上去。看见黄观辉越跑越快，而且是朝着山里跑去。李路不由一怔，心道，这小子不会真做了啥坏事了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拿手指着黄观辉，起步追去，“你小子给我站住！” 黄观辉压根就不搭理他，用尽了全力跑起来，钻进了林子里。他可是知道排长的速度的，那爆发力加上那非人类的短跑速度，他要是不用尽全力，没几下就会被追上。 进了林子，李路看见黄观辉的身影在一块岩石处一闪，就不见了。 “奶奶的，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给我躲！” 李路不跑了，迈开步子走过去。这片林子乃至整个草果山都是他们的训练地域，再熟悉不过了。 转过那块岩石，他就愣住了。 只见一块空地上，短刀突击队六名成员围成了一个圈站着，身上依然是训练时的着装，显然他们一直都待在这里。地上架了一堆篝火，就地取来的木材燃烧着，不时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周边铺着大片的芭蕉叶，上面摆着剥光洗净的野兔、野鸡，足足四五只之多。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自己的饭盒，李路一眼就认出，居中位置摆着的茶缸上贴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标签。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李路愣了半晌，问道。 刘小光代表众人，回答道：“排长，大家知道你特想吃野兔肉，所以就利用战术训练的机会，搞了点。嘿嘿，排长，请落座！” “排长，请落座！” 众人齐声喊道。 李路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瞪着眼睛呵斥道：“声音小点，想让我挨处分是不是？” 大家连忙闭嘴，嘿嘿直乐。 嘴巴里呵斥着兵们，李路心里填满的都是感动。 红箭行动的时候，有一回李路说了那么一嘴还没吃过野兔肉，没想到他手下的这些兵都记在了心里。 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兵们记住了。无疑，他这个排长的威望不仅完全地竖立起来，而且还赢得了兵们的情谊。 大家打心底里敬佩这位年轻的排长。现在，李路已经成功地把年龄的负面影响消除掉了，他就是一个优秀的排长，与年龄大小无关。 “小黑！你小子这招诱敌深入倒是用得好哇！” 李路拿眼一瞥黄观辉，说道。 大家伙都知道排长在说反话，其实就是在开玩笑。 黄观辉挠着脑袋，腼腆地说道：“都是排长教导有方，都是排长教导有方……” 他那腼腆，怎么看怎么像是装出来的。 李路稍一愣，一瞪眼，这小子直接就拿话反击过来了，却是半点之前沉默寡言的黄观辉都没有了。 其他人抿着嘴，双肩轻轻地颤抖着。 “……有你小子的，鸡屁股是你的了！”李路憋了一下，说道。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黄观辉彻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说了一句让李路彻底崩溃的话：“排长，你咋知道我喜欢吃鸡屁股！？” …… 中午时分，凉爽的林子中，一场野餐会就拉开了序幕。 让李路没有想到的是，麦光华动起手来配料，娴熟无比。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子当兵前在干过厨房的活计，有一手好厨艺。他几乎包圆了这场野餐会的食物制作。 大家都动起手来，黄观辉拎了所有的军用水壶，屁颠屁颠的就往不远处的小溪流而去，打回清冽甘甜的山水。 赵荣军和龚令辉全力照顾着火堆，刘小光则给麦光华打起了下手，牛二则被大厨师麦光华指使着去弄足够多的干柴。 李大排长呢，则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当起了监控，不时客串服务员，给大家伙递烟点烟啥的。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活只能他来干了。 大家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无边无际地扯着淡，倒也其乐融融。 两只肥大的野兔，一只用粗粗的树枝串了起来，架在火上烤，滋滋地往外冒油。另一只，麦光华用匕首干脆利落地分成了若干小块，扔到钢盔，倒上事先从小溪流里打来的山水，就架在火上煮了起来。 那三只健硕的野鸡，整只整只的被串了起来，同样架在火堆上猛烤。麦光华不是的往上面撒着盐巴和辣椒，诱人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李路瞅见了大厨师嘴里的烟抽完了，连忙凑过去，亲自给他嘴巴塞了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麦光华抽出一根烧着的树枝给排长点燃了之后，才点上自己的烟。排长没大没小，他可不敢托大。 “唉，老麦，你别告诉我，这话花椒也是山里摘的。”李路抽了口烟，眯着眼睛说道。 麦光华瞪大了眼睛看李路，说道：“排长，什么花椒啊，这是朝天椒好不好！老赵摸到对面搞回来的。” 这前面还有点责怪李大排长不识货的意思，说到后面，就完全体现出了厨师的操守。 “不过还是配花椒好，唉，可惜没有。让小黑去炊事班顺点，那小子死活不敢，唉……” 说着说着就说漏嘴了，麦光华专心致志地盯着制作中的食物，没发现李大排长投来诧异和无奈的眼神。 次奥，都发展到要对炊事班下手了，都特么的被自己给宠坏了啊！ 李大排长无奈的想着，却也不怎么当回事，不捣蛋的兵不是好兵，敢捣蛋的兵就一定是有底气的兵。 经过一次红箭行动，以后回来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操练，别说在二排里了，就死放眼整个第17侦察大队，短刀突击队这六个兵的素质都是排在前面的。 上炊事班搞点辣椒咋的了！ 部队是一个只注重能力的地方，尤其是在基层。你有本事，你就可以横，没本事，那就安分点吧。 红箭行动之后，短刀突击队在第17侦察大队里的地位，那是不言自明的。集体一等功，六个人都立下了功劳的这么一个集体，完完全全具备了在大队里横着走的条件。 只是，受李大排长一贯的低调务实作用影响，短刀突击队也成为了一个低调的集体，从不干出格的事情。这一点，从黄观辉不敢去顺炊事班的辣椒就能看出来。 这正是李路想要看到的。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食物都纷纷宣告做好了，林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大家再次围坐在一起，都盯着放在芭蕉叶上的烤野兔、烧野鸡。那边，麦光华往钢盔里撒下一把野菜，野兔汤也完成了，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牛二这个大吃货，盯着嗞嗞冒油的烤野兔，不断地咽口水。 麦光华一巴掌摆在他的脑袋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牛二不解地看着他，伸手挠硕大的脑袋。 短刀突击队里，也只有年纪与他差不多的麦光华敢拍他的脑袋，而资格也同样很老的赵荣军，则不会打打闹闹。 极少说话的赵荣军这时候却低声对牛二说道，“野兔是专门给排长准备的，你小子别捣乱！” 牛二恍然大悟，眼露歉意，嘿嘿地低下了头。 李路是何等耳力，即使他们俩的位置距离最远，他也把赵荣军的话清晰地听在了耳里。 “小光，去，我的旅行包里有瓶酒，给你三分钟！”李路挥挥手，说道。 “是！” 刘小光弹簧似的坐起来，拔腿就跑出去。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眼冒绿光。 两分多钟后，刘小光回来了，瘪瘪的挎包鼓鼓的。他一淘，拿出了一瓶包装印着“茅台”二字的酒，放在李大排长面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茅台酒！” 众人纷纷低声惊呼，不禁想到，排长那个旅行包真是个百宝箱啊，中华烟茅台酒都能变出来！ 李路微微一笑，这酒是去东南军区见老爷子的时候，顺手带过来的。与军供中华烟不同，这种同样打着小小“军供”二字的茅台酒，只有大区副职以上的高级将领才有资格享用。 这玩意儿，可谓弥足珍贵。 现在，李路拿出来跟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兄弟分享，由此可见这几个兵在李大排长心中的地位。 李路示意刘小光把酒打开，都倒上之后，李路举起茶缸，对兵们真诚地说道：“弟兄们，我李路，能够与你们成为战友，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荣幸的事情。来，哥几个，走着！” “哥几个，走着！” 兵们轰然叫道，漆皮脱落显得斑驳的饭盒、茶缸碰在一起，大家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刘小光再次给大家倒上，他端起酒，站起来，对李路说道：“排长，之前我一直看不起你，觉得你年纪比我们还小，有什么资格当我们排长。现在事实证明，我刘小光有眼不识英雄，这杯酒，我干了！” 李路拦住他，站起来，环视了兵们一眼，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之前你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对我不了解。人和人都是这样，从不了解到了解。咱们能够成为战友，不容易。” “来，都端起来，为我们的呃不容易，干！” 兵们端起酒，大吼三声：“干！干！！干！！！” 这个时候，没人会去顾及声量太大引来注意。 ------------ 第060章 杀出个五营长 酒，再次倒上。 黄观辉端着饭盒，走到李路面前，脸上的嘻皮笑脸已然不见，双眼噙着圈圈晶莹，说道：“排长，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李路出言打断：“小黑！以后这些屁话就别给我说了。”他扫了兵们一眼，说道，“弟兄们，你们信得过我李路，跟着我杀了越军一个进出，我很感动。咱们是兄弟，是战友，相互之间不就是交后背的么！咱们都是人民的子弟兵，命，是养我们的人民的，我希望大家牢牢记住这一点！” “都坐下！来，开动！” “是！” 兵们激动地轰然答道。 李路抓起那只冒着香味的烤野兔，撕下一只后腿，放在牛二面前，说道：“老牛的饭量大些，这只后腿给老牛。” 紧接着，他又撕下另一条后腿，说道：“小黑关了几天小黑屋，比较辛苦，这条腿给他补补！” “哈哈哈！” 大家笑起来，小黑尴尬挠着脑袋。 李路微微笑道，“今天麦大厨师很辛苦，这只前腿给他，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兵们轰然答道。 “最后一条腿，”李路环视了大家一圈，笑道，“我们当中，除了小黑，小龚的年纪最小，正在长身体，给他。” 这下，大家伙急了。 龚令辉连忙摆手急声说道：“不行不行，排长，论年纪，你比我年纪还小呢，我不能要！” 大家伙纷纷附和。 本来，大家伙费力去抓野兔啥的，就是为了让排长尝尝鲜。现在，最好的部位都分出去了，排长吃啥？这才是大家伙着急的原因。 李路一板脸，说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二排谁是排长？” “你！” 李路又问：“那么，短刀突击队谁是队长？” “还是你！” 李路眼一瞪，“你们没糊涂啊，怎么，我说了不算还是咋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无奈极了。李大排长除了会拿级别压人，还会干啥！当下就有些愤慨了，不过慑于排长一贯的权威，大家都下意识地不敢再反对。 接下来，李路又把野鸡腿分给了其他几个战士，然后一再地强调命令，大家伙这才勉强地动起嘴来。 李路看着兵们吃得满嘴流油，不免有欣慰，有感慨，有悲哀。 现在国防军的伙食太差了！ 尤其是对训练强度远比其他分队要大上许多的短刀突击队来说，高强度的训练，一定要有高热量的食物作为补充。那点子油腥根本就不能够补充足够的体力。 后世的特种部队，连早餐都是吃牛肉，就是为了能够提供足够的体力在训练中消耗！ 这段时间带着短刀突击队训练过程中，这李路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头疼。他总不能总是拿自己的钱给兵们开小灶，官不是这样当的。也就只能偶尔悄悄地搞点肉回来，找个隐蔽的地方就解决了。 但是这个国防军现在伙食的状况，却不是一个小小的排长能够改变的。最起码，李路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影响这个事情。提高伙食标准，涉及到的是一笔巨大的军费开支，可不是开玩笑的。 国防军将士最辛苦，尤其是基础官兵，却吃得最差劲。一念及此，李路就焦虑。 平时，他也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比如正在弄的隐蔽野餐会。 事实上，李路通过老爷子向军委会提交的那份长达十几页的报告中，就有提到关于官兵伙食标准的问题。 目前能做的都做了，剩下能做的唯有等待。 不到十分钟，兵们就把所有的食物解决掉了。李路也吃了个饱，他尤其钟爱配了野菜的野兔汤。这等风味在后世，那只能是几乎不可能吃到的。 打完了仗，大家伙就开始打扫战场了。 “什么人！？” 岂料，兵们还没来得及清理掉那些骨头，一群人突然冒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打头一个干部一声断喝。 李路一愣，扫了眼隐隐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的十几个士兵，一个个鼻孔朝天，一副老子第二的样子，顿时知道是哪支分队的了。 “你们是哪个连的？” 那干部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被在屁股后，一只手点着李路他们。 只见此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修长，短平头，合身的87式迷彩服一尘不染，裤脚散开着，显得气度不凡。 李路立正敬礼，回答道：“回答五营长的问题，我是一连二排长李路。” 原来此人便是五营的老大，周伟文。 当时拟定五营主官的时候，高大山推荐上去的营长和教导员人选，军区只批准了教导员的人选，营长则是从总部空降下来一名副团级干部担任。这个人就是周伟文，总部的高级参谋，总部最年轻的副团级干部。 五营未到之前，李路就在陆勇那里看过了五营的人员组成资料，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总部最年轻的副团级高参，自然是知道的。 “你就是李路？” 周伟文讶声道，他没见过李路，但是他对这个年纪轻轻的排长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当今国防军，谁不知道首都军区侦察大队轮战部队的一个排长，带着六个人潜入安南，打掉了越军的重炮部队，断了黎文寿的老窝，击毙黎文寿其人？ 按理说，这样的人物应该会被塑造成英雄人物，然后全国各地地去做事迹报告。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更多的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至于照片啥的等更加具体的情况，都不了解。 因为国防军的宣传重点很快的就放在了短刀突击队乃至整个前线部队上面。 周伟文也就是稍稍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李路。 好一会儿，他眉头打皱，嘴角微微上翘，“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李路看着周伟文，从他的微笑中看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来，嘴上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刚刚在吃中饭。” 周伟文慢慢走过去，目光落在地上的鸡骨头上，冷冷笑道：“这些是鸡骨头吧？哟，数量还不少。咱们部队的什么时候伙食变得这么好了？” 这时，刘小光站出来说道：“报告五营长，这是野鸡，林子里抓的。” “野鸡？”周伟文冷冷一笑，忽然喝道：“你们不但私自聚会，还偷老百姓放养的家禽，还狡辩！” “周营长，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李路淡淡地说道。 周伟文弯下腰捡起一根鸡骨头，说道：“这一地的鸡骨头，就是最明显的证据。李路，你身为干部，带头偷鸡摸狗，已经严重违法了纪律。” 李路皱了皱眉，这个周伟文怎么回事啊，怎么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他没说话，手下的那些兵们却急了。 牛二梗着脖子说道：“首长，野鸡是我抓的，跟排长没关系！要处分处分我！” 刘小光站出来，说道：“五营长，这些野鸡野兔都是我们在林子里抓的，不是偷的。而且，这些跟排长没有任何的关系！” 兵们纷纷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黄观辉更加干脆，他直接是走到李路身边，对周伟文虎视眈眈。如果这个时候周伟文做出任何不利于李路的行动来，只怕他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这个纯朴的农村孩子眼中，任何企图对排长不利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哪怕他是营长！ 周伟文愣了一下，确实没想到李路手下的兵这么的维护他。看上去，那几个兵隐隐地把李路护在了中间，和五营的人成了相持的状态。 李路轻轻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刘小光和牛二，淡然道：“周营长，我奉劝你，最好把事情搞清楚再下定论，别惹麻烦上身。”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李路，连短刀突击队的队员也不例外。 副连级排长警告副团级的营长，暗含威胁，这个真心牛！ 周伟文的怒火顿时就上到了脑海里，但是很快他就把火气压下去了，恢复了脸色，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说道：“你在威胁我？” 李路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是在告诉你后果。” 饶是周伟文在机关里混了不短的日子，也压抑不住那股火气了。一个小小的排长居然敢一再二再而三地当面顶撞他，威胁警告啥的接连而来，这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周伟文怎么受得了？ 总部最年轻的副团级参谋，走到哪不是人人赞扬的对象，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小的副连级排长这么“羞辱”过？还当着自己兵的面！ “把他们给我拷回去！” 周伟文一挥手，给自己的手下下令。包围着的十几个兵就涌上来，因为和短刀突击队的距离非常的近，而对面本来就一直在警惕着他们动手，这一动，双方马上就接触到了一起。 牛二本来就护在李路的一侧，看见两个人直接过来，他移步挡住了他们，一双瞪圆的眼睛俯视着他们。那两人一对视，突然出手，去抓牛二的胳膊。谁知，牛二的身躯庞大，反应却不迟钝，在他们一动手的刹那，伸出两只手，往前一推，那两个兵就被推出去了几米远！ ------------ 第061章 冲突 这一动起手来，就都没有顾忌了。五营的人对短刀突击队形成了包围之势，十几个人围攻六个人，却不但没有优势，还隐隐有落下风的嫌疑。短刀突击队都是些什么人？那是在敌国纵深杀了一个透心凉的国防军特别突击队的雏形！ 五营的战士里也颇有一些参加过轮战的老兵，只是这种情况谁也不会用尽全力。但是短刀突击队就不一样了，由于李路建立起来的强大的威望，只要他不利的人，短刀突击队的队员们都会拼死挡在前面的。 场面乱成一团糟，李路脚步分毫未动，五营的兵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他身边三米处。他淡淡地看着周伟文，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这个五营长为什么要小题大做？ 这个周伟文为什么要死咬着自己？ 为了维护纪律，所以才这般强硬？ 打死李路也不相信――类似的聚餐短刀突击队不知道进行过多少回，哪一回大队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算个p事啊！ 这周伟文吃跑了撑的？明显不是！ 联想到周伟文是从总部下来的，李路就隐约猜到了八九分。 扯了扯嘴角，李路从容不迫地掏出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微微眯缝着眼睛看着周伟文。 周伟文不由用毫不掩饰的蔑视，扫了李路一眼，心中冷道，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砰！” 突然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声响起！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刘小光正抱着一个五营的战士做拦腰摔，动作做到一半，看上去就像世纪之吻中的那个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几只胆大的小鸟躲在树枝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些奇怪的人类。 大家的脑袋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都集中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只见他嘴里叼着半截烟，单手举着54式手枪，枪口朝上，显然，刚才的枪声就是来自于他。 李路放下高举的手，手枪依然拿在手里，自然而然垂着，枪口朝地。 吐出一团烟雾，李路淡淡地说道：“周营长，我是一营一连二排长，你管得太宽了。带你的人走吧。” 那语气，有点像上级对下级，至少是平级之间的对话。 周伟文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尼玛，他怎么会能携带实弹！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开枪！他怎么能……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三国那么乱。 他还算比较镇定，恨恨地瞪了李路一眼，挥手带着自己的兵急步离去。枪声一响，很快整个大队都会动起来。他知道李路让他走，是给他机会，否则，周伟文至少要和李路共同承担虚报警报的责任。 枪声就是战斗的号令，李路这一开枪，几乎整个驻地都听到了。机动巡逻队飞快地朝这边跑来，正在营房里午休的兵们鸡飞狗跳地紧急集合。军官们手里拿着手枪，用力挥手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动作快点快点，再快点。 枪声这么清晰，距离一定非常的近，由不得大家不紧张。 距离最近的巡逻队端着步枪跑了过来，一看见是短刀突击队的人，顿时就松了口气。巡逻队的兵们纷纷客客气气地和李路打招呼。李大排长的声望在大队里那是如日中天，尤其是他为了救黄观辉，挨了自己人几颗子弹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大家更加敬佩这个年轻排长了。 谁不喜欢如此彻底维护部下的领导？连命都豁出去了，彻底得不能再彻底了。 不一会儿，陆勇亲自赶到了，身后跟着几个大队部的参谋干事，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怎么回事？” 陆勇一看到李路，短刀突击队的人都在场，当下就放下心来。要是有越军特工闯入，只怕短刀突击队不会这么淡定地站在这里。于是就问道。 李路朝陆勇敬礼，说道：“参谋长，是我的枪走火了。” 李路受伤期间，高大山来到了第17侦察大队视察，因为高大山才是军区侦察大队大队长，而陆勇是第17侦察大队的大队长。第17侦察大队实际上就是由军区侦察大队以一营为基础，从各营连抽调精兵组成的参与轮战部队，只是一个临时编制。 为了规范内部的称呼，大队部专门召集干部开了会，以后称呼陆勇时统一用参谋长，而不再用大队长。因为叫大队长，有时候大家不知道是指高大山呢还是陆勇。尤其高大山视察期间，闹了不少笑话。 陆勇本来就是军区侦察大队的参谋长，这么叫，倒是再适合不过。 陆勇稍稍一愣，快速地扫了一眼现场，目光停留在杂乱的脚步印上。他抬起头又看了眼李路，李路嘴角含笑地望着他。 “解除警报！”少顷，陆勇挥手下令道。 “是！” 其中一个参谋答道，随即把队伍带了回去。 李路对刘小光说道：“你把队伍带回去休息休息，准备下午的训练。” “是！” 刘小光沉声答应，带着人走了。 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陆勇把手枪插回快枪套里，朝李路摆摆手，李路连忙跟上去，在稍稍落后他一步的位置与陆勇保持同样的速度，就这么在林子里走了起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陆勇说道。 李路掏出烟，敬陆勇一根，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几口，不答反问道：“勇哥，周伟文是什么来头？” 陆勇刚刚扫了一眼烟头上的特供标记，听到李路的话，不由看了他一眼，思索起来。 这段时间来，对特种作战有共同见解，李路的很多观点都说到了陆勇心里，陆勇的一些想法也让李路觉得此人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特种作战战术指挥官。再加上陆勇本来就是高大山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李路身份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且，他身上还肩负着“照顾”李路的政治责任。两人的感情自然是日益深厚。 李路叫他勇哥，是在告诉他，接下来要说的，是私人的话题。 至于周伟文其人，陆勇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他说道：“我在军区机关工作的时候，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但不是很了解。不过这个人在总部名气很大，最年轻的副团级参谋，今年应该至于有二十八岁吧。突然下放到基础担任主官，恐怕是为再进一步做准备。资料上看，他没上过战场，也没有在基层部队待过。平时的接触来看，人挺傲，其他的不是很了解。” 李路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陆勇也没有再说话，两人都在思考着差不多的问题。 听上去陆勇说得不清不楚，实际上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李路，用屁股去想都能知道这个人有很深的背景。没有战过战场，意味着没有战功，没有基层部队的经历，意味着几乎没有什么显然的政绩。这种情况下，二十七八岁就成了副团级干部，没有背景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也是一个和李路一样的红色子弟呢！ 另外，李路还注意其实最关键的一点：为什么周伟文选择了军区侦察大队，而不是其他的普通部队？ 相对而言，普通部队更加容易积累基层经验，毕竟军区侦察大队这种特殊的部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如果说是因为看到了首都军区正在筹建特种部队这个机会，想借此收获一份厚重的功劳的话，李路是相信的。毕竟作为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能够参与到它的组建工作中去，本身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经历。 问题在于，周伟文背景不简单，这一点毫无疑问了。对这样的世家子来说，很少有把自己的发展方向限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的，而特种作战本身就是一个专业程度非常高，范围也极度小的兵种。 周伟文正在副团上正团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关口上，在这个时候当了未来的特种部队、五营营长，就显得很令人费解了。除非他想一直在特种作战领域里发展。 要知道，即使到了二十年后，国防军也才出了一个特种作战领域出身的上将，在此之前，特种作战领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跨过少将这个坎。 也就是说，周伟文此时当了五营长，顺顺利利地成了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组建者之一，就算是彻底打上了特种作战的烙印了。即使背景再强大，也希望这样的限制越少越好！ 如果周伟文跟李路一样十七八岁，那么他尽管折腾，随便去什么单位都无关紧要。第一是因为年纪小官职低，做啥都影响不到什么，上面的大佬也不会去关注。第二则是还是因为年纪小，年纪小才更需要多一些经验嘛，越多越好，无论是哪方面工作的经验！ 到了二十七八岁，副团级这个层次，那就大大不同了。尤其是在副团上正团的关口上。听说过指导员当连长的，也听说过连长当教导员的，但是，几乎很少有出现政委转任团长，炮兵团长当步兵师长这种情况。 到了团级，基本上每个人的专业方向都固定下来了，想要改变，何其困难？周伟文要是顺利在即将出现的特种部队里上了一级，哪怕是成为正团级大队长，他以后也只能在特种作战这个小圈子里待着了。 顶级红色家族中的老爷子，哪个不是掌握全面工作的大佬，自然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弟被限制在某一个狭窄的兵种里面。否则，怎么样去接家族的接力棒？ 综上所述，周伟文压根就没打算在这里多待！ 李路甚至猜测，丫的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甚至压根就是针对路三哥而来的！ 至于，这是为什么，李路一时半会还找不出答案，只能心里记下，回头再想办法查查他的底。 ------------ 第062章 说服政委丁阳 李路的猜测正在逐渐变成事实。 之前他以为，上级一定会让他来负责五营的训练和实战的，即使不是主导人物，也会是重要的助手。毕竟，现在的国防军里，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加有经验更加熟悉特种作战的人了。 为此，李路花了很多时间，整理出了很多实用的战斗技巧、战术，还和陆勇私下讨论了很多次，如何因地制宜地施教。 之后的事情让李路和陆勇都觉得气闷不已。 军区直接下达了命令，五营由五营长周伟文负责组织训练和参与实战，总部指导组负责指导。 也就是说，没路三哥什么事了。陆勇这个事实上的第17侦察大队老大，也被一脚踢开了。 路三哥很焦虑。 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五营的训练，对周伟伟的能力逐渐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丫的根本就是拿训练普通步兵的方法来训练五营！ 本来，李路之前有提交给总部指导组族长郭明一份相对完整的初级训练大纲。按照大纲的要求来训练，随随便便一个连级以上的干部都能组织得起来，虽然效果一定不会很好，但是起码还像那么回事。 总部指导组也确实按照大纲的大部分要求在履行着指导的责任，但是，周伟文在实际的组织训练过程当中，曲解、减少甚至跳过一些步骤，而这些步骤恰恰是最关键的一些地方。 压根就是在跟李路对着干。 而且，比较重要的战术理论方案，负责这一块的五营干部压根就是在牛头不对马嘴地讲授。用刘小光的话来说，那就是在“瞎鸡巴讲”！ 这样训练，能有好才怪！ 路三哥不得不焦虑！ 再让他这样搞下去，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就会变成一支体力好一点、士气高一点、傲气足一点的步兵部队！ 这跟特种部队有特么的十万八千里的差别！ 让李路郁闷的是，上级领导也由得这家伙在乱搞！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五营进驻一个月后，军区司令部下来了一位副参谋长检查五营的训练效果。周伟文按照老套路把部队拉出来溜了溜，那副参谋长居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非常满意地回首都去了！ 这个时候，李路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了，和陆勇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联系高大山，他也表示很无奈，现在五营隐约有独立王国的迹象，军区直接掌握，他根本就插不进手。 一切迹象表明，背后，有着一位大人物在操控着，否则谁敢这么搞！ 当时李路冲动之下拿起电话就要接通老爷子，冷静下来之后，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首都的风云是越积越多了，有了翻滚的迹象。家族也正在逐渐地朝着预想的方向慢慢发展，也是比较关键的起步时刻。这个时候，贸贸然地去招惹一个看不清楚的敌人，是非常不明智的。 他也知道，即使他打了这个电话，老爷子也不会答应他，很有可能还有批评他一顿。然后就会对他产生失望，觉得而这个长孙做事还是太浮躁！ 好不容易才把之前的形象改变过来，李路可不愿它再次坍塌下来。尤其是不能在老爷子心目中留下一个不稳重的印象，否则以后会很难获得老爷子的支持。 而且，别人一看，也会说，老李家这小子也不咋的，遇事就会跟长辈诉苦！ 李路断然不会给别人留下这要的印象！ 5月12日这天晚上，李路和陆勇照例聚在李路的房间里，喝酒聊天。自从李路伤愈归队后，陆勇就经常跑过来找李路，聊特种部队建设、特种作战战术的运用等等方面的话题。 久而久之，就变成就着腌菜花生喝着军供茅台，抽着军供中华，然后相当轻松地展开话题。渐渐的，每一周，陆勇至少会出现在李路的房间两次。这些时间是陆勇进步的时间。李路没有藏私，把后世的一些先进军事理论拿出来，和陆勇进行了探讨。 时间一长，陆勇就变成了受李路军事思想影响最深的一个人，大大超过了高大山。 只不过，今晚，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军区侦察大队副政委、第17侦察大队政委丁阳。 这一次，是李路邀请陆勇和丁阳的。他早早在房间中间拍了一张便携式军用桌子，放了三把椅子。桌面上是大半瓶茅台酒，两个卤味，一大碟花生，一小碗农家腌制的咸菜。都是跟石门村的村民买来的下酒菜，在前线，可谓丰盛。 夜色渐深，晚九点半后，陆勇和丁阳并肩出现在李路的房间门口。自从大队特批了一间独立的房间给李路之后，就再没有收回去。一等功臣单独住个小房间，谁也不好说什么。 李路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便微微一笑，走过去打开了门，迎面看到陆勇和丁阳含笑缓步而来。 “政委，参谋长，请进。” 由于是私人聚会，李路也就没有行军礼，而是客客气气地问好，把两人迎进屋。 之所以把丁阳放在前面，主要是考虑到，按照排名，副政委是排在参谋长前面的。之前因为丁阳高职低配当了第17侦察大队的政委，所以大家一般把陆勇放在前面。 现在陆勇不让别人叫他大队长，而叫回参谋长，那自然的，丁阳就应该放在前面。 另外一个，丁阳的资格比陆勇老很多，以前也就是一些不大懂事的二百五干部和绝大多数战士才先向陆勇问好的。 平时李路也是先叫陆勇然后才是丁阳，这是因为，根据规则，战时参谋长是仅次于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的三号首长，是排在其他副职前面的。这样称呼是符合规矩的。 今晚改了一下顺序，那是因为，李大排长有事情需要丁阳的支持。 招呼两位顶头上司落座，又恭敬地奉上香烟，然后才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李路拿起酒，先给丁阳倒上，然后是陆勇，说道：“政委，参谋长，尝尝这酒怎么样。老爷子每天都会喝一小碗的！” 丁阳眉头跳了跳，不由深深看了李路一眼，一上来就下马威，这个世家子年纪轻轻的，城府竟是这般的深沉。李路的潜台词不就是在提醒丁阳，我家老爷子身体杠杠的，六十岁的年龄五十岁的身体，上升的空间大得很呢！ 说难听点，就是在提醒丁阳，以后多点支持我工作哈，我老李家不会亏待你的！ 当然，因为工作的关系，陆勇把李路的身份透露给了丁阳。 一瞬间，丁阳的脑袋里就转过了这些念头，赞道：“老首长真是海量！” 陆勇也附和道：“政委说得没错，七位大区司令员中，老首长的身体条件是最好的，酒量也是最好的。” 李路淡淡笑了笑，举起茶缸，说道：“来，我敬二位首长，谢谢你们给我的支持！” 三人一干二净。 李路就招呼着两位顶头上司吃菜，慢慢地就着喝酒，左一下右一下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当然，军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军事，也离不开部队，离不开兵们。 扯了一阵闲篇，李路主动切入今晚的真正话题。 他看着丁阳，说道：“政委，你对五营这段时间来的训练怎么看？” 丁阳稍稍愣了一下，李路这话问得有点不符合他排长的身份，不过一想也正常，李大排长就不能用普通的目光来看待。 他笑了笑，看了一眼陆勇，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参谋长。” 陆勇点点头，却说道：“从现在情况来看，军区是必定以五营为基础组建特种大队无疑，人力物力财力都朝他们倾斜。这段时间看来，五营的训练模式依然没有脱离传统的老三招。这样下去，恐怕到时候组建起来的特种大队，徒有其名罢了。” 陆勇的直言不讳让丁阳觉得很诧异，他这个搭档性格是较为直爽，但是这样直接批评五营的训练水平，也是属于比较大胆的。谁都知道，现在五营实际上是军区在主导，总部的试点单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阳隐隐觉得，今晚眼前这两个人，肯定是商量好了，要在自己身上寻求帮助。没错，丁阳是政工干部，但是不代表他不懂军事，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政工干部是当不了政工干部的。 五营的训练他也看到了，说实话，他觉得比第17侦察大队的都不如，就更不能和李路亲手抓的短刀突击队的训练相比拟了。 但是，丁阳这种从运动年代过来的老政工干部，有一点是李路和陆勇无法比拟的，那就是政治敏感性。这个总部指导组和五营前后脚一到，丁阳马上就嗅出了味道了。 得出的结论是，这件事，参合不得！ 平时李路的短刀突击度乃至整个二排，跟五营的人明争暗斗，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丁阳就当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前提是没有出现很严重的事情。 他就一个想法：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小虾米还是离得远点好。虽然他不知道是哪家神仙和哪家神仙干架，但是他知道，其中一个神仙不是李路，就是李路的家族中人，或者是跟李路的家族关系很紧密的大人物。 参合不得啊！ 瞬间脑中闪过了这些念头，丁阳笑道：“总部和军区的首长肯定有他们的考虑的，呵呵……” ------------ 第063章 老瓶新酒 “老狐狸！” 李路不禁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却波澜不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丁阳不禁暗暗赞叹一句，世家子果然与别人不同，单单这份沉稳，就堪比四五十岁的老军干了。 “说句心里话，五营想怎么弄怎么弄，其实我不用费那么心神去想这些跟我没关系的事情。” 李路收起笑容，说道，“全军第一支特种部队，以谁为基础组建都好，都是我们国防军的部队。但是，按照五营现在这种训练，届时只会给国防军增加一支占据了更多军费的普通步兵部队！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到头来却搞出了一支根本发挥不了应有作用的部队。何苦来哉？这与我们组建特种部队的初衷相违背，我们看到当没看到，依情依理都说不过去。” 丁阳不禁面容严肃起来。 李路这个话说得其实有点重了，说难听点，就是在指责丁阳昧着良心做事。 明明看到一支要发展成为新型部队的部队在用不符合作战要求的方式训练，却当做看不见。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该有的觉悟，不是党的好干部！ 这样上纲上线的说法，丁阳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反驳。 一上来，李路就占领了人性党性的制高点，他怎么开炮丁阳都不好反驳。 半晌，丁阳缓缓说道，“李排长，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周伟文这样子搞，确实不行。” 他停顿了一下，“五营是明确了由周伟文主持的，而且总部指导组也有一定的指导权利。实际上在训练这一方面，我们是没有话语权的。很无奈啊！” 陆勇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路也微微颌首，说道：“政委，我同意你的看法。五营名义上归第17侦察大队，实际上我们就是一个后勤部长的角色。” 他这样一说，不但丁阳，连陆勇也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再怎么说，第17侦察大队都是他们俩最大，现在李路说他们只能给一个只有五十人的五营搞后勤，换成谁，谁都觉得脸上难堪。 不过，李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沉入了自己的思考中，拧着眉毛在那里思索着。 这个瞬间，丁阳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才是他们的上级，他们则是在静等领导下决心的下属…… 陆勇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原因在于，他与李路有过太多次的单独交流，早就成了习惯。在两人的交流过程中，大多数时候是李路占据了主导权，陆勇一开始肯定也不习惯，慢慢的就适应了，现在自然就不会再有这种不适从感。 “政委。” 良久，李路抬起头，双眉也舒展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丁阳忽然感觉到自己心里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居然是一丝面对领导才有的紧张之后的放松！ 李路拿起烟敬给丁阳，然后是陆勇，最后才自己点上一根。这个时候，丁阳才找回一点领导的感觉…… 抽了一口烟，李路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想向你汇报一下。” 也许是注意到了丁阳脸色的不自然，李路谨慎地注意到了用语。 丁阳挥挥手，“你说说看。” “五营的事情咱们不管了，他们爱咋练咋练去。”李路一开口，就又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了领导的位置。不过丁阳有了刚才的历练，也不再计较，红色家族的孩子，多少会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有点领导的气度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自己搞一个特种部队！” 丁阳一听这话，差点没让烟给呛到，他说道：“咳咳，李排长，你开玩笑吧？” 李路认真地说道：“政委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丁阳一愣，转眼看向陆勇，陆勇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化。显然，陆勇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的，或者说，陆勇和李路根本就是商量好了，才有今晚的三人聚会。 联合起来说服丁阳啊，没有政委的支持，李路的想法永远只能是个想法。 “陆勇，你不会是同意这样搞吧？”丁阳瞪着眼睛问陆勇，参谋长也不叫了呃，直接就喊名字，可见政委心里确实是生气了。 陆勇却笑了笑，两手轻轻往下压了两下，解释道：“政委你先别急，听李路把话说完。” 丁阳抽了几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李路。由不得他不紧张和生气，自己搞一个部队？你特么的想造反还是咋的？尤其是在丁阳这种老运动员看来，这跟特么的叛国没啥区别。 尼玛，这是最严重的犯罪！ “政委，我估计你理解错了。”李路缓缓道来，“我所说的这个特种部队，就是说说而已。具体是这样，咱们就以二排为基础，按照特种部队的模式来训练，然后再慢慢扩大到全大队。对外，二排还是二排，第17侦察大队还是第17侦察大队，不会因为我们学习了一些新的战斗技巧，就变成特种部队。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听完，丁阳不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你的意思是，表面上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我们的训练方式以及战斗编组比照着特种部队的来？” 陆勇轻轻一拍膝盖，眼神中隐约闪着兴奋，“对，披着侦察大队皮的特种大队，李路这个方法值得一试！这样，谁也不能说我们什么，所有的训练方式都不会形成文字材料，也不会出现有关的文字资料，五营就算想告状也没门！” 确实，我教我的兵几招实用点的战术怎么了，我让我的兵按照新的编组练下新战法怎么了，反正我不承认我在搞特种部队的训练。 丁阳缓缓地点点头。 李路补上最后一句：“以后改编特种部队，我们只需要换一个番号即可！” 陆勇和丁阳都是眼前一亮，看向李路的目光便变得复杂起来。走一步看十步，这个世家子，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政委，参谋长，来，我敬你们！” …… 第17侦察大队的两位主官都点了头，自然，李路的“秘密部队”计划就畅通无阻了。 自从老爷子调任东南，李路就预示到，他参与军区特种大队组建工作的可能性就变得很低了。老爷子担任首部军区副司令员的时候，就是这方面的正管领导，随便发句话，李路自然就能参与进去。 李路需要做的，就是向老爷子证明自己具备这个能力。 原以为，即使老爷子调任走了，有高大山这个军区侦察大队大队长在，参与这个组建工作，依然是没有什么阻碍的。本来军区就是要在侦察大队的基础上组建特种大队的嘛！ 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总部突然插手进来，主导了这个工作。另起炉灶，新建了一个营，作为特种大队的基础。高大山名义上是管着五营的，五营的编制就在侦察大队的嘛，但是事实上却没有话语权。 近两个月来，李路千方百计地做了很多工作，包括亲自组建了短刀突击队，不惜冒着死亡的危险上了战场，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打几场漂亮的战斗，不就是为了让国防军能够比历史上早一些看到特种作战的威力吗！ 在1988年，西方各国特种部队已经走向了成熟，且参加过很多次特种任务。反观国防军，连完整的理论都没能够形成。本来就落后了，再不努力追赶何时能与他国比肩？ 从另一个方面看，没有谁比李路更加清楚，特种部队在日后的反恐维稳打击分裂分子等特殊领域诉发挥的巨大作用。 同样的，没有谁比李路更加清楚，怎样去打造一支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特种部队！ 二十多年的超前意识绝不是闹着玩的！ 这突然的变化，打乱了李路的计划。 让李路郁闷的是，这些是在他发表了有关于特种作战的文章之后发生的，可以说是他自己催生的变化。他的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李路不是没有想过，暗中有老程家的推波助澜，或者根本就是老程家搞出来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与老程家的斗法上面，在自身具备足够的实力之前，最好是让对手淡忘。 整个老李家现阶段都处于蛰伏阶段，显然不宜有太大的动作。这还是李路向老爷子提出的建议。当然，如果对手都欺负上门了，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搞呗！ 就像老程家揪着李路战场抗命的事恶心老李家，老李家的骨干没动，作为儿媳的张慧芬一个电话就给摆平了。 五营这件事，李路要是动用家族的力量，去让事情按照自己的意志发展，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老爷子支持。 李路却不想总是单纯地依靠家族的力量。 李路要是想像别的世家子那样，在军队里混个将军当当，那是可以在家族的庇护扶持下稳步上升的，以老李家的实力，再加上张慧芬这个老张家最小女儿对儿子的宝贝程度，一个少将几乎是没有悬念的。 但是，这不是李路的目的。 两世为人，有机会改变国防军的落后面貌，有机会把华夏推上世界军事强国的位置，李路怎么能不尽全力去做？ 于公，这是为了民族；于私，这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和家族的壮大。 要做到这些，自身具备足够才能，才有机会做到。单单依靠家族的力量，如果自身能力不足，那也是扶不起的阿斗。 出于这些考虑，李路想出了这么一个“老瓶新酒”的办法，并且寻求了陆勇和丁阳的支持。 就个人而言，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的组建，是李路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 第064章 什么是特种作战 “特种作战属于超限战的一种，什么叫做超限战？顾名思义，超越常规限制的战斗或者战争，就叫做超限战。我举两个例子，在解放战争期间，华野某师不拘一格，采取穿插迂回、分割包围以及派出侦察部队大家敌方指挥系统等战术，一个夜间就全歼了一个整编师。其实这也勉强算是超限战的一种。按照常规，华野某师应该排兵布阵摆出进攻的姿态，然后一通炮火准备之后，一板一眼地进攻敌人的预设阵地。毫无疑问，这种方法会使得自身的伤亡数量大增，甚至战斗结果会是什么样，也难以预测。” “打破框架，超越常规，会获得预想不到的战果。这是特种作战最大的特点。第二个例子，就是刚刚结束不久的红箭行动。如果按照常规，我们要打掉越军的重炮部队，需要投入多少兵力，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达到这一目的？按照现在双方的实际部署兵力，简单地算算，在边境线上打开一个突破口，需要一个步兵团，突破至纵深二十公里，保守估计，起码也需要一个团的兵力。为了掩护这个团的行动，需要战线上的其他部队进行牵制性的攻击行动，炮兵部队需要持续地提供火力支援。这么一算，光是直接参与到任务中去的，就需要一个步兵师，如果把其他配合兵种都算上，那就是一个很庞大的数量了。” “再看看下一个假设，如果要打掉越军122团指挥部，击毙黎文寿，又需要投入多少兵力呢？我想，上一次大规模战事没能做到的事情，再来一次大规模战事想要做到，也是有很大困难的。即使达到了目的，所付出的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李路扫了一眼端坐静听的兵们，端起口杯喝了口水。 这里是二排排房，普通士兵们都在外面训练，坐在这里听李路讲课的，是一连除了值班干部之外的所有干部骨干。 计划拟定之后，第二天李路就着手开始实施。有了大队两位主官的支持，每一项工作都进行得很顺利。 本来，李路是打算在大队的范围内，挑选出尖子，全部集中到一连来。