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谁道丑颜不倾城 ------------ 第一章 塞上花轿 朗朗碧空,天青云美。 凤凰王朝,凤天二十一年七月初七,宜嫁娶。 “起轿。” 将军府门前,一顶八人相抬的大轿应声而起,透过红幔依稀可见一个大红嫁衣的女子,淡淡的阳光勾勒出玲珑的身段,盖着头巾的脸遮去了面容,所以无人知道,里面的人早已闭眼小憩。 从将军府到苍王府,距离并不远,短短的两条街,此时却被围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护卫开路,只怕根本无法通行,更别提那喧嚣的议论,更是充耳可闻。 “真是没有天理,堂堂四王爷,竟然要娶草包九小姐。” “黑乌鸦占了鹊巢,这天下女人的脸,都往哪里搁呀?” “哼,你们等着吧,苍王肯定不会乖乖娶她的,就算娶了,隔天就要休。” “是啊,是个男人就不想娶夜承欢,苍王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皇命难违啊!” 人群中,讨伐的声音比比皆是,妒嫉羡慕的成份居多,当然,不排除恨而不得的怒骂。 也许是“夜承欢”三字太过敏感,一个妇人手上抱着的小孩忽然朗声大叫,“草包莫比攀,抵不过夜承欢!皮黑莫计较,赛不过黑乌鸦!” “哈哈……” 孩童幼稚的声音引发一片哗然大笑,新娘也浅浅的蹙眉,真是的,补个眠也不让清静。 是的,这首连三岁小儿都朗朗上口的“街谣”,说的就是她! 传言,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骑马射箭,乃是一窍不通; 据说,她全身上下,除却眼白和牙齿,黑得和墨汁一样浓。 本该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可偏偏一朝圣旨,她得嫁给人神共愤的苍王。 听说,他长相惊艳,俊逸无情,行事乖张,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冷血战神,他的名字,叫凤苍穹。 据传,能与他一言,爱慕女子愿千金相换;能换他一笑,痴情女子愿以命相抵。 只是可惜,被供若神明的男子却有怪癖,凡是女子,近身三尺不死也得残,所以这个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夜承欢睁开眼睛,漆黑的秋瞳闪烁如星,也许嫁给他,也并非那么无聊。 “新郎踢轿门!” 苍王府很快就到了,同样是人山人海,估计今天全京城的人都聚集到这里了。 媒婆的声音很高亢,夜承欢坐正了身体,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黑红相间的锦靴,暗沉却又华丽,那龙形的花纹栩栩如生,配上大红衣袍上同色的图案,隐隐的威压不怒自来。 好大的气场! 夜承欢暗赞一声,从枪林弹雨中滚过来的她竟也觉得压抑,这种令人无所遁形的压迫,有如千军万马,雷霆之姿,呵,不愧是“战神”! 眼看他的腿抬起,她张嘴打了个哈欠,他竟然会乖乖的与她成婚,还当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苍哥哥,不要!”即将踢到轿门之际,响起一声轻喝,但还是阻止不了他并没用力的踢轿声。 *** 墨槿新人报道,呼啦啦,收藏啦! ------------ 第二章 成亲搅局 “苍哥哥,你真的宁愿娶这个全天下的笑话也不愿娶我吗?” “砰……”声落下,柔软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已然带了泪意,幽怨如诉,楚楚可怜,扣人心弦。 夜承欢看不清大家的表情,但可以感知少女的魅力,一个一出声就能令人屏息的女子,想必长得貌若天仙,黑瞳闪过一抹恶趣,用力地回踢了轿门。 “咳咳……” 人群一片窃笑,新郎打量的目光似能穿透帘幔,夜承欢勾唇暗笑,“输人”不输阵,她可是从小欺遍军区大院无敌手的混世“女魔头”,堂堂军情处的特工,岂能在这古代叫人欺负了去! “新娘下轿!”媒婆是极有眼力见的,一刻也不敢耽搁,先前出声的蓝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匆匆赶来的白袍男子出声制止,“妹妹,别说了,事已至此,放手吧!” 这正是蓝侯府的世子蓝夜辰,身旁是他妹妹蓝如烟,人称如烟郡主。 夜承欢听力很好,自是收入了耳里,事已至此? 果然,这桩指婚是有内幕的,想不到初来异世,就被人当了棋子。 “新娘迈火盆!” 一步接着一步,夜承欢在喜娘的搀扶下,眼看就要走进苍王府,蓝如烟眼里满含泪水,一个用力挣脱了哥哥,哭泣着大喊,“苍哥哥,你别娶她好不好?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一定改,我改,好吗?” 如泣如诉的哀求,似能揪着人的心防,夜承欢都忍不住酥了一把。 “妹妹!”蓝夜辰脸色一变,就要拉着她离开,谁知蓝如烟死活不干,也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晶亮的匕首抵在脖颈,“哥,你别拉我,今日苍哥哥娶了她,我就死在这里!” “天哪,如烟郡主竟然要自杀!”人群一阵倒抽冷气声,也不知是谁发出了惊呼。 如烟郡主?夜承欢算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呵,凤凰王朝第一美人来抢亲,还真是够荣幸的。 王府前面静悄悄的,众人都替蓝如烟捏了一把冷汗,敢威胁苍王的人不多,这苍王的眼神,已如两道利箭直射她的面门,不寒而栗的冷气,稀薄了周围的空气,夜承欢也挑了挑眉。 鲜少心服于人的她,竟然有了一掀盖头的冲动,她想看看,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才能散发出如此震撼的力量,仿若天生的主宰,天下苍生俱在他身下臣服。 “想死是吗?可以,离远点,别脏了本王的王府!” 在众人的屏息中,凤苍穹开口了,甩袖就迈进了王府,人群一阵沸腾,“啊……” 还真是无情呢! 夜承欢眼波流转,笑靥如花,如若不是那如泼了墨汁的黑脸,只怕也是倾国倾城。 不过,他的声音还真好听,低沉醇厚,清冽如百年的甘泉,又带着特有的磁性,透着属于他的气势。 对,就是他的气势,浑然天成的,令人臣服的气势。 身后的蓝如烟一个踉跄,她怎么也想不到,苍哥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无情! *** 此文墨槿坑品保证,精心打造,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第三章 公主刁难 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大厅红绸遍布,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因为主位之上,原本该坐着的皇上和皇后全都没来,这在凤凰王朝举行过大婚的皇子中,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下首倒是坐着太子凤麒麟,一双霸气的黑眸莫测高深,嘴角微扬,邪佞而俊美。 其他的皇子神色各异,但大都面色平静,和文武百官一样,保持缄默。 说白了,他们就是看热闹来的,戏怎么演,看着就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一方红绸牵着的两人依言行礼,看不出多大喜庆,但也不是太过僵硬。 夜承欢微微挑眉,她感觉不到前方有人的气息,看来,皇上并不待见她,她这枚棋子,应该是因为凤苍穹拒绝娶如烟郡主才硬塞给他,想逼他就范的。 呵,他还真是宁折不屈,想必皇上此时在皇宫内伤得不行。 “夫妻……” “慢!”又是一声怒喝,夜承欢忍不住想吐糟,这什么日子,找梗的这么多! “四皇兄,你当真要娶她吗?她人仅人丑又无才,娘亲又是个青楼女子,这种夜夜承欢的下贱女人生出来的女儿,你就不怕脏了苍王府的脸面?” 开口的女子,一袭鲜艳绯红的金丝翡翠纱,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面容艳丽无双,皓白下巴尖尖,明眸骄纵跋扈。 她正是当朝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凤缨络,人称十公主,皇上九子一女,她排行最小,因是唯一的女儿,一直都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看向夜承欢的眼有着明显的厌恶,她和蓝如烟同龄,是最好的玩伴,那自杀的招也是她出的,谁知皇兄竟然心硬至此,她自然不会放过最后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样一个女人占了苍王妃之位。 她就想不通,为什么皇兄就是不答应娶如烟呢?父皇只是想逼他回心转意才故意下了圣旨,谁知他竟然真娶! 十公主的话,成功的让夜承欢眼底划过危险的寒芒,还未开口,凤苍穹却已凛然直斥,“缨络,如若不想观礼,可以出去。” 夜承欢唇角微扬,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容任何人挑战于他,只是,还不够。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出嫁之前自卑地溺水而尽,她一醒来就被人七手八脚地穿嫁衣,等于是被塞进了花轿。 既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眼睁睁让人侮辱她的娘亲,前世她就是孤儿,父母在她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哼,你当本公主爱看,既然你喜欢,那就整天对着黑乌鸦吧。”凤缨络一向恃宠而骄,此时哪里受得了凤苍穹的不领情,“腾……”的起身就要离开。 “慢。”这次,却是新娘叫了停,“公主,怎么,侮辱了人就想走吗?” 凤苍穹只觉她轻笑如铃,又透着张狂的冷意,眼光不自觉投到她身上,一股排山倒海的窥探迎面扑来,夜承欢嘴角微勾,毫不退却。 *** 女主雄起,第一招,毒舌扬天下,能用嘴解决的,就无需用手! ------------ 第四章 出言训斥 “侮辱?本公主明明说的是事实。”凤缨络想不到她也来叫阵,一口恶气哽上心头。 “敢问公主,难道你不想承欢吗?如若有一天你出阁,你只需要你的夫君为你暖被窝而不行鱼水之欢吗?” 夜承欢讥讽一笑,声带妩媚,众人只觉如三月春风让人心荡神驰,以至于谁也没去在乎她话中的大胆之处,等回过神来,不少人笑出了声。 “你……你不要脸!” 凤缨络羞红了脸,恼怒而又窃喜,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如此露骨的闺房之事,这可是犯了大忌,四皇兄从不喜如此轻浮的女子,说不定会当场休了她。 “不要脸是吗?高贵如公主,尚且有着夜夜承欢的希冀,我娘亲一个身不由己沦落青楼的弱女子,就算夜夜承欢又有何过错?更何况她乃卖艺不卖身,固守清白之人又岂能用下贱来形容?不知公主是从何处得知我娘亲夜夜承欢?到底是亲眼所见还是人云亦云?” 夜承欢略微提高了声音,讥笑的语调,行云流水的语速,都透着不容忽视的冰冷,想看好戏的众人,全愣在她这不给一丝反驳余地的质诘里。 说亲眼所见?笑话,公主年龄摆在这里;承认人云亦云,那不当场给自己掴脸! 凤苍穹淡然的眸底掀起暗浪,太子也是微微动容,这个女子,貌似和传言的不太一般。 “你……” 凤缨络被她抢白,顿时失了气势,本想侮辱她,此时却变成说什么都不是。 “你什么你?又想叫本王妃‘黑乌鸦’吗?堂堂公主,竟是如此不知皇家礼数!公主的一声‘四嫂’本王妃倒是不屑听,但本王妃与公主乃是同类,如若本王妃是‘黑乌鸦’,那公主,自认是‘白乌鸦’不成?” 夜承欢丝毫不给她反击的机会,一声邪笑,却是带着训斥。 她可没有忘记先前对她的称谓,身之发肤,受之父母,又岂能容人诋毁?平民百姓也就罢了,这公主,万万不能放过。 白乌鸦?堂堂公主,竟被谩骂成了“白乌鸦”! “咳咳……” 文武百官率先忍俊不禁,反应过来又纷纷垂头掩饰,这个九小姐,胆儿真不是一般的大。 凤苍穹眸底愈发深邃,太子的嘴角微微僵硬,还有另一道邪肆的目光则满是笑意。 凤缨络一度怀疑自己耳鸣,回过神来,气得只差鲜血哽上喉间,叫她“四嫂”她还不屑? 一向刁蛮任性的她,何时受过如此训斥,当下手指纤纤,扬唇反驳,“夜承欢,少在这里一口一个‘本王妃’的,你还没拜完堂呢!” “噢?莫非公主有本事力挽狂澜不成?其实,我也觉得,一口一个本王妃是挺累的。” 夜承欢狡黠一笑,语气慵懒,透着无辜,初来异世,她还没玩够呢,要不是圣旨害人,当她稀罕这苍王妃的头衔啊!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九小姐是在激十公主呢,莫非,她真的不愿嫁与苍王? *** 女主继续舌灿莲花,成就利嘴之名! ------------ 第五章 谩骂公主 “你……你少在这里装!” 凤缨络只觉她一拳打在棉花里,本想杀杀她的锐气,可谁知人家根本就不屑! 这个女人,到底是装的还是隐藏得太深,为何竟与传闻中如此不同? 凤苍穹眸底染上晦涩,太子嘴角微微加深,另一道目光则陡放异芒,妖娆顿现。 “既然没这个本事,就少给本王妃在这里乱吠,还有,别用你的手指着本王妃,不然……” 夜承欢声音一沉,嘴角牵起冰冷的邪笑,明明声调不高,明明柔中带笑,却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后背冒汗。 百官一片控制不住的唏嘘之声,“啊……” 乱吠? 她这是在公然骂十公主为狗! 她盖着头巾,又如何能看到公主的动作?她一个女子,又怎么有如此狂妄的气息? 夜承欢秋瞳冷意更浓,她不喜欢的事,恰恰包括别人用手指着她! 要是在前世,她露出如此的表情,别人就会退避三舍了,军区大院,谁人不知,女魔头一笑,不死也脱皮!笑得越美,下手越狠。 “你……你竟敢辱骂本公主!” 凤缨络也是陡然一惊,明艳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一个欺身飞速上前。 夜承欢身影未动,凤苍穹猛然抬手,捉住了凤缨络欲打夜承欢耳光的皓白手腕,“缨络,你太放肆了!追风,送公主回宫!” 一个黑衣侍卫应声上前,凤缨络气得大叫,“四皇兄,她骂本公主就不放肆吗?本公主要告诉父皇,治她的不敬之罪!” 凤苍穹衣袍一甩,凤缨络的身体顿时如落叶般飘出了王府,远远的,还传来她不甘的喊叫,“夜承欢,你等着!”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尼玛的,她能不能说,男人,你有点鸡婆? 凤苍穹似是知道她的不悦,凛然的气势透过盖头扑面而来,夜承欢两眼望天,看来,这人不仅是非分明,还有几分大男子主义! 他,竟然会想护她于羽翼之下? 夜承欢笑靥如花,这叫成功引起他对女人的兴趣吗? 凤苍穹一个凝眸,司仪正待扬声继续,又一道乖张的声音抢先响起,“今日来看四哥大婚,倒是让九弟大饱耳福了,原来传言中的草包九小姐,竟是如此巧言善辩!” 这人正是九皇子凤烨煜,他望向夜承欢的眼带着明显的探究,这真是那个从不敢开口说话,自卑而怯懦的九小姐吗? 可就奇了怪了,他以前经常去将军府,为何从未见她如此伶牙俐齿,言行又甚为大胆张狂的一面? 夜承欢冷眸微眯,九弟? 身体的记忆浮上脑海,每回六姐和七姐拿她捉弄的时候,他可是常客,既然送上门,又岂能放过! 扬唇一笑,却是嘲讽至极,“九王爷过奖了,天下只传本王妃是草包,可没传本王妃是哑巴,说几句话,本王妃还是会的。” 又是一片压抑的低笑,凤烨煜俊脸一讪,却是探究更甚,“四哥,九弟怎么觉得,这似乎不是九小姐呢?” *** 美男一出手,心动的有木有,亲们,投票,推荐啦! ------------ 第六章 百两黄金 “九弟,本王乃是圣婚,谁敢冒充本王的王妃!”凤苍穹剑眉一扫,冰冷的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凤烨煜却是转了矛头,对旁观的太子递了一个眼神,“太子哥哥,你也觉得九弟说得不对吗?” 太子哥哥? 夜承欢眼波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微妙之处,将军府嫡出的八小姐上个月大婚成了太子妃,九皇子和太子是同胞兄弟,他们这是怀疑受宠的六姐或七姐代嫁于凤苍穹,会分走“爹爹”这个太子党的一半支持呢! 皇室之水,果然黑暗,不知凤苍穹,又是否真的存了夺嫡之心? “九弟,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勿要多言误了四弟的良辰。”太子凤麒麟只是微微扬了扬唇,霸气的黑眸未见异色,云淡风轻的浅笑敛却了他所有的心绪。 夜承欢挑了挑眉,这个太子,竟是深藏不露! “太子哥哥,九弟也只是担心而已,四哥对九小姐知之不多,九弟是怕如此断定有违父皇的圣旨啊!” 凤烨煜表面一脸担忧,直觉告诉她,这定不是真正的九小姐。 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日里翻天覆地,他昨日还见到她在两位姐姐的捉弄下哭得像个泪人儿,今日怎么会如此狂妄嚣张,毒舌得让人回不上话? “九弟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凤苍穹锐利而深幽的眸底暗涛汹涌,周身的冷意源源不绝,凤烨煜被盯得浑身发毛,心有不甘又不敢对视。 大厅一片沉寂,文武百官识趣的作壁上观,尽管他们也有相同的疑惑,但绝不敢贸然趟入此等浑水! “呵……王爷,既然早已误了时辰,不如让九王爷一解疑惑如何?”夜承欢却蓦地浅笑出声,笑话,一个个的来打扰她“婚礼”,又岂能不回以颜色? 凤苍穹抿唇默许,凤烨煜笑得无害,“如此甚好。” “九皇子,你能确定本王妃不是九小姐吗?九王爷想要弄个清楚,本王妃也想要一个公道,不如,我们赌上一局,如何?”夜承欢眼波流动,闪过各种算计。 凤烨煜略有迟疑,可又不愿承认他多年的认知是假,把心一横,“好!” 夜承欢妖娆地浅笑,却带着笃定的冷然,“不知九王爷以何为注呢?本王妃如若输了,赌的可是命!” 太子的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九弟,不可无理取闹。” 凤烨煜心底一惊,只觉得那盖头下的人儿气场竟如四哥一般令人胆战,半晌,试探地落声,“不知九小姐想要何赌注?” “百两黄金如何?”夜承欢知他心生退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能让你出丑,就先让你放点血吧。 她头微微侧向凤苍穹的方向,语带戏谑,“王爷,如若输了,你不会舍不得吧?” 凤苍穹目光如炬,低沉磁性的嗓音逸出薄唇,魔魅的气息扑面而来,“不会。” 嗯?他和她说话了? 夜承欢一阵诡异,传言,果真不可信! *** 美男丑女首次配合作战,默契有木有? ------------ 第七章 谁来加注 “我看不是……” “是不像……” 王府大厅,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这真的九小姐,只怕连黄金都没见过。 凤烨煜一口怨气提不上来,这九小姐不仅嘴毒,更是心黑,断然不会是她。 “怎么,九王爷不舍吗?天下女子愿以千金换王爷一言,本王妃百两黄金换一看,可是便宜许多,莫非九王爷爱财如命?又或许生财无道,竟连区区女子都不如?” 夜承欢见他迟疑,笑语如珠,讥笑连连,你还不愿,姑奶奶我还嫌少呢!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如若真是九小姐,她能和苍王比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竟然还敢说九王爷爱财如命,生财无道,百官只觉一片乌云压在头顶,笑过之后更是冷意连连。 这九皇子同十公主一般,可都是皇上捧在手心的宝,宁可得罪太子,都不愿得罪这两个天之骄宠啊! “好,就一百两。”凤烨煜胸间一片恶气,听得周围的议论,精光微眯,若能换来四哥的下不了台,这笔黄金,值! “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加注的?”夜承欢漆黑的眸笑得狡黠,清脆的嗓音透着唯恐天下不乱的邪肆,已经饱受刺激的百官再也忍不住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凤苍穹嘴角抽搐,太子暗波汹涌,另一道目光则直接大笑出声,“本王一百两,压四嫂赢!” 呵,这人对胃口,谁? “九王爷,如若输了,就是二百两了,如何?”夜承欢笑得奸诈,管他是谁,只要能把九皇子宰个痛快。 凤烨煜一张俊脸染上阴郁,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从牙缝中崩出,“行。” 夜承欢垂眸一笑,一只黝黑的手慢慢从衣袍中伸了出来,周围一片轻嘘,“是的……是九小姐!” 凤烨煜脸色一变,愕然起身探个究竟,“一只手不算。” 这怎么可能? 夜承欢又伸出另一只手,同样是浑然天成的黑,凤烨煜看得两眼发直,眼皮直跳。 “九王爷,看清楚了吗?”夜承欢黑手慢慢升至盖头,撩开一角,又迅速的放下。 凤烨煜倒抽凉气,只是一秒,但他看得清楚,那确是他见过无数次的黑颜。 “本王输了。”凤烨煜断然认输,返回原处,夜承欢眨眨眼,恶趣地补上一声,“九王爷,可别忘了明日把黄金送到府上来!” “咳……”众人忍笑,惊讶连连,看向夜承欢的目光,充满了无数的探究。 两场闹剧,以新娘的完胜落幕,终于拜完堂的夜承欢被扶进了新房――栖霞阁。 她慵懒地坐着,心里直犯嘀咕,这副被虐待惯了的身躯长期处于饥饿之中,她都快要饿瘪了。 按照这个朝代的习俗,新郎要等敬完酒,等宾客散了才可回房,而她也必须等到揭了盖头才可进食,按现在的时辰,最多只到未时,还要等多久呢? 正想着是不是该自己动手,新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心中一喜,果然,嫁给这个不按常规行事的王爷,好处还是挺多的。 *** 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魔”初露身手,亲们给点动力哈! ------------ 第八章 送来春 “见过……”两个陪嫁的丫环一见来人,两张明艳的脸上闪过迷恋,刚要行礼却被来人阻止,心有不甘双脚却又走向门边。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夜承欢低垂了眸,嘴角微扬。 盖头已被掀开一角,房门又“砰……”的被人撞开,她无语问天,果真是个好日子! 两位刚走到门边的丫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是满脸羞涩,“见过……” “两位美人妹妹,不必多礼,下去吧。”来人邪笑地摸了一把她们的脸,两个丫环顿时满眼春色,小心脏跳个不停,等走到门外,双腿都有些虚软。 夜承欢眼皮一跳,咦,这不是刚刚那个加注的声音吗? “出去!”凤苍穹俊眉一挑,脸有不悦。 “四哥,这四嫂能不能先让七弟拜见一番,你也知道,七弟就那点爱好,下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你这没肉看又没肉吃的王府,七弟可是一点都不想来。” 夜承欢猜得没错,来人正是风流倜傥的七皇子凤潇澈,一双邪肆的凤眸盛满无赖,那妖冶的模样,让冷情的凤苍穹眉峰陡蹙,似是相当不满。 七弟? 夜承欢很快从脑中搜集出他的信息,其实原主人知道的不多,也只是那些名声大的,府中小姐丫环经常挂在嘴边儿上的,这其中凑巧包括七皇子,全京城皆知的花柳王爷,据说,他的寝宫都快搬到倚翠楼去了。 尽管他的府中美妾如云,但他仍爱往那地儿跑,用他的话说,那些个古典小姐不对味。 这七皇子和四皇子乃是一母同胞,都是雪贵妃的儿子,可偏偏兄弟俩的性格南辕北辙,哥哥视女人如毒药,弟弟视女人为玩物,还真是让人费解。 “滚!”凤苍穹薄唇一掀,不耐地吐出一字,夜承欢却从其中听出了宠溺,呵,原来,他也并非无情。 “滚?四哥,我不会,要不,你教教我呗,我会的都是你教的,这个没学过。” 凤潇澈继续泼皮,看哥哥变脸,一直是他最大的挑战。 凤苍穹依旧冷冽,却是暗藏咬牙切齿,“你住到倚翠楼也是我教的?” “哈!原来四哥还知道倚翠楼啊?害得七弟还以为你……不会洞房,特意给你送这个来的!” 凤潇澈先是夸张地大叫,后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塞到凤苍穹手中,以最快的速度运起轻功逃离,“四哥,你就不用出来陪酒了,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四嫂都说了,出阁不是为了暖被窝的,你可别让四嫂失望。” 房门又是一声“咣当”,罪魁祸首逃得不见踪影,只有那古怪的取笑还远远传来,“四嫂,那一百两黄金,就当七弟送你们的大婚之礼!” 夜承欢眼角一抽,这七皇子做事也是个荒诞不经的,竟然当着她的面送活教材,想看他哥破功也不必拉上她吧? 尽管那确是她“大放厥词”,但她可不是乖乖被吃的小白兔! *** 美男将会一一上场,亲们赶快投票推荐啦! ------------ 第九章 新人磨合 一挑称杆,挑落了夜承欢最后一道面纱,她这才真正见识到了苍王的容颜。 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嘴唇很薄,透着如刀削般的性感,是个惊艳的美男子,所有完美的形容词,在他面前都有些无力。 夜承欢无法描述自己突突的心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对他的注视中无形地凝结。 最让人震慑的,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眸,漆黑如浩瀚的宇宙,晶亮如璀璨的星空,深邃如莫测的海洋,又如沉积了千年的寒潭,锐利深幽的目光如冰冷的银光,能直插人的心底。 他只要静静地站在这里,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就是让人仰视的存在,人如其名,睥睨天下,傲视苍穹。 不得不承认,他很强。 夜承欢肆意的目光上下打量,身材不错,高大健美,比例匀称,如此旷世美男,如花般二十有二的年龄,竟有不近女人的怪癖,为何? 知己难求?受过感情的创伤?亦或…… 视线渐渐定格于某处,嗯……难道真有隐疾? 凤苍穹眸光微垂,眼前的女子眉如远黛,波若秋泓,鼻梁秀挺而翘,菱形薄唇弯弯,挂着坦然的浅笑,皮肤如传言中一样黑,粗看是很吓人,但细看之下,倒也不输给任何女子。 她眼中的自信和妖娆,生生地让那张如炭的黑脸,如浮上一层潋滟的流光,引人探究。 察觉到她炙热的视线,凤苍穹眸底掀起巨浪,俊脸如蒙上一层薄霜,这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有她这样看男人的吗? 前一刻还张狂若此,下一刻却又邪魅如斯? “王妃在怀疑什么吗?”该死的!她竟然盯着他的下面瞧!真当他不能人道吗? 嗯,正常! 夜承欢摸摸鼻子,唇角绽放绝美的微笑,这才收回盯在他下身的邪恶视线,“王爷,要是现在有人和我打赌就好了,一言千金呢,你已经和我说两句话了!” “本王养得起你!”凤苍穹眼皮直跳,这个胆大的女人,她不会真拿他去换银子吧? 嗯,怒了,连本王都用上了? 难不成,她想拿他换银子被看穿了? “男人,在姑奶奶面前,绝对不可以用本王,知道吗?”夜承欢忽地欺身上前,黝黑的手指在他俊脸前摇晃,笑得邪魅至极。 新房内,红烛摇曳,一俊一黑,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互闻,透着难言的魅惑。 凤苍穹俊眉微挑,深邃的眸底深不可测,似有冰冷的危险扑面而来,“姑奶奶?” 话落,大手一伸,把夜承欢禁锢入怀,低头,薄唇紧贴而上,堵住了出言挑衅的小嘴。 忽然发觉,这是她盯着他下身瞧的时候他就想做的事情。 强烈的男性气息,烈性而刚猛的包裹着夜承欢,前世的她为了方便执行任务,是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可凤苍穹带给她的如狂风骤雨般的实战感觉,在这一刻,还是让她呆了。 *** 喜欢行动美男的有木有?赶紧收藏投票吧! ------------ 第十章 谁先败阵 “呜……” 只是一瞬,夜承欢眸中冷光闪烁,挣脱不开那坚固的怀抱,一使劲咬上了他的唇。 凤苍穹吃痛松开了她,本就殷红的唇角微微抿起,一丝血迹,更显妖娆。 刺痛的地方还残余着她柔软的触感,心中某个埋藏的角落似乎就被她全部击中。 眯了眯浩瀚的星眸,凤眸隐有不满,他的小猫儿王妃,还真是一点也不倾心于他呢! “一口一个本王妃挺累的”,是她的真心话吧? 夜承欢忽视那一秒的心跳,嘴角微勾,扬起不可一世的弧度,真是的,阴沟里翻船了,谁说古人保守的? 嗯,以身试法,竟未被拒之千里,看来,她真是彻底勾起他的兴趣了! 呜…… 早知道,她就该当场逃婚的,原以为如此“声名狼藉”的她定不会引起他的侧目,先找个安身之地恢复好身手,收拾了将军府那帮黑心的女人,卖掉那笔不菲的嫁妆凑点盘缠再跑路,如今却是打草惊蛇了吗? 该死的十公主九王爷,都怪你们前来挑衅让这个男人发现了本姑娘的魅力! “我不称本王,你也不能称姑奶奶!”凤苍穹伸手抚去唇上的血迹,淡然的眸底,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宣告的语气根本不容人拒绝。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允许挑战! 夜承欢眯了眯眼,这男人,够狂妄,也够气势,该死的,太符她的胃口了。 能对不心仪的美人毫不留情,又能对她这等“黑美人”果断落吻,喜好倒挺分明! 她未置可否,心思却是转了个遍,脑中更是对策连连,走一步看一步,如若他留不住她,她该离开的脚步照样潇洒! 看着他被咬之后的阴沉俊脸,她忽就赞同他七弟的恶趣,挑逗他的破功极限,还真是挺有趣的! 他怒,但却没有寒意,他在容忍她的乖张! 似乎,从她辱骂公主,宰九皇子,他一直都很配合地旁观,任她玩个痛快的! 凤苍穹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倒了两杯酒,递到了夜承欢手中。 这是新郎新娘之间的“合卺酒”。 夜承欢看了看他,他漆黑而深邃的凤眸褪却了阴沉,浮出璀璨的晶亮,如玫瑰花瓣般鲜艳的薄唇微微牵起了弧度,整个房间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一片眩目至极。 妖孽! 夜承欢忽觉心口一窒,难怪有女人为了博他一笑不惜以命相抵,只是一个似笑非笑就令人移不开视线,如果开怀大笑又该如何? 她唇角微勾,眼中笑意迷离,倒也没有做作和他一起喝了这杯酒。 放下酒杯,凤苍穹俊眉微挑,大红衣袍一甩,走到桌边为自己布菜。 夜承欢这才发觉,光顾着和他挑衅竟然连饥饿都忘记了,这男人还真是“秀色可餐”! 一张红桃方桌,大红蜡烛燃得正欢,酒菜糕点,水果珍肴,一一映入眼帘。 夜承欢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两人静静地进着吃食,谁也不干涉谁,气氛却很随意,像是相识了多年般自然。 *** 美男可是腹黑高手,小魔会不会落网呢? ------------ 第十一章 曾经梦魇 月儿浮上树梢,深幽的夜幕降临,红烛摇曳的新房,灯火朦胧。 新床之上,夜承欢早已沉入梦乡,一幕幕的画面,不容她拒绝地跳跃回放。 “猫儿,我受伤了,你帮我包扎好不好?” “猫儿,我爱你,你答应我,永远都别离开我好吗?” “猫儿,我爸说,你进到夜总会,是来当卧底的,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猫儿,你是警察,我是黑帮毒枭的儿子,黑白不两立,今日你杀了我吧,下辈子,我下辈子投胎了,换一户人家再来爱你!” “猫儿,开枪吧,我不怨你,你再不开枪,你就走不了了!开枪啊!” 睡梦中,已然淡化的梦魇不期而至,夜承欢拧起了眉头,怎么会梦到他? 两年了,那件事过去两年了,她永远都记得,离开那个无恶不作的黑帮的代价,是死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尽管最后不是她亲自动手,他却替她挡了一颗子弹。 原本是个收集情报的任务,却出了人生中第一场意外,成了她不能原谅自己的败笔。 不,她不要梦到他,她这种随时会死的女人没资格谈恋爱。 夜承欢挥舞着胳膊,狂躁不已。 记忆中那个身处染缸却单纯的少年,化做了虚无的身影,唯有那双深情的眼眸还留恋不去。 她伸手去遮,他原本快要消失的身形竟又变了回来,拉下她的手,哀怨地看着她,眼眸里写满无言的控诉,不,我不去! 黑影渐渐清晰,依稀间,竟组合成一张刚刚见过的脸。 是谁? 夜承欢猛地坐起,呼吸急促,眼底的凌厉在对上床前的黑影时陡然消失,原来是他。 “做恶梦了?”凤苍穹漆黑的凤眸深不见底,刚刚那个眼神,真的是她发出来的吗?怎么忽然觉得,她就像个谜?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又是怎样的遭遇,才会让她一个女子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嗯。”夜承欢并未掩饰,看看外面的天色,原来已是入夜,闭目又重新躺下,掩去心底的骇浪。 刚刚拉她手的,是凤苍穹吧? 什么时候,她的警觉这么低了,这副该死的破败的身体! 吃过饭后,他明明躺在一旁的软榻,而原主人因昨晚失眠一整夜,凌晨又跑去溺水,空着肚子成婚,身体已是疲惫不堪,她这才早早上床,不到两个时辰,竟是睡得这么沉! 连他到了身边都未发觉! “王爷,你不睡吗?”感觉到一直紧盯她后背的视线,心潮早已平复的夜承欢翻了个身,就算她睡不着,也不喜欢有人这样看着她。 今夜必须同房她知道,他虽吻过她,但她倒不认为他会霸王硬上弓。 凤苍穹目光灼灼,忽而挑起了嘴角,黑夜中的两眼少了那份锐利,多了几分令人迷醉的邪肆,以至于夜承欢看着他快速的宽衣,一阵心跳加速。 他以为她在邀他一起睡? 她是叫他滚回他的软榻!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 噢哈哈,谁胜谁负,等待下节揭晓! ------------ 第十二章 洞房之夜 “你要和我一起睡?”新房内,夜承欢邪音柔和,透着冰冷。 长年的习惯让她不动声色地绷直了右脚,凤苍穹察觉她的僵硬,眉角一抽,放软了语调,“我不会碰你。” 她两眼望天,头冒黑线,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要小人之心的将他踢下床吗? 她多久未曾与人同眠了?记忆中,仅有的几次,也只限于出任务时没得选择的时候。 入军情处七年,她早已养成了警觉,半夜起来如有陌生气息,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掏枪,虽然这时代没有枪,但难保她不会有啥特别的动作。 比如说,掐死他? 貌似他的功夫很不错,光听他呼吸就知道,长年练武,沉稳绵长,虽然隔着距离,仍可感受那喷薄热气的身躯传递着肌肉的力量,不知她和他的反应,到底谁会更快呢?倘若动手,依这副身体,会有几分胜算? 夜承欢在他浓烈气息的环绕下天马行空,凤苍穹却是轻勾了薄唇,漆黑的眸底透着得逞的愉悦,这个胆大的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估计他不惹她,她定不会竖起浑身的猫刺! 被逼而婚,却没有想到,传言中本是不堪的九小姐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心思各异间,只着中衣的凤苍穹已然站在床沿,夜承欢唇角微勾,眸中划过狡黠,右脚悄然伸出…… 有人! 窗户外面,一个黑影飘然而落。 夜承欢警觉地收回,唇角扯出一抹讥笑,在前世可都是她监视别人,何时风水轮流转,今日她竟成了主角? 几乎是同时,凤苍穹躺在她的身侧,一只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间,那股源源的热气,不断从后背传来,带着让人陶醉的异样。 红烛摇曳,红光晕染,透明纱缦,人影相拥,新房内,一片缱绻情深。 良久,外面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去,新房内的人即刻分开,一切,平静得似乎从未来过。 夜承欢倏地睁开如黑睢石般的秋瞳,难怪凤苍穹不出去敬酒,难怪他会在这时上床,现在外面的人肯定以为,他们定是“白昼宣淫”,提前洞房了吧? 这个男人行事,倒确有几分运筹帷幄之处! 若不然,他会蹲守一夜,定要听到那靡靡之音才会甘休。 尼玛的狗日皇上,你个喜欢被人群观的变态,姑奶奶咒你老二从此不举! 皇上此举,所为何在? 夜承欢唇角微勾,眼波流动,今日她得罪的,是皇上最受宠的公主和最小的儿子,先不管他逼凤苍穹娶她的用意何在,光是那两人,就足以让她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身为特工,她非常清楚一个国家的黑暗势力到底有多大,依她如今的身手和这副天下无双的天生黑颜,如若她逃,就算易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斗不过皇室的重重杀机。 她是张狂,但她不愚蠢,所以她才选择乖乖的嫁了过来。 “王爷,商量个事好吗?”夜承欢翻了个身,声音有些飘渺。 *** 小魔郁闷中…… ------------ 第十三章 王府做戏 夜,在相安无事中结束,淡淡的光线透过窗棂照进了屋子,辗转难眠的夜承欢干脆起床,推开窗户,被入目的美景吸引。 眼前是一波碧绿的湖水,层层叠叠的荷叶如一色的罗裙,白粉相间的荷花纷纷绽开椭圆的花蕊,一片清香盎然。 湖边是白玉砌成的小亭,摆满了盆栽的建兰,叶绿花茂,香浓花美。 还真是美呢! 荷乃出淤泥而不染,兰乃花中君子,不知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性情?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回头却见凤苍穹已然起身穿衣,还是昨日那大红的衣袍,心头升上一抹怪异,伸手打开了房门。 “九小姐。”听到响动,两个陪嫁的丫环很快过来了,满脸羞涩地瞄向床边俊魅的身影,“见过王爷。” 凤苍穹厉光扫过,看到她们眸底的爱慕心头一阵厌恶,对着空中唤了一声,“追月。” 一个黑衣侍卫应声而进,凤苍穹吩咐一声,“给王妃准备沐浴。” “是。”侍卫退下,两个丫环如梦初醒,也不等苍王开口,赶紧走到床边整理床铺。 一揭开被子,两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偷瞄向夜承欢的眼,有妒嫉,也有怀疑。 夜承欢清楚地看到,枕边一块本是折叠的绸帕被风抖开了大半,渲染开的点点暗红,如深红的梅花绽放,那颜色一看就不像造假,确已干涸很久,心,就好像被针刺了那么一下。 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他们这是圣婚,在凤凰王朝,如若不圆房,是可以治欺君之罪的。 皇上本就不喜于她,昨夜还派人监视,如若不做戏,就会授人于柄,他这是在保护她! 抬眸看他,在空中与他的视线相接,漆黑深邃的凤眸淡淡光华,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引人沉沦,两个丫环看得有些痴,心中的失望却是更甚。 原本还怀疑这血是故意弄的,可如今,却是不敢确定了。 夜承欢眨了眨眼,眉眼飞扬,嘴角牵出粲然的弧度,墨染的脸流光浮动,凤苍穹眼眸一紧,昨夜她一夜未眠的僵硬造成的郁闷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咳嗽一声,换上慵懒的浅笑,语气间隐有几分严厉,“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两个丫环是昨日那个她该叫“爹爹”的人临时安排的,很是面生,心知她们根本不拿她当小姐,那给点下马威,是很有必要的。 她看得出来她们脚步轻盈,呼吸平稳,只怕全都会武,根本不是普通的丫环,只是她不能确定她们到底是谁的人,如今倒是可以肯定,都是皇宫的人。 皇上这手,伸得还挺长的,棋子也不少,不过凤苍穹似乎应付有余,就不劳她操心了。 “奴婢叫夏荷。” “奴婢叫冬雪。” 两个丫环回神,话语中带着并不心服的低声下气,在她们眼里,昨日这九小姐的变化,无非是狐假虎威,以为嫁进了王府有苍王相护就能趾高气扬了。 凤苍穹眉心微蹙,凤眸泛过厉色。 *** 吼吼,美男攻心计为上,亲们投票表扬一下哈! ------------ 第十四章 考验忠心 “那好,你们两人听好了,从今日起改口叫我王妃,还有,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不许进这间屋子,现在,给本王妃去准备早点。” 夜承欢一眼就看出她们怎么想,并不理会,兀自下着命令,这两人,如果安分就留着干干粗活,如果敢给她使绊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是,王妃。”两个丫环退下了,一旁看着她施威的凤苍穹凤眸中有欣赏,也有愉悦。 对着空气中又是一拍手,两个黑衣暗卫如风般飘落,“惊雨,惊云见过王爷王妃。” 凤苍穹剑眉一扫,低沉的声音透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你们两人,从今日起听命于王妃,不得有误。” “是。”两声没有迟疑的应承,转身就恭敬地站到夜承欢身后,冰冷的表情如出一辙,夜承欢看了一眼,咦,竟长得一模一样,孪生兄弟? 她摸摸鼻子,笑得如同奸诈的狐狸,妖娆的冷意竟是不输凤苍穹半分,“惊雨,惊云,把王爷赶出去。” 她只是要求两个忠心一点的下人而已,谁知他却给她如此大的惊喜,这定是他身边的人,她怎能不好好利用? 惊雨惊云对看一眼,竟是同时对凤苍穹挥出一掌,凤苍穹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底风云残聚,挥袖一甩就走了出去,这女人,果真……大胆! 夜承欢笑靥如花,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了一些事,叫他们退下。 “王妃,早点。”两个丫环去而复返,侍卫追月也备来了水,夜承欢慵懒地躺到热气腾腾的水里,心头泛起丝丝的惬意,这嫁到王府的待遇,比呆在将军府好多了。 伸出手臂,开始打量身上的黑肤,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这么黑?这个时代,应该没有非洲人吧? 根据这幅身体的记忆,她爹爹夜南天长得英俊威武,她娘亲曾经是当年名动一时的花魁,想必长得不差,按遗传学来说,也不可能产下一个“黑妞”。 可府中传言却是她天生黑肤,当场把娘亲吓死,如若是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娘胎里被人下了毒,二是出生那日被人动了手脚,做为母亲,又怎会如此嫌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她娘亲的死,说不定是受人迫害。 夜承欢思索着,并没有太多的线索,这原主人从小丧母,又自幼被当成丫环养大,性格懦弱不说,更是胆小怕事,脑海中除了挨打和知道几个京城名人,别无其他。 “王妃,王爷叫人来传话,说是宫中有旨,叫王爷王妃进宫请安。” 门外,传来了夏荷的声音,夜承欢眉角一挑,只怕请安是假,找碴是真。 慢条斯理地起身,挑了另一套绯红而不算太过鲜艳的衣裳。 这凤凰王朝有个规矩,大婚三天都要穿红,直到回门之后才可穿其他颜色,当然,这也是喜娘告诉她的。 对着镜子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从嫁妆中挑了一根白玉兰的发钗固定好乌黑的秀发,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 本文主旨就是斗,宫斗宅斗万事皆斗,亲们一定不要错过! ------------ 第十五章 进宫请安 “见过王妃。” 一路畅通无阻,见到的下人都对她恭敬行礼,当她的视线落到王府外站在华丽马车边等候的身影时,忍不住暗骂上天的不公,这男人长得太招人妒嫉,难怪是女人都想嫁给他。 他今日穿了一件紫红的衣袍,照样是龙凤升腾的图案,明媚的阳光披散在他伟岸的身躯,周身如镀上一层耀眼的紫光,俊魅冷艳,宛若蛟龙。 “王妃,请上马车。” 马夫见她来了也是恭敬地行礼,夜承欢正想跳上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她面前。 夜承欢微微一愣,把手递了过去,当他的宽大握住她的黝黑,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两掌相握,只是片刻,上得马车,夜承欢找了个角落窝好,闭眼继续补眠。 昨夜又没睡好,每次梦到他她都夜不能寐,那个扑在她身上由温热变为冰冷的身躯,已然成了束缚的梦魇。 凤苍穹却是剑眉微挑,一抹心疼溢出胸间,她的手心竟和他一般长着老茧,她在将军府的日子,到底又是何般?脑中闪过她昨日恶梦发狂的画面,眸底更是一片冷凝。 他也一夜未睡,她的辗转反侧,是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半晌,微阖双眸,如扇的长睫在如画的面容投下细密的阴影,惊艳卓绝之姿映入夜承欢微掀即闭的眼帘。 一路颠簸,很快来到威严恢宏的皇宫,夜承欢在马车停下之际睁开眼睛,再次就着他的手下了马车,既然他有心做绅士,也就别再为难他了吧。 七拐八弯,穿过几幢琼楼玉宇,终于来到了一座恢宏的宫殿,上写金碧辉煌的三个大字――“养心殿”。 这应该是皇帝的寝宫吧? 一进正殿,一股压抑迎面扑来,夜承欢习惯地眼光一扫,顿时嘴角微扬,好家伙,竟是严阵以待,这外面整齐排列的侍卫,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抬眼望去,主位之上,凤天帝一袭明黄龙袍,不怒而威的俊颜面色冷峻,神色复杂。 坐在他身边端庄贤淑,执掌六宫的皇后凤氏,微笑得体,明丽的仪容完美无缺。 他们的下侧,坐着一袭粉红衣衫的柔弱夫人,肤胜白雪,肌若桃花,一汪清泉,淡雅如水,细看之下竟又妩媚如丝,她看向凤苍穹的眼盛满温柔,夜承欢心中了然,那就是传说中的雪贵妃,四皇子和七皇子的生母。 雪贵妃的对面,则是一身红衣的骄纵女子,不用说也知道,就是十公主凤缨络。 “儿臣给父皇请安。”凤苍穹行礼,夜承欢神情傲然,微微侧身。 “放肆!父皇,她竟然不行大礼,简直罪不可赦!”还未起身,一道怒斥已然响起,正是十公主凤缨络。 她娇丽的面容隐隐带着得意,厌恶的目光如沾毒的冷箭直射夜承欢,这个如黑炭一般丑陋的女人,竟然叫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真是可恶至极。 敢对皇上不敬者,轻者杖责,重则杖毙,今日叫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 小魔最不喜欢的公主又出现了,不鸟她! ------------ 第十六章 杖责五十 大礼? 夜承欢眉角一挑,昨日成亲不是都未跪拜吗?怎么不见你跳出来咬人? 跪天跪地跪父母,乃是她的原则,这个狗屁皇上,又岂有让她跪拜的资格。 但她并未抬眸,也未出言反驳,她倒要看看,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置她? 凤天帝冷眼微眯,怒容满面,并未正眼瞧夜承欢一眼,似是不忍面对如此黑颜丑女,手指在龙椅上轻敲,闪过各种思量,“来人,把苍王妃带下去,杖责五十。” “慢!”话音刚落,凤苍穹目光如炬,凤眸隐有丝丝讥诮,“父皇,所谓夫妻同命,自然是夫妻同礼,儿臣承蒙圣恩不用跪拜,王妃此举,又有何错?如若责怪,儿臣也该杖责五十。” “好,好!果真是朕的好儿子,既然你如此疼爱,那就一起去受罚吧。”凤天帝气得不行,脸上表情未变,另一只藏在衣袍中的手却是青筋暴涨。 “皇上……”雪贵妃一脸不忍,哀怨地望向凤天帝,替凤苍穹求情。 “走!”凤苍穹却是蓦然转身,周身泛起冷冽的寒意,牵起夜承欢的手转身就走,两掌相握的霎那,传递出一种难言的愤慨。 咦,他怎么会对他的生母如此反感? 清晰地感受到他抗拒的情绪,夜承欢也没挣脱,懒散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这个不容人挑战的男人,大男子主义似乎又发作了。 只是,看着他为她和狗皇帝斗法,心情为毛有些爽呢? 两人毫不迟疑的背影和挺直的身躯,看得雪贵妃和十公主目瞪口呆,皇后不动声色。 眼看就要迈出大殿,凤天帝脸色铁青,目光如炬,终于吐出二字,“回来!” “父皇答应给王妃免除跪拜之礼,儿臣自会回来。”凤苍穹站定,但却并不转身。 “好,好!”又是两个“好”字,却已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凤苍穹这才转过身来,隔空行了一礼,“儿臣替王妃谢过父皇。” 夜承欢垂眸怒笑,嘴角微勾,眼底却有冷芒划过,狗日的皇上,他日,我定要你后悔有置我于死地之心。 杖责五十,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承受?更何况授意之下,侍卫绝对是往死里打! 好,很好! “皇上,苍儿他们不是来请安的吗?收了喜帕,就该奉新媳妇茶了,这可是皇室规矩,不能破。”未等他们落座,皇后却又突然出声,笑意吟吟,“来人,收喜帕,备茶。” 夜承欢看向主位,只见凤天帝面容缓和,精光直射,看向皇后的眼透着温柔。 心里忍不住吐糟,这皇室,确是步步为营的大染缸,皇后是太子和九皇子的生母,应是巴不得凤苍穹娶她才对,此时却也对她发难,一是替九皇子出气,二是想皇上承她的情,以巩后宫之位,进而确保太子之位。 去你奶奶的,皇后,这笔帐,我也给你记着了。 从袖中掏出令她备感耻辱的喜帕,她眼中波光流动,他日,我定叫你们在别人面前大演“真人秀”! *** 女主有话说,小魔可是很爱记仇的,不收藏不推荐,可要打屁屁噢! ------------ 第十七章 新媳妇茶 养心殿,气氛一片凝滞。 高台之上的凤缨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疑,四皇兄,真的碰她了? “母后……”她期艾地开口,粉脸略有绯红,明眸中却写满“造假”二字。 皇后打开一看,娇容微变,转而一脸喜悦,“苍儿大婚,如今夫妻恩爱,还望苍王妃能早日为苍儿诞下子嗣,妹妹,你说呢?” 雪贵妃也漾起了一脸温柔的笑,“姐姐说的极是。”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演吧,就演吧,你们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凤天帝的脸色也不好看,冷然的厉眸,藏着看不透的深沉。 “好了,不说这些,该让苍王妃奉茶了。”皇后把绸帕放回,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夜承欢挑眉,新媳妇茶?就这么想叫她下跪吗? 原主人出嫁前,有人专门教导过这些事情,所以,她是知道规矩的。 凤苍穹剑眉微蹙,眸底隐有暗浪,忽而大袖一挥,声带讥讽,“母后,昨日父皇母后并未受儿臣王妃之礼,这茶,不奉也罢。” 说完,径自拉了夜承欢转身落座,丝毫不顾凤天帝陡然变样的脸色。 她昨夜本就一夜未睡,奉茶须下跪不说,还需举过头顶,不接茶就不允许起来,他们诚心刁难,他又岂能让她遭罪? 大殿一片气氛诡异,十公主嫉恨的目光,只差把夜承欢当场射穿! 皇后哑然,却仍旧笑得母仪天下,凤天帝龙颜大怒,深不可测的厉眸冷光浮动,“忠孝悌义,乃吾朝之根本,对父母不敬,是为大不孝,雪贵妃,这就是你给朕生下的好皇儿吗?” “皇上……”雪贵妃哀怨出声,如雪的容颜惨白胜雪,竟陡然失了颜色。 皇后笑得端详,明艳的眼眸如春风浮过,得逞的笑意,快得似乎从未来过。 “来人,雪贵妃养子不孝,罚入冷宫幽闭三月。”凤天帝似是怒极,拂袖下旨。 凤苍穹眼底一片冷凝,深邃的凤眸幽深莫测,“父皇,儿臣自小由母后教导,雪贵妃只生不养,不曾一日为母,父皇就算日理万机,但母后执掌六宫,此等宫规,还需本王提醒不成?” 狂!够狂!夜承欢暗赞一声,笑靥如花。 在凤凰王朝,庶子庶女都是由正室统一教导的,这狗皇上,无疑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怕是要被他气得吐血了! 皇后嘴角挂着的轻笑霎时僵硬,明艳的眸中,竟隐过厉色,转而一脸委屈,“皇上,是臣妾失职,臣妾甘愿与贵妃妹妹一同受罚。” 雪贵妃听得凤苍穹的求情,却是脸无喜色,神情一片恍惚,那句“不曾一日为母”,似是戳入她的心底,抽去了浑身的力量。 “你……你这个逆子!”凤天帝俊脸黑成了锅灰,冷眼如两道利箭直射夜承欢,隐隐已有杀意,起身拂袖离去。 夜承欢自是感受到了,心中冷笑连连,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苍穹和夜承欢回了王府,苍王妃饱受宠爱的传言却在一日内传遍了皇宫。 *** 美男和小魔,是不是绝配呢?亲们,收藏来投票吧! ------------ 第十八章 人间双绝 翌日,苍王府,已是日上三竿。 夜承欢打着哈欠起了床,她昨日回府就睡,连晚膳都是丫环叫醒胡乱扒了两口,一番恶补瞌睡终于得到了满足,这才洗漱一番,吃了丫环备来的早点。 这时,管家宋伯派人来传话,“王妃,王爷准备了回门礼,叫挑挑哪些合适。” 回门礼? 那些个黑心肠的人也值得备礼物? 想了想,羞辱回去还不如不动声色地打一巴掌来得有趣,这才慵懒地应了声,“走吧。” 来到大厅,桌上摆着一些字画,首饰之类的,一看就是名家之笔,不俗之物,夜承欢摇了摇头,“宋伯,这些太贵重了,去换一批虽然值钱,但却俗不可耐的那种来。” 宋伯老眼浮笑,脸上却是面有难色,“王妃,王爷的意思……” “宋伯,王爷给面子,夜南天给他面子了吗?本王妃的嫁妆如何王爷心中有数,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爷如若责怪,你推到本王妃身上就是。” 夜承欢打断了宋伯的话。 宋伯一阵瞠目结舌,旁边的下人也如同见到了怪物,夜南天,那可是她爹啊! 夜承欢这才摸摸鼻子,无辜地望天,其实,她叫他的名字都算看得起他了。 “呵呵,四嫂果然有趣!也不枉本王抛下美人妹妹前来拜见了。” 门口,一道邪肆的戏谑穿透耳膜,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凤潇澈面若芙蓉,如冬日孤雪梅花盛开,艳丽妖娆,满目光华。 他身后,上朝回来的凤苍穹一袭暗红的衣袍,内敛而俊美,眉目飞扬,冷厉嚣魅。 夜承欢被秒杀了,她知道这就是大婚那日送来春图的七皇子,这两兄弟五官其实极为相似,只是一个似冰,一个如火,两个极端,渲染出两种惊艳的风情。 她再怎么抗压,也敌不过如此人间双绝,要不是定力足够,估计会当场喷鼻血。 “四嫂,你再这样看着我,四哥会吃醋的。”凤潇澈凤眸一眨,风情顿现,声未落,人已飘至夜承欢跟前。 下人们纷纷掩嘴而笑,宋伯也忍俊不禁,挥了挥手,随之离开,把地方留给了主人。 凤苍穹眼眸一暗,她前日见他也没见露出这种表情,难不成,她真喜欢七弟这样的? 夜承欢回神,狡黠一笑,目光揶揄,“七弟,有你这样的绝色,那些个还叫美人吗?” 自大狂!本姑娘出道的时候,你还是不知在哪飘浮的受精卵呢,区区口舌之争,岂能让你占了上风? “四嫂,本王可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凤潇澈顿时吃瘪,惊叫连连,一张俊脸浮上诡异的绯红,她竟然暗讽他长得像女人! 凤苍穹原本见七弟吃瘪陡然凤眸含笑,但随之浮上愠怒,衣袍一甩,“闭嘴。” 什么叫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那与她何干! 夜承欢闷笑,这男人绝对的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斗过那个荒诞的弟弟? *** 双绝争艳,小魔看戏中…… ------------ 第十九章 献媚弟控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心知口误,但却死性不改的凤潇澈,凑到凤苍穹耳边,一脸促狭,“四哥,火气这么大,是不是根本没开荤?” 夜承欢眼角抽搐,这人绝对的无耻加变态,那控制的音量,刚好够她听到。 凤苍穹一听,顿时风云狂卷,眸底积聚危险的冰冷,“想让你的倚翠楼关门是不是?” “真的?这批正好看厌了,四哥给我换换也行。”凤潇澈俊脸放光,满目欣喜。 凤苍穹冷眼直视,忽而不再动怒,薄唇一抿,勾起诡异的弧度,“本王会叫父皇给你换的。” “四哥,七弟错了,我可不要娶如烟郡主,你不要的,休想推给我!” 凤潇澈终于败阵,急得跳脚,转而一脸谄媚又靠了过去,“哥,四哥,我的好哥哥,你可千万别害我,七弟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都在你手上捏着呢!” 凤苍穹不再言语,目光灼灼的眸底却蓦地闪过悲凉,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不敢离开一步的小小少年,唇红齿白,人如惊兔。 十几年过去了,他变得狂妄不羁,妖冶放荡,可唯独对他的依赖却如同当年。 “我就知道,四哥最好了,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送到我面前,都抵不过四哥在我心中的份量。”见他沉默,凤潇澈变得越发狗腿,夜承欢无语至极,不得不说,这男人献媚的样子令女人都无地自容,简直是活色生香。 只见他一双邪佞的凤眸如云如雾,晶莹似泪光闪烁,直勾勾的又如妖媚横生,令人神魂俱荡无法拒绝,如脂胭般的红唇高高地撅起,鲜艳夺目之间委屈顿现,加上他本就皮肤光鲜,一身红衣更是衬托得妖娆生姿,缠在凤苍穹身边,还真有点男男的狗血。 凤苍穹再也受不了地冷鼻一哼,“滚!” 这下,凤潇澈满足了,跳离了他身边,立马恢复惬意风流,肆魅横生的妖样,凤苍穹眼底一片郁闷,阴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承欢垂眸掩笑,看见没?这传说中的冷血战神,其实就是一活生生的“弟控”! 这俩兄弟,有必要视蓝如烟为草芥吗?一个宁愿娶她这个“丑女”,一个怕失去他下半辈子的幸福,难道那个第一美人,竟比她这个“九小姐”还要不堪? “你要挑什么礼物,要不重新去看看?”摆脱纠缠的凤苍穹眼神转向了夜承欢,低沉的语调宛如磁性的天籁,昨夜他没去她房里,怕她又睡不着,郁闷之余竟有些想念! 宋伯适时的走出来,把这些收了下去,夜承欢点头,“好啊!” “四嫂,四哥对你真好。”凤潇澈凑近打趣,身子还未离近,直觉背后一阵冷风,讪讪的又退了回去。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这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 有些事情要铺垫一下,温馨的过渡…… ------------ 第二十章 你有意见 望苍阁。 宋伯打开一间库房,三人走了进去,置物架上琳琅满目,夜承欢吃惊的望向凤苍穹,“你贪污啊?” 贪污?是贪墨的意思吧? 凤苍穹一脸黑线,俊颜浮上无奈,她脑袋里装的什么?他堂堂王爷,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四哥,我看四嫂说得对,不然我怎么没这么多好东西?”凤潇澈夸张的语调如同见了怪物,妖娆的脸上尽是取笑。 夜承欢有些风中狂乱,难怪他会气得口出狂言,“本王养得起你!” 眼波一转,眸底闪过恶趣,要是她把这座小金矿搬走,他会不会气得两眼发白? 咦,不对,既然古代的王爷如此富有,那个九皇子,又为何推诿? 昨日她从宫中回府,顺口问了一句,见黄金没送来,就打发了人去讨,得到的竟是“没凑齐”三字。 难不成,那厮以为她会在宫中被找碴致死,根本就无需准备吗? 摸摸鼻子,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九皇子府里的凤烨煜忽觉后颈发凉,坐立不安。 一阁一阁的看过去,夜承欢眼里的光芒越聚越多,珠宝天然雕饰,巧夺天工,玉器独树一帜,剔透玲珑,瓷器皆是上品,釉色匀净,还有各种珍世花瓶,琉璃彩绘,莹润如玉,应有尽有。 凤苍穹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凤潇澈也笑得邪肆,心头全是满足。 真好,哥哥终于开窍了! 赞叹不已的夜承欢一件件欣赏过去,却只仅仅是欣赏,这些东西美则美矣,可她不是花孔雀,那些装饰品,对她来说只是浮云,还是冰冷的东西比较会有感情。 “王爷,要我选这些吗?”收藏品看完了,夜承欢抬起的眸中隐含戏谑,这男人,是没听到她的话吗? 看清她眸中的挑衅,凤苍穹眼角直抽,走到一旁的角落,打开了一排箱子,“这是你要的。” 他刚进府就听到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薄唇一勾,深邃的凤眸漆黑如墨,他的王妃,似乎很爱记仇呢。 夜承欢眼前一亮,乖乖的,这男人的财产,还真不是普通的多。 视线扫过一箱箱的红珊瑚,翡翠,上等珍珠,最终落在一箱珠光宝气的黄金首饰上,黑手在里面翻拣,专挑那俗不可耐的款式,嘴角扬起讥俏的弧度。 尼玛的,要不是想砸你们的脸,姑奶奶连这些黄金都不屑给! “四嫂……” 凤潇澈俊脸只差抽筋,两眼望天,他陡然有了深刻的认知,惹谁也别来惹这个女人! 前日辱骂公主,宰九弟黄金,今日直呼爹爹名讳,现在又是睚眦必报,将军府的大夫人,可是父皇的庶妹,多少是个公主,大将军身兼将军与附马之位,她的嫁妆比起她的身份其实并不为过,倘若不是嫁与皇兄,她只怕一件首饰都没有。 “怎么,你有意见?”夜承欢回头,一个不悦的瞪眼,凤潇澈摸摸鼻子,乖乖闭嘴。 *** 小魔可是王府的女主人,吼吼,为后面的宅斗铺垫是必须的! ------------ 第二十一章 天下形势 午后,暖暖的阳光射进窗棂,夜承欢躺在软榻上,旁边的矮几上摆着瓜子糕点之类的小点心,泡了一壶碧螺春的茶,把丫环打发出去,这才走到书架上拿下一本《四国志》。 原主人可是一字不识,不知凤苍穹在这摆书,是做摆设还是想要她潜移默化? 挑完礼物,她识趣的回了自己的院,她看得出他们有事相商,七皇子也绝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凤苍穹冷情,凤潇澈风流,性格之间的悬殊,只是一种外在的掩饰。 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悠闲地翻阅手中的书,这才知道,原主人的生活真如井底之蛙。 原来,她来到的这个时空,名叫凤凰大陆,顾名思义,是以凤凰为图腾的一个朝代,东南西北,各据一隅,共有四个大国,分别称之为凤凰王朝,南凤王朝,西凤王朝和北凤王朝,而她现在所在,就是以东方为尊的凤凰王朝。 四国之间,一座凤凰山居中而立,是四国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地势险要,山高入顶,一山隔出四大王。 而占据这一重要地理位置的,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种族――凤族。 按照书上记载,凤族之人生来受神鸟的庇佑,凡是女子,身上都有凤凰的图腾,或头,或尾,或身,或爪,而圣女,胎记则为完整的凤凰,拥有着世人所不知的异能,凤族,也因此成了凤凰大陆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是凤凰大陆的守护神。 这个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信奉强者为尊,除去凤族,其他三国之间挑衅不断,谁都想一举东攻,亦或一并天下。 看来,这就是凤苍穹年纪不大却已成为声名显赫的战神的原因。 把书放回原处,伸了个懒腰,地理方面并无特别,不足为怪,但是凤族,却让她本能的起了兴趣。 圣女?胎记?异能? 脑中似有念头一闪而过,这副身体天生黑肤,莫非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胎记?可她沐浴时,并未发现身上有任何不对啊?难不成,是在后背? 古怪的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她起身走出了栖霞阁,也许吹吹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王妃,你要去哪?”丫环夏荷和冬雪过来得很快,神情间隐有不悦,这夜承欢根本不要她们在房里侍候,这对她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夜承欢心中好笑,声音却是平淡,“本王妃要逛王府,带路吧。” 这两颗棋子,倒是挺自负的,认定她乃十足的草包不屑窥探,这样也好,省事。 跟在她们身后绕了一圈,这才发现,王府很大,大到她用走的,着实有些费劲。 除去她住的栖霞阁,凤苍穹住的望苍阁,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庭院,目前并无人居住,都是些未曾修葺的空院,除去下人房,还有一个单独的后花园。 “在这里歇歇吧。”进得后花园,夜承欢摆了摆手,坐到了居中的凉亭里。 *** 猜猜,小魔下章要整谁呢? ------------ 第二十二章 有人跟踪 入目所见,小桥流水,各种鲜花争相怒放,好一片白绿相间的花的海洋! 栀子纯白幽雅,清丽脱俗,白色的马蹄莲优雅美丽,圣洁高贵,白兰洁白纯净,香如幽兰,白色蔷薇满枝灿烂,芳香入鼻,白色百合花枝雅致,高雅纯洁,茉莉则清纯贞洁,质朴玲珑。 这个男人,这么喜欢白色的花吗?生机盎然的满枝翠绿间各种纯白绽放,竟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枝间舞蹈,还真是淡雅而宁静,清香而幽远! 夜承欢竟不自觉有些陶醉,她最爱的颜色,就是白。 “真不知王爷怎么看上她,不就一张利嘴吗?” “是啊,长得这么黑,也不知王爷怎么亲得下去?” “诶,你听说没……” 耳边有轻微的交谈细碎的入耳,夜承欢收回了凝望的视线,眸中狩猎的光芒一闪而过。 嫉妒的女人,快要忍不住了吗?本姑娘可拭目以待呢。 “夏荷,冬雪,去把那边的花摘一些,弄些花茶吧。”瞅了瞅不屑地躲在一边交头接耳又故意让她听到的丫环,夜承欢随手指了一下栀子和茉莉的方向,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句。 夏荷和冬雪诧异地对望一眼,这王妃,她也能识别出那是什么花吗?竟然还懂得喝花茶? 嘀咕归嘀咕,还是老实地摘花去了,夜承欢若有似无的视线扫过亭柱,故作不经意的起身侧倚在栏杆,低垂的眸掩去所有不屑,跟了一路,得出答案了吗? “九小姐,原来,你也认识花啊!”来人倒是沉不住气地走了出来,正是九皇子凤烨煜,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勾起的唇角边,挂着不怀好意的浅笑。 九小姐,亏他叫得出口! 夜承欢目不斜视,声调柔和却是字字带刺,“九王爷过奖了,是九王爷的记性不好还是和公主一样不懂礼数呢?本王妃与王爷已经大婚,这一声九小姐,委实不敢当。” 凤烨煜俊脸一僵,还算明媚的眼浮起阴贽,这张曾经耻笑过无数遍的黑脸,为何近日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多! “哼,九小姐,王妃的梦,还是少做,你以为四哥真会疼你?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凤烨煜冷鼻一哼,怒目而视,他本是送黄金而来,远远地看到她跟在丫环后面观赏,一时冲动跟了过来,没想到她竟连正眼都不瞧他,真是可恨至极。 “九王爷,本王妃受不受宠,似乎不关你的事吧?”夜承欢蓦然回首,冰冷的嘲笑直插凤烨煜的眼底,“你就不曾掩人耳目吗?” 嗯,这人似乎话中有话! 凤烨煜哑口,不知为何,她眼底的冷芒让他无法直视。 “九王爷,今日黄金凑齐了吧?”夜承欢忽而换上嘲讽的语调,菱形小嘴微勾,张狂冷魅,似笑非笑。 “本王难道赖帐不成?”凤烨煜一听,胸间一片恶气,她当黄金是大白菜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 收藏,推荐啦,喜欢的亲动动手指,小魔才有动力哈! ------------ 第二十三章 扣上罪名 “不赖帐就好,本王妃还以为有些人赌得起输不起呢。”夜承欢讥讽一笑,淡然的眉宇间隐有几分冷厉。 这个纨绔王爷,不仅盼着她受罚,还在她面前恼羞成怒地自称“本王”,她又岂能由着他嚣张! 如若不是他心太大,想看凤苍穹的笑话,又何至于会输了她黄金? 哼,倒也不愧是他皇后老娘的种,尽得真传,步步为营。 凤烨煜被他揶揄得不行,心中怒气更甚,他竟然会阴沟里翻船,被这等丑女蒙骗了如此之久! 拂袖一挥,怒容顿现…… “九弟,你在干什么?” 凉亭外,凤潇澈邪肆的语调踏风而来,一双凤眸看似妖娆,冰冷的光华却灼灼逼人。 凤烨煜回头,看到凤潇澈后面一身暗红如血魅修罗的凤苍穹时,换上一脸恭色,“四哥,九弟来送黄金……” “送黄金派人通报本王妃就可以了,犯得着亲临内院,来坏本王妃的名节吗?” 夜承欢扬声打断了他,唇角的浅笑看来慵懒,却是声厉内荏,如北风吹过透着寒意。 这九皇子以前可是看足了原主人的戏,冷眼旁观,嘲笑无数,以前的事她无法让时光倒流,但如今的现形,却是极好的机会。 她勾着唇角,似笑非笑,这两兄弟出现得也够巧的,要是再晚来一步,这九皇子被她气走了,戏就不好唱了。 狗皇帝不是最讲究忠孝悌义吗?今日,她就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王没有!”凤烨煜心神一晃,顿生恼怒,她这顶帽子可扣大了。 他忽而明白,晌午那股坐立不安的预感是从哪来了,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污蔑于人,他,又岂会对她有所想法! “没有?那你去问问她们怎么想?本王妃一叫她们去摘花你就出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妃故意支开她们,约你在这私会,人言可畏,人心难测,这几个字,难道还要本王妃教你不成?” 夜承欢黑手指向夏荷和冬雪的方向,她们貌似摘花,却是频频回头,她敢打赌,如若她不先发制人,她们定会四散谣言。 虽说她无所谓,但她还不允许如此跳梁小丑欺到她头上来。 “九弟,四嫂说得没错,真要被人嚼了舌根传出府外,你叫四哥的脸往哪搁?” 凤潇澈笑得奸佞,四嫂既然存心要整他,他又岂能不添上一把火。 果然,有四嫂的地方,总有好戏可看。 凤苍穹眸底一片幽深,如千年的寒潭冰冻了周围的空气,殷唇轻启,吐出如勾魂般的冷音,“九弟,你太放肆了。” “四哥……”凤烨煜不可置信地抬眸,舌头竟有些打结,反应过来,心底一片懊恼。 他怎么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呢? 内院不是不可进,可他没让人通报,四嫂不是不可看,但如今孤男寡女,真真叫人百口莫辩! *** 小魔又自恋了,嘻嘻! ------------ 第二十四章 翻墙千次 “王爷,不知这九王爷犯了王府的规矩,又该如何处置呢?” 夜承欢眉梢尽是促狭的笑意,见凤烨煜哑口步步紧逼,嘴角一片妖娆。 这两只腹黑,配合起来竟如此有模有样,她身在局中也真假难辩,看来他们之间的嫌隙,委实够深。 凤烨煜一愣,脸有愠怒,“你……你别太过分!” 他又不是王府的下人,就算犯错,最多被四哥训斥,她竟然抬出了府规! 夜承欢嘴角讥笑更深,秋瞳闪过好整以暇的悠闲,“过分?九王爷,也不知是谁过分?本王妃可是记得,刚刚有人一直叫本王妃九小姐不说,还叫本王妃少做王妃梦,说什么王爷只是……” 她特意放慢了声调,如猫捉老鼠般拖长了声音,那句“掩人耳目”似在下一秒就要逸出黑唇,凤烨煜脸色微变,黑眸闪烁,隐有慌张。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这是要向四哥告状吗? 怎么忽然觉得,今日来苍王府,就是出门没看黄历呢?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心存羞辱之心,直接送了黄金就走,如今算是老虎嘴上拔毛,抽身难退了。 身体一僵,猛然高声为自己辩解,“四哥,九弟一时鲁莽犯了规矩,你就饶了九弟这一回吧,九弟对天发誓,对四……四嫂绝无不敬之心!” 凤烨煜身为皇子,也不是那么愚笨的,他平素是乖纵嚣张,行为一向任性,可也懂得察颜观色,如若不是被吭了二百两黄金的气咽不下,他不会如此莽撞。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四哥消气才能免了这“擅闯内院”,“调戏皇嫂”的名声,如若真被她说出“掩人耳目”四字,只怕四哥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了。 “九弟,你也未免不把四哥放在眼里,既然来了王府,一声‘四嫂’,总是要叫的!” 凤潇澈妖娆的俊脸浮起讥俏,心底却是起了薄怒,这九弟,未免太过恃宠而骄。 凤苍穹眸中冷意更浓,愤怒的火苗越烧越旺,九弟竟是放肆至此! 她未说出口的,又还有什么?竟然让他急急地打断,自甘认错? “九王爷,本王妃只是女人,事关本王妃的名节,本王妃做不到大度,今日之事,若不给本王妃一个交待,就算闹到宫里去,本王妃也要讨回个公道。” 夜承欢不等凤苍穹出声,嘴角一弯,笑得奸诈,认错就行了?想得倒美! 凤烨煜一脸颓然,心有所惧倒也不再争辩,愤恨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夜承欢,“九弟冒犯,任凭四嫂处置。” 夜承欢把他的不甘收入眼里,狡黠地摸摸鼻子,伸手往后花园的院墙一指,“既然九王爷爱擅入内院,那就长点记性,去翻墙一千次吧。” 三人眼角同时一抽,凤烨煜憋屈得不行,俊朗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袖中双拳紧握。 “不服?”凤苍穹俊脸浮上寒霜,只是轻轻的两字,幽幽的冷气却扑面而来。 *** 小魔又恶趣了,捏别人的小辫辫…… ------------ 第二十五章 众人围观 凤烨煜被盯得浑身发毛,心底一颤,咬牙跃上围墙,开始翻来翻去。 凤苍穹这才缓了脸色,只是那片炫目的白似乎洗涤不了他心中的怒气,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掠过夜承欢时,又透出隐隐的笑意。 凉亭里静悄悄的,沁鼻的花香在欢快地流动,凤潇澈隐忍不住地低笑出声,“四嫂,我以后跟着你混得了,日子肯定很有趣。” 他趴在亭中的石桌上,看着一脸悻悻的九皇子满脸狼狈地翻墙,怎么看怎么好笑,回头看到笑得惬意,慵懒至极的夜承欢,凤目灼灼,满是崇拜。 这女人整人的招,还真是层出不穷。 夜承欢挑眉,不耐地翻白眼,“跟着我混,你那些美人妹妹不得哭死?” “只是些无趣的女人罢了。”凤潇澈笑得邪魅,一双妖娆的凤眼千娇百媚,天地霎时为之失色,成了衬托他的风景。 夜承欢被满目的光华刺得闭了一下眼睛,鄙夷地竖了一个中指,“人妖,别笑得这么白痴。” 风流鬼!胆子倒不小,竟敢当她是花痴? 人妖?白痴? 凤潇澈一口怨气哽在胸间,再也维持不了美男的风度,凤眸愠怒,透着几分咬牙切齿,“四嫂……” 打趣这个女人,纯粹就是自讨苦吃。 夜承欢睨了他一眼,忽而一个拍手,“既然你想笑,就让你笑个痛快吧。” 惊雨惊云从暗处飘落,她低声吩咐了一句,两人头冒黑线,一脸瀑汗地离去。 堂堂暗卫,竟然沦落到执行如此幼稚的任务。 被哽得不行的凤潇澈两眼抽筋,可他的嘴角,却真如她所言,扬起的弧度,越来越高,在脑中恶补群观的场面,终于爆笑出声,“哈哈,笑死本王了……” “那不是九王爷吗?” “九王爷犯了什么错,竟然被王爷罚去翻墙了?” “……”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被惊雨惊云通知到的下人和王府的护卫全都来到了后花园,低声的议论落入凤烨煜耳里,俊脸羞愤得成了一片绛红。 接收到空气中飘扬的怒意,夜承欢笑得更欢,九皇子,被人嘲笑的滋味,不好受吧? 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主,你们欠原主人的,我会一点一点的帮她讨回来。 凤苍穹也忍俊不禁地微挑了眉,幽深的眸中泛过宠溺的笑意,这个女人,不仅大胆,还……调皮! 一个时辰后,翻完了墙的凤烨煜羞愤地走了过来,光洁的额头隐有细密的汗水,俊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运动的,起了忿然的绯红。 他低垂着头,掩去眸底的愤恨,对下人们惊诧的目光视而不见,“四哥,四嫂,七哥,九弟就先回府了。” “九弟,等等七哥。”仍不愿放过他的凤潇澈几步上前,临走,还对夜承欢讨好地眨眼,卖萌的俊脸风情无限。 凤苍穹眼眸一紧,一个伸手,夜承欢就已落入他的怀中,“累了吧?我们回去。” *** 欠帐是要讨回来的,呜……收藏推荐! ------------ 第二十六章 苍王吃醋 栖霞阁。 已然落地的夜承欢从腾云驾雾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被他抱在怀里的炙热让她心头似有火烧,可却怎么也挣不开,眸光一冷,抬脚就踩了下去。 凤苍穹挫败地放开了她,璀璨的凤眸染上丝丝阴郁,“以后,不许自毁名节!” 他再次感到了她的疏离,她果真不曾为他心动,那她,会被七弟吸引吗? 看着她和七弟斗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嫉妒,竟当着下人的面就把她抱了回来。 夜承欢石化了,这空气中,似乎飘散着一股特别的味道,嗯,很酸。 不会吧?只是几句话他也吃醋?这大男子主义,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刚刚整得九皇子灰溜溜的愉悦霎时不见踪影,黑眉一挑,嘴角边噙着妖娆的挑衅,“男人,不要想着命令我!” 凤苍穹嘴角直抽,该死的,他似乎又触到她的逆鳞了! 夜承欢毫不理会他的气结,一脸疲惫地躺到了软榻,走了这么久的路,委实累了,闭目前,她若有似无地低喃了一声,“王爷,走时把门关上。” 凤苍穹头顶的乌云越积越多,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身为王妃的自觉? 愤恨地走向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把她抱到床上去真正地洞房,可当视线落到她略显倦容的小脸,狂野的冲动陡地消失,“小猫儿,先用晚膳再睡吧。” 小猫儿? 夜承欢的瞌睡一下全跑了,他,怎么能如此叫她? 凤苍穹全无尴尬,莫测的潭底噙着邪肆的温柔,他不想叫她王妃,也不想叫她夜承欢,别人加诸给她的侮辱记号,他当然不会用,“你看你,没人惹你就懒懒的,谁惹你就张牙舞爪,不是小猫是什么?” 他自发地解释着,如刀削的薄唇挂着宠溺的笑意,如明媚的阳光一下充满了这个房间,夜承欢一时百味复杂,只听得那一声声“小猫儿”不断在他的殷唇间咀嚼。 “小猫儿……” “小猫儿,起来了。”凤苍穹略显笨拙的大手抚过她的头顶,又一声“小猫儿”被他用低沉缱绻的磁性嗓音念出,夜承欢心间一紧,只觉头皮如流过千万伏高压电流,受不了地拂开他的手。 她直勾勾地瞪着面容依旧惊艳的凤苍穹,隐有几分恼怒,“不许这样叫我。” 这还是那个冷情的苍王吗?他现在就是个和凤潇澈无异的无赖! *** 腹黑美男柔情似水,心动的亲们有木有?呜……收藏推荐! ------------ 第二十七章 奉上春色 “小猫儿是害羞了吗?” 凤苍穹听得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深邃的凤眸越发勾人,醉人的流光如晶莹的漩涡,一声挑逗的轻笑从他那红如胭脂的薄唇逸出。 夜承欢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收敛适才震惊的心绪,鄙夷地瞪了回去,“男人,别太自恋了。” 该死,她竟然因为前世的记忆而一时失了自控,要不然,他刚刚摸她,她定会一拳打得他两眼发青。 自恋? 被鄙视的凤苍穹眸底闪过一丝狡黠,但更多的,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的王妃,只能是他的,如果她不愿意,他会花时间来打开她的心防! “王妃,花摘回来了。”门外,响起夏荷和冬雪轻柔的声音。 她们被夜承欢指使去摘花,看到九王爷出现时陡然一喜,后面眼见四王爷和七王爷一副“捉奸”的愤怒更是喜悦更甚,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九王爷败北翻墙,王爷还将那个黑炭抱了回来,这怎不叫她们恨得牙痒痒。 此时听动静,王爷还未离去,于是迫不及待的邀功来了。 凤苍穹脸色一凝,刚才的温柔全然消失不见,低沉而冷厉的声音似能穿透人的耳膜,“去备晚膳到房里来。” 夜承欢望望外面的天色,已然是傍晚了,是该用晚膳了,这才起身坐起。 她知道他霸气冷情的外表下并不心冷,可这种带着邪肆的温柔太让人难以招架,就算曾经习惯了与人虚与委蛇的她,那一刻怦怦的心跳,依旧让她难以自持。 诶,他似乎真的对她心动了,而她,却不知道,在这场指婚中,他扮演着何等角色? 脑中似又闪过九皇子那句“掩人耳目”,嘴角的浅笑,又恢复了冰冷的妖娆。 “奴婢给王爷布菜吧。”晚膳很快就端上来了,夏荷冬雪红着小脸,自告奋勇地上前,凤苍穹连眼神都未丢给她们,“全部下去。” 夜承欢倒是抬了抬眼,短短的功夫,她们已然换了衣服,夏荷是一件粉红的衣裙,薄如蝉翼,同色的抹胸故意拉得很低,肤白如玉,妩媚妖娆,够大胆,也够刺激。 冬雪是一袭白色的纱裙,透明飘逸,纯如天使,又如不着寸缕的妖精,脸上的红霞衬得媚态横生,一股沁人心鼻的脂粉味,飘荡在这因为她们而变得狭窄的空间。 呵,给你们几分颜色,倒还真开起染坊来了。 殊不知,本姑奶奶就在等着你们出手吗? *** 小魔第二招,引蛇出洞! ------------ 第二十八章 卖入青楼 “吃饭。”被无视得成了习惯的凤苍穹倒也学会了控制,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竟会盯着两个丫环瞧,难道,他还不如这两个丫环好看? 夜承欢回神,对上他不解的凤眸,唇角微扬,秋瞳中闪过一丝冷厉,竟是“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夏荷,冬雪,你们可知罪?” 凤苍穹回眸,触及此等“春色”,凤眸竟也起了森然,锐利而深幽的视线冷如利箭,只是一扫,快速回头,由着他的王妃大发雌威。 “奴婢知罪。”夏荷冬雪被苍王的眼神吓到,扑通跪了下去。 身为宫女,她们自是知道规矩,只不过一时嫉妒,想到王爷连她这等丑女都碰,她们定然是有机会的,这才大着胆儿一试。 “这么想被男人上是吗?好,本王妃成全你们!惊雨,惊云,出来!”夜承欢笑得邪魅,凤苍穹嘴角抽搐,有她这样说话的女人吗? 惊雨惊云如风般走进,两张木然的脸异常僵硬,王妃的话让历经血雨腥风的他们陡生惧怕,不会真叫他们上这两个女人吧? “不,王妃,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皇上送来给王爷的。”夏荷冬雪一见,两张粉脸顿失颜色,爬上王爷的床是她们的任务,岂能给了这两个下人? 夜承欢勾唇,皇上?就是因为皇上,她才动手。 他放两颗棋子在她身边添堵,她又岂能由他掌控,既然有了整治的借口,她定要撕了她们的面具。 下午在后花园她本就是故意放水,谁知诱饵一放,很快上勾,这思春的女人,未免太过急切,竟然还穿上如此大胆的舞娘装。 “还真给自己长脸,我有叫他们上吗?惊雨惊云,把她们卖入青楼。” 夜承欢挑了挑眉,邪恶地浅笑,惊雨惊云脸色一缓,心中如落下一颗大石。 “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不敢了,王爷,饶了奴婢吧……” 夏荷冬雪闻言,梨花带雨的脸连连哀求,渴盼的眸光如痴似怨,一边磕头,一边故作慌乱地移向凤苍穹的方向。 凤苍穹目不斜视,闻着那股香味厌恶地皱了皱眉,正待拂袖一挥,又强自忍了下来。 算了,他的王妃想玩,就让她玩吧。 夜承欢把她们的小动作收入眼里,秋瞳中泛过一丝冷嘲,果然,还是不知悔改。 挥了挥手,惊雨惊云上前,夏荷冬雪粉脸惨白,眸底却蓦地泛过厉色,纤手一扬,一团夹着腥味的黑雾弥散在整个房间。 *** 小魔开始拔毒瘤了,收藏推荐来给力! ------------ 第二十九章 更为狂妄 “退后,捂嘴。”几乎是同时,凤苍穹断然冷喝,三个黑影自空中暴起。 那带着腥味的黑雾,被他的掌风,击退了大半飘回到夏荷冬雪的方向,而少数的,仍是挥散到了空中。 夜承欢被护在他的怀里从窗棂飞射而出,她的脸紧贴着他健壮的胸膛,强魄有力又似乱了节奏的心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 “你没事吧?”进得他住的望苍阁,凤苍穹一个搭手,抚上了她的脉搏,冷冽的嗓音隐有悲凉。 父皇,真是你如此怀疑儿臣,让这些女人使出此等阴毒的手段吗? 夜承欢这才呼出一口屏息的气,眉角微挑,秋瞳中一片冰冷,“我没事。” 她本就是在逼虎归山,又岂会没做准备,凭她的直觉,还中不了这小小暗算。 只是,这个既想要手中的棋子爬上凤苍穹的床,又想要了结她性命的人,真的是皇上吗? 刚刚那一招,她怎么觉得,她们是在孤注一掷,趁机想要凤苍穹也中毒呢? “王妃,这两人还是……”门外,响起惊雨惊云如常的冷音。 凤苍穹剑眉微蹙,胭唇却吐出低沉的磁音,透着莫名的邪肆,“小猫儿,你会怎么玩?” “把她们带进来。”夜承欢忽略那温暖又透着痒意的气息,唇角微扬,这只腹黑,还真是太了解她的恶趣了,现在卖入青楼,太便宜她们了。 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他的手,为何久久地把在她的脉搏之上? 夏荷冬雪很快被带了进来,肤白如纸,身体隐隐发抖,她们毒粉倒是没中,只是功夫差得太远,只能束手就擒。 “卖入青楼不好吗?就这么想要死?”夜承欢大咧咧地坐着,翘了个不雅的二郎腿,慵懒中透着邪恶的张狂,看得凤苍穹三人眼角直抽。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一般女人,不都会吓得面无颜色吗?他虽自认不会让她们得逞,但也怕发生意外,她倒好,悠闲得像是看了一场戏,狂妄的举止更为出格。 “把你卖入青楼你愿意?想不到你不仅人黑,心更黑,王爷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 夏荷倒是回得很快,明丽的眸中惧意尽褪,嫉妒的火苗染红了她的眸底,竟连“王妃”的敬称都不用了。 凤苍穹薄唇紧抿,凤眸渗出摄人的晶亮,俊逸冷酷的容颜如泰山压顶令人不寒而栗。 刚想有所动作,夜承欢用手制止了他,“说,毒药谁给的?” *** 小魔整人挖幕后中…… ------------ 第三十章 激她下手 夏荷目光一闪,再抬眸时,竟满目皆是讥笑。 “谁给的?我买的。你这个天下无双的草包丑女根本就配不上王爷,我想毒死你,就算王爷看不上我,也不能让你占了这苍王妃之位。” 夜承欢黑手摸摸下巴,唇角的弧度扬得很欢,嗯,不错,竟连奴婢的自称都不用了,胆子不小,可惜有些愚忠。 “冬雪,你呢?”她挑了挑眉,无谓的样子像是被骂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冬雪也被气急,原本清媚的小脸竟也一片愤然,“奴婢是在替王爷除害,你是个克死生母的天生煞星,不能让王爷因你蒙羞。” 呵,一个个还挺冠冕堂皇,难不成,她们自认在替天行道不成? 夜承欢眸中燃起恶趣的火花,揶揄地睨了一眼俊脸紧绷的凤苍穹,“王爷,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让你蒙羞了吗?” 凤苍穹俊脸一热,淡然的眸底隐有巨浪,薄唇吐出魔魅简短的回应,却似咬牙切齿,“没。” 这个女人,是在报他叫“小猫儿”时她曾经不自在的仇呢! 惊雨惊云木然地移开视线,两眼望天,这还是那个冷情得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主子吗?怎么一成婚,竟然成了“妻奴”? 夜承欢垂眸掩笑,他吃瘪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哼,现在知道,敢笑她害羞的后果了吧? 夏荷冬雪脸色一变,凤苍穹的话就像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幻灭了她们最后的希冀。 “听见了没?你们想要毒害本王妃,可王爷并不领情呢,本王妃该怎么罚你们才好呢?” 夜承欢妖娆的嘴角噙着邪恶的浅笑,语气慵懒,却让夏荷冬雪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既然不想卖入青楼,那就去大街上找几个乞丐如何?穿得这么美,本王妃总该成全才对,要是临死都不知道被男人上的滋味,不是白来这人世一遭吗?” 夜承欢依旧笑得邪肆,凤苍穹和惊雨惊云冷脸直抽,头冒黑线。 这个女人,真是口无遮拦到了极致! 夏荷冬雪愤恨地瞪大了双眼,她们要穴被点,只求速死,她却如此凌辱于人! “噢,这个也不愿意吗?那就灌药送到马厩去得了,想那马儿身高体壮的,比大街上饿得发瘪的乞丐总是有力的多,也算是异于常人,临死也刺激一把,怎样?这个满意吗?” 夜承欢越发的恶趣,眸中隐有跃跃欲试的光芒,夏荷冬雪只觉气血翻涌,已然说不出话来。 呵,想激她下死手,又岂会那么容易! *** 恶趣的小魔来啦,喜欢的收藏哈! ------------ 第三十一章 两种死法 望苍阁内,一片沉寂,只余或轻或重的呼吸,流淌在众人的耳边。 凤苍穹和惊雨惊云因她那番送到马厩的“刺激论”识趣的作壁上观,一种惹谁也别去惹这个女魔头的自觉在他们心里陡然发芽。 “本王妃从一数到十,说实话还是找乞丐送马厩,你们必须做出选择,本王妃可还要用晚膳呢!” 夜承欢忽地声音一沉,笑靥如花,秋瞳却是一片冰冷,似流动着凌厉的精光,让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一……”迟疑间,冷音已响。 “二……” 夏荷冬雪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待夜承欢数到“七”时,对望一眼,脸上浮起视死如归的决然,“王妃,奴婢求您了,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噢,活着不好吗?非要求死?本王妃可只是惩罚你们,并没想要你们死啊!” 夜承欢淡然一笑,心中却是明白了几分。 不管她们背后的人是谁,她们身为棋子,任务失败的结果只有一个,就算她放了她们,也会被悄然灭口,这就是她们宁愿孤注一掷,一心求死的原因。 很显然,她们是有想要保护的家人被别人捏在手里,这就是这个时代身为奴婢,身为棋子的悲哀。 “受辱而活,不如走得干净。”夏荷冬雪却是毫不领情,语气坚决,明眸间对人世的眷念一闪而过。 她们也才十六的年龄,正是青春年华,如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呢! 留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再次扫过凤苍穹,这个令天下女人心碎的男子,却至始至终,没有给她们一个正视的寒眼,心中忽就起了几分悲戚,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如若不自负过高,如若不心存贪恋,安分地待在王府,又何以落到今日的地步。 夜承欢把她们的神色变化收入眼里,眼波流转,闪过几许思量,“那,你们想要怎么死呢?” 凤苍穹和惊雨惊云再次嘴角一抽,想要怎么死? 明明沉重的字眼,在她嘴里听来就如在问吃什么菜一般稀松平常,真真是气人。 夏荷冬雪只觉自己的承受力快要到了极限,她能不能别这么折磨人? “要不,本王妃给你们提供两种死法吧,第一,挨上九百九十九刀,失血而死,第二,行‘人彘’之刑,如何?” 夜承欢笑得诡异,她要的,就是一步步推毁她们的心理防线,她有仇报仇,恩怨分明,这笔帐,必须算到正主儿身上。 *** 其实小魔还是挺善良的…… ------------ 第三十二章 成功逼供 夏荷冬雪脸色发白,一听要挨九百九十九刀,还要浇上糖水,让蚂蚁爬身猛然一阵瑟缩。 不豫地摇头,对第二种死法心生期冀,既惊恐又茫然不安,“人彘”,又是什么东东? 凤苍穹和惊雨惊云倒是脸色如常,只是眉宇间,也掠过些许的疑惑。 “不知道何为‘人彘’是吗?本王妃就给你们解释一下。” 夜承欢勾了勾唇角,这样就害怕了? 要不是暂时条件有限,她还不屑剽窃历史呢,姑奶奶,可是有着几百种让你们死而不得的逼供手段。 “人彘,就是把人变成猪……”夜承欢拖长了声调,故意停顿,瞄了一眼两人的反应。 果然,夏荷冬雪脸色更为难看,对于女人,没有什么比毁容更难接受的了。 她蓦地轻笑出声,清脆如铃,却带给众人莫名的寒意,凤苍穹剑眉微扬,凤眸中隐有期待。 “至于人怎么变成猪,过程很简单,先剁了四肢,后挖出眼睛,然后用铜注入耳朵,让你们失聪,再用药毒哑,割了舌头,最后扔到茅房,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活上个三天三夜。” 夜承欢说得很是随意,夏荷冬雪脸色一变再变,她,她就是个女恶魔! 如此残忍的酷刑,却被她说得如同儿戏。 又惊又怒的恐惧扼住她们的心房,开口欲骂,却发现全身疲软,无力至极,冷汗直流。 视线瞟过藕白的胳膊,想象着一样样被砍掉,残破的身躯在茅房里飘浮,最要命的,她们还会活上三天三夜,清晰地感受那生不如死的痛楚,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断裂,“不要……” 凤苍穹幽深如潭的眼底暗光浮动,惊人之姿浮现淡淡光华,如暗夜的天山雪莲,耀眼得让人看不到摇曳的烛光。 她,总是时刻给他带来惊喜,竟是谈笑间令人闻之色变! 惊雨惊云两张木然的脸也现出一丝裂缝,再看主子脸上那欣赏的愉悦,一抹心悸由然而生。 堂堂暗卫,七尺男儿,就在今日被她几句话所摄服,换来了日后的誓死跟随,绝对服从,当然,这是后话。 “夏荷,冬雪,是宁愿这样死还是实话实说呢?或许,说了,本王妃还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 夜承欢看着身躯抖个不停的两人,适时的抛出了最后的糖弹。 “真……真的饶奴婢不死?”夏荷冬雪一窒,如落海之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说吧,就算是死,也好过落在她的手里。 *** 小魔第三招,心理战! ------------ 第三十三章 水怪附身 翌日,早晨,明媚的阳光披散在京城的街道,酒楼,茶馆,绸缎,胭脂,金银各式商铺临街而立,吆来喝去的叫卖声从街头传到街尾,一片热闹非凡。 苍王府门口,夜承欢施施然地走出了大门,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但她不想坐轿要步行,凤苍穹也只得依了她,叫侍卫追月提了东西跟在后面。 夜承欢秋瞳含笑,一脸恬然地欣赏着两旁的热闹,水红镶金边的罗裙在她慵懒的脚步下飘逸如风,金线绣出的凤凰图案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耀花了满大街人的眼。 “看到没有?苍王妃不但没有被休,听说还很受宠呢,谁惹她苍王都护着。” “是啊,这苍王妃和以前叛若两人,不但敢和公主叫阵,还讹了九王爷二百两黄金呢。” “听将军府的下人们说,这苍王妃大婚那日溺过水,一醒来就变了样,保不准是被水里的怪物附了身,才把苍王迷惑了的。” 大街上,照旧议论纷纷,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还是落入了两人的耳朵,水怪附身? 夜承欢唇角牵出嘲弄的笑,想也知道是将军府的夫人姐姐们弄出的好事,凤苍穹则是凤眸一眯,锐利的冷光扫过人群,顿时一片噤若寒蝉。 “王爷,人人有言论自由,你能阻得一时,能阻一世吗?你能封住他们的口,能封住他们的心吗?传言终究是传言,信者有,不信者无,何必呢?” 夜承欢不满地阻止了凤苍穹持续散发的冷气,热闹的大街一下变得冷清清的,多没意思啊! 凤苍穹缓下了脸色,幽深如潭的凤眸泛起宠溺的笑意,只要她不在乎就好。 “人人有言论自由”,“信者有,不信者无”,他的王妃,说得多好啊! 上前一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小猫儿,想吃糖葫芦吗?” “嗯。”夜承欢也未拒绝,这副身体才十五岁呢,既然有装嫩的资本,何乐而不为? 昨夜经过一番不见血的较量,在他同意未经她许可只得睡软榻的不平等条约下,她也让步同意了他对她的昵称,其实多听几句,也就自在了,那个曾经为她而死的男人,毕竟不是他。 “追月,去给王妃买冰糖葫芦。”凤苍穹见她并未如昨夜般拳脚相对,心中一喜,漆黑如夜空的凤眸浮出璀璨的光芒,本就俊魅的脸越发惊艳。 一俊一黑,如影如随,直叫大街上的百姓看直了眼。 *** 小魔回门!亲们有没有期待?想看的收藏推荐! ------------ 第三十四章 神秘男子 大街上,议论悄悄的消失了。 他们的脑中,还在咀嚼夜承欢刚刚的话,人人有言论自由,这苍王妃的见解是多么的独特,可偏偏却似说到了他们的心底。 做为平民百姓,受欺压的时候,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听他们一句心理话啊! 如果说这就是附身的水怪,那也绝对是好水怪,百姓一片唏嘘,看向夜承欢的眼神,不由得变了,细看之下,那张原本吓人的黑脸竟似蒙上一层动人的神采,潋滟光华,炫目至极。 凤苍穹和夜承欢自是感受到了,对望一眼,默契十足,绽放彼此都能读懂的笑意。 买了冰糖葫芦回来的追月一脸的惊愕,但他跟在凤苍穹身边久了,也学会了不动声色,只是那双冷眸,却也浮上丝丝喜色。 主子不是无情,只是一直没碰上能让他动情的人,主子终于可以不再孤单了。 “金凤凰”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一袭黑色锦袍的男子卓然而立,欺霜赛雪的容颜淡淡光华,俊逸秀雅,黑眸微眯,凝视着大街上正吃冰糖葫芦一脸欢快的黑颜女子。 她在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淡漠的张狂,与这满大街的热闹融为一体,可又游离其中,似繁华落尽,她却独自站在高处,天山碧水,任她邀游。 她,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苍王妃? 确有几分特别之处,就是如此,才让行事乖张的苍王打破了不近女人身的怪癖吗? 夜承欢慢条斯理地咽下一个糖葫芦,忽地抬头望天,目光与凤苍穹同时对准“金凤凰”二楼某个靠窗的位置。 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翩然而立的身影,珠帘遮住了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眉目,但可以感觉出定是华贵雍容的男子。 视线在空中有短暂的相接,若有似无,柔和而清冷的气息,似在中间竖了一道屏障。 眉心微蹙,眸光渐渐眯起,忽而恨恨地扔掉了冰糖葫芦,她讨厌一切窥探她的人。 凤苍穹则是牵起她的手,用俊魅的身躯挡住她的娇小,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厉芒,似穿透空气汹涌而来,男子莞尔一笑,微扬淡眉,同样透视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他寒凉的视线隐含诧异,是她如此之警觉还是凤苍穹带动了她? 凤苍穹眉宇间染上冰霜,这又是何国之人,如此消无声息地潜入凤凰王朝意欲何为? “呵呵……”牵手的身影渐渐走远,男子忽而轻声笑了起来,温润清冷,透着寒意。 *** 又一美男,心动的收藏推荐哈! ------------ 第三十五章 出门迎接 短短的两条街,很快就走完了,前面就是将军府的大门。 那里,站满了一干出来相迎的人,远远的看到两人并排而行的身影,不同程度的都变了脸色。 夜承欢抬眼扫了过去,为首一身官服的英武中年男子是她爹爹夜南天大将军,身侧是还未考取功名赋闲在家的花心三哥夜君祈。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以大夫人为首的六房夫人和还未出阁的六小姐夜君舞和七小姐夜君璃。 呵,苍王的面子,委实够大,竟然让他们都迎出了府外,除了任职御林军统领的大哥和边界驻防的二哥,所有该出现的都出现了。 “见过苍王(妃)。”他们走近,一排人规矩的行礼,夜承欢唇角牵出浅浅的笑意。 原主人可是连抬眼看他们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要心有不甘地对她行礼,这滋味,不好受吧? 如今她身为苍王妃,就算父亲,她也只需侧身回礼就行,但到她这里,连侧身礼都免了,只有凤苍穹冷冽的嗓音做着回应,行了个拱手礼,“大将军请起。” “苍王,请!”夜南天稍稍错愕,夜承欢暗自冷笑,你还想听凤苍穹自称小婿,叫你一声“岳父”不成? 这个男人的乖张,是骨子里的,那些虚礼,就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似是听到她的嗤笑,夜南天神色莫辩的老眼扫了一眼夜承欢,恼怒一闪而过,这才起身让路。 夜承欢自动视为空气,抬脚迈入将军府。 一干人在正厅坐定,凤苍穹摆了摆手,侍卫追月奉上回门的礼物,几位夫人不动声色,夜君舞和夜君璃不时地偷瞄凤苍穹,艳羡爱恋的目光留连忘返,隐有几分期盼。 夜承欢慵懒地呷了一口茶,眸光扫过她们明显精心装扮的衣着,鲜艳的颜色,如彩色的蝴蝶花枝招展,淡描细抹的俏脸腮红如霞,眉眼间荡漾娇羞的春色,竟似人比花娇。 看来,今日又有好戏看了。 凤苍穹也是凝眸不语,雕琢般的俊脸冷厉嚣魅,浩瀚深邃的凤眸溢出灼灼光华,紧抿的胭唇,勾勒出浑然天成的气势,静静地坐着,就是一道笔墨难以形容的风景,一个足以睥睨天下的神话。 今日的他穿了一袭深紫红的锦袍,同样镶着金色的襟边,龙凤升腾的图案栩栩如生,配上同色的腰带,精致的锦靴,处处刻画着天生的尊贵,日月光华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 慢慢收拾,嘿嘿!期待的亲,给点动力哈! ------------ 第三十六章 留下小住 “不知苍王妃是否在府中小住?” 将军府的大夫人,皇上的庶妹凤明月吩咐下人收了礼,珠唇轻启,明艳的脸看不出喜怒。 “好,就住一日吧。”夜承欢启齿一笑,在凤凰王朝,女子回门,是可以小住一到三日的,当然,也可以不住。 这大夫人只是碍于礼节才有此一问,她就给她来个措不及防。 要对付她,是得花些心思的。 她心机颇深,又育有二子一女,大儿是御林军统领,二儿在边界驻防,也是小有名气的少将军,女儿又贵为太子妃,她自身又是公主,这重重身份,可以说在将军府是一手遮天。 夜君舞和夜君璃闻言,脸上浮出掩饰不住的希冀,夜承欢恶趣地勾了勾唇。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献身吗? 大夫人微微蹙眉,眸间掠过异样,“苍王……” “姑姑不必客气,叫本王苍儿即可……”凤苍穹幽深的凤眸流光闪动,话还未说完,却被夜承欢开口打断,“王爷有事,不必为我耽搁。” 笑话,他留在这里,她们心存顾忌,她又怎能玩得痛快? 凤苍穹眼角余光瞥见夜承欢眨眼的示意,嘴角一抽,顺了她的话意,“本王就不小住了。” 这只小猫儿,竟然嫌他留在这里碍事。 两姐妹心头如被泼了一瓢凉水,眸中光芒陡然黯淡,当着凤苍穹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尴尬地维持仪容,偷瞄向夜承欢的眼,如淬了毒药的箭。 夜承欢看得真切,唇角一扬,笑得如同偷腥的猫。 给点希望再毁灭,这滋味,如何? 大夫人这才尽显当家主母的典范,保养得体的纤手往后一挥,“来人,给苍王妃备‘云雾阁’。” “大娘,本王妃住‘落日阁’即可。” 夜承欢出声打断,这“云雾阁”是西厢接待贵客的厢房,她自认还达不到贵客的级别,“落日阁”是这具身体的娘亲以前的庭院,十五年从未住过人,她去拜见一番也好。 凤苍穹眉心微蹙,他叫宋伯打听过了,她在将军府,一直都是住在下人房的,想必那“落日阁”定是败落不已,长年未有人气。 大夫人面有难色,“这……” “大娘不必顾忌,本王妃大婚回府,自然要去告知娘亲。”夜承欢手一扬,随意却又不容人拒绝,“随便打扫可以住人即可。” 和这种滴水不漏的女人作战,还真是废口水呢! *** 层层剥皮中!亲们收藏推荐哈! ------------ 第三十七章 扑朔迷离 “既然这样,那就如了苍王妃的愿吧。苍王,移步臣的书房谈话如何?” 夜南天出声打着圆场,精光四射的眼透着试探。 这九女儿能嫁给苍王是他从未想过的,大婚那日他也并未前去,也不知这宠,是真,是假? “大将军,请。”凤苍穹傲然起身,莫测的黑潭深不见底,苍松般挺拔的身姿,勾勒出撼人的气势,只是临走,对着夜承欢一个凝神的注视,若有似无,却又不容忽略。 夜承欢垂眸暗笑,敢情这男人还哀怨了,将军府的“橄榄枝”,你就真没想法吗? 只道凤潇澈是演戏的高手,谁知他的腹黑级别也不低,非她这等专业人士定然找不出破绽。 如此一来,外面传得极盛的受宠传言,就变得真真假假,扑朔迷离。 既不随她小住,又任她住什么烂地方,如今还毫不迟疑地跟随将军离去,落在众人的眼里,倒有几分拉拢之意,不管他有无此心,但这样的效果,却是她想要的。 几位男眷去了书房,满堂的女眷也依礼移入一旁的偏厅,个个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这夜承欢,真的变了! 果真如外人所传,口齿伶俐,与人争锋,那张以往不敢示人的黑脸,竟隐隐似光芒万丈,秋瞳中神采斐然,含笑的嘴角诡异莫辩。 这个女人,原来隐藏得如此之深,如今有了靠山,竟是一变惊人! 她这次来,是想算帐吗? 想起她自出嫁后辱骂公主,惩治九皇子的种种传言,几位夫人纷纷敛眸喝茶,静观其变。 夜承欢一目扫过,心中了然,呵,现在知道收敛了?难道就没想过,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吗? 要不是凤凰王朝的礼数摆在这里,她们需要作陪,说不定会找借口离去,一哄而散吧? 夜承欢这次倒是感谢狗皇上推崇的忠孝悌义,要不然,她还要一个个的找上门,多麻烦啊! 夜君舞最先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嫉妒的目光只差把夜承欢射穿。 这个该死的丑女人,她差点就被她骗了,竟然心知苍王不会留,还弄出能号令苍王的假象。 嗯,鱼儿这么快就上勾了! 夜承欢淡然浅笑,“六姐,你在看什么?莫非,本王妃脸上有花不成?” “你若是脸上有花,那本小姐的,不知该称什么了。” 夜君舞气得不轻,抬起一张娇艳的脸,一个黑鬼,还自称为花,真是不要脸! *** 小魔打出原形中! ------------ 第三十八章 母女上阵 夜承欢抿唇喝茶,眉目间状似思索,“本王妃觉得,用花魁挺合适的。花魁,花中之王,嗯,挺好的。” 呸,不噎死你也对不起本姑娘“利嘴”的名声。 “你娘才是花魁!”夜君舞顿时气恼,她这是拐着弯儿骂人呢! 这个以前日日被她们踩在脚下的人儿,如今竟然摆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口一个“本王妃”的,真是可恨! 夜承欢手下一顿,放下茶杯时已然带了凛色,“怎么?我娘是花魁不成么?她碍着你走路了还是害得你嫁不出去了?” “你……”一句“嫁不出去”当场把夜君舞堵住,她这是炫耀,可偏偏戳中了她的痛处。 夜君璃也面有愠色,她这是一番话骂了两人呢。 “花魁生的种就是不一样呢,以前还真是被骗了,如今只怕也是媚功了得,要不然怎能把苍王迷得团团转?”将军府的二夫人花如雪见女儿不敌,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夜承欢视线瞟过,只见人如其名,美貌如花,肌肤胜雪,三十五六的年龄,一袭大红牡丹金丝纱,发间一支碧绿翡翠簪,看来风姿绰约,只是那尖锐的嗓音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她乃当朝臣相的嫡妹,是将军府老夫人的亲亲侄女,身份尊贵却也只能屈居公主之下,仗着过世老夫人和她嫁入皇室的嫡姐月贵妃的疼爱,是众多夫人中唯一可与大夫人一争高低的。 只是肚皮不争气,连生三个女儿,这六小姐,就是她最小的那朵花。 “二娘难道就媚功不行吗?二娘可是生了三朵花呢!”夜承欢无辜地浅笑,掩去眸中的狡黠。 这一对母女,够愚蠢的,竟然来当出头鸟。 殊不知,她最想收拾的,就是她们两个。 昨夜她早就梳理了一番原主人的血泪生活,她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十五年来,名为小姐,实为丫环,受尽侮辱,任人欺凌,还不时充当她们泄愤的道具,谁谁心情不爽,就是谁的出气筒。 以往的她,见到她们不能抬头,不能回嘴,不能出言不敬,否则就是以下犯上,轻则甩耳光,重则杖责,也幸亏常年劳动,皮粗肉厚,竟也撑了过来。 而这其中,以二夫人母女为最。 “你个小践蹄子……”二夫人也被踩了痛处,一时口不择言,竟习惯地骂了出来。 *** 下章开始收拾!墨槿打滚求收藏推荐啦! ------------ 第三十九章 打掉气焰 “大娘,二娘以下犯上,对本王妃出言不敬,难道,这就是堂堂将军府的规矩吗?” 夜承欢蓦然浅笑,秋瞳中闪过冰冷的银光,邪肆的嘴角,竟给人一种无声的气势。 呵,身份之别,尊卑之分,狗皇上,你赐给本姑娘的身份也总算有利用之处。 一直作壁上观的大夫人一愣,迟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最终敛眸低叹,公主的仪容维持得恰到好处,“二妹,这苍王妃回门,乃是贵客,怎可出言辱骂?莫要冲撞了王妃。” “大姐……”二夫人不敢置信,一双美眸瞪向大夫人,这大姐她,真替夜承欢说话? 心头一梗,有些讷讷地偏头,恼怒的目光直射夜承欢,“骂了又如何?她不就是个贱种!” 这个贱丫头,不变则已,一变惊人,竟然敢到将军府来撒威。 贱种? 夜承欢唇角勾出诡异的笑,忽地欺身上前,人影一闪,一只黑手高高扬起,“打了又如何!” “啪……”的一声,举座四惊,人人都满脸惊诧地看着这突发的状况,一时鸦雀无声。 “小贱人,你敢打我!”二夫人是反应最快的,脸上的疼痛让她怒火中烧,愤恨地扬起了纤白的手掌。 夜承欢眉梢含笑,呵,好家伙,竟然还要送上门来?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身影未动,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顺手一扭,漂亮的擒拿晃花了众人的眼。 二夫人反手被扣,动弹不得,如雪的明眸一片惊讶。 这死丫头,她从未修习过武功,又怎么会这么邪门的功夫? 未等她想个明白,夜承欢邪魅一笑,黑手似群魔乱舞,一个个的耳光抽得二夫人眼冒金星。 这凤凰王朝,是既尚文又尚武的,但凡名门世家,官家大户,皇宫贵族等有身份的家里,女子和男子一样,都是从小就习文练武的,她想仗着身手嚣张,她就打掉她的气焰。 这原主人得不到公平的待遇,成为天下闻名的草包不说,因为不会武,天天夹着尾巴过活,不知挨了多少打,今日,她定要好好地替她讨回个公道。 她如今的身手,对付高手不行,但这些个女人,她还没放在眼里。 偏厅内,一干女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夜承欢,从哪学来的功夫,竟治住了身手最好的二夫人,难不成,真被水怪附了身不成? *** 一个一个的收拾!呜……路过的亲收藏推荐啦! ------------ 第四十章 狗咬狗戏 六小姐夜君舞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尖叫着冲了过来,“丑八怪,放开我娘!” 一股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夜承欢眼波流转,身影一闪,将二夫人一脚踢了出去。 夜君舞没想到夜承欢闪避得如此之快,已然来不及收回掌风,全数击向身后的大夫人。 大夫人躲闪不及,也隔空劈出一掌,夜君舞被打得身形一晃,喉间涌上一片腥甜,“呜……” 被打得七荤八素的二夫人狼狈地稳住身形,抬眼只觉脑中轰鸣,眼前一片讥笑。 回头一看,女儿又挨了大夫人的打,顿时火冒三丈,“大姐,你竟然打舞儿!” 真是太过分了! 她竟然又中了这个女人的阴招,受不住激,生生让夜承欢打了不说,还让众人看了笑话! 新仇加上旧恨,二夫人运起身形,急掠至大夫人面前,出其不意地挥手就是一手掌。 偏厅又是一道清脆的响声,“啪……” 各位夫人惊讶得不行,夜承欢悠闲地抚着打得酸疼的掌心,低垂了头掩去眸中的狡黠。 呵,竟然真的狗咬狗? 这二夫人,果然不是个善茬。 她和二夫人的座位是正对的,大夫人坐在偏中靠二夫人一侧的主位,她闪开了,殃及的自然是大夫人。 “二妹,你疯了不成?”大夫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好的修养也撕去了伪装,顾不得公主典范,一个巴掌就抽了回去。 二夫人抚着另外被打的半边脸,脸如火烧的疼痛让她眸中燃起簇簇火苗,“我疯了?是你疯了才对吧?舞儿明明收手不及,你却借机下此重手!” 大夫人淡淡扬眉,娇容隐有愠怒,“我不回手,等着被她伤不成?” “少在这里找借口,你不就是看我们娘俩不顺眼吗?你个狐媚子,就只会在背地里使阴招!” 二夫人越说越气愤,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猛然劈出阵阵掌风。 “二妹,你还敢打本公主……” “呸,公主!一个庶出的公主也拿出来显摆,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当个二夫人,你以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女儿又成了太子妃就可以作威作福吗?妹妹忍你很久了,今日一起算吧。” “花如雪,你自己不争气还怪别人,别仗着有人撑腰,就在这里乱咬人!” ……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相斗,不断的谩骂响彻了大厅。 *** 搅浑水!路过的亲,也来搅搅吧! ------------ 第四十一章 搅入战局 偏厅,打斗还在继续,屋内的丫环识趣的低头,心里却在不断的嘀咕。 不是说九小姐被水怪附身了吗?怎么这二夫人也跟着发狂,竟然敢公然打当家主母? 夜承欢抿唇喝茶,悠闲地看戏,妖娆的嘴角,隐有讥俏。 这两人,平日为了争宠用尽手段,积怨颇深,老夫人去年才走,大夫人堂堂公主终于没了障碍,背地里的硝烟,早就是四处弥漫了。 这不,她一点小小的“火”,就燃起了燎原之势。 六小姐夜君舞急得不行,碍于大夫人的身份又不敢出手相帮,想找夜承欢算帐又怕娘亲不敌,唯有在一旁担忧。 其他夫人也早已回过神来,心里痛快表面却是一脸着急。 三夫人貌似慌张地提醒着不知所措的丫环,“快,快去叫人请老爷。” “好你个三妹,你想趁机向老爷邀宠是不是?”二夫人一听,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一阵凌厉的掌风击向大夫人,冲过来抓着三夫人的头发一阵乱揪。 夜承欢看得直乐,这二夫人,也不愧是在宅斗风云中浸透了数十年,她这是横竖豁出去了,想把三夫人也给拉下水呢。 也好,有了这个嚣张的女人,她都不用出手加料了。 三夫人也怒了,“二姐,你怎么不知好歹?” 