这样基本上就汇集了第17侦察大队最精锐的一股力量，然在这个基础上面打造他的“秘密部队”。 考虑到这样动作太大，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李路打消了这个念头。陆勇和丁阳的意见比较一致，最好把规模控制在连一级。本来第17侦察大队实际上就是一个营的兵力，能答应给他一个连，陆勇和丁阳的支持力度不可谓不大了。 这样的结果李路可以接受，本来第17侦察大队就是极好的特种部队雏形。即使是新兵居多，但是有资格来南疆的无不是新兵中的佼佼者。总之，兵员素质是非常好的。 何况，一连本来就是第17侦察大队中，战斗力最强悍的连队。 今天这个时候，是李路召集一连的所有干部骨干上理论课的时间。 要带出一支好部队，首先要带出一支好的干部骨干队伍，这是部队最重要的骨架，就好比人的骨架。对于这一点，李路的认识无比的清楚。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个人力量就能打造出一大堆蓝波。 “副连，你说的特种部队，跟咱们干的活差不多啊！” 一班长于智举手提问。 李路刚刚提了副连长，原来的副连长调到了大队部当参谋了。这也是为了方便李路的工作。你一个排长，整天对连队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不但不符合规则，也显得高调啊！ 而且李路本来就是副连级排长，提副连长，也是符合规定的。十八岁的副连长，恐怕也只能在战争年代才有机会出现吧！ 李路笑着朝于智竖起了大拇指，于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众人也轻轻地笑出声。 “一班长有这样的感觉，证明他已经基本上理解了我刚才说的话。” 李路说道，“轮战以来，从第1侦察大队到我们第1侦察大队，执行的每一次任务，就带有特种作战的影子。84年那次著名的伏击作战，可以说是一个比较经典的特种作战案例。咱们的红箭行动呢，则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特种作战，引导、斩首，都完成得非常的完美。不是咱自夸，长距离的纵深作战，获得了很大的战果，而自身无一损失，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值得骄傲的战例。” “当然了，桂西边防部队的兄弟打了我两枪，这不算伤亡啊！” 这句话出来，大家伙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活跃了一些。 抬起手轻轻压了压，大家马上安静下来，拿眼看着李副连长。 “可以这样说，很多军区直属乃至于到团直属的侦察部队，都是特种部队的雏形。就像刚才一班长说的，干的活都差不多。” 李路顿了顿，说，“那么，差别在哪里呢？从大的方面到小的方面，差别非常的多，我给大家讲讲最明显的一个区别。那就是，特种部队是极度专业的专司特种作战的部队，而侦察部队还担负着战场侦察等任务，只能算是兼职的。”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李路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时候，即使是干部骨干，文化理论水平跟后世的军官士官比起来有很大的差距。怎样把专业晦涩难懂的专业性语言，通俗地讲出来，还要让大家听得懂，李路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后世有很多网友会把特种部队和侦察部队搞混，其中就跟这两者很相像有关系。不是说有了特种部队，侦察部队就会消失。恰恰相反，特种部队的发展，直接促进了侦察部队的发展。 侦察侦察，顾名思义，就是侦测观察。分为技术侦察和武力侦察，是一种要求比较严格比较高的兵种。当然，跟特种部队是不能比。或者说两者没有可比性，因为压根就是两个不一样的兵种。 其实就是在部队里面，也有很多人搞不清楚特种兵和侦察兵的区别。 李路扫了兵们一眼，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们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完全地进入特种兵这个角色！在我眼里，在座的任何人都还没有资格称为特种兵，但是！你们要从心里把自己当成特种兵！” 丝毫没有留情面的话，刺到了每个人的心里。这个十八岁的副连长，浑身居然迸发出战场老将才有的气势，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对于我们，乃至整个国防军来说，特种兵是一个全新的兵种。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全新，就意味着，要敢于打破任何规则和标准，创造新的规则建立新的标准！不破不立，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这个四个字。在平时的训练当中，做到这四个字！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老东西都没有用了。能够传下来的都是好东西，就看我们怎样去利用！” “没有打不准的枪，只有打不准的人！” 李路竖起食指，用力地点着，一扫平时沉稳的形象，年轻人的霸气锐气展露无遗！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有气势，也直接点出了国防军一直以来的建军思想――以人为本。 国防军的武器装备长时间落后于西方国家，挖掘老兵器的潜力，立足现有装备打赢现代化战争，一度是国防军的最高训练指导思想。 李路认同一个观点――再先进的武器，还是依靠人来操作。归根结底，在于人的素质。 这与李路注重这种理论培训课有极大的关系，翻来覆去地说，没有理论基础，所有的成绩都是没有地基的楼房，那是不稳固的，也是不能加层的。 兵们不禁热烈地鼓掌，一个个激动得涨红了脸，连一连长吴军也不禁心里暗叹，年纪轻轻的就取得偌大的成绩，看来绝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他知道李路世家子的身份，恐怕就会有“原来如此”的感想了。只是现阶段，整个第17侦察大队，就只有陆勇和丁阳两位主官知道李路的背景身份。 李路正准备继续下面的课程，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在外面带队训练的刘小光。 在李路的亲自教导下，短刀突击队每一个人现在赫然是编外教官的身份了，自然是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重复的课程学习上。 看到刘小光如此失态，李路不禁表情凝重起来，而吴军更是站了起来。 刘小光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做正经事时绝对是很沉稳的一个人，一般事情是不会让这位军区侦察大队第一狙击手如此失态的。 “连长，副连，打，打起来了，我们的人跟五营打起来了。”刘小光断断续续地说完整了这句话。 听到前面半句，李路还以为是前沿阵地打起来了，吴军甚至已经去掏哨子准备发出紧急集合号令了。听完整之后，才松口气。 李路不禁瞪了刘小光一眼，“你慌里慌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 第065章 打起来了 刘小光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吴军，又把目光转回到李路身上，不敢相信地说道：“副连，打架了！我们的人跟五营打起来了！” “打什么……打架？” 李路一挥手，正准备呵斥他几句，瞬间醒悟过来――一连跟五营打架了。 “次奥！” 李路扔掉手里的粉笔，一挥手，吼道：“兔崽子还翻了天了，跟我上！” “轰！” 排房里一阵震天的答应声，骨干们都摩拳擦掌地跟着李副连长冲将出去，刘小光飞也似的在前面引路。 吴军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三十七秒，才特么的反应过来，不由骂道：“特么的，到底谁是连长？” 带着复杂的心情，也跟着跑了出去。 射击训练场附近的一块大草地，两拨穿着款式一样，但是色彩有异的迷彩服的士兵在对峙着，几个干部骨干模样的站在中间拦着，不让情绪汹涌的两方产生肢体上的接触。 迷彩服颜色较淡的有二十多个人左右，颜色较深的那一方则有近百人，数量优势非常明显，已经对颜色较淡的一方隐隐形成了包围的态势。 由于这里距离营地有差不多三公里的距离，中间有两座小山坡挡着，如果没有报信，大队领导是不会知道这里正准备上演全武行。 李路一马当先跑在前面，远远地把刚才在前面引路的刘小光甩到了身后四五百米。 看到双方还没有发生接触，李路不由松了口气，没有打起来就好。他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打起来自己的兵会吃亏――人数较少的那一方正是一连的二排！ 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战斗排，实际上已经内部分成了三个小分队，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搞分队间的协同战术训练。 此时，变故突生，只听见混乱的人群中乍起一声“草泥马”，然后五营那边就有几个兵冲过了骨干的阻挡，就和二排站在前面的几个兵扭打起来。 这就是开战的信号，开打了，兵们最后一丝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势单力薄的骨干再也维护不了现场了，马上被人群淹没了。况且，这里面有几个是真心不希望动手的？ 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二排顿时被五营的人包了起来，场面混乱不堪，如果不是迷彩服颜色的差异，李路还真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兵。 这个时候，李路却停下了脚步，同时伸手拦住了刚刚赶到现场的一连骨干们。大家焦急地看着二排陷入了五营的围攻，把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李副连长。不过谁也没有动作，这个年轻的副连长，早已经在一连建立起来强大的威信。 一些刺儿头兵也许会不鸟连长，但是绝对不敢不服从副连长的命令！ 据不完全统计，李副连长在安南亲手干了不下一百个敌人，这种狠人，谁敢在他面前翘尾巴？ 上回副连带队出大队的公差，过程中二连的铁哥只是多问了一句话，当下就被李副连长收拾得妥妥的，往后对李副连长那个尊敬啊，就跟特么新兵见到大首长似的。 铁哥是何人？二连乃至军区侦察大队赫赫有名的刺儿头，手上功夫扎实，平时参谋长他都不怎么鸟的。 铁哥这样的刺儿头都服了软，一连这边的一些刺儿头兵自然就会掂量自己的分量，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所以，李路示意大家停下来，没有说什么，兵们就是想问为什么，也得先照样了再说。 这个时候，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副连长慢慢地掏出香烟，点燃了抽着，微眯着眼睛观看战况，那神态跟看电影一样！ 副连这是…… 骨干们你看我我看你，看到的都是雾水。 刘小光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排里的兄弟就要被打惨了，关系到朝夕相处的弟兄，他的稳重早特么扔到山那边去了，急声道：“排长，还等什么？” 着急之下，他喊出了排长，这个称呼也就是短刀突击队的几个老兄弟才会叫的。 一根烟抽了半截，李路把烟吊在嘴里，淡淡地说道：“本副连长决定给五营上节课格斗课，你们认真看好了，回头我要提问题的。” 话音刚落，大家就眼前稍微一花，副连长跟屁股被扎了一下，弹向了混乱的战场！ 刘小光集中精力，把目光锁定在李路身上。 只见他借着助跑的力量，一个漂亮的连环蹬腿，几个五营的士兵就倒退着飞出了战团。紧接着，李路动作不停，推、撞、擒、锁、蹬、甩、提、扔……刘小光的眼睛就越来越大，擒拿术、格斗术、军体拳、散打、跆拳道、拳击、太极……他几乎看到了不下十种拳术功夫的招式，没有丝毫停滞感的被李路使出！ 根本没有任何关联的这些武术套路，在李路使出来居然是那么的自然，毫不拖泥带水，而效果却是好到非常！ 当刘小光再次把遐想收回，再次集中在李路身上，却诡异地发现现场已经安静下来，呈现出这样的态势：二排的人你扶我我搀你站成了队列，李路站在队列前面，面对着五营，近百人的队伍，站着的也就是二三十人，还东倒西歪的，其他人则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蹲着轻声呻吟的，不亦足以。 五营尚存的方阵里，有几个不信邪的就要欺上千联手对付李路。李路随随便便一脚踢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硬度足够的石头登时变成粉碎状，几颗小石子飞向不远处的林子里去，响起一阵石子与树叶摩擦的声音。 这脚是特么铁打的么！ 再也没有人敢有所动作，这样的脚力要是踢在人的身体上，跟特么的被火车撞了有什么区别？ 这时，刘小光拔腿跑到李路身边，其他骨干也回过神来，跑了过去，在李路身后站成了整齐的队列。 大家这个时候骇然地发现：李副连长嘴里的香烟居然还在轻轻地燃着，只是快烧到头了。 “噗！” 轻轻一吐，烟头就飞了出去，落在五营的一个骨干模样的面前。 李路把手背在后面，来回慢慢地踱步，眼睛扫着五营，“还想打吗？”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二排这边和一连的所有骨干都昂首挺胸，下巴扬起了四十五度角，目光则是卸下十五度角地看着五营。 “一百多号人，围攻一个人数不足三十人的缺编排。”李路眼神如锋锐的刮胡刀，扫视着五营的人，现在，他们已经逐渐地站成了队列，输了武艺也不能输了人。 “这是兄弟单位之间的切磋吗？我看是有企图的殴打！”李路加重了语气，说道。 众人一愣，这哪跟哪啊，分明就是起了矛盾，两方吵起来，然后演变成打架的，跟特么的切磋有个p关系？ 也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比如刘小光，他愣了一下，就明白副连长的意思了。首先把这件事定义成兄弟连队之间的切磋，斗殴是要处分的，伤了这么多人，处分会更重，如果是切磋，训练过程中受点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然后呢，拿话占据道理的制高点，接着反过来咬五营一口。说五营把正常的格斗训练，变成了围殴。这个性质可就严重了。 这样一来，到时候打官司，大队领导至少不会把二排怎么样，我人还少那么多呢，我傻啊跟人一百多的打群架！ 而且，自始至终，李副连长都没有问过事情的起因，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问。他实在拿不准到底是谁惹出的矛盾，对自己手下这些兵，李路是很清楚的，没一个是好说话的主。加上之前野餐的时候，跟五营有过一次小冲突，矛盾自然就有了出处了。 “你们营长呢？”李路板起脸，喝问道。 五营的战士们什么时候见过手上功夫这么离谱的干部，到现在还有几个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以为刚才在做梦呢。 前面那个骨干模样的兵，挺了挺胸脯，硬邦邦地说道：“我是值班干部，有什么话跟我说！” 李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挥挥手，淡然道：“你一个小小的副连长没资格跟我对话，叫你们营长来！” 此言一出，二排的兵们和那些骨干，个个都露出古怪的神色。我说副连长同志，别忘了您老人家也是副连长……话说，副连长是怎么知道对方是副连长的？ 李路当然是猜的，五营所有连长指导员的照片他都看过，副职却没有。营一级的值班干部，通常是连干，此人李路没见过，自然就是副连长了。 五营的副连长眼睛下意识地瞥向了旁边的小林子，很快就恢复正常。他也不认识李路，刚才看年纪，觉得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班子，现在看对方说话这气势，比参谋长都有富余，当下心里有点不着底了。 李路淡淡笑着扫了那片林子一眼，说道：“既然你们营长喜欢做缩头乌龟，那我也不勉强你。带着你的人走吧。” 那五营副连长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己这边，个个鼻青脸肿满脸的痛苦之色，咬了咬牙，带着队伍走了。 不走还能怎的？ 一百多人打不过对方区区二十几号人，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 第066章 唯快不破 那片林子里，五营长周伟文站在一棵树下，透过草丛的缝隙观察着现场，脸色已经由刚才的轻松，变成了凝重，目光狠狠钉在李路挺拔的身影上，恨不得盯出几个洞来。 一百多号人，打不过人家二十几个人，对方还有十来号人是观战的，这些人看上去就知道是血活里滚过几个来回的老兵，也就是基层连队最重要的骨干。 关键是，他万万没想到李路手上的功夫这么厉害，用部队的说法就是，格斗技能太恐怖了。资料上显示，李路格斗这一科目是优秀，但是周伟文万万没有想到会优秀到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抽完了一根烟，周伟文才缓步从另外一条小路离开林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李路的面前出现。 也是在周伟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李路正淡淡地看着他这个方面，似笑非笑。 “排长，你这功夫真是太……” 刘小光竖起大拇指，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卡主了。 李路笑着摇摇头，大声地问道：“都没事吧？伤重的上医疗室看！” 二排的兵们大大咧咧地答道： “小伤！放心吧排长！” “五营那帮孙子的功夫一定是跟他们师娘学的！” “跟蚊子咬一样，真不带劲儿！” …… 目前，李路还兼着二排长这个职务，本来李路是建议让刘小光担任二排长的，但是被陆勇否了，利用是刘小光还需要磨砺。于是，李路只能一方面着重培养刘小光，一方面兼着二排的工作。 此时，麦光华和赵荣军带着短刀突击队其余人赶到了。他们身上披着自制的吉利服，连枪支都细心地裹上了碎布条，显然，这是出自李路之手。他们正在附近进行潜伏训练，从望远镜里看到这边出了事，就赶过来了。 李路把短刀突击队独立了出来，作为一支影子部队来打造，平时不参与其他分队的训练，都是独来独往的。 刘小光被抽调出来当了教官，隔三差五也参加短刀突击队的训练，相当辛苦。而其他队员，时不常的也奉李路之命，在一些科目上给其他分队进行指导。就这么穿插着来，不脱离，也不融合。 无疑，李路是打算把短刀突击队的六名成员当成了后备人才来培养。 麦光华和赵荣军就是继刘小光之后的两位，暂时担任短刀突击队的正副队长。但是大家都打心里认为，短刀突击队的队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路。 看来短刀突击队都过来了，李路挥手骂道：“你们不专心训练，凑什么热闹！赶紧给老子滚蛋！” “是！” 短刀突击队五人齐声答道，转眼就消失在林子里，来如风去无踪的样子，让其他人看了既觉得酷，也觉得新奇，尤其是他们身上的服装，看着就带劲儿。纷纷在心里想着，以后咱也能这样那该多威风！ “好了，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那谁，刘小光！”李路大声道。 “到！” 刘小光站出来，胸脯一挺。 “你把受伤的弟兄带到医疗室去处理一下伤口！” “是！” 李路又对骨干们说，“咱们回去，继续上课！” 这个时候，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走过来说道：“副连长，我看接下来的内容改为室外进行把，反正都到了训练场。” “连长，你怎么来了？”李路讶异道。 吴军不由苦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处理得很好。” 吴军这话说得有些尴尬，其实他早就到了。一看到这么大的场面，吴军当时是吓了一跳，这种规模的斗殴要是让大队知道，准没他好果子吃。看到李路出头了，他就选择了观望，一来大队处理责任人的时候，自己好有个说法，二来，也想看看李路这个小年轻是怎样处理这件事的。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让他这个陆院下来的高材生目瞪口呆了，这特么的还是人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路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打发走了。吴军就知道告诫自己，以后千万别给这个小年轻的年纪欺骗了，这分明是一个有勇有谋沉稳得令他汗颜的资深军事干部嘛！ 他不知道的是，李路早就发现了他。当然，李路自然不会去说什么。 李路立正，答道：“坚决执行连长指示！” 吴军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副连长，你组织训练吧。” “是。” “都有了，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目标——格斗训练场！跑步——走！” 李路带着队伍离开了，吴军待在原地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连部文书跑过来，报告道：“连长，参谋长让你马上到大队部去。” 来得可真快，吴军正要开口让文书去喊李路，却突然闭上了嘴巴，想了一会儿，才微微叹口气，转身往营地走去。 “你们都参加过上一次的轮战，就近身搏斗擒敌技能来说，有很深的体会和丰富的经验。” 李路左两步右三步地走着，骨干们盘腿而坐，腰杆挺得直直，双目汇集在副连长的脸上。 听到这句话，一些骨干们不由在心里叹道，咱们这些人加起来的毙敌人数都比不上您老人家一次战斗的毙敌数量，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参加过上一次的轮战……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们的格斗技能，距离特种兵还有一定的距离。大家都知道，毙敌和擒敌相比，后者更难。特别是越军，我们很难抓到活口，就跟他们很难活抓到我们的战士一样。” 李路说道，“刚才大家都看了一场实战对抗，下面我要开始提问了，答不出来的，去摸草果山顶的大岩石。训练结束后进行。” 骨干们的小心肝轻轻一颤，不由眺望草果山顶。 草果山海拔不到三百米，理论上来讲，全速冲到山顶对兵们不是什么难事。实际上，草果山植被茂密，枝蔓横行，山体陡峭，上山只有一条生生踩出来的弯曲小道。三十分钟之内能够从山脚到山顶的人，就敢仰起下巴走路了。 李副连长的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鬼点子，惩罚手段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就是跟打骂体罚沾不上边。 你屌不拉几是吧，行，去山顶给我摘两片树叶下来，还不服是吧，行，把这两片树叶还回去…… 多少刺儿头在这样的情况下累得跟死狗一样，别说刺了，根都给你治了！ 大家也发现一个特点，那就是李副连长的那些惩罚手段绝对是跟体力有关的。慢慢的，大家就发现，在不断的惩罚中，自己的体能素质比以前强上了几分！ 这个时候，骨干们心颤，是因为格斗训练场距离草果山脚，还有将近三公里的距离！ 额的娘哦，要命啊！ 当下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紧紧地盯着副连长的嘴巴。 “方才我跟五营切磋武艺的时候，有什么特点？”李路微微一笑，问道。 “特点？”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回忆着刚才那如梦境一般的场面。 一班长于智举手回答道：“特点是，副连长的套路非常杂，光我认识的就有五种拳术的招式。” 李路微不可闻地点点头，“一班长说的也算是特点，算你过关。招式这方面，待会我再讲。” “嘿嘿，草果山就交给你们了。”于智得意洋洋地冲其他骨干说道，引来一阵怒目。 “我提示一下，从头到尾最大的特点，跟招式无关，谁知道？”李路轻轻点了一句。 众人仅仅锁着眉头思考，性子急的还不住地挠着太阳穴，好像挠几下就能挠出来了似的。 李路掏出军供中华烟，点了一支，抽了几口，然后掏出一包没拆封的，说道：“答对的奖励一包军供中华烟。” 骨干们的眼睛登时就红了，就像闻到了血腥的大白鲨一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无非就是大家一起想，烟平分诸如此类的话…… 一连的兵都知道，以前的二排长现在的副连长，经常拿着军长以上才有资格配发的军供中华烟当几毛钱一包的红河烟一样到处发，一副人傻烟多的模样。 确实，也只有李路才把珍贵无比的军供中华烟当成普通货色地给手下的兵发着抽。要知道，他拿的可是老爷子那个级别的军供烟，都是有定额的！ 在李路心里，烟终究是烟，不管它打上什么的标签，烟都不会变成另一种东西。轻易不会改变的，是战友情。李路两世为人加起来，有二十几年的兵龄，他深切地明白，孰重孰轻。 区区十几条烟，加深了和部下的感情，何乐不为？ 李路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时不时还吐出几个烟圈，让骨干们看在眼里，痒在嗓子眼。 这时，一个骨干霍地站起来，握着拳头回答道：“最大的特点是快！副连你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快！几乎让人看不清！” 说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路手上的烟…… ------------ 第067章 政委检查训练情况 李路双眉一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把他看的心里发毛，这才露出笑容，赞赏地点点头，把手里烟扔过去。那骨干忙不迭地接过，飞快地揣进怀里，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李路不由被这一幕逗乐了，轻轻笑了笑，说道：“七班长回答得非常准确。” 此言一出，大家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都砸吧着嘴巴望向七班长王胜，琢磨着怎样搞几支抽抽…… “咳咳。” 李路清了清嗓子，有些闹的队伍，顿时就安静下来，大家恢复了标准的坐姿，看着副连长。 李路轻轻一弹中指，夹着的烟头飞出去三十多米。 “我的力气比不上牛二，但是烟头在我手里，比他弹得更远，知道为什么吗？” 李路随口举了个例子，他竖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一字一顿地说道，“爆发力。” “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是爆发力。即使在军区侦察大队，牛二的力量也是排在第一位的，但是他的爆发力不够好。也就是说，别人能够在一秒钟之内爆发出最大的力量，牛二只能发挥出一半。就好比汽车，大马力小马力两辆车，大马力的百公里加速时间为十秒，而小马力的只需要五秒，也就是说，当大马力车跑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小马力车已经跑完了这一百米。” “近身格斗中，爆发力至关重要。你的爆发力足够强悍，意味着你可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把他制服或者击毙。换言之，爆发力直接影响到反应速度。这里面需要注意到一个问题。大家可能发现了，五营的人表面上看伤得很厉害，其实并不严重。因为我控制了力度。追求爆发力和控制力度，本身是矛盾的，如何做到收放自如，是一个难点。” 一连十来个骨干专心致志地听副连长的全新理论。 “第二点，招式。刚才七班长说，我用了很多来自不同类型的招式。这个话只对了一半。实际上，我不可能熟悉十几种武术套路。看过武侠小说的同志会知道这样一句话――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呵呵，现实中当然没有那么玄乎，但是，我认为这句话有一定的哲学道理……呃，简单地说，对敌的时候，动手前不用去想要用什么招式才适合，而是下意识的，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做出了最恰当的动作。这样，你的反应绝对是最快的！这玩意儿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有多练，多打，多参加实战。” …… 一门新的科目在和五营发生冲突的次日，诞生了――徒手格斗对抗训练。 就是真人pk。 李路带着兵们自制了简易护具，以避免对抗过程中，要害部位受到伤害。不过，即便如此，受伤的战士依然不少。自从这个科目开始训练之后，医疗室的铁打药品消耗飞快，不得不请求野战医院支援。 草地或者泥潭里，兵们相互对打，或一对一，或多对多。吼叫声，肢体碰撞声，痛苦的闷哼声，就连久经考验的丁阳，在看了一连的格斗对抗训练时，也不由皱着双眉，心脏一下高一下低地跳动。 “这样搞行吗？” 这天，李路陪着丁阳检查一连的训练情况，在观看二排和三排的团体格斗对抗训练时，丁阳皱着眉头问道。 李路笑了笑，说道：“训练场上多流汗，战场上少流血。我们也做了足够的防护措施，政委，请放心吧。” 丁阳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看你们这是训练场上多流血。” 他不是瞎子，放眼望去，兵们除了一条迷彩裤，身上什么都没有，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黑乎乎的泥巴，认不出人来。这叫防护措施足够？ 李路解释道：“政委，这个项目主要是锻炼战士意识的，你看，这一片泥潭有五十公分深，全是软质的泥土，随便怎么摔都没事。而且，战士们会控制好力度的，小伤难免，大伤基本上没有。” 丁阳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路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训练方式在后世太常见了，只不过，李路现在弄的，更加严格更加残酷。他手下的兵们可是真打，下狠手打，除了脑部、裆部等几个要害部位，没有其他攻击限制！ 他可是知道，后世有个别特种部队为了宣传的需要，弄虚作假，看上去恐怖的要死，实际上跟玩过家家差不多。 也是这个时代，李路才敢这样猛搞，要是在后世，除了极少数顶尖级别的特种部队，另外一些是断然不敢这么搞的。搞出了训练事故，当官的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不一样，这里就是前线，说不定啥时候出任务就回不了了，和丢了小命相比，受点伤算个p？ “政委，咱们去靶场看看吧？” 李路请示道。 丁阳点点头，背着走迈着步子就走向靶场。李路落后一步，跟随着，掏出中华烟敬给他，丁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烟，李路马上就把火递到了眼前，给他点燃。 也是在前线，干部才没有多少顾忌，可以大模大样地在训练场抽烟。特殊的环境，自然有特殊的行为准则。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为国捐躯了，抽根烟怎么了？ 当然，到了战场，还是要严格遵守战场纪律的。 李路没有抽，毕竟大庭广众的，不好太高调。他陪着丁阳走进射击训练场，俗称靶场。就听见阵阵的步枪射击声响起。 这个射击训练场是利用山体来建造的，其实根本就是在一个小山坡上竖起靶子，拉几条线，就成靶场了。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树木该在哪还在哪，石头该在哪还在那，蛇窝改在那就还在那…… 没什么比大自然的条件更能让兵们迅速地进入战场角色了。 自然，这也是李路的建议下，射击训练场才弄成这样。复杂的地势和杂乱的绿色植物树木都成了影响射击的因素。在这里枪打得准，才是真的准。 不仅所有的轻武器，迫击炮重机枪火焰喷射器单兵火箭筒，都可以在这里完成射击训练。典型的野战综合射击训练场。 三个战斗小组成倒v形排开，齐齐向山坡前进，枪声在他们的行进间或者短停间想起，朝隐藏在林木中模拟敌军的靶子射击。只见他们战术动作娴熟，队形排布合理，攻击的速度非常的快。 这是正在进行小队间协同攻击训练的一连一排。同样的，一排也按照短刀突击队的模式，分成出了七人特战小队，一排有三十七名战士，所以分成了五个特战小队。 李路说道：“短刀突击队的模式比较特殊，比特种小队更加高级一些，短时间内不可能每个战士都能达到这种标准。不过七人组这个人数规模是通用的，用在特种小队上面，很适合。而且，必要时候，我们可以通过减少或者组合小队，来增减特种分队的规模，向模块一样来自由组合。不需要再经过锻炼默契度的训练。” “嗯，看起来比原来的战斗班更加的灵活。”丁阳微微点头，道。 “是的。” 李路说道，“关键还是在战术思想和战术运用上面，特种部队和普通步兵部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们的兵员基础非常好，而侦察部队本身和特种部队有一定的共通性，所以训练起来，进度很快，效果很好。” 丁阳扔掉烟头，用脚踩了踩，说道：“李路同志，你的工作很出色。” 李路谦虚道：“完全是政委和参谋长的大力支持，以及战士们的全力配合的结果，我只是做了分内的工作而已。” 丁阳罕见地笑了笑，犹如枯干的老树开起了花那样突兀、难看。 他没再说什么，目光下移，发现正在进行手枪射击的一个小队动作有些奇怪，脚跟一甩一甩的。 “那是在干什么？” ------------ 第068章 脚后跟上膛 “脚后跟上膛？” 丁阳大眼看小眼，一阵迷糊。 “走，过去看看。” 李路陪着他走过去，正带着第五小队进行手枪射击训练的一排长金涛看见政委走过来，急忙整理队伍，稍息立正之后，跑步过来大声报告：“报告政委，一排第五小队正在进行手枪射击练习，请指示！” 丁阳还礼，道：“稍息！” “是！” 金涛有些忐忑地跑回队伍前面，下达了稍息的口令。一般来说，首长让稍息，要么是看出问题了要讲几句，要么就是说几句鼓励的话。显然，大家都知道政委的脾性，显然不会是后者。 丁阳大步走到队伍前面，扫了兵们一眼，目光落在右手上的54式手枪上。 他扭头问李路，“李路，你刚才说是用脚后跟上膛？” “是的！” 李路点头，示意排头兵把枪拿过来，那战士急忙双手递上，满脸的敬畏和崇拜，看得丁阳心中感叹。 “政委，我来演示一遍吧。”李路边说边做。 他把手枪退回到保险状态，拿枪的右手自然下垂，做好了准备动作。 只见他大拇指扳动保险的同时，右手稍稍往后摆，紧接着右脚跟迅速地向上甩起来，恰好磕在枪护盖后端，“啪嗒”的一声，就完成了上膛的动作。整个过程在一眨眼间完成，这还是李路为了让丁阳看得清楚，放慢了速度。 “这个办法不但速度快，而且还能把左手解放出来，实用性非常强。”李路总结地说道。 政委原来是被脚后跟上膛这个动作吸引过来的，旁边的金涛放下心来。 此时，他插口道：“报告政委，我们经过了多次的测试，副连长发明的这个动作非常的棒，上膛的速度比两只手更快一些。在站立状态下，还有隐蔽上膛的作用。” 丁阳听出了关键点，眉头轻轻扬了扬，看着李路说道：“是你发明的？” 李路淡淡地笑了笑，“谈不上发明，就是平时琢磨得多了，想出的一个馊点子。” 丁阳又罕见地笑了笑，“既然作用这么明显，怎么能说是馊点子呢！” 李路老老实实地说道，“这个动作最大的缺点就是，很容易损坏枪械。如果在战场上出现上膛时踢坏了枪械，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丁阳没有惊讶地点点头，他当了几十年的兵了，目光毒辣，自然是看到了这个明显的缺点。但是相对而言，优点大于缺点，那么这个动作就是好动作。 这个脚后跟上膛，当然是一个好动作。但是却不是李路从后世“借鉴”而来的，而是实实在在从这段时间的体会中悟出来的一个动作。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重生后不到一年时间的另一个世界里，某特种部队一位连职干部真的发明了这种上膛方法。 就特种兵而言，标准的武器配备是步枪加自卫手枪，不像普通部队中只有干部才配发手枪，每一位特种兵都少不了一支自卫用的手枪。 经历过多次实战，回到这个时代又亲自指挥参与了一次越境渗透作战，李路对武器的体会更加的深刻。就拿手枪来说，野战中手枪的使用频率非常的低，因为战场环境的关系，射程有限且杀伤力小的手枪，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所谓自卫手枪，说的就是和敌人在近乎肉搏的距离上交火。在野外战斗中，这样的距离就是最后的时刻，手枪之后，便是光荣弹了。因为那样几乎意味着，你已经遭到了敌人的包围。 后世大量的战例表明，手枪的交火百分之九十是发生在十米之内的。而最适合使用手枪的，是城市室内作战。手枪方便携带、操作灵活、隐蔽快捷，这些特点都很符合城市室内作战的要求。 显而易见的是，国防军未来的特种部队，绝不会仅限于野战。包括室内作战在内的城市作战、山地作战、高原作战等等等等地形，都必须做到擅长。 李路正是主要考虑到这一点，未雨绸缪，让大家提前地用好以前不太受重视的手枪，形成一个良好的作战习惯。 “李路，第9军结束轮战任务之前，会有一次较大规模的拔点作战，你的一连可以参加吗？” 丁阳背着双手缓步走着，突然说道。 李路一愣，不由说道：“前不久不是进行过一次拔点作战了么？” 红箭行动之后，因为李路所率领的短刀突击队给予了越军非常大的打击，唯一的重炮部队没了，重点培养的明日将领被打死了，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越军因此在前线发起了84年以来规模最大的攻击行动，老山地区甚至出现了营级规模的进攻。 不过，越军的行动只是徒增自身的伤亡罢了，没有一点实际意义，连泄愤都做不到。 经过近十年的经营，国防军在南疆前线的实力以及防御部署等等，早就不是昔日可相比的了。大量的炮兵部队将每枚价值一千元的火箭弹倾泻在越军的阵型里，越军的攻势注定以失败告终。 非但如此，因为红箭行动的激励，前线官兵士气高涨，不但成功地打退了越军的屡次攻击，还打将出去，一举收复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山头，很是夺回了李路印象中后世被安南控制的骑线点。 这是李路希望看到的，他原本还在为如何影响梁国栋（前线指挥部司令员、第9军军长），拿下这几个骑线点而头疼，现在倒是水到渠成了。 李路之所以这么重视那几个骑线点，是因为他太清楚这几个小地方的重要性了。后世中，两国关于边境线划定的谈判中，就是因为安南控制了这几个骑线点，导致有部分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变成了别人的。 李路清楚地记得，当时这一结果公布出来之后，多少人为此捶胸顿足悲叹连连。一度，国防军人还成了广大网友们吐槽的对象。 你们当兵的是干什么吃的？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寸土寸血，这个结果让国防军指战员难以接受，可以说是一种耻辱。而面对老百姓的批评，国防军人们也只能默默承受。 回到这个时代，李路显然不会也不能让历史重演。 因为李路的出现，改变了红箭行动的结果，原本成为第17侦察大队残败的一仗的红箭行动，成为了令世界都会瞩目的经典渗透攻击作战，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以产生了很多非常好的后续影响，第9军抓住机会控制了那几个骑线点，就是非常准确的行动。 可以说是蝴蝶的翅膀，开始了煽动。 只要牢牢地控制住这几个骑线点，那么，在未来的边境线划定谈判中，占据主动权的是华夏，历史上损失掉部分国土的情况将不会出现。 按理来说，第9军会在6月份结束轮战归建，将会另一支部队接替他们。现在已经是5月份了，梁国栋应该在着手准备撤离的工作了，怎么还想着搞一次较大规模的作战行动？ 较大规模，说明参与的兵力是超过一个师的，也就是说，实际参与前线战斗的，不会少于一个团的兵力。 “战术目标是什么？” 脑中飞快地转了几圈，李路皱眉问道。 丁阳说道：“画一个好看点的句号，然后撤回到原来的防线。” 听到后半句，李路心中一惊，“梁军长的意思是，部队会让出前次作战中控制的区域，回到原来的位置？” 丁阳点点头，“作战会议上是这么说的。” 李路沉默了，他没有去问为什么，既然明白了，何必多此一举。 梁国栋的做法，十分的符合当前国内的风气，或者说，我大华夏，原本就是如此。礼仪之邦，凡事先讲理。不是我的我不要，是我的有争议，我也可以不要，和气生财嘛，我泱泱大国啥都不缺。 1962年，1979年，两次都打到了对方的家里去，后者甚至直奔对方的首府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们退了，开战前大家的势力范围是什么样的，我用了十几万人的伤亡打了一仗后，我还恢复到原来那样。 客观原因有很多，当时的国际形势和国内实际情况，以及我最高领导人的高瞻远瞩。李路不是很懂政治，但是他能够理解这样的决定。起码，你挑衅我，我揍你一顿，但是打完你之后，我不占你东西，这事放到哪道理都在咱们这边。 当时确实有很多人不理解，尤其是参战部队的官兵们。不过，历史证明这一战略决策是对的，不管1962年还是1979年，都是很正确的。李路很认同。 问题在于，一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绝对不能拿来当成讨价还价的筹码。是，你的土地我不占，但是我的土地，更不能失去。 后世与安南的边境线划定中，就很是损失了一些国土。 但凡是华夏子孙，都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然而八十年代的现实情况却是这样，上面有一贯的政策，下面的人不重视。这就导致了日后的谈判中，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主动权，不得不为了安宁，损失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得偏激一点，李路觉得这跟满清的不平等条约没有本质的区别！ 梁国栋要在撤离之前，为第9军策划一次漂亮的军事行动，为本次轮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李路没有意见，但是，让出那几个骑线点，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李路还有一层考量，第9军的轮战以前是老爷子负责的，虽然说现在调任了东南，但是如果第9军出了问题，老爷子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至少在中枢层那边是有不好的印象。 老爷子是老李家最大的支柱，丝毫不能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李路就是要尽自己做能做到这一点，自然断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政委，我觉得梁军长的计划欠妥。” ------------ 第069章 军长同志，你的计... 丁阳告诉李路这些，本来就是按照惯例给他传达一下前指作战会议的部分内容。 现在谁都知道，“老瓶新酒”计划实施之后，一连的实际负责人是副连长李路，连长吴军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这段时间，吴军跟丁阳透露出了调到大队部任参谋的想法，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在一连待着难受。他又是无根无底的人，面对一个敢于和前指对着干，干完之后还没啥事的副连长，吴军着实是没有什么底气。 再说，吴军内心里也觉得李路是个人才，暗地里改编训练的一连，也只有他才能玩得转。 现在，李路说军长的计划欠妥，即使丁阳知道这家伙背景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军之长，但是这么直截了当就说了出来，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你这话怎么说？” 丁阳沉声道，语气有点不悦。一军之长都敢批评了，以后他这个正团级的政委还怎么管教你？ 世家子也不能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吧，你个小毛孩不要太过分了，背景深厚也得遵守规矩不是！ 李路却没在意丁阳的语气，依然皱着眉头，说道：“政委，这关系到以后的边境线划定，兹事体大啊！” 这么一说，丁阳便收回了那一丝怒意，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参合着不解。 “两国之间这种武装对峙和小规模的战斗，是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和平安宁才是永恒的主题。甚至，南疆现在这种状况，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结束。我们撤掉野战部队，边境线回归正常的防御状态，安南也会撤掉他们的主力。边境的紧张状态会慢慢地缓和，恢复正常，毕竟，仗不会一直打下去。” 李路侃侃而谈，“恢复正常之后，就到了解决边境线争议端的问题了，这些问题都会在谈判桌上解决。我们现在不但看见现在，还要放眼未来。如何在以后的谈判桌上争取到主动权，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这些事情是要靠我们军队来做的。就拿第9军上次行动控制的几个骑线点，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而且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地形地势都不是很好的前沿阵地。但是！” 他加重语气，顿了顿，“军事是政治的延生，军事是服务于政治的。站在未来边境线划定的角度来看，参照现行的相关国际法，这几个骑线点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想想，如果我们以这几个骑线点作为前沿阵地，那么按照常规的部署，就必须在它们前面部署观察阵地、安排训练路线等等。这就等于，我们实际控制的，是超越了骑线点的范围。这样一来，以后不管怎谈，我们都不会损失掉一寸国土！” 丁阳已经听愣了，他不懂什么国际法，也不懂什么骑线点，但是他听明白了李路的意思。 说白了，以后谈判的区域，只能是骑线点前面的，而绝不会是骑线点所在的区域！这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丁阳是老派干部，平时动不动就给人上纲上线，为人处事古板谨慎，倘若不是李路后面有着一块老李家的大牌子，说不定他的“老瓶新酒”计划从丁阳这里就过不了。 但是，丁阳还是一个军人，最起码的军人的使命和职责，这样的老派干部是不会忘记的。这才是真正的老派干部，永远会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照你这么说，那几个地方真的不能放弃。”丁阳沉吟了一会，说道。 李路面露喜色，心道，政委同志还是很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的嘛。、 “是的政委，不但不能放弃，还要列为重点控制区域。” 丁阳说道：“你可以和参谋长谈谈，形成文字报告报到前指。” 李路点点头，方才心里对丁阳的赞赏一下子就消失了，丁阳这是怕担责任啊，这老头还是那么谨慎。给你端到前面的菜都不吃，以后别后悔就行！可以说，只要这份报告产生了作用，在上面署名的人，将会成为人民群众歌功颂德的对象。 几年之后，两国的边境问题谈判展开，领导们就会看到，哦，原来早就有人想到这一点了，不错嘛，这人可以重用！ 既然丁阳不愿意，李路自然是不会勉强的，当下说道：“是！我找参谋长详细汇报。政委，去那边看看吧，短刀突击队今天有一个单兵综合演练。” …… 梁国栋盯着桌面上的一份报告，两手使劲揉着太阳穴，微叹一口气：这李衙内真是不消停啊！ 为了他战场抗命的事情，惊动了张家老奶奶，底下的人折腾得够呛了，这小子居然那波未平，又开始折腾了！ 别以为有陆勇和丁阳的署名，梁国栋就不知道这份报告不是出自他的手。要说这陆勇跟着他胡闹，也就算了，居然丁阳这么稳重的干部也参合了进来。 真够人头疼的！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得到丁阳的支持，李路后来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完完全全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把丁阳说动的。 第17侦察大队出自于军区侦察大队，现在是属于前线指挥部统一指挥，但是说到根上，陆勇和丁阳一个是侦察大队的参谋长，一个是副政委。侦察大队正经是军区直属单位，可跟第9军没半点隶属关系。 此两人共同署名报上来的报告，梁国栋不能等闲视之。当然，李路作为主要撰写者，也是署了名字的。 再说，不管李衙内是不是在胡闹，身份摆在那，梁国栋更是不能等闲视之。 让梁国栋气恼的是，那小子居然在报告中直言不讳地指出前指作战计划中的不足――谁不知道作战计划实际上就是梁国栋亲自策划的。 李路简直就是指着他这个一军之长的鼻子在说：你的计划欠妥！ 问题在于，看上去，李衙内说得很有道理…… 梁国栋可不想在若干年后背上出卖国土的骂名！ 只是，有这么严重吗？ “去把李路给我叫来！”梁国栋冲办公室外面喊了一嗓子。 外面的参谋吓了一跳，军长这是发哪门子火啊，李路是谁……次奥，该不会是侦察大队那小子吧？ 参谋马上就做出了准确判断，立马就接通了第17侦察大队的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李路已经站在了梁国栋的面前，标准的军姿挺立着，双目平视前方。 “这份报告是你写的？” 梁国栋拿起桌面上的报告，举在空中抖了抖。 “报告首长，是！”李路干脆利落地答道。 他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梁国栋不知道报告是出自谁的手。很简单，梁国栋可是拜读过李衙内发表在《首都军区报》上的那篇说特种作战的文章，脑海里两下一对照，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也只有李衙内敢这样说话。 梁国栋盯着李路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坐下说话。” 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断然是不会把李路招来骂一顿，然后让他滚蛋。集团军的军长，放在古代，那就是拥兵重将，一般人可当不了。 李路的背景，这么一份严肃的报告，任何一个梁国栋都不会轻视的。且看看这李衙内有何高见！ “你觉得不应该放弃七个骑线点，理由是什么？”梁国栋直接就问道。 李路端端正正地坐着，两手放膝，回答道：“首长，我在报告里写得很清楚了。放弃骑线点的危害，会在日后的边境线谈判中显示出来，最后导致的，将会是我们丧失部分国土！” 梁国栋直接，李路更加直接。 “可是按照你说的，控制了这些骑线点，势必会有部分辅助阵地要布置在安南境内，这不等于我们侵占了他们的领土了吗？” 梁国栋也不生气，再问道。 他对这位李衙内的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当时在敌国境内都敢违抗前指的命令，现在要是说话扭扭捏捏那才是怪事了呢！ “是的，理论上来讲，首长您说的没错。” 李路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是交战状态，主阵地前方布置辅助阵地，再正常不过了，自然不存在侵占不侵占的问题。”说到这，他冷冷一笑，“硬要扯到这方面的话，整个安南都是咱们的藩属国呢！” 梁国栋不禁心里一寒，醒悟过来之后心中诧异万分。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毛头小伙子前面有这样的感受，或者说，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为什么会带给他这样一种感受。 无视年龄，这个李衙内身上哪里有半分毛头小伙子的痕迹！ “首长，咱们不侵占他国一寸土地，更加不能丧失一寸土地。日后的谈判的区域，是咱们的土地，还是他们的土地，就看咱们现在怎么做了。控制了骑线点，那么不管怎么谈，我们都会立于不败之地。反之，会让老百姓骂我们卖国！” 这个话，也就李衙内敢当着军长的面直言。 这就等于指着梁国栋的鼻子说：不采纳我的建议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这是特么的威胁啊！ 梁国栋皱起了眉头，紧紧地看着李路，李路没有丝毫的退却，坦然地与其对视…… ------------ 第070章 由你指挥！ “李路，一连交给你，老山之光行动具体由你来指挥。” 大队长办公室里，陆勇看着站在面前的李路，郑重其事地说道。 李路稍稍愣了一下，自顾找了位置坐下，掏出烟抽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第9军是87年4月进入南疆的，按照一年的轮训期来算，本该在上个月就撤离战区，由西南军区第3军接替防务。 但是因为红箭行动的影响，第9军的撤离时间被延迟到了6月份。历史上的红箭行动以第17侦察大队损失一百余人而告终，最终第17侦察大队黯然地随同第9军返回了首都军区。 李路的到来，改变了红箭行动，也让历史的轨迹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移。 6月3日，“老山之光”行动进入了实施阶段。此时距离梁国栋召见李路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了。 “老山之光”作战计划做了重大的调整，重点在第二部分，顺利攻占要点之后，部队将不会退回原先的防线，而是在指定的七个骑线点建立防御阵地。等于是把防线往前挪了。 显然，梁国栋采纳了李路的建议。这个结果，有没有张家老奶奶的面子这个因素在，李路并不知道。李路根本就不知道，梁国栋实际上是属于老张家在军界里的干将之一。 总而言之，这个结果是让李路满意的。 出乎他预料的是一个星期之前，直接来自总部的一道命令――第17侦察大队派出有力部队，协同五营作战。 “老山之光“行动原本是没有把五营算进去的，这个特殊的五营，别说第17侦察大队管不着，就连前指也管不着，总部指导组在那杵着呢。 前指上报了作战计划后，结果就变成了这样，总部指示，把五营列为参战部队，并且分配重要作战任务。此举可视为检验五营训练成果。为了有一个明了的对比，同时命令第17侦察大队派出规模相当的有力部队，协同五营作战。实际上是各干各的的，看谁干得好。 五营的第二批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到了，现在大约有一百多人的样子，正经一个满编连的编制。 五营参加行动就参加行动，李路也干涉不了。问题在于，他看了作战计划之后，就开始担心了。 七个骑线点分别顺序编号，五营负责其中三个点，五到七号，区域为老山战区东侧。 单单从这一点，李路便知道，前指也好总部指导组也好，都把五营当成了普通步兵部队来使用。这等于限制了一支准特种部队的作用。 虽然，李路非常清楚，五营在南疆驻训以来，几乎没有正经地按照特种部队的战法进行训练。这自然是跟五营长周伟文有关系。到现在，李路都还没弄清楚，这个周伟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之前李路还对以五营为基础组建特种部队抱有一丝希望的话，那么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就五营现在的训练水平，和特种部队的差距实在太远太远，甚至于跟第17侦察大队比起来，都有不小的差距。 赋予这样一支部队攻占三个骑线点的任务，李路能不担心么！ 这关系到几十平方公里国土面积的大事，不容有失！ 然而李路没办法去改变了，作战计划一旦进入了实施阶段，除非有总部首长紧急叫停，否则是断然不会受到影响的。总部既然批准了前指的作战计划，那就不会叫停它。 影响不了上面，就只能在自己能影响的范围想办法。李路怂恿陆勇为第17侦察大队争取到了穿插南嘎的任务。 从作战要图上看，南嘎位于那拉西南约五公里处。这个地方和那拉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扼守着2号公路。所谓2号公路，是前指对安南境内的公路进行的编号。2号公里连接的是我们的s210省道。 说得再简单点，南嘎是老山战区和八里河战区的连接关键点，当然，是在安南境内的。 控制了南嘎，就等于割裂了两个方向的越军，把他们都孤立了起来。相同的，担负这个任务的部队，将面临极大的挑战，自然，战后也会获得极高的荣誉。 李路想要得到这个任务，并不是因为“极高的荣誉”，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可以随时支援东西两个方向。五营负责的三个骑线点，就在南嘎东北不足三公里处，夹在南嘎和那拉之间。 他这是为了防备五营的进攻失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支援！ 现在，陆勇说要把一连交给他，也就是说，第17侦察大队参与老山之光行动的具体实施者，就是他李副连长了。 一连代表第17侦察大队参加老山之光行动，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李路所主导的特种作战训练，就是在一连里展开的，现在尚未在其他连队拓展开来。 整个一连，被分成了九支特战小队，加上短刀突击队，有十支独立的作战单元。因为地处前线的关系，李路一上来就按照战时编组进行分组训练，效果非常的好。 指挥一连作战，再没有比李路这个主导者更适合的了。 “参谋长，我觉得这一回你亲自指挥的好。”李路缓缓说道。 陆勇明白他的意思，这次作战，本来就是政治因素多余军事因素。倘若不是李路指出了几处尚未被我控制的骑线点，这次作战就完完全全的是第9军的一次谢幕秀。 陆勇亲自指挥作战，战后论功行赏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我相信，没人比你更加适合。”陆勇说道，“五营那边……我的顾虑和你的一致，你最熟悉这方面的情况，我相信你。” 李路点点头，陆勇说的是事实。几个月的相处，他和陆勇之间的关系早就从上下级发展到了私人关系，陆勇本来就是高大山看重的人，加上陆勇对未来特种作战的很多看法，都与李路的所吻合，关系自然是越发深厚了。私下里的交谈，就没多少顾忌。 “前指发来了命令，让我参加这次行动的参谋工作。”陆勇笑道，“我会在后方给你争取支持。” 陆勇已经有了决定，李路便不再坚持，事实上他也觉得，没有人更适合指挥一连作战了。 “我坚决服从命令！”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勇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们会随同第9军返回驻地，所以，这次行动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实战了。” 李路眉头跳了跳，问道：“这还没三个月呢，怎么就要撤回了？” 第17侦察大队三月份进入的南疆，按惯例应该是明年的三月份撤离战区的，现在才六月份，三个月都没到。 陆勇无奈地笑道，“你的红箭行动把越军搞得太狠了，上面可能觉得应该给其他部队留点汤水喝喝。西南军区的第3军接替第9军，他们的侦察部队接替我们。” 李路不禁哑然，也无奈地苦笑连连。 看来太过出色也不好，会招人嫉妒的！咋的，打了一场漂亮仗，功有了名有了，该把位置腾腾了吧，都是国防军，不能你吃肉我汤水都混不上一口吧，厚此薄彼可不行！ “这样也好，回去之后，特种部队的事情就该有个明确的结果了。” 李路点点说道。 按照五营现在的状况，上面真要以他们为基础组建特种部队，李路说什么也要阻止。特种部队可不是随便拉出一些尖子就能挂牌的！国防军第一支特种部队如不能建立一个很好的样板，以后其他军区组建的特种部队的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要得到上面的重视，这一仗至关重要。” 陆勇正色道，“短刀突击队的表现非常出色，但是那终究是一支几个人的小型突击队。而且你小子是把几个最优秀的兵都扒拉进去了。一连可不一样了，一百多号人，都要有短刀突击队那样的成绩，难度可不小。这一仗，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李路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参谋长你说得没错。任何一支部队还是要靠整体的作战能力。能不能证明我们比五营更加适合改编为特种部队，全看这一仗打得怎么样了。” “你小子压力很大啊！”陆勇道。 李路扯了扯嘴角，说道：“没压力的事情我还不喜欢干呢！” 陆勇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貌似，这个李衙内这短短两个多月时间来，做的每一件事情，无不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你有什么要求吗？”陆勇问道。 李路说道：“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一连不能全员参战。” 陆勇愣住了，皱眉问：“为什么？” “有两方面的考虑。” 李路起身，掏出烟，走过去敬给陆勇一根，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落座后，抽了几口，说道：“第一个，部分战士的训练情况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贸贸然上战场，得不偿失。第二，如果万一……留下点人，一连不至于没了火种。” 听到第二点，陆勇拿眼的手不禁轻轻地颤了一下，眼看着李路。只见他神态如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的是今晚吃什么…… 陆勇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认真地观察着李路。这段时间来，他自认为对李衙内足够了解的了，但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他。此时，他从李路身上感受到了那种身居高位、谈笑之间灰飞烟灭的大人物的淡然气场。 他真的是十八岁么！ ------------ 第071章 任务简报会 “按照作战计划，我们一连抽出了四支特战小队参战。分别是第一小队、第四小队、第七小队，和短刀突击队。” 李路召开了一次任务简报会，这种制度被他提前引入国防军。任务简报会的好处在于，让每一位参战的战士，都能够对整个任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这一点对于特种部队来说至关重要。 早饭过后，排房被当成临时会议室，兵们整整齐齐地坐在小马扎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一块小黑板。头顶的灯亮着，以便大家看得更加清楚黑板上的略图。 “南嘎，距离边境线约十公里，扼守着2号公路，南嘎主阵地任务代号为n高地。我们的任务是把它控制在手里，隔绝东西两端的越军，使其不得相连，切断2号公路，威胁敌来自东南方向的援军。” “从图上看，南嘎相当于战场的十字路口，东往西来的敌军都需要经过这里。咱们夺取这里之后，第9军的直属侦察营会沿着公路突进，与我们会合，坚守南嘎，一直到老山之光行动结束。” 李路说到这，朝刘小光说道：“二排长，你来介绍一下南嘎守军的情况。” 半个月前，大队部任命了刘小光为二排代理排长，兼短刀突击队副队长。这是李路一再力争的结果，否则起码得战后刘小光才能得到这一任命。 “是！” 刘小光站起来，转向面向大家，说道：“五天前，我奉副连的命令，带领短刀突击队进行了一次渗透侦察行动，初步摸清了南嘎守军的情况。下面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从陆勇那里接到命令，由自己负责具体指挥一连作战之后，李路就开始着手做准备工作。 李路非常清楚，一场现代战争，什么是首要的――侦察先行！ 孙子兵法有云，知自知彼，百战不殆。 “单向战场透明”，这个短语是后世中使用度最高的军事术语之一。简单的说，较量双方，你完全不清楚我的兵力部署等情况，你在我面前却想脱光了衣服一样，这种情况下，我要是打不赢你就有鬼了！ 所以，李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短刀突击队进行了一次战前侦察。 原本，他是要亲自率队出发的，但是被陆勇否决了。陆勇就说了一句话：你不可能一直是短刀突击队的队长。 言下之意，你李路绝不会也不能一直带着短刀突击队冲锋在前，该培养接班人的时候，就得培养。 当然陆勇也知道，李路是放心不下，短刀突击队里的每一个人，在他心里都是宝贝疙瘩，一个都损失不起。 然而，一支部队从不成熟走向成熟，就像人一样，终究是要遭受挫折的。 所幸的是，刘小光代替李路率队出发，很好地完成了任务，自身一无损失，让李路狠狠地松出了一口气。 “南嘎守军为越军122团，这个团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他们的团长就是被咱们副连干掉的！” 刘小光笑道，随即他很快收起了笑容，因为他看到副连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 他走到略图前，指着上面的说道，不禁又一次感概副连这图画的漂亮。 “根据我们的侦察，有大约一个连的兵力防守n高地，n高地左侧为a高地，右侧为b高地，越军分别在这里驻守了一个排的兵力。a高地比n高地稍矮一些，这里布置了一挺重机枪，可以为n高地提供直接的火力支援。b高地的情况与a高地相同。当然，这是已经查明的情况，至于越军有没有隐藏起来没有被我们发现的重武器，现在不得而知。” 说完，刘小光转向面对李路，静等下一步指示。 李路单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刘小光随即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短刀突击队的侦察成果还是令李副连长感到满意的，渗透十公里，穿过了好几道防线，潜伏了几个小时，然后悄无声息地返回。以现在的技术条件，能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出色的。 基本是依靠兵们自身的素质能力，因为可以使用的侦察装备太少！ 这证明，短刀突击队已经走向了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样，基本靠李路这个队长在撑着。 李路拿起指挥棒，其实就是开会前让手下的兵跑到外面的摘的树枝。 他指点着略图，说道：“红箭行动后，122团就调到了前线，布置在八里河地区。以2号公路为中轴线，那拉-南嘎一线地区，可以视为东向越军和西向越军的结合部。加上有一条贯穿了整个战区一直延伸到安南首都的公路线，所以这个区域历来是越军重点防御地带。” “122团相信大家都知道，越军王牌中的王牌，我就不废话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此次行动，可以预见的不可以预见的困难很多，也很重要。咱们一连能不能证明比五营那帮人更适合改编为特种部队，就看这一仗了！” 兵们呼吸加重，双目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一连跟五营不对路，那是众所周知的，平常训练都在暗自较劲。只是那个五营长能力一般，训练远远没有一连搞得出色。 因为大家都是百来号人，虽然五营披着一个营的编制，实际上也就一百多人，但却是集中了整个军区的尖子，当然，侦察大队的尖子是不在此列的。 所以竞争起来，倒也没谁说五营以多欺少。 话又说回来，训练搞得好，不一定代表打仗厉害。是驴子是马，拉到战场上走一趟。这是总部直接命令第17侦察大队派出部队参战的原因。 有对比才有先进和落后嘛！ 自从那次冲突之后，一连早就看五营不顺眼了，后来听说原本应该是自己改编为特种部队的，被这个突然冒出的五营横插一杠子，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呀，就特么的甭提了。 只要李路一声令下，说不定一连的兵们就能提着八一杠杀到安南首都去，看看谁才有资格当特种兵！ “我要提醒大家，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击毙了122团的团长，就轻视这支部队。”李路沉声道，“越军敢于把一支军事主官被击毙过的部队派上前线，就证明了这个部队不是一般的部队。起码可以肯定一点，122团的士气还在，决不能轻视！” 兵们凛然，副连这是在告诫大家，不要骄傲，骄兵必败！ “接下来说一下各小队的任务。” 李路拿起一支粉笔，在略图上边画边说道，“第一小队由于智指挥，第四小队由一排长金涛指挥，第七小队和短刀突击队，由我亲自指挥，刘小光协助。短刀突击队随同第七小队行动，担负主要攻击任务。各小队的行动细节会后由小队长具体介绍。” “下面我着重讲一下，行动过程当中需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简报会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甚至最后，李路带着兵们进行了一次图上推演，反反复复地研究进入-撤出的路线等关键问题。 最关键的是，李路把其他部队的任务，也做了详细的介绍，兵们对老山之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这次简报会算是给大家开了个眼界，兵们才知道，原来仗可以这样打的。以前普通部队也好侦察部队也好，接受上级指令，头头们一碰脑袋，然后简单地传达了本部负责的任务，就提枪上阵了。 兵们对其他部队的任务不甚了解，这样就会造成行动过程中兵们缺少一个全面的思维，没有办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为指挥员提供有效的建议。 对整个行动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这一点在通信手段依然落后的今天，显得尤为的重要。 任务简报会，这个程度被李路引入了一连，日后逐渐在国防军的特种部队中推广开来，李路也因此成为了这一制度的首创者。 本来，李路还打算组织一次实地模拟训练。 所谓实地模拟训练，就是在与作战区域相似的地形上，按照敌军的部署布下假想目标，然后进行攻击演练。这种方式最大的好处在于，能够让每一个战士很快地熟悉作战区域的地形地貌，以及对敌军目标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后世小到特种部队的室内近战（英文简称为cqb）训练场，大到师旅级部队的野战、城市战训练基地，都建有一比一模仿假想敌城市布局的实地模拟训练场地。 自然，这种方式需要花费很多的资源。比如后世某训练基地模仿宝岛某城市某块区域的城市布局，建造了一个全比例的实地训练场地，花掉了几个亿的人民币。 南嘎区域自然不需要费多少钱就能模仿建立起来，本来地形就相差无几，对照着短刀突击队绘制的火力分布图，有足够的时间就能在驻地附近鼓捣出一个来。 问题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李路只能打了折扣，只布下了模拟火力点，组织各个小队反反复复地训练。事实上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君不见五营在周伟文的带领下，也进行了临战训练，但是他们的临战训练根本不是建立在作战区域的具体情况之下的。效果，李路持悲观态度。 会议的最后，李路讲到了最后一个重点问题，他朗声说道：“战区已经进入了雨季，每个人都要严格按照雨季丛林作战的要求着装，各小队再利用时间，进行训练，不能让天气成为我们的敌人。明白吗！” 兵们站起来，吼道：“是！” ------------ 第072章 行踪暴露 六月的西南以南丛林，是雨水多发的月份之一。事实上从进入三月，受海洋气候的影响，这里就已经开始进入了雨季。 战区一如往常的平静，偶尔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那是双方在清除己方土地上的地雷。大规模战事以来，华安边境地区埋设了数以万计的地雷，现在开始拆除它们，表明这场持续了十年的边境低烈度武装冲突，将会结束。 6月7日，下午，太阳很快地被团团的乌云遮盖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 2号公路一号隘口，越军122团3营7连的士兵们轻车熟路地披上雨衣，然后给重机枪和迫击炮盖上油布。相互招呼着走进掩体，躲起雨来。 隘口两侧，是枪口朝北的重机枪阵地，居高临下地指着公路。这两处重机枪阵地是建立在公路两侧山的反斜面，也就是说它们的位置刚好是华夏国防军炮兵部队的打击死角。 这个连直接跟华夏国防军前线部队接触，这个隘口也刚好是边境线上。为了防止华夏国防军的部队沿着2号公路线冲击进来，越军在这个要点上部署了一个加强连。 就是这个122团的7连。 雨越下越大了，负责警戒的士兵们，不得不不断地伸手去抹掉顺着帽子流到脸部的雨水，以便看得更加清楚。饶是如此，密密麻麻的雨线依然影响了他们的视线。 瓢泼大雨中，加上丛林的阻碍，能见度降到一个很低的点。 不过7连的士兵们没有过于担心，前线的变化前线的官兵最清楚，哪一方都一样。自从那次报复华夏突击队渗透行动的大规模行动之后，越军再没有发起连排级以上的攻击行动。对面的华夏国防军也没有更大的动作。 双方的交手，大多限于班组规模。 大家都很清楚，安南打不动了。连年的战争，现在的安南甚至比北朝还不如。能流的血都流光了，再流下去，恐怕整个国家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安南的领导人，还是有几个是清醒的。 既然安南生出了退意，华夏自然就没必要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南疆了。现在国内的改革开放进行的如火如荼，全民上阵大搞经济建设，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上面的决策就反应在前线的官兵身上，7连接防以来，只和对面的国防军发生了两次小规模的交火，大家隔着山谷分居两个山头对射。与其说是交火，还不如说是一种态度――我还在！ 半山腰上，一块从山体斜着长出来的大岩石下面，蹲着两名越军士兵，他们的岗位是不远处的一个观察哨掩体，但是那里不防雨，所以刚才一下雨，俩人就跑到这大岩石下面躲雨来了。 ak-47步枪放在一边，他们抱着胸蹲着，时不时拿眼去看公路的那一端。即使是躲雨，他们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阮明诚，你先看一会，我抽根烟。” 一个士兵抖了抖身子，朝旁边的战友说道，掏出烟来，卷缩着身子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下午的丛林，下了雨，湿度上升，会感觉到一丝寒意。抽根烟，似乎可以缓解这种寒意。 阮明诚点了点头，集中注意力履行自己的职责。 如果此时李路在的话，肯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全神贯注的越军士兵，赫然是当时袭击122团部时的那个哨卡士兵，李路还扫了他一巴掌呢！ 122团部遭袭，团长身亡，事情一发生，大批的人被追究责任。说起来，当时被李路蒙混过关的阮明诚，也应该负有责任的。最后不知道是因为他被人遗忘了，还是压根就没打算惩罚他这个小兵。 阮明诚居然啥事没有，还当上了副班长。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天的时候，没谁看得起他这个副班长。 你看，刚才那个兵就敢直呼他的名字，用指示的语气对他说话。 阮明诚是个要强的人，他暗暗告诉自己，要忍耐，终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 正想着心事，隐约之间，阮明诚似乎看到公路边闪过一道影子，因为距离太远，加上水线的阻隔，看不真切。 “洪江，好像有动静。”阮明诚沉声说道。 那个叫做洪江的士兵急忙扔掉烟，凑过来，顺着阮明诚手指的地方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阮明诚，你看错了吧，那里什么都没有。” 阮明诚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明明看到有个影子闪过的……” 洪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那里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如果有人早就被发现了！整天疑神疑鬼的，害我扔掉了半根烟！” 阮明诚扫了洪江一眼，不再说话，依然死死的盯着公路边，那里有一个弹坑，如果有人，他一定会选择藏在那里。奈何，能见度实在是太差，看不真切。 犹豫了一阵，他打定了主意，提起枪，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下去看看。” 洪江又点上了一根烟，听了阮明诚的话，他理都不理。正好趁着下雨多抽几根烟，都快憋死了都。 阮明诚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洪江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这傻13……” 洪江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几乎低不可闻，关键的是，到最后居然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同时，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扣住了，颈脖处好像渗了雨水一样，感觉冰冰的。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一直到洪江彻底死透了，黄光辉才放松左臂，赵荣军从旁边窜出来，和黄光辉把尸体抬到了一边，飞快地打扫干净现场。末了，赵荣军朝黄观辉竖起大拇指，不苟言笑的他露出了难得笑容。 黄观辉不由腼腆地笑了笑，哪里还有方才举手投足之间就解决掉越军的观察哨的样子。 洪江也许到了地狱，都不会知道，干掉他的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是被隔断了颈脖而死的。 赵荣军朝身后打了个手语，顿时，十几名披着雨衣，戴着小号特制斗笠的汉子从雨幕中，行军纵队越过这里，朝安南纵深前进。作为尖兵的赵荣军和黄观辉，他们当然是走在最前面的。 李路走在队伍比较靠后的位置，经过越军观察哨的时候，他看着这个双人观察掩体，和大岩石下依稀可辨的两种码数的鞋印，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没说什么，带着部队继续前进。 没错，他们就是李路亲自率领的第七小队和短刀突击队，十六人组成的大型突击队。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丛林之中，雨幕之中。 阮明诚的察看自然是一无所获，当他颇感奇怪地返回到大岩石下面时，发现洪江不见了，和他的枪一起不见了。 一开始阮明诚还以为是洪江大小便去了，那王八蛋平时站岗放哨就是屎尿多。当他看见从山体一侧流下来的雨水带着丝丝红色的时候，他就知道出现了。 洪江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被隔开的颈脖有一道令人作呕的伤口，像极了被隔开气管的鸡鸭鹅。那里已经没有鲜血流出了，能流的都流光了。 阮明诚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脖子，胃部不断地翻腾。终于，他爆出充满了恐惧的喊声：“敌袭！有人潜进来了！” 只可惜，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湮没在雨声之中。 阮明诚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发了一会愣，才醒悟过来，拉动枪机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枪声被离去不久的第七小队捕捉到，最前面的赵荣军单膝跪地，打出了停止前进的手势。 刘小光飞快地移动到李路身边，说道：“队长，枪声是从六点钟方向传来的！” 李路脸色如常，没有半点的变化，他说道，“我还知道枪声是刚才那个观察哨发出的，咱们漏了一个人，那应该是一个双人观察哨位。” “那当时你老人家怎么不说呢！”刘小光差点没忍住要说出这句话来。 “全体向我靠拢！” 李路下令道。 十七个人很快就围成一个圈，单膝跪地蹲着，其中几个身子侧向外面，枪口自然而然地指向自己警戒的方向。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下面我做出新的安排。” 李路沉声道，把音量控制在兵们能听见，但又不会传出去很远的程度。 “咱们现在的人数太多，目标太大，所以我们的渗透要分成两组。短刀突击队脱离第七小队，分开行动。短刀突击队由刘小光负责指挥，按照二号方案行动。我亲自指挥第七小队！” 李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是下午十六点零五分，入夜之后，凌晨零点之前，务必要到达指定区域。刘小光，你要注意把握好和我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脱离步话机联络的范围。” 刘小光重重地点头，“明白！” 李路竖起食指在头顶绕了几圈，然后化为手刀，利索地砍下，这是开始行动的手语。 顿时，队伍一分为二，短刀突击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李路则带着第七小队，继续沿着原来的路线前进。 越军122团7连，听到阮明诚的枪声示警之后，倾巢而出搜索敌人，同时把情况上报到团部。 大雨中，李路选择从2号公路一侧大胆潜入的举动，让前线进入久违的沸腾状态。 不同的是，国防军是有所准备的…… ------------ 第073章 拯救五营 潜入的国防军是什么规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越军指挥部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几个问题，就接到前沿阵地报告――国防军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行动。 一个上午，几乎所有的前沿阵地都发来了类似的报告。 尤其是122团7连，这个连队防守的2号公路一号隘口，遭到了国防军猛烈的攻击，已经失去了一半的阵地。122团3营的其他连队正在增援他们。 这一天，是6月8日，也就是李路率部潜入安南的第二天，南疆前线战火重燃。 越军前沿阵地纷纷报告称，国防军动用了大口径火炮和多管火箭弹，反反复复地对阵地进行覆盖，伤亡惨重。 一直信奉炮兵至上的国防军陆军，从来就没有吝啬过在炮兵部队上面的投入。昨日的大雨之后，丛林依然湿漉漉的，各种口径的炮弹、火箭弹不要钱似的落在越军阵地上，四处飞舞的预制破片发出一张张的死亡请柬。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山洞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强大的炮火准备之后，随着梁国栋一声令下，第9军所部担负着攻击任务的步兵部队，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攻击自己负责的越军阵地、山头。 这个时候，态势再清楚不过了，国防军这是要进行又一次拔点作战。越军做出了反应，与对手狠狠地撞在一起。 一时间，原本已经枪声渐稀的南疆前线战场，再一次进入烽火时刻。 中午时分，国防军部队突破了2号公路一号隘口，担负主要攻击任务的五营，沿着公路线进入，对东北侧的5号、6号和7号骑线点进行攻击。 随着五营的进入，战斗也进入到白热乎阶段。 其余部队尽力地牵制着东西两个方向的越军，而东西两个方向的越军，拼命地要脱离开来，增援2号公路东北侧的三个骑线点阵地。 大家都用尽了全力。 第9军所部有自己的攻击任务，不能全力支援五营，这个问题很快就暴露了出来。情报显示，越军开始从后方派出援兵，增援2号公路东北侧骑线点。 而前指乃至总部高估五营的战斗力的后果，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五营一百多人，战至中午，连一个辅助阵地都没能打下来。 李路接到战情通报，是在打下了n高地之后。 短刀突击队和第七小队顺利地抵达了指定区域，第一小队和第四小队，同样也成功地潜伏到了目标区域。 凌晨三点时，李路统一指挥四支小队，同时对n、a、b三个高地进行了突袭！ 防守这里的越军显然没料到国防军会跟鬼一样，突然出现，登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到一个小时，三个高地悉数拿下，残余的越军逃窜到附近的村庄里，李路没有去追赶，而是命令各部抓紧修理防御工事，准备阻击越军的增援部队。 接到关于五营攻击情况的通报后，李路不仅微叹一口气，看来五营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 因为处于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越军根本没有在那三个骑线点布置多少兵力，三个点，仅仅放了一个加强排。不过附近却驻扎122团主力部队，这也是越军敢只放一个加强排的原因。 在李路看来，周伟文要是稍微有点头脑，集中兵力逐个进攻，是可以在越军122团主力部队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至少两个点的。 有了两个点，就有了坚守的本钱。 事实却是，周伟文居然犯了非常幼稚的平均分兵的错误，把一百多人的五营分成三队，分别同时进攻三个点。这导致五营在任何一个方向，都形成不了绝对的兵力优势，这是兵家大忌！ 周伟文的同时进攻和李路指挥的同时攻击有非常明显的区别，李路干的是突袭的活，在敌人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同时发起攻击，能够形成最好的突然性。如果分来打的话，只怕打下这个高地，另外两个高地的敌人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了。 这还突袭个p了。 周伟文的五营完全是光明正大地进入的，直直的就扑向了三个骑线点，猪都知道要往那里增派兵力了！ “命令第四小队，撤至n高地！” 稍微思考了一下，李路下令道。 充当通信员的龚令辉不禁一愣，下意识地说道：“队长，b高地怎么办？” 第四小队正是负责控制b高地的。 李路断然道：“不要了，你告诉金涛，阵地我们不要了，但是，不妨给安南猴子留下点纪念品！” 龚令辉心领神会点点头，捂着步话机就传达起命令来。 “王胜！” 正拖着一句越军尸体往边上挪的七班长王胜，闻言立刻扔下尸体，沾满鲜血的双手胡乱地在身上擦拭着，跑过来。 “副连，有啥指示？”王胜也不敬礼也不问好啥的，战场上，能省的东西都省掉，这可是副连的指示精神。 “搞根烟来抽。”李路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使劲搓了搓。 王胜眼中闪过一丝肉疼，非常的快，一闪而逝，他脸上很快就浮现出遗憾的神色，说道：“真不巧了副连，我的烟丢了，可能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落哪去了……” 李路颇有深意地看着王胜，拉长了音调，问道：“是吗？” 王胜的心没来由的一虚，不过还是一连诚恳地回答道：“是的副连，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 这要换别人，没准就信了，但是李路太了解王胜了。 “哦，丢了那就算了。”李路无所谓地说道，“我让别人指挥第七小队好了。” “嘿嘿……呃，啊？”王胜一开始还得意地笑，听到后面半句话，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第七小队其实就是七班，本来就该七班长王胜指挥的嘛。不过副连要亲自指挥，王胜自然得靠边站了。这一下，副连说要让其他人指挥第七小队，这不是彻底把我们的七班长当成了透明的了么！ “不能啊副连！” 王胜一声惨叫，就差跪下了，他哆哆嗦嗦地掏出烟，赫然是李路奖励给他的中华烟，抽出一支，满脸不舍地递给李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副连，请抽烟，嘿嘿。” 李路接过烟叼上，王胜很狗腿地点上，狠狠抽了几口，李路一脚踹在王胜的屁股上，刚才温和儒雅的李副连长顿时变成了李云龙，“好你个王胜啊，为了一根烟你居然敢对上级说谎，胆子不小哇！” 王胜抱着脑袋，盯着李路手上的烟，满脸不舍地说道：“副连，那可都是好烟啊，军供中华啊！” 看着王胜这个宁死也不损失一根烟的模样，李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副连和王胜的对话自然也传到了其他战士耳朵里，大家都在捧腹大笑，丝毫没有一点这里是在敌国的觉悟。颇有一番生死存亡，皆在谈笑之间的味道。 “行了行了，别给老子摆那张臭脸，打好这一仗，回去我奖你一条！”李路挥挥手，说道。 王胜眼冒绿光，就像发情的那啥见到那啥，“当真？” 李路抬脚作势就要踹他，“老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嘿嘿！” 闹也闹够了，李路收起玩笑的心绪，说道：“王胜，第七小队从现在开始交给你指挥，你的任务是协助一排长守住n高地，没有我的命令，半步都不能退！” “是！”所到正事，王胜立即就恢复了气昂昂的样子。 “副连，你要干什么去？” 这时说话的，却是奉命撤回n高地的一排长金涛，他提着八一杠，大步走来。 李路抬手把其他几个小队长招过来，说道：“我要去帮五营一把。” “帮五营？” 大家都愣住了，五营可是竞争对手啊！ 不过大家很快就不这样想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战斗，什么竞争啊狗屁恩怨的饿，统统都得放在一边，一切为打赢。 “可是，就我们这点人，帮不上什么忙的。越军大量的增援部队正沿着2号公里驰援而来，我们这点人还不够阻击的。”金涛皱着眉头说道。 李路看了他一眼，说：“我会给你留下三支小队，我只带短刀突击队过去。另外，五营那边打不好，第9军侦察营就过不了，到头来还是要咱们自己拼命。如果五营拿下一两个阵地，侦察营就能沿着公路南下，接替我们的阻击任务。” “就几个人，能行吗？”金涛不禁又问一句。 李路说只带短刀突击队，那就是只有七个人，就七个人，能起什么作用？ 李路笑而不语，看了眼刘小光。 刘小光说道：“一排长，你就别操心了，守好你的阵地吧。” 金涛不禁脸上一阵尴尬，笑了笑。 刘小光是老资格的班长，金涛则是军校毕业的学生官，如果不是在特种作战方面有一定的天赋，进步很快，恐怕李路是不会让他参加这次行动的。刘小光用这种语气说他，他没有生气，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这就是部队的现实。甭管你军衔多高职位多高，要是没几下拿得出手的，兵们打心里看不起你。 “一排长，b高地打得不错，接下来的阻击，就看你的了。”李路说道，扫了一眼其他小队长，“你们其他两个小队一定要配合好。另外，拿不定主意的随时通过步话机联系我！” “放心吧，副连！” 李路点头朝龚令辉说道，“小龚，把内容传给第一小队。” 不用他吩咐，龚令辉已经在做这个事情了。第一小队负责防守a高地，也就是在n高地左侧、公路对面的位置，所以第一小队长于智没有在这里。龚令辉就要把李路的指示通过步话机传到于智那里。 岂料，此时意外突生，a高地传来了枪声！ ------------ 第074章 非正常情况下的选... “于智，你那里发生什么事！” 枪声一响，李路一把夺过送话器，沉声问道。 为了方便小队之间的通信联络，考虑到这次作战距离不远，李路向上级请求给每个小队配发了一台步话机，通信距离十公里，比笨重的电台更加的方便携带。 凌乱的枪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于智的声音响起：“有一股敌人袭击了我们，正在交火！” 声音断了一下，然后又响起：“初步判断，是逃窜到南嘎村的残兵！” 李路站起来，眺望a高地，凝神听着枪声，双眉紧紧皱起。 之前的战斗中，防守三个高地共计一个连的越军，在李路他们的突袭下损失惨重。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步兵部队，而是李路完全根据后世特种部队的标准打造的准特种部队。 一连的每一位战士都具备了极其精准的枪法，李路要求每个人都要做到枪枪不落空，只要你开枪，就要有把握击中目标，否则，不要轻易射击。当然，压制性的射击是例外。 所以，在一连的精准射击下，防守这里的越军步兵连根本就抵挡不住，扔下了二十多具尸体，拖着更多的伤员仓惶逃到了南嘎村。按理说，这个步兵连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残余的那些人都不够照顾伤员的呢！ 现在a高地那边却报告说，遭到了那些残兵的袭击？ 这不正常！ 越军的增援部队正在赶来，把天候和道路状况考虑进去，相信最多五个小时，就会到达这里。那些残兵完全没有必要，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往前冲。 区区几十名残兵，进攻据守山头的国防军精锐侦察兵，跟活靶子差不多。 难道那些越军残兵是傻13啊！ 这样以为的人才是傻13呢！ “副连，这些猴子跟吃了药似的，不要命地往上冲。” 不一会儿，于智的声音再次传来，枪声也稀落了不少，显然第一小队已经干净利索地打退了越军残兵的进攻。从于智的语气听来，却显得有些纳闷。 “明知道送死还拼了命往前拱，脑子有病啊！”于智不由郁闷地道。 李路没有理会于智在步话机里的声音，而是端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的大大小小的山头。 每座山都不高，两三百米的样子，你接我我接你地连着，表面上慢慢是树木植被，这是典型的丛林+丘陵地形，异常的复杂，纯粹的野生老林。 那边，拿着望远镜观察a高地的刘小光放下手，皱眉道：“队长，明知道打不过还去送死，这些安南猴子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吧？” 金涛面露沉思之色，也符合说道：“确实不正常，这是典型的送肉行为，没这么打仗的！” 李路一听，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送肉”这个词语可是后世上的网络用语，这金涛咋这么的早知早觉呢！ 放下望远镜，李路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聪明得很，我估计，咱们有可能不小心撞到人的脑袋了。” 刘小光和金涛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队长（副连），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有越军的指挥机关？” 语气不确定，带有惊喜，兴奋，激动。 李路不可置否，说道：“也可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军事目标，比如重炮阵地啥的。” 两人一想，顿时明了。值得那些残兵这么不顾一切地进攻a高地，显然是很重要的军事目标。这么一来，越军残兵的举动都有了解释了。当下两人就都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路，只要副连长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去把那个隐蔽的重要军事目标找出来，然后干掉！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路看了他们一眼，急速地思考起来。 毫无疑问的一点是，附近一定存在着一个高价值的军事目标，从各个方面来判断，很有可能是越军的一个指挥机关，至于是122团的团指挥所呢还是更高级的师指挥所，这点暂时无法确定。 从现在的情况来分析，这个指挥机关一定还没来得及转移，否则那些越军残兵不会这样不要命地攻击a高地。同时，从越军残兵攻击a高地来看，这个指挥机关一定是在a高地附近！ 如果李路现在果断做出决定，留下部分兵力防守最关键的n高地，带领其他人去打掉这个指挥机关，这样既可以做到不影响任务，也可以稳稳当当地夺得此战的第一功。 打掉敌军指挥所，这自然是首功！ 刘小光和金涛都认为，李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事实上，换成任何一个指挥员，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能够打掉敌军的指挥所，从某个角度来看，牺牲掉一个连队也是值得的！ 李路看了他们俩一眼，沉声说道：“给a高地加强一个火力小组，n高地按照我们事先的方案组织好防御。” 刘小光和金涛都愣住了，副连这是要放弃打击越军指挥机关啊！ “副连……” 李路抬手止住金涛，说道，“五营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们支援的，只有我们。金涛，把高地守好，也是大功一件。”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金涛一眼。 金涛今年二十四岁，足足比李路大了六岁。但是他总觉得，在李路的目光下，自己就像小孩子那样幼稚。心里想的什么，李路一清二楚。他军校毕业，争取来到前线的机会，为的就是建功立业。 至于五营如何，那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有前指一帮子头头脑脑呢！ 现在心里的那点想法被李路看穿，金涛也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这个时候李路显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当下命令道：“小光，集合短刀突击队，我们出发！” “是！” 刘小光答应一声去了。自始自终，刘小光都没提出自己的疑问，因为他知道，他能够想到的事情，队长一定会想得到，还想得比他更远更深，所以，安安心心地等待指示就好。 这一点，刘小光比金涛强。 在战场上的关键时刻，他知道怎样当一个称职的部下！ 刘小光走后，李路再次强调地对金涛说道：“一定要注意分配火力，n高地和a高地之间，要对公路形成交叉火力，同时彼此要有至少三挺机枪能够为对方提供直接的火力支援。这一点至关重要。你要牢记一点，千万不要轻易地放弃警戒阵地，那是主阵地重要的支点。” “阵地防守没有多少技巧可言，靠的就是精气神。附近有越军的指挥机关，所以越军的反扑会来得更加猛烈，我把三支小队交给你，你一定要把这仗打好！” 自从李路担任副连长以来，金涛从未见过他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过话，很多时候都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李副连长动容。 而现在，金涛从李路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份无比沉重的压力和责任。 他不由挺直了腰板，就如毕业典礼上接受学院领导颁发毕业证书的时候一样，毅然回答道：“请副连放心，人在阵地在！” 李路缓缓地点点头，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那边，刘小光已经把短刀突击队集合起来，李路提起步枪，走过去，一打手语，短刀突击队很快就消失在山头上，让越军闻之色变的短刀突击队再次全员披挂上阵！ 天际闷雷滚滚，金涛抬头望了一眼，天色逐渐变得暗淡起来，仿佛昨日下午的倾盆大雨，会在今天下午重演。 他心里没底，两个扼守着2号公里的高地，会遭到越军怎样的反扑。 金涛正在思索中，步话机传来于智的声音，他建议道：“排长，我觉得应该向南嘎村派出观察哨，越军的增援部队过来，一定要经过那里，这样我们有更多的预警时间。” 这一招，还是从李路那里学来的。于智清楚地记得，副连在多个场合说过，充足的预警时间，是防守作战的重要保障。有了充足的预警时间，准备工作就能做得更加的充分。 而要获取更多的预警时间，特种部队必要时候坚守阵地，就需要派出观察小组，前出潜伏下来，通常需要携带可以直接和主阵地联系的器材。 金涛也是一直跟着李路训练的，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当下就点头同意。于智得令，很快就抽出一个三人小组，携带一挺机枪，既可以当观察小组用，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充当火力小组。 n高地上的是第四小队和第七小队，有两部步话机，自然可以匀出一部给观察小组使用，倒是十分的适合。 金涛当即就答应下来，派出一名会操作步话机的战士携带步话机前往a高地，让于智安排观察小组前出潜伏。 至于增加了一名携带班用机枪的机枪手，于智只不过是按照李路灌输的思维惯性做下这样的安排。任何时候，只要有条件，最好给任何一个小组配备足够的火力。关键时刻，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两支八一杠，一挺81式班用机枪，合计步机弹600发，这是特种部队的携弹量。三人观察小组的火力就是这样。 于智很快就会知道，他下意识做出的这个部署，会在接下来的激烈战斗中，几乎救了整个a高地！ ------------ 第075章 周伟文，我是来救... 周伟文手里拿着一支54式手枪，趴在地上，盯着山头，束手无策。 他亲自带领的一排被死死地压制在山坡上，进退不得。山上的越军火力越来越猛烈，五营发起的攻势尚未完全展开就已经受挫。 “营长！咱们不能在这待着！” 一排长曹阳恨不得甩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营长几个大耳光。 攻击发起之前，曹阳就建议集中兵力攻击一点，并且最好采取迂回突击的方式发起攻击。这样既可以做到集中优势兵力攻敌一点，也可以达成进攻的突然性，令敌人防不胜防。 但是，周伟文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是按照常规的进攻阵地方式分配了兵力火力。也没有采取适合的进攻方式，而是直接就从正面冲向了越军阵地。 这跟抗战时期的集团冲锋有什么区别？ 让全军区的尖子去集团冲锋，亏他周伟文想得出！ 即使曹阳再有意见，他也不得不服从命令，尤其在战场上，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你先执行了再说！是对是错，自有人去判断！ 没有悬念的，五营的攻击一展开，就遭到了越军的猛烈火力压制，寸步难行，更别提攻击人家部署在山顶的阵地了。 原本，三个骑线点也就分别驻守着一个步兵班的人，兵力不多。但是周伟文平均分配兵力同时进攻的部署，大大地减弱了己方的火力强度，使得越军压力大减，附近的122团1营便会有充足的时间增援。 现在，大约有两个连队进入了居中的五号骑线点，按照现在的情况，五营就是战神附身，也难以完成既定计划了。 这也就算了，在这种最需要指挥员沉着冷静指挥作战的关键时刻，曹阳发现周伟文居然束手无策！看他那神情，带有紧张和恐惧，曹阳顿时明白了，平时这个各方面表现几乎完美的营长，上了战场竟是这熊样！ 为了一百多个兄弟，曹阳不得不扯着嗓子朝周伟文吼了一句。 “一，一排长，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良久，周伟文才稍稍缓过神来，竭力控制着握着枪颤抖的手，问道。 曹阳忍着恨不得一枪打死他的冲动，沉声道：“现在要做的是退到山下，整理部队建立攻击出发阵地，待在这里跟靶子没什么区别！” 曹阳是来自万岁军第8军的军官，作为尖子被选入五营，上一次第8军参加轮战，他表现出色，作战经验也很丰富。 “好，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撤退，撤退！”周伟文大声喊道。 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周伟文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瞎叫什么！撤退什么，想死吗！” 周伟文捂着火辣辣的脸，诧异加恐惧地看着来人，看清楚了之后，不由胸中腾起一股怒火。 安南猴子欺负我也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 “李路，我跟你拼了！” 周伟文跟疯了一般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来人，还没等他瞄准，就发现手腕一疼，手枪落在了曹阳手里，曹阳用怜悯、悲哀的目光看着他。 