三夫人白忆莲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首富白家的嫡女,身份也是不低的,只是碍于商贾的身份低了官员一级,这才排到了二夫人后面。 她育有一儿一女,正是花心三哥夜君祈和七小姐夜君璃。 她虽没有二夫人的身份,但也仗着生了个儿子高人一等,和二夫人平时,是谁也不让谁的。 大夫人被掌风击中,嘴角渗出丝丝血渍,娇容一片狼狈。 夜承欢一脸无辜地看戏,心里却是笑翻了天。 其他夫人都只育有一女,又都嫁出去了,平时也就争老爷一点赏赐,如今倒是挺识时务的隔岸观火,本想去相劝的,碍于三夫人的下场,倒是没人动手了。 “娘,放开我娘。”七小姐夜君璃见大夫人退居下风,倒是没有顾忌地加入了战场。 二夫人一时双拳难敌四掌,七小姐的身手也是不错的,一个后退撞上身形踉跄的大夫人,一脚踩到了她的脚上。 大夫人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好啊,三妹,你也想给本公主一脚是吗?” *** 呜…,墨槿打滚,求收藏推荐啦! ------------ 第四十二章 夫人群殴 “大姐,你误会了。”三夫人心里懊恼得不行,伸手去拉,直骂怎么就淌了这趟浑水。 明明踩中她的是二夫人,可大夫人也恼恨她趁机争宠,责怪的倒是她了。 大夫人不耐地挥手,实则暗含掌风,二夫人一见,竟也同时挥出一掌,三夫人架不住两人前后夹击,也跌倒在地。 七小姐一见,心头恼怒,对着偷袭的二夫人凌厉一击,二夫人打斗已久自是不敌,也身影一闪,倒了下去。 这下,倒是很公平,三人都躺着,一阵气喘吁吁。 “七妹,你……”夜君舞见娘亲屡屡吃亏,也顾不得平时交好,挥手就是一掌。 “啊哟,大姐,二姐,三姐,快点起来,等下让老爷看到,又该责怪了。” 窗棂外,隐有人影晃过,剩下三位看戏的夫人也不敢再旁观,做作地跑到跟前伸手。 夜承欢唇角微勾,眸中尽是笑意。 结果尽在她的预料,地上的三位哪肯让她们衣冠楚楚,个个怒声相向,“真是日久见人心,叫你们现在献殷勤!怎么,平时**不上老爷,就想在这时好好表现吗?” 三人同时出手,从地上起来,竟是六人缠斗在了一起。 “大姐,四妹是好心……” “二姐,别再打五妹了……” “三姐,六妹明明是来帮你的……” 这其他几位夫人,也都是大臣世家的庶女,所生的女儿又都嫁入皇室大臣之家,多少有些凭仗,也都是不甘挨打的。 她们一边躲闪,一边出掌相击,还不忘委屈地惊呼。 夜承欢抿唇直乐,这些个女人,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知凭夜南天的功力,是自然都会落入他耳的。 一时间,偏厅掌风习习,满目狼藉,生怕被波及的丫环四处躲散,好不热闹。 本在打斗的夜君舞和夜君璃倒是同时收掌,她们可是“乖乖女”,不想在爹爹面前坏了印象。 两人对望一眼,夜君舞忽就冲到了喝茶的夜承欢面前,“是你?对不对?你这个水怪,你施了什么妖术,让我娘亲中邪打人?” 夜承欢一杯茶泼了过去,“大胆!你竟敢污蔑本王妃!” 夜君舞被温热的茶水浇了个透,心头恼怒,想着外面的爹爹又身有所恃,顾不得湿掉的衣裳,毫不迟疑地挥手出掌。 呵,夜南天来了又如何,她照样收拾! *** 小魔又发威!亲们还在等什么? ------------ 第四十三章 身如此杯 夜承欢唇角勾出嘲弄的笑,避其锋芒,隔空捉住夜君舞的胳膊,手腕用力地一拧。 “啊……”夜君舞承受不住地发出痛楚的惊呼,粉嫩的娇颜惨白了颜色,惊吓到了极点。 她,竟然生生地扭断了她的胳膊! 她愤恨地瞪着她,疼痛却让她吐不出半字,水眸深处,隐有一闪而过的恐惧。 夜君璃欲要帮忙,却被六姐的惨样所震,呆愣在原地,心中的谜团,怎么也解不开。 那头打斗的二夫人看到女儿吃亏,就欲过来帮忙,其他夫人哪肯相让,一时竟是脱不了身。 她双目圆瞪,隔空发出怨恨的尖叫,“你个心毒的小贱人……” “尼玛的,你才是贱人,你自己是,你娘是,你奶奶是,你祖宗八代全都是!你祖上就是靠心毒发家的,挖人祖坟,抢人男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夜承欢嘴角一片妖娆,哼,不骂狠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嘴贱。 二夫人被骂得气血翻涌,其他夫人嘴角直抽,但看到二夫人吃瘪,心中也是极乐。 “住手。”穿过正厅的夜南天终是进得偏厅,俊朗英武的脸气得通红,满目皆是震惊。 这,这就是他的夫人们吗? 平时娇滴滴的一个个温柔似水,如今竟然打成一团,衣衫凌乱,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老爷……”几位夫人纷纷住手,倒也不忘撒娇,她们可不想引起夜南天的怒火。 夜君舞这才缓过神来,一张粉脸惨白,娇容失色,委屈地叫出了声,“爹爹……” 她衣衫湿了个大半,一条胳膊从肩膀处垂落,痛得冷汗淋漓,秀眉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夜南天脸色大变,怀疑的目光从夜承欢身上扫过,“舞儿,谁将你打成这样的?” 六小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里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但他委实不敢相信这个九女儿能有此等本事。 “是她,是她那个水怪……” 夜君舞忍痛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指向一脸恬适的夜承欢,水眸中尽是愤恨的杀意。 夜承欢忽地抓起桌上的茶杯一掷在地,“夜君舞,你再敢污蔑本王妃,本王妃叫你身如此杯!” “咣当……”一声,碎片四溅,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嚣张的话语,张狂的气势,竟让他们不敢直视她妖娆的嘴角,只觉得那轻笑,格外的渗人。 *** 小魔狂,亲们也狂啊! ------------ 第四十四章 心生杀意 夜南天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这真是他的草包九女儿吗? 刚刚那样的伶牙俐齿就让他吃惊了,如今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 “告诉你,敢用手指着本王妃的人,这世上还没出生!” 趁着众人失神,夜承欢再次口出狂言,一个急掠,捉住夜君舞另一只胳膊,又是一个用力。 用手指她,这可是犯了她的大忌,不给她点教训,又怎么对得住“女魔头”的名声。 “啊……”夜君舞再次发出痛呼,两条胳膊无力地下垂,要不是有衣服裹着,定会露出森森白骨。 夜南天看得两眼发直,她的步法怎么这么诡异,竟然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你……”他英眉蹙成了结,伸手去接骨,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儿,怎么可能?她,她这是什么手法? 他的脑中又闪过那个如雾般的女人,他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就算她嫁给了他,她的心里,始终不曾有他的存在! 如今这个女儿,竟也和她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谜! 当年娘亲恨他纳一个青楼女子回来,给她取了侮辱的名字不说,还下令当成丫环抚养,不曾让她习文练武,而他因她的出生让那个女人离去,也是十五年来从未管过她分毫,她这是从哪习得一身本事? 难不成…… “老爷,你快给舞儿接骨啊!”二夫人看到夜南天失神,心里又急又恨,那个女人,死了十五年,竟然还霸占着他的心。 夜南天拂袖一甩,眉梢拧成了线,“自己惹出的祸,自己收拾!” 夜承欢眸中泛过讥笑,这个男人,不会竟然还恼羞成怒了。 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是对她还是对她的娘亲? 二夫人气急,恨恨地上前,看着女儿痛得满头大汗,一脸惨白的模样,她心中早已大恸。 只是一触,她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射向夜承欢的眼,愤恨得似要吃人。 其他夫人和夜君璃此时也看出了端倪,一抹心悸,油然而生。 这六小姐,不会是被废了吧? “你个心毒的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还未回神,二夫人已然接受不了地失声尖叫,猛然向夜承欢冲了过来。 她脸肿得通红,如雪的肌肤全是殷红的指印,可这痛楚,又怎么比得上女儿的废臂之痛! 她敢废她的女儿,她就要了她的命! *** 某人脑残中…… ------------ 第四十五章 别脏了手 凌厉的掌风,夹着重重的杀意,向夜承欢扑面袭来。 “小猫儿,打人的事,我来就行了,别脏了你的手!” 门外,凤苍穹的身影如风而进,冷冽的嗓音穿透众人的耳膜,刮起一阵寒风。 二夫人的身体顿如残破的风筝,重重地跌落在地,嘴角吐出殷红的鲜血,惨白的脸双目紧闭。 “娘……”夜君舞心痛不已,怦然落泪。 她的胳膊,真的被废了吗? 娘亲,不会被苍王打死了吧? 一切发生得太快,夜南天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急掠过去一探二夫人的鼻息,悄然松了口气。 还好,苍王总算给她留了一条命。 凤苍穹稳稳地落在夜承欢的身侧,如千年寒潭的凤眸射出冰冷的银光,众人身体一阵瑟缩。 “大将军还真是治家有方,倒是叫本王开了眼界!” 他讥笑的眼扫过一干仪容不整的夫人,从容落座,修长的大手执起夜承欢的黑手,干躁而又温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掌心,透着邪肆的温柔。 夜承欢睨了他一眼,秋瞳中写满“鸡婆”二字! 丫的,这厮到底是想护她还是想趁机揩油,竟然吃豆腐吃得这么光明正大! 她当然知道他就在外面的正厅,她都能“废”了夜君舞的胳膊,这二夫人想要为女“报仇”,又岂是她的对手! 只是,那句“别脏了你的手”,怎么那么中听呢! 她在他周到的服务下一片腹诽,凤苍穹眸光一凛,嘴角却还是勾出丝丝愉悦。 两人貌似情深,一片缱绻,看得在座的人脸色大变。 夜君舞已然悲伤疼痛交加,宝 书 网要溢出来的绝望。 苍王他,竟然会对那个丑女如此温柔! 几位夫人和夜君璃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苍王妃,原来真是受宠至极。 夜南天一脸阴沉,他听得下人来报,本想独自前来,苍王却坚决同行,这才耽搁了时辰,让夫人们打成了乱麻,生生让苍王看了笑话不说,还扭断了六女儿的胳膊! 她一个女儿家,又如何承受那样的痛! 如今,二夫人又一时冲动受了重伤,一个好好的回门,竟是弄得鸡飞狗跳! 心中万般煎熬,拂袖一挥,恼怒的视线扫过一干衣衫凌乱的夫人,“还不快回去收拾!” 这帮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女人,不仅丢脸,还坏事! *** 亲们,给点动力! ------------ 第四十六章 灵魂悲鸣 “慢着,本王妃还没算帐呢,你们就想走吗?” 夜承欢眼波流转,讥讽一笑,黝黑的脸却似流动着一层冷光,眉眼间一片张狂。 这夜南天,只是伤了他的二夫人和六女儿而已,竟就心痛至此吗? 除了大夫人外,其他女人纷纷变色,这夜承欢,还真是来算帐的? 夜南天脸色一沉,这个九女儿,定要心狠至此吗?断了舞儿的胳膊还不罢休,还想找什么碴? “怎么,将军不忍心了吗?本王妃以前,可是天天生活在她们的殴打之下呢!” 夜承欢目光直逼过去,冰冷的妖娆充斥眸间。 “你……”夜南天一愣,竟有些哑口,她,这是在控诉他这些年对她的不管不顾吗? 竟是连“爹爹”都不叫! 被女儿无视的气愤让他陡生恼怒,“那王妃,不也骗了世人如此之久吗?” 就算她曾经被欺负,可如今,这些夫人们会打起来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既然有此等身手,只怕以前全是在装,如此一想,他竟觉得眼前的人太过可怕。 一个能装十五年的人,城府又该有多深!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本王妃以前身无所靠,如若不装,又怎么会有命活至今日?” 夜承欢嗤笑出声,这样的男人,又何配称为“爹爹”! 想必在他心里,也早已认定“水怪”的传言,认为她是一个不祥的妖女吧? 悲伤的情绪突如其来,她微微地阖眼,试着安抚体内另一半正在悲鸣的灵魂。 去吧,夜承欢,安心地去吧,从此以后,我,夜无双,会好好地替你活下去! 这副身体,无娘疼,没爹爱,在见到夜南天的那刻起,就一直不甘地躁动,似欲倾诉千般的委屈,她一个试探,竟是如此不公! 想必,她柔弱的心灵,无时不刻在企盼着夜南天能护她于羽翼之下,对爹爹的希冀,竟强烈得让她掌控不住哀伤的情绪! 她微蜷了手指,静静地等待着原主人灵魂的平息! 凤苍穹拇指在夜承欢掌心轻刮,如轻睫的羽毛刷过,却似烫到了心底,温暖而又灼热。 一滴热泪,忽就盈眶而出! 凤苍穹猛然一惊,如风般卷起夜承欢的身躯,将她强搂入怀,“别哭,你还有我!” 魔魅的低音,似安抚,又似保证,带着强势的温柔,霸道地闯入她的心底。 *** 给力给力! ------------ 第四十七章 要求负责 什么? “别哭,你还有我!” 这六个字像是解除枷锁的魔障,体内的哀怨忽如潮水般褪去,夜承欢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 拜托,那个既爱哭又容易感动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好不好? 想不到,他也能说出如此煸情之话! 只是可惜,似乎表白错了对象。 如果原主人知道,凤苍穹是如此面冷心热之人,会不会不去寻死呢? 夜承欢再次风中凌乱,心底划过自嘲的冷笑,这样的温暖,本就不属于她夜无双不是吗? 从他怀里抬眸,欲要挣开,却落入他那双漆黑似夜空的凤眸,浩瀚深邃,如有一股吸力将人卷入无边的漩涡,璀璨的光华如耀眼的雪莲,惊艳逼人的五官,组成令人痴迷的图画。 “男人,你抱够了吗?”夜承欢在他浑厚的气息中强敛心神,如挑逗般轻眨秋瞳。 她可不愿在这帮女人面前表演免费的“亲热秀”! 凤苍穹如天人之姿的面容轻浮寒霜,淡然的眸底,积聚难言的阴郁。 这个女人,竟是哭笑自如,转变得如此之快!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竟连一丝柔弱都不愿在他面前表现! 凤苍穹放开了她,薄唇紧抿,冷冽的视线扫过夜南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夜南天讷讷不已,眸中陡然泛过一丝酸楚,这个九女儿,今日怕是被他伤了个彻底吧? 他虽来不及看到眼泪,凤苍穹的话也压得极低,可但凡长眼睛之人,都看得出来,苍王那是在安抚她。 屋内的女人也纷纷一片唏嘘,这个夜承欢,这是走的什么狗运,竟然能得苍王如此相待! 想起她要算旧帐的扬言,个个心底惴惴不安,又似隐有愤恨,这个女人,也太过能装了。 竟然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装了十五年! 夜君舞的心早已裂成了碎片,扭断胳膊的痛楚让她有如一个失魂的木偶,此时看到如此情深的苍王,绝望的眼中又如注入了一缕光亮。 这样的男子,如果是她的,该有多好!那个丑女人,她怎么配? 她微郝地垂头,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狼狈,心中一片羞愤。 怎么会让苍王看到如此不雅的一面! 她心如惊兔,脑中却又灵光突闪,忍着难耐的疼痛泪如雨下,“爹爹,女儿不活了啦!女儿不仅废了胳膊,身子还被人看去了!” *** 继续给力! ------------ 第四十八章 一石二鸟 一干人目瞪口呆,夜承欢更是微弯了嘴角,见过脑袋被门夹的,也没见过夹得这么厉害的。 还真是一对脑残的母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想要思春,也不看看此时是何等“尊容”。 以为她是“断臂”维纳斯不成? “苍王,这……” 夜南天眸中闪过几许期待,这六女儿,倒也不算愚笨。 他刚刚在书房,隐隐有提出让苍王挑他一个女儿为侧室之意,可还没等到回应,就有下人来报夫人们打起来了,心中好不懊恼。 如今这九女儿断了舞儿的胳膊,他再功夫不济,也看得出并未完全被废,这种诡异的手法,见所未见,只怕,除了这个九女儿,世人无几人能接。 如若她不出手,这六女儿不就从此被废,一辈子都得老死在将军府吗? 既然这苍王不依礼数进了偏厅,舞儿又正巧衣衫半湿,被看了身子,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凤苍穹剑眉微蹙,眯了眯浩瀚的星眸,隐然含着怒意,“不想活就去死,又与本王何干!” 呵,这男人,无情毒舌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 夜承欢只差喷笑,墨染的脸波光流转,潋滟之光引人入胜,凤苍穹眸光一紧,眉梢隐有悸动。 “爹爹……”夜君舞粉脸一片惨白,要不是夜君璃扶着她,只怕早已滑落到了地上。 苍王他,竟对她如此之不屑! “苍王,如若王妃能接好小女的胳膊,小女的话,自当不提。” 夜南天老脸一红,心知所想无望,掩饰地瞪了夜君舞一眼,眸中闪过几许暗示。 夜君舞痛得麻木的眼中陡然划过异彩,她的胳膊,真的没有被废吗? 丝丝期待,溢出她的水眸,这个消息,无异于黑暗中一丝耀眼的光明,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将军若是执意如此,本王叫她现在就死!” 凤苍穹拂袖一挥,凤眸泛起丝丝讥俏,冷冽的声音,透着浑然的气势。 “爹……”夜君舞害怕地尖叫,**瑟然发抖。 夜承欢看得直乐,这智商果然有是遗传的,这个不容人挑战的男人,又岂会受人威胁! 只不过,这夜南天,倒还真是好计谋! 竟是打着一为嫁女,二为退而求其次,逼她接好胳膊的一石二鸟之计。 呸,不来求她,还敢耍小心眼,本姑奶奶,也是你能算计的? *** 呜……收藏! ------------ 第四十九章 软硬不吃 夜南天英武的眉纠成了一团,这乖张的苍王,不会真的当场杀了他的女儿吧? 他目光扫过女儿已然苍白的脸,心生不忍,但又不得不皱眉厉声地呵斥,“舞儿,你冲撞王妃本就是你的不对,快快向王妃请罪,求她接好你的胳膊吧。” “爹爹,疼……”夜君舞惨白的脸皱成一团,竟是水眸紧闭,虚弱得再也撑不下去。 她可做不到向那个小贱人既请罪又求情的。 夜承欢抿唇直乐,倒也不愧是父女,一个想算计她,一个装晕,这天下,又哪有这么便宜的午餐? “王妃,救救你六姐吧,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姐妹……” 夜南天老脸一红,硬着头皮上前,心里却是憋屈得厉害,他堂堂大将军,竟然要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低声下气! 呵,想不到还是个“女控”! 夜承欢再次忍不住为原主人叫屈! “本王妃的娘亲只育有一女,又何来姐妹之说,将军年纪不大,不会得了老年痴呆症吧?” 她勾着唇角,抿唇喝茶,满目皆是讥诮。 姐妹?这六姐,又何曾对原主人有过一天姐妹之情! 夜南天一阵气血翻涌,老年痴呆症? 她,是在骂他事非不分吗?竟然连姐妹的身份都不承认! 不承认是姐妹,不就等于不承认他这个“爹爹”吗? “王妃,吾朝皇上最重孝道,今日之事,如若传出去,就不怕有损苍王妃的名声吗?” 再次被女儿无视的气愤让夜南天再生恼怒,常年征战沙场的倔气竟也激了出来。 “噢,名声?什么名声又能比得过天下第一草包呢?将军若怕本王妃名声不够响,尽可去皇上那里上奏,就说本王妃毒打庶母,打废庶姐,身怀武功却又欺瞒世人,说不定,皇上还会治本王妃一个欺君之罪呢。” 夜承欢蓦地嗤笑出声,语调慵懒,一双妖娆的秋瞳,却透着莫名的寒意。 那个狗皇上,怕也是求之不得这样的借口吧? 她目光缓缓地掠过一干女人,果然,除了大夫人外,其他夫人的眼里,隐有丝丝跳跃的光芒。 凤苍穹俊逸的面容顿如覆盖冰霜,眸底的寒流深不可测,众人纷纷低头敛眸。 “要怎么样,王妃才肯相救?”夜南天被她噎得不行,原有的一点想法立马扼杀在摇篮。 这个女儿,竟也是软硬不吃! *** 收藏推荐! ------------ 第五十章 三个条件 “那,答应本王妃三个条件如何?” 偏厅一阵沉默,夜承欢见逗弄得差不多了,勾着唇角,笑得邪恶,秋瞳中闪过恶趣的狡黠。 “与其独痛痛,不如众痛痛”,她就禀着“人本善”的精神,成全了这对情深的父女。 敢算计她,就得付出代价! “你说!”夜南天英朗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儿,怕是心存刁难。 “第一,赔偿本王妃十五年来所受虐待一千两黄金!”夜承欢竖起一根黑指,夜南天和大夫人同时倒抽凉气。 她,想掏空半个将军府不成? 凤苍穹眼角直抽,他的王妃,还真是个小财迷,她要那么多黄金做什么? 他眯了眯深邃的凤眸,眸底隐有巨浪,上次她赢九弟的,听惊雨惊云说,她要求全兑成银票。 难不成…… 胸口的地方,陡然因这个认知起了闷疼,薄唇抿出冷冽的弧度。 夜承欢感受着他散发的丝丝阴郁,却是惬意地勾了勾唇,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大将军去本王妃娘亲的坟前跪七天,旁边写上‘我是负心汉……’!” 不是拿狗皇上推崇的孝道来压她吗?她就先把他“子不教,父之过”的招牌挂出去! 这个男人,妻妾七房,生的儿女比皇上还多,根本就是个用**思考的野蛮生物,要不是她替原主人不值,她才懒得罚这种薄情的男人! 夜南天一滞,眸底陡然闪过痛楚。 如若跪七天能换来她娘亲的一次回眸,如若自认“负心汉”能抵消一腔情感得不到一个笑容的情觞,他又何至于十五年对她不管不顾! “这第三嘛……”夜承欢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秋瞳闪烁,瞄向装晕的夜君舞。 呸,敢和她耍小心眼,以为自己逃得过? 只可惜,那个二夫人陷入了昏迷,要不然,她定要她娘俩一起把欠原主人的全给还回来。 装晕的夜君舞气得说不出话,紧闭的水眸,隐有丝丝的愤恨。 这个女人,当初怎么就没弄死她! “本王妃数到三,答应还是不答应?”夜承欢故伎重施,却只给了三个数的时间。 “爹爹……”夜君舞到底还是适时的睁开了眼睛,眸中隐有抗议。 “既然玩不起,就别和本王妃来谈条件!”夜承欢声音一沉,妖娆的嘴角,已然一片冰冷。 *** 小魔威武! ------------ 第五十一章 贱人水怪 正午的阳光,有几分的明媚,透着惬意的温暖。 富丽堂皇的正厅外,飘扬着阵阵富有节奏的歌声,怪异的腔调,像是冲入了云霄。 “我是一个小贱人,嗨嗨……我是一个大水怪,哈哈……” 夜君舞一脸颓然地跪着,唱一句,打两个耳光,脸上通红,香腮冒汗。 一干下人纷纷垂头掩眸,小心翼翼地大气也不敢出。 笑话,谁又敢笑堂堂将军府的六小姐,要笑,也得憋在心里是不是? 正厅里,夜南天叫下人备了饭菜,应夜承欢的要求未曾分席,脸色阴沉。 大家一起坐着,阵阵的香味扑鼻,却个个没有食欲。 夜承欢倒是吃得很香,凤苍穹微微动了动筷,望着她的凤眸,一片欣赏的愉悦。 他的小猫儿,整起人来,还真是花样百出,她这是当众打脸,杀鸡给猴看呢! 连一顿午膳都要用来折腾人! 席间的夜君祈是唯一未被夜承欢的“怪搞”影响的人,他依旧一脸的满不在乎,只是神情间略有焦急。 呵,又是一个另类,夜承欢笑问出声,“三哥,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记忆里,这人就是个纨绔公子,眼里除了女人,其他事都不放在心上,倒也不曾为难过原主人。 “哟,祈兄是府上有佳人可看才久久不来啊,害得本王还以为,今日的头魁祈兄没有兴趣呢。” 还未听到回答,门口,忽就飘进一个鲜红的人影,不是那邪肆的凤潇澈又是谁?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丫的,这厮竟然打着同味相投的“哥俩好”招牌来看戏。 “哟,美人妹妹,你这是唱的啥曲啊?这小脸儿打的……” 凤潇澈一脸妖娆地经过夜君舞,满目光华,刺激得她更为羞愤。 “七弟,你要是喜欢,四嫂给你编个,让你在这练练嗓子。” 夜承欢射了一记冷眼,他以前,不是从不来将军府的吗?还真要跟着她混了? “四嫂,你就饶了七弟吧。姑姑,有没有澈儿的饭吃啊?”凤潇澈讨好地求饶,这个女人,就是个少惹为妙的主。 只是,这戏果然精彩,也不枉他走这一遭。 “澈儿说的什么话,都不来看姑姑,姑姑可想念得紧呢!”大夫人倒是多了几分笑颜,比对凤苍穹热络多了。 嗯,是人品问题吗?夜承欢一阵诡异,斜斜地睨向凤苍穹。 *** 收藏! ------------ 第五十二章 过往奸情 “姑姑,澈儿虽然不来,但姑姑对澈儿的好,澈儿可都记着呢。” 凤潇澈毫不客气地坐下,一张嘴甜得像抹了蜜,夜承欢暗自摇头,果然是唱作俱佳的好手。 “贫嘴。”大夫人脸上的笑越发的深,看得出来,她对凤潇澈,确有几分喜爱。 “姑姑不信?澈儿记得可清楚了,小时候倾儿妹妹天天追着四哥跑,澈儿眼红,姑姑还……” 话还未说完,一颗鱼丸从空中弹起,准确地落入凤潇澈不断开合的嘴。 “呜……”他腮帮被鼓得满满的,白皙妖娆的手指抚着胸口,喉结滚动,半晌才吞了下去。 如出水芙蓉的俊脸倏地染上绯红,妖媚的凤眸,委屈顿溢,“四哥,噎着七弟了……” “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凤苍穹冷眼一瞪,眸间尽是寒意。 “四哥,天底下想嫁给你的女人多着呢,有啥不能说的?” 凤澈澈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一蹦三跳远,拉着夜君祈转身就跑,“大将军,你就别关着祈兄了,‘倚翠楼’的头魁,可是等着祈兄去捧场呢!” 话落,声已远,夜南天和三夫人躁得满脸通红,夜君璃则看着凤潇澈消失的方向,一眼痴迷。 大夫人脸上就有了几分不自在,夜承欢眼波流转,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 这个凤潇澈,果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他这不光是看戏,还是顺便给人“添堵”来了。 原来,凤苍穹和八小姐之间,还有这等青梅竹马的“奸情”! 记忆中,那个八小姐就如大夫人般温柔娴雅,端着嫡女的架子从不与其他姐妹掺合,一起玩的手帕交,也是如烟郡主之类同等身份之人。 真是很难想象,说话都柔得像一滩水的八小姐,小时候也如此本性流露,奔放大胆啊! 难怪大夫人会对凤苍穹不太热络,如若不是他们想攀太子的高枝让皇上赐婚棒打了“鸳鸯”,就是太子想拉拢大将军的势力,暗中横刀夺爱了。 莫非,九皇子说的“掩人耳目”,就是指凤苍穹心有不甘,娶她宠她来气八姐,与太子对抗不成? 她浅笑着,眸中闪过各种猜疑,伸筷去挑自己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可惜离得有些远,正想起身,凤苍穹却挑了一块放到她碗里。 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真被她猜中了不成? *** 呜……冤! ------------ 第五十三章 凤凰图案 夕阳西下,天边映出晚霞,蓝天白云之下,琉璃瓦墙的庭院,似披散着一层耀眼的红光。 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户金碧辉煌的人家,非贵即富。 最西边的角落,却有一处破败的院落与之格格不入,周边比人还高的杂草彰显着它的荒芜。 这,就是夜承欢生母曾经住过的“落日阁”。 红霞满天,却散发着一片夕阳覆盖不了的阴暗。 顺着下人草草修葺出来的小道,夜承欢伫立于院中,名字倒是名符其实,确为观赏晚霞的好住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娘亲,又该是怎样淡泊的女子? 信步而进,举目所见,一片陈旧,隐有潮湿的霉气。 她微微地蹙眉,这些女人,还真是够狠的,人都死了,还把院落封了这么多年。 也没什么好坐处,她直接朝床铺走去,刚刚躺下,身下一声闷响,“砰……” 夜承欢两眼望天,不会吧?连床板都潮得朽掉了? 还真是对她“礼”遇有加! 她一个翻身滚到了床的最里边,手指却不经意间碰触到一片粗糙…… 嗯? 她好奇地睁开眼,只见紧挨墙壁的床沿,刻着一凤凰图案的花纹,像是一随意刻在木头上的装饰,又像是某个有着召唤力的图腾。 夜承欢一个激灵,直觉告诉她,这个屋里有秘密,应该,和原主人的生母有关。 她翻身下床,找遍了屋内每一个角落,竟是在不同的物什上发现了六处刻有凤凰图纹的地方,但却没有看到任何机关。 莫非,她猜错了? 夜承欢断然否认,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能成为花魁的女子,定是心思玲珑之人。 那六处图纹,断然是有深意,她,到底在暗示什么? 仔细地观察着屋里家什的摆设和那几处图案的方位,夜承欢脑中灵光一闪,秋瞳闪烁如星。 对了,五行七阵图。 她精准的视线猛然对准窗棂的位置,只见一缕霞光直射而进,最上面的顶端,一片模糊莫辩。 她搬过桌子,踮起脚尖,果然,那上面也刻有凤凰的图案,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不同于其他花纹的突起。 夜承欢的好奇心越来越膨胀,这里,是藏着什么东西吗? 正待查探这窗棂有何玄机,门外,传来了丫环的声音,“苍王妃,奴婢送晚膳来了。” *** 收藏推荐! ------------ 第五十四章 阴谋晚膳 “进来吧。”夜承欢跳下桌子,打开房门。 凤苍穹早在用过午膳就走了,她又看了一会戏,这才来到“落日阁”,当然,她有交待,晚膳就送到这里来。 她瞄了那个丫环一眼,是个水灵的人儿,眼眸晶亮如一汪碧泉,透着灵气,态度不卑不亢。 嗯,这不是大夫人房里的画眉吗? 竟然给她派了贴身的丫环,如此“重视”她吗?夜承欢诡异不已。 “放着吧,本王妃现在不饿。”画眉正要打开提篮,夜承欢出声阻止了她。 画眉闻言,从容地行礼,“奴婢告退。” “慢着。”夜承欢忽而扬声,漫不经心地开口,妖娆的眼,却没错过画眉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画眉,是大娘叫你来的吗?” “不是,是大厨房的冬儿忽然肚子痛,奴婢在走廊碰到,她叫奴婢代她送来的。” 冬儿?她不是一向与六姐的贴身丫环秋棠交好吗? 夜承欢眉峰微蹙,眸中闪过几许思量,“那六小姐的晚膳呢,是谁去送的?” 画眉的声音仍旧沉稳,“冬儿说她等会再去,她怕耽搁王妃这才叫奴婢先行送来的。” “噢,是吗?”夜承欢秋瞳含笑,这个画眉,倒是个“热心肠”,竟然明知冬儿是找借口不来还淌这趟浑水,甘愿被算计,目的何在? 她貌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清楚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她这般了。 她眨眨眼,眸光隐有几分俏皮,“画眉,你把这个提走吧,本王妃忽然想喝粥,算了,还是本王妃自己去弄吧,她们也不知道本王妃的口味。” 画眉一听,眸底就有了几分光亮,“王妃如若不弃,奴婢给您弄吧,奴婢熬的粥,大夫人也说挺好吃的。” “那也好,去吧,不嫌路远的话,就把本王妃的送去给六小姐好了,也免得冬儿再跑一趟。” 她随意地提议着,画眉点了点头,灵动的碧泉,隐有坚毅的光芒闪过,夜承欢就笑了,这果然是个称心的丫环,够大胆,也够果断。 呵,想不到,初来异世,竟然有了第一个女“粉丝”,被人崇拜追逐的成就感,还真不是普通的爽! 画眉走了,夜承欢的嘴角勾得很深,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呸,六姐,你想算计姑奶奶还想推到大夫人身上,也不看看到底是谁算计谁? *** 期待有木有? ------------ 第五十五章 自食恶果 晚风习习,将军府的祠堂,烛光轻摇,却还是有几分阴沉。 身穿红衣的夜君舞盘腿坐在地上,峨眉柳黛的脸,一脸疲累,又似恨得牙根作响。 “夜承欢,你个小贱人,出我的丑,还要关我七天祠堂,把我的丫环禁足……” “呸,算你狠,不叫苍王休了你,我就不叫夜君舞!” “你个黑鬼,丑八怪,怎能配得上苍王!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娘亲啊,你快点醒来……女儿好可怜啊……” 她似骂累了,又委屈地哭了起来,想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此等重罚啊! 外面的两个守护婆子,也不知是不敢听还是嫌祠堂碜得慌,都离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六小姐,别哭了,先用晚膳吧。”画眉走了进来,看到又哭又叫的六小姐,沉声唤了一句。 夜君舞闻言,坐正了身子,眸中隐有惊诧,“怎么是你?” “回六小姐,大厨房的冬儿忽然肚子痛……” “那夜……苍王妃的晚膳送过去没有?”夜君舞陡生怀疑,眼睛直直地盯着画眉。 “冬儿说,她怕耽搁了王妃,赶紧先送了的,她是撑不住了才……” 夜承欢竖着耳朵,听着画眉大同小异的回答,心里也不由暗赞她的沉稳之处,饶是六姐有疑心,也浑然挑不出破绽。 这样滴水不漏的人儿,来刻意提醒她做甚?到底是她还是大夫人想要耍什么猫腻? 神情思索间,后边隐有脚步声,她回头,识得是冬儿的人影,闪身绕了过去。 “唔……”冬儿被捂了个措不及防,想要挣扎,夜承欢一个手刀砍了下去,连同她手中的提篮一并拖走。 两个婆子似是听得动静,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见,祠堂内的夜君舞皱了皱眉,“画眉,你回去,把冬儿给我叫来。” “好的。”画眉依旧从容地退下。 一个时辰过去,夜君舞还是没有等到冬儿的身影,肚皮饿得发瘪,忍不住揭开提篮,阵阵香味扑鼻,她咽了一下口水,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只是一口,手中筷子猛然掉落,水眸迷离,满脸潮红,狂躁地撕扯着身上的衣衫,荡人的春色,撩拨着沉寂的夜晚。 “啊……好热……” “唔……” 好强的媚毒! 躲在暗处的夜承欢微勾了唇角,好你个六姐,心思竟还是如此之阴毒! *** 亲们,喜欢的给点动力哈! ------------ 第五十六章 夜色无边 漆黑的夜幕降临,月朗星稀,皎洁如水,宁寂的夜晚,格外的深幽。 “唔……嗯…………” “用力嘛……再用力……” 祠堂里,令人脸红心跳的靡音不时地响起,难耐的低吟伴随着男人的粗吼,清晰可闻。 夜南天站在祠堂外,脸色铁青,双腿如同灌铅,怎么也迈不进去。 一干夫人也都满脸羞红地站着,个个低垂着头,眸底的惊讶和得意,被掩饰得滴水不漏。 至于下人们,偷偷地瞄了两眼又悄悄地离去,心里不断的嘀咕,今日的怪事,怎么这么多? 这六小姐,真被水怪附了身不成?竟然公然在祠堂里和男人私会? “畜牲,住手!”夜南天气得下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终于大吼着叫了出来,门内的人却似听若未闻,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夜南天气得一阵掌风推了进去,男人似是受了重伤,粗重的喘息平息了,夜君舞难耐的叫喊声还在传来,“热……好热……” 快乐的根源没有了动静,她猛地推开身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就这样赤着身体跑了出来…… “孽障。”夜南天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衣衫,一把扔了过去,闭着眼睛隔空点了她的穴,气血翻涌地想要把她带回庭院。 “出什么事了?”夜君祈似是才从外面回来,打着哈欠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一脸放荡的妖冶, 目光扫过痴迷如狂的夜君舞时,轻佻地开口,“爹,这可是‘十日欢’。” 十日欢? 夜南天身体一个猛然的踉跄,这六女儿,竟然中的是“绝杀门”无色无味之独门情毒“十日欢”! 他神情隐有恍惚,颓然地摆手,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去,叫护卫……” 夜君舞被带回了庭院,一个护卫在夜南天阴沉的目光下颤着双腿迈了进去…… “嗯……好舒服……” 羞人的靡音换了个地重新欢快的响起,却早已没有了观众,唯有夜南天一脸痛楚,如门神般远远伫立。 躲在暗处的夜承欢抿唇直乐,闪身溜回了自己的院,妖娆的嘴角,笑得只差要抽筋。 呸,六姐,我叫你自食恶果! 夜南天,这种亲自把女儿送给护卫上的滋味,又该如何呢?会不会,羞愤得想要去撞墙? “王妃,粥熬好了。”画眉端了粥过来,沉稳得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 动力啊! ------------ 第五十七章 深夜争宠 夜,渐渐的加深,月儿羞涩得躲进了云层,天高月黑,万物朦胧。 金碧辉煌的皇宫,月凤殿内,一片旖旎。 红纱帷帐,明黄的身影覆盖着一片鲜红,轻微的急喘,难耐的低吟,刺激着房外服侍的宫女。 月贵妃一身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莹白似雪,一片**凝脂如玉,束腰盈盈,不堪一握。 这是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偏又生得如月般朦胧,弯眉似月,雾眼似妖,如云遮雾掩媚意荡漾,凤天帝再也难耐这种无声的妖娆,不待邀请便已丢盔弃甲。 “皇上,妾有事情要说……”激情平息,余味犹存,月贵妃如玉的纤手游移在凤天帝的胸膛,嫣红的嘴角微微地翘起,红唇轻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凤天帝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膨胀,沙哑了声音,“爱妃,你说……” “皇上,你可要为妾的妹妹做主啊……” 月贵妃忽而卸下妖冶,如月的黑眸泪眼婆娑,委屈的晶莹在眼眶内打转,娇颜柔怜,直直叫人疼到了心坎里。 “你妹妹怎么啦?”凤天帝柔情百结,伸手为她拭泪,**未褪的眼底燃烧着簇簇的火苗。 月贵妃泪意更浓,抽泣着说完事情的始末,凤天帝惊得黑眸含怒,本是叫嚣的某处,陡然疲软而不自知。 那个夜承欢,竟会有此等本事? “皇上,如今妾的妹妹身受重伤,可怜的舞儿,一个女儿家被毁了清白,叫她以后怎么活啊?” 月贵妃哭得越发的伤心,趁势滚到了凤天帝的怀里,凤天帝伸手搂住投怀相抱的**,紧锁的黑眉悄然舒展,“爱妃,明日,朕定会下旨缉拿……” 两人春意又起,外面的琉璃屋顶之上,一个黑影悄然离去,几个起落,闪进了另一处寝宫。 “皇后,皇上今晚歇在了凤月殿,应该……不会再来了。” “好她个月贵妃!”皇后明艳的脸浮上隐忍的怒意,“那皇上,对将军府之事怎么说?” “皇上说……”黑衣人恭敬地出声,声音竟是雌雄莫辩。 “好,本宫知道了,去给苍王府报个信,把这团水,搅得越乱越好。”皇后忽而浅笑,这个愚蠢的月贵妃,除了媚功,脑袋和她的妹妹,倒是相差无几。 她有预感,有了这个夜承欢,她以不变应万变,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 呜……求收藏! ------------ 第五十八章 身世之谜 将军府,落日阁。 微弱的烛光轻摇,夜承欢凝眉静神,打量着从窗棂暗格中取出来的方盒,秋瞳中神采斐然。 原主人的娘亲,果真是一个七窍玲珑的女子,这重重机关设计得,竟是让她丝毫不想入睡。 这是由紫檀木做成的方盒,上面刻画着完整的凤凰图腾,透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盒子的中间,是一把长长的铜锁,锁与金线相连,透过缝隙,可见耀眼的金光,她数了数,共有九九八十一根。 嗯,这要怎么打开? 她瞅了半天,这才发现图腾表面有许多的小突起,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玄机。 眸光微眯,很快判断出这是类似九重格的谜宫图,她在现代用的手机也是用这个做解锁的,倒是颇为熟悉。 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默算出一个数,试探地挑断相应的线,铜锁发出松动的声音,她心一喜,看来,没错。 走对了第一步,就如轻车熟路,夜承欢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银簪挥舞,终于,盒中一阵轰鸣,铜锁,霍然脱落。 她屏息敛神,小心地打开,还好,并没有其他的机关。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碧绿的手镯,中间隐有红光流动,细看同样是凤凰的图纹,鲜艳的光泽流动,似是**重生,又似凤遨九天。 夜承欢无法描述自己突突的心跳,似是这副身体的本能在发出召唤,好奇地拿起往手腕一试,怪异的事情,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发生。 原本看来并不相符的手镯,竟然贴着她的手腕自动变小,直至紧紧地契合,再也取不下来。 夜承欢诡异不已,抬眼再看盒中,手镯下是一块折叠的暗黄色锦缎,隐有斑斑的血迹。 嗯,是一封血书? 她打开一看,秋瞳猛然紧缩,惊喜,心痛和哀伤似是一并袭来,多年的自控陡然瓦解…… “小猫儿,怎么又哭了?” 忽地,一道暗流浮动,凤苍穹如风般飘落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笨拙而温柔地替她抚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 夜承欢抬眼看他,烛光朦胧,他俊艳的五官仍旧惊如图画,漆黑的眸底,深邃如海又晶亮似钻,似平铺在夜空的寒星,浩瀚深渺得令人着迷。 心跳,有些微的加速,看着他胭红的唇角牵出宠溺的浅笑,她放任自己在他怀里贪婪了几秒。 *** 给力! ------------ 第五十九章 狂野宣告 “你怎么来了?”仅仅是几秒,夜承欢拉开了距离,斜斜地睨向他。 拜托,现在可是半夜,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有梦游症不成? 这个该死的女人,偷偷地掉泪,又不允许他靠近,她就一定要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吗? 凤苍穹盯着她,凤眸漆黑如暗沉的大海,深不可测的怒涛翻滚搅腾,猛地一个伸手,措不及防地点了她的穴,薄唇欺上她的,霸道地开启她的唇,攻城掠地,长舌直入。 嗯? 夜承欢气得两眼翻白,这个男人,竟然…… 被她一再的疏离伤了自尊不成? 好吧,她承认,她是未曾对他卸下心防,但潜意识中,她也不认为他会对她如此狂野,这才未曾防范,让他偷袭成功。 暧昧的气息,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周身,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脸的怒气,是一个惩罚的吻,又隐约的,透有几分压抑的渴望。 “闭眼。” 他忽然开口,声音中的怒气,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夜承欢两眼望天,就是不闭,丫的,姑奶奶看你,面对个“木偶”,还能不能吻得下去? 凤苍穹星眸微眯,原本狂躁的吻慢慢地变得温柔,用力的胳膊,紧紧地禁锢着她,两人的身躯密切地贴合在一起,银丝纠缠的声响,暧昧地回响在两人的耳边…… 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汹涌而来,又似澎湃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夜承欢气息微乱,凤苍穹喘息着松开了她的唇,霸道的眸底,是淡然的宣告,“小猫儿,不要想着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什么? 只能是你的王妃?要真的只能是你的王妃,也应该改成,你,只能是我的男人才对! 夜承欢开不了口,在动弹不得的郁闷中天马行空,心底却在叫嚣,你丫的,有种你就别给我解穴! 凤苍穹感受着她不断散发的怒气,剑眉紧蹙,这个女人,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融化她? 想着她积攒的为数不少的黄金,想着她诡异的身手和那颗疏离防备的心,再想着欲除她而后快的父皇,凤苍穹眸底风云残聚,把她黑色的头颅按向他的肩窝。 “小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头抵着她的,魔魅的带着沙哑的低音,如一缕春风摩挲着她的头顶,引来一阵强烈的心悸。 *** 心动有木有?给力哈! ------------ 第六十章 放言威胁 “你怎么来了?”仅仅是几秒,夜承欢拉开了距离,斜斜地睨向他。 拜托,现在可是半夜,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有梦游症不成? 这个该死的女人,偷偷地掉泪,又不允许他靠近,她就一定要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吗? 凤苍穹盯着她,凤眸漆黑如暗沉的大海,深不可测的怒涛翻滚搅腾,猛地一个伸手,措不及防地点了她的穴,薄唇欺上她的,霸道地开启她的唇,攻城掠地,长舌直入。 嗯? 夜承欢气得两眼翻白,这个男人,竟然…… 被她一再的疏离伤了自尊不成? 好吧,她承认,她是未曾对他卸下心防,但潜意识中,她也不认为他会对她如此狂野,这才未曾防范,让他偷袭成功。 暧昧的气息,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周身,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脸的怒气,是一个惩罚的吻,又隐约的,透有几分压抑的渴望。 “闭眼。” 他忽然开口,声音中的怒气,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夜承欢两眼望天,就是不闭,丫的,姑奶奶看你,面对个“木偶”,还能不能吻得下去? 凤苍穹星眸微眯,原本狂躁的吻慢慢地变得温柔,用力的胳膊,紧紧地禁锢着她,两人的身躯密切地贴合在一起,银丝纠缠的声响,暧昧地回响在两人的耳边…… 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汹涌而来,又似澎湃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夜承欢气息微乱,凤苍穹喘息着松开了她的唇,霸道的眸底,是淡然的宣告,“小猫儿,不要想着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什么? 只能是你的王妃?要真的只能是你的王妃,也应该改成,你,只能是我的男人才对! 夜承欢开不了口,在动弹不得的郁闷中天马行空,心底却在叫嚣,你丫的,有种你就别给我解穴! 凤苍穹感受着她不断散发的怒气,剑眉紧蹙,这个女人,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融化她? 想着她积攒的为数不少的黄金,想着她诡异的身手和那颗疏离防备的心,再想着欲除她而后快的父皇,凤苍穹眸底风云残聚,把她黑色的头颅按向他的肩窝。 “小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头抵着她的,魔魅的带着沙哑的低音,如一缕春风摩挲着她的头顶,引来一阵强烈的心悸。 *** 心动有木有?给力哈! ------------ 第六十一章 苍王出糗 凤苍穹俊脸浮上寒霜,抽搐的嘴角隐有咬牙切齿,“废了我?就不怕当寡妇?” 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寡妇?只要我想要,哪里没男人,本姑娘一出手,帅哥美男,应有尽有。” 夜承欢自信地妖娆一笑,墨染的脸怎么看怎么生动,被她针扎过的某处,不知是被刺过穴道还是内心的渴望,猛然间一片灼热。 他俊脸一讪,也顾不得计较她要找其他男人的怒气,掩饰地吐出低沉的冷音,“给我接骨。”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爬墙”的。 嗯,终于让你糗了? 夜承欢了然地对他的某处邪恶地瞅了一眼,不知那size,倘若用套套,该用多大号的呢? 她对自己的认穴可是很有把握的,她当然知道,那两针下去他会有什么生理反应。 “快点。”夜承欢再次风中凌乱,凤苍穹眸底怒意翻腾。 该死的,要不是不想再触她的逆鳞,他就算一只手,也是能……洞房的。 呵,这男人,还想命令她,她非要挫挫他的气势不可! 正欲出手,一声“啊……”的尖叫似是划破将军府的上空,扰乱了这幽寂的夜色。 嗯,夜君舞的媚毒终于解了?还真是**苦短,持续得够长的。 她秋瞳轻眨,对着凤苍穹笑得异常的恶趣,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远远的,能把人气晕的话随风飘送,“等我看完戏再说。” 你丫的,不让你痛个狠的,以后怕是不会长记性,这就是敢对姑奶奶霸王硬上弓的后果! 凤苍穹眸底掀起暗浪,胭脂般的唇角,狠狠地**着,这个女人…… 窗外,暗流浮动,两个人影飘落至窗前,惊雨惊云木然的冷音响起,“王爷,查出来了,六小姐的‘十日欢’,也是来自‘无影楼’。” “尽快查明‘无影楼’楼主的身份,实在查不到,毁!”凤苍穹陡然冷厉了声音,低沉的字眼带着毁灭的力量,凤目间闪过几许深思。 到底是谁,救走了当年的叛徒,还不顾“绝杀门”的追杀令让此等阴狠的媚毒流传于世? 这些个女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的王妃,岂是她们能算计的! 凤苍穹的恼怒夜承欢全然不知,她早已闪身到了夜君舞的庭院,看着只差要崩溃的某人,笑靥如花。 *** 亲们给力哈! ------------ 第六十二章 崩溃六姐 “娘亲……”夜君舞全身泡在浴桶内,哭泣的泪珠,成串儿的往下掉。 这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嫁入皇室,当个风光的正妃,一直是她的心愿,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成了泡影。 她好恨,早知如此,在九皇子提出纳她为侧妃之时,她就不该想着正妃之位拖着不嫁的。 她原本想着苍王府里并无其他女人,她去了定能把夜承欢拉下正妃之位,这才起了嫁给苍王的心思,就算不成,下个月就是女儿节,如若她能夺得头魁,说不定,九皇子也会改变心意…… “舞儿,别哭了,你姨娘已经告诉皇上了,等天亮,那个小贱人,就会被抓走治罪的。” 半躺在躺椅上的二夫人咬牙切齿,还是有些惨白的脸一片愤恨,阴毒的厉光,异常的吓人。 她早在傍晚就醒了,得知女儿被整的惨样,她再次怒火中烧,重新设了一出戏。 可谁知,最后的结果,竟是自己的女儿中了媚毒,这叫她情何以堪? 嗯,狗皇上要抓她? 凤苍穹,也是为了这个而来? 躲在窗外的夜承欢一阵诡异,这二夫人,又想给她安什么罪名呢?毒打庶母,下毒谋害庶姐还是欺君之罪? “娘,去叫爹爹把那个画眉打死,那个贱婢,不能饶了她!”夜君舞已然哭得没了力气,历经这么久的欢爱,全身早已酸痛不堪,某处火烧火燎的,大腿,动都动不了。 夜承欢闻言,闪身去了正厅。 在夜君舞回到庭院再演春宫起,夜南天就下令所有的下人去正厅罚跪,画眉是趁乱先送了粥,到现在,应该跪了两个时辰了。 正厅里,夜南天神情冷峻,扫过一干胆战心惊的下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先一直在夜君舞庭外,直到那喘息停止,他这才有心思来查来龙去脉。 两个看护的婆子最先吓得一阵磕头,“老爷,是画眉给六小姐送的晚膳,奴婢不知啊……” “画眉,是你?”夜南天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丫环他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大夫人也掺了一脚,这叫他的心,隐生悲凉。 这些夫人多年相斗,竟是连一个清白的女儿家都不放过! 画眉仍旧沉稳,“老爷,是大厨房的冬儿忽然肚子痛,叫奴婢去代送的……” “冬儿呢?”夜南天一声怒吼。 *** 收藏哈! ------------ 第六十三章 封不了嘴 “回老爷,冬儿不知去了哪里。”一干下人面面相觑,最后护卫出去找,也未发现冬儿的身影。 夜南天怒目直视两个看护的婆子,“画眉说的,你们有没有听到?” 两个守护婆子对望一眼,还是老实的点头,“回老爷,画眉是这样说的。” 画眉适时的补上一句,态度不卑不亢,“老爷,奴婢有千万个胆,也断然不敢下毒,奴婢只是看不得冬儿着急,又想着六小姐受了委屈,不忍让她久等这才答应的,还请老爷明察。” 呵,好一个能说会道的丫环!夜承欢听得抿唇直乐,她,是不是该向大夫人讨了她来? “谁?出来。”夜南天忽然拧眉,满是怒意。 夜承欢一惊,嗯,被发现了? 她屏住呼吸正想闪身,却见除了大夫人外其他夫人全都走了出来,一脸的不自在,“老爷……” 呵,原来想看戏的,不止她一人! “你们来干什么?”夜南天脸上更加阴沉,这些女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老爷,妾身只是想求个情,烟红这个丫环,做得一手好糕点,兰儿每次回来都特爱吃的。” 最先开口的是四夫人,她的女儿夜君兰,是嫁给二皇子为妃的。 五夫人也紧跟其后,“老爷,妾身也一样呢,莲儿可喜欢侍书绣的香囊了,常拿去府里赏给下人呢。” …… 夜承欢笑得很欢,这五夫人的女儿夜君莲是嫁给六皇子的,女儿就是她们稳住将军府地位的凭仗,当然不愿让可以讨女儿欢心的丫环受了夜君舞的牵连。 说得更白点,她们是想看大夫人和二夫人狗咬狗呢,谁叫画眉淌了这趟浑水! 呵,夜南天,叫你自食其果,想瞒住夜君舞**之事,却连个下人的嘴都不能封。 他九个女儿,加上她,共有六个嫁入皇室,只有六夫人的女儿嫁的是臣相家,身后的凭仗是很多,但牵扯也多,动了这些个下人,光是这些黑心的夫人,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夜南天能把下人们全部毒哑,砍断四肢,可这几个美人呢,他敢吗? “除了画眉,你们两个,大厨房的人,其他的人全部退下,谁敢去外面嚼舌,家法伺候。” 一干下人惊惶而退,悄然松气。 夜南天心底恼怒,一声怒吼,拂袖而起,“来人,剩下的全都杖责五十。” *** 呜……求推荐! ------------ 第六十四章 出面保人 “哟,大将军还真是会治家呢,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治罪,真叫本王妃开了眼界。” 夜承欢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嘴角边一片妖娆,这个画眉,她不能让她挨打。 虽说没有她,她也不会中计,虽说她现在还不清楚画眉意欲何为,但看在那碗粥的份上,她也不能让她挨打。 这五十棍一下去,只怕是全都没命了,她太过了解这些人对人命的轻贱。 夜南天看着她,英眉紧蹙,她此时出来,怕是今日之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的心底有丝丝的悔意,他原本怕影响女儿的名声只派两个婆子去守,本以为她出了气这六女儿就会没事了,到头来,竟毁得如此之彻底。 这,和断了她的双臂,又有什么不同? 亏他还答应了她三个条件,她,不会明日还会催他送黄金上门,去她娘亲的坟前下跪吧?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夜承欢冷哼一声,“大将军,去本王妃娘亲坟前下跪的事,你就不用去了,换画眉的一条命,如何?” “你……”夜南天一滞,果真是她指使画眉的? “大将军,别把人都想得这般龌龊,这种用媚毒害人的事,也只有那等阴险小人才做得出来,到底是谁想害谁自个心中有数,别想着把这盆脏水往本王妃头上泼!” 夜承欢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想到那血书上的内容,她心底痛意蔓延。 原来,当年她的娘亲也是被人下了“十日欢”,夜南天刚好那夜去了青楼,帮她解毒后娶了她回府。 可是,那到底是凑巧还是预谋呢? 如若他就是那下毒之人,她又怎么还会让他去她娘亲的坟前跪拜,别去亵渎了她的安宁! 夜南天脸一红,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本王妃只是见不得人受冤,这丫环可是大娘的人,你就这样打死她,也不怕不好和大娘交待吗?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大娘啊!” 夜承欢继续冷笑,想抓她的把柄,又岂那么容易? “哟,都来保画眉了,还找什么借口,舞儿的毒,就是你叫画眉下的吧?” 身后,响起二夫人的声音,她由贴身的丫环扶着,看见“仇人”的恼怒,让她脸上多了一丝生机。 夜承欢妖娆一笑,吐出冰冷的字眼,“是你想给我下毒才对吧?” *** 呜……给力给力! ------------ 第六十五章 贼喊捉贼 “你个小……”二夫人一听,心中慌乱,习惯地辱骂又连忙改口,“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说得还真是动听呢! “那你也别在本王妃面前贼喊捉贼!”夜承欢针锋相对,秋瞳射出冷厉的精光。 二夫人心底一颤,竟是不敢与她对视,抽泣着转头,美眸中隐有晶莹闪烁,“老爷,你要为舞儿做主啊!你叫舞儿她,以后怎么活啊?” “画眉,你从实招来,这毒,是不是有人叫你下的?” 夜南天猛然一声怒喝,这画眉和冬儿,都是经手晚膳之人,两者必有其一。 画眉说是冬儿,可冬儿又找不到,其一是害怕逃跑,其二是被杀人灭口,画眉的话,他也不能全信。 “回老爷,并没有人指使奴婢。” 画眉低垂着头,言语间未见慌乱,顿了一顿,隐然透着委屈,“奴婢自知多管了闲事,给大夫人招惹了猜忌,还望老爷明察,奴婢自会向大夫人请罪,任她责罚!” 呵,这一番话说得,着实委婉!既与她毫无干系,又与大夫人无关,纯属“好心”惹麻烦! 真是个聪颖的丫环! 夜承欢看着二夫人那张白红相间的脸,勾出一抹惬意的笑。 “去,找遍全府,把冬儿找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夜南天皱着眉头,对着一旁的护卫下令。 他原想替六女儿出气,既然找不出人就通通打死,可谁知这九女儿却要保她。 他当然知道,这毒不是下人能弄到的,画眉说的毫无破绽,怀疑大夫人和九女儿都没有证据,最为可能的,是二夫人想要害九女儿,却阴差阳错害了舞儿。 这样的事实,他多么不愿承认! “老爷,定是她指使画眉,还杀了冬儿灭口,叫人死无对证。”二夫人一听冬儿不见了,心里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死死地咬着夜承欢不放。 “什么叫疯狗乱咬人,本王妃今日算是见识了,画眉是大娘的人,本王妃又有何本事,能指使动大娘身边的人?” 夜承欢讥讽一笑,眸间一片冰冷,“二娘耍泼耍惯了,也别耍到本王妃身上来!” 二夫人被她噎得不行,眸中泪珠盈然而落,“老爷,你可一定要查出真凶,为舞儿讨个公道啊!” “来人,全部关入地牢,找到冬儿再行处置。”夜南天怒然起身。 *** 继续给力哈! ------------ 第六十六章 拒接圣旨 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升起冉冉的朝霞,一夜未眠的将军府,在一片喧嚣中寂然而立。 “苍王妃接旨。”门外,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福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后,是在刑部任职的八皇子凤阡陌和一干官差,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引来百姓好奇的围观。 夜南天和几房夫人也都迎出了门外,被折腾了一夜的下人躲在门后探头探脑,这是要捉拿九小姐吗? 二夫人的脸上,隐有丝丝的喜色,重伤的疼痛,似是不药而愈。 “追月。”夜承欢打着哈欠踏步而出,墨染的脸秋瞳迷离,不耐地唤了一声。 福公公一滞,微带恼怒地提高了声音,“苍王妃……” “驾。”一声吆喝应声而起,追月驾着马车冲出街角,横冲直撞而来,众人纷纷避闪,稳稳地停在夜承欢面前。 她上了马车,懒懒地抛出俩字,“回府。” 一干人目瞪口呆,福公公恼怒地拂尘一挥,官差迅速上前,团团把马车围住。 “你,叫什么来着?猪公公还是狗公公?这里是苍王府吗?给苍王妃宣旨跑到将军府来,混了这么多年吃干饭的不成?” 夜承欢黑手撩开轿帘,又刷地一声放下。 猪公公?狗公公? “咳……” 百姓一片低笑,这苍王妃,当真是大胆,不接圣旨不说,还能说出这么噎人的理由! 围观的人群中,有四个身穿黑衫的中年汉子,也微微地抽了一下嘴角,掩饰地耷拉着头,灰败的眸底,隐有精光闪过。 福公公一阵气败急坏,尖细的嗓音似要破空而出,“给咱家拿下。” 被巴结怪了的他,还从未受过此等蔑视。 “公公,本王妃犯了何罪要拿下?”官差还未动手,夜承欢凛然出声,掌心一把绣花针悄然而握。 “苍王妃,你拒接圣旨!”福公公当然不会明言她暗骂于他,拿出了最为有效的尚方宝剑。 “公公,本王妃不是正赶回苍王府接旨吗?一大把年纪,耳朵失聪也就算了,连眼睛都不好使了吗?” 夜承欢状似疑惑,还有些自言自语,悠闲地嘲讽出声,这狗皇上,如此迫不及待吗? 她一夜未睡,怎么也得回去换件衣服,好好地洗把脸不是? “你……”福公公气得不行,八皇子也一时怔住,他,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 呜……收藏! ------------ 第六十七章 下旨缉拿 “奉天承运……传闻苍王妃水怪附体,身中邪术,毒打庶母,毒害庶姐,为免惑乱人世,特下旨缉拿……定于巳时斩立决!” 福公公回过神来,陡然勃怒,直接宣读了圣旨,拂尘一挥,官差纷纷近身上前。 “啊……”百姓一片唏嘘,这苍王妃,真是作乱的水怪? 夜承欢屏息宁神,胸有恶气,这狗皇上,竟是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给她定了死罪。 空气中,一道疾风飞掠而来,伴随着已然熟悉的味道,正是一脸睥睨的凤苍穹,“大胆,谁敢捉拿本王的王妃!” 低沉的冷声,透着浑然天成的气势,一袭月牙白色的锦袍衣袂横飞,俊艳的五官惊为天人,眉眼间傲然万物的霸气,有如神邸降临,绝代风华,不可方物。 他如千年沉淀的凤潭射出幽蓝的冷光,缓缓地掠过,众人一阵瑟缩,唯有凤阡陌一脸正气,毫不畏缩,“四哥,四嫂犯法,理当捉拿,八弟职责所在,还请四哥莫要阻拦。” 八弟? 夜承欢坐在轿中,眼波流转,这个八皇子,是有名的“铁面”王爷,为人公正,执法甚严,狗皇上派他来,不就看准他不会买凤苍穹的帐吗? “八弟,连将军府的下人都知道,六小姐才是水怪附身,昨夜还公然在祠堂与男人私会,什么下毒,那与本王的王妃毫不相干,八弟不查个究竟就听信谗言,四哥难道不该阻拦吗?” 凤苍穹凛然一哼,冰冷的眸光锐利地扫过隐有慌张的二夫人,以为有了个月贵妃,她就能为所欲为吗? 此言一出,百姓炸成了锅,惊讶的张大了嘴,“听到没?六小姐才是水怪呢……” “真不要脸,还与男人私会……” 夜南天老脸通红,心中隐有薄怒,这乖张的苍王,竟连此等家丑,他也当众直言。 夜承欢垂眸暗笑,嗯,这男人,看不出竟然还有“八婆”的潜质,一张嘴,跑得比她还快。 也好,也免得她再浪费口水。 “这……”凤阡陌隐有迟疑,夜承欢适时的嗤笑出声,“八王爷何不问问夜大将军呢,他审了一夜,也没找出个真凶,如此就给本王妃定了罪,就不怕抓错了人,寒了百姓的心吗?” “陌王,休得听她狡辩,皇命不可违啊!”福公公见形势不对,急急出声催促。 *** 呜……推荐! ------------ 第六十八章 当众抗旨 “公公,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难道被阉了**脑袋也变残了不成?今日若是没有证据,看谁胆敢捉拿本王妃!” 夜承欢陡然掀开轿帘下轿,嘴角一片妖娆,嚣张的冷音,透着狂妄的气势。 真是的,当她躲在凤苍穹背后好欺负不成? 百姓一片掩嘴偷笑,这苍王妃的嘴功,还真是够毒的! “大胆水怪,还敢乱言,陌王,休得误了时辰!”福公公被踢到了痛处,一张脸涨得通红,吃瘪的恼怒让他越发尖细了声音。 凤阡陌眉梢微蹙,倏地抽出腰间刻有龙纹的宝剑,“御赐宝剑在此,本官乃奉命办案,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常年浸润刑部的寒气,让他那并不如其他皇子般出色的外表多了几分凛然的威严。 官差听令,纷纷拔出佩剑向凤苍穹和夜承欢刺来,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这八王爷可是御封的朝廷命官,苍王真会为了他的王妃抗旨不成? 夜承欢正欲出手,却被凤苍穹一把搂入怀里飞腾至半空,“小猫儿,打人的事,不是说了由我来吗?” 他神情凛然,单手夹抱,另一只手掌风袭袭,足尖在一干官差的佩剑上行步如莲,不时的还反腿踢上几脚,只听得一声声哀嚎响起,被踢中的官差,接而连三地倒下。 “四哥,你真要抗旨不成?”八皇子凤阡陌眉梢拧成了线,这个乖张的四哥,纵是他有理,今日也是犯了父皇的大忌啊!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岂可容得他当众违背,要不然,他又何至于被逼娶了夜承欢这个父皇本就不喜的天下第一草包! 凤苍穹闻言一声冷哼,漆黑深邃的凤眼,浮出丝丝讥俏的流光,“八弟,亏四哥还以为你乃禀公之人,原来竟也是非不分,四哥不抗旨,由得你们杀了本王的王妃不成!” 呵,还真是“令人感动”呢! 夜承欢被夹在他的臂弯之下猛翻白眼,“鸡婆”的男人,你能不能给姑奶奶一点发挥的空间? 她可不是依附谁人而活的菟丝花,你为了我抗旨,不是把自己陷入不孝不忠之困境吗? 皇后和太子,都在你的背后虎视眈眈,他们在坐岸观火,你还亲自往浪口风尖上撞! 她心底一片腹诽,某个角落却有不同的声音在叫器,这个狂妄霸道的男人,不正是你一直欣赏的那盘“菜”吗? 官差越倒越多,凤苍穹这才飘身落地,高大的身躯凛然而立,如千年寒潭的凤眸射出冰冷的银光,其余的人纷纷退缩,再也不敢上前。 “陌王……”福公公见官差奈何不了凤苍穹,贴近了陌王耳边低语,凤阡陌一听,一双虎目闪过惊讶,但也没得他反驳的余地。 嗯?狗皇上还有后招不成? 容不得夜承欢细想,福公公尖细的嗓音已然扬起,“来人,将抗旨之人,给咱家拿下!” 对面的街角,一干御林军应声而出,夜承欢秋瞳一瞥,好家伙,竟然足有上千人。 凤苍穹俊魅的身躯纹丝未动,夜承欢却看到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悲凉,不管他再怎么狂妄,这种父子一再相逼的局面,又岂非他所乐见。 “天哪……” 御林军越行越近,围观的百姓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这苍王,莫非今日也要陪她的王妃一起送命不成? 夜南天和一干夫人也都瞧得有些愣,想不到这个夜承欢,竟能让苍王为她当众抗旨! “苍王,在下奉命捉拿要犯,还请苍王莫要阻拦!”御林军的统领,正是夜南天的嫡长子,大夫人所出的夜君浩,夜承欢这个身份的大哥。 他外表俊朗,墨眉如月,星眸似海,一身官服衬托得威风凛凛,比起夜南天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夜承欢心底暗赞,呵,倒也播出了一颗好“种子”。 夜君浩一脸凛然,冲着凤苍穹抱拳行了一个下礼,倒是先礼后兵,承袭了他娘亲的滴水不漏。 “休得多言!今日谁敢捉拿本王的王妃,除非,先踏过本王的尸体!” 凤苍穹剑眉微蹙,拂袖一挥,伸手将夜承欢握住,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掷地有声的宣告,震惊了一干看戏的众人,夜承欢抬眼看他,却与他浩瀚的凤眸在空中相接,眸底隐隐流动的光芒,如深邃的漩涡能把人吸进他的眼底,心底的某根弦,被他轻轻的拨动。 夜承欢忽而扬唇一笑,妖娆的秋瞳自信凛然,“来吧,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想要捉拿本王妃,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千人是吗?她,还不放在眼里,逼急了她,提前拿出她的秘密防身武器又如何? 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眼中流淌着彼此都读懂的坚决,凤苍穹胭脂般的薄唇忽而牵开浅浅的弧度,惊艳的风情,如烟花般绚烂,百姓们看得心头扑跳,低低的议论又起。 “这苍王妃,说不定还真是水怪,竟把苍王迷惑成了这般……” 凤苍穹俊脸浮上寒霜,幽寒的视线扫过一干乱嚼舌根的百姓,他们心头一颤,纷纷低头敛眸。 八皇子凤阡陌的眉毛就一直未曾舒展,想不到今日之事,竟是如此棘手,父皇既然早已料到还有后招,这皇命又岂非他所能违! 只怕这个四哥,今日真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上!”夜君浩后退一步,扬手一挥。 ------------ 第六十九章 九幽圣手 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 一干早已被夜承欢的蔑视之言激得气血翻腾的御林军们一声高喝,团团冲了过来。 凤苍穹这次没有再阻拦夜承欢,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出手,与冲过来的御林军交战在了一起。 “啊……”凤苍穹一掌就击飞了几人,夜承欢也身影闪动,一把绣花针飞射而出,冲在最前面的躲避不及,她趁机伸手擒拿,一摔一个准,不是被扭了胳膊就是被踢了腿骨…… 一声声的惨叫,听得众人头皮发麻,看得凤阡陌虎目圆睁,她这都是什么手法? “这九小姐,不是个草包嘛,怎么身手这么好……” “你傻了……皇上不是说她水怪附体,中了邪术吗?那个二夫人,六小姐可都被她打了……” 百姓的议论不时响起,夜君浩疑惑地扫了夜承欢一眼,这个九妹,听了这么多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一干人打得正欢,空中忽地刮来阵阵阴风,“呵,这俩娃儿好胆识,倒让老夫开了眼界!” 一个头带银色骷髅面具的男子踏风而来,足尖踩在夜承欢的轿顶之上,一袭同色的银色长衫随风飘舞,看来有如地狱的勾魂使者,百姓再次发出阵阵低呼,“是九幽圣手……” 男子桀然一笑,冷音有几分阴森,“老夫久不露面,世人都未忘记老夫,看来,是该多出来晒晒太阳。”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最后一把绣花针飞射而出,去你的阴曹地府晒太阳吧! “鸡婆”的男人,管你九幽圣手还是十幽圣手,胆敢踩在她的轿顶之上,她绝对是忍无可忍。 男子拂袖一挥,绣花针纷然落地,“嗯,女娃儿身手不错,要不,老夫帮你把这些要抓你的蝼蚁送到‘九幽地府’去,你给老夫当个徒儿如何?” 九幽地府? 福公公吓得目瞪口呆,头冒冷汗地退到一边,这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杀手,今日是要收徒吗? 他不仅是排名第一的杀手,更是第一暗杀组织“绝杀门”的门主,极擅用毒,喜怒无常,他万一不高兴,一挥手,那这条老命可就…… 夜南天神色微变,二夫人眸中隐有惊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怎么有些诡异? 夜承欢眸中若有所思,这人纵然变了声,可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心中一动,妖娆地怒骂出声,“本王妃有叫你‘鸡婆’吗?飘在空中人模鬼样的,也不嫌出来吓人,难道你爹没教过,做人要脚踏实地吗?” 众人再次一惊,这夜承欢,果真是大胆到了极点。 男子面具下的眼一片惨白,夜承欢紧盯着他,丫的,竟连眼睛都如此渗人,真的不是她想的那般? 视线下移到他微露的手指,白皮直皱,形如骷髅,十指尖尖,指甲盖比女人的还长,怎么看怎么阴森。 “啧啧,小娃儿,还真是对老夫的胃口,老夫吓人,你不也吓人吗?” 男子阴森森的笑着,一身银白的衣袍闪闪发光,高大的身躯修长如玉,风流的骨感和脸上的银色骷髅面具形成极大的反差,像是一个飘荡在地狱的邪恶精灵。 嗯,这男人,如果不易容,倒是和脑中某个形象有些相似。 夜承欢收起心中的怪异,傲然的眨眼,“你才吓人呢,没事就快滚!想收本王妃为徒,你还不配!” 众人一阵饱受惊吓,这苍王妃,不仅敢叫天下第一杀手滚,还不屑拜他为师? 打斗的御林军早已自发的住手,他们对付苍王和夜承欢倒是不畏惧,可现在来了个浑身是毒的冷血杀手要帮她们,怎不叫他们心底发怵。 唯一没有太过变色的八皇子和夜君浩对望一眼,最终由凤阡陌不畏不惧地向空中行了一礼,“前辈,在下奉命捉拿要犯,不可耽搁了时辰,可否……” “呸,你捉拿要犯,老夫也是来捉拿要犯,要不然,你这号称凤凰却连毛都没有的鸟地方,你当老夫爱来?” 男子似是被夜承欢的不屑气到,弹指一挥,人群中那四个身穿黑衫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然带上黑色的骷髅面具,纷纷向银面男子靠拢。 “禀告门主,属下探知,昨夜这将军府的六小姐身中本门情毒‘十日欢’,共有两名护卫为其解毒,属下愚昧,未曾探出真凶发布‘追杀令’,这才惊扰了门主,请门主责罚。” 啊? 围观的百姓更加沸腾,“听到没,是两名护卫……” 夜南天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二夫人则陡然惨白了颜色,什么,‘追杀令’? 一股冷汗,从她的后背冒出,其他夫人暗自交换着眼神,隐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滋味。 “一帮蠢才!”银面男子被属下的愚笨气到,挥袖一甩,四个黑衣人立马在身上乱摸,奇痒难耐,“啊……好痒啊……” 他们抓的抓,扯的扯,不一会儿便衣衫破裂,碎片纷飞,很快就要衣不蔽体。 夜承欢看得嘴角含笑,这人的恶趣,倒是和她有得一拼。 眼看华丽丽的四人集体秀就要上演,凤苍穹霸道地转过夜承欢的头颅,吐出不悦的冷音,“小猫儿,别看。” 这个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别的男人看得这么起劲。 他眼底的郁闷让夜承欢邪恶的上挑了唇角,“怎么,不好看吗?” ------------ 第七十章 不敢再抓 “小猫儿,你想看,我给你看好不好?” 凤苍穹傲然地抬头,薄唇在她的耳边吐出低沉的魔音,漆黑不见底的凤眸波光流转,似在眼底轻柔翻卷的云朵悄然移动,瞬间光华摄人,惊艳的五官,刻画着“不如看他”的嚣魅风情。 你丫个色胚!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 只是,他怎么色起来,都这么吸引眼球呢? 她缓了缓慢了一拍的心跳,浅笑着抽离了满眼的光华,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几位羞得欲要躲进府去的夫人,恶趣地低喝了一声,“谁也不许动。” 呵,当众给夜南天打打脸也好! “对,老夫的徒儿说不准动,就不准动。”面具男也跟着阴冷的出声,得意地扬头,似有几分与凤苍穹一争高低之意,银色面具在阳光照耀下有如镀上一层璀璨的流光。 几位夫人看了看骷髅男和气势凛然的夜承欢,不自觉地收了脚步,低垂敛眸。 “少在这里臭美,再敢叫一声‘徒儿’,本王妃送你上西天。” 夜承欢鄙视地瞪了过去,心中怀疑更甚,呸,拜她为师还差不多! 尽管他的身手她现在是打不过,用毒也比不过,但她的秘密防身武器,足够他狠狠喝一壶的。 “啊……”围观的百姓和将军府的下人们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苍王妃,果真够狂。 她,她能打得过天下第一杀手? 福公公看得身体直颤,有些害怕地退得更远,这九幽圣手不会迁怒于人,也给他一点痒粉吧? 他可是**“残疾”,连露的资本都没有啊! “你这小娃儿,你知道老夫是谁吗?”男子面具之下嘴角直抽,语气间倒是并无怒意,似是十分满意如此有个性的徒儿。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人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真看上了这个女人不成? 小娃儿?貌似,他已经叫了几声了。 夜承欢闻言,妖娆的嘴角牵出邪恶的浅笑,“本王妃管你是谁!明明就是一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儿,还在这里自称老夫!” 敢在她面前使易容术,她骂也得给他骂掉一层皮。 骷髅男面具之下的脸染上可疑的绯红,凤苍穹眸底暗掀巨浪,他的小猫儿,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 “咳……”本是饱受惊吓的众人,因夜承欢这一番话忍俊不禁地掩嘴低笑。 “笑,让你们笑!”面具男陡然恼怒,指尖一弹,一群御林军顿时笑得前仰后俯,目光痴迷,口水直流,“哈哈……哈哈……” 夜君浩看得眉头直皱,面具男忽地凛然转身,提了凤阡陌的衣领就是一阵“对号入座”,“小毛孩儿,说你呢,你听到没有?连毛都没长齐也敢来办案?说,是不是和老夫一样来查此案的?” 凤阡陌棱角分明俊武硬朗的脸染上两团黑红,“前辈,在下正为此事而来。” 他,憋屈有木有……根本就不是骂他好不好! “既然如此,你就替老夫好好审审,也免得浪费老夫的‘追杀令’!” 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黄金铸成的小牌,同样刻画着骷髅的图案,金光闪闪,似是相当不舍。 嗯,这人还是个财迷! 夜承欢秋瞳隐有笑意,难得,还来了个“同道中人”! 凤阡陌当然不敢再贸然抓人,他早从四哥如此坚决的抗旨不从中就觉得莫非真是冤案,可看到夜承欢的身手他又觉得疑惑,此时也巴不得有此顺风坡下,“大将军,就借贵府之地,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如何?” 夜南天见回天无力,心有所惧但又无法推诿,无奈地恭身相迎,“陌王,苍王,前辈,请!” 凤阡陌和福公公率先走进了将军府,面具男则对着四个属下指尖一弹,“丢人,给老夫回去‘九幽地府’面壁一月。” “是。”四人陡然止痒,看着身上如同乞丐的破装,满脸通红的离去。 夜承欢不动声色地看着,眸中隐有精光,这人,管理起属下来,倒也颇有几分手段。 “前辈,可否为在下的属下先行解毒?”夜君浩看着那一大片笑得不可自抑的属下,无奈地抱拳行礼。 “这是‘一柱香’,过了时辰自然会解,小娃儿休得再要胡闹!”面具男衣袖一甩,已然不见了人影。 夜君浩脸一红,讪讪地站在原地,他只是奉旨抓人,这种审案之事,与他无关。 一干人进得正厅,分主次坐定,凤阡陌凛然出声,眉宇间一片正气,“大将军,不知贵府状告苍王妃毒打庶母,毒害庶姐可有证据可呈?” 夜南天吩咐人将关在地牢中的人提出来,叫来了全府的下人,“陌王,臣不才,此事就由你来审理吧。” 笑话,连“绝杀门”门主都惊动了,他又岂敢再私自了结,惹上这个魔头,这将军府一夜之间夷为平地都是小事。 几个丫环被面带骷髅面具的男子吓得腿儿发软,将夜承欢回门之后她们所见到的一一说出,包括二夫人辱骂苍王妃,见六小姐断臂欲杀苍王妃而被苍王打晕,六小姐接骨后大唱“我是大水怪……”的歌谣,说得个叫活灵活现。 凤阡陌的眸中就有了几许思量,重新打量了一眼坐在四哥身边一脸欢快的黑颜女子,打人之责,确也错不在她。 “那,下毒之事呢?”他陡然正了声音,水怪不水怪的他不管,谁错,他就抓谁。 ------------ 第七十一章 无据可寻 “陌王,就是她,是苍王妃指使画眉那个丫环给我的舞儿下毒的,我可怜的舞儿,她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二夫人见此事就这么揭过,心中一慌,率先指控,言语间尽是泪意,已然伤心到了极点,看向苍王的眼神隐有愤恨。 他当众揭开舞儿的丑事,让流言传入市井之中,这舞儿往后,光是口水就能把她淹死。 凤苍穹凤眸泛出丝丝讥俏,不屑地转过了视线,抓起夜承欢的手,却无意中碰到了她手上的手镯。 “你娘亲的?”他低低地询问出声,她是在那里找到了她娘亲的遗物吗?要不为何再次流泪? “嗯。”夜承欢抽回了手,这人要不要这么不长记性,早上才接好骨,这下又犯贱了。 两人短暂的“**”被一干带上来的下人所打断,画眉看到在坐的大夫人时,眸底隐有复杂。 夜承欢定眼看她,地牢中的潮气并未影响她眉宇间的灵气,仍旧清如汪泉。 “底下何人,说,是不是苍王妃指使你给六小姐下毒?”凤阡陌断然一声冷喝。 “奴婢画眉,是大夫人的贴身丫环,并无人指使奴婢,是大厨房的冬儿叫奴婢代送晚膳……” 画眉依旧沉稳,还是那套对着夜南天的说辞,灵动的眸间未见一丝慌乱。 “带冬儿上来。”凤阡陌又是一声冷喝,夜南天低弱了声音,“陌王,冬儿不见了,找遍全府,都未曾找到人。” “陌王,她这是杀冬儿灭口,叫人死无对证啊!”二夫人再次急急地出声,只要冬儿已死,她夜承欢,怎么也别想摆脱这个罪名。 “二娘,本王妃警告你,当着八王爷的面,牙齿可别漏了风,狗急跳墙也不带你这样急的。” 夜承欢陡然一声嗤笑,悠闲地抚了抚自己的手指,骨节发出“喀吱”作响的声音,听得一干下人和二夫人眼跳心惊。 面具男子一进门就似要睡着了,这时也阴阴地吐出一句,“当老夫的手下是死人不成?没有证据,谁也别乱打断,要不是老夫定下门规‘三不杀’,光凭这张聒噪的嘴,老夫也要送你上西天!” 呵,这个男人,倒是个现世报,她骂他的话,原封不动地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了,这“嫁祸于人”的本事,倒也了得。 夜承欢再次诡异了一番,此人是友非敌,心中的猜想似乎越来越接近真实的答案。 凤阡陌见此事牵扯到了大夫人,眉宇间就多了几分深思,这夜承欢,怎么也不可能指使动大夫人身边的人,此事,定有蹊跷。 他威严的冷眼直直地射向二夫人,“本官办案,不得多言。” 二夫人讷讷地垂了头,心中却是有些恼恨,这姐姐怎么弄的,竟让皇上派了八王爷这个“一根筋”来。 “画眉,你说无人指使,是不是你与六小姐有仇,伺机暗中下毒?”凤阡陌不想冤枉人,但也容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说谎。 “奴婢没有,还请大人明察。”画眉低着头,声音未见慌张。 “来人,杖责二十,看她有没有说实话?”凤阡陌拿出一向的审案手段,夜承欢嗤笑着摇头,但也未曾阻止。 这画眉身上的疑点,她也想看个清楚。 官差很快上前,画眉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血肉模糊地带了上来,额头上冷汗直冒,低低的痛呼被她强忍在贝齿间,倒也未叫得死去活来。 嗯,还是个硬骨头,夜承欢眸中隐约有了赞赏,秋瞳闪过大夫人神色未变的脸,心中一声微叹。 这大夫人,到底和二夫人有何等之仇,竟然借了她的手来给夜君舞推波助澜。 画眉挨了打,还是未曾认罪,凤阡陌眉梢拧成了线,“二夫人,可还有何证据可呈?” 二夫人见陷害不成画眉,心中着急,脑中一转,“那就是苍王妃自己下的,她不想让舞儿嫁给苍王,这才下毒的!” “苍王妃,你可有何为自己辩解的?”凤阡陌凝眉看向夜承欢,接收到四哥不悦的眼神倒也不曾退缩。 “噢,本王妃自己下的,谁看见了?在哪里下的?” 夜承欢懒懒地应了一声,随意地翘了个二郎腿,慵懒而又嚣张。 这个愚蠢的女人,还真是狗急跳墙了。 就这么急着给她定罪吗?那她,要不要让她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亲手给自己的女儿下毒呢? 凤阡陌眼角一抽,倒也顺着她的话意开始审问一干下人,结果都是纷纷摇头。 夜承欢看了一眼猛使眼色却指使不动下人说谎的二夫人一眼,唇角勾出一丝冷笑,“八王爷,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再逼供,看本王妃是不是同时收买了这么多下人?” “来人,护卫打二十,丫环十个大板。”凤阡陌左右看看,凛然下令,可等所有的人打完,也都无人招供。 夜承欢就笑得很欢,这些个下人,对原主人没一个同情的,落井下石的事没少干,今日也算是借着凤阡陌的手一网打尽。 “二夫人,苍王妃下毒之事,经本官查证,并无据可寻,如若是有人存心诬陷,本官自当据实以报,还苍王妃一个公道。” 凤阡陌幽寒的冷眼直射二夫人,他最痛恨的,就是报假案之人。 “陌王,那就是苍王妃指使冬儿下的,还杀了她灭口。”二夫人又急又愤,也只能咬着这条最后的退路了。 ------------ 第七十二章 指证真凶 “噢?二娘,你说是本王妃指使冬儿的吗?只道臣相家的人能言善辩,今日倒也果真见识了什么叫舌灿莲花,一会画眉,一会本王妃,一会又是冬儿,堂堂八王爷,莫非被你拿着当狗溜不成?” 夜承欢秋瞳闪烁,妖娆的冷光直直地逼向二夫人,嘴角边勾出一抹惬意的笑。 她绕了这么久的弯子,不就是为了逼她将下毒的罪名扯到冬儿身上来吗? 这脑残的女人,竟然还真往她的笼里钻。 夜南天眉角直抽,这个九女儿,一般人真不是她对手,一番话就直指出了二夫人的做贼心虚。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隐隐的悲凉,这二夫人的心,真是越来越狠了,竟然还敢摅苍王的虎须! 他几乎可以想到她的下场,只是,可怜了他好生生的一个舞儿啊! 早知如此,不该放任着她非要等到女儿节,早早把她嫁给九皇子做了侧妃,又何至于有今日的家丑。 夜南天悔不当初,凤阡陌则头冒黑线,这四嫂,顺带着把他也给骂了,不就是在报他听信谗言之仇吗? 二夫人被她噎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只是那骷髅男子的寒气太过厉害,时不时的瞄上几眼,她是后背冒汗,胆战心惊啊! “八王爷,本王妃以为,这事到现在答案就在眼前,就是二娘或六姐想要下毒谋害本王妃,最终害人害己,又心有不甘,这才将罪名推到本王妃身上。” 夜承欢看着惊慌失措的二夫人,惬意地微翘了嘴角,她,就一层层的剥掉她的皮。 “陌王,休得听她胡言,本夫人绝无害人之心。” 二夫人一听,急急地打断,愤恨的眼瞪向夜承欢,“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可不能让这罪名推到自己身上,那个“追杀令”,怎么听怎么碜人! “噢,本王妃是血口喷人吗?要是,本王妃有证据呢?” 夜承欢冷冷地嘲笑出声,笑话,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她又怎会还让她嚣张。 “苍王妃有何证据,快快上呈。”凤阡陌一听,嘴角抽搐个不停,她既然有证据,为何不早早拿出来,还在这里和二夫人搞这口舌之战,让他出手打了那么多下人?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今日,不止是被这个二夫人当狗溜,还被这个四嫂当猴耍了。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你个“一根筋”的傻冒,本王妃一开始就拿出来,还不是会被二夫人说成是屈打成招?况且,时辰不是还差点火候吗? “来人,将冬儿带上来。” 她拍了拍手,惊雨惊云从门外飞落而进,手上提着冬儿,还有一个昨夜的食篮。 冬儿已然奄奄一息,看到正位上一脸威严的凤阡陌和那银色骷髅面具的男子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再看向二夫人,一双微憨的眸中,则闪出丝丝悔恨,“奴婢招,奴婢全招……” “大人,是二夫人叫奴婢给苍王妃的晚膳中下毒的……” 话还未说完,她忽然嘴角一弯,口吐黑血,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凤阡陌大惊,上前查看,辩认出这是中了一种名唤“七魂散”的慢性剧毒,从下药到毒发,需历时七个时辰。 二夫人脸上已然惊得失去了颜色,怎么也想不到,这就要毒发的冬儿,竟然会在她的手上。 夜承欢浅笑着,对着八皇子适时地补上一句,“八王爷,依本王妃看,这冬儿是一时心慌,弄错了本王妃和六小姐的晚膳,你看,这饭菜是昨晚冬儿给本王妃送来的,未曾动用,你看是否有毒?” 呵,二夫人,敢算计我,我就叫你自食恶果。 她昨晚抓过冬儿后,叫惊雨惊云逼供,谁知这丫环嘴硬得很,后面她让惊雨惊云先放了她,派出惊云冒充二夫人的人对她毒打,说是怪她害了六小姐要灭口,又再派惊雨相救,这才撬开了她的嘴。 可是,就算她招,也会与画眉的供词前后矛盾,惊雨告知她冬儿早已中了二夫人的慢性剧毒,她算算时辰,才正好拖到了这个时间,让冬儿只来得及说出她想要的那一句。 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完美得让人太有成就感。 这下,坐实了二夫人下毒之名不说,还与她和画眉毫无干系,这等爽事,怎么不让人心情倍儿愉快呢? 她瞅了瞅身旁仍旧深沉如海的凤苍穹一眼,这男人的筹谋,还真是挺不错的,骷髅男的出现,实在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叫人怀疑也难辩真伪。 要不然,就算他们能干翻那一千个御林军,还有执拗如牛的八皇子和坐以待阵的夜君浩,一番恶战下来,误了时辰洗不清罪名不说,还得又背上抗旨不遵之罪,只怕真是逃不过狗皇上的杀机了。 只是不知这“九幽圣手”,到底是凤苍穹背后的另一势力还是他胆大到派人假扮,如若真是假扮,那她,还真得对他说个“牛”字。 凤阡陌叫人提过了食篮,面具男子阴森森地吐出一句,“不用看了,老夫的独门情毒,老夫一闻便知。” 凤阡陌陡然大怒,“来人,将二夫人拿下。” 这个心狠的女人,不但毁了自己的女儿,还下此等毒手,生生让一个丫环丢了一条人命。 “不,你不能抓我,陌王,你没资格给我定罪!”二夫人惊慌地大叫着,她怎么就栽在了这个丑女人的手上! ------------ 第七十三章 化为血水 “那,这个够不够?小毛孩儿,如若你不能治她死罪,老夫也只能可惜这块‘追杀令’了。” 面具男拿出了黄灿灿的令牌,二夫人吓得腿脚发软,身体瑟缩个不停。 “前辈,这定罪之事,本官需进宫面见皇上。”凤阡陌眉头直皱,这二夫人是指使了人下毒,但断然判不了斩立决,父皇之所以下死罪,是借着四嫂“水怪”的名声,他又岂敢私自越权。 “那就算了,老夫等不起了,这小小牌儿,十五年发出了不少,老夫也不是舍不得。” 面具男把令牌往前一扔,直直地掉落在二夫人面前,那一声脆响,似落在人的心上。 二夫人吓得面无颜色,连连磕头,“前辈,小的一时糊涂,饶小的一命吧。” “饶你?你可是犯了老夫的大忌,老夫早在十五年前就下令不许再用此毒,这毒乃是本门叛徒假冒老夫的名声在外祸乱人世,你心思之恶,与那叛徒无异,老夫岂能留你!” 话落,他一个挥手,二夫人颓然倒下,不到几秒的时间,竟然化成了一滩血水。 夜南天和一干夫人看得眼皮直跳,凤阡陌也一时缓不过神来,福公公更是害怕地直往后躲,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会是叫嚣着要抓夜承欢的他。 呵,好一个计中计。 夜承欢微微翘了嘴角,这下,她无需怀疑,这断然是凤苍穹设的一出戏。 谁都知道,把二夫人交给皇上来发落,只要有那个吹枕边风的月贵妃在,就必然平安无事。 不说她本身的凭仗,她其他的两个女儿,可是分别嫁给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狗皇上,怎么也不会下狠手,最多杖责了事。 凤苍穹就算贵为王爷,私下了结会遭人猜忌,光天化日之下更断不能公然杀害堂堂将军府的二夫人,可这个“九幽圣手”的身份,却是一个最好的掩饰。 不得不说,这男人行事,倒还真是不打没把握的仗。 “小娃儿,老夫这毒好不好?要不,老夫把我所有的毒都给你一份,你当我徒儿如何?” 夜承欢笑得正欢,银面男子却不管不顾他人害怕的脸色,飘忽到了夜承欢面前,语气间似有几分讨好。 夜承欢还未出声,凤苍穹已然抱着她飘到了空中,“本王的王妃说你不够格,门主又何必自降了身份,此等害人之物,本王的王妃才不屑要。” 演吧,你们就尽情地演吧,夜承欢也不拆穿,偷笑的眸底隐有揶揄。 “你……你们这俩娃儿,告诉你,老夫这个师傅,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等一月之后,老夫端了那叛徒的老巢,就来找你们!” 面具男气得桀然一跳,转眼就消失在了空中,来无影去无踪,身手之高,再次惊呆了正厅的一干人等。 夜承欢眸中就有了几分鄙夷,切,让你拽,姑奶奶,终有一天要超过你! 就在今日,夜承欢下了要修习内功的决心,而让她想不到的是,愿望会实现得如此之快,当然,这是后话。 凤阡陌见事已至此,也只得回宫复命,夜承欢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八王爷,本王妃还有个罪名没有洗脱,你给做个证人如何?” “什么证人?”凤阡陌自知今日得罪了夜承欢,黑脸就有些微讪,这事,委实是他畏了皇权。 “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你们四个,还有大将军,麻烦你把六姐和七姐叫来,本王妃有些事情,要和她们算算帐。” 夜承欢笑得妖娆,墨染的脸却染上一层冰霜。 她正愁没合适的借口找这几位的碴,一回门就打了那两只出头鸟,其余的人心生惧意不敢惹她,既然狗皇上要拿“水怪”之名来大做文章,她又岂能再坐以待毙。 夜南天看着地上化为血水的二夫人,神色间隐有痛意,左右看看陌王和苍王的脸色,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又不好公然不从,皱眉挥退一干受伤的下人。 那几个昨晚被夜南天关入地牢的丫环婆子,因着夜承欢找出了真凶,免了她们原以为逃不脱的死罪只挨了十大板子,想起以往对夜承欢的埋汰,倒是羞愧得不行,偷瞄她的眼,隐有感激,又讪讪地离去。 嗯,还被崇拜了!夜承欢摸摸鼻子,笑得好不得意。 “啊……画眉你个贱婢,我要杀了你。” 夜君舞来得很快,她本就躲在暗处,亲眼目睹娘亲化成一滩血水,心中的悲愤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舞儿。”夜南天一声怒喝,陡然阻止了失控的夜君舞,这画眉的命,可是抵了他的七日之跪的,陌王还在这里,他又怎能让她当众杀人。 “爹爹,你放开我,就是她,就是大娘指使她换掉晚膳的。” 夜君舞不甘地尖叫着,隐有愤恨的水眸,不断在大夫人和夜承欢之间来回,熊熊燃烧着的仇恨,就如欲要爆发的火山。 夜南天陡然一滞,大夫人仍旧端庄的脸就起了丝丝恼意,“老爷……” “哼,大娘,你别装了,不就是我撞破了倾儿妹妹的丑事吗?你以为我会说出去让她抬不起头?你就是个狠心的嫡母,你的女儿婚前不守礼数,就要拉着我来垫底吗?” 夜君舞一夜之间失了身,丧了母,心底原本规划的天空失去了期待的色彩,破罐子破摔的恼怒,让她不管不顾地叫了出来。 ------------ 第七十四章 造谣罪证 正厅一干人目瞪口呆,还未离远的下人们再次饱受惊吓,夜南天眼中也隐有错愕。 他的倾儿,也曾有过此等丑事? 嗯? 饶是夜承欢想象力再丰富,也未猜到这大房二房之间原来有这样的结,那个八小姐,竟是**而嫁吗? 那这么说来,委实是太子横刀夺爱,断了心有所属的夜君倾的后路? “小猫儿……”凤苍穹薄唇牵出浅浅的不悦,她不会真的以为,他心里也有那个八小姐吧? 夜承欢抬眼看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眸底的控诉,鄙夷地微眯了一下秋瞳,清者自清,没事你急着撇清干嘛? 她不屑地调开视线,凤苍穹凤眸染上阴郁,这个女人,白的她也能染上三分黑! “老爷,舞儿她疯了,你都不管管吗?” 大夫人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冷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明艳的眼底,淌过看来柔和却冰冷的杀意。 夜南天似是适才惊醒,一个手刀欲把夜君舞砍晕,这个女儿已经毁了,再也不能让太子难堪。 夜承欢看着凤阡陌和福公公五彩缤纷,一副踩到了大便的不豫模样,惬意地微勾了唇角,凉凉地浇上一把火,“大将军,六姐就算疯了,有时也是会清醒的,你要怎么处置,等本王妃的事情了结了,你随便怎样都行。” “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小……”夜君舞一听夜承欢还要找她算帐,气不打一处来,夜南天无奈,伸手点了她的穴。 夜君璃也从自己的院慢慢地走了出来,微垂着头,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思愁,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爹爹把她叫出来做甚。 嗯,这女人思春了!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这七姐自从昨日见了凤潇澈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连她六姐这般的热闹她都听若未闻,这片“痴心”,倒还真是可歌可泣。 这古代的人,都有这么开放吗? 看上了眼,就如此入戏,先是凤苍穹,后是凤潇澈,敢情在现代如大熊猫般珍贵的“爱情”,在这就如“大白菜”般廉价。 “好,人都齐了是吧?大将军,麻烦你弄些笔墨来……” 夜承欢见人全部到位,施施然地说出了她的要求,四房夫人和夜君璃一听,眼底闪过恼怒。 “怎么,敢做不敢写吗?本王妃今日只差就上断头台,不全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可以不写,但二娘的下场,本王妃不介意叫你们也尝尝!” 夜承欢断然一声冷喝,秋瞳满是妖娆的冷意,微翘的嘴角,浮出冰冷的嘲笑,这样就怕了? 只是失了名声,抹黑了脸而已,会比“生命”二字更为重要吗? 夜南天叫人拿来了笔墨,那几位夫人脸色不豫,想要出声哀求,碍于苍王和陌王的面,又强忍着,慢慢地磨蹭着,怎么也不愿上前。 “如果不愿在这里写,或者是胆敢少写一条,本王妃不介意你们去将军府大门口写!” 夜承欢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唇角微翘,心底却已不耐。 几位夫人吓得不行,牙关紧咬,垂眸掩去眼底的愤恨,开始刷刷地写了起来。 夜君舞也被夜南天解了穴,手腕能动能写,但却口不能言,武功也不能使,只有那愤恨到极点的眼眸,隐隐有了一决生死的疯狂。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几人的脚下都已有了一小摞的纸,凤阡陌拿起一看,眸底一片惊讶,这些夫人们,竟是如此虐待夜承欢! 凤苍穹的俊脸也陡地浮上寒霜,抓起夜承欢的手,厚实的手掌摩挲着她长着老茧的掌心,带来阵阵的暖意。 他以前是从不来将军府的,对女人也并不关注,只是如今心境不同,对她受过的委屈,内心有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在发酵。 夜承欢享受着凤苍穹的服务,微眯着眼看着依旧端庄的大夫人,心机深沉的她,十五年来从未动手打过原主人,反正,别人受了她的气,自然连她的份也一起打了,她又何必背上不好的名声。 只不过,这次也算阴了她一把,昨日被几位夫人打了不说,今日还暴出了女儿的丑事,估计现在心里,也有几万只蚂蚁在啃着心肝儿疼吧。 “八王爷,你看清楚了吧?本王妃并非水怪,都是她们的造谣之言,至于本王妃的身手,确有高人相教,以前隐瞒也是不得不为,要不然,本王妃早就活不到今日!” 一个时辰过去,夜承欢抽出一摞殴打造谣的证据递给了凤阡陌,“八王爷,本王妃的公道,就看你的了。” 凤阡陌早已如坐针毡,今日这差事,皇命有违不说,还生生得罪了四哥,现在,又听了太子哥哥的糗事,看了堂堂将军府的家丑,这趟浑水淌得…… 他头冒冷汗,急匆匆地离去,福公公也白了脸,满眼复杂地看了一眼夜承欢,愤恨而去。 夜承欢也没理他,把剩下的全部揣入了自己的怀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总得捏些“把柄”。 “好了,大将军,本王妃也先回府了,麻烦你看着她们继续写完,明日和黄金一起送到府上来!” 她唇角勾出惬意的笑,这一趟回门,还真是收获颇多,打了个小胜仗儿。 夜南天恼怒得眼角直抽,凤苍穹则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深邃的凤眸泛出宠溺的笑意,这女人,果真……调皮! ------------ 第七十五章 神男再现 “金凤凰”酒楼,还是二楼那个靠窗的雅间。 时值正午,明媚的阳光射透进珠帘,身穿黑衣的男子卓然而立,修长的身躯温润如玉,身后却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大街上,照旧议论纷纷,许多在将军府得了第一手消息的百姓,都挤在对面生意极隆的“凤记”茶楼高谈阔论,声音之大,让一楼大堂的外来食客,都竖起了耳朵,权当加膳的佐料。 “今日苍王当众抗旨,不知会不会被治罪呢?” “不是说苍王妃并非水怪,也洗刷了下毒的罪名吗?” “绝杀门门主说有人盗用他的独门情毒‘十日欢’,一个月之内要灭了那个叛徒呢……” “可惜那个二夫人,化成了一滩血水不说,还白白让自己的女儿给两个护卫解了毒……” 黑衣男子也静静地听着,华贵雍容的脸神色莫辩,良久,他转身走到桌上的棋盘前,伸手捏了一枚黑子,准确地落在一举中锋的位置,“呵……绝杀门,一个月之内,要灭‘无影楼’吗?” 楼下,追月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经过,夜承欢在一片明亮的柔和中闭眼小憩,凤苍穹一出将军府就被宫里来传话的人叫走了,估计,狗皇上会对他发难。 “驾……”对面,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奔而来,一个妙龄女子居中而坐,一身鲜艳的红衣,眉梢间娇羞毕露,飞扬的眉宇,甚为迫切。 快了,就快到了,她看着前面飘扬的“金凤凰”锦旗,扬唇一笑,粉黛含春,风华无限。 “王妃,是十公主的马车,要不要避开?”追月皱了皱眉,此时正值午膳时分,两边又都是酒楼茶楼,停放的马车让大街显得极为拥挤,再也容不下二辆宽敞的马车并行。 “撞过去。”夜承欢也听到了那急驰的马声,眉梢一皱,一听是凤缨络,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是最受宠的公主就能耀武扬威吗? 追月一向冷然的嘴角,蓦然牵出浅浅的弧度,大喝一声迎了上前,“驾……” 对面的人猝不及防,马儿受惊起跳,马车内的人儿,也惊得跃出了轿帘,“大胆,谁敢撞本公主的马车?” 三辆马车车辕相撞,发出一声“轰……”的震响,茶楼内口水直飞的百姓,酒楼内吃得正香又忙得耳朵不够用的食客,纷纷都被这大街上的热闹吸引。 “哟,原来是水怪啊,怎么还活着,本公主还以为,今日可以看到四皇兄为你收尸呢。” 凤缨络落得地面,认得是苍王府的马车陡然嘲笑出声,这事她一大早就听说了,只是可惜,传回宫中的,却是那样的结果。 那个夜君舞,还真是个蠢才,竟然赔了清白又死了娘亲,这下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 “堂堂公主的嘴这么贱,看来,是该让你这个水怪见识见识‘收尸’二字怎么写!” 夜承欢一听,身影一闪就跳了下去,真是什么爹养什么女,这十公主,竟胆敢还来惹她。 狗皇上想收她尸是吗?她就叫他先替这鸟公主“收尸”。 凤缨络一见,快速地抽出缠在腰间的紫红金鞭迎了上前,“哼,撞了本公主的马车,你还有理了不成?”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鞭声而来,夜承欢蓦地伸出手腕,揪住鞭身就是一个用力,“啊……” 凤缨络已然听说她是有身手的,但也想不到她力气如此之大,鞭身竟然动弹不得,她断然弃鞭化掌,直朝夜承欢击来。 夜承欢扬唇一笑,挥手就收回鞭子一阵群魔乱舞,鞭子像是在她的手上找到了灵魂,灵活无比。 凤缨络被鞭身缠住,一鞭鞭的全然抽在身上,衣衫破裂,一阵痛呼连连,“啊……” “苍王妃委实好身手……” 茶楼酒楼,新客旧客一起瞧着热闹,他们已然不感到奇怪,更多的,是稀奇。 在这尚武的时代,本就是信奉强者为尊的。 “墨白哥哥,救我啊……”凤缨络疼痛难忍,看着身上凌乱的衣衫,羞愤得粉泪微垂。 她得知消息,特意打扮抢在了宫人的前面,却被这个丑女,搞得这般狼狈。 “呸,还墨白哥哥,不就一白目吗?送上门去人家都不会要你,在这里哼什么哼?” 夜承欢一声讥笑回了过去,凤缨络,这“鞭尸”的滋味,如何? 她忙中偷闲,眼角的余光瞥过锦旗上飘扬的“金凤凰”三字,虽然不知她在叫谁,但也定然是凤缨络心中的情郎,脑中莫名地闪过昨日在此遇到的神秘男子。 这鸟公主,是来找他的吗? 黑衣男子立在二楼,寒凉的视线落在夜承欢手腕之上一闪而现的手镯,眸底的黑暗如同恶魔的翅膀,疯狂地滋长在深不见底的深幽之中。 他忽而纵身一跃,拂袖一挥,浑厚的内力如同筑起一道城墙,把夜承欢狠狠地逼退了几步。 奶奶个熊的! 夜承欢堪堪稳住身形,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这个异世的内力,身上的绣花针早已用完,秘密的防身武器,也不宜用在这种公众场合。 她虽不是好人,但劳民伤财的事,还是不屑做的。 上午要不是冲着围观的百姓,要不是心底相信凤苍穹有所筹谋,要不然,逼急了她,她真的会直接爆了那群御林军。 “你又是哪根葱,敢来管本王妃的闲事!”她翻了一个白眼,斜斜地睨了过去。 ------------ 第七十六章 三年性命 “在下凤墨白。”黑衣男子淡淡地扬眉,温润清冷的嗓音回响在这明明热闹却似空旷的大街。 “听到没,凤墨白呢……” “是凤族少主……” “果真惊艳绝伦,不愧为第一公子,凤凰王朝有他致力守护,定是百年繁荣,世世稳定……” 茶楼酒楼,百姓发出惊讶的低呼,膜拜激动的成份居多,像是见到了自己信奉已久的神明。 “果真是个白目,竟是非不分就出手相救!”夜承欢一声嗤笑,这厮,不就是昨日窥探她的男子吗? 他,就是那个劳什子神秘凤族的少主,还是第一公子? 啊呸,不就一副好皮囊! 俊逸的外表,委实华美逼人,绝代风华如初春白雪,温润如玉又冷傲如霜,黑眸幽深,淡淡光华的眸底,是令人看不到尽头的深沉。 他一袭黑衣,修长的身躯有如黑色的蔓陀罗,高贵而神秘,又似藏着搅天灭地的黑暗。 “是在下唐突,还请王妃莫要见怪!”凤墨白淡然抬眸,欺霜赛雪的华贵优雅一览无遗,一片傲然物外之气。 呵,好一个能屈能伸的男人! 只是,对这种窥探狂,她向来就没好感,尽管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有如翩翩公子,她却看到了他内心的毁灭。 “既然知道唐突,那就让开,本王妃今日,定要叫她见识嘴贱的下场!” 夜承欢唇角勾出浅笑,秋瞳直直地逼向凤墨白,张狂而又带着冷意。 “墨白哥哥……”凤缨络委屈地泪叫出声,难耐的疼痛提醒着她,万万不可失了这桩屏障。 凤墨白在她妖娆的打量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明媚的太阳还是那般温暖,他却感到一股被人剥光看尽的寒意,这个女人,怎么会连笑,都是如此的冰冷。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不同于上次的疏离,这次,他看到了她眼底和他一样的黑暗。 幽深的黑眸渐渐地寒凉,凤墨白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迎上夜承欢眸底的冰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的较量。 他温凉的寒光,似能穿透人的灵魂,看到了她笑靥如花之下无情黑暗的内心; 她妖娆的冰冷,也精准地刺穿血管,看到了他鲜红心脏之内流动的黑色血液。 良久,两人同时抽离,淡漠的疏离将彼此隔绝。 “公主就算冒犯,也罪不至死,王妃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凤墨白仍旧风华绝代,笑得温润尔雅。 呵,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真以为你是救世主不成? 夜承欢鄙夷地讥笑,“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鞭子一折为二,恨恨地扔在了地上,“凤缨络,本王妃警告你,今日你是有此白目相护,下次再敢嘴贱,本王妃叫你身如此鞭!” “你……”凤缨络气得不行,但又不敢跳出来反驳,躲在凤墨白身后,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夹杂着淡淡清香的浑厚气息。 “追月,回府。”夜承欢转身就走,既然这厮打不过,她也不欲纠缠。 凤墨白闪身挡在她面前,“相请不如偶遇,在下邀王妃雅间一叙如何?” “这太阳虽然有点大,但也不至于发烧,白目公子,你想当众调戏本王妃不成?” 夜承欢扬唇嗤笑,抬眼望天,笑话,堂堂少主,竟然公然邀请有“夫”之妇上雅间? 什么第一公子?不就纯粹一无赖!打不过你,气也要气死你! “在下以为,王妃不是拘泥世俗之人。”凤墨白飘然后退,心底忽有一丝怨气,他都已经说了他的名字了,她一定要这么不依不挠吗? 华贵雍容的五官俊逸未变,幽深的眸底,滋长着没有尽头的黑暗。 “咳……”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发出低低的浅笑,这苍王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竟敢给凤族少主冠上调戏之名! “驾……”追月一声高喝,快速地驾马直奔。 夜承欢坐在轿中,只感觉脑后寒凉的视线穿胸而过,一直伴随着她回到苍王府。 刚跳下马车,脑中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冷音,“你经脉错乱,五腑俱移,体内两种剧毒互为相克,如无解药,活不过三年。” 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吧?”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要你这等小人来“鸡婆”吗? 三年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总会找到解毒的方法! 她的身体,早在凤苍穹给她把脉就有所觉,昨日见过血书,她已然知道中毒之事,而下毒之人,正是她的娘亲。 只是,这凤墨白的修为,到底该有多高?仅凭一双肉眼就能看出她身中剧毒,还能这么远的距离对她传音入密? 这个异世,果然卧虎藏龙。 夜承欢用过午膳,吩咐追月备来了热水,惬意地把疲累的身躯泡入浴桶中,诶,来了异世,竟是过了两个不眠之夜,还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脑中不由又闪过刚才的密音,这凤墨白,无事向她献殷勤,真有如此好心吗? 夜承欢闭目深思,难不成,他的言下之意,他能帮她解毒,叫她去求他? 眼皮似乎越来越沉重,在她慢慢阖拢的那一刻,手腕上的手镯忽地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夜承欢猛然失去了知觉…… ------------ 第七十七章 交出兵权 乾清宫,金銮殿,坐北朝南,巍峨雄伟。 凤天帝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之上,威严的脸拉成了长长的线。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九位皇子,纷纷而立,连一向流连花丛,从不上朝的凤潇澈,也难得地现了一回身,只是那邪佞的模样,看得凤天帝眉头直皱。 “陌儿,朕交给你的皇命,为何办成了这般?” 凤天帝冷厉了声音,精光闪烁的黑眸一片深沉,哪还有昨夜醉卧美人怀的迷离。 “回父皇,儿臣前去捉拿时……” 凤阡陌凛然出列,行了一礼,尽管二夫人之死他确有失职,但长年的正气,还是让他不畏不惧地说完了事情的始末。 一干人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动静如此之大,又有谁没听到消息,无非,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父皇,这是将军府各位夫人自认在外造谣苍王妃为水怪,长年虐待苍王妃逼她不得不隐瞒身手之证据,儿臣以为,苍王妃既没下毒,又身无所错,恳请父皇明察,还苍王妃一个公道。” 末了,凤阡陌从怀中掏出夜承欢塞给他的那一摞证据,凤天帝的脸就有了些微的变色,娶了将军府女儿的几位皇子也都面有不豫,这样的名声,可是多少会牵连到他们的王妃身上。 夜南天就更不用说了,恼怒而又微讪的视线偷偷地瞄向太子凤潇澈,如今太子,可是将军府最后的凭仗了。 “这八王爷……” 文武百官就有人轻轻地摇头,这八皇子太过刚正,也是会有苦头吃的,叫皇上公然还苍王妃公道,这不是当场打皇上的脸,落实他昏君之名吗? “各位爱卿,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凤天帝没有叫人去接凤阡陌手中的“证据”,不怒而威的龙颜神情莫辩,眸底的精光,令人看不出深浅。 “皇上,臣以为,将军府各位夫人乃屈打成招,是苍王妃的嫁祸之计,这凤凰大陆,江湖之中,有谁会她那诡异的手法,连夜将军都被逼应其三个条件,实乃身有邪术,胆大包天啊!” 最先出列的,是当朝的花流年花臣相,他既是二夫人的嫡兄,儿媳又是将军府六夫人的女儿,几代的姻亲不说,为二妹妹报仇,当属他现在的大愿。 “臣相,你不知,大将军不知,并不代表天下无人能知,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诬蔑!各位夫人若不是心中有鬼又岂会自招,父皇以孝治国,明德天下,又岂会辩不清是非!” 凤苍穹凛然一哼,深不可测的凤眸缓缓地掠过花臣相和凤天帝,隐隐的讥俏在眸底流转。 “大将军,花臣相所言,是否属实?”凤天帝眸底隐有精光,直接点了夜南天的名。 “回皇上,苍王妃并未用刑,此事,陌王和福公公皆可作证……水怪之名,微臣不敢妄言。” 夜南天看着毫无异色的太子,再想想“九幽圣手”要收夜承欢为徒的放话,后背冒汗,老眼闪过几许思量,还是咬牙做了墙头草。 他决不能拿整个将军府来做筹码,太子既然不肯公然相助,他的凭仗,也拿不出来。 凤天帝脸色隐有阴沉,花臣相怒其不争,又弹劾起凤苍穹的错处来,“皇上,今日苍王被苍王妃水怪所惑,当众抗旨,伤了官差和御林军无数……如若不是,那就是身具不忠不孝之德,又何以统率三军?” 此言一出,百官神色各异,这花臣相,终于是捅到了马蜂窝上。 “臣相,本王的王妃受了冤屈,难道让本王看着她受死不成?” 凤苍穹讥讽一笑,浩瀚的星眸直盯着凤天帝,深不可测的巨涛隐没在锐利的寒光之中。 “皇上,苍王有冤,大可向皇上谏言,如此公然抗旨,倘若军士上效下行,必将军威难震……” “皇上,‘九幽圣手’自从创立‘绝杀门’后,已十五年未曾出过江湖,那‘十日欢’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盗用,为何今日之事,竟会惊动到了门主……” “水怪一出妖人现,从此江湖不稳,危及朝廷啊……” 一时间,有人纷纷进言,凤苍穹抬眸一扫,心底一声嗤笑。 八皇子听到此已是眉头直皱,硬着头皮上前,“父皇,‘九幽圣手’之事,儿臣认为实属冤枉,‘绝杀门’与朝廷相安多年,又岂是水怪现世能引来朝廷动荡!” 凤苍穹深邃的凤眼扫了凤阡陌一眼,凤潇澈那似是睡着了的邪眸,也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江湖之事,勿需多议,各位爱卿,苍王妃前后叛若两人,身手怪异,是否真为中邪的水怪?” 凤天帝也不多做纠缠,眸底的晶亮深沉如海。 “是……”一片不算太高的呼声,但也为数不少。 凤苍穹漆黑的眸底就泛出讥俏,倏而,他一个出列,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今日抗旨有罪,自愿交出兵权,只求父皇能还王妃一个公道,下旨替她免去水怪之名。” 话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分之一的青铜虎符,刺花了众人的眼。 这苍王,竟为了一个女人,乖张到不顾自己的前程? 凤天帝眸中恼怒顿现,冷眸微眯,“好!好一个苍儿!既然如此,父皇成全你!” 凤苍穹走出大殿之时,拐角的走廊,一身黑衣的凤墨白,华贵雍容的身影正缓缓而来…… ------------ 第七十八章 杀手丫环 夕阳西下,一身月牙白袍的凤苍穹匆匆地踏入栖霞阁,见到的,就是躺在浴桶中陷入熟睡的夜承欢。 “小猫儿,怎么在这睡?”他几步上前,取了一件单衣把她从已然冰凉的水中抱起来,深邃的眸底隐有跳跃的火花,惊艳的面容,也浮上丝丝妖媚的瑰红。 如同烫手山芋般把她塞进被窝,转身欲要离开,却又最终没有忍住,轻手轻脚地上床,隔着被子躺在外侧,浩瀚的星眸,流连在她那张墨染的脸庞。 凤苍穹伸手替她放下用发钗固好的发丝,柔软的墨发黑如绸缎,透着自然的馨香。 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缓缓下移,黑眉如黛,悠远如山,睫毛又长又翘,如扇贝般投下一层细密的黑影,那双总是带着些妖娆的秋瞳紧闭着,高挺的鼻梁很有美感,唇形细细弯弯的,他似乎能看到她嘴角微弯时促狭揶揄的浅笑。 细腻的肌肤带来柔润的触感,凤苍穹的手指,定格在那薄而小巧的唇瓣。 想要亲近的渴望似乎无法控制,如胭脂般的薄唇迅速在她的上面印下一吻。 原想浅尝辄止,但如此柔顺乖巧的她,这样难得的机会,让他倏而加重了力道…… 昏迷中的夜承欢被动的接受着,心中窃喜的凤苍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炙热的身躯如猛然浇了一盆冷水,修长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扼准她的脉搏。 只是一秒,他眉梢紧蹙,淡然的眸底掀起惊涛暗浪,“小猫儿……” 视线落到她那个一片血红流动的手镯之上,原有的碧绿只在四周剩有淡淡的一层,凤苍穹眯起浩瀚的星眸,那手镯中间,似是一只火凤凰正欲展翅高飞。 这个她娘亲留下的手镯,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竟能引发她体内的毒,让她从此每隔半月就需承受经脉断裂之痛。 难不成…… 窗外,隐有暗流浮动,惊雨惊云木然的冷音响起,“王爷,‘无影楼’传出消息,三日之后,龙虎崖下,是千年一遇的凤缘草盛开之日,正是王爷要找之物。” “去调人手……”凤苍穹眸中陡然浮出光亮,低头重新印上一吻,“小猫儿,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夜承欢悠悠醒转,秋瞳蓦然睁开,这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刚才的幻境,似乎还历历在目,她只觉浑身经脉倒流,五腑如有火烧,痛昏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醒来,身体都还是疲惫不堪,似是浑身被车轮辗过,胸腑的地方,炙热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是毒发的症状吗? 那凤墨白不是说两毒互为相克吗?怎么又会突然发作? 想起昏迷前隐约见到的那道耀眼红光,她伸出手腕,却见碧绿之中红光浮动,已然看不出异色。 会是它吗?夜承欢难得地蹙起了眉头。 嗯,是谁把她抱到床上来的?夜承欢适才回神,吸吸鼻子,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白玉兰清香,唇瓣上,也似还残留着湿润的痕迹。 她抿抿唇,眸中闪过气恼,这男人,怎么变得时刻发情! 他以前不是从不近女人身,连府里都清一色男丁吗?为毛三番四次对她吃豆腐,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夜承欢两眼望天,心底暗骂了一声,又小人地掀开被子,见只着单衣,低咒一声翻身下床。 “四嫂,七弟给你送人来了。”刚穿好衣服,门外响起凤潇澈邪肆的嗓音。 夜承欢打开房门,只见一身红衣,满脸妖娆的凤潇澈正含笑走来,满目的光华惊艳了庭院的荷花。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丫环打扮,挽着一个小包附,步履却很轻盈。 “七弟,你这是送的什么人啊?给你四哥送的不成?” 夜承欢眨眨眼,一脸邪笑地打趣,她正好没了丫环他就来献媚,非奸即盗! “四嫂可真会说笑,这可是四哥今日在街上给你买的丫环。”凤潇澈笑得妖冶,邪佞的眸底却隐有莫名的忧色,“美人妹妹们,还不向主子行礼。” 嗯,这是凤苍穹给她买的丫环? 这男人的心,竟细到这个地步? 夜承欢很是诡异,今日的凤潇澈也似和往日不太一般,莫非“九幽圣手”那层假皮把他恶到了不成? “见过王妃,奴婢叫杏儿。”一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盈盈行了一礼,一双活泼的杏眼洋溢着青春的热情,一笑嘴角边两个深深的梨涡,倒是娇憨动人,甜美可爱。 另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一张绝美清冷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奴婢叫冰儿。” 呵,竟然气势比她还拽! 夜承欢摸摸鼻子,这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嘴里说着“奴婢”,哪有一丝“奴婢”的自觉。 凤苍穹还真是挺懂她的恶趣的,给她挑来这么有挑战的人儿。 这两人,一看就是杀手,尽管一个甜美,一个清冷,已然尽量收敛了气息,但那常年浸润血腥的阴暗,在她面前却是掩饰不了。 “那你们就住那吧。”夜承欢指指以前夏荷冬雪住过的房间,那里东西齐全,也无需添置。 “美人妹妹,放好东西就去摆晚膳……” 凤潇澈轻眨着妖媚的凤眼,俊魅风流地交待了一通,听得夜承欢直翻白眼,你丫的,这里你是主人不成? ------------ 第七十九章 偷窥晚膳 远远的天际,晚霞已然只能捕捉到隐约的光亮,夜晚,即将拉开它神秘的黑纱。 后花园里,玉石彻成的小亭,一片红灯高挂,小桥流水,晚风习习,清香扑鼻,别有一番韵味。 夜承欢听得杏儿来叫,一路走来,心中暗骂,好你个风流鬼,当凤苍穹给她挑来的丫环是专门来服侍你的不成,“鸡婆”的来送人,还要蹭一顿如此花哨的晚膳? 越行越近,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红衣,如出水芙蓉,又如孤日寒梅的凤潇澈背对着她站在凉亭之中,邪魅的背影与朦胧的红光融为了一体,艳丽中透着妖娆,飘渺如画,妖艳不可方物。 嗯,怎么没看到凤苍穹?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潇澈却忽然从腰间取出一只碧箫,放至了唇边…… 一阵婉转悠长,回肠荡气的箫声响起,初闻有些干涩,而后顺畅,忽高忽低,如决胜千里之外,又似缠绵如耳边轻语,箫声不断,肆意中透着轻愁,高昂似雄鹰展翅,又隐约透着讥俏的悲凉。 呵,好一个“风流王爷”,竟能吹出如此之曲! 夜承欢眨眨秋瞳,回头看看杏儿,只见她那双如痴如醉的大眼,坚忍的眸底隐含敬意,再看站在凤潇澈身后的冰儿,仍旧冷若冰霜,眼神飘渺,不知望着何处。 她了然地微翘了唇角,看来,这两人,八成是凤潇澈的手下,或者说,也是凤苍穹的手下。 大街上的“杀手”,又哪有那么好买! 呸你个凤潇澈,来苍王府指手划脚不说,还胆敢欺瞒于她! “四嫂,这是四哥给我教的第一首曲子,好听吗?”凤潇澈忽然转过身来,满脸妖娆,面目含笑,哪还有刚才的傲然不羁。 嗯,凤苍穹教给他的? 夜承欢越发诡异,无缘无故的他提兄弟往事作甚? “你四哥去哪了?”她坐到亭中,眼波流转,难不成先前的吻,根本就是她的幻觉? 凤苍穹,不会是被狗皇上所罚,不知治了何罪吧?那箫声里,包含的何止是他们的兄弟之情,还有担心与忧虑,她不傻,她听得出来。 “四嫂,你这么关心四哥啊,如若四哥知道,必会归心似箭。” 凤潇澈打着哈哈,伸手就摸了一把杏儿那张粉杏的脸,“美人妹妹,快快给爷布菜,等下和爷合奏一曲如何?” 你丫个色胚,竟然还敢“作”! 夜承欢翻着白眼,这人还真是不改“风流”本性,要在苍王府里迫不及待温香入怀不成? 不想说是吧?本姑娘叫你把不成妹! 她眸底蓦然闪过恶趣,抬腿就踢到了凤潇澈的小腿骨上,“说不说?” “四嫂……”凤潇澈一声怪叫,半弯着身子趁势向冰儿的身上倒去,“冰儿,爷受伤了,揉……” 冰儿一手推开了他,抛过去一记冰凉的寒眼,一眼如地狱。 呵,有个性,你这风流王爷,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 夜承欢窃笑不已,心头的疑惑却已解开,这厮还有心情泡妞,看来,凤苍穹并未受罚,只是出门有事。 她这才想起,惊雨惊云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了,凤苍穹给她安排这两个丫环,就是来代替惊雨惊云的吗? 夜承欢眼波流转,把事情想了个透,这男人,到底干什么去了?还谨慎到为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四人用膳正欢,院外一棵茂枝繁密的大树上,却有一双不动声色的眸子,冰冷的视线扫向正和凤潇澈笑颜对饮的夜承欢。 “七弟,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夜承欢似是感受到了,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勾出一抹惬意的笑。 “什么游戏?”凤潇澈笑得肆意,凤眸掠过夜空,又缓缓地收回,眸底那丝如猎人见到猎物的精光,在冰儿的身上略作停留。 夜承欢从袖口内摸出一小锭银子扔入一个酒杯,“来,我们这样玩,谁喝到有银子的酒,谁就是‘国王’,可以向对方提出任何一个要求……” “好。”凤潇澈来了兴趣,四嫂的点子,估计会很“好玩”。 “七弟,你骂你自己给我们听听,要骂这世上最毒最难听的话。”第一轮,夜承欢幸运的当上了“国王”,她恶趣地轻眨秋瞳,凤潇澈如同踩到了大便,“四嫂……” 冬儿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偷瞄了一眼夜承欢,这个她们今日才见识到的主子,似乎真的很不一般。 冰儿照旧没有表情,冷漠得如同她不存在。 “四嫂,要不,你骂个我先学学……”凤潇澈俊脸染上绯红,讨好地“眨眼”求饶。 “好,你听着。”夜承欢站了起来,黑手合成圆筒状,“你奶奶的你不是不举就是太监,思起春来只能变态的偷窥,这辈子不知道做男人的滋味,下辈子投胎了,也是只连后代都繁衍不了的骡子!” “咳……”凤潇澈一口酒喷出喉咙,抬眼望天,这四嫂,果然……够毒! 杏儿羞得捂住了嘴,冰儿冷寒的眸底,也似开了一条裂缝。 大树上的人儿,冷眸瞬间凝成了寒霜,悄无声息地离去,似微风浮过,连树叶都未曾惊动…… 夜承欢眸光微眯,惬意地微勾唇角,管你是谁,敢来偷窥,我先把你骂个狠! 四人用完了晚膳,凤潇澈也离开了苍王府,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穿银色衣袍的“骷髅男”悄然飘出了屋顶…… ------------ 第八十章 夜半暗杀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如水的椭月皎洁似玉,繁星密布的夜晚,一片深幽迷人。 夜承欢躺在床上,竟有些失眠,晚膳之时凤潇澈的箫声似还在她的脑海翻滚搅腾。 脑中闪过来到异世的一幕幕经历,短短的几天,得罪的人不少,倒也算得上是个“惹祸精”,十公主,九王爷,皇上,将军府,月贵妃,凤族少主,个个都是凤凰王朝的权贵。 如今,二夫人化为了血水,背后不心甘之人只怕甚多,凤苍穹正巧又不在王府,那些想要她死的人,怕是都会伺机而动吧? 夜承欢微眯着眼,往自己的发丝内又加上一把绣花针,明日,定得出门去给自己打些防身的武器才行。 空气中,忽地暗流浮动,夜承欢微勾了唇角,好家伙,还真是不出她所料。 “王妃,快走。”房门忽地被人撞开,杏儿的身影闯了进来,依稀可见冰儿在外面和一帮蒙面的黑衣人纠缠。 “走,本王妃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夜承欢话落,人已闪出了门外。 那些人一见夜承欢,飞身上前,她指间的绣花针飞射而出,倒了黑压压的十多个,连一声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 冰儿不太动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身手却是毫不停顿,连连攻向剩下的黑衣人。 “冰儿,闪开。”夜承欢蓦然听到了苍王府内另一处传来的打斗声,眉梢微蹙,看来,来人不少,还兵分两路拖住了府内的暗卫。 冰儿闻言,闪身就到了夜承欢身后,杏儿此时也反应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充当了护法。 夜承欢身影闪动,掌心又一把绣花针射出,被她击中的人,无一例外地瞪大着眼睛,直到临死,也没有弄清楚,刺中他们眉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快,去救暗卫。”很快,夜承欢解决了这帮黑衣人,杏儿和冰儿两人运起内力架着夜承欢,飞快地向下人房的方向飘去。 还未走近,只呼得一阵阴森森的冷音,“桀桀……无耻小儿,只要你们交出今日敢冒充老夫之人,老夫自当饶你们一命。” 呵,当“九幽圣手”是大白菜不成?竟然一个个的都跑来假冒!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定睛一瞧,心底却是暗惊。 只见王府的下人和护卫,连带宋伯,追月,无一幸免,全部中药昏迷,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他们的身边,还有十个头带黑色骷髅面具的黑衣人指剑相向。 至于王府的暗卫,则以凤苍穹留下的贴身带刀侍卫追风为首,正和另一帮头带黑色骷髅面具的黑衣人恶斗,“你才无耻小人,我家王爷才不会冒充。” “啧啧……给老夫把这人拿下!” 他们的上空,飘浮着一个身穿银色长袍的“骷髅男”,如若不是夜承欢心中隐有所觉,决然分不出真假。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是想把假冒之名落到凤苍穹头上,治他个欺君之罪不成? 夜承欢诡异不已,容不得细想,一根根别在身上,藏在袖口,插在发间的绣花针直飞,直击那群黑衣人的肩井穴,脸被面具遮住了,她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一帮黑衣人疼得直叫,追风趁机解决了几人,喝退受伤的暗卫,自己飘身挡在夜承欢面前。 “这娃儿又是谁?去,抓住她!”空中的“骷髅男”恼羞成怒,他的身后,一帮黑色骷髅男飘出,足有上百。 嗯,那“九幽圣手”不是惯使毒吗?怎么也得用上“肉搏”这一招? 夜承欢越发的诡异,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异味,难不成,暗卫手中都有解药,他们奈何不了? “本王离开四哥的王府才一小会,怎么就出了这般热闹?” 空中,忽地一个人影踏风而来,正是邪肆的凤潇澈,稳稳地落在夜承欢面前,“有本王在,看谁敢来四哥的府上捣乱!” 夜承欢翻着白眼,你丫个厮,她敢打赌,他一直都藏在府外,想必刚刚还在栖霞阁看她“表演”呢!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得如此之巧! “一起抓!”空中的“骷髅男”似是看到了猎物,声音陡然高亢,幽幽的冷音,带着些尖锐,身后竟又飘出黑压压的一群。 呵,下血本了!夜承欢眼波流转,这才知道,原来,凤潇澈也是他们想引出的目标。 “七弟,这样,先去救下人……” 夜承欢靠近凤潇澈身边一阵低语,话落,人已闪身上前,“来,想抓姑奶奶的,尽管上!” 凤潇澈只觉耳边一阵馨香飘过,那低低的声音竟带来一种怪异的酥麻,他心底隐有异样,但也没有迟疑地吩咐追风带着未受伤的暗卫去救下人,自己则飞身上前,和夜承欢并肩作战。 夜承欢虽然没有内力,但她以不变应万变,绣花针就是她最好的武器,一扔一个准,再加上凤潇澈内力深厚,竟扫得一干人近不了身,空中的“骷髅男”急得直叫,“抓住他们。” “王妃,退下。”夜承欢手中的绣花针就要用光,正待使出拳脚功夫,听到了冰儿的冷喝。 她回头一看,原来追风不辱使命,已然把下人救走,又带着一干没受伤的暗卫冲了上来,她这才眉梢一挑,拍拍手躲到大树下去乘凉。 凤潇澈看着她那惬意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直抽,这个女人,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 ------------ 第八十一章 杀意重重 黑色骷髅男一个个的倒下,王府的暗卫也接连有人受伤,但也势均力敌,一时难分上下。 夜承欢勾着唇角笑得很欢,最大的功劳,可是在她呢,她全身上下,至少藏着一百多根绣花针,先前的黑衣人不算,这二百多个骷髅男,她至少也解决了四分之一。 银袍男子终于被激怒,凌厉的掌风直朝凤潇澈击去,“桀桀……老夫杀了你!” 啊呸!还老夫?夜承欢翻着白眼,这等水平也来冒充,不是丢了“九幽圣手”的脸吗? 凤潇澈闪身一躲,他却猛然冲出包围,身影在空中暴翻,直朝夜承欢袭来。 嗯,倒真当她是被保护的“弱者”不成? 夜承欢秋瞳轻眨,掌心最后一根绣花针急射而出,呸,狡兔三窟懂不懂?姑奶奶有这么好算计! “啊……”银袍男子躲避不及,发出一声低呼,凤潇澈趁机击出一掌,他堪堪地后退,一转身竟然没了身影…… 呵,这该死的“九幽圣手”,竟然还真有几分本事,受伤之下还能逃走! 夜承欢抿抿唇,眸底闪过妖娆的精光,这个异世,果然是高手如云,深藏不露! “追风,解决掉他们!”凤潇澈身影急起,紧随着“骷髅男”的方向,消失于夜空中。 夜承欢猛翻白眼,你丫的,能不能捎上我,我也想看看,那个受了启发也拿这招来对本姑娘借刀杀人的是哪根葱啊! 首领一逃,剩下的黑衣人像是猛然没了斗志,追风带领着暗卫很快就解决了他们,有条不紊地清理着现场。 夜承欢这才摸摸鼻子,眼波流转,吩咐杏儿去撕几块衣料。 “王妃,这是黑衣人的,这是那些带面具的人的。” 杏儿动作很快,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那股灵气,直能逼进人的心底。 夜承欢眼里就有了赞赏,转身就去找宋伯,这些衣料啥的,什么府什么配给,她也不懂。 另一处偏院,下人们都已清醒,管家宋伯神情悲愤,追月一脸憋屈,似是没想到当了一回如此的“菜鸟”。 受伤的暗卫都各自疗伤去了,夜承欢也顾不上许多,把手上的布料递了过去,“宋伯,你给看看,用这种衣料的府上,会是哪些?” “下人能穿这等布料的,至少是一品官员的家里,或者是皇宫。”宋伯看了看从栖霞阁取来的衣料,看了一眼直接断言。 他是管家,府里的细琐之事,可全由他掌管,对皇室官员级别之间的配给,甚为了解。 “那这种呢?”夜承欢勾了勾唇,倒也没多大意外,她本就心中有底,也只是求个确认。 那批黑衣人,人多,身手却不高,背后之人,不是月贵妃就是花臣相,先前用晚膳之时那个偷窥之人,似乎并没有出现。 看来,想杀她的人,还真是层出不穷,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种看不出,是很普通的街面上流行的那种。”宋伯摇了摇头,夜承欢也眉梢微蹙,这个背后的“骷髅男”,隐藏得也委实够深! 只不过,凤潇澈应该心中有数,也不用她多操心了。 “来人,把那些黑衣人全部挂到菜市口去,写上‘杀人者,死!’”夜承欢看看外面的天色,敢来杀她,她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宋伯的眼中就有了丝丝喜色,这王妃,行起事来,和王爷还真是绝配。 凤潇澈追出老远,也没有找到银袍之人的踪影,俊脸一沉,竟陡然是另一个凤苍穹的翻版,身影在空中翻转,悄无声息地没入一座庭院,赫然就在“倚翠楼”的后方。 他背着身,房内的人恭敬地出声,“宫主,属下亦没有跟踪到,请宫主责罚。” “‘无影楼’的把柄这么好抓,‘绝杀门’也不至于花了十五来还未找到踪迹,传令下去,以后仍旧在暗中监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相助。” 凤潇澈尖细着嗓音,竟是雌雄莫辩,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的,赫然是一个银色的莲花面具。 苍王府的后花园里,一个人影从水中冒出,他捂着肩膀,身上的银袍已然褪去,露出里面的夜行衣。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见左右无人,身影在空中暴起,快速地没入夜色,消失于一幢空置的民宅,和“倚翠楼”,仅仅隔着一条小巷。 “主子,你受伤了。”房内的人急匆匆的上前,是一个面容憨厚的小厮,五官俊秀,神情间满是焦急。 “不碍事,茗烟。”身穿夜行衣的男人闭着眼,缓下心里的震惊,那个女人,竟然还藏着一手。 一个都没得手,楼主会怎么责罚呢?他紧闭着眸,神情间隐有几分痛苦…… “金凤凰”酒楼,还是那个雅间,凤墨白一身黑衣静静地坐着,他的身后,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正在讲述着什么。 “噢?她竟有此等本事?”凤墨白勾着唇角,幽深的凤眸翻滚着欲要吞噬天地的黑暗,“苍王如今到了何处?” “明日亥时,会抵达龙虎崖。” 凤墨白修长的手指,精准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这次,是放在边角的位置,“把消息放出去。” 淡淡的声音,透着清凉的寒意,黑衣人眉梢一凛,“小的明白。” 皇宫内的某处寝宫,有人在窗棂前张望…… 杀意重重的黑夜,慢慢地揭开了黎明的面纱。 ------------ 第八十二章 接旨风波 翌日,清晨,夜承欢懒懒地梦着周公,嘴角微勾,似是好梦正酣。 门外,宋伯匆匆而来,面有焦色,杏儿迎了上前,转身拍打着夜承欢的房门,“王妃,皇宫有人来宣旨。” 又是宣旨? “不接。”夜承欢连眼皮都未睁开,这个狗皇上,你还想玩哪一出? “王妃,万万不可,外面可是有三千御林军,说是皇上有谕,如若王妃不接旨,以抗旨论罪就地正法!”宋伯急得不行,知道王妃一夜未睡,但此时也只能苦口婆心。 三千御林军?就地正法? 夜承欢眸中现出冷意,你丫的狗皇上,就这么想要我死吗?昨日一千,今日竟然变成了三千? 她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来到了正厅,远远的,就听到了门外凤潇澈邪肆的嗓音,“哟,四哥的府上怎么近日这般热闹,本王还真得多来逛逛,瞧瞧好戏。” 呸,你个“作”货!昨夜闹腾到那般,什么事少你的份了,竟然还敢跑来掺合! 夜承欢翻着白眼,施施然地出了大门,宣旨的人还是福公公,一见是她,尖细了嗓音,“苍王妃接旨。” 夜承欢行了一个万福礼,既然免了她的跪拜,那见了圣旨,不也是如此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陌王查实,苍王妃……并非水怪,勿得乱言!” 嗯,给她还公道的圣旨她为毛不接,还用得着带上三千御林军? 夜承欢伸手接旨,心中却是暗道,只怕事情还没完吧? 果然,福公公继续扬声,“素闻苍王妃贤良淑德……特赐如烟郡主为苍王侧妃,命苍王妃三日内择期亲迎,钦此!” 话音刚落,凤潇澈凤眸浮出不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既然是第一美人,还怕嫁不出去!尽想祸害我四哥!” 夜承欢垂头,并未伸手去接,呵,这叫什么,给一甜枣再打一巴掌? 要她三日内亲迎?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大婚才过三天就叫她纳妾,就算她不在乎凤苍穹有多少女人,但皇上这个打给世人看的耳光,她却绝不能受! 想到此,她嘴角擒了抹从容的浅笑,“公公,皇上为王爷送来如此美妃本王妃甚为感激,但本王妃大婚之日如烟郡主曾前来阻亲,王爷不喜于她世人皆知,如今王爷不在府中,本王妃怕王爷责怪,不敢接旨。” 声音朗朗,不卑不亢,凤潇澈只觉耳边如甘泉流淌,不自觉闪过昨夜她在他耳边的低语…… “这……”福公公哑然,想着那乖张的苍王,眉头直皱,这个女人,竟拿苍王当挡箭牌! 她不说不接,只说不敢接,这一字之差,又该叫他如何定夺呢? 福公公瞪着夜承欢,一时之间拂尘不上不下,竟是没有发出话来。 王府之外,带着御林军前来宣旨的盛况再次让不少百姓探头交耳,夜承欢眼尖地看到人群中闪过一道鲜红的身影,那不正是十公主吗? 她的鞭伤,好得如此之快,竟这么快就想出了给她添堵之计来? 她心底一动,笑得奸诈,“公公,王爷娶侧妃,怎么也是喜事一桩,如今王爷出了远门,三日之内定不能回,如若洞房花烛没有新郎,这不是冷落了如烟郡主吗?” 三日之内定不能回? 凤潇澈适才回神,这几个字听在耳里,竟说不清的复杂纠结,眼皮忽地一跳,四哥他? 邪眸直视夜承欢并无哀伤的眼底,她在此自然的谈论为四哥纳妾,四哥却为她生死未卜,这个女人,他早该知道,就是个……心黑的,不是吗? 心中一股怨气忽如其来,他一把扯过福公公手上的圣旨就一撕为二,恨恨地丢到地上踩了两脚。 “澈王,你……”福公公看得眼皮直跳,这俩兄弟,为何行起事来都如此的荒诞,这……可是圣旨啊! “福公公,回去告诉父皇,四哥就算是死,也不会娶她的,如若父皇要治四嫂的罪,告诉他,先下旨把本王也赐死得了。”话落,他拂袖一甩转身就走,那张一向妖娆的俊脸,竟难得地在众人面前浮上一层寒霜。 嗯,到底出什么事了? 夜承欢摸着鼻子,就算不想她被治罪,为她解围也犯不着发上如此乖张的王爷脾气啊! 脑中不由又闪过他昨夜的箫声,这才恍然大悟,她,得罪他了。 瞧瞧,刚刚她说了什么,想不到,一向荒诞不经的风流王爷凤潇澈,竟也信此等不祥之兆! 夜承欢唇角勾着浅笑,心底却莫名的有了一丝酸涩,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个曾为她而死的男人。 他们兄弟之间,能在皇室之中如此相护,竟让她突生羡慕! 福公公满脸无措地走了,夜承欢看着他萎靡的背影,不由轻笑出声,还真是个悲催的娃,宣旨宣成他这般,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苍王妃还真是人黑心也黑,难怪七皇兄发这么大火,真是替四皇兄不值!”凤缨络见凤潇澈撕了圣旨,也是看得两眼发直,见夜承欢又逃了一难,便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不气她几句,又怎么心甘! “值不值的要你来‘鸡婆’吗?”夜承欢一声冷笑,去你奶奶的,要不是本姑娘想看你失望的模样,会一时失言说错了话吗? 嗯,她貌似话中有话,莫非,连她也知道凤苍穹干什么去了? ------------ 第八十三章 危机四伏 “你……”凤缨络被她一噎,回过神来,怒冲冲地讥笑出声,“本公主就是要说,就叫世人看看你到底有多黑!四皇兄昨日为你丢了兵权,又连夜赶去龙虎崖,你却说他三日之内定不能回,那不是在咒他死吗?” 什么?龙虎崖! 夜承欢一阵眼皮直跳,一股不安的预感忽如其来,这男人,他没事跑去龙虎崖做什么? 那个地方,原主人是知道的,地如其名,只进不出,听说,几千年来无人得以生还…… “诶,这苍王还真是不值呢,丢了兵权换来苍王妃的公道不说,如今还万死一生进了龙虎崖,又被苍王妃说成‘定不能归’,澈王也是寒了心呢……” “你们听说没?苍王是为了凤缘草才去的,那可是千年一遇的灵草,听说能治百病,能解百毒……” “可不是吗?三日之后,就是凤缘草盛开之日,只开三个时辰,也不知苍王有没有这命?” 百姓低低的议论,忽地传入夜承欢的耳膜…… 兵权?凤缘草? 夜承欢一时百味复杂,皇上还来的公道,是凤苍穹以兵权为代价?如今,还跑去龙虎崖为她找解毒之物? 心脏的地方,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又有着丝丝的气恼,凤苍穹,这等关乎性命的人情,你叫我情何以堪? 转身回府,睡眠不足的疲累也似瞬间消失,她回到栖霞阁,找出笔墨画了几张图纸。 这龙虎崖,她是闯定了,好不容易有机会重生,什么也比不过“生命”二字。 “追月,去最好的打铁铺。”夜承欢画了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和防身的武器,吩咐追月备了马车,只有三天,她现在一刻也耽搁不起。 “王妃……”杏儿和冰儿一听,也都跟着跳上了马车,她们可是左右护法,不得离开一步。 夜承欢匆匆朝铁铺而去,关于苍王去了龙虎崖的传言,却以世人无法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皇宫,月凤殿。 月贵妃躺在摇椅上,听着贴身侍女侍画娓娓道来,“娘娘,宫外传来消息,菜市口挂了一帮黑衣人的尸体,旁边还有几个血字,写着……‘杀人者,死’!” 月贵妃袖中的手指只差要掐进肉里,月眸一眯,懒懒的出声,“还有呢?” “传苍王去了龙虎崖……” “好,甚好,龙虎崖啊,有命回来就不错了……” 乾清宫,福公公胆战心惊,凤天帝气得把狼毫朱笔一扔,“澈儿那个逆子,他真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确实如此……” “随他去吧,他眼里就只有女人,难得和苍儿还有几分情意……福禄,朕夺了苍儿的权,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圣明,又岂会有错……”福公公低垂敛首。 “苍儿性情乖张,棱角太锋,太子温文尔雅,柔而太阴……朕为了选出明德之子以继大业,真是费尽心思啊……”凤天帝闭眼长叹,如一位为国操劳的明君,眉眼间的深沉,无人能懂。 “总有一日,他们会明白的……”福公公挥着拂尘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皇上,听说这苍王去了龙虎崖,去找千年一遇的凤缘草了……” “什么,苍儿去了龙虎崖,糊涂!”凤天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 凤仪殿,皇后的寝宫,一个黑衣人躬身而立,“皇后,月贵妃派去之人马,无一人生还。” “果真不出本宫所料,那,苍王的兵权呢?”皇后抿着茶,明艳的眸中闪过得意。 “皇上怕月贵妃闹,有意给三王爷呢。” “什么?”皇后的声音高了几分,稍后又恢复常态,“太子羽翼太满,未必是好事,暂且让月贵妃得意一阵,凤族少主那里盯紧一点,风声绝不可露出去,知道吗?” “是。”黑衣人退下,皇宫似乎一片平静,风都不曾起过,阳光下的寒意,却叫人不寒而栗。 最西边,雪贵妃看着面前开得正艳的荷花池,失神地喃喃自语,“苍儿,澈儿,来看母妃一眼吧,只要一眼,母妃的罪,赎了十五年,还不够吗?” “娘娘,听说苍王去了龙虎崖呢……”有侍女上前,轻轻地叫唤。 雪贵妃抬头,如雪的容颜泪水遍布,“苍儿,如若你回不来,母妃的命也到头了,你放心,母妃就算是死,也会将罪,给赎干净的……” 太子府里,太子凤麒麟坐在太子妃夜君倾的房间,长臂将其强搂入怀,“倾儿,你在担心他吗?” “太子,妾没有。”夜君倾神色未变,眼眸微闭,长睫轻眨,将脸蛋埋入太子的胸膛。 “既然没有,为何不敢看本太子?”凤麒麟声音很柔,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挑起夜君倾的脸,“你那日中幻药之时,嘴里叫的可是他的名字,你叫了多久,本太子就要了你多久……” 下巴倏而被捏紧,夜君倾涨红着脸,缓不过气,“太子,妾已是你的人……” “是吗?”凤麒麟大掌几个起落,夜君倾身上衣衫尽毁,被狠狠地压至身下,“太子,现是白日……” 一颗泪,无声地掉入洁白的丝枕…… 西凤,北凤,南凤王朝的君主,狂笑三声,断然下令,“启动暗桩,前去龙虎崖,务必让战神从此消失!” 前去龙虎崖的凤苍穹,暗中掀起的涛然巨浪,正滚滚而来…… ------------ 第八十四章 荒郊铁铺 城西,一处荒凉的郊外。 夜承欢下了马车,站在那幢占地极广的茅庐草屋前,再次感叹着这个异世的“卧虎藏龙”。 要不是那根高高的桅杆飘扬着一块黄色的破布,上面两个暗红的“铁铺”二字还能看见踪影,夜承欢怎么也不相信,冰儿口里最为出名的铁铺,这是这间破草庐。 追月停好马车,快步上前,粗犷的冷音回响在这幽旷的上空,“有人吗?” “有屁就放,没屁就滚。”半晌,才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回音,听来还有几分恼怒。 “我们要打铁。”追月受了呛,听到杏儿喷笑出声时,一张冷脸陡然起了酱红。 “是答题还是付酬?答对了,免酬金,答不对,三倍索酬。”回答的声音仍旧有气无力。 呵,这个铁铺不止怪,还挺有趣。 夜承欢眨眨眼,秋瞳泛起兴味,“答题答对了,可以免打几件?” “一道题一件。”听来有些兴趣缺缺,话里话外,都透着鄙夷之气,以为又只是一个贪婪而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夜承欢扬高了声音,唇角勾出志在必得的浅笑,“那就拿三道来,我要打三件。” 久久没有听到回响,就在夜承欢以为这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时,一个衣衫破烂的驮背老头出现在众人的视眼,步履蹒跚,一脸长须都快长到了胸前,颓然的眼底,一片灰败。 嗯,又一个不简单的老头。 夜承欢看着他东倒西歪如残风落叶般的身躯越走越近,心底越发怪异,他手中干净而整洁的轴卷,和他那邋遢的外形,怎么看都有些违和的味道。 “会不会?”老头把轴卷递了过来,夜承欢接过,打开一看,秋瞳中陡放异芒,自信地吐出一字,“会。” 老头似是不相信般抬眼看了看她,身上一阵乱摸,不知从哪摸出来笔墨,夜承欢接过,刷刷几笔,苍劲飘逸的秀丽字迹,飘然跃于纸上。 老头走回去的脚步就明显轻快了许多,只是一小会儿就消失在草屋之中,夜承欢皱起了眉头,这里,处处透着怪异。 众人看不出真貌的草屋内,老头七拐八弯,如飞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灰点,最终停在某处幽寂的院落,声音中隐含激动的颤抖,“小主,有人今日一次答了三道题。” “噢?”门内的人也似是十分惊讶,萌萌的能腻到人心底的糯音,无邪而又动听,“商伯,快快拿来。” 轴卷很快就递到了他的手上,当他打开,一目扫过,身影猛然站起,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商伯,去,给她打东西,不收酬金。” 商伯一听,灰败的眼底猛然射出了精光,只是一秒,又瞬间暗淡,身子却已移出丈远。 “你要打什么?有无图纸?”他重新飘出草屋,又恢复了原样,有气无力地问着夜承欢。 夜承欢摸摸鼻子,把图纸递了过去,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 呵呵,今日又省了一笔小钱,听冰儿说,这里的起价,是十两黄金一件呢。 追月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了一眼夜承欢,自从这家铁铺开业,又有这个奇怪的规矩后,慕名而来的 不少,但答出问题的人,听说却从无一人,这家铁铺,也因这个挑战,生意是络绎不绝。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的东西委实好,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他打不出来的。 “三日能打好。”商伯翻了翻夜承欢的图纸,灰败的眸底隐有异光,凝眸报了个时间。 夜承欢一听,郁闷得只差要吐血,三日?那不是连黄花菜都凉了吗? 就算现在出发,赶到位于西边的龙虎崖,最快也要一天半的时间,崖到底有多深,那啥凤缘草在哪里躲猫猫,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她根本就等不起。 三日,她的性命,可全系于这三日啊!她,怎么能让这凤苍穹,单独为她去闯那龙潭虎穴? “不行,最多一日,我愿意加付三倍酬金,师傅,你能给我赶工吗?” 夜承欢断然出声相求,秋瞳一片诚恳之色,墨染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答应她。”商伯似有迟疑,远远的,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夜承欢定神一看,却未发现哪里有人。 这人好深的功夫! “好,那你们留个地,明日老夫送到府上去。”商伯垂下眼帘,打量的目光却早已将夜承欢的黑颜收入了精眸之中。 夜承欢一行四人离开了铁铺,一个身穿紫色衣袍,面如冠玉,如从画中走出的潋滟少年负手立于夜承欢先前站立之地,“娘亲,轩儿终于找到了……” 他拂袖一挥,茅屋瞬间化为了空无,寂寥一片的郊外,哪里还有铁铺的踪影。 商伯也立到少年男子的身边,原本驮着的背陡然笔直,那伪装的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几分豪气如云的粗犷,“小主,老奴终于可以回去了,这一天,老奴等了十五年啊!” “走……” 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有那四周野草疯长间徒留的一片空地,证明着以前世人的眼睛,并不曾眼花。 马车行出不远,离铁铺最多几里地外,先前经过的一间小小茅草屋再次映入夜承欢的眼帘。 她微勾着唇角,看到外面招牌上写着的“馄饨”二字,眸光微眯,忽而扬言,“追月,就在这里用早膳吧。” ------------ 第八十五章 馄饨黑店 “好……”追月应了一声,停了马车,大声高叫,“小二,四碗馄饨。” 夜承欢正欲跳下去,杏儿却捉住她的衣袖,一双忽闪的杏眸可爱地轻眨,“王妃,你不是头晕吗?奴婢备着薄荷糖,先吃一颗吧。” 嗯?夜承欢眼波流转,对着笑得甜美的杏儿敲了一个爆栗,“就你丫头嘴馋!” 话虽如此,却是迅速把她递过的药丸咽进肚里,杏儿伸伸小舌,嘴角边的梨涡,诱人至极,“王妃,疼啦……” 微带着小女儿意味的撒娇,引得追月好奇地回头,只觉眼前一片阳光明媚,心儿扑跳了几秒,冷脸一红,不自在地赶紧进了草屋。 呵,这叫什么?少女一发嗲,少男就怀春? 夜承欢睨了这个自来熟的杏儿一眼,她就像个活泼的邻家小妹妹,青春热情,娇羞可爱,若非细看,定发觉不了她眸底的阴暗。 冰儿依旧不言,三人下了马车,走到了追月挑好的位置。 夜承欢唇角勾着浅笑,想不到,也会有人生意头脑如此之好,在此偏僻之地开这打尖小店,可谓独家分号,无人争宠。 只是,今日的“生意”,也未免太好。 馄饨再香,一间破草屋,也就只供慕名而来的打铁路人,莫非,今日是个打铁的“好日子”? 夜承欢秋瞳妖娆,不经意的眸光扫过那几个埋头而吃的黑衣人食客,只见他们食而不言,神情冷漠,眼底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不好! 夜承欢心底闪过二字,刚刚在外面,感受到的气息还不是那么强烈,此时却是明了,果真为她而来。 “馄饨来了。”店主是一对夫妻,兼跑堂和小二的中年男子,一脸忠厚的笑容,令人分不出好坏。 “主子,等下,奴婢先试试。”杏儿拿出了银针,跑堂男人一脸委屈,“客官,小店开了十多年了,又不是黑店,还是莫要折杀小店了。” 杏儿杏眼一瞪,颇有几分刁钻,“黑不黑的又没写在脸上,你这小店的名声重要,还是主子的命重要?” 嗯,这倒也是个讨人心喜的丫环,夜承欢微眯了眸,扫过那几个还是未曾变色的食客。 “这是哪来的小姑娘呢,敢来砸老娘的招牌?”里面的门帘一声掀动,一个腰壮脸圆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身材魁梧,胖得宝 书 网眯成了一条缝。 夜承欢垂眸暗笑,呵,好一个“孙二娘”! “算了,杏儿,收起来吧,见了主人,这馄饨还吃得下去?”夜承欢扬眸,打了一个哈欠,掩嘴摇头。 “你说什么?”“孙二娘”一听,脸上的肉抖个不停,那眯成缝的小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夜承欢嘴角勾出诡异的笑,蓦地声音一沉,一字一句吐出讥讽的字眼,“我说,你这馄饨,肉太多,腻人!” “咳……”杏儿捂嘴偷笑,这王妃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你敢说老娘肉太多?”“孙二娘”怒了,蓦然出掌,直朝夜承欢袭来。 追月和冰儿迅速上前,把夜承欢挡在身后,杏儿同时出手,三人对一个,吓得那个跑堂的男人脸色大变,惊恐不安,“客官,别打了。” 嗯?夜承欢看着还是纹丝不动的食客,心底一阵诡异,莫非,他们不是同伙? 可他们,明明一副等待下令的样子啊! 这个“孙二娘”,若真是老板,只怕就是一放到这里打探消息的暗桩,如若不是,只怕正主儿,是被胁在了厨房里,看那跑堂男人的畏缩样,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在演戏? 夜承欢正在疑惑,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箫声,食客这才放筷,人影暴起,纷纷朝夜承欢袭来。 呵,你个奶奶的,竟还有人在外操纵,等着姑奶奶往这“火坑”里跳不成? 夜承欢秋瞳闪过冷意,这个想杀她的人,到底是谁?竟连她的行踪,都如此一清二楚。 呸,别让她找到正主儿,否则,绝不放过! 她黑手往发间一摸,几根绣花针飞射而出,正中眉心,前面的几个,砰然倒下。 后面的人大惊,想要后退,却已然来不及,夜承欢黑手挥舞,银光直射,只是一小会,就干掉了这十几个食客。 “啊……”“孙二娘”发出一声怒吼,追月三人合力一击,退回了夜承欢身边,“主子,走……” 跑堂男人也似是惊呆了眼,此时回过神来,却是眸中精光四射,“想走,哪里逃!” 果然,还真是家黑店! 夜承欢又是一针射出,男人倒下,“孙二娘”一见,眸中闪过悲痛,嘴角流血,却是仰着头一声大笑,“哈哈……想走,你以为你们逃得了!” 外面箫声又起,竟是一群群的灰衣人直飞而进,那神情冷漠的眼,怎么看怎么危险。 好家伙,对付他们四只“菜鸟”,竟然用上百名暗卫,还个个都是高手。 “逃不逃得了,让你好好看看!”夜承欢波光流转,快速对冰儿杏儿打了个手势,掌心一颗黑色弹丸悄然而握,“追月,退后!” 三人腾空而起,夜承欢手中弹丸急射而出,一声“轰……”的暴响,馄饨草屋,轰然倒塌。 外面的马儿受了波及,“嘶……”的一声发出悲鸣,颓然倒下! 趴在地上的夜承欢猛翻白眼,这下好了,竟还赔上一匹“傻马”,要怎么回去! ------------ 第八十六章 紫衣少年 四人起来,追月三人都愣愣地看着夜承欢,包括冰儿的眼底,都悄然开了裂缝。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想着她们万一反应太慢,心底一阵后怕,这主子,比起正主儿来,似乎更为可怕。 夜承欢摸摸鼻子,伸手拍掉身上的灰尘,“怎么?不知道善后,想着也被扔一颗不成?” 杏儿适才清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异味飘到了空中,一干尸体连带草屋和马车全部化为了血水,一点点的气味都没有留下。 夜承欢眼波流转,眉宇间闪过深思,对杏儿是谁的人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她没空理会。 她只是在想,外面那个吹箫的人,不知闻到了多少气味,万一被复制出来,这天下,岂非要大乱? 今日如若不是这里偏僻无人路过,又实在是寡不敌众,她才不会在这种对手暗伺的情况下拿出来,一网打尽,向来是她的作风。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夜无双,堂堂现代军情处的特工,莫非还玩不转一个异世? 夜承欢一阵暗自得意,百米之外的荒草中,紫衣潋滟的少年嘴角含笑眉目含春,“商伯,如何?” 商伯手抚长须,已然换上一袭青色长衫,精眸微眯,语气豪迈,“比起小主,毫不逊色,夫人若是知道,定当安息。” 紫衣少年的眸中就闪过一丝黯淡,胭红的嘴角微微上挑,一双如云如雾的黑眸,忽而无邪毕露,扬唇一笑,“把那人杀了,本小主送她们回府。” 话落,他拂袖一甩,跃上身后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 商伯闻言,脚下一个人影灰飞烟灭,正是一手执碧箫的灰衣男子。 他跃上马车,双手一抹,长须已然不见,宛然一精壮车夫,粗犷扬声,“驾……” 声音传到四人的耳中,夜承欢秋瞳微眯,心底闪过惊讶。 这是什么人?她竟然毫无所觉! 依她的警觉,百米之内断然不会感受不到气息,看来,来人功力太深。 “停,漂亮姐姐,要我送你们回去吗?”马车疾驰而来,又在四人身边稳稳停下,甜甜的能萌到人心底的糯音,似是一下撞到了夜承欢最为柔软之处。 她抬眼看着斜躺在敞篷马车上的紫衣少年,波光潋滟,纯净无暇,白皙俊美的五官,如画中轴卷浑然天成,无邪如仙,云雾般的潭底,天真毕露,讨好的黑眸微透着幽怨,如糜鹿般直直撞进人的心坎。 他绛红的胭唇微撅着,如惹人怜惜的小狗般令人怦然心动,眉角一颗红痣,散发着丝丝动人的妖媚,红果果的诱惑扑面而来…… 一个字,萌! 二个字,特萌! 三个字,萌爆了! 这是夜承欢脑中最先的反应,这个异世的美男,要不要这样多如“大白菜”,简直就是太“刺激”! 如此老少通杀的萌男,令人有一种想要狠狠地撕裂的**,夜承欢心底蠢蠢欲动,很想扯着他的俊脸,撕开那张仙人的面具! 叫他的声音那么萌! 身边的杏儿似是看呆了,冰儿的冷眸也不自然地转向了别处,至于追月,惊讶过后就有小小的失落,同样是男人,为毛……他就不能长成这般! 憋屈的追月,默默的泪了。 “漂亮姐姐,是我太好看了吗?”紫衣少年对着杏儿无辜地眨眼,黑翘的睫毛一闪而闪的,天真的黑眸无邪的流光浮动,萌萌的糯音,绵绵的软调,酥麻动人。 呵,好一个扮猪吃老虎! 夜承欢瞬间回神,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身边快要流口水的杏儿伸手一个爆栗,“花痴,你娘叫你回家吃饭!” 身为杀手,看一个男人看到如此的地步,也太丢人了! 杏儿似是适才惊醒,眨巴着一双扑闪的杏眸,“啊……主子,奴婢没娘啊……” “没娘?没娘你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夜承欢似是咬牙切齿,不争气的丫头片子,对方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光凭一张脸就吃了败阵。 此时,她敢断定,这丫头定是凤潇澈的人,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手下! 这两人,也不知在这附近站了多久?要是他们想杀她们,不是轻而易举吗? 夜承欢的秋瞳蓦地浮出妖娆的冷光,紫衣少年和商伯不动声色地对望一眼,闪过赞许的暗芒。 “主子……”杏儿这才全然惊醒,一张甜美的脸染上绯红,不自然地别过视线,立马又凶巴巴地转过来,“什么好看!连路边的马屎都比你好看!” 呵,没想到杏儿还是个“小辣椒”! 夜承欢垂眸掩笑,追月的眸中陡放异芒,商伯掩饰地微垂着头,小主竟然被说成了马屎! “噢,那姐姐你就在这里看马屎吧,这两位姐姐,我送你们回去!”紫衣少年也不恼,伸手一抓,夜承欢和冰儿竟被他抓上了马车,商伯一声高喝,“驾……” “放下王妃!”追月和杏儿闪身直追,夜承欢一阵眼皮直跳,奶奶个熊的,真以为你长得好就能把人“搓瘪捏圆”! “我数到三,你最好把你的手放开!”夜承欢被他抱在胸前,冰儿被他点了穴,如霜的冷眸火花直冒。 紫衣少年高高地撅着绛唇,张牙舞爪地给了夜承欢一个大大的熊抱,“不放,姐姐,我喜欢你,我要娶你,我才不放!” ------------ 第八十七章 公然抢劫 “谁要你娶!” 夜承欢动弹不得,他撒娇的语气如小狗般摇尾乞怜,竟有如落在她的心间,一股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这是怎么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这副身体的血液在沸腾,一种自然的,她抗拒不了的反应。 要不是这具身体的娘亲只养她一个,她真要相信,这人和她,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放开王妃!”追月和杏儿也都上了马车,商伯并未故意阻拦他们,反正,小主的意思,送她们回府就好。 “不放,不放,这是我看上的姐姐,我要她做我的娘子,你们谁敢上,我把你们丢下马去!” 紫衣少年越发的撒泼,那种软软的无赖的腔调,无邪的面容和委屈的眸底,直直叫人疼到了心坎里。 “小子,没听到他们叫‘王妃’吗?你要找娘子,一边去!”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敢情这还是个二货,真是糟蹋了一张好脸! “谁?哪堆马屎把姐姐娶走了!我要杀了他,废了他,他配不上你,你只能是我的!” 紫衣少年搂得越发的紧,抵在夜承欢发顶的头颅黑眸直眨,漾起狡黠的浅笑,璀璨如星。 杏儿和追月眉梢直皱,他这样抱着王妃,还嚷嚷着要娶王妃,这不是乱套了吗? 夜承欢两眼望天,她今日不会是出门没选好日子,被一块狗皮膏药给粘上了吧? 只是不知凤苍穹知道有人扬言他是马屎,还要废了他是什么感觉? 夜承欢忽而思绪飘得很远,蓦地声音一沉,“不想我们全部死在这里,我数到三,快点放开!” 此人虽不知是谁,还叫嚷着要娶她,但她隐隐觉得,他不会伤害她! 果然,一听这句,紫衣少年如云雾般的眸底染上了晶莹,快速地撅起绛唇,竟是在她的黑脸印上一吻,“姐姐,我还没娶你呢,怎么能死!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嗯,被吃豆腐了! 你丫个二货,什么叫你死了我怎么办?姑奶奶要你来献殷勤吗? 夜承欢牙齿一咬,蓦然伸出双手就狠劲捏着少年的两颊,“我叫你抱,叫你亲,叫你乱说话!” 追月等人羞红了脸,心里直躁,眉角抽个不停,这厮还占王妃的便宜,真要向王爷宣战吗? 一身黑衣,正在马背狂奔的凤苍穹,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鼻尖一痒,手中鞭子一挥,“驾……” 紫衣少年的脸被夜承欢扯得涨红,夜承欢还不解气地解下他头上的墨发,高高束起的发顶,一颗紫色琉璃的宝石被她一手塞进他的嘴巴,把他一头墨发弄成了鸡窝,这才解恨地收手。 “我告诉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废了你小弟弟!” 末了,夜承欢拍拍手,恶趣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种把他撕裂的**得到了满足,心底的怨气,似也不翼而飞。 一干人闻言,全都忍笑,紫衣少年从未受过此等待遇,惊得张大了嘴,被夜承欢扯得绯红的俊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嫩,如水蜜桃般引人采撷,只可惜,那头乱蓬蓬的墨发,整个被整成了一马蜂窝。 “姐,你都给我解发了,咱们以后就是结发夫妻,你可不能抛弃我!”他似才回过神来,云雾般的眸底隐有晶莹闪烁,看得夜承欢眼皮直跳。 不会吧?还娃,还真是一顶尖的二货! 心中一恼,拔下二根绣花针就射到了他某处,“再乱叫,现在就废了你!” “姐,你看,呜……你要负责!”紫衣少年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红着一张俊脸,泪眼汪汪的,还带着几分迷离,似要即刻把夜承欢拆吃入腹,眸底的精光被那层云雾遮盖。 额…… 夜承欢抚额长叹,蓦然冲过去扭了他的胳膊,紫衣少年一声痛呼,被反手扭到了身后,“追月,杏儿,一起上!” 你丫的,本姑娘就不信,三个人还打不过你! 追月和杏儿的身影却忽地定在了半空,夜承欢眼皮一跳,一个马夫,功夫竟也…… 她眸光微眯,嘴角勾起邪恶的浅笑,拳头不客气地朝紫衣少年的俊脸砸去。 既然你们让着我玩,何乐而不为呢? 一抡黑拳挥舞,紫衣少年的脸被打得鼻青眼肿,白皙的脸肿成了猪头,双腿还不知被踢了多少下,最后,夜承欢一脚把他踢下了马车,“敢说娶我,这就是下场!” 动弹不得的杏儿咧嘴直乐,追月头冒黑线地眼珠直转,这王妃……能不能下手别这么毒! 只有前面驾马的商伯心中微涩,这小主,宁愿被打也不还手,他,是太孤单了啊! “姐……”紫衣少年的呼唤在后面远远传来,夜承欢一纵跳到了车前沿,“去救你主子!” 商伯见她挨近,老脸微郝,又不敢使功,硬生生地被挤了下去,一脸憋屈地去扶故作虚弱的小主。 “驾……”夜承欢马鞭一挥,马车疾驰而去,商伯在后面哭笑不得,紫衣少年摸着自己打得通红的脸,云雾般的黑瞳直眨,一脸的兴味,“商伯,你见过这么黑心的女人吗?” 商伯摇头,老脸更红了,心底的某处泛着疼痛,他这一辈子,除了夫人,心里就没有第二个女人。 就这样,夜承欢公然抢劫,驾着别人华丽无比的马车挥马直奔,马车上面,坐着三个穴道被点的下人,一脸的惊悚,这样也行? ------------ 第八十八章 跑来添堵 两个时辰后,“福记楼”,凤凰王朝有名的美食斋。 “小二,一间包厢,一壶碧螺春,上这里的招牌菜。”杏儿走了进来,扑闪着一双大眼,她的身后,跟着夜承欢和冰儿,追月三人。 他们的穴道,在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可去城西铁铺路太远,一来一回,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大家都没用早膳,早就饿得不行了,也顾不得那辆拉风的马车太引人注目,先解决五脏庙再说。 “客官……”跑堂的迎了上前,一见夜承欢那张墨染的黑脸,连忙改口,“苍王妃,今日包厢没有了,坐大堂行吗?” 夜承欢无谓地点头,挑了个靠窗的座位,慵懒地闭眼小憩,还掩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茶点先送了上来,杏儿为她沏了一杯茶,夜承欢端起,还未入口,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那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眉梢一跳,那不是夜君舞吗?她这几日,不是该为二夫人守孝,怎么还跑出来见人? “客官,这边请,你的包厢是三号。”跑堂的一见,立即恭身迎了上前,夜承欢一听,便朝杏儿使了个眼色。 “小二,怎么刚刚都说没有包厢,现在又有了?”杏儿立马反应过来,打抱不平地出声。 跑堂的一愣,随即解释,“那是提前预定的。” “噢,预定?交定金了吗?这人蒙着个脸,你连人都不认识,万一是假冒的呢?” 夜承欢凉凉地一笑,这六姐,一个单身女子独自来酒楼,倘若没有勾当,打死她也不信。 “苍王妃,您弄错了,是有客官早就定了包厢,吩咐将她带到三号去的。”跑堂的似是知道没说清楚,又补充了一句。 夜君舞早就顺着声线看到了夜承欢的身影,心中恼怒得不行,想起姨娘月贵妃的警告,又强自忍了下来,转身对跑堂的说道,“带路。” 嗯,沉得住气了? 夜承欢诡异不已,朝冰儿递个了眼色,冰儿会意,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菜来了。”跑堂的开始上菜,夜承欢一看,还真是丰富,油焖龙虾,红烧排骨,酱爆鹅肝……满满的大半桌,称得上小半个满汉全席。 “王妃,在下拼个桌行吗?”正欲动筷,对面忽然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淡淡的如初春白雪的嗓音透着温和的凉意,正是凤墨白。 夜承欢两眼望天,这个白目,这大堂如此之大,会没有你凤族少主的吃饭之地? 她抬眸一扫,竟发现真的座无虚席,只有对面的追月旁边,空出了冰儿的位置。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请自重。”夜承欢垂眸不欲搭理,心头一声低咒,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她还走起了桃花运不成? “不是还有下人吗?”凤墨白淡淡一笑,似是丝毫没有讨人嫌的自觉,从容的落座。 夜承欢觉得,这天底下的男人,还果真……没一个好货色。 他的口吻,是在说她和追月一个护卫一起用膳一样有失“妇德”吗? “在你眼里,他们也许只是下人,可在本王妃眼里,凡是苍王府的一员,就是本王妃的家人,和家人一起用膳,还请你一个‘外人’勿来打扰。” 夜承欢讥讽一笑,秋瞳射出不屑的冷光,与下人用膳又如何? 同样是人,何来贵贱之分,大庭广众之下,她行得正坐得直,又岂是这等诋毁能影响得了她。 追月和杏儿一听,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暖暖的,又热热的。 大堂内的不少客人,听到夜承欢这一番话,都不由的对她多看了两眼,响起低低的议论。 “王妃果真与世俗之人不同,在下甚为钦佩。” 凤墨白眸底从容,那一丝隐有的惊诧,迅速地湮灭在他深不可见的黑暗之中。 “见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追月,把这只苍蝇赶走,要不然,你从此就没资格呆在苍王府。” 夜承欢断然一声冷喝,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一定要她说出难听的话来才罢休吗? 啊? 追月一惊,顾不得身手的差距,挥出一掌直攻凤墨白。 “王妃,在下并非苍蝇,实在嫌弃,在下相让就是。”凤墨白倒也识趣,华贵雍容的身影淡然而起,轻轻地挥袖避开追月的掌风。 “咳……”大堂的客人发出一阵轻笑,这苍王妃,还真是嘴毒,竟把人人崇敬的凤族少主比成了死猪和苍蝇。 夜承欢看着凤墨白离开,唇角微勾,却没有一丝的愉悦。 她的脑中,又响起了他温润如玉又清凉如水的声音,“要解你的毒,需凑齐一百零八味草药,味味奇特,可遇而不可求……凤缘草,只是其中的一种。” 这叫什么?敢情这厮,就是一点一点来给她添堵的! 夜承欢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被他当成了玩弄于掌心的猎物! 三号包厢,夜君舞隔着面纱打量着背身而立的男子,“阁下是‘百花宫’的人吗?” “废话少说,按人头开价,说,你想买谁的命?”男子尖细着嗓音,没有回头。 夜君舞咬牙切齿地报出夜承欢的名字,“她,要多少价?” “一千两黄金,先付酬,后杀人。”男子的嗓音听不出异样,莲花面具的眸底却泛过讥俏。 ------------ 第八十九章 前去闯崖 一日的时间,弹指而过。 第二天,黎明,寅时刚到,天际还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下,一身男装打扮的夜承欢,背着一个小包附,铁勾一挥稳稳地跃过院墙,那里,停着一辆她雇来的马车。 “走……”她低声下令,马夫也压低了声音赶马,两人快速地消失在苍王府的门外。 不多久,马车已然出得城门,夜承欢递过一锭金子,“我的马呢?” 马夫一声口哨,一匹马从黑夜中奔来,夜承欢定眼一瞧,嗯,脚力倒也还不错。 “你回去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见过我。”夜承欢又加了一锭金子,这才跃出马车,跨身上马,马夫千恩万谢,捧着两锭金子笑得合不拢嘴,这苍王妃,还真是大方呢。 想不到,自家养来替换的马,还能卖出这样的好价钱。 马夫走了,夜承欢勒住缰绳,仔细地辨认出通往龙虎崖的官道,这才一声高喝,“驾……” 墨染的脸,黑色的劲装,在夜色的掩护下,如一个小黑点在飞逝,可一双如水的秋瞳,却闪烁如星,似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凤苍穹,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出来……” 夜承欢心中默念着,脚下的动作不停的加快,她得在杏儿和冰儿察觉之前让她们赶不上来。 昨日她早做好所有的准备,打来的工具也在半夜时分被人悄悄地放在了栖霞阁前,等她出得门来,哪里还有人影。 只不过,还真是合她心意,她本就打算独自前去,不想让任何人再为她冒险,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一直是她信奉的原则。 也不知行了多远,天色已然大亮,官道上进城的路人慢慢地多了起来,被夜承欢的疾风刮过,都不约而同地回头张望。 “谁啊?赶得这么急……” “好像是苍王妃呢……看那张黑脸……” “不会吧?她要去龙虎崖找苍王不成?” “这苍王妃真是大变了样,她以前哪会骑马啊?” 路人的议论中,夜承欢已然来到了“黑森林”,这是她昨日打探来的小道,比走官道会缩短半天的路程,但因传言树林内有吃人的黑蟒,人人都绕道而行。 “姐姐,你要去哪?”正欲打马踏入树林,就听得一声萌萌的甜叫,昨日的紫衣男子,在一片霞光中一身光华地朝她飘来。 夜承欢一声低咒,用力地给了马儿一鞭,“驾……” “姐……这可是‘黑森林’,你不怕吗?”来人不依不挠,身影已然到了身后,竟是和她共乘一骑,白皙的大手,穿过她的腰间,和她一起握着马鞭。 “你怕就滚!”夜承欢反手就是一飞刀,她昨日可是又去了城东铁铺,买了许多的银针飞刀等小暗器,用来用去,她还是最信自己的认穴功夫。 紫衣男子堪堪地伸出两指,捏住那把只差射进眉心的飞刀,俊如画卷,如仙人之姿的面容不怒反笑,贴在她的后背蹭得更紧,“姐,你可是我的娘子,怎么可以下手杀夫君呢?” 你个二货,还真是越说越上瘾了! 夜承欢猛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拉住缰绳,“下去,死了可别怪我。” “姐姐都不怕,我怎么会怕!姐姐就算去闯龙潭虎穴,我也要陪着!” 紫衣少年硬是不放,双腿一夹,马儿一溜烟就踏入了“黑森林”,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夜承欢根本无法反抗。 树林荫密,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射入其中的羊肠小道,马上的人儿,一白一黑,均为人间仅有,丝丝金色,勾勒出和谐的背影。 “大胆狂徒!放开!”空气中,忽有另一道邪肆的气息扑面而来,掌风直逼紫衣少年的身后。 嗯,凤潇澈怎么也赶来了? 夜承欢心底一动,唇角微勾,这人,倒也是个不记隔夜“仇”的。 紫衣少年被迫缠斗,两人的身体在空中纠缠,夜承欢趁机马鞭一挥,扬长而去,远远的,只有她清脆的冷音随风飘送,“七弟,把他带回去,谁也不要跟来。” 凤潇澈和紫衣少年一听,同时哀怨得嘴角直抽,竟是不约而同地收了动作,这女人…… 两人又是一声哨响,一白一黑两匹千里良驹不知从哪窜出,两个身影飞身而落,赶马上前,很快就赶上了夜承欢。 切,以为有好马了不起! 夜承欢两眼望天,心底懊恼得不行,眸底忽然闪过恶趣,“七弟,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他给我带回去,二是把你的马让给我!” 她唇角微挑,秋瞳中兴味盎然,这种打劫的滋味,貌似还不错。 有了他们的好马,估计路程还能缩短一些。 “姐,你和我一起坐不行吗?”紫衣少年一听,立马如小狗哼唱般诱哄着夜承欢,眨巴着云雾般的黑眸,那软软的糯音,让凤潇澈难得地皱起了剑眉。 这厮,到底是谁?身手和他相当,准确地说是更胜一筹,还对四嫂如此献媚,心底又恼怒,又有些微的嫉妒,他那声“姐”,叫得可真甜。 “四嫂,你骑我的。” 凤潇澈忽而纵身一跃,跳到了紫衣少年的身后,把他的那匹白马,让给了夜承欢。 今晨来得杏儿来报,四嫂独自来找四哥,他心底一震,急忙赶上,既然这四嫂定要去闯,何不加快路程?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头扬言要娶她的“狼”! ------------ 第九十章 森林黑蟒 “喂,你干嘛挤着我,你去坐那匹……”紫衣少年立马不干,哼着鼻子直嚷嚷。 “谁叫你跟着我四嫂,不想去,就滚!”凤潇澈也没好语气,这人,竟然比他还无赖! “哼,我又不是蛋,我怎么会滚,要滚你自己滚!” “不是蛋是什么,这么白白嫩嫩的,比鸡蛋还蛋!” “你不一样嘛!马屎的弟弟果真是马屎,还敢抢走我的娘子,我叫你们好看!” 左一句“马屎”,右一句“我的娘子”让凤潇澈嘴角直抽,心底对这次的龙虎崖之行,忽而充满了期待。 四哥若是知道有如此赖皮的劲敌,他一定会活着出来的,不知他们对上的时候,会是怎样呢? “哼,敢叫我四哥好看,你先小心你自己这张马屎脸吧。” 凤潇澈如此一想,又恢复了邪肆风流的模样,心底的那丝异样,被他赶至了最为幽深的角落。 …… 两人争吵不断,听得黑色的千里马默默的流泪,这两人,可不可以别在马背上吵架,简直就是,影响偶的发挥! 他不耐地趴了一下马蹄,马背上的两人忽然矮了一截,不约而同地出声喝斥,“找死!” 夜承欢挑眉暗笑,这两个活宝,既然赶不走,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你,叫什么名字?下马,吃东西,堵住你们的嘴。”夜承欢抬眼看看天色,已然到了未时,早就过了正午,再走就要出树林了,借着荫凉小憩一下也好。 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打开包附拿出三张大饼,递了两张过去,看得两个大男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边上黄澄澄的,闻来香喷喷的,中间却又黑乎乎的,她不会是放了毒药吧? “怎么?没见过啊?不吃拉倒!”夜承欢白眼直翻,拜托,这可是她昨日自己亲手络的鸡蛋咸菜饼,又香又甜,丝丝的咸中又透着酸,本大厨的手艺,你们还不屑! 她伸手就要收回,两人一把抢过,紫衣少年眨巴着黑眸,“姐,叫我小轩就行了……” 小轩? 夜承欢和凤潇澈头冒黑线,你个二货,还真当你是奶娃不成? 凤潇澈别过脸,妖娆的俊脸呆了一呆,对着那张大饼闭眼咬了下去,嗯,这是什么味道? “姐,太好吃了,我还要……”紫衣少年也是胆战心惊地张嘴,随即动作很快地狼吞虎咽,几口就吞了下去,睁大着一双有如糜鹿的黑眸,舔着被滋润过的绛红唇角甜甜出声。 那动作,那眼神,配上那软软糯糯的“我还要……”,说不出的煸情的味道。 夜承欢脑中再次凌乱,纯洁的“小轩轩”小盆友,你要不要别叫得这么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别人压得很了,是个受虐狂呢! “四嫂,我也要……”凤潇澈就是个不甘落后的,一双邪佞的凤眸妖媚如丝,出水芙蓉的俊脸如梅花怒放,一身刺目的鲜红,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夜承欢闭眼,受不了这两个献媚的二货,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要什么要?这里又没有花魁,自己解决,要不,你们互相帮助也行!” 夜承欢目光邪恶,秋瞳晶亮,凤潇澈和小轩轩额前直冒冷汗,他们想吃的,又不是女人,只是……大饼而已,竟被她给说成了互相帮助? 她当他们有特殊癖好不成! 两人俊脸同时染上绯红,无意间对望一眼,又都恨恨的别开,从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不屑。 嗯,不会真发展出什么奸情吧? 夜承欢继续邪恶,笑得奸诈,却在听得一阵若有似无的声响时,警觉地扭过了视线,“哇靠……” 还真是“黑森林”不成? 一声粗口,将凤潇澈和小轩轩小盆友再次头冒黑线地从窘迫中拉回神来,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他们的四周,东南西北各有一条黑色的巨蟒盘旋而来,张着血盆大嘴,蜿蜒的身躯如入云霄,体形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的周围,还有许多五彩斑斓的毒蛇,吐着猩红的口信,一条条迅速游走于树丛之间,离他们不到百米之遥。 “七弟……”夜承欢眨眼,你丫的不是使毒的高手吗?那就由你来解决吧。 凤潇澈眼角一抽,知道被她识破倒也不再隐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妖娆的俊脸浮上冷峻。 他身影在空中暴起,手中瓶口向下,化骨水的异味在空中飘散,那些地上的毒蛇,无一幸免。 “嘶嘶……”空中的黑蟒像是感受到了威胁,游走的速度更快了,看着笨重却又灵活无比的身躯,越行越近。 “继续……”夜承欢笑得狡黠,装不下去了吧? 敢在姑奶奶面前装,没踢爆你的菊花,都算对你客气的。 凤潇澈讨好地摇头,表情有些僵硬,“走得太急,我只带了二瓶。” 嗯,是在控诉本姑娘吗?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过去,鬼知道你是不是在温柔乡里还没睡醒,脑袋瓜儿一时失了灵。 她心底暗骂,手却抚上鼻梢,也是,这样阴毒的东西,谁出门会带上很多,一个弄不好沾到自己身上,那就完了,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用到那个东西。 你不是还有其他毒吗?夜承欢再次眨眼,凤潇澈妖娆的眸光忽而望向天际,胭红的薄唇吐出冷嘲,“他们喂过药的,百毒不侵。” ------------ 第九十一章 消息传开 什么?百毒不侵! 夜承欢脑中一阵轰鸣,这才隐隐约约听得一阵箫声,果然,真是有人驱使。 什么“黑森林”?竟是人为在搞鬼!那她,除了这怪又如何! 她眼波流转,扫过四周,用她的“霹雳弹”同时消灭四条巨蟒,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可她们所占的地盘已然越来越少,再拖下去,自己都得被爆个粉碎。 思索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紫衣少年潋滟的眸底,闪过搅天的黑暗,只是一瞬,他又恢复无邪的常态,好奇的出声,“这位哥哥,你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手神医’,对不对?” 毒手神医? 夜承欢一阵诡异,他不是“九幽圣手”吗?怎么又成了“毒手神医”? 只不过,这人还真是个二货,危险都到了眼皮底下,他还在纠结凤潇澈的身份问题。 凤潇澈也头疼不已,恨不得一把毒粉下去了结了他,可是这人……他也是百毒不侵啊! 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妖娆的凤眸,隐有精光闪过。 “小轩轩,你负责这边两条,七弟,你带我负责那边……”夜承欢也没暇理会,脑中急转,从袖中掏出四颗黑色弹丸递给小轩轩,四颗握在自己手里。 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个皮粗肉厚有如恐龙的东西,怕是要用上两颗才行。 呜…… 幸亏昨日她准备得够多,上次惊雨惊云买来的材料,她全都用光了,共做了五十颗。 “姐,我跟你一起,你是我娘子,怎么可以要别人抱?”紫衣少年却高高地撅起了唇,一脸委屈地表示抗议,夜承欢头冒黑线,一脚踢了过去,“再不快点,人都死了,你喂蛇去吧。” “呜……”小轩轩还是很气恼,凤潇澈宝 书 网地揽过夜承欢飘到了空中,笑话,他可是正牌“小叔子”,在四嫂的眼里,他才是不用避嫌的那个。 心底因这个认知有一点点的窃喜,又有一点点的失落,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这到底从何而来? 最终的最终,他归结于这个女人太过有趣,情不自禁的,就不想错过和她相关的热闹。 三人升到了半空,夜承欢一声冷喝,“小轩轩……放!” 紫衣少年和夜承欢同时两手急射,精准地把四颗“霹雳弹”,投入了黑蟒向他们张开的血盆大嘴。 “轰轰……”的响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树木飞溅,蛇肉飞扬,凤潇澈的身影,猛然扑倒在夜承欢的身上。 “四嫂……”凤潇澈邪佞的眸底闪过震惊,昨日她去铁铺之事他已知晓,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威力,果然……够大! “七弟,你再不起来,我也给你扔颗试试。”夜承欢两眼望天,猛然一个曲腿,伸手就推开凤潇澈的胸膛。 你个丫的,要是被你四哥知道,先把姑奶奶“扑倒”的人是你,指不定会怎么给你穿小鞋呢。 凤潇澈适才惊醒,妖娆的俊脸浮上薄薄的粉色,掩饰地拍打着身上的树叶,似是极为不喜弄脏了他的衣衫。 “七弟,赶快清理现场。”夜承欢拍了拍手,掸去了身上的灰尘,看着那匹再次牺牲掉的傻马摇了摇头,良驹就是良驹,不愧是通灵性的宝马,知道护着自个儿,早就不知逃到哪去了。 嗯,那个小轩轩去哪儿了? 夜承欢望着如浮云般消失了的紫衣少年,眸底隐有灵光闪过,这人,幸亏不是敌! 要不然,依她现在的身手,怎么躲得过! 果然,等凤潇澈捏着鼻子,极其厌恶地把那些蟒蛇的碎片聚到一块,又挥了一把药粉散到空中去味时,紫衣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了,提着一个灰衣人的身影不说,手上还拿着几株不断开合的草。 夜承欢眼皮一跳,这厮好快的速度,不仅除了后患,还顺手牵来了“食人草”。 紫衣少年把食人草往那堆碎蛇上一放,倒也省了凤潇澈的化骨水,两人随后将炸出的四个大坑挥动掌风用泥土树枝掩盖,这才重新上马。 “你是不是‘毒手神医’?你教我用毒好不好?” 路上,小轩轩又开始闹腾了,夜承欢去了龙虎崖的消息,也经由进城的百姓,迅速地传开。 将军府,夜君舞看着从信鸽上取下的纸条,一声狂笑,“哈哈,夜承欢,你竟然自己跑去龙虎崖,也好,‘百花宫’价钱太贵,一般人又杀不了你,我正拿不出来,也免得再去找人。” “金凤凰”酒楼,凤墨白温润的脸浮上一层薄薄的寒霜,手中的黑子,久久未曾落下。 “少主,小主和她一起去了龙虎崖。”身后的黑衣人仍旧冷漠。 “噢?小主又如何?”凤墨白的声音依旧温润,清凉的寒意,却弥散到了空中。 他忽而往棋盘中放了一枚黑子,一个如弃子般无足轻重的位置,“是我的,就是我的,本少主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黑衣人一凛,恭身退下。 太子府里,凤麒麟邪佞的黑眸闪过异色,俊美妖娆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四弟,如若你们黄泉路上作伴,本太子倒也祝福你们,如若活着回来相亲相爱,本太子……又该如何呢?” 夜君倾正好前来,听着那温和的嗓音里**的掠夺,转身就欲离开。 凤麒麟忽而抬眸,一脸温和,“倾儿,进来……” ------------ 第九十二章 悬崖之险 夕阳西下,漫天黄沙飞舞,月儿浮上树梢,迷茫的夜色,悄然拉开帷幕。 急马狂奔,三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龙虎崖,紫衣少年小轩轩跺着脚,站在深不见底的黑洞前惊悚地摇头,“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四嫂,等天亮再下去吧。”凤潇澈也有些不豫,四嫂再能,她也是个女人,这天黑月高的就下到龙虎崖去,被四哥知道了,不该把他一顿好罚? “你们要怕,就给我回去。”夜承欢望了望崖底,从包附里拿出几颗上等夜明珠系于腰间,又穿了两颗到头顶,凤苍穹已经下到崖底一天多了,明日便是开花之期,哪里还有时间耽搁? 她妖娆的视线扫过四周,呵,隐藏的人不少,都想来混水摸鱼吗? 凤潇澈一时百味复杂,心中只觉自己昨日闹了个大笑话,明知她是不知者无罪,他却迁怒于她生了薄怒,担心四哥是真,心底的一丝哀怨也是真。 “走吧,四嫂,我带你。”他伸手就抢过夜承欢手上的一颗夜明珠,她准备得如此之充分,又岂能一个女子都不如! “不,这次轮到我了,姐,我带你。”紫衣少年立马不干,也不甘落后地抢了一颗夜明珠,夜色之下添了几分朦胧的俊脸,一双云雾般的黑眸如暗夜星辰般晶亮。 夜承欢一个头两个大,咬牙切齿地对着两个活宝一声怒喝,“我自己来,不要你们‘鸡婆’!” 话落,她从背包拿出她昨日打的攀崖工具,整理好着装,铁勾往悬崖下用力一甩,扯了扯似乎稳稳地嵌进了崖壁,这才手中铁索一放,一跃而下不见踪影。 笑话,黑暗之下,变化莫测,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或是成为累赘,都不是她之所想。 “姐,等等……” 挨骂的紫衣少年和凤潇澈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也跃身而下,一左一右飘忽在她左右,偶尔突出的石峰,就成了他们的攀附之物。 只可惜,崖壁多为整块,光滑平整,在夜色之下,浮出渗人的青色。 “姐,我帮你甩。”铁勾的铁索只有百米之长,夜承欢足尖立于一块尖石之上,正待取下铁勾重新扎壁,小轩轩萌萌的出声,一双黑眸,闪烁如寒星。 “四嫂,才不要他帮。”凤潇澈算是和他杠上了,大手一伸,用力一扯就帮夜承欢重新扎入一块尖石,眸底隐有异光。 四嫂这个东西,怎么好生奇怪? 夜承欢就得意地眨了眨眼,她这其实是一物二用,上了铁索就是铁勾,下了铁索就是暗器,铁勾是由八把弧形飞刀组成,挥开自成莲状,能稳稳地抓住尖物不说,如若在人身上一勾,定是肉破血流,活生生地撕下一大块。 三人越下越深,凤潇澈和小轩轩一路争个不停,最后还是夜承欢一声怒吼才平息了事,一人一次地乖乖下崖。 “姐,这次,该轮到我了吧。”也不知究竟下了多远,小轩轩带着些讨好地出声,平稳的呼吸,隐约带着异样。 “你怎么啦?”夜承欢一阵诡异,抬头看向右侧的凤潇澈,见他也是抚着胸口,似有不能承受之状,被夜明珠照到的脸,透着渗人的惨白。 嗯,他们这是怎么啦?照理来说,他们功力高深,只是在空中飘浮,偶尔也能踩踩脚尖换气,下个悬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啊? 夜承欢也顾不得再取铁勾,焦急地询问出声,“七弟,怎么样?” “四嫂……没事。”凤潇澈身体向下滑行,又强行撑住,夜色下有些朦胧的嘴角,隐约带了丝血色。 夜承欢抬眸看到,心底一惊,再看小轩轩,只见他额冒冷汗,身体也有些颤抖。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隐有异芒闪过,虽然他们已然下了很深,但空气并不稀薄,他们有此等症状而她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身上比她多出的东西成了阻碍。 他们身上,多的不就是异世的内力吗? 她断然一声冷喝,“七弟,小轩轩,快抓住铁索,别再用内力。” 啊? 两人同时抬头,眸中闪过惊讶和不解,不用内力,他们要怎么下去,叫她一个女人带两个大男人? 这怎么可以! 两人不豫地摇头,紫衣少年更是虚弱的开口,“姐,不行,你是娘子,是被男人来保护的。” 夜承欢心底一声怒骂,都这个时候了,你的嘴巴还是这么二? 她秋瞳微眯,微带些恼怒地解释,“这崖石,不是普通的崖石,你们用的内力越多,反弹就越多,你们看自己的症状,是不是被伤到了胸腑,再硬撑,要是没命了,可别怪我!” 这俩白痴,就不能少一点大男子主义吗? 亏你凤潇澈还是用毒大师,自古医毒不分家,这点医理,难道还没她懂吗? 两人心神一晃,眼眸闪过亮色,心底同时相信了她所说的话,确实,他们现在想提气抵抗,浑厚的内力就往胸间直压,胸闷气短,五腑俱烧,浑身的力量,就快要消失。 “再坚持一下。”夜承欢见他们一副极为浑身难受又虚弱至极的模样,蓦然脚尖踏到崖壁,荡开铁索快速上升,把铁索缠至腰间与铁勾处的接口相挂,这才脚踩尖石背靠崖壁,空出两手,一手抓一个用力把他们提至身前,喘着气冷然下令,“抓紧我。” 奶奶的,一手提一个大男人,真是太锻炼她的臂力了。 ------------ 第九十三章 潭底黑物 三人的身躯,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凤潇澈脸上就有了些不自在,和她挨得如此之近,女子的体香,混合着汗水和温热急促的呼吸,一一在他的身边清晰可闻。 “喂,带药没?给粒药吃吃,调息一下。”紫衣少年却是一脸的巴不得,主动伸手搂着夜承欢的腰,虽然被瞪了一眼警告不许得寸得尺,还是乐不可支地占着便宜。 凤潇澈嘴角直抽,倒也没敢学,费力地踩着脚下的尖石稳住身体,一手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出一把药丸分成二份,用不了内力,只能静静地等待身体的调息。 夜色之下,他星朗的剑眉如墨,纠成了一个紧紧的结,他们今日是跟了四嫂,一小段一小段的运气都难以承受,四哥若是一纵而下,又该如何? 他的忧虑,夜承欢也自然想到了,心底不由一声暗叹,这龙虎崖,还果真地如其名,凤苍穹,他不会也被反弹受了重伤跌下崖底了吧?亦或是,已然…… “放心吧,你四哥不会有事的。”夜承欢蓦然抬头,如水的秋瞳闪过坚定,她,不愿意相信如此的猜测! “姐,那马屎死了便死了呗, 正好,你改嫁给我。”小轩轩一脸的正中下怀,扬着一张无邪的俊脸,眸底的狡黠掩盖在那天真的得意之中。 “闭嘴。” “爷先踢死你!” 夜承欢头冒黑线,一声低斥,凤潇澈怒不可抑,抬腿就踢,什么叫改嫁给你,休想! 心底的那丝异样似是重新浮出脑海,如若四哥真有不测,他,绝不会让四哥含忧九泉! 三人的身体因凤潇澈的动作在空中一阵摇晃,夜承欢断然一声冷喝,“都恢复了是吧?下去!” 奶奶个熊的,吃饱了想搞“空震”不行,万一铁索承受不住,三人都得去见阎王了。 也幸亏那家铁铺出手阔绰,给她用的全是上等的玄铁,削铁如泥,嵌入硬实的崖壁嵌得够深,要不然,光凭三人的体重,都够好好喝一壶的了。 紫衣少年和凤潇澈不敢再吵,笑话,现在就让他们动手攀崖,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两人的内伤这才恢复,小心翼翼地攀附崖壁,借助夜承欢的铁索,一路顺畅地到达了崖底。 “四哥……”凤潇澈猛然失声,俊逸的身影如同顿在了空中,一向邪肆的语调失去了冷静。 夜承欢刚要收好铁索,听得惊呼,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尸体凌乱,心底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横在面前的,是一条急流,中间隐有嶙石峋立,急流的源头,是一条如银川落日的瀑布,似要吞咽山河的气势,在黑夜中犹为明显。 “先看看,不一定会是。”夜承欢看着恍若失神的凤潇澈,蓦然一阵酸涩,强自镇定地出声。 关心则乱,他们兄弟之间,彼此的份量,果然很重。 可是,为毛她的心底,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纠结,心跳,在这一刻,也变得错失了频率。 凤潇澈适才清醒,急急地跑过去翻身辩认着身躯,夜承欢怕他看不清楚,把所有的夜明珠都聚到了一起,小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一一认完,这才长长地吁出憋在胸口的气。 不是!幸亏不是! “傻马屎,你哥要这么容易死,那他还真配不上我姐,死了活该!” 小轩轩先前一直沉默,此时却是很没同情心地在一旁哼着鼻子直嚷嚷,看得夜承欢连连摇头,这二货,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凤潇澈一脸的头冒黑线,心底一松,倒也不客气地堵了过去,“你才是连苍蝇都不叮的臭马屎!”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就是个苍蝇爱叮的那个臭蛋!” …… 嗯,这叫什么,活宝对活宝? 夜承欢摸摸鼻子,也懒得体会吵嘴的两人,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轰鸣的瀑布,那里,不会是别有洞天,另有玄机吧? 似有一种召力吸引,她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水花直溅,声若雷鸣的瀑布前,潭底溅起的水花,都能沾染上她的衣衫。 “四嫂,小心。”吵嘴的两人也紧跟其后,这可是黑夜,万一不小心掉进去,救都是个难事。 “你们饿了吗?”夜承欢左看右看,夜明珠的可见度在这水流面前并不是很明显,她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觉得肚皮咕咕地叫了起来。 凤潇澈和紫衣少年一听,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肚皮,他们早就饿了,都是大男人,哪里会照顾自己,本想着路上打尖吃点东西,可夜承欢一路狂奔,硬是没给他们说出口的机会。 “吃吧。”夜承欢打开包附,又拿出了三张饼。 凤潇澈和紫衣少年接过,一阵狼吞虎咽,等吃完了,又不约而同地抿着唇,眼巴巴地望着夜承欢,这一点儿,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好不好? “拿去。”夜承欢一声低咒,又咬牙取出两张,奶奶的,她只准备了自己三天的干粮,图个整数烙了十张饼,谁知这两人一来,今夜就成了个“二货”。 她咂咂舌,按下腹中半饱的饥饿,目光悠远地扫过寂静的夜色,这,该往哪里走呢? 前面是河流,身后是瀑布,一面是悬崖,其他三面是山坡,轻风吹过,却了无波澜。 忽然,瀑布的潭底一阵水浪急起,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庞然黑物立在了半空。 ------------ 第九十四章 勇战蛟龙 “姐……”紫衣少年一声惊呼,咽下最后的一口饼,一双云雾般的黑眸写满了惊讶。 凤潇澈也惊得不行,喉结上下滚动,差点就把他噎了个正着,妈妈咪啊,要不要别这么吓人? 这个东西,该叫什么? 像龙又无角,像蛇又有四足,全身鳞甲,体形巨大,如同黑洞般的大嘴喷出水柱,直朝三人喷射而来。 不好,是蛟龙! “快跑!”夜承欢断然一声冷喝,凤潇澈和紫衣少年急起运功,可没跑出多远,身后一阵怒然而吼,阴风袭袭,雄厚的气流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根本就无法抵抗。 只是几秒,三人只觉眼前一黑,就被蛟龙吸入了森然大嘴中。 “姐……” “四嫂……” 三人骨碌碌地在蛟龙厚实的肠壁中翻滚,像是进入了没有尽头的黑暗通道,凤潇澈和紫衣少年的喊叫,被无声地湮灭。 在她们看不到的水面,一波波的血水慢慢地浮了上来,潭底的怒涛,搅得异常的激烈。 “别慌。”三人终于在一个较为宽敞之处停了下来,七手八脚地跌在了一起,等被撞得头皮发麻的晕眩感过去,夜承欢这才眨了眨秋瞳,凛然的出声。 呵,好一个温暖的帐篷! 夜承欢风中凌乱地自我安慰了一把,这叫什么,担心她们露宿来提供营地吗? 她从腰间摸出夜明珠,幸好没被撞丢,要不然,跌在这个血肉模糊的蛟龙内腑里,还真是“一抹黑”到底! “四嫂,快起来。”凤潇澈是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向最爱干净的他,早被这里面的腥味和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可还有两人压在他身上,憋屈得想要尖叫。 “噢。”夜承欢恶趣的转动着眼眸,又用力弹跳了一下,让身下的紫衣少年和凤潇澈再次来了一次“暧昧”的亲密接触,身体贴合得更紧,这才闪身挤到了一个角落。 “你个马屎,你干嘛压我?”凤潇澈闭着眼不愿睁开,知道是夜承欢搞的鬼,一阵头冒黑线,咬牙切齿地迁怒到了小轩轩的身上。 “你个臭蛋,要我压我还不压呢!”小轩轩也郁闷得不行,他被前后夹击滚在中间,以骑马之势落在凤潇澈身上,那比他要宽厚的肩膀,让他不甘地撅起了嘴。 果然,就是两个二货。 夜承欢窃笑不已,为毛都不愿意起来,难不成,想要趁机多温存一下? 她眼波流转,眸中却是快速闪过深思,得快点想办法出去,要不然,憋也得在这里面憋死,给蛟龙充当填腹的肥料。 她黑手往裤腿一摸,摸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也是玄铁所铸,一看就锋利无比,正是她昨日除了铁链铁勾之外的第三件工具。 她一刀就刺了下去,蛟龙的身躯却是不痛不痒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夜承欢眉角直抽,又是几个起落,飞溅的血肉喷到了凤潇澈和小轩轩的身上,两人这才大呕地立马分开。 这个女人,是不是纯心来刺激他们? 凤潇澈看着自己染成了血水的红衣,妖娆的眉宇间蓦然闪过恼色,一把冲上去抢过夜承欢的匕首,“四嫂,我来。” 紫衣少年也慢慢腾腾的起来,一脸郁闷的瞪着那一团快要染成红色的紫衣,撅了撅同样绛红的嘴唇,“姐……好脏啊!” 呵,敢情这两人的弱点,就是爱干净啊!那么久不起来,是怕毁了形象吗? 夜承欢垂眸暗笑,又蓦然抬头下令,“你们用内力,我来用匕首……” 笑话,光凭一把匕首要刺破它的铜墙铁壁,估计要到天亮去了,外面还有什么危险,凤苍穹的生死都无从得知,她,有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吗? 凤潇澈和小轩轩一凛,倒也知道事情紧急,最初的憋屈过后,也就不再去计较满鼻的恶臭了。 三人一起发力,蛟龙的肠壁,一片血肉横飞,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它开始扭动庞大的身躯,如同火山地震般一阵山摇地动,根本就站立不稳。 夜承欢也不管,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刺,这只手累了,换到那只手,直到气喘吁吁也不停息,那股子狠劲,看得两个大男人都为之动容。 凤潇澈眼底一阵钦佩闪过,此时的四嫂,一身黑色泡在血腥中,身影狼狈,发丝散乱,眉宇间却有一种形容不出的风采,小小的身躯,坚定决然的背影,似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 他的手下越发用狠,每一次发掌都不遗余力,四哥为了解她的毒生死不知,他,不管站到什么角度,都应该争取时间早点出去。 三人在里面奋战不已,瀑布下的潭底,水面已然被血水染红,凤苍穹蓦然浮出水面,他的身后,跟着一脸疲累的惊雨惊云,“王爷,你看……” 凤苍穹微眯着眼,望着空中扭动不已的蛟龙,他们才杀一条,这又是何人在杀? 心中隐隐约约的,总觉得一股莫名的心悸在翻腾,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一只扇着翅膀的猫头鹰悄无声息地停靠在他的肩头。 凤苍穹伸出大手,带着隐约的血色,摸了摸猫头鹰的头,从它的脚底抽出纸条一看,剑眉陡然蹙起,“小猫儿……”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让那张浮在水面的俊脸染上丝丝的喜悦,一双深邃的凤眸,也瞬间璀璨如暗夜的寒星,只是一秒,又被担忧笼罩。 这个女人…… ------------ 第九十五章 见面温情 龙虎崖下,寂静的夜空,忽然发出一声怒吼,似欲响彻云霄。 凤苍穹指间一个用力,手中的纸条化为了灰烬,抬眼看了一眼正发怒狂叫的蛟龙一眼,蓦地腾空而起,跳入了那漆黑的一团。 “王爷……”惊雨惊云猛然一惊,顾不得疲累不已的身躯紧跟其后,可却被蛟龙呼出的气息喷出老远,无力地跌回了水面。 “谁?”里面夜承欢正粗气急喘,脚边却又滚进来一个人影,正在纳闷又是哪只“傻鸟”被吸了进来,后背却猛然一阵灼热,血腥中又透着熟悉的气味包围了她,围在她腰身的手臂,透着肌肉的力量。 嗯?难道是凤苍穹? 她心底一窒,猛然回头,正好对上凤苍穹晶亮如钻的凤眸,灼灼的光芒,一时耀花了她的眼。 浑身的力道似是一下变得疲软,她脚下一个虚浮,有如歇息般靠在他的胸膛,直到那有力的心跳逐渐变得清晰,她才适才清醒,“你怎么进来的?” 他全身都湿透了,发丝也很凌乱,尽管无损于他的俊逸,但眉宇间的疲累,却是一眼便知。 “你在这里,我当然要来。”凤苍穹唇角牵出浅浅的弧度,深邃的凤眸浮出丝丝流光,伸手替她抚顺汗湿的黑发,抹去她黑脸上飞溅的血水。 一片恶臭中,煸情的字眼,温情的动作,似是一字一句,都敲进了夜承欢的心中,温暖的大手,缓缓的触摸,也似带来一种轻颤的折磨,在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她逃无所逃。 嗯,这厮的意思,他是自动跳进来的? 夜承欢眼皮一跳,按下本已正常又似紊乱了的心跳,把手中的匕首塞到他的手中,“那你来吧,我先休息。” 她欲要逃,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蛟龙翻腾的身躯让它拥挤的体内并无太多的平稳之地,凤苍穹一把拉住了她,用力地把她强搂在怀里,头枕着她的,唇间吐出一声哀怨,又似轻轻的叹息,“小猫儿……” 这个女人,她就像一朵云,你以为抓住了,她又瞬间飘出老远,你以为她的心底终于有他,她却又筑起了另一道城墙。 “喂,你个马屎,放开我姐,那是我的娘子。”紫衣少年早被这一出温情的戏看得黑眸直眨,此时回过神来,不甘地萌叫出声,如糜鹿般的眸底,隐有精光闪过。 凤苍穹胸间的无名火,就猛地点燃了所有的引火线,幽幽的冷气,一下冻结了这个鲜血模糊的空间,“再敢叫她娘子,我割了你舌头。” 他从夜承欢的头上抬眸,锐利而冰冷的眸光直射,深不可测的凤眸里暗光浮动,手中的匕首,精准地射向紫衣少年还未闭拢的嘴。 “哇靠,臭蛋,你哥原来比你帅多了!”小轩轩伸出两指夹住,回头对着似是还未回神的凤潇澈狡黠地一笑,这男人,够气场! “臭马屎,你闭嘴,我四哥是谁啊!”凤潇澈得意地扬脖,炫耀地与紫衣少年对视,看到活生生的四哥,他的激动无法掩饰,但那样的温情,也似刺到了他的心底。 他忽然觉得,心间的某个角落,似是满了,又似空了。 这种感觉,竟让他有些心虚,他不敢……不敢直视四哥的眼眸! 凤苍穹眉梢微蹙,浩瀚的星眸却是毫无异色,带着浅浅的醋意,低声询问着夜承欢,“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夜承欢无语地摇头,拜托,这又不是我想要的桃花,你吃啥子干醋? 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煸情,不如早点想办法出去,那什么凤缘草,可不是靠一缸子醋能换来的。 夜承欢心底一阵腹诽,凤苍穹再次头冒黑线,还是咬牙放开了她,“躲远点。” 这个女人,一不小心就给他“惹事生非”,若是早知道她会来,还不如……直接带了她来! 懊恼不已的凤苍穹把蛟龙当成了发泄的对象,直接将凤潇澈和紫衣少年当成了空气,挥舞的掌风,一阵比一阵狠。 “四哥,你歇歇吧。”凤潇澈并非没有眼力见,一看四哥就似经过了一场大战,兄弟间的情愫占了上风,偷偷地收拾了心情的他,对着凤苍穹妖娆一笑,又是邪魅风流的凤潇澈。 “姐,你歇着,我们来就行了。”紫衣少年也是个爱热闹的主,眨巴着一双云雾般的黑眸,甜甜的糯叫出声,似是一下软到了人的心间。 凤苍穹的剑眉就似蹙成了结,这厮,功力如此之高,来缠着他的小猫儿做甚? 他一阵掌风便挥了过去,“不准叫她姐!” “我就要叫,就是叫!嘴长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来取!”小轩轩一阵绕口令,对着凤苍穹就回了过去。 两人随即缠斗,竟是不管不顾在蛟龙的腹中就欲一决雌雄,看得夜承欢直翻白眼。 “还想不想出去了?”她陡然一声怒喝,又暗自垂头浅笑。 原来,凤苍穹也如此幼稚,可是为毛,心底却有莫名的酸甜,那张就算在一片血腥中也惊艳的俊脸,那不时对她望过来的有如烟花灿烂的眼神,如隽永般,刻进了她的脑海。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干翻了蛟龙,夜承欢的匕首,锋利无比地刺穿了厚厚的鳞甲,得以顺利地钻出了肠腹。 临走,凤苍穹眸光闪烁,取下蛟龙的内丹,和他怀中的那颗,一并递到了夜承欢手中。 嗯,他也杀死了一头吗?夜承欢诡异不已。 ------------ 第九十六章 夜泡温泉 “四哥,这可是千年内丹,炼化了可增百年功力,还可美颜驻容,你怎么不给我分颗?” 凤潇澈一见,舔着妖娆的俊脸就凑了过来,邪肆的眸底,隐有打趣,又似带着争宠的哀怨。 嗯?千年内丹,可增百年功力?还可美颜驻容? 夜承欢秋瞳一闪,快速地揣入了怀中,此等宝物,怎能给你这个风流鬼,难不成,你想永葆青春去祸害良家妇女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闪过各过算计,一颗增百年,那两颗不是可增二百年,有这等功力,那她还不称霸异世,无人能及? 似是洞悉了她内心的得意,凤苍穹凤眸泛出宠溺的笑意,又带着稍许的凝重,“现在不能用。” “对,不能用,姐姐你用了,我都打不过你了,我要怎么娶你当娘子?” 紫衣少年原本早就钻出了腹外,此时见三人还未出来,又回过头来很“二货”的补了一句,听得三人头冒黑线,凤苍穹更是急身而飞,誓要修理他这张破嘴。 夜承欢无语地摇头,这凤苍穹的意思,不就是她现在经脉错乱,毒还未解,不能使用内力吗?亏得那个小轩轩,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只不过,这凤苍穹,还真大方,他,就不想着给自己留一颗吗? 夜承欢唇角牵出浅浅的笑意,夜明珠的照耀之下,如水的秋瞳晶亮如星,墨染的黑脸,也似浮上一层朦胧的流光,凤潇澈心头一跳,头也不回地闪身飘了出去。 嗯,不给他分还生气了?夜承欢一阵诡异,摸摸鼻子,转身去找先前解下的包附。 “臭马屎,脏死了,还不去洗。”外面,凤潇澈出得肠腹,懒得理会缠斗的两人,径自浮出水面飘去干静的下游,笑话,这一身的气味,他们还有兴趣斗? 紫衣少年一听,也憋屈地动动鼻子,仙人之姿的面容就如真踩到了马屎,一声怪叫也紧跟其后,“臭蛋,你才是马屎,你哥也是马屎,你全家都是马屎!” “咳……”夜承欢一个没忍住,低低地浅笑出声,辨认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秋瞳中兴味盎然。 这两个“二货”,是急着洗“鸳鸯浴”去了吗? 凤苍穹也嘴角抽搐个不停,似是适才反应过来,和这样一个小毛孩儿斗,还真是…… “小猫儿,我带你上去……”他重新飘回蛟龙的肠腹,蛟龙被杀,他们早已沉入千米之深的潭底,由于剖开了肠腹,现在里面也进了不少水,她浑身都快被水给淹了。 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包附,眉角一挑,她背的什么,怎会这般沉重? 呵,貌似,还是他细心! 夜承欢唇角微勾,黑手不自觉地抚上肩膀,一路上负重狂奔,适才又拼命地挥舞匕首,松懈下来,还真是……一身酸疼。 “小猫儿,我带你去泡温泉吧。”凤苍穹一眼识破,眸底略有心疼,大掌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个要强的女人,一天就赶来,受了不少累吧? 嗯?这里还有温泉? 敢情她在急马狂奔的时候,他在这里悠闲地找温泉? 夜承欢猛翻白眼,凤苍穹再次无奈,“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凤缘草,应该就在这附近……” 凤苍穹简单地述说着他这一天多的所为,既然他来此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也不欲对她隐瞒,凭她的聪慧,怕是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她赶来,该是不愿他为她涉险吧? 凤苍穹深邃的眸底,隐有阴沉的暗色,这个女人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这才知道,他是最先搜了山,才折回到瀑布之下,恰巧在她们前面碰上了母蛟龙,一番恶战,终于把她逼沉了潭底,谁知,公蛟龙欲为它报仇,这才怒然而起,吞噬了夜承欢这三个还敢来闯“龙潭”的人类。 呵,这叫什么?心有灵犀吗?要不然,她和凤苍穹,也不会在此相遇了。 她勾着唇角,任由凤苍穹带她浮出了水面,既然能确定方位,她也可以不用这么赶,趁着夜黑,休整一下也好。 夜空一片静谧,不时有几声鸟和昆虫的鸣叫,树和山的倒影飞掠而过,耳边只余呼呼的风声和他灼热的呼吸,夜承欢在他怀里抬眼看星空,二日来浮躁的内心,忽然变得宁静。 几个飞落,停在一处山涧,凤苍穹点了火摺,拨开一个石洞的入口,夜承欢跟着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直走了老远,才听到清澈的水流声,七拐八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四方的天然水池位于岩洞的正中央,隐隐冒着热气,细看之下,竟有几个水流的入口,还真是巧夺天工。 这男人,也真够耐心的,竟连这等隐秘之地,也未曾放过。 夜承欢心头一阵惬意,伸手试了试,温而不腻,水温正好。 忆起在现代畅游游泳池的愉悦,夜承欢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戏谑的眼瞥向一旁的凤苍穹,他也想来“鸳鸯浴”吗? 接收到她促狭的目光,凤苍穹耳际浮上可疑的绯红,这个女人,竟是连害羞都没有! 脑中忽而想起成亲那日她与十妹对仗之时的大胆之言,他只觉浑身躁热,心底隐有悸动又强自隐忍,折身而返,把地方留给了她。 “扑通……” 夜承欢几下脱了衣衫,一跃就跳入了水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 第九十七章 短暂迷失 “小猫儿……”走到半路的凤苍穹听得那下水声,薄唇微扬,背靠石壁静静等候,却在久久未听到其他动静时,又急急地折了回来。 她,不会是腿脚抽筋被淹在水下了吧? “哗……”凤苍穹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下潜入了水底,双手在池底触摸,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夜承欢,心底猛然一悸,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加快。 惊慌和失望,在他的心间纠缠,许久,他终于憋不住地浮出水面换气,“小猫儿,你在哪里?” 夜承欢悠然自得的趴在最里边的池沿,任由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头枕着胳膊,正闭眼小憩,原本散落在地的衣服,也不知何时被她穿回了身上。 “你叫魂啊?”听得叫唤,夜承欢秋瞳蓦然睁开,回头看到一脸焦急的凤苍穹时,心脏的地方,被微微地一刺。 她还以为他是心存不轨又返了回来,原来,竟是在担心她吗? 只不过是屏息潜了一下水而已,他以为她被淹死了不成? 凤苍穹眸底的风暴越积越多,这个女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吗? 他到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刚刚的惊惧,他还以为,在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开她身上的毒之前,他就已然没有机会再看到她睁开眼睛。 想不到,到头来,竟是她在捉弄他! 眸中似又有怒意翻腾,他忽地向她游去,拉过她的手腕放在他胸口的地方,身子一俯就压上了她,夹杂着害怕和惩罚的深吻似扑天盖地,密密麻麻地封锁了她所有的感官。 嗯?怎么又发情了?果真如她所料,夜深壮色胆吗? 夜承欢眸中似有火冒,张嘴想要抗议,他却趁机伸了进去,灵活的舌挑动着她的檀口,抵住她的牙关,不给她丝毫的机会。 呜……他真要洞房不成? 夜承欢伸出唯一没被制住的手在他后背捶打,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背后就是池沿,还真是逃无所逃,用无所用。 他的身手,她早就知道是不错的,以前被他制住,也无非,只是在让她而已。 反抗无效的夜承欢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掌心下如惊雷般的心跳慢慢地平息了她心底的恼怒,浑厚的男性气息掺杂着惊惧的深吻,透着异样的情愫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夜承欢的呼吸,慢慢地有了起伏,他,真的如此在乎她? 脑中似是闪过一幕幕的画面,皆是这几日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时而霸道,时而狂妄,时而柔情的他,那张惊艳的俊脸,在她的面前呈无数倍的放大…… “小猫儿……”纠缠在深入,凤苍穹猛然抬头,殷红的唇瓣吐出一声低喃,魔魅中透着沙哑,似在邀她一起沉沦。 他深邃浩瀚的星眸中隐有火花跳动,丝丝玫瑰般的粉色染上他惊艳的五官,雕琢的俊脸,在朦胧的火光下如同春意盎然的画卷,妖媚,慵懒,又似透着性感的风情,灼灼其华的眼底,似要把她的灵魂吸入那双幽深的凤眸。 夜承欢看着他,呼吸微喘,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应了他吧,他,该是值得相信的不是吗? 可不知为何,那张皇上为他赐婚的圣旨猛然闪入她的脑海,想起他们成婚的初衷,迷离的眸底,慢慢地清明。 “凤苍穹,姑奶奶的警告你不听了是不是?这么想废你老二,我成全你。” 夜承欢陡然惊醒,敛却这一刻的怦然心动,微喘地别开头,空余的手毫不迟疑地挥向他的俊脸…… 她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在她的疑惑没有解决,这颗心不能彻底的交出去之前,她绝不允许他再攻城掠地。 可是…… 她的拳硬生生地停在距他俊脸一尺之处,该死的,她竟然会迷失在他的深吻中! 既然没有抗拒到底,再打,不就显得太矫情了吗? 算了,只是失去一个吻而已,和这样的男人接吻,又属于并不讨厌的对象,也不亏是吗? 夜承欢再次安慰着自己,唇角微挑,斜斜地睨向凤苍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放手”二字。 “小猫儿,怎么不打了?”凤苍穹眸底隐有阴郁闪过,又似有璀璨的光芒流转,大手轻柔地包住她没有落到他脸上的掌心,贪恋着她对他的手下留情。 她,终究有了一丝心软不是吗? 夜承欢直翻白眼,你丫的别太过分行不行? 肚中忽然传来一阵抗议,她抚抚肚皮,掩饰地转移了话题,“放开,我饿了……” “小猫儿,你饿了吗?我也饿……”凤苍穹眸中陡然溢出丝丝晶亮,摄人的光华填塞了两人之间短短的距离,身体在她的上方难耐地蹭了蹭,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的魔魅,带着暧昧的沙哑直逼她的心间。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叫嚣的某处,炙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身躯源源不断地传来…… 呜……糗大了! 夜承欢适才想起话中的歧义,郁闷地想要撞墙,你丫个色胚,竟然如此无赖地曲解她的话意! 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就是个不能用“常语”来交流的男人! “你再乱来,我切了你老二!” 她没好气地道出一句,呸,叫你抓我的语误,本姑娘是真的饿了好不好? 凤苍穹嘴角一抽,惊艳的俊脸浮上寒霜,这个女人,果真……心黑! ------------ 第九十八章 出言要胁 山涧之内,石洞之中,相拥的人儿,终于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点野物。”凤苍穹收敛心神,运功帮夜承欢烘干了衣裳,唇角牵出丝丝浅笑,眸底的狡黠,掩入一片莫测的深幽。 来日方长,这个女人,迟早会是他的。 其实,不止她饿,他也饿了,连着杀了两头蛟龙,铁打的人也撑不下去。 “等等。”夜承欢忽而想起她包附里还剩下的两张饼,打开一看,黑脸挤成了苦瓜,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这成了什么? 饼被泡得稀巴烂不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更为可恨的,是她的那些“霹雳弹”,都有薄膜的外包装竟也被水渗透,硫磺的味道,在她的包附里四处飞散,那套换洗的衣裳,也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什么?”凤苍穹好奇地捏起一颗,鼻尖微动,看向夜承欢的眼,闪过各种惊讶和深思。 夜承欢瞄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把这些都拿去毁了吧,扔到瀑布下面去。” 在这个男人面前,隐瞒也没有太多的必要,他的眼神早已告诉了她答案,更何况,材料都是惊雨惊云买来的,他要知道,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把她的工具收拾出来,在温泉水中洗净,把整个包附都递给了凤苍穹。 “姐,你在哪里?小轩轩饿了……”凤苍穹还未转身,石洞之外,传来了紫衣少年甜甜的喊叫。 凤苍穹眉梢一跳,嘴角直抽,想起他刚才故意的曲解,沉寂的凤眼暗光浮动,“闭嘴!” 你饿不饿,关他的小猫儿何干? 夜承欢垂眸暗笑,适才的尴尬全然消失不见,这叫什么?现世报? 哼,叫你也尝尝郁闷的滋味。 凤苍穹听到了她的笑声,眸底的风暴愈加的浓烈,这人到底是何来头?他又有何居心? “四嫂,你好了没啊?快把大饼拿出来,四哥,四嫂烙的饼可好吃了,你快点……” 没有听到动静,凤潇澈也不甘落后地大喊,夜承欢看着只差气得咬牙切齿的凤苍穹,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 这俩二货,纯心就是故意的,在蛟龙的肚子里泡了一圈出来,给他们也吃不下去啊! “你们两个,去打猎物!”凤苍穹眉梢一凛,拂袖一甩就走出了石洞,走至半路,他又回头,望着夜承欢的凤眸隐有哀怨的亮光,“等回去,你要烙饼给我吃。” 嗯? 夜承欢望着他的背影轻笑个不停,你个丫的,倒也学会无赖讨好的招术了。 “臭蛋,你哥是叫你去!” “你再叫臭蛋,小心爷揍你!” …… 外面,小轩轩和凤潇澈又闹腾起来了,身影却是自发的一并消失于山涧中。 夜承欢走了出去,抚鼻暗笑,这两人,一场“鸳鸯浴”,还洗出感情来了不成? 惊雨惊云也赶了过来,他们早已调息好了身体,此时不知从何处捡来了一大堆干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静谧的夜色,燃烧的火堆,只是小半个时辰,已然六人围坐在了一起,丝丝扑鼻的香味,刺激着一干人饥饿的神经。 “姐,我好饿……”紫衣少年扬着一张无邪的俊脸,蹦跳着窜到了夜承欢身边,如云如雾的黑眸,似控诉,又似讨好,直勾勾的,扣人心弦。 “滚。”夜承欢唇角微勾,专注地看着凤苍穹翻滚着手中的兔腿,毫不客气地吐出一字。 她话不少,但也不喜欢话太多,尤其是空着肚子,眼中只剩下“吃”这个字眼的时候。 “那姐,你这个兔腿给我好不好?”小轩轩受了堵,倒也不恼,伸手就欲抢凤苍穹手中快要烤好的兔腿,吞咽的口水,只差要掉下来。 凤苍穹眉梢一凛,大掌就拍了过来,宝 书 网地躲过,“休想,自己烤。” 笑话,他的小猫儿早就饿了,凭什么便宜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他把兔腿翻了个面,直至两边都变得酥闷香软,又用匕首在中间分成小块,这才递给了夜承欢。 嗯,不错,服务挺周到,想不到他身为王爷,这些野外生活的本领倒也很娴熟。 夜承欢心底就有些暖暖的,伸手接过,看着只能在惊雨惊云手中抢食的凤潇澈投过来的哀怨眼神,惬意的勾了勾唇角。 哈哈,这种把你的四哥“抢走”的感觉,貌似也很不错呢。 “姐……”正想入口,小轩轩眨巴着眼,如小狗般可怜兮兮地瞪大了一双黑眸,隐有晶莹的暗光浮动,绛唇委屈地微撅着,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幽怨。 夜承欢一顿,心底又猛生异样,小轩轩见机不可失,蓦然伸手,一把抢过就塞进了嘴里,“姐,你真好,不愧是我娘子。” 什么? 夜承欢反应不及,凤苍穹一脸黑线,深邃的凤眸哀怨地扫过夜承欢,心底隐有丝丝郁闷,她,是故意让给他的吗? 想到他那句恼人的“娘子”,凤苍穹倏地剑眉横飞,冷厉的眸光扫过吃得正欢的紫衣少年,眸中的警告,昭然若揭。 “哼……再烤一条腿来,我……” 话还未落,凤苍穹一记匕首飞了过去,吓得小轩轩仓惶转身,狼吞虎咽地啃完,又扬着脖子出言要胁,“臭马屎,你听着,你不给我烤,我就天天叫她娘子!” ------------ 第九十九章 食人蜂群 “闭嘴。” 夜承欢头冒黑线,断然一声冷喝,你个二货,竟敢拿本姑娘来换兔腿吃,胆儿也恁肥了吧? “呜……姐,你凶我,做我的娘子要温柔啦……” “谁要做你的娘子……” “姐,就是你要做我的娘子啊,你忘了?那天你摸也摸了,发也结了,你难道不想负责吗?”小轩轩就是一泼皮,不依不挠地直嚷嚷,惊雨惊云一向木然的冷脸,也闪过强忍的笑意。 凤苍穹听得嘴角直抽,眸底怒意翻腾,取了块生肉直直地飞了过去,“小猫儿,别理他,他再叫,你也是我的女人!”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呢! 这句“我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说得太早? 夜承欢摸摸鼻子,倒也不再和这个二货争嘴,这么急着撇清,不是叫凤苍穹心生得意吗? 凤潇澈倒是一个没忍住,直接大笑出声,“四嫂,也有你说不过的人啊,七弟今日算是见识了。” 他笑得邪肆,妖娆的俊脸一片通红,似是憋着已久,心底的丝丝苦涩,被他完美地掩饰。 如此公然地叫四嫂娘子,要叫四嫂负责的人,怕也只有这个肆意而为的小轩轩吧? 看四哥和他斗嘴,还真是又酸又甜,真好!终于能看到找到幸福的四哥! 他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凤苍穹眸底的冷光,却忽而扫过似无异样的凤潇澈,只是一眼,就似看至了他的灵魂深处。 一股无法适从的迷茫忽如其来,凤苍穹眸光一凛,只是一瞬,又恢复淡然,重新帮夜承欢翻烤着另一块兔肉。 “来,吃吧。”只是一小会儿,这块兔肉也好了,这次,凤苍穹没有直接递给她,而是用匕首割下一块喂了过去,看得小轩轩黑眸瞪得溜圆,闪烁的精光隐藏在那一脸的气愤中。 “这两位哥哥,给我烤一块好不好?” 只是几秒,他似泄气般偃旗息鼓地又蹭到了惊雨惊云的身边,凤潇澈一听,立马抢过了惊云手上就快要好的兔肉,“滚一边去。” “呜……我不干啦,你们都不给我东西吃,小心我腌了你们做咸肉!” 紫衣少年扬着一张无邪的俊脸,不甘地大叫,可惜那糯糯的嗓音不带丝毫的威胁,被众人自发的忽略。 空中,忽地飘来一团乌云,像是在印证小轩轩的话一般,本是暗沉的夜色,似是连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要失去,唯有这一堆跳跃的火花,成了驱散不了的光明。 