来人正是李路，他及时赶到这里，恰好听见了周伟文和曹阳的对话。曹阳的意思是退到山脚，建立攻击出发阵地后再伺机而动。而周伟文却直接喊出“撤退”！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命令下达后，兵们就会以为是要撤回境内，那样势必会造成大混乱！ 所以，李路想都没想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李路一只手握着八一杠的握把，伸出一只手抓住周伟文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冷冷地说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跟疯狗似的，我保证毙了你！” 周伟文感受到李路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心里恐惧万分，心脏剧烈地颤抖起来。 “周伟文，我是来救五营的，你有什么意见打完了仗随便你怎么向上级反映，但是现在，你的指挥员职务被撤销了，由我来指挥五营！” 李路说完，根本就没留给周伟文反应的机会，对曹阳说道：“曹排长！” 曹阳下意识地答到。方才他已经看呆了，斜地里冒出个人，曹阳立马就认出是第17侦察大队一连副连长李路，对这个牛人，想不认识都难。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他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就呼了周伟文一巴掌！ 周伟文再草包，也是副团级干部，李路不过副连级，跟人家整整相差一个阶层，相差了三级！ 他居然上来就是个耳光！ 牛人就是牛人啊！ 李路吩咐道：“曹排长，安排两个可靠的战士，看住他！” 曹阳反应过来，稍稍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周伟文，很快就脸色变得坚定起来，答道：“是！坚决服从命令！” 方才周伟文的手枪是他夺下来的，虽然说是为了防止发生内讧，但是曹阳的行为实际上是得罪了周伟文，此时他没别的选择，只能跟李路走到底了。 而且，曹阳心里是恨不得这个草包营长滚得远远的。 曹阳叫来两名可以说算是心腹的战士把周伟文押了下去，周伟文跟死狗一样，发着愣，就这么被李路剥夺了指挥权。 五营和山头的越军的对射一直没有停，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被其他两个排长所知，他们赶到了这里，于是就意外地看到了传说中的李副连长，发现自己的营长不见了踪影。 李路扫了他们一眼，转过身来，背对着山头，直接就站了起来。 这一个动作让众人吓了一跳！ 双方正在激烈地交火，李路这么直直地站立着，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甚至，曹阳看到有几颗流弹，根本就是擦着李路的脑袋飞过去的！ “周伟文病情发作，已经不适合担任指挥员。现在，由我负责指挥你们。弟兄们，你们愿不愿意与我并肩作战？” 曹阳和其他两个排长对视一眼，没有犹豫很久，便齐声答道：“愿意！” 李路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们的信任！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李路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有必死的信心！” 简简单单两句话，让五营的三个排长听得热血一下子就翻腾起来。指挥员的优秀与否，不仅仅在于有没有出色的战术指挥能力，还在于，能否随时随地地激起兵们的士气。 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竹签阵，关键在于你能不能给部下一种勇往直前的决死信心！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李路就是能够随时随地给予部下最强大的信心！ “一排长！命令下去，各班交替掩护后撤五十米！”李路下达了第一道作战命令。 进入了状态，李路就不再客气地称呼曹阳为曹排长了，而是按照规定直呼职务。 “是！” 曹阳马上把命令传达下去。 这个时候，有很多战士已经发现他们的指挥员变成了牛皮哄哄的李路李副连长。很多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次冲突，李路一个人干翻了五营几十号人，那个震撼啊，跟一颗原子弹在兵们面前爆炸差不多。 一开始攻击，五营的兵们就已经发现他们营长有些草包了。五营的兵可不是想第17侦察大队那样，充斥着很多新兵。他们可都是从军区各部队挑选出来的尖子，都是参加过轮战的老兵！ 论素质，五营的兵不必第17侦察大队的差，甚至有过之。五营的问题在于，摊上了一个草包的营长，训练搞不好，仗也打不好。不像第17侦察大队，具体地说应该是一连，有着李路这么一个大bug。 对于五营这些老兵来说，不难从周伟文的部署中看出问题来。 现在，曾经率部在安南境内纵横百余里，击毙越军明日之星黎文寿的李路用雷霆手段下了周伟文的兵权，五营很多兵们心里是称赞的。而且，他们对李副连长的能力是信服的。 五营和一连平时是死对头，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会否认对方的能力。 当下五营的兵们一扫刚才的悲观情绪，精神大振，飞快严格地执行了李路的命令。 后撤五十米是一块乱石堆，这里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石头可以充当掩体。五营撤到了这里，既与越军拉开了距离，也得到了很好的掩体。由于越军的增援部队还没到，骑线点阵地上依然只是大约两个连的兵力。 刚才的交火中，越军也发现五营不是一般的部队，所以在兵力没有占据绝对的情况下，越军也不敢贸然发起反冲锋。 这段时间是李路可以利用的调整部署时间。 “一排长，统计一下伤亡情况！”李路把后背靠在一块大岩石上面，问身边的曹阳。 曹阳很快就报出了数目：“我们死了三个，二排死了五个，三排严重一些，死了七个。” 李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光牺牲的就有十五个！这个伤亡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非常清楚，五营的兵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比第17侦察大队的还要珍贵。现在就没了十五个，绝对是惨重的损失！ 来自军区各个部队的尖子，能不珍贵吗！ “让二排三排撤下来！” 李路当机立断，掏出地图，飞快地扫了一眼，指着上面，说道，“让二排撤到这里，三排撤到这里，整理部队，等我的命令！” 曹阳记住了两个位置，转头就去传达命令。 对李路的这道命令，他没有丝毫的异议。本来，就不该那么仓促地对其他两个骑线点进行攻击的，先拿下居中的六号骑线点，站稳了脚跟，拿下另外两个也就是时间问题。 现在李路果断地让二排和三排撤下来，就是考虑到，单凭他们自身的力量，是不足以攻占山头阵地的。然而，从李路安排他们待命的位置来看，曹阳也看不明白，似乎李副连长还有后招？ ------------ 第076章 打仗就是要贱，要... 五营的官兵们都很奇怪，为什么李路孤身一人跑过来了，他那支随影随行的短刀突击队呢？ 不过，他们没有多少精力去想这个问题。李副连长一接过指挥权，就噼里啪啦地下达了好几道命令，五营每个排每个班，甚至每个战斗小组，都在按照李副连长的指示调整了位置。 五营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械一样，在李路的指挥棒下高速地运转开来，一扫刚才那副混乱的状态。 至于他们关心的短刀突击队，确实是和李路如影随形的。不过他们此刻的位置，却是在山的反斜面――也就是五号骑线点越军阵地的后面。 刘小光望着眼前这面颇为光滑的崖壁，稍稍皱起了眉头。 岩壁高约二十米，长则是向两侧延伸开去，然后融入密林遍布的山体之中。站在悬崖下，刘小光能够清晰地听到，上面越军阵地传来的射击声音。有步枪，有机枪，相信还会有迫击炮。 刘小光观察了没多久，慢慢退回到潜伏位置，伸手把龚令辉招来，说道：“向副连汇报，短刀已到达指定位置，请示下一步行动。” 龚令辉飞快地调整着频道，捂着步话机与五营进行联系。 刘小光调整了一下85式狙击步枪的背带，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面崖壁。 短刀突击队现在实际上只有六个人，李路基本上算是脱离了短刀突击队，所以队长一职，其实一直都是刘小光在实际负责，同时他还兼任着二排长。说起来，刘小光的真正职务是二排长，短刀突击队队长并不是正式职务。 因为短刀突击队只是属于二排的一个临时战斗编制，根本就没有得到上级的承认，人还是二排的人，武器还是那些武器。这才是真正的影子部队。 但是在刘小光和其他短刀突击队成员心里，短刀突击队里的职务比其他职务来得更加重要。 除此之外，李路还有针对性地对麦光华和赵荣军进行了培养，为日后短刀突击队的扩编打下基础。他的想法是，把短刀突击队的每一个人，都培养成为日后的突击队指挥官。 刘小光接任了队长，但是他的狙击手岗位没有变化。李路正在物色新一任狙击手，可惜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他是绝对会把短刀突击队当成一个重点来建设的。在未来，短刀突击队这样的影子部队所能发挥的作用，远超一般的特种部队！ “副队，队长命令我们按照原定方案行动！”龚令辉很快就获得了李路的指示。 本来，龚令辉应该称刘小光为队长的，因为短刀突击队现在实际上是刘小光在负责。但是，短刀突击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短刀突击队的队长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路。连刘小光也认为，自己只能算是副队长。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称呼刘小光为副队长，简称副队。 刘小光朝左侧打出一个手语，顿时那边一阵轻微的响动，赵荣军的身影冒出来，回应了一个明白的手语，便肩膀背着一捆麻绳猫着腰，利用小碎步快速地向崖底移动。 此时，潜伏在附近的其他队员，默契地瞄准了各个有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为赵荣军提供掩护。作为赵荣军的搭档，同为尖兵的黄观辉，端着步枪飞快地移动到崖底一侧，单膝跪地，成跪姿据枪姿势，警戒着赵荣军的右侧。 赵荣军在到达崖底之后，猛地把步枪往后背一甩，顿时空出了两手。只见他稍稍加快了一下速度，借着助力，左脚蹬地，右脚紧接着就踩到了崖壁上，两手非常及时地攀住了崖壁上凸出的石块。人就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登。 大家紧张地注视着赵荣军的动作，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顺利到顶！ 攀岩这个科目对短刀突击队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既然是按照特种部队中的突击队来训练，那么李路就不会有所保留。所有有条件上的训练科目，他都做了安排。徒手攀岩，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李路主持一连训练这段时间很少和短刀突击队在一起，大家还以为副连长不怎么管短刀突击队了呢。谁知道，李副连长早就给短刀突击队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并且会定时地进行指导和考核。 那一个多月，可把短刀突击队的几个人折腾得！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这面岩壁，实在太过光滑了，可以着手落脚的地方很少，而且非常的稀疏。所以即使是徒手攀岩成绩最好的赵荣军亲自上阵，大家也不免很担心。 二十多米摔下来，非死即伤！ 突然，大家看到赵荣军的身形猛地一坠，几块石头落了下来。显然，赵荣军踩到了松动的石头上。这一下把大家的心都快震出来了，黄观辉一直在注视着他的动作，看到意外突生，就要奔过去。 此时，赵荣军的身形停住了！ 仔细望去，黄观辉发现，是赵荣军的两只手死死地趴住了两处稍微凸出的地方，勉强止住了坠势。 看到这，大家才重重地松了口气，高高被吊起来的心缓缓地放下。 黄观辉索性转移到了赵荣军的正下方，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作，稍有差池，他就准备徒手去接赵荣军！ 所幸的是，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赵荣军再次恢复了攀爬，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了，而且再没有发生意外，很快赵荣军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崖顶。 不一会儿，一根粗粗的缆绳被抛下来，黄观辉抓住缆绳，用力地扯了扯。赵荣军的脑袋在崖顶上冒出来，他朝黄观辉竖起一个大拇指，黄观辉点点头回过去一个明白的手语。 随即，黄观辉用手语向潜伏在树林里的刘小光发出信号――一切准备就绪！ 刘小光竖起手掌，向前一砍。 身材粗壮的牛二一马当先，端着机枪快速运动过去，爆破手麦光华紧随其后，观察手龚令辉随即跟上，刘小光走在最后。 从牛二开始，五人依次攀上了崖顶，有了缆绳的借力，攀爬的速度非常的快。 上到崖顶之后，刘小光就看到其余人已经默契地建立起了一道防线，各自占据了有利的位置，随时能够给突然出现的敌人以最猛烈的打击。 当赵荣军想要去回收缆绳时，刘小光阻止了他，赵荣军和他一对视之下，马上就明白刘小光的意思的，当下就不再回收缆绳。 刘小光的意思是，留着它，以防不测。最坏的情况，短刀突击队干不过对手，还可以利用它撤离到崖底。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种可行性很小，但是出于习惯性的思维，刘小光还是这样做了。事后证明，他们还真的用不上这跟缆绳了。 长时间的训练和几次行动，短刀突击队已经形成了一种非常有默契度的交流，往往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队长，你看！” 短刀突击队已经拉开战斗队形，悄无声息地前越军阵地背后摸去。忽然，前面的黄观辉停止了脚步，蹲下来，等到刘小光移动到他身边时，他把手一指九点钟方向。 几棵树后，六门迫击炮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旁边有些凌乱地码着十几个木箱子，上面的标记表明，里面装的是迫击炮弹。 刘小光不由稍稍抽了口凉气，他实在没想到，越军六号阵地后面还隐藏着这些个玩意。整整一个炮兵排的迫击炮啊！ 由此可见，这些炮如果不是刚刚增援上来的，那么就是一直在这，只不过在之前的战斗中，越军没有使用它们！ “咋办？”黄观辉轻声问道。 刘小光冷哼一声，“人家都把大礼送上门了，不收下说不过去。让这些安南猴子坐一会土飞机吧！” 黄观辉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这个可真带劲儿。 刘小光把麦光华招来，问道：“排长教过的方法，还记得不？” 他口中的排长，自然就是李路了。也就是短刀突击队的几个老人，私下来一直称呼李路为排长。 麦光华扫了一眼那个迫击炮阵地，微微点点头，说道：“有点难度，不过可以试一试！” 刘小光冲他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麦，安南猴子能不能爽一次，就看你的了。” 麦光华不由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别废话了，你技术不比我差，一块弄！” 刘小光嘿嘿笑道，“那是自然的。”随即他下令道：“原地建立防线！尖兵注意敌人的哨兵！” 众人马上占据了阵位，形成了一个环形防线，隐隐把迫击炮阵地包围起来。此时，迫击炮阵地上只有两名越军士兵挎着枪，百无聊赖地来回巡逻着。现在双方正面的交火已经停了下来，打了一上午的越军，也抓紧时间进行休息。 而李路，在调整好五营的部署之后，就是耐心等待短刀突击队这边发出的信号。只要短刀突击队突袭五号阵地得手，那么李路就会率领五营有所行动！ 对于短刀突击队能否突袭成功，李路有绝对的信心。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亲手带出来的这六名国防军历史上真正意义的特种兵，会给他带来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 第077章 打仗就是要贱，要... 越军在六号骑线点布置了一个防御阵地，称为六号阵地。 六号阵地位于五号阵地和七号阵地之间，直线距离在五百米到七百米之间，实际上就是三个在同一山脊线的小山头，其中六号阵地最大，海拔也最高。这个布局和一连进攻的南嘎三个山头极其相似。 因为位置的关系，从战术上来讲，只要攻占了六号阵地，就能对五号和七号阵地形成有效的威胁。 五百多米的距离，重机枪可以实施直接的火力支援的。也就是说，在六号阵地架上一挺重机枪，就能威胁到其余两个阵地。如果是部署迫击炮，那么就能完全地把它们覆盖了。 从短刀突击队发现的这个迫击炮阵地表面看来，这是一个预设的炮兵阵地。之前情报显示，这里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显然不会有一个排的炮兵。那么说明，这个迫击炮排一直隐藏在附近，没有被发现而已。 战前侦察不可能搞得面面俱到，尤其是负责这片区域侦察的并不是短刀突击队这种目前为止国防军最专业特种侦察部队。 这个炮兵阵地距离主阵地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包，也就是六号阵地最高的凸起。一侧修了一条小路相连，除了两个巡视的哨兵，附近没有布置其他岗哨或者防御火力点。 这也正常，炮兵阵地就在主阵地后面，后面又是那么高又那么光滑的悬崖，国防军要攻击这里，要么先攻下主阵地，要么就只能从天上飞过来了。 越军万万没想到，短刀突击队就是从他们认为连猴子都难以攀登上来的悬崖上来的。 仅仅三十秒，刘小光和麦光华就分别把两个巡视的越军解决掉了，动手的时候刘小光稍稍大意了一些，在割破敌人颈脖的时候，被鲜血溅到了脸上。他不由用手抹了一下，顿时变成看上去挺瘆人的红脸。 此时的刘小光和麦光华，步枪什么的都交给了其他队友保管，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三棱军刺。这玩意儿是李路明确要求人手一把的，最大的功能是具有强大的放血作用。 从来没听说过被三棱军刺刺破动脉后还能活下来的，这玩意儿造成的伤口，是非常难以用医疗手段弥补的。 收拾了两个越军，刘小光便收起军刺，和麦光华一起，开始摆弄着简易的引爆装置。其他队员留下两个负责警戒，其余两人开始飞快地把一箱箱的迫击炮弹搬到左侧通往越军主阵地的小路上，然后拆箱，把一颗颗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在麦光华的指点下，按照一定的位置安置好。 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因为不知道越军的人会什么时候出现，所以整个过程他都处于一种亢奋和紧张的状态下，但是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稳。 用了差不多三箱迫击炮弹后，刘小光问麦光华，“可以了吗？” 麦光华眯着眼睛看了小山包一圈，嘴唇微动，像在计算着什么东西。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应该可以了。” 刘小光看他不确定的样子，不由皱眉说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执行二号方案吧。” 麦光华闻言不由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小山包。这个把越军主阵地和迫击炮阵地隔绝开来的小山包是六号阵地的最高点，最中间是几块陡峭的大岩石块，周围围绕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密密麻麻的。 再一次目测之后，麦光华非常肯定地说道：“没问题，一定行！” 刘小光点点头，重重地捶了他肩膀一拳，说道：“那就干吧！” 说着，他打出一连串的手语，其他队员纷纷远离小山包，拿着自己的武器，在悬崖边上的林子里建立了防线。 刘小光和麦光华也撤开了五十米左右，麦光华手里捏着两根电线。找到了掩体之后，麦光华拿眼看刘小光。 刘小光抬头看了看乌云越布越密的天空，阳光被遮挡，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他朝麦光华点了点头。 麦光华手里的两根电线接触到了一起！ 差不多有三秒钟的时间，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天空还是沉闷闷的，光线还是暗淡淡的。 三秒钟之后，突然小山包那边响起一声爆炸，是用手榴弹做成的简易引爆装置发生了爆炸。 紧接着，小山包的某几处，几乎同时发生爆炸。这一回的爆炸声，远远超过刚才的爆炸，看上去就像是数以吨级的炸药被引爆了一样。 恰好在这时，一直在酝酿着雷雨的老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爆竹般的雷声乍起。几乎和方才的爆炸声融合到了一起。 巨大的爆炸声让山体在轻微地颤抖，团团的烟雾之后，刘小光和麦光华看到，小山包最顶端的那一堆乱石丛，像是受到了一股大力拉扯一般，缓缓地朝越军主阵地那个方向倒去！ 看到这一幕，刘小光和麦光华不禁对视一眼，兴奋地笑了。 惊喜还没完，随着天上滚雷阵阵响起，小山包在巨大的爆炸中，也开始了崩溃。那一堆乱石滚滚地从顶端滑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滚向不远处的越军主阵地，然后是更多的山泥。 连日来的大雨让山体变得非常的湿润，在巨大的作用力下，这个早已经很柔软的小山包，终于撑不住了，化成滚滚的泥土而下！ 刘小光和麦光华看不见越军主阵地的情况，但是他们完全能够想象得到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甚至，刘小光依稀听到夹杂在滚雷声中的越军士兵的惨叫声。 天上的滚雷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小山包的崩溃也持续了一分钟。当滚雷渐熄，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的时候，小山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稍微凸起的凸地。 仿佛雨点就是命令，在第一滴雨水落下大地的时候，刘小光下达了战斗命令：“弟兄们！打扫战场去！” 山下的李路，目瞪口呆地望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喃喃自语：“兔崽子，干得漂亮！” 他却不知道，短刀突击队完全是用了他教授的办法，人为地制造了一起山体滑坡罢了…… “命令二排三排，集中兵力，对七号阵地发起攻击！” 李路给五营下达作战指令，充当李路助手的五营一排长曹阳，飞快地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这个时候，曹阳才明白，李副连长的后手原来在这里，怪不得之前看不到短刀突击队的人。他也明白了，之前李副连长为什么让二排和三排都集中到了一起。看来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可以第一时间趁敌混乱集中力量对七号阵地发起攻击！ “一排！跟我去打五号阵地！” 李路的第二道命令让曹阳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副连，那六号阵地怎么办？” 扫了他一眼，李路反问道：“你觉得泥土覆盖之下的六号阵地还有活人吗？” 说完就提着步枪一马当先冲出了攻击出发阵地，奔五号阵地去了。曹阳愣了一下子，也提起步枪紧跟在李路身后。 五号阵地相对来说，是防守比较薄弱的一个阵地，只有一个班的越军。但是也是地势最为险要的，易守难攻。之前二排在打这里的时候，就牺牲了五个战士。 五营一排三十多米战士紧跟在李路身后，向五号阵地山脚奔跑。五营的攻击出发阵地距离那里差不多有四百米的距离，全速冲击过去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 然后，当他们冲击到半路，从五号阵地上射来一连串子弹，打在地上炸出团团的烟雾。 有一名战士被流弹击中了小腿，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当他想要爬起来继续前进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小腿在几米之外，自己的左膝盖被子弹整个打断，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卫生员！” 已经有战友在呼喊卫生员了，那战士死死咬着自己的小臂，额头上青筋直冒，竭力让自己不要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李路回头看到这一幕，发现一排的战士们居然按照步兵冲锋的队形在冲击，不禁破口大骂：“散开！散开！你们这群傻x！按照战斗小组拉开距离！快！” 兵们顿时醒悟，在小组长的组织下瞬间散开了队形，继续向前冲击。 此时，李路对周伟文的恨意不禁又增加了几分。这些兵都是好兵，在经过周伟文的训练之前，肯定不会在敌人的火力威胁下这样冲击的。只不过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他们都下意识地习惯了这种方式。 典型的在走回头路！ 一群狼都能给他带成一群猪！ 李路扫了一眼受伤的战士，马上就判断出，那是12。7毫米口径子弹造成的伤害。小口径子弹是绝对没有这样威力的，即使是发射7。62毫米的机枪也做不到这一点。 何况还是在将近六百米的距离上！ 而12。7毫米重机枪弹不仅能够轻轻松松地打中一千米外的目标，在有效射程内，还能够把人拦腰打断！ ------------ 第078章 打仗就是要贱，要... 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对付轻装甲车的！ 12。7毫米重机枪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弹道非常的稳定，在有经验的射手中，几乎可当成重型狙击步枪来使用，而且，它的射程够远！所以还没冲击到山脚的一排，才会受到威胁。 “冲到前面的树林里！快！快！” 李路大声吼道，这个时候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只有尽快冲过这段开阔地带，进入山脚的树林里才能避开越军的12。7毫米重机枪的远程射击！ 全军区优秀尖子的能力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出来，队形一散开，越军就失去了集团目标，射击就变得有些盲目了。一排使劲了全力，冲过了最后一段开阔地带。 这个时候，瓢泼大雨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酝酿着一次更猛烈的雨水。 曹阳半蹲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五号阵地，紧锁着眉头，就要带人冲击上去，被李路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 曹阳憋了一肚子气，从战斗打响到现在，他们一直被越军压着打，刚才看到短刀突击队轻而易举的就把六号阵地拿下了，这下更受不了了，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况且大名鼎鼎的李副连长就在这里。 曹阳可不想被人看扁！ “我冲上去！”他气呼呼地说道。 李路一用力，把曹阳扯了一个踉跄，厉声道：“你斗气呢还是打仗呢！敌人有重机枪，只怕你刚出这片林子就被打倒了，怎么冲上去？动动脑子，ok？” “啥k？” 曹阳冷静了一下后，疑惑地问道。 “……就是明白不明白的意思。” 一个不注意，把后世的口头禅带出来了，李路随便解释了一下，端起胸前的望远镜，开始观察五号阵地。 “副连，那咋办啊，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曹阳急声说道。 李路继续观察着，沉声说道：“不是让你动脑子想么，你着什么急？打仗，冲动是大忌！” 曹阳绞尽脑汁，攻山头不就是炮击加冲锋么，现在炮兵部队支援不了我们，那就只能冲锋了，国防军打了那么多仗，不都是这样打败了一个个敌人的吗！ “对这个五号阵地还真的只能炮击加冲锋了。” 李路放下望远镜，说道。 曹阳愣怔了一下，这个李副连长能看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这也太牛掰了吧。 李路扫了曹阳一眼，五营这个一排长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还不错，就是性子有点急，却也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当下他就起了爱才之心，也不在乎现在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手指在五号阵地和六号阵地之前指了指，指引道：“你看看五号和六号阵地，看出什么来了吗？” 曹阳顺着李路手指的方向望去，皱眉看了一会儿，说道：“五号阵地上的重机枪可以直接支援六号阵地。” 李路赞善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反之，六号阵地的重火力也可以直接支援五号阵地。越军为什么在五号阵地只部署了一个班的兵力，你想过吗？” “五号阵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人太多反而展不开。” 李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最重要的原因是，六号阵地上可以随时随地地位五号阵地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你看，我们进攻五号阵地势必要通过半山腰的开阔地，在这个时间里，我们是在六号阵地的火力覆盖范围内的。所以，即使是换成我来布置防御，也不会在五号阵地放太多的人。” 曹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在六号阵地已经被短刀突击队拿下了，咱们通过开阔地的最大威胁消失了。而且，短刀突击队从六号阵地上，可以直接对五号阵地进行火力射击。” 曹阳眼睛一亮，说道：“副连，你的意思是说，六号阵地上有足够的可以打到五号阵地的重武器？” 李路扯了扯嘴角，“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愿短刀突击队制造的山体滑坡，没有把所有的重武器都摧毁。” 话说到这，曹阳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辜负了李路的如此重视。 他马上把通信员召过来，正准备联系短刀突击队，刘小光的声音就从步话机里传了出来。 “副连，我们整理出了三门能用的迫击炮和一挺重机枪，弹药充足，请指示！”刘小光也是个聪明人，根据战场情况做出了判断，马上就把支援力量整理了出来，第一时间向李路报告。 李路微笑地点点头，“刘小光这小子不错！曹阳，告诉他，对五号阵地之敌进行炮火覆盖！” “是！” 曹阳兴奋地答应道，随即娴熟地报出五号阵地的方位，很快，一发迫击炮弹就落在了五号阵地前面。 一发试射，李路亲自上阵，目测了弹着点，计算出误差，再次把新的方位数据报给了六号阵地。 第二发炮弹落入了五号阵地。 “好！集火覆盖！” 随着李路一声令下，牛二、麦光华和刘小光亲自操纵迫击炮，一发发60毫米迫击炮弹被发射出去，打出了最高的射速。 顿时间，五号阵地陷入一片烟雾之中，那些是爆炸扬起的尘土和炸药烟雾，笼罩了整个山头。 这一幕看得曹阳热血沸腾，步枪一提，就要冲上去，李路又把他拉住了。 “副连？” 曹阳是真的纳闷了，刚才不让他冲锋，是因为没有炮火准备，现在五号阵地都陷入火海之中了，咋还不让他冲击呢！ 李路却没搭理他，直接拽过步话机的话筒，下令道：“六号阵地停止炮击！” 那边龚令辉马上把命令传达给了刘小光，顿时，他们便停了下来。 没有炮弹落在五号阵地上了，随着阵阵山风驱散了那些烟雾，露出阵地的面貌来。 李路看了曹阳一眼，又扫视了身后跃跃欲试的兵们，沉声说道：“稍安勿躁！” 曹阳不得不把冲劲暂时压下去，死死盯着五号阵地。他突然发现，炮火停下不久，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阵地，陆陆续续的冒出了越军士兵，数了数人数，差不多还是一个班！ 这么猛烈的炮火覆盖之下，居然没有伤亡，他们一定是挖有良好的防炮工事。 “妈的，这些安南猴子太狡猾了！” 曹阳不禁骂了一句。 李路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雕虫小技罢了。”说完，他再次沉声给短刀突击队下令：“参数不变，开炮！” 作为李路亲手带出来的兵们，短刀突击队每个人都跟老队长有非常好的默契，这种指令性炮击根本就不需要事前说明，只要接受到命令，短刀突击队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所以，刘小光他们停止炮击之后，一直在准备着能够随时进行发射。 那边龚令辉一把李路的命令传达过去，刘小光、牛二和麦光华他们几乎是同时往炮筒里塞进了一枚60毫米迫击炮弹！ 尖锐的呼啸声传来，炮弹准确地落在五号阵地上，然后紧紧相连着的一轮又一轮。 按理来说，炮火准备后，敌人就该冲锋了，五号阵地上的越军正准备对付国防军的冲锋，却发现阵地前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正纳闷着，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空中传来的呼啸声。 越军也是久经战火的老兵，自然知道这是迫击炮弹飞行的声音，当下屁股着火一般往防炮洞躲避。 只是，这一回李路是算好了提前量的，越军还没能走移动几步，炮弹就落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上一回那么幸运了，迫击炮弹爆炸产生的预制破片四散开来，被击中的越军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有一个越军士兵正正处于炸点上，爆炸的烟雾过后，那里就只留下一些残缺的肢体，头颅、半截身子、一只大腿什么的，已经不见踪影了。 曹阳被李路这一手惊着了，仗还能这样打的？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肩膀重重挨了一拳，扭头一看，却是李副连长。 李路提起步枪，一拉枪栓，一颗子弹落在地上，他冲兵们大吼道：“弟兄们，跟我上！” 完了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树林，兵们拉开稀疏的攻击队形，嗷嗷叫地跟着李副连长向山头发起冲击！ 曹阳才反应过来，越军被打得哭爹喊娘了，这时可不是最好的冲击时间吗！ “宰了安南猴子！” 曹阳嚎叫了一句，加速飞奔跟上了李路。 不得不说，越军122团王牌中的王牌这个名号，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顶着那么猛烈的炮火，在面对冲击而来的国防军战士，他们居然丝毫不躲避，拿起手中的武器就进行射击。 李路弓着腰冲过了开阔地，对面冒出一个越军，枪口已然对准了移动中的李路。 运动之中，李路突然一个前扑侧翻，出枪，射击，一颗子弹准确地打在那个越军暴露出来的脑袋上面，登时后脑盖被掀开了。 几乎同时，一颗子弹打在了李路刚才前扑落地的位置上！ ------------ 第079章 要杀要剐，打完仗... 也就是说，如果李路动作慢上一秒钟，或者没有侧翻，那么一定会被击中。 紧跟着李路的曹阳，顿时被李副连长这个干脆利落且帅气非常的动作亮了一下眼睛。前扑、侧翻、出枪、瞄准、射击，连贯起来居然是这么的实用这么的潇洒，而且速度居然这么的快！ 一般来说，当你瞄准了一个移动目标，突然目标骤停，你一定会暗喜地扣动扳机，如果在这个瞬间，目标借着前扑的力量进行侧滚，那么，你的子弹便会打空！ 刚才李路就是这样避开了越军的精确射击的！ 曹阳来不及多想，抬枪朝越军阵地进行压制扫射，李路趁机跃起，冲到一块凹地里。 他伸出手飞快地向后面的兵们打着手语，五营的战士们虽然没有接受过手语训练，但是按照常规的思维，基本上也能明白李副连长的意思。当下各个战斗小组拉开了距离，部分集中火力压制对方，部分抓住机会飞快地向上冲击。 李路也不是不想用吼叫来下达命令，但是轰隆隆的炮弹爆炸声和连绵不绝的枪声，使得战场上根本就听不见人的声音。 事实证明，五营的战士很出色，有问题的只是指挥员。在李路的指挥下，五营一排三十来名战士，按照普通步兵部队的战斗小组方式，向两侧拉开了战线，以小编组的方式轮番地冲击五号阵地。 五号阵地区区一个战斗班的越军，很快就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灵活多变的国防军的进攻。 发起冲击不到五分钟，李路一个箭步冲进了五号阵地，跳进了战壕里，战斗进入了清理阶段。自始自终，他都是处于最前位置。 当李路站在五号阵地上，眺望远处时，已近黄昏的此时，天空上的云团忽然散去，夕阳飘洒了进来。 半个小时后，二排三排报告，攻占七号阵地。 至此，三个骑线点落入了国防军的手中。李路指挥五营在三个骑线点上，利用越军阵地构筑新的防御工事。此时他心里牵挂着的，是南嘎那边的一连，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随着第9军直属侦察营通过2号公里南下，增援南嘎的一连，李路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当天傍晚时分，第9军的一个步兵营接过了三个骑线点的防御任务，五营被命令撤回休整。 在进攻三个骑线点阵地的几次战斗中，五营损失颇大，牺牲了十八名战士，有二十多人负伤。这还是李路临时接过了指挥权之后，才把伤亡人数控制下来。如果依然是由周伟文指挥，只怕不把五营一百多名尖子送光，就已经很好了。 情报报到前指之后，前指命令五营撤回休整，五营是总部和军区重视的试点单位，损失这么多人，梁国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上级交代，再打下去，如果再损失掉一些，梁国栋这个军长只怕就悬了。 李路来到了六号阵地，这里是三个骑线点中最重要的一个。第9军步兵营接替了防御任务之后，五营已经全部撤回了。李路带着短刀突击队在六号阵地上休息待命。 送走了曹阳，李路就坐在阵地一块石头上抽烟，看着步兵营的弟兄在忙活着构筑工事。脑袋里在思考着南嘎那边的情况，休息完之后，就要带着短刀突击队重返南嘎，和一连其他人会合，阻击越军的增援部队。 或许，还能找找机会打掉那个未查明的越军指挥机关。 这时，步兵营林营长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背着电台的通信员。 “李连长！” 林营长大步走来，首先敬礼。 李路站起来，还礼，说道：“林营长，这可不敢当。” 林营长呵呵笑道，“你绝对当得起！李连长，久仰大名啊！这一仗，干得漂亮！” 李路笑着摇摇头，说道，“都是弟兄们的功劳，我个人不值得一提。” “呵呵，李连长谦虚了。”林营长说道，笑了一阵，便收起笑容，“李连长，我奉命向你传达命令，前指命令你马上撤回。” 李路一愣，“让短刀突击队撤回？” 林营长摇摇头，说道，“不，是你一个人撤回。” 李路眼睛顿时微微眯起，这句话颇有含义。 他笑了笑，说道：“是军政治部的命令吧？” 林营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实际上就是等于告诉李路，的确是来自政治部的命令。 “呵，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甘寂寞。”李路淡淡地说道，“林营长，我能借你的电台用一用吗？” 林营长没有说话，侧身把通信员让出来。他带着通信员过来，就是猜到李路可能会用得上。 李路感激地朝林营长点点头，熟练地操作电台直接联系上了前指。 “我要和梁军长通话。” 一阵电磁干扰声后，那边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你什么单位？” 李路说道：“我是李路，我要和梁国栋通话！” 旁边的林营长一听，差点没吓趴下，一个副连长直呼军长的名字，他还是打一次见！ 他不知道李路的背景，自然是觉得匪夷所思，觉得李路跋扈非常！ 那边显然也被李路的口气吓到了，沉默了很久，然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我是梁国栋。” “军长同志，我刚接到命令说让我撤回，请问这是前指的命令吗？”李路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营长脑袋有点转不动了，这小子真的是在跟军长说话吗！怎么听上去像是上级在质问下级？ 梁国栋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前指的命令！” 从他的语气上听，显然也被李路的口气气到了。你李衙内背景深厚不假，但也不能用这种口气对我堂堂一军之长说话啊！ 这未免太牛皮哄哄了点吧！ 李路双眼再次眯起，冷冷说道：“梁军长，我的一连正在南嘎，面对数量不明的敌增援部队。这个时候你要我撤回？” 梁国栋大声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李路，服从命令，撤回来！” “梁国栋！” 李路冲着送话器大喊一声。声音之大让阵地上的所有官兵都听到了，纷纷向他投来诧异非常的目光。 旁边的林营长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心道，这位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这特么的也太颠覆了！ “我想你很清楚，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敌后作战，也没有人比我更能让侦察一连发挥最大的作用！” 李路接下来的话让步兵营的官兵们彻底进入了石化状态，林营长也觉得看着李路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在这个关键时刻，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借口把我撤回去，梁国栋，你想干什么？王肃他想干什么？” 说到最后，李路已经是一脸怒容了。 重生以来他还没如此的生气过，实在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王肃是老程家的人，这一点在上回的嘉奖令事件李路就知道了。他心里其实不怎么当回事，他只不过一个小小的连排级干部，王肃作为军政委，正军级干部，怎么也不会下作到主动去为难他的。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你堂堂一个军政委去为难一个连排长，不惹人笑话么！ 可是，李路万万没想到，在战斗打得如火如荼的情况下，王肃居然会揪着李路的小辫子不顾一切地采取措施！ 战士们在外用命杀敌，你却在家里面抓着一些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动作纠缠起来，就要整人。 这特么的什么意思！ 五营和周伟文当时的情况，完全是属于失去指挥的状态，李路那样做，如果说有问题，只能说手段激烈了点，就是真要深究起来，也没啥大问题。 王肃就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还掩耳盗铃地让政治部以前指的名义给李路下达了命令。 这样的人，如果在战场上，路三哥二话不说会掏枪把他毙了！ “梁国栋，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撤回！”李路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王肃闹幺蛾子你军长镇不住是吧？行，等我腾出手来，我好好跟他过两招！至于我，要杀要剐，打完仗随你便！” 说完，李路便掐断了通话。 足足深呼吸了好几下，李路才把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回过神，望着林营长笑了笑，感激说道：“林营长，谢谢。” 林营长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摆手，“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 就好像面对的是团长一样，林营长忽然间觉得这个第17侦察大队侦察一连副连长的气势比团长的还要足。 李路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吓到了人家，摇摇头苦笑一下，然后说道，“林营长，这三个骑线点非常的重要，越军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你们的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林营长觉得自己是在接受上级指示，却条件反射般地答道：“请李连长放心，只要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不会丢失一寸阵地！” 李路感激朝他点点头，他的确心存感激，因为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这三个骑线点在日后边境谈判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林营长，后会有期！” “祝李连长再立新功！” 李路一招手，提起步枪朝山下走去，在一边待命的短刀突击队飞快地跟上，默契地形成箭型行军队形，转眼便消失在林营长他们的视线里。 此时，天色已暗。 ------------ 第080章 华夏人太卑鄙了！ 南嘎的战斗是在傍晚的时候打响的。 第1侦察大队侦察一连一排一班长于智，也就是李路对一连进行重新编组后的第一小队小队长，他的第一小队负责坚守a高地。 之前于智向南嘎村附近派出的观察小组，在稍早一些时候发回情报，越军大约一个营的增援部队通过了南嘎村，往a高地而去。 a高地马上进入了随时交火状态。 观察小组的小组长叫做蔡纳克，是个小个头的南方人，有着南方人的精明。越军增援部队通过了南嘎村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回撤，而是继续潜伏。 他认为，按照现在的交战规模，越军的增援部队不大可能只有一个营。前线很多地方双方的兵力是犬牙交错的，都混在了一起。越军要想稳住现有的防线，最起码要从后方调来团规模以上的增援部队。 本来，越军就在南嘎以南区域部署了部队，随时可以增援前线，也恰好把守着2号公路线，作为首府的重要防御力量。 因为天候恶劣，大雨滂沱，路况非常的差，能见度也很不理想。这个采取摩托化机动的越军步兵营，愣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走完这四十公里路。 所以蔡纳克的观察小组，在大雨中潜伏了小半天，直到夜幕降临雨水停了，才看到这个越军步兵营的车队通过南嘎村。 可以说，蔡纳克的判断是很准确的。越军的增援部队不是一个营，而是整整一个加强了炮兵的步兵团。蔡纳克看到的，仅仅是该团的先头营。 但是，直到越军先头营对a高地和n高地同时发起了进攻，蔡纳克依然是没有看到其他部队通过南嘎村。 这个时候，a高地的压力骤增。原因在于，越军先头营集中了力量主攻a高地，对n高地进行的仅仅是辅助性的牵制攻击。而一连的部署却是以n高地为主，只在a高地放了第一小队。 看上去，一连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 之前，李路下令放弃了n高地右侧的b高地。越军先头营的指挥员看到了这一点，于是派出了一个排去占领b高地。 这个先头营属于越军312师125团，营长是一个叫做阮明元的中年少校。125团和122团一样，都隶属越军王牌步兵师312师。当年大规模战事中这个312师 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个排一进入b高地，就损失了大半的人。 别忘了，金涛率领的第四小队撤出b高地之前，奉李路之命在阵地上布置下了诡雷！ 原本第17侦察大队是不会使用这种方式的，但是一连不同。早在李路计划对一连实施“老瓶新酒”计划之前，他就打定主意要把一连当成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来改造。 特种兵善用的诡雷，自然是在训练范围之内。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一连的每一位战士都掌握了各种布置诡雷的方法。各式地雷、手榴弹、炸药甚至子弹，都能够成为他们的用料！丛林中的那些大自然的万物，更是能够在他们的手中变成致命之物。 几根不起眼的树枝，用匕首加工之后，可以变成置人于死地的武器。 本来在李路的指示下，一连为了这次行动都携带了充足的器材、炸药和反步兵地雷。接到命令之后，金涛就带着第四小队精心地在b高地布下了一处处诡雷。 于是，阮明远派出的那个排全部进入了b高地阵地之后，一个士兵碰触到了一根透明的鱼线。阵地上的连贯诡雷装置被启动。 就像地雷阵里的地雷被一颗颗引爆了一样，又想小口径迫击炮弹落在地上依次爆炸。 “轰轰轰……” b高地阵地上连续不下十次爆炸声，彻底把阮明远震呆了。他的望远镜中，当b高地上的硝烟慢慢散去，上面已经没有了能够站立的人。 一个排，就这么报销了。 这个瞬间，阮明远的第一个念头是――难道自己碰上了两个月前大闹己方纵深的短刀突击队？ 作为125团的一名营长，他是参加过那次事件后的反思会议的，对短刀突击队大闹纵深，打掉重炮部队，击毙122团长黎文寿，整个行动过程的细节都很了解。 而且本来，阮明远和黎文寿就有较好的私人关系。 当时，短刀突击队就是频繁使用了各种简易的诡雷装置，给越军追击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所谓诡雷，就是隐藏得很好的陷阱，一般是难以被发现的，而且往往会在你想不到的地方给你造成伤害。 就比如你在打扫战场收容己方战死士兵的尸体，去搬动尸体之后，你会发现一颗小小的已经拔掉了保险销的手榴弹出现在眼前那，然后就是“轰”的一声，自己也成了尸体。 对这种手法，越军官兵不止一次大骂华夏国防军卑鄙！只是，光用嘴巴骂，是骂不死人的。 有了这个猜测，阮明远就紧张了。他不得不紧张，122团那样的王牌部队都不是短刀突击队的对手，被人家区区几个人端了团部击毙了团长，他哪里有信心打败短刀突击队。 况且，按照现在暴露出来的火力规模分析，n高地和a高地上上的至少有一个连的兵力。 如果这一个连都是像短刀突击队那样的兵，那可是很恐怕的。 天知道短刀突击队有没有扩编，要知道现在距离那次令所有越军士兵都视为耻辱的交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 阮明远想收缩兵力，但是他不能那样做――312师指挥所就在a高地以西不到八公里的一座小村庄里！ 如果李路知道这个消息，那么他就能够明白，为什么之前越军会那么的疯狂，简直是对a高地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同时，他也会明白，为什么这个先头营没有等到后续部队到达，也没有进行休息，而是立即就投入了攻击作战。 这一切，都是因为越军王牌师312师指挥所就在附近！ 早在一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南嘎三个高地之后，312师就收到了消息，为什么他们的师指挥所一直没有转移呢？ 原因很复杂，大概可以分为两个方面。 第一，是因为战事正酣，作为312师指挥所实际上就是越军的前线指挥所，统一协调指挥整个前线的作战。这个时候，国防军第9军策划的“老山之光”行动正进行到激烈处，可想而知，指挥所是不能轻易转移的。 第二个原因则跟312师师长有很重要的关系。 国防军很少人了解到一个信息，越军312师师长阮志明跟黎文寿关系莫逆，黎文寿前往苏联深造之前，就是在阮志明手下服役，颇得阮志明的看重，两人之间可谓是师徒关系。 黎文寿战死之后，阮志明一直想着为爱徒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想亲手干掉短刀突击队，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阮志明也想更高处爬的！ 所以，阮志明选择了不动，并且把警卫营全部集中起来，在指挥所周边布置了严密的防线，就等短刀突击队上门。 当然，这个计划只有312师少数几个人知道，下面的团营长都被蒙在鼓里。 312师指挥所的位置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山脉的山脚下，背靠代号为t的大山，t大山的鞍部有一条隐蔽的小路，是直接穿过t大山的。而t大山的另一面，就是a高地。 a高地的位置恰好在隐蔽小路的入口处，只要占据了a高地，就等于控制二连隐蔽小路的入口！ 从地图上看，a高地和312师指挥所只隔着一个t大山，而且通过那条隐蔽的小路的话，距离会从八公里锐减掉一半，四公里！ a高地上的一**士只需要发起一个奔袭，就能打到312师指挥所！ 这就是阮明远紧张的原因！ 种种迹象表明，现在一连还没有发现312师指挥所，这是让阮明远可以松口气的好消息。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抢夺a高地，重新夺回对隐蔽小路的控制权，以防华夏国防军发现这个入口，继而发现312师指挥所…… 眼看着又一波攻势被a高地上的国防军打退了下来，阮明远不禁着急了。这是第五次攻击了，损失了不少人，却始终进入不了a高地一百米内的范围。用轻型迫击炮进行轰击，一样是效果非常的差。 毫无疑问，对方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从火力的密度、配置以及射击的精准度来看，a高地上的国防军绝对不是一般的部队。虽然阮明远还不能肯定是不是短刀突击队，但是他知道，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 是或者不是，他面对的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一点无可改变。 阮明远的目光又停留在了b高地上，他在考虑是否再次派出部分兵力抢占这个高地。 a高地的部分支援火力是来自n高地的，而b高地是可以牵制n高地的。夺取b高地，阮明远就可以很好地对n高地形成火力牵制，从而减轻攻击a高地的压力。 但是刚才一个整排的士兵灰飞烟灭的场景依然存留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知道，那些卑鄙的华夏人在b高地上面还布置了什么！ 华夏人太卑鄙了！ ------------ 第081章 金涛严重失误 入夜之后，阮明远做了一个在这场战斗中效果最好的决定――他再次向b高地派出了一个排的兵力。 这个排不费一枪一弹不损失一人就占领了b高地，因为此时的b高地是不设防的。 一连布置的诡雷显然不可能可以多次使用的。 负责指挥南嘎战斗的一连一排长金涛，相对而言，他是做了一个在这场战斗中差点葬送了a高地上的第一小队的决定。 他从n高地里抽出了第七小队去抢夺b高地，可惜动作慢了一步，第七小队的抢占变成了攻击，因为那个时候，越军的那个排已经进入了b高地阵地。 这个时候，阮明远按照他的计划，除了留下一个排作为预备队，用两个班的兵力牵制着n高地，把所有的部分都投入到了攻击a高地的战斗中去。 a高地上的第一小队真正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别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自然因素――现在是夜间！ 在缺乏夜间观测器材的前提下，第一小队根本没有办法在更远的距离上发现摸上来的越军。现在可不是后世，什么微光瞄准仪激光瞄准镜一大堆，基本上夜战只能靠一双眼睛。 似乎老天都在作对，在越军对a高地发起进攻的时候，天上的乌云遮挡住了最后一丝月光。 战场陷入了一片浓浓的无穷尽的漆黑里面。 在这种无光条件下，看不见目标你再厉害的枪法也是白搭，射击基本上是靠蒙，或者根据射击的火光来进行概略射击。第一小队的战士们往往只能等到越军士兵摸到了阵地前面，才果断地开火，然后迅速隐蔽。 当然，大自然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第一小队遇到的问题，越军一样也遇上了。但是区别在于，他们有数倍于第一小队的兵力，而且成弧形包围状在夜色中不断地靠近a高地。 虽然说夜战近战是国防军的强项，但是在这种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是很难讨到好的。第一小队最大的优势是射击精准，火力分布合理。而黑夜，恰好把这些优势给抵消掉了。 不得不说，阮明远还是一个颇有头脑的指挥官，懂得利用自然条件。 接下来的，就是一连本身的问题了，确切地说，应该是一连的实际指挥员金涛的问题。 李路在离开前一再嘱咐他，不能过于分散兵力，这也是他放弃b高地的初衷。此次行动一连只有三支小队加一个短刀突击队参加，不过四十多号人。 此前李路把短刀突击队带走了，去救援五营。实际守着a高地和n高地的，只有三个小队，三十几个人。 在越军集中力量攻击a高地的情况下，金涛需要做的不是让第七小队去抢一个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的b高地，而是应该是去支援a高地。 按照正常的逻辑去思考，金涛无论如何都会这样做的。遗憾的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让第七小队去抢夺b高地，而且还因为动作慢了一拍，变成了攻击有越军防守的b高地。 金涛为什么会这样做？按理来说，他绝不是一个草包指挥员，从之前的战斗来看，他可以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指挥员。他怎么也不会看着第一小队情况危险而不去支援的。 原因在于，金涛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失误，他搞错了重点。 战后，金涛告诉了李路他这样做的原因。 金涛的胃口相当的大，他想要吃掉这个越军先头营，最起码打掉他的营指挥所！ 越军的那个排中了b高地诡雷阵的时候，金涛也在观察着这边，他赫然发现越军先头营的营指就设立在b高地西南侧不远处，而且越军损失了一个排之后，迟迟没有再派人重新抢占b高地。 这让金涛看到了打掉这个越军先头营营指的机会！ 从这个方面来看，金涛也没错，因为那个时候阮明远已经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战斗，只留下一个排作为攻击a高地的预备队。说白了，阮明远的营指除了本部，就再没有多余的人。 阮明远是真没想过对方在这个时候还会打他营指的主意。殊不知，金涛也是受李路影响颇深的人，从来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其实，整个一连都是这样的人。 如果一切都顺利，金涛还真的能打掉阮明远的营指。 只是，战场上没有如果。 金涛出现了两个错误。 首先一个，在决定重新抢占b高地之后，他犹豫了！他想起了李路的话，因为李路交代过，放弃b高地，集中兵力防守。他这样做，是与李路的命令相违背的！ 他这一犹豫，就丧失了最好的机会。 当他终于咬牙下定决心派出第七小队之后，才发现，越军已经先他一步，抢占了那里。这一下，他计划用第七小队突击越军营指就再没达成的可能性。 他的第二个错误是紧接着犯下的。 既然突袭越军营指无望，金涛如果及时地把第七小队撤回，转而增援a高地，那么第一小队就不会陷入后来那种困境之中。 然而金涛却下令第七小队攻击b高地。 这个指令，后来李路就曾分析过，当时的金涛一定是不能很好地保持了冷静，情绪受到了影响。因为这个命令跟斗气没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b高地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你再去打它，除了浪费本来就有限的兵力，没有别的意义！ 致使金涛出现这些错误的关键问题在于，他对整个战场态势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失误。或者说，他没能从越军的动作分析出，这些越军的目的何在？ 单单从地理位置来看，三个高地中，最重要的是n高地，也就是金涛亲自带着第四小队和第七小队防守的这个高地。n高地可以视为一连的主要阵地。而b高地次之，a高地再次之。 现在，越军集中了所有能集中的兵力，去攻击一个重要性排在最后的a高地，一定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为什么放着最重要的n高地不打，偏偏打a高地？还集中了所有的兵力！ 近三十年来，越军打的仗远远比国防军的要多，这样一支久经战火的部队，显然是不可能做出本末倒置的事情来的。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够造成上百上千人的伤亡。 金涛却没有往这方面想，应该说他的战场思维不够敏锐，没有捕捉到这个暗含着的信息。 他想的是怎样给敌人最大的打击，守住阵地。最主要的是守住可以控制公路线的n高地，必要的时候a高地都是可以放弃的。 这是没有错的，本来一连要做的就是这些事情。 只是现在战场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重点已经从n高地转移到了a高地。如果金涛能够冷静地对战场出现的新情况进行分析，就会发现，越军的这个先头营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不是拿下n高地，夺取2号公路线的控制权，而是压根就是奔a高地去的。 还有一点，越军在夜间发起攻击，一定程度上说明，越军夺取a高地的心情非常的迫切！ 这无疑说明，a高地的作用，远远不止它原本表现出来的那些。一定还有更大的作用，是一连所不知道的。 可惜，金涛都没有想到这些，于是就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错误命令，最终将a高地上的第一小队推上了风口浪尖。 当金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把第七小队撤回来，要向a高地派出增援的时候，越军已经切断了n高地和a高地的联系，要增援过去，不再容易。 n高地上的两支小队被牵制住了，无法增援a高地，却不代表没有人在增援他们。 第一小队与越军发生了全面交火时，双方的距离几乎没有超过五十米。这是最激烈的近战了。 构筑阵地的时候，李路就未雨绸缪地让第一小队构筑环形阵地，即使有来自多个方向的敌人，也能暂时应付过去。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即便如此，越军人数太多，已经有好几个敌人趁着火力被压制的时候摸进了战壕，情况非常的不乐观。第一小队的阵型随时有被冲破的危险。 危急时刻，蔡纳克带着两名战士出现在越军攻击部队身后。 正是第一小队长于智战斗前派出的观察小组，蔡纳克等三名战士。 话说蔡纳克久久没有等到越军的后续部队，便撤离了南嘎村，从2号公路线左侧，绕一个圈准备换个位置再潜伏一下。 蔡纳克从步话机里听到了于智和金涛的交谈声，于智请求金涛派出支援，金涛则命令他坚守待援。 那个时候，金涛是拒绝了向a高地马上派出支援的，而是走了第一部错棋，然后步步错。 蔡纳克了解他的老班长于智，这个人很要面子，轻易不会示弱的，其实，第一小队谁不是这样呢，他蔡纳克也是这样。真要到了主动求援的份上，那情况一定是非常的不好了。 当机立断，蔡纳克把他观察预警的任务抛到了一边，带着两名战士火速回援a高地！ ------------ 第082章 三个援兵 三道火舌突然出现，猝不及防的越军士兵像割麦子似的被打倒。7。62毫米子弹从背后射来，无遮无挡，根本无从躲闪。 两支八一杠和一挺轻机枪，这就是观察小组的火力配置。 a高地环形阵地正前方，大约有十几名越军士兵在和第一小队进行近距离对射，距离已经压得非常的近，下一步就是肉搏了。 背后突然出现的援军，他们根本没能反应过来，观察小组以射击的火光作为参照，对着那里就是一通猛烈扫射。因为观察小组是在越军的背后，顺着山势射击，不担心会误伤到自己人。 由此，观察小组创造了本次战斗中的一个纪录，九秒钟之内打倒了一个班的越军士兵。 几乎是一秒一个。 因为是黑夜，为了最大把握地杀伤敌人，蔡纳克三人几乎是摸到了越军后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才开火的。 这样的距离，对着菊花打，显然比打靶子还要舒服。 “班长！我是菜虫啊！” 趁着射击的间隙，蔡纳克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环形阵地里的于智满脸的红白之物，方才一个越军士兵跳进战壕，被他用工兵锹开了瓢，脑袋里那些红的白的倒是溅了他一脸。 本来他和战友们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了，听到蔡纳克的声音在越军后面响起，顿时一喜，然后响起了这个之前派出去的观察小组。 观察小组的突然出现，让越军的攻击部队顿时变得混乱起来。正跟前面的干得热火朝天的，突然菊花出现了三支枪，谁都会紧张。 “狗日的！咱们的援军到了！” 于智大吼着，给八一杠换上了一个满满的弹夹，掉装枪口几个点射打倒了从侧翼冲锋而来的越军士兵。 此时，天空上的乌云飞快地裂开了一条缝隙，月光从缝隙钻了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大地被撒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弟兄们！反冲锋！反冲锋！”于智抓住越军混乱的机会，大声下令，端起步枪第一个跃出了战壕。 有了月光，能见度再也不是零了，第一小队射击精准的优势顿时发挥了出来。不管是运动间射击还是对运动目标射击，兵们的准头都很令人惊讶。 要知道，各种射击一直是李路最为看重的训练科目，没有之一。为了给一连弄来更多的训练实弹，李路不惜把电话打到了坐镇首都的军区直属侦察大队大队长高大山那里。 好射手，从来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第一小队本来就是以一连一排一班为基础改建而来的，绝大部分是原来一班的战士，作战的默契度那是不必说的。 于智带着阵地里的战士发起反冲锋的时候，蔡纳克非常默契地让开中间，他和另一个步枪手占据了一侧的位置，机枪手则单独占据了另一侧。 这样，就和于智带领的战士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射击网。 越军攻击部队不知道背后出现了多少人，方才观察小组只用了短短九秒钟就打倒了一个班的越军，这让他们以为背后出现的至少是一个班的援军，所以他们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后面。 要知道，即使是一个人在背后，威胁也比正面的敌人大。 所以，当于智他们冲级而下的时候，越军攻击部队的阵型顿时就被冲乱了。于智他们的冲击可不是直挺挺的就一股脑儿冲，而且形成一个角度很大的箭型冲击队形，利用各种掩蔽物，每个人几乎都保持同样的步伐，在冲击过程中形成了合理而猛烈的火力输出。 处于两头夹击之中的越军迅速后撤，显然越军攻击部队的指挥官倒也不含糊，眼看情况骤变，果断就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后撤的命令，只是加速了自己的失败罢了。 蔡纳克三个人已经把大路让来，占领了两厢，这个时候后撤，恰好就踏进了蔡纳克他们两支自动步枪和一挺轻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网中，再加上由上而下的于智他们的火力方向，这个火力网完全是360度无死角！ 越军士兵们知道国防军有一种三角伏击阵，很厉害，他们也偷学了过去，当年用在对付美帝大兵身上，效果非常好。 如果这个时候有越军老兵有时间去研究于智和蔡纳克他们的阵型的话，会惊恐地发现――这就是特么的三角伏击阵啊！ 三角伏击阵，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伏击的。 谁特么听说过，在阵地战、运动战中还能用得着的？ 李路要是知道安南猴子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们：你们也就学到我们的一些皮毛罢了。 谁规定一定要伏击作战才能用三角伏击阵了？ 仗，是人打的。 特战小队在运动作战过程中，如何利用地形地势，进行队形阵型的切换，什么情况用什么的阵型，这些李路都非常细心地教授了一连所有的官兵。对，是所有的官兵，采取上大课的方式，一百多人听李路讲课，然后进行实践操练。 这是李路一贯的训练模式了，先理论后操作。 把威力强大的三角伏击阵巧妙地结合到各种形式的战斗中去，就是李路到了这个时代后的小型战术研究成果之一。 有关于丛林作战的各种小队战术、小组战术、单兵战术等等，是李路抓训练的、除了应用射击外的第二个重点。如果说射击是基础，那么战术则是框架。你这个兵你这个部队能到什么样的水准，就看你的框架打得怎么样了。各种实战经验就是各种墙壁，框架打得好，墙壁才能砌得好。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近五十个越军士兵相互掩护着后撤，当第一批人退过了蔡纳克和机枪手之间的直线时，他们开火了。 蔡纳克他们选的位置非常的好，两侧都有很多乱石作为掩体，恰恰是中间是射界良好的开阔地。所以，他们就跟打移动靶子一般，为那些越军士兵逐个点名。 骤然遭到打击的越军士兵有些人就要崩溃了，方才后面出现敌人，怎么现在左右两翼也出现敌人了？难道已经被包围了吗？ 这一下，越军士兵们无法淡定了，前面有敌人，后面有敌人，现在两侧也出现敌人了，那不是特么的成了人家锅里的肉了吗？ 所幸，他们很快发现后面的火光消失了，一些胆大的冲过了三角伏击阵后，发现后面一个敌人的影子也没有，顿时谢天谢地起来。其他人看到冲过三角伏击阵的人没有遇到新的敌人，顿时信心大增，于是不断地冲击着三角伏击阵的两侧――蔡纳克他们。 越军士兵的作战经验确实丰富，仅仅一个照面，他们就找出了这个三角伏击阵的弱点所在――两翼。 三角伏击阵确实厉害，但是这个仓促构成的三角阵，最为关键的两翼，分别只有一个人和两个人，一支轻机枪和两支步枪，瞬间的火力还算过得去，但是火力的持续性就不行了。尤其是面对数十计的越军集中起来的火力，那就更显得薄弱了。 所以越军向这两个地方发起了猛攻。 蔡纳克那里情况还稍好一些，毕竟有两支步枪，采取单手换弹夹的方式可以保证持续不停的开火。 但是另一边的机枪手情况就不乐观了，在更换新弹夹的时候，几个越军不顾蔡纳克这边的威胁，拼死冲了过去。几声枪声响起，然后是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那名机枪手在牺牲之前拉响了光荣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三角伏击阵的一角崩溃了。 机枪手是第七小队加强过来的战士，蔡纳克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嘴角还有淡淡的绒毛。 蔡纳克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他同样是有过实战经历的老兵，经历过生死。然而一个几乎还是一个大男孩的战友就在他面前倒下，依然觉得如此的痛苦。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激烈的枪声几乎不能阻挡他富有冲击力的声音：“弟兄们！准备手榴弹！听我口令！” “一！二！三！扔！” 就在机枪手牺牲的地方，七颗手榴弹被高高抛起，在淡淡亮着的夜空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在动能全部消失后，手榴弹在势能的作用下，飞快地落下，越来越快，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到五米的空中，延迟走完，引信启动，手榴弹爆炸！ “轰轰轰……” 越军士兵们有些趴在了地上，有些则傻愣愣地站在抬头仰望着以极大的角度被投出来的手榴弹在空中飞行、爆炸。 无数的预制碎片覆盖了三角伏击阵中的越军士兵，那些趴在地上的越军士兵以为能躲过去，谁知道，那些手榴弹全部在半空中就爆炸了，仅仅趴在地上，是逃不过预制破片的杀伤的！ 这一幕不仅越军士兵大吃了一惊，连第一小队的于智他们也愣了：副连这也太拼了吧？ 要知道，机枪手牺牲的地方距离越军的位置仅仅为十几米，不仅如此，于智和蔡纳克他们两个方向的人，都距离越军二三十米而已。 如此近的距离，李副连长居然采用了延迟爆炸的方式，用那么高的抛物线投弹！ 稍有不慎，手榴弹就会落在自己的面前！ ------------ 第083章 安南猴子想干什么？ 虽然早在听到李副连长喊“准备手榴弹！听我口令！”这句话的时候，于智他们就意识到，是副连来了，副连要咱们快找掩护，但是还是有两名战士被自己人投的手榴弹伤到了，所幸的只是一些小伤。 无数次训练中，所有一连的战士都知道，李副连长所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和暗含的意思。 这是非常出色的默契。 事实上这一手，也只有短刀突击队才玩得转，这种投弹方式，对延迟的时间和投掷的力度、角度的把握，要求是非常高的，稍有不慎，不但杀伤不了敌人，还会伤到自己。 一旦把握好了，投准了，那么威力是很恐怖的。 大家都知道，手榴弹一般是落地后才会爆炸，这样就会产生一个扇形的杀伤区域，人趴在地上，基本上就能够避开最严重的杀伤，只要不是被正正砸中。 如何才能形成全方位的杀伤呢，一般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在十米之内，如何才能让十米内的敌人不管是趴着的还是躺着着，都能遭到杀伤，那么就需要手榴弹在空中爆炸。 延迟投掷、大角度投掷，都为了使手榴弹能够在距离地面恰当距离的空中引信启动，发生爆炸！ 越军进攻部队抵挡不住斜里杀出的短刀突击队，他们的到来不仅使得三角伏击阵的其中一个角变得异常的坚固，同时还拥有了强大的向下火力。 越军崩溃了。 李路朝一个弯着腰仓惶后撤的越军士兵打出一个点射，随即便看到牛二端着轻机枪冲了出去，巨大的身躯在淡淡的月色下非常的明显。 牛二的老毛病又犯了。杀红了眼，这家伙就会不管不顾。 “掩护射击！” 李路大声喊道，随即提起枪也冲了出去，赵荣军和黄观辉一左一右在两侧紧跟着，其他人以猛烈的火力压制越军。 他们这一冲锋，把越军最后一丝抵挡意志给摧毁了。刚才还算有秩序相互掩护撤退的越军攻击部队，这一下子，全盘崩溃了，纷纷向山下退去。 “全体冲锋！” 李路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于智一马当先，带着第一小队的人从正面杀过去，蔡纳克那边两个人也从侧翼杀出去，顿时形成了三个箭头，狠狠地刺向了越军攻击部队。 李副连长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n高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李路回来了，有了主心骨了，金涛这个时候做了一个正确的事情。 他让王胜的第七小队留下，自己带着第四小队沿着山脚从侧翼攻击a高地的越军。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路马上命令金涛带来第四小队继续迂回，抄越军攻击部队的后路。同时，他把正面的指挥权交给刘小光，自己带着赵荣军、黄观辉一头扎进了密林中，便不见了踪影。 李路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全歼敌人的机会。 第一小队、短刀突击队和第四小队，逐渐形成了对越军攻击部队的包围，就在半山腰上。 这个时候，越军先头营营长阮明远开始慌乱了，他已经把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攻a高地，手里只剩下一个班的力量。 他想把牵制n高地的那个班撤下来，只是第七小队的王胜也不是吃素的，死死拖住了那个班，别说撤下去增援a高地了，就是自保就显得吃力。 原以为集中了兵力进攻一个十来个人防守的a高地，一定会很快拿下的。事实上也确实差点就攻下了a高地，部队一度包围了a高地的环形阵地。 但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蔡纳克的及时回援，为防守a高地争取到了非常宝贵的时间，短刀突击队的到来，则彻底扭转了a高地的劣势，形成了有力的反击态势。 当阮明远接到报告，攻击部队陷入了国防军的三面合围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集合所有能动的人去解围。 越军内部官僚主义盛行，这种情况放在国防军里，营长肯定是会在火线上的，而不是躲在后面指挥。 集合了营指挥所所有人员，加上一个步兵班，阮明远带着十几个人增援攻击部队。 就在越军攻击部队身后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通往a高地所在山的山路一侧，草丛里趴着三个人，他们呼吸依然显得粗重，显然刚刚经过了剧烈运动。 他们正是李路、赵荣军和黄观辉。 黄观辉轻轻抹了一把汗水，脸上涂着的锅底灰变得淡了一些。 “副连，他们真会从这里过吗？” 黄观辉调整了一下枪口指向，放低声音问道。 李路点点头，笃定地说道：“这是最近的路，那个越军营长不想看到自己的攻击部队被围，就一定会从这里过。” 原来，李路要打阮明远的伏击。 从刚才的战斗中，李路敏锐地发现，越军攻击部队虽然已经做到了动作统一协调，但是很多时候指挥上显得有些迟滞。这说明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很有可能躲在隐蔽的后面进行指挥，上传下达之间，在技术手段落后的越军中，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些延迟。 于是他判断，这个越军步兵营的营长接到攻击部队被围的报告后，肯定会带兵增援。从人数上看，增援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排，所以李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命令于智、刘小光和金涛继续保持住对越军攻击部队的压缩，自己则亲自带着短刀突击队最出色的的两名突击手赵荣军和黄观辉，迂回到了这里，伏击越军步兵营的增援。 山腰那边的枪声激烈，时不时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点缀其中。 李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决定再等两分钟，如果没人来，就杀越军攻击部队一个回马枪，起码保证歼灭那一股越军。 视线刚刚重新放到山路上，就听见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看见几个端着步枪的越军士兵朝这边跑步前进。 三人精神一振，对视一眼。 很快，十几个越军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李路一眼就锁定了中间那个手里拿着手枪的军官，准星牢牢地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进入了有效射程之后，李路果断地击发！ 一颗子弹被发送出去，正正击中了阮明远额头，他连痛疼都感觉不到就死掉了。其他越军士兵第一眼看过去，便看到了营长的后脑盖被掀开了，露出里面令人作呕的事物…… 李路枪响之后，赵荣军和黄观辉紧接着开火。他们首先向机枪手进行射击，然后是步枪手。 根本不用李路下令，长期作战养成的默契让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去做。 三支步枪瞬间构成的火力网牢牢地罩住了这十几个越军，起码在李路他们打掉了半个弹夹之后，他们都没能组织起还击火力来。 几乎一边倒的形势没能持续多久。 当李路正想一鼓作气吃掉这股越军的时候，他的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冰凉，这种感觉和第一次遭袭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隐蔽了起来，两眼迅速地打量周边的环境，没有发现异常。 看到副连的变化，赵荣军和黄观辉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控制着射速，改为精准的短点射，一边留意着其他方向。 残余的几个越军已经退到了路边沟里，与李路他们形成了对峙的态势。这个时候，李路发现了这些越军的反常。 他们既没有后撤，也没有表现出迫切击退当面之敌增援a高地的愿望，看上去倒像是要拖住李路他们。 这种情况目前看来是不正常的！ 此时此刻，李路依然没有发现，那条通往t大山谷的小道就在不远处，而且他也不知道，越军王牌步兵师312师的指挥部就设立在t大山谷靠近山体的一侧！ 李路更加没有预料到的是，越军312师师长阮志明专门针对他个人，设下了一个连环圈套！ “老山之光”行动开始到现在，李路心里总存在着那么不踏实的一小块地方，但是他却找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就那么小小地揪着。 起初的一连顺利地拿下越军纵深十公里的南嘎要地，然后是李路的及时救援，带着五营攻下了三个重要的骑线点。这一系列的战斗下来，从下午到现在几近凌晨，超过了八个小时。 根据越军的部署情况，从后方增援上来，八个小时足足可以上来一个师的兵力。事实却是，越军只有一个先头营到了战场，而且很仓促地向南嘎三个高地发起了进攻。 之前李路判断，越军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附近存在着非常重要的军事目标。根据越军的行动，这一点是极有可能的。 随着战事的发展，从越军的后续动作分析，却依稀发现，越军的最终目的好像并不是保卫那个隐藏着的重要军事目标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为了重要军事目标争取时间转移，那么八个小时已经足够他们跑得远远的了。事实上，当李路决定去救援五营，心里就放弃了那个越军的重要军事目标。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重要军事目标非但没有转移，反而很有可能留在了原地。 而且，这些越军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保护它了。 安南猴子到底想干什么？ 李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312师师长阮志明居然敢把自己的指挥部当成诱饵，而且还送上一个先头营作为礼物，来吸引他这个国防军的特战专家前去，围歼之！ ------------ 第084章 过火的距离 自从李路带领短刀突击队大闹安南纵深，并且毫发未伤地撤离，312师师长阮志明就开始对他以及他的整个行动路线和行动细节进行了认真的分析研究。 不得不说，为了干掉李路这个越军最大的敌人，阮志明下了一番很大的工夫。 阮志明根据自己的分析结论断定，一旦李路看到了打击越军指挥系统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因为从李路之前的行动目标来看，阮志明觉得此人非常喜欢打击敌方的指挥系统。相对而言，损失掉重炮部队带来的影响是远远不及122团团部被摧毁团长黎文寿被击毙的。 所以，阮志明几乎能够肯定，只要稍稍露出指挥机关的痕迹，那个安南公敌一定会嗅着气味过来！ 早早地布下了严密的兵力，然后在南嘎那边卖了一个破绽，于是李路就觉得自己的一连拿下南嘎三高地显得容易了一些。 当时阮志明看到李路顺利拿下了南嘎三个高地，他便命令南嘎的守军不顾一切地反攻a高地，目的就是让李路注意到这个反常的动作，以及a高地附近的山间小道！ 不得不说，阮志明的计划几乎成功了。 当时李路确实从南嘎守军的反常中嗅到了异味，也如阮志明所希望那样，做出了“附近有重要军事目标”的判断。 下一步，便是李路去寻找这个重要军事目标，然后会很快找到隐藏在a高地附近的山间小道入口，紧接着就是发现312师指挥部，最后的结果是陷入阮志明早早就布下的陷阱中去。 可惜，只差一步，阮志明就能把李路引入自己的陷阱中，击毙他，然后成为越军中的英雄。 李路放弃了这个所谓的重要军事目标，选择了去救援五营。 显然，当时李路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让自己躲开了一次策划良久的伏击。他只是在自己的战功和兄弟部队的安危，这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关键时刻，李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私心，而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更高的高度去思考问题。 阮志明几乎要气疯了。 就差最后一步，他就能成为越军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击毙李路的将领。 他以为已经没有机会了，谁知道，先头营上报，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短刀突击队在a高地出现。 阮志明便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谁都知道，短刀突击队在，那么李路就肯定在。 于是他果断地拿出了一个新的计划，牺牲整个先头营来围歼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 所以，先头营营长阮明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到死，也不知道被自己的师长给卖了。 李路的预感很快就被证实了。 一瞬之间，四周响起了呐喊声，那声音在夜晚的丛林地带，显得更加的诡异。李路便知道，有为数众多的敌人正在从三个方向向自己合围而来。 赵荣军千年不变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一丝的惨白，他第一次主动说道：“副连，听声音恐怕有不下一个营的敌人。” 李路冷冷地笑了笑，道：“我才发现，原来老子颈上的这颗脑袋这么值钱。” 这个时候，李路已经把前前后后的关节全部想清楚了，越军的动作环环相扣，不惜以牺牲主力营，甚至不顾一些重要阵地的安危，最终的目标就是要干掉他和他的短刀突击队！ “我们撤！” 李路大手一挥，喊道。 李路他们沿着来路回撤，却看到刘小光带着短刀突击队其他队员跑了过来。 “队长！” 看到他们，李路的心就沉了几分。 果然，刘小光气虚喘喘地冲过来，说道，“a高地突然出现大批的越军，切断了我们的退路，部队被打散了！” 原来，a高地的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越军，一下子就把刘小光他们冲散了。于智的第一小队重新退回到了a高地环形阵地，王胜的第四小队也沿着来路退到了n高地，刘小光也只能从刚才李路走过的方向过来会合。 “队长，现在怎么办？”刘小光着急地问。 他不能不着急，这一次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短刀突击队第一次大闹安南纵深的时候，没有暴露自身的位置，完全是隐藏在暗处行动，优势非常的大。 现在战斗打了好几次，短刀突击队已经没有隐蔽性可言了。况且，现在可不是只有一个短刀突击队，一连还有三个小队在南嘎高地。 从越军的声势来看，陆续投入的兵力绝对会超过一个步兵团，稍有不慎，不但短刀突击队，就连一连的那三支小队都会陷入重围。 “命令于智，放弃a高地，第一小队撤到n高地！” 李路果断地下令，“告诉金涛，n高地不容有失，他手里有三支一连最精锐的三支小队，如果连一个高地都守不住，提头来见！” “是！” 龚令辉马上把命令传送了出去。 “我们怎么办？”刘小光问道。 李路扯了扯嘴角，说道：“种种情况表明，安南猴子费了这么大力气，目的是我们短刀突击队和老子的颈上人头，哼，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刘小光一点就透，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吸引大部分的敌人，减轻金涛他们的压力？” 李路点点头，下令道：“东南方向，我们走！” 如果几个月前，阮志明知道李路选择了东南方向，一定会觉得很意外，因为往东南，就是往安南的后方，大纵深。如果是现在阮志明知道，那么他就会觉得很正常了。 华夏国防军的短刀突击队的行动从来都是不能用常规思维去分析的。 一开始，李路还特意留下一点痕迹，好让追击的越军知道他们的行进方向。并且还时不时地停下来，打上一个小小的阻击，面对强悍如斯的短刀突击队，越军王牌师的士兵也很是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后来，短刀突击队的侧翼开始出现越军的小股部队，从标示看属于不同的部队，慢慢的，左右两翼出现的越军小股部队越来越多，甚至前面也出现了阻击的越军。 这个时候，李路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好像越往前走敌人就越多。他想不明白，前线打得如火如荼的这个时候，为什么在东南方向这一片区域还有这么多的越军。 李路能够从越军的追击部队里判断出，312师调集了大部分兵力对付他，自然n高地那边的压力就减轻了许多。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了围剿他和他的短刀突击队，越军总司令部调集了两个师的兵力在他们行进的区域进行了撒网式布防，而且还动员了该区域的民众，全力堵截。 幸好是夜间，部队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要不然短刀突击队很有可能已经被围了起来。 起初，李路打算往东南方向行进一段距离，先吸引南嘎方向的越军追击，减轻n高地的压力，然后再折返东北，从那里伺机返回第9军的控制范围，或者直接回国。 这种情况，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事实上已经再一次陷入了和第一次大闹安南纵深的形势中了，原来的退路被切断，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情况比上一回的更加的严重。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路发现，折返东北已经没有可能了。 五分钟前，赵荣军和黄观辉抓了一个舌头，李路亲自询问，得知越军312师在东北方向放了整整一个团，拉开了严密的封锁线，就等着短刀突击队自投罗网呢！ 李路不会怀疑越军俘虏说的话，任何人在身心都遭到极度摧残之后，都不会有心思去想怎样说谎话的。自然，牛二很快就把那个不成人形的越军士兵处理掉了，他干这活最利索。 紧接着，当李路摊开地图细细看了一会儿之后，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整整一夜都在和越军的追击部队堵截兵力周旋，他们居然已经来到了安南河北地区！ 也就是说，再继续往前走，就是安南首都内河市了。 由于是夜间，之前谁也没有感觉到周边环境的变化，天亮之后，才发现，原始丛林的特征在慢慢减少，出现了很多人工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在进入人类居住区了。 “娘的，这回闹大发了。”麦光华不由说了一句。 黄观辉抽了一口凉气，感叹地说道：“没想到一个晚上咱们走了这么远。” 李路收起地图，他们算是出了战区范围了，作战地图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他眉头紧锁，沉思着。 短刀突击队现在的位置非常的尴尬，无论从哪个方向回国，都会遭遇大量的敌人，并且距离都几乎一样。 想到这，李路不由暗暗责怪自己夜里走得太欢乐，那个时候就应该转向了，也不至于深入到这里。 要知道，这里距离老山前线，起码有六十公里！ 一直想着为了n高地减轻压力走远一些再折返，没想到一下子就过了头。 现在，问题不再是n高地了，而是短刀突击队自己怎样脱困。李路知道，312师费了那么劲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个精锐的先头营都舍得拿出来牺牲掉，可想而知312师的师长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良久，李路神情严肃，扫了大家一眼，缓缓说道：“既然人家那么看得起咱，就陪他玩一次吧！” ------------ 第085章 敢想还要敢做！ 南嘎东南十五公里处，有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在越军军事地图上，这个村子叫做上江村。两面环山，一条公路穿过村庄，成为沟通南北的要道。 天大亮之后，一队卡车开进了这里，大队的穿军装的人把不大的村子控制了起来，征用了其中最好的两间房子。 很快，房子前后就竖起了几根天线，不断有官兵匆匆忙忙地进出其中一间最大的房子。 阮志明乘坐吉普车来到这里，随同他到来的，是312师指挥部成员。 阮志明在越军中也是颇有名气的将领，从越战时期开始，便担任了主力团长职务，后来又成了黎文寿的上级，颇有点师凭徒贵的意思，接着便担任了越军王牌师312师师长，参加了大规模战事。 此番阮志明费尽力气要干掉短刀突击队和它的指挥官李路，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阮志明迫切地向往上走一步。他的年龄决定了他如果近期不能获得晋升的话，那么军旅生涯就到师长结束了。 为此，阮志明不惜动用全师的力量来做这件事，而越军总司令部也批准他这么做。由此也可见越军对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的憎恨，以及另一种方式的无可奈何。 最后一支遭遇短刀突击队的搜索队发来的信息显示，他们已经陷进了五十多公里的纵深，所以阮志明决定吧指挥部后移到上江村，以便指挥。 他信心满满，因为他麾下三个主力步兵团，已经有两个团运动到位，初步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外围还有大量的民兵和地方部队协助。短刀突击队可谓是插翅难逃。 一想到歼灭了华夏国防军的短刀突击队后，自己会担任副军长或者直接进入总司令部，阮志明就不由一阵振奋，掏出了根烟点燃了抽着，看着参谋军官们忙碌着布置指挥部。 与此同时，上江村东侧的山上，山林之中，越军312师直属警卫连的巡逻搜索队刚刚检查过一片树林离去不久，树林中便冒出一张黑乎乎的脸，两只眼警惕地扫视着前面。 “队长，真神了，你咋知道他们会在这里的？” 刘小光压着声音，激动地说道。 很快，又一张人脸冒了出来，淡淡灰黑的脸色，掩盖不住帅气的轮廓。 “阮志明这老小子想逮我，光坐在后面遥控指挥是不行的，他们先头营营长就是一个深刻的例子。” 李路淡淡地说道，“上江村这个位置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一旦战况进入某种局势，比如我们和312师现在的情况，这个位置对312师来说就很重要的。” 没怎么发表过看法的龚令辉接过话，说道：“越军的通信联络手段比我们的还差，协调指挥那么多部队行动，阮老猴子就要尽量选择居中的位置。否则不用咱们打他他自己就先乱起来。” 李路朝龚令辉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龚令辉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所以队长之前让咱们急行军到这里，就是要看看能不能杀阮志明这个老猴子一个回马枪！” 李路满意地点点头，收起笑容，沉声道：“上江村的地形都弄清楚没有？” 黄观辉拿出一张纸，回答道：“放心吧队长，村子里有多少个茅坑就画下来了！” 李路接过画着简单线条和各种符号的白纸，认真看了起来。 就在刚才，赵荣军和黄观辉两人堪堪在312师指挥部到来之前的一分钟，完成了对上江村的侦察，所以李路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刚回到潜伏地，越军的巡逻搜索队就过来了，可谓惊险万分。 村子并不复杂，因为是建立在公路两边的，所以房子基本都是面朝公路，错落有致的，显得有些乱。房子和房子之间的距离也不相等，有的是紧紧挨在一起，中间只有一条小小的巷子，有的则是隔着很大一片空地，上面一般种着树，大多是果树。 李路一眼就注意到了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两座相连在一起的房子，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这里作为指挥部。 地势高，便于天线接受和发射信号，周边是其他房子包围着，旁边还种植着树木，起到了缓冲和隐蔽的作用。而且这两座房子是唯一两个用砖块砌成的，更加坚固。 其实不仅李路，就连短刀突击队里最不愿意动脑子的牛二，看了黄观辉这个初中生亲自手绘的地图，都认定312师指挥部肯定是设在这两处房子里。 实在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位置了。 不到三分钟，短刀突击队的碰头会议就结束了，几套方案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每一位队员的脑海里。这一套流程短刀突击队不知道进行过多少回，早已经形成了无比的默契。 从进入攻击，到得手撤离，每一个人的行动路线和应该占据的位置，都无比的清晰。包括过程中遇到什么样的变化，如何去处置，大家都胸有成竹。 一支成熟的特种突击队，就应该具备这种临场作战能力。 战后有人评价李路指挥的这次斩首作战，认为李路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随随便便做出的一个判断，都能逮到越军的师指挥部。 事实上，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做出判断和做出行动反应，完全是两回事。说白了，你敢想，但是你不一定敢去做。战争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打赢的。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稍微有经验的指挥员都能判断出312师如果要转移指挥部，上江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问题在于，没有谁会胆子大到去主动袭击敌人的一个师指挥部！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一个师的指挥部至少会有一个营的兵力守卫！ 李路不但敢想，他还敢做！ 在李路的带领下，短刀突击队的每一个队员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别说一个师指挥部了，让他们杀到安南首都内河去，他们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李路这边紧锣密鼓地策划着袭击312师的指挥部，那一边阮志明以及他的指挥部进入工作状态，指挥部队到处搜索围剿短刀突击队，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了身边！ 312师警卫营在上江村拉开了防御阵线，他们把重点放在两侧的山林以及前后的公路上，控制了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却单单忽略了一公里范围内的区域，更加没有注意到，短刀突击队就潜伏在距离村子不到三百米的密林之中。 此时此刻，短刀突击队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的危险。只要312师警卫营的指挥员稍微谨慎一些，多村子周边再进行一次搜索，一定会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只是，这些只是如果。 李路把身子紧紧贴着墙壁，盯着墙角处，伸出打出手语，身后的赵荣军小碎步越过他，前进到另一侧的墙角，后面的人紧接着跟上。 此时，李路他们已经成功地潜入了村子，正在隐蔽地接近那两处大房子。 忽然，躲在赵荣军对面墙角处的李路听见一阵碎碎的脚步声，他连忙打出戒备的手语。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那人走出墙角出现在李路面前的瞬间，李路的大手已经伸出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拿着三棱军刺的手也顺势伸了出去，准备捅穿对方的心脏！ 李路拿军刺的手生生地顿住了，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幼稚的脸庞，一个十四五岁的安南少年，显然是村民的孩子。 犹豫之间，那安南少年惊恐万分的双眼，突然迸出决然必死的光芒，一颗手榴弹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距离李路最近的赵荣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正要不顾暴露的危险出声提醒，忽然看到那安南少年双目中的光芒正在飞快地消失，继而变得暗淡无光。再一看鲜血顺着李路的右手慢慢地流淌下来，赵荣军终于松了口气。 李路腾出捂安南少年嘴巴的手，拿起了那颗手榴弹放进口袋里，慢慢地抽出了三棱军刺，心中叹了口气，把安南少年的尸体放下。 熟知这场战事的李路自然知道，安南是全民皆兵体制，不管老幼妇孺，一旦战争爆发，都是战士。 大规模战事中，面对安南的老人妇女孩子，国防军的战士都按照国内战争的惯例给予礼待，却不知这些人要么怀里揣着手榴弹要么会从怀里掏出手枪朝你射击。 不知道多少国防军战士遭到了毒手，直到后来了解到了安南的这种举国体制，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 在李路眼里，战场上没有老弱妇孺之分，只有敌友之分。 后世的中东、非洲许多国家，有多少童子军？ 解决掉了突然遭遇的安南少年，李路不由用手语告诉队员们，不要忽略了村民的威胁。有时候，他们才是最大的潜在威胁。 通过了最后一条小巷，前面便是312师指挥部的所在，嘈杂的人声中混着电台的滴滴答答声，在清晨显得非常的清晰。 李路能够非常清楚地看见进出其中一间房子的越军官兵的面孔，毫无疑问，这里便是312师的指挥部！ ------------ 第086章 击毙少将师长 此时，不得不说一下短刀突击队的着装。早在之前与越军的小股部队遭遇战时，李路就让队员们全部换上越军尸体上的服装。这一点，在这个时代的渗透作战中非常的有用。 因为敌我识别手段的缺乏，越军一时半会很难从外观上分出穿着同样服装的人是敌是友。 都是亚洲人面孔，除了牛二巨大的身材比较明显，其他人都像模像样。 于是，在靠近了其中一间大房子之后，李路端起了步枪，其他队员排成了有些不规则的纵队，李路便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朝312师指挥部走去。 牛二则擎着机枪，躲在一间茅房里，枪口直指计划中的撤离路线。 一名手里拿着电文纸的参谋脚步匆匆地走出来，抬眼看见一队士兵走过来，正想继续走去，忽地感觉这队士兵的面孔有些陌生。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越军参谋问道。 李路笑了笑，大步走过去，说道：“我们是华夏国防军短刀突击队。” 他说话间，其他队员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李路这句话说得非常的快，用的是娴熟的安南语。因为是带有北方口音的安南语，那参谋乍听之下，不由点了点头。等到挺清楚了话中的意思，顿时瞪大了双眼，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敌袭”二字已经到了嗓子眼。 不用李路动手，赵荣军用力掷出的三棱军刺穿过了那越军参谋的颈脖，他捂着脖子不敢相信地发出更加凄惨的“咕咕”声，赵荣军在他倒地之前闪身过去，顺势拔出了三棱军刺，他那被刺穿的颈脖动脉“噗”地喷涌出鲜血来。 