众人一阵诡异,不约而同地看向紫衣少年,这厮,还会召唤术不成? 这又是什么东东? 好奇之下,竟是无人想要闪身相避。 小轩轩也似是惊到,无人看到的眸底,闪过搅天的暗浪,只是一瞬,他黑眸轻眨,轻狂之色尽显,“哼,你们真以为是我搞的鬼吗?” 话中的委屈,显而易见,夜承欢白了他一眼,还真是个二货,当她们都是胸大无脑的脑残吗? 乌云越飘越近,以极快的速度移至众人的面前,夜承欢抬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全身黑黄,半截小拇指大小,如有千只之众,“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是食人蜂! 凤苍穹自也认出,六人都同时感觉到了危险,这食人蜂,不畏内力,一般刀剑难伤其分毫,而且任情狂暴,一旦撩拨,不死不休,毒性极强,人一旦被螫,整个人便失去行动之力,成为食人蜂的餐点。 食人蜂并非吃人肉,而是吸吮人体血液,凡被食人蜂所食之人,皆是丧失精血而死。 众人一阵屏息,食人蜂却似受到了某种召唤,如轰炸机般向众人袭来。 “趴下。”凤苍穹断然一声冷喝,把夜承欢护在了身后,凤潇澈和惊雨惊云也身影暴起,各自从怀中掏出大小不一的瓶子,药粉,化骨水,纷纷散向了空中。 “姐,我们跑。”小轩轩乱中似慌,跑过来抓着夜承欢便飞身欲要闪进石洞,凤苍穹一见,倒也未曾反对,她在这里,就是怕螫到她。 可是,还是有一些尾随而去,凤苍穹一时脱不了身,不由一声大喊,“小心。” 呵,真当她什么防身武器都没有吗? 这食人蜂,一般的刀剑是伤不了,可是,用玄铁打造的工具呢? 夜承欢猛然站定,将早已从身上摸出的匕首递到小轩轩的手上,自己则用那莲花飞刀一阵挥舞,削铁如泥的飞刀一击一个准,食人蜂不是被刺穿身体就是勾破胸膛,纷纷倒下。 凤苍穹这才松了一口气,小轩轩瞅了个空档,把夜承欢手中的工具换了过去,“姐,这个我来。” 这可是有铁索的,抡舞起来多费臂力啊! 夜承欢定眼看他,妖娆的秋瞳闪过赞赏,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几个挥舞就看出了端倪,竟把她的莲花飞刀舞得个叫虎虎生威。 她屏息宁神,握着匕首,只要有打散的食人蜂飞来,便猛然而刺,大约半柱香之后,两人也都解决了跟来的食人蜂,退到了石洞内。 夜承欢并不担心外面的战况,凤潇澈是用毒高手,凤苍穹应该也是,惊雨惊云做为他的手下,自是都备有对付药物的。 果然,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就都退回了洞内,凤苍穹看了看夜承欢,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底憋屈得厉害,他,还没吃到一口东西呢! ------------ 第一百章 相拥而眠 石洞之内,六人一阵无语,温泉的热气似乎也驱散不了被食人蜂扰乱的郁闷,本以为能吃顿好好的烧烤,结果,竟无一人填饱了肚子。 “姐……我再去打兔子,我们重新烤好不好?”紫衣少年摸摸还在饥肠辘辘的肚皮,小心翼翼地出声,黑眸尽是讨好之色。 凤苍穹眉梢微蹙,深不可测的凤眸中泛出幽蓝的冷光,忽而薄唇一掀,吐出断然的一字,“滚!” 要不是这厮抢了她的兔肉,他至于到现在还饿肚子吗? 他拂袖一甩,眉宇间的凛然,透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小轩轩被他那双如千年寒潭的冷眸惊到,左看右看,抓起惊雨惊云就欲飞出石洞,“哼,你不烤,还有人给我烤。” 夜承欢看得直笑,这个二货,就是个半大孩子。 “先去找个地休息,寅时出发。”凤苍穹眉角一挑,淡然地吐出若有似无的字眼,却又有力地传入空气之中,惊雨惊云冷然的应声,“是。” “啊……你个臭马屎,这么饿要怎么睡啊?” 小轩轩一听,见凤苍穹断了他的后路,气得一下扔掉了手中的衣领,惊雨惊云趁机飘出了洞外。 “四哥,好好休息……”凤潇澈一见,也打着哈哈离开,妖娆的眸底,闪过涩然。 “喂,你个臭蛋,你怎么也走了?”小轩轩见势单力孤,不甘地撅起了唇,半晌,眨动着一双黑眸,反身就给夜承欢来了个熊抱,“哼,我才不走,这是我娘子,才不让她跟你睡。” 凤苍穹蓦然眯眼,眸底暗光浮动,风雨欲来的危险,充斥了这暖意荡漾的石洞,小轩轩心底一惧,绛唇却不依不挠,“谁叫你不给我吃的?我也叫你吃不成!” “闭嘴。”夜承欢头冒黑线,脚下一个用力就踩了过去,什么叫吃不成? 你个二货,本姑娘是让他拆吃入腹的主吗? 凤苍穹趁机挥出一掌,直袭小轩轩的身后,小轩轩躲闪之间,他已然夺回主权,把夜承欢搂入了怀中,有力的胳膊,传递着愠怒的心绪。 “哼,我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紫衣少年见抱不着夜承欢,耍赖地躺到了石洞里边一处干躁的空地,摊开四肢,竟是抢先占了这天然的“雀巢”。 “拿着这个离开,或是你躺在这里饿肚子,自己选。” 凤苍穹眯了眯浩瀚的星眸,忽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捏在掌心,眸底的狡黠,若隐若现。 嗯,营养丸? 夜承欢好奇不已,躺着的紫衣少年也猛地坐起,云雾般的黑眸直眨,无邪的俊脸闪过纠结,半晌,绛唇轻咬,讨价还价地嚷嚷出声,“一瓶都给我。” 啊呸,感情这厮拿她换东西还换上瘾了?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正欲出声阻止,凤苍穹却一把扔了过去,声音隐有咬牙切齿,“滚。” 小轩轩一蹦三尺高,伸手接过药瓶,飞身而起,远远的,还听到他得意欢快的叫喊传来,“姐,他要是敢动你,你也要废掉他小弟弟噢!” 额……这叫什么?极品对极品,竟是互相算计! 夜承欢超级无语,两眼望天,看着嘴角直抽的凤苍穹,又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咳……” “小猫儿……”听得笑声,凤苍穹心底的某个角落似是瞬间填满,把她拥在怀中抱得更紧,腹中的饥饿感,似是不翼而飞。 温热的呼吸,吐纳在夜承欢的颈间,如春风飘过,荡起一层涟漪,夜承欢忽略那酥麻的触感,不耐地翻着白眼,“放开啦,你不想睡了?” 就知道这厮没打好主意! 只不过,现在都快子时了,还有二个时辰就要到寅时,他没吃东西,眉宇间的疲累是显而易见,他,还有那体力折腾吗? 夜承欢再次邪恶了,凤苍穹却忽地松开一手,从怀中取出另外一个瓶子,单手倒出两粒药丸,吞了一颗入腹,这才把另外一颗递给了夜承欢。 嗯,这厮竟然还有后招? 夜承欢危机意识陡然上升,斜斜地睨了过去,他奶奶的,和这个男人斗,还真得多长点心眼。 他先装得那么气愤,害她还以为,那是他仅有的一瓶了呢! “小猫儿,吃啊!”见她犹疑,凤苍穹一指捏过,塞进了她的嘴里,手指却未离开,沿着她的唇线,轻柔地描绘,那双璀璨的凤眸,也溢出丝丝的晶亮,一眼望去,就欲引人沉沦。 呜…… 这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煸情? 夜承欢被他搂在怀中,只觉那手指似是带着魔力,明明温热的体温,倏而灼热烫人,似能烧到她的心底。 喉间轻动,夜承欢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恶狠狠的出声呵斥,“放开,我累了。” “我也累了……”凤苍穹似是没有听到,忽而抱着她一跃到了适才小轩轩躺过的空地,解下外衣铺在地上,搂着她翻身就躺了下去,率先阖上一双好看的眸,“睡吧,还有两个时辰。” 嗯?他没想怎么样?只是想要……“单纯”的睡? 夜承欢一阵诡异,但也没再矫情地推开,再去找休憩之地费时费力不说,夜晚,总是有些凉意的,这里温泉冒出的热气,恰到好处。 地方太窄,两人的身躯,紧紧地相贴,夜承欢疲累至极,在他温暖而又浑厚的气息中,终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第一百零一章 瀑布漩涡 时光飞逝,夜色悄移,相拥的两人,睡梦正酣,夜承欢手腕上的手镯,悄然发出一片红光……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小猫儿,醒来了……”凤苍穹陡然睁眼,深邃的凤眸闪过晶亮,黑色的头颅满足地蹭了蹭夜承欢的发丝,有力的胳膊,将她搂得更紧,胭脂般的薄唇,忽而牵开浅浅的弧度。 她,都没赶他出去睡呢! 想起在王府之时,他和她共眠的两夜,一夜相敬如宾只是演了一会戏,一夜拳打脚踢硬是不让他靠近,如此的亲密,还是第一次。 夜承欢蜷缩在他怀里,秀眉拧成了结,似是听到有人呼唤,猛然一个翻身坐起,“凤苍穹……” “怎么?做恶梦了吗?”凤苍穹蹙眉,眸底隐有丝丝的愉悦,他的小猫儿,是梦到他了吗? 低沉的嗓音,透着安心的魔力,夜承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又回眸看看地上发亮的夜明珠,再看看不远处冒着热气的温泉,迷离的眼,终于清明。 真是的,她怎么也会信那些虚无的东西?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梦你个头,你吵到我了。” 夜承欢自嘲地勾着唇角,斜斜地睨了过去,还真是来了异世反应越来越慢了,竟然睡过了头。 “走吧。”凤苍穹眉角直抽,一阵诡异,她这是有起床气吗? “王爷……”两人稍作清洗,闪出洞外,惊雨惊云已然赶了过来,递过一把不知从哪摘来的野果,红艳艳的,体形比枣儿略大,凤苍穹伸手接过,递给了夜承欢。 夜承欢也不客气,张嘴就吃,那个劳什子营养丸,又怎么比得过天然的食物? “姐……我这里有啦,你吃他的干嘛?”紫衣少年也不知从哪飘落,从袖袍中掏出一大把,献媚般递到夜承欢面前。 “你自己吃吧。”夜承欢伸手又挑了几个,一阵吞咽,这才满足地抹了抹嘴,迈步而前。 小小的背影,很快融入微弱可见的夜色,凤苍穹嘴角抽搐个不停,这女人,够黑! 竟然一个都不给他吃! 五人出发前往瀑布的方向,夜承欢正诧异怎么没看到凤潇澈,远远的,就听到了被淙淙水声掩盖的箫声。 嗯,这厮怎么又充当起“文艺青年”来了? 凤潇澈站在瀑布前,凤眸轻闭,黑而翘的长睫掩盖了那一片瑰丽的妖娆,有如梅花怒放的殷唇,似抚摸情人般在碧绿的箫间来回摩挲,绵长而又奔放的曲调,和那喧嚣的瀑布一起,一唱一和,似万马奔腾,气咽山河。 “好!” 箫声刚落,夜承欢摸摸鼻子,断然出声称赞,这“风流王爷”,委实掩藏够深,竟还能吹出此等“帝王之曲”! “四嫂……”凤潇澈蓦然转身,一张俊脸在朦胧的夜色下隐有绯红,“这也是四哥教的。” 嗯,凤苍穹有这么厉害吗? 夜承欢似是验证般回头,却见凤苍穹目光悠远,一团深不可测的亮色在他的眸光中流转,倏而,他拉回陷入回忆的思绪,凤眸中隐有宠溺,“七弟比我吹的好。” 呵,难得,能看到这个男人谦虚! 夜承欢诡异的摇头,也不再理会,自然也没有看到凤苍穹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四哥,七弟真的比你吹的好吗?”凤潇澈忽而凑近,一双邪肆的凤眸轻眨,眸底尽是戏谑,妖冶的模样,让一旁的小轩轩看直了眼。 “你个臭蛋,对你哥献什么媚啊,难不成你真喜欢男人?”小轩轩头一扬,也骄傲地扬起一张如仙人之姿的俊脸,绝不愿意承认会被他给比下去。 “咳……”夜承欢无语喷笑,这个二货,倒是和她“同感”了一回。 凤苍穹头冒黑线地瞪了一眼小轩轩,忽而大手一伸,一掌拍至凤潇澈的肩膀,似重又轻的掌风,透着兄弟之间的默契,“滚!” “你个臭马屎,你说什么呢?你没哥疼就别在这里嫉妒!”凤潇澈凤眸扫过凤苍穹璀璨的眸底,挨了打心头却全是满足,立马飘忽到了紫衣少年的身边,俊脸一扬,一片炫耀之色。 “谁嫉妒了?我才不要哥呢,我只要有姐就行了。”小轩轩却似踩到了痛处,立马跳得老高,又缠到了夜承欢身边,将她紧紧地抱住。 “放手!”夜承欢头疼不已,又是一脚踩了下去,你这娃,能不能别这么戏剧化? 凤苍穹也自然不会容忍,一个挥掌,把他攻得落荒而逃。 凤潇澈在一旁笑得乐不可吱,真好,又有什么,比得过四哥的幸福呢? 他的心底隐有莫名的不舍,又带着丝丝的羞愧,四哥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又有谁能比他更清楚,而他,却对这个唯一能令四哥心动的女人,起过不该有的心思。 两人的同眠,彻底警醒了他,是他该放下的时候! 也幸亏,他以曲明心,四哥读懂了他,也原谅了他! 那一掌,他知,他也知! “臭蛋,叫你哥欺负我!”小轩轩不敌两人的合攻,竟把气撒到了凤潇澈身上,凤潇澈一个爆栗敲了过去,“再叫臭蛋,小心爷把你的蛋给割了!” “你敢……” “看爷敢不敢……” 两人继续没营养的闹腾,夜承欢和凤苍穹已然绕到了瀑布的后方,正想探探到底有何玄机,一股吸力,将两人卷入诡异的漩涡…… ------------ 第一百零二章 食人鼠窝 “姐……” “四哥……” 凤潇澈和小轩轩一见,也纵身一跃跳了进去,惊雨惊云自也紧跟其后。 瀑布之后,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凤苍穹和夜承欢还未站稳脚跟,又被横飞进来的四人撞得个人仰马翻,心头一声低咒。 六人纷纷而起,站稳身形,黑洞的入口,却轰然倒坍,山石飞溅,将入口堵得个严严实实,要不是夜承欢腰间的夜明珠足以照明,真是谁也看不到谁。 众人诡异不已,二货的小轩轩,更是自觉地沿用了夜承欢的粗口,“哇靠……” “闭嘴。”夜承欢一声低斥,秋瞳微眯,将这黑洞细细地打量一番,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这,完全就是个密闭的空间! “呜……姐,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小轩轩如云雾般的黑眸直眨,眸光中隐有泪意,凤潇澈头皮一紧,不耐地吐出一句,“吵死人了。” “哼,有本事你飞出去啊,你是会铁头功还是钻地术?”小轩轩不依不挠,夜承欢和凤苍穹眸中闪过亮光,不约而同地看了小轩轩一眼,这人,还真是扮猪吃老虎,心眼多着呢。 “惊雨惊云,你们去那边,你们两人,去这边……”夜承欢解下腰间的工具,很快分派了任务,除去入口,还有三面墙,先试试有没有出口再说。 “姐,我要和你一起……”小轩轩就是个不添堵就不痛快的,话还未说完,凤潇澈已然一掌挥了过去,“你再乱叫,爷先毙了你……” “想我死,有本事你来……” 夜承欢无语地摇头,拿着匕首径自去了右边的墙面,几番试探下来,眸中冷芒更甚。 全部都是坚不可摧的岩石! 此时的夜承欢越发的恼恨那头该死的蛟龙,要不是它,她的“霹雳弹”就不会全军覆没,要不然,现在扔它几颗,也还有一线活着出去的生机。 用飞刀或匕首,怕是等不到凿出一条道,众人就会活生生的闷死在这里! 一柱香的时间,几人都无功而返,凤苍穹剑眉拧成了线,深邃的凤眸,盯向了脚踩的地面。 “不会吧?你们真要挖啊?”凤苍穹眼神一使,惊云手中的剑就刺向了地面,小轩轩一声惊叫,连连后退,像是见到了荒谬的怪物一般。 “你少说几句吧,话越多,空气就越少,不想要大家陪你一起死,就乖乖闭嘴。” 夜承欢凉凉地吐出一句,你个二货,难道不知道,你制造的“二氧化碳”是最多的吗? “姐……”小轩轩出声抗议,一蹦三尺高,未等他再飘回地面,奇怪的巨响,再次传入众人的耳膜。 “轰……”地底一片轰鸣,凤苍穹迅速揽着夜承欢飘到了空中,一道沟壑,将整个地面,一分为二。 众人再次被惊呆,但也有丝丝的喜悦,有裂缝,就代表着生机。 不等众人回神,地面持续开裂,直到最后没有一丝站立之地,只能飘浮于空中。 呵,这叫什么?空中飞人? 未等夜承欢自我安慰,一阵“吱吱”的叫声突然从地底涌现,一只只散发着荧光的老鼠,快速从四面八方而来,映入六人的眼帘。 啊? 食人鼠! 夜承欢诡异不已,这个龙虎崖,到底有多少吃人的怪兽? 她期待的眼神扫过凤苍穹兄弟,却见他们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它们,被喂过药了。” 化骨水本就带得不多,对付食人蜂时已然用尽,一般的毒粉,根本奈何不了它们。 嗯,也被喂药了? 夜承欢眼波流转,联想到“黑森林”中的黑蟒,先前似是被驱使的食人蜂,现在又是喂了药的食人鼠,一步一步,都似在踏入别人早已算计好的陷阱。 这个想法,让她心头一凛,她甚至在怀疑,这个龙虎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凤缘草”,只是一个引蛇出洞,将他们一网打尽之计!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夜承欢秋瞳中冷光闪烁,“吱吱……”的老鼠,却不给她们回神的时间,随着一只像是头儿的食人鼠的叫唤,一群食人鼠发动了第一轮攻击,顺着塌陷下去的泥土和墙壁,飞快地向她们跃来。 这黑洞很宽,但却并不高,地面一塌陷,洞顶和地底,竟只有几米之遥,食人鼠的弹跳力甚好,当然是毫无顾忌地示威。 几人纷纷挥掌,夜承欢也掏出从包附里取出来后又置于袖中的飞刀,一把把飞了过去,将最近的一群食人鼠击中掉进了鼠窝,引发一阵“吱吱”的叫声,等鼠群退去,只剩一堆白骨。 众人看得一阵胆颤,不敢想像掉入鼠群的后果,可这,又是唯一能出去的生机。 “啊……姐,我怕……”小轩轩又开始怪叫,眸底的暗浪被可怜兮兮的晶莹覆盖,夜承欢心底一声低咒,你个二货,别人猪插鼻子装象,你倒好,明明是一头“狼”,偏要装成“羊”! “有没有火?”夜承欢没空理会,对付它们,最快的办法,除了蛇,就是火攻了。 如此密密麻麻的一群食人鼠,等他们一一消灭,只怕要耗时甚久,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要的,就是把他们逼得一步步“弹尽粮绝”,最终无力反抗! “有。”凤苍穹掏出了火摺,擦出火花扔了下去,“吱吱……”的惨叫响起,倒是死了一大片。 ------------ 第一百零三章 续掌出洞 “快,还有没有?”夜承欢见死数众多,心中一喜,这食人鼠的毛皮是极其干燥的,又是群攻性的动物,如果火势够猛,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惊雨惊云也纷纷掏出火摺,又是一片“吱吱……”的惨叫,食人鼠受惊四下逃窜,夜承欢见机不可失,秋瞳微眯,一把飞刀射出,精准地射中藏在其中的一只发号施令的头儿。 自古擒贼先擒王! 既然它们想打车轮战,总该想办法破掉才是! 夜承欢眼波流转,墨染的脸焕发着自信的风采,凤苍穹眸底一片晶亮,这个女人,就没看过她有害怕的时候。 惊雨惊云身上是带着剑的,此时也有样学样御剑而飞,一挥就是一大片。 凤潇澈和小轩轩也没敢偷懒,小轩轩更是高声大叫,“姐,把你那飞刀给我,我来好好杀它一番。” “好。”夜承欢抿唇一笑,从腰间解下抛了过去,既然有人替她出力,何乐而不为。 四人轰炸去了,凤苍穹倒是气定神闲地抱着夜承欢飘浮在半空,似乎趁机多吃点豆腐,才是他最为在意的事情。 夜承欢睨了他一眼,你个丫的,竟也是个“黑心”的奴隶主! “小猫儿……”凤苍穹眼角一抽,不甘地抗议,在他眼里,当然她的安全为第一重要。 食人鼠越死越多,那几只头儿相继被杀后,就成了乱套的鼠窝,凤苍穹见终于有安全之地可以降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夜承欢加入了战场。 一个时辰过后,五人终于消灭了所有的食人鼠,调息了一番内力,又推开挡在地底的泥土,这才看到,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石洞。 “四哥……”凤潇澈迟疑出声,夜承欢和凤苍穹眉梢微皱,小轩轩左看右看,难得地安静了一回,眸底的暗光,唯有他自己清楚。 这四个石洞,无疑是一种选择,不同的路,代表着不同的风险,到底是分开还是一起,也是一个对他们的考验。 “这边。”夜承欢和凤苍穹对望一眼,断然出声,背后的人想要化整为零,他们决然不能中计。 更何况,只有这个洞口是有光亮进来的,想来是通向外面,不管是不是计,先试试再说。 六人走近,惊雨欲要先爬出去,凤苍穹眉角一挑,薄唇吐出冷音,“等等。” 他拔下惊雨的剑,倏地刺入洞口,只听得一阵机关轰鸣,剑,从中间断裂,紧接着,洞口也被掉下的石块轰然堵死。 众人看得眼皮直跳,惊雨更是一阵后怕,这洞口本就不大,他的身躯一旦嵌入,怕是根本难以缩回! 惊云一向冷然的眼,就又有丝丝的感激,他们俩兄弟的命,也不知被王爷搭救过多少次了。 凤苍穹的眸底蓦然闪过冷光,暗沉如海,带着搅天的黑暗,袖中的大手五指微蜷,带着隐忍而后发的凛然。 这边是不能走了,几人分散快速用同样的方法测试,结果无一例外,四周又是一阵黑暗,同样的选择题,似又回到了原点。 看着这再次密闭的空间,夜承欢唇角微挑,秋瞳中冷光闪烁,这人,好狠的心! 他们才六人,如若纷纷挤出,不计后果,只怕现在,剩下的只有二人,就算二人,似乎,也只剩下坐以待毙的结局。 她走近凤苍穹,眸底隐有坚定的流光,把手中打造的玄铁匕首递了过去,“凿吧,总不能等死。” 她心底有微微的遗憾,就算能凿穿,如若真有凤缘草,只怕,也会错过开花的时辰。 可是,与现在就死相比,她宁愿相信,这人世间,还会有奇迹! 凤苍穹抬眼看她,心底一阵荡漾,倏而薄唇微牵,扯出灿烂的弧度,“放心,我们不会死。” 话落,他大步上前,走近最先试探的洞口,对着凤潇澈一声冷喝,“七弟,续掌。” “四哥……”凤潇澈隐有迟疑,凤苍穹冷眸直视,凤眸灼灼的眸底,写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 凤潇澈无奈,夜承欢看得诡异,心头隐有不安,这,是有危险吗? 小轩轩的眸底也隐有精光闪过,但却是蹦跳着上前,“喂,马屎,也要我来一个吗?” “闭嘴。”凤潇澈怒了,凤苍穹却是没有反对,淡然点头,“四个一起来。” 他蓦然弯腰,跪在地上轰然推出一掌,凤潇澈的掌心即刻印上他的后背,惊雨惊云也紧跟其后,一个接一个,至于小轩轩,则成了压后的那个,一双云雾般的黑眸轻眨,无邪地上挑着唇角。 洞口一阵掌风肆虐,夜承欢欲要上前,却被气流击得近不了身,只能看到凤苍穹的后背,冒出了缕缕雾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小轩轩的脸上都似冒出了汗珠,这才听到洞口一声碎响,岩石的一角,被击落了下来,紧跟着,整块岩石碎裂,洞口猛然一声巨响,丝丝光亮,倾泻而进。 “四哥……”众人撤掌,凤苍穹一个踉跄倒地,嘴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凤潇澈也顾不得擦拭满头的汗水,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大把,就灌到了凤苍穹嘴中。 夜承欢一时百味复杂,她不懂内功,但也知道,凤苍穹定是冒了生命之险,要不然,凤潇澈不会如此失态。 “快出去。”大约半柱香时间,凤苍穹悠悠醒转,凤眸还未全然睁开,带着些苍白的唇,却凛然下令。 ------------ 第一百零四章 桃花迷宫 一干人鱼贯而出,这次,没有碰到任何阻拦,落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处不知位于何地的山坳,雾茫茫的一片,隐有香味袭来。 入目所见,头顶阳光灿烂,似是带来了无数的希望,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陡然变得好转。 六人一起向前走去,惊雨惊云充当了先锋,小轩轩本是缠着夜承欢的,却被凤潇澈强行拖走,此时正在前面闹腾个不停。 “臭蛋,你干嘛拉我,我又不是女人!” “就算你是女人我也看不上,你别缠着我四嫂……” 夜承欢听得两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嘴角牵出一片促狭,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你笑什么?”身边还是很虚弱的凤苍穹,失了血色的唇角微牵,泛起淡淡的宠溺。 这女人,是因为终于站在了阳光下而笑吗? 呜…… 她能说吗? 夜承欢眸底闪过邪恶,忽而凑到凤苍穹身边低语,看在他差点丢命的份上,给他点笑料吧。 凤苍穹眉角直抽,这个女人,她怎么会认为七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他为她的恶趣暗自摇头,难不成,这就是她心黑的原因? 真是没想到,一向聪慧的她,会对感情这种事情如此迟钝,心底微涩又窃喜,一时难以名状。 如若七弟知道,怕是会……气得吐血吧? 两人心思各异,越走越远,香味似是越来越浓,夜承欢鼻梢微动,只觉得脑中一阵昏眩。 不好!中了桃花瘴。 夜承欢秋瞳微眯,她已经闻了出来,那股香味,是桃花。 这个季节,又怎么还会有桃花? 夜承欢一阵诡异,看向身边似也降低了警觉性的凤苍穹,只见他迅速掏出一个药瓶,给了她一颗和上次杏儿给的一样的薄荷味的药丸,她咽进嘴里,脑中这才慢慢清明。 白雾仍旧在头顶缠绕,眼前却慢慢现出树树粉色,夜承欢定眼一看,果然,一排排开得正艳的桃花映入了眼帘。 只是,他们都去了哪里? 夜承欢适才发觉,前面的人影似已消失不见,凤苍穹也眸光一凛,忽而捉住了她的手。 两人站在原地,只听得里面隐有小轩轩的喊叫,“臭蛋,你在哪?” 声音飘飘缈缈,似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而惊雨惊云更是毫无声气,凤潇澈也未传来回音。 这桃花林,有机关! 夜承欢和凤苍穹站在外面看了半晌,也未看出什么端倪,两人对望一眼,牵手就走了进去。 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两人一脚踏入桃花林,身后的桃花就似发生了移动,回头一看又似毫无异常,还是一树桃花,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呵,好一个桃花谜宫! 夜承欢微挑了唇角,若是不识阵之人,只怕是会陷入阵中,半天也走不出去。 回头一看凤苍穹,却见他脸色凝重,隐有苍白,夜承欢一阵诡异,不由低问出声,“怎么啦?” 看他的样子,就是个识阵的,又怎么会有这般担忧的表情? 难不成,他怕凤潇澈会陷入阵中? 这两兄弟,就是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谁都把谁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这个阵,不能用内力,我怕七弟他……”果然,凤苍穹低低的又似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 嗯? 夜承欢眨了眨眼,总算是明了他为什么会顺畅地下到龙虎崖底了,这厮果然聪明! 哥哥就是哥哥! 不愧多吃了几年盐! 夜承欢摸摸鼻子,想起凤潇澈见到那些尸体时的失控表情,忽而觉得,那还真是个傻蛋,还害得她也差点失了态! “崖底下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她唇角微勾,随意的问了一句,害得她和“风流王爷”两人出了糗,也得找上正主儿去问候一下是不是? “那些人,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来杀我的吧。” 凤苍穹抿了抿唇角,凤眸泛出丝丝讥俏,他也是返回瀑布时才看到的,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 嗯,这厮的仇家,原来也是“桃李满天下”啊! 夜承欢好笑地抿了抿唇,忽而秋瞳微眯,眸底隐有妖娆的冷光,“这样吧,你先出去接应,我去阵中找他们。” 他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救人? “小猫儿,你是担心我吗?”正欲抽手,凤苍穹却握得更紧,望着她的凤眸隐有跳跃的火花,似是等待已久。 啊呸,还以为你做了好事不留名,原来竟也是个一食人间烟火的“大俗人”啊! 夜承欢就不欲理他,很白眼狼地自我安慰,你冒那险,救的又不是本姑娘一个是不是? 凤苍穹眸中的光亮就陡然黯淡,嘴角直抽地放开了她,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夜承欢垂眸暗笑,一个闪身就闯进了阵中,按照脑海中五行八卦的方位,绕过三株,又左转五株,再前行八株,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前进。 果然,在桃花林的中间,她发现了已然陷入昏迷的凤潇澈,气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丫个蠢货,少泡些女人,就不会这么不中用了! 夜承欢吐出一声低咒,反手就把他背到了背上,昏迷中的凤潇澈,浑然无知,那个他誓要逐出心底的女人,又再一次救了他的性命! ------------ 第一百零五章 凤缘草现 “啊……”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桃花林外,一声尖叫似要震破上空。 小轩轩俊脸发白,又似因激动起了丝丝绯红,一片无邪中妖媚流转,“娘子,你又背我,害我心跳得个停,我不管,你快给这个马屎写休书,你得嫁给我!” 休书? 凤潇澈眼皮直跳,胸间一口气缓不过来,这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你再乱叫,爷先废了你!”他心底微涩,但仍强忍着提气就是一声怒骂,四哥的幸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捣乱。 他比小轩轩先救出来,此时已然恢复了几分,就算他身手比他高,也是能拼一拼的。 “你敢废爷,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场没营养的口舌之争在桃花林外持续地回响,刚刚迈出桃花林,将惊雨惊云放下来的凤苍穹和夜承欢嘴角直抽,这娃,早知道就最后再救他。 “再叫一声娘子,我叫你死!”凤苍穹剑眉一蹙,拂袖就甩了过去,现在杀死他,就如踩死只蝼蚁。 “啊……姐,他要杀我,快来救夫君啊!”小轩轩堪堪避开,强撑着跳离几步,那本就柔弱不堪的俊颜,配上他眨巴不已的黑眸,如云如雾的晶莹流转,直勾勾的,就能撞进人最为柔软之处。 “闭嘴!”夜承欢没好气地回了过去,姑奶奶救你们都累出了一身汗,你个二货就不能少闹腾一点? 她救了凤潇澈出来后,却没有看到凤苍穹的身影,后面又救了他,这才在半路碰上把惊雨惊云一手拖一个的凤苍穹,他在这里躺着享福,却还要给人心里添堵。 她看了看因费了力气脸色又变得苍白的凤苍穹一眼,这个男人,他竟怕她太累,又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闯入了阵中,真当自己是超人不成? “姐,你不相信吗?你看,我的心跳得好快……”小轩轩不依不挠,失了血色的唇撅得老高,白玉般的手指抚在胸口,眸中溢出如小狗般可怜的亮色。 “没有我,你的心也会跳。” 夜承欢翻着白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不理他,效果反而会更好。 凤潇澈闻言轻微一滞,咀嚼着夜承欢的话嘴边勾出浅笑,这个四嫂,就是个一针见血的主。 是啊,没有她,日子总得过,心,还是会跳…… 他扬着头,微眯着眸望向远处的天际,却总觉得眼底的那片云彩,失去了以往动人的颜色。 凤苍穹不着边际地扫了凤潇澈一眼,眸底闪过纠结的复杂,起身走向桃花林的边缘…… “啊……”夜承欢也跟了过去,却不自觉的发出一声低呼,眉梢直皱,却又心潮隐湃。 桃花林的前面,是一大片的沼泽,沼泽的对面,又是一处悬崖,悬崖的最高处,她,清楚地看到了一株嵌在崖壁上的草,通体碧绿,晶莹的亮光流转,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它尖长的枝叶,就似要慢慢绽开。 这,就是凤缘草吗?它,是要开花了吗? 夜承欢心底隐有雀跃,抬眸看向凤苍穹,却见他嘴角带笑,凤目灼灼,不由一片心喜。 看来,是真的! 可是…… 她回头看看身后的一片“残兵弱将”,不得不再次感叹背后之人的算计之高,竟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们损兵折将! 如今,又要怎么过去?又有谁,还有这个能力去采得凤缘草? 等他们全然恢复,她等得起,凤缘草,等着起吗? 凤苍穹似是知道她所想,淡然的眸底,闪过坚守的光芒,握了一下她的手,轻表着他的决心。 “四哥……”凤潇澈听得夜承欢的低呼,早已强撑着走了过来,凤眸往崖顶一扫,一声惊呼,逸出薄唇。 夜承欢一阵诡异,快速回头凝眸,细看,唇间吐出低咒,这叫什么,乌鸦嘴吗? 只见刚刚还在伸展枝叶的凤缘草,蓦然碧绿合拢,几道火红,从那一片碧绿中绽放,越伸越长,有如婀娜的仙女,冉冉生姿,又如火红的丁香小舌在诱人犯罪,一阵火红飘舞,就形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椭圆花苞。 不好,真的要开花了! 夜承欢看着花苞之上流转的异芒,只觉得心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浑身血液直奔,心潮澎湃。 “姐,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吗?轩儿帮你去摘好不好?”小轩轩也貌似好奇地出声,黑眸一片天真之色,无人看到的眸底,却陡然泛出摄人的异彩。 娘亲,轩儿终于找到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被云雾掩盖的精光却在凤苍穹的身上直转,这个男人,还会不会逞英雄呢? 感受到小轩轩的挑衅,凤苍穹剑眉拧成了结,凤目闪过几许深思…… 据记载,凤缘草,从花成到花熟,只有三个时辰,花期一过,自然凋谢,从此千年才得一遇。 它的特殊之处,不止花期之短,更在于它身边有灵兽相护,据民间流传,欲得凤缘草,除非九条命。 那片悬崖,想来深不可测,如若等快花熟之时再动手,只怕绝无胜算。 时不容等,他忽而放开夜承欢的手,一个飞掠,高大的身影,就已飘浮到了半空。 “凤苍穹……” “四哥……” 夜承欢和凤潇澈始料未及,不由一声惊呼,依他现在的功力,能飞过这片沼泽吗? ------------ 第一百零六章 是敌是友 三人的注目中,凤苍穹足尖轻点,已然飘到了沼泽的正中,憋在胸间的那股气,也一下提到了嗓子口。 夜承欢凝眸直视,心间隐有不好的预感,这片沼泽,是黑色的,阳光之下,格外的渗人…… 未等她回神,黑色沼泽忽然一阵黑泥翻滚,一条条如有碗口粗的黑蛇,扬着长长的身躯,直立而起,向凤苍穹缠去。 天哪! 这不仅是沼泽,还是一个蛇窝! “四哥,先回来……”凤潇澈一声大喊,他不怕四哥中毒,可是,他怕他被陷进这片沼泽。 凤苍穹猛然提高身形,从黑蛇的头顶堪堪而过,可这些黑蛇也像是有灵性,竟然一头接一头互攀而上,很快就逼得凤苍穹无处可退,又无地可落。 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 “七弟,小轩轩,让开……”夜承欢目测着距离,断然一声冷喝,从腰间解下飞刀铁索,几个用力的旋转,飞刀呈抛物线甩出,重重地击中一条蛇的头部,瞬间向下滑落。 嗯,有戏! 夜承欢心间一喜,幸亏这铁索打了百米之长,这片沼泽,目测也就二百米宽,现在的位置,还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 她飞刀直舞,可却是杯水车薪,蛇太多,凤苍穹功力受损,一口气提不了那么久,忙着躲避,竟是连掏药瓶的时间都没有。 “四嫂,你歇着吧,我来……”凤潇澈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把所有的药丸全都吞入嘴里,只是几秒,原本苍白的脸色蓦然泛出异彩,凤眸之中,隐有流光闪动,如同瞬间变了个人。 这是吃了“大力丸”吗?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潇澈却已身影暴起,接住了凤苍穹摇摇欲坠的身躯不说,另一只手还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药瓶,一阵类似驱蛇粉的异味,伴随着他凌厉的掌风往蛇群身上直击而去。 黑蛇萎靡了一大片,其余的似是见到了天敌,纷纷躲避没入了沼泽,夜承欢心头一松,呼吸顿缓。 凤苍穹被凤潇澈带着顺利飞到了对面的崖壁,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能听到凤苍穹的怒吼,“你不要命了?谁叫你吃的?” “四哥……”凤潇澈的声音隐有委屈,带着略略的谄媚,夜承欢几乎可以想象,他脸上那种无赖式的,妖冶的邪笑。 心,似在这一刻又有丝丝的动容,她再次对他们兄弟之间心生羡慕! 此时的夜承欢,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还有些嫉妒,赤果果的,“乌龙牌”的嫉妒! 小轩轩也瞪着一双如糜鹿般的黑眸,惊讶地撅着绛唇,吐出一句低咒,“你个臭蛋……” 哼,你还想废我,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踢爆你的蛋的! 他在心底直哼哼,浑然不觉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不愿他死的。 “姐,我带你过去吧。”小轩轩“报仇”完了,黑眸直眨,讨好地对着夜承欢出声,眸底的精光,隐藏在那一片看来虚弱的俊颜之下。 嗯,这个二货的功力,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夜承欢诡异不已,但也没有拒绝,那头凤苍穹似是又呵斥了几句,凤潇澈乖乖地盘膝而坐,在崖壁之下如同入了定,头顶一片白雾直绕。 “臭蛋,你可别走火入魔了。”小轩轩带着夜承欢飘了过去,对着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凤潇澈一顿臭骂,听得夜承欢头冒黑线,你这娃,能不能别这么“黑心”? 凤苍穹嘴角直抽,深邃的眸底闪过冷光,这厮的内力,竟是没有一点受损的迹象! 他先前,全然都是装的? 一阵危机感忽如其来,凤苍穹微眯了凤眸,他,到底是敌是友?目的何在? 幽寒的冷光,似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小轩轩鼓着腮帮,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恼人至极,“怎么,臭马屎,我刚刚又没叫她娘子,你要杀我不成?” “说,你是谁?是不是想夺凤缘草?”凤苍穹蓦然出声,凛然的气势扑面而来,他绝不能在一番忙活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哼,小爷干嘛要说?知道小爷身份的人,全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小轩轩无邪的俊脸红痣妖娆,眉宇间的轻狂,忽而令人不敢直视,一路扮猪吃老虎的柔弱,在此时全然不见,如云如雾的黑眸,一片傲然万物之势。 嗯,终于不再装了? 夜承欢唇角一勾,妖娆的秋瞳却也闪过冷光,如若他真要抢,她,绝不容忍! 凤苍穹眸中冷光顿现,忽而出掌,凌厉的掌风,直击小轩轩而来,“不说,那就滚!” 小轩轩一个转身,一掌就拍在凤潇澈的天灵盖之上,“马屎,还要打吗?” “你想怎么样?”凤苍穹被逼收掌,眉宇间的凛然,却是丝毫未变。 “哼,小爷要草,也要人,想要救你弟弟,拿凤缘草和姐姐换!”小轩轩照样是哼哼的语气,如仙人之姿的面容似又一下恢复了天真,令人全然摸不透他的虚实。 他还真是来抢草的? 夜承欢白眼直翻,凤苍穹则眸光一紧,断然出声,“休想。” “那,你不要你弟弟的命了?”小轩轩如玉的手指在凤潇澈头顶用力一压,看得夜承欢和凤苍穹眼皮直跳,却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凤苍穹冷眸直视,忽而薄唇一抿,“你要是敢杀他,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 第一百零七章 白虎王现 悬崖之下,二人对峙,气氛有些凝滞。 夜承欢看着这一幕,怎么都有些违和的味道,直觉告诉她,这个二货,绝对不是来杀人的。 她眼波流转,唇角微勾,扫过凛然而立的凤苍穹,这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受人威胁。 只是不知,到底谁胜谁负呢? 夜承欢忽而有了兴趣,秋瞳微眯,竟是当了甩手掌柜,径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一跃而起攀上了悬崖。 她的目标,从来就是凤缘草! 身后的两人,嘴角同时一抽,毫不退让的视线,却在空中燃出斑驳的火花。 小轩轩黑眸直眨,忽而一下松开放在凤潇澈天灵盖上的手,“哼,我不和你玩了,我去帮姐摘草,摘到了,她就是我娘子。” 嗯? 还真是来帮她的? 夜承欢眉角一挑,凤苍穹头冒黑线,凤目闪过几许深思,最终断然放弃,开始动手攀崖。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等摘到草再说! 他如暗夜星辰的凤眸闪过灼灼的光亮,他的小猫儿,永远都只会是他一人的,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边站去吧! 这里的崖壁,照旧是泛着青色的巨石,小轩轩有了经验,也不再用内力,熟门熟路地用起了手脚功夫,三人不相上下,很快就要爬到凤缘草的下方。 夜承欢心中一喜,飞刀一甩,勾上了距离凤缘草最近的一块尖石,正欲借力而上,那块尖石,却蓦然掉落,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小猫儿……”凤苍穹离她最近,伸手一揽,就把夜承欢抱至了他站立之处,堪堪地躲过差点砸到她头顶的巨石。 夜承欢头冒冷汗地取下自己的铁勾,心底一声低咒,奶奶的,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姐……你还好吧?”小轩轩也讨好地靠了过来,遭了夜承欢一记狠狠的白眼,丫的,来看本姑娘笑话不成? 凤苍穹无暇理会,眉梢一凛,打量的视线扫过被夜承欢勾下石块的崖壁,那守护的灵兽,就藏在这里面不成? 夜承欢也好奇地抬头,她倒要看看,这个悬崖之上的“虚石”,又藏着什么玄机? 三人往洞口探了探身子,只见巨石落下,崖壁陡然现出一个黑洞,阴森无比,又似隐有光亮。 嗯,这是给她们提供方便吗? 夜承欢一阵诡异,想要摘凤缘草的花,有了这个洞,不就有了更好的站立之地吗? “吼……”容不得三人细看,一阵如龙吟虎啸的怒吼,猛然从洞中传来,须臾,一只眉间刻着威风凛凛的“王”字,黄黑相间,体形巨大,头顶一撮耀眼白毛的老虎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小心。”凤苍穹搂着夜承欢飘然一个后退,原来,这里的守护灵兽,竟是“白虎王”。 呜…… 万兽之王的老虎! 夜承欢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忽而明白了这龙虎崖的来由,这里,不止一个崖,而是两个,她们先到的,是有蛟龙的龙崖,而这里,是有老虎的虎崖。 好一个崖中崖! 她秋瞳微眯,征询的眼扫过凤苍穹,如今看来,想要摘花,必要过老虎这一关,凤缘草只开三个时辰,她们就算不摅虎须,在这崖下猫三个时辰,也是断然得不到凤缘草的。 “姐……我怕……”小轩轩又装回了可怜兮兮的“狗熊”样,夜承欢忽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恶狠狠地怒斥了过去,“你先上!” 不是说来帮她摘草吗? 那就看你的表现! 夜承欢唇角微勾,眸底闪过狡黠,这里三人,目前战斗力最强的,就是这装成二货的厮。 你不入地狱,又谁入地狱! 夜承欢再次邪恶,凤苍穹眸底浮出光亮,真好,他的小猫儿,还没黑到让他先去“送命”的地步。 “那姐,说好了,我摘到了草,你就要做我的娘子!”小轩轩又岂肯轻易上当,撅着绛红的唇不甘地抗议,云雾般的黑眸,闪过缕缕晶莹的异光。 凤苍穹眸底一暗,夜承欢头冒黑线,你这娃,真当娘子这么好娶不成? 她眼波流转,妖娆的秋瞳闪过各种算计,“那你一人去,只要你有命回来,我就答应你。” 笑话,姑奶奶就不信,你一个小屁孩,真能干翻这头万兽之王的老虎? 就算你干翻了,本姑娘早就摘到草了,那摘草之人不是你,又何来“娘子”之说? 凤苍穹嘴角直抽,幽深的凤眸泛过阴郁,但随即莞尔一笑,这女人的心,果真……够黑! “姐……你想让轩儿死吗?”小轩轩也不是只笨鸟,立马眸中晶莹陡现,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夜承欢心生罪恶。 也是,让一个如此的萌物送了命,不会遭报应吧? 夜承欢难得地又天马行空了一回,最终摸摸鼻子,做了妥协,“那就我们三人一起上,但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想给她夜无双贴上标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哼,一起上就一起上,我叫大老虎把这马屎吃掉,你不就是我的了吗?”小轩轩鼻子一哼,对着目露得意的凤苍穹示威地一扬头。 “上!”夜承欢也懒得和他口舌之争,如今之计,是先干掉这只猛虎再说。 此时的夜承欢,全然忘记了凌晨的梦境,也没有想到,真会被小轩轩一语成畿! ------------ 第一百零八章 中了虎掌 “大老虎,小爷来了……”话落,小轩轩率先一跃,在空中挥出一掌,跃到了虎背之上。 呵,还真有几分本事! 夜承欢唇角微勾,和凤苍穹趁机闪身而入,绕到了老虎的身后,手中的莲花飞刀,恶趣地对准它的虎屁股就戳。 凤苍穹嘴角一抽,也拿着夜承欢塞给他的玄铁匕首,精准地对着白虎王的腹下刺了过去。 “吼……”白虎王面临被人“上”虎背,爆“虎菊”,刺“虎宫”的三重威胁, 一时怒不可遏,断然一声怒吼,虎躯一抖,洞内石块轰隆而落,一阵飞沙走石,狂石乱舞。 嗯,这虎这么厉害? 夜承欢抱头“鼠”窜,闪避不及,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小轩轩被掀下了虎背,差点被它的虎蹄踩中,堪堪地躲过,一跃而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好不狼狈。 白虎王持续发威,崖顶的碎石就像小型的轰炸机,三人一时无法抵挡,无奈地越退越深,这才发现,这洞很长,也很深,蜿蜒而下,自成斜坡,空间够大,颇有几分虎王居住的“奢华”。 里面的小洞,一个连着一个,夜承欢秋瞳一扫,已然看了个大概,心头隐有惊悸。 不会吧? 一路上蜂窝,鼠窝,蛇窝不断,难不成,这里也是一个“虎窝”不成? 未等她细想,又是一声虎吟传来,夜承欢猛翻白眼,这叫什么,还真是乌鸦嘴不成? 幸亏,幸亏,跑出来的,只有一只! 夜承欢看着眼前这只同样浑身金黄,头顶一撮白毛,眸中却似隐有“温柔”的母虎,这才意识到,如同瀑布之下的蛟龙一般,她们,打搅了别人的恩爱! 呜…… 本姑娘只是想要外面的草儿好不好? 夜承欢一阵惊悚,眸间冷光急转,三人对两虎,凤苍穹才受过重伤,又有几分胜算? 凤苍穹和小轩轩倒是暂时结成了同盟,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底的坚定。 “姐,等我一上去,你就用飞刀……”小轩轩褪去柔弱,一双黑眸精光闪烁,眉宇之间,俊逸少年意气风发,无邪的俊脸,惊为天人。 夜承欢还未出声,凤苍穹断然拒绝,把手中的匕首抛到了小轩轩手上,“她和我一起。” 笑话,再合作,也不能失了主权,他的女人,又岂能让给别人来保护! “合作”破裂,小轩轩气得直哼哼,“哼……你要是敢让老虎吃了她,我扒了你弟弟的皮!” “还不快点!”夜承欢头冒黑线,猛然一声怒喝,这两人,没有资本还在这里狂,没看到老虎已然发威了吗? “吼……”一公一母两只老虎,对这胆敢闯入它们禁地的外来人类毫无善意,怒吼一声就踏着虎爪,威风凛凛地扑了过来,两双傲人的虎目,满是对他们的蔑视。 “来啊,看小爷不挖了你眼睛,取了你内丹,扒了你虎皮,割了你虎鞭……” 小轩轩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凌空飞步,已然飘落在公虎的背上,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老虎头上的那撮白毛,黑眸晶亮,嘴里念念有辞,手中的匕首,毫不手软地落下。 嗯? 割了你虎鞭? 夜承欢听得嘴角含笑,秋瞳一片邪恶,你个二货,难不成,你某功能障碍,需要大补不成? “小猫儿,小心!”凤苍穹也几个飞落飘上了另一只虎背,听得小轩轩的碎碎念嘴角直抽,提醒着一脸恶趣的夜承欢。 这个女人,不知该说她胆大还是狂妄,好歹两只千年白虎王在这,你也多少放在心上好不好? 白虎王再次被两只人类“上”了,虎躯狂跃,抖动个不停,但由于虎洞已然被先前的发威震得差不多了,倒也并没有过多的石块,夜承欢闪身而避,眸底冷凝,手中飞刀急刺。 只是可惜,白虎王奔跑的速度太快,她都刺不到要害,只能扯下一小块的虎皮。 “吼……”两只老虎被匕首飞刀刺中,肉身吃痛,浑厚的虎威猛发,凤苍穹和小轩轩死死地揪着虎身,却还是难以撑住,几次都差点跌下虎背。 夜承欢也被这两虎狂奔的盛况弄得躲闪不及,不得不感叹,这异世的老虎,就是比现代那些关在笼中的保护动物来得厉害。 她哪里知道,这两只可是修炼了千年的虎王,其威力,又岂是一般的老虎可比! “啊……”凤苍穹毕竟受过伤,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率先不敌摔下了虎背,夜承欢心头一凛,手中飞刀直刺,刺中了那只欲要对凤苍穹踩下去的虎脚。 母虎吃痛,脚下一顿,凤苍穹趁机闪身而起,嘴角已然渗出丝丝血迹。 “吼……”母虎见正主儿跑路,也不管受伤的腿,纵身一跃就向夜承欢的方向扑来,夜承欢一个飞刀直刺,精准地对准它的喉间,削铁如泥的飞刀勾出一片鲜血,虎躯猛地一颤。 身后的凤苍穹见机不可失,也闪身上前抽出他自身携带的匕首对准母虎的咽喉又补上一刀。 母虎吃痛,拼着浑身的力气,如柱般的前掌一抬,凤苍穹闪避不及,被踢中了胸部,身躯如落叶般倒下,竟是顺着蜿蜒的石洞,骨碌碌的滚得不见了人影…… “姐……”夜承欢欲要追去,小轩轩也被公虎甩下了虎背,由不得她选择,身体的本能,让她对着公虎挥出了飞刀…… ------------ 第一百零九章 劫后余生 月落星移,树林幽深,密林之中,人影荒芜,夜色寂静,只有斑驳的树叶,偶尔在风的吹拂之下,发出“沙沙”的碎响。 地上,隐有夜明珠闪烁,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如两条平行线静静地躺在地上,静谧得让树枝上的猫头鹰,都不忍发出打扰的惊叫。 夜承欢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回笼,先前所发生的一切,有如一幕幕的画卷,慢慢地回放在她的脑海…… “凤苍穹,你在哪里?”她猛然坐起,顾不得疲累至极,全身酸痛的身躯,当隐有惊惧的秋瞳扫到另一侧闭目沉睡的凤苍穹时,身体一个发软,又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还好,她总算是找到了他! 似是忽又想到了什么,她重新坐起,顾不得身上血水干涸的衣裳,爬到他身边,微微颤抖的手指放到了凤苍穹高挺的鼻梁之下…… 他,不会没有呼吸了吧? “小……猫……”凤苍穹睫毛似是眨动,苍白的薄唇,吐出低低的,微不可闻的呼唤。 “凤苍穹,我在这里,你快醒来……”夜承欢一时百味复杂,双手轻摇着他的身躯。 心底,隐有丝丝的苦涩泛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龙虎崖之行,会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凤苍穹中掌掉崖,小轩轩受了重伤,和入定的凤潇澈一起被人掳走,而那颗该死的凤缘草,也不知,被何人摘了去…… 她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蒙面的人影。 而她,没有轻功,没有内力,除去自保,根本追踪不上。 恢复过来前来寻找的惊雨惊云被她打发回去了,他们的首要任务,该是去救凤潇澈,她相信,如果凤苍穹是她,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怀中,两颗虎王的内丹,加上蛟龙身上的内丹,这,算是她此行唯一的收获。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沿着虎洞一路找来,没想到脚下竟是万丈深渊,她是摔得眼冒金星,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之时,她以为,必死无疑。 没有料到,这里是密林,地上层层的树叶铺了厚厚的一层,给她留了一条命! 既然大难不死,那有些人,就得付出代价! 夜承欢唇角微勾,如水的秋瞳闪烁如星,坚定而又冷然的寒意,隐藏在那妖娆的浅笑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兄弟俩,是她来到异世后率先接受于她的两人,而那小轩轩,尽管来历不明,但直觉告诉她,她和他之间,关系匪浅,绝非敌人。 如若不是,她怎么会控制不住出手去救他?那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可是如今,这三人,却都因为她,身陷不同的险境。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苍穹,你醒了……”手下的身躯,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她看到他皱起的剑眉,拧成了好看的弧度,又似藏着无数的辛酸和寂寥,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去替他抚平。 凤苍穹缓缓地睁开眼睛,凤眸迷离,似也一下弄不清身在何处,当虚弱的焦距对上夜承欢的面孔时,他才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小……” “别说话。”夜承欢伸手制止了他,他太弱了,超乎她想象的弱。 可是,他眼底渐渐晶亮的眸光,又似跳跃着丝丝的火花,让她明白,他,仍旧还是睥睨天下的凤苍穹! 她的眼前,似又出现了大婚那日,那个只须立在人前就可气瞰山河的男子,与眼前这个俊颜苍白,却又凤目灼灼的人影,奇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呵,还真是个不易打败的男人呢! 夜承欢忽而唇角就勾出了笑,凤苍穹指间微动,似是恢复了一点力气,一个反手,握住了她。 手掌,很大,很厚实,此时透着清凉,是一种血液僵滞的寒意,而她,却感觉到了温暖! 凤苍穹的指腹在她的掌间轻抚,又似带着向下拉扯的力量,夜承欢秋瞳轻眨,“干什么?” “躺下来……”凤苍穹眸底就隐有亮光闪过,璀璨的流光似能吞咽夜明珠所发出的光亮,耀眼深邃如雪莲绽放,晶亮如钻如平铺在暗夜的银河,只要一眼,就令人想要沉溺于那醉人的漩涡。 什么?躺下来? 夜承欢诡异不已,胸间陡生酥麻的异样,那低低的,沙哑的,干涩的嗓音,似有不同于以往的魔力,一字字的,如珠圆玉润般,落在她的心间。 这厮,又打的什么主意? 她隐有所觉,他却已有不耐,疲软的如同散架般的身体被他一个用力拉下,她正诧异于他的气力恢复得如此之快时,他的薄唇,已然欺上了她! 呜…… 就知道这厮心怀不轨! 夜承欢跌落在他的胸前,他的唇,明明很凉,却带着疯狂,炙热的温度,他的手臂,明明不是很有力,却将她的头颅,固定得很紧…… 这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吻,似倾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唇舌狂卷,气息急促,如入无人之境,不可自拔! 夜承欢胸间的那把火,就似被他全部点燃,无力反抗地被迫启唇,跟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地心跳如雷…… 她喉间轻滚,试探地伸出丁香小舌,他一口含住,注入霸道,深情,而又温柔的力量。 两人越吻越深,到最后的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吻得更投入,只能听到不断起伏,你追我赶,疯狂撕咬的呼吸! ------------ 第一百一十章 互为依靠 夜幕下,密林间,激吻的两人,终于松开了纠缠的唇,只余乱了节奏的呼吸,回响在两人的耳边。 “小猫儿,先下……去” 凤苍穹动了动被夜承欢咬破了好几处,已然起了红肿的唇,嘴角微抽,艰难地出声。 嗯? 叫她下就下吗? 夜承欢挑高了眉,趴在他的胸前没有出声,唇被吸吮得像是失去了味觉,麻麻的一片,嘴角也破了好几处,扯一下都生生的疼。 最为重要的,是她本就浑身无力,如今更是全身发软,就想……就想这样闭眼而眠。 想不到这厮,也是属猫的“野兽”! 呜…… 她又让他攻城掠地了! 而且,还失控地配合了他! 夜承欢微闭着眸,掩去心底的骇浪,原来,在生与死面前,某些坚持,也变得微不足道。 算了,就当庆祝她没有死成,一次和二次,又有什么区别。 夜承欢重新自我安慰,不愿承认她动了心的事实,可赖在他身上的温暖,却嘲讽地提醒着她。 夜无双,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驼鸟,又有什么,是你不敢面对的? 不就怀疑他娶她别有用心吗? 不就怕他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这些话,问出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痛痛快快,毫不拖泥带水,不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夜承欢暗自下了决心,抬头,却见凤苍穹额冒冷汗,已然再次昏厥了过去。 回光返照? 夜承欢惊悚地摇头,连忙起身,无力的身躯却半天爬不起来,一声低咒,黑手撑至了他胸前…… 嗯,这是什么触感? 夜承欢眼皮一跳,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个翻身而下,入目所见,胸前一片血水,伸手撩扯他的衣衫,却发现已然粘在皮肤之上,血肉相连。 她一阵诡异,感觉到自己胸前也有湿意,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干涸的衣裳,也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迹。 该死的,她怎么会忘了,他中了母虎一掌! 可是,怎么又会有这么多血水渗出? 看他的衣服,早就流过血了,难不成,是刚才太过激烈,被她给压的? “凤苍穹……你醒醒……”夜承欢也不敢乱扯,再次摇晃着凤苍穹的身躯,他,不能这么睡过去! 会血流而死的! “药……”凤苍穹终于再次睁开了眼,大手在腰间摸索出一个药瓶,夜承欢连忙接过,浑然不觉指尖的颤抖。 她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他的衣衫,在身上的束缚一层层脱落之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的胸前,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虎掌印,血肉模糊,白骨深深,五个血洞,并排而列,只差……只差一分,就击中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 怎么会和她凌晨的梦境一模一样? 选择忘却的画面在此时清晰地回到了脑海,梦中的凤苍穹,就是身处密林,血肉模糊,胸前五个血洞,奄奄一息…… 夜承欢惊得掩住了嘴,她再怎么无神论者,也被眼前如此的巧合弄得神经短路,视线模糊。 难不成,她还真有开天眼,未卜先知的异能? 思绪渐渐回笼,夜承欢这才连忙把药粉散在了鲜血直冒的血洞之上,心底一片怒骂。 你丫个色胚,拼着命也要吃姑奶奶的豆腐是吗? 她似咬牙切齿,秋瞳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凤苍穹却虚弱地抬眸,唇间吐出模糊的低语,“丑……吗?” 呜…… 夜承欢两眼望天,无语至极,这个男人,都这个模样了,竟然还和凤潇澈那厮一般,如此在意他的形象吗? 兄弟果然是兄弟! 夜承欢气得说不出话来,瞥到他走光的胸膛一阵眼皮直跳,最终解下自己也是鲜血模糊的外衣,盖在他已然止血的伤口。 “不……要……”凤苍穹低低地拒绝,似还摇了摇头,剑眉极为艰难地打了一个结,好看的凤眸,却已然没有力气睁开。 夜承欢心弦一紧,恶狠狠的出声怒斥,“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你的大男人主义,就不能少一点吗? 夜承欢伸手抱着肩膀,秋瞳中眼波流转,不行,不能再呆在这里,她得去找个地方。 这里地势太低,黑夜里,密林中,七月的天,竟已有了丝丝渗骨的寒意,万一再染个风寒什么的,那可就是雪上加霜。 “你先躺着,我去看看有没有石洞。”夜承欢欲要起身,却被凤苍穹伸出的手指握住,“不……” 嗯?想躺在这里被冻死? 正想呵斥,脑中却灵光突现,万一她一走开,再出个什么吃人的野兽,他不就真的尸骨无存吗? 如此一想,不敢再动,强撑着无力的身躯警惕地注意着四周,这里,不会有狼闻“血”而来吧? 夜,越来越深,夜承欢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渐渐地抵抗不住侵袭的寒意和疲累的神经,小心地避开凤苍穹的伤口,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互相取暖,互为倚靠…… 两人看不到的某处,凤潇澈凤眸泛散,捶着全身无力的身躯,如发狂般怒吼,“谁把本王掳来的?” “你个臭蛋,省点口水吧。”回应他的,是小轩轩有气无力的声音。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终于脱困 次日,将近子夜时分,还是那片密林。 深幽的夜色透过重重的树叶,如水的月光只余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夜承欢泄气地躺在地上,喘着气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凤苍穹,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要怎么出去? 一天一夜,她已然记不清自己在这密林里打了多少个转,却一直都似在原地踏步,都是一样的树,一样的草,一样的石头,一样的苔藓。 除了偶尔的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她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她清楚地知道,她和凤苍穹,入阵了。 这龙虎崖,果真是龙潭虎穴。 伸手摸摸凤苍穹被她敷过草药,却还是未能退烧的滚烫身躯,夜承欢墨黑的眉毛拧成了结。 不行,必须尽快出去! 要不然,凤苍穹必死无疑! 深吸一口气,她站了起来,系在两人腰间的铁索发出一阵脆响,夜承欢挑了挑眉,苦中作乐地勾着唇角。 凤苍穹,你要是知道被本姑娘当成了小狗儿溜,你还不醒来吗? 他胸前有伤,一直背着又太累,看到地上落叶层层,这才起了用铁索缠着牵行的心思。 “走喽……”夜承欢伸了伸疲累的身躯,对着地上的凤苍穹断然一声冷喝,奶奶的,装死,吓也要把你吓醒! 夜风吹过,簌簌的风声似刮起一阵异响,夜承欢秋瞳一扫,未见异常,心中不由一声低咒。 呵,什么鬼玩意儿,竟敢来吓姑奶奶! 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这“旅途”太过寂寞不成? 夜承欢眼波一转,黑唇一扬,竟是在这子夜时分,在这无人欣赏的密林,肆意地敞开了歌喉……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扑……”夜承欢唱得正欢,脚下却似被什么绊住,回头,无意中却瞅见背后的夜空,似是升起一轮如血的圆月,耀眼的亮色,正透过斑驳的树枝,笔直地射在五百米外,她清晨为凤苍穹取过露水的一片灌木丛上。 嗯? 血月? 夜承欢一阵诡异,倏而菱唇轻勾,心间的激动似是一下喷涌而出,她,找到出阵的阵眼了。 原来,这里就是龙虎崖中有名的生死阵,一个以实物布成的死阵,需水木金火土五行重合,在阴年阴月阴日的阴时,血月现,阵眼出。 她,又是何其有幸,今日,正是凤天帝二十一年七月十五,现在,恰逢正子时的夜半时分。 要不然,她们,将会生生地困死在这里,直至变成一堆白骨。 夜承欢忍不住想感谢那个把她绊住的东西,一低头,却见凤苍穹半开着凤眸,迷糊中带着惊讶地望着她。 不会吧?是他? 难不成,是本姑娘应景之唱的歌喉太好,竟把这昨夜大半夜就开始发烧,至今一日未醒的凤苍穹也给吸引醒了? 夜承欢一阵惊悚,凤苍穹沙哑地吐出一字,“水……” 呵,一醒来就使唤人! 腹诽归腹诽,夜承欢还是去了最近的灌木丛,从树枝上凝成的露水中接了几滴,润了一下他因发烧而失水的唇,摸摸他的额头,真是奇了怪了,竟然开始有退烧的迹象了。 这厮,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连醒都醒得如此之及时! “能起来吗?我们得赶紧出去。”看着他大手摸着他腰间的铁索,剑眉直皱的模样,夜承欢摸摸鼻子,惬意地勾了勾唇。 果然,对付怪人,就只能用怪招,这就是个不能用常招来应付的主。 “嗯。”凤苍穹硬撑着爬起来,大半个身躯靠在夜承欢身上,虚弱的眸底隐隐闪过狡黠,在触及天空的血月时,神情隐有一怔,随即又愉悦地舒展。 呜……真重! 夜承欢咬着牙,伸手搂着他腰间,头疼地自我安慰,背都背了,这样总比背轻松。 两人顺着阵眼走,过了那片灌木丛,几乎每隔一百米,血月的亮光,就会在他们的面前指路,七拐八弯,眼前豁然开朗,密林的尽头,竟是瀑布之下那道急流的最下游。 夜承欢心底一阵雀跃,太好了,总算不用担心还有什么幺娥子了。 “好累……”她一把松开凤苍穹,喘着气儿摊开四肢躺在了即将迈出的密林边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凤苍穹的头还是有些沉,但也还是强撑着慢慢地坐了下去,眉梢轻皱,低问出声,“凤缘草呢?” 啊? 这个男人,你要不要别清醒得这么快? “你七弟他……” 夜承欢头疼的皱了皱眉,最终的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他早知道一天,就多一天的希望。 果然,凤苍穹的凤眸就瞬间变得幽深,那股透彻心扉的冷意,让夜承欢都忍不住为那胆敢摅他虎须之人打了个寒颤。 “小猫儿,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凤苍穹忽而捉住她的手,凤目灼灼,决然地宣告。 嗯,他最先担心的,是她? 夜承欢诡异了,又有点窃喜的圆满。 “苍王在那里!”一百米外的河流边,蓦然有人喊叫,一群点着火把的黑衣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踏上归途 七日之后,京城。 西边进城的官道,一辆外表普通,里面却是极为舒适的马车,在阳光之下缓缓而来。 城门口,一片热闹非凡,赶着进城的百姓,谁也没有注意这辆太过平凡的马车,正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讨论着什么。 “听说苍王和苍王妃葬身在了龙虎崖,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皇上都下旨,令苍王府今日起吊孝三日呢。” “真是可惜了一代战神,据说澈王都接受不了,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成了个废人呢。” “还有啊,你们听说没,雪贵妃也疯了,昨夜去刺杀皇后,被皇上打入了天牢呢……” 叽叽喳喳的议论,透过车帘传进马车之内,夜承欢秋瞳未开,似是极为不喜打搅了她的安宁,睫毛却是微颤,敛下心底的暗嘲。 嗯?皇上下旨让苍王府今日带孝? 还真是个大笑话! 她唇角微勾,不欲理会,心底却很奇怪,那个雪贵妃,又为何会去刺杀皇后? 凤苍穹斜躺在马车内,率先睁开了微阖的眼帘,凤眸间一片复杂莫辩,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淡然,大手抚上夜承欢的黑发,带着微微的宠溺,“双儿,醒来了……” “别闹。”夜承欢黑手拂开他作乱的大手,欲要侧身躲过,似又想到什么,最终和他对面而躺,把一张墨染的黑脸,埋入了他的肩窝,手臂搭上他的腰间,带着安抚的力量。 这个男人,装的这么冷情干吗?你母妃都入天牢了,你真不在乎吗? “双儿……”凤苍穹却不愿放过她,俊脸一俯,也不管她还闭着眼,温热的薄唇,吐出低低的魔音,透着暗哑的低沉。 话落,一个用力欺上,堵住夜承欢来不及出口的抗议,唇齿纠缠,乐此不疲。 “呜……”已然熟悉的气味在唇间扩散,夜承欢猛翻白眼,却是没有反抗的力量,身体就似有了自然的反应,跟随着他的舌尖一起翩翩起舞。 这,就是心心相印的滋味吗? 夜承欢感觉有些的晕眩,他的气息太过于强烈,这几日,要不是她一再的拿他身上有伤作为借口,估计,他早把她就地正法了。 原来,放下心防的滋味,会是这般的甜蜜! 夜承欢沉沦了,两人就在马车内相拥而吻,迅速上升的温度,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炙热…… 七天,整整七天,又有谁知道,他们躲过了多少的暗杀? 在她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套出了她想要的话之后,在无数次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并肩做战中,两个人,两颗心,终于是完全地融合到了一起。 “别……”凤苍穹又开始不老实了,带着魔力的手指就欲滑进她的衣间,夜承欢忙伸手捉住,黑脸染上的绯红并不明显,起伏的胸膛,微喘的呼吸,却说明了她的情难自抑。 你个色胚,这是马车上好不?再说,马上就要到苍王府了,你想来个“见光秀”不成? 凤苍穹难耐的蹭动着身体,嗓音越发的沙哑迷人,“等我伤好了,你不能再躲,你欠我的洞房,欠得太久了……” 什么?欠他的洞房? 夜承欢唇角勾出邪恶的浅笑,她,该给他一个怎样难忘的洞房之夜呢? “客官,到了。”外面,响起了马夫的声音。 凤苍穹倏而放开了夜承欢,坐直了身体,俊魅的五官染上妖媚的瑰色,胭红如樱花的薄唇,轻滚的喉间,璀璨的凤眸,勾勒出动人的风情,如一幅墨染的画轴,惊艳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呜……叫你长得好! 夜承欢就看得有些的呆,低头整理并未弄乱的衣衫,掩去心底的那一丝澎湃。 马车稳稳在停在苍王府前面,围观的百姓猛不丁看到,又是一阵好奇的议论。 “这是谁啊?” “不知道呢?是来吊唁苍王的吧?” 一片熙熙攘攘中,凤苍穹下了马车,高大的身影,尽管身着布衣,仍旧未减他的风华,看到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绸时,讥俏地勾了一下薄唇。 “是苍王,苍王没死!” 百姓沸腾了,凤苍穹却似听而不闻,伸手掀开轿帘,把夜承欢牵下了马车,当那张黑脸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时,百姓们纷纷望了望天,这才惊觉,眼前的人儿,并不是幻觉。 “看到没,苍王妃也没死呢……” “是啊,是啊,咱们凤凰王朝的战神,又岂是这么容易就死的……” 惊喜的呼叫,冲散了苍王府前凝重的气氛,夜承欢微勾着唇,秋瞳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厮的形象,还不错嘛! “王爷……”一踏进府,正在指挥下人扎灵堂的宋伯和追月就像被定了身形,半晌才反应过来,失声而叫,竟是没了下文。 嗯,被定身了吗? 夜承欢秋瞳含笑,扫过一干前来吊唁的人等,好家伙,全都齐了嘛! 大厅里的人,都似惊呆了,主位之上的凤天帝更是黑眸闪烁,俊脸直抽,惊诧至极,“苍儿……” “儿臣见过父皇,让父皇担心了,是苍儿不孝。”凤苍穹俨然行礼,深邃的凤眸波光流转。 “好,好!回来就好!”凤天帝很快恢复常态,连呼三声,“快,快快拆掉!今夜,朕为苍儿摆宴压惊! 下人们如梦初醒,一干皇子面面相觑,百味复杂。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誓报此仇 “王妃,你可回来了……”前来猫哭耗子的一干人等相继离去,杏儿的身影,就急急地迎了上来。 她有这么招人喜欢吗? 夜承欢摸摸鼻子,对着杏眼瞪得溜圆,微微撅唇控诉的杏儿启齿一笑,“傻丫头,担心什么呢?” “王妃……”杏儿的心间就暖暖的,这个主子,能让两个王爷全身而回,实在是功不可没啊! “冰儿呢?”夜承欢看只有她一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杏儿的眸间就蓦然有了些许失落,“冰儿在陪七王爷呢,七王爷除了冰儿,谁也不见……” 嗯,凤潇澈受打击如此之大? 夜承欢心底微涩,和凤苍穹对望一眼,转身就往望苍阁走去。 昨日惊雨惊云已然传来消息,说是凤潇澈找到了,但却经脉全断,功力全失,不幸中的大幸,就是还未走火入魔,除了废去内力,和普通人无异。 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多么不愿! “冰儿,给爷笑一个呗,你怎么也和你家主子一样,这么心黑呢?” 还未走近,就听得凤潇澈依旧邪肆的声音,又似带着落寞的味道。 心黑?他说她心黑? 夜承欢一阵诡异,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虽然明知凤潇澈不能感觉到,但满心的愧疚,还是让她迟疑。 他,不会不想见她吧? 凤苍穹眸底闪过晦涩,七弟他,竟变成了如此普通之人,如若身手尚在,他这种话,又怎么会当着他面说? “见过王爷王妃。”冰儿发现了凤苍穹和夜承欢的存在,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急急行礼,那张清冷的脸上,隐有招架不住的难色。 呵,倒把人家小姑娘给缠怕了? 夜承欢见藏不住身,敛却心绪面色如常地走了进去,“七弟,你还好吗?” “四哥,四嫂,你们回来了。”凤潇澈却是迅速的背过了身,不欲与两人对视。 嗯?他真的不愿见她? 夜承欢一阵诡异,见到他消瘦许多的背影又隐有不好的预感,走过去用力扳过了他的身子。 只是一秒,她眸底一震,心间一片酸涩。 该死的,为什么没人跟她说,他,还被打成了这般? 只见他原本如出水芙蓉,艳若桃李的俊脸,此时鞭痕遍布,入肉颇深,几可见骨。 “四嫂,别看。”凤潇澈隐有尴尬,扭动着身体,双手藏在背后,凤眸迷离而又隐有颓然。 夜承欢心底一震,那个妖娆的,谄媚的,意气风发的风流王爷,真会从此就这样消失吗? 她喉间轻滚,安慰的话又似没有力量,他自己懂医的,断掉的经脉,怕是九成续不好了。 在这信奉强者为尊的尚武异世,失去引以为傲的内力,一时之间,怕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七弟,对不起。”夜承欢捉住他藏在背后的手,看到那上面同样是鞭痕累累的伤口时,喉间更酸。 这,都是她的错,当初,应该坚决地把他赶回来的! 身体上的痛,也许并不算什么,可他被摧毁的,是一颗自信的心! 一个平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风流王爷,如今突然受此重创,还毁了他招摇张狂的脸,又叫他情何以堪? 对不起? 凤潇澈听得这三字,微涩的心底猛然一滞,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布衣,刚一回来就急匆匆赶来看他的女人,心中缺失的那个角落,似在瞬间得到了圆满。 她眼底的真诚是那么的明显,她并没有因为他变成别人口中的“废人”而有一丝轻视,她也不嫌弃他如今的丑陋,他能感受得到,这一刻的她,对他,是心疼的! 能换来她心中一个小小的角落,他,又有何憾? 倏而,凤潇澈扬起头,眨巴着迷离的凤眸,陡然妖娆毕现,“四嫂,没事,我就算不会武,又有几人能奈我何?这张脸,我能医好。” “七弟……” 夜承欢干涩的眼角隐有湿意,他装成这样,无非,就是想要减轻她的愧疚感而已。 闷在胸间的那口气,似就越来越沉重,她忽而转身,急步走出了望苍阁。 没步几步,身体已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双儿,别想这么多,七弟不怪你。” 凤苍穹知道她的纠结,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她听不懂的苦涩,眸底,更是闪过涛天的巨浪。 “那人是谁?” 夜承欢埋在凤苍穹的胸前,秋瞳蓦地闪过冷厉的精光,这人,她绝不放过! “这事,我来,你是先给我去烙饼还是先去沐浴?”凤苍穹一听,心底似是松了口气,胭脂般的薄唇,就又勾出邪肆的弧度。 嗯? 你个色胚,你七弟都这样了,还想本姑娘给你“吃”? “吃,我叫你吃,吃大便去!” 夜承欢郁闷地翻着白眼,浑然不觉原本沉重的心情舒缓了很多,气冲冲地给了他一脚,转身就走回了栖霞阁。 身后,凤潇澈静悄悄地看着,凤眸中的流光,随着那道消失的背影,一点点的收回。 挨了骂的凤苍穹眉角一抽,俊脸却是毫无怒意,转过身来,上前几步,像小时候那般,把凤潇澈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七弟,这仇,四哥定为你报!” “四哥,我要自己来!”凤潇澈咬牙切齿,本是颓然的凤眸溢出凛然的厉光。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宫赴宴 午后,皇宫。 凤苍穹以前所住的“九华殿”里,夜承欢身穿水蓝的宫裙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小憩,心间尽是不耐。 不是说宫宴是在晚上吗?怎么这个时候就要入宫? 还什么美其名曰给凤苍穹压惊,是给你们自己压惊才对吧? 夜承欢秋瞳微眯,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晚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苍王妃,奴婢给您奉茶来了……”门外,宫女的声音传来,夜承欢耳朵直竖,没有应声。 这,又是谁人趁凤苍穹去了乾清宫派来的么蛾子? “苍王妃,奴婢告退。”宫女进来,径自放下茶水又退下,倒是轻手蹑脚,没敢打扰。 宫女刚退到门外,忽又听得一骄纵的声音响起,“你是谁?你往这‘九华殿’跑什么?这可是四皇兄的宫殿,你想死不成?” 嗯,这不是凤缨络吗? “回十公主,苍王妃在这里午憩,奴婢是进去送茶水的。”宫女倒是不卑不亢,沉声而应。 “本公主正好渴了,去给本公主倒杯来喝喝。”凤缨络一声骄斥,颇有几分跋扈。 “十公主,这……” “叫你去就去,快点。” 宫女踌躇着就又走了进来,夜承欢唇角微勾,继续装睡,未曾开眼。 呵,不错,竟还跑到这里来演双簧来了。 “苍王妃,奴婢给十公主倒杯茶水,不知可否?”宫女问得毕恭毕敬,夜承欢似是被吵醒般半开眼,低低地吐出一字,“准。” 她不出声,这宫女是不会倒的,她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耍什么“阳谋”? 宫女很快出去了,又送了杯子回来,两人匆匆而去,一切,就像极其平常的偶然路过。 凤缨络出得“九华殿”,拐了几处回廊,路过好几处宫殿,这才来到一处拐角的凉亭。 那里,坐着两位粉妆动人的女子,正是将军府二夫人的其他两个女儿,三皇子妃夜君琴和五皇子妃夜君书。 “缨络妹妹,怎么样?”两人见得来人,连忙起身。 “放心吧,三嫂,五嫂。”凤缨络比划了一个手势,三人心照不宣地浅笑,转身离开凉亭。 嗯,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远远地跟在凤缨络身后的夜承欢皱了一下眉,距离太远,听不清她们的话,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们不怀好意。 目光落到凉亭之中的茶壶时,夜承欢眉梢一动,快步上前,“大姐,三姐,九妹正想来找你们叙叙旧,你们怎么就要走啊?” 三人一惊,回头看到夜承欢时,脸上都闪过几分诧异,最终由夜君琴客气地点了点头,“九妹,你也是要去御花园吗?那就一起去吧。” “干嘛要去御花园?咱们几个在这说说话不是挺好吗?”夜承欢秋瞳一眨,隐有疑惑。 凤缨络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怒然而哼,“母后有令,宫中女眷先到御花园一叙,你爱去不去,我们走。” “既然是母后下令,我怎能不去?先等我喝杯茶,才刚睡醒,口渴得很……” 夜承欢喉间吞咽,身影直奔石桌,右手抓起桌上的茶壶,作势就要倒水。 “九妹,这可使不得,这都是用过的杯子,你想喝茶,还是忍忍吧。”夜君琴阻止得依旧轻婉,倒不像二夫人和六小姐那般浮躁,端得沉稳,不愧是九女之中的老大。 嗯,这么急着请她去御花园看戏? 夜承欢一阵诡异,眸光流转,转过身来,右手的“茶壶”已然到了左手之上,“不碍事的,九妹直接喝就行了。” 她正要仰脖而倒,急性子的夜君书却一把冲了过来,“真是的,刚刚才喝水,怎么又渴了,九妹,既然是我们喝过的,这个就给三姐喝了吧。” 她貌似来抢,用的力道却恰到好处,茶壶猛然掉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呵,竟是有摔的功夫,没有给她喝的功夫。 这智商,果然是有遗传,足够脑残! “哟,被摔碎了,三姐还真是笨手笨脚,九妹,你就忍忍,和三姐一起到御花园再去喝吧。” 夜君书似急不可耐,嘴里说着笨,神情却不然。 “大姐,三姐,还是你们先去吧,九妹实在口渴得厉害,怕是撑不到御花园去,先回去喝口水再说。”夜承欢秋瞳含笑,笑得如同偷腥的狐狸,眸底的狡黠,隐藏在一片水波之中。 夜君书就有些的气,害她都露馅了,竟还是要回去。 可是,转念一想,又和夜君琴和凤缨络交换了个眼神,这才假意推辞了一番,不再反对,“九妹,那我们先去了,你可要快点,别让母后等。” “好。”夜承欢垂眸应声,转身回到凤苍穹的“九华殿”,从右边的衣袖中掏出一个茶壶,倒掉些许茶水,重新放在桌上,这才得意地上了床。 呸,想算计我,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半柱香后,御花园里,凤缨络忽然脸色苍白,捧着肚子大叫,“母后,好疼啊……” “络儿,你这是怎么啦?快,叫太医!”皇后明艳的脸一片端庄,急声下令。 夜君琴和夜君书对望一眼,眸间就有几分“复仇”的快意,这个夜承欢,今日叫她往哪里逃? 太医匆匆而来,一把脉,脸色凝重,“回皇后,十公主乃是中了‘红花’之毒。”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花之毒 “什么?” 皇后惊得站起,一个未婚女子中此毒,药量轻是不会有大碍,可她是公主,皇上的心肝宝贝,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太医帮凤缨络开了解毒的药方,皇后这才出声询问,“络儿,你知道给你下毒之人吗?” 凤缨络皱着眉头,似是思索,神情间又隐有气愤,“回母后,络儿是往御花园而来,路上经过四皇兄的宫殿,就讨了杯水喝,后面又碰上三嫂五嫂……” “你说,是苍王妃给你下的毒?”皇后明艳的眸间就闪过几许思量,隐有得意的眼扫过给凤缨络做证人的夜君琴和夜君书。 这夜承欢,还真是她的福星,有了她,想要成事,不费吹灰之力。 凤缨络抚着肚子,似是极为痛苦,“是的,母后,是苍王妃下的,母后可要为络儿主持公道啊!” “络儿,要不,母后叫你父皇来,替你好好讨个公道如何?”皇后眸光流转,貌似爱怜地为凤缨络出招。 “好。”凤缨络点头,皇后保养得体的纤手就决绝地一摆,“去,请皇上。” “谁给络儿下毒?”凤天帝很快匆匆而来,其余的皇子也都慢跟在后,只有凤苍穹,直接去了他的“九华殿”。 皇后就面有难色,凤缨络又复述了一遍,纤白的手指放在腹部之上,一片绞痛难忍。 “陌儿,去‘九华殿’,将苍王妃给朕抓来!”凤天帝怒不可遏,竟然敢给他唯一的公主下毒,这,如何能忍? 凤阡陌领命,眸间却是有了计较,一张英武的脸上,正气盎然。 这事一看,明眼人都知道,是十妹和那四嫂过不去,就算和四嫂有关,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夜君琴和夜君书对望一眼,眸底隐有丝丝喜色,夜承欢这么久不来,不会真是喝了茶水吧?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夜承欢跟在凤苍穹和凤阡陌的身后施施然地来到了御花园,凤天帝陡然一声怒喝,“苍王妃,你为何给络儿下‘红花’之毒?” “噢,谁说的?本王妃给谁下毒了?”夜承欢眉角一挑,黑唇勾出妖娆的浅笑。 红花? 这些个女人,还真是够阴的,竟连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凤缨络等三人见她好生生地站在跟前,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更是气愤地指控,“就是你!你好狠心,你想害本公主以后……” 嗯? 这蠢公主,还越扯越远了,真想找抽不成? 夜承欢眸光流转,唇边隐有讥诮,“公主,母鸡要下蛋,也得公鸡来配,你那只公鸡还不知在哪里打鸣,可别先把屁股给憋红了!” “咳……”旁边的宫女太监一个没忍住,皇子们虽早已领教过她的毒舌,但也还是被她的大胆给吓到。 这,可是当着父皇的面把男女之事说得如此直白,还公然骂公主是母鸡,那不等于骂父皇是公鸡吗? 王妃们就更不用说了,将军府其他三位女儿包括太子妃夜君倾在内,都羞得涨红了脸,这个九妹,真是百听不如亲闻。 “父皇,你看……”凤缨络从没受到如此的侮辱,再怎么刁蛮,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被骂憋红了屁股,怎么听怎么羞人。 凤苍穹和皇后算是最为淡定的,凤苍穹是见怪不怪,想着她憋红的屁股还隐有向往,皇后则是隔岸观火,暗自得意。 “陌儿,苍王妃到底有没有下毒?茶水呢?”凤天帝气得不行,但也只能拿出证据,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也不敢随便下旨抓人。 凤阡陌奉上了从“九华殿”里拿来的茶水,经他和太医各自一试,断然摇头,证明茶水无毒。 “不,不可能,她换掉了……”凤缨络一见,脸色就有些白,眼眸里写满“怀疑”二字。 “公主,说话要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王妃给你下的毒呢?” 夜承欢看够了戏,这才悠闲出声,秋瞳中的冷光,让凤缨络不敢直视。 她心中有鬼,视线飘移,却仍扬着脖子想要“定其罪名”,“难不成,本公主还自己下不成?本公主就在你那里喝了一杯水才这样的。” “公主,这毒,不就是你自己下的吗?不就是来癸水时肚子痛要用红花来治吗?你用得着拿到御花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陷害本王妃吗?你不嫌丢人,本王妃都替你丢人!” 夜承欢看着凤缨络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凉凉的视线扫过那个太医,唇角勾出丝丝的讥笑。 真当她是草包不成? 自古医毒不分家,这红花的作用,她又岂能不知? 此言一出,王妃们的脸都快红到脖颈了,一干皇子们也都微郝地别过了视线,他们,就没见过把女人之事说得如此顺口的人。 凤苍穹眉梢也隐有颤动,胭脂般的薄唇却是勾出浅浅的弧度,她,也有这个毛病吗? “你……”凤缨络见被识破,一张脸就真的红得像是鸡屁股,忽而转身一扭就跑出了御花园。 凤天帝一张不怒而威的脸只差黑成了锅灰,凌厉的冷光扫过那垂头不已的太医,“来人,把这个庸医拖出去砍了。” “不,皇上饶命啊,是公主要奴才……”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宫卫早就上前,结果了这临死还敢乱嚼舌根的墙头草。 夜承欢讥讽一笑,这皇室的替罪羊,果真好找。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殿亲密 乾清宫,红光摇曳,金壁辉煌。 “恭喜苍王……” “实乃吾朝之福啊……”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纷纷向凤苍穹行礼恭贺,一片溜须拍马之词听得夜承欢眉梢微皱,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如鹤立鸡群,惊艳绝伦般与众人周旋于大殿之中的男子。 她微带凉凉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龙椅之上似精光闪烁的凤天帝,这狗皇上,对凤苍穹弄这一出,是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吗? 下了兵权,就给个压惊宴,怎么不说他勇猛善战,直接官复原职? 她还只道这宫宴要何时开始,谁知御花园闹剧后,这厮竟是直接下令所有该出席的人一起来了金銮大殿,他是怕有人再来找她的碴,又会不敌丢了皇室的脸面吗? 哼,算你识趣。 微带挑衅的目光扫过婀娜妖媚的月贵妃和一身红衣艳艳如红云怒舞的凤缨络,再瞥过将军府那几位王妃姐姐,最后的最后,她扫了一眼在人群中附和却并不热络的夜南天,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这古代的桌椅,并不是人人都有龙榻的殊荣,她身无靠处,心中已是烦躁。 被众人如拱星捧月般包围的凤苍穹深邃的凤眸似是一眼穿透了人群,璀璨的流光在解及夜承欢的小动作时隐有宠溺,快速的拱手一礼,百官这才纷纷停止,依序而坐。 凤苍穹俊魅的身躯在大殿之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月牙般的锦袍一甩,翩然落座在夜承欢的身侧,伸手搂过了她,强势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靠我身上吧。” “好。”夜承欢也没客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补眠,在前世,她可是常与军区大院的小伙子们勾肩搭背的,又曾在夜总会卧过底,也算是流连花丛的老手了,这等在人前的亲密,她并不抗拒。 一黑一俊,依偎在一起,情深缱绻的模样看得有人大跌眼镜,有人暗自垂伤,有人不动声色,有人怒火中烧,几乎整个大殿的人,焦点全在两人的身上。 太子凤麒麟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妃,黑眸闪过讥讽,唇角微勾,声调不高却是字字如刀,“怎么,还在想着他吗?他如此宠你的丑妹妹,心里不好受吧?” “太子,妾身一日是太子的人,终生是太子的人,尽心尽意服侍太子,并无他念。” 夜君倾微垂着头,峨眉柳黛,杏眼琼鼻,朱唇如砂,不点而红,飘渺的身姿若云,温软的声调如雾,娉婷抬头,眼底一片痴情,空气中的那抹哀愁,快得只是幻影。 “如此说来,倒是本太子小人了。”凤麒麟也不多言,邪佞的眸,却直盯着某处,“要不今晚,你侍寝如何?” 夜君倾身躯几不可见的一抖,却是低垂了眸,满脸羞红,“妾身谢过太子。” “嗯。”凤麒麟的视线并未从偎着的两人身上离开,他嘴角噙笑,却是异常诡异。 夜承欢直觉有人窥探,并未睁眼,定是九皇子公主和月贵妃等人无疑,这三人和她的结,目前是最深的。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人都到齐了,为毛宫宴还不开始,就算不给大吃特吃,也应该有歌舞欣赏吧? 疑惑间,凤天帝似是一下变得慈祥温和的嗓音在大殿的正上方响起,“各位爱卿,苍儿从龙虎崖全身而退,委实大扬了吾朝的威名,朕有意让苍王重掌三军,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嗯,还真要还凤苍穹的权? 夜承欢一阵诡异,这狗皇上,拿这朝堂之事到宫宴上来论,怕是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百官就一片附和之声,也有不少的中立派,而反动派的代表,则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回皇上,臣以为此事实为不妥,苍王违抗圣命不说,上次皇上赐婚,澈王还当众撕了圣旨,此等品行,乃领军大忌……” 花臣相从座位上站起,对着凤天帝行了一礼,声音朗朗,紧抓凤苍穹兄弟的错处不放。 “皇上,臣也以为,这重掌三军之事,可以酌情延缓……” “皇上,臣以为,大赏即可,领军一事,可观后续……” 附和的人一个个的站了出来,夜承欢听得好笑,什么时候,连一个赏赐也要由着大臣们来做主了? 她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只顾把玩她的手指,浑然未把百官进谏之言听在耳里的凤苍穹一眼,兴味的眨了眨眸,“皇上要是赐给你一堆美人怎么办?” “全部赐死,要不,送给城门守将去……”凤苍穹也压低了嗓音,幽深的凤眸在她墨染的脸上打转,燃起簇簇的火花。 嗯,他有这么坚定吗? 夜承欢眸底闪过晶亮,那日趁他半醒之时搞的突然“袭击”,她只是确定了他娶她并无他心,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或许,她也只是小女人,一个想要听到亲口承诺的小女人。 或许,是她太过自信,敢让她动心,她就要给他贴上专属的标签! “那可是美人……” “比不上你……” 两人低低的调着情,超然物外的模样让大殿之上的人自发的闭了嘴巴,凤天帝深不可测的视线微微扫过,又若有似无地在花臣相的身上稍作停留。 须臾,他试探开口,“各位爱卿,如若兵权不妥,又该给苍儿何等相媲之赏赐呢?苍儿替吾朝扬了威名,可是功不可没啊!”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宴等人 大殿之上,一片静默,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揣摩着凤天帝的心意,一时无人开口。 “皇上,苍王天神俊朗,实乃不可多得之英才,他日若诞下皇孙,定也是吾朝之栋梁……臣以为,苍王府只有正妃一名,实为不妥……” 站出来的,仍旧是花臣相,他似是读懂了凤天帝的眼神,倏而转攻为迎,打着溜须拍马延续皇室血脉的招牌,给了凤苍穹一“甜枣”吃。 嗯,还真要给他赐美人?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心间一声低咒,这张嘴,还真成了黑乌鸦不成? 猜什么都叫一个准! 算了,这事就看他的了,嘴上说得那么好听,总得来点实际行动是不是? 要是敢让她不满意,哼哼…… “双儿,你又乱想了……”凤苍穹幽深而又晶亮的凤眸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华丽丽的把花臣相当成了空气,夜承欢看着他不断开合的薄唇吐出“双儿……”的魔音,脑海一片晕眩。 这个名字,是她在逃亡途中带着受伤的他在一山间的猎户草屋借宿时,随口报出来的假名,没想到,他竟一直沿用,说是“无双”好听,叫了就不愿改口。 他,可曾知道,她,本就是夜无双,只是一抹寄居在夜承欢体内的灵魂? 一抹心虚忽如其来,她把脸埋入他胸下的位置,掩饰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并没乱想的闲适。 凤苍穹就低低的笑了,几不可闻,却又窜入夜承欢的耳膜,酥痒的厉害。 呜…… 你个臭男人,能不能别仗着你那副皮囊臭美? 夜承欢在他的怀里直哼哼,秋瞳却邪恶地直转,她,到底该用怎样的招,狠狠地扳回一局呢? “苍儿……”凤天帝深沉莫辩的眸中隐有精光,也不再做下旨赐婚的蠢事,一脸慈祥地征询着凤苍穹的意见。 “父皇,儿臣并无求赏之意,纳妃娶妾的小事,也不劳花臣相操心。依本王看,花臣相事无巨细,如此为朝尽力,父皇倒是该多多赏赐,给臣相府送上几个美人,以解他太过操劳之累。” 凤苍穹淡淡地抬眸,浩瀚的凤眸飘渺如星空,丝丝讥俏的流光,掺杂在深不可测的光亮里,在凤天帝的脸上只作短暂的停留,就直直地逼向了花流年,薄唇扯出嘲讽的弧度。 嗯? 夜承欢埋在他胸间一片好笑,这男人,竟也学会明褒暗贬,玩弄“甜枣”之术了,一番话,噎了两个人,暗讽凤天帝没君王之威不说,还生生给花臣相添了堵。 谁人不知,臣相府的正室,就是一活生生的“母老虎”,娶进门去的小妾侧室,无一存活过一年,花臣相是女人尝了无数,子嗣却只有嫡出的一儿一女,他以苍王府人丁单薄为借口,不是自打耳光吗? 凤天帝就有些微恼,花臣相也一阵脸白,讪讪的坐下。 “凤族少主到!”大殿一片尴尬,殿外,却忽然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 嗯,一个压惊宴,怎么连那厮也来了? “快,有请少主!”黑色华贵雍容的身影缓缓而来,修长温润的身躯晕染在门口一片红光之下,有如浴血的黑色蝙蝠翩跹而来,夜承欢抬眸直视,只觉心头的黑暗,一阵比一阵沉。 凤天帝叫人在他和皇后的主位下边加了座,皇后也笑得一脸的母仪天下,“墨儿快坐。” “谢谢姑姑。”凤墨白优雅落座,举手投足间俊逸天成,如旷世雪莲,悄然怒放。 姑姑? 夜承欢诡异不已,这皇后,也是凤族的人? 怪只怪原主人实在知道得太少,那些家长里短的鸡毛小事一箩筐,能派上用的,真的不多。 “今日少主能赏光亲临,实乃朕之荣幸。”凤天帝早已收拾了先前的微郝,英气凛然,声调不卑不亢而又君威毕露,一代王朝君主的威严,浑然天成。 凤墨白淡淡的视线扫过相偎的凤苍穹和夜承欢,眸底的黑暗如疯草般滋长,温润一笑,绝代风华,“天帝之邀,是在下的荣幸才对。苍王能生还龙虎崖,四国皆震,在下更是钦佩不已。” 一番话,进退得宜,凤族守护神的代言人,倒也表现颇佳。 夜承欢仍旧未曾坐直身子,眸底波光流转,闪过各种思量,这厮给她的感觉,总是那么的诡异。 许多的事情串连到一起,有种直觉告诉她,那个背后之人,和他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吻合。 “来人,献舞。”凤天帝一声威喝,凛然的地拉开了宫宴的序幕,夜承欢猛翻白眼,这叫什么? 敢情,名义上为凤苍穹举办的压惊宴,变相成了凤族少主的接尘宴,还反客为主了不成?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她倏而抬头,他奶奶的,来了这么久,竟就为了等一个鸟人? 姑奶奶可不愿伺候! 凤苍穹眸底一片深不可测,滚滚的暗流让夜承欢心头一凛,莫非,他也有和她一样的感觉? 果然,他轻握了一下她的手,眸间隐有讥俏,“既然来了,何不好好看看?” 嗯? 夜承欢闻言,坐直身子,嘴角牵出一抹妖娆的浅笑,不动声色地扫过似无异色的太子,再看九皇子时,他的眸底却似隐有精光,虽已极力掩藏,仍可看出丝丝端倪。 好吧,她就好好看看,这一出少主的戏,又是为了演的哪般?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酒香之毒 丝竹声声,轻歌蔓舞,歌姬们身穿朦胧的红纱,蔓妙的身姿柔弱无骨,衣袂横飞,魅舞妖娆。 呵,这到底是要勾引谁? 夜承欢嘴角噙笑,重新变回软体动物靠回了凤苍穹身上,看着那些极力掩饰却难掩眼中靡靡之色的百官们,心下一片讥笑。 这个异世,真有这么开放吗?竟连宫廷之舞也弄得这般活色生香? “要不要吃东西……”凤苍穹无心欣赏,伸手挑了串紫色的葡萄,一颗颗的喂给她吃,灼灼的凤眸,没有往殿中的歌姬们扫过一眼。 夜承欢张嘴咽下,心底却是好笑,你丫个色胚,真的只色姑奶奶不成? 殿中的歌姬们忽呈莲花状散开,一个个身躯旋转,有如天女散花,长袖挥动,红纱轻飘,阵阵脂香直飘。 不好! 夜承欢瞬间闭气,凤苍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粒药和葡萄一起喂到了她嘴里,凤眸轻眨,唇角微勾,瞬间溢出几分迷离,顿添妖媚之色。 嗯? 夜承欢窃笑不已,秋瞳微眯,故作迷离的视线和凤苍穹同时对准那正旋转而回,刚刚正朝他们的方向挥动衣袖的歌姬,却见她神色清淡,一双丽眼,浑然天成,似纯又妖。 这又是谁派出来的么蛾子? 一曲完毕,丝舞已停,歌姬纷纷退下,宫女和太监鱼贯而进,开始往桌前添摆酒菜,阵阵香味扑鼻。 夜承欢肚中的馋虫就被勾动,一手捏了个鸡腿,直接就往嘴里放。 “慢点。”凤苍穹眉角直抽,她就不能等等?真是……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夜承欢挑了挑眉,狠狠地咬下一口鸡肉,一边咀嚼,一边低低出言挑衅,“怎么,你有意见?” 笑话,等了这么久才给东西吃,早就饿坏了,天大地大,哪有五脏庙大? 凤苍穹抿唇不语,径自取了一个盘子,伸筷又夹了一个鸡腿,把肉仔细地剔了下来,一块块的,摆放在盘里,形状极为优美,令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嗯,这厮还是一高级餐厅的?和她讲究风度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视线却似被定格在凤苍穹的身上,那丝丝流转的妖媚之色,为他俊魅的五官凭添惑人的风情,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如妖娆轻舞,在她的眼前晃荡。 呜…… 这厮,要不要装得这么入戏,害她,还真想……今夜就吃了他! 喉间轻滚,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几位王妃姐姐惊讶得不行的眼神和凤缨络那一脸的嘲讽时,迷离的眸底闪过恶趣,几口啃光手中的鸡腿,咣当一声,扔到了盘子里。 一声脆响,不轻不重,却似敲到了每个人的心底,大殿之上的百官,早已从刚才的迷乱中回神,此时都像看怪物般看向夜承欢的方向,似是不知这毫无礼仪的苍王妃,究竟是谁家之女? 夜南天只差恨不得钻进地缝去,凤天帝神情不可捉摸,竟然忘了下令,下一步,该是敬酒。 “双儿……”凤苍穹眉梢微动,晶亮摄人的眸底一丝宠溺一闪而过,伸手拿过桌上的丝帕,为她细细地擦净被油渍沾染的黑手,波光流转间,是快要溢出来的情深,似乎那两只黑手,就如上等的瑰玉。 百官看得一阵眼皮直跳,只差要瞪出两颗眼珠,大殿的气氛,忽而变得极为诡异。 高台之上,凤墨白温凉的视线似是极为温暖,把这互动的一幕收入眸底,俊颜未变,眸底的乌云,片片翻腾,最终消失在那一片温润的眼底。 皇后和月贵妃似在掩嘴而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或得意,或痛恨,无人得知。 凤缨络和那些王妃姐姐们,强自按下心中的怒意和嫉妒,尽量维持着风度,眼底的愤恨,飘散于空气中。 “倾儿,你也想吃鸡腿吗?”太子邪佞的黑眸,忽而闪过一丝诡异的浅笑,看得夜君倾一阵心颤,急急地垂眸敛首,螓首轻摇,将苦涩和心酸,一并咽到心底。 九皇子凤烨煜异常的安静,但如若细看,会发现他的眼底,闪过愤恨,伸手想要去摸酒杯,又似想到什么,在半空收回,似是无意的视线,往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 “皇上……”花臣相似是唯一清醒之人,恭身而立提醒着下一步的宴程,外交大臣的职责行使得恰到好处。 凤天帝似是适才回神,猛然一声下令,“来,换上百年清酒,为少主接风,为苍儿压惊……” 嗯,百年清酒,有什么玄机?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苍穹的身体微微的一僵,随即更是迷离了一双凤眸,压低了声音在夜承欢耳边低语…… 什么? 夜承欢刚刚被他擦净的手指微微地蜷曲,这背后之人,未免太过于心狠! 原来,她们刚刚中的,是一种催情剂,名唤“魅魂”,它本身是无毒的,最多让人情难自控而已,可却不能沾酒,一旦融合,七窍流血,一柱香的时间,当场而亡。 可如今,皇上却要与百官举杯同贺,用的还是极难酿制的百年清酒,酒感虽好,却是后劲十足,只怕一滴,就足以致命。 该怎么办? 夜承欢垂眸敛下心底的暗惊,这狗皇上,也不知参与了多少,还是那背后之人,算准筹谋了一切? 心神恍惚间,太监们已然抱了好几个酒坛出来,当场揭盖,醇厚的酒香,飘扬在整个大殿……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殿验伤 “真香……” “百年清酒,名符其实啊……” 大殿之上,百官一片称赞,夜承欢秋瞳迷离,眸底一片妖娆。 看来,这又是一招逼虎出山之计,那背后之人,是想要证实凤苍穹的身份。 七日之中,凤苍穹已然告知她一些江湖之事,原来,他才是“九幽圣手”,是绝杀门的现任门主,而凤潇澈,则是“毒手神医”,那日假扮之人,如她所料,正是凤潇澈。 绝杀门定有门规“三不杀”,从不接朝廷之单,虽然是第一暗杀组织,却被皇室所容,不曾起过剿灭之心,在外人眼里,凤苍穹只是一个奇才伟略的王爷,并不懂毒。 一路追杀,他宁愿身负重伤也不愿暴露身后的势力,就是想要掩藏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让凤天帝知晓人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就是他,怕是难逃一劫。 夜承欢眸光流转,打量的视线微不可见地扫过太子和九皇子,又往高台的方向稍作停留。 她敢肯定,那个想要层层剥茧,借刀杀人,一步步算计的幕后之人,就在这个大殿之中。 直觉告诉她,凤苍穹来龙虎崖那夜,苍王府另一帮假扮“九幽圣手”来杀她和凤潇澈之人,就是一个试探,如今,只是为了进一步的确认。 这酒,喝,是死;不喝,就会露出马脚,那人心中有数,只需在背后一进馋言,凤天帝便会心生怀疑。 自古帝王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那人是谁,今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逼出原形。 思索间,太监已然上前倒酒,夜承欢瞥了那个还是凤眸晶亮,似已深中催情迷香的凤苍穹一宝 书 网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好吧,就让她看看,他今日怎么来“逃”此劫。 “来,各位爱卿,为苍儿生还龙虎崖……”凤天帝满脸的引以为傲,威严的龙颜荡漾着丝丝慈爱之色,已然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恭喜苍王……” “贺喜苍王……” 百官纷纷效仿,凤墨白也优雅地端起了白玉洒杯,太子和九皇子,也都起身而立,眉宇间一片兄弟情深。 嗯,这厮倒成了被人崇拜的打虎英雄不成? 夜承欢摸摸鼻子,脑海中倏而闪过凯旋而归的“武松”形象,故作无力地越发靠紧了凤苍穹的身体,墨染的黑脸,一片波光盈动的迷离。 既然中了催情之药,何不装得入戏一点? “父皇,苍儿有一不情不请,还望父皇成全。”凤苍穹缓缓地抬头,晶亮的凤眸波光流转,惊艳的五官妖媚闪动,红光之下,俊美的肌肤如染上动人的粉色,魔魅的风情,惊艳绝伦。 大殿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一干王妃更是心惊眼跳,不自觉的低垂了头。 “苍儿,快说。”凤天帝也似是惊到,深不可测的眸底就有了几分复杂,脑中似又闪过雪贵妃醉酒入怀的娇躯,心底竟是一片荡漾。 这苍儿,这是怎么啦?还没喝酒就开始醉了不成? 凤苍穹深邃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身体往夜承欢身上靠了靠,夜承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厮,不会吧? 果然,耳边已然响起凤苍穹低沉魅惑的声音,“苍儿不能喝酒……” 呜…… 夜承欢猛翻白眼,你丫个色胚,这可是大殿! “为何不能喝?”凤天帝却似还未听懂,凤苍穹就倏而抬起了头,凤眸晶亮如钻,“父皇,儿臣身上有伤,如今伤未见好,不敢喝酒。” 嗯?他逗她玩的? 夜承欢一阵咬牙切齿,大殿一片低嘘,凤天帝更是惊得站起,“苍儿受了何伤?快让太医看看!” 酒,被暂时的搁置,一张张朦胧而难辩的脸,隐藏在一片红灯摇曳之中。 夜承欢秋瞳一扫,却浑然不觉异样,不得不感叹,这异世之人做戏之高。 她收回目光,心底隐有复杂,这凤苍穹,竟又走了一招险棋,引蛇出洞。 将他身上之伤暴露出来,可以逃过今日之险,但背后的暗杀,怕是又会汹涌而来。 太医很快匆匆而来,凤苍穹起身进了偏殿,凤天帝与几位皇子也一起离开,只是小半刻的时间,几人又很快回归座位,夜承欢仔细地看着他们的眼神,见是惊讶中又隐有释然,而九皇子和太子,则有丝丝的阴郁之色。 嗯,终于露出马脚了吗? 夜承欢一阵诡异,唇角微勾,好你个太子,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以为凤苍穹造假不成? “苍儿有伤,那就以茶代酒吧。”凤天帝眸中似有不忍,一脸慈爱地宣布,夜承欢对着翩然落座的凤苍穹看了一眼,看到他眸底丝丝的讥俏时,心间隐有不忍。 身处皇室,父子兄弟之间,就一定要如此残忍,至死方休吗? 一番酒杯交错,众人又似恢复了常色,恭贺之声不绝于耳,凤苍穹以茶代酒,和夜承欢腻歪在一起。 高台之上,凤墨白温润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卓而不凡的身姿没入了那一片黑红相间的光影。 “皇上,依臣妾看,苍儿和苍王妃皆为大险不死,光为苍儿一人压惊,是不是有些不妥?” 忽而,皇后笑意吟吟地出声,一脸为夜承欢打抱不平之色,明艳的脸上,是母仪天下的端庄。 嗯,竟把矛头转向本姑奶奶? ------------ 第一百二十章 再起风波 大殿之上,一片低嘘,皇后的话,如一颗碎石投进无波的水面,荡起一层涟漪。 夜承欢眉梢微动,迷离的唇角勾出妖娆的浅笑,静待着凤天帝的答案。 她倒想看看,这狗皇上,到底也算不算那背后之人? 对她,他本就不喜,公然承认为她压惊,若不是心中有鬼,他定不会做此等有损九五之尊之事。 “这……”凤天帝听得皇后的话,语带迟疑,征询的视线,落在凤苍穹身上。 “双儿……”凤苍穹似全然未见,晶亮的凤眸灼热地盯在夜承欢身上,只顾为她挑菜进食,害她原本还空着的肚子,一小会儿,竟是已然半饱。 想撑死她不成? 夜承欢猛翻白眼,推开了他夹到嘴边的排骨,你个丫的,再装下去,该要上演激情大片了。 “那个迷香的药效,有多久啊……” 她靠近他,低低的询问,看凤天帝都僵了半晌,显然也是被人算计,就给他个台阶下吧。 “父皇,王妃不善饮酒,父皇的心意,儿臣心知便可。”凤苍穹适才抬头,摄人的亮色如暗夜的明灯,讥俏的薄唇,又似隐有邪肆的笑意,嚣魅妖娆,不可方物。 凤天帝的心底再次一震,幽深的眸中暗潮翻滚,须臾,借机点头,“就依苍儿之言吧。” 嗯?怎么有些诡异? 夜承欢抬头看着似无异色的皇后,又看凤天帝隐含悠远的眼神,脑中一抹灵光一闪而过。 好他个凤苍穹! 竟敢对她耍一石二鸟,曲线救母之计! 假装中迷香吃尽她的豆腐不说,还“色”诱了凤天帝,让他不忍对雪贵妃下杀机。 呜…… 为毛这个男人的心眼,就有如此之多? 不动声色之间,竟已将计就计,那背后之人和他斗的胜算,到底该有几分? 夜承欢憋屈了,瞅瞅一干大殿被他迷倒的王妃宫女们,心中“醋”意横飞,竟是奋然而起。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激烈,大殿一干人的目光就又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凤苍穹也讶然地眨眸,“你要去哪……” “如厕,你要来吗?”夜承欢看着他俊魅如画的五官,眉角微挑,低低地吐出邪恶的字眼。 呸,许你们一个个算计,还不准姑奶奶噎你们一把? “咳……”身后,有离得近的宫女太监听到,想笑又都抬袖掩嘴,迎得苍王妃的眼神又自觉的带路,众人一阵头冒黑线,纷纷避开。 这夜承欢,也只有她,才会在大殿之上把人有三急之事弄得如此一惊一乍。 凤苍穹嘴角直抽,璀璨的眸中又似隐有笑意,竟是紧跟其后,也出了大殿,把一干看戏的百官和皇子惊得目瞪口呆。 这苍王,也太过宠她了吧? 太子凤麒麟嘴角的轻笑就有些僵,邪佞的黑眸,闪过一丝诡异的**,伸手搂过夜君倾的身躯,“倾儿……” “太子……”夜君倾腰间一紧,心中微颤,无奈地轻咬着唇瓣,学了夜承欢的样埋入他的胸膛,死死地咬住难耐的低呼…… 两人之间的暧昧,看在一干人眼里就成了恩爱,夜南天的眸底就陡然有了丝丝跳跃的光芒。 高台之上的凤墨白,一副纯粹陪客般的姿态,不时地和凤天帝说上几句,眼底的浅笑,温润而寒凉。 凤缨络的视线就一直在凤墨白身上打转,眼底的迷离似要迷失在他淡淡的,如初春白雪的浅笑中,无意中扫过太子哥哥的方向,粉脸染上一片羞红。 “父皇,你看,如此粗俗之人,又怎么配得上四皇兄?” 凤缨络见凤苍穹离去,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机不可失地发了出来,找了个话题挤入他们之间。 哼,被夜承欢“鞭尸”的痛楚和屡次三番的羞辱之仇,她又岂能不报? “皇上,妾身可记得上次皇上为如烟郡主赐婚之事至今未果,如烟郡主既有侧妃之名,又无身份之实,可怜她待字闺中就已声名受损,以后怕是难以议亲了。” 一直静默的月贵妃,也在此时见缝插针,如云雾般妖媚的月眸若有似无地扫过坐在大殿之上的当朝附马,人称蓝侯的蓝洛霖,他的身后,正坐着世子蓝夜辰和郡主蓝如烟。 “对啊,父皇,你可要为如烟妹妹做主啊!” 凤缨络对一直垂头默坐,自四哥成婚以来就郁郁寡欢,娇颜消瘦,心静如水的蓝如烟看了一眼,心中微疼。 “臣,也恳请皇上为小女做主啊!”蓝洛霖一听,趁机起身而立,为了此事,他也是焦灼不安已然甚久。 女儿日渐消瘦不说,夫人甚至在听闻今日是为苍王压惊,都找借口推了不来,本以为花臣相献策赐赏时可以讨得一个机会,又被苍王推诿,如今这次,是怎么也不能放过了。 “这……”凤天帝就隐有为难,那日的圣旨,也是不想再听妹妹的唠叨之言才下,又被澈儿如此堵回,那样的结果,还要再试吗? 出了大殿假装去如厕的凤苍穹,堵在夜承欢从茅房回来的路上,挥退宫女,就将她带到了某一无人的偏殿。 “你还真来?”夜承欢直翻白眼,这厮又想干嘛? “我要不来,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宫卫……” “别闹了……” 偏殿之内再次入戏的两人,浑然不觉大殿之内又是一番风浪悄然而起。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个公道 夜承欢和凤苍穹再次回到大殿之时,一个红衣艳艳的身影站在大殿的正中,身姿妙蔓,娇媚动人,眉宇间羞中带傲,有如带刺的玫瑰,怒然而绽。 嗯,这十公主又想献什么丑? 夜承欢一阵诡异,迷香失了药效,她也不用再装,勾出一抹妖娆的浅笑,慵懒地斜靠在凤苍穹的身上。 “四皇兄,十妹为表心意,特为此献上一舞,不知四皇兄意下如何?” 凤缨络见得两人落座,优美的脖颈一扬,以最为完美的姿态浅笑盈盈,扫过高台之上时,眸中的娇羞,若隐若现。 呵,好一个借花献佛!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兴趣缺缺地垂了眸,伸手从桌上抓了一把色黑而粒小的瓜子,“喀吱……”一咬,不亦乐乎。 想不到,这等宫宴,也有此等小玩艺,用来消化一下也好。 她不知道的是,现代随处可见的“黑珍珠”瓜子,在这异世,可是稀品,皇室贵族之家才会上呈的小物件儿。 “嗯。”凤苍穹未置可否,深邃的凤眸微不可见地一眯,淡然地点头。 “四皇兄,十妹还有个请求,和四皇嫂一比高低,输了的人,就要应其一个条件……” 凤缨络看了一眼只顾啃瓜子儿的夜承欢一眼,娇艳的眸底闪过愤恨,又随即掩饰地收回。 嗯,扯上她干嘛? 夜承欢越发的诡异,抬眸看着一脸迫不及待的凤缨络,凉凉地吐出二字,“不比。” 笑话,你想表演给你的心上人看就快点,在这里磨磨叽叽还想找碴不成? 凤缨络见被拒绝,心底有气,“苍王妃是怕技不如人当众出丑吗?” “缨络,退下。”凤苍穹拂袖一甩,眸底已然有了暗流,双儿都说了不比,她还捣什么乱? 什么叫技不如人?她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脑中不自觉地闪过那日生死密林中睁眼之际听到的歌声,胭脂般的薄唇,忽而牵出了浅浅的弧度,什么时候,叫她再来一曲? 夜承欢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眸中写满了“休想”二字。 凤缨络被两人的凉拌弄得不上不下,又不好收场,求救般地往高台看了一眼,这可是她们刚刚想出来的以退为进之计,本以为这夜承欢好打赌,一激就会上当,谁知,却未能如愿。 凤天帝也面有难色,看了一眼蓝洛霖,这苍儿的性子,他若有办法,能让他娶了那个夜承欢? “皇上,还请为小女做主!小女侧妃之名已成事实,过日未娶,名声已毁啊!” 蓝洛霖见还是未能如愿,不管不顾地站了起来,这女儿好歹也是个郡主,又有着天下第一美人和才女的名声,就这样毁在凤苍穹身上不成? 嗯? 夜承欢算是明了凤缨络为何找她比试了,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为蓝如烟谋名份来了。 还真是姐妹情深呢! “什么事实,父皇下旨收回便是!”凤苍穹也已知晓当日之事,幽深的寒光在凤眸中流转,丝丝讥俏隐匿于眉梢,惊艳的五官,已然浮上怒色。 “苍王,圣旨岂是说下说下,说收就收的?难道小女的名声,在苍王的眼里,就连草芥都不如吗?” 蓝洛霖也来了气,他身为附马,多少也是有几分薄面的,女儿都已经委身做小了,这苍王还要如此乖张吗? 他死了也就算了,既然回来,女儿的心又系在他身上,又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听闻苍王的死讯,女儿关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天,这叫他做爹爹的,情何以堪? “本王不会娶的,侯爷若是执意如此,就请父皇重新赐婚吧。”凤苍穹也不多言,幽深的凤眸往高台上一扫,对上凤墨白同样深不可测的寒凉眼神时,在空中无声地交会。 这凤族少主,上次一见,擦身而过,如今,又是如此低调前来,到底意欲何为? 凤墨白忽而浅浅地一笑,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竟是隔空敬了一杯,凤苍穹也微勾唇角,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杯口向下收回,调离了视线。 两人的交锋,不动声色地落入太子皇后九皇子的眼帘,又都很好地掩藏,不曾显山露水。 “皇上,还请给小女一个公道!” 蓝洛霖仍旧不依不挠,再次对着凤天帝恭身行了一礼,眉宇间隐有几分决然之色。 “皇上,圣威不可冒犯,金口玉言被人诋毁,微臣惶恐啊!”花臣相见蓝洛霖孤军奋战,接收到妹妹月贵妃的眼神适时的站了出来,眸间闪过几许深思。 这侯爷府,势力也是不小的,苍王如今朝廷之上,已然得罪了大将军,侯爷,加上他这臣相,三位皆是重臣,树敌不小,正是为三皇子拉拢势力的好时机啊! “哟,这正主儿都没发话,怎么一个个的都跑来当马前鞍了?你们就不问问,这如烟郡主她想嫁吗?” 夜承欢见越演越烈,讥俏地看了花臣相一眼,都想来给她添堵,也不看她给不给机会。 他们就不回头看看,那劳什子郡主的脸,都已经快要低到地上去了吗? 堂堂郡主,身为嫡出的长公主之女,又怎么会降尊纡贵甘愿做小? 要他们来鸡婆! 蓝洛霖闻言,就似看到了希望,“苍王妃的意思,只要烟儿愿嫁,苍王妃便替苍王迎娶是吗?”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动放弃 “双儿……”凤苍穹就不豫地眯了凤眸,父皇都没开口,她这是凑的什么热闹? 嗯,紧张了?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月贵妃和花臣相掺了一脚要来打她的脸,岂有不回之理? 她可不是躲在背后让人保护的主! 有些微讽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凤天帝,你这狗皇上,坐在这里看戏,以为姑奶奶看不出来,你就是想借群臣之手促成此事吗? “侯爷,众所周知,本王妃大婚之日如烟郡主前来阻亲,想必心心念念正妃之位,侯爷爱女心切,也该顾忌郡主脸面,苍王既不愿娶,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巴巴的送上门来呢?” 夜承欢瞅了一眼低垂着头,坐在蓝侯身后的如烟郡主一眼,秋眸泛过丝丝讥俏。 这个女人,倘若心甘,大婚那日便不会前来寻死,若真爱得心若磬石,就不会没有死成,既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又怎么还能承受此等大殿被拒之辱? 只怕那蓄在眼眶内的泪花,都快憋不住了吧? 蓝洛霖闻言,老脸微讪,这苍王妃,竟也和那苍王一般,拐着弯儿来骂人! 热脸来贴屁股? 真真是气人! 他胸间似有火冒,身后却已传来抽泣声,心底一震,急忙回头,却见女儿已经哭倒在蓝夜辰的怀里,“烟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凤缨络也急急地走了过来,轻摇着蓝如烟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如烟,别哭,说吧,只要能进府,父皇必会抬了你正妃之位,到时你就再无后虑。” “可是,如若承认便是落人口实,我丢不起这个脸。”蓝如烟抽泣着,不曾抬头,女子名节大如天,她那日寻死已是背水一战,皇上为她下得侧妃之圣旨,她只觉羞辱更甚。 难道,她真要一辈子做小,以如此的方式接近她爱的人吗?她蓝如烟,也有她的骄傲! 最最重要的,是苍哥哥不喜她啊! 凤缨络怒其不争,趁她迟疑,几步就又走到夜承欢面前,“苍王妃,如烟郡主愿嫁,你去派人迎娶吧。” “噢?本王妃有说她愿意嫁就娶吗?本王妃就奇了怪了,是郡主想嫁人还是公主想嫁人,一个女儿家,还未出阁就在这里当媒婆,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夜承欢浅浅一笑,秋瞳泛过狡黠,这个蠢公主,和她斗嘴还真是浪费口水,她什么时候说了? 媒婆? 大殿一干人听得目瞪口呆,凤天帝更是嘴角直抽,这个夜承欢,果真一张利嘴。 “你……”凤缨络再度气得不行,想她堂堂公主,自小千呼百应,却屡屡在这个丑女面前吃瘪,这叫她公主的脸往哪搁? 凤苍穹见夜承欢竟是耍着人家玩,凤眸陡然泛出笑意,不给面子地讥俏出声,“缨络,本王没娶,她不也是没死吗?既然不嫁也活得下去,又何必在这里丢人!” 一针见血,却是讽刺至极,蓝侯身后的蓝如烟脸色一白,怔怔地抬起了头。 这是苍哥哥和她说的第二句话了,仍旧还是如此的无情,她,该死心的不是吗? 夜承欢就淡淡的牵了牵嘴角,这男人,嘴上功夫日渐见长,竟把她骂小轩轩那二货的话也学了来。 想到那二货,她的心里就又如添了一根刺,一股说不出来的痛楚让她一下情绪低落,眼前又似出现了凤潇澈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不愿再言地靠在了凤苍穹身上。 算了,也差不多了,只要正主儿死心了,这戏,便唱不下去了。 果然,她才一闭眼,蓝如烟那边就传来了动静,憋着的抽泣声,低低的安慰声,最终,由蓝侯无奈地向凤天帝行了一礼,“皇上,还请容小女先行告退,侧妃一事,也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凤天帝眸底就又泛出几许幽深,难辩的视线在凤苍穹身上微作停留,点头,“准了,去吧。” 得了恩准,蓝如烟急步走出了大殿,最后还似跑了起来,空气中,传来蓝夜辰焦急的叫喊,“妹妹……” 一场讨公道的闹剧,又再次无疾而终,大殿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一场压惊宴压成这般,让那些大臣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还有没有事情发生? 太子凤麒麟看着重新窝回凤苍穹身上的夜承欢,低低的嘲讽就吐出了温润的唇间,“倾儿,若本太子要纳妃,你会同意吗?” 夜君倾心底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强颜欢笑柔声低语,“太子若看上哪家女子,只管告知倾儿便是。” “是吗?”凤麒麟眼眸瞬间变得幽深,藏在衣袍下的手,青筋毕露,眸底掠夺的**,更加的浓烈。 高台之上,凤天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正在犹疑这宫宴是否该结束,凤墨白却忽然站了起来,“天帝,在下今日下午接到家主急信,明日需动身返回凤族,在下今夜特来辞行,还请容在下先行告退。” 嗯?这厮高调而来,又低调而观,如今,竟是屁都不放一个就要走吗? 夜承欢诡异不已,凤天帝也似面有惊讶,“少主有事,朕不敢耽搁,还请代为问候族主。” “多谢天帝关心,在下一定带到,在下告辞。”凤墨白恭身行礼,温凉的视线扫过夜承欢,若有似无却不容忽略,倏而翩然而去,直到那华贵雍容的背影彻底消失,夜承欢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低咒。 这厮,就是一“堵货”!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圣女选夫 “报,三国国书及拜帖一封……” 凤墨白走了,压惊宴本该结束,大殿之外,太监尖细的声音猛然响起。 呵,这皇上有这么忙吗?还真日理万机,到这个时候还忙于外交不成? 夜承欢猛翻白眼,如今已是过了酉时,从未时进殿开始,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换成现代的时间,也都六个小时了,朝令昏省也不过如此。 她在凤苍穹身上不耐地打了一个哈欠,既然你有事要忙,何不放我们自由? 似是知道她所想,凤苍穹轻抚了一下她的头,温柔而又不失强势的霸道,安抚般吐出低沉醇厚的魅音,“等到现在了,何不好好看看?” 嗯,这厮的意思,骑驴儿看唱本,终于正主儿上场了? 夜承欢来了兴趣,也对,这三国在这个时候送国书和拜帖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福公公已从太监的手里接过了所谓的国书,凤天帝不怒而威的龙颜深沉莫辩,“福喜,念。” “凤凰国主在上,吾西凤王朝特遣太子和公主等前来参加贵朝女儿节盛宴,特此拜会!” “凤凰国主在上,吾南凤王朝……” “凤凰国主在上,吾北凤王朝……” 尖细的嗓音高扬在大殿,却大都是千篇一律的内容,听得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 敢情,这就是要事? 女儿节,又是什么鬼东东? 夜承欢在脑中搜索一番,这才知道这时代的女儿节,时间上就是现代的中秋节,在凤凰王朝,是属于未婚女子的表演秀,到那天会有才艺相貌的大比拼,会评选出第一美人或第一才女之类的称号。 当然,如若有男女互相看中,则可请皇上当场赐婚,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相成了皇子和王公贵族的选妃日。 只是,这关她们这些“已婚妇女”什么事?竟然还引来了三国的太子和公主。 “这三国怎么突然会来?” “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百官们也一片交头接耳,大殿一片沸腾,看得出来,这种盛况,并非常有。 “皇上,这三国的太子和公主已经住进了别院,这是差人送来的。”福公公很快打探清楚了状况,在凤天帝的身边禀告。 “什么?” “来得这么快?” 大臣们的脸上就有了藏不住的惊讶,三国之人悄然进了凤凰王朝还不自知,这不是来者不善吗?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凤天帝更是一片冷凝,只有端庄的皇后笑得一片处变不惊,眸底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异芒。 “报,八百里加急一封……” 门外,又有太监的声音响起,夜承欢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秋瞳中隐有笑意。 这叫什么? 一惊一乍,给个惊雷吃吗? 还八百里加急都来了,看来,还真是有趣事发生呢! “快。”凤天帝的脸上就有了几分急切,福公公连忙接过,不待吩咐已然扬声。 “凤凰国主在上,吾凤族少主及圣女前来参加贵朝的女儿节盛宴,借贵朝之地为少主和圣女各自举行选妃和选夫大典,已修书其他三国告知,少主及圣女,当于十日后一同到达贵朝,凤族族主上呈。” 霎时,整个大殿静寂无声,夜承欢清晰地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竟有细碎的碰触茶杯的声音,就连身边的凤苍穹,也是微微的一僵,瞬间又恢复常态。 少主选妃?圣女选夫?有何玄机? “父皇,圣女不是明年才及笈吗?为何今年就举行选夫大典?”福公公嗓音刚落,九皇子凤烨煜率先开口,语气间隐有吃惊之色。 “是啊……” “原来少主是回去接圣女了啊……” 百官纷纷附和,夜承欢波光流转,隐有促狭的笑意,敢情,他们看重的,都是圣女啊! 那个“堵货”,竟然成了圣女的陪衬不成? 夜承欢窃笑不已,这,是唯一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凤天帝已然凝眉,眸间尽是深思,似有轻愁,“各位爱卿,这事,该如何应对?” “父皇,这个机会可绝不能错过,谁人不知,拥有圣女庇佑,就能占据东方,吾朝已坐拥东方长达千年,绝不能让别国抢走吾朝的地盘,让百姓流离失所,再经战争之苦。” 凤烨煜闻言,即刻正了脸色,又抢先出声,神情间并无大喜,一片忧国忧民之状。 “是啊,这三国,就是想来抢夺圣女,吾朝不得不防啊……” “皇上,这事十万火急,该快快议出万全之策……” 百官们也紧跟其后,一片忠心,如天地可鉴,听得夜承欢眉梢直皱。 这些脑残的大臣们,不会叫她们一帮王妃女士坐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共商国事吧? 拥有圣女,就能占据东方? 这又是何人掐出来的惑世媚言? 夜承欢诡异不已,脑中却又灵光突现,这事,有这么巧合吗? 那厮刚走,就出了此等“大事”,他先为毛不说,真一无所知被急召回族? 还有,那皇后,身为凤族之人,凤族的动静,她肯定多少知晓,那么,这一出戏…… 原来,那些一直想要掩人耳目的,就是皇后这边! 夜承欢恍然大悟,心中却若隐有不快,凤苍穹刚刚那一僵,是太过意外还是心有所动?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只要你 大殿之上,一片纷呈,嘈杂之音不绝于耳,夜承欢却因刚刚的想法而渐生寒凉。 这可是人人争而夺之的圣女! 不是那个他不喜的如烟郡主。 她猛然坐起,嘴角边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他先说得那么好听,如若真有此心,哼…… 凤苍穹心神一动,大手一伸,把她重新搂过,低目凝视,漆黑深邃的凤眸耀眼如星辰,自信傲然,目光灼灼,“双儿,你又胡思乱想了……” 他忽而贴近她耳边,薄唇吐出低沉缱绻的磁性嗓音,带给她窒息惑人的旋律,又似含着惩罚式的挑逗,“你记住了,我只要你,再乱想,今晚就洞房。” 什么? 夜承欢脑中一阵轰鸣,反应过来竟心跳如雷,你丫个色胚,敢情就只惦记着这事呢! 心中的猜疑忽如潮水般退去,夜无双,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先还自信着给他贴上专属的标签,怎么碰上一狗屁圣女,你就一下没底气了? 还果真变成了善妒的小女人! 夜承欢埋在他胸前,心底的那根弦,如荡漾在波涛汹涌的大海,这个男人,你不是早就认定了吗? 怀疑一切,也不能怀疑自己的眼光不是? 高台之上,凤天帝黑眸幽深,一个挥手,群臣静默,“各位皇儿,圣女选夫,你们有何良策?” 嗯? 夜承欢有些诡异,这圣女选夫,他国都派太子参加,难不成,狗皇上想废了太子妃不成? 还是……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兴味的换了个姿势,看了一眼那几位王妃姐姐,见都已是目露轻愁,似是极为不豫。 不会吧?还真如她所想不成? 夜承欢唇角微勾,带着惬意的浅笑,桌下的手和凤苍穹十指相扣,他的指腹在她的掌心轻抚,传递给她不容怀疑的坚定。 呵,还真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什么圣女,他眼里只有她这个“丑女”! 夜承欢摸摸鼻子,笑得有如得逞的狐狸,那样的笑容落入太子凤麒麟的眼里,邪佞的眸底,就有了几分潮涌的**。 “怎么,都不出声吗?”一阵沉默,凤天帝隐有怒意,皇后明艳的眼,就若有似无地飘过九皇子。 凤烨煜会意,再次起身当了出头鸟,“回父皇,煜儿认为,当今之计,是先派出参选之人,确保圣女不会落入他国。” 呵,这九皇子,竟也知道表现了,见风使舵,往日的纨绔之色全然不见,想自荐出选不成? 果然,高台之上的凤天帝连连点头,“煜儿也长大了,父皇甚慰。圣女选夫,各国最多可派出三人参选,并许以正妃之位,如今吾朝除澈儿和煜儿还未大婚,还可再派一人,不知哪位皇儿愿为吾朝分忧?” 凤天帝一边说,幽深而又透着打量的视线巡梭过各位皇子,各位皇子纷纷敛眸,各种思量尽掩心间,王妃们则都是身形一顿,心中苦涩至极,兀自垂头哀伤。 夜承欢讥讽一笑,这个朝代,女人果然不重要,这皇上竟然当着儿媳的面询问这种事情,难不成希望哪位王妃自动让位以博美名不成?既有两位现成的,又何须再给人添堵?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似是感受到她的讥讽,高台之上的凤天帝深沉如海的视线忽就掠过夜承欢,带着莫测的冷意。 嗯? 这狗皇上的目标,是她? 夜承欢唇角越发讥俏,脑中却又升起猜疑,这狗皇上,他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早已知情? 如若知情,那她一直不解的赐婚之事,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皇上,应该是宁可信其有,既想保住凤凰王朝的地位,又想保住他自己的皇位,以前的凤苍穹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如若娶得圣女,是怕他篡位吧? 皇上九子,最有能力一决雌雄的,就是太子和苍王,太子上月大婚娶了她的八姐,也就给他设了挡路石,而凤苍穹皇上则是为他选了如烟郡主,可却遭到了凤苍穹的拒绝。 为了逼他就范,皇上以她这个丑女相胁,可凤苍穹宁愿娶她,就招来了猜忌,以为他娶她只是一个幌子,其目的就在圣女,这才又借杀她之机下了他的兵权,高贵如圣女,就定不会再看上凤苍穹。 夜承欢偎在凤苍穹怀里波光流转,试图把这桩奉旨成婚分析个透彻,心底升起丝丝的鄙夷。 皇上老儿,若真是你算得如此之精,就不怕圣女看上的,就是这两人吗? 圣女明年才及笈,就是才十四岁,恰好比她少一岁呢,这么急着到凤凰王朝来选夫,八成是听闻了这两个人中之龙的婚讯,想来参上一脚的! 可是,如若是皇后呢? 一念至此,她打量的视线就又扫过太子的方向,见他神情看不出异样,这才移到了高台之上的皇后。 不管皇上知不知情,她敢断定,皇后是肯定筹谋了一切的,要不然,雪贵妃为何会去刺杀她? “双儿,想什么呢?”凤苍穹见她脑袋瓜儿转个不停,不悦地扳正了她的身躯,大手穿过她的腰际把她禁锢,带来一阵轻麻。 夜承欢猛翻白眼,你这男人,就一刻也不能消停吗?姑奶奶在想事情好不好? “你说……” 切,你既号称运筹帷幄,那这事,看你也是不是胸有沟壑?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只娶一人 “双儿,看着就好。”听得夜承欢的疑问,凤苍穹微眯着凤眸,深邃的眸底隐有璀璨的流光。 什么? 夜承欢猛翻白眼,你个丫的,还在姑奶奶面前拽不成? 切,不说就不说,本姑娘就不信,解不开这个谜! 嗯,不对,他不会是也不知道,还不懂装懂,故弄玄虚吧? “各位皇儿,圣女选夫,都不愿意吗?太子,你呢?” 夜承欢正暗自疑惑,凤天帝却已然不耐,带着怒气的矛头直指太子凤麒麟。 “父皇,倾儿甚好,儿臣并无娶圣女之意,吾凤凰王朝人杰地灵,七弟和九弟卓尔不凡,定能不负众望,儿臣以为无需再派。” 凤麒麟脸无异色,霸气的黑眸淡淡光华流动,柔情似水地扫过身旁垂眸的夜君倾,一片情深之状。 呵,好一个以退为进的太子! 夜承欢嘴角一抽,眸中妖娆毕现,这太子若是背后之人,倒是和凤苍穹棋逢敌手! 什么卓尔不凡? 凤潇澈如今成了闻名天下的“废人”,九皇子就算嫡出,既无东宫之位,又无功名在身,比起他国派出的精英太子,又有何胜算而来? “苍儿,你呢?”凤天帝一脸冷凝,视线转向了凤苍穹,带着几分冷厉。 凤苍穹浩瀚的星眸微眯,淡然地回道,“父皇,太子皇兄所言甚是。” “你……”凤天帝怒容顿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深沉的目光复杂难辩地转向了其他的皇子,“你们呢?” 其他皇子纷纷效仿,夜承欢笑得很欢,这叫什么,狐狸生狐狸? 这皇帝老儿,想要捉出皇子们不安分的小尾巴,又岂非这么容易? “皇上,依臣妾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臣妾再给族主修书一封,如有异动,再作商量如何?” 皇后再次展现着她母仪天下的微笑,夜承欢却是听出了阴谋的味道,她给族主修书? 她本就是凤族之人,如今算是只有九皇子一人参选,她想去套交情,来个内定不成? 夜承欢心头一凛,难不成,这算计凤苍穹逼婚之人,还真是皇后? 如今的局势,凤苍穹失了兵权,还在朝廷之上多方树敌,而凤潇澈又容貌被毁,功力被废,太子得以稳坐东宫之位不说,这九皇子还能娶得圣女,这凤凰王朝的天,不全在她们手上? 不得不说,如若是她,心机委实颇深。 正想着,凤天帝冷然的声音已然响起,“这次圣女之选,定不可落入他国,吾朝天降祥瑞,赐朕九子,个个不凡,护住东方之尊,乃祖先之遗训,如若圣女到时看上的不是澈儿或煜儿,各位皇儿就算废妃也得给朕留住!” 语落,各位王妃率先抬起了头,眸中竟不约而同地轻缀了晶莹,再好的修养,再深的隐藏也在此时露出了端倪,大概都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破釜沉舟。 夜承欢秋瞳泛亮,带着讥俏,这皇上的霸王之心,倒真是可歌可泣! 凤苍穹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似又闪过不满,忽而放开她的手,凛然而立。 嗯,这厮又想干什么? 夜承欢一阵诡异,耳边却已响起他清冷而又醇厚的磁音,“父皇,恕苍儿不孝,苍儿今生只愿娶王妃一人,父皇若是怕圣女之事有何差池,还是尽早从长计议。” 什么? 今生只娶她一人? 这个男人,竟在这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皇子王妃的面,说出了他刚才对她的承诺! 夜承欢只觉脑海一片烟花绽放,大殿之上一片显然被惊到的喧哗,也全然进不了她的耳。 凤苍穹翩然落座,夜承欢抬眼看他,刀削的俊脸,紧抿的薄唇带着坚毅,如千年寒潭般的眸底似被坚冰凿穿,一丝晶莹的光亮充斥他的眸间,隐隐流动的,是带着宠溺的温情,令人心醉的温柔,与她对视的灼热和真诚,一如既往的霸道,不容人怀疑。 夜承欢只觉他双瞳漆黑幽亮,充满了魔力,将她深深地卷入那无边的黑色,令人着迷,微微上挑的凤眼,充满了冷厉的魅惑,漂亮的眉头,如松的剑眉,性感的胭脂薄唇,举手投足间睥睨苍穹的自信张狂,组成了天下无双的惊艳之姿,如君亲临,令人臣服。 一股扑天盖地的心悸迎面而来,夜承欢别开了视线,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难怪凤天帝处心积虑要下了他的权,换她是皇帝,也会觉得日夜不宁。 这皇上老儿,似是五十不到的年龄,正值壮年风光,又如何不贪恋那高位的虚华! “苍儿,你……”凤天帝似已被惊得不行,其他皇子也都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凤苍穹,唯有高台之上的月贵妃眸中泛过喜色,似是有如找到了同盟。 嗯? 这厮,竟又使了一计! 夜承欢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是想破坏皇后的“一手遮天”之计,让月贵妃三皇子那一派和她去斗呢! 果然,花臣相就顺着话尾站了起来,“皇上,臣以为只派澈王和煜王两人不妥,此等大事,还须再议啊!” “皇上,他国参选之人,不是太子就是战功显赫的王爷,圣女选夫,历任皆是百项比试,能者居之,皇上还须三思啊!” 大殿之上,百官一片进谏之言,皇后的脸神色不明,隐有阴厉的眸光在明艳的眸间晃荡。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马车亲密 夜色深深,弯月如水,华丽的马车出得皇宫,行驶在空寂无人的巷道。 “双儿……”马车之内,凤苍穹猝不及防的呼吸逼近夜承欢墨染的黑脸,未等她回神,唇已被含住,抵开牙关,长驱直入,紧紧地咬住来不及逃窜的小舌,火热吸吮,带着惩罚的力道。 夜承欢顿时吃痛,愣了一秒,这男人,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他吻得极深,很有节奏,不知是天性还是从这几日的练习中找到了窍门,深深浅浅的交替,每一下都似要抵到她的喉咙深处,浑厚魔魅的气息,将她全身紧紧地包围,直至渗入鲜活的灵魂。 呜…… 夜承欢只觉透不过气来,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线,黑手在他的腰间狠狠的一掐。 “双儿……”凤苍穹毫不见痛,顺势捉住她的手腕侧躺在马车之内,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贴,他俊魅的身影,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半覆在她的身上,松开她的唇吐出抗议,滑向她的耳际。 “放开……” 酥麻的电流,经则邪肆的挑逗迅速由脖颈处蔓延,夜承欢只觉全身发软,浑然不觉自己低低的抗拒听在耳里更像是动人的邀请。 “双儿,刚刚你又不乖了,其实……你也想要和我洞房是吗?” 凤苍穹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灵巧的舌含住她的半边耳垂,牙根轻咬,磨人的咬噬又吐纳,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我哪有不乖……” 夜承欢气息微乱,无奈的翻着白眼,本姑娘可没有再乱想,是你自己为色胆找借口成不? 嗯? 不对,她怎么顺了他的话,说出“不乖”这样小女人的字眼,还用着如此软绵绵的腔调? 夜承欢郁闷得想要撞墙,凤苍穹身躯一震,凤眸晶亮,忽而定格在她的头顶,两人眼对眼,鼻对鼻,近在咫尺,凝眸对视,暧昧的电流以千万伏高压的速度吞噬了两人所有的感官。 她望着他,幽深的凤眸璀璨如暗夜星辰,丝丝妖媚的流光,在那深情的凝视中若隐若现; 他望着她,一汪如水的秋瞳闪烁晶莹,眸底狡黠而又迷离的妖娆让一张黑脸顾盼生辉…… “双儿……给我好不好?就今夜,咱们洞房……我等不到伤好……”凤苍穹喉间轻滚,抵在她唇上的薄唇吐出暗哑的低语,炙热的呼吸,经由微喘的频率,刻画着入骨的风情。 魅语似是几不可闻,却又精准地落到夜承欢的心间,等回过神来,他已挑逗般地细描着她的唇线,温柔得可怕,她心底一震,一股颤栗从头皮延伸到了脚趾,激活了她全身叫嚣的细胞。 她定眼看他,只见他凤眸微阖,长睫如扇,如眨着翅膀的蝴蝶在眼帘上方跳跃飞舞,俊脸在她的面前无限制地放大,胸膛下的心跳,有如惊雷。 洞房? 要? 不要? 夜承欢咽了一下口水,一股逃无所逃的心悸忽如其来,两手用力地捏成一个拳又放开,倏而一把环住他的脖颈,彻底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张嘴就迎了上去。 呸,谁怕谁啊! 不就是洞房吗?本姑娘就给你个毕生难忘的洞房之夜,叫你随时随地来“色”诱姑奶奶! 夜承欢邪恶了,凤苍穹沸腾了,两人的唇你追我赶,似是倾尽了各自所有的热情,缠绵悱恻,极致纠缠…… 马车外面,追月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粗喘,大气儿也不敢出,任由马儿慢腾腾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你就不能等等……”不知过了多久,夜承欢晕眩的意识被一阵清凉惊醒,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低咒。 这厮,有这么急吗? 他,竟然解开了她的上衣! 这可是宫装,这么多盘扣,亏他的一双大手,竟也能如此灵活! 凤苍穹无暇理会,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下巴,艳若樱花的唇直接吻上她的脖颈,毫不在乎那黑得油亮的肌肤根本没有美感可言,密密麻麻地舔遍每一寸肌肤和突出的锁骨,慢慢地往下…… 夜承欢迷离的眼底就有了丝丝的动容,这个男人,竟能将“不歧视”进行得如此彻底! 马车忽地一个颠簸,夜承欢猛然回神,伸出手臂就想拉回凤苍穹的头,追月还在外面,他再这么点火下去,真要在马车内修成正果不成? 嗯? 不对! “凤苍穹,停!”空气中,忽有无数道暗流逼近,夜承欢身上的火全部熄灭,见凤苍穹听若不闻,条件反射之下,她竟猛然曲起了腿。 妈妈咪啊…… 她撞到了什么? 夜承欢窘得不行,又邪恶的想要大笑,被伤到了关键部位的凤苍穹嘴角直抽,咬牙切齿地趴在她的身上。 这个女人,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 “快,去救追月……”夜承欢两眼望天,男人,你的护卫都可能已经翘鼻子了,你还不急? 凤苍穹依旧赖在她身上,晶亮的凤眸流动着丝丝慵懒的邪魅,薄唇微勾,吐出讥俏的字眼,“鼠辈这么多,先让他们狗咬狗吧。” 嗯? 夜承欢一辨认,也识出朝他们飞来的人影是两派,互不相让,属于黑夜的浓浓的血腥在马车周围扩散…… 夜承欢一阵憋屈,这男人,是故意和她在路上亲热好引蛇出洞吗? 竟然还引来这么多的蛇!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夜暗杀 夜色漫漫,巷道静寂,被团团围住的马车旁,打斗的身影纠缠不休。 夜承欢慵懒地靠在马车内,凤苍穹也早已坐正了身体,护卫追月坐在他们的对面,三人一点被暗杀的自觉都没有,悠闲地坐着,竖耳而听。 “阁下是否也是接单索命而来?在下不伤无关之人,收手合作如何?” 马车外,其中一派的头领见久久不能得手,双方又势均力敌,语气间就竟有焦急。 “‘无影楼’什么时候也要和人合作杀人了?传出去,不怕砸了招牌吗?” 远远的,空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尖尖细细的,雌雄莫辩,听在耳里,透着莫名的诡异。 嗯,这人是谁? 功力竟如此之高! 无影楼,又是什么东东? 夜承欢疑惑地看了凤苍穹一眼,他深邃的眸底涌过滚滚暗流,薄唇一掀,吐出低沉的字眼,“一个以卖消息为主的暗杀情报组织。” 呵,搞情报的? 碰上同行了不成? 夜承欢摸摸鼻子,快速的揭开轿帘一看,秋瞳中闪过惊诧,转而又浮上妖娆的凛然。 那刚刚出声的头领,他们的打扮,不和那日在铁铺碰到的灰衣人一模一样吗? 亏她当时还以为是暗卫!原来,她竟早就被人盯上,买凶杀人了。 奶奶的,这人是谁?这笔帐,姑奶奶先给你记上! “阁人何人?你可知‘无影楼’的规矩?”灰衣头领被识破了身份,冷然的声音中已然透着杀意,这些人,留不得。 “‘无影楼’不是号称消息第一吗?又怎不知吾等区区小辈!你有你的规矩,在下也有在下的规矩!”空中幽灵般的声音仍旧遥远似天际,又似近在眼前,丝毫不知踪影所在。 灰衣头领冷漠的眼底闪过异芒,“阁下可是‘百花宫’之人?” “什么宫不宫的,在下不管,在下只知,这马车上的两条命,是有人买了的,收了酬金,就得杀人,阁下若不相让,胜者得之!” 空中的声音变得越发飘渺虚无,冷厉惊悚,一股股的寒气似从地面而来,冰冷入骨。 嗯,百花宫? 想不到这异世,有趣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江湖上的势力,又到底还有多少?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凤苍穹一眼,这厮竟然敢藏私只坦白他自个儿的,嗯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苍穹眸底就有了几分阴郁,这个女人,又开始把白的染成黑的了,她就不能安分的当他的王妃吗? 马车外,灰衣头领一阵沉默,冷厉的眸中闪过几许思量,忽而一个扬手,“杀无赦!” 这人的话,不可信,谁知他会不会是苍王的帮手?楼主可是下了死令! “敢挡路者,杀!”空中的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渗人,两方人马听令,即刻开始生死厮杀。 股股鲜血的腥味在空中飘扬,只听得掌风阵阵,刀剑脆鸣,被包围在中间的马车,发出一阵阵的颠簸,马儿也似受了惊吓,忽而发出一声嘶鸣…… 不好! 夜承欢和凤苍穹几乎是同时沉下了脸色,一个戒备,一个凝眸深思,在心底暗暗的算计着时间。 “嘶……”马儿忽然发足狂奔,凤苍穹凛然飞身跃出了马车,凌空跳到前座就是一个扬鞭,“驾……” 夜承欢手中银针飞刺,身后追来的人马,发出一阵低呼,急起直追的脚步,慢慢的越来越少…… 受惊的马车快速的冲过一个拐角,背后的人似是没有再追来,夜承欢悄然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阵阵马蹄之声。 不是一匹,是二匹,前后各一匹! 他奶奶的,还来夹击之术不成? 她正犹自冷笑,前面马上的人儿却忽然发出一声凛然的怒吼,“来者何人?竟敢暗杀本王的四哥!” 嗯?是那个一根筋的八王爷? 夜承欢嘴角噙笑,确定了身份,她也不再担心,转身掀开轿帘就一把飞刀往后直射,那人的身影却忽然在空中暴起,两手挟住飞刀,反手一扔,直直向凤苍穹飞去…… “小心!”夜承欢一声高喝,可却已然来不及,属于她的那把飞刀,已然刺中赶马的凤苍穹的胳膊。 凤阡陌怒不可遏,凌厉的掌风向后击去,可却只能看到一个仓惶逃窜的身影。 奶奶的,算你狠! 夜承欢一声低咒,坐回还在摇晃不已的马车,妈的,你这匹傻马,如此沉不住气干嘛? “四哥,你怎么样?”凤阡陌急急地掠到凤苍穹身前,帮他制住那匹还在狂躁不安的马。 呵,这呆子倒还算个“直人”! 夜承欢跳下马车,一身正气的凤阡陌,已然急急的询问出声,“四哥,你可知他们是谁?” “八弟,该是‘无影楼’的人。”凤苍穹抚着胳膊,对着欲要瞪他的夜承欢凤眸轻眨,隐有示意。 嗯,这厮是故意受伤的?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阡陌却已惊讶出声,“‘无影楼’竟敢杀皇室之人?此事非同小可,四哥,咱们即刻进宫禀报父皇。” 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凤阡陌急匆匆地带着凤苍穹上马离去,夜承欢待在原地猛翻白眼,看着前面不远处几个大大的“陌王府”三字,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低咒。 呜……为毛这个男人,就算计这么多事不和她说?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沐浴风波 夜已深,栖霞阁里,一片热雾缭绕。 夜承欢全身泡在浴桶内,闭眼打着哈欠,听到身后男人的碎碎念时又恨恨地别过头,不与理会。 “双儿……”凤苍穹凤眸轻眨,深邃的眸底一片邪肆,隐有狡黠的亮光,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有力地替她揉捏着胳膊,带着些讨好地出声,“我受伤了,你帮我……” “帮你个头,叫护卫……”夜承欢一阵白眼直翻,这厮真是越来越过份了,竟然要她帮他沐浴?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行,我从不让他们看……” 凤苍穹无赖地耍着滑,低低的带着些控诉的语气甘醇如百年老酒,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颈后,如春风吹过,荡起一层涟漪。 呵,你还挺有坚贞意识,当姑奶奶欢喜你的“专一”不成? 你丫个色胚,就知道你不打好主意! “双儿,好不好?我累了,想休息……”凤苍穹低沉的声音越发的魔魅,带着些诱哄的味道,那只在她肩膀抓捏的手,也滑向她的颈际,温柔地摩挲,偏又撩人的可怕。 “让开,自己洗,要不然,今晚你去望苍阁。”夜承欢直觉头皮发麻,颈间温度直线上升,咬牙就是一声低咒。 嗯哼,得罪了她,还想洞房,想都别想! “双儿……”凤苍穹还想抗议,夜承欢忽而抬起一只手,秋瞳中闪过狡黠的亮光,隐有恶趣,“想射哪里,自己选!” 她的掌心,赫然是五把薄薄的飞刀,夹在指间,挥指直发。 凤苍穹一阵嘴角直抽,淡然的眸底浮出阴郁,这个女人,竟然沐浴还带着飞刀,果真“黑心”! 后面没有动静,搁在颈间的大手透着魅惑的坚持,夜承欢妖娆的勾起了嘴角,“快点,我数到三,要不然,你小心你老二!” 奶奶的,真当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成? 凤苍穹眉梢浮上黑线,凛然转身走出了屏风后,这个女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夜承欢得意地起身穿衣,走出屏风正想出声叫杏儿给他换水,凤苍穹却从屏风的另一头绕到了浴桶边,“扑通……”一声下了水,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眸底也似透着丝丝的满足。 嗯? 夜承欢摸摸鼻子,他竟然和她共用一桶水?就这么想和她共浴不成? 她也懒得理会,径自一把扑到床上闭上眼睛,满足地打了一个哈欠。 真好,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躺在如此舒适的床上! 凤苍穹动作很快,还未等夜承欢熟悉好久违的味道,俊魅的身躯已然站在床前,抓过一支药膏,就给自己上药。 呵,这厮自觉了? 夜承欢偷偷地睁开一条眼缝,见他先是把金创药涂到了胳膊上,而后又掀开了胸膛,往那五个仍未长出多少新肉的可以看到骨头的洞口撒了一些药粉,一股带着清香的药味充溢着整个房间,慢慢地渗入夜承欢的心间。 “我来吧。”原本恼怒的心底忽而褪去了那丝怒意,夜承欢倏而从床上爬起,抓过一边用来包扎的白布,替他缠好了胳膊,指法娴熟地打了一个结,很漂亮的蝴蝶结。 凤苍穹眸底就浮出丝丝的晶亮,也不多言,就那样看着她,凤目灼灼,唇角微勾,燃烧的温度,炙热得能把人射穿,近在咫尺的身躯,温热而又浑厚的气息,起起伏伏,魅惑撩人。 呜…… 夜承欢猛翻白眼,明知这厮是在耍苦肉计,她竟然还是上勾了。 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低咒,妖娆的秋瞳闪过恶趣,手中的动作虽然极轻,却是沿着他的胸前后背缠了好几圈。 呸,憋死你! “双儿,你这样包,伤会好不了的……”凤苍穹也不恼,低目凝视她为他包扎着的手指,墨染的脸贴近他的胸前,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沐浴后的清香,直窜他的鼻间。 嗯? 夜承欢无语了,两眼望天地又拆下几圈,这才认命地打结。 算了,再出气,也不能折腾他的伤口,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会硝烟四起呢。 “你去睡那边。”再次替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满意地拍了拍手后,缩进被窝,惩罚似地一伸手,指向了房内的软榻。 嗯哼,不是有言在先吗?没有她的允许,是不准上床来睡的。 凤苍穹再次头冒黑线,忽而走到软榻边一个用力,房内“轰……”的一声碎响,夜承欢惊得从床上坐起,嘴角抽搐个不停。 这没吃到肉的男人就这么难伺候吗?竟然毁掉了软榻! “王妃,怎么啦?”外面的杏儿听到了动静,睡意迷糊的问了一声,这王爷王妃,这么晚了还在折腾什么? “没事,杏儿,你去睡吧。”夜承欢瞪了那个始作俑者一眼,见他那双幽深的凤眸似要把她吸进眼底,眸底簇簇的火苗微映着烛光,笔直地射进她心底最为柔软的角落。 呸,要不是现在晚了,懒得折腾下人去给你备地方,姑奶奶硬要把你赶出去不可。 凤苍穹圆满了,蹭蹭地走了过来快速钻了进去,没受伤的手伸手搂过了她,凤眸晶亮,嗓音沙哑,“双儿……” “你再叫,小心我真阉了你!” 夜承欢郁闷得白眼直翻,他一再地拿自己当诱饵冒险,还惊雨惊云都不让跟,害她担心了,就连一点小小的脾气都不能发吗?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赌收徒 翌日,日上三竿,夜承欢这才打着哈欠起床,秋瞳中隐有疲累,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甚久。 她抬目四扫,见原本软榻的位置摆着一张躺椅,摸着他睡过的地方,小小的失了一会神,想到他昨夜郁闷的样子,倏而又心情大好地唇角微勾。 呸,敢不对我坦白从宽,这就是下场。 “王妃,你醒了。”杏儿走了进来,夜承欢挑了挑眉,“王爷去哪了?” 杏儿就捂嘴偷笑,一双大大的杏宝 书 网要眯成月牙儿,“王爷和七王爷在后花园下棋呢。” 嗯,下棋?下棋有什么好笑的? 夜承欢来了兴趣,洗脸漱口,用过早膳,这才施施然地向后花园走去。 “四哥,不行,我不下这里……” “四哥,让我悔一子,就一子……” “四哥,你就不能让让我嘛,每次都赢,有什么意思?” 还未走近,就听得凤潇澈一阵大呼小叫的闹腾声,夜承欢心底一暖,这厮,恢复过来了吗? “四哥,你再不让我,我就住到你王府再也不走了。”败得不行的凤潇澈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恬然而来的夜承欢,心中的涟漪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再看哥哥虽然冰冷但却如冰山融化的眼神,心思一动,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凤苍穹眼眸一紧,脸色慢慢地越来越黑,他说什么,他住到这里不走了? 夜承欢饶有兴趣地走近,她倒要看看,凤苍穹会不会放水? 一黑一白,你来我往,凤苍穹神色不明,落子却渐无章法,忽地,凤潇澈白子一落,兴奋地大喊,“看,七弟赢了。” 夜承欢暗笑,原来,凤苍穹也如此幼稚,竟然为了不让他七弟长住王府而故意让子! 赢了棋的凤潇澈得瑟得不行,凤眸邪佞透着精光,夜承欢摇头无语,这人着实无赖! 只是,她的心底,却有阵阵的暖流在淌动,看着凤潇澈已然消退了不少鞭痕的脸,看着凤苍穹那深邃而又悠远的眼神,她明白,他们兄弟之间,在用彼此的方式表达心意。 “七弟,可惜了,要不是你这张脸,你就能参加圣女选夫了。” 夜承欢坐了下来,戏谑地调侃了一句,对他,任何的同情和安慰都是不需要的,要做的,就是把他当成以往的那个凤潇澈。 “狗屁圣女,七弟才不去呢,让他们折腾去吧。”凤潇澈一脸嗤笑,心底却有丝丝的复杂, 这个女人,真希望他娶圣女不成? 嗯? 他们两兄弟,真没夺嫡之心吗? 夜承欢一阵诡异,难不成,弄出那么多背后势力,只是为了自保? 昨夜她已然知道,原来,那个什么“百花宫”竟是凤潇澈一手创立的,凤苍穹只是配合他演戏,捣毁背后的黑手“无影楼”。 据他所言,“无影楼”的楼主,有可能就是那个背后之人,只是,十五年来,却是谁都没有抓到过谁的把柄,凤苍穹自从当上门主,更是暗察无数,但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当然,他们怀疑的对象,自然是太子等人,这才一直韬光养晦,培养势力,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异世,皇位之争,果然残酷! 夜承欢摸摸鼻子,秋瞳中若有所思,他们兄弟足够强大都需谨慎至此,那个狗皇上的手上,怕是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势力吧? 要不然,凤苍穹又何需设计自己受伤来借凤天帝之手对付“无影楼”! 昨夜,据说凤天帝可是大发雷霆,命凤阡陌带人剿灭,那参加圣女的人选,也已经定为了太子和三皇子,而她的八姐和大姐,则被暂时贬为了侧妃,如若未能娶到圣女,自动复位。 想到此,夜承欢就有些惬意的看了凤苍穹一眼,这男人,果真够“无情”! 竟然又祸害了将军府的两位姐姐! 连对他心有所属的八姐也不留情! “四嫂,要不,你来杀一盘,让四哥还吃吃瘪。”心头有些酸涩的凤潇澈凤眸邪佞,一脸哈哈地打趣着夜承欢。 呵,敢看不起她? 夜承欢波光流转,眸中闪过一丝异芒,“七弟,我们打个赌,如若我赢了你四哥,你当我徒儿如何?” “四嫂……”凤潇澈一蹦三尺高,他知道她有些身手,但拜她为师,这多扫脸啊! 夜承欢眸光一沉,凤苍穹凤眸晶亮,眸底浮动着璀璨的流光,她的功夫教给七弟也好,紧急时也可用来自救。 “那你赢了再说吧。”凤潇澈喉间一滚,心头隐有暖意,但仍梗着脖子妖媚出声。 她的心意他又怎么不懂,只是,他怕……他怕越陷越深! “好!”夜承欢抿唇一笑,豪气如云地对凤苍穹一眨眼,“来吧,看谁厉害!” 她打量的视线扫过棋盘,乖乖的,这个男人这么有钱吗?用的东西,竟是如此之奢华。 棋子皆为上等的纯玉,黑子墨玉,清凉如水,白子暖玉,温润如骄阳,玉质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光华,棋盘也是上好的天蚕线软绸,连脉线都是上好的金丝线勾画,真是棋如其人,一样的令人惊叹。 凤苍穹眉角一抽,唇边却隐有笑意,捏了一枚黑子挑眉相向,示意她先来。 呵,还让她一子不成? 夜承欢诡异地牵了牵嘴角,捏手捏了一枚白子直接落到棋盘的中央,一举中锋。 ------------ 第一百三十章 初次交锋 “哇靠……”凤潇澈一声口哨,这四嫂,竟敢和四哥如此对仗? 凤苍穹深邃的凤眸隐有异芒闪过,忽而嘴角微挑,藏有无数欣喜,手中黑子并驾齐驱。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时刻都在给他惊喜! 夜承欢伸手再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一角,凤苍穹眸底潋滟幽光,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惊艳的容颜顿时如画,迷乱了人间春色。 呸,叫你到处发花痴,还想色诱姑奶奶不成? 夜承欢呼吸一窒,正欲暗骂,他已尾随而至,落在她的白子旁边。 两人继续落子,把四个角落都给填满,凤苍穹每下一子都脸带喜色,浅浅而笑,淡淡光华引人入胜,夜承欢只觉心脏处跳个不停,嘴角竟也微勾,流光浮动。 随后,两人你追我逐,谁也不让谁,每一颗棋子的落脚之处都是对方的旁边,毫厘不差。 几十个棋子落下,转眼而就,凤潇澈看得目瞪口呆,他只是一句戏言,他料定四哥会让她,谁知却是如此针锋相对的局面。 难不成,他真要当她徒儿不成? 四哥的棋艺,他就从没摸透过,刚才那一局,如若不是他耍赖,也不会早早结束,四嫂能与之如此对仗,早已挑起了四哥的兴趣,又怎还会承让? 他的脑海,忽而闪过那日他说要收她为徒时她骂她毛都没长齐的粗话,鞭痕遍布的脸,慢慢地染上一丝绯红,心潮翻滚,隐有甜蜜。 也好,当她徒儿也行,至少在她心里,是一个亚于四哥的存在。 凤潇澈平衡了,挑高了一双凤眸,在一边作乱地哇哇乱叫,“四哥,你可一定要赢啊!”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夜承欢原有的轻松慢慢消失,凤苍穹的笃定也不见踪影,两人不约而同地眉梢微皱,对着吵闹个不停的凤潇澈一声怒骂,“闭嘴。”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是瞎嚷嚷个什么劲? “四哥……”凤潇澈憋屈地撇嘴,凉亭的不远处,忽而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四弟还真是好雅兴呢。” 嗯? 夜承欢抬头,一阵诡异,心底却是暗惊,该死的,她竟下入了迷! 那不是一干皇子吗?怎么除了八皇子外,全都来了? 她抬眼看凤苍穹,见他神色未变,却是不慌不乱地抚乱了棋盘,起身而立,“太子皇兄笑话了,各位皇兄又怎么会来?” “四弟七弟都在府上养伤,我等前来看看,听宋伯说在此下棋,就不请自来了。” 太子凤麒麟浅浅一笑,幽深的黑眸波光流转,嘴角微勾,一丝邪佞藏于墨染的眉梢,温文尔雅,俊逸天成,一身暗紫的锦袍,龙形花纹勾勒出天生的高贵优雅,高冠束发,面如冠玉。 呵,倒也长了副好皮囊! 夜承欢垂眸低讽,打量的眼神扫过太子,又落到隐有阴郁的九皇子身上,这厮,是因为凤苍穹的缘故剥夺了他参选的资格而心生恼意吗? “四弟,七弟,可要好好养伤,三哥可等着你早日归营呢。” 正想着,三皇子凤炜熠也挑了挑眉梢,一双晶亮的眼眸看不出异样,微带些讨好的出声。 嗯,这厮倒也会献假殷勤。 夜承欢就隐有不屑地微勾了一下唇角,昨日凤天帝听闻圣女之事,怕四国争夺圣女会挑起战事,已让凤苍穹和凤炜熠并掌三军,只待伤好重入军营。 他因此得了争夺圣女的机会,不得不给这个面子,可夺了他一半兵权,怕也是心生不豫吧? 夜承欢懒得理会,对着转过身去,不欲与这帮皇子打照面的凤潇澈勾了勾唇,“七弟,走。” “四弟妹对七弟还真是上心呢。”太子凤麒麟闻言,浅浅的打趣,夜承欢直觉一种窥探,倏然回头,冰冷而又妖娆的视线直直地与太子在空中交会。 “太子皇兄不也是对七弟爱护有加吗?要不然,也不会亲临苍王府来看望七弟了,本王妃虽不才,但兄友弟恭还是略懂,照顾七弟,理所当然。” 夜承欢一声浅笑,清冷的声音不卑不亢,如甘泉甜润流入凤潇澈的心间,凤麒麟更是陡生异样,眸底迸出荡漾的**。 “太子皇兄,四弟和七弟伤无大碍,多谢记挂了。”凤苍穹深不可测的眸底隐有暗流浮过,微勾的唇角浮出丝丝讥俏。 其他皇子见状,也都客气一番,相继离去,似是不曾来过。 嗯?这干人就是来添堵的? 夜承欢摸摸鼻子,不会是被“兄友弟恭”给刺激了吧?要不然,怎么一个个都像踩了大便? “四弟,七弟,那太子皇兄就先走一步了,对了,父皇今日设宴款待三国太子和公主,等下宫里见。” 太子凤麒麟是最无异色之人,留下一句凤天帝的口谕,目光扫过夜承欢,这才飘然而去。 什么?又是宫宴? 夜承欢郁闷得想翻白眼,凤潇澈转过身来妖娆地打趣,“四嫂,你不喜欢就别去呗,陪七弟在府里下棋如何?” “休想。”凤苍穹一听,俊脸一沉,她若不去,那等宫宴又有什么意思? 夜承欢却是眉角一挑,正欲点头,凤潇澈忽而一声哈哈,“四嫂,别听七弟的,你要是不去,四哥会被那几国公主给吃了的。” 嗯?有公主吃他? 夜承欢笑得诡异,既然有戏可看,那就前去一观又如何?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国密谋 午后的阳光,明亮的有些晃眼,夜承欢和凤苍穹走出苍王府,凤阡陌已然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府外,充当他们的“保镖”。 夜承欢就笑得有些的欢,这凤天帝,貌似对凤苍穹被人买凶一事,还是挺“关心”的。 是值此风口浪尖急需用人不成? 听凤苍穹说,历任凤女,四国皆是明争暗斗,最终的结果,都是一番恶战,只怕此时其他三国,都已是悄然发兵,只待花落谁家。 果然,马车一进入大街,就有细细碎碎,不安而又兴奋的议论不绝于耳。 “不知这圣女,会看中哪位太子呢?” “诶,只怕这天下,又要一番战乱了……” “怕什么,吾朝皇子这么多,还怕打不败其他三国夺得圣女……” 形形色色的百姓,各自抒发着自己的见解,见得苍王府的马车经过时,又都发出声声的惊呼。 “昨夜有人想要杀苍王呢……” “是谁啊?这么大胆……” “你们听说没?苍王说今生只娶苍王妃一人呢……” 呵,这流言的速度,还真是古今不分,爱嚼舌根之人,大有人在。 夜承欢摸摸鼻子,对邪魅的闭眼小憩的凤苍穹看了一眼,这厮今日倒是正经得很,是怕八皇子听到不好意思不成? 她兀自猜想,凤苍穹却忽地长睫一掀,精准地捉住她未曾抽离的视线,深邃的凤眸有如迷人的漩涡,将人深深地搅进那幽深的潭底。 呜……被抓包了! 夜承欢两眼望天,凤苍穹趁机靠近,薄唇吐出低不可闻的暗哑,“双儿……” “什么人?”马车后面,一声相撞的巨响,凤阡陌凛然一声怒吼,凤苍穹身形一个摇晃,倒在夜承欢的身上,头一低,就又趁机偷得一个香吻…… 夜承欢超级无语,脑中却蓦地闪过邪恶,是不是真该早点洞房了? 面对一个时刻思春的男人,伤不起啊! 可是,面对一头好不容易才开荤的饿狼,怕是,更加的伤不起! 夜承欢默默的泪了,很果断的摇头就是一声怒斥,“起来!” 你丫的,真以为有八皇子保驾护航,你就能当甩手掌柜不成? “大人,小的马儿受了惊吓,真不是故意撞的……”后面,是一个清秀的驾着马车的小厮,低头哈腰的对凤阡陌一阵解释,凤阡陌英眉直皱,挥鞭叫凤苍穹的马车先行,自己紧跟其后。 嗯?不是故意? 这大白天的,风平浪静,马儿哪有这么容易受惊? 夜承欢诡异不已,揭开了轿帘的一角,却只见那辆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的后面,显然就是找茬来的。 呵,这是什么人?难不成,真如凤潇澈所言,是他国想要吃凤苍穹的公主不成?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凤苍穹一眼,你个丫的,还没进宫,就有人上门找碴来了,看你惹的风流帐! “双儿……”凤苍穹抗议了一声,幽寒的视线却是直射后面的马车,这,又是何国之人? 后面的人儿似是感受到了窥探,忽而拐过一个街角,马车和他们绕道而行。 嗯?敢惹又敢躲吗? 夜承欢放下轿帘,秋瞳迷离,唇角微勾,奶奶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既来意不善,又怎么藏得住狐狸的尾巴? 马车飞奔,巍峨的皇宫已然到了面前,凤苍穹叫停了马车,却坐着未曾下去,惹来凤阡陌一阵不解的催促,“四哥,为何不下?” 这个呆瓜! 夜承欢嘴角直抽,这人,还真算得上是皇室的一朵奇葩! “八弟,你先进去吧,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敢动的。”凤苍穹也微微地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底隐有丝丝狡黠的笑意。 凤阡陌闻言,打马往后,“四哥不走,八弟也不能离开。” 嗯? 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这黑心的厮,真把“纯洁”的八王爷当保镖使了,有必要这么逗人吗? 还真是越来越恶趣了,总有相见的时候,犯得着现在就验明正身吗? “走。”凤苍穹也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这才牵着夜承欢下了马车,锐利如冰的视线精准地扫过不远处一辆夹杂在各式马车中一动不动,恍若无人的马车。 夜承欢窃笑不已,切,叫你算计人家,现在知道不方便了吧? 三人的身影刚刚消失,那辆似是无人的马车,轿帘被迅速揭开又放下,里面一个身穿杏色衣衫的女子,满脸怒意,嘴中念念有辞,“什么只娶她一人?她那个丑八怪,配得上苍王吗?” 她对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怨恨的瞪上一眼,又对着不知从哪转出的清秀小厮一声责问,“皇兄怎么还不来?” “回公主,快了吧。”小厮低着头,话才刚落,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一个华贵不羁的身影有如画中走来,杏衣女子即刻换了笑脸,几步下了马车,迎了上前,“太子哥哥,怎么到的这般晚?” “西雅,收回你的心思,他,不是你该肖想之人。”男子脸上一层薄怒,冷声而道。 “太子哥哥……”杏衣女子一声不依的娇呼,男子却已不耐,“不听话,后果自负!” 圣女的角逐悄然登场,西凤,南凤,北凤王朝的国主,对着手中飞鸽传书一阵深思,“苍王没死?还被‘无影楼’追杀?那,将计就计!”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殿挑衅 乾清宫。 还是那个金銮殿。 夜承欢和凤苍穹坐在昨日所坐之处,大殿上的人却比昨日少了甚多,百官只有礼部负责接待的官员和外交大臣花臣相,就连皇室出席的人中,也少了太子妃和三皇子妃的身影,这种场合,不是正妃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高台之上,凤天帝的下方,左右共列出六席,看来,是供其他三国的太子和公主之位。 大殿之外,礼部尚书杨涛杨大人高亢的声音响起,“西凤王朝太子公主到……” “北凤王朝太子和二殿下公主到……” “南凤王朝太子和三殿下公主到……” 话音落下,五男三女八个身影一起落入众人的眼帘,或妖娆,或俊逸,或不羁,或窈窕,美轮美奂,目不暇收。 啧啧…… 夜承欢看着那一个个的人中之龙,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奶奶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这异世的帅哥美男,真是随手一抓大把捞的大白菜不成? “双儿,看什么呢?”凤苍穹见夜承欢眼珠直在别人身上打转,惊艳的五官就浮出不悦,捉住她的手,手指似惩罚性地捏了一下。 啊呸,只能看你一人吗?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过去,孔子有言,食色性也,本姑娘不是外貌协会,但也是欣赏协会的。 “见过天帝。”八人恭敬地弯腰行礼,凤天帝就连连点头,“各位太子公主远道而来,路上辛苦,快快请座。” 八人闻言,又都奉上三国带来的礼物,这才依序而坐,五位皇子坐在左侧,三位公主坐在右侧,个个仪态万千,不可方物。 “有劳各位有心了,来人,献艺。”凤天帝说着客套话,就如昨日般献上欢迎的宫廷之舞。 嗯,就没有一点新意吗? 夜承欢意兴阑珊地靠在凤苍穹身上,自顾自的吃着水果点心,忙得不亦乐乎。 高台之下,空气之中,就似有隐隐约约的嫉妒的酸味,夜承欢本能的一抬头,往那三个公主的方向一看,却又感觉不到任何的异色。 呵,那人还躲得挺深不成? 丝竹之音翩然而起,夜承欢眸底闪过讶异,这,并非昨日的靡靡之音,而是歌舞升平的祈福之舞。 奶奶的,昨日还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不成? 夜承欢嘴角勾出一抹邪笑,抬眸看到凤苍穹眼底的讥俏和暗流时,心底蓦然一动。 这个不容人挑战的男人,看来,是真的开始反击了。 歌舞很快结束,高台之下,却有一个声音蓦然出声,“想不到堂堂的凤凰王朝,水平竟是如此之低,此等宫廷之舞,又怎么搬得上台面?” 呵,这哪个傻蛋,竟然来当出头鸟? 夜承欢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杏衣的女子,一脸娇容艳丽无双,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嫣然而启,额前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峨眉斜扫,明眸晶莹,如柳的眉梢似在舞蹈。 好一个杏粉佳人! 夜承欢一声暗赞,却又有一丝讥讽,她看到了她眸底隐动的那丝异芒,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个敢撞她马车之人,就是眼前这个志在挑事,想要一比高低以探虚实的女人! 果然,凤缨络经不住激,又似也存有知己知彼之意,竟抢在凤天帝出声之前一声讥笑,“西雅公主才艺卓绝,天下闻名,不如赐教一舞,让吾朝大开眼界如何?” 嗯,这蠢公主,什么时候口才变得如此之好了?难不成碰到了情敌,这智商也跟着上去了? 夜承欢诡异不已,唇角却有微勾的笑意,事不关己地捏了一颗葡萄放入嘴里,悠闲地看戏。 原来,那人叫西雅公主啊! 想必,是西凤王朝的人吧? 凤苍穹也一脸的不在状况,伸手代替了夜承欢的动作,两人一喂一吃,有如无人之境。 他国的太子和皇子们,眼眸惊讶地扫过,又淡然的收回,心底的那丝猜疑,被很好的掩盖。 看来,这苍王,确实无争夺圣女之心,这倒也好,少了一个劲敌。 西雅公主的脸就似有些僵,须臾应着凤缨络的话转首对凤天帝提议,“天帝,来时父皇有过交待,见了天帝必当献上一舞,西雅不才,聊表敬意如何?” 凤天帝龙颜轻点,笑得极为和蔼,“西雅公主的远名,朕早有耳闻,今日能得一见,实属荣幸。” 呵,这叫什么? 这外交的水平,还真是一个不比一个低呢! 下一步,该是拉人下水了吧? 果然,西雅公主就接着出声,转向了身旁另外两位公主,“不知两位可也有见面礼送给天帝?” 南凤王朝和北凤王朝的公主就看了自家的太子哥哥一眼,得体地点头,“西雅公主先请。” 名叫西雅公主的杏衣女子,就轻盈而又高雅地走下了高台,盈盈行了一礼,如水的明眸若有似无地扫过凤苍穹和夜承欢的方向,换上婉转如莺的柔音,“西雅就先献丑了!太子哥哥,为西雅吹箫一曲如何?” “好。”高台的左侧,一个有如壁画的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剑眉斜飞入鬓,一身紫衣,身如玉树,华贵中透着妖媚的不羁,一双黑眸却似有如寒星,狂妄的霸气,溢于眉梢。 呵,好一对志在必得的兄妹!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曲失控 大殿之上,箫声飞扬,忽高如低,如泣如诉,杏衣飞舞,身姿妙蔓,似蝴蝶翩翩飞舞,又似落叶空中摇曳,男子似月,女子似蝶,美得疑似嫦娥仙子。 一曲终了,西雅公主转身似燕,回眸一笑,万般风情飞绕眉梢。 “好!西雅公主和希尘太子果真才艺卓绝啊!”凤天帝率先赞叹,俊逸的龙颜间隐有浮光流动。 “西”尘太子?还灰尘呢! 夜承欢隐有诡异,这西凤王朝的国姓,莫非真是“西”? 凤苍穹似是读懂了她的疑惑,附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解释了一句,“是希尘,木希尘,木西雅。” 嗯? 你这厮知道得这么仔细?不是对女人不在意吗?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过去,怪不得一出门人家就来撞马车,原来是有此等“底气”啊! “双儿……”凤苍穹嘴角直抽,这个女人,皇室之中,这些事情,又怎么会是机密? 其他二国的太子和公主们眸中也似隐有惊讶之色,但都一闪而过,得体地掩饰在那如波的汪洋中,对西凤国的太子一抱拳,“希尘兄的箫声,实乃人间一绝啊!” 木希尘微微一颔首,“哪里,各位谬赞了!” “西雅献丑了,还请两位姐姐。”西雅公主似骄傲的蝴蝶般走上高台,那一身耀眼的杏色,更增添了几分明艳的气息,翩然落座,扫过夜承欢时,眸底迸出丝丝的裂缝。 呵,你个丫的,有本事抛却肖想凤族少主的心,立马扑到凤苍穹身上来啊! 夜承欢不屑地勾着唇角,呸,就算你想扑,估计还扑不倒呢! 接下来,南凤和北凤王朝的公主们也都表演了一舞,同样也都由他们的太子或殿下哥哥吹箫伴奏,个个不凡,但又都藏着拙,惊艳甚之,绝伦却谈不上。 嗯,倒也都是些狐狸! 夜承欢莞尔一笑,这四国之战,此行只是一探虚实,又有谁,会把压箱底的活儿给拿出来? 那可是百项比试,今日本就只是略使一二,来以窥全貌。 也怪不得这西凤国要来当出头鸟,他们只有一位太子参战,其他都是两位,在人数的差距之下,当然更是不容闪失。 夜承欢打量的眼神扫过西雅公主,她的矛头,又该使出来了吧? 可这次她猜错了,凤天帝已自动下令,“络儿,远来是客,你也给各位太子公主们献上一舞吧。” “好。”凤缨络欣赏领命,如一团飘逸的红云闪身出了座位,同样请了太子凤麒麟为其伴奏,一时间,大殿又是箫声四起,似要贯穿云霄。 红衣蔓蔓,如怒云翻滚,凤麒麟手执碧箫,一双黑眸,长睫微阖,一丝微微的细缝,几不可见地落在夜承欢的黑脸之上,荡气回肠又似婉转悠长,夜承欢心间陡然一震。 这,不是凤苍穹去龙虎崖那日凤潇澈吹过的,说是凤苍穹教他的第一曲首子吗? 只是如今,在凤麒麟吹来,多了几分尽在掌控的逼迫之感,又透着缠绵悱恻的靡靡之意,似要把人堵入围墙,逃无所逃,占据所有的身心。 嗯? 这太子的控制欲,是不是有点太强? 夜承欢一阵诡异,掌心却忽地传来疼痛,几乎是立刻,她就感觉到了凤苍穹心底的愤怒。 抬眸看他,却见他眸底如乌云积聚,薄唇紧抿,脸如刀削,幽寒的冷光似能冰结周围的空气,大手把她捏疼了还不自知。 嗯,他这是怎么啦?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他! 夜承欢的脑中,忽就闪过了夜君舞说的那件八姐婚前失身的事,这个太子,是为了皇位还是想要抢夺凤苍穹所拥有的东西?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简单的天敌吗?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夜承欢垂眸掩下心底的震惊,妈妈咪啊,这太子,不会是对凤苍穹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吧? 呜…… 夜承欢快要内牛满面了,这凤苍穹,被男人给“上”过了不成? 箫声的最后一个音符嘎然而止,夜承欢满脸黑线,不堪承受地抬头,控拆般地吐出一字,“痛……” 这男人,真想把她“捏”碎不成?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失态至此? “双儿……”凤苍穹似是适才惊醒,幽深的眸底蓦然泛过自责,唇线冷冽,放缓了力道,轻柔地抚慰,心中的怒意,却似还在海水般搅腾。 夜承欢反手握住了他,秋瞳中泛过狡黠,你个丫的,又变笨了不成,本姑娘若不想疼,有的是办法! “好,麒麟太子十公主好才华,当真是霸气无双!”他国的几位太子,不约而同的出声称赞,凤苍穹敛却心绪,呼吸微乱的频率,却说明了他的并未恢复,只是怀中那个依偎的身躯,慢慢地抚慰了他一度失控的心。 怒涛翻滚的眸似是一下恢复了常色,他微勾起唇角,讥俏的视线与太子凤麒麟在空中交会,无人能懂的火花,燃起簇簇的温度…… 高台之上的凤天帝,神色间也似有复杂,深沉莫辩的眼扫过交锋的两人,对他国的太子们慈祥一笑,“哪里,太子之才,又岂比得上各位!” 凤麒麟适才收回视线,温润一笑,对他国的五位太子皇子们抱拳行礼,“在下献丑才是!” “天帝,西雅还有一事……”高台之下,西雅公主却又蓦然出声。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口反击 “西雅公主请说。”高台之上,凤天帝目光闪烁,深沉如海。 如画般的木希尘,一双寒眸就若有似无的扫过,西雅公主心底一颤,朱唇轻咬,如水的明眸闪过几分不甘,倏而对木希尘笑如黄莺,“太子哥哥,父皇临行前不是有过交待,见了天帝,还有一事相求吗?不如现在一解疑惑如何?” 嗯?相求? 夜承欢一阵诡异,木希尘华贵之色未变,优雅而又不羁地抬眸,“天帝,父皇前些日子得到一副对联,百官无人能解,想来凤凰王朝人才济济,卧虎藏龙,烦请天帝一番赐教如何?” 一副对联?无人能解? 夜承欢更加诡异,这是来相求还是来打凤凰王朝的脸? 谁知,让她更为惊诧的,是其他两国的太子也都接连出声,“天帝,吾朝前些日子也和希尘兄一样,都得到无人能解的对联,如若不弃,也恳请赐教如何?” 乖乖的,这三国联手了吗? 夜承欢嘴角微勾,目露笑意,为了圣女,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不成,这三首对联,是凤族泄露出来的压轴内幕? 她正兀自思索,凤天帝的脸色也有了几分凝重,在这风口浪尖,什么事情,大家一点就通。 “那就有劳各位太子们呈上,也让吾朝一番见识。”凤天帝打着哈哈,不怒而威的龙颜看不出异色。 几幅画轴相继呈上,凤天帝一看,面容微变,接着是皇后,月贵妃,也都一脸惊讶,最后一番传递,花臣相,杨大人等在场大臣也都轮完,个个满目迷离,面有不豫。 呵,这是什么难题? 竟能让号称百官之首的花臣相也束手无策,还能让据说满腹经伦,三岁就能吟诗作对的凤天帝龙颜不展? 夜承欢心底的好奇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秒,她靠在凤苍穹身上直打哈欠,那个西雅公主,一看就是被那希尘太子压住,不敢公然来“吃”凤苍穹,没了乐子,她也没了兴趣。 “各位皇儿,你们也给看看,可否能对?”凤天帝深沉的眼就扫过太子等人,意味深长,精光闪烁。 “是。”太子凤麒麟率先接过,一张温文尔雅的俊脸异芒闪烁,最终摇了摇头,递给了二皇子。 西雅公主一见,心底就隐有得意,木希尘一双如月的寒眸若有所思,其他几国的太子皇子们也都看到了对方的对联,自认自己也是不能相对后,探究和打量的眼神,和木希尘一起,不时在大殿之间巡梭,扫过凤凰王朝一干皇子。 画轴很快轮到了凤苍穹面前,夜承欢无意中探眼一扫,心底却是震惊。 这,不是那日她去西郊打铁铺时回答的三个问题吗?怎么会突然流去其他三国? “双儿……”凤苍穹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深不可测的眸底在扫过他见所未见的对联时,凤眸中泛出幽深的火花,低目凝视着夜承欢。 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惊喜,她到底从哪,习得一身无人能及的本事? 夜承欢回过神来,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笑话,她可是天下闻名的“草包”,哪能在这大殿之上出风头? 你个丫的,变傻了不成? 凤苍穹深邃的凤眸中泛过宠溺的笑意,惊艳的面容却是看不出异色,一脸如常地摇头,隐有为难之色。 画轴传递了一轮,却都无人能答,西雅公主眸中带骄,峨眉柳梢一阵飞舞,讥俏的话再次脱口而出,“西雅以为凤凰王朝天降祥瑞,皇子王妃甚多,个个皆为不凡之辈,今日一见,竟是大失所望!” 呵,这厮想草包说“草包”不成?还是,她在暗骂于她? 谁人不知,她可是天下皆笑的苍王妃,那“不凡”二字,又怎和她沾得上边? 夜承欢垂眸暗笑,奶奶的,先是撞我马车,现又指桑骂槐,不给你点颜色,还当真以为自己嘴功第一了。 她唇角微勾,秋瞳妖娆,惬意地动了动身体,吐出凉凉的字眼,“这天还没黑呢,怎么就有乌鸦在叫?王爷,今日的太阳不往西边落吗?” “不往西边往哪边?自古东升西落,无人能变。”凤苍穹嘴角一抽,幽深的潭底却射出冰冷的银光,凤目灼灼,眉宇间一片凛然,傲然万物的气势,浑然天成。 呵,好一个东升西落,无人能变! 夜承欢摸摸鼻子,对着陡然粉脸泛红的西雅公主看了一眼,叫你嘴上不把门,现在噎也要噎死你! 东,乃凤凰,西,乃西凤,你能指桑骂槐,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大殿一片凝滞,其他三国的太子公主们也脸有不豫,原本受了冷嘲的凤天帝猛地目露精光,得意之色尽显,看着夜承欢的眼神,不由得一变。 这个女子,倒还真有几分不同之处,竟是和苍儿谈笑之间,就为凤凰王朝争回了脸面! “天帝,这苍王妃说本公主是乌鸦,难不成,堂堂凤凰王朝的皇室礼仪,就是这般吗?” 西雅公主被暗骂成了乌鸦,心底的那股怒气早就忍不住,也顾不得希尘太子的警告,就把针锋相对的矛头指向了夜承欢。 “噢?本王妃有说西雅公主是乌鸦吗?本王妃只是听到大殿外有乌鸦在叫,这才奇怪地问了王爷一句,西雅公主你怎么对号入座了?” 夜承欢疑惑地眨着秋瞳,一脸不解地抬头,那迷离的模样,叫大殿一干人看傻了眼。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送来线索 “咳……”大殿之上,凤缨络率先忍不住低笑出声,连日来在夜承欢那里受的气,也似是找到了纾解的渠道。 好吧,就让这个公主和她去杠吧。 南凤和北凤的太子公主们,眸中隐有惊讶之色,这个闻名天下的苍王妃,近日来的传闻,都快可以写成一本书了,如今一见,果真名符其实。 竟能睁着眼睛不认帐! 这大殿之外,又哪来的乌鸦? “你……”西雅公主受了冷嘲,吃了暗亏,心中的火就要隐忍不住,希尘太子一记寒眼扫过,她忿忿地别过头,最终还是不甘地对凤天帝出声,“天帝,西雅听闻苍王曾有言,今生只娶苍王妃一人,想必苍王妃才艺卓绝,过人之处甚多,不知可否让西雅一开眼界?” 呵,还想对她冷嘲热讽? 夜承欢一眯眼,不等凤天帝出声,嘴角勾出妖娆的浅笑,漫不经心地堵了过去,“西雅公主,本王妃虽不才,但也不是歌姬,怎可随便在人前乱舞,还是莫要乱言为好。“ 什么?歌姬? 木西雅明眸一跳,一股怒意汹涌而来,这个黑乌鸦一般的女人,竟敢暗讽她们刚刚的行为像歌姬? 其他二位公主和凤缨络都面有不豫,但又只能隐忍,她又没有明言,更何况,她们是未出阁的公主,为帝王献舞是常事,而她身为苍王妃,抛头露面自是不妥,她左右都占理,真真叫人顺不过这口气。 “苍王妃不就是怕落实‘草包’之名不敢献丑吗?既然如此,西雅也不多说了。” 木西雅回过神来,倒也懂得以退为进,在希尘太子若有似无的眼神中维持着优雅的仪态,如高傲的蝴蝶般露出最为动人的浅笑,一双明眸,对上凤苍穹时,快速地闪过一丝羞涩。 “噢?草包又如何?能拥有苍王妃之位,怕是连西雅公主都巴不得就是这个‘草包’吧?” 夜承欢一声暗笑,唇角微勾,你奶奶的,不就是嫁给凤苍穹踩了你的妩媚子尾巴吗? 既然你要藏着掖着,那本姑娘,就捅破你这层窗户纸! “你……”木西雅被点破了心思,一张如水的粉脸快速的染上一层羞红,瞬间明媚动人,凭添了几分春色,大殿之上,一片浮光流转,看得九皇子凤烨煜喉间一滚,心中隐有所动。 木希尘见木西雅屡屡不敌,一双寒眸掠过冷意,如中秋之月的俊脸,勾起妖媚而不羁的浅笑,剑眉飞扬,有如画中走来,声音珠圆玉润又似字字珠玑,“苍王妃,是西雅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苍王妃海涵。” 嗯? 这厮肚量如此之大?还是这异世的人,个个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宰相肚里能撑船? 夜承欢摸摸鼻子,不动声色地扫了希尘太子一眼,心底隐约一声暗赞。 这男人,够果敢,够坚定,他此行的目标,就是少主和圣女,只要能让木西雅不偏离轨道,口舌之争,他并不在乎。 直觉告诉她,这种男人是可怕的,他眼底那种被权力侵蚀的暗流,透着志在必得的危险。 夜承欢垂眸调开视线,心中隐有直觉,这场圣女之争,怕是真会成为四国开战的导火线。 此时的夜承欢没有料到,这个她不欲深究的男人,会成为她人生中的另一情劫,当然,这是后话。 凤天帝见此事告一段落,连忙出声打着圆场,“各位太子,吾朝也是不才,让各位见笑了。” “天帝,那日高人把此对联传入父皇手中时,曾断言贵朝有能对仗之人,不如借天帝之名,让吾等大开眼界如何?” 木希尘和南凤北凤的太子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这凤天帝,是在藏拙呢! “噢?竟有此事?来人,传百官。”凤天帝惊得不行,又隐有恼怒,刚刚还暗自得意的龙颜就有了忧虑,这三国,是气势汹汹而来,如若给不出个答案,若三国同时出兵,后果不堪设想。 嗯?怎么有些诡异? 夜承欢看着隐有忧愁的凤天帝,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那高人,会是打铁铺的老头吗?印象中,就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借此挑起三国对凤凰王朝的嫌隙,在圣女之争前就大动干戈,又有什么目的? 当日之事,似又历历在目,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小轩轩和那个功力高深的马夫。 他们那日在荒郊出现得如此之奇怪,小轩轩对她的行为又是那么的突兀,在“黑森林”时,小轩轩见到那“霹雳弹”时,貌似没有任何的惊讶,还不等吩咐就及时处理了尾巴…… 呜…… 夜承欢只差低咒出声,心中忽有一股痛意猛袭而来,她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这小轩轩和那马夫,就是打铁铺的两人啊! 现在这三副对联,不是小轩轩发出的求救信号,就是有人想要告诉她,小轩轩在他的手上! 夜承欢坐不住了,凤潇澈是被关了七天,在她们回府的前一日突然被人扔出地牢的,惊雨惊云找到他时,他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会躺在一处荒郊,而据他所言,他和小轩轩,只在一起关了一个时辰,后面就再也没见过面。 “双儿,怎么啦?”凤苍穹见她心绪不宁,垂眸低声地询问,夜承欢心绪复杂地靠近他,把那日在打铁铺之事说了一遍,她现在想做的,就是要去认证一下,那间铁铺,是否还在?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逼她现形 “双儿……你在这里等着……”凤苍穹剑眉拧成了结,幽深的眸底闪过几许深思,找个借口 起身走出大殿。 这事追月已然告诉过他,更何况,那辆拉风的马车,还停在他的王府。 小轩轩的下落,他也一直没找到任何线索,如今看来,背后之人倒是等不及了…… 百官纷纷而来,文官率先传阅,见了这三副对联都是摇头无语,凤天帝神情间就似隐有焦急,死马当成活马医,又命武官也来看个究竟。 兵部尚书张震是个大老粗,一生就爱钻研兵器,胆战心惊地接过,忽而老眼发亮,“皇上,这对联臣见过……” “啊……”群臣一阵沸腾,凤天帝也似隐有喜色,木希尘和几位太子交换了一个眼色,静待着下文。 “皇上,臣不才,臣只知道,这是西郊铁铺打铁的规矩,凡是打铁之人如若对出对联即可免酬金,臣偶尔去过一回……” 张震爱武成痴,眉飞色舞地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也只是想要见识那里的铁器好奇了一把,平常那些大臣们,要打什么东西自是在皇室的兵部营造司打的,倒是让他瞎猫撞上了死老鼠。 凤天帝悬着的那颗心就放了下来,对着三国的太子们威严一笑,眉宇间已然带了几分凛然的气势,“各位太子,这能对仗之人,乃是民间百姓,一时朕也找不出来啊……” “那就有劳凤天帝早日找出此人,好让吾等一睹风采。”以木希尘为首的太子们也不紧逼,牵出得体的浅笑,仿若适才的逼迫之意,就只是空气中的一抹幻影。 嗯? 这些人,想找出她来做什么?是想逼出答案还是杀人灭口? 夜承欢一阵诡异,早已返回大殿的凤苍穹悄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管这些人意欲何为,他,都不会让她被他们找到! “来人,派人去西郊铁铺。”凤天帝凛然下令,张震却似猛然想到了什么,“回皇上,臣前些日子去过,那铁铺早就没有了……” “什么?”凤天帝惊得不行,他,也想看看这能让四国的皇室无人能对的“高人”是谁啊? 张震浑然不觉凤天帝的小心思,直直地回话,“回皇上,臣在听闻苍王去龙虎崖时,曾想过要打一个以防万一的攀岩之物,但等臣想去一同商讨时,那间铁铺已然不在,奇怪的是,路上那间馄饨草屋也不在了……” 嗯? 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这张大人,竟是在她之后就去了铁铺吗? 那,小轩轩和那马夫,定是他们无疑! 夜承欢想到了夜半放在栖霞阁的工具,想到了在“黑森林”前再遇的小轩轩,又想到那间定为暗桩的馄饨草屋,一连串的事情在脑中形成一幕幕回放的画面,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间馄饨店,就是监视铁铺的,他们,应该是在找一个人,找一个能对出这三副对联的人! 而那个人,正是她! 夜承欢忽而想到了那封血书,想到了见到小轩轩时身体的自然反应,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中形成,她的娘亲,没死? 那三幅对联,全都是写在血书之上且还是这个朝代不存在的,他们当然不会知晓,而这具身体的娘亲,不仅是孕育了夜承欢,而且…… 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忽如其来,夜承欢控制不住地秋瞳含笑,心底却又焦急如火,她,一刻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双儿……”凤苍穹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深邃的眸底闪过几许冰冷的幽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太子和皇后的方向。 嗯? 夜承欢适才惊醒,不由一声暗骂,夜无双啊夜无双,你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既然有人想要逼她现形,那这个大殿,暗地里想看她失去冷静,露出马脚的人,多着呢! 切,叫你们想得逞! 夜承欢静下心来,慵懒地牵出一抹浅笑,重新变回了软体动物打了个哈欠,太子凤麒麟眸底幽深的扫过,和九皇子对望一眼,又都若无其事的移开,高台之上的皇后,明艳的眸底,也似闪过几丝阴厉。 “皇上,依臣妾看,三国的太子既说有高人断言吾朝定有人能对,估计那人并非藏在民间,十两黄金一件的起价,并不是普通人家能打得起的……” 皇后低头呷了一口茶,忽而笑意吟吟地出声,一脸急于见到此人,想要一睹风采的欣喜之色。 嗯?奶奶的,这皇后,竟是如此不依不挠? 找出她来又如何? 夜承欢不屑地勾出一抹冷笑,很好,既然都来玩阴的,姑奶奶就好好的陪你们玩一把。 “皇上,皇后说得极是啊……”百官们纷纷附和,一脸凤凰王朝果真人杰地灵的自豪之色,看着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 呜…… 你们这些脑残的大臣,被人家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真是一只只“蠢驴”! “各国太子,这事,朕会派人速察,到时,邀各位太子一起共睹风采如何?”凤天帝也一脸的喜不自禁,此等扬凤凰王朝威名的机会,他自是不会放过。 额……这个蠢皇上! 夜承欢超级无语,和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神,内流满面地低头吃东西…… “金凤凰”酒楼,一身黑衣的凤墨白立在珠帘前,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吐出温润的轻语,“再等一天,即刻启程!”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当街杀人 翌日,仍旧阳光明媚,热闹的大街,一片熙熙攘攘,时起彼伏的叫卖声,从街头传到街尾。 夜承欢一身蓝色的烟翠纱,乌黑如泉的长发用一支玉钗高高地固定,一张墨染的黑脸波光流盼,神情慵懒,妖娆的秋瞳,不时的瞄过集市。 她的身后,跟着一双杏眸溜圆的杏儿和一脸清冷的冰儿,两人也都四方观望,似在寻找着什么。 “看,王妃……”杏儿忽然眼眸一亮,指着前面一个卖紫色茉莉的小摊,夜承欢应声看去,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呵,还真如凤苍穹所言,这无影楼,每个月的二十五,都会在集市摆一次摊,欲买消息之人,每月只有一次的机会。 隐藏得还真够深的! 三人走近,摆摊的是一个极为憨厚的小厮,一见她们俊秀的脸就涨得通红,声音极为羞赧,不注意听的话,真以为他是在耳语,“要买几束?” 嗯? 这无影楼的外围,竟是如此“天真”之人吗? 夜承欢一阵诡异,摸摸鼻子,秋瞳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厮的眼睛,“只有这一种花吗?” “客官,小的只卖这一种。” “可我想要昙花。” “客官,昙花要夜市来,白日只卖紫色茉莉。” 小厮虽然头低得极低,回答却是有条不紊,夜承欢终于确定,这异世的人,就都是些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瞧瞧,这对话,滴水不漏,不知内情的人,谁会知道这是个联络点。 “夜市你还在这吗?”夜承欢勾着嘴角,这无影楼,还真是名符其实,昙花一现,每月一次,多么贴切的形容! “客官,夜市在东城门西桥下,酉时起,戌时止。” 呵,还真是掐得极准呢,就一个时辰。 夜承欢得了消息,也不欲纠缠转身就走,引蛇出洞的效果既已达到,也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昨夜她和凤苍穹商量了一夜,决定还是主动出击,故作不知装做买小轩轩的消息,来看看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种直觉告诉她,他们不想再等,她也等不起,小轩轩,怕是十有八九在他们手上。 “王妃,去捏面人儿吗?”三人离开了花摊,杏儿指着不远处一个热闹不已,围着好多人的捏面人儿的小摊,兴奋异常的喊道。 呜……这杏儿,还真是越来越不“专业”了。 夜承欢无语的摇了一下头,倒也兴致冲冲的走了过去,三人的身影没入围观的人群后,摆紫色茉莉的小厮悄然的离去,一双憨厚的眼底,闪过缕缕裂缝的精光。 他的身后,一个摇着折扇,一脸浪荡哥儿模样的翩翩公子,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这位姑娘,你想捏什么?”人群的里面,是一个一脸白须的老头,一双熠熠的老眼,加上花白的头发,看来有如仙风道骨,长瘦而又灵巧的手指不断翻腾飞转,一个个七彩的面人儿活灵活现,引发一阵高亢不止的赞叹声。 “好手艺啊……” 夜承欢就有了兴趣,“老人家,给我捏两个吧。” “好。”老头看了一眼她,笑得和蔼慈祥,有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暖洋洋的,给夜承欢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老头,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正兀自诡异,老头却一阵五指翻飞,很快,一对紧紧相贴在一起的,牵着手儿的面人儿就出现在夜承欢面前。 啊?不会吧? 夜承欢惊诧不已,这男的不是凤苍穹吗?可是那女的,又是谁啊? 五官和她似像非像,一眼看去,像极了她的八姐,一双眼眸如云如雾,又似有一丝妖娆的邪光,她正犹疑,细看又有如幻觉,正一脸情深地看着凤苍穹,像是浸入了甜蜜的海洋。 呜……那厮要梅开二度,重新和她的八姐双宿双飞不成? 夜承欢一脸哼哼地站起,一旁的杏儿也满脸黑线,连忙付了钱,挤出了人群。 “王妃……救救我……”走出人群不远,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影,伸手就捉住了夜承欢的衣裙,回头一看,是大夫人的贴身丫环画眉,她的身后,拖出长长的一道血渍。 嗯?谁要杀她? 大夫人还是夜君舞? 夜承欢一阵诡异,身后的杏儿已然扶起了浑身是伤,只能在地上爬的画眉,仔细一看,竟发现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心底不由一震。 “谁干的?”她挑起了眉,这丫头人不错,但是,她可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慈善家。 画眉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六小姐……大夫人她,保不住奴婢……” “杏儿,先把她弄上马车。”夜承欢皱眉,眸中闪过几许思量,这是不是大夫人的一招猫腻,一个堂堂正室,会保不住一个丫环? 算了,看在那碗粥的份上,先救她一命再说。 夜承欢正欲上马车,却感觉一道愤恨的目光从不远处射来,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身影快速向她冲来,嘴里还叫嚷着,“啊……我要杀了你……” 这年头,流年不利吗? 夜承欢反手就是一飞刀,正中夜君舞拿着匕首的右手,冰儿立马上前,把她制住。 “说,为什么要杀本王妃?”夜承欢也没客气,一脸的居高临下,奶奶的,她正火冒呢,这脑残的六姐,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街宣告 大街上的百姓,都被这一当街杀人的戏给吸引,夜承欢所处的位置,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是将军府的六小姐呢……” “胆子真大,竟敢当街杀苍王妃……” “她不是中了‘十日欢’被两个护卫解了毒吗?估计是没脸活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这个异世,待字闺中就失了清白的女子,身份再高贵,也会轮为津津乐道的市井坊言。 “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你把我害成这样,怎么就不去死?” 被夜承欢揭了面纱的夜君舞,一张粉嫩的脸似是消瘦得变了形,听得周围不堪入耳的诋毁之言,明眸里的愤恨,有如爆发的火山。 “六姐,话可别乱说,要不是你们想害本王妃,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夜承欢惬意的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怜悯,但却绝不是同情。 “不,就是你,就是你和这贱婢搞的鬼,你这黑心的丑八怪,用妖媚之术把苍王迷住不说,还看不得其他人爱慕苍王,你犯了七出之条的妒,还有什么资格叫苍王只娶你一人?” 夜君舞如同陷入疯狂般大喊,头顶的阳光明晃晃的,那种温暖却照不进她的心间。 娘亲死了,清白也毁了,想杀她也杀不了,买凶又拿不出黄金,以为她会死在龙虎崖,她偏又活着回来了,还让苍王放出今生只娶她一人的话,这样的刺激,她早已无法承受! 如今,三国的太子和公主齐聚凤凰王朝,就是为了二十天之后要举行的女儿节,心底那丝说不出的痛楚,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 女儿节,这三个字,曾经承载着她多少的希冀! 早知今年会有圣女和各国的公主参加,她千不该,万不该,起了肖想正妃之心。 夜君舞悔得肠子都快要青了,全身心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好过! 大娘听说八姐被贬成了侧妃,去了太子府安慰,爹爹也去了军营,她这才找到机会杀画眉,谁知还是被她逃出来,又碰上这个她恨不得立马化为白骨的夜承欢。 嗯,说她犯了七出之条的妒? 夜承欢对着手中拿着的面人儿看了一眼,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往上冒,“六姐,萝卜拔了坑还在,何必呢?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你也可以五夫六宠啊,就为了这点小事儿丢了性命,值得吗?” 什么? 萝卜拔了坑还在? 围观的百姓一阵石化,回过神来又全都发出控制不住的大笑声,“咳咳……” 这苍王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叫六小姐五夫六宠,不是摆明了叫六小姐去当青楼女子吗? “你……那你怎么不去五夫六宠啊?”夜君舞听得周围的哄笑,顿时被气得不行,连日来阴郁的脸色,也因此染上丝丝的粉色,配上虽然狼狈但却还是得体的着装,看在不少流浪汉的眼里,就多了几分上下巡梭的**。 “谁敢叫本王的王妃五夫六宠?”人群之外,凤苍穹冷冽的嗓音蓦然而入,百姓纷纷让道,七嘴八舌也都转为静默看戏,不敢想像这六小姐会有的下场。 俊魅高大的身躯翩然而入,温暖的阳光为他周身披上一层耀眼的金光,凤目灼灼的眼底,迸出丝丝宠溺直射夜承欢,转向被冰儿制住的夜君舞时,已然转为幽寒的冷光。 “苍王,她不仅人丑,还心黑,你今生只娶她一人,就不怕丢了苍王府的脸面吗?” 夜君舞破罐子破摔,眼前恍若只剩下凤苍穹这张惊艳不已的俊脸,摇摆不定地晃荡在她的心间,明眸迷离,心潮澎湃,不管不顾地大叫出声,意图撼动他那双深邃而又迷人的凤眸。 “什么脸面?就算她丑到山河皆泣,本王的王妃,也只有她一人!” 凤苍穹凛然而立,胭脂般的薄唇,吐出有如烟花灿烂的宣誓,迷乱了一干百姓的耳膜,连一向冷然的冰儿,手中的力道,也有忽而的放轻。 嗯? 丑到山河皆泣也只要她? 夜承欢唇角忽而勾出惬意的浅笑,那低沉而又醇厚的嗓音透着字字坚定的魔力,心底原有的那丝阴郁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手中的面人儿,不自觉的往后背藏了藏。 夜君舞被苍王凛然的宣告震得一阵胸间疼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而挣脱冰儿的掌控挥掌就向夜承欢袭去。 只是,还未近身三尺,一阵掌风直击她的后背,身躯猛然一个踉跄,口中吐出鲜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吐出虚弱至极的声音,“苍王,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满足了……” “呸,还想死在王爷手里,你做梦去吧。” 夜承欢眉梢一跳,心底的恼怒忽如其来,奶奶的,竟是如此不知好歹不成? 本想让你当当过街老鼠就算了,你还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硬要来? “八王爷,这六姐当街要杀本王妃,这事你来处理吧。”夜承欢对着凤苍穹身后继续充当“保镖”的凤阡陌断然一声冷喝,她不心善,也不心软,一个数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没有任何怜悯的必要。 夜承欢和凤苍穹两路人马会合回苍王府去了,对面的街角,一身紫衣的木希尘远远的看着,对身边的木西雅吐出嘲讽的冷音,“该死心了吧?”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饿得不行 苍王府,栖霞阁的外间。 夜承欢翘着二郎腿,妖娆的秋瞳神色莫辩,拿着手中的面人儿从左手移到右手,看了又看,一脸诡异的勾着唇角。 “双儿……”凤苍穹坐立在一边,光洁的额角似青筋直跳,“这哪个老头乱捏的?” 嗯哼?还想狡辩? 夜承欢挑高了眉梢,水眸闪过狡黠,隐有促狭的怒意,“不承认是不是?杏儿可以做证,人家可是没看到你就捏出来了……” 在一旁为画眉包扎的杏儿一听,一双杏眼骨碌碌的直转,讨好地牵开唇角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动人的梨涡,“王妃,这伤包好了,把她安排在哪?” 嗯?岔开话题? 这凤潇澈的手下,竟也对他如此忠心? 夜承欢有些憋屈地抬眼,扫了一声不哼忍着疼痛的画眉一眼,淡淡地开口,“送回将军府。” “不……求王妃留下奴婢……”画眉一听,虚弱的睁眼,灵动的眸底,隐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呵,还真是大夫人因八姐正妃被废一事怀恨在心,想来给她添堵不成? 夜承欢浅笑着,目光有些迷离,“画眉,你是大夫人的人,我只是看在那碗粥的份上,保你不死。” 笑话,当她夜无双是脑残的慈善家不成? 她可从不轻易相信于人,对她也只是看对了眼,出手一救而已。 “不,奴婢不想死,求求王妃……”画眉仍旧坚持,眸底闪过不甘放弃的痛楚和对生命的留恋。 嗯,这丫头,还真是被大夫人用了就扔的抹布不成? “画眉,能留在我身边的人,第一,不能自称为奴婢,第二,绝对不能背叛,否则,你会生不如死。这两点,你能做到吗?” 夜承欢眸中闪过几许思量,蓦地声音一沉,眉宇间一片自信和张狂,傲然万物的气势,映衬得一张黑脸熠熠生辉。 杏儿心底一震,画眉看得有些的呆,这王妃,真的……令人甘心臣服! 不要自称为奴婢,这对她们这些一世为奴的丫环来说,只能是存在心底的一个幻想,而她,身为王妃,却在下人面前一口一个“我”字。 “画眉对天发誓,愿服侍王妃绝无二心,如若背叛,愿全家惨死,天打五雷轰!” 眸底的那丝犹疑忽如潮水般褪去,眼眸晶亮似寒星闪烁,越发的灵气逼人。 呜…… 连这么毒的誓都发出来了? 夜承欢嘴角微弯,果然,这个丫环一点就通,大夫人,你会为舍弃这样一颗棋子心生悔意的。 她摸摸鼻子,笑得惬意,“你先去养伤吧,养好了伤,自己去大夫人那里把卖身契要回来。” 嗯哼,想留在她身边,也得有点本事儿。 凤苍穹就眉梢一凛,薄唇轻勾看了夜承欢一眼,这个女人,就知道,她不是个“好心”的。 杏儿也被惊到,满脸黑线地赞同凤潇澈说她“黑心”的断言,触及凤目幽深似已不耐的凤苍穹时,一脸机灵地退下,“王爷,王妃,杏儿先带画眉退下了。” 嗯,这杏儿,也有样学样了吗? 夜承欢就笑得很欢,斜斜地睨了凤苍穹一眼,你个小样,叫你府里全是你忠心的“狗腿”。 等着吧,姑奶奶,就给你一个个的收服了过来! 夜承欢兀自偷乐,凤苍穹大手一伸,就抢走了她手上的面人儿,深邃的凤眸灼灼地注视着她,隐有狡黠的笑意,“双儿,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这厮又来甜言蜜语? 夜承欢心底愉悦,嘴上却是不依不挠,浑然不觉已然带了酸溜溜的味道,“我就知道,你和八姐是有一腿的……” “呜……”话还未说完,凤苍穹嘴角一抽,长臂一伸,把她抱到身上紧搂住她的腰,霸道地堵住了她未曾说完的话,把那细碎的抗议,全部咽入她的喉间。 这个女人,竟敢说他和别的女人有过一腿,看他不好好治了她! 灵动的舌,在夜承欢香软而又清甜的小嘴中翻滚搅腾,吞咬啃噬,银丝纠缠的声响,伴随着起伏的气喘,扰乱了两人呼吸的节奏。 “双儿……还敢说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凤苍穹这才松开她被轻咬出齿痕的唇,蹭向了耳际,吐出低低的暗沉的嗓音,透着魅惑的沙哑,深邃的眸底浮出妖媚的流光。 呜……这悲催的娃,真是逮到机会就开始分泌男性荷尔蒙啊! 夜承欢整个跌倒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浑身灼热的体温,再舔舔肿得不行的唇,怒火中烧地咒骂出声,“你属狗的啊?这么爱咬人?” “双儿,你错了,属狗的不止爱咬人,还爱吃肉……”凤苍穹满脸黑线,嘴角又蓦地勾出邪肆的浅笑,顺了她的话尾腾然而起,就这样抱着夜承欢进了内间。 嗯,这男人,有饿到连脸皮都不要的程度了吗? 当真要“白昼宣淫”不成? 夜承欢惊悚不已,两人已然重重地跌落到了床上,手中的面人儿,也被凤苍穹随手放在一旁,俊魅的身躯,不留一丝缝隙地压住了她…… 倚翠楼后面,一座空置的民宅,那个在集市卖花的憨厚小厮,毕恭毕敬地对着房内的人低低出声,“主子,有人跟踪,这单接还是不接?” “茗烟,照接不误,先把这个送到三国的别院去。”男子凛然出声,飘然离去。 ------------ 第一百四十章 一眼认定 “凤苍穹,停……”栖霞阁内,帷帐朦胧,遮不住满室的暧昧和高温。 夜承欢衣衫半开,身上的人儿正埋首于她的颈际,被啃咬得不行的嘴终于得到了自由,忍住嘴唇酥麻的痛感,咬牙切齿地出声。 呜……她都快要被吸麻了,这个化身为狼的男人,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正法了不成? 她轻眨着迷离的秋瞳,想要忽略颈间灼热而又撩人的呼吸,几近晕眩的大脑,在某个问题跳跃至脑海之际,恢复了稍许的清明。 “双儿……你答应了的,我们洞房……”凤苍穹不依的抬眸,深邃的眸底早已被惊艳的流光所覆盖,晶亮如天山雪莲,丝丝的妖媚之光,染上粉色的如刀削般的五官,在夜承欢眼前组成妖孽的图画。 呜…… 夜承欢喉间轻滚,有些困难地调移开视线,“你伤好了吗?说话不算话……” “双儿……”凤苍穹耍赖地吻上了她,辗转吸吮,极尽缠绵,浑厚而又魔魅的气息,形成将她湮没的海洋。 算了吧,再装,真叫矫情了。 男女之间,情爱之事,水到渠成,你啥时变得这么婆妈了? 夜承欢低咒一声,感受着他叫嚣不已的某处,迷离的眸底闪过一丝恶趣,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加深了两人的纠缠。 奶奶的,趁着你有伤不扳回主权,只怕等你伤好以后,真只有乖乖被吃的份了。 凤苍穹雀跃不已,本是按住她手的大手,难耐地抚上她的身躯,一个用力,衣衫尽毁,掌心下黑如绸缎,却触感极好的肌肤,带给他从未体验过的心悸。 嗯? 这厮,还真是“狼”系的不行? 夜承欢呼吸微喘,修长的手指,带着粗茧的掌心,在肌肤之上游走所引起的高压电流,一路通到足底的涌泉穴,直叫她喉咙发干,全身发软…… 燃烧的细胞似在叫嚣着举手投降,夜承欢反攻阵地的决心也越来越旺,反手摸向发梢,掌心一把飞刀赫然抵上他的颈间。 “双儿……”凤苍穹措不及防,惊讶着一双邪肆的凤眸,有如控诉般直勾勾地瞪着她,滋润得恍若樱花绽放的薄唇,吐出带着危险的,沙哑的字眼,“又不乖了是吗?” 呸…… 当她是等着恩宠的小女人不成? 夜承欢在他身下直翻白眼,一阵深呼吸平缓如雷鸣般的心跳,“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点了穴,让我在上面;第二,你继续,看你能不能吃到肉!” “双儿……”凤苍穹嘴角直抽,惊得不行,俊脸倏地染上一片绯色,这个女人,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要在上面? “快点……”夜承欢邪恶了,笑话,她可是经过特训的,男欢女爱七十二式,样样精通,不亲自实践一下灭灭你的大男人主义,又怎么对得起夜无双三字? 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幽深的眸底不经意间扫过被他扔在床头的两个面人儿时,浮出一抹狡黠的邪笑,一个翻身,薄唇吐出魅惑的低音,“双儿,不用点穴,等你没力气了,可要换我……” 嗯? 这厮这么自觉? 夜承欢诡异了,难不成,他真有被人“压”的经验不成? 太子的脸似是一下晃入她的脑海,夜承欢满腔的恶趣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嘴角边浮出妖娆的浅笑,趴在他身上恶狠狠的出声,“说,你有没有被男人上过?” 话音刚落,凤苍穹的身体轻微的一僵,晶亮的眸底陡然掀起了暗浪,薄唇紧抿,如若不是那仍旧灼热的某处,夜承欢真要觉得,他被她一语惊成了不举! 妈妈咪啊……真被她猜中了不成? 夜承欢两眼望天,心底却浮出莫名的不适,纠结而又复杂,还透着隐隐的心疼。 她,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他! 夜承欢惊了,也错愕了,什么时候,她对他的占有欲,竟也变成了如此之强烈! “双儿……你再不快点……我不让你了……”凤苍穹见她出神,头顶浮上一团乌云,这个女人,竟然会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还敢给她神游! 他知道她聪慧,有些事情一点就通,但那又怎么会是他? 凤苍穹男性自尊受到了打击,大手猛然在夜承欢背上一按,两人的身躯,密合在一起,狂肆掠夺的唇,霸道地攻城夺阵…… “你真的没被人压……”夜承欢被吻得七荤八素,气喘吁吁地重夺主权。 凤苍穹声音暗哑,毁去身上的衣衫,长臂将夜承欢紧紧地锢住,粗重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吐出咬牙切齿的低咒,“你是第一个……” 这女人,大胆得要在上面不说,还话多的……磨人! 嗯? 猜错了? 夜承欢一阵耳鸣,凤苍穹已然不给她机会,又一个翻身压上了她,“双儿……还是我来吧……” 呜……这厮就是个奸诈的娃,真该叫他点穴的! 夜承欢默默的泪了,为自己的马有失蹄狠狠的悲催了一把,身体却在他制造的热浪中起起伏伏…… 就差临门一脚时,夜承欢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双儿,大婚那天起,你……就是我一眼认定的女人!” 凤苍穹额际冒汗,晶亮,邪魅,透着慵懒的性感的凤眸,灼热地紧盯着她,薄唇相抵,吐出魔魅的低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终于洞房 栖霞阁内,一片烟花灿烂,低沉的字眼,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如珠圆玉润般,落入夜承欢的心间。 这厮的意思,是说他对她一眼万年,就算丑到山河皆泣,他,也会对她不离不弃吗? 心底的那根弦,就似被他绷到了极致,夜承欢秋瞳迷离,忍不住的,她不想这么快…… 她,也要让他感受到她的心意! 倏而,她用力一个翻身,狡黠地眨动着水眸,“凤苍穹,我说了,我要在上面的……” 凤苍穹眉梢拧成了线,这个女人……果真……磨人! 夜承欢得意的低头,伸出黑手覆上他的薄唇,柔情而又细细地描绘,带着妖娆的挑逗,凤苍穹身躯一颤,大手捏成了拳,放任着她在此刻对他“黑心”的折磨。 这个女人…… 低低的喘息被极力地压进胸膛,夜承欢凝视着他凤目灼灼的双眼,微而上挑的弧度,迷离而又妖媚的流光,极力隐忍而又汗湿的额际,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让她满足地唇角微勾,一个伸手,解开了他束起的长发。 墨染的黑发,纷纷扬扬,如瀑布般散开,垂落在洁白的枕间,俊逸白皙的肌肤,透着肌肉的力量,她伸手挑起几绺,垂落在他胸前那五个白骨森森的洞口,黑白相衬,引发她心底最为强烈的心悸。 “双儿……”凤苍穹也伸手解开了她的发,把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纠缠在一起,一双晶亮的凤眸,浮出深情的流光,浑然不觉一黑一白的肌肤,相交在一起时是多么的突兀。 夜承欢喉间轻滚,一个低俯,两唇相接,斑斑驳驳的火花,让两人之间本就炙热不已的体温,接近于融化…… “凤苍穹,你想我怎么叫你?”直到一口气快要续不上来,夜承欢这才松开,迷离了一双秋瞳,用着最为柔情的语调,吻上他锁骨之下的第一个伤口。 凤苍穹快要憋到极致,可又贪恋她如此的情深,低沉的声音越发的沙哑,“双儿,你想怎么叫?” “苍儿好不好?”夜承欢戏谑地抬眸,低头就又吻上第二个…… 凤苍穹额间浮出黑线,嘴角抽个不停,苍儿,她以为她是他的父皇母妃不成? 他就知道,这女人,就是个……“黑心”又磨人的妖精! “夫君怎么样?” “还是叫小苍苍好了,或者,小穹穹也行……” “要不,叫苍,还是叫穹,你自己选……”夜承欢看着气得不行的凤苍穹,惬意地吻完了最后一个伤口,而凤苍穹,也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薄唇立刻吐出霸道的低音,“叫苍……” 嗯? 喜欢听她叫“苍……”是吗? 夜承欢眸底闪过狡黠的邪光,黑手一路往下,握住他灼热的某处,挑眉邪恶的看着倒抽一口凉气的凤苍穹,“那,叫他小苍苍好不好?” “双儿……”凤苍穹再也忍耐不住,有力的长臂圈住她作乱的身体,两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在她耳边吐出邪肆的低语,“到底是你来还是我来……” 呜…… 你丫个色胚! 夜承欢只差要惊叫出声,这厮,是在要胁吗? 未等她回神,凤苍穹控制不住猛然一个翻身,腰身一沉,叫嚣的某物,深深的没入造物主为男女之间设置的天然结合处。 “啊……痛……”夜承欢泪了,你个丫的,怜香惜玉懂不懂? 凤苍穹一阵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停住,这个女人,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如此的撩拨好不好? “还痛……不痛……” “痛……”夜承欢其实不痛了,但为了报复他,她小心眼的紧皱着眉。 只是,她这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凤苍穹的眼神,他捉住她推离的双手,不管不顾地加快了动作。 “天哪……这么快……小苍苍,你这么差劲啊……”彼此报复的两人都受到了惩罚,夜承欢怪叫着直哼哼,凤苍穹一阵头冒黑线,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折磨他这么久,他会这么快吗? “不来了……停……” “双儿……”不知过了多久,誓报此仇的凤苍穹,不管夜承欢怎么躲都逃不开魔掌,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吃干抹净,似是没有餍足的时候,那张惊艳的俊脸,也找不出丝丝困倦之色。 呜…… 夜承欢疲累得想要尖叫,果然,面对好不容易才开荤的饿狼,真的伤不起! 沉浸其中的两人,全都没有注意,被凤苍穹放在床头的面人儿,发出一股奇怪而又好闻的清香…… 太阳从上午移到了正午,又到了下午的申时,马上就要到去买消息的酉时,一直腻在栖霞阁里的两人,浑然不觉外面的杏儿来了很多趟,又都面红耳赤的离开,在望苍阁里的凤潇澈,在听闻之后,也一步没有走出房门。 三国的别院,木希尘和南凤北凤的太子们,都同时接到了一张不知何人送来的密信,打开一看,脸色微变,转而就都拿出笔墨,写了几句,唤来了信鸽,一道道的密令,传向不同的某处。 “王爷,王妃,该出发了……”杏儿终于没有忍住,冒着风险来敲了房门。 “凤苍穹……都怪你啦……”夜承欢爬出被窝,对着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低咒。 你个色胚,今晚这么危险,你还要如此放纵!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借刀杀人 夜幕低垂,位于东城门的夜市,拉开了热闹非凡的序幕,红灯高挂,脂香扑鼻。 说是夜市,其实就是花街一条龙,京城有名的倚翠楼,宝 书 网,低等一点的勾栏院,全都集中在这一片,按照规模和身份的高低,以西桥为隔,东西相对,西桥也因人来人往,在这摆摊讨生计的人不计其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夜市。 夜承欢和杏儿冰儿三人一路,来到了西桥下,秋瞳一扫,一声暗赞。 好家伙,敢情,这里就是凤潇澈经常呆的大本营,烟花之地,果真适合卧虎藏龙。 三人照例来到了卖花的小摊,果然换上了不宜阳光暴晒的昙花,小厮还是白日的那个,憨厚的脸上,照样羞郝,“客官,要买花吗?” “只有这种颜色吗?” “客官,昙花都是白色的,再过一个时辰,它就会开花了。” “可我想要红色的。” “红色的要看品种,由客官现挑定价,铺子里才有,客官要买吗?” “带路吧。”夜承欢一脸的兴味,他奶奶的,这设计对话的人,还真有几分高智商,一句话套不上,都是买不到消息的。 无影楼的规矩,就是认话不认人,要不然,不会早上才见过面,晚上又要费一番口舌。 三人跟在小厮的身后,七拐八弯,转到了一条静寂的空巷,前面,是一幢空着的民宅,里面阵阵花香,清香溢人。 “你们谁进去?老规矩,只能进一人。”小厮停下脚步,这时也不再装卖花之人,直奔主题。 呵,还真是谨慎到了家! “我去。”夜承欢对着杏儿和冰儿眨眨眼,迈步就跟着走进去,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她,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她走了几步,只觉浑身酸痛得厉害,心底不由一声低咒,凤苍穹,你丫个色胚! 进了民宅,小厮让她站在外间,问她要买什么消息,夜承欢说出了小轩轩大体的外貌和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的小名,小厮一言不发,转身就进了内间。 嗯? 怎么这么平静? 夜承欢一阵诡异,四处打量,却未发现有任何异样,更是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难不成,他们要的,并不是她的主动现身? 不一会儿,小厮的身影就走了出来,“客官,这人的消息,二千两黄金,先付酬,后给信。” 什么? 二千两黄金? 夜承欢惊得直咋舌,奶奶的,她吭了他们二百两,现在竟是要十倍还之吗? 好,很好,总有一天,本姑娘也会将他们所受的痛苦,统统的以十倍还到你们的头上。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先付一半行吗?”夜承欢一阵咬牙切齿,有谁会带二千两黄金的银票在身上? “客官,这是规矩,我们消息是现卖的,你付了酬,立马给信,过了戌时,再等一月。” 小厮低着头,语气却是不卑不亢,毫不退让。 夜承欢一阵两眼望天,凤苍穹说无影楼消息的天价是一千两黄金,现在看来,不是凤苍穹情报错误,就是他们故意为难来存心戏弄她。 怎么办? 夜承欢看着眼前的小厮,杀了他还是抓了他,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外围,看这厮的样子,也是个嘴牢的,不等撬开嘴,估计早就吞毒了。 “那好,我先回去拿银票,等下再来行吗?”夜承欢眼波流转,眸底闪过几许思量,既然他们只是想用小轩轩来讹她的钱,也只能认了。 小厮的脸看不出任何的异色,“客官,超过时辰,过时不候。” 呜…… 夜承欢郁闷的走出了民宅,身后的小厮,却在民宅内七拐八弯,按下一个开关,迅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外面,杏儿和冰儿迎了上来,打了一个手势,夜承欢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咒,奶奶的,今晚还真被戏耍了不成? “走,回去。”她唇角微勾,秋瞳牵出几分迷离,她绝不相信,他们没有所谋。 还没走出几步,空气中,无数道暗流浮动,从三个方向同时向夜承欢袭来。 好家伙! 既想吭她钱,又想要她命不成? 杏儿和冰儿两人形成保护之势将夜承欢护在中间,夜承欢眼皮一跳,“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貌似不是一伙的! 电光火石间,夜承欢明白了,他们是把她会对仗之事泄露给了三国,来借三国之手来对付她! 眼前这帮蒙面灰衣之人,和铁铺和宫宴那晚的刺杀之人,根本就不是一样的气息。 “废话少说,拿下。”三方的领头人对望一眼,竟是瞬间达成了同盟。 呵,好一帮会算计的太子! 夜承欢唇角牵出浅笑,秋瞳中一片凛然,想杀她灭口,有这么容易吗? “各国太子们,你们是想找本王妃去聊天吗?”她笑意吟吟,干脆揭开了这层窗户纸,和他们动手,完全就是另一个陷阱。 这可是牵涉到“国际纠纷”的大事,如若今日让这里血流成河,她就会背上引发战事的罪名,可若是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就会让他们背上暗杀之名! “胡说些什么,‘无影楼’只是接单杀人!”几个领头人一听,身体几不可见的一僵,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吼,掌风暗器,扑面而来。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声东击西 什么?无影楼? 还真是冒充栽赃都搞上瘾了不成,一个个的,竟是互相算计! 