李路等人八一杠抵肩，成立姿据枪姿势，分工默契地瞄准了各个方向。麦光华脖子上挂着步枪，两手一边一个握着装备不久的82-2式手雷，大拇指扣在保险销拉环里，然后用力一弹，报销被拔出。 手雷被轻轻地抛过不高的围墙，落入院子里面，连续两声爆炸声响起后，听到人的惨叫声。 “冲！” 李路一脚踹开半遮半掩的木门冲进去，院子里几个越军士兵躺在血泊中，身上布满了弹片。 爆炸声传遍了整个村子，负责师指挥部安全的警卫营顿时炸了窝，没命似的朝指挥部跑来。 房子里的指挥部成员听到爆炸声，马上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端着自动步枪冲出来，恰好撞到了李路的枪口上。李路打出一个长点射，不客气地收走了那几个越军军官的性命。 黄观辉和赵荣军相互依仗，冲进了房子，李路和麦光华随即进入，刘小光和龚令辉在院门处建立了简单的阻击阵线，挡住了从外而来的越军士兵。 房子里枪声大作，场面非常的混乱，不断地有人中枪倒地。整整齐齐摆着几部电台的地方，几个电台兵刚刚站起来，便遭到了一阵非常准确的扫射，胸口炸出了血花。 阮志明吓呆了，几个参谋护着他利用一张倒地的桌子做掩护，不时抬手用手枪和袭击者对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短刀突击队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显然，他是能够肯定袭击者就是短刀突击队的，除了他们，没有人胆子这么大！ 312师指挥部的位置居中，也就是说位于最核心的地方，四个方向都有数量众多的部队。短刀突击队即便袭击成功，能成功地撤离吗？李路绝对不会给阮志明留下很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用手雷！快！” 李路打倒最后一名能够站立的越军，大声下令道。 麦光华飞快地掏出两颗手雷，如法炮制地延迟两秒抛到了办公桌后面，然后迅速地掩蔽起来。 护着阮志明的其中一个参谋看着香瓜式的手榴弹滚过来，急忙用手去抓，想要抛回去。他没想到，这些手雷都是经过延迟才投掷的，他的手距离手雷还有差不多十厘米的时候，手雷就爆炸了…… 两声爆炸后，连充当掩护物的办公桌都被炸了个稀巴烂。李路一个箭步过去，一脚踢开稀烂的办公桌，看到了几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上还挂着少将军衔。 “这老小子就是阮志明了。”李路冷冷地笑了笑。 麦光华在阮志明的尸体上扒拉了几下，搜出一支手枪苏制托卡列夫手枪，递给李路。 李路拿起来摆弄地看了几眼，发现握把上刻着三个安南文字――h志明，另一面则刻着手枪主人的名字――阮志明！ 居然是一支刻有安南国父名号和个人名字的纪念版手枪！ “队长！看看咱们找到了啥好东西！” 黄观辉手里拿着一块红布，跑过来兴奋地说着，然后一抖红布……越军陆军第4军团第312师。 312师的军旗！ “好东西！” 李路不由赞了一句，这时，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刘小光他们和越军交上火了。 李路四人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从发起攻击到击毙最后一名越军，仅仅用时二十一秒。但是312师警卫营的反应也不慢，不到一分钟，就组织起兵力赶了过来。 “保管好它，咱们撤！”李路手一指312师的军旗，大声说道。 麦光华率先冲出院子，胳膊一抡圆，手里早早握着的一颗手雷被抛到了另外一间房子里。那里应该是312师的后勤机关所在。 手雷在那里爆炸，让312师警卫营的人以为短刀突击队的下一个目标是后勤机关，部分越军士兵条件发射般地冲进去。 趁着这个空当，等候多时的牛二突然开火，与刘小光、龚令辉形成交叉火力，顷刻之间便打倒了其他继续冲向指挥部的越军士兵。 撤离的路线在这个短暂的时刻是畅通的。 “走走走！我们走！” 李路沿着巷子朝村东奔去，队员们紧跟其后，麦光华和牛二断后，他不断地投掷手雷，制造混乱和烟雾，掩护撤退，牛二不断地朝后打出长长的点射，压制越军。 行动前，李路把突击队大部分的手雷都集中到了麦光华手里，让他充当专门的掷弹兵，效果奇好。 平心而论，短刀突击队的速度特别的快，从发起攻击到撤离，整个过程控制在三分钟之内。当312师警卫营重重地包围过来，才发现，对方已经跳出了圈子，村子的走势遁入了密林。 师长阮志明的尸体被发现后，312师警卫营从战士到营长，都知道事情大条了。副师长参谋长等等高级军官也倒在了乱枪之中，一时之间312师失去了指挥官。 好不容易，后勤系统的一名上校才出来主持了大局，一方面把情况上报，一方面命令警卫营全力追击短刀突击队。 即便是在大规模战事中，越军也没有出现过师长被击毙的情况，至少安南官方没有这方面的数据。如果让短刀突击队顺利地逃掉，那么安南官方怎么样也掩盖不了少将师长被华夏突击队斩首的事实！ 这是比损失黎文寿这样的军界明日之星以及十个重炮营都要大得多的奇耻大辱！ 312师警卫营是拼了命去追击短刀突击队。 李路他们被紧紧咬住了，安南猴子发起疯来，确实不可小觑的。李路也知道自己这一下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不用太长时间，大批的越军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把他们围得跟铁桶一样严实。 中午时分，距离短刀突击队最近的一支越军部队只有不到三公里，短刀突击队陷入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境地。 因为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弹药几近耗尽了，而且开始有队员受伤，在刚刚的战斗中，麦光华的大腿中弹，幸好没有击中动脉，否则绝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是从南嘎那边传来的，金涛通过电台向李路汇报，第9军直属侦察营已经顺利抵达南嘎，接替了南嘎高地的防务。李路那三支宝贝疙瘩特战小队终于免去了陷入重围的困境。 金涛还请示，是否带队支援他这边，李路当然拒绝了。金涛不知道短刀突击队现在已经深入到了安南境内六七十公里，估计不等他到，就被蝗虫般的越军淹没了。 李路给金涛这次作战最后一次命令是这样的：直接听从前指的命令。同时，李路还把短刀突击队的情况向前指做了一个简要的汇报，随即便砸掉了电台，又一次进入了失踪状态。 麦光华一受伤，队伍的行动速度便受到了影响，李路要分出两个人照顾他，这样一来，只剩下四个人能够全力应付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追兵。 打完了弹夹里最后一颗子弹，赵荣军抽出麦光华身上的新弹夹换上，拉枪机上膛。 麦光华一把拽住他，沉声说道：“老赵，别管我了，你们走吧。” 现在的赵荣军早已经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怒目圆睁，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少给老子唧唧歪歪！” 赵荣军甩开他的手，露出半个身子继续猛烈开火。 “子弹！谁有还有子弹！”李路退出空弹夹，大声喊道。 龚令辉扔过去一个新弹夹，喊道：“最后一个弹夹！” 李路飞快地装上新弹夹，拉枪机上膛，把保险调整到了单发射击状态，同时喊道：“保险一射击！” 其实不用他提醒，队员们已经纷纷换成了单发射击。这个时候，是考验大家用单发射击打出点射压制效果的时刻。 几个越军士兵同时冲过来，麦光华使劲投出一颗手雷，这位短刀突击队的爆破手的投弹准头是不容置疑的，手雷在那几个越军士兵头上爆炸，登时把他们炸了个人仰马翻。 随后，麦光华挪到李路身边，喊道：“队长，你们快撤，我断后！” 李路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边冷静地射击一边说道：“老麦，你放心好了，就这几个猴子想抓我路三哥，特么的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麦光华有着愣怔地看着这个年轻队长，不知何时，他已经忘记了这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队长，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将，永远会给部下无比的信心，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笑对任何危险…… ------------ 第087章 狗血抗战电视剧看多了吗！ “队长！” 麦光华双眼瞪得通红，说道，“别管我了，要不大家都跑不出去！” 李路停止射击，蹲下来，甩手就给了麦光华一个耳光，把麦光华打得愣愣的。李路骂道：“你狗血抗战电视剧看多了是吗？我告诉你老麦，老子不吃那一套！” 他一把夺过麦光华手里的步枪，又摘下他身上剩下的一个新弹夹和两颗手雷，扭头喊道：“牛二！你背这狗日的，赵荣军，前面开路！咱们撤！” “是！” 李路半跪着成跪姿射击状态，背着麦光华的枪，手里的八一杠一发发地朝后射击着，刘小光手里的狙击步枪早就换成了越军的ak-47，在李路另一侧，两人形成交叉火力。 赵荣军和黄观辉走在前面，牛二背着麦光华紧跟其后，龚令辉端着枪在他一侧提供掩护。 “我们走！” 又打退了一波越军，李路朝刘小光喊道，刘小光飞快转身撤离，李路随后跟上，转眼就消失在密林中。 又一波越军冲过来之后，发现刚才的地方早已经不见人影了，短刀突击队再一次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一波越军朝密林中追去，后面更多的越军尾随而去。 短刀突击队七人没命似的在林中狂奔，此时此刻只有尽量地拉开与越军追击部队的距离，才有可能跳出包围圈，否则，就算不让越军给包围，追都能把他们追到崩溃。 越军的人数太多了。 除了警卫营，312师部署在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步兵团，接到命令后就向短刀突击队的方向合围而来。 李路有重生这个大杀器，但是他不是神，他也不能保证能够带一支有伤亡的突击队逃过几千敌人的追杀！ 战争，有些时候也讲究运气，而李路的运气似乎一直不错。 当他们翻过一座山后，看见一辆涂着红十字标示的汽车山脚下公路的那一头驶来。看车行的速度和方向，明显是往后方运送重伤员的越军医疗车。 李路看了眼麦光华大腿上的伤，再看看他那变得惨白的脸色，轻轻一咬牙，朝刘小光和赵荣军打出几个手语，然后指了指那辆沿着山脚行驶的越军医疗车。 两人会意地点点头，和李路一起，飞快地滑下山，就在路的拐弯处埋伏起来。袭击行进中的汽车，对短刀突击队来说再轻松不过，就跟厨师到集市买回猪肉，然后做成红烧肉一样简单。 越军医疗车经过拐弯处自然是减缓了车速，就在这个时刻，山上的李路轻轻一瞪地，跟燕子一般飞到了驾驶舱的踏板上，大手一伸掐住了司机的脖子，一使劲，把司机提溜了出来，甩到了车外。 当他落地后，在一边准备接力的黄观辉却发现司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队长居然单手把他脖子掐断了！ 闪电般做完这些，李路已经拉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去，脚下踩刹车的同时，右手一把揽住了副驾驶上的带车医生，左手紧接着就捏住了那医生的脖子，正要用力，却发现了异样。 右手入手之处是让人想睡觉的柔软，左手抓住的脖子却没有明显的喉结，此时李路也把车刹住了，定睛一看，那带车的越军医生居然是个女的！而自己的右手恰好就揽在她的右胸峰上，手测起码c杯以上！ 再认真一看面容，还是个美女。 在医疗车突然刹住之后，赵荣军和刘小光一人一边，跳上了车厢，三棱军刺见人就刺，两个护送的越军士兵还没从突然刹车带来的惯性中反应过来，便各自被三棱军刺开了口子，生命飞快地流逝了。 扫了眼车厢里的重伤员，刘小光和赵荣军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齐齐动手，用三棱军刺帮助这些越军的重伤员结束了痛苦。 关键时刻，他们可不想出现任何一丁点意外。刘小光和赵荣军有过一次轮战经验的老兵，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名依然能够喘气的越军士兵会爆发出来的威胁。 安南人不会打仗，但是有着一股和华夏人一样的不怕死精神。 解决完了车厢，刘小光跳下车，朝山上学了一声鸟叫声，黄观辉的身影首先冒出来，飞奔下山，龚令辉护着牛二背着麦光华最后下山。 等到他们走到公路上，刘小光已经和赵荣军清理掉了车厢里的越军尸体，几个人一起动手只花了几分钟就把那些尸体埋了起来，消除了痕迹。又飞快地清理掉车厢里的血迹，牛二就把麦光华放了上去平躺着。 接着，大家都看到李路押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越军女军医走了过来，那女军医姣好的面容让他们都不忍多看了几眼。 “里面有一个伤员，腿部中弹，弹头嵌在骨头里，做完手术我会放你走。”李路把手一指车厢，用安南语对女军医说道。 面对几个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敌人，那女军医也仅仅是脸色稍稍流露出一丝惧怕，而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不由让李路多看了她几眼，感觉到这个越军女军医有些不一样。 女军医朝车厢看了一眼，居然有质问的口气问道：“我的伤员呢？” 李路不由感觉到好笑，这女人不是自以为是习惯了，那就是个傻子，她根本还没搞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眨眼之间，李路的三棱军刺已经出手，暗淡无光的锋锐贴在女军医雪白的颈脖上，他冷冷地说道：“你自身都难保，关心那么多不觉得可笑吗？你有十五秒钟考虑，救我的人我放你走，不救，我在你脸上划上几道，挑断你的手脚。” “不，国防军人是优待俘虏的！” 女军医终于露出恐惧的神情，颤音说道。 也许她不怕死，但是她怕生不如日地活着。 令李路等人惊讶的是，她这句话却是用还算熟练的普通话说出来的。安南军人知道国防军优待俘虏这不奇怪，越军常常利用这一点算计国防军，但是这个女人能说这么熟练的普通话，那就有些讲究了。 “你是什么人？”李路换回中文，问道。 女军医说道：“我在南疆上过学，在那里待了六年时间。” 华安友好时期，安南派了很多留学生到南疆，以医护专业居多。 李路放心了，只要不是华人就行，他说道：“还有剩下五秒钟。” 女军医脸色一变，慌忙说道：“我做我做我做！” “你最好速度快一些，给你的时间不多，而且我提醒你，我会看外科手术，如果你给我耍小心眼，我一定会在划伤你的脸蛋之后，再把你扒光，然后我们会一个个地……” 李路冷声缓缓地说道，连刘小光他们几个听了都觉得队长这样说太吓人了。 “不不不，你们是国防军你们不能这样！”女军医差点就崩溃了。 “我们国防军优待俘虏，但是对敌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李路厉声道：“不想那样的下场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把手术做完！” “我会的我会的！” 女军医说完，手脚并用爬上了车厢，李路朝其他人打出一个警戒的手语，跟着跳上了车厢。 女军医检查了麦光华的伤口，抬眼望着李路颤抖着声线说道：“伤口太深了，必须要有完备的手术器械和充足的血液供应才行动手术，车里没有这些东西……” 女军医紧张地盯着李路，真的害怕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会突然扑上来把自己扒光然后狠狠地那啥。 李路能做一般的外科手术，后世在特种部队他学习过，但是这么大的手术他做不来。不过他看得出来，女军医没有说假话。那颗子弹嵌在骨头里，而且就在动脉血管旁边，稍有不慎就会弄破动脉血管，一旦出现那种情况，麦光华就没希望了。 “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防止发炎。”李路说道。 女军医连忙答应，双手轻轻颤抖着忙碌起来。 也许是动了伤口，昏迷中的麦光华慢慢悠悠地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穿着越军军装的女军医在摆弄着自己的伤口，条件反射般地去抽腰间的三棱军刺，身子却被摁住，手也被抓住。 扭头一看，是队长。 “别紧张，她在给你处理伤口。”李路说道。 麦光华这才放松下来，那女军医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丝毫不知道，方才如果李路的动作慢一些，她必定会变成尸体。麦光华虽然失血过多，但是潜能爆发出来却依然是很吓人的。 不过这一个动作显然消耗了麦光华很多的精力，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双眼出现一些模糊。 拿出皱巴巴的中华烟，点燃一根，然后塞到麦光华嘴里，自己再点上一根，重重地抽了几口，李路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麦光华使劲甩了甩脑袋，恢复了一丝精神，若无其事地说道：“没啥事，小伤。” 那女军医重新包扎好伤口，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却盯着李路手指间的香烟看，眼睛闪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088章 兄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队长，这回咱们干掉了一个师长，头功算是我们的了吧。”麦光华兴奋地说。 “非咱们莫属！” 李路重重地点点头，忽然之间，他发现麦光华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精神也像是瞬间好了许多，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看，发现鲜血慢慢地从他的后背渗出来，形成一滩血迹，慢慢地流向李路的脚。 “操！” 李路大骂一句，急忙把麦光华抱起来，此时他才发现，麦光华的背部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弹，从伤口缓缓流出的鲜血已经不知道流了多久！ “纱布！给我纱布！我操你妈的给我纱布！”李路疯了一般朝女军医大吼，血红的双眼让女军医感觉到他是一头野兽。 李路的大喊引起了其他队员的注意，刘小光和赵荣军跳上车厢，入眼便看到麦光华身下是一大滩血迹，李路疯了一般用纱布把麦光华的伤口过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麦光华已经没有多余的血可流了。 麦光华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抓住了李路的胳膊，感受到来自他的力量，癫狂边沿的李路慢慢冷静下来，紧紧地抱着他。 李路嘴唇在抖索，使劲挤出笑容，说：“老麦，没事的，一点小伤。等会我去把安南最好的一声抓过来给你治伤。” 麦光华看了看李路，又看了看刘小光他们，艰难地说道：“队长，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们别折腾了，我只希望以后能把我带回华夏，要死我也要埋在家乡。” “兄弟，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家，一定会带你回家！”李路已经泣不成声。 牛二、龚令辉和黄观辉也上了车厢，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的生命在飞快地流逝。 “老赵……”麦光华的声音更加的虚弱了。 “唉唉，我在这呢。”赵荣军抹了一把眼睛，跪在他面前。 麦光华望着他，慢慢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老赵记性不好，你再给我说一遍，老麦，老麦！” “我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战斗……” 最后一句话，已经虚弱得连最近的李路都听不清楚了，麦光华闭上了眼睛。 短刀突击队成立以来，第一次由了伤亡，麦光华死了。这位李路眼中最出色的的爆破手，为了集体的安危，在背部中弹的情况下，硬撑了一个多小时，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队友安心作战的一个多小时。 他没有与敌同归于尽的轰烈，也没为了掩护战友而牺牲的舍生，但是他用他的沉默，体现了战士生命的最高价值。 （革命先烈们永垂不朽！） “砰！” 牛二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车厢板上，砸出一个拳头大的凹处。 李路看着像是睡着了的麦光华，良久，才从痛苦的深渊挣扎出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指挥官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稳定的情绪！别忘了，你手下还有五个兄弟要你带着他们打回家去！ “我们把老麦带回家。” 李路说话，声音变得嘶哑，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坚决。 “我可以帮助你们！” 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原来边上还有一个越军的女军医。大家都在痛失战友的伤痛中，没有人注意她。 首先恢复情绪的李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此时此刻她姣好的面容和宽松军装都不能掩盖的好身材，对李路没有半点的吸引力。 在李路的目光中，女军医仿佛自己从里到外没有丝毫的秘密，从脚底升起的恐惧瞬间就充斥了大脑。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其实我的妈妈是华夏人，我从小在华夏长大，是因为父亲的命令才加入军队服役的，我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 她倒也算是聪明人，用最简洁的话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愿意提供帮助。 李路朝其他人打出一个手语，除了刘小光和赵荣军之外，其他人都跳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警戒阵位。 李路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军医，没打算说话。 女军医颤抖着声线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顿了一会，看见李路依然没有反应，便继续说，“希望你们能带我回华夏，回我外公外婆那。” 李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听到这里，他开口问道：“你的父亲是谁？” “他是一名商人，他回到安南重新组建了家庭。我从小跟妈妈生活，其实我对他了解很少。” “那你又是怎么参军的？” “我在南疆学的是外科专业，三年前毕业回国，妈妈被暴徒杀死，爸爸就把我送进了部队。”说到这，女军医悲伤地哭了。 她并没有说谎话，事实上两国处于交战状态，华夏也没有为难那些在南疆的安南留学生，依然会放他们回国。 至于其他的，李路暂时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觉得可以把她留下来，或许，真的有用处。 “把你的衣服脱掉。” “啊？” 女军医愣住了，脸色变得悲愤起来。 李路淡淡地说：“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但是如果你要想活着，最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刘小光和赵荣军也不知道队长要干嘛，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背过脸去。 想了想，李路说道：“你下去。”女军医依言跳下车厢，李路朝刘小光和赵荣军说道，“整理一下老麦的遗体，我要把他带回去！” 刘小光和赵荣军眼中的泪水未干，重重地点点头。 下了车，李路再次对女军医说道：“五秒钟，把你身上的衣服脱掉！” 女军医咬着牙齿不敢再犹豫，飞快地脱掉身上的军装，露出内衣内裤。李路走过去捡起她的军装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忽然大手一伸把女军医拉了过来，双手从脖子一直往下摸。 幸亏之前女军医看李路的动作明白了他这是在检查，否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抗动作来。自然，李路是不会怕她反抗的。他决定带上她，但是不希望带上一个定时炸弹，或者一个定位器。 “穿上吧。”李路把衣服扔给她，说，“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回国？” 女军医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把手一指医疗车，说道：“这是总医院的野战医疗车，有各大军区的通行权。” 李路眉头一锁，他可不认为单凭一辆医疗车就能把自己带回国，这里的那些越军士兵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的，而且越军追击部队很快就会搜到这里，那些嗅觉灵敏的猎犬肯定会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一旦发现那些尸体，这辆医疗车就等于是废了。不过至少，在暴露之前，这辆车是一个最好的掩护。 “我需要大量的福马林药水和能够容纳他们的容器。”李路说。 女军医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带着他是走不掉的！” 李路淡淡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军医，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有着和我一样的诉求，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放你回去，也是一个你无法承受的结果。你现在依然有两个选择，第一，大家合作潜逃，前提是你不要耍小心眼，第二，我杀了你，也免去你回去将会遭受的痛苦。” 女军医眼神一阵慌乱，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心里想的那点小心思，全被对方给看穿了。 李路说得没错，就算把她放走，一个当过俘虏的女军医的下场保证不会很好，要么成为官方不承认的军妓，要么成为被政治部门的人玩弄够了之后，以间谍罪枪毙。 尤其是她这么漂亮的女人。 所以，李路就是求她回去，她也不会回去。大多东方国家对待当过俘虏的战士，都是非常的不公道。此时题外话和后话，暂且不表。 “我再说一遍。” 李路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可以跟着我走，前提是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说着就拔出了三棱军刺，女军医只要摇头或者超过他的时间没做出回应，他就会用三棱军刺解决掉她。 女军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三棱军刺，也不知道这把军刺杀过了多少人，上面堆积的血迹掩盖了军刺的锋芒。但是她坚信一点，即便如此，这柄军刺一样会非常轻松地刺穿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你可以把你的战友掩埋起来，以后有机会再来……”女军医实在是不敢相信带着一具尸体能够顺利地突破重围穿越边境，但是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她看到那柄军刺正在向自己挥来，吓得她急忙说道：“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路收回三棱军刺，不屑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这时，刘小光掀开车厢后面篷布，朝李路点了点头。 李路随即沉声命令道：“上车！我们走！” 牛二、黄观辉和龚令辉他们飞快地撤离警戒位置，一个个跳上车厢，刘小光急忙在里面安排起来，让人看上去就是两个负责护送的士兵和几个伤员。 李路让女军医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开车，一踩油门，医疗车轰轰地开动了。 根据女军医说的，差不多十公里外有一座野战医院，那里面显然有足够的福马林。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女军医还拿出一副地图，指着给李路看。 这幅军用地图又是一个意外之喜，它是一副安南首都军区的布防驻扎图，虽然显得简单粗糙，但是总比没有来得好。 但是李路没想过要去野战医院，那跟自投罗网没差别。要知道，现在越军大约两个师的兵力正在方圆一百公里内到处搜刮他们，相信类似野战医院这样的目标一定是布控重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击，李路不会傻到跑过去显示自己的存在。 他有更好的目标。 ------------ 第089章 去他们首都逛逛！ “黄小敏，附近最近的城镇在哪里？” 李路问道。 刚才女军医自我介绍称自己叫黄小敏，典型的华夏名字。 黄小敏吓了一跳，“你要进城？” 李路手里把着方向盘，点点头，说：“城里的药店或者诊所，比野战医院更加安全。你觉得就凭我们几个人加一个弱女子，能成功地从野战医院搞出福马林来吗？” 黄小敏愕然，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她能够猜到她眼前这个人以及车厢里那几个相貌无奇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心惊杀气的男子一定是越军大动干戈追杀的华夏国防军短刀突击队！ 原本她车上运送的几个重伤员就是被短刀突击队打伤的！ 也该是李路他们运气好，碰上了黄小敏这么一个越军中的奇葩，若是其他人，李路只有为自己的三棱军刺再添一条性命一路可走。 黄小敏说的并不十分假，她确实对安南没有一丝的感觉，对越军更加没有感觉，她身上的华夏烙印打得太深太深。只是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如此。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脱离这个苦海，正是求之不得。她对国防军的信任如同真正的华夏人一样，近乎于盲目，别看之前李路吓得她够呛，但是她打心里觉得李路不会伤害她。 她却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表现出一丝丝的抗拒，李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战场上，路三哥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至于跟着短刀突击队，黄小敏相信，这个看上去年轻轻的、几乎被安南军民神化的首领，一定会安全地把她带到华夏境内。 “最近的城镇是福安，那里的诊所才有足够用于尸体防腐的福马林。”黄小敏一直在战区服务，对周边很熟悉。 李路踩了脚油门，说道：“你指路，同时想好通关的措词，出一点纰漏，我第一个先打死你。” 黄小敏居然撇撇嘴，说：“你别那么凶嘛，我都说了跟着你，就是跟你同生同死了，怕什么！这车是总部医院的，有免检通关权，鸣笛直接过去就行。” 对于后一句，李路不怀疑，这样的战场条例各国军队都有。只不过现在是非正常状态，李路实在是担心越军会拦车检查。 让李路觉得意外的是，医疗车拉着汽笛一路疾行，只看到一个关卡，而且那个关卡远远看到车来便打开了拒马。然后一路狂奔，随即转向福安方向，居然一个临检站都没有。 放眼望去，过了那个关卡，仿佛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走那里！我觉得那里有一个比较大的诊所。” 黄小敏白嫩嫩的手指一指，李路一打方向盘，医疗车就拐进了另一条路，驶入了福安城。 福安城不算是最靠近战区的城市，但是绝对算是安南首都内河市的最后一道防线。 从老山方向，沿着那条跨境公路一路朝东南狂奔直下，就是福安城，拿下福安城，内河市就是脱掉了内裤的处！女，下一步就等着155毫米口径的大炮轰击了！ 所以，福安城驻军算是比较多的。但是李路进城之后，却极少有看到巡逻的军队。 一问之下，才知道，福安城的大部分驻军都接到命令部署道城外的山林里去了，为的就是围堵他的短刀突击队。 李路不禁悄悄出了一股冷汗，如果晚一步，指不定他们已经被堵在某个关卡外面，然后在蝗虫般的越军攻击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更糟的消息在后面。 当李路穿着越军军官服装和刘小光带着黄小敏进入那间诊所，冒用越军的名义说要征用全部的福马林时，诊所的医生告诉他，大部分福马林前段时间已经上交了，剩下的一点只能够维持日常的使用。 黄小敏发愁了，她想劝李路放弃尸体，但是她心有余悸，甚至她直觉告诉她，如果她说出来，李路会立即把她变成尸体。 扫了眼诊所院子里的那辆小货车，李路朝刘小光打了个眼神，再次返回诊所。他找到医生，刷刷地煞有其事地用越军总医院的名义写下一个借条，签上一个莫须有的名字，便把小货车征用了。 几分钟后，李路他们再次出发，李路开着医疗车，队里除了李路还会开车的只有刘小光，他开着小货车紧跟在后面。一路疾驰驶出了福安城。 看着路两边的景色，黄小敏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李路眉头都没动一下，说道：“内河市。” “什么！”黄小敏差点没在驾驶舱里跳起来，“你要去内河市！天，你疯了吗？” 李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再大惊小怪我会把你扔出去。” 黄小敏顾不上他的威胁，疾声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安南的首都，别说你能进去，就算让你进去了你出得来吗？” “我只知道那里有足够让我兄弟的尸体不腐烂的福马林。”李路淡淡地说道。 老天，就为了弄一些福马林，这家伙居然要冒险进入安南国防御最严的内河市！ 如果黄小敏来自后世，她一定会脱口而出一句：你是让猪亲过吗？ “嘎吱……” 李路一脚把刹车踩到底，黄小敏一个不注意，脑袋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顿时一阵生疼。 “下车！” 李路一脚踢开车门，然后飞快地脱身上的衣服。 后面的刘小光也把小货车停下来，抱着一堆从诊所里顺手牵羊来的便装跑过来，扔在地上，其他人也围拢过来，开始换掉身上的越军军装。 黄小敏下车发了会愣，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已经开进了一片林子，远离了公路。 李路抓起一套女装扔过来，催促道：“还愣什么，快换衣服！” “哦哦。” 黄小敏被李路他们紧张的动作影响了，也飞快地脱去身上的军转，拿起便装就往身上套。却忽然发现，那几个已经换好衣服的男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当即又惊又羞地躲到车的另一边去。 李路瞪了队员们一眼，沉声说道：“把所有的长枪都处理掉，只留下手枪，所有手枪弹平均分配。弟兄们，接下来我们遇到的都会是无可预知的情况，这里是敌人真正的大后方，内河是敌人的首都，一切动作都要小心再小心，大家灵活点，咱们一定要把老麦带回家！” 什么首都不首都的，短刀突击队的队员们已经没有啥感觉了，他们只知道，只要跟着队长，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 之前大家还开玩笑说，要不索性到内河逛一圈，吓唬吓唬黎竹那个老混蛋。没成想，鬼使神差，为了弄到保护老麦遗体的福马林，他们被逼上了梁山。 李路想要完完整整地把老麦的遗体带回去，而不是面目全非的。这一路即使顺利也需要好几天时间，这种天气不出三天，老麦的遗体就会腐烂。 福马林至关重要。 医疗车被抛弃了，大家转移到了小货车上，还是由李路开车，驾驶舱宽敞，李路让刘小光也坐了进来，这样也加强了前面的力量，一旦发生意外，起码有抵挡之力。 小货车哼哼唧唧地上路了，沿着福安通往内河的公路不快不慢地行驶着。李路也带着他的短刀突击队，走上了一条让他们每一个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来，都会心惊胆战、激动万分的回家之路。 事后，有人问李路，为了一具尸体，不惜让整支突击队陷入几乎万复不劫的境地，值得吗？ 李路从来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予以回答。 更有著名分析评论家指出，如果当时短刀突击队全力向东北方向突围，也就是南嘎方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那里不仅有一连的三支小队，还有第9军直属侦察营可以提供支援。 这些人，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地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那就是，越军几乎集中了两个师的兵力围剿他，说到底，当时越军一心要干掉的就是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国防军其他任何目标根本不足以让越军轻易改变主意。 李路一旦向南嘎方向突然，唯一的结果只会是，将近两万越军会像洪水一般席卷过南嘎，那里的第9军直属侦察营根本就没有可能抵挡得了。更糟糕的是，越军显然不会停止步伐，会继续向东北运动，那么之前费劲力气夺取的骑线点便会瞬间崩塌！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如果两万多越军往边境一压，大华夏一定会做出反应的，国防军从来就没有打不还手的习惯！于是，国防军本来就没调远的主力部队会紧急动员起来，重新杀回边境，那么，第二次大规模战事就会爆发！ 这绝对不是李路希望看到的。 诚然，李路骨子里是个好战分子，但是他绝对无理好战。现在的华夏需要和平稳定的环境进行经济发展，继续大规模战争只会劳民伤财，让美帝等西方国家看笑话，还有北极熊，也等着看华夏流干最后一滴血。 李路绝不做这种蠢事！ 从这一方面来看，李路简单的一个突围方向选择，俨然决定了一个大国的未来！ 而带着老麦的遗体突围，则完全是出于李路的私人感情。不管怎么说，他都坚定地认为，有一种东西是任何先进武器都无法比拟的。那是一种战斗精神，一个集体的能否爆发出强悍战斗力的源泉！ 李路从来都在努力建立和维护，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 第090章 抢一条快艇回国怎么了！ 大规模战事结束已经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了，安南北部各个城市早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作为首都，内河市就更加显得安详宁静了。 甭管边境那边打得再激烈，生活该咋过还得咋过。这一点跟华夏相似，轮战十年，南疆的气氛和内陆以及东部沿海省份是完全两个样。 就比如说南方省，南疆那边打得如火如荼，人家那里脚不沾地地忙着搞经济建设赚钱。 没办法，谁让华夏大呢。 当小货车哼唧哼唧地驶进内河市，看到那些街道和建筑，李路就顿感熟悉。后世他曾经数次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内河市，可以说对这里很熟悉。 八十年代的现在也感觉到熟悉，却是因为二十年后的内河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安南的经济发展缓慢，城市建设就更加的慢了。一对比，后世的内河市只不过是多了一些高楼，大体的城市布局没有多大的改变。 想到这里，李路不禁心里对安南人一阵鄙视，他们搞经济实在是够差劲的。 到了内河，福马林就不用担心了。不用黄小敏指路，李路凭着记忆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民间诊所，居然还真的存在。稍稍使了点手段，就给老麦的遗体做好了临时的防腐，装到了一个长方体的不锈钢容器里。 为了这个不锈钢容器，牛二把诊所那一家都绑了起来。如果不是李路阻止，他能把他们的脖子都扭断，省得留下麻烦。 三五除下拆掉了诊所主人那辆面包车的后座，赵荣军和黄观辉把老麦的遗体抬上去放好，然后聚拢过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李路扫了眼被绑起手脚封住了嘴巴的大夫和他的家人，他们被扔在角落里，惊恐地瞪着眼睛，不安地蠕动着。 还来得及说话，黄小敏沉不住气了，问道：“我们怎么走啊？” 她早就急了，这里是安南的首都，可不是别的地方。不管从哪个方向到边境，都有好几百公里的距离。别说中间越军层层设防了，单单是距离就够他们受的了。 甚至，她再不懂军事，也知道这个时候边境线早就被封锁得死死的了。 李路没搭理她，扭头看其他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除了刘小光低着眉头沉思，其他人都看着李路，那意思很简单，你是老大，你说咋干就咋干。 李路不禁一阵无奈，他内心里很想把短刀突击队的每个人都培养成指挥员，仅仅做一个战斗员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刘小光，其他人还需要经过系统的学习才行。 不一会儿，刘小光抬起眼睛，说道：“南疆也好桂西也好，穿过那里的边境线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越军上回犯过一次错误，他们不会傻到再犯一次。” 李路点点头赞同他的分析。 上一会越军只是封锁了南疆方向的边境线，没成想让短刀突击队溜到了桂西这边来，轻轻松松地逃了。这一回显然不可能了。 刘小光迎着李路鼓励的目光，接着说，“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要走陆路。” 他话一说完，就看到李路看他的目光变得越发的赞赏了。 刘小光正正说中了李路的想法。 在得知后路被切断，李路心里就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时候他们距离内河还有三百多公里呢。 走海路撤回国，需要走一百多公里的路到达海边，然后还要航行更长距离才能回到祖国的领海。 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有了决定李路就一直在思考着细节上的问题，他不觉得这不可能完成，在他眼里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后世他带着一个狙击小组穿越一千多公里的沙漠执行任务这种事情都干过，现在这个计划算得了什么！ 不过现在李路比较担心的是船只难找，84年海战后，安南对能够远航的船只管控就比较严格，本来民间能够远航的船就少。 旁边的黄小敏却眼睛一亮，压着声音说道：“我有办法弄到船！”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连李路也侧过头去盯着她看，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怀疑。 黄小敏连忙说：“我父亲的公司每天都有渔船出海打渔。” 李路轻皱着眉头问道：“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黄小敏说道：“他在渔业公司上班。” “你想让你的父亲提供帮助？”李路又问了一句。 黄小敏摇头说道：“不行，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告发我们的，而且，他从来没把我当成女儿看。” 李路笑了笑，说：“那你有什么办法弄到渔业公司的船？” 黄小敏就奇怪地瞪大了眼睛，说：“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混进去劫持船员不就得了？” 李路稍一愣怔，和几个兄弟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这女人说得轻巧！ 不过转念一想，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李路问道：“你有办法混到船上去吗？” 黄小敏歪着脑袋笑了一会，这个时候李路看她，倒觉得是个未完全长大的姑娘。她说道：“我知道有个码头是没有军队巡逻的。” 李路缓缓点点头，这时黄观辉却突然插话说道，“渔船的速度太慢，我怕咱们还没走远就被安南的快艇追上了。” 黄观辉这小子是海边长大的，跟海有关的东西都很熟悉。 对啊，怎么把最关键的问题忘了，李路不由用力拍了一下脑袋，看来一个人的思维终究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黄观辉说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就算让你顺利弄了一条渔船出了海，一样跑不了。 短刀突击队的行踪不会隐蔽多久，如果越军的动作够快，搞不好李路他们还没出十二海里的领海范围就被截住了。 大家都沉默了，黄观辉提出的问题比搞一条船更加的难以解决。 牛二看大家郁闷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他娘的，咱们搞一条快艇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斜眼看着他，赵荣军更是骂道：“你个牛头，你以为越军的快艇摆在那随便你用的吗？用你的牛头想想！” 麦光华牺牲后，赵荣军变了个人似的，话多了起来。平时他和麦光华的关系最好，一般两人在一起都是麦光华在说，他在听，却也聊得特别的来劲儿。赵荣军本来就是非常寡言的一个人，大家都习惯了。 麦光华一牺牲，赵荣军仿佛变成了另一个麦光华，话多了起来。 短刀突击队里，只有两个人敢骂牛二，麦光华和赵荣军，因为他们都是同一年的兵，自然，除了李路之外。 赵荣军一开口，牛二就闭嘴了，他知道自己的脑子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不觉得惭愧，就招牌式地抬起巨大的手掌挠着巨大的脑袋嘿嘿笑。 这时，李路却说道：“为什么不能搞？” 大家一愣，一下子没明白队长是啥意思。 “特么的，渔船是搞，快艇也是搞，老子就搞他一条快艇回国怎么了！”李路用力挥了挥手，说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怔愕了，随即眼中都流露出饱满了担心、兴奋、火热等等情绪的复杂目光。 没人提出异议，因为大家非常清楚，一旦队长说粗话带老子了，那么队长肯定是打定主意了，劝也白搭。 再说，搞他一条快艇回国怎么了！ 黄小敏呆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个个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顿时有些傻眼了。 “你们真的是越军追杀的短刀突击队吗？” 李路扫了她一眼，他知道短刀突击队这个名号在安南差不多家喻户晓了，他说道：“你是想说我们更想傻子突击队是吗？” 黄小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很正常啊，几个连武器都缺乏的人想要去军港抢一条快艇，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个时候，黄小敏突然发现，短刀突击队少了一个人，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秀气男子。黄小敏不知道他叫龚令辉。 李路不再搭理她，转身就拿出一副地图铺在地上，这是刚刚从诊所墙壁上摘下来的交通地图，他指着上面几个小点，说道：“这几个地方都有军港，你们觉得在哪里下手好？” 几个脑袋都凑近了看，越文版地图他们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图却是能够看懂的。大家一致认为，有军港的几个沿海城市中，距离桂西省最近的上龙市最好。 黄小敏也认真地看着地图，给他们分析每个城市的情况，哪里哪里部署着什么部队，她都很认真地作了讲解。她一再表示，自己在总部医院经常下到基层部队检查，很清楚他们的情况。 短刀突击队的队员们现在终于发现，队长决定留下这个女军医是多么的明智，她提供的信息对人生地不熟的短刀突击队来说非常的重要。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刚才他们进入诊所时，恰好是晚饭时分，大夫一家关了门正在吃饭，就被牛二给绑了起来。他们的晚餐也就变成了短刀突击队的晚餐，包括厨房里的存货，都被扫荡干净。 正商量着，龚令辉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 第091章 五星红旗飘扬 正商量着，龚令辉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李路看了他一眼，转而对其他人说，“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发，注意警戒。” 说完就起身朝外走去，龚令辉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黄小敏双眼闪过一丝疑惑，跟上去几步问：“喂，你要干什么去？” 李路回头，那小妞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他说：“到外面搞点物资，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可能没时间休息了。” 说完就带着龚令辉出门了。 刘小光走过去，对黄小敏说，“黄小姐，抓紧时间睡一睡吧，队长很快会回来。” “哦，好的。” 黄小敏点了点头，找了张椅子就坐下闭起了眼睛。 刘小光走到她后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黄小敏的背部，扯了扯嘴角。 这个诊所的位置其实并不偏，算是在闹市的周边，只是好像这个诊所没有夜诊的习惯，倒也让李路剩了不少心。起码不用担心上门的病人发现这里藏着越军深恶痛绝的短刀突击队。 走到大街上，李路掏出了不知道啥牌子的安南烟，和龚令辉各点了根，压低了声音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此时入夜不久，街道上还算热闹，偶尔有小轿车驶过，更多的是自行车和步行的人。怎么说也是首都，热闹点也是很应该的。 龚令辉习惯性地扫了四周一眼，同样压着声音说道，神色有些忧虑：“周边的岗哨很多，估计暗地里的还有不少。要混进去很困难。而且四周都划出了管制区，武装巡逻队的密度非常大。” 李路点点头，说：“咱也不做什么，给黎竹那老鬼子留点东西就撤。” 龚令辉不由再次心里哀叹连连：队长可能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军人了，居然想着混进安南国的权力中心所在给人家堂堂一国首脑留点纪念品！ 这特么的太匪夷所思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好些时候，龚令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队长让自己去观察那里的地形和警戒情况，原来这是真要动手！ 不过一想到能够以华夏军人的身份做一件这样的事情，龚令辉就热血沸腾！ “让你照的东西找到没？”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他们的样子就像刚吃完饭出来散步一样悠闲，擦身而过的几波警察都没看出异样来。龚令辉也是身经百战的老鸟了，队长又在身边，那更是从容不迫了。 龚令辉轻轻拍了拍肚子，说：“找这东西费了大功夫，碰到一间被破坏过的商店，估计是咱们的人开的，从橱柜里扒拉出来的，有点儿破。” 李路当然知道，龚令辉藏在身上的东西恐怕是安南国内最难找的一种东西了。 难得的是，这小子知道在华人开的商店里面找，脑子还算灵活。 