夜承欢猛翻白眼,下手却是没有闲着,刚逼退几个靠近的人影,空中一道身影疾步踏空而来,凤苍穹凛然的声音已然响起,“大胆狂徒,谁敢伤本王的王妃!” “‘无影楼’的宵小,给本官拿下!” 随着他的声落,凤阡陌也从另一方向掠来,无数的皇室暗卫倾涌而出,四面的屋顶,也蓦然升起光亮,一群点着火把的弓箭手,将这本是静寂的小巷,照得个亮如白昼。 “射!”凤阡陌一声令下,一支支火箭有如雪花般飞来,三帮灰衣人一见,目露惶惶之色,各自飞身而躲,竟是同时向空中而来的凤苍穹凌厉地击去。 奶奶的,原来,这才是他们想杀的正主儿,她,只不过是个诱饵而已。 夜承欢气得不行,这凤苍穹,身为战神,就这么碍了你们的眼,打不过就要暗杀吗? 她欲飞刀直射,可身体又太过无力,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不在状况,只能和杏儿冰儿站在原处,看着两方的人马在空中纠缠。 “啊……”灰衣人一时奈何不了凤苍穹,身后的火箭又越来越多,接二连三的倒下,发出一阵阵的痛呼。 剩下的灰衣人见已是无处可逃,向站在一起的夜承欢三人看了一眼,不由纷纷懊悔刚才的失策,又都一阵急掠,迅猛地朝夜承欢袭来。 “双儿,小心!”凤苍穹紧跟其后,可还是为时已晚,迎身而上的杏儿和冰儿,一人中了掌,一人中了暗器,同时发出一声低呼,身体一个踉跄。 奶奶的,这强弩之末,威力竟是如此之强! 夜承欢秋瞳蓦然泛出冷光,身体却已被凤苍穹及时的搂住飘到了半空,惊雨惊云也不知从哪冒出,一手抓一个把杏儿和冰儿带回了王府。 一干人空中地上齐攻,灰衣人很快不敌,一阵阵的血腥味在小巷快速的扩散…… 不远处的暗处,木希尘等三国太子站在不同的方位,脸上都是一片阴郁,他们,竟然中了别人的“瓮中捉鳖”之计! “来人!搜查这座民宅!”前来暗杀的灰衣人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他们既然自认是“无影楼”的人,凤阡陌也只能如此处理。 “你不去?”屋顶之上,夜承欢一身酸疼地被凤苍穹圈在怀里,看他一副看戏的悠闲样,好奇地询问出声,他对这大本营就没兴趣吗? 那个卖花的小厮,可是再也没出来过,他,是从哪里逃走的? “不过一座空宅而已,双儿,我带你去看戏……”凤苍穹精准的视线扫过暗处,低头又重新偷了一个香吻,未等她抗议,已然带着她在夜色的掩护下身影急掠。 嗯?还有戏看? 夜承欢在呼呼的风声中一阵咬牙切齿,好你个凤苍穹,竟“重要”得让凤天帝出动了皇室暗卫,如此万无一失的准备,怪不得太子他们要当缩头乌龟,把三国的人当了枪使。 敢情,她又白担心了一回? 夜承欢再度郁闷,凤苍穹的身影却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棵高高的参天大树上,连一丝落叶,都未被惊动。 跑这里来做什么?搞树震? 夜承欢一阵诡异,往下一看,只见一座宅子灯火通明,隐有不断的喊叫,“快,保护王爷!” “你们是何人?胆敢来杀本王?”被一干暗卫团团护在中间的华服男子,发出凛然的怒吼,夜承欢眉梢一皱,嗯,这不是三皇子的声音吗? “在下‘无影楼’,接单杀人!”回答他的,是一个冷厉的嗓音,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真正的,属于“无影楼”杀手的气息! 夜承欢眨了眨眼,原来,他们竟是一石二鸟,声东击西,想要暗杀了这个敢和太子争夺圣女之位的三皇子,还可以把罪名,趁机归到三国的头上! 这背后之人,好深的算计! 奶奶的,别国之人都未动手,你们同为皇室,相煎何太急! 这皇位的诱惑,就是如此之大吗? 夜承欢一阵无语,她既不想留在这里欣赏此等兄弟相残的“好戏”,也没有出手一助的兴趣。 她可没有忘记,在龙虎崖,派来的各路人马中,这三皇子,也是其中的一个! “双儿……想回去了吗?”凤苍穹自是察觉,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侧,一双大手却是没有闲着,早已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你丫就是个高级色胚! 夜承欢默默的泪了,坐在这高高的树杈上,周边全是浓密的树叶,一动还会让下面的人发觉,她要往哪里躲? “别闹了……”夜承欢身体一个颤栗,吐出低低的抗议,初经人事的身体敏感得不行,哪能承受他如此的撩拨? 话说出口,她被自己柔得像水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还是她吗? “双儿……”凤苍穹却是振奋不已,一双在暗夜中晶亮如钻的凤眸,陡然浮出璀璨的光芒,落在夜承欢眼里,有如在触礁无数航行已久的大海,忽而看到了不远处指航的明灯。 呜…… 叫你随地发花痴! 夜承欢豁出去地眼波流转,秋瞳闪过一丝邪恶,男人,姑奶奶真和你搞树震,你敢吗? 果然,小苍苍高高挺立的某人,难耐地发出一阵喘息,咬牙切齿地低咒,“双儿,我们回去……”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终于认输 栖霞阁里,一片热气缭绕,夜承欢迫不及待地泡了进去,浑身的酸痛,似舒缓了不少。 出发之前,只是草草地清理了一下身体,就赶着买消息去了,害她走路半天都不顺畅,还真是悲催的第一次! 夜承欢闭着眸,心底直哼哼,对不断忙前跑后,从门外的追月手里接过水桶的凤苍穹看了一眼,呸,算你识相,还知道伺候姑奶奶! 只是,你丫的,你备这么多水干嘛? 夜承欢脑中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凤苍穹却已快速脱了衣衫下水,激起“扑通”的水声。 嗯,这厮,还真要和她共浴? 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凤苍穹俊魅的身躯已然欺近,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两人侧偎在一起,修长有力的大手,自发的抚上夜承欢的肩膀,“双儿,我帮你揉……” “出去。”夜承欢一脸黑线地怒吼,还真是给鼻子就上脸,有那么多水,为毛不自己单独洗? 怕是不等你揉完,本姑娘就会被你拆吃入骨了! 瞧这姿势,有够暧昧的,这样还不擦枪走火,那简直……就是圣人了! “双儿……还痛吗?”凤苍穹一脸气定神闲,惊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恼色,只是那样凤目灼灼地看着她,从眼神到动作,都是无比的邪肆,又温柔得撩人。 额…… 夜承欢一阵无语望天,可他胸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那由上而下恰到好处的揉捏,还真他娘的……舒服! 不管了,反正是要被吃的,还不如,先压榨劳动力! 夜承欢舒适的闭眼,靠在他的怀里不时的哼哼,浑然不觉那低低的叫喊是最为有效的催情剂。 呸……叫你精虫上脑!本姑娘就让你老二憋不住,再次刷新一泄千里的记录! 夜承欢邪恶了,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忍了又忍,小苍苍还是自发的起了反应,控制不住地低头就吻,却在看到昏昏入睡的夜承欢时一阵头冒黑线。 这个女人,这样她也能睡得着? “双儿……”凤苍穹深邃的眸底浮出不悦的抗议,惩罚地吻上她的唇,用力吸吮,企图唤醒某个大胆得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黑心女”! 睡着了吗? 夜承欢在他的吻中被惊醒,只差要掩面而泣,啵一个,原来,她还真有当“圣人”的潜质! 这厮,也太过“敬业”了吧?竟真的这么“纯洁”的替她捏了这么久? 嗯哼,是本姑娘魅力不够还是你金枪不倒? “凤苍穹,又发的什么情?起来了,去睡了,没看到我累了吗?” 小憩了一番恢复战斗力的夜承欢,待凤苍穹喘息着放开她的唇,秋瞳一眨,就开始折磨起这个被她引爆了导火线的男人。 “双儿,你又不乖了……说,叫我什么?”凤苍穹凤眸一阵阴郁,转而又浮出邪肆的浅笑,带着魔力的大手揉捏着她的某处…… 呜…… 夜承欢咬牙忍住,脑中一阵昏眩,想要她叫“苍……”,哪这么容易! “双儿,乖,叫……”凤苍穹也不急,薄唇吐出诱哄的魅音,修长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阵阵的空虚感,不时在夜承欢体内流窜。 你个丫的,真当姑奶奶不发威,你就成了山大王不成? 夜承欢猛然一个翻身,跨坐到了凤苍穹身上,妖娆的嘴角牵出邪恶的浅笑,对着倒抽一口凉气的凤苍穹秋瞳直眨,“这次,换我压你!” 憋个屈的,被破了那层除了痛苦毫无用处的膜,还一次主权都没扳回来,那又怎么行? “双儿……你会累的……”凤苍穹一阵眼皮直跳,眸底却又闪过狡黠的笑意,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死心吗? 嗯,敢瞧不起她? 夜承欢一阵雄心壮志,挑眉就坐了下去,奶奶的,今日非叫你在本姑娘的身下求饶不可! “呜……快了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快要用光的夜承欢,终于憋屈地叫出了声,咬牙切齿地看着凤目迷离,一脸妖媚而又享受无比的凤苍穹。 她认输了好不好?这,果真是个体力活! “双儿……”凤苍穹见机不可失,抱着晕眩不已的她转移了阵地,换了一桶水重占领土,夜承欢气喘吁吁地尖叫投降,“不来了……” “叫我苍……就不来了……” 呜…… 夜承欢默默的泪了,烟花灿烂的时刻,紧咬的唇瓣,动人的呢喃还是脱口而出,“苍……” “双儿……”回应她的,是凤苍穹极为深情的喘息,两人一起腾入云霄,又重重地跌落,心悸的余韵,却久久不息。 两人疲累地相拥在浴桶内,谁也没说话,有如惊雷的心跳,经由交叠的身躯传入彼此的耳膜。 “王爷,皇宫有旨,即时进宫!”窗外,忽地暗流浮动,惊雨惊云木然的冷音响起。 嗯?三皇子被怎么呢?凤天帝,又大发雷霆了不成? 夜承欢诡异不已,凤苍穹一脸不耐,最终,还是匆匆而去…… “嘿,面人儿,睡吧。”凤苍穹走了,夜承欢对着床头的面人儿眨眼打了个哈欠,这味道,还真好闻! 嗯? 不对,面人儿怎么会有这样沁鼻的清香,有什么玄机不成? 她正欲一探究竟,窗处,飞刀直射的声音传入耳帘……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了圈套 夜色漫漫,弯月如水,夜承欢身着黑色的男装,再次来到了东城门。 还是那座无人的民宅。 外面的血腥早已散去,门口也被凤阡陌贴上了封条,夜承欢铁勾一挥,借着夜色的掩护跃上屋顶,心底吐出一声低咒。 还真是好算计! 这连环计使得…… 凤苍穹后面又派了追风去和那卖花的小厮接头,夜市上却早已没有踪影,可如今,凤苍穹刚走,就有人给她飞刀传书,说是叫她一人前来,否则,一个时辰之内,小轩轩人命不保。 她知道这是圈套,先是借刀杀人,怕有万一又安排了杀三皇子之计,借凤天帝之手调开凤苍穹,目的就在于她,或者,是拿她来威胁凤苍穹。 可是…… 她不得不来,小轩轩的生命,她开不起玩笑! 进得民宅,漆黑一片,夜承欢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摺,四处打量,清冷出声,“有人吗?” 奶奶的,叫她来,又躲吗? 等了半天,无人反应,夜承欢在房屋内到处搜索,房间很多,却都无人居住,每个房间里,都无一例外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除了四处飘散的花香,连一只老鼠,她也未曾看到。 还真是会藏呢! 怪不得凤苍穹会说它是空宅一座,原来,竟真的只是纯粹的花铺! “什么人?”空气中,忽地传来一道暗流,夜承欢警惕地回头,掌心五把飞刀悄然在握。 “苍王妃果真好本事,在下佩服。”一个如画般的男子从暗中走出,一身紫衣,面若春晓,微弱的光线之下,增了几分朦胧的不羁,尽显夜色的妖媚,一双寒眸,暗藏霸气。 嗯,木希尘这厮怎么也来了? 被人当了枪使心有不甘,还是又有人通风报信想来抓她这个凤苍穹的软肋? “你来干什么?”夜承欢从来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主,他既来意不善,她也无需客气。 木希尘淡淡地扫过眼前这个黑如乌鸦的女人,略显寒凉的黑眸隐匿着丝丝惊讶,这个女子,倒真有几分叫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也怪不得一向乖张的苍王会扬言只娶她! “在下只是好奇,能让苍王认定一生的女子,到底会有怎样的特别之处?”木希尘浅浅一笑,微勾的唇角,华贵中透着优雅,火光微映,俊魅横生,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嗯? 夜承欢眼皮一跳,这厮,只是闲得没事做? “那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吗?”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把她当成观察凤苍穹的小白鼠了不成? 只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如若谁想一统天下,绝对是一个强势的对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明明欲除凤苍穹而后快,却还没下作到和他的手下一样动一个女人的心思。 或者说,他自认他能立在高处,有狂妄睥倪的资本。 这样的男人,从骨子里来说,是高傲不羁的! 但……这又如何,她可不会忘记伤杏儿和冰儿之仇! “苍王妃在找什么人吗?如若不弃,在下帮你一起找如何?”木希尘却似听若未闻,嘴角的浅笑令人如沐春风,寒眸掠过四周,闪过一丝隐隐的阴郁。 这下,夜承欢算是明白了,这厮还真是不甘当枪使,给他被当成“无影楼”宵小杀死的手下来找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了。 果真是个不容小觑的男人! “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这房子这么大,各干各的吧。”夜承欢波光流转,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笑话,人命关天,她哪有时间和他在这里蘑菇! 或许,小轩轩就被关押在这里的某处,等着她去救他! 如此一想,夜承欢手下的动作加快,一脚脚的踢开房门,果敢而毫不拖泥带水的模样,看得远远地跟在身后的木希尘再次眸底微惊。 心底的最深处,似有暗流一闪而过,胁了她,那苍王…… 在他稍纵即逝的纠结中,夜承欢已然打开了最后一间花屋的门,秋瞳一扫,一声暗赞。 嗯? 她有来得这么巧吗? 这间屋子,竟然全部都是正在悄然怒放的昙花,满室耀眼的白,淡淡的清香,艳丽动人。 她仔细地打量着,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正待转身就走,昙花却又忽然瞬间凋谢,花冠闭合,只余那丝留恋的清香,还似流淌于鼻尖,隐隐的,又似比先前的香味要浓烈。 不好! 等夜承欢感觉到不对的时候,眼皮已然没有力气睁开,留在脑海最后的意识就是,凤苍穹,你千万不能再上当! 身后的木希尘看到夜承欢往下掉落的身躯,一个飞身上前,只是一秒,他也轰然倒下。 无人的民宅,在夜色中似乎格外的深幽,一个黑衣人悄然走出暗处,正欲踢开木希尘的身躯拧起夜承欢,外面,又似隐有呼唤声,“主子……” 栖霞阁。 “双儿……”凤苍穹匆匆从皇宫回来,人还未进,声已响起,不知为何,他刚刚眼皮直跳,隐有不安。 等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床时,心底陡然一惊,幽深的凤眸,泛起涛天的巨浪。 该死的,谁把她掳走了?明日,可是她的毒发之日! 凤苍穹怒得不行,一拳砸到了床边的铜镜上,破碎的铜镜,将他的大手,割出丝丝血痕。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险重重 夜幕之下,撩人的夜晚,黑暗和靡乱,四处横生。 太子府,夜君倾的房间。 “呜……”大床之上,夜君倾云眸迷离,粉脸羞红,朱唇发出压抑的低呼,隐忍而又狂肆,似就要撑到爆炸的边缘。 她的身侧,凤麒麟黑眸微开,温文尔雅的嘴角勾着邪佞的浅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缓地在夜君倾的身上游移,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个心爱的玩偶,幽深的眸底,却流动着丝丝嘲讽的流光。 “倾儿,想要吗?求本太子,本太子就满足了你!”他薄唇轻掀,轻柔的语调似春风浮过,让夜君倾有短暂的清醒,羞愧而又害怕地连连摇头,可下一秒,更为猛烈的空虚,又向她扑面而来。 “倾儿,真不求吗?还是,你想尝尝‘药奴’的滋味?”凤麒麟仍旧云淡风轻,一双黑眸未见丝毫异色,嘴角的邪笑,却似加深了几许。 话落,夜君倾身躯一抖,扬起一张潮红遍布的脸,朱唇轻启,迷离的眼底,隐有丝丝恳求之色,“太子,妾求你……” “那,去那趴着吧……”凤麒麟微微一抬手,指了指房内正热气缭绕的浴桶。 夜君倾没得选择地下床,身体一凉,理智又重回脑海,眸中已然泛出点点泪光。 “太子,妾好了……”她跨入浴桶,双手撑住桶沿,双臂露出桶外,光洁白皙的后背,窈窕姣好的身姿落入依旧半躺于床上的凤麒麟眼里,眸底,就蓦然溢出潮涌的**。 他一个飞身,衣衫在跨入浴桶的那刻已然尽褪,狂野而又低喘的叫喊,很快在房间内响起。 “倾儿,说,真的不爱本太子吗?” “太子,妾……爱……太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妾成了太子的人,自然……会爱……太子……” “倾儿,说谎不好,听话,以后,好好的爱本太子,本太子就不会亏待你,就算本太子得到了圣女,你的平妻之位,本太子也绝不会废,如若没有得到,你永远都是本太子的正妃,倾儿,好吗?本太子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你忘记他而已,有这么难吗?” 凤麒麟忽而放缓了动作,将夜君倾的身躯翻转,极尽温柔地将她送上顶峰,又亲自动手帮她洗尽身体,情深之状与先胁迫之时叛若两人。 夜君倾眸底复杂,忽而埋入他的胸前,“太子,倾儿真的忘记他了,别再折磨倾儿了好吗?倾儿发誓,倾儿心里,只有太子一人。” “噢?是吗?那他等下就要来了,你让本太子好好看看如何?”凤麒麟黑眸幽深,泛出无人能懂的异芒。 “太子,他怎么会来?”夜君倾身躯一震,目露惊讶。 “倾儿,别问这么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心底有没有你吗?今日,本太子就给你这个机会如何?先睡一会,睡一会他就来了。” 凤麒麟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毫无知觉的夜君倾抱出了浴桶,未着寸缕地放至床上,又从床前铜镜的抽屉拿出夜君倾平日用来点妆的粉饼胭脂,层层地涂抹在她的脸上。 须臾,一张夜承欢的五官,赫然出现于他的手下,他满意地轻勾了唇角,又起身走到房内的某处,打开一个暗阁,取出一碗事先早已调好的药水,涂在夜君倾的身上,肌肤慢慢的变黑,连床上的被褥,都全然变成了黑色…… 东城门边的那幢民宅,凤苍穹看着已然凋谢的昙花,深邃的眸底掀起阵阵怒涛,“走,去太子府。” “四哥,不可莽撞。”身后,凤潇澈满是鞭痕的脸渗上一层狂怒的冷意,该死的,都是他没用。 要不是他被四嫂打晕,从望苍阁书房的地道出了王府,四嫂又怎么躲得开四哥给她安排的暗卫,一个人中了暗算? 他从怀中掏出四嫂临走给他送来的面人儿,凤眸中泛出丝丝的喜意,“四哥,这里面有四嫂的解药。” 凤苍穹一惊,心底却又狂喜,抬起凤眸望了望天际,双儿,为什么明知是骗局,你也不能多等一会? 只要一会,谁也奈何不了你! 惊喜过后,心底又全是自责,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为什么要贪恋那男女之欢? “七弟,这东西你来保管,从今日起回你的倚翠楼!她的命,在你的手上,就算四哥丢了命,你也不能拿出来!” 倏而,凤苍穹收敛了心绪,如千年寒潭的眸底泛出幽深的冷光,凤目灼灼,薄唇吐出坚定而又不容人置喙的冷音,拂袖一挥,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了原处。 “四哥……”身后,凤潇澈失声而叫,一个用力,大手捏成拳一把砸在墙上,再转身,赫然是一张与凤苍穹无异的俊脸,“传令下去,四大护法全部在暗中监视太子府,启动九皇子府和皇后宫里的暗桩,一旦有变,杀无赦!” “是。”黑暗中的某处,传来一个幽幽的,雌雄难辩的冷音。 陷入昏迷的夜承欢,浑然不觉由她引起的皇室血腥悄然上演,她正躺在一处画舫的船舱,华丽的画舫随着微波轻荡,眼看,就要划出京城的地界。 某处山崖,一群黑衣人找到了要穴被点的木希尘,急急地将他带回了西凤国的别院。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木希尘悠悠醒转,一双寒眸怒意翻滚,“苍王妃呢?” “回主子,小的没有看到。” “去,先去通知苍王府……”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次毒发 夜承欢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日的下午,她才悠悠醒转。 睁开眼眸,如水的秋瞳一阵迷茫,当所有的记忆回到脑海,她适才回神,一个翻身坐起,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水上? 夜承欢眸光一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华丽无比的房间,布置得堪比富丽的皇宫,绣着金线的被褥,舒适的软榻,方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更让人惊悚的,还有冒着热气的浴桶,床前的梳妆镜,光洁照人,一套颜色鲜艳,绣着七彩凤凰的衣衫,整齐地叠放在上面。 嗯? 这不是绑架她,是请她来做客不成? 夜承欢惊讶不已,丝丝诡异浮上心头,那个暗算她的人,不是太子那一伙? 她翻身下床,揭开窗帘一看,秋瞳一扫,心底暗惊,乖乖的,有这么一座奢华画舫的人,又该是哪个钱多得烧包的鸟人? 难不成,是凤苍穹救出她了? 夜承欢越想越兴奋,一阵小跑过去打开房门,却只听得一道冷音响起在耳际,“姑娘,有什么吩咐?” 呵,还想软禁她不成? 夜承欢瞪着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黑衣人,一双冰冷的眸平静无波,恍若枯井,心底隐有一动,眉宇间却是毫不退让,“是你把我抓来的?” “小的没有,是主子吩咐小的出手相救的。”黑衣人仍旧冷漠,无波的眸直视前方。 嗯,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成? “那你主子呢?”夜承欢蓦地一声嗤笑,这年头,扮猪吃老虎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主子还在午憩未醒,姑娘请自便。”黑衣人不咸不淡地撂下一句,有如门神般伫立,不动分毫。 呸…… 瞧你那小样! 夜承欢吐出一声低咒,沿着画舫找了一圈,黑衣人步步紧跟,却只见除了这监督的厮和艄公外,果真没看到任何的人影,整座画舫,也只有她的隔壁有一扇紧闭的门,细听,隐有均匀的呼吸声。 奶奶的,这到底是哪个大牌的厮? 夜承欢一阵无语,走回她所住的房间,眸中闪过几许思量。 逃吧,可能性不大,那黑衣人功夫颇高,更何况,她也没想逃,既来之,则安之,她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哼,他有本事,就当缩头乌龟别露面! 肚子似是有些饥饿,夜承欢坐过去吃着饭菜,想杀她早杀了,既然不想要她的命,也犯不着下毒。 用过午膳,她又舒舒畅畅地跳到水里沐浴了一番,毫不客气地换上备好的衣衫,等发现正好合身时,额间浮上三根黑线。 那人口中的“主子”,想来就是个男人,他是趁她昏迷占了便宜量了尺寸?还是他阅女无数,一眼便知? 正在疑惑,隔壁的房间却似传来了声响,她竖起耳朵贴到墙壁处一听,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就是下水的声音,似乎,正在沐浴。 嗯?还是个特讲究的厮不成? 夜承欢越发的好奇,只等他沐浴完就去一探究竟,可却久久未曾听到动静,心头不由一阵低咒,你个丫的,又在浴桶里睡着了不成? 夜承欢心头焦躁,眼波流转,忽而对着相连的墙壁狠狠的踢了一脚,你奶奶的,躲在背后见不得人吗? “王妃是醒了吗?”良久,那头传来一阵温润而又寒凉的嗓音,声音不高,却又清晰地传入夜承欢的耳膜,心底陡然一震。 是凤墨白? 夜承欢诡异不已,他抓她做什么? 正想冲过去好好地质问一番,手腕上的手镯忽然发出一阵红光,她五腑一痛,又再次陷入了昏迷,倒下去之际,她只知道,她落入了一个温暖如春的胸膛,恍若,有如掉进了凤苍穹的怀抱…… 凤凰王朝,某处天然的山涧,凤苍穹被厚厚的黑布蒙着眼睛带了进去,绕过七拐八弯的石洞,里面终于豁然开朗。 黑布解下,凤苍穹眼前重见了光明,只见面前是一帮整整五百余众的灰衣人,最高处的位置,一个头领似的人物背身而立,只能看到一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的背影。 “这,是你要赎的人吗?”头领没有回头,一个挥手,吐出幽幽的冷音。 凤苍穹凤眸一凛,紧紧地盯着十米开外一个被灰衣人架着,一身黑肤,陷入昏迷的“夜承欢”,薄唇紧抿,忽而吐出一句,“能近看吗?” “不行,要赎就按规矩来,你的命,还是她的命,自己选。”头领断然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要是两条命都想要呢?”凤苍穹也不多言,深不可测的凤眸闪过幽深的冷光,在脑中默默的计算着胜算的概率。 “哈哈,小子,莫要太狂妄,‘无影楼’的规矩,还无人能破!”头领一阵哈哈大笑,凤苍穹剑眉微蹙,这人,只怕是个小头目。 他昨夜去了太子府,毫无所获,又暗访了皇宫和九弟的府上,同样没找到人,谁知今日收到飞书,说是双儿在他们手上,要救的条件,是只能一个人来。 “十个数。”凤苍穹正自猜疑,头领却已不耐,往后挥了一下手,一个灰衣人应声而数,“一……” 电光火石间,凤苍穹身形暴起,掌心赫然是夜承欢曾经所造的“霹雳弹”,疾速地甩了出去…… 石洞之内,一阵轰响,尸体无数,凤苍穹早已不见人影……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如此玉 “四哥,救出来了……”山涧之外,伪装成护卫的凤潇澈,在巨响之后很快迎了上前,一个挥手,身后无数人影直飞,掠去洞中善后。 凤苍穹把手中的人儿随手一扔,深邃的眸底浮出阴沉的怒意,“不是她。” 该死的,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她毒发的时候,他们,到底会把他的双儿怎么样? 凤潇澈也是凤眸一暗,面具下的眼底,陡然迸出渗人的晶亮,“四哥……” 话音未落,一只猫头鹰悄无声息地飞来,停在凤苍穹的肩膀,他取下一看,俊脸微变,一个翻转,身影已然不见,远远的,只有他给凤潇澈传音入密的声音…… 乾清宫,金銮殿,高台之上,凤天帝龙颜微惊,面露喜色地看着三国的太子公主们,深沉莫辩的黑眸却是在一干皇子的身上缓缓地掠过。 “噢?各国太子,你们说,苍王妃就是能对仗之人?” 他的语气极其惊喜,又似大惊,心底却是隐有忧虑,这,又是何人造出来的谣言? 昨晚有人冒充“无影楼”的人想杀苍儿不说,还打折了三皇子的腿,他实在是怀疑,这是三国之人所为! “天帝,吾等正午收到密信,还望天帝能让吾等一展风采。” 开口的,是南凤国的太子燕南诏,一张俊脸丰神俊朗,黑眸微微上挑,眸底流动着隐隐的暗流。 “天帝,既然苍王妃有此等本事,何不宣她快来好让西雅也开开眼界?”木西雅紧跟其后,如水的明眸闪过震惊和不甘,有如吃了难以下咽的糟糠之食,不吐不快。 木希尘异常的沉默,如月的寒眸微不可见地扫过木西雅,警告之色,不言而喻。 木西雅忿忿地别过,这太子哥哥,莫非也看上了那个丑女? “父皇,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大殿之外,凤苍穹匆匆而来,幽深的凤眸即刻扫了面无异色的太子凤麒麟一眼,眸底的暗流,缓缓的流过。 “苍儿来得正好,父皇听说苍王妃乃能对仗之人,可有此事?”凤天帝没看到夜承欢的身影,无人难懂的目光扫过凛然而立的凤苍穹。 凤苍穹凤眸一挑,“父皇,此等谣言岂可能信?本王的王妃又怎么会有此等本事?” “苍王不会是推诿之辞吧?在下倒是认为,如今的苍王妃与以前叛若两人,据说在将军府十五载,极善隐忍,她等之才,怕是无人知底,又何必急着下此定论?” 南诏太子不依不挠,嘴角轻笑依然,俊逸的五官,令人如沐春风。 “天帝,会不会?叫她来一问不就得了吗?她既会对仗,又故意藏拙,想不到,竟有人敢在眼皮底下隐瞒天帝。”木西雅明眸直转,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凉凉地出声。 哼,这个丑女,叫天帝治她个欺君之罪,那苍王妃之位,不就空出来了吗? “苍儿……这……”凤天帝见三国步步紧逼,心底虽不愿,表面却又不得不出声询问。 凤苍穹如千年寒潭的眸底掠过丝丝寒光,倏而,一个起身,“父皇,王妃昨夜不知被何人所掳,儿臣正四处寻找,各国太子还是莫要听信谣言,圣女之争,能者得之,如若以此兴兵,吾朝与各国战场之上见高低!” “啊……”大殿之上,花臣相和礼部等官员一片抽气之声,这乖张的苍王,再有本事,也万万不可如此分开挑衅三国啊! “什么?何人如此之大胆,敢掳苍儿的王妃?”凤天帝却陡然眸中泛亮,一片“关怀”之状,惊得只差从龙椅上站起,看到一干脸色不豫的他国太子时快速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父皇,儿臣亦不知,儿臣恳请父皇赐苍儿御赐金牌前去寻找王妃,找到奸人,本王要……杀无赦!” 凤苍穹惊艳的五官如蒙上一层摄人的寒霜,如刀凿般的线条,也形成极为冷冽的弧度,眸底的寒光掠过太子和九皇子的方向,紧抿的薄唇微牵,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音。 太子凤麒麟面无异色,衣袍下的手指,却是微微的一曲,转而满脸温和的浅笑,“父皇,四弟妹被掳,可是大事,可一定要严查啊!” “什么被人掳去?莫不是遭了采花贼了吧?皇上,依妾看,这苍王妃就怕找回来,也是……” 高台之上,月贵妃一双妖媚的月眸直眨,脑中闪过各种思量,须臾暗讽出声。 一旁的皇后,明艳的眸底就掠过丝丝的喜色,果然,这个愚蠢的月贵妃,又会给她省不少力。 “啊……”大殿之上,再次一片抽气之声,对视一眼,又都纷纷垂眸,不欲直视凤苍穹寒气直冒的冷眸。 “天帝……”木西雅一听,也是面露喜色,正欲开口,木希尘一记寒眸扫过,竟是带着凛然的怒气,吓得她心底一颤,再也不敢出声。 “贵妃娘娘,依本王看,你的嘴太贱,还是,莫要坐在这里……丢了吾朝的脸面!” 凤苍穹冷眸直视,竟是让凤天帝都心底一惊,月贵妃更是胆战肉跳,一时竟是开不了口,当着三国之面说如此有损皇室名声之言,委实是她失言。 大殿一片冷凝,凤苍穹忽而扯下身上的一块玉佩,一个用力,成了无数的碎片,被他扔至大殿的中央,“谁再敢犯本王王妃的名声,本王让他……有如此玉!” 话落,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出了大殿,只留给众人一个决然的背影。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责中招 夕阳西下,夜色悄移,幽深的夜幕,再次拉开了黑暗的面纱。 太子府。 夜君倾悠悠醒转,揭开被子正欲起身穿衣,低头一看,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啊……” 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倾儿,叫什么呢?”太子凤麒麟悠悠而进,修长的手指带着温润的暖意,在夜君倾的脸上摸了一把,伸手拿过铜镜,递到了她面前。 “啊……不……” 夜君倾看着镜中的容颜,失声惊叫,等缓过神来,蓦然泪流满面,“太子,妾求你,帮妾换回来吧……” “倾儿,这样不是看得更清楚吗?你知道吗?你那九妹不见了,他昨晚搜遍了本太子的府上,就是漏掉了你的房间,你说,他是对你有情还是无情呢?害得本太子都没看个清楚。” 凤麒麟伸手捏上她的下巴,拭去她滚下的泪珠,幽深的眸底闪过无人能懂的异芒,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有如妖娆的夜承欢在他的眼前哭喊求饶。 “九妹不见了……”夜君倾心底一震,丝丝的苦涩浮上心头,原来,他只是为她而来。 抬眸看看外面的天色,虽已入夜,却不如昨日的夜深,这才惊觉,她真的睡了一夜。 “那九妹她……真的在你手上吗?”夜君倾也不傻,凤麒麟的变态她早已领教,只要是凤苍穹有的,甚至是对他心喜的,他都通通会掠夺过来,并以折磨为乐。 凤麒麟就微挑了唇角,一双邪佞的黑眸露出丝丝的嘲讽,大掌顺着脸部下滑,捏住她来不及穿衣的柔软,“倾儿,昨日都说忘记他了,怎么又会如此关心?要不,本太子将这样的你送给他如何?” “不……倾儿永远是太子的人……”夜君倾如同被惊雷劈到,云眸中再次蓄满了泪水。 “倾儿,本太子可是好心,让你看个清楚,他若要了你,不也如了你的心愿吗?” 凤麒麟大手越往越下,恶劣的摩挲,夜君倾身躯一颤,连连摇头,“太子,妾不要……” “那,再让本太子好好看看如何……” 凤麒麟再次点了她的睡穴,手往床柱的某处一按,一阵开关轰鸣,赫然出现一条地道…… 还是东城门的那座民宅。 凤苍穹站在那间被他毁了一室昙花的房间,幽深的凤眸缓缓地掠过,手中拿着火摺,正在寻找着什么。 “四哥,让七弟去吧……”身后,易了容的风潇澈还在软缠硬磨,四哥既然放话“杀无赦”来逼太子不再躲猫猫,这一回,怕是真的难逃生机了。 “我的女人,我自己来救!凤族那边,查得如何?”凤苍穹剑眉紧蹙,冰冷的银光在墙壁四周搜索,脑中却是急转翻腾,他的双儿,怕是真的不在太子手上。 “那少主还未回族,听说是在路上,最多一日,定有消息。”凤潇澈心底酸涩,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还真是越来越莽撞了,四哥就算涉险,又怎么会让他去救? 凤苍穹不再多言,眼前蓦然一亮,按下位于墙角的机关,露出一条长长的地道,微弱的火光之下,有如黑暗的深渊。 “四哥……”凤潇澈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忽如其来,凤苍穹却已消失在了原地,地道蓦然合拢,差点夹住凤潇澈急伸而入的手掌…… “唔……”地底下,凤苍穹手拿夜明珠,顺着地道而入,七拐八弯,耳边终于传来了碎碎的叫喊,隐有狂躁的粗喘,他身躯一震,一个急掠飞身上前。 “呵呵,小子,你果然大胆,没带人来吧?”声音的源头,赫然是一间一分为二的密室,一个身穿灰衣,依旧负身而立的中等身材的人影立在最中央,一排排的灰衣人站在两侧。 其中的一间,四处密闭,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难耐的粗喘,就在里面传来…… 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大手紧握,眸底风暴云聚,“她在哪?” “小子,你杀了本楼主那么多手下,也该付出点代价,正好本楼主的手下饿得慌,你的女人又太不听话,趁着昏迷上了她,现在清醒了,倒也不装贞洁烈女了……” 自称楼主的男人猥琐一笑,凤苍穹心底猛然一颤,难不成,里面的真是双儿? 毒发的时间,正好已过! 他抬腿走近那个巴掌大的通风口,举起夜明珠往内探视,却被自称楼主的男人凛然阻止,“小子,别坏了规矩,十个数,快点。” 有人上前拿走了夜明珠,里面是一间更为幽深的密室,只有微弱的光线映入眼帘,离他最远的角落处,两个背身而对的身影,一黑一白,正做着男女之间最为亲密之事。 浑身黑肤的“夜承欢”,被压在墙壁之上,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的身段,只能看到身后的男人,正在卖力的动作,狂野的叫喊,不停地从两人的嘴里逸出…… 空气中,尽是暧昧的异味,飘入凤苍穹的鼻尖,他却嗅出了“十日欢”的味道! 他强捺心绪,仔细地辨认着“夜承欢”的叫声,却发现,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凤苍穹感觉双腿有如千斤之重,眸底的自责和痛楚,快要把他湮没…… “七……”身后的灰衣人,就快要数完,凤苍穹眉梢一凛,薄唇吐出掷地有声的宣告,“我换!” 画舫中,蓦然睁眼的夜承欢,再次捂着胸口,一身冷汗地坐起。 ------------ 第一百五十章 逼写休书 “怎么,做恶梦了吗?”淡淡的湿润的嗓音,响起在胸腑疼痛不已的夜承欢的耳际。 谁? 她脑海一片晕眩,恍惚中,竟有如听到了凤苍穹的声音,晕迷前的意识慢慢地回放至脑海,那,是凤苍穹的胸膛吗? 她刚刚除了疼痛之外梦到的梦境,并不是真的是吗? 夜承欢强自按下胸口的疼痛,惊喜地抬头,等看清床前的人影时,又是失望又是心酸,没好气地怒骂出声,“你白目啊……” 她已经是真正的“有夫之妇”好不好?他坐在她床前做甚? 夜承欢回过神来,很小人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难不成,她顶着一张黑皮,“桃花”竟也如此之旺? “怎么,王妃以为在下是小人吗?” 凤墨白一脸淡然的看着,华美逼人的五官却似起了丝丝裂缝,幽深的眸底,淡淡的背后,藏着搅天灭地的阴沉。 “你不是小人吗?不是小人的话,放我走,我就相信你。”夜承欢一声嗤笑,妖娆的眸底尽是冰冷,还真当自己是“救命恩人”不成? 她敢断定,他不是主犯,就是同谋,不是狼狈为奸,就是各有所求。 “欢儿,我不会放你走,我要你做我的少主夫人。” 凤墨白看着她似洞悉了一切的眼眸,温暖如玉的手指,抚上夜承欢的脸颊,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有轻微的用力。 欢儿?少主夫人? 夜承欢一阵惊悚,这厮,还真看上她了不成? “放开。”她一个用力挥手,却在半空被捉住,他们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如今她全身经脉似有火烧,那点小劲,根本不值一提。 “欢儿,别逼我,我从不强迫女人,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凤墨白一手捉住她,欺霜赛雪的容颜看不出丝毫的异色,温润的嗓音也还是那样平缓如河流,可夜承欢,却听出了那下面暗藏的怒涛。 “休想!” 夜承欢咬牙切齿,用力挣扎,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一个个的,都跑来要娶她? 话音刚落,凤墨白猛然一个用力,竟是箝住了她的身体,幽深的眸,在她的上方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她,如阳春白雪的俊脸浮上丝丝的冷色,“欢儿,你真的爱上他了吗?本少主,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嗯? 这厮,还真来强的? 夜承欢怒火中烧,一张黑脸冰冷如地狱的黑无常,妖娆的嘴角,吐出毫不留情的字眼,“就是这么讨厌!” 两人的目光,再次在半空中交锋,凤墨白的绝代风华,在夜承欢眼里,有如黑心的牛粪。 凤墨白幽深的眸底,就如滋长着没有尽头的黑暗,忽而,嘴角一牵,“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就让本少主看看,你们相爱到怎样的程度?” 话落,他一个松手放开了她,华贵而优雅的身影缓缓而起,恍若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拍了拍手,门外的黑衣人应声而进,竟是送上了文房四宝。 他这是要干什么? 夜承欢诡异不已,心底却是焦躁得不行,这厮看来是动了真格,难道她一个“残花败柳”,在这最是看重女子名节的异世,也如螃蟹横行不成? “干什么?”在她思索间,凤墨白已然亲自磨好了墨,淡雅从容的侧脸,给人如沐春风的愉悦,如若落在凤缨络那般女子的眼里,定是吸引无比,一颗芳心直跳,可夜承欢,却直觉的危险。 是的,这一刻,她感到了危险,发自内心的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要的东西,太多! “写下休书,保他一条命!”凤墨白也没绕弯子,他的眸底闪过丝丝的恼色,这个女人,既然早已看穿了他,那么,他也只能硬来。 什么? 夜承欢只觉脑中一片晕眩,他这话的意思,她的梦境,是真的了? 凤苍穹,真在他们手中快要折磨至死? 夜承欢忽而想起了在龙虎崖那次诡异的梦境,心底一时复杂纠结,种种的痛楚一齐向她袭来,有过一次印证,容不得她不信。 “本少主给你两个时辰!”凤墨白见她沉默,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夜承欢气得拿起桌上的笔墨,扔向了门口…… 地道之下,答应以命换命的凤苍穹 ,却出乎他意料地没有立刻被杀。 “很好,小子,对你女人还真够意思,要不,在你死之前,本楼主也满足你一回,先自废了功力,去给她解完剩下的毒再死如何?你也不想她被我的手下轮番着来吧?” 自称楼主的灰衣男人,仍旧带着些猥琐地出声,哈哈的笑声,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 凤苍穹眉梢一凛,额上青筋直冒,忽而挑高了唇角,“楼主,既然想看,废了功力又怎么好玩?楼主人数众多,还怕我逃了不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楼主就满足你!来人,给他闭穴!” 灰衣男人手一挥,立刻有人上前点了凤苍穹的穴,也不知从哪按下一个开关,那间密室,竟是凭空 出现一扇铁门,凤苍穹走了进去,那个在“夜承欢”身后苦干的男人,也被喂了解药提了出去,只是临走,一双陷入情欲的眸底,却似飘过丝丝诡异的邪色。 凤苍穹见状,眉梢一动,悄然运气冲穴,可却为时已晚,头顶,一个铁笼从天而降,将他和情毒未解的“夜承欢”,关在了一起。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故伎重施 “呜……”铁笼之内,凤苍穹已然冲开穴道,对着情毒未解,欲往他身上扑来的“夜承欢”,一个闭眼就欲挥出一掌。 该死的,他竟然还是中计了,又是个被易容的女人! “小子,果真好眼力呢!别急着下掌,你的女人,真不想救了吗?” 原本一直负身而立,自称楼主的灰衣人,此时竟也走进了这间密室,远远的站在门口,邪笑着出声,又似隐含着某种异样的迫切。 凤苍穹定眼看他,中等身材,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微带黝黑的脸,深邃的眸底,闪过丝丝讥俏,“太子皇兄,在四弟面前,又何必还要装呢?四弟自知比不过皇兄心狠,这才棋输一着!” “哈哈,四弟果然爽快!竟会情深到用自己的命来换一个被别人上过的女人,真是让本太子开了眼界,可是,太子哥哥若下手不狠点,想要四弟当阶下囚,又岂会那么容易!” 灰衣人闻言,抬头就是一声大笑,身形竟是瞬间变高,手往脸上一抹,就已变成温润尔雅的凤麒麟。 凤苍穹怒不可遏,眸底却是一片淡然,丝丝的精光被他完美地隐藏,“她在哪?” “噢?四弟这么急啊?放心,太子哥哥将她照顾得很好,你看,她现在都还睡着呢。” 凤麒麟身影一闪,后又重新出现,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夜承欢”,邪魅的手指,抚上她的衣袍,“四弟,你说,太子哥哥要是要了她,你还要吗?” “你敢!”凤苍穹眉梢一跳,微眯着凤眸,想要看清楚那个被横抱入怀的女人,会不会是他的双儿? 可是,光线太暗,他只能看到她身穿一身黑色的男袍,因有些宽大根本看不出身段,沉睡的侧脸,若隐若现,也无法断定是否易了容。 当然,他知道,这太子哥哥,是不会让他细看的,他最喜欢玩的,就是折磨! “四弟,太子哥哥也可以不要她,只要你把你身后的女人要了,太子哥哥就放过她,如何?” 凤麒麟笑得邪佞,手指却已伸进衣袍之内,原本昏睡的“夜承欢”,也适时的清醒,随即一眼的迷离,扭动着身体,似是中了某种药物。 “双儿……”凤苍穹眼眸一惊,吐出只有他能听到的低喃,望向凤麒麟的凤眸掀起涛天的暗浪,该死的,他竟然给她下了“药奴”! “四弟,还不上吗?再不上,你的王妃,可就要向太子哥哥求救了……” 凤麒麟看着一脸震怒的凤苍穹,温润的眸底蓦然闪过邪佞的异芒,似又回到了十三四岁的年龄,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唇红齿白,人如惊兔的身影,手下的动作,竟是越发的加快。 “呜……”“夜承欢”已然受不了如此的撩拨,发出阵阵难耐的低呼,凤麒麟却忽而停下了手,指间捏着一颗解药,气定神闲地吐出邪魅的冷音,“四弟,就看你的了,你动作越快,你的王妃,就能少受一点折磨。” 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深邃的目光却又忽而变得悠远,双儿,那肯定不是你,是吗? 双儿,这一次,我不能再轻易上当,如若我变脏了,就算是死,也对不起你。 凤苍穹沉默了,身边女人的叫喊声,在他的耳边恍若未闻,他就那样直直地,定定地与一脸笃定的凤麒麟对视,斑斑驳驳的火花,点亮了这原本幽深的密室。 “呜……苍……”“夜承欢”忽而发出了深情难忍的叫唤,凤苍穹心底猛然一震,这药,只是幻药,是有人的意识的,越是情深,就越会说出埋在心底最想说的话。 凤麒麟的眸底似是没有任何异色,但那已然用不着他再点火的手指,却在衣袍之下微微的一僵,唇角微扬,对凤苍穹笑得邪佞无比,“四弟,刚才都还情深至此,如今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吗?要不,太子哥哥代劳如何?” 话落,他猛然一个低俯,吻上了“夜承欢”的唇瓣,把那吐出的“哥哥”二字,及时的咽进了喉咙。 “放开她!”凤苍穹猛然一声怒吼,声音带着隐约的颤抖,双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这声音,这模样,被别的男人看到,你醒了之后,又该如何? “四弟,想叫太子哥哥放开她可以,太子哥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上了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第二,自废功力,写下休书,给你的王妃留条后路,如何?” 密室里,一片静默,凤苍穹额前青筋直冒,如千年寒潭的眸底,泛出幽深的冷光。 写下休书,意欲何为? “呜……苍……” “夜承欢”再次发出了叫喊,凤麒麟又是一个低头,凤苍穹却似猛然卸去了重负,眸底一松,抬眸望着看不到的夜空,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双儿,不管你在哪里,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两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夜承欢的房门,被再次打开,凤墨白黑色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着那被扔在地上的纸墨,莞尔一笑,温润至极。 夜承欢死死地瞪着他,她已经检查过了,这整座画舫,全都是铁做的,她现在,就身处一个插翅难逃的“铁笼”。 “欢儿,既然你想留下,那就好好休息吧。”凤墨白叫来黑衣人把地上清理干净,转身翩然而去,只留下一个让夜承欢恨得牙根直痒痒的背影。 凤苍穹,休书我不能写,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次要胁 次日,清晨,明媚的太阳已然升到了半空,水面仿若浮上一层波光鳞鳞的金光,华丽无比的画舫慢悠悠地行驶着,一点也没有急于赶路的仓惶。 “哗……”夜承欢所在的房间,猛然传来一阵扔碗摔筷的声音,摆着早膳的方桌,被夜承欢一个用力掀翻在地。 “欢儿,怎么啦?”凤墨白很快出现,黑色的华贵的身影为房间遮上一层细密的阴影,似是连阳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映入夜承欢的眼帘。 夜承欢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一个冰冷的眼神丢了过去,“不许这样叫我。” 奶奶的,还敢说自己不是小人,竟是没收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想来她昏迷的时候,早就有人搜过她的身。 是可忍,孰不可忍! “给夫人重新布膳!”凤墨白却似听若未闻,对着门口服侍的黑衣人一声淡淡的吩咐,转发就欲离去。 “这个不好吃,我要吃外面的,你不带我去,我绝食!” 夜承欢眼波流转,妖娆的眸底闪过精光,既然和这厮讲不通,还不如寻找机会离开这座画舫。 她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很清楚,就算她写了休书,凤苍穹还是一样会死,太子这样阴险的小人,又怎么会放过他。 “欢儿,乖,我们要赶路,等回到凤族,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凤墨白丝毫不受她的威胁,仍旧是那样的温润,叫黑衣人重新端来了一碗燕窝莲子粥,亲自端到了夜承欢面前,俊脸微垂,嘴角轻勾,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冷,柔情似水,体贴备致。 这男人,高高在上,为何会想要娶她? 夜承欢一阵恶寒,如若只是个路人,她会欣赏,可对于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再美的风景,也失去了欣赏的兴趣。 “欢儿,来,吃吧。”凤墨白吹好了,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夜承欢手一挥,他勺中的粥,掉落在地上,黑唇吐出毫不客气的冷音,“不吃。” 凤墨白淡淡的眸底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浅浅的冷意蓦然而起,又隐带着丝丝不解的迷茫,仿若讨好女人对他来说,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 忽而,他一个勾唇,竟是自己吃了一大口,放下粥碗,流光浮动的眉梢,隐有诡谲。 夜承欢望着他,危机感陡升,正欲后退,他的身影却已挡住她的后路,大手攫住她的身躯,温热的鼻息,近在她的鼻间,“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吃?” 呜…… 你个丫的鬼少主!叫你全家死光光! 夜承欢一阵低咒,伸出双手抵开他的胸膛,拿起一旁的粥碗,吃了几口又放下,心底一片酸涩。 凤苍穹正在他们手上受苦,她,哪有胃口! 凤墨白见她如此,幽深的眸底似又闪过一丝温情,伸手替她顺了顺发丝,“要是嫌闷,我们下棋吧?” “不会。”夜承欢心火正旺,挥开他触摸的手,你奶奶的,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她心底怒骂,却又隐有余悸,这厮,幸亏还没坏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她前后昏迷两次,他若真的要她,她又岂有力气抵抗,就算现在,他若要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凤墨白走了,夜承欢再次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揪着枕头就是一阵捶打,怎么办?要怎么办? 对了,让她和凤苍穹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小轩轩呢? 她静下心来,脑中一阵急转,这凤墨白,会不会和小轩轩有什么关系? 要不然,他怎么也和小轩轩一样,见不了二次就说要娶她? 犹还记得,小轩轩与凤苍穹对峙之时那狂妄的宣告,知他身份者,死!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她打开房门,对着门神似的黑衣人一声冷喝,“找你们主子。” 黑衣人带路,慢慢地走到画舫的最前沿,还未走近,便听得一阵低沉的如泣如诉的箫声响起,满含着难以诉说的哀伤,又似含着黑暗的,不可抵挡的毁灭。 嗯? 这厮,也有过极为痛楚的过往,不愿触摸的经历吗? 夜承欢站在原地,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一身黑衣,如蔓陀罗般高贵而又神秘的背影,高大颀长,是个翩翩美男,可落在她眼里,却似暗沉幽深得不带一丝的感情,冷冽如寒潭,透着空洞的绝望。 绝望? 夜承欢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又在她的心底隐隐发芽,这个男人,身为高高在上的凤族少主,是那什么劳什么守护神的代表,天下苍生公认的救世主,竟会感到绝望? 连他都绝望了,那这个异世,还有得救? 夜承欢诡异不已,却也没有再去打搅他,直觉告诉他,沉浸在他自己世界的男人,是相当可怕的,更何况,他知道她来过,有事找他就行了。 她正待转身,箫声却又嘎然而止,传入耳帘的,是他寒凉无比的冷音,“什么事?” “你认识小轩轩吗?”夜承欢心底一惊,却是不畏不惧地上前,她又不是吓大的,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小轩轩?还真是亲热?如果要你做我的夫人来换他的一条命,你干吗?” 凤墨白蓦然转身,眸底毫不掩饰的暗沉和涛天的怒火让夜承欢再次惊讶,奶奶的,他们果然认识,而且,还是“天敌”! 你个“堵货”,又想要胁她吗?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差点被强 “你这白目,你是找不到女人了还是心理有毛病,本王妃可是有夫君的,你大白天做梦,脑袋烧迷糊了不成?我可不是吓大的,当你夫人,休想!” 夜承欢秋瞳微眯,眼前的男人处于盛怒和失控的边缘,可是,想要她臣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夫君?你知道吗?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就是我凤族少主的夫人,本少主十五年来,寻遍四国才寻到你,你却嫁给了别人,我只是找回自己的夫人而已,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厌恶?” 凤墨白幽深的眸底蓦然迸出冰冷的裂缝,欺霜寒雪的容颜有如浮上冷霜,温润如玉又冷傲如霜的嘴角,勾出丝丝嘲讽和痛楚的弧度。 呵,还真是个苦大仇深的孩子! 夜承欢一阵惊悚,什么叫她生下来就是凤族少主的夫人?什么叫他找了她十五年? 十五年,那是什么概念?难不成他从奶娃开始,就在寻找他“指腹为婚的新娘”? 她的娘亲,到底有着什么神秘的身份? 夜承欢正自疑惑,凤墨白却长臂一伸,把她搂住飞身而起,待再落地,已然被他压到了床上。 天…… 这厮被踩了痛处,真要对她用强不成? 夜承欢愤怒不已,身上的男人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伸手点了她的穴,黑色的头颅就蓦然搁在她的肩膀之上,一动不动,就这样压着,一言不发。 呸…… 你个丫的,能不能别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到女人的头上?姑奶奶又不是圣母玛利亚,能开导你内心的黑暗! 夜承欢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却能体会他身上孤寂而又忧伤的气息,一直藏在温润面具之下的仇恨,那种视为禁忌的阴暗,有如找到了释放的决口,把最为真实的他,呈现在她的面前。 良久,他一个翻身而下,侧躺在她的身侧,温暖而又寒凉的手在她的脸上游移,幽深的眸底极为飘渺,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回响在她的头顶上方。 “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为什么,你要爱上他呢?” 他似自言自语,大手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极其的温柔,甚至还抚上了她的发梢,有如体贴的情人,如若不是她心有怕属,怕是都会陷入如此的柔情。 夜承欢感觉到了危险,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从他的气息中渗出,恢复平静,又带上温雅的面具的他,才是最为可怕的凤墨白! “欢儿,说,你和他,洞房了吗?” 凤墨白手中的力道忽而加大,声音却变得极为的低沉,她转动眼珠,只能看到他眼帘微阖的俊脸,如扇的长睫抖动,遮住一波无人能窥的黑暗。 说?拿什么说? 夜承欢动弹不得,猛翻白眼,他却忽而倾身,寒凉的黑眸与她的对视,夜承欢眸底蓦然射出冰冷,如一道漩涡引人入迷。 “洞房了是吗?本少主,从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凤墨白似从她的眼底找到了答案,翻身而下,竟是拂袖而去。 夜承欢被禁锢在床上,心底却是暗惊,他在如此情绪反复无常的时刻都未中得她的催眠之术,他的功力,到底该有多高! 奶奶的,装得那么高尚,害她还以为“残花败柳”真能横行,原来竟也嫌弃她是个“二手货”! 呜…… 此时的夜承欢,无比的庆幸她和凤苍穹终于洞了房,她敢断定,也许先前他还没有此心,刚刚,却是委实动了用强之心! 密室之中的凤苍穹,却和夜承欢截然相反,陷入因洞房误事的自责之中…… 他被四根大铁索吊住四肢,中间又有一根直直地穿过琵琶骨,加上胸前本就未愈的伤口,未着上衣的胸膛,鞭痕遍布,满目干涸的血迹,一眼望去,令人触目惊心。 “四哥……”凤潇澈从地道而入,一张易容过的如同暗卫的黑脸,在那个巴掌大的通风口看到铁笼之内如此的四哥时,眸底全是心痛和震惊! 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四哥,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 震惊过后,他的眸底,又蓦然闪过惊天的愤怒,转身凛然下令,“传令下去,秘捉九皇子,如法炮制!” “是。”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随即领命而去。 “她呢……”凤苍穹听得动静,废力地睁开眼眸,已然泛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吐出低低的几不可闻的字眼,凤潇澈听不到,但他却懂! “四哥,她在凤族少主手里,我已经派人去了!”凤潇澈沙哑了声音,隐有丝丝的泪意,他所受的苦,比起四哥来,从来就是九牛一毛! “四哥,你等着,我来救你……”凤潇澈收敛心神,加入了身后无数正寻找机关的属下。 九皇子府,凤烨煜站在庭院的某处枯井,俊脸上勾出丝丝的冷意,对着身后的暗卫们一声冷喝,“快,灌水,不要停!” 府内的某处,一个普通的护卫远远的看着,而后,又悄然的出了王府…… 西凤国的别院,木希尘如画般的俊颜异常复杂,在房中不停地踱步,竟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他,怎么会在那时起了如此屑小的心思! 忽而,一只信鸽飞来,他取下一看,面上大喜,提笔写下几字回了过去,这才闪身出了别院,飞身上马,直奔往凤族而去的水路。 四方营救与算计,再次拉开了悄然的序幕!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营救失败 三日之后,还是那座画舫,仍旧是不紧不慢地飘着。 船舱的最前沿,一张小小的方桌旁,坐着两个看似悠闲的身影。 凤墨白一身黑衣,淡淡光华的嘴角正含着浅浅的笑意,手中寒凉的黑子有如他真实的写照,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处处刻画着优雅与俊逸的手指,正在棋盘之上,独自一人指点江山。 夜承欢坐在一旁,妖娆的秋瞳却是暗转个不停,凝视着微波荡漾,与两岸相隔甚远的水面,见俨然已是河道的正中,心头的疑惑,一阵多过一阵。 这厮的样子,哪里是赶路,分明就是在算计着什么! 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难不成,他在等凤苍穹或凤潇澈的手下来救她,好把“绝杀门”和“百花宫”一网打尽? 一念至此,她的心底越发焦灼,三日来她想了不少办法软磨硬施,甚至还不惜和他和平共处,可凤墨白就像成了仙,对她无理的取闹总是莞尔一笑,温润至极,又似听若未闻般我形我素。 就如现在,她说要透气,看看能不能从这唯一的开放之处找到水中逃生之路,他却步步紧随,在她身旁摆起了棋盘。 呜…… 你不是不碰有夫之妇吗?为毛又还是没有打消娶她做夫人的念头,难不成,娶回去晾着,叫她守“活寡”不成? 夜承欢憋屈了,又似怒到了极点,这三日来,这厮的洁癖,她算是领教了,早起,午睡,就寝,他竟然全都要沐浴,一天洗白白的时间,比他在她眼前晃悠的时间还要多。 呸你个丫的,洗得这么香,又不送上女人的床,你这是瞎讲究个什么? 夜承欢在心底不停的怒骂,对着那气定神闲,俊逸如天山雪莲的人影鄙夷地看了一眼,你这厮,再美又如何,心太黑,注定你什么也得不到! “欢儿,陪我下一盘如何?”接收到她的注视,凤墨白抬起一双温润的眼眸,暗光浮动间,似乎有一道阳光,穿透了他常年的冰冷和黑暗,看来多了几丝融融的暖意。 嗯? 今个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夜承欢诡异不已,他却淡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竟是被他强搂到了身上,靠在他有如阳春三月般温暖的胸膛。 “放开。”夜承欢挣脱不了,满脸黑线,他的头颅抵着她的,柔和的嗓音中又似带着丝丝迷茫,“欢儿,你告诉我,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嗯,他把她抱在身上,讨论如此高深的学问? 夜承欢惊悚不已,眸中却是急转,这厮,软的硬的都不行,或许,可以试试感化他? 心念一动,夜承欢也没再太过挣扎,尽量避开和他太多的肢体接触,清冷的嗓音有如低喃,秋瞳中已然溢出思念的悠远,“爱上一个人,你的眼里,心里,就全部都是他……牵手一生,不离不弃。” 凤墨白身躯似有一震,倏而又抬头直勾勾地紧盯着她,幽深的黑眸似要看到她的心底,隐有难言的期待之色,“那,你爱我如何?只要你答应爱我,我就放过他们,好吗?” 额…… 敢情这厮理解能力有问题,怪不得无法沟通! “少主,威胁一个女人,只会让她的心,越离越远。” 夜承欢无力地吐糟,他为了得到她不计手段,如此偏执的人,又怎么会懂什么是爱! 爱一个人,是用胁迫能达到目的的吗? 凤墨白闻言又似有几分迷茫,忽而起身放开了她,那透着暖意的眼神,倏忽不见,寒凉的视线直射明媚的天空,“你既然不愿爱我,那,也别再怪本少主。” 话落,他一个挥手,身后的黑衣人领命而去,竟是快速地没入了画舫的地下室。 嗯?怎么有些诡异? 夜承欢望着消失的黑衣人,脑中忽有一股不安的预感,这几日,她已然知道,原来这座画舫是上下两层的,估计下面一层,全都是他的手下。 她正疑惑,空中却忽地无数道暗流袭来,一个个的身影,正在宽敞的水面凌波微步,急掠而来。 不好! 夜承欢想要大叫,凤墨白却伸手一点,把她的身体定格在原处,她再次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空中的身影,一个个的中箭倒下,没入无波的水面,激起翻腾的水花。 那箭,不出她所料,正从画舫的下层射出,这厮,竟是真的心存算计! 夜承欢的怒火被激发到了极致,一双妖娆的秋瞳睁得溜圆,看着水面上不断倒下的身影,看着那快要被鲜血染红的水面,无声地在心里发誓,凤墨白,今日之仇,他日定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拨拨的人前来,又一拨拨的倒下,最终恢复了平静。 凤墨白这才解开她的穴,冷傲如霜的嘴角微挑,看着那快要尸沉满河的河道,莞尔一笑,温润的眼底,闪过涛天的暗浪,“看到了吗?如若不爱,那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 你个丫的,什么凤族,狗屁守护神,你奶奶的就是个黑心的魔鬼! 夜承欢口不能言,心头却是痛楚直泛,凤苍穹,对不起,是我,太过于自信! 若等你回来,若让别人跟,也许,今日,就不是如此惨败的局面! 自责不已的夜承欢和一脸寒凉的凤墨白,都没有看到,木希尘站在岸边的山崖,远远的看着这血染成河的水面……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险中脱逃 夕阳西下,日幕悄移,夜幕时分,画舫终于靠岸。 一身黑衣的凤墨白立在前沿,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一声吩咐,“去,订两间上房,歇息一夜,明日回族。” 嗯,是到了凤族的地盘吗? 夜承欢抬眸望去,不远处山峰飘渺,白雾缭绕,高耸入云,毗邻山脚之下的一排房屋若隐若现,入口处树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大大的“凤凰村”三字。 看来,果真是要深入腹地了,这里,只怕就是凤族最外围的屏障。 “欢儿,来,把这个带上。”凤墨白取出几张薄巧的面具,紧紧地与她脸部,颈部和耳际的肌肤相贴,一张显眼的黑脸,就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肤色,就连她的双手,也给带上了一副洁白的肉皮手套,一切恍若天成,能外见的黑肤,分毫不露。 夜承欢恶狠狠的抛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娘的,你不是要娶姑奶奶吗?怎么现在,也知道言不正名不顺,不敢公开招摇了?亦或,你嫌弃如此的“丑女”走在你的身边,有碍你少主的优雅不成? 在她的腹诽中,两人很快来到一座酒楼,夜承欢看着大大的“凤凰楼”三字招牌,听着大街上的百姓对凤墨白热烈的招呼,心中一阵作呕。 “少主,你回来了……” “少主,老规矩吗?小的马上给送来。” 酒楼的跑堂,一见凤墨白更是一溜烟的跑过来,一脸的点头哈腰与敬仰之色。 “嗯。”凤墨白浅笑着颔首,转身就和夜承欢上了二楼最好的客房,临进门之际,投过来温润的一瞥,恍若在说,别打什么鬼主意,在我的地盘,你跑不掉。 呸…… 夜承欢走进她的房间,转身一脚重重地把房门踢上,眸底闪过妖娆的冷意和痛楚。 一路上,可谓救兵不断,急流狭谷,都是一番恶战,双方人马损伤无数,直到最后再也无人跟来,也不知到底是全军覆没还是不再硬没硬,改变计策伺机而动? 夜承欢闭了闭眼,如今的她一没武器二没内力,除了会几招擒拿,在他的暗卫重重之下,到底,该要怎么逃脱? 隔壁的房间,很快传来了凤墨白下水的声音,夜承欢一声低咒,奶奶的,你这小二也狗眼看人低,对那黑心蒙骗你们的厮搞高级待遇,当“神明”供奉不成? “客官,饭菜来了。”很快,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夜承欢看着小二身后的黑衣人,再次郁闷得如有火烧,对着他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滚远点,本姑娘要沐浴,你想偷看不成?” 黑衣人无波的眸一阵闪动,凤墨白淡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出,“阿离,先下去吧。” 阿离? 这个傻大个,有如此女性化的名字? 夜承欢一阵无语,浑然不觉早已进她房间摆放饭菜和热水的小二,一双憨厚的眸底精光闪烁。 “客官,水就摆在这里吗?”小二貌似询问,却是一阵眼眸直眨,手中快速地递过一张纸条。 嗯?还有人来救她? 夜承欢一阵惊喜,打开一看,声音如常地回了一句,“行了,你先出去吧,不,等下,你先帮我把屏风移到门后来,本姑娘要在这里沐浴,这外面的坏人就是多,不得不防。” “客官,你说笑了,在这‘凤凰楼’,没人敢闹事的。” 小二一脸的惊讶,极为憨厚的出声,夜承欢一阵赞赏地点头,“好了,你先出去吧……” “欢儿……你睡了吗?”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在浴桶中小憩起身的凤墨白,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仍旧是他最爱的黑色,敲响了夜承欢的房门,不等她应声,便破门而入。 只是一瞬,他对着床上睡得正沉的“夜承欢”眸光一抖,挥手就是一掌,温润的眸底蓦然变得寒凉,恼怒又似失落的黑云,翻腾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阿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拍了拍手,黑衣人快速而进,凛然的带着怒意的冷音,回响在这个上等的客房。 此时的夜承欢,已然纵马飞驰在出凤族的山道,也不知跑了多远,直觉耳边风声呼呼,直到马儿都发出了粗喘,饥饿的肠胃一阵轰鸣,这才停马打尖,一干人躲进了一处树林。 “三哥,怎么会是你?”夜承欢取下脸上的面具,对着身边同样也取下面具的男人浅笑出声。 早知道他和凤潇澈混在一起不简单,没想到头脑竟也如此好使。 “九妹,你就别笑三哥了,先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夜君祈平时放荡的脸色早已全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饼,递了过去。 “他们呢?”夜承欢接过,急急地询问出声。 夜君祈脸色稍凝,倏而摇头,“只怕凶多吉少。” 他一直都在打探她的消息,那边的动静,只是略有耳闻,那苍王,如若再不救出来,只怕……必死无疑。 两人一阵沉默,身后的手下也快速的吃完了东西,一干人正待翻身上马,百米开外,却是无数的暗卫悄然逼近。 “九妹,快走。”夜君祈一惊,空中却又有一个人影急掠而来,还抛下另一个“夜承欢”,“兵分两路,我带她走。” 嗯?怎么会是木希尘那厮? 夜承欢诡异不已,可却容不得她细想,一场恶战,又已悄然上演……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掉落山崖 夜色深深,隐有寒风,山崖之下,一片峡谷中,被跌落得七荤八素的夜承欢,睁开了有些晕眩的眼睛。 “希尘太子,你醒醒……”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一个人肉软垫的身上,夜承欢一个翻身坐起,摇了摇身下的人儿,却是半天没有反应。 嗯? 没命了? 夜承欢秋瞳微眯,如水的月光下,隐隐能看出这是河流最为湍急之处,他们掉落之地,正是一块河中的巨石,木希尘的后脑勺,直直地磕在上面。 奶奶的,凤墨白,你还真舍得下血本,为了一个你嫌弃的“二手货”,竟能派出如此之多的暗卫! 夜承欢低低地咒骂着,手伸向木希尘的后脑,一片稍显寒凉的河水中,还是可以摸到不断流出来的粘稠液体,她咬牙扯下一块衣衫,抬起他的上半身靠在她身上,仔细地替他包扎,心底又隐有焦虑。 他们都成了这样,也不知三哥有没有脱险? 电光火石间,木希尘本是带了她先走,谁知那个名唤阿离的黑衣人不知从哪冒出,紧咬着她们不放,直到最后,木希尘的手下一个都没剩,两人被逼退到一处山崖,中了掌风的木希尘一个没站稳,就掉落到了这片峡谷。 “苍王妃……”木希尘适时的醒转,失了血又被伤了胸腑的脑袋一时不是太过清醒,等反应过来他靠在夜承欢身上时,立马一个纵身而起,寒眸闪过震惊,夜色之下朦胧的俊脸,染上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绯红。 不会吧? 夜承欢摸摸鼻子起身,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的保守,她可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好不? “这……希尘太子,你怎么会来?”夜承欢有些许的尴尬,但她可不是拘束的主,人家既然是来救她的,也总得表现一点善意不是? 木希尘闻言,竟是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视线,转而又直直地转过来,一双如月的寒眸,在夜色中看不出太多的异色,只能听到他隐有歉意的声音,“那晚之事,在下心感不安,如若不是在下的疏忽,苍王妃也不会被人掳走。” 嗯? 这厮的大男人主义,也这么强吗? 夜承欢诡异不已,就为了这么个理由你来救我,倘若丢了命,那西凤王朝不得和我来开战? “那就多谢希尘太子了。”夜承欢很真心地回了一句,他若不来,她不一定会死,但若再想逃离凤墨白,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木希尘内心又是一阵心绪翻腾,她若知道他那时起了宵小之心,还会谢谢他吗? 两人起身走出急流,立足在山崖之下并不宽敞的落脚之处,夜风一吹,衣衫全湿的身体传来阵阵凉意,木希尘一个回头,“苍王妃,你在这里先等一下,在下去弄点火来……” “不用了,你不是有内力吗?还能用吗?”夜承欢一听,顿时有些好笑,敢情这厮还特讲究男女之别,对有夫之妇如此恭敬吗? 他也不想想,这里除了水,就是山,他本就受了伤,能不能飞上这山崖都是两个字,有那来回浪费的功夫,还不如两手一伸,直接了事。 想不到这个男人,脑筋短路起来的时候,也还有几分迂腐的可笑。 木希尘失血的脑袋似是适才真正清醒,闻言不由低低一笑,优雅中透着几分原就属于他的不羁,面若中秋的五官,在淡淡的月光下浮出一层妖媚的流光,“在下早该知道,王妃不会计较才是,这点功力,在下还是有的。” 也是,能让苍王看进眼里的女子,本就不会是一般的女子,她都让他靠在她身上了,又岂会在乎这等男女之防! 木希尘运功帮夜承欢烘干了衣裳,两人看着脚边的河水和身后的山崖一阵打量,他们,要选择哪条路回去? 走水道,没船根本行不通,走山道,不知爬上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夜承欢眼波流转,试探着问了木希尘一声,“你还能爬吗?” 不管是什么,她总得上去,她还想知道夜君祈有没有事呢。 “如若苍王妃能爬,在下自是可以。”木希尘微勾了唇角,他现在受了伤,再带个人自然为难,但若她有这个本事,倒也不是难事。 不知为何,脑中那晚她甩出铁勾快速攀上围墙的矫健身手,竟在此时回放至他的脑海,寒眸中就有一丝好奇,也不知今日的她没了工具,又会用怎样的方式攀上这座山崖? 嗯?这厮想看她表演吗? 夜承欢察觉到他的疑惑,对着眼前的山崖看了一眼,奶奶的,还真有几分难度,陡峭无比不说,能攀爬之物甚少,想必那个阿离,是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才没下来一探究竟吗? 呸,上就上,徒手攀崖又不是没试过! “走。”夜承欢豪气如云,沿着崖底走到离她们掉落之处甚远的某处,这才搓了一下掌心,伸手抓住一块尖石,身体有如蝙蝠般紧紧贴在山崖之上,脚下一个用力,竟是一跃就上升了几米。 身后的木希尘,寒眸中露出丝丝欣赏之色,这个苍王妃,如若身有内力,只怕当真不输给任何男子。 两人同时攀岩而上,丝丝共过生死的情谊,也在这次的相救之中油然而生,以至于最后的最后,木希尘竟是不由自主地为她而改变…… “夫人在这里。”大半个时辰过后,两人终于爬上了山崖,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暗卫的冷音。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顺利回府 又是三日,匆匆而过。 西凤国的别院,木希尘房间的某处,蓦然发出一阵机关轰鸣的碎响。 床脚之下,捂着胸口的木希尘和一身血污的夜承欢刚刚探出个头,门外,却忽地响起了木西雅的声音,“太子哥哥,你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夜承欢一惊,又重新缩了回去,这个蠢公主,不会闯进来吧? “西雅,你自己去吧,太子哥哥今日有事。” 木希尘倒是没有顾忌地爬了出来,如画般的容颜有些狼狈,但也无损于他的俊逸,寒眸一闪,吐出无异的冷音,取了一件衣衫走到屏风之后。 “太子哥哥,你怎么啦?今日可是凤族少主和圣女进城,你不去迎接吗?” 一身粉杏衣衫的木西雅,在门外不悦地撅了一下唇,这太子哥哥怎么了?几日不见人影不说,还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距离圣女之争,可是只有十日,他既想让她嫁给少主,又怎么不去博个好印象? “要去就去,别废话。”木希尘好看的剑眉微皱,寒星闪烁的黑眸已然有了不耐,心底的疑惑,越漾越开。 那凤族少主,既然公开选妃,又为何会想要抢苍王妃做他的夫人? 山崖之上,那些暗卫对夜承欢的称呼,他可是没有错漏。 嗯,那凤墨白,竟也来得如此之快? 床脚之下的夜承欢却是心底暗惊,奶奶的,想来抓她,倒是行程很快,不坐着你的烂画舫慢悠悠的荡了? 三日,又是三日,要不是木希尘在山崖之上奋力一拼,重伤之下和她一起东躲西藏,最后还动用了他西凤国的暗桩和秘道,要不然,她又怎么逃得过! 木西雅走了,夜承欢这才从床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浑身是血的衣衫,对着已然换上一身紫衣,有如玉树临风的木希尘扬唇一笑,秋瞳中盛满了感激,“希尘太子,相救之恩,他日定当相报!” “苍王妃不必客气,不如在这里先行换洗,在下再派人送你回府如何?” 木希尘听得她如此之言,心间却是一梗,脑海蓦然闪过这些日的点点滴滴,想到她即将回到苍王的身边,内心的最深处,竟是有了一丝异样的不舍。 “太子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啊?”门外,木西雅悄然而返,听得木希尘房里细碎的交谈声,好奇之下,竟是一把推开了房门。 “出去。”木希尘反应很快,身影一闪就把夜承欢按入了胸前,只留给木西雅一个相拥的背影。 啊? 木西雅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太子哥哥的房里,竟然真的有女人? 她刚刚就觉得不对,总觉得房内不只太子哥哥一人的气息,难不成,这几日,他都和一个女人关在房里不成? 可是,为何又会有血腥的味道?那女人的衣服,黑黑红红的,像是在哪里刚杀了人回来,哪是夜夜春宵的样子? 夜承欢也被惊悚得不行,这蠢公主,竟真的闯进来了。 “还不出去?”木希尘感觉到身后的木西雅似是要呆掉,身前的人儿又和他挨得极近,女子特有的体味和血腥混合在一起进入他的鼻尖,心底再生丝丝的异样,剑眉一皱,再次吐出不耐的冷音。 心底似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这个女人,是凤凰王朝的苍王妃,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圣女! 是的,圣女,才是他该想着的女人! 那不仅是父皇的命令,也是他身为太子的使命! “噢。”木西雅适才回神,忙不迭地关了房门转身就走,这太子哥哥,到底是出去干什么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木希尘这才松开夜承欢,忽略掉心底的失落,面若春晓的五官华贵中漾出妖媚的不羁,一双寒眸也看不出丝毫的异色,“这西雅,总是这么莽撞。” “没事。”夜承欢不甚在意地摇了一下头,扯出一抹浅笑,他这也是好意,想要护住她的名声,要是她在他国太子房内的事被传出去,就算她不介意,总会有人拿它来做文章。 只不过,这厮倒是有了进步,这几天东躲西藏,肢体上的接触难免,倒也不再拘守男女之礼,相处起来,感觉越发的自然。 木希尘看着她的笑脸,如月的寒眸也似有了几分笑意,竟是轻勾了唇角,眉宇之间浮光流动,俊逸如画的五官有如一道亮丽的风景。 呜…… 这男人,也是个自恋狂吗? 夜承欢就好笑地眨眨眼,内心却是有着莫名的苦涩,她可没有忘记,他的身份,和凤苍穹可是处于对立的一方,如若有一日,他们沙场相见,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想到凤苍穹,她的心底就更为的急切,七天了,整整七天,也不知他能不能撑过去? 还有那个凤墨白,她,又该怎么对付? 木希尘也看出了她的焦急,转身走出去叫来下人打了热水,又到木西雅的房间挑了一套衣衫,这才把房间让给她沐浴…… 小半个时辰后,夜承欢坐着一辆马车回苍王府,大街上,却是被挤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纷纷立在街头,发出阵阵惊讶的低呼,“圣女长得真美啊!” 夜承欢恍若未闻,下得马车头也不回地进了苍王府,人群中,又没有忍住来到苍王府外的木西雅,看着夜承欢身上的衣衫皱了皱眉,这丑女人,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击鼓鸣冤 苍王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夜承欢刚进得王府,一干下人全都迎了上来。 “王妃……你可回来了……”早已伤愈的杏儿率先出声,甜美的梨涡荡然无存,丝丝阴沉的杀气,流淌在她明媚的眼底。 夜承欢心底一凉,秋瞳一扫,只见画眉灵动的眸中隐含泪意,冰儿照旧清冷,那丝冷意,却有如渗进骨髓。 管家宋伯和以带刀侍卫追风为首的一干护卫,也都静默在一旁,脸上写满哀戚和愤怒之色。 “七王爷呢?”夜承欢强捺心底的痛楚,秋瞳中迸出冰冷的银光,她,不能乱。 杏儿就摇了摇头,一双亮丽的杏眸陡然隐含了泪意,又似闪过某种决然的光芒。 “惊雨惊云呢?”夜承欢黑手悄然握成了拳,嘴角勾出上挑的弧度,很好,下手够狠。 两道人影迅速从空中飘落,夜承欢眉间一松,幸好,王府的暗卫,还算尚存。 她眼波流转,闪过几抹深思,黑脸已然蒙上妖娆的冷意,倏而秋瞳冷厉,傲然万物的气势,落入每个人的眼底,“备马,本王妃要去击鼓鸣冤!” 她被掳之事,木希尘已然提过,凤苍穹曾在大殿放言,要了御赐金牌查找,说是找到背后之人要杀无赦,那个凤天帝,估计根本就不知道凤苍穹和凤潇澈失踪之事,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事情捅开。 那个凤墨白,不是要维持他救世主的形象吗?光天化日之下,他断然不会拿她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在背后耍这么多阴招! “王妃,我也要去!”话音刚落,杏儿紧跟其后,追风追月也凛然应声,就连年老的宋伯,眼底都泛出坚定的光芒。 “你们……”夜承欢略有迟疑,但看到他们誓死跟随的模样,自知无法阻止,忽就断然一声冷喝,“好!” 夜承欢回栖霞阁换了一套衣衫,又吩咐惊雨惊云去做暗中的准备,带着一干下人,浩浩荡荡地朝皇宫出发…… 小半个时辰后,巍峨雄伟的皇宫近在眼前,夜承欢秋瞳微眯,看着角楼上那据说久已无人动用的鼓楼,几步闪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动了千斤之重的泛着紫铜色的大鼓,纷纷的灰尘和悠扬而又震耳的响声,响彻在鼓楼的上方。 夜承欢闭目凝神,一手捂住耳朵挡住轰鸣不已的鼓声,对着要来代替的追风一声呵斥,“谁也不许来,退下!” 笑话,自古击鼓鸣冤,稍有不慎,当场杀无赦,她又岂能再叫别人来为她冒险! 悠扬的鼓声,传进了大殿,正在乾清宫内与百官和皇子迎接凤族少主和圣女的凤天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不怒而威的龙颜尽是怒意,“何人击鼓鸣冤?” “回皇上,是苍王妃!”早已有宫卫飞身来报,他们站在鼓楼甚久,可却不敢上前阻止。 “噢?苍王妃救回来了,那苍儿呢?”凤天帝眉间就有了几分喜色,等听到并未见到苍王的回答时,深沉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扫过一干皇子。 凤墨白温润的浅笑不变,幽深的眸底却闪过疯狂滋长的黑暗,太子凤麒麟脸色也看不出异常,衣袍中的手指却猛然弯曲,如若细看,就可发现他面如冠玉的俊脸,隐有苍白之色。 “少主,朕去看看就回,陌儿,你和朕一起去。”凤天帝怒得不行,愤然起身,叫了凤阡陌就起身出了大殿。 “苍王妃,你为何击鼓?”两人很快来到了鼓楼,凤阡陌英眉微蹙,凛然出声。 身后的凤天帝,静默不语,明黄的龙袍在阳光之下更添威严,冷峻而又深沉的五官,霸气流动的眉梢,帝王之色尽显无遗。 呵,奶奶的,还真如她所料,你个狗皇上,是吃素的不成?竟能被人蒙骗如此之久! 夜承欢停下已然摇得发酸的手,妖娆的秋瞳与立在高处的凤天帝直直地相接,冰冷的银光,看得凤天帝心头一凛,话,却是对着凤阡陌而说,“八王爷,王爷和七王爷都快被奸人所害,你身任刑部要职,难道一无所知吗?” “什么?”凤天帝眉梢一跳,冷然出声,无人看懂的眸底,闪过几丝异色。 “还请皇上为王爷做主!”身后,一干下人及时下跪行礼,夜承欢一身红衣站在鼓楼之下,却是猛地扬高了声音,“我,夜承欢,今日在此发誓,敢要凤苍穹命者,本王妃有朝一日,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落,她弯腰拿起自带的一碗清水,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指,鲜血滴入碗中,仰脖一喝而尽,一个用力扔了出去,地上发出清脆的碎响,似落进每个人的心间。 凤天帝眼皮一跳,凤阡陌已然带了怒气,能让这四嫂怒成这样,只怕绝非虚言! “父皇,儿臣请命,彻查此事!”他一个恭手,自动请缨,眉宇间的正气,让夜承欢心头一暖,这皇室,总算还有一个真正公道之人。 凤天帝的心思,她不愿猜,但她知道,凤墨白和太子等人正在大殿,这番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远远的宫殿屋顶,一身黑衣的凤墨白和一脸温雅的凤麒麟并排而立,看着红衣袂袂,黑脸妖娆的夜承欢,眸底同时闪过异色,后又纷纷飘落,快得似是未曾来过。 早已被鼓声吸引而来的百姓,顿时一阵七嘴八舌,“真有人要杀苍王啊?” 远在别院的木希尘,听闻之后,如画的容颜一脸复杂……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通经脉 夜承欢自鼓楼回来,刚欲走回栖霞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跳墙而进,“九妹……” “三哥……”她惊喜地迎了上前,还好,三哥总算是能得以生还。 夜君祈伸手抹去一脸的狼狈,从背后拿出凤潇澈交给他保管的面人儿,“九妹,这里面,有你的解药……” 什么? 夜承欢一阵耳鸣,不是要集齐一百零八味草药吗?怎么又会有人突然送来解药? 她原本只是怀疑里面有什么东西,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之大的惊喜! 脑海忽就闪过那笑得慈祥的捏面人儿的老头,灵光一现,心底的疑惑茅塞顿开。 原来,太子皇后,或者是凤墨白之所以迫不及待地逼她露面,是因为知道她即将毒解,怕再也奈何不了她。 一念至此,心底的悔恨又突如其来,夜无双,你为何要自信至此? 明知这异世卧虎藏龙,明知他们定有所谋,你却还要“送货上门”,让这么多的人为你付出代价? 很好,没想到,离你们得到报复的日子,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要怎么用?”夜承欢收敛心神,唇角微勾,看着夜君祈从两个面人儿后面各自取出的一颗药丸,疑惑地出声。 怎么会是两颗? “一颗是通经脉的,一颗是解你毁容之毒的,你也可以继续顶着这张黑脸……” 夜君祈似是又恢复了平日放荡的模样,妖冶的目光扫过夜承欢,眸底隐有促狭的笑意。 什么? 她还是被毁了容的?难不成,眼前这个像极了她八姐的人儿,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夜承欢眼皮一跳,妖娆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浅笑,“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难怪这厮从来就未拿歧视的目光看过原主人,敢情,也是只藏得够深的狐狸? 夜君祈伸手就去摸他从不离身的折扇,却在发现身无他物时,只有摸着鼻子惊叫,“九妹,三哥要是有这等功力,就不至于如今还混不上功名,你还是先想办法解了毒,用了你的蛟龙丹,快点去救他们吧……” 他的脸色就又有了稍许的凝重,他一回来就接到密报了,凤潇澈和凤苍穹都被困于地道之内,任何人都无法进去施救,而那九皇子和太子,也自发的保护得甚好,就连四大护法,怕是也遭了不测,未能得手。 皇宫更是不用说了,毁个皇后,也无济于事,除非,能够一窝端。 嗯,还真是她多想,这厮还真不知道? 也是,如若个个都懂毒,这人人都想称霸的异世,怕是早被毒得人仰马翻了。 夜承欢听得他们兄弟的现状一阵焦急,秋瞳却又泛过无力,这,她要去哪里找? 原来,想要通她的经脉,身添内力,还需身有百年功力以上之人帮她运功炼化,若自行乱导,怕是会走火入魔,就如凤潇澈那般,生生地被冲断筋脉,再也无力回天。 “去找那个太子吧……”夜君祈忽而眯了眯眼,他只有七十年的功力,帮不上忙啊! 木希尘? 夜承欢的脑中几乎也是同时闪过这个身影,可又带着丝丝的纠结,她要去救的,可是他欲置之死地之人,也许他不屑用一个女人来做筹码,但,如若是凤苍穹呢? 半晌,她秋瞳微眯,眸底闪过坚定的光芒,不试,又怎么会知道? 小半个时辰后,夜承欢再次站在西凤国的别院前,木希尘听得下人的通报,如画的五官闪过惊讶,俊逸的身躯却是急掠而来,“苍王妃,有急事找在下吗?” “希尘太子……”夜承欢说明了来意,言语间并无太多的乞求之意,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他能助她逃离凤墨白,她已是心存感激。 果然,木希尘一张俊脸闪过纠结,如寒星闪烁的黑眸直直地与夜承欢对视,看清她眸底妖娆而又坚定的冷芒之后,忽而唇角一勾,斜飞的剑眉一挑,丝丝不羁的霸气,就从他的薄唇逸出,“在下,还是期待与苍王战场上的交锋!” 此时的木希尘,不明白自己为何就会答应她,直到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他才惊觉这是他做过最为愚蠢之事,但,似乎又是对的,虽带给他痛苦,但能带给她幸福,他的心底……并不后悔。 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进了木希尘的房间,不远处的木西雅,远远的看着,眼底的疑惑和嫉妒,快要把她淹没…… 密室中。 从太阳高照到夕阳西下,头顶白雾直冒的两人一前一后,木希尘的手紧紧地贴在夜承欢的后背,直到轰然一声巨响,他的身躯,无力的倒下…… 夜承欢只觉浑厚的气流在体内乱窜,控制不住地飞身而起,看着被她轰塌的墙壁,一阵目瞪口呆。 奶奶的,只是炼化了一颗蛟龙丹,威力竟也如此之大吗? 丹田之处,似有气流汹涌而进,她急忙坐下,按照木希尘先前教她的归纳之术导引,直到一阵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这才收功。 “希尘太子……”夜承欢一切完毕,这才发现身后的木希尘早已陷入了昏迷,嘴角渗出丝丝的血迹,心底一急,又重新给他输入内力。 此时的夜承欢,心底有着丝丝的动容,她可没有忘记,在大殿之时,他的志在必得! 高傲不羁的木希尘,是个可敬的对手,也是个……值得钦佩的男人! ------------ 第一百六十章 前去相救 夜色深深。 东城门的那座民宅。 夜承欢站在让她中了招的那个摆放昙花的房间,对着看不到任何机关的地面挑高了眉角,秋瞳闪过妖娆的冷意。 真是好狠的心,毁去所有的机关,是想把他们活埋在地下吗? 如若死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还可以把罪名推到掳她的“奸人”身上,而她,则被凤族少主控制,到时被他解了毒换了容貌,这个世上,也就再无苍王妃,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这“无影楼”的楼主,背后算计的心思,不可谓不深! “九妹,你还真不把你这张皮换换?”身后,易容的夜君祈飞掠过来一阵打趣,对着还是一张黑脸的夜承欢递过一张面具,笑得有些异样的妖冶。 夜承欢戏谑地看了他一眼,调侃出声,“怎么?三哥美人看惯了,受不了不成?” 这张黑脸,又有什么不好? 那个劳什子凤墨白,还好意思说他不是小人,她哪里是只中两种毒,明明就是三种! 既然互为相克的两毒已解,她无性命之忧又身有内力,在如今万事需小心之前,顶着这张黑脸,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没有其它的入口吗?”夜承欢伸手接过,也不再继续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他们在地下生死未卜,她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其他还有三个,一个西桥之下,一个太子府,一个九皇子府,也全都毁了。” 夜君祈摇摇头,神情有些冷凝,入口之处,全是巨石,他们剩下的人加起来,怕也是前进不了多远。 奶奶的,还真是绝! 夜承欢望着房顶,秋瞳中闪过冷芒,他们既然下此狠手,那她,也无需再顾忌。 炸了这房屋,毁出一条道又如何?反正是座空宅! 去鼓楼的时候,她就已经吩咐了惊雨惊云去买材料,从木希尘处回来,她赶着时间做了一些,这才拖到了夜深。 “惊雨惊云,杏儿冰儿,你们一人守一边……”夜承欢对着身后全都易过容的四人吩咐一声,幸亏他们身上有不少的药粉,如若小心一点,在这夜半时分,也应该没有什么后患。 她正吩咐完,空气中,却忽地一道暗流浮动,夜承欢猛然回头,秋瞳一片妖娆。 好家伙,还想来阻止不成?那姑奶奶,就送你上西天! “苍王妃,要在下帮忙吗?”气息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画的惊颜,丝丝倜傥之色俊魅天成,还是那样华贵的紫色,有如暗夜之下开放的紫罗兰。 嗯? 夜承欢一阵惊愕,这木希尘他怎么又来了? 他负伤给她运气,本就是不支,她给他刚输一点内力,他立马就醒了,说调息几个时辰就好,如今,竟是一好就又赶来帮她吗? 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她又何德何能,会让一国太子如此不计后果的帮助? “希尘太子,不用了,出手救苍王,怕是有违太子父皇之命,让太子为难,我会过意不去。” 夜承欢波光流转,不得不揭开彼此敌对的立场,也许他是好心,可现在,真的不是需要他帮助的时候。 她手上的“霹雳弹”,万一流出去,是百害而无一利,在她和凤苍穹躲暗杀的日子,凤苍穹就曾提醒过她,如若不是荒僻之地,万万不能使用,尽管她不需要他提醒,但他的那份心思,她还是懂。 她看中的男人,也是不愿生灵涂炭的,在这乱世,能人甚多,如若起了歹心,遭殃的还是百姓! 木希尘听得她的推诿之辞,心底蓦然闪过一丝自嘲,唇角轻勾,眉梢泛起不羁的笑意,“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话落,俊魅的身影一个急翻,竟是转眼不见人影,是的,他是不该来,可为何犹疑甚久,还是要来? 嗯? 受伤了? 夜承欢有些小小的愧疚,他既已放话说要和凤苍穹战场上见,如今看来,倒是一说到做到的君子,而她却…… 呜……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先都躲到外面去。”木希尘走了,夜承欢很快收拾了情绪,带上面具,黑手一挥,叫退了夜君祈带来的手下和王府的暗卫,手中的弹丸急射而出,地面一阵巨响,房屋轰然倒塌。 空中的惊雨惊云四人迅速地挥散着去味的药粉,但夜风中,作用显然不是太过明显,附近民房的百姓,睡梦中像是隐约听到了惊雷,但又都不甚在意的继续入眠。 本已离去却又立在几百米开外的木希尘,听得这阵阵的轰鸣声,还有夜风中隐隐刮来的硫酸味道,微微地皱了一下剑眉。 这个苍王妃,这是用的什么东西? 同样躲在暗处的阿离,难得地泛动了那双无波的眼眸,转而又悄悄的离去…… 外面的窥探,夜承欢浑然未觉,她仔细地察看着被炸出深坑的地面,直到发现一片被水面浸湿的泥土,不由一阵惊喜的大叫,“快,挖……” 奶奶的,竟然还用上水攻,又想闷死又想淹死不成? 太子府中,凤麒麟从书房起身,打开窗户,对夜风中刮来的异味皱了皱眉,抬眼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吐出自言自语的低喃,“四弟,她来救你了,你还撑得住吗?早知道,你就不该把太子哥哥伤得这么重,不是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功营救 地道之内,夜承欢衣衫全湿地泅在一片污水之中,心底不停地发出低咒。 你个狗太子,心肠竟是如此之狠吗? 她本想等水位下降,可越挖越深,竟全部都是水,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流不出去,这才断然泅了进来。 “九妹,你真的是以前那个九妹吗?”身旁的夜君祈,忍不住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她那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不说,如今这游水的身手,竟比他还略高一筹? 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至于变得如此惊人吧?他们一个府生活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他的眼睛,真的只会看女人不成? 嗯? 被怀疑了? 夜承欢眨了眨眼,对着惊悚不已的夜君祈吐出半真半假的调侃,“三哥,我就是个鬼,你信吗?” “调皮。”夜君祈无奈地摇摇头,身后的手下们也都发出低低的笑声,一时之间,地道之内,气氛竟是轻松了不少。 “看,那里有光。”也不知游了多久,七拐八弯的水道中一片浮浮沉沉,杏儿眼尖的指着不远处似是飘浮在水面的夜明珠,发出一声惊喜的大叫。 夜承欢秋瞳微眯,就也浮上丝丝喜色,看来,他们都还在坚持,只要水位一降,定可保住性命。 一干人游近,凤潇澈有气无力又似隐有惊喜的声音传来,“四嫂,是你吗?” “七弟……”夜承欢心头一跳,连忙取下脸上的面具,泅到他身边,扶住他在水中摇摇晃晃的身子,他没了内力,在这深可没人的水面中,一直坚持着不掉下去,怕是费了不少劲吧? 其他的人一见,也都纷纷去水面捞人,虽说他们都撑过来了,但毕竟身软力乏。 凤潇澈挨着夜承欢湿透了的身躯,无力挣扎之下倒是满足地闭了闭眼,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些微的酸涩,“四嫂,你再不来,我们都得死翘翘了……” 他正在救人,地道之内却有如急流涌进,他就知道,他们会被困在这里,如若没有四嫂做出“霹雳弹”,剩下的手下,怕是谁也没本事打通那些铁门暗道和用巨石堵住的出口。 “说什么呢?四嫂不是来了吗?”夜承欢的眼角,也不知是沾了水还是其他的原因,就隐有湿润,掩饰地转移了话题,“你四哥呢?” 凤潇澈抬头,指了指那个还未被他们打开,如今看来有如一道墙壁的密室,“在那里……” 夜承欢心底一喜,把凤潇澈丢给夜君祈转身就游了过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摸到一堵墙,运足了力气就是一声高喝,“凤苍穹……我来了……你可得撑住!” 奶奶的,这水位,什么时候会退? 他们到底是从几个地方一起灌的水,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之多? 密室之内的凤苍穹,由于有铁索吊住,又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进水,水只及他的脖颈,原本紧闭的凤眸也早睁开,看着眼底下一阵波动的水面,狂喜的心绪涌上他的心头。 是他的双儿在叫吗?他怎么似是听到了声音? 也不知等了多久,水位才渐渐的退到了腰际,夜承欢这才终于看到了那个通风口,伸进夜明珠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底的痛楚,就如潮水般开裂。 “凤苍穹……” 她似惊吓般发出叫喊,凤苍穹深邃的眸底就蓦然浮出璀璨的晶亮,薄唇吐出略高的声音,但还是透着丝丝的沙哑,“双儿,我没事……” 嗯?这厮还活着? 夜承欢惊喜得落泪而不自知,身后被夜君祈扶过来的凤潇澈,也是一阵欣喜,忽而就像再也撑不下去了一般,全身的力气都靠在夜君祈身上,“祈兄,借小弟靠靠……” “你就装吧你……”夜君祈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声,他一堂堂宫主,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竟都不顾形象了? 水位越来越下,夜承欢找遍了密室的四周,竟也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心头不由一阵怒骂。 他奶奶的,这可是间厚厚的铁室,里面还有铁笼,这狗太子,设计这些的时候,怕是想破了脑袋吧? 你个丫的,以为这样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夜承欢咬牙抽出携带的匕首,她的玄铁工具全被凤墨白没收了,这把,还是她在凤苍穹的“藏宝阁”找到的。 “开……”夜承欢一阵运气,浑厚的内力加上削铁如泥的匕首,竟是生生把铁室刺穿了一个小洞,她一鼓作气,不停地挥舞,直到最后终于刺出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小洞,这才停手稍事休息。 “不好了,王妃,外面来了很多人……”自发地充当把风的杏儿,身影一阵急掠,外面守护的惊雨惊云等王府暗卫,早就已经打起来了。 嗯?他娘的,竟是等她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来渔翁收利吗? 夜承欢望了望密室之内的一干残兵败将,一个闪身就和夜君祈带来的能用的手下冲向了进口处。 今日不好好收拾了他们,还真是对不起她心中的怒火! 夜色漫漫,血腥蔓延,倒掉的民宅边,一场激烈的恶战无声地上演…… 直到快到寅时,浑身是血的夜承欢这才回到密室,砍断绑住凤苍穹的铁索,看着他身上新旧交加的伤口,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灼热的泪水,滴落在他沾血的胸膛。 “双儿,我们回去。”未着上衣的凤苍穹,有些苍白的唇吐出低沉的沙哑。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互不自责 回到王府,已是拂晓时分。 栖霞阁里,一片热气缭绕,这次,换了夜承欢为凤苍穹服务,为了不让他的伤口沾水,她体贴地只倒及他的腰部,那些鞭痕,由于一直泡在水里,胸前的肌肤,都有些溃烂了。 “我帮你洗。”看到凤苍穹自发的清洗了脸部,夜承欢接过柔滑的丝帕,刚想替他擦洗,他却扯过她的手腕,顺手一带,两人的身躯就贴合在一起,炙热的吻,随即把她封住。 呜……这男人,只要有一点力气,他的脑袋里都只装着吃的吗? 腹诽归腹诽,夜承欢却是回应得很热情,再次经历生死磨难的两颗心,急欲抒发这些日的焦灼与煎熬,唇舌纠缠,久久不休。 良久,凤苍穹才松开她的唇,长臂紧紧地把她按在胸前,黑色的头颅轻轻地搁在她的肩上,带着喘息的声音沙哑无比,又透着魔魅的妖媚,“双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嗯?他怎么先说对不起了?不都是因为她吗? 夜承欢在他的怀里直摇头,酸涩的泪水,竟是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使劲地眨了眨眼才把它憋回去,吐出涩涩的带着些后怕的低音,“是我不好,我不该一个人去……”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若凤潇澈没有派人去救她,如若中途没有木希尘的出手相助,那她们,是不是就会从此天人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不,双儿,都怪我,我明知你是被毁容的,那面人儿捏的定是你本来的模样,还故意缠着你洞房,我早该想到不对才是……” 嗯?他的意思,他是借她“醋意大发”之际趁机吃肉? 你这头饿狼,亏她还以为他果真不嫌弃她的黑肤,原来他一双火眼金睛早就看了个透。 夜承欢郁闷不已,这男人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多,和他斗,她有一种自留地都被刨了根去的憋屈感。 可是,那又怎么能怪他呢? 一切,都只是太多的巧合碰到了一起,更何况,为了这个他自认的错误,他不止搭上了他们兄弟的性命,还有他们那么多的手下,直到现在,那股厌恶的血腥味,都似在她的鼻尖萦绕。 “谁都不怪了好吗?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夜承欢又是一个摇头,伸手抱住了他,如此能包容她一切的男人,她要去哪里找? “双儿……”凤苍穹深邃的眸底就有如绽放璀璨的流光,抬起她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透着宠溺和情深的凤眸,灼灼其华,光芒四射,都似能把夜承欢的黑脸灼穿。 夜承欢喉间轻滚,心底忽如其来的甜蜜就似要把她淹没,一个激动就重新吻上了他,大胆而又调逗十足,妖娆的秋瞳闪过几丝邪魅的异芒。 两人的唇舌,再一次角逐,直到本就不多的水都已变得温凉,夜承欢这才邪笑着松开了他,重新换了一桶水,替他仔细地擦拭。 “双儿……”凤苍穹却对似她的点火不灭有些不满,低沉的嗓音越发的沙哑,隐有丝丝诱哄的味道。 嗯?你还真精虫上脑不成?被吊了这么多天还有力气?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心底却隐有丝丝的自豪,这男人,再狼狈也护住了他那高傲的头颅,惊艳的五官没受到伤害不说,功力更是没有被毁,只是受伤太重而已。 如若她不去,他再恢复几日,那几条铁索,怕也困不住他吧? “是太子打的吗?”夜承欢一路沿着他的俊脸往下,看到琵琶骨的伤口又是一阵心疼,身上那被水泡开的,有些发白的鞭痕,更是让她心头如有火烧。 凤苍穹就剑眉一凛,微勾的薄唇隐有丝丝的讥讽,“他也好不到哪去。” 呵,这男人,还真有几分本事呢,被困成那样还能反扑一口? “你真牛!”夜承欢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嘴角微勾,把他背了个身,把那肩胛之下被铁索穿过的触目惊心的洞口也全部擦了个遍,这才丢下手中的丝帕,叫他自己继续。 “双儿……擦完……”凤苍穹再次抗议,大手还捉住她的往某处直放,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你家小弟弟倒是没被憋坏,早就叫嚣起来了。 呜…… 拜托你别老惦记着吃肉好不?你不累,姑奶奶都累了。 夜承欢翻了一个白眼,咬牙低咒着替他擦完,好吧,伤员最大,就服侍你一回。 “苍……儿……乖……不来了,我累了,你不累吗?” 趁机想要得寸进尺的某人,被夜承欢诱哄至极地骗出了浴桶,听得那“苍儿”的称呼,一阵嘴角直抽,但最终还是没再抗议,心头全是满足地跨了出去,眸底闪过丝丝的狡黠。 这个女人,他以为他真来吗? 夜承欢几下清理了自己,穿上衣衫给他上药,直到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天色早已大亮,两人沐浴着从窗棂射进的丝丝温暖的阳光,疲累至极地相拥而眠。 适才闭眼,凤苍穹却似又想到了什么,低沉的嗓音中已然带了些微的醋意,“双儿,谁帮你打通经脉的?” 额…… 你真不累吗? 夜承欢一声低咒,干脆用被子捂住了耳朵,现在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双儿,告诉我,是哪个男人?”凤苍穹却似不依不挠,一双大手甚至惩罚地抚上她的身躯,气得夜承欢一个翻身打掉他的狼爪,“再闹,就不告诉你。”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爱心面条 这一觉,两人睡得极沉,直到夕阳西下,夜承欢才被肚中的腹鸣和颈间的酥麻所惊醒。 “双儿……你醒了……”忙于在她身上点火的凤苍穹,一双凤眸晶亮如钻,又透着慵懒的邪肆,薄唇轻勾,恢复不少血色的唇牵出浅笑的弧度,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间,如星火燎原般灼烧了一大片肌肤。 这男人,不会吧? 夜承欢一阵无语,伸手拍掉他窜到衣衫之内的手,翻了个身和他对面,却又被入目的光华吸引,那张如刀凿般的俊颜,在她眼前刻画着丝丝入骨的风情。 剑眉斜飞,凤眸深邃,如扇的长睫下一汪深泉,高挺的鼻,轻肆的唇,流光浮动间,妖媚动人又睥睨苍生,一眼走进,心如惊雷。 夜承欢被刺得闭了一下眼睛,倏而又快速的睁开,吐出恶狠狠的一声低咒,“起来了……” 再不起来,这厮怕又是荤腥不忌,只顾着种他家的自留地了! 果然,凤苍穹如暗夜星辰的凤眸就浮出不满,长臂一伸,就欲落吻,夜承欢立马躲过,动作极快地点了他的穴,秋瞳一片恶趣,妖娆的嘴角,扯出得意的浅笑。 呸,叫你那时点穴来欺负我,现在叫你也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 “双儿……”凤苍穹眸底满是控诉,低低的嗓音透着魔魅的诱哄,狡黠和无赖的精光若隐若现,手不能动,唇角却满是笑意,有如梨花绽放,明媚动人。 哼,又使美男计,本姑娘可不会心软! 夜承欢低咒着穿衣下床,眸中却闪过几许思量,她是不是真该换了这张黑皮?如若换了,他会不会拜倒在她的满目光华之下,然后来个一泄千里? 夜承欢邪恶了,对着床上动弹不得的某男睨了一眼,在他哀怨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出了房门,走出老远,才对他抛出一句,“你等着,我给你去端晚膳……” “双儿……”原本郁闷不已的凤苍穹瞬间得到了满足,这才吐出一口极力压抑的疲累,重新闭上好看的凤眸,合拢的那一刻,丝丝涛天的暗浪,滚过他晶亮的眸底。 夜承欢一路来到了厨房,正在准备给她们送晚膳的杏儿惊讶地叫了一声,“王妃,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夜承欢看了看杏儿备好的饭菜,再看看那个埋头苦干的厨子,心底不由一声暗叹,这男人就是男人,粗线条得可以。 几日未进食的凤苍穹,经得起如此的大补吗? 瞧瞧,几乎王府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上了,燕窝也就算了,那些山珍海味,也不怕他吃了拉稀。 脑中似又闪过他要吃她的大饼却一直未曾兑现的话,夜承欢心念一转,也顾不得饥肠辘辘,对着案板上剩下的菜看了几眼,这才挽高袖口,对一位打杂的家丁一声吩咐,“你去烧水,我给王爷下面条。” “王妃……”杏儿惊讶得不行,夜承欢却已手执菜刀,拿起案板上的一个西红柿,麻利地切成了碎丁,又切了一小块精肉,几下剁成了碎末,弄了小半洋葱,放到锅里用小火炒好,看得厨房的一干人目瞪口呆。 这王妃,还真样样都行不成?看这刀功熟练的。 夜承欢就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正好水也烧开,她拿了一个大碗,把炒好的肉末装好,舀了几勺水兑入,丢下一把面条,等水一沸,几筷子一搅又捞了上来,滴上香油麻油之类的调料,撒上一把葱花,一碗香气扑鼻,色泽鲜艳的面条,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四嫂,七弟也要……”凤潇澈似是闻香而来,不知从哪冒出,一把就来抢夜承欢手上的大碗,又被另一双大手猛的抢过,“休想,这是我的。” 嗯?凤苍穹也来了? 这厮解穴解得这么快? 夜承欢对这突然出现的兄弟翻着白眼,看着走到一边生怕凤潇澈抢,大口吃面,凤眸又对她直眨,光华流动的凤苍穹,心头全是满足,自身的饥饿,似是不翼而飞。 “四嫂……”凤潇澈就是个不插科打诨就不满足的主,鞭痕好了许多但仍刺目的脸上一片哀怨,看得夜承欢一阵无奈,伸手摸摸他的头,邪恶的打趣了一句,“七弟,乖啊,等着……” “咳……”厨房一片低笑声,杏儿更是乐不可吱,凤潇澈一张脸似要涨红,心头却又涟漪微荡,不依地大叫,“四嫂……” 这女人,把他当阿猫阿狗哄着不成? 可不知为何,被她如此呵护的感觉,就像……就像找到了属于母妃的温暖。 母妃? 凤潇澈一时呆住,恍惚间却又心结顿开,他要的,只是想要被她当成弟弟般爱护吗? 一旁的凤苍穹似是看懂了他的纠结,心底的那丝复杂忽如潮水般褪去,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凤目灼灼,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四哥……”凤潇澈越发的心绪翻涌,忽而对凤苍穹笑得极其谄媚,他,终于可以正视四哥的眼眸了。 凤苍穹眉梢一凛,就又不豫地扭过头,薄唇吐出霸道而又不悦的低斥,“就此一次。” 啊? 凤潇澈惊得跳起来,立马奔到夜承欢身边,“那可不行,四嫂,我天天都要吃……” “去。”夜承欢一手就举起了菜刀,厨房里,一片欢笑。 很快,又一碗面条好了,夜承欢正待洗手用膳,厨房的门口,却又闪进两人的身影……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公道之前 来人正是夜君祈和凤阡陌,两人在王府外碰到,这才结伴前来。 “九妹,你怎么不给三哥也来碗?”夜君祈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放荡公子哥儿的模样,对着大口吃面的凤潇澈妖冶的邀请,“澈王天天躲到这苍王府,害得小兄一阵好找,今夜来了新人,一等一的美人儿,去不去?” 凤阡陌脸色就有些的僵,夜承欢和凤苍穹对视一眼,彼此暗笑,这年头,作的人太多,倒也见怪不怪了。 “当然去,本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找几个美人妹妹压压惊怎么行?” 凤潇澈一听,几口就吃光了面条,还一副抚着肚皮没有吃饱的模样,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临出门前,又对着凤阡陌抛下一句,“八弟,七哥的公道,就看你的了。” 嗯?这厮故作风流倒也不忘正事? 夜承欢窃笑不已,他上次被人毒打之事,被接受不了,走火入魔的名头所掩盖,那这次呢? 这太子,又会用什么借口来粉饰太平? “四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凤阡陌一听,倒是即刻正了脸色,他都来了王府好几趟了,得到的都是四哥重伤刚被救回,正在睡觉,也没敢叫人打搅,直到天黑,这才匆匆前来。 