安南政府的所在并不远，二十年后它还是在那里，所以李路进城后，特意靠近了些走，得到他秘密授意的龚令辉便悄无声息地下了车侦察去了。为了方便行动，在找诊所的时候，李路都刻意把握着距离。 所以，走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进入了安南政府驻地警戒区。这个区域老百姓还是可以活动的，只要你不试图接近那些决定着整个安南走向的建筑物，就不会有人管你。 为了让人民安心，证明国家正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即使是国家权力中心，黎竹也不能搞得剑拔弩张的。 恰恰是因为是国家权力中心，有着很多境外的媒体驻扎，尤其是西方国家的媒体，黎竹当然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这个政权胆怯的一面。同时也是证明自己的国家不是处于战争状态。 不是战争状态你就没必要搞那么多武装军人巡逻，对吧？ 安南现在面临的国家形势非常的不好，苏联那边的内部矛盾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明显了，自己都整理不清楚，哪还有闲心管安南这个狗腿子的事。美帝那边正在跟华夏亲热，就更加不待见这个曾经让自己陷入了十年战争泥潭的东南亚猴子了。 安南早就不想打了，没钱拿什么打？但是另一面又拉不下面子，觉得华夏就特么的一病夫，我大安南才是亚洲第一强国，最起码比华夏强。 这就是一个贱到极点，自大到极点，狂妄到极点的三点式国家。 难得来一趟内河，不留下点什么，李路总是觉得不甘心。用南方话来说，就是“条气唔顺”。 走过一个变压器，看到街边有卖油炸饼的，李路掏钱买了几个。钱是顺诊所大夫的，李路还操着带有地方口音的安南语和老板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才付钱。 让旁边的龚令辉看了产生了错觉，觉得队长跟土生土长的安南人没啥两样，这幅做派就是吃完晚饭到外面逛街来了！ 和龚令辉分了吃，李路边走边吃边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远处的一个广场。龚令辉压着声音给他说着附近的越军巡逻情况。 油饼吃完，李路双手在身上胡乱地一抹，和龚令辉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内河的基建设施非常的差，应该说整个安南除了南方那个被西方国家统治过的城市还算模算样，其他城市都一个操行。这小巷子压根就没路灯，黑乎乎的一片。 “看到烧饼摊旁边的那个变压器了吗？”李路放低声音说。 龚令辉点头说道：“看到了。” 李路说：“计划是这样的，你想办法，把它弄短路，反正不管怎么样，十分钟后要让这一片街区断电。注意，前提是不能暴露自己。” “明白！”龚令辉答道，并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队长，我觉得政府大楼不会和居民用电同一个电网。” 李路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没事，我就是要这片黑下来。把东西给我。” 龚令辉说道：“队长，我去吧。” 李路断然拒绝：“不行，我亲自做更加有把握。” 龚令辉只得掀开下摆，把缠绕在腰间的一块红布取了下来，递给李路。李路稍稍展开一看，一面颜色还算鲜艳的五星红旗！ 李路采取和龚令辉一样的办法把五星红旗缠在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递给他，说道：“发生意外情况，你马上赶回诊所，告诉刘小光，他接替我的位置，带大家回国！” 龚令辉接过手枪，嘴巴动了动，点点头没说话。 队长每次亲自上阵，只有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很大把握的时候，他才会说这些交代后事的话。 但是龚令辉只能服从命令，他可是了解自己的队长的。 “现在对时，十分钟后行动。”李路抬起手腕，和龚令辉的手表凑在一起。 作战需要，李路早早就自费为短刀突击队每一个人购买了走私进来的雷达表，战斗中派上了大用场。 李路用力在龚令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出小巷子。 龚令辉稍后些走出去，朝变压器走去。扫了一眼附近的楼房，看准了其中一间距离变压器最近的，抬腿就走了过去。 那一边，李路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黑暗的地方慢慢接近政府大楼，确切地说，他的目标是政府大楼前的旗台。 以李路的身手，混到大楼旁边没什么困难。因为安南人根本就想不到会有人胆子大到没边敢混进一国的首脑办公区域。普通百姓看都不敢多看几眼，别说接近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凶神恶煞的样子令人生畏。 可是，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短刀突击队的指挥官、大头子李路，已经潜入了内河，而且正在潜入他们的政府大楼！ 一个想不到，一个没想到，遇上脑子通了十二窍浑身是胆的李路，于是就发生了世界历史上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件事，也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国际大笑话。 龚令辉半蹲在阳台上，下面就是变压器和横七竖八的电线，触手可及。他手里领着一件还在滴水的衣服，双眼盯着雷达表上的时间。 当最后一分钟的最后一秒走完，龚令辉毫不犹豫地把手里湿漉漉的衣服朝变压器上面的电线扔去，然后迅速地缩回脑袋，飞快地撤离。 “嗤嗤~！” 湿衣服碰触到电线，闪起了白炽的火花，然后变压器“轰”的一声，冒出更大一阵火光，然后是黑乎乎的烟雾，烧掉了。 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一片区域的灯光瞬间灭掉，陷入了浓浓的黑暗之中。远远望去，只有政府大楼还亮着电灯，显然那里的用电不是从这里过的。 躲在政府大楼旁边的垃圾站里的李路抬眼一看，旗台陷入了黑暗中。他冷冷地笑了笑，冲了过去。 吃油饼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因为是夜间，政府大楼上除非值班的，大多数人都不在，也就寥寥几个地方亮着灯，光线根本照射不到旗台。而旗台的光亮，几乎是隔着一条街的那片区域的灯光投射过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对面的街区停电了，那么政府大楼旗台也会跟着陷入黑暗中。当时李路还不免在心中感慨：堂堂一国政府大楼，居然没有安装足够用的照明设施，看来这个安南真的是穷得快要当裤子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安南比李路想象中的还要穷。 没有人留意到旗台这边，谁会想到会有人跑到旗台搞小动作，那里孤孤零零的啥遮掩都没有，就算有搞事的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到那里去。负责守卫政府大楼的越军士兵是想都没想过。 只要没有人冲进来就行。 不到十分钟，烧坏的变压器被修好了，因为是临近政府大楼的区域，所以供电部门动作非常快。电力恢复了供应，光明重新到来。守卫政府大楼的越军还专门组织了一次临时性的巡逻，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都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李路和龚令辉已经走在了返回诊所的路上。 谁也不曾发现，政府大楼前面旗台上高高竖起的旗杆顶端，一面破了几个洞的五星红旗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迎风飘扬着。 因为旗杆很高，又是夜间，就算你刻意去看也看不清楚。于是，压根就没人留意到，上面的安南国旗已经被换成华夏国旗了！ ------------ 第092章 新版改旗易帜 第二天早上，路透社记者刘易斯早早起了床，他今天有到越军基础部队采访的任务。 因为有认识的越军军官告诉他，现在越军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在围剿华夏国防军的短刀突击队。刘易斯便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新闻线索，搞不好还能弄一个专题，来报道报道越军和短刀突击队的作战过程。 短刀突击队，刘易斯对这支隐约在国际上都有名号华夏突击队太熟悉了。当时短刀突击队大闹安南纵深之后，刘易斯便得到了安南官方的批准进行采访，当然，方向是受到安南官方控制的。 现在，这支短刀突击队又来了，而且闹得比前一次更大。 就在昨晚，刘易斯认识的越军军官告诉给他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312师师长阮志明被击毙了，而且种种痕迹表明，就是那支短刀突击队干的。 刘易斯激动得一夜没睡好，打算今天把这个消息确定了之后，马上就发一条简讯，这绝对是全球第一条！所以他早早就起了床。 收拾好要带出门的东西，刘易斯点了根烟，走到窗户前推开窗，远眺着内河市区开始整理着今天的任务，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他住的地方距离安南政府大楼不远，也就相隔两个街区，突然，刘易斯的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随即愕然的神色爬上了脸部。 刚才无意中的一扫视，居然发现安南政府大楼前那杠标志性的旗杆上，挂着的不是安南国旗，而是华夏国旗！ 纳尼！！！！！！ 幸亏刘易斯没有心脏病，否则他非得掏出药丸塞几颗不可。 饶是如此，他还是足足愣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惨叫一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找来相机，对准了那面五星红旗就是一通猛拍，特写、近景、远景、全景，他统统都来了一遍。 这还不过瘾，把手里的烟头一扔，提着相机就他妈的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政府大楼前的广场，那模样让几个巡逻的警察以为他要冲击政府要地，如果不是看见是一个外国人，手里还拿着相机，差点就开枪毙了他。 刘易斯哪还有心思去管自己的生命安全，站在那里就是一通猛拍。那几个安南警察一开始也奇怪这外国人，怎么跟马上就要死了一样猛拍个老吊呢，抬头一看，登时心脏就他妈的停止跳动了。 晨曦下，一面鲜红的旗帜在风中摇曳着它那柔软的身姿，轻快而招摇。问题是，这面红色的旗帜不是他们的国旗，而是他么的华夏国旗！ 堂堂一国政府大楼前的旗杆上，挂的不是自己国家的国旗，而是邻国的国旗！ 这特么的算什么！ 几个警察足足愣了一分钟，心脏才恢复跳动，那频率，如果医生听了，直接会被震死掉。 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拿相机的外国人是在拍这！当下去找那外国人，哪里还有人影！ 刘易斯激动，但是他没糊涂，抓紧时间拍够了照片，在警察反应过来之前就溜了个没影。 且不管安南人那边鸡飞狗跳，刘易斯这边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他一口气冲回住所，飞快地挑出几张具有代表性的照片，第一时间传回了总部！ 总部值班的编辑乍一看照片，不由嘀咕，这刘易斯大清早的发什么病啊，几张安南政府大楼的标准照有啥稀奇。一看到边上几个小字――请注意国旗！仔细一看，顿时吓得把手里的咖啡扔了出去，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值班领导那边。 位于舰队街的路透社总部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做完了这些，刘易斯点了根烟走到窗户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政府大楼广场。那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还在上面飘扬着，底下是乱成一团的安南政府官员和警察。 抽了几口，刘易斯想起了美联社的那个漂亮的女记者，犹豫了一会，把烟头一扔，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美联社驻内河记者露丝就敲响了刘易斯的房门。这个身材高挑气质非常的北美美女完全没了往常的风度，一进门就瞪着眼睛问：“刘易斯，照片在哪？” 刘易斯想上她很久了，一直没能成功，就想着利用这次机会，把露丝弄上床。 谁都知道那些照片的价值，虽然路透社一定是第一个发表的，但是美联社也不能落后太久。刘易斯敢肯定，为了获得照片，露丝一定会乖乖地脱光爬上床。 露丝一看刘易斯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轻轻地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手里扬了扬，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刘易斯目光顿时被照片上的内容吸引住了，拍的是旗台一面，有几个红色的汉字，熟悉中文的刘易斯马上就认出了这几个字――短刀突击队到此一游！ 顿时他就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开了，露丝手上的这张照片价值明显不低于他拍的那些照片。而且这张照片是能够证明安南国旗被换成华夏国旗的是谁！ 这是最有利的证据！ 如果把这两张照片都是从自己的手里发出去的，明年的普利策奖…… 露丝也很非常想获得刘易斯手上的照片，因为她去晚了一步，现场已经被安南警察封锁起来了。不过她眼尖，发现旗台墙壁上写着几个字，当下偷偷端起长焦相机拍了下来，回去一看，差点也没犯心脏病。 她的想法一样，只要拿到刘易斯手上的照片，加上自己的这张发出去，就会成为世界上首个报道这个大新闻的记者。 两人的想法一样，谈起来自然就顺利了。 拿到最具代表性的那张照片，露丝几乎是百米冲刺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颤抖着双手把两张照片发回了总部。 自然，刘易斯那边也是一阵忙活。 华夏国防军的短刀突击队潜入了安南首都内河，在广场旗杆上升起了华夏国旗。这是一条如何震撼的新闻！ 国旗之下皆为国土，一国首都升起了别国的国旗，意味着什么呢？ 三岁小孩都知道。 路透社和美联社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不到一个小时，这两个世界级通讯社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条重要新闻。 它们的内容都非常的简单，主要是两张图片加一些文字注解。 这已经足够震撼了，舆论界就像是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那般热闹，各大通讯社、国家媒体都进行了转载报道。 华夏的媒体收到消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去，这，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那支在华夏已经家喻户晓的短刀突击队居然跑到人家首都去，还把人家的国旗换成了自己国家的国旗！ 南疆前指接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是一片眼睛摔破的声音。梁国栋的第一反应是跟屁股被针扎了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几乎是冲着出了办公室。 “李路还没联系上吗？” 马上有参谋回答说道：“昨天最后一次联系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应！” 梁国栋气得抓起一支铅笔折断，骂道：“他妈的这小子就不能给老子少惹点麻烦！老子要杀了他！” 昨天，短刀突击队最后一次和前指联系，说已进入敌国腹部，弹尽粮绝，突击队将毁掉电台和密码本，寻找机会突围回国。 为了大局，短刀突击队引开了大部分越军，为梁国栋调集部队加强已攻占阵地的防御争取了时间，同时也把自己陷入了十分危急的困境中。 梁国栋一直在想办法营救短刀突击队，他非常的焦虑，因为李路的另一个身份是东南军区司令员的长孙，传闻说李红军司令员很有可能会入军委，他的长孙在他梁国栋手下没了，别说老李家了，老张家就饶不了他。 这边还没拿出什么好方案，那边就有消息说李路潜入了内河，还胆大包天地把人家的国旗换成了五星红旗！ 梁国栋是万万没想到，那小子几天之内，居然从越军的包围圈跳了出去，而且一跳就是几百公里，跑到人家心脏里去了。 南疆前线距离内河几百公里，梁国栋就是救援也是无能为力了。这么一想，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暗自道：娘的，反正老子也管不着了，爱咋的咋的吧！ 这时，第17侦察大队队长陆勇却急步走进了作战室，接到消息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总指挥，我建议前线部队发起一次有力的攻击，一方面巩固现有阵地，另一方面也可以声援短刀突击队。” 陆勇没有客套，直接就进入正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的话就代表着第17侦察大队的态度。 即使陆勇提出来，梁国栋也不会真的没有动作。虽然这样做对短刀突击队的帮助意义不大，但是起码可以让越军把精力转移部分到这里。 “可以！马上拿出一份计划来。”梁国栋说道，“还有，把短刀突击队的情况上报总部，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参谋们就忙开了，陆勇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干的也太过火了，不过干得漂亮！转而想到弹尽粮绝的短刀突击队几个人深陷敌国首都，能够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陆勇就是一阵阵的痛。 梁国栋和他一样，已经在考虑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阵位或者被俘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可不认为短刀突击队能够回来，是一个希望都没有。 ------------ 第093章 谍影初现 宣布戒严之后，内河市乱成了一团。 数不清楚的军警大街小巷地搜索，载着士兵的军车呼啸着驶过来开过去。驻扎在郊外的部分奉命封锁了所有的出口，并且派遣了大量的兵力，对整个内河市进行地毯式搜索。 说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都不为过。 两个师差不多两万人包围一支不过七个人的突击队，不但让人家跑了，还跑进首都不说，居然还神出鬼没地把那个一国标志的旗杆上的国旗换成了华夏国旗！ 据说，安南总书记黎竹接到报告之后，被气得吐出了一口黑乎乎的鲜血。还当众甩了内河市警备区司令员一个耳光。 黎竹几乎是瞪着一声红色的眼睛瞎了死命令：“活抓短刀突击队，尤其是它的指挥官，否则从总参谋部往下，都要受到惩罚！”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就在自己日常办公的大楼前，国旗生生给人换了。先不说这样子会在国际上有什么影响，黎竹第一个反应是先吓出一身冷汗。 麻痹，照这么看，只要人家愿意，那是轻轻松松就能混进他办公的地方，也不能干啥，装上几颗定时炸弹就行。 这么一想，黎竹能不出汗吗，他能不出离愤怒狠狠甩那个警备区司令耳光吗？ 打死他侄子黎文寿的凶手跑到了眼皮子底下，还堂而皇之地做了这样一件事，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黎竹的愤怒了。本来失眠就很严重了，这下，他自己都知道以后恐怕是难以入睡了。 一想到突然有一柄冷冰冰的军刺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谁都睡不着。 且不管内河如何戒严如何地毯式搜索，都跟李路一毛钱关系都没。 昨晚一回到诊所，他马上把刘小光他们叫起来，连夜就遁出了内河城。越军就是在内河城里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他们一根毛来。 还是开着那辆小货车，路上摇曳着向东驶去。路上事情一说，刘小光他们几乎都抱着肚子笑。队长这招也太损了。 之前李路要做什么，连龚令辉都不知道，李路只吩咐他去找一面五星红旗。龚令辉一直郁闷着呢，当时一看队长盯着旗杆上的旗帜看，就明白队长要做什么了。一路撤回来也是捂着嘴笑个不停。 那黄小敏听了之后，就更是捧腹大笑，只是偶尔闪过一丝别样的意味。刘小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若无其事地和李路对视一眼，李路却是脸色如常。 车上，黄小敏忍不住问道：“咱们要去哪？” 李路双手把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伸进了一片树林，说道：“当然是去海边。” 黄小敏瞪着眼睛说：“真打算抢快艇呀？” 李路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们开玩笑的吗？” “可是这好难啊，劫持渔船就容易多了。”黄小敏说。 李路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快艇可以跑三四十节，渔船有个十几节就很不错了。只有快艇，才能保证不被安南的海军追上。没办法，符合标准的就只有他们的炮艇了。” 黄小敏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说：“那你打算去哪抢？” 李路说：“这要问你了啊，你不是对他们的港口很熟悉的吗？” 黄小敏托着下巴想了想，“那只有防海市那边了，大部分的炮艇都停在那里。” 李路想了想，说道：“行，到地方我们再策划策划，必须得一次成功。” 这时黄小敏指着前面的分岔路说道：“走右边那一条到防海。” 李路依言右拐。 内河市距离防海市有将近两百公里，这还是图上直线距离。如果按照安南国内的交通情况，李路他们这辆稍显破烂的小货车要到达防海市，起码要五个小时。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事实上李路他们跑出去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遇见过一个检查站。这当然是越军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跑出去了这么远。 在李路他们离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越军的搜索部队搜到了他们待过的诊所。根据诊所大夫提供的消息，他们一伙七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带着一具尸体，在这里整整待了大半天的时间。 这个时候，越军才意识到，李路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离开了内河市。结合昨晚那次奇怪的停电现象，马上就联想到是短刀突击队干的。也就是说国旗在昨晚就被人动了手脚。 这些鸡飞狗跳的越军才终于相信，他们早就不在内河市了。 就马上在各个交通要道部署检查站拦截，同时通知各地驻军和警察，下发短刀突击队的外形特点，让下面的人仔细盘查。 因为落后的通信手段，当命令下达到各个部队开始做出反应，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在防海城外，李路把小货车开进了树林里停下，然后让所有人下车。 黄小敏奇怪地看着李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在距离防海城区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应该趁着慢慢拉下的夜幕进城的呀。 李路召集大家，沉声开始布置，说道：“我们七个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越军的注意。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兵分两路行动。”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静等队长下文。 “老赵，你带黑仔、小辉、牛二，带着老麦，执行二号方案，到预定地点会合。”李路说道，“我和小光，跟着黄医生去偷船。” 说着，他指了指牛二，强调说道：“牛二的体型特征太明显，一定要减少暴露的时间。” 赵荣军郑重地点了点头，牛二这家伙丝毫没有在敌人心脏的觉悟，还挠着脑袋憨憨地笑。 李路不再多言，认真地看了大家一会儿，点点头，对黄小敏说道：“黄医生，咱们走。” 说完起身，大步走去。 黄小敏眼神经过一阵短暂的闪烁，也小跑着跟上了李路。刘小光留到最后，在赵荣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快步追上李路。 看着李路他们的背影消失后，赵荣军朝其他人打了一个手势上车，龚令辉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拐了一个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黄小敏追上李路，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让他们去哪里啊，搞得那么神秘。” 李路偏头看见她嘟嘴的样子，还别说，这女人本来长得就漂亮，这么故意撒娇，倒也是十分的可爱，尤其是军装换成了邻家姑娘的便装，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只不过这个时候李路明显没有这种心情，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管她的疑问，问道：“军港在哪个方向？” 黄小敏有些气恼地轻轻跺了跺脚，说：“喂，我们是一条蚂蚱上的人了，你还对我保密啊？”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一条比较热闹的大街，黄小敏急忙压低了声音，她说的是华夏语。 李路却大大方方地朝前走，操着带着有北方口音的安南语说：“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事你都能打听的。” 黄小敏反驳说道：“我给你们带路，也算是短刀突击队的一分子了吧，他们去哪里我也有知情权啊，再说，本地的情况我比你熟悉，我能给你建议。” 此时，一直跟在身后不远的刘小光走上来，冷冷地低声说道：“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别那么多废话！” 黄小敏有些惧怕地看刘小光，又向李路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路看了刘小光一眼，刘小光马上就低下眼睛，放慢了脚步，距离慢慢就拉开了。 黄小敏得意地瞥了刘小光一眼，哼哼笑着，挽起李路的胳膊继续走着，看上去就跟外出逛街的情侣似的。 刘小光一副气愤的样子，待他们慢慢走远，刘小光才换上一个冷冷的笑容，一转身就换了个方向，顿时消失在行人中。李路和黄小敏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刘小光已经不见了。 走过了大街，黄小敏指着前面低声说：“前面右拐就是军港，那里已经是军事禁区了。” 不说她说李路也知道海边就在不远的前面，阵阵带着腥味的海风就是一个最明显的证明。 李路扫了眼前面的一条小巷子，说道：“走这边。”拉着黄小敏的手就走了进去。 进了小巷子，黄小敏才发现，刘小光不见了！ “喂喂，那个人怎么不见了？”她急声说。 她原以为李路也会吓一跳的，谁知道，他跟没听见似的，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黄小敏眼中寒光一闪，盯着李路的后脑勺，正想有动作，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路的三棱军刺已经抵在了她的腰眼上，一双看不出什么色彩的眼睛淡淡地望着她。 前面的一扇门突然打开，消失的刘小光走出来，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朝李路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屋子已经清理完毕。 黄小敏再傻也明白，人家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很明智地选择放弃反抗，顺从地走进屋子。 只是她想不明白，李路到底是怎样识穿她的？ ------------ 第094章 赤裸特工 这里明显是一处卧室，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黄小敏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干干净净，但是她的手脚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李路就站在她面前，刘小光在外面的客厅警戒。 烟雾慢慢地就弥漫了整个房间，黄小敏悲哀地发现，她眼前这个男人，面对她这具能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心绪失控欲罢不能的胴体面前，居然还能保持着平淡如水的目光。 仿佛他看见和没看见一个样子。 李路慢慢抽着烟，打量着裸体的黄小敏。很漂亮的脸蛋下面的双峰呈柚子型，型号也一定超过了d，慢慢往下是平坦到底的腹部，蜂腰肥臀，然后是一簇黑色的草丛，最后是微微张开的桃源洞瓣。 他脸不红心不跳，呼吸、脉搏等等所有器官的活动都和平常一致。并非李路有这方面的障碍，相反他觉得自己算是一个比较那啥的男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 区别在于，他本身具有极强的自控能力，而且非常能够分清楚什么样的情况应该想什么应该做什么。 像他现在这样，坐怀不乱说的就是他吧。 至于为什么黄小敏是裸体坐着的，当然是李路把她的衣服都脱了。不是李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他太清楚，越军的女特工藏暗器的本事。看似无物的头发里，都能够出现一支能够致人命的利器。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安全，也为了预防她自杀，一进屋李路就把她的衣服全撕扯了下来，还撬开她的嘴巴检查是否含有毒药。 做完这些，他才能够放心地跟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越军女特工聊聊。 “可给根烟吗？” 即使是裸体面对，黄小敏还是从从容容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工。 李路拿出根烟叼上点着，然后拿下来，走过去塞到她丰满的嘴唇里。黄小敏向他抛了个媚眼，原本张开的双腿一叠，双手施施然地放在膝盖上，徐徐吐出烟雾。 她问道：“我自认为没有露出破绽，你是怎样发现我的？” 看了看时间，李路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你在苏联受训的成绩一定不好。” 黄小敏一怔，随即恢复过来，媚笑着望着李路，“你怎么知道我在苏联受过训练呢？” 李路依然是一副看不出意味的淡然微笑，“你的导师一定没有告诉你，合情与合理的关系。你的出现合理，但是不合情，我有充分的理由对你产生怀疑。不过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确实一流。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黄小敏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风平浪静的样子，说道：“传闻短刀突击队指挥官精通特种作战，没想到，还深谙间谍之道，输在你的手里我不冤枉，不过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能够随口就说出“特种作战”这个词汇，还说得那么的自然，这实际上就已经在印证李路的猜测，这个女人真的是越军中为数不多的有过留苏经历的女特工。 李路没理会她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防海军港一定不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上门吧？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来，你们抢功劳抢得也太明显了。可惜你们都太高看自己了312师抓不到我，你们情报部也还不够格。” 黄小敏愣住了，她做不到面不改色了。她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李路是怎样知道这些极其隐晦的他们自己内部的明争暗斗？ 从黄小敏出现，李路他们就脱离了战区，也就是脱离了312师的控制范围，进入了更大广阔的一片区域。这本来就是越军情报部从312师嘴巴里抢食的计划。 312师和另外一个步兵师包围了短刀突击队，眼看没有悬念了，越军情报部坐不住了，于是有了黄小敏的出现，引导短刀突击队走出了包围圈。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干掉甚至活捉短刀突击队。 李路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说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恐怕我们走不出312师的包围圈。哦，你不是想知道我怎样发现你的吗，没错，就是这个时候。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通往福安的路上没有军方的检查站。你们情报部下的本钱够大的，又是牺牲伤员战士，又是冒险让我进入内河。你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事情呢吧。” 如果说之前的黄小敏还有一丝依仗和侥幸，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还以为把对方玩弄在鼓掌之中，没想到反而是被对方玩弄得很爽，还悠然自得。 有着重生者的优势，李路知道越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各个军兵种、单位之间的争斗是很激烈的。谁能干掉或者活抓短刀突击队，谁就是安南的影响。这种巨大的荣誉诱惑下，怎能不起暗斗呢。 结合各种新情况一思考，李路很容易就能想通这一点。 还有一个疑点：这黄小敏表现得太过热情了！ 李路抽出腰间的三棱军刺，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时间宝贵，咱们干脆点吧。告诉我情报部在防海的驻地，你活，什么都不说，你死。” 黄小敏迎着他不含任何色彩的目光，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恐惧。她是一个忠诚的战士，否则也不会被选送到苏联受训。但是，恰恰是在苏联的受训，让她的思想产生了变化。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活着是那么的美好。 她一次次地躺在导师的床上迎合斯拉夫人的冲击，不仅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受训期间过得好一些。她一次次大张双腿迎接上级的“短小细”，不也是为了能够爬到更好的位置，好在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国内过得好一些吗？ 这一次任务，若不是完成后功劳大得难以想象，她是不会亲自出动的。此时，她还不知道，李路利用她混进内河做了一件让安南成为全世界笑柄的大事件。 越军情报部砸防海的确有一处驻地，主要是配合海军负责海上活动的。84年的西沙海战之后，越军部署在沿海的力量就得到了更多的加强。一样是为了应对华夏这个东方大国。 从黄小敏闪烁的目光中，李路知道这个女人思想动摇了。他也知道越军内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死忠份子，尤其是那些有过留外经历的，思想早就受到了影响。 只不过李路的目的并不是要袭击越军情报部防海驻地，他现在弹药耗尽还带着老麦的遗体，自卫都勉强，别说袭击集中了越军精锐战士的情报部的一个分部。 他只是最后利用这个所谓的黄小敏一次，来给他们打个掩护。 “你真会放了我？”黄小敏问道。 李路走过去，笑着伸出手在她的耸峰上重重捏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习惯了被别人折磨，以至于让你舒服点你就觉得不敢相信？” 黄小敏忍受着他的手指捏着那颗殷红玩弄，眼中喷出怒火，冷哼说道：“但是我绝不会和华夏人上床，你们，太脏！” “啊！” 她话刚一说完，就忍不住叫了出来，原来李路一用力，手里的耸峰就被捏成扁扁的样子，自然是疼痛万分。 放开手，李路盯着她的眼睛，“你这一辈子注定活着充满的恐惧的空气中。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防海驻地的位置！” 约半个小时后，李路离开房间，朝刘小光打了个眼色，两人施施然地离开那处民宅，很快就消失在热闹的街头上。 房间里，黄小敏嘴巴被布条堵上，双手反着被绑在床脚上，整个人坐在地板上，依然是一丝不挂。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声音，一个男子推门进来，看见赤裸裸被绑着的黄小敏顿时吓了一跳。正是这处民宅的主人，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藏在卧室里的财物是否还在。 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姿色上等身材惹火的裸体女子。 男子盯着黄小敏足足看了几分钟，咽下了无数口水。他贪婪的目光让黄小敏这个越军情报部中叱咤风云的美女特工也忍不住不安地扭动身躯。殊不知，她这一扭动，顿时就激起了男子胸腔中的欲火。 男子颤抖着扑过去，抱着黄小敏就往那双耸峰啃，没一会儿就哆哆嗦嗦地脱下了裤子，然后去解黄小敏脚腕上的绳索，掰开她的双腿就要挺身而入。 却不知，他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看男子解开自己脚腕上的绳索，黄小敏也是一阵喜色，使劲一甩腿，重重地打在了男子的太阳穴上，男子一点反应没有，直接就倒地昏迷了。 黄小敏曲着腿，脚下用力，用背部把床顶了上去，绑在床脚的双手解放出来，一个让人看了会喷血的前翻滚，双手就到了身前，先拽掉嘴巴里的布条，然后用牙齿解开手腕的绳索，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冲出门外，连内衣裤都没来得及穿。 出了门，黄小敏马上截了一辆车朝情报部防海驻地赶。车上，她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李路恐怕不知道她会这么快脱困吧。她要赶在李路行动之前，让防海驻地做好准备，活捉李路！ ------------ 第095章 潜入军港 “队长，为什么放了那个女的？” 大街上，刘小光压低声音问道，同时眼睛充满警惕地扫视着行人。 李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安南人我很可疑，别紧张。” 他没回答刘小光的问题，而是问：“会开船吗？” 刘小光摇摇头，说：“黄观辉那小子会。” 李路不禁翻了翻白眼，他能不知道黄观辉会吗，不过他问刘小光这样的问题却也显得有些白痴――短刀突击队里谁有啥特长他不是一清二楚吗！ “走，咱们去军港看看。” 刘小光不禁一愣神，说：“还去军港？那里不是有埋伏吗？” 李路自信地笑了笑，“很快就没有了，走吧。” 刘小光不明就里，紧跟着李路朝军港的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防海军港外围的一栋三层楼上，两双眼睛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安南海军的重要基地。 说是重要，是相对安南的其他军港来说的。在李路眼里，这个港口跟后世华夏某个海边小渔港比起来就显得寒碜，也就是面积大了点。跟华夏海军的军港比起来，那更是货比货就得特么扔了。 这是事实，安南海军压根就没几艘像样的军舰，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是千年不变一堆破烂。 没钱啊！ 不过那些吨位很小的炮艇却有不少。安南海军的战略有点像现在的华夏海军，大吨位的军舰几乎没有，速度快、机动灵活的炮艇却是大量装备。企图在海上也用狼群战术把敌人置之死地。 只是这安南海军实在是太穷了，停泊在码头里的十几艘千奇百怪的炮艇，大多是老旧的东西，只有几艘看上去还比较新，看艇体算是速度比较快的那种。 抬起头看了看天，太阳慢慢被灰黑的云层遮盖住，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 李路低声说道：“现在是下午三点零七分，看天色，在入夜前会有一场大雨。咱们要在下雨前得手。” 刘小光从怀里拿出望远镜，正准备端着观察清楚一点，却被李路用手摁下来，训斥道：“你咋回事？” 对上李路冒着一丝怒火的目光，刘小光才意识到问题，急忙把望远镜收了起来。 李路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光，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情况，永远不要让自己陷入慌乱。” “队长，我记住了。”刘小光重重地点头，满脸的惭愧。 李路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原来，望远镜会发射光线，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刘小光这个一号狙击手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当然会生气。他也知道，刘小光是看太阳光被云层挡住了，所以心里抱有侥幸。 但是别忘了，太阳被云层挡住，却不是意味着没有了光亮。有光的地方透镜就能够产生发射光，即使是再微弱，也会成为敌人发现他们的痕迹。 他也很明白，老麦的牺牲，让一向镇定自如隐约特种突击队指挥官风范的刘小光也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部分掌控。 除了李路之外，他们六个人原本就是同一个连队同一个排的战友，甚至有些还是同一个班的，比如赵荣军和麦光华就是同一个班的。自从短刀突击队成立以来，虽然时间不过三个月，但是已经执行了大大小小不下十次任务。 个中的兄弟情义非局中者能懂。 之前在内河，刘小光还能稳住自己，现在靠近了海边，离家又近了一些，心绪不免又受到了影响。 有能力成为特种突击队指挥官的人时时刻刻都能够展示出他优秀的一面，李路提醒之下，不一会儿刘小光就彻底让自己稳定下来了。 他皱着眉头说道：“队长，既然这里有埋伏，那咱们到别的地方去算了，没有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李路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好一点的炮艇就在这里，咱们没有更多的选择。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时那娘们正在去情报部驻地的路上，很快他们就会把这里的人调过去，静等我们去袭击呢！” 这么一说，刘小光眼睛亮了亮，终于明白过来。 “哦，原来一开始你就在算计那娘们，所以才让她活着。”刘小光满脸的钦佩，随即皱眉问道，“可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把这里的人调过去？” 刘小光能够提出这个问题，证明了他的理智完全压过了情绪，李路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老赵他们先走的原因之一。身份暴露之后，她肯定能够猜到，老赵他们不会进入防海市区。自然就能够判断出我们不会再去偷炮艇。在知道军港的埋伏暴露之后，这里自然就没有必要留下那么多人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明知道我们要去袭击情报部防海驻地，她要是不动这里的兵力那才是怪事。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房子的主人像我预计的那样，色迷心窍。” 刘小光明白了队长这一步步的动作的原因，当下也嘿嘿笑道：“看到一个没有穿衣服的漂亮女人，九成九的男人会失去理智。” 那房子的主人一旦动了邪心，当然会去解黄小敏脚腕上的绳索，否则他怎么进去？这样一来，按照黄小敏的身手，一脚就能把一个普通男子踢晕过去。接下来，黄小敏的脱困就顺理成章了。 整个过程就真的和李路设想的那样发生了。 如果那房子的主人是一个正直的人，那么他醒过来之后不会第一时间回到卧室，而是跑出去报警，然后警察过来，发现黄小敏，经过层层的验证确认了黄小敏的身份之后，她才能自由。 这样一来，黄小敏照样能够脱困，只不过时间会稍微长一些。不管是哪种情况，黄小敏都能够顺理成章地脱困，然后把短刀突击队要袭击情报部防海驻地的情况带回去。这就是李路要达到的目的。 当然，也许还会有一种情况，发现黄小敏的警察可能会是几个败类，看到她的美色，又赤裸裸的，会轮着搞她，完事之后要么弄死要么找个隐蔽的地方关起来，充当性奴。反正这种情况在安南这个国度也不稀奇。 他们蹲守了差不对一个小时，接近四点的时候，有动静了。 “队长，有情况！” 突然，刘小光压低声音道。 李路一望去，原本风平浪静的军港，忽然嘈杂起来。一队卡车风驰电掣般开进码头区，很多端着ak-47的士兵和便装人员，从码头四周冒出来，在军官的呵斥下跳上车，不一会儿，车队就发了疯一般开出码头区，驶出了军港。 刘小光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目测刚才越军的埋伏人数起码有两百多人，穿便装的就占了一半，显然这些人是越军情报部的人。如果不是队长一早就发现了黄小敏的间谍身份，只怕短刀突击队按照原来的计划进入这里后，那是插翅都难逃了。 “该我们出场了！” 李路沉声说道，脱掉身上的外衣，只穿着一条背心，用外衣把三棱军刺抱起来，拿在手里，看上去就是一副刚刚干完活的码头装卸工一样。刘小光也是同样的动作，只不过他的外衣是搭载肩膀上的，他没用军刺，而是裤兜里装着54式手枪。 短刀突击队剩下三把有子弹的手枪，另外两把留给了老赵他们，这一把就交给刘小光拿着。近距离单兵作战，李路其实更喜欢冷兵器。 所谓军港，本来就是军民两用的，一半是民用码头，一半是军用码头，之间的界限不明显，只有在几个地方整出进出口，派了哨兵守着。 李路和刘小光躲在一个稍大一点的进出口的拐弯处，眼瞅着远处驶来一辆军卡，朝刘小光打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移动到拐角墙根处。李路把衣服包着的军刺往腰间一绑，移动到与刘小光对应的位置上。 军卡行驶到这里，慢慢地降低了速度拐弯，车上的人都在注意着前面的路况，没有发现有两个人影方才一闪而过，顿时就消失在车底下。 到了进出口，哨兵检查了通行证，然后又对车厢里的货物进行了检查，就挥手放行了，独独没有检查车辆的底部。 李路和刘小光挂在车底下，随着军卡进入了军港。 因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所以李路只能按照之前记在脑海里的军港地形，然后根据车辆的行进来判断自己的位置。 军卡驶入仓库区，刚刚做了一个九十度的拐弯打直，李路给刘小光一个眼色，在车辆的速度还没提起来的时候猛地松手，直直地躺在了路面上。军卡继续朝前行驶，露出两人来。 分别是一个漂亮的侧翻滚起立，李路和刘小光已经各自占据了两侧的墙角。他们快速移动，借着建筑物进行掩护，飞快地进入了码头区。 两个挎着ak-47的越军士兵在栈桥入口处来回踱步，他们的背后就停着两艘几艘较新的炮艇。其他几个地方停着的炮艇比较旧，也没有卫兵守护。显然，越军也知道这几艘炮艇比较好，一定是李路他们的目标。 虽然情报部那边传来了消息，但是军港本身的戒备却没有取消，不拍一万就怕万一，反正军港也有自己的守卫力量。 李路收回脑袋不由皱了皱眉头，想不到越军还很小心，没办法了，只能强攻了。他不由想，如果有无声武器该多好… ------------ 第096章 要偷就偷两艘！ “掩护我！” 李路朝刘小光打了一个手语，接下连同衣服绑在腰间的三棱军刺，拿在手里，看准了两个哨兵走到一起的机会，就大步走过去。 “嘿同志！” 李路用安南语喊道。 那两个哨兵明显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都转过身来看。他们却看见一件衣服向他们飞来，正奇怪着抬起了枪口，其中一个人先是听见“唰”的一声，然后感觉一边脸上凉凉的，下意识用手一摸一看，是红红的血，再一看旁边的战友，两手捂着脖子“咕咕”地向后倒去――上面插着一柄修长的刺刀。 敌袭！ 那士兵脑中闪过两个字，枪口对准李路就准备开枪。李路哪能让他有反应的时间，在投掷出军刺的同时，他已经突然爆发，箭步冲向这名越军士兵了。 干脆利落的一个扭脖，那越军士兵脑袋奇异的偏转大于九十度角，朝地上倒去。让李路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越军士兵居然在脖子被扭断的情况下，依然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扣动了扳机！ 那是一支打开了保险了的ak-47！ “砰砰！” 点射状态的ak-47打出了两发子弹，虽然都打上了天，但是有枪声。 枪声一响，处女都知道自己被人强奸了。 隐蔽已经没有意义了，整个军港顿时鸡飞狗跳起来，枪声是从炮艇码头那边传来的，能不鸡飞狗跳吗！ 刘小光冲过去，冲过栈桥，跳上炮艇。李路半蹲在栈桥入口处一手一只ak-47掩护，在刘小光经过他的时候，把其中的一支枪扔了过去，刘小光顺手一接，就跳上了炮艇。 两个越军士兵首先赶过来，距离栈桥还有差不多三百米就开枪射击，子弹自然是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李路跪姿据枪瞄准，单发射击连续击发，准确地打倒了他们。 回身正想通过栈桥上炮艇，却看见刘小光满脸是血地跑了上来，嘴里还骂道：“我草特么的，船上的油被放光了！” 他不懂开船，但是他足够细心，一上去就进行检查。 李路微微一愣，却问刘小光：“你受伤了？” 刘小光抹了一把脸，道：“不是，船上有俩猴子被我宰了，他们的血！” 李路急忙拿眼一扫，不远处停着一辆加油车。看来越军是早有准备，其他炮艇上不用看也知道全是没油的，加油车停在附近，显然是为了让这些炮艇能够第一时间出海执行任务。 把一只手里拿着的几个弹夹，是刚才从那两具越军尸体上拔的，扔给刘小光，李路道：“掩护我！” 刘小光也看到了那辆加油车，把手里的弹夹往李路身边一扔，抢在前面冲过去：“队长！我去！” 李路没办法，只好靠着水泥桩掩护刘小光。 此时，更多的越军赶过来了，不管是是守卫部队还是水兵，都端起枪向这个码头包围过来。子弹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准，有一些几乎是擦着李路的衣服飞过的。 一阵轰鸣，从左侧的通勤道上开来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径直朝码头冲来。李路掉转枪口，先对付这个很快就会冲过来的卡车。他调整呼吸，瞄准移动中的卡车，果断地连续击发。 “哐当”几声子弹击中车体的声音之后，两颗子弹几乎是前后相接地击中了汽车的油箱。 “轰！” 汽车爆炸，瞬间变成一个燃烧的物体，还在飞快地朝前移动，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恰好挡住了一队依托掩体朝李路射击的越军士兵。 单手换上一个新弹夹，扭头去看刘小光，这小子学会了开车，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把加油车开了过来，跳下车就拉着加油管奔跑过来。 李路不禁大声喊道：“开关！把开关打开！” 刘小光醒悟，回身去开燃油开关，再次拉着长长的加油管跑来。 子弹不断地飞过，刘小光就像抱着个孩子在火场里奔跑的样子，弯着腰不断地做着s型不规则运动路线。所幸的是，越军士兵也知道加油车发生爆炸的后果，没有朝加油车射击。 李路一刻不停地用火力压制那些朝刘小光射击的越军，一支枪对着人家几十个人，压力不可谓不大。眼看刘小光冲到了栈桥进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身子忽然轻轻一震，咬紧了牙关，他速度不减地冲向栈桥。 “队长你去加油，我掩护！”刘小光冲过来把加油管塞到李路怀里。 情况混乱，李路没注意到刘小光受伤了，他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不会弄，所以把加油管交给了自己。 李路不废话，拉着已经在喷涌着柴油的加油管冲过栈桥，跳上炮艇，扭开油箱就往里面塞。这安南猴子使用的还是带有压力的加油车，很快就把油箱填满了，李路扫了眼旁边那条一模一样的炮艇，跳过去，也加满了油。 然后把加油管往栈桥上一甩，用缆绳把两条炮艇连接起来，发动了引擎。 “小光！咱们撤！” 李路朝栈桥进口大喊道，却看见刘小光身躯摇晃，不断地朝越来越多的越军射击。他顿时意识到不好，刘小光肯定受伤了。 “队长，别管我，快走！”刘小光声嘶竭力地喊道。 李路双眼通红，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掉，他连想都没想，提起步枪就跳上了栈桥跑过去。 牺牲的老麦他不会放弃，何况受伤的刘小光？ 有很多越军士兵已经压到了百米之内，要不是他们遇上的是射击精准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短刀突击队中最出色的两个人，他们早就人海战术掩过去了。 不到三分钟的交火，越军已经扔下了三十多具尸体，几乎每一分钟都有十个人被打死！ 由此可见对方的枪法是如何的精准！ 奔跑中，李路拿出一颗木柄手榴弹，生生掰断，把里面的火药洒在加油管上。然后拿出最后一颗，用力抛出，同样是缴获方才那两个哨兵的，这个时候被派上了用场。 手榴弹爆炸腾起一阵烟雾，李路冲到刘小光身边，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炮艇跑。李路的速度再一次让越军士兵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人类，背负着一个人还能快到几乎只能看见残影的程度！ 密集的子弹跟着李路跑，唰唰的几颗子弹擦着他的大腿和腰部飞过，顿时传来阵阵火辣辣的感觉。 终于跑完了三十多米长的栈桥，把刘小光放到炮艇上，李路点燃了撒在加油管上的火药，然后飞来地冲进驾驶舱，引擎发出一阵撕裂的轰鸣，炮艇尾部扬起几米高的水花，突然像被人猛推了一把似的，越来越快，朝港外开去。 柴油不容易着火，也只是不容易着火，在火药的引导下，加油管里的柴油燃烧起来，火龙飞快地沿着加油管向加油车蔓延。越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火烧到了加油车上，然后像是在酝酿一般，猛地，就发生了爆炸！ 李路回头看了眼码头，那里突然乍起一阵火光，滚滚的火焰横扫整个码头，点燃了停泊着的炮艇，当然还有哀嚎不断的越军士兵。 当海军基地司令带着更多的人数赶到，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现场。泊位上的十几艘炮艇在熊熊燃烧着，水兵们手忙脚乱地救火。码头上七零八落地躺在阵亡士兵的尸体，目测差不多有五十多人，全是自己人。 接到码头遭到袭击的报告，基地司令就知道是短刀突击队来了，不是他们还能有谁。他来不及去骂情报部的狗屁情报，急急忙忙就集结守卫部队火速增援。 没想到的是，他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不到五分钟的交火，不但损失了五十多人，十几艘宝贵的炮艇也遭了殃，还让对方给跑了。在得知对方只有两个人之后，基地司令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来，铁青着脸命令炮艇部队马上出动，追击敌人！ 仿佛老天有意在跟他们作对，就在他们的炮艇部队如蝗虫一般急速追击而去，天上雷声乍起，阴沉沉的天空终于不负重压，瓢泼而下就是一场骤雨。亲自带队追击的基地司令咬着牙，勇敢地往前追。他知道这样大的雨水条件下航行有多危险，但是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且不说基地遭到了这么严重的损失，单单是总书记下了死命令要抓的短刀突击队要是从他这里逃走的，他就吃不了以后只能在军事监狱里兜着走，还有可能下了军事法庭后直接就吃花生米的干活。 骤然而来的大雨使得海上的能见度降到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但是也掩护了李路的痕迹。海上追击，在缺乏电子侦测手段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人的视力来发现目标和目标航行的痕迹。 炮艇的速度非常快，从海面上航行而过，搅动海水形成一道白色的尾迹，而且存留的时间也比较长。速度越快、吨位越大的船只，留下的尾迹就越显眼存留的时间就越长。 突如其来的大雨，就很好地掩盖了李路航行的痕迹。 在几乎看不到五十米外情况的能见度条件下，李路没有一点减缓速度航行的意思，熟练地操纵着炮艇，对着着航向罗盘极速航行。 因为他刚才检查了刘小光的伤势，在腹部的那一处最严重，必须得尽快进行处理，而所有的医疗用品都在老赵他们那里！ ------------ 第097章 赤裸特工追上来了 那个基地司令这个时候却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部署，他让十几艘炮艇拉开距离，形成一个半圆，一齐向李路可能逃跑的方向搜索而去。而且他所在的一艘较大的炮艇装有搜索雷达，只不过这种天气能够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 这一回，老天没有站在李路这边了，因为那个安南海军基地司令选择的方向正是他航向的方向。 随着乌云遮盖，大雨倾盆，不到五点钟天就黑了。 上龙市海岸线边的一片树林丛里，赵荣军、黄观辉、龚令辉和牛二四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当然还有装着老麦遗体的长柜。 李路和刘小光带着黄小敏将计就计进入防海，赵荣军等四人则率先来到这里等待会合。这一套方案是短刀突击队在黄小敏的眼皮子底下，用暗语完成沟通的。所以，自以为把李路玩弄在手掌之中的越军美女特工黄小敏，根本就不知道，短刀突击队真正的突围点不是防海，也不是其他地方，而是紧靠着陆地边境线的上龙市！ 这绝对是出乎越军任何人的预料――所有的陆上边境线都部署了重兵，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选择从那里突围。 李路当然知道从陆上突围的可行性近乎于零，尤其是桂西省这个方向的边境线，因为上一次他们就是从这里突围回国的，以至于越军心里有阴影，大大加强了这个方向的边境地区的封锁。 不能从陆上突围回国，不代表不能把这里选为汇合点。 正因为越军想不到，所以李路才要在这里和赵荣军他们会合，然后只需要花五个小时，就能进入北部湾，再航行半个小时，就能看见祖国的海岸线！ 如果那个基地司令选择错了追击方向，那么天晴之后，越军总参谋部就会收到短刀突击队已经突出重围回国的报告。 遗憾的是，战争没有如果。 最后一段回国路，李路他们注定要再经历一番血雨腥风。 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具有从西边还投射出太阳的余晖来，浓浓郁郁的撒在海面上，显现出一幅美轮美奂勾人回忆的夕阳海景来。 雨水刚刚停下，负责观察海面的黄观辉就发现，撒着金光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飞快地变大，后面还拖着一道长长的白色的尾巴。 “有船来了！” 黄观辉回头低声报告。 赵荣军轻轻扒拉开茂密的草丛，移动到他身边，伸出脑袋眺望海面，“看清楚了再说，注意信号。” 那船笔直地朝海岸线驶来，越来越近，突然上面闪过一点微弱的光亮，一共是三下，如果不是这些突击队员们的视力都比常人好，恐怕难以发觉。 “是队长！” 黄观辉激动地说道。 不苟言笑的赵荣军也不禁露出笑容，带着激动和松出一口气后的舒畅。 看着两条并着绑在一起的炮艇，赵荣军和黄观辉相视不约而同地说道：“成功了！” 偷越军的炮艇，而且还是两条，队长真的做到了！ 从李路提出这个计划，并且确定只带刘小光去执行，大家的心就一直吊着。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两个人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从一个防守严密的军港里偷一条炮艇，谈何容易！ 那是炮艇，不是炮仗！ 李路利索地把炮艇调好头，跳下船，跑过去，沉声说道：“带上老麦！咱们回家！” 牛二和黄观辉抬着老麦的遗体上船，其他人紧跟着上去。 在船舱里，他们看到了刘小光，腹部渗出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表明他受了重伤。 不用李路吩咐，赵荣军清理出一张桌子来，牛二和黄观辉小心翼翼地把刘小光躺上去。龚令辉扔下装备，拿起医疗箱，开始做手术。 龚令辉除了是突击队里的通信员之外，还是卫生员。短刀突击队就数他的文化程度最高，祖上三代都是行医的，当初李路把他跳进来就是考虑到他是个多方面的人才。 李路亲自操作炮艇刚刚动起来，就看见远处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当下心里诧异，没想到越军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追上来的正是不是安南海军的人，而是黄小敏亲自率领的特工队！ 其实李路还是有些低估这个女人了，在接到防海军港报告之后，她拒绝了军港守军的求援，而是亲自带上情报部的特工队登上了他们专用的快速炮艇，在专用码头出海，直接就朝上龙市驶来。 她不愧是越军情报部的一号女间谍，结合种种迹象，马上就判断出李路用了调虎离山的计谋，不但没有放弃偷炮艇，而且连时间都跟之前的计划差不多。你以为他不会再去了，他就偏偏再去。 再一想之前短刀突击队的其他人在城外就离开了，她马上就感觉到，李路他们有一个她所不知道的会合地点。而这个地方，她下意识的认为是上龙市。因为无论从距离还是位置上来，只有那里的海岸线最适合。 她的判断基本正确，她刚刚出海，就接到军港守军报告，李路他们成功抢夺了炮艇逃走了。这些军港守军正如她所料的那样，根本阻止不了李路。 于是她就沿着海岸线向北搜索而来，也恰好是在大雨停后不久，便发现了李路他们。 “黑仔！接替驾驶位！” 李路大喊一声，纵身跳到另一条炮艇上，黄观辉冲进驾驶舱飞快地接过操作权。 不一会儿，李路再次回到这边的炮艇，迅速解开捆绑两条炮艇的缆绳。一松绑，那条无人炮艇转了个弯，就朝南面疾驰而去。黄观辉配合默契，操作炮艇作了一个大角度的左转，朝东北方向驶去。 刚才登艇的时候，李路就放弃了油料消耗过的那条炮艇，选择了另一条一直绑在旁边的新炮艇。当时除了考虑到油料的问题，利用其中一条炮艇来分散越军的兵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牛二！操作尾部舰炮！老赵！负责左舷大口径机枪！”李路大声下令。 其实不用他说，牛二和赵荣军已经奔赴了各自的占位，只留下龚令辉给刘小光动手术，李路马上就来到旁边进行配合。 “咚咚咚！” 尾部的双管30毫米舰炮开始射击，表明越军的距离很近了。牛二不愧是第一号火力支援手，一个人操作着本来应该两人操作的双管30毫米舰炮射击，一点迟滞感都没有。 一开始牛二还不是很适应，尤其是他没有海上射击的经验，上下起伏的炮艇影响了射击的精度，炮弹要么是打在离越军炮艇很远的水面上，要么就打到了天上。 越军炮艇上的炮手看到偏差得如此厉害的射击，忍不住都笑了，哈哈地打了几通，炮弹落在距离李路他们炮艇不到一百米的水面上。 要么怎么说有些人天生就是战士，也可能是受到了对方的刺激，打了十几发后，牛二居然打得有模有样起来。 几个短促点射，炮弹打在越军炮艇前面不到五十米的水面上，把越军炮艇的驾驶员吓了一跳。 用双管30毫米舰炮当成机枪一样打出点射，恐怕也只有牛二这个身躯庞大的人才能做到！ 龚令辉飞快地缝合上最后一针，刘小光已经疼得额头青筋直冒，幸运的是子弹那没有留在体内，否则以现在简陋的医疗器械是很难完成这个手术的。即便如此，因为流了很多血，刘小光变得很虚弱。 李路和龚令辉把他抬下来，平放在舱板上，这时，李路发现舱板有一处活动盖子，示意龚令辉照看刘小光，掀开盖子一看，一具40毫米火箭弹发射器和两发40毫米火箭弹。 “队长！他们的船比我们的快，这样下去很快会被追上！”尾部炮位上的牛二大声喊道。 “保持速度航向！” 李路吩咐道，扛起40火，撞上一发火箭弹，就冲到艇尾。牛二双肩抵着35炮，咬着牙齿向已经追近到五百米之内的越军炮艇猛烈开火，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巨大的身躯抽搐一般地颤抖。 那些专门为情报部训练的水兵操作技术很不赖，好几次牛二都要打中了，就被它左摇右晃地躲了过去。本来炮艇的目标就很小，加上大雨过后阵风不停，海面波浪起伏的幅度也很大，要命中谈何容易。 相反，越军炮艇首部的单管火炮也很难击中李路他们的炮艇。黄观辉当兵前就是渔民，操作技能那是不在话下的，虽然说是第一次操作战斗炮艇。大家都在等待着运气的到来，或者对手犯错。 黄小敏不着急，通过和基地司令的联系，她知道基地派出的大量追击炮艇已经呈包围圈火速赶来。只要她紧跟着李路，他就逃不掉。 李路当然着急，越军比预料中的更早出现，说明了其中一定出现了一些变化。而且到现在也只有一条炮艇出现，自然就是预示着更多的越军炮艇正在朝这个方向追来。 眼下，后面紧紧咬着的这条炮艇，显然就是在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否则以刚才它表现出来的速度，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超越李路他们了。 必须得打掉这个眼睛！ ------------ 第098章 出其不意 “牛二！停止射击！” 李路大声喊道，他看到牛二的嘴角微微渗出了一点血丝，显然内脏被35炮的后坐力给震伤了，再持续下去，牛二会被活活震死掉！ 牛二从嘴巴里迸出一句话：“队长！让我干掉它！” 李路登起眼睛吼道：“节省点炮弹，等会还有更多的敌人！” 看见李路肩膀上的火箭筒，牛二这才停止了射击，退到一边粗粗七喘气，猛烈咳嗽了几下。 李路直立着站着丁字步，这种姿势能够让人在直立的状态下保持最好的稳定性。他的身体并非强行地去保持稳定，而是随着炮艇的颠簸摇晃着，在颠簸的平台上感受相对稳定的那一个瞬间。 牛二看着队长的样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么晃能打中目标吗？ 紧紧盯着在波浪中隐没的越军炮艇，在艇体相对平稳的那一个瞬间再次出现的时候，李路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40毫米火箭弹喷出一道尾焰飞出去，牛二一看角度，嚯，几乎偏了十五度角，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队长失误，于是瞪大了眼睛观察。 越军炮艇驾驶员第一个看到了空中飞来的火箭弹，但是偏差如此厉害的角度，让他不由的笑了。就这种准头，连新兵都比不上。他不屑地扫了一眼，很淡定地保持原本的航向。 黄小敏也看见了火箭弹，不过她却是眉头紧皱。她总觉得短刀突击队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打出这么水的准度。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是有意这样做的。 四百米的距离太短了，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炮艇上的所有人都看到这样一幕。在风力的作用下，火箭弹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神奇地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直直地朝他们飞来！ 到这个时候，火箭弹已经距离炮艇非常近了，而且炮艇还是在高速移动中。几乎每个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一个反应动作，火箭弹就迎头击中了艇首！ 排水量十几二十吨的炮艇，高速地迎面和迎面而来的40毫米火箭弹撞上，结局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火箭弹的战斗部爆炸之后，几乎把驾驶舱整个摧毁掉。随即燃起了大火。炮艇失去了控制，但是暂时没有失去动力，依然朝前狂奔着。 黄小敏第一个纵深跃入水中，她是第一个有预感的，所以心里有准备，一看到火箭弹神奇地拐弯，毫不犹豫地就跳水逃命了。她自然不会幼稚到这艘炮艇能够躲过一劫。 牛二冲进35炮战位，双管35炮再次怒吼起来。这一回，牛二就是在打移动靶子了。仅仅几个点射，牛二就命中了炮艇，其中几发炮弹击中了炮艇的发动机舱，燃烧中的炮艇失去动力停了下来，很快就在大火中沉没。 黄小敏成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队长，太神奇了！”牛二兴奋地叫道，“跟长了眼睛一样拐了个弯打上去！” 李路也露出一丝微笑，“根据横向风纵向风、火箭弹的飞行速度、目标的移动速度和距离，测算出误差，打出去基本上不会偏太远。” 他这个话说得有些轻松了，光是他说的一大堆名词就让牛二犯懵了，而且牛二还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凭心算测算出误差值，那是多么惊人下巴的能力！ 日后，当牛二接受了系统的理论学习，回想起这件事，他才发现，原来队长当年看似简单的一次射击，是需要多么扎实的理论和实践功底。 “队长，你这一手在哪学的啊！”牛二不由问。 李路哈哈一笑，“老子以前干过海特的教官呢！” 说完拎着火箭筒走进船舱里，牛二巨大的手掌挠着脑袋，奇怪地自语：“海特是啥玩意？” 他自然是不知道，李路说的是他前世的那些事情，在那一世，海军特种部队组建的时候，李路这个全地形人才确实被抽调过去当了一段时间的教官。 紧咬不放的越军炮艇化为南海鲨鱼的食物之后，李路他们总算可以送了一口气，也算是暂时摆脱了越军的监视。越军要在茫茫的大海上重新找到他们，又要花费一番功夫。 而且，此时已经慢慢入夜了，天候的变化让越军追击短刀突击队增加了更大的难度。 自然，也给李路他们的突围增加了许多困难。 试想一下，在几乎无光的茫茫大海上航向，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如果不是这条炮艇上配备了罗盘和简单原始但是还有用的导航设备，恐怕李路他们会变成无头苍蝇。 应该说，李路对这片海域是熟悉得不行的。别忘了，前一世里，他可是当过海特的教官，经常带队出海训练甚至执行任务。无疑，南海是他们主要的活动区域。 甚至，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李路就时不常的因为任务的需要进入南海及其周边地区。 他可是系统学习过南海海域知识的。 当然，北部湾是归属于南海范畴内的。 此时他们的位置大概位于后世著名的旅游地带下龙湾，入夜之前，也就是李路前去上龙海岸线接应赵荣军他们的路上，就观察过了这片海域。这里属于浅海，大大小小的岛屿、暗礁非常多。稍有不慎，便会有触礁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李路打算亲自接过炮艇的操作权，但是黄观辉说他有在复杂海域航行的经验，李路便放手让他来。 即便黄观辉当兵之前就是村里有名的操舵手，但是也不得不降低了航行的速度，再也不敢像白天那样无所顾忌地飞驰了。 炮艇排水量小，吃水很浅，跑起来后看上去就像是贴着海面飞。保持高航速航行固然能够把触礁的危险降低到最低点，但是高速度，会让在遭遇礁石或者小岛的时候反应不及，一头撞上去。 黄观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竭力避免的，就是这种危险。天公不作美的是，厚厚的云层还天空掩得严严实实，一丝月光也不曾有。 在旁边操作罗盘的李路，扭头说道：“左转三十五度。” 黄观辉一愣，说道：“队长，那边是海岸线。” “我知道。” 李路面无表情，船舱里亮着淡淡的灯光，如果不是需要时刻注意刘小光的伤势，李路根本不想暴露哪怕一点点光亮。 他说道：“越军已经有船盯上我们了，相信他们一定通过电台报告了我们的行踪。安南海军没啥家当，不过炮艇却不小。如果他们胆子大一点，放开速度，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对我们形成了包围圈。咱们不能傻乎乎的撞进去。” “可是我们还没进北部湾，海岸线那边可还是安南的地方。而且我们距离北部湾顶多还有一个小时路，冲一下就到家了。”黄观辉一边执行李路的命令，一边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可以有疑问，也可以提出疑问，前提是你必须先执行指挥官的命令。 李路冷冷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黄观辉的问题，而是说道，“如果不是带着老麦，我真想杀他们一个回马枪。我敢保证，这个时候防海军港一定空虚得跟守了二十年寡的女人一样！” 黄观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可不是么，现在越军的目光都集中在下龙湾，就在距离北部湾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加快速度冲过这最后五十公里，进入北部湾。 到了北部湾，那就是到了自己家了，华夏海军的巡逻舰艇就是短刀突击队最大的依仗。安南海军再多的炮艇也不敢在如此远的距离上跟华夏海军纠缠。 84海战的阴影还在呢！ 然而，李路却偏偏不这样做！ 越军以为他们摸透了李路的套路，其实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一直以来，李路指挥作战最大的一个特点归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出其不意”。 越军以为，短刀突击队如此仓惶地逃窜在回国的路上，他们心里想的就是怎样最快地回到自己的国土。 显然，他们低估了李路，他们不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指挥官，而是一个拥有二十多年超前意识的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顶级特种部队指挥官！ 正如李路所说，如果不是带着老麦的遗体，还有一个受伤了的刘小光，他真的敢带着几个人杀回防海军港，将那里化为一片火海，再遁之。 想不到，就是想不到。 亲自带队追击的防海基地司令，在把跳水逃生的黄小敏救上来之后，就冒着触礁的危险，命令各艇全速追击。 就在他们十几艘炮艇逐渐形成包围圈并且慢慢缩小，但是还存在漏洞的时候，李路一个三十五度的转向，从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方向跳出了包围圈。 如果昏迷中的黄小敏醒来，她一定会纠正基地司令的部署。可以说，整个越军中，只有她对短刀突击队有所了解，也只有她对李路有所了解。因为只有她跟短刀突击队相处过。 其他只要见过短刀突击队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伤了，基本上变成尸体的居多。比如312师师长阮志明，只是来得及看了李路一眼，就被他精准的射击击中了心脏，几秒钟后就下了地狱。 可惜，黄小敏足足昏迷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那个时候，短刀突击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第099章 遭遇武装渔船队 李路带着短刀突击队逃亡的时候，南疆前指乱成一团。 从边境线到安南首都内江，这一路五百多公里，再从内江到防海，又是两百多公里。在击毙了312师师长阮志明之后，李路与前指进行了最后一次联系就销毁了电台。 实际上，前指失去与短刀突击队的联系已经接近了四十八个小时。 原本，短刀突击队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引起很大的关注。然而，李路居然跑到了人家的首都去，把人家标志广场上的国旗换成了五星红旗，还学古代侠客留名！ 路透社和美联社发出报道之后，新华社第一时间进行了转载，自然，李路的事迹很快就在国内传开了。反应最为强烈和迅速的，自然是军方。 总长助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前指，转达了总长的亲自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英雄回国！” 开始，连总部都没有想到，李路会从海路回国，所以命令就下达到了前指。 梁国栋更加焦虑了。 本来，因为李路的特殊身份，他就已经觉得压力山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是怎么也跟老李家和老张家交代得过去的。即使说得再有理，是没错，上了战场，王子也是战士。 问题却是很现实，倘若李路真的牺牲了，作为直接指挥机关，前指必须有人出来负责。作为最高指挥官，梁国栋跑不了他的责任。 如果说这些梁国栋都还能咬着牙扛下来，他不是一味奉承权贵的人，打起仗来，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所以如果李路出事，他愧对的是老张家，而不是老李家，毕竟老张家是对他有恩的。 现在，问题的性质变了。 总长的指示里已经定下来了调，李路和他的短刀突击队成了英雄。这就不是私人感情问题了，而是关乎到军队乃至国家的声望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总长的指示已经表达得很直接很露骨了――不惜一切代价！ 梁国栋豁得出去，他把手里能够用的部队全部调动起来，就差拉开第二次大规模战事的姿态了，频频地越军发起攻击，吸引了大量的越军主力。同时他与东线前指协调，东线方向的边防部队也进行了牵制性的行动。 东线具体指的便是桂西省边境，上一回李路就是选择从这里回国的。 梁国栋不知道的是，他在频频动作的时候，李路带着短刀突击队已经离开了内江，进入了防海。自然，他的所有动作都没能够帮助到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李路。 谁想得到他已经跑到了几百公里外的防海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只有越军才知道李路的行踪，缺乏情报支持的国防军，当然是不知道李路的最新位置的。 令人惊讶的是，就在李路偷袭了防海军港，抢走了炮艇的那天凌晨三点左右，路透社发布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神秘的短刀突击队偷袭了安南防海军港，缴获了两条炮艇后消失。 短短一行字再一次在国际舆论上砸下了一块大石头，前一天刚刚把人家家里的国旗给换成了自己国家的，这就又洗劫了人家的重要海军基地，还抢了东西。 各国军事评论员在惊叹短刀突击队的战斗力的同时，也在暗暗地嘲笑越军的能力。一个国家一百多万正规军，被一支几个人的突击队耍的团团转，丢了丢到姥姥家了。 新华社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条消息，马上转发了军方。这个时候，前指和总部才如梦初醒，原来他们已经跑到海边去了！ 总部这回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李路选择了从海路回国。 总长一直高度关注短刀突击队，得到消息后，马上给海军和南方军区领导下达了作战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接应英雄回国！ 南方军区的边海防部队动起来了，海军南海舰队几乎派出了所有能够出海的舰艇，把重点放在了北部湾，向南巡逻，接应突围中的短刀突击队。 从总部到基层的边防部队，国家暴力机器开动起来，无数人在为了短刀突击队安全突围回国努力着。 这些事情李路当然是不知道的，此时他还在漆黑的海面上谨慎地航行着呢。 转向之后，李路他们实际上是向着西北方向航行，这个方向其实是陆地，属于安南的边境地区，再往北，就是桂西省了。 在心里，李路已经有了从这里登陆，穿越边境线回国。 这又是出其不意的一招。 从地图上看，李路他们几乎是在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就在即将进出北部湾的前一刻，突然拐了一个差不多九十度的弯，又跑到陆地上去了。 傻子才这么干！ 但是李路就这么干了，自以为是的越军会再次为自己的自大而买单。再让短刀突击队顺利地突围，越军恐怕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丢脸的军队了。 他们只能怪自己无能，因为李路几乎每一步都正中他们的弱处。比如说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李路会在距离家门口如此近的距离上，突然掉头上陆。越军自然是做好了计划，也有了预计，李路他们进入北部湾后，他们大量的炮艇就会把他包围起来，然后活捉或者击毙。 即便因此与赶来接应的华夏海军干上一仗也在所不惜。 很遗憾，恰恰是李路判断出越军想干什么，便偏偏不让他们如意。所以他在越军最想不到的时候，进行了越军最不相信的转向。 等到越军的追击炮艇队发现异常后反应过来，也许李路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土上了。 然而，运气并非总是会只站在一方，显然，在李路看到海岸线的时候，运气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炮艇迎头冲进了一队出航的渔船编队里，此时是凌晨五点多，天空中微微透着淡淡的光亮，天亮就在不久之后。 因为一座岛屿的遮挡，当黄观辉操纵炮艇拐弯过来后，看见亮着信号灯和生活照明灯的渔船编队时，双方的距离已经非常的接近，失去了隐蔽的时间。 炮艇留下的尾迹太显眼了，这一队明显是出远海打渔的渔船队，发现了这条突然出现在前方航道上的炮艇。 “队长，怎么办？” 黄观辉盯着打头的一艘渔船，也是最大的一艘，上面的探照灯已经扫了过来。 李路一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真是祸不单行，他们碰上的不是普通的渔船队，而是武装渔船！ 普通的渔船是不会配备这么大功率的探照灯，也不敢在知道是一艘战斗炮艇之后，还敢于照射过来。 “冲进去！” 李路从牙齿间迸出几个字，黄观辉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动作。他很快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他没有急忙转向，而是把油门推到了底，直直地朝渔船编队中间冲去！ “进入战位！” 几乎同时，李路冲到艇首，抓起了那挺固定脚架的12。7毫米重机枪，一拉枪机，对准探照灯就打出了一个短点射！ 探照灯应声而碎，炮艇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 牛二进入了后部的双管37炮战位，把炮口转向船舷一侧。不一会儿，炮艇冲入了渔船编队中，那艘最大的渔船出现在牛二面前，他微张着嘴巴扣动了扳机。37炮沉闷的“咚咚”射击声响起。 不得不说，黄观辉非常的聪明，迅速地理解了队长的意图。 不转向，而是加大油门冲进渔船编队。这样做可以让那些武装渔船的射击有所顾忌，射击编队里面的炮艇，很容易误伤自己人。第二个则是，冲进编队里，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炮艇前后战位的作用。 这条炮艇的主要武器是首部的12。7毫米重机枪和后部双管37毫米机关炮。威力最大的显然是牛二操作的双管37毫米炮，这也是能够击沉渔船甚至小型舰艇的玩意儿！ 炮艇在渔船编队里乱窜，牛二便可以充分地发挥出双37炮的作用，攻击左右两弦的武装渔船。 牛二也打出心得来了，专门瞄准了吃水线射击，打光了一个弹夹之后，有了战果。那艘最大的渔船发生了倾斜，牛二清晰地听到上面的安南人在叽里呱啦地瞎叫腾。 他正准备去撞上新弹夹，却看见龚令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在往供弹机里填充弹夹。 牛二重新扛起双37炮，转向另一侧，瞄准的又一艘武装渔船开火。 安南的武装渔船基本上都比炮艇要大，但是船舷却不是很高，对炮艇进行射击基本上没有俯角，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肆无忌惮地瞄准炮艇射击，打中了还好，如果打偏了，很有可能就会打到自己人。 而且，这些武装渔船上装的重武器都是陆军的中小口径火炮，渔船挨上几发马上就得沉。 武装渔船上的渔民其实都属于安南海军预备役人员，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知道遇上了逃窜中的短刀突击队了。防海军港遭袭之后，安南海军就向沿海包括渔民发布了海上协查通告。 看见炮艇在编队里乱窜，他们既气恼又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瞄准了再瞄准才敢射击。否则别到时候没打着人，却把自己人干掉了。 ------------ 第100章 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黄观辉狡猾啊，他好像尝到了甜头，在到达编队边沿的时候，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这一下，把这个渔船编队的指挥员气得要吐血了。他不是没有下令渔船分散开来，拉开队形。可是渔船不是炮艇，速度本来就慢，转个向拉开到一定距离没十几分钟可是不行的。 本来，李路还想提醒一下黄观辉的，现在倒是省事了，这小子脑子够灵活。 他操着12。7毫米重机枪，显然是击沉不了任何一艘渔船的。他的目光是放在那些裸露在外的炮手枪手。武装渔船再武装，也不会有封闭式的战位。连安南海军的战斗舰艇都大多是开放式的战位，何况渔船。 安南武装渔民们一直盯着牛二的双37炮，大多数火力都是朝那里去的，这玩意的威胁太大了。李路这边的就受到了忽视，确实，12。7毫米子弹药打上多少发才能击穿一艘渔船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得太厉害了。 短刀突击队中，机枪射击打得最好的当属火力支援手牛二。而每个人都知道，牛二的轻重机枪的精准短点射击，是队长李路教的。能够用重机枪当成狙击步枪一样来使用，短刀突击队的每一个位队员基本上都能做到，牛二做得最出色。 但是能够使用重机枪，在颠簸的船上打出狙击步枪一样的效果，目前来看，除了李路，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至少，开船的黄观辉看见队长那几乎是不落空的短点射，就差点忘了自己的动作。 李路的射击准到什么程度？ 仿佛那挺12。7毫米重机枪是由他的意念控制的一般，想把子弹打到谁身上就打到谁身上。 当左舷的四五艘渔船上的百分之七十炮手和枪声都被打死之后，武装渔船编队的指挥员意识到李路的危险了，只可惜，这个时候，他们更加的无还手之力。 那些被击中的安南武装渔民，大多是被一枪毙命，有几个是被子弹命中头部死掉的。那个惨状，让前来接替战位人发生了呕吐。 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击中人的头部，基本上就像西瓜从十八楼扔下去，摔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更令人觉得不人道的是，还穿插着一些高爆弹头，那个一打中人，跟在一坨牛粪上插入大炮仗点燃后发生爆炸一样，血雨啊肉丝啊碎骨啊到处飞…… 李路哪有闲心去看这些，反正弹链就是船上有的，要怪就怪安南海军吧。事实上李路不知道弹链里穿插了特殊弹种，如果他知道，恐怕会更加生气――越军的炮艇用上这些，明显就是对付咱们华夏的渔民的！ 牛二那边梅开三度了，他打着火了一艘，又打沉了一艘。这个时候，炮弹宣布告罄。李路的重机枪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要命的是，黄观辉报告说油料所剩无几了。 李路下达了撤离的命令，炮艇再一次冲出编队，沿着正北方向疾驰，很快就消失在海天交际线。激烈战斗过的现场一片混乱，十几艘大大小小的渔船乱成一团，每艘船上都是哀嚎连连，眼睁睁地看着炮艇扬长而去。 想追？速度不到十六节的渔船，想追击时速超过四十节的炮艇，无疑是痴人说梦。 李路在向北航向了一段距离之后，命令黄观辉转向西北，朝陆地开去。其实他面临的状况也不好，炮艇的油料几乎耗尽，他只能朝北航行一小段距离，然后就得上陆。 如果炮艇油料足够，李路甚至会放弃原来上陆的计划，沿着海岸线直接从海路突围。因为他们的踪迹已经被安南的武装渔船发现了，他们是不会缺少电台的，搞不好，安南海军的追击部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朝北航行是必须的佯动，可惜还是因为油料问题，佯动的距离太短，安南海军很轻易就能识破，从而判断出短刀突击队的大概登陆位置。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没有油料的炮艇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只有上陆，才能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这又是特种作战的一个战术概念。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短刀突击队上陆了。现在李路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了，先前的淡然之色越来越少。因为现在他有一具烈士的遗体和一个重伤员，最起码要消耗掉三个战斗力。 短刀突击队七个人，这么一算，只能发挥出两个完整的战斗力。幸好刘小光是腹部受伤，经过龚令辉的紧急手术治疗，勉强可以行走，否则整个突击队就剩下李路这么一个完整的战斗力了。 由此可见，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损耗，是不能简单地用加减法来计算的。一个步兵师，一般情况下，伤亡人数超过三千人，就能判定该部队失去战斗力。 别忘了，万余人的步兵师中，包括了一定数量的非战斗人员的。 这个时候的短刀突击队，是它组建以来最脆弱的时候。 安南武装渔船队在和短刀突击队展开交火之后，已经把情报发送了出去。在短刀突击队登陆的几乎同时，驻扎在芒界市的越军184团已经接到了命令，堵截短刀突击队。 这一回，短刀突击队几乎是没有任何掩饰地在芒界海岸线上陆的，李路也很无奈，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还没来得及脱离海防林，李路已经感觉到危险来临了。 清晨的海防林中，凭空多了一股肃杀的气味，应该鸟儿轻鸣的时候，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就是危险的信号。 前出侦察的赵荣军返身回来，附耳说道：“我感觉到里面有埋伏。” 李路的双眉纠结在一起，双目紧盯着前方没有说话。他不怀疑一个老侦察的战场直觉，他需要搞清楚的是，前面是越军的临时性兵力，还是预设的针对性埋伏阵地。 如果是前者，那么兵力不会超过一个班，只是一种普遍性的封锁手段。短刀突击队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越军在一定范围内面对海岸线撒下兵力是很正常的措施。 如果是后者，那么问题就严重了。这表明越军非常准确地知道短刀突击队的登陆地点，并且针对性地埋伏下了兵力。没有任何悬念，现在的短刀突击队是逃不掉的。 “他们的兵力配置如何，你看清楚了吗？”李路问道。 赵荣军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发现了两个暗哨，再往前我怕暴露。” “两个暗哨……” 李路沉吟着，突然问：“暗哨的位置足够隐蔽吗？” 赵荣军一愣，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这么问，回答说道：“按照我的标准不算隐蔽。” 李路牙齿一咬，说道：“我估计只是常规性的堵截阵地，不会有很多人。” 赵荣军疑惑地看着李路，还没想明白队长为什么有这样的判断。 李路说道：“如果是越军预设的埋伏阵地，他们不会布下两个不够隐蔽的暗哨，那样会把我们吓跑。” 赵荣军若有所思地点头，旁边的龚令辉却问道：“队长，如果越军正是抓住我们这种判断反其道而行之呢？” 李路赞赏地看了龚令辉一眼，这小子不爱说话，但是脑子丝毫不比任何人差。李路反倒觉得，龚令辉是最有潜力的，因为他的文化程度最高。 “他们也一定能够猜到我能看穿他们的伎俩，再反其道而行之……”李路微微一笑说道。 这回龚令辉愣住了，他也是好一会儿才明白李路的意思。他忽然明白，这样猜来猜去到最后就是一个牛角尖，根本就没有一个是超过一半可能性的。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这是一个常规性的隐蔽阵地。”李路说，“千万不能钻牛角尖。” 龚令辉佩服地点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过于纠结某些没有办法确定的问题，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总而言之，我的命令是：”李路当机立断，说道，“攻击这个隐蔽阵地，直接从正面突围！” 随即他分配任务：“牛二，小辉，老麦和小光交给你们俩，我和老赵、黑仔动手！” 他话音刚落，刘小光便急声道：“队长！我自己可以！” 李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扫了大家一眼，说：“我再重复一遍，不管是谁，死了伤了，老子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把你们带回去！谁要是再唧唧歪歪，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牛二，看好他！” “老赵！小辉！拿家伙，我们走！” 老赵调整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ak-47的背带，大步走在前面，李路也提起ak-47紧跟其后，黄观辉走在最后面。他们手里都是清一色的ak-47。全部是在炮艇里发现的枪。 也幸亏炮艇里有几支水兵用的步枪，否则短刀突击队就只能依靠冷兵器作战了。 这个时候，受伤了的刘小光却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腹部的伤口，没有影响到他清晰的思维能力，正因他做的这件事，弥补了李路疏忽的一个地方，如果李路是有意那样做也算疏忽的话…… ------------ 第101章 陷入重围 第101章陷入重围 李路他们走之后，刘小光对牛二说：“你把机枪架起来，给我一支枪。” 牛二依言把从炮艇上拆下来的重机枪架了起来，刘小光忍着腹部的疼痛，指了指海那边，说：“妈的，是那边！” “哦哦。”牛二一愣，急忙把枪口调整为对准后面的海边，然后趴在地上，专心地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刘小光瞪着眼睛，说：“给我支枪啊！” 牛二扭头看他，摇头说道：“不行，队长叫我看好你。” “妈的，碰上你这头牛老子真没办法！”也许是动了气，要么就是说得太急了，刘小光疼得额头冒汗，他缓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队长那是让你看好我别让我跟上去，不是让你不给我拿枪！如果敌人从后面来，老子不是要当活靶子？” “再说，真有敌人从后面来，就凭你一支枪能挡住多少？要漏过去几个敌人，队长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牛二犹豫了，他觉得刘小光说得很对，确实有这种危险，当下就把身上的ak-47摘下来拿给刘小光。 边上没说话的龚令辉不由捂着嘴巴偷笑，牛二这人就是憨，被刘小光三言两语就忽悠住了。龚令辉不能够阻止刘小光，因为刘小光不单是他事实上的上级，也是因为龚令辉知道，他阻止不了。 龚令辉放心的是，刘小光腹部的伤没有那么严重，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小光接过，抬脚想踹他一脚，不料牵动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悠着点，别崩裂伤口了。”牛二不由担心说道。 “顾好你自己吧你这头牛！”刘小光气呼呼的。艰难地翻过身，面朝后趴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李路不在的时候，刘小光就是短刀突击队的负责人，他自然也是有驾驭其他队员的能力，所以即便牛二比他大两三岁，但是在刘小光面前，牛二是端不起老兵或者老大哥的架子的。受训斥的时候反而像足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突变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李路那边还没有枪声传来，刘小光和牛二几乎同时发现，数不清楚的小黑点出现在海面上，速度非常的快，不一会儿就能看清楚轮廓了。 牛二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 刘小光眉头轻轻扬了扬，他没有很意外，此时出现再多的越军炮艇巡逻艇都是预料之中的。稍稍有些预料不到的，只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准备战斗！先打重火力！”刘小光沉着下令。 “明白！”牛二沉声应道。 他们的位置在海防林的边沿，前面就是有差不多一百米的海滩，无遮无拦。刘小光不由在想，这种地形，如果是成建制的短刀突击队，且弹药充足，有把握把一个加强连的敌军压制在滩头上。 准备登陆的越军有一百人左右，比一个加强连稍少，但是这边只有牛二和刘小光、龚令辉三个人，而且刘小光还是受了伤的，基本上只能固定在一个位置射击。 从穿着可以看出，追上来并且已经开始登陆的，有一部分是越军情报部的特工，大部分是安南海军水兵。 刘小光惊讶地看到，那个女间谍黄小敏也出现了。看上去她还应该是指挥官，正在指指点点地下达命令。 看到这一幕，刘小光慢慢地把准星套在了她的身上。 “哗……” 又有三艘巡逻艇冲滩，下来更多的越军士兵。第一波登陆的越军士兵，拉着还算密集的散兵线，弓着腰慢慢地向海防林移动。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不会想到短刀突击队没有趁机跑得越远越好，而是就在海边的海防林里停了下来。 第二波登陆的也走进了一百米范围内，开火的时机成熟了。 刘小光轻轻呼出一口气，果断地压下扳机！ “砰！” 一个子弹朝黄小敏飞去，眼看就要命中她的胸部，却被突然从她前面走过的一个越军士兵挡住了。这个倒霉的越军士兵的脖子被击中，双手捂着创口咕咕叫着倒地。 枪声一响，就是战斗的开始。 越军第一反应是卧倒，但是在刘小光开枪的同时，牛二也开火了。足足打了三个长点射，扫倒了十几个人，越军才全部都反应过来，趴在海滩上。 重机枪不单威力大，射速也高，突如其来的弹雨，让越军狠狠地吃了一惊。猝不及防之下，几个机枪手受到了重点照顾，被大口径子弹打成了片段。 刘小光和龚令辉两支步枪也抓紧了机会疯狂地开火，一时间竟然对一百多人的越军形成了压制火力。 越军的反应也不能说不迅速，第一时间就卧倒，同时进行了反压制射击。黄小敏亲率的特工队动作更是快，连滚带爬就拉开了间距，颇为精准的射击打得牛二身边的树叶草丛纷纷散落。 很快，炮艇上的小口径火炮也开始射击，瞬间汇集成的火龙持续飞向刘小光和牛二的位置。双方的火力强度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越军不仅人多，还有冲抵在滩头上的炮艇上的重火力支援。 事实上牛二才打了不到三十发子弹，便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了。他前面的土坎被大口径子弹打得泥土溅飞，顿时他就变得灰头土脸。 刘小光和龚令辉的位置稍好一些，而且火力都集中在牛二那边，他们还能间歇地冒头射击。 不过不管刘小光还是牛二都知道，越军很快就会把他们包起来打，人家人多火力猛，他们又没有地形上的优势，是没办法抗衡的。他们两人的念头是，干掉一个是一个，在牺牲前尽可能地躲杀几个敌人。 滩头这边骤起的激烈枪炮声，惊动了海防林里的越军海防部队的堵截阵地，和李路猜测的一样，那只是一个步兵班的，任务是控制这一段海岸线。 这个班的越军听见枪声，马上就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很狡猾，并没有鲁莽地离开阵地，而是依托阵地警惕地面对枪声传来的方向。 潜伏在附近的赵荣军和黄观辉不由相视苦笑了一下，他们正准备动手，那边就传来了枪声，惊动了敌人。原以为这个越军步兵班听见枪声会前出探明情况的，却没想到他们会选择原地不动。 也不知道这个步兵班的班长是狡猾呢还是怕死。 不能再犹豫了，海滩方向传来枪声和小口径速射火炮的声音，肯定是牛二和追击的越军交上火了。就靠牛二、龚令辉和一个受伤了的刘小光，坚持不了多久。 赵荣军望着海滩方向，对神情冷峻的李路说道：“队长，我们回援吧！” 李路略微一犹豫，然后坚决地摇头否决，说：“不行！不把这股敌人干掉，咱们会被前后夹击。” 他右手持枪，空出左手抽出已经极少使用的虎牙军刀，沉声道：“速战速决！” 说完猫着腰跃出潜伏位置，赵荣军绕到另一侧，瞄准了机枪手。黄观辉则从正面开始攻击。三个人形成了一个三角攻击阵型。 李路的身形跟灵猫一般在树林丛里穿梭，海防林一般都是人工种植的，一颗颗的排列得比较整齐，地上落叶不多，李路小碎步踩着柔软的沙地，突然就跳进了越军阵地中。 一名越军士兵听到声音，扭头便看见一个只穿着背心和军绿色长裤的人出现在战壕里。如果不是手上的ak-47和一把没有闪光的军刀，他还以为是附近的渔民跑错地方了呢。 “呃呃呃呃……” 这名越军士兵情不自禁地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怪异的声音，缓缓地倒地，从颈脖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那具渐渐变成尸体的身躯。 战壕里的越军士兵大叫着调转枪口对准李路，李路不会给他们扣动扳机的声音。在用虎牙军刀划开了最近的越军士兵的喉咙之后，他右手上的步枪已经开火了。 单手长点射，枪口最容易往上跳的ak-47在他手里，乖巧得很，长长的点射中，几名越军士兵胸口上都炸开了血花，大张着双臂仰面倒地。 那一边的赵荣军，恰到好处地开枪击毙了机枪手，从战壕的另一端杀过来。手里的步枪“啪啪”地点杀着猝不及防的越军士兵。 从正面攻击的黄观辉，很好地牵制了越军的火力，让他们左右不得相顾。 从发起攻击，到最后一名越军士兵被李路的虎牙军刀刺穿心脏，仅仅十秒钟。 赵荣军看着李路上身上的背心满满是血迹，裸露在外的胳膊也往下滴着血，那张大队公认的英俊脸庞也是点点鲜血，一手步枪一手军刀，仿佛从地狱过来的魔鬼一般。 “走！” 李路收回军刀，捡起一支步枪，又从那些尸体上扯下十几个新弹夹，往挎包里一装，沉声道。 赵荣军想问他有没有受伤，看到队长现在这番准备动作，到嘴边的话就没问出来，显然，队长身上的血迹都是敌人的。 他和黄观辉齐齐动手，搜刮了枪支弹药，跟着李路往海滩狂奔。 此时，牛二他们的情况已经非常的危急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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