呵,这一根筋,倒是直得可爱。 夜承欢摸摸鼻子,对着凤阡陌扬唇一笑,“八王爷,还没用晚膳吧,如若不弃,一起用膳如何?” “也好。”凤阡陌看了夜承欢一眼,这才察觉自己的鲁莽,四哥睡了一天,此时自是饿得不行。 三人来到了正厅,先前准备的山珍海味,就全都用来款待了凤阡陌,夜承欢让还没吃饱的凤苍穹又喝了那碗燕窝,就不准他再多食,“少吃点,一下受不了。” “嗯。”凤苍穹很配合的点头,深邃的凤眸流转间光华浮动,唇角边勾出丝丝宠溺和满足的笑意,坐在一边为夜承欢布菜,挑了她最爱吃的排骨。 夜承欢毫不客气地夹到嘴里,几个翻转,骨头就吐到桌上,又是一筷子伸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凤苍穹眉梢一跳,薄唇吐出低低的魅音,这女人,就一定要这么吃相不雅吗? 嗯哼,你吃饱了还想管我淑不淑女?也不想想你吃面时的模样? 夜承欢一口骨头卡在喉咙,对着桌上的虾指了一下,吐出含糊不清的吩咐,“我要吃虾。” “好。”凤苍穹伸筷又挑了虾,骨节分明的大手替她一个个的剥好,整齐地摆在盘子里,拿起桌边的丝帕替她擦了一下有些油腻的嘴角,这才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吃吧。” 呵,还真是高级餐厅的服务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笑意吟吟,直觉这是她来到异世以来,吃得最为甜蜜的一顿晚膳。 对面的凤阡陌一阵眼皮直跳,不敢直视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低头猛吃,没一会就扒光了饭菜,英武的脸上尽是羞赧,又隐有丝丝的羡慕和迷茫。 为什么他和他的王妃,就一直相敬如宾,他甚至,宁愿一天都呆在刑部不要回府? 嗯? 这呆瓜的婚姻生活,怕是不太如意吧? 夜承欢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豫,脑中闪过八王妃那娴雅宁静的模样,秋瞳一转,嘴角隐有促狭的笑意,“八王爷,等王爷这事一了,四嫂去你府上找八弟妹走动走动如何?” “啊……好。”凤阡陌措不及防,又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见终于说到了正题,暗自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呜……你这呆样,做你的女人,要不主动点,只怕天天都会睡冷被窝! 夜承欢垂眸暗笑,凤苍穹眸底浮出阴郁,在桌下惩罚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这恶趣的女人,关心八弟的夫妻生活作甚? 两人要谈正事,夜承欢自发的回了栖霞阁,按照木希尘教她的内功心法,自行炼化了另一颗蛟龙丹,开始运功打坐…… 木希尘曾告诉过她,凤墨白身边的阿离,就身有百年功力,想必他本人的修为,怕是不可深测。 既然要讨帐,她总得让自己先强大! 太子府,夜君倾的房间。 “倾儿,这菜不好吃吗?”凤麒麟黑眸闪烁,对着消瘦不已,一张娇俏的粉脸似失去了颜色,云眸一片迷茫的夜君倾吐出温润的低语。 夜君倾适才清醒,猛地摇了摇头,夹了一块食不知味地咽进嘴里,“太子,好吃。” “怎么,还在怪本太子?他可是对你有情,还为你出了气,把本太子伤成了这般,你不觉得满意吗?” 凤麒麟嘴角噙笑,却是异常的邪恶,夜君倾身体一个颤抖,低首敛眸,强忍心底的酸涩,“太子,他对妾无情,妾亦对他无意……” 话落,夜君倾眸底已然晶光闪烁,那日之事,叫她如何忘记?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太子,竟当着苍哥哥的面要了她,这……叫她情何以堪! “噢?真的吗?那你想本太子死还是他死?”凤麒麟柔和的冷音有如刮起一阵寒风,夜君倾不可置信地抬头,苍哥哥……被他打死了吗? “倾儿,告诉本太子,他以为你九妹在本太子手上,欲拿御赐金牌对本太子杀无赦,本太子自卫抓人,有错吗?他为我们夫妻之事对本太子先动手,本太子关他几天,不行吗?” 凤麒麟忽而一手捏住夜君倾的下巴,黑眸一片幽深。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说出来历 栖霞阁里,一片白雾缭绕,身心入定的夜承欢脑中忽然响起一个直哼哼的声音,“女人,你太笨了啦,我不要你做我的主人啦……” 什么? 夜承欢的意识吐出无声的抗议,敢嫌姑奶奶笨,你又是哪根葱? 既然是主人,不知道尊敬点? “哼,想知道我是谁,想要我尊敬你,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个声音似是听懂了夜承欢的吐糟,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哼哼,丹田处却有一股威压迎面而来,浑身的内力就以一种奇怪的运穴方式自发的运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腕上的手镯一片红光万丈,逸出一条耀眼的红线,沿着她的脉搏而上迅速地融入经脉,凤苍穹推门而入的时候,碧绿中红光流动的手镯,最后的一丝红色悄然消失,变成通体的绿色。 凤苍穹惊讶不已,看着浑然不觉的夜承欢微微地皱起好看的剑眉,他的双儿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想起她上次毒发之际手镯中那只隐隐流动的火凤凰,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 “双儿,你到底是谁?”夜承欢收功的时候,已然过了子夜时分,她还未走出适才的的幻境,耳边却已响起凤苍穹低沉而又疑惑的声音。 嗯,这厮也开始怀疑了? 夜承欢回过神来,见他晶亮的凤眸紧盯着她的手腕,心头一阵诡异。 有什么不对吗? 夜承欢顺着他的视线一瞧,也被惊悚得不行,这个手镯,到底是啥玩意儿,怎么会这么多变戏法? 先是一下套到她手上,如今又变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原有的红光,早已不见。 夜承欢错愕了,想起刚刚的幻境又似隐有所悟,莫非,手镯中有什么被封印的灵兽,进入了她的身体不成? 要不然,那个直哼哼的声音为毛要称她为主人? 灵兽? 不会是凤凰吧? 夜承欢想起找到这手镯时那些神秘的图腾,心底越发的惊悚,她的娘亲,到底是什么身份? 凤凰?凤族? 夜承欢灵光忽闪,隐有所悟,又抗拒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会? 她才不要是劳什子凤族的人! “我是谁,很重要吗?”夜承欢挑高了眉打着马虎眼,这个男人,怕也是猜到了吧? 凤苍穹闻言,丝丝灼灼其华的光亮就充斥他璀璨的眸间,情深的流光,似要把她湮灭,薄唇吐出坚定而又不容置喙的魔音,“双儿,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话落,他长臂一伸,就把夜承欢勾到了怀里,两人的身躯,密合在一起,恢复丝丝血色的唇,也不容拒绝地覆上她的,辗转吸吮,倾尽所有的霸道和温柔。 呜…… 夜承欢一阵喘不过气来,这男人,一句表白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野兽吗? 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女人? 这话听起来,怎么会这么甜蜜呢? 夜承欢沉浸在他的吻里一阵晕眩,当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平息那如雷的心跳时,她波光流转,忽而靠在凤苍穹的胸前,手指邪恶而又挑逗地画圈,“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行吗?” 轻轻柔柔的嗓音,似透着极尽的温柔,凤苍穹直觉要被她的柔情湮没,眸底升腾出斑驳的火花,喉间轻滚,吐出压抑的低音,“好!” 他伸出大手欲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又忍不住贪恋地放开,这个女人,就是个……磨人的妖精! “其实,我并不是夜承欢,我,叫夜无双……只是一个寄居在她体内的灵魂,我就是个飘浮到这里来的孤魂野鬼,你怕吗?” 夜承欢秋瞳妖娆地眨动,说到最后竟又如逗弄夜君祈一般,已然满是促狭的笑意。 “双儿……我不怕,你不是鬼,你是人,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回到你那个地方去好吗?” 凤苍穹心底一颤,一直以为那个名字是她乱说的,他觉得和她挺配才一直叫,原来竟是她的真名吗? 她身上的怪异之处,他有过怀疑,但也没想到她和他竟是不同时空的人,惊悸的情绪忽如其来,不由得再次搂紧了她,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颈间,低沉的声音极为沙哑,“双儿,答应我,不要丢下我……” 呜……你当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夜承欢一阵头冒黑线,心底却是雀跃不已,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飘泊感,就似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弯,“我不丢下你,我要赖你一辈子……” “双儿……”凤苍穹就又一阵激动,再次狠狠地吻了她一通后,才气喘吁吁的放开,舔着意犹味尽的唇瓣,蒙上胭脂色的薄唇一片惊艳,幽深的凤眸中妖媚流转,满目邪肆地低头看她,透着诱哄。 嗯哼,又想吃肉不成? 夜承欢眉梢一挑,眸底一片诡异,黑手忽就邪恶的往下,停在他的某处,黑唇吐出威胁的冷音,“你伤成这样还来,我叫他以后再也站不起!” 你丫个色胚,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这样精虫上脑不成? “双儿,那少主,他为何掳你?”凤苍穹一阵头冒黑线,嘴角直抽,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 “咱不提他行不?太子的事呢?” 笑话,对这个随时随地爱吃干醋的男人说他要娶她,那威胁还能管用吗?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人对质 翌日,阳光明媚,养心殿内,气氛一片冷凝。 凤天帝坐在主位,威严的龙颜扫过凤麒麟,又落在仍可看出丝丝苍白的凤苍穹身上,“苍儿,陌儿说是太子伤的你和澈儿,是吗?” “父皇,你若不信,自可不信。”凤苍穹幽深的眸底暗光浮动,薄唇扯出讥俏的弧度,冰冷的银光,直射对面一脸温润的太子,丝丝的火花,燃烧了空中的温度。 凤天帝心底一梗,黑眸间精光闪烁,倏而转向太子的方向,“太子,你真伤了苍儿?” “父皇,儿臣并未伤四弟,还请父皇明察。” 凤麒麟脸无异色,邪佞的嘴角微微地上挑,眉宇间温文尔雅,风流倜傥之色尽显。 嗯,奶奶的,竟是如此黑白不认帐不成? 夜承欢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角,看来,还真如凤苍穹所言,这太子绝然不会承认,就算认了,有那块“杀无赦”的御赐金牌,就是一个用来反驳的最好借口。 她根本就没在太子手上,凤苍穹去找他,他就是自卫,而那地道之下,毫无证人,说出去,也只是两败俱伤,他有“无影楼”,你有“绝杀门”,都会是皇上眼中的刺。 可是,这一趟,她又必须来,她总得看个清楚,这凤天帝,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苍儿,你可有何证据?”凤天帝听得太子的推诿之词,不怒而威的龙颜更为深沉,心底间的复杂,被他很好的掩盖。 好你个皇上,这就是你主持公道的方式吗? 夜承欢气得不行,妖娆的秋瞳泛出讥俏的流光,掷地有声地吐出断然的冷音,“太子皇兄,你口口声声说没有伤王爷,那,八日之前的晚上,你在哪?” 笑话,以为各自都握有把柄,就不能奈你何吗? 夜承欢眼波流转,闪过几抹深思,那日之事,凤苍穹已然说过,唯一的突破口,在夜君倾的身上。 那个太子,还真是个变态的恶魔,竟然会当着凤苍穹的面侮辱她的八姐,难道就因为喜欢过凤苍穹,就要受到如此的折磨吗? “四弟妹,这么久的事,谁记得呢?”凤麒麟笑得温润,幽深的黑眸扫过夜承欢流光浮动的黑脸时,眸底隐有跳跃的异芒,转瞬即逝,来去无影。 好,很好,这狗皇上在养心殿之内搞什么三人对质,一看就是想走个过场,你也跟着敷衍是吗? “他伤的最重的地方,是哪里?”夜承欢唇角一勾,浮出一抹诡异的笑,靠近凤苍穹轻声的询问,今日就算不能治他的罪,她也要扒下他的面具。 “双儿……”凤苍穹安抚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这个女人,她就不能等到他伤好吗?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你个丫的,大男人主义就有这么强吗?我们谁出手,又有什么不一样? “太子皇兄,四弟妹请教你一事如何?” 夜承欢蓦然起身,快得凤苍穹根本来不及阻止,人已闪身到了凤麒麟的右前方,用一个巧妙的弧度挡住凤天帝正面的视线后,紧紧地盯着凤麒麟的眼睛,妖娆的银光有如冰冷的漩涡,令人着迷。 凤麒麟目光一怔,转而一脸痴迷,身不由己地吐出回答,“什么事?” “太子皇兄,你身上有伤吗?哪里有?什么人打的?” 夜承欢直直地紧盯着他,声音异常的柔和,凤麒麟俊脸迷茫,回复却是传到了凤天帝和凤苍穹的耳朵,“有伤,在胸口处,四弟打的。” “太子,你……”凤天帝一声不可置信的冷喝,凤麒麟陡然一怔,目光恢复清明,夜承欢心底暗咒,不得不坐回原位,“皇上,这太子皇兄,可是亲口承认了他和王爷交过手。” 奶奶的,到底是看出了端倪还是太过惊讶,竟然打断了她的催眠之术? “双儿……”凤苍穹大手悄然握住她的,嘴角边勾出惬意的弧度,他的女人,会的东西还真是多呢。 凤麒麟虽不知经过,反应过来也心知中了夜承欢的暗算,温润的眸底闪过暗芒,倏而对凤天帝一个起身,“父皇,四弟妹被奸人所掳,四弟拿御赐金牌相逼,儿臣只是出手自救……” 呜…… 你个狐狸太子,竟然真的拿这个来当借口! 夜承欢白眼直翻,“太子皇兄,那你又为何要把王爷关在地道之下,还放水淹了地道,想将王爷和七弟全部闷死在里面?” “什么?”凤天帝一脸的吃惊,“苍儿,这真是太子所为?” “四弟妹,太子皇兄只是和四弟有些误会,那日打过之后就分开了,四弟被困,应该是掳你的奸人所为,还是莫要冤枉太子皇兄为好。” 凤苍穹还未回答,凤麒麟抢先出声,一双黑眸已然带了邪佞的异色,闪过几抹幽深的狠厉。 很好,要证据是吗?那姑奶奶,就把证据给你找出来! “皇上,可否宣太子侧妃来一问?”夜承欢眸底闪过冷意,转而对凤天帝凛然出声。 “父皇,这与儿臣的太子侧妃又有什么关系?”凤麒麟再次阻止,凤天帝黑眸闪烁,忽而目光变得极为慈祥,“苍儿,太子,如今圣女之争在即,熠儿又伤了腿,此事,容后再议如何?父皇实在是不愿看到你们兄弟相残啊!” 额……敢情这皇上,为了圣女,就可以连凤苍穹的命都不顾吗? 夜承欢一阵无力,转而唇角微勾,笑得异常诡异……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夫妻搭档 正午时分,“福记楼”,那家有名的美食轩。 三号包厢。 出得养心殿,夜承欢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就和凤苍穹一起来到此处,今日,她要宴请木希尘。 门外,一身紫衣,华贵不羁的身影缓缓而来,夜承欢连忙起身,对着木希尘一声打趣,“希尘太子,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的心底是有小小的不安的,毕竟前晚,她过河拆桥地划清了彼此的界限。 “哪里,苍王妃相约,在下怎会不来!在这先行恭喜苍王了!” 木希尘寒星闪烁的黑眸浮光流动,妖媚而又暗含霸气的眉梢微微一挑,唇角一勾,笑得极为优雅,面若春晓的容颜有如画中走来,卓雅不凡。 “是本王该谢谢希尘太子才对!” 凤苍穹对于他们之间的熟稔眸底有略微的阴郁,但也风度极佳地抱拳行礼,稍显苍白但却无损俊逸的五官,刻画出惊艳而又睥睨的风情,一双深邃的凤眸,有如吸纳了日月光华,璀璨如星,晶亮如钻。 两人的目光,暗含打量,一眼都似看到了对方的眼底,丝丝欣赏和碰到对手的愉悦,在空中交锋。 “来,我以茶代酒,敬希尘太子一杯,多谢相救之恩。”夜承欢也懒得理会“深情”而望的两人,这敌对的身份本就注定了难以合谋,浅笑着端起一杯茶打破了僵局,对凤苍穹不悦地瞪了一眼。 你个丫的,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多表示一点善意吗? “苍王妃不必客气。”木希尘欣然的收回了目光,对着夜承欢优雅一笑,举杯吞酒入喉,接到她的邀约时,他本犹疑,怕父皇知道会责怪,可是,他还是来了。 如今看到她瞪凤苍穹,心底竟是有着丝丝的愉悦,曾经有过的郁闷,就不翼而飞。 “太子哥哥,原来你约了苍王啊,怎么也不叫上西雅?” 三人一番客气,正欲动筷,包厢的门却忽地被打开,一身杏衣的木西雅不请自来,粉嫩而娇艳的丽容,在见到凤苍穹后蓦地染上动人的绯红,如水的明眸,写满爱恋。 呜……这花痴公主,竟然还玩跟踪? 夜承欢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从桌上取过凤苍穹的粥食,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 “西雅,回去。”木希尘黑眸一寒,吐出不悦的冷音,斜飞的剑眉,微怒的挑高。 “太子哥哥,为什么啊?” 木西雅却是不依,也不知她对木希尘传音入密说了些什么,木希尘的俊脸,就闪过一丝僵色,转而对凤苍穹和夜承欢不豫地行了一礼,“还望苍王妃别介意,是西雅太过任性……” “没事,既然来了,西雅公主请坐,反正菜也够多,不够再添呗。” 夜承欢唇角微勾,吐出暗讽的凉音,以为姑奶奶看不出来,你在威胁木希尘吗? 看来,她是猜到和木希尘抱在一起的女人是她了,更何况,还穿了她的衣衫,定是已然察觉。 想不到,这希尘太子,竟是如此相护于她的名声,心底就又有了丝丝的动容。 木西雅浑然不觉夜承欢的暗嘲,得意地扬眉,竟是坐到了离凤苍穹最近的位置,笑得一脸的柔情似水又笑靥如花,关怀之意,溢于言表,“西雅听闻苍王受伤,还望早日……” “滚。”话还未说完,凤苍穹蓦然一声冷喝,竟是极快地拿起桌上的一盘油淋茄子,直直地泼到了木西雅的身上,“如若不是看在希尘兄的份上,今日,死!” 夜承欢眼皮一跳,随后又垂眸暗笑,这男人,她都差点要忘了,他那近身三尺不死也得残的记录了。 木希尘寒眸也是一闪,而后竟是嘴角轻勾,这苍王,还真是名符其实的乖张! “啊……”木西雅是最为呆住之人,半晌才蓦然发出一声惊叫,看着自己油渍遍布,红紫相间的衣衫,羞愤得粉脸通红,明眸含怒。 “太子哥哥……”她委屈地泪叫出声,这……这叫她怎么回去? 木希尘未曾理会,对着夜承欢笑得温雅,兀自对凤苍穹举起酒杯,“来,在下敬苍王一杯……” 嗯?这两兄妹,原来竟也嫌隙颇深嘛! 夜承欢就笑得很欢,凤苍穹在桌下暗捏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举起茶杯,和木希尘对饮而尽,深邃的凤眸光华流转,“希尘兄客气,相救之恩,本王定当相报!” 木希尘瞬间一个动容,他明白,是他刚刚没有护西雅的举动赢得了他的承诺,这苍王,委实够狂! 四国之间,战事一触即发,他这一承诺,如若被他用在战场之上,不就生生地把他的命,交到他的手上吗? 木希尘这一刻,真正对凤苍穹起了相敬之心,以至于最后,这一承诺,他竟不屑于用。 三人气氛良好,木西雅看着只差要恨得牙痒,可一身油污又不敢出去,满心的妒嫉,让她不管不顾地叫了出来,“苍王,你的王妃,就是个不守妇道的……” “啊……”一记飞刀,斜斜地飞过,削掉半绺发丝,擦着她的脸颊,险险而过。 木西雅再次发出尖叫,看着一脸妖娆,嘴角轻勾的夜承欢把玩着手中另一把薄而小巧的飞刀,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丑女人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 “再敢嘴贱,小心本王妃割了你舌头!”夜承欢看着惊惧的木西雅,挑眉一声怒斥。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狐狸太子 夜色深深,又是子夜时分。 夜承欢一身夜行衣,急速地翻转于屋顶之上,脸上带着一个蝶翼的面具,悄然潜入太子府。 本该万籁俱寂,太子府中却是灯火通明,夜承欢一声低咒,你个变态的太子,夜路走多了,如今怕人来索命不成? 秋瞳急扫,很快按照先前凤苍穹给她画的地形布局,辨别出了太子所住的那一排庭院,屏息敛神,正欲贴近,空气中,却是一阵暗流浮动,“什么人?” 四个身材有如弥勒佛,肚大脸圆,面容凶恶的罗刹从四方飞来,浑厚的威压,把她团团包围在正中。 夜承欢垂首就是一声暗赞,奶奶的,这太子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她炼化了二枚蛟龙丹,原本以为会有二百年功力,谁知后面的只是吸收了一半,如今算是身揣一百五十年内力之人,竟也如此之快就被发现。 可,那又如何? 夜承欢掌间十枚飞刀直射,精准地分射四方,可这四人却也本领了得,竟是猛的身体一缩,躲过了原本可以致命的穴道。 嗯,胖成这样也能练“缩骨功”,还真是难为了你们这些大块头! 夜承欢心间一阵低咒,趁着他们躲闪之际从腰间取出一支碧箫,身影翻腾,碧箫飞舞,一根根的银针从孔中直射而出,在夜空中有如疾风飞掠。 哼,看你们还能不能躲过姑奶奶的仙女散花? 夜承欢听着那一声声的低呼就得意地扬了场眉,什么四大罗刹,敢挡路者,本姑娘照样叫你们上西天。 她一个飞身上前,凌厉的掌风迅速袭向离她最近的一个中了命门急于拔针的罗刹,在他摇摇欲坠之际一个伸手扭住他的胳膊反转,就挡住了从身侧袭来的同伙,伸手就又击倒一个。 剩下的罗刹已然只剩两名,夜承欢一个声东击西,很快攻破,飞掠的身影,迅速查找着太子的所在…… 太子凤麒麟站在书房的窗前,幽深的黑眸闪过丝丝异色,听得身后下人的禀报只是唇角微勾,笑得温润,忽而一个扯唇,吐出低音,“去把太子侧妃请来。” 手下很快去而复返,本已睡得迷糊,但看到凤麒麟就似睡意消减的夜君倾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垂下一双越发飘渺的云眸,“太子,还不歇息吗?” “倾儿,还真是关心本太子呢!”凤麒麟一个伸手,把她搂到了身前,两人一起倒在书房某处的一张躺椅上,身影相叠,夜君倾躺在他的上方。 修长而又邪恶的大手,在她的背部缓缓地游移,夜君倾最后的一丝睡意也被折磨得无影无踪,难耐地发出低低的乞求,“太子,回房可好?” “倾儿,这间房,是最安全的,等下有人会来杀本太子,你说,你该不该陪着呢?” 凤麒麟笑得柔和,指间却是越发用力,惊颤不已的夜君倾,咬着唇死死地憋住,心底却在这一刻猛生希冀,是苍哥哥会来吗? 地道之内,密室之中,当凤麒麟给她吃了解药,就那样把她按在门上要了她时,心,就碎成了裂片,是苍哥哥的那一声怒吼,给了她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动力。 从小就追逐着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嫁给他,可在失去清白的那一天,她埋葬了奢求的稻草含恨而嫁,可是,这样的折磨,何时才是头? 在太子温柔的时候,她也想过忘掉他的,可他喜怒无常时,又逼着她时不时地想念…… “倾儿,你想本太子死吗?如果本太子死了,你,会不会分一点点爱给本太子?” 外面的气息隐有异样,凤麒麟极尽温柔地抬起夜君倾已然绯红的脸,幽深的黑眸泛出丝丝灼热的光芒,温热的唇,辗转吸吮,似在注入离别前的爱恋。 夜君倾的心底就猛然又是一痛,她已然是他的女人,他若死了,她又该如何? “太子,妾愿意爱你,求你,和倾儿回房好吗?” 无路可退的夜君倾,似在此时如醍醐灌顶,朦胧如月的脸,闪过几许坚定。 “倾儿,回不去了,想杀本太子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凤麒麟的黑眸中就似有了丝丝跳跃的**,拉回夜君倾想要抬头而望的身躯,发动起更为火热的进攻…… “呜……太子……求你……” 夜承欢找到这间书房的时候,从窗外看到的,就是在躺椅上相叠正上演限制级亲热场面的两个人影,而属于夜君倾的丝丝带着卑微的乞求,让她不由吐出一声低咒。 这太子,还真是只狐狸! 这间书房,全是铁造的不说,只有唯一的一个进口,估计是从里面启动机关出入的,她如今,若要想进去,只有这个铁栏做的窗户。 怪不得,他只出动四大罗刹来阻挡她,如今更是在等她进入,她敢打赌,只要她敢进,外面无数的暗卫就会汹涌而进…… 等得一番血拼,她最终可以去捉他,那又该如何呢?他,拿夜君倾当了筹码! 一个因爱错了人而天天忍受折磨的女人,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好,你个狗太子,姑奶奶就不信,你就天天缩在这个“铁笼”里! 夜承欢一个转身,就又飘出了太子府,向九皇子的府上,快速的出发。 身后,凤麒麟原本沉迷的黑眸猛地睁开,将衣衫快已褪完的夜君倾一个翻转,重新压了上去,热烈地攀登极乐的高峰……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魔鬼训练 翌日,苍王府,一座修葺出来的空院。 “不许用内力,先绕墙跑五十圈。”夜承欢一身红衣,魅舞妖娆,黑脸浮动着丝丝冷厉的流光,对着一干腿上绑着沙袋,包括凤潇澈在内的手下和王府的暗卫护卫等猛然一声令下。 “四嫂……” 凤潇澈是最先发出抗议的,一双妖冶的凤眸盛满丝丝讨好之色,他们昨夜兵分几路忙活大半夜,身困体乏,想要睡觉好不? 当她徒儿,也不急在这一天啊! “七弟,你若不想死在女人的床上,你就给我快一点!”夜承欢摸摸鼻子,走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了出去,引发一片低低的哄笑。 “咳……”杏儿是最先没有忍住的,可看着这腿上的沙袋,也有些面色不豫地暗自咋舌,不用内力,吊着这足足左右二十斤的沙袋跑上五十个圈,不累死才怪。 她还奇怪昨日王妃要他们准备这么多沙袋做什么,原来,竟是为了训练他们。 “四嫂……”凤潇澈被踢倒在地上,一张脸涨得通红,可看着一旁气定神闲地坐着,深邃的凤眸却是深沉如海的四哥,牙根一咬爬起来就跑,其他的人自是不敢怠慢,庭院里一阵前仆后继。 夜承欢坐回了凤苍穹身侧的位置,凤苍穹立马伸手握住了她,凤目灼灼其华,隐含暗赞,“这就是你们训练的方法吗?” 没有内力,要训练出她那等的身手,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是。”夜承欢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望着院里跑着的人马干涩的眼角又隐有湿润,为了救她,这“绝杀门”和“百花宫”的手下,在京城的地界,一共加起来就只剩下这二百个,加上王府的人,她们现在手上能用的,已然不到三百人。 等他把分散在各地的人马集拢,还须等上些时日,可是,她却已然等不起。 他奶奶的,昨夜忙活到寅时,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九皇子更是不知躲到哪个地洞去了,怪不得凤潇澈先前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这太子他们,势力委实庞大。 可,那又如何? 等她的精英小队训练出来,她敢保证,绝对是以一敌十。 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她已然决定,从此之后,江湖之上,再无“绝杀门”和“百花宫”,有的,是两者合并,誓报此仇的“毁”。 他“无影楼”再庞大,躲得再深又如何,她,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一个字,“毁”! “双儿……”凤苍穹似是感受到她内心的愤怒,重新恢复樱红的薄唇微微地勾着,透着愉悦和安抚,晶亮如钻的凤眸,更是浮出璀璨的光亮。 能得到这个女人,他又何其有幸! “那颗虎丹你炼化了吗?”夜承欢适才想起,她昨夜出去叫他在王府打坐,好让他的伤势快快复原,他一脸的不豫,最终还是点了他的穴才得以出门的,这个一直就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好哄骗。 “双儿……”凤苍穹眸中就似迸出丝丝妖媚的光亮,大手一用力把她拉在身上,薄唇在她耳边吐出低魅而又诱哄的魔音,“要不要试试?” 呜……这男人,大白天的,他又开始想肉吃吗? 夜承欢郁闷得翻了一下白眼,感受到他已然恢复得和她差不多的内力,心底却是暗喜,幸亏在龙虎崖得了四颗,她要的,是她们能并驾齐驱,一起遨游。 “双儿……再等几天……你休想再点我的穴……”凤苍穹见她不予配合,惩罚似地咬啮着她的耳垂,温热酥麻的气息将她包围,引发她身体一阵轻颤,掩饰地起身而立。 你个丫的,当着这么多在阳光下暴汗如雨的手下,你也有心思秀恩爱? 知道你如今如虎添翼,功力全部恢复会比我强,但,你若不强,又怎配做我的男人! 夜承欢黑脸妖娆,秋瞳闪烁如星,浅笑的唇角勾勒出傲然万物的气势,对着一干越跑越慢的手下扬声就是一高喝,“跑快点!要不然,再加两个沙袋!” “四嫂……不要……”已然跑得前胸贴后背的凤潇澈,喘着粗气撅嘴发出了抗议,这个女人,就知道是个黑心的! 两人在那卿卿我我,竟然还让他们这么多人当观众! “那就一百圈!”夜承欢摸摸鼻子,这算什么,她那魔鬼地狱似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一干人听了,嘴角直抽,但还是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跑完了五十圈,个个倒在地上,一阵气喘吁吁,就连惊雨惊云,也是直喘粗气。 “起来,蛙跳一千个!”夜承欢毫不客气地上前,做了一个示范动作后断然冷喝,他们只是不习惯,并非撑不住,用惯了内力,要摒弃以前的一切,又谈何容易! “啊……”杏儿一双杏眼已然瞪得溜圆,一旁的冰儿,清冷的脸上布满汗水,却是一声不吭,率先开跳。 夜承欢的眸中就升起赞赏,对着一干也似被呆到的大老爷们邪恶的打趣,“怎么,一个个站着撒尿,现在却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吗?” “咳……”包括惊雨惊云在内的手下,一干冷脸全都涨得通红,凤潇澈嘴角直抽,凤苍穹也一脸黑线,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 外面,夜君祈的身影匆匆而进,对着一干蛙跳的人马直咋舌,“九妹,九皇子现在‘福记楼’九号包厢,和西雅公主一起用膳。” ------------ 第一百七十章 公然掳人 “福记楼”,九号包厢。 凤烨煜一身暗紫绣着红色金边的锦袍,俊逸的五官卸去了以往的绔纨,笑得温文尔雅,翩然有礼,“想不到西雅公主会来,在下真是荣幸。” “昨日之事,多谢九皇子,西雅感激不尽,自当一表谢意。” 木西雅浅浅一笑,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浅杏的衣裙,娇嫩的肌肤有如水蜜桃般色泽鲜艳,白皙中透着粉红,明艳动人,柔媚似水。 提起昨日,她的心底就又闪过一丝恼怒,她万万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不给她叫马车就自行离去,害她躲在包厢甚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正好碰上九皇子,他不仅替她叫了马车,还吩咐人备来了衣衫,让她体体面面地走出了“福记楼”。 凤烨煜看着对面女子嫣然而启的朱唇,吐出如黄莺婉转的柔音,眼底就有蓦然的情动,一双黑眸灼灼其华,嘴角牵出的浅笑华贵优雅,“西雅公主才艺卓绝,一代佳人,就算不是在下,也会出手相助。” “九皇子谬赞才是。”木西雅心底一阵娇羞,暗藏得意地故垂螓首,这九皇子并非她此行的目标,但他昨日的翩然有礼和今日的盛情相邀,表露出来的明显爱慕,还是让她欣喜不已。 嗯,这两人,在这里搞你侬我侬,互相吹捧吗? 身穿黑色男装身系华丽腰带的夜承欢,顶着一张已然遮去黑颜的脸,如放荡公子般手执摇扇,一脸妖冶地和身边同样素黑,化成冷面修罗的凤苍穹施施然地走进了对面的三号包厢,在经过他们微透的门缝听到如此的对话时,嘲讽地微勾了唇角。 站在门口等候的西雅公主的两个侍女,看到翩然而过的两个“美男”,不约而同羞涩地微垂了眸,引发夜承欢一阵无力暗笑,花痴的女人们,拜托你们的眼睛瞪大点行不? 这蠢公主,昨日出了丑,今日倒是准备得充分,还带了侍女来避嫌,这九皇子一颗“芳心”,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两人坐定,小二前来奉上茶水,夜承欢惬意地呷了一口,朝九号包厢投去讥俏的视线。 你奶奶的,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本姑娘就不敢动手吗? “双儿……”凤苍穹一双凤眸经过掩饰,看似平静无波,滚滚的暗涛却如一朵朵的乌云飘过,温热有力的大掌轻轻地在她的掌间摩挲,变过声的更为沙哑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呜……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就知道跟这男人出来,随时随地都是身处狼窝,“别闹。” 你个丫的,想要表演男男秀不成? 很快,饭菜也被送了上来,两人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时情深地对喂几口,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九皇子,谢谢你的款待,西雅就先行告辞了。”对面的包厢,终于响起了木西雅柔中带媚的声音,听得夜承欢一阵作呕,你个虚荣的女人,竟还想着四处放电,想要人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成? 夜承欢和凤苍穹对望一眼,迅速出了包厢前去结帐,施施然地出了“福记楼”。 “西雅公主慢走。”“福记楼”门外,凤烨煜黑眸潮涌,直到目送木西雅的马车离去,这才走到九皇子府的马车前,飞身而跃闭目冷哼,“回府。” “是。”前面的“马夫”低首应声,迅速地朝“九皇子府”而去。 “招福,往哪走呢?”行了一段路,凤烨煜猛地睁开眼睛,这“招福”,怎么会进了这处偏巷? “你是谁?”只是一秒,他断然一声冷喝,随着他的话落,几道暗流接近,一路藏匿的暗卫,也纷纷现身而护,直逼“车夫”。 “车夫”蓦然转身,脸上已然带上黑色的鬼脸面具,袖袍飞舞,浑厚的内力有如泉涌,把把飞刀,从袖袍中射出,一干暗卫躲避不及,纷纷捂着胸口,发出受伤的低呼。 凤烨煜眼皮一跳,身形暴起,“大胆狂徒,你敢光天化日之下掳本王不成?” 可是,为时已晚,轿帘之后,又是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他被逼转身回掌,布帘碎破,一个头带红色鬼脸面具的刺客映入眼帘,身躯在前后夹击之下,已如落叶般飘落。 “你们到底是谁?”受伤的凤烨煜后领被人提起,一把飞刀直抵他的颈间,心间一紧,仍是壮着胆儿虚张声势。 这是四哥吗?他的伤,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哈哈……无耻小儿,竟然不识老夫‘鬼煞双绝’,那,就送你去阎罗王那里报道吧。” 带红色面具的刺客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音,作势就要用力,前面的不远处,竟又是无数道身影急掠而来,和“马夫”对望一眼,提着凤烨煜的身影就凌空一个翻跃,很快不见了踪影…… “金凤凰”酒楼,还是那个雅间,一身黑衣的凤墨白手中捏着一枚寒凉的黑子,淡淡光华的眼眸看着眼前的棋盘,竟是半天落不下子。 身后,阿离无波的眼眸仍旧如同死水,“少主,堂主被劫,要救吗?” “阿离,你忘了规矩是吗?‘无影楼’,从不留无用之人,毁去堂口即可。” 凤墨白终于落下一子,竟是一着迂回之棋,头也不回地吐出温润的轻语,“族里有信了吗?” “族主病重,少主是否回族?” “嗯,把消息放出去,本少主选妃之事取消……”凤墨白翩然起身,卓尔不凡的身躯,竟隐然带着消瘦。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只准一次 栖霞阁内,夜承欢和凤苍穹已然换装卸去脸上的易容,两人顺便沐浴,起身穿衣。 “双儿……”夜承欢刚套上里面的单衣,某人的狼爪就一把扯去她手上的外衣,温热又带着粗茧的掌心直接滑进衣衫之内,覆住她的一方柔软,胸和她的背部相贴,灼热而撩人的呼吸,带着沐浴之后的清香,直喷在她的颈后。 夜承欢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他未曾擦干的水渍渗湿了她薄薄的衣衫,可烫人的体温又瞬间将它融化,冰火两重天的诱惑,浑身直窜的电流,在她的四肢百骸游走。 你丫个色胚,为毛又要“白昼宣淫”? 夜承欢想起了她悲催的第一次,再想想这个饿了这么多天,如今“凶猛”得可以出去掳人的饿狼,心有余悸地摇头。 九皇子被公然掳走,有那皇后出面,怕是宫里很快就会来人宣他进宫,他就一定要这么抓紧时间吗? “双儿,你不想吗?关着的日子,我都怕见不到你了……” 凤苍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指尖下的柔软悄然而立,低低的,呢喃般的魅音沙哑至极,有如抚遍了全身的身躯,夜承欢心底一颤,咬牙欲要低咒,身体却软绵绵的浑身无力。 这个男人,为了吃肉,竟是连“哀兵”政策都用上了吗? 夜承欢无语望天,他的一只大手忽而往下,手臂猛然缩紧,将她的身躯与他的贴合得不留一丝缝隙,细细碎碎的吻,随即落在她的颈后,轻舔的舌尖,带来湿糯而又调逗的触感。 呜……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你用得着这么卖力勾搭吗? “只准一次……”夜承欢默默的泪了,直觉黑脸暴红,浑身的血液都往上冲,脑海一片晕眩之际,再也抵挡不住身后小苍苍有意无意的蹭动,呼吸微喘地交涉着最后的阵地。 话音刚落,身体瞬间腾空而起,再次落地的时候,她已全身尽褪地躺到他身下,那双如愿以偿的凤眸在她头顶上方光华流动,深邃如晶莹的漩涡,薄如胭脂的樱唇即刻覆上她的,只能听到他从唇齿间逸出的压抑而又深情的低呼,“双儿……” “嗯……”夜承欢只觉喉咙发干,一片烟花灿烂地承接着他的狂风暴雨,算了,让他折腾去吧,他的金刚钻这么久没磨过,怕是会抗不过刺激一泄千里吧? 再次失了阵地的夜承欢自我安慰地邪恶着,可结果却是让她呕得要吐血,最后的最后,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嘴里直哼哼地尖叫又喘息,真真让他搓瘪捏圆,折腾了个够。 “双儿……看着我……” “双儿……乖,叫我……” 诱哄的魅音似是一遍遍回放在她的耳边,夜承欢就像缺水的鱼儿般被他送上天堂又跌进地狱,一波又一波的晕浪向她袭来,受不了地直磨牙,“你那是一次吗?” 呜……你用的是虎丹,又不是虎鞭,为毛这么久还亢奋不已? 夜承欢泪得不行,凤苍穹却是挑高了眉角,额际的汗水,一路往下,沿着鼻尖掉落到她的脸上,粗喘着在她唇边吐出回答,“双儿,你在怀疑什么?” 又一个惩罚的吻扑天盖地而来,吞下她所有的抗议,握住她腰间的手,猛的攫得更紧。 “啊……不来了……苍……真不来了……”夜承欢被他一个用力顶得只差要爆炸,扭动着求饶,浑然不觉这是对凤苍穹最为折人的折磨,他心底一颤,一个激灵就捉住她的手,趴在她身上,“双儿……” 这个声音,透着到达极致的沙哑,夜承欢这才得到解放地大口喘气,妈妈咪啊,你个小苍苍,终于交待了? 暧昧的余韵在房间里扩散,两个交叠的身躯还未分开,门外,响起杏儿似咽了咽口水才敢开口的声音,“王爷,八王爷他……” 奶奶的,还真叫一猜一个准! “去!”夜承欢气得一脚将他踢开,拿起被子蒙住脸,不用看她也知道,这杏儿的脸,都快要红成猴子屁股了,亏她刚刚还叫得那么大声! 男欢女爱很正常,可为毛她就每次都要这么悲催,这大白天的,不纯粹挂上不务正业的招牌吗? 她现在可是教练,出门之前就说过,下午教他们搏击和擒拿的! “双儿……你和我一起去……”凤苍穹对她的羞愤愉悦地勾着唇角,俊颜慵懒,透着丝丝魇足的妖媚。 待两人终于整理好来到正厅,凤阡陌已然等得一脸焦急,“四哥,父皇有旨……” “八王爷,王爷养伤需要静养,如若没什么要事,你还是回了皇上吧。”夜承欢早已收敛了心神,嘴角轻勾,带着妖娆的冷意,不等凤阡陌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笑话,凤苍穹差点送命,事关太子狗皇上就和稀泥,九皇子之事,无凭无据的,又有什么资格来叫凤苍穹进宫! 三皇子的腿被打断,不也这么不了了之吗?那皇后,还当真以为她能一手遮天不成? 就算要去,她也得端一端,故作糊涂谁不会? “四哥,是九弟不见了,父皇下旨,所有人都得进宫……”凤阡陌也未发现夜承欢的破绽,他都快被这几天的事弄得头都要大了,兄弟之间,竟是接二连三的出事。 嗯?所有人都得进宫? “七弟,走。”夜承欢诡异了,嘴角的浅笑越发的加深,好,那就让她看看,这皇后的嫡生子,到底重要到怎样的地步?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矛头直指 养心殿,气氛再次一片冷凝。 凤天帝坐在主位,皇后坐在一旁,月贵妃坐在一侧,下面九子,整齐无比,各自的王妃,也都心怀惴惴地坐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各位皇儿,近日来,先是熠儿,又是苍儿和澈儿,如今又是煜儿,朕,实在是倍感心痛,这到底是何人想要害朕如此多的皇儿啊?” 凤天帝似是一下苍老了许多,威严的龙颜上一片疲累之色,似也已然不堪承受这皇室之争。 “皇上,你可要为煜儿做主啊……”皇后明艳的眼底全是泪意,保养得仪的脸上一片梨花带雨,略带抽泣的声音,似能柔媚到人的心底。 呵,好一个温柔攻势! 夜承欢不屑地勾了勾唇角,抬眸看到凤苍穹眼底的讥俏时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心底隐有酸楚。 九皇子有母妃叫冤,可他们兄弟呢?那雪贵妃,她可是听说了,虽然凤天帝没治她死罪,可却已被打入了冷宫,依皇后那性子,怕也是不时地穿小鞋,日子极为难过吧? 一念至此,她又忍不住有些疑惑,这兄弟俩,到底和雪贵妃有何嫌隙,竟是只要没死,就这样置之不理! “双儿……想什么……”凤苍穹眼眸低垂,看到她微拧的眉梢,抬手替她抚平,深邃的眸底流光浮动,仿若只能容下她一人的身影,光光影影间,其他的人都已被他忽略。 “陌儿,朕命你全力缉拿这‘鬼煞双绝’,务必要把煜儿给找出来!” 凤天帝幽深的黑眸微眯,扫过旁若无人的凤苍穹和夜承欢时,眸底似有精光闪过,转瞬即逝,对着一脸英武的凤阡陌凛然出声。 “皇上,什么‘鬼煞双绝’,依臣妾看,纯粹就是有人假扮,江湖之上,这名号可是听所未闻,明明就是有人心怀报复,想要杀害煜儿啊!” 皇后闻言,抬袖用丝帕擦了擦泪水,抬起一张泪痕犹布,眼眶泛红的娇颜,丝丝控诉和愤恨的目光,竟是毫不避讳地直射夜承欢和凤苍穹的方向。 嗯?好你个皇后,真以为坐得高,你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成? 夜承欢垂下眼睑不欲理她,她又没指名道姓,这捕风捉影之事,她又何必强出头! “父皇,儿臣府上昨夜也进了刺客,还杀死了父皇赐给儿臣的四大罗刹,那人身手之高,儿臣自望不及,与今日掳走九弟之人,倒是极为相似。” 太子凤麒麟也紧跟着站起,深幽的黑眸暗浪翻滚,邪佞的嘴角,勾出狠厉的弧度。 “什么?太子也遇刺了?”凤天帝惊得龙颜一凛,眉宇间就多了几分凝重,再说出来的话,竟是带着浓浓的怒气,“陌儿,朕赐你御赐金牌,速速去查,找到这‘鬼煞双绝’,当场杀无赦!” 这四大罗刹,竟是皇上赐给他的? 奶奶的狗太子,为了保护他得到圣女,皇上还真是下了血本呢! 夜承欢更加不屑的浅笑,缩了缩刚才被凤苍穹折腾得不行的身子,打了个哈欠就趴到了他身上,昨夜过了寅时才睡,这几日更是体力超支,尽管有了内力后打打坐就好了,但也比不上这种天然的补眠。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此慵懒的夜承欢落入黑眸闪烁的凤麒麟眼里,眸底就泛出邪肆的异色,忽而扬高了声音,对着凤天帝极其恭顺的出声,一脸父慈子孝的谦恭。 “噢?太子有何事?”凤天帝的目光也左右巡梭,不怒而威的脸上一片深沉莫辩。 “父皇,昨夜前来行刺之人,儿臣虽不才,但也看得出是一女子,今日的‘鬼煞双绝’,儿臣问过在场的暗卫,也说是一高一矮,其中一人疑为女子,父皇,这事您看……” 凤麒麟目光极为柔和,话语间一片悲愤,似在极力隐忍,又一副生怕猜错,小心翼翼的模样。 呵,好你个太子,竟是仅凭口舌就想定她的罪不成? 夜承欢连眼都懒得睁,还真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这些人仗着身份,就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皇上,这苍王妃前几日被掳归来,可是曾击鼓鸣冤,扬言要替害苍儿之人报仇,她一直都在怀疑太子,依臣妾看,此事,就是苍王妃所为啊!” 皇后紧接着凤麒麟的话尾再次控诉,竟是带着浓浓的哭腔,话一出口,凤天帝的脸色就一变,似惊似怒,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就扫过趴在凤苍穹身上的夜承欢。 这个苍王妃,昨日,她到底是使了何等迷魂之术让太子自动承认打了苍儿之事? “皇后,本王妃忙着给王爷养伤,一日不敢离开半步,没有证据,还是莫要冤枉本王妃的好!太子皇兄昨日不是也说过,他和王爷之间只是误会吗?本王妃虽怒那个敢困王爷之人,但也不会祸及无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夜承欢秋瞳一眨,按住凤苍穹欲要站起来的身子,嘴角边勾出凉凉的笑,想泼姑奶奶的脏水,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 “不,皇上,煜儿定在她手上,臣妾恳请皇上,下旨搜查苍王府去救回煜儿,当初苍王妃不见,苍儿不也私自搜了太子府找人吗?” 皇后一听,泪意更甚,扬起一张粉妆全乱的脸,对着凤天帝急切出声。 嗯?他奶奶的,还想公然搜查苍王府? 夜承欢一阵诡异,莫非,她们又想耍什么幺蛾子不成?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以牙还牙 “这……”主位之上,凤天帝隐有迟疑,公然搜查,这个苍儿,怕是定然不允。 “哟,还真是让本王妃开了眼界呢,王爷和七弟被关七天,生死无人过问,如今九皇子刚不见一小会儿,没有证据就敢搜府找人!再美的女人,熄了灯还不是一样,难道皇后生的,就是天龙下凡,金鸡之蛋,王爷和七弟就是抱养来的,是外面的青楼女子生的野种不成?” 夜承欢再次安抚着凤苍穹怒意搅腾的身躯,斜斜的睨了他一眼,你个傻蛋,现在可是“病号”,就暂且装装“狗熊”如何? “双儿……”凤苍穹嘴角抽搐个不停,眉梢却又浮上愉悦,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讲。 凤潇澈弯弯地身无正形地坐在他的位置,一双垂闭的凤眸,如扇的长睫抖动个不停,憋在心底的笑意,只差要震动他的胸腑。 果然,跟着四嫂,就是个到处可以看戏的趣人儿。 养心殿之内,一片不可名状,太子之外的几位皇子和王妃,都被夜承欢那番没羞没躁的话刺激得纷纷垂头,又都被她的大胆至极给吓到。 她暗讽皇后是金鸡不说,还敢公然给父皇带“绿帽”,“野种”二字,叫他九五之尊,脸面往哪搁? 主位另一侧的月贵妃,一双月眸隐有发亮,她的熠儿,可是生生被折了腿断送了所有的前途,她又何曾不怀疑皇后,可奈何无凭无据,她斗不过啊! “你……”凤天帝幽深的眸底一片复杂,这个长着一张利嘴的女人,不就是拿昨日之事来揶揄他断事不公吗? “皇上,这苍王妃胆敢怀疑皇室血脉,可是大不敬之罪啊!”皇后自是气得不行,平日的仪态再也维持不了,她可是皇后,什么叫女人熄了灯都一样,这不是拿她和青楼女子做比吗? 凤麒麟依旧温文尔雅,又是极为诧异地看了黑脸妖娆的夜承欢一眼,潮起的**,就悄然翻腾在他的眼底,不知,她若在他身下承欢,会是何等的滋味? “陌儿,朕命你即刻去搜,除了太子府外,其他王府全不错漏,如若果真兄弟相残,朕,绝不放过!” 凤天帝凛然出声,已然带了怒气,冷峻的容颜之上,一片深沉莫辩。 呵,好你个狗皇上,为了皇后的嫡生子,你倒摇身一变,成了正义的化身了。 夜承欢气得不行,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年他们兄弟夹缝求生的艰难,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皇室,他到底要如何步步谋算才能走到今天? 心底的最角落,就似被一股莫名的酸楚所充溢,在前世,她就是孤儿,虽有收养她的干爸,可毕竟身为军人,特殊的位置让她就是个被当成机器训练的工具,只等着有一天擦亮枪身,走马上阵。 尽管,她是军区大院人人惧怕的“女魔头”,尽管,她以逗弄人为乐,可她,是无心的。 来到异世,是凤苍穹暖热了她的心,又有谁知道,她想要的,其实只是简简单单地活着,没有血腥,没有阴谋,做个有人相护的小女人,安宁而又平静,偶尔搞点小情趣,天地之大,任她遨游。 可现在呢? 皇后和太子他们的阴谋,竟是一拨又一拨! 又有谁抓了人会放在王府?又是谁,一而再的拿凤天帝当枪使,想要把这些有机会争夺龙位的皇子,来个彻底的铲除后患! 她敢断定,皇后叫所有人集中在这里,定是趁机派了人去王府放了罪证,如若让她得逞,她和凤苍穹今日,只怕又要身陷囹圄。 是可忍,熟不可忍! “儿臣领命。”凤阡陌的身影已然快要转身,夜承欢蓦然而起,“好一个绝不放过!皇上,搜府可以,可是,也请还王爷一个公道!如若不然,就请皇上下旨,向天下宣布王爷七弟乃狼子野心,从此贬为庶民,与皇室,毫不相干!” 掷地有声的冷音,一双冰冷的秋瞳,妖娆的怒意传递到每个人的心间,在场的人,心底全是一震。 脱离皇室,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敢拿出来说? “双儿……”凤苍穹深邃的眸底一片动容,这个聪慧而又为她强出头的女子,又怎么能叫他不爱! “父皇,就如王妃所言吧,既然怀疑苍儿,就先废了苍儿和七弟之身份,苍儿和七弟,也好找个好的养伤之地,安度余生!” 凤苍穹也猛然站起,浩瀚如星空的凤眸,迸出深不可测冰冷至极的银光,惊艳得有如刀凿的五官,蒙上一层摄人的寒霜,缓缓掠过一干人等,晶莹的冷芒,竟是让他们不敢直视。 “苍儿你……”凤天帝似是被惊得不行,深沉如海的眸底,一片震惊和恼怒,半晌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夜承欢和凤苍穹并身而立,两人十指相扣,对望一眼,闪过彼此皆懂的情意。 呸你个狗皇上,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比谁,更重要? 太子要争圣女就枉顾凤苍穹的性命不愿深究,皇后要把你当枪使你也欣然中计,既然凤苍穹母不疼爹不爱,当他们稀罕身处皇室不成? 四国之间,开战在即,少了他这个战神,看你凤凰王朝还能不能保住这个鸟窝! “报,凤族少主有事面见皇上……”养心殿外,忽又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 嗯?这厮还送上门来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凤天帝却已起身相迎,走出了养心殿。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地下宫殿 日落西移,又是夜幕时分。 “倚翠楼”的后方,一座稍显低矮的庭院,隐有脂香飘浮的房间,身穿黑衣,头戴一黑一红鬼脸面具的夜承欢和凤苍穹并身而立。 “师傅,你来了。”房间之内,一个同样身穿黑衣,却是带着白色鬼脸面具的人影很快迎了出来,经过变声的嗓音尽管恭敬,还是听出了丝丝打趣的邪佞。 夜承欢对着这作得厉害的凤潇澈一阵无语,抬眼看到不远处举目可见的春色更是嘴角直勾,敢情,这厮就是“倚翠楼”的幕后老板,瞧瞧,这大本营,竟就设在了它的后院。 前后之间,几丈之隔,明面上看来,这里就是对不听话的新人用来驯服的“小黑屋”,外人就算怀疑,也认为理所当然,这个风流王爷,倒也藏得不浅。 三人在四处相通的房间之内一阵穿梭,悄无声息地没入一处地道,等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夜承欢面具下的眼睛陡然一亮,心底直叫咋舌。 奶奶的,这厮在这里到底用了多少夜明珠啊?竟然弄得有如白昼! 夜承欢妖娆的秋瞳四处打量,正中是一张铺着虎皮的躺椅,旁边用桃木所造漆成鲜艳的红色的方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琳琅的水果点心,左右各设两个下位,也都是同样的摆设。 三面的墙壁,嵌着用琉璃做成的烛台,硕大的夜明珠晶莹闪亮,地上则铺着奢华的兔毛地毯,如果忽略那一帮全部带着七彩鬼脸面具的手下,简直就是一地下宫殿! “你们,到底是谁?”一个细碎的,只差有气无力的声音,打断了夜承欢对这地洞的欣赏,等看到唯一没有夜明珠的那面墙上,气若游丝地被绑在铁桩之上的凤烨煜时,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三哥,下手还真“狠”呢,竟然已被打得体无完肤! “小子,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老夫‘鬼煞双绝’,还想吃点苦头不成?” 夜承欢衣袍一甩,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正中的躺椅上,凤苍穹和凤潇澈眼角一抽,倒是没有异议地充当了黑白无常两大护法,坐在左右的下位。 “你们想干什么?”凤烨煜眸底已然带着惧意,一股冷意,从脚心一路上升。 母后和太子哥哥,都没来救他吗?楼主,只怕也会放弃一个被抓的手下吧?犹记得,他加入“无影楼”为自己谋得一番背后势力之时,楼规第一条,从不留无用之人! 嗯?这厮害怕了? “说,‘无影楼’的楼主是谁?老巢在哪里?”夜承欢见他的心理防线已被摧毁,起身走近了他,面具之下的眸底蓦然射出冰冷的精光,逼视着凤烨煜的眼睛。 “不知道。”被催眠了的凤烨煜,吐出下意识的回答。 还真是只小虾米? 夜承欢一阵诡异,但也不算出乎意料,种种迹象表明,这“无影楼”的楼主,不是太子就是凤墨白,要不然,那太子为何会为了一封休书失去杀凤苍穹最好的机会? 就算他再变态,太子若想要她,定是直接抓去折磨了事,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弄这一出,她敢断定,凤墨白和太子,不是主从就是合谋,两人之间,怕是有着什么秘密协定。 瞧瞧,连九皇子都不知道此等机密,这狐狸尾巴,又岂是一点点深? 想到先前养心殿外再次前来辞行的凤墨白,夜承欢心底就是一阵作呕,那添堵的厮,竟然说什么族主病重,他借口尽孝取消了选妃,难不成,他还没放弃娶她的心吗? 还“深情”够可以的! “那,你做过些什么坏事?让别人买凶杀你?”夜承欢秋瞳一转,就开始算凤潇澈被人打和而后双双被困的新仇旧恨。 “我假扮过‘九幽圣手’……打烂过七哥的脸……放水淹过地道……”凤烨煜一件一件的说着,带着白色鬼脸面具的凤潇澈,已然气得双手握成了拳,凤苍穹的眸底,也流动着幽幽的暗流。 好,很好,看来,小虾米也有变成“大鱼”的时候! 夜承欢眸底就隐有得意,你奶奶的太子,不是要证据吗?老娘给你一个个的拿出来! “小子,你怕死吗?想不想人来救你?老夫最近手头紧,拿你换点银子如何?” 夜承欢调开视线,撤掉了催眠,对着恢复清明,又隐有迷茫的凤烨煜一声冷喝,重新坐回主位,对按捺不住的凤潇澈使了一个眼色。 你个丫的,沉不住气干吗?你想报仇,有让你动手的时候! “什么条件?”凤烨煜也不是傻瓜,他心底既有怀疑是四哥搞的鬼,当然不肯轻易落下把柄。 夜承欢状似思索,忽而手指在椅背上一敲,“这样好了,写出你的名字,老夫自会找到你的家人……” “好。”凤烨煜心底就燃起一丝希望,只要他们敢去,母后他们,就总会找到蛛丝马迹,总比在这里悄然被困死为好。 有人递上了笔墨,夜承欢对着纸张之上的三个大字笑得异常的诡异,这才对着凤潇澈一个挥手,“徒儿,去吧,为师让你练练手。” 凤潇澈嘴角再次一抽,但却闪身上前,拿起一根足有碗口粗的鞭子,用力抽了上去。 石洞之内,很快响起凤烨煜忍耐不住的叫喊声,而夜承欢,则在那张大纸之上的空白之处,龙飞凤舞…… 不久,一张自认的“罪状”出现在眼前,夜承欢眯着眼,笑得很是邪恶。 ------------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送上罪状 夜已深,皇宫之内,御书房。 夜承欢和凤苍穹悄然落在不远处的屋顶,看着前面又是一拨换防的御林军眉梢直皱。 奶奶的,还狗皇上,竟把皇宫布置成了一个牢笼,他是自己怕死还是那所谓的圣女太子实在太过重要? 凤墨白临走,将身处别院的圣女交给了凤天帝保护,而他不知是怕太子再行遇刺还是想要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竟也安排太子住回了他的麒麟殿,尽管没再下令搜查苍王府,但怀疑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有没有发现异常?”御林军统领夜君浩威风凛凛的身影在夜色下更显冷凝,如海的星眸逸出丝丝寒芒,墨眉微挑,似是一眼扫过夜承欢他们隐身的屋顶。 嗯,这大哥,身手如此之好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拜托,快点走吧,姑奶奶又不来杀人,只是想把手中的这枚“炸弹”投射到目的地而已。 旁边的凤苍穹一手抓着浑身是伤陷入昏迷的凤烨煜,腾不出手就用他面具之下的凤眸对她灼灼地看了一眼,丝丝妖媚的流光,经过掩饰竟还是若隐若现。 你个属狼的厮,随时随地都不忘吃肉之事不成?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牙根只差恨得直痒痒,她是为他出气好不?这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甜? 呜……只是想要学点毒药来玩玩,他竟然趁机讨价还价,想要他教,就必须回去后陪他嘿咻? 呸,被你那么一折腾,回去之后还有觉睡才怪,姑奶奶才不答应呢! 不是还有凤潇澈吗?就算他碍于你的淫威不敢应承,本姑娘总会有办法! 夜承欢眼波流转,狡黠地调过了视线,等看到夜君浩终于离开的身影时,眸底闪过一缕精光。 “你去引开他们……”她毫不客气地指派着凤苍穹,从袖中掏出自认的“罪状”,塞进了凤烨煜胸前的夹衣之内。 你个丫的,不是爱出力干体力活吗?就先让你折腾个够! 凤苍穹感受着她磨牙的羞恼,面具之下的嘴角勾出愉悦的弧度,脚底之下似是一滑,引发一阵细碎的轻响。 “抓刺客。”御林军很快发现了异常,发出一声呐喊之后,纷纷举起火把,御书房前,亮如白昼,无数的身影,急向她们所在的屋顶而来。 不等他们升到半空,凤苍穹蓦然飞身而起,飘落到对面的屋顶时,被另一拨拉弓射箭的御林军,“射”中了手中的凤烨煜,直直地掉落下去。 “刺客有两个。”一干御林军躲闪不及,等发现毫无威胁之后却又为时已晚,凤苍穹翻腾的身影在夜色中急掠,竟是朝着太子麒麟殿的方向直直而去。 还未走远,闻声而来的夜君浩,很快发现了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紧随而去,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凛然的怒喝,“站住!” 夜承欢一声暗笑,呜……大哥,再傻的人,也知道要跑好不好? “刺客是何人?”凤天帝听得外面的“刺客”似已制住,明黄的身影这才从御书房内缓然踱出,身后除了近身的太监福公公外,还有一个低头垂眸的黑衣人。 夜承欢看得一阵作呕,你这皇上还果真日理万机,入夜了还在为天下苍生着想不成? 她正低咒,凤天帝身后的黑衣人却蓦然抬头,眸底隐有精光,她暗道不好,悄然后退…… 奶奶的,还真如凤苍穹所言,凤天帝身边,暗卫无数,高手更是无法估量! 黑衣人很快飞身而起,站在夜承欢先前的藏身之地看了半天,而后悄然退下,再回到凤天帝身边时,又已恢复沉默不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模样。 “皇上,这有血书!”地上浑身是血的凤烨煜被人一阵搜身,从胸口前搜出一张白纸,边角上已然染上丝丝的血迹,但却无损于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藏身在一棵大树之上,被浓密的树叶掩去了身形的夜承欢,屏息凝神地勾着唇角,透着惬意的弧度,狗皇上,姑奶奶给你送来的“炸弹”,你还满意吗? “逆子!”果然,等凤天帝看完,一张冷峻的脸已然满是怒气,嘴角直抽,胸前一阵起伏,深沉的眼眸,也在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沉稳。 身后的福公公看到,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之后,又似恐慌地咽了下口水,一张脸低得不能再低,似是生怕凤天帝的龙卷风,下一秒就会发泄到他的身上。 地上的凤烨煜经凤天帝一怒吼,适时的惊醒,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眸,从地上爬起,身体直踉跄,嘴里却是直叫,一片疯癫之状,“别杀我,我不想死……” “是九王爷……” 不少的御林军此时也已认出人来,不由纷纷发出惊呼,凤天帝龙颜复杂,对着凤烨煜沉痛的看了一眼,吩咐人将他送回他的宫殿,这才一脸震怒地下令,“去,把太子给朕‘请’来!” 这个“请”,用的语气极重,夜承欢甚至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怒意,不由秋瞳一眨,也快速地消失在了原地…… 麒麟殿外,夜君浩一脸凛然,对守在外面欲要阻拦的宫卫一声怒喝,“在下刚看到刺客进去,本将要进去搜查。” 泡在浴桶之内的凤麒麟听得外面的动静,闭着眼睛未曾睁开,唇间逸出温润的声音,“谁啊?” 夜君浩一阵疑惑,四处看了看,这才恭手行礼,“太子,有刺客,还请小心……”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栽赃陷害 “大哥,怎么变得生疏了,是对本太子有意见吗?圣女之事,本太子也是无奈啊!”凤麒麟适才睁眼,对上夜君浩如星的寒眸,扯开一抹温文尔雅的浅笑。 夜君浩神色不变,“太子误会了,适才有人刺杀皇上,末将见他进得麒麟殿,这才进来查看,太子身负重任,切莫遭了暗算,末将先行向皇上回报……” “什么?有人行刺父皇?大哥,你先去外面等等,本太子和你一起去。” 凤麒麟一听,脸上就有了担忧之状,等夜君浩一走,急急起身穿衣,窗棂外却似身影一闪,隐有破空的风声,他眉梢一跳,就重新躲进了浴桶,手中的衣衫,也掉落进水里。 “太子,怎么啦?”外面的夜君浩听得动静,一个闪身就又闯了进来,只是一秒,又一声高喝,“来人,有刺客,保护太子!” 话落,他一个飞身就射出了窗棂,往空中某一处急掠的黑影迅速追了上去。 安排在殿外四处的宫卫暗卫齐齐飞身而进,顿时里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谁也没有注意,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进麒麟殿…… “皇上有旨,叫太子前往御书房!”殿外,福公公带着御林军匆匆而来,凤麒麟适才起身,“来人,给本太子重新取衣……” 一直在外间服侍的贴身“近卫”就又走进内间,弯腰打开衣柜之际,也不知是太过慌张还是太过急切,本是整齐叠放的衣衫忽然“掉”出了衣柜,一件明黄的龙袍,“掉落”在最上方…… “啊……”“近卫”发出一声吓得不行的惊呼,众人被他的叫声吸引,抬头一看,不由纷纷倒抽凉气,“龙袍……” 凤麒麟也被这一变故惊得不行,待反应过来,福公公的声音已然越来越近,“太子……” “大胆小人,你竟敢陷害本太子!”凤麒麟此时也顾不得身无寸缕,从浴桶中站起就挥出一掌,贴身“护卫”吓得惊惶逃命,竟是顺着被夜君浩射穿的窗棂急射而出,“太子饶命啊……” 话落,窗外一阵跌落的声响,被凤麒麟“击中”的身躯堪堪地倒在了窗棂的外面…… “太子,何事?”福公公听得动静,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凤麒麟根本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龙袍落入福公公的眼里。 福公公一阵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猛然一声尖叫,“上,把太子抓住!” 凤麒麟温润的脸早已失去了平日的优雅,这么多的暗卫包围下他既没法跑,也心知不能跑,就这样重新套了一件衣衫被一干人重重包围着带去了御书房…… 不远处,藏在一处屋顶之上的夜承欢这才勾出一抹惬意的笑,如同偷腥的狐狸般愉悦无比。 好你个太子皇后,叫你们想往凤苍穹身上泼脏水! 他们从养心殿回得王府,本来只是抱着怀疑的心理叫下人搜了一下府,结果竟在凤苍穹的书房的夹层发现了一件龙袍,她当时的恼怒,可想可知! 如今,也叫你们尝尝后果! 御林军押着太子走了,麒麟殿内只剩下福公公和一些宫卫还在搜寻,夜承欢从屋顶急掠而下,往凤麒麟沐浴的那桶水内,又邪恶的加了一点料,这才悄然离去…… 御书房内。 凤天帝一片怒不可遏,看着桌上摆着的龙袍青筋直跳,猛然一声怒吼,“来人,把太子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冤枉啊……是有人想要栽赃儿臣,还请父皇明察啊!” 凤麒麟急急地出声,一个“扑通”跪到了地上,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控诉,幽深的黑眸,泛起丝丝的凛然之势,满眼的冤屈,溢于言表。 “冤枉是吗?那这个呢?”被气得不行的凤天帝拿过桌上的“血书”,一把就扔到了凤麒麟的脸上,“打了苍儿,淹了地道,差点活活地闷死他们,又派人捉了煜儿灭口,太子,下一个,就该轮到父皇了吧?” 凤麒麟捡起一看,黑眸大惊,脸上却是更为悲愤,“父皇,这明显就是奸人陷害,儿臣有千万个胆,也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啊!” “做不出?太子,你真以为父皇什么都不知道是吗?父皇之所以没有追究,只是迫于圣女之争在即,可如今看来,倒是父皇纵容了你,你连同胞的兄弟都下得去手,又还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带去天牢!” 凤天帝的愤怒上升到了极点,一双深沉如海的黑眸闪过缕缕精光,冷凝的龙颜,写满翻腾的怒火。 这太子和皇后,动作竟是越来越快了! “父皇,父皇明察啊……” 凤麒麟幽深的眸底蓦然闪过狠厉,脸上却是一片沉痛,快速起身,扑过来绕到龙椅之后,抱住凤天帝的腿,跪在地上不愿起来,“父皇,儿臣有错,但此事确不是儿臣所为……父皇,若真是儿臣,会如此明目张胆吗?” “你……”凤天帝还未开口,房外福公公急急地走进,拿出从浴桶中搜出的夜行衣和一张黑色的鬼脸面具,摆在了凤天帝的面前。 “太子,你还有何话可说?”凤天帝再次青筋直跳,眸底的暗芒深沉莫测。 凤麒麟手指微微一蜷,忽而站起了身,“父皇,儿臣知道,今日中了奸人之计,若父皇定要治儿臣死罪,儿臣虽屈,但也不能不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凤天帝一片被气得直喘的粗音。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喝上一壶 凤仪殿,皇后的寝宫。 皇后一袭暗丽的衣袍坐于主位之上,明艳的容颜一片温柔,母仪天下的端庄,在夜色中凭添了几分风华,“歌儿,姑姑几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姑姑谬赞了,歌儿又怎么抵得过姑姑当年的风采!” 下首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穿碧绿烟翠纱的女子,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有如无瑕的碧玉,又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她,就是凤族圣女凤墨歌。 “歌儿的嘴还真是甜呢,族主哥哥若是有你陪伴在身边,说不定病都去了大半。”皇后就笑得温婉,一片关怀之状。 凤墨歌适才的调皮也蒙了层阴色,“歌儿也归心似箭呢,可父主坚持要歌儿觅得如意郎君才可回族,其实,歌儿一点也不想选夫,如若不是父主的病,歌儿才不会同意呢……” “歌儿,族主哥哥疼你才这样,你若想早点回去,依姑姑看,也只有早日择出心上人了……”皇后一脸打趣,抬袖掩嘴发出浅笑,艳丽的眸底闪过暗芒,抬眼看到暗处的一抹黑色时,使了一个眼色。 “姑姑……”凤墨歌就似撒娇,慧黠的眸底,泛过无人能懂的幽芒。 “好了,姑姑不笑歌儿了,姑姑见你住到宫里来,一时高兴,拉你扯了这么久的话,时辰不早了,歌儿就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叫太子哥哥和络儿陪你逛逛……” 皇后打着哈哈,故作体贴地起身,眼皮却似忽有一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那流月,可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她派人送到苍王府的龙袍,搜府不成再去取时竟然被人发现了行踪不得不撤回,如今不会是被苍儿发现了,使了什么离间之计吧? “那歌儿就先回去了,姑姑你也歇着吧。”凤墨歌也极解人意地起身,娉婷地走出了凤仪殿,步步生莲的身影,不盈一握的腰肢,落入屋顶之上趴着的夜承欢眼里时,忍不住眨巴了一下秋瞳。 嗯哼,这人,不会就是那圣女吧?从皇后宫里出来,既不是凤缨络,又有如此多宫女护卫陪伴的人儿,也只有她无疑了。 还真是个美人儿呢! 夜承欢心里小小地酸了一把,碰了碰身边凤苍穹的手臂,“美人妹妹呢,好看吗?” “双儿……”凤苍穹低低地控诉了一句,一只手蓦然在她的腰间惩罚地捏了一下,害得夜承欢只差要叫出声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样,办正事儿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那人靠得住吗?”夜承欢更加的压低了声音,想不到,皇后手中的走狗,竟然早被凤潇澈换成了他的暗桩,平日从不联系,如今是螺子是马,也只能拉出来溜溜了。 “先看看吧……”凤苍穹面具之下的凤眸也似有几分不确定,那人,可是个狠角色,如若不是他手上的血腥太多,七弟帮他料理了尾巴,他也定不会答应这皇宫之内的一年之期。 凤墨歌走了,皇后心神不宁地挥退了婢女回到内间,一个挥手,黑衣人的身影即刻毕恭毕敬地出现,“流月,何事如此着急?” “皇后,九皇子疯了,太子也出事了……”流月低着头,一双狠厉的眸底却隐有猥琐,指间微弹,一股异香悄然射出。 皇后惊得连连摇头,因话说得太久委实有些睡意的身躯,竟是猛然一个踉跄,接受不了地怒吼出声,“不,怎么会?本宫要去找皇上!本宫可是上任圣女,他敢废太子,就是和整个凤族作对,他不想坐他这把龙椅了不成?” “皇后,你不是早就不想他坐那把龙椅了吗?等太子一娶得圣女,只怕这凤天老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吧?”流月低低一笑,嗓音隐有邪恶,一双大手,状似搀扶般抚上了皇后的腰肢。 “你干什么……”皇后再度被惊到,这流月,可是她打小的长随,怎么会如此对她? 她欲伸手挥开,身体却变得无力,感受到他的手顺着腰肢而上时,身体一个颤栗,一种说不出的饥渴从体内冒出,她这才惊觉,着了他的道了。 “皇后,后宫佳丽无数,流月看着你每日孤枕难眠,可是心疼得厉害,如今你两个儿子自身难保,如若太子治罪,你就会被打入冷宫,不如咱们私奔,让流月来疼你如何?” 黑衣人已然难耐地抚上了掌下的柔软,粗鲁而又用力,皇后呼吸一顿,竟是怎么也无法抽离。 “不……来人……”她张嘴吐出绵软无力的抗议,她还要去找皇上,还要去保麒儿救煜儿呢,怎能和一个下贱的长随行这龌龊之事? “不?老子今日,还就要尝尝你这狗屁圣女的滋味!”黑衣人似被她激怒,一个拦腰而起,就将皇后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呜……”各种粗喘和低吟,很快充斥了整个凤仪殿,被夜承欢略施小计闻声而来的宫女和太监,个个惊得直咋舌。 不远处,一片灯笼闪烁,凤天帝的身影怒气冲冲而来,夜承欢和凤苍穹屏息敛神趴在屋顶,心底偷笑个不停,皇上老儿,今夜的“爆料”,有没有叫你狠狠地喝上一壶? “荒唐……”本是兴师问罪而来的凤天帝,看到大床之上交缠的身影时,额前青筋直跳,半天只能吐出怒不可遏的两字……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偷听秘密 夜色深深,皎月如水,皇宫最为寂寞之处,冷宫。 雪贵妃一身洁白的衣衫,长裙曳地,纤腰若束,胜雪的肌肤在月光之下更添妖媚的朦胧,娉婷的身姿立在窗棂前,淡雅的清泉里,如失去了所有的希冀般显得空茫。 她抬头望着空中的弯月,朱唇勾出一抹浅浅的自嘲,又似在自言自语,“苍儿,澈儿,母妃没能洗去这一身的肮脏,本不该再苟且偷生,可母妃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啊……” “娘娘,你在说什么呢?该歇息了,这么晚了……” 身后的婢女,轻柔的劝解,雪贵妃回过头来,眼底的迷茫中闪过一丝仅有的清明,“红菱,如若娘娘哪天不在了,你去找个好去处吧……” “娘娘,你说什么呢?娘娘不会死的!” 名唤红菱的婢女就连连摇头,声音中隐有泪意,扶着雪贵妃就走向了内间,“娘娘,歇息吧,你已经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雪贵妃也没推开,仍在喃喃自语,“苍儿他,怎么样了?” “娘娘,奴婢也不知,他们不让出去……”红菱低低地回答,雪贵妃却似听到了不愿听到的答案,一个用力就推开了红菱,奔向冷宫之外,“我的苍儿呢,他死了吗?皇后姐姐,妹妹要杀了你!” “娘娘……”红菱急得不行,连忙追了出去,冷宫之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进去……” 雪贵妃刚跑到门边,下意识的一抬头,等回过神来才知道不是在喝她,这夜深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冷宫? 本是有些狂乱的清泉,在看清脚个被丢进来的身影时,忽然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皇后姐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被丢到雪贵妃脚前的皇后,身穿半衫,明艳的眸还未完全褪去潮涌的痴迷,神智却已恢复了大半,听到雪贵妃的声音,有些恼怒的抬头,“滚开!” “滚?妹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以来还会放过你吗?”雪贵妃一身怒吼,蓦然出掌就朝皇后袭去,但因关过天牢又几日未睡,身体疲累之下,竟是没有让皇后一掌毙命,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嗯?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尾随而来的夜承欢,仍旧躲在不远处高高的屋顶之上,凤天帝当场下令皇后打入冷宫,各大臣皇子连夜进宫讨论废太子之事,她们赶回府去装样子,等凤苍穹走了,她却又出了王府悄然前来,她想要看看,凤苍穹和他生母之间,到底有何嫌隙? 如今看来,这两人还真是天敌,竟是一言就开打! “娘娘……”红菱在背后急得不行,雪贵妃抽空喝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打!” 红菱一听,倒是没有迟疑在一旁拳打脚踢,皇后的身子刚才被折腾得厉害,雪贵妃又抱了必杀之心,一时之下,谁也制服不了谁。 皇后一人难对四掌,心底一急,竟是采取了最为狗血最为经典的女人撒泼,揪上了雪贵妃的头发,“你个贱婢,本宫把你提到娘娘的位份,你这是这样报答本宫的吗?” “本宫?姐姐,别白日做梦了,你以为你还是皇后吗?进了这里,你和我一样,也只是个失宠的女人!你还好意思提报答,要不是你,我会落到今日这般的田地吗?” 雪贵妃似恨得不行,也反手揪上皇后的头发,两人披头散发地互相用手指抓挠,一道道的血印,出现在她们原本白皙滑润的脸上。 “你个贱婢,你这是咎由自取,你只是本宫的一个陪嫁,却不安分地想要爬上龙床,本宫让你如了愿,还生了两个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你的皇儿现在可出息了,可那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不认你,你个低贱的女人,又怎配当他们的母妃!” 皇后气冲冲地怒骂,尖长的手指在雪贵妃脸上画出一道深深的沟痕,躲在暗处的夜承欢,想要去劝阻,可不知为何,她又没有动,心底的疑惑,让她想要看个究竟。 原来,雪贵妃竟然只是皇后的一个陪嫁,那如此说来,雪贵妃,也是凤族的人了? “我不配,你就配吗?你这个假圣女,还端着样子在这里母仪天下,要是皇上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圣女,他还会让你当皇后吗?还会让你的儿子当太子吗?我真是糊涂,竟然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我的男人,帮你隐瞒这个秘密,帮你干尽坏事……” 雪贵妃被戳到了痛处,也咬牙怒骂个不停,一旁的红菱惊得停住了手,暗处的夜承欢,轻眨着一双妖娆的秋瞳,妈妈咪啊,这年头,打假无处不在,竟然连圣女,也可以造假? 想不到,皇后这个上任圣女,竟是个偷梁换柱的货,那真正的圣女,又去了哪里?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一点,夜承欢心底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痛楚,那种悲伤的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 不会吧? 莫非她的猜想,竟然是真的? 夜承欢诡异不已,那头的女人们却已打得不可开交,皇后得意的大叫声,拉回了她游移的思绪, “哈哈……干尽坏事?不就是叫你给那女人下了点药吗?你不也是不想让她活着吗?你为了出冷宫,为了得圣宠,自己出卖你自己的良心,又为何要怪到本宫头上来?” 嗯?怎么越听越诡异? 夜承欢秋瞳微眯,难不成,那真正的圣女,就是这皇后和雪贵妃一起害死的?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恩怨了结 “凤月蝶,你还敢提冷宫?要不是你让你的长随假扮成皇上,让皇上误会澈儿不是他的龙种,澈儿又怎么会在冷宫中出生,一呆就是五年,出去之后更是除了苍儿,见谁都躲!” 雪贵妃心底越发的痛楚,那一段经历,是她最不愿提及的过往,她不仅是受了陷害,更是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的心啊! 嗯?凤潇澈是在冷宫中出生的,住了五年还得过自闭症? 夜承欢眸中光芒更甚,难怪凤潇澈会杀了皇后身边的走狗换成他的暗桩,原来,竟有此等辱母之仇! “凤雪儿,别在这里给本宫装清高,一次认不出,后面还认不出吗?五年里,你让本宫的长随上了多少次,你忘了吗?可怜你的澈儿,冷得在床上发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男人的身下叫个不停,还自欺欺人地当成是皇上,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皇后发出一阵嘲讽的低笑,雪贵妃的脸蓦然变得惨白,痛苦得连连后退,“不,你不要再说!” 她那时一心只想出冷宫,每天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来,一时激动自是没有细认,后面她也知道上了当,可是,五年啊,不是五日,那样空虚的日子,又有几人能熬? 心底的悔恨,让她蓦然提起最后的力气,一掌就击到了皇后的胸前,皇后躲闪不及,也推掌而出,两人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 “别提?也难怪你的皇儿不认你,竟然不知羞耻到这样的地步!本宫都替你的苍儿叫屈!一个二岁的孩子,自你进了冷宫,硬是不跟我要和嬷嬷住,三岁能诗,七岁能献计退敌,要不是他,你能出这冷宫吗?” 皇后声音低弱,嘴角边的嘲笑,却是显而易见,雪贵妃有如听到了惊雷,捂着胸口费力地坐起,“你说什么?是苍儿救我出去的?那你又还要我去给她下药?她都躲到青楼去了,你为何要骗我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青楼? 夜承欢听到这里,心跳似就又快了些许,她的娘亲,不正是青楼女子吗? 凤苍穹,有这么厉害吗?一个二岁的孩子,独自生活,献计救母,他,在那五年里,又到底躲过多少暗中的黑手,甚至于,还要保护身处冷宫的凤潇澈? 夜承欢出离愤怒了,一种难言的心痛让她竖起了耳朵,幸亏,以她的功力,要听到她们低低的对话,已然不是难事。 “为何?你不清楚吗?你不也嫉妒吗?你的苍儿,七岁的年纪,竟然趁我午睡,一把匕首抵在我的喉间,威胁我在你出来后不能说出长随上你之事,害我还以为是太子不曾防备,你说,本宫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嗯?夜承欢惊讶得不行,这凤苍穹,竟胆儿特肥,还敢威胁皇后? 皇后的声音隐有愤恨,而后又似自言自语,“她躲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被族主找到了吗?要不是族主,本宫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活着,本宫又怎么能让她得偿所愿?” “姐姐啊姐姐,你拿妹妹的把柄威胁我去下药,不正是成全了她吗?就算她残花败柳又如何,族主还不是要了她,把她带回了族去?可怜你一心算计,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族主手中的傀儡!” 雪贵妃也似重新陷入了迷茫,她又怎么能忘记,当她从青楼出来,在街角的拐口处看到苍儿小小的身影时,那一刻,他眼底的痛恨和恼怒,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母妃”! 傀儡?圣女被族主要了,带回了凤族? 夜承欢越听越诡异,这圣女和族主,莫非还是通婚的不成? 脑中似又闪过凤墨白那句“你从生下来就是本少主的夫人”,难道,她的娘亲,使了金蝉脱壳之计让族主又带回去一个假的,而她,却嫁给夜南天躲在了将军府? 夜承欢心底一阵惊悚,若她猜的没错,那她的爹爹,到底是夜南天还是那个劳什子族主? 她正兀自诡异,那头的皇后,也似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一个翻身而起,竟是掐住了雪贵妃的脖子,“凤雪儿,本宫还是个傀儡,你呢?本宫和她出生只差半个时辰,为何她就会有完整的凤凰,就凭她是姐姐吗?不,我恨,我明明杀了她,她为什么还会活着?” 嗯?这皇后和圣女,竟是孪生姐妹?圣女,真是她杀的? 夜承欢暗自心惊,雪贵妃却蓦然从头上取下一个银钗,狠狠地刺进了皇后的眼睛,皇后偏头躲过,她又一把刺进了喉咙,沽沽而出的鲜血,吓坏了一旁的红菱。 “娘娘……”她惊叫得不行,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只负责看管的太监也似听到了动静,纷纷涌了进来。 不好! 夜承欢一声暗叫,正想飞身相救,雪贵妃却又一个反手刺进了自己的喉间,气若游丝又似拼尽了最后的力量,“苍儿,澈儿,母妃终于洗干净了,等母妃走了,给母妃上柱香吧!” 凄厉的叫喊,似传到了空中,夜承欢心底一震,远远的,却又有动静传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灯火通明,凤天帝带着一大群宫卫怒气匆匆而来。 嗯?是暗中防止她们逃跑的宫卫听到了那番假圣女的对话,向凤天帝告了密吗? 果不其然,凤天帝进得冷宫,伸手就撕开了皇后的衣衫,看到皇后背上的凤凰时,又猛然松手,幽深的黑眸一眯,转身凛然下令,“放火,全部烧死!” ------------ 第一百八十章 揭开伤痛 已然过了子夜,苍王府,后花园。 一片洁白的花海,在夜色中暗香浮动,花架之下,一片看不出隆起的地面,有泥土被翻转过的痕迹,新鲜的泥土颜色,在如水的月光下若隐若现,它的前面,点着三柱香。 “娘娘,两位王爷都上香了,你就安息吧……” 空气中,只有红菱一人低低碎碎的抽泣声,她跪在地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对着夜承欢低声道谢,“红菱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不用了,红菱,你有什么打算吗?” 夜承欢微眯着眼,声音不是很高,这种压抑的气氛,不是她喜欢的氛围。 想不到,那个凤天帝,背后算计的心思,也是不比任何人差,皇后当众给他戴绿帽,他都未下杀机博得仁义之名,明知雪贵妃和皇后两人之间有嫌隙,他还故意关在一起,相继而死之后又以一句冷宫失火,就堵住了悠悠之口,就算有人心知肚明,又有谁敢乱嚼舌根? 最为重要的,是他帝王的脸面得到了维护,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上了,本就是男人最为难以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是后宫的嫔妃。 如今,她总算是了解凤苍穹和凤潇澈兄弟俩一人不近女色,一人却流连花丛的原因,原来都是缘于他们的生母,凤苍穹把后花园全部种上白色的花,在他的心底,是希望他的母妃纯洁无暇吧? “王妃,若是不弃,留红菱在府上吧,红菱家中无父无母,并无去处……” 红菱低着头,不敢看一脸冷凝的凤苍穹和凤潇澈俩人,凤潇澈却蓦然开口,“不行,你不能留在府里,本王差人将你送到外面的铺子去,走吧。” 话落,凤潇澈已然转身,那个邪肆的背影第一次露出了和他不符的萧瑟。 “回去吧。”凤苍穹也紧跟其后,拉了夜承欢的手转身就走,似若再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呜……她鸡婆了吗? 夜承欢无语地挑眉,她弄了假的代替,救出雪贵妃让她免受焚尸之痛,也是费了一番挣扎的好不? 倘若她的猜想是真,那个雪贵妃,不就是她的害母仇人之一吗? 可是,凤天帝的心实在是太狠,那些知他糗事的宫女和太监,全在这场大火中悄然送命,给了一个扑火救人的美名,杀鸡敬猴地摄住了所有的人。 哼,你不也是心底不屑,不想让你的生母被那薄情的皇上草草安葬,这才连夜下葬到这后花园的吗? 这是装的啥子酷? 恋母就恋母呗,多大点的事,竟然还不愿意承认! 夜承欢跟在他身旁一路腹诽,手指却是将他回握得极紧,他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面对死去的生母,怕是全都回到他的脑海中来了吧? 要不然,他的手指为何如此用力? “你要不要……”回到栖霞阁,夜承欢正想问他这么晚了还要不要沐浴,凤苍穹却把她拦腰抱起,两人重重地跌落到床上,按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的上方,浑厚的气息伴随着炙热的吻扑面而来。 呜……你这男人,也同那凤墨白一般,把她当成了发泄痛苦的圣母玛利亚吗? 凤苍穹闭着的双眼未曾睁开,温热的薄薄的唇瓣在她的上面就那样辗转吸吮,直到把她整张脸都给吻遍,呼吸已然有了起伏,他这才一个翻身而下,把她侧拥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背部,胸和她相贴,手指紧扣着她的放在腰侧,却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妈妈咪啊,原来她家的这个男人,也还具备闷骚忧郁男的潜质,看这无声胜有声弄的,让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慰抚他“受伤”的心灵。 她故意地往后蹭了蹭身子,贴近他那已然抬头的某物,满意地听到凤苍穹倒抽凉气的声音后,吐出一句邪恶的打趣,“小苍苍啊,别怕,姐来疼你。” “双儿……”凤苍穹心底一颤,握着她的手指一紧,在她的身后吐出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五岁那一年,父皇因我作诗赢了太子哥哥,表扬了我,我向他提出放七弟出来,父皇却不答应,后来,我去了冷宫,七弟在摇篮里发着高烧,她……却和一个男人在……” “别说了……苍……不要说了……”夜承欢忽地心生不忍,她把他的母妃带回来,却揭开他如此的伤痛,真的值得吗? 五岁,一个孩子而已,也许不是第一次,但,绝对是让他最痛心的一次! 身为人母,就因耐不住寂寞,就因肖想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可以如此枉顾母亲的责任吗?亏凤苍穹还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救她们出来,在这黑暗的皇室,他所经历的,又何其的多? “你不是说过,我还有你吗?现在,你也有我,有我一个就够了!跟着姐混,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吃嘛嘛香,肚滚溜圆……” 夜承欢转过身来,一脸的豪气如云,凤苍穹嘴角一抽,深邃的眸底却已然泛出缕缕跳跃的火花,晶亮得摄人,光华翻转间,那张惊艳的容颜,有如蒙上妖孽般的颜色。 “双儿……我不要肚滚溜圆……”他一个俯身,再度吻上了她,节节攀升的温度谱写着难言的情深。 嗯?还知道注意形象? 夜承欢圆满了,两人相拥而眠,三国的别院里,却是一番异样的惊诧,纷纷提笔飞鸽传书,“凤凰王朝朝廷动荡,如今皇后已死,太子疑有被废之象……”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复无常 翌日拂晓,乾清宫,众臣早朝时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两宫被废,实乃大事,圣女之争在即,皇上他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一干天色未亮便急匆匆赶来的大臣们,看着高台之上迟迟不见人影的凤天帝,纷纷发出七嘴八舌的议论,昨夜匆匆而来,看了一场大火而回,皇上只留下一句斟酌太子被废之事就又叫他们散去,实乃莫名其妙啊! 御书房内,凤天帝一张威严的龙颜布满冷凝,看着眼前嘴角轻勾,俊颜讥俏的凤苍穹,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暗流,“苍儿,你真不愿当太子?” “父皇明鉴,苍儿并无此心,兄弟诸多,个个不凡,父皇大可另选他人。” 凤苍穹眯起浩瀚的星眸,深不可测的流光云起潮涌,却又被极好地隐藏。 “苍儿,朕的心思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你,谁得圣女者,朕的皇位就是谁的,这样,你也不愿当太子吗?”凤天帝眉梢拧成了线,眸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在并不算太亮的光线中绰约摇晃,恍若烛台之上跳跃的火光。 这苍儿,他真会放过如此彻底扳倒太子的机会? “父皇,苍儿说过,今生只要王妃一人。”凤苍穹仍旧不为所动,眸底的云朵在提及夜承欢时悄然翻滚,燃起一簇耀眼的光亮,灿若星辰,有如暗夜的银河泛过天际,凤天帝就看得有些的呆,倏而一声长叹。 “苍儿,父皇九子,又有几个真正不凡,你果敢坚决,父皇一直都想磨去你的棱角,可你的情深,便是让你和太子棋输一着!你既坚持,父皇也不逼你,可若太子放回,你得答应父皇,你们兄弟不再相残,昨夜之事,就当一笔勾销他困你之仇,如何?” 凤天帝一双精光闪烁的黑眸直直地与凤苍穹对视,凤苍穹也并未相避,唇角勾出丝丝讥俏的流光,“父皇英明,如若太子皇兄能收手,儿臣自也不会计较。” “苍儿,你母妃之事,是父皇对不起你,可苍儿你要知道,这些年,若不是父皇自甘被皇后当枪使,你和澈儿,还有其他的皇子们,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凤天帝心底一梗,眸间陡现悲凉,身处高位又如何,连自己的皇儿,都只能在背地里相护。 凤苍穹大手悄然握拳,长睫微阖,敛去深邃的眸底无人能懂的幽光,“父皇,该上早朝了,以后若无其他事,还请父皇恳准,让苍儿在府中休养几日吧。” “苍儿,你放心,你母妃她虽入不了皇陵,但皇室墓地,父皇还是会让她进的。放回太子,父皇也是无奈啊,你既不愿为父皇分忧,可父皇,得为吾朝着想啊!” 凤天帝就又是一声长叹,这个苍儿,还是如此的乖张,连他,都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凤苍穹眸光一紧,并未言语转身就走,凤天帝从后把他叫住,“苍儿,等等,圣女之争在即,父皇身为国主,必不能让朝廷动荡,你和太子,握手言和,莫让其他三国找了机会,寻了吾朝嫌隙如何?” “父皇,为朝出力,儿臣在所不惜,可与太子皇兄言和,还是免了吧。父皇九五之尊,此等金口玉言,还是少开为好!” 凤苍穹深邃的眸底猛然迸出摄人的晶亮,睥睨飞扬的剑眉,刻画出浑然天成的气势,看得凤天帝心底又是一震,脸上就有些讪,“好,父皇不提此事……” 凤苍穹走了,凤天帝一把坐回了龙椅上,揉着疲累的眉间,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几缕深沉的精光…… 栖霞阁内,夜承欢睁开一双疲累的眸,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正脱下一身朝服的凤苍穹,发出一声疑惑的询问,“怎么,这么快?” 这狗皇上,效率有这么快吗? 这可是废太子的大事! “双儿……不累吗?继续睡……”凤苍穹脱衣上床,闭目不欲多言,夜承欢心间一紧,只怕那狗皇上,为了圣女,又再次妥协了! 亦或,他想维护他忠孝悌义的名声,一窝端掉太子的势力,怕惹来赶尽杀绝之嫌? 奶奶的,还真是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说的就是这般了,竟如一个女人般反复无常! 不就是一狗屁圣女吗?竟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她男人的心! 夜承欢眼底波光流转,忽而嘴角轻勾,推了一下只稍微闭了一下眼又去上朝的凤苍穹,“你想不想看我换掉这张黑皮?” “双儿……你想换就换,这样也很好,我都看习惯了……”凤苍穹微微的打了个哈欠,长臂一伸,把夜承欢搂入怀里,轻嗅着她头上的清香,满足地蹭了蹭。 嗯?这男人,还真不嫌弃? 说不定,她的身上,还真有什么秘密呢! 可人家都不愿见你展露新颜的模样,你这是主动送的什么惊喜? 夜承欢憋屈了,也闭眼就躺了进去,呸,既然喜欢黑皮,那就让你继续为这张黑皮“神魂俱荡”吧! “双儿……”凤苍穹似是感受到她的怒意,蓦地睁开一双璀璨如星的凤眸,丝丝光华流转,低沉的嗓音透着诱哄的魔魅,“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想换也行……” 呜……你个丫的臭男人,到底是在甜言蜜语还是作呢? 夜承欢再次郁闷得不行,凤苍穹的眸底忽就闪过笑意,闭目重新补眠,合拢的那一刻,隐有丝丝的悲凉,逸过他的眸间。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提前庆祝 三日之后,日落时分,苍王府的后花园里,一片热闹非凡。 红灯高挂,人影穿梭,几张方桌拼成长龙,桌上酒香醇厚,美味佳肴,香气扑鼻。 “来,他奶奶的,今日皇后下葬,咱们举杯庆祝,愿她转世投胎一路西游,身为夜叉脸为马驴,嫁男人夜夜不举,生儿子不长小鸡鸡,生女儿胸前只长小馒头,外加不孕不育一家亲……” 夜承欢一身红衣站在主位,笑脸妖娆,秋瞳闪烁,有如浮光流动墨染的黑脸,在夕阳西下时分被身后的彩霞衬上一片耀眼的红云,豪气冲天,有如英姿飒爽,一个仰脖一饮而尽。 “咳……”满嘴的毒咒让一干手下脸部只差抽筋,个个憋着一张脸,半晌才咽下杯中的酒,年老的宋伯臊得满脸通红,显然承受不起如此“刺激”。 “九妹,三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呢?”夜君祈没忍住爆笑出声,这个九妹的嘴功还真叫毒! 凤苍穹和凤潇澈已然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小馒头?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拿出来调侃。 其他在场的三位丫环,杏儿画眉羞得酡红了脸,冰儿照旧清冷,若是细看,眉间似是掠过三条黑线。 “三哥,我以前觉得你辣手摧花是明着来,怎么现在还搞起了地下情,莫非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改行当纯情少男了?”夜承欢眉梢一挑,眸底一片邪恶地对着夜君祈打趣,促狭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一脸灵动间隐有羞涩的画眉。 她可是听说了,这画眉的卖身契,是这三哥帮的忙,敢情这丫头,也是他放在大夫人身边的一备用暗桩不成? “九妹……”夜君祈一阵头冒黑线,平日的放荡模样也似失去了往日的惬意风流,妖冶的俊脸上,隐有丝丝流窜的绯红。 嗯?真有戏? 夜承欢笑得很欢,凤潇澈更是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祈兄,你今日算是碰到对手了吧?” 凤苍穹的俊脸就有些不豫,悄然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什么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夜承欢感受到他的抗议,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姑奶奶又没说你,你急着表什么决心? 她秋瞳一转,唇角一勾,就又举起了第二杯酒,“来,再干,这第二杯,咱们提前庆祝那鸟毛太子如愿以偿娶得狗屁圣女,洞房花烛,一夜七次郎,直到凤凰变成秃鸡,精尽而亡,山鸡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噗……”长桌边,一片忍俊不禁喷酒的声音,凤潇澈夸张的捂着肚子,已然重新恢复成有如寒梅怒放的脸上妖娆的浮光流动,面若芙蓉,光华摄人,“四嫂……” 这个女人,竟是闺房之事也拿出来讲吗? 心底忽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幸亏是四哥娶了她,要是一般的男人,还真做不到如此的强大! “九妹,你……”夜君祈再度爆笑,竟是和凤潇澈两人搭着肩膀,快要表演男男秀般贴到了一起。 一干手下和下人再度憋成茄子脸,唯有凤苍穹眸底隐有深邃而晶亮的火花,闻着她身上体香中混合着酒味的清香,俊逸嚣魅的五官,如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华,指腹更是在她的掌心轻抚,嘴角勾出狡黠的浅笑,一夜七次郎吗? 看来,他还不够努力! 夜承欢感觉到身边的炙热,心底忽就一阵惊悚,这个色胚,不会被她说得心动就想行动了吧? 她赶忙抽开手,跳离了他些许的范围,对着后花园的某处看了一眼,这才又举起了第三杯酒,“来,这第三杯,咱们祝雪贵妃一路好走,生之发肤,受之父母,既然给了我们生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话落,她又率先一干而尽,这雪贵妃第二日就被下葬到了皇室墓地,凤苍穹昨晚还是把真正的雪贵妃迁入了她该躺着的地方,既然她的心底只有那个男人,那也算是她想要的归宿。 “四嫂……”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的僵,凤潇澈眨巴着眼叫了一声,忽而仰脖一尽,算是接受了夜承欢这番劝解。 凤苍穹也拿起酒杯喝下,深邃的凤眸朝夜承欢投去极为幽深绵长的一眼,里面隐有簇簇跳跃的火花,隐藏的温度,灼热而撩人。 呜……完了,今晚逃不过了!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她本不是心善的人好不?可为了他,为了他和她曾共同渴盼过的亲情,她觉得,放开,会比执着更轻松! 逝者已矣,他们要做的,是过得过好! 三杯过后,夜承欢敞开了嗓门一声大喊,“来,咱们今夜不醉不归,说好了,谁也不准用内力,谁敢作弊,谁就是缩头乌龟!” “好……”一干手下附声而应,脸上有着丝丝流动的喜悦,这几日下来,他们已然明显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不用内力走起路来都轻盈了不少,假以时日,他们定会成为王妃口中的“全能冠军”! 后花园里,一片相互干杯的欢快之声,夜承欢和凤苍穹也对饮了一杯,他如今伤势已好,自是没有大碍,可夜承欢的心底,却还是有着丝丝遗憾,如若太子治了死罪,抛却那个凤墨白,今日就也算得上大半个圆满了。 “双儿……咱们,就当提前庆祝!”凤苍穹伸手搂着她,两人站在一起,抬头望着夜幕即将到来的天际,眉宇间一片傲然物外之气。 既然迟早总要面对,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化身为狼 “王妃,再玩那日的游戏好不?”两人正在你侬我侬,杏儿眨巴着一双杏眸走了过来,颊边两个诱人的梨涡,笑意盎然。 游戏?今夜的雅兴,如此之好吗? 皇后嫔天,凤天帝也不知是掐好了时间还是怕火烧皇后惹恼凤族,竟是下旨守孝七日,再过四日,就是圣女选夫之日,他们现在饮酒而贺,可是“有违圣命”呢! 夜承欢赞赏地挑了挑眉,回眸不经意间看到身后追月尾随的目光时,心中隐有所动,摸摸鼻子笑得奸诈无比,“那好吧,咱们今日换种玩法……” 不让出府,她也乐得在府中自在,加强训练不说,还可以找到很多的小乐子。 比如说,给王府增添点春色之类的…… “来,规矩先说清楚,击掌传花,掌声一停,花在谁手里,他可以随意挑一个人挑战,被挑战的人,有两个选择,一是说真心话,老实回答问题;二是大冒险,可以随便提……” 夜承欢拍了拍手,快三百人的队伍委实太过庞大,那些实在过于木然,习惯了冰冷和血腥的手下,她也放他们自行喝酒去了,最后围坐在一堆的人,就只剩下她和凤苍穹兄弟,夜君祈,冰儿,杏儿,画眉,和追风追月,还有惊雨惊云等总共十一人。 第一轮开始,大家都存了小心眼,想要知道到底怎么玩,花竟然就停在了夜承欢手里,夜承欢笑得有如偷腥的猫,手指一伸,秋瞳一片诡异,“追月,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追月摸了摸头,这王妃的大冒险,他可不敢冒。 “那好,追月,请回答,你喜欢杏儿吗?” 夜承欢憋得脸都快要抽筋,身边的凤苍穹就捏了一下她的手,凤眸中隐有宠溺的笑意,这女人,又开始整人了。 “啊……王妃……不要啦……”杏儿一听,不依地大叫,瞪着一双眼睛看了追月一眼,大有一副你敢说,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其他人笑个不停,夜承欢就沉了一张脸,“说假话的出局。” 杏儿不敢叫了,追月红着一张脸,左看右看,待看到夜承欢轻眨的隐含鼓励的秋瞳时,竟是脖子一梗,大着胆儿就说了出来,“喜欢。” “哈哈……”夜君祈和凤潇澈笑得乐不可支,连那边行酒令的下人也被吸引得直笑,杏儿在夜承欢的淫威下又不好发作,气得鼓起了腮帮儿,心跳,却似慢了几秒。 第二轮,想要看她整人的众人,又不约而同地停在夜承欢手上,夜承欢成就感节节攀升,嘴角轻勾,矛头直指凤潇澈,“七弟,你呢?” “大冒险。”凤潇澈毫不迟疑,笑话,四嫂可是会什么催眠术的,要是被她问喜欢哪个女人的问题,那不给她和四哥添堵不是? 夜承欢笑得无比的恶趣,忽而伸手一指,“去那边的围墙,把衣服脱了,翻墙十下。” “四嫂……”凤潇澈没想到会是和那日九弟一样的惩罚,一张妖娆的俊脸涨得通红,这个黑心的女人,她竟然叫他脱了衣服翻,四哥会允吗? 果然,凤苍穹唇角就勾出不悦,大手用力地捏了她一把,而后传音入密说了一句,夜承欢心底一紧,竟是隐有躁热,睨了他一眼作出妥协,“那,去亲冰儿一个。” 奶奶的,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才喝了几杯,就晕眩成这样了? 冰儿闻言,一张清冷的脸顿时成了冰块,凤潇澈笑得一脸邪佞和讨好,“冰儿妹妹,让爷亲一个呗……” 呜……这厮,怎么在冰儿面前就成了哈巴狗? 冰儿眉角直跳,忽而一个起身而立,“王爷若敢亲,冰儿叫你明日下不来床!” 妈妈咪啊,这冰儿,还是个超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娃,瞧瞧这话说得,太有歧义了! 夜承欢一阵捂嘴而笑,其他人也都窃笑个不停,凤潇澈眸中陡现异芒,“冰儿妹妹,那咱现在就去好不?” “冰儿说的是打得你下不来!”冰儿适才也知道被人误会了,但也不见恼色,冷眸一眨,双掌蓄势待发,凤潇澈一双邪佞的凤眸轻眨,“冰儿妹妹,太凶了不好,太凶了嫁不出去的……” “谁要嫁人!”冰儿冷声一喝,兀自转身坐下,竟是头都扭向了一边。 夜承欢心底一阵暗笑,想不到这凤潇澈,竟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这个冰儿,真是够性格! 只是太不爱说话,有时间得好好训练一下,可别再闹今日这种笑话。 凤潇澈没冒成险,改成了喝酒十杯,后面的后面,一个个的轮下去,竟是都喝了不少,夜承欢闪烁如星的秋瞳,渐渐的染上些许迷离。 身边的凤苍穹一见,眸间一紧,晶亮的凤眸就闪过妖媚的异色,其他人纷纷识趣的离开。 “不,我还要喝……”叫嚷着不醉不归的某人,在手下和下人们的低低浅笑中,被霸道的带回了栖霞阁。 “双儿……” “嗯……” 酒意晕染,夜承欢根本抵抗不了他热烈的进攻,两人就如干柴碰到了烈火,浑身的热情很快点燃,一阵天勾雷动,化身为狼的某男,把不时尖叫着求饶的某女,狠狠地满足了一番,不达七次,绝不罢休! 两人一次次到达如要融化的顶峰,夜承欢只觉脑中金光直射,一个直哼哼的,带着鄙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个色女,再这么偷懒下去,真不叫你当主人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拉开帷幕 四日的时间,弹指匆匆而过,圣女选夫的女儿节,在各方筹谋中终于到来。 时值上午,明媚的阳光高挂,风和日丽,被改成比试场地的皇家马场里,一片粉妆妖娆,花红柳绿,目不暇接。 一个临时搭成的高台之上,黄绸高挂,凤天帝坐在正中的主位,下首坐着凤麒麟和三国的太子殿下,各国公主和凤缨络也都坐在一旁,因少主选夫的取消难免阴郁,但也个个端庄得体,仪态万千。 凤潇澈和其他几位皇子,作陪在一旁,凤苍穹则和凤阡陌,还有夜君浩和夜南天,各自统领一队御林军,守住马场的四周,东南西北的边角,被包围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一干皇室大臣的嫡女庶女,按地位尊卑坐在高台之下的右侧,纯粹成了陪衬的她们,不时地朝高台之上抛去打量的视线,她们的目标,是如今唯一没有大婚,且又没有参加圣女选夫的凤潇澈,那热烈的目光,以将军府七小姐夜君璃为最。 高台之下的左侧,则是一干皇公贵族的世子和一些重臣未曾大婚的公子哥儿,夜君祈也名列其中,他们的视线,直直地对准同一个方向,自然,最是那百闻不如一见的圣女。 “各国太子,吾朝突遭皇后殡天,未曾好好款待,朕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高台之上,凤天帝打着哈哈,一张在阳光之下舒展了不少的龙颜,俊逸中威严天成,一身用金线绣着九龙飞腾的明黄龙袍,栩栩如生的龙威,给人一片凛然之势。 “天帝哀痛,在下不敢……” 一干太子抱拳行礼,眸底却是闪过各种阴郁,他们提前而来,就是要和圣女常多走动,谁知一场皇宫大火,不得不让他们遵守国丧之礼,生生在别院里坐等了七天。 这天帝,还真是老奸巨滑,除了当日圣女进朝他们得以有缘一见,后面竟是连半点机会都没捞着。 凤天帝幽深的眸底就闪过深沉莫辩的火花,目光极为和蔼地投向右侧一单独而设,只是稍矮些许的高台,“圣女,选夫可以开始了吗?” “天帝,可以了。”凤墨歌今日穿的是一件火红的宫装,肩若削成腰若约束,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双慧黠的眼眸,如吸纳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调皮可爱中恍若精灵,娇媚入骨,入艳三分。 她抬起轻缠红纱的皓腕,露出一小截白脂如凝的肌肤,引发一阵低微的抽气之声,凤墨歌莞尔一笑,朱唇轻启,柔美腻人,“阿离,将题拿去吧。” 众人直觉此声只应天上有,如酥麻荡漾的春风吹过,男人心底不同程度地荡起涟漪,女子则自惭形秽地低垂螓首,如此的美人儿,只须一言,便可令男人销魂蚀骨,她们又哪有被人看在眼里的机会。 各国太子包括凤麒麟在内,眼眸深处悄然浮出必得的暗流,接过阿离递来的卷轴之后,一个个传阅,又都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这,不是那三道对联吗? 本以为有可能是最后的竞选题,却一下变成了入门槛,这,叫他们怎能心甘? 桌前的文书四宝似是一下陷入了沉寂,以木希尘,燕南诏,和北凤太子北冥夜为首的三人,一个起身,对着凤天帝行了一礼,“天帝,吾等上次要求找出能对仗之人,天帝竟是迟迟未应,难道天帝,竟是如此为难吾朝不成?” 凤天帝也惊得不行,看看已然接过画轴的凤麒麟,和他对视一个眼神后知他也不能对,不由心底一震,难不成,圣女要选之人,必对此联不成? “圣女,这一题四国皆不会,不如……”凤天帝黑眸中闪过几许思量,既然谁也不会,总不能因这一题全都落选吧? 凤墨歌灵巧的眸一转,动人的幽光四处流溢,吐出依旧柔若入骨的婉转之音,“天帝,父主有过交待,能对此仗者,方能成为歌儿之夫,若不会,还容请歌儿禀告父主,是推迟还是取消,还恕歌儿不能做主。” “啊……”各国的太子公主们,一片倒抽凉气之声,难不成,这趟白跑了不成? “天帝,上次听闻苍王妃能对此仗,苍王一再推诿,不知可否宣苍王妃来一对?” 三国之人一阵思索,忽而燕南诏一个抱拳,光华流转的眼眸中闪过缕缕暗芒,木希尘心底隐有不豫,但也只是眉梢一凛,和北冥夜一起做着无声的附和。 “来人,宣苍王妃进宫!”凤天帝对着西边角站着的凤苍穹看了一眼,凛然下令,凤潇澈想要阻止,但也知道,此时的虎须,不能捋。 栖霞阁内,头顶一片白雾缭绕,如入无人之境的夜承欢,忽觉后背一阵刺痛,有如灼烧,她即刻惊醒,发出一声低呼,“啊……” 娘的,这是啥米状况? “笨女人,竟然用了这么久,好了,以后无事不要叫我。”那个哼哼的声音再次响起,夜承欢挑高了眉,啊呸,你倒是架儿大! 前后三次,说了她两次笨,一次色女,你这鸟嘴,用词有这么先进吗? “说,你是谁?”她伸手抚上原本光滑的后背,一大片的肌肤烫得惊人,心底一阵惊悚,莫非她背上真有什么鸟凤凰? 她急急地掀被下床,找出那颗药丸就想要吃下,她倒要看看,到底有何玄机? “王妃,皇宫有人宣你进宫……”门外,杏儿匆匆而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破了硝烟 “怎么,本王妃又不选夫,这是召本王妃来凑的什么热闹?” 小半个时辰后,一身宫装的夜承欢怒气匆匆而来,一张黑脸浮上妖娆的冷光,坐在高台之上为她增设出来的位置,毫不优雅地翘了一个二郎腿,心底的怒火,快要把她湮没。 奶奶的狗皇上,竟然是下了此等死令来宣她进宫,如若不来,全府处斩! 瞧瞧,她这是犯了什么死罪? 那夜之后,她便运功打坐,她还以为只到第二日,谁知竟是四日已过,一问杏儿,才知凤苍穹一直守着她,直到今日,不得不奉命前来皇宫充当“高级保镖”。 “四嫂……”凤潇澈眼角略有抽搐,邪肆的凤眸却是对夜承欢悄然直眨,她抬眼望去,看到至少四百米开外的西边角,被一干御林军用长矛包围的身穿官服的凤苍穹时,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放开他!” 冷厉的声音,微勾的唇角,秋瞳中直射的冰冷银光,让凤天帝眉梢一凛,三国之人也皆是一震,凤麒麟和木希尘一干太子的眼底,都不同程度地闪过跳跃的火花。 木西雅羞恼交织,心底却又嫉妒得不行,看着被凤天帝用来胁迫夜承欢的凤苍穹,眸底的爱恋,怎么也从脑海挥之不去。 “苍王妃,朕宣你来,只是要你对出此仗,好让各国太子和殿下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凤天帝幽深的黑眸闪过几许思量,圣女之争若是无法继续,三国定会以此借口兴兵,不管这苍王妃是否会对,既然有人放话凤凰王朝有能对之人,都会难逃三国联手。 “皇上,太子们争圣女,关本王妃何事?没本事就滚回去喝奶,重新到娘胎里走一遭!” 夜承欢看了一眼被递到她眼前的卷轴,极其鄙夷地勾了下唇角,他奶奶的,这凤族,竟是又拿这个来当四国的导火索吗? 难怪这凤天帝如此大动干戈! 可是,不管圣女花落谁家,四国都会找借口兴兵,这狗皇上,既志在必得,又何必怕着在这里等? “你……”凤天帝被她揶揄得不行,三国太子和殿下也隐有不豫,只有木希尘,倒是毫不见恼地轻勾了一下唇角,一双如月的寒眸,淡淡地扫过夜承欢时,透着隐约的笑意和想念。 想念? 他被脑中不自觉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华贵不羁,妖媚如画的容颜浮上一层并不明显的粉色,倏而又警醒自己,不过是这个女人太过与众不同,又曾同生共死,算得上是……知音难求的红粉知己! 对,他和她之间,只是相处甚欢,并非男女之情。 木希尘似是想通,斜飞的剑眉一挑,色若春晓的五官泛出丝丝调侃之色,“苍王妃若是能对,不如让在下等一睹风采,若是不能,在下自知才疏学浅,也只有回朝呈禀父皇。” “太子哥哥……”木西雅率先惊讶出声,这太子哥哥怎么啦?就算此次圣女选夫取消,也是可以找到父皇所说的开战之机啊!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被惊到,他们可是私下有过密商的,这木希尘,莫非想要反悔不成? 凤天帝眉间倒是一松,想不到这个苍王妃,竟让西凤国的太子改变了初衷,先不管圣女,只要三国的联合能打破,他,也自无后虑。 “希尘太子说笑了,本王妃不过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又怎么会各国太子都不会的难题?” 夜承欢心底隐有动容,她心知木希尘是不愿为难她来作为开战的借口,这份情,对于一个胸怀大志,想要站在高处之人,做出这样的取舍,何其难得! 她眼波流转,视线倏而转向右侧高台,被一顶大大的遮阳帐蓬投下一层细密阴影的始作俑者,“希尘太子,天下鲜花何其之多,不如就让圣女坐等能对之人,估计等到年华已逝,头发发白,牙齿脱落,一片芳心海枯石烂,那个有缘人还不知落在何处娘胎!” 呸,你个狗屁圣女,你敢逼姑奶奶出来,不给你点颜色,还当真以为你横扫天下不成? “咳……”话音一落,那些刚刚还自惭形秽的嫡女庶女和各国公主,就纷纷掩嘴发出窃笑,一干公子哥儿见到如此毒舌的夜承欢,也惊诧地挑高了眉角,夜君祈则得意地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和凤潇澈交换一个眼神,直叹今日总算是不虚此行。 木希尘眉梢掠过浅笑,凤麒麟更是幽深了一双黑眸,燕南诏和北冥夜对望一眼,似也茅塞顿开,这圣女既来选夫,定不会空手而回,倒是他们太过急切,未战就先乱了阵脚。 “圣女,这仗委实无人能对,不知……”凤天帝也一阵嘴角直抽,但看到其他两国太子也似有了松动,不由龙颜大悦,更显慈祥地看向了凤墨歌。 凤墨歌灵动的眸底闪过无人能懂的幽光,看着一脸妖娆的夜承欢又隐有不豫,倏而低低地询问着身后的阿离,“怎么办?” 想不到这个黑成这样的女人,竟然几句话就破了三国的硝烟,还暗讽她今生嫁不出去,怎能叫她不气! 阿离无波的眸一阵闪动,倏而对着凤墨歌一阵传音入密,凤墨歌眸间一震,只是一秒又恢复常色,对着夜承欢扬起一张肌若凝脂气如幽兰的娇艳小脸,透着豆寇年华的纯美和灵气,“苍王妃,你想要犯欺君之罪不成?” 嗯?她奶奶的,还硬要逼她对? 夜承欢一阵气恼,脑中却忽然一阵声音闪入……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如此对仗 “苍王妃真会对啊……”皇家马场,响起一片低低窃窃的议论声,几乎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高台之上那个黑脸妖娆的身影。 夜承欢本是放在椅上的手,悄然握紧,须而又放开,嘴角勾出讥俏的弧度,秋瞳隐有促狭的流光,“圣女,你诬蔑本王妃作甚?你选夫要本王妃来对仗,你想嫁给本王妃不成?就算你有此意,本王妃可身无长物,担当不起如此重任,要是让圣女虚度春宵,实乃罪过!” 呸,竟敢拿小轩轩来威胁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无长物?虚度春宵? “咳……”一干人全都发出低低的窃笑,女子的脸燥得通红,几位太子殿下皇子们,眸底的惊讶,又更甚了几分,木希尘霸气流动的眉梢,也隐隐地跳动了一下,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如此没有“妇德”之女子。 这可不是闺房,是四国之争,凤凰王朝的皇室礼仪,怕是从此会“声名远播”! 凤潇澈倒是重新闭上一双妖冶的眸,心底泛出一抹冷嘲,这算什么,相比起来,四嫂今日“羞涩”多了! 谁都没有注意,凤麒麟宝 书 网速的闪过一丝邪恶的异色,又有潮涌的暗流,龙颜抽动个不停的凤天帝,深沉如海的黑眸,扫过凤麒麟时,隐有莫测的流光。 “苍王妃,本圣女只是不想拖延,父主如今病重在床,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这对仗之辞,如若苍王妃能对,还请满足父主一个心愿!”凤墨歌被夜承欢如此没羞没臊的话气得粉腮起了红晕,却仍维持着娇容未变,旷若幽兰的甜腻嗓音,能柔进人的心底。 嗯?族主的心愿? 夜承欢一阵诡异,这答案只有小轩轩知道,既然小轩轩是凤族的人,又在他们手上,族主又岂有不知之理? 难不成,小轩轩自从被掳走,便一直昏迷不醒? 夜承欢被这一猜想弄得眼皮直跳,心底又有莫名的酸楚,她派去凤族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凤苍穹这边又琐事缠身,只怕不解决这个圣女,根本无法脱身前往凤族。 可是,她既已放话不会,也绝然不能再让她捏了欺君之罪的把柄,凤墨白人都走了,还留下他的阿离在这,只怕这圣女,也是凤墨白的人。 如此一想,夜承欢眼波流转,睨了一眼装睡的凤潇澈,“七弟,起来,给四嫂念念,既然圣女苦苦相逼,本王妃就尽力一试,也免得你四哥,还在那里被人家拿矛指着!” “撤下!”凤天帝似是适才反应过来,一声凛然下令,既然阻止了三国之人联合发难,他又怎会真的拿苍儿怎样! 凤潇澈嘴角一抽,满脸黑线地起身,这个四嫂,明明写得一手好字,竟比他还能装! 他一身妖娆的红衣,面若芙蓉的俊脸勾出邪肆的浅笑,打开传递过来的卷轴,胭唇吐出妖冶的邪音,“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你,驴头马面,害我吓得心慌!” 夜承欢恶趣的眨动着一双秋瞳,黑唇吐出促狭的冷音,笑话,不噎死你,我就不叫夜无双! 不是自称文人骚客吗?竟白目到如此的程度! 这哪是什么对联,明明就是仓央嘉措的情诗,难不成号称学腹五车,三岁能诗的凤天帝,如此的风流雅韵之词,也会被难倒不成?亦或因为没见过,想不到能配上这意境的词? 她敢断定,他们不是不会,只是心中没底,不敢轻易去尝试,凤族的神秘,裹住了他们的脚步! 简单一点不是更好吗?你们这帮傻太子,被人家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她连自己都没有正确答案,就是你们的志在必得蒙住了你们的双眼! “咳……”在场的人就有人没忍住,这苍王妃哪是在对仗,明明是在骂人! “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凤潇澈嘴角抽搐个不停,拿着狼毫的手一抖,竟是不小心滴下一滴墨,这才吐出第二句。 夜承欢秋瞳微眯,望了望那看不出过多异色,但隐有怒气的凤墨歌,嘴角又是一勾,“第二不看更好,免得吐了又呕!” “哈……”笑声越来越高,凤天帝想要阻止,凤潇澈却又念出了第三句,“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选,或者不选我,我就在这里,倍感庆幸!”夜承欢勾唇一笑,扯开嗓门扬高了声音,一张妖娆的黑脸,满是讥讽的笑意。 “咳……”这下,是几国的太子们都忍不住了,木希尘那双如月的寒眸,更是浮出不羁的异芒,心底却是已然有了答案,只怕这个苍王妃,还真能对出最完美之句。 若她真是草包,又怎能想都不想还知道对个整齐? “天帝,想不到堂堂凤凰王朝,苍王妃竟是如此让人大开眼界!” 凤墨歌灵动的眸间波光流转,朱唇吐出轻柔的讽刺,掩饰地抬袖掩嘴作忍笑状,心底却是怒得不行。 她一人人追捧的圣女,天下男人,誓而夺之,却被她公开辱成了这般,这,叫她怎么忍得下去? “能让圣女大开眼界,也算本王妃不辱使命,那就继续选夫吧,本王妃就先失陪了!” 夜承欢唇角微勾,笑得极为惬意,看着凤天帝那张气得只差七窍生烟的脸,施施然地起身就走。 “苍王妃还请留步!”凤墨歌口出柔音将她叫住,“天帝,本圣女选中夫婿了,那个人,就是苍王!”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圣女抢夫 “啊……”马场之内,众人都被这一急转惊得不行,反应过来,讶然不已,三国的太子们,更是蓦地脸色一沉,衣袍中的手,悄然紧握。 木西雅更是有如听到了惊雷,她还打着和凤凰王朝联姻之意呢,这圣女,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圣女,你说的是真的?”凤天帝是唯一欣喜之人,幽深的黑眸闪过满意之色,笑得极为慈祥。 凤墨歌慧黠的眸灵活地一转,娇艳如脂的肌肤,泛起一抹流光溢彩的粉色,美得有如精灵的脸,恍若误入凡间的天使,“天帝,歌儿听得苍王极宠苍王妃,今生只愿娶一人,本以为苍王妃身有奇才,今日一见,却是不然……若歌儿能得苍王如此疼爱,歌儿此生足矣!” 额……还能找到比这更不要脸的女人吗?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看了一脸温润眸间似是无异的凤麒麟一眼,心间吐出一声低咒。 好你个狗太子,竟然还在和凤墨白与虎谋皮,互取所需! 原来,他们是用那三道题来做诱饵,管她答与不答,最终的目的,是圣女扬言要嫁给凤苍穹,借得圣女心切的凤天帝之手来逼凤苍穹就范,拆散他们或是置凤苍穹于死地之后,太子得圣女,而凤墨白得她。 一个个的,还真是好算计! 夜承欢秋瞳微眯,笑得异常的诡异,凤潇澈邪肆的凤眸也闪过寒芒,两人正待出声,凤苍穹的身影却已从西边角直掠过来,稳稳地落在夜承欢的身侧,挑高了一双凤眸,对着凤墨歌讥俏出声,“圣女还是大白天不要做梦的好,本王会娶的女人,下下辈子都不是你!” “啊……”一干人等,再次被凤苍穹的毒舌给惊到,几国太子倒是眉间一松,夜承欢就满意地勾了一下唇,她家的男人,被她训练得不错,知道怎样最气人了。 “苍儿……”凤天帝不怒而威的龙颜就浮上怒色,但也强自按捺,静待着凤墨歌的回应。 凤墨歌那双调皮又可爱的明眸就似蒙上一层水雾,不点而赤的朱唇轻咬,丝丝幽怨的光芒,妖艳而柔怜,一眼望去,直直叫人疼到了心底,引发不少公子哥儿和世子们一片爱怜之声,“天帝,歌儿誓嫁苍王,还望天帝成全!” 这一声话落,马场之内,一片男士有如浇灭了所有的肖想,三国太子身影一震,对望一眼,各自的眸底,暗光浮动。 “来人,拟旨!废去苍王妃正妃之位……”凤天帝得到回复,不再迟疑,深沉莫辩的眼中闪过无人能懂的异芒,凛然下令,不容置喙。 嗯?这狗皇上,还真一步步走入别人算好的圈套?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妖娆的秋瞳却是冰冷地扫过凤麒麟和帐蓬之下的凤墨歌,好,很好,忘了她发的誓吗? 想要凤苍穹命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皇,就算下旨,儿臣也不会废妃的,你还是下旨赐死儿臣好了!”凤苍穹深邃的眸底就蓦然浮出涛天的怒浪,锐利而深幽的眸光,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剑眉睥睨,薄唇紧抿,如刀凿的五官,刻画着浑然天成的冷冽与气势。 “你……”凤天帝呼吸一阵起伏,三国之人静静地看着父子对峙,眸间闪过各种推测。 这苍王,还真是无争夺圣女之心,就只怕这老奸巨滑的凤天帝,绝不会放过如此之佳的机会! 果不其然,凤天帝龙颜一片冷凝,倏而一个话落,掷地有声,“苍儿,你若不娶,苍王妃和你七弟,斩立决!” “啊……”高台之下,一片沸腾,不少人惊得被站起,凤潇澈则是扯出一抹邪肆至极的笑,夜承欢直直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悲凉,心间也不由一声低叹,被凤苍穹握住的手,微微地加重了力道。 好你个狗皇上,为了圣女,竟是想要我的命是吗? “不娶!”凤苍穹一丝迟疑也没有,幽深的眸直直地与凤天帝对视,眸底的讥俏与难言的悲凉,竟是在瞬间刺痛了凤天帝的眼眸,心底一震,复杂无比,凛然下令的声音却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来人!” 数不清的御林军,在夜君浩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而来。 “双儿……”凤苍穹蓦然一个俯身,用只有两人间能听到的声音叫了她一声,附身在她的耳边传音入密了一句,凤目灼灼的眼,就紧盯着她,晶莹而璀璨的光亮,充斥着他隐有狡黠的眸间。 什么? 他说什么? 从此之后,他们亡命天涯可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拼尽我的血,护你周全! 夜承欢直觉脑中一阵烟花灿烂,干涩的眸底就隐有湿润,你个傻男人,他既不仁,你就不义,亡命天涯的人,绝对不是你我! “你想当皇上吗?”夜承欢也对着凤苍穹传音入密了一句,狗皇上想杀她,她就把他拉下这把龙椅。 凤苍穹眸底就浮出簇簇火花,层层云朵翻转,形成极为妖孽的图画,虽未吐出声来,那低低的魔魅的嗓音却直回响在她耳际,“我只要你,当皇上会没有时间陪你……给七弟当吧,他比我适合。” 嗯?这男人,故意搞得这么悲情逗她玩的? 夜承欢郁闷了,心底却是一片动容,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知道她想要的,其实只是安宁就好! “圣女,你想要嫁给苍王,先赢了本王妃如何?”御林军快要走近高台,夜承欢忽而挑高了眉。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比试开始 “啊……”众人就又是一片抽气之声,这苍王妃在说什么,那可是圣女,拥有着世人不知的异能,就算你有几分本事,想打败她,又何其容易? 凤墨歌本能的又想问身后的阿离,夜承欢见状,眉梢一挑,越发的扬高了声音,“怎么,圣女不敢比吗?是凤凰还是山鸡,也得拉出来溜溜,凭什么娶你的人就得百项比试,你要嫁人就只动动鸟嘴,也让大伙儿看看,到底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大动干戈是不是?” 你个丫的,真以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不成? 今日之事,凤苍穹不娶,皇帝老儿下不了台,就算不死也会抓人治罪,一旦落入他们的圈套,无数的暗招又会接二连三而来,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耗。 “咳……”高台之下一片忍不住的低笑,或许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使然,看到人人得而羡之的圣女被一再贬成了这番,很多人的心里,那种被圣女夺去机会的失落都找到了平衡。 凤墨歌自是听到了嘲笑,柔若无骨的面具似被撕裂,手中的丝帕紧了又紧,这才轻启朱唇,吐出柔腻而又仿若春风的字眼,“苍王妃,口说无凭,你先立下休书,本圣女胜了,你便即刻让出苍王妃之位,如何?” 这个丑女人就算再有本事,她也不信,她堂堂圣女,自小训练无数,会胜不了这个天下第一草包! 又是立下休书? 夜承欢诡异地挑了一下眉,看来,这圣女,还果真是凤墨白的一颗棋子! “好,那圣女也得立下字据,若是本王妃胜了,你就乖乖的选你的夫,别来肖想本王妃的男人!” 夜承欢豪气如云,黑脸妖娆,这下也不再装了,径自走到桌前,拿起有人奉上的文房四宝。 “双儿……”凤苍穹就有些不豫,这个女人的本领,他都没见识到,就要给这么多人看吗? 呜……这个关头了,拜托你别再小心眼了好不?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你还真想当着三国之人一番恶战,触犯龙威亡命天涯不成? “放心吧,不会把你输掉的!要是输了,我也会先把你踢爆,不男不女的,看她还要不要!” 夜承欢眼波流转,忽而秋瞳一片邪恶,恶狠狠的对着他吐出低咒,却又恰到好处地落入所有人的耳朵,引发一阵满脸黑线的抽气之声。 凤苍穹嘴角直抽,但随即愉悦地轻勾了唇角,凤潇澈笑得乐不可支,高台之下的夜君祈就更不用说了,幸亏爹爹站在边角听不到,要不然,一张老脸不知羞成啥样了。 三国太子也隐忍得不行,彼此的眸中闪过更多的惊讶和不确定,这女人若真赢了圣女,那他们就算夺回去,不也成了天下的一个笑话? 可是,一想到她若赢了,他们就还有机会,心底的不豫,也如潮水般褪去,算了,得到圣女才是最该计较之事! 凤天帝心底也因又须费一番周折隐有不快,但转而龙颜舒展,她肯定是赢不了的,既然她主动挑战,也免去他因逼迫不了苍儿而下不了台的僵局。 一小会儿,一张休书已然成就,木希尘远远的瞥了一眼,看到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毫不亚于男子的一手好字时,斜飞的眉梢就又扬高了些许,这女人,还果真是在装! 两人的休书和字据很快交到了凤天帝手里,凤天帝瞄了一眼,也惊讶得不行,这苍儿的王妃,还真有几分本事不成? “圣女,你说吧,怎么比?咱们就麻烦这几国的太子和殿下,给当当评委如何?” 夜承欢拍了拍手,对着木希尘抛去一个打趣的眼神,希尘太子,我把圣女打败了,你可得抓紧机会噢! 木希尘就了然的一笑,如画的容颜惊为天人,两人的互动落入一旁的木西雅眼里,更是嫉妒得有如火烧。 “那,就从那三道题开始吧。”凤墨歌心中自也被哽到,灵眸一转,笑语嫣然。 嗯?还没放弃这答案?有什么玄机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笔下却是没有迟疑,黑眉一凝,手中的狼毫一阵起落,心底也跟着那墨迹,思如潮涌。 又有谁知道,这具身体的娘亲,也是一个穿越女,甚至,她固执地认为,那就是她前世因难产而死的母亲。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血书上写着“无双吾儿,你可安好……”的字句,真真是巧合吗? 她听干爸说过,她的母亲,是一位藏民,是父亲在西藏驻防时认识的,两人结了婚,恩爱无比,却在回到北京之后因婆媳问题矛盾重重,她的奶奶,病重在床,母亲有孕在身,孕吐不适,自是照顾不周,奶奶嫌这嫌那,竟在母亲即将临盆之际叫保姆赶她出门。 母亲本是大学教授,教的汉语言文学,骨子里有着文人的高傲,也不愿妥协,出门一时不慎,在大街上被撞了车,等父亲赶到的时候,她已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个啼哭的婴儿,而父亲,听说,抱着她的母亲,从医院的楼顶纵身而跳。 在亲情与爱情不能两全间,父亲选择了后者,抛下了他的军队,最终的遗言,把她托付给了他的战友,她的干爸,并说,取名无双! 夜承欢一时情难自抑,要是这个酷爱仓央嘉措情诗的女子,真是她前世的母亲,那该有多好! “真妙啊……”一干忍不住一睹为快的太子殿下们,纷纷聚拢在夜承欢的周围。 ------------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局认输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高台之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凤潇澈,挑高了一双邪肆的凤眸,樱唇吐出令人痴迷的邪音,人人一番陶醉之际,又都忍不住陷入夜承欢造出来的情深意境,各色眸底,皆为动容。 “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 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索绕” 木希尘也轻轻地念出了第二句,如月的寒眸似被打破了那层尘封的冰霜,霸气的眉梢,不羁的妖媚浮动,对这女子的赏识,就如荒草般滋生在他的心底,顽固地扎根,又发芽。 此时的他,没有料到,这两句话,竟是一语成畿,让他的后半生,就在咀嚼怀念中度过,常常在月色如水的夜晚,对月高空,无声地倾诉他的相思,如若可以,他宁愿和她不见,不熟! 当然,这也是后话。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夜承欢已然写完了第三句,心底的悲怆越发加深,如此淡泊如水,却又固守坚持的女子,在那供人观赏的烟花之地,是靠修炼至无欲无求之境来得以存活吗? “双儿……”夜承欢刚一扔下狼毫,纸上的墨迹还未吹干,凤苍穹一把拉过了她,转身之际,在她的眼眸飞速落下一个轻吻,大胆的举动让高台之上一干人等眉梢一跳,各自的心底百味复杂。 今生,若如苍王一般,也能得一情深若此的女子相伴,那,又该有多好! 也难怪苍王放话只娶一人! 他能做到坚决如此,倘若是他们呢?身为肩负重任的未来帝王,只娶一人,听来都觉得荒谬! 燕南诏似是嗤笑,北冥夜断然否认,木希尘眼底隐有迷茫,扫过凤墨歌时,又似陡然清醒。 凤苍穹的举动,自也落入了凤墨歌眼里,慧黠的眸底闪过缕缕幽光,倏而一个用力,竟是毁去了她自己的答案! 她虽自认无人能超,可纵是父主,也未曾满意过她的对辞,这个丑女人,委实比她更胜一筹! “圣女,你的呢?怎么不交上来啊?”夜承欢挣脱了趁机献谄的凤苍穹,眼角的余光看到凤墨歌的小动作后,好笑地挑高了一双黑眉,嘴角勾出嘲笑的弧度。 什么狗屁圣女,竟是如此输不起吗? “这是父主出的题,本圣女只是替父主完成心愿,苍王妃可以重新出对,这一轮,以一人一题为比试,如何?”凤墨歌转了转眸,给出了她自认最能挽回颜面的应对。 她就不信,她自小苦练百项奇才,她每样都能胜过! 嗯?敢把她当成瞎猫碰上死老鼠的菜鸟是吗? 夜承欢秋瞳一眨,笑得好不诡异,也不推辞就又拿起了手中的狼毫,刷刷一阵起落,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拿去吧。” “这……”阿离打开了题,凤墨歌肤若凝脂的脸,蓦然起了一阵绯红,这个女人,早知如此,还不如交上刚才的答案,虽略逊一筹,但也不至于如此丢人。 这,要她怎么对? “这一轮,本圣女认输,还请苍王妃赐教下联如何?”小半柱香的时间,凤墨歌额前隐有薄汗,终于扬起一张娇艳动人的脸,以最好的风度藏住快要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高台之下的人忍不住惊讶,这苍王妃,竟真的第一轮就打败了圣女? 凤潇澈得意无比,再次身无正形地充当了高声喇叭,“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弋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你尔人,袭龙衣,伪为人,合手即拿,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居边” 夜承欢对这作得厉害的风流王爷极为无语,但还是直盯着凤墨歌的方向,吐出讥俏的冷音,叫你与虎同谋,姑奶奶噎死你! 话音一落,凤麒麟温润的眸底就似有了一顿,凤天帝幽深的眸也瞬间深沉似海,看向夜承欢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到如今的深思,竟是有了无人能懂的暗芒。 呸,被刺到痛处了吧? 夜承欢吐出无声的嘲讽,凤潇澈已然再度扬高了声音,“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寺九僧藏八卷轴,谨遵七戒六道五律,却惜无四三二徒,一筹莫展” 夜承欢望着那被暗骂得不行的凤墨歌,惬意地吐出下联,老娘一到十顺着来,倒着去,叫你滚回你的鬼凤族! “四嫂,这联你来吧……”凤潇澈看着针锋相对的最后一联,凤眸掠过一丝不解,一时没有猜透,怕误了四嫂的用心,倒也不敢再出风头。 三国太子和凤天帝凤麒麟自也惊讶无比,各国公主就更不用说了,那些原本是远远地站在马场外围的大臣们,更是发出低低的议论,这苍王妃之对,还真是无人能及啊! 嗯?怎么一下就短路了? 夜承欢翻了一下白眼,还真是少活了几年,竟猜不透如此简单的玄机! “一二三四五六七(王八)” “忠孝悌义仁礼廉(无耻)” 她伸手接过,眉梢一挑,恶趣的视线缓缓地扫过一干人等,这才吐出邪恶的冷音。 “哈……”凤潇澈忍不住大笑出声,凤苍穹眸底也似一震,泛起宠溺的浅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心黑起来,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 第一百九十章 马背竞技 高台上下,一片压抑的浅笑,燕南诏和北冥夜对望一眼,似笑又隐,眸底闪过不豫的纠结,今日之事,被如此一掺合,只怕到最后,谁也讨不到好! 想不到这个苍王妃,真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竟能把堂堂圣女骂成这般! 凤墨歌娇艳的小脸蒙上一层不知是怒是羞的粉红,尖长的指尖似要掐进肉里,须臾,柔柔的开口,“苍王妃奇才,歌儿自愧不如。” 嗯?还没扒下你那张面具? 他奶奶的,这异世的人,修为还真是高呢,就不愧是和凤墨白一个锅里出来的坏水,欺瞒世人的功夫,竟也修炼得炉火纯青! 夜承欢挑了一下眉,眸间闪过几许深思,“圣女,到底是比几局,一局以多长时间为限,先说个规则如何?这青天白日的,本王妃的时间,可宝贵得很呢!” 这输不起的女人,不会真的要百项比试,轮番个遍吧? “咳……”众人又是一片低笑,这苍王妃,才只赢了一局,也太过自信了吧? “苍王妃,圣女选夫,历年皆是百项,一柱香时间为限,歌儿也自是不可犯了规矩。”凤墨歌就笑得有些儿甜,一脸青春洋溢的风采,光华摄人,慧黠的明眸,如误闯凡间的精灵,引发一片追逐的低嘘。 这丑女人,是怕了吗? 额……还真被她猜中了! 夜承欢无力望天,却又豪气如云地交叠了一双腿,手指在椅背上轻敲,“既然如此,继续。” 一干太子看得眉角直抽,凤天帝也游移了一双黑眸,深沉的眸底,隐有哭笑不得的暗芒。 “苍王妃,自古一文一武,第二局比骑马射箭如何?”凤墨歌笑得欢快,明眸中闪过得意的幽光。 她的马术,可是连少主哥哥都称赞,这女人,总不会这也胜过她吧? 夜承欢自是不甘示弱,无谓地扬声,“好,圣女先请吧。” “备马。”凤墨歌也不推辞,起身走下高台,娉婷的身姿轻摇,步步如莲,明媚的阳光之下,晃花了不少男人的眼。 嗯,倒也真有几分骄傲的资本,瞧这柳腰蜂臀的,该挺挺,该翘翘,腰细得不盈一握,只怕一个用力,都会掐出水来吧? 夜承欢望着那背影一脸的邪恶,落坐在她身旁的凤苍穹满脸的黑线,这个女人,她能不能别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两个女人比试,他也用不着回西边角站岗了,飞身过来之前,他就让凤阡陌代他领了一队,守住西北二个角。 给凤墨歌牵来的,是一匹纯白的母马,通体晶莹的雪白,配上那一身娇艳欲滴的红,在她翻身而上,竟是丝毫未露出裙底的春光时,有不少大胆的世子公子哥儿们吹出了一阵口哨。 呵,倒也还有几分本事! 夜承欢就勾了一下唇,看着那白马之上有如红云飞扬的身影,在马场中一阵疾掠,离四百米开外的箭靶还有一百米时,她蓦地放开缰绳拉弓,在前蹄猛然抬起,欲要把她掀翻下马的扑腾马鸣中,一个腿腹把马夹紧,手中的弓稳稳地射出,连发三箭,又稳稳地把马打住。 “全中!”守候在一旁的宫卫看了看靶心,报出两字,凤墨歌就一个漂亮的回旋,打马而回。 “好!”北冥夜率先叫了一声,一干太子殿下的眸中也浮出欣赏,一个女子,能有此等御马之术,也委实难得。 切,不就一百米吗?不就马儿叫了七八声春,掀了她七八个跟斗吗? 这也值得你们眼中“绿光”直射? 夜承欢就不屑地勾了一下唇,拍拍手掌转身下了高台,等凤苍穹替她检查过给她牵来的一匹赤兔马后,一个侧身就坐了上去。 “双儿……”凤苍穹不豫地皱了一下眉,眸底却是泛出丝丝晶莹的光亮,微勾的唇角边,泛着满足和愉悦的弧度。 马场之内,其他的人也被惊得不行,夜承欢却是一脸凛然地挥动缰绳,在离箭靶开外二百米处时,她蓦然起身而立,竟是直直地站在马背之上,引发一片惊讶至极的高呼,“不会吧……” 夜承欢浑然不觉,她秋瞳微眯,那被她踩了马背又放开了缰绳的马儿,有如狂怒般向前疾驰,八皇子凤阡陌看得眉角直闪,忍不住想要过去帮她控马时,夜承欢却极其迅速地对准靶心,连射三箭,又再次稳稳地侧身坐在马背,连结果都未看,就又急速赶马而回。 身后,传来宫卫扬高了的声音,“全中。” “四嫂,漂亮!”高台之上,凤潇澈也是一阵邪肆的尖叫,夜承欢惬意地微勾着唇角,对着站在原地等她的凤苍穹秋瞳一眨,忽就邪恶地一个用力挥鞭,马儿竟是直直朝凤苍穹冲去,引发一阵更为承受不住的尖叫。 “双儿……”凤苍穹眉梢含笑,夜承欢在离他几步之遥时猛地一个勒马,马儿发出一阵扑腾,前蹄高扬,十几声不甘的嘶鸣过后,这才乖乖地昂下它高贵的头颅,温驯无比地让夜承欢顺当的下马。 身子还未及地,就被凤苍穹一个伸手搂过,深邃的凤眸直盯着她,泛出宠溺及赞赏的晶亮,伸手在她的鼻子之上轻刮,“调皮。” “怎么,怕了吗?”夜承欢一个挑眉,两人甜蜜蜜地回到了高台,凤墨歌眸中只差要喷出火来,手中用来擦汗的丝帕,快要被她绞成了麻花。 谁胜谁负,凡是长了眼睛的人,谁都看得出来!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劳而获 “苍王妃委实好身手。”高台之上,夜承欢刚一落坐,木希尘拱手一伸,如月的寒眸泛过赞赏的异芒,华贵不羁的眉角微挑,唇边勾出浅浅的笑意。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对她看了一眼,眸中隐有欣赏的银光,这苍王妃,真让人刮目相看。 “希尘太子谬赞了。”夜承欢随意地回了一句,妖娆的目光掠过脸色不豫的木西雅和一脸温润柔美至极的凤麒麟时,满脸讥笑地调移了视线,毫不客气地奴役着凤苍穹,“我要吃东西。” 奶奶的,打坐了四天,才刚醒来就被叫来,不吃点东西慰劳一下肠胃,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是说一文一武吗?这第三局,应该不会费力了吧? “苍王妃还真是藏得深呢,想不到,会有人在天底的眼皮底下如此欺瞒!” 木西雅被她不屑的目光刺到,看到宠爱无比随即伸出修长如画的手指为她剥葡萄的凤苍穹时,心中的嫉妒,竟是一下没有忍住。 她不是放话不会对那三句奇怪的话吗?怎么不仅会对,还马术也如此之高? 心底就有一种恐慌忽如其来,若她真胜了圣女,她再想嫁给苍王就绝无机会,可若她死了,不管苍王娶不娶圣女,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额……这个蠢公主,这样的马后炮竟然还拿出来说? 如若凤天帝真想治她死罪,早就在没开始第二局前就治了,他自是知道,那根本就是说不过去的理由,在这异世,又有几人不藏拙,他怕的,无非是你们三国联合开战而已。 果然,她还没开口,木希尘一双寒眸就冷冽地射向木西雅,“西雅,苍王妃一身惊才,自甘珠若蒙尘,诋毁之辞,休得再提!” “希尘兄,令国公主如若不想看,可以叫她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 凤苍穹幽深的视线就扫过木西雅,心底却又因木希尘对他的双儿如此维护隐有阴郁,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加快,看得对面的凤潇澈凤目灼灼,邪肆无比,这人,是被四哥当成了情敌吗? 木西雅连着被两人呛,粉杏如水的眸中就隐有怒色,凤天帝也是眉梢一跳,幽深的眸底,泛过深沉的火花。 这苍儿的王妃,若真胜了圣女,倒也是为凤凰王朝大扬了威名,再重选的话,为了和她争夫,定会选上太子,如此一来,他,又有何虑? “圣女,这局比什么?等了这么久,好歹也放个屁啊!”夜承欢张嘴就又咬过一颗葡萄,对着似与阿离在商量什么的凤墨歌一个挑眉,真是奇了怪了,才比两局,就成了缩头乌龟不成? 莫非,这圣女,还真如雪贵妃所言,只是族主手中的傀儡? 她正疑惑,被她的不雅之词刺到的凤墨歌,就微不可见地对阿离摇了一下头,扬起一张娇艳的脸,对着高台之上柔润出声,“苍王妃,今日是女儿节,就以桂花为题,吟诗八首如何?” 这阿离,才比两局就叫她使出绝招,传出去,叫她圣女的脸面往哪搁? 嗯?还真来即兴吟诗摇头晃脑的文人比试不成? 夜承欢脑中闪过那些公子哥儿摇着折扇,自命风流的酸溜溜模样,就好笑地挑了一下眉,“好吧,谁先来?” “苍王妃先来吧,先后也是一人一局。”凤墨歌灵眸中闪过几许深思,她若先来,她心中有底,还可临场应对,这局,可是不能再输了。 哟,还知道悠着点来了?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再咽下一颗葡萄装模作样地望了一下天空,秋瞳一转,竟是脱口而出,“桂花留晚色,帘影淡秋光。靡靡风还落,菲菲夜未央。玉绳低缺月,金鸭罢焚香。忽起故园想,冷然归梦长。” 高台之上,一番静默,众人都细细地咀嚼,忽而,木希尘率先赞叹,“好诗!”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似动容,凤天帝眸中更是陡然一亮,这般意境,还当真无人能敌! 呜……姑奶奶只是剽窃的好不? 夜承欢就有些心虚的低头,却与凤苍穹隐有惊悸的凤眸相接,“双儿……不要离开我!” “忽起故园想,冷然归梦长”,她,是想她的那个时空了吗? 额……男人,你多想了好不?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这中秋之日,家家团圆,她来一点随兴之作,又岂能怪她? “苍王妃还真是奇才,歌儿都等不及想听下一首了。”凤墨歌眸间猛震,这……她要怎么超越她? 着急了是吧? 夜承欢再次讥笑地看了她一眼,黑唇却是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阵舌灿莲花,“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月缺霜浓细蕊干,此花元属玉堂仙。鹫峰子落惊前夜,蟾窟枝空记昔年。破衣山僧怜耿介,练裙溪女斗清妍。愿公采撷纫幽佩,莫遣孤芳老涧边。” …… “苍王妃,你能不能说慢点,让老臣记下如何?”高台之上,蓦地响起一个惊讶中隐有崇敬的声音,夜承欢眸光一扫,原来是负责撰写国史的老学究,此等圣女之争的大事,他自也被允许上了高台。 夜承欢泪得不行,妈妈咪啊,借用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还被崇拜了不成?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桃花剑舞 第三局,不用多言,凤墨歌再次落败,羞愤得不行的娇艳小脸,有如三月的桃花般明媚动人,极力压抑的婉转嗓音中带着轻颤的不稳,“苍王妃,第四局,比剑术如何?” “好。”夜承欢心底掠过讥笑,黑眉一挑,做了一个你先来的手势。 笑话,想和姑奶奶来抢夫,也不掂掂你自己的斤两,这连输三局的滋味,怕是悲催得不行吧? “备剑。”凤墨歌翩然而起,慧黠而灵巧的眸中隐有得意,美得恍若天使的小脸,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嗯?舞剑就舞剑,她还想使美人计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她却玉足轻莲,缓步而出,奇异的现象,就在她的脚下发生。 只见她每移一步,粉红的桃花就在她脚边开放,抬起,它也消失,再落一步,它又散开,有如行走在一片花海。 众人纷纷惊讶得瞪大了眸,除去凤天帝和马场外围一些年老的见证过上任圣女之争的一干大臣外,燕南诏等几国太子的眼中,都浮出惊艳之色。 他奶奶的,还真有什么鬼异能不成? 夜承欢一阵低咒,凤墨歌已然走到了高台的空地,接过阿离递过来的一把晶莹闪烁的软剑,皓腕之上缠着的红纱一抖,蔓妙的身姿就有如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盈一握的纤腰,在手腕翻转间随着红云飘舞,如凌波微步,袖飞惊鸿。 最让人赞叹的,是她剑尖直飞而落的瓣瓣桃花,似是层层铺叠而下,落在她肤如凝脂的小脸,微昂的白玉般的颈间,飞扬在那一身鲜艳欲滴的红衣,抚过那姣好的玲珑身段,直至索绕于她锦绣锻面的足尖。 高台之上,一片红云人剑合一,身姿逶迤,步履轻盈,软剑在她手上,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般至柔,似淹没了那片粉红的花海! “太美了……”高台上下,马场四周,不时地发出惊艳不已的赞叹,不少世子和公子哥儿,摇着手中的折扇,竟是不断的拍手叫好! 呜……她真要把凤苍穹输掉不成? 夜承欢一阵惊悚,心底却是不屑的直哼哼,不就是会点邪术吗?纯粹就是胜之不武! “双儿……”旁边的凤苍穹安抚似地捏了一下她的手,那双深邃而又情深的眸,写满了放心二字,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娶的,大不了,一起亡命天涯! 夜承欢就不豫地睨了他一眼,脑中一阵直转,她,到底该用怎样的奇招才能出奇制胜? “你这个笨女人,还真是笨呢,就这点小把戏你也怕?” 她正思索,那个似是故意与她做对,一路赶来皇宫时都不愿说出它是谁的直哼哼的声音再次响起,夜承欢心底一喜,连忙用意识和它交流,“你有办法?” “哼,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不是早就会了吗?”那个声音似是被气到,越发的不耐。 啊?什么?什么叫她也会? “你先去掉你这张黑皮啦,那么丑,怎么比?我美丽的小凤凤,怎么会有你这种丑主人!” 小凤凤? 夜承欢越发的惊悚,妈妈咪啊,她还真是异族人士不成? “你这笨女人,你记住了,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七彩小凤凤,可只和你说一遍……” 自称七彩小凤凤的声音似是受不了夜承欢的还未消化,越发不耐的吐出不屑的哼哼,一番交代之后,又自动消失不见,只剩下嘴角直抽,头顶一片黑线的夜承欢,忍不住吐出一声低笑。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还真是只对她胃口的自恋小鸟儿呢! “双儿……你笑什么?”身边的凤苍穹似满头雾水,对面的凤潇澈一阵无力望天,这四嫂,她还笑得出来?她要拿什么去打败那个圣女? 夜承欢适才回神,妖娆的秋瞳一阵直眨,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惊喜的笑意,“没事。” 她抬眼望向高台,丹田之处悄然运气,让浑身的内力以这些天打坐时那种奇怪的方式运行于经脉之中,妖娆的秋瞳,闪过晶莹的流光,闪烁如星,光亮摄人。 原来,那是一种名唤“凤缘九天”的修炼之术,每练到一层,就能幻化不成的物件,而她,早就已经练到了第九层,这种只属于第三层的幻花之术,想要赢过她,休想! 高台中央,凤墨歌的舞剑已然快要到了尾声,肌若凝脂肤若粉红的小脸,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迷人,忽而轻扬玉颈有如优美的天鹅,纤手微张,轻捉片片花瓣,不点而红的朱唇轻启,吐出令人如沐春风,又如微波轻荡的柔音,“繁花乱落如红雨,手指轻抚梦中花;桃花落尽人犹在,春雨绵绵梦魂牵!” 话落,红纱飞舞,足尖轻点,以一飞鸿之姿蓦然收剑,顿时全场沸腾,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嗯?奶奶的,还真不要脸到这个程度,口出靡靡之词公开抢夫? 呸,现在不注意形象了,难不成,你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为了吃肉,也豁出去了不成? 夜承欢不屑地勾了唇角,燕南诏等几国太子也浮出丝丝不豫,圣女如此表明心意,他们,还真没机会了不成? “苍王妃,该你了!”凤墨歌坐回座位,拭去额前隐有的汗水,灵慧的眸间隐有得意。 你个丑女人,本圣女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胜我的桃花剑?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焕去黑颜 “圣女,借高台一用如何?”夜承欢翩然起身,嘴角牵出一抹妖娆的笑,让一干还未从适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的太子殿下等忍不住心生疑惑,这苍王妃,真有什么奇才能胜过圣女不成? 凤苍穹心底隐有所动,深邃的眸间泛出一抹晶莹的光亮,倏然带着她一个飞身落到凤墨歌的高台,顺从她舍弃了左边临时而搭的小高台,胭脂般的唇角,牵出一抹拭目以待的浅笑。 嗯?这男人,猜到了? 夜承欢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从宫卫手中接过来的软剑,对那隐有得意的凤墨歌看了一眼,眉梢一挑,吐出凉凉的一句,“圣女,可要看好了,再输了,可别哭鼻子!” “咳……”高台上下,马场四周,一片被惊到又似觉得荒谬的窃笑,凤墨歌被她一言堵得悄然握紧手中的丝帕,娇艳的小脸依旧美得恍若天仙,“苍王妃奇才,歌儿还请吝教。” 好,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张面具,等下,可别恼羞成怒! 夜承欢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到高台凤墨歌适才站立之处,向前几步,背对所有的人,把出门前带在身上的解毒药丸悄然放入嘴里,双手紧握,举高白绫般的软剑,微垂着头,蓄势待发。 幸亏她今日穿的也是红衣,虽比不上凤墨歌的鲜艳夺目,但也是镶着金缕丝线,想要的效果,完全可以达到。 “起!”当全身的内力似在丹田之处变得充盈,夜承欢黑唇一启,缕缕白雾从身后升起,瞬间身影晃动,众人只觉高台之上妖娆的红云飞舞,蔓妙的身姿,如入蓬莱仙境。 “啊……”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凤墨歌也惊得不行,这苍王妃,怎么也有此等本事? 各国太子和凤天帝就更不用说了,就连凤潇澈也讶异了一双邪眸,难怪四嫂适才还笑,原来竟还藏着此等身手!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夜承欢身后的白雾悄然散去,变成了片片的雪花从剑尖飞落,飘落在她黑如绸缎的发际,婀娜的身段,剑尖飞舞,雪花纷纷,树树银花,红妆素裹,众人的眼里,竟分不清何为人,何为雪! “天啊……”惊呼声越来越高,凤天帝一双幽深的眸变得更为的深沉,夜承欢蓦然轻启黑唇,一片雪飘剑舞中,运足内力闭眸吟唱,“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字字清脆,有如天籁,再听又如甘泉,细细品味,磅礴之势汹涌而来,高台之上,几国太子竟是相继出声,“好!” 凤墨歌已然气得不行,夜承欢却随着意境气若山河,一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挥舞后,蓦然转身,剑尖的雪花有如纷纷而下,再散去时,脸部的黑肤赫然不见,雪花纷落,光洁白皙的额头,鼻子,嘴巴,颈部,直到她黝黑的手指,无一不是肤若凝脂,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苍王妃变白了!”不少人惊得被站起,高台之上也是无数双眼睛圆瞪,这,哪里还是以前丑如黑炭的苍王妃! 一双秋瞳翦翦如水,如日月精华悄然入驻,半敛如云雾,睁开如寒星,闪烁晶莹,剔透如上等的琉璃,细眉如画,墨若远黛,鼻梁小巧而翘,白如莹玉,菱唇弯弯,鲜艳欲滴,有如浮上一层流动的胭脂,顾波流盼间,天地失色,倏而她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美人啊……”以夜君祈为首的公子哥儿率先赞叹,凤墨歌惊得悄然捂嘴,这……怎么可能! 高台之上,木希尘只觉一团红云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间,其他太子,也是心弦一紧,凤苍穹眸中溢出簇簇的火花,恨不得把这个剑舞的人儿,从此藏回她的栖霞阁。 夜承欢秋瞳一眨,唇边的浅笑越发的加深,抬高凝脂般的玉颈,雪花顿时幻化成了无数的桃花,粉红的,洁白的,红粉相间的,片片飞舞,有如一片鲜艳的桃林,在她的剑间飘落。 “四嫂,漂亮!”高台之上,凤潇澈双手作喇叭状发出一声高喊,凤麒麟有如入定,温润的眸间,邪肆的异芒流动,凤天帝更为深沉,如若细看,眸底的激动,正如潮涌。 凤墨歌的灵眸似是起了黑浪,悄然运气,正欲出掌,夜承欢却一剑直指,浑厚的内力如云袖挥舞,高台之上,蓦然一阵狂风浪作,剑气化做杀机而来,凤墨歌震得呆住,赶忙收手。 哼?怕了是吗? 夜承欢收回直指的软剑,身如轻云般飘移,剑如疾风般旋转,头顶上方忽然升起一团黑云,片片桃花,陡然消失,一束亮光,从黑云间急射,恍若惊雷直劈在夜承欢身上。 “啊……”众人再度尖叫,夜承欢蓦然弯腰跪地,头往后仰,腰肢弯成一百八十度的弧形,剑尖直指黑云,菱唇轻启,妖娆的冷音,震入了每个人的心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舞剑翩然而止,坚定的字眼,满腔的情意,却若余音缭绕,久久不息,所有的人,都被夜承欢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宣誓幻成了木桩! 这一日,被凤凰王朝的史官载入了史册,称“天神之怒,从此黑肤焕新颜!” “双儿……”夜承欢收了剑,凤苍穹迫不入待地拥她不怀,深邃的凤眸间各种璀璨,溢满上天入地也摧毁不了的深情! 高台之上,添柴加火的凤潇澈笑得妖娆,“第四局,四嫂胜!”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乱阵脚 “好!”回到高台,凤天帝竟是破天荒地对夜承欢一声高赞,其他的人回过神来,也纷纷出言称赞,眸底却是震惊万分,各种猜想,流肆心间。 这苍王妃,到底是何人?她,竟比圣女要胜出如此之多! 嗯,这狗皇上,是不嫌弃她了还是看出了什么玄机? 夜承欢一阵诡异,微翘的长睫轻眨,光波流转间,琉璃般的秋瞳,有如泛起一片七彩的云朵。 “双儿,我们回去……”凤苍穹眼眸一紧,直觉心神荡漾,越发的贴近了她,薄唇在她耳边吐出略带沙哑的魔音,如暗夜星辰的凤眸,悄然燃起簇簇的光亮,晶亮摄人。 呜……大白天的,又想吃肉不成?敢情,你丫的就是个不分日夜精虫上脑的色胚! 夜承欢腹诽归腹诽,那种成功让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得意和欣喜却是蓦地染上眉梢,启唇吐出一声低咒,“别闹。” 他挨得极近,大掌扣在她的后腰,低低的暗哑的嗓音有如上等的催情剂,夜承欢心间一紧,直觉后背撩人,斜斜地睨他,双颊却是起了绯红,滑若凝脂的肌肤顿若粉嫩的花瓣般动人,看得木希尘寒眸一滞,心底的失落,就如涌水般涌来。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不自然的转过了视线,凤麒麟眸底的邪恶有如疯草般滋长,凤天帝俊挺的龙颜也浮出微讪的僵笑,心底直道这个苍儿,怕是耐不住美色当前了。 各国公主自也纷纷看呆,特别是木西雅和凤缨络,已然快被惊成了呆鸡,如此天上人间的颠覆,让原本自恃甚高的她们,心中的大柱轰然倒塌,那些可以拿出来显摆的资本,在如今的夜承欢面前,变成了狗屁都不是。 “圣女,下一局比什么?还要不要比啊?本王的四哥都等不及了!”凤潇澈就是个不点火不罢休的,一声邪肆的怪叫,惊醒了腮若粉红的夜承欢,投去一记妖娆的冷眼,却阻止不了高台上下低低的窃笑。 夜承欢嘴角一抽,倒也落落大方地收敛了情迷,面若桃花,眸若清波,丝丝不屑的晶莹直射凤墨歌,“圣女,这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你要是没本事抢,要是够聪明,就趁着出丑得还不够,快点给自己找下家吧,要不然,掉了身价,怕是凤凰,也会变成没人要的山鸡!” “咳……”又是一片低笑,几国太子也被噎得不行,心底却在不约而同地咀嚼她的话,黑眸纷纷看向凤墨歌的方向,自然也是期待如此的结果。 凤墨歌灵巧的眸底黑云翻滚,手中的丝帕被她绞成了团,须臾,轻咬失唇,依旧笑靥如花,“苍王妃,百项比试,才只四项,论输赢尚且为早。歌儿只是惊讶,适才之象,八月天下飞雪,黑云惊雷,乃不祥之兆,苍王妃黑肤换新颜,草包变惊才,莫非是邪女附体不成?” 嗯?她想说什么? “邪女?”有人发出不豫的低呼,凤苍穹瞬间冷凝了一张脸,却被夜承欢按住,“圣女,本王妃一身黑肤,王爷暗访神医,得知中了毁容丹之毒,这才龙虎崖一行去寻解毒良药凤缘草,经神医炼制,今日才把解药送来,本王妃本想夜间给王爷惊喜,你却死不要脸前来抢夫……” 倾国倾城的娇颜,菱唇轻吐嘲讽而又无情的字眼,一干人得到释疑后犹还有如云雾,这苍王妃,怎么会比圣女的本事还高? “圣女,难道就只允许你们凤族的人有异能不成?若本王妃是邪女,凤族就是邪中之最,身无长处又如坐井观天之蛙,看不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是圣女自认是万年凤凰,无人能超?要比就比,不比拉倒,说这么多鸟话,找这么多借口,还不如早点认输!” 夜承欢自是知道她们的疑惑,一干妖娆毫不留情的怒骂后,这才满足地停下舌灿莲花的嘴。 呸,叫你们凤族顶着面纱来糊弄人,敢污蔑她,她就揭了你们的护身符,叫四国踏了你们的凤凰山! “咳……”几国太子再次被夜承欢的嘴功给惊到,心底的那丝疑惑也暂且抛去,是啊,国史上记载,凤凰大陆的最西边,有一处死亡之海,它的尽头,是一片谁也不曾知晓的隐地,据说,是比凤族还要神秘的一个隐世家族,说不定,苍王妃,就是流落在将军府的奇才。 凤墨歌被夜承欢一番怒骂哽得不行,抬眸见到凤天帝也未站到她这一边,并没认同她的煸风点火之论,心下不豫,暗咬贝齿,吐出黄莺婉转的柔音,“苍王妃,那就先请吧,第五局,比琴艺。” 话落,她在心底一声暗骂,她怎么会被吓得自乱了阵脚,要是少主哥哥在这,又该骂她了! 可是,这实在是太让她惊讶,难不成,那个苍王妃,才是父主和少主哥哥一直在找的人? 要不然,她又怎么会这幻化之术?她看得出来,她的修炼远远在她之上,叫她怎么比得过? 凤墨歌心底惊慌又恼恨,娇艳的小脸却是强装镇定,一双慧黠的眸底,隐有一闪而过的杀机。 弹琴? 夜承欢眉梢一挑,翩然而起,走到和凤墨歌对面稍矮的高台抚弄了一把,心间吐出一声低咒。 奶奶的,自小她就是个“野小子”,干爸为了训练她,可是关了她一个月禁闭,那种想来还觉得惊悚的日子,有如恶梦般缠绕上她的心头,却又深深地牵起她对干爸的思念。 到底,该弹首什么样的曲子来表达对干爸的感激呢?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倾尽天下 皇室马场,左侧的高台之上,夜承欢微阖了琉璃般的秋瞳,迷离的云雾半隐半现,低垂螓首,露出藕白的粉颈,倾城的娇颜,流光四溢,静静地坐在古色古香的七弦琴前,如诗如画。 “苍王妃,怎么还不弹?”一个声音打断了夜承欢的沉思,她适才抬眸,朝凤墨歌抛去轻蔑的一瞥。 去你奶奶的,本姑娘在这中秋之日,就思念了干爸那么几秒,你也要来打搅不成? 夜承欢再次一声低咒,搁在琴弦之上圆润而又白皙的手指忽而轻拨琴弦,优美的曲子就从纤纤十指下流泻而出。 正是一曲倾尽天下。 是的,在这一瞬间,她决定了,就弹这曲倾尽天下。 干爸是军人,一生未娶,他所有的爱恋都给了她的母亲,却又与父亲是最好的兄弟,三人之间,他是苦恋痴守的一方,却又爱得那么伟大无私,倾尽了他的一生。 这个秘密,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可纵是如此,他仍对她冷情严肃到令她都发指的地步,一是为了不让她走她母亲的悲剧,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存活于人世,二是想让她女承父志,在军队里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是,一场飞机失事,她乌龙的来到了这个异世,如若干爸知道,她想,他会交待的,绝对是,“记住,你的两个爸爸,前后两任军长,你,夜无双,必须站在高处,不准在异世丢人!” “苍王妃这是什么曲啊?”高台上下,有不少人发出低低的议论,夜承欢浑然未觉,轻启鲜艳欲滴的菱唇,吐出清冷如水又似铿锵如画的天籁之音。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优美的琴声,配上清冷如甘泉的清唱声,融合为一体,让天地万物都屏住了呼吸。 高台之上,木希尘似是看呆,痴痴的看着那素手弹琴的绝美女子,她长睫微阖,面上是淡雅又隐有妖娆的浅笑,他,只觉得他的心跳,似是停止了跳动。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动容到了极致,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样才华惊人的女子,红衣古琴,是如此的美好,令人移不开眼睛。 凤麒麟就更不用说了,那一双温润的眸间跳跃的异芒,落入也大为震惊的凤天帝眼里,不动声色地泛了一下眉梢,凤潇澈也不屑地瞥过,转而专心欣赏四嫂的绝曲。 立在夜承欢身后的凤苍穹也痴了,深邃的凤眸浮出璀璨的光亮,紧紧地盯着那个抚琴的背影,满足地发出一声低叹,这就是他的双儿啊! 想不到,再次听到她的歌声,会在此情此景,字字句句,又都如此感人。 那些前来参加少主选妃的公主们,心中更为形惭,才觉得自己的所学于某些人来说不过是渺小一隅,那苍王妃,就有如高山云幕,她们怕是穷其一生也追不上。 凤墨歌娇艳的小脸微微泛上些惨白,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的,都是这样高不可及? 高台上下,马场四周,文武百官,庶女嫡女,世子公子哥儿,都似成了石化的人儿,就连站在边角的夜南天,也是老泪纵横,一片迷糊,恍惚中,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如云雾般不可捉摸的女子。 “看……”夜承欢已然唱弹到了这首倾尽天下的尾声部分,天空的西北角,却似飞来一片彩云,直到越来越近,落至夜承欢所在的高台,围着那把七弦琴,欢快地舞蹈。 “是蝴蝶……”不少人发出了惊叫,可惊喜却远远不止这些,画眉,斑鸠,麻雀,喜鹊等相继飞来,落在了远远的屋顶。 一曲落幕,最后一个音符止歇,余音却似环绕整个马场,飘舞的蝴蝶和屋顶的鸟儿,都久久盘桓不愿离去。 “双儿……”凤苍穹走上前捉住她的手,男子一身官袍,容颜倾世,女子绝色容貌,倾国倾城。 蝴蝶飞舞,风景再好,也美不过那两人的身影。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百鸟朝凤 “皇上,百鸟朝凤,吾朝大喜啊!”高台之上,凤天帝身后的老学究史官摸着山羊胡须,激动无比地站了起来。 百鸟朝凤? 木希尘等几国太子适才清醒,眸底的疑惑越来越深,自古千年的流传,身上有凤凰胎记的圣女,她的弹奏才能引来百鸟朝凤,这苍王妃,怎么也会此项异能? 凤墨歌已然惊得不行,浑身的血液都似停止了流动,这……要怎么办? 她还想着弹琴的时候幻化出百鸟来胜过她,可谁知,她的琴声,竟然引来了真鸟! “阿离……”凤墨歌眸底蓦然闪过暗流,对身后的阿离交待几句,抬眸看到还未远离的百鸟时,心头又陡然一喜,眼波一转,对欲走回高台的夜承欢一阵笑语,“苍王妃,轮番着来,太过浪费时间,咱们先把乐器的一起比完,歌儿弹琴,苍王妃另选一样如何?” 嗯?凭什么她弹的时候就在那干坐等着看水平,轮到她了,就叫一起来? 是比不过想要干扰不成? “好。”夜承欢一阵诡异,微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她倒要看看,这狗屁圣女,又想耍什么阴招? 凤墨歌得到肯定,走到已然摆好的琴前,纤纤手指一阵低弹,高台之下蓦然飘下悠扬清澈的琴音,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又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轻风,轻柔绮丽,似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又似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琴音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又时而沉稳如松飒崖,时而激扬又时而空蒙,高高低低,清逸无拘流畅如江河入海,又灵动如浅溪分石。 呵,这琴声,倒也和她相配。 夜承欢就挑了一下眉,这圣女,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可惜,你不该来肖想本姑娘的男人! 她伸手挑了一把琵琶,正想挥指弹曲,却见那些原本飞走的蝴蝶又重新飞了回来,围绕在凤墨歌的周围,其引来的数量,远远是她的两倍之多。 “好!”高台上下,一片称赞之声,再看那些停落在屋顶的鸟儿,也全都没有离去时,几国太子的眼底,现出一抹放心之色,圣女果真是圣女! 嗯,这女人的琴声,有这么厉害吗? 夜承欢越发诡异,凝眸细看凤墨歌似是极为投入,竟无暇分身吐出吟唱之词时,脑中忽而灵光突现,好你个狗屁圣女,竟是忙着幻化假蝴蝶用来吸引真蝴蝶,想要扳回一局不成? 呸,叫你得逞! 夜承欢抚上琵琶,对面,凤墨歌已然轻缓舒眉,不点而红的朱唇轻启,“红颜做傲骨,痴情空付几多寒凉,可曾听闻年少轻狂,莫要……” 呵,她奶奶的,还想以词来暗讽她痴情空付,凤苍穹对她只是年少轻狂不成? 夜承欢笑得极为的“温柔”,指间猛然一个用力,丹田之处悄然运气,内力逼至指尖,铿锵有力的琵琶声有如急飞惊起,正是一曲雄伟激昂的“十面埋伏”。 十指纤纤,先是一阵激昂的如击鼓的号角之音,而后慢慢加快,浑厚雄壮,有如惊心动魄的撕喊声,马蹄声回响在马场的四周,众人只觉心神一震,都不由的把目光从凤墨歌身上移到了夜承欢这边,心底都在感叹,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一曲琵琶,竟然有如金戈铁马。 琵琶之声越来越激烈,就似两方人马互在厮杀,高台上下,人人直觉扣人心弦,肃杀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忍不住随着她的意境,在那万马奔腾之中心绪翻滚,豪情万丈,“好!” 对面的凤墨歌再也静不下心来,看着那被过于激烈的乐音吓走的蝴蝶又忍不住着急,脑袋一片短路,吟唱之词竟已无法继续,原本清澈的琴声,就划过一道尖锐的杂音,打破了所有的意境。 呵,沉不住气了? 夜承欢笑得很欢,闪烁如星的秋瞳亮如璃钻,手指的动作越发的急速,紧张的气氛,一阵高过一阵,在她的悄然运气之下,整个马场,就如呐喊不断,马鸣人悲的战场,凤墨歌心底一阵心浮气躁,悠扬的琴声,竟以一个长长的破音作了结尾,如在空气之中无力的哀鸣。 她气得十指只差毁掉手下的琴弦,牙关紧咬,忍不住一阵低咒,本想靠她的乐音留住真鸟,谁知,却还是如此惨败的结局! 夜承欢唇角微勾,这才缓然收指,以一得胜回营的壮观之音结束了这曲“十面埋伏”,回首对凤苍穹扯出一抹狡黠的浅笑。 “调皮。”凤苍穹就忍不住轻呵了一声,深邃的眸底却满是宠溺的笑意,这个聪慧的女子,总是可以这样轻易地看穿别人的圈套,在计中计中反败为胜。 高台之上,凤潇澈似是适才从那让人身临其境的激昂高亢中回过神来,一脸邪肆地对着凤墨歌大喊,“圣女,你那弹的什么琴啊?破成这样,还不如本王‘倚翠楼’那几个美人妹妹呢!” 额……你这风流王爷,也变得这么嘴毒了? 因凤墨歌说要继续比乐器而未走回高台的夜承欢忍不住一声轻笑,凤天帝满眼的激动也陡然被惊醒,黑眉轻拧,低斥了一声,“澈儿,不得无礼!” 他幽深的黑眸就变得更为的深沉,想不到,苍儿的这个王妃,还会如此之曲,若是用在战场之上,还当真是一曲抵千人啊! “这一局,四嫂胜!”凤潇澈却是没有理他,兀自充当裁判宣布了答案。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曲之争 “咳……”高台之下,一片低笑,这圣女,已然连着输了五局,还欠一曲琵琶,只怕又是落败之象。 适才那样的金戈铁马,又有几人能弹? 那些世子公子哥看向夜承欢的眼神,惊羡中多了几分钦佩,有苍王在,他们自是不敢肖想,但饱饱眼福,倒还是可行吧? 凤苍穹眸底就有了一丝阴郁,看向对面凤墨歌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倏而薄唇一掀,深邃的眸底泛出讥俏的流光,“依本王看,这些乐器就不用再比了,全部算输吧,免得丢人现丑。” “对,四哥说得对,要是再弹几个破音出来,还真是遭罪呢。”凤潇澈立马附和,高台之上的三国太子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苍王两兄弟,乖张起来有得一比。 圣女竟然弹出了破音,他们也自是没有想到,那颗原本势在必得的心,在心底的最深处,悄然起了松动而不自知。 “哟,圣女,半天不放屁,不会是气得掉金豆豆了吧?想安慰你的男人这么多,不如趁早找个正主儿,本王妃只是不想输掉自己的男人而已,你又何必吊死在这棵树上呢?” 夜承欢也紧跟着凉凉的出声,她委实不想浪费时间和她在这里争,她选谁她不管,但事关凤苍穹,她也不得不挑战,当她爱出风头不成? “苍王妃,这琵琶等会再比,现在比试古筝,同弹一曲,我先,你和,如何?” 凤墨歌被三人的冷嘲暗讽气得一阵泪意翻滚,想要拿起琵琶一拼却又心知胜她不过,羞恼之下眼波流转,这才想到一招压她之计。 这个女人的乐曲,闻所未闻,若非她实在才疏学浅,就是她师乃偏门,只怕自己会的,那苍王妃也不会。 嗯?还想考她音律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唇角却是微勾,秋瞳闪过一丝狡黠,“圣女,你这可是犯了规矩,要本王妃答应也可以,如若胜了,这些乐器,就算你全输,如何?” 奶奶的,竟还要死撑,本王妃就给你一点颜面也不留! 这些乐器,奇形怪状的,数数还剩七八种,如此一来,她以一局换八局,比完就赢了十五局,倒也是不亏本的生意。 “好!”凤墨歌气得不行,但也只能答应,若她真能和上自己之曲,样样比遍也同样是输,还不如来个干脆。 “好,痛快,圣女请吧。”夜承欢自是浅笑连连,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双妖娆的秋瞳,闪过轻狂的笑意。 你个丫的,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以为熟能生巧,就定能胜她不成? 高台之上早有人上来摆好了古筝,夜承欢半阖云雾般的秋瞳,屏息凝神聆听她所奏出的音律。 凤墨歌平稳了心绪,深吸一口气,纤纤十指蓦然抚上古筝,淡雅,悠扬,而又富有韵味的筝鸣传至空气中,空灵之声令人忆起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若御风在彩云之端。 嗯,还不错,这个鸟毛圣女,为何就一定要自甘当枪使,被凤墨白当成一颗利用的棋子呢? 夜承欢在心间不耐的低咒,思绪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等她抚第二个音时,手指一挥,悠扬而跟,音律竟是和她不差分离,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又如高昂在悠远的天际。 马场之内,两人一先一后,一奏一和,如山涧泉鸣,环佩铃响,契合得有如一人,至始至终,夜承欢都只落凤墨歌一个起音,让众人大为赞叹之时,高台上下,一片叫好之声。 凤墨歌就有些沉不住气,越发的加大了难度,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夜承欢在心底不屑地冷哼,直跟而上,音调衔转间,竟仿若比凤墨歌更胜出一分。 “好!”这次,是燕南诏率先叫出了声,那张优雅而俊逸的面容之上,泛过几丝荡漾的轻波,似若圣女之争已然成了被忽略的小事,能见识这个女子的一身惊才,也算不虚此行。 木希尘和北冥夜也自是心悸,不管他们以前如何自认甚高,这才知道只是局限于他们自己的王朝,出得门来,如她所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的高人,委实数不胜数! 凤墨歌被这一叫好声扰乱了心神,那丝原本笃定的胜意,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荡然无存,音律就已失了原有的水准,夜承欢却早已摸透整曲的旋律,竟是猛地一个音赶上那落下的一步,反客为主地成了她先,凤墨歌在和,却丝毫不损整体的韵味,余音绕梁,惊为天曲。 “好!”北冥夜也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木希尘如月的寒眸潭底早已盛满惊叹,但心底那种潮涌的失落,让他有些心虚地不敢再叫出声。 “苍王妃奇才,歌儿认输!”凤墨歌心浮气躁之下竟是跟不上夜承欢的音律,为了不至于输得太惨破坏了整体的意境,她羞红了一张娇艳的脸,主动收手认输。 “漂亮,四嫂!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人没人,要才没才,真不知道有哪点让男人看得上!” 高台之上,凤潇澈就是个毫不留情的主,夜承欢筝声未落,他就断然出声讥讽,那邪肆的不屑一顾的语调,让一干嫡女庶女心动的同时,又只能悄然的埋葬掉奢望。 他连圣女都如此不屑,更何况她们这些比圣女还相差一大截的人儿。 “圣女,接下来比什么?”夜承欢凉凉地朝高台上飞了一记刀子眼,你个丫的,适可而止懂不,注意“绅士风度”!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琴棋瑟画 “琴棋瑟画一起来。”已然输了十五局的凤墨歌,心底的不甘如潮水般涌来,事已至此,不比更丢人,她总不能落个不战而败的名声。 她收敛几近失控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平稳着呼吸,同样身为凤族之人又如何?她从小流露在外,就算身有奇才,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她,还是有机会扳回局面的。 嗯?四合一? 想不到这狗屁圣女,还当真一身本事呢,就算输了,只怕,也是天下男子爱羡不已的对象吧。 “好。”夜承欢出声应承,眉间却是轻挑,对着身后的凤苍穹不豫地瞪了一眼。 都怪你,长一副好皮囊做甚?竟惹风流帐! “双儿……”凤苍穹一脸无辜,看到焕去黑颜,每一个表情都似美得在他眼前直晃的夜承欢,直觉就是一勾他心魄的妖精,璀璨的眸底就又浮出滚滚暗流,喉间轻滚,好不容易才憋住心底的悸动,锐利而冰冷的幽光扫向马场四周,对上高台之上的木希尘时,隐有不豫。 他的醋意夜承欢浑然未觉,她吆喝着宫卫把瑟和画轴摆到了桌下,棋盘则摆放在琴的右侧,正要脱下鞋袜时,凤苍穹蓦然弯腰,“双儿……我来。” 呜……妈妈咪啊,被你这么一摸,我还静得下心来? 夜承欢直觉想要抗议,凤苍穹却一个用力捉住她的脚腕,三两下就解除了束缚,微微蜷曲的,粉红小巧而又胖乎乎的十个脚趾和白玉般的脚掌落入他眼帘时,那簇燃烧的火花变得更为炽热,夜承欢甚至能感觉到他大掌的温度,灼热而撩人,轻抚的力度,有如对待心爱的情人。 “让开,你想要我输不成?”夜承欢一阵口干舌躁,脸上竟是隐约起了潮红,不由一声低咒,果然,那张黑皮的好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让她掩饰不住意乱情迷不说,只怕这个色胚,以后怕是更加没有节制了吧? 夜承欢一阵头疼,干脆不想地收敛了心绪,见对面的凤墨歌已然发出琴声时,也赶忙一只脚拨弄着瑟弦,另一只脚的脚趾则夹起狼毫作画,桌上的左手,单手抚琴,右手则看也不看棋盘,兀自从棋罐中捏子摆棋。 高台之上的人,视线全都落在两人的身上,四项一起来,这,又有几人能办到? 焚香缭绕,夜承欢和凤墨歌如入无人之境,琴声悠扬,瑟声清澈,琴瑟合鸣令人沉浸其中,惊叹无比,狼毫沙沙,画画下棋两不误,表面上分不出任何胜负。 一柱香的时间后,琴声顿停,瑟音忽断,棋盘落下,画卷也染上墨染的字迹,两人同时收手,就有宫卫上前,取走了她们所作的画轴和所摆的棋局。 琴瑟之音本就伯仲之间,能定胜负的,就是棋画了。 高台之上,凤天帝身后的老学究再次惊得站起,“皇上,是‘珍珑棋局’!” 几国太子也是赞不绝口,他们可是有目共睹,夜承欢捏指下棋时可是一丝迟疑都没有,只是偶尔瞅了一下棋盘,棋子就一落一个准,如今,更是摆出了这等上古棋局。 棋局不用说,是夜承欢更胜一筹,等那长长的画卷被摆到众人的面前时,更是一声声惊叹不时从高台逸出,惊羡的目光,如一道道光束直射正享受凤苍穹服务穿鞋穿袜的夜承欢。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能在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把这马场之内的景象画得个叫栩栩如生,正中的高台,高台下的人影,左右比试的小高台,马场四周的百官,四个边角守护的御林军,无一不活灵活现,凤天帝等几国太子的表情,更是活生生地跃于宣纸之上,这等画功,又有几人能及? 画的旁边,还写着一首秀丽中不失飘逸的小楷,“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好。”众人抬头,环顾四周,见到从远远的宫殿冒出枝头的古树,这有如小桥的高台,如同古道的马场,边角几个统率骑马的身影,不由纷纷叫好,啧啧称赞。 凤墨歌的脸已然羞得不能再红,她画的是百鸟朝凤,自认画功无人能及,可比起这个苍王妃来,又何止输了一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的意思,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刻,就要将她打败,成为失魂落魄的“断肠人”吗? “双儿……”左侧高台,笃定了结果丝毫不关心的两人,却在进行着主权的争夺战,凤苍穹更是捏着她的脚掌,弯身在她面前,挡住众人的视线,温热的大掌,在她如白玉般的脚踝徘徊。 “放手啦……”夜承欢咬牙低斥,他再这么摸下去,想要在这足足超过千人的马场,当场表演恩爱秀吗? 可是,他如今功力远远在她之上,怎么也无法挣脱,再加上那快能把人融化的炙热眼神,有意无意又撩拨十足的动作,暗哑的充满挑逗的声音,她实在是怀疑,如若现在没有比试,他是不是会把她扛回栖霞阁关她个三天三夜? “你再不快点,今晚不准吃肉。”夜承欢如此一想,果断地怒了,而凤苍穹抬起一双深邃如海又晶亮似钻的凤眸,灼灼地看了她一眼后,想也不想就在她脚背落下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为她穿好鞋袜。 呜……你个色胚,要是只香港脚,你还吻得下去吗? 夜承欢邪恶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睨了他一眼,为了不输掉你,我容易吗?你还在这添乱!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凤凰之舞 第十七局,比舞。 凤墨歌连输十六局,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和高高在上被打破,万人追逐的荣耀感也被一寸寸侵蚀,柔润灵巧的面具之下,悄然裂成了冰河,慧黠的眸底,闪过狠厉的一抹幽光,适才对着高台之上清灵出声,“太子哥哥,为歌儿弹琴一曲,伴奏如何?” “好。”凤麒麟自是正中下怀,俊逸优雅的身躯从高台飘落,一双温润的黑眸,有意无意地扫过夜承欢后,这才坐到七弦琴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琴弦,悠扬悦耳不失浑厚大气的琴声,就由他的指间倾泻而出。 嗯?这两人,是圣女改变心意了还是借舞曲之名商量诡计去了? 夜承欢一阵惊诧,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勾着淡雅而又隐有妖娆的浅笑,这狗屁圣女,吃了两回亏,怕影响水平,竟又把规矩改成了一先一后,还真是一张鸟嘴,反复无常。 算了,就由着她来吧,她倒要看看,她到底要输到怎样的程度才肯罢休? 凤墨歌随着琴声轻启舞步,红纱云袖轻摆似蝶舞,纤腰慢拧如丝绦,曼妙的身姿,有如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红叶空中摇曳,又似万花丛中一束红花,娇艳瑰丽。 倏而,她云袖轻扬,娇软的腰肢动人的旋转,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盛开的风中芙蕖,七彩的蝴蝶,粉色的桃花,洁白的梨花,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纷纷从她的纤长的指间,乌黑秀丽的发顶,飘扬的裙摆之下飞舞而出,形成花的世界,蝶的海洋。 “好!”高台上下,就有人再次惊叹,这凤族的圣女,委实还是名不虚传。 夜承欢就不屑地哼了一声,竟然还来老一套,你是黔驴技穷了还是脑袋秀逗了?明知这等幻化之术根本就比不过她,竟然还要拿出来献丑。 在她的腹诽中,凤墨歌转瞬身形已转,秀足轻点,步履轻盈,翩若惊鸿,仙袂翩翩若轻云出岫,忽而又一个仰身疾舞,琴声也跟着她变得极为欢快紧凑,腰肢袅娜似弱柳,如夏日红莲悄然怒放,一只只鸟儿,不知从哪飘出,纷纷栖落在她的肩头。 “妙!”一干世子公子哥儿纷纷大叫,三国太子眸中也极为欣赏,但也还是沉稳地未曾叫出声来,这圣女要凤凰王朝的太子为她伴奏,于他们来说,舞再美,也难掩心底的阴郁。 凤天帝是唯一喜笑颜开之人,幽深的黑眸就有了缕缕得意之色,若圣女真选了太子,今日之事,就是求之不得的两全。 凤墨歌自也听到了高呼的赞赏,身轻似燕,回眸一笑,万般风情染眉梢,豆蔻年华,风华正茂,万般清灵,万般娇艳,如落入凡尘的天使娇媚了人间春色,各色男子直觉眼眸一紧,种种爱慕和惊羡,顿显眸间。 “美啊!”夜君祈像是作乱般地大喊了一声,惹来凤潇澈一阵笑骂,“祈兄,要是喜欢,弄到‘倚翠楼’去当头牌啊!” 三国太子眉角一抽,凤天帝也瞪目一扫,这边高台的夜承欢无声地竖了一下拇指,嗯,不错,有发展的潜力。 这风流王爷,也该是他小荷展露尖尖角的时候了! 夜承欢眼波流转,闪过几抹深思,对面的凤墨歌却忽而一个纵身而起,高昂脖颈作冲天之势,背后一阵红影升起,慢慢地越来越清晰,直到变成一只色泽鲜艳的大鸟,庞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给覆盖。 “是凤凰!”高台上下,有人纷纷而站,凤墨歌这才落下飘浮之躯,灵眸飞转,对着夜承欢浅浅一笑,“苍王妃,该你了。” 嗯?这是啥米状况? 夜承欢有些许的惊悚和迟疑,她是穷途末路了还是料定她不敢使出这等召唤之术? 若她不使,会输;若她使出来,就会让各国太子怀疑,引来不必要的桃花,可不是她的目的。 对她的身份,她已隐有所觉了,这个圣女,只怕,也是心知肚明! 该怎么办? 夜承欢拧眉一个思索,倏而嘴角轻勾,露就露,你三点,我也三点,还会被你要胁不成? “七弟,过来,弹琴。”她对着高台之上一声高喝,凤潇澈一阵惊讶,“四嫂,你不用四哥啊?” “少废话,快点!”夜承欢一阵暗骂,奶奶的,你个小样,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凤潇澈不敢迟疑,快速地走上夜承欢这边的高台,谄媚着一张妖娆的俊脸,“四嫂,要怎么弹?” “越快越好!”夜承欢抛下四字,就把凤苍穹拉到了高台的正中,他眉梢有些不豫的挑起,这女人,不会叫他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吧? 呜……你个笨蛋,姑奶奶的舞,可只为你而跳行不?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宝 书 网速地凑到他耳边轻语,凤苍穹瞬间凤眸晶亮,灼灼其华,似刺疼了夜承欢的眼眸,胭脂般的薄唇,也勾出愉悦的弧度。 真好,他的双儿,为他一人而舞是吗? 凤潇澈已然快速的拨弄着琴弦,夜承欢红衣翻飞,节奏踩得极准,忽而一个贴身,白皙妖娆的手指搭上凤苍穹的肩膀,如云如雾的秋瞳一阵轻眨,妩媚妖娆的挑逗从她如扇的长睫中倾泻而出,如火一般流窜过凤苍穹的心间,眸底现出甜蜜而又痛苦的挣扎。 这个女人,还果真是个妖精!恨不得,就此把她,揉进他的心间! “苍王妃这是什么舞啊?”高台上下,一片疑惑之声。 ------------ 第二百章 掌心之舞 “弹快点。”夜承欢毫不理会众人的疑惑,对似是分神放慢了动作的凤潇澈吐出一声低喝。 笑话,她跳的可是奔放挑逗的街舞,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 她继续攀着凤苍穹的肩膀,左右轮换,扭腰摆跨大胆而又惹火至极的动作,走步与眼神之间的配合,足以勾走任何一个男人的魂魄,嫣然浅笑,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美啊……”高台之下,夜君祈再次怪叫出声,无比同情地看着俊脸冷凝,似是成了木桩般的凤苍穹,这样的折磨,非一般男人能承受啊! 几国的太子们也是眸底一震,凤麒麟更是起了潮涌的火花,凤天帝则看得有些的躁,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这苍儿的王妃,也……太过大胆了吧? “双儿……”凤苍穹有些不豫,她再这么点火下去,他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直接出手劈了那个狗圣女。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夜承欢好笑的眨眼,倏而一个伸手环过凤苍穹的腰,身体就着他劲瘦的腰身,水平的三百六十度旋转三周,指尖轻挥,数不清的白玉兰花从空中飘落,引发一阵刺激的尖叫,“噢……” 凤苍穹的身躯越发僵硬,夜承欢却不愿放过他,一脚勾上他的腿,白皙的手揽上他的脖颈,就在他的前胸后背不断的凌空翻腾,每一个动作,都不离他半分,众人只能看到纷纷扬扬的白玉兰花将他们重重包围。 她的舞蹈,就似只为他一人而跳,众人都无比地羡慕那个被她当成道具的男子,凤苍穹更是喉间滚动个不停,四目相对时,那是何等的风情,何等的诱惑! “伸出手来,托住我,掉下来你负责!”夜承欢围着他打转打够了,这才拉开他厚实有力的双掌,一个飘身落在他的掌心,身体腾空而起的霎那,洁白的茉莉,马蹄莲,白兰花,栀子花,百合,从她的裙摆之下急射而出,还有只只七彩的蝴蝶,似在那一片白色的花海中徜徉。 “漂亮……”夜君祈再是发出了高呼,这纯白的花和凤墨歌的那一片鲜红比起来,似多了几分高雅圣洁的韵味,她一身红衣,凤苍穹一身紫黑,鲜明的对比中,那两个如画般的人儿,硬是把看来有几分挑逗的舞给跳出了纯美的意境。 “双儿……我不会让你掉下来的。”凤苍穹一双凤眸极其温柔的看着手心上的人儿,刚才她落在他掌心的那一瞬间,只有他自己明白。 心跳,都似乎戛然而止! 她似乎从未说过多少甜言蜜语,但她一直以行动来表达对他的爱,喝骂,亦或怒斥,小心眼的报复,黑心的威胁,他知道,那都不是出于她的真心。 就如今日,她当着天下人的面,这么多双眼睛,在他手心里,为他而舞,为他而战,她给予的,又是何等的爱! 眸底的动容,心底的满足,情深得就似快要装不下,多少羡慕或嫉妒的视线,此刻再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稳稳的拖着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此时的美好! 夜承欢柔柔一笑,那双平日总是带着些妖娆和张狂的秋瞳,此刻也如溢满了云雾般的迷离,丝丝有如璃钻的晶莹,刻画着她的情意,笑靥嫣然,如诗如画,绝代风华,动人心魂。 凤苍穹就有些的痴,那双凤眸幽深得似有漩涡在翻滚,高台上下,人人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喘气吓走这个有如仙女下凡,高雅不可亵渎的女子。 她只是站在半空,彩蝶飞舞,白花纷习,就已然让人移不开视线,如若动起来,又该如何? 众人的期待中,夜承欢蓦然足尖轻点,身体不停的旋转,舞姿流畅而又飘逸,半阖秋瞳有入无人之境,似若天地间只剩下那个一身鲜红,沐浴在白的花海,七彩的蝶丛中腰肢轻蔓,云袖翻卷的女子,如天女下凡,占尽世间一切春色芳华。 先前还觉得夜承欢过于大胆起过宵小的人儿,此刻早已被这一人间极美的景象所摄住,似乎,有一种人,她从天生下来,就是该被人捧在手上疼爱的。 而这个人,正是夜承欢。 男子惊艳,女子倾城,他们自成一方天地的一隅,美好得隔绝了所有的人。 在众人的惊叹中,夜承欢十指纤纤,两对鸳鸯有如浮水而来,在她和凤苍穹的肩头交颈而立,恍若是两人情境的写照,只羡鸳鸯不羡仙。 凤墨歌的脸就似有了惨白,这个女人,为何想出来的点子,就总是比她高出一筹。 一曲而他而跳的灵魂之舞,终于慢慢地接近尾声,激扬的琴声,也似有了放缓的趋势,夜承欢蓦然身影飘移,双手与凤苍穹的相接漂浮于半空,在脑中吐出一声无声的命令,“小凤凤,出来……” 一阵耀眼的红光,从她的后背急射而出,慢慢地变成了七彩的颜色,展开再展开,一只有如栖梧鸾凤的色泽斑澜的大鸟,有如贴在她的后背之上,高扬着脖颈,神气而又不屑,隐隐的威压,不请而来。 凤苍穹有些些的呆,高台上下的人,更是发出阵阵尖叫,“也是凤凰……” “比圣女的好看……” “小凤凤,你干嘛要吓人?”夜承欢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不耐地翻着白眼,悄然下令,拉住凤苍穹的双手,以一个探戈舞的结束动作旋转进入凤苍穹的怀里。 “双儿……”凤苍穹紧紧地搂着她,半天也不愿放开,高台之上,一片目瞪口呆。 ------------ 第二百零一章 忽悠过关 “太子哥哥……”木西雅似是接受不了地惊叫出声,这苍王妃竟也能召唤出凤凰,这怎么可能? 圣女可是只有一个啊! 木希尘,燕南诏和北冥夜三人半晌回不神来,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没长眼睛,夜承欢这一曲灵魂之舞,激荡了他们的心,但,怎么也比不上,从她后背浮出的,似有意识的透着威压的凤凰! 若不是他们眼花,若不是史载有错,那道耀眼的红光,又怎会是凤墨歌那种红影能够相比?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圣女? 各种疑惑和失落,还有说不出的复杂无力感,纠结在他们的心头,凤麒麟也是久久地幽深着一双黑眸,邪肆的异芒,越来越甚。 凤天帝是最为眸底泛光之人,滚滚的得意之色,快要让他克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想不到,附和皇后逼迫苍儿成婚,竟会让苍儿得如此奇女,他还真是糊涂,竟然还逼苍儿废妃。 右侧高台的凤墨歌,早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真是父主和少主哥哥要找之人! 这下,该要怎么办?他们都在怀疑了吗? 凤墨歌似坐立不安,娇艳的小脸再也维持不了原有的柔和,须臾,低低的问向身后的阿离,“怎么办……” “四嫂……”这边,凤潇澈也是被惊到,一双邪肆的凤眸瞪得溜圆,夜承欢不耐地吐出一声暗骂,“怎么,不宣布结果了?” 你个小样,就这样就把你吓坏了,你四哥还说让你坐龙椅,姑奶奶怎么觉得一点也不靠谱呢? “这一局,四嫂胜,圣女,还要不要比?”凤潇澈适才回神,尽管还是有点二,但四嫂赢了,他还是清楚的。 “稍等。”高台之上,燕南诏对欲要接腔的凤墨歌一个行礼,“圣女,在下有一疑惑不解,你和苍王妃,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圣女?” 呜……这些太子们,要不要反应别这么快? 夜承欢忍不住一声低咒,都怪那只骚包的小凤凤! 凤墨歌秀眉微拧,笑得极为柔和地对燕南诏出声,“歌儿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凤族神殿验证过的圣女。南诏太子,苍王妃不是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吗?南诏太子还是去问苍王妃吧。” 呵,好家伙,知道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夜承欢秋瞳微眯,倒是没有拒绝凤墨歌这回的“好心”,嘴角边扬起一抹很是惊讶的笑,“南诏太子,本王妃只是将军府的一介庶女,娘亲只是青楼女子,又怎么会是凤族的圣女?还是莫要说笑为好。” 呸,就算我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们也和凤墨白那厮一般,想要来抢她这个有夫之妇? 高台之上,一片静默,木希尘几人的眉间,听到凤墨歌经过了凤族神殿的验证时,眸底的不确定,又隐隐的敛去了几分。 据说,凤族的圣女,第一标识是后背有完整的凤凰,第二,则需经过凤族神殿的验证,经凤族信物的认可,方能被推之为圣女,否则,就又要等下一个身有凤凰胎记之女出生。 “那苍王妃身有召凤凰之术,又作何解释?”北冥夜还是不放心,今日之事,疑点太多,也许他们先还以为苍王妃真是身有奇才,如今却是怎么也解不开心底的疑惑! 这苍王妃被下毒毁肤,也许,就是藏着什么玄机。 额……这帮太子们,还不依不挠了不成? 夜承欢就不豫地皱了皱眉,对着对面高台的凤墨歌一阵怒骂,去你个狗屁圣女,没真本事就拿你那鸟凤凰来出奇制胜,这才比到十几局,要不赢你,你要是局局拿它来显摆,还不得被你给扳回去? 她先还以为是召唤之术,谁知一问小凤凤,才知依旧是幻化之术,“凤缘九天”练到第八层的顶峰,是可以幻化出逼真的凤凰来的,她要是没有那番手镯的奇遇,只怕真会把凤苍穹给输掉! “太子们既然怀疑,就宣本王妃的爹爹来一问吧,本王妃只是偶得奇遇,并非凤族之人。” 夜承欢眼波流转,闪过几许深思,凤族之女可是全都有胎记的,若她娘亲真是,夜南天应该知晓。 “宣夜将军。”高台之上,凤天帝欣然同意了夜承欢的辩词,一双幽深的眸底闪过深沉莫辩的精光,真也好,假也罢,他凤凰王朝能留住两个“圣女”,这又是何等的威名? 呵,这狗皇上,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吗? 这帝王之心,还真是可歌可泣呢! 夜承欢就不屑地勾了一下嘴角,但也没再计较,只要能打消他们的疑虑,圣女不再扬言嫁给凤苍穹,对她来说,是最为完美不过的事。 马场东边角的夜南天匆匆而来,他似惊讶至极地对夜承欢看了一眼,这才低垂敛首,对凤天帝恭敬出声,“皇上,召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夜承欢未等凤天帝出声,直接挑眉询问,“大将军,他们怀疑本王妃是圣女,你且说说,本王妃的娘亲,身上可有凤族的胎记?” “没有。”夜南天老脸一红,回答倒是没有一丝迟疑,那个女子,身上可是洁白无暇啊! 嗯?没有? 夜承欢一阵疑惑,脸上却笑得嫣然若花,“太子们,本王妃的娘亲既非凤族之人,自也生不出凤族之女,还是莫要坏了圣女的声名!” 燕南诏和北冥夜就有些的讪,木希尘则是寒眸深幽,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 第二百零二章 动了杀机 高台上下,马场四周,有一小阵的沉默,人人都把惊讶暂时收敛,静待着两女之争的发展。 “苍王妃,下一局,比酒。”凤墨歌见夜承欢否认一阵心喜,不给人质疑的机会,和阿离交换了一个眼神,浅笑着吐出柔润的嗓音。 嗯?还不认输? 夜承欢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奶奶的,都揭了你的棺材本了,你还真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成? 比酒?这天都还没黑呢,喝的什么酒? 夜承欢看着被宫卫搬上对面高台的一坛坛酒,眉梢挑得老高, 又想耍诡计不成? “苍王妃,比酒的规矩,是一柱香内以谁喝得最多为准,但有一条,不准用内力逼酒,还请苍王妃移步到这边来,你也可以监督歌儿。” 凤墨歌仍旧笑得柔雅,对着夜承欢做了一个手势,夜承欢眸光一闪,却是笑得妖娆地起身走了过去,“好。” 你个丫的,你最好祈祷你没耍什么花招,要不然,这么没完没了的死不认输,本姑娘就扒了你的皮! 酒坛开封,醇香四溢,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夜承欢鼻梢微动,不由一声低咒,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全是百年清酒。 这皇宫,有这么多钱烧包吗?亦或,她圣女的身价太高,要用此酒来款待不成? “开始吧。”凤墨歌率先端起酒杯,一个仰脖而尽,凝脂般的肌肤就似起了动人的绯红,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不胜酒力,纤指却是又伸向第二杯,毫不迟疑。 嗯?没下药? 夜承欢秋瞳微眯,也快速地端酒而饮,毒术虽未学到家,但也听凤苍穹讲了个大概,她本就不是吃素的主,这点辩别能力,还会被她给蒙到吗? 于是,右侧高台,两个绝世美人对酒而饮,倾城的容颜上两腮粉红,艳若桃花,光波流动间娇媚动人,一时竟让不少男人看迷了眼,心底却又暗惊她们的酒力之高。 这可是后劲十足的百年清酒,又不是兑水的清酿,她们这样不要命的喝,就算比完了可以用内力催散,这一柱香之内,可也难熬啊! 两人你来我往,第一坛,第二坛很快喝光,两人身后的酒杯,竟是不分上下,全场就又一片叫好之声,高台之上的木希尘,看着那窈窕的妖娆的身影,十指纤纤送美酒入喉,竟不由得幻想,若他是她手中的酒,该有多好! 他的心底有着极为的纠结,若她真是圣女,他,又该如何? 第三坛酒很快开封,夜承欢直觉脑海晕眩,唇齿留香,心底不由一声暗赞,不愧是百年清酒! 一旁伺候的宫卫,也似极为惊讶,对两个女人能喝光两坛百年清酒咋舌不已,手下的动作却是不敢迟疑,把醇香浓厚的酒,注满了她们面前空余的酒杯。 夜承欢鼻尖直觉怪异,嗯,这酒,怎么似比适才的酒香更为醇厚,芳香入鼻,就算醉了,也忍不住想要贪那一杯。 忍不住吗? 不对! 夜承欢陡然清醒,那一丝陶醉于美酒的迷茫倏而不见,原本站得远远的凤苍穹,也蓦地飞身直射,往她嘴里快速的塞了一颗解药,深邃的凤眸间,满是担忧。 夜承欢就摇了摇头,她第一时间就屏息了,如果运了运气,倒也没大碍! 两人几不可见地交换一个眼色,夜承欢就偎在他身上,状似不胜酒力地端起一杯酒又掉落,一双秋瞳,却是闪烁如星,在高台之上的人看不到的角度,冰冷的银光,直射对面还在端杯而饮的凤墨歌。 好,很好! 本想看在你只是被人利用的份上,保住凤苍穹也就算了,你竟然起了害人之心,那,也别怪姑奶奶下手不留情! 这里面,竟是又下了上次压惊宴时大殿所中的“魅魂”催情香,是想趁着酒味掩盖对她动杀机不成? 凤苍穹曾说过,她如今解了毒,被一百零八味奇药浸泡过的身体,已然是不惧百毒,可是,这“魅魂”与清酒融合在一起的酒香之毒,却是不在其中的百毒之外。 难不成,她也如那皇后一般,对真正的圣女,是欲除之而后快吗? 好,姑奶奶就成全你! “双儿……没事吧?”凤苍穹见她“摇摇晃晃”,搂着她的腰肢一脸“焦急”。 对面喝酒的凤墨歌似被惊到,回首看看她喝的已然超过了夜承欢,这才放下酒杯嫣然而笑,酡红的脸,娇媚的眸,似若凭添万种风情,“苍王妃,时间还未到,你是认输了吗?” 夜承欢就不欲搭理她,一阵摇摆之后蓦地推开凤苍穹直飞而起,抽了一把宫卫身上的箭就直指凤墨歌,“好你个圣女,竟敢给本王妃下毒!” “啊……”众人都被一巨变惊到,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凤墨歌更是直呼冤枉,灵眸蓄满委屈,“苍王妃,你在说什么呢?” 呸,装得还真像呢! “宣太医!”凤苍穹不理会她的辩解,夜承欢也挥剑直逼,凌厉的杀机逼得凤墨歌不得不应战,嘴里却还是大叫,“苍王妃,你想杀本圣女不成?” “圣女?圣女会有你这等歹毒的心思吗?本王妃实在是怀疑,说不定,你还真是各国太子口中的假货!” 夜承欢一阵怒骂,酒意泻染的身躯不断的摇晃,状似不敌地一个飞身而躲,巧妙地绕到她身后,剑尖对准她的衣衫猛然运气,竟是划破衣衫,露出后背一大片的肌肤。 ------------ 第二百零三章 成了秃鸡 “啊……苍王妃,你无凭无据的,为何杀人?”凤墨歌发出一声惊呼,夜承欢指尖微弹,趁她转身之际将一把药粉射向她的后背,这才跳离到一边,“没证据?好,本王妃就给你找证据!” 在马场外围待命的太医早已匆匆而来,凤苍穹站在一边守着那还未倒完的第三坛酒,至于那个原本负责倒酒的宫卫,早就吓得脸色发白,如若真验出有毒,他……可是在劫难逃啊! 高台之上,凤天帝和几国太子都已站起,也顾不得男女之嫌,竟是不约而则地走到了凤墨歌所在的高台,个个神色冷凝,黑眸间闪过唯有他们自知的各种猜测和深幽,木西雅则隐有惊喜,这苍王妃,若是中毒而亡,而圣女又被治罪,这……该有多好! 太医拿出银针,检查了坛内剩下的酒,一脸慎重而又不敢怠慢地摇头,“苍王,无毒!” 嗯?无毒? 融合也有一小段时间了,该有反应了啊? 夜承欢有些微的疑惑,凤墨歌却如找到了护身符,竟是顾不得去更换衣衫,就在一旁委屈的低呼,晕染开粉红的脸,我见犹怜,“天帝,本圣女冤枉啊!” 冤枉? 夜承欢不屑地冷哼,脑中却是急转,这酒为防有人作弊或是趁机下毒,都是当场开封的,而且是一坛完了才开一坛,宫卫倒,她们喝,人人的举动,都在监视之下。 那一脸惊慌的宫卫,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心虚,难不成,有毒的,就刚开始那么几杯? 夜承欢目光扫过桌面,等看到趁她“不适”之际,桌上的酒被凤墨歌喝得一杯也不剩时,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拿起那个倒了一大半的酒坛,转动坛口,鼻尖稍动间和凤苍穹交换一个眼神后,精准地把坛沿对准某处,拿空杯倒了一杯酒。 “圣女,你把这杯酒喝了,如若没毒,就算本王妃犯了刺杀之罪,如何?” 夜承欢起身,径自把酒杯递给了凤墨歌,还是带着些迷离的秋瞳,泛过妖娆的冷光。 奶奶的,竟是把药抹在坛沿,那药本就无色无味,如今药效快过,竟是一时没有辩识出来。 还真是好算计!如若再等一会,她,还真会背上刺杀之名! “不,本圣女才不喝,要是你趁机下了毒,又该如何?”凤墨歌手中五指微蜷,灵眸中一抹惊慌一闪而逝,表面却是一脸气愤,所有的表情,都写满了“栽赃”二字。 她的心底有着难言的愤恨和懊恼,这个女人,明明喝了这么多酒,为何还会发现得这么快? 没有成功害到她不说,如今,竟还在药效快失之前,让她抓到了把柄! “本王妃适才下了毒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圣女,本王妃有这个本事吗?”夜承欢不屑地嗤笑,怕她下毒?是心虚了吧? 喝了这么多酒,酒性催动之下,怕是一点余香,也足以致命! “你喝。”凤天帝一双幽深的黑眸直闪,忽而指向一旁倒酒的宫卫,宫卫吓得跪倒在地上,低垂的眸底闪过恐慌,“皇上饶命啊!” 嗯?这人,怎么如此惊惧? 夜承欢唇角勾出了然的浅笑,也没有阻止凤天帝的“草菅人命”,你既被人收买,她也无需怜悯。 “把剩下的酒全部喝了。”她貌似发怒地对着宫卫一个怒吼,看到眸光闪烁的凤墨歌时惬意地勾了勾唇,今日,看姑奶奶不扒了你这张皮。 三国太子也都静静地看着,到底谁想害谁,各人心中自有天平,完美地未曾表露。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被夜承欢罚着把剩下的半坛酒全部喝光的宫卫,七窃流血地倒在地上,看得高台上下,一干人等全都瞪大了眼睛,这……好厉害的毒啊! “圣女,说,为何要害本王妃?”夜承欢怒气冲冲,凤墨歌犹自镇静,“苍王妃,歌儿和王妃都未有事,这栽赃之言,还是莫得乱言。” 啊呸,还装? 夜承欢心底一声怒骂,可也知道她自是不会留下把柄,她弄这一出,无非也是想引起众人的怀疑而已。 “父皇,竟有人给王妃下毒,还请父皇还王妃一个公道!”凤苍穹及时的行了一礼,深邃的凤眸中带着翻腾的怒意,锐利而冰冷的银光,直直地刺进凤墨歌的眸底。 凤墨歌袖中的指甲快要刺进自己的手背,恼意升腾的脸被酒意掩盖倒是看不出异常,越发娇艳的朱唇,吐出嫣然的柔音,竟带着几分醉人,“天帝,想不到贵朝竟有如此小人想害苍王妃,此事,是得严查!” 额……还能再没脸一点吗? “圣女,你既然衣服都破了,不如让大家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身有完整的凤凰?若你真是仁德天下的圣女,本王妃就信你不会行这龌龊之事,如何?” 夜承欢眉梢一挑,冷音凛然,眸底隐有狡黠的精光,你个狗屁圣女,叫你也着着本姑娘的道。 “好!既然苍王妃如此怀疑本圣女,歌儿自得洗清嫌疑。”凤墨歌灵眸一转,心间闪过各种思量,各国太子既已怀疑,此举,不得不行。 各国太子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一干公主和夜承欢就进了帐篷,由她们一起来验明“真身。” 帐蓬之内,凤墨歌笃定地脱下了衣衫,露出五彩斑澜的后背,越往越下的时候,木西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夜承欢则毫不客气地讥笑出声,“什么鸟凤凰?竟然是只秃鸡!” ------------ 第二百零四章 大殿敬酒 乾清宫,金鸾殿。 “各国太子,圣女之事,相信不日凤族族主就会有所答复,今日,就请开怀畅饮,若要启程回朝,就当朕提前为各位饯行。”高台之上,凤天帝笑得极为慈祥,黑眸中的春风和得意尽掩眸间,龙颜一片威严不可侵犯之色,一代君王的天威,昭然若彰。 三国太子难掩眸间阴郁,但也得体地躬手行礼,“多谢天帝,在下在别院等候回信即可。” 呵,好一个急着赶人,一个逗留不想走! 夜承欢有些兴趣缺缺地靠在凤苍穹身上,凤女真被她弄成了秃鸡,她心底还是有几分疑惑的。 据凤苍穹所言,身为圣女,一有完整的凤凰,二要经过神殿信物认证,就算她手上的手镯就是那劳什子信物,这凤墨歌,也有可能是身有完整凤凰之人啊! 可是,经她那把能毁任何假冒的药粉一折腾,竟生生让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少了一个尾巴,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呢! 呜……只怕这几国太子,都已认定了她是圣女,又碍于礼数不敢叫她脱衣验明正身,这才个个阴着一张俊脸,心在这里像猫爪子挠吧? 逗留不走,想来追她不成? 夜承欢一阵头疼,她倒不是怕他们折腾,是怕身边这头醋意冲天的狼,到时顶着一大坛子的干醋,把她关在栖霞阁里,连床都不准下。 “双儿,吃东西,吃饱了我们回去……”果然,凤苍穹就极其的殷勤,凤眸灼灼,为她挑了一大堆的佳肴,各种惊艳和妖媚的流光,闪烁在他深邃的眸底。 额,他是想快点把她喂饱,就迫不及待溜之大吉吗?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凤墨鸡被揭了屏障狼狈地逃回她所住的宫殿后,这马场的比试,就自动终止,而凤天帝,也当场下令修书凤族询问,更是在这乾清宫设宴款待,一尽地主之宜,二为赏她惊才,如若不是她以饿了为借口,只怕凤苍穹根本就猴急的不想进这大殿。 “吾朝苍王妃身有惊才,实乃吾朝之大喜,来,各国太子,各位爱卿,一起敬上苍王妃三杯如何?” 高台之上,凤天帝似是瞄到了凤苍穹的小动作,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后,龙颜一片欢欣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众人自是应承,那些原本就在背地里看好凤苍穹的臣子,更是喜笑颜开,一脸红云,“来,敬苍王妃。” “多谢各位。”一干干的人走上前来,夜承欢也没有推辞,只是带着些许讥俏的流光,隐隐地射向正中龙位的凤天帝。 呸,狗皇上,以为你对姑奶奶示好,本姑娘就会忘记你再三逼迫,以圣女为名伤凤苍穹的事了吗? 今日事一毕,你若不主动让位,看我不把你掀下这把龙椅! 夜承欢在心底直哼哼,催出了酒意,还带着些粉红的脸,却是在大殿烛光的飘摇下显得越发的娇艳朦胧,不可方物,落入高台下侧几国太子的眼中,就多了几分痴迷。 想不到,他们一心誓夺的女子,竟早已嫁作人妇,两人又如此情深,他们,又还有何胜算? 凤麒麟更是一双幽深的黑眸暗流潮涌,须臾,他淡淡的,几不可见的,向几步之遥的木西雅扫了一眼,竟是带着些许的暗示。 “太子哥哥,我们也去敬酒吧。”木西雅就有些恍惚,强敛心神甜笑出声,适才凤墨歌之事,众人惊得不行之际,凤麒麟趁乱站在她身后,贴得极近地对她传音入密一事,还在脑海索绕…… 如今看来,只怕这苍王妃定是圣女无疑,她想嫁给凤苍穹决无机会,她,就这样眼看着她们幸福吗? 临出行前,父皇可是说过,若是得不到圣女,必提联姻一事,如凤凰王朝不应,就借机兴兵挑起战事,也不知这太子哥哥,在等到凤族的回信后,还会不会提出来? “西雅,等会吧。”木希尘寒眸淡淡地扫向那笑得嫣然,秋瞳如晶亮的琉璃般诱人的女子,那日逃亡回来后拥她入怀的情景竟似在眼前闪烁,轻勾唇角,藏匿些许的苦涩。 心中的纠结和失落,让他竟是不敢在此时大方地走到她面前,若是当日,他没有助她,凤苍穹未被救出,此情此景,又该如何? 在他的迟疑中,燕南诏和北冥夜倒是带着各自的皇弟公主前去敬了酒,俊逸不凡的脸风度翩翩,对着夜承欢笑得卓而不凡,“苍王妃奇才,在下钦佩,他日,还请不吝赐教。” 嗯? 这么快就开始追她了? 夜承欢一阵惊悚,大叹这两国太子的直接,妈妈咪啊,姑奶奶就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你们也敢? 难道你们就感觉不到,凤苍穹放在她腰肢的手,已然加大了力度好不? 悲了个催的! 夜承欢心底低咒,对凤苍穹不豫的一瞥后,适才浅笑吟吟,“各国太子谬赞了。” 哼,“二手货”可是很吃香的,叫你还敢耍大爷脾气,本姑娘一脚踢了你! 燕南诏和北冥夜自是感受到了凤苍穹的冷意,对夜承欢优雅一笑之后,极有风度地转身走上高台,眸底闪过各等不为人知的思量。 “太子哥哥……”高台之上,木西雅再次低叫,这敬酒的人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这太子哥哥在蘑菇什么? 还是,他不想带她去? 凤麒麟见状,极其温润地出声,“西雅公主,和在下同行如何?” ------------ 第二百零五章 打乱顺序 “麒麟太子客气了,西雅,走。”木希尘适才回神,惊画般的容颜收敛了那丝遥远之色,斜飞的剑眉淡淡地瞥了一眼凤麒麟后,如月的寒眸更是冷厉地扫过木西雅,这才翩然起身。 木西雅恨恨地跟在后面,这个太子哥哥,以前夜承欢丑成这样他还出手相救,如今又变成他誓而夺之的圣女,只怕心底的情根,早就深种了吧? 说不出来的嫉妒,就像蚕丝困蛹般交织在她的心头,无意中一回头,看到凤麒麟那双温润一直尾随的黑眸,心底的那根弦,就似被重重的一击…… “苍王妃,在下敬你。”木希尘走近,挑高了华贵妖媚的眉梢,薄唇勾出不羁而又惊羡的浅笑,眸底的赞赏,毫不掩饰,但,也似乎仅限于赞赏,至少在表面看来,毫无破绽。 嗯? 他还是来了? 夜承欢心底就有些不忍,他的落寞,在她习惯性地扫视万人之态时,早已被她收入了眼底。三国之人中,她最不愿伤害的,就是他。 如若没有他,就不会有她和凤苍穹的今日,这份恩情,她会一直记在心底。 “希尘太子客气了,我等之才,不足以登大雅之堂。”夜承欢眨眨眼,一脸戏谑的调侃,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他之高傲,又怎也会陷入这等圣女之说的谬传? 是这异世之人太过于信奉神明?还是,各自都想站在高处,拿这一借口来开疆扩土? “希尘兄,王妃喝的酒太多,由本王代她喝吧。”她正兀自猜疑,凤苍穹忽而起身而立,浩瀚如星空的凤眸和木希尘的相接,眸底深邃而又不畏的幽光,在两人之间斑斑驳驳的交锋。 木希尘就淡淡的一笑,薄唇吐出隐隐的调侃,“苍王爱妃如此,在下,心感敬佩。” 话落,他仰脖一饮而尽,连干三杯,美酒入喉,醇香与苦涩,一并被他咽入喉间。 这苍王,是在表明立场啊!念在相救之恩上,他既不愿与他为敌,可也不畏惧他的宵想! 如此狂傲的男人,才是最配得上她的男子! 他就算宵想又如何?她的心里,绝对不会再容下其他的男人,就算能抢过她的人,也抢不过她的心! 要不然,她就不会千方百计地逃离凤族少主! 胸中似是茅塞顿开,飞扬的眉梢,就复又恢复霸气不羁的妖媚,凤苍穹眉间一松,夜承欢也心头顿暖,把自己的手放入凤苍穹的掌心后,这才对木希尘狡黠地笑语,“希尘太子若是想找我讨教,我一定不赐吝教。” “那好,在下一定找机会。”木希尘极其优雅地一笑,眉间也尽是促狭,凤苍穹虽有些不豫,但也还算面色不变地微勾唇角,包住夜承欢的大掌,悄然地用力,你这个……黑心的女人! 呸,你再这么霸道,小心姑奶奶真踢了你! 夜承欢就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瞧瞧人家,比你有风度多了,不夺人所好的男人,才叫真君子! 三人之间气氛融洽,看得高台之上的燕南诏和北冥夜隐有困惑,这木希尘,是因为和苍王之间有什么密谋才违反他们的约定吗? 凤麒麟的嘴角就勾过一丝隐隐的笑,这才走下高台,缓步走到他们的身后。 “苍王,苍王妃,在下打扰了。”木希尘见得来人,也不再逗留,这可是众目共睹的大殿,不能落人口舌。 他转身就走,木西雅气得不行,暗自一咬牙,竟还是走到了已然坐下的夜承欢面前。 “苍王妃,西雅酒量不行,敬你一杯如何?”她一来就被冷落,无人理她的羞恼让她手指捏了又捏,适才伸手去取一旁服侍的太监早已倒好的酒,碰到夜承欢对面的那杯时,又似觉不妥地伸向第二杯,宽大的衣袖,有意无意地扫过第一个酒杯。 嗯?这女人,是想搞什么花样吗? 夜承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凤麒麟却也蓦地走到面前,“四弟妹,太子皇兄也敬你一杯如何?” 你还有脸来? 夜承欢一脸不豫,木西雅却似陡然一惊地回头,衣袖扫过第二个酒杯而不自知,“麒麟太子,你也来了。” 呵,这两人,有这么熟吗? 夜承欢看得真切,忽而一眼盯一个,凌厉而又妖娆的冷光直射他们的眼睛,手却在伸向托盘欲要取酒时,将三杯酒的顺序快速的打乱,看得一旁的凤苍穹眸底冷冽而又嘴角直抽。 他奶奶的,幸亏那狗皇上发了话,是每人敬三杯,所以还是没人带酒下台来的,足够她发挥的。 “西雅公主和太子皇兄一起来敬酒,本王妃深感荣幸,来,咱们就一人干一杯吧。” 夜承欢笑得嫣然,伸手取了正对着她的“第一杯酒”,而木西雅和凤麒麟,也各自端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转身告辞。 高台之上,落坐的木希尘看到这一幕时,如月的寒眸,蓦地闪过一丝冷芒,这西雅,又做了什么莽撞事吗? 酒宴在继续,重新回到座位的木西雅,只觉浑身躁热,如有火烧,震惊地睁大了双眸,怎么可能? 她明明看着她喝下去的,为什么,会是她中? 木希尘似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对她的局促不安极为不屑,木西雅一阵慌张,“太子哥哥,西雅……喝茶喝多了,去去就来。” 木西雅的身影消失不久,凤麒麟也一阵低咒地跟着起身,额际似已有了隐忍的薄汗。 ------------ 第二百零六章 废了太子 夕阳西下,已是快要夜幕时分。 “西雅公主,你在哪里?” “太子,你在这里吗?” 御花园外,传来阵阵呼喊,不少的太监和宫女,在到处寻找着久未回大殿的木西雅和凤麒麟。 这可是皇宫之内最后一处还未搜查之地了,再找不到,只怕皇上都不好交差了。 “皇上……”领队的福公公走了进去,不久之后又出来,一脸泛红地对凤天帝尖细出声。 “这个逆子。”凤天帝几步走进,看到御花园门口不远处一个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宫女时,额头青筋直冒,幽深的眸间,闪过几缕冷厉的光芒,挥手叫宫卫处理后,直往御花园的深处走去。 “希尘太子,不去看看吗?”身后,夜承欢好笑地挑眉,和凤苍穹交换一个眼神后,询问着一旁的木希尘。 先前在大殿,在凤麒麟也消失不见后,夜承欢看在木希尘的面上,“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木希尘出了大殿找人没有找到,这才返回来问凤天帝要人,而凤天帝派人找遍了所有的宫殿,得到的,都是“没有”二字。 这下,凤天帝坐不住了,一干文武百官也纷纷交头接耳,终于,这才想起这个被人遗忘的御花园。 这里,自从九皇子变疯癫被送回,凤天帝为他看遍御医,又发出悬赏令找天下医术第一的“毒手神医”之后,这座御花园,就成了凤烨煜一人的“专属游乐场”,除了睡觉,凤天帝命宫女和太监不离一步地陪着他。 “进去吧。”木希尘如画般的容颜刻上几分不屑,这西雅,从小就与他不合,但她却是最受宠的如贵妃之女,也是深得父皇宠爱的公主,她若出事,回朝之后,那个如贵妃,怕又会大吵大闹吧? 身后的文武百官擦了把汗,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那每走不远就有一个满脸潮红,被人打昏了欢爱过后又丢弃在地的宫女的壮观场面,实在是太过刺激他们的神经。 好家伙,那药有那么厉害吗? 夜承欢唇角勾得异常的诡异,连凤苍穹都叫不出名来的媚毒,还真是让她期待呢! 这一路走来,至少五六个了。 奶奶的,能干番这么多女人,这太子,是比阿伟哥还要阿伟吗? “呜……嗯……”终于,一干人走到了御花园的最深处,一阵阵狂浪又似虚脱至极的叫喊,就传入众人的耳帘,而凤天帝,早已气得龙颜直抽,半晌说不出话来。 凤苍穹一个伸手就把夜承欢反带入怀,直接背过了身,夜承欢却是不依地扭动,笑话,一个个的都拎不清斤两想来害她,她看看后果也不行? 挣扎着扳回了主权,凤苍穹拗不过她,负身而立,深邃的眸间,却是泛过滚滚的暗流。 哇靠! 摆脱束缚的夜承欢,妖娆的秋瞳轻眨,冷厉的幽光,倾泻出那双闪烁如星的水眸。 好你个狗太子,竟然还在算计她! 这算什么,皇宫内院的真人版三人秀? 只见木西雅的身前,是一脸疯癫痴迷不已的凤烨煜,脸上如潮涌的红晕,让他那张早已修复了疤痕的脸妖冶得汗珠飞渐,而身后,站着狂乱不已的凤麒麟,两只大手抓捏着胸前的柔软,不着寸缕的身躯,正在她的后面,卖力的进出。 两兄弟,背靠两棵相邻的树干,一前一后,奔放至极,把那个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木西雅夹在中间,夕阳的晚霞透过并不算太高的树冠铺盖在他们的身上,这一方天地,有如糜乱的天堂。 这一瞬间,夜承欢明白了,凤麒麟明知会被她识破,却还是把愚蠢的木西雅推出来当炮灰,一是借她之手报九皇子为了木西雅被抓之仇,而是想把下毒的罪名推到她身上,挑起两国间的纷争,让凤天帝治凤苍穹的罪,让三国之人,亦或他自己,夺得争她的机会。 你个丫的,想要算计人,却没想到,凤墨歌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主,一时心虚竟把你太子给拉下了水,要不然,你不会在祸害了这么多宫女后,还没得选择地失去理智地在这里两人共用一女! “混帐!”凤天帝回过神来,怒得不行,挥出两掌分击凤麒麟和凤烨煜,木希尘也在第一时间飞身而起,把半路捡来的一件衣衫,套到了惊喘连连,虚脱不已,眼神却是涣散无比,沉迷其中还未醒来的木西雅。 “父皇……儿臣错了……”凤麒麟似是很快清醒,看到身前盛怒无比的凤天帝和一干惊呆了的大臣时,赶紧扯了地上的衣衫遮住羞处,跪在凤天帝的面前。 “来人,拟召,即日起废除太子之位,打入天牢!”凤天帝黑眸闪烁,冷凝的声音却是落地有声,那些以前还有反对意见之人,现在一个屁也不敢放。 嗯哼,你个狗皇上,终于见到棺材掉眼泪,这下舍得痛下杀手了? 夜承欢愉悦地勾了一下唇,回首却在找不到凤苍穹的身影时,疑惑地皱了皱眉,嗯,这厮去哪了? “太子哥哥……”木西雅也悠悠回转,浑身的酸痛让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后,接受不了地大哭出声,“麒麟太子,你还我清白……” 呵,都不用逼供就自动交代了? 夜承欢这下是忍不住一肚子的笑了,叫你与虎谋皮,被人卖了还让人家白爽,弄得连个负责的都没有! 太子被废,凤烨煜疯了,你个丫的,和夜君舞一样的悲催! ------------ 第二百零七章 废个彻底 “不,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西雅公主,你说清楚,是谁给你我下药的?” 太子凤麒麟被凤天帝“废除太子之位,打入天牢”的下旨给吓到,此时清醒了再清醒,见乖乖认错讨好凤天帝好蒙混过关之计未能成功,情欲刚褪还带着几分迷离的理智,终于完全地回到了脑海。 陷害? 夜承欢不屑地勾着唇,这狐狸太子,竟是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要狡辩吗? “天帝,是苍王妃……西雅给苍王妃敬完酒后,就觉得浑身难受……” 木西雅似也已然清醒,被折腾得不像样的身躯,那种撕裂的痛楚,在众人面前如此丢脸的羞愤,让她如溺水之人想要拉人陪葬一般,死死地咬住了夜承欢这个眼中钉。 木希尘冷凝着一张脸,也懒得搀扶连站都站不稳的木西雅,任凭她自己靠在树干之上,如月的寒眸,快速地闪过一抹厌恶。 此情此景,他不能公开帮谁,站在两朝的立场,他西凤的公主,在凤凰王朝出了此等羞辱之事,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 “父皇,还请明察啊!敬酒的时候,不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吗?”凤麒麟也紧跟其后,躲到树后穿好了衣衫,尽管暧昧的气息还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但至少,看来又已人模狗样,甚至还带着一种慵懒的邪魅,幽深的黑眸,也透着邪佞的不羁。 似是极度无力,身躯忍不住顺着树干下滑,两手紧紧的扯住身上衣衫的木西雅,眼神就有些迷乱,这个麒麟太子,长得还是不错的,他又没有正妃,不如…… “你个逆子,还敢怪别人,那煜儿呢?煜儿的药谁下的?”凤天帝一脸的怒不可遏,深沉的眸底,在看到适才醒转,一脸疯癫之样就要赤身爬起来的凤烨煜,竟是难得为人慈父地弯了腰,将掉落在地上的衣衫,赶在宫卫之前捡起,“给九王爷穿上,带他回去。” “是。”宫卫很快架着似吃饱了糖,一脸满足的半大孩子般的凤烨煜走了,夜承欢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妖娆的秋瞳有着淡淡的嘲讽,这狗皇上,也是认定了她是圣女,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吗? 要不然,他怎么今日变得如此“英明”了? 夜承欢有些许的诡异,身旁却有一个人影悄然靠近,她回头,是去而复返的“凤苍穹”。 呵,这男人,瞒着她干嘛去了? “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儿臣和西雅公主都中了药,又哪里还能自己走到御花园来?出了大殿就有人将儿臣打晕了,再醒来……就变成了这般!父皇,你可要明察啊!‘废去太子,打入天牢’,儿臣知罪毫无怨言,可是儿臣有一请求,父皇,莫让奸人得逞啊!” 凤麒麟见凤天帝眸深如海,温润的眸底就闪过一抹幽然的狠厉,却又很快地掩饰,微扬着头,温文尔雅的五官,写满了哀痛之色。 “不!天帝,不能将麒麟太子废了打入天牢,西雅如今失了清白,西雅要嫁给麒麟太子做正妃,西雅恳请天帝抓出真凶!若天帝不肯,西雅定当修书父皇,为西雅讨回一个公道。” 木西雅一听,潮红未褪的脸上就有了慌乱,今日之事只怕不日就要传遍,叫她以后,还要怎么嫁人? 嗯?这木西雅,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都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上过了,她还当自己是朵花,还要当正妃? 夜承欢只差笑得脸要抽筋,身边的“凤苍穹”,也隐忍得不行,但又散发着难以抑制的恨意。 “西雅公主,你真愿嫁给太子为正妃?”凤天帝似是此时才消敛了些许怒意,看向木西雅的眼,多了几分慈祥的打量。 呜……你个狗皇上! 原来,你竟是打着此等好算盘,怕木西雅对前后夹击的羞辱过于愤恨,用“严惩”太子之计来引发她的绝望,进而自甘妥协,轻易的,就化解了两国之间的纷争!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果然,姜是老的辣,这凤天帝的霸王之术,怕是九子之中无人能及! “天帝,西雅愿嫁,还请天帝为西雅作主!”木西雅哀痛得不行,明艳的眸中透着难忍的泪意,话落,几滴泪水从绯红若花瓣的粉脸上滚过,失去清白的彷徨无力感,终于让她除了哭,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发泄渠道。 “哈哈……老夫在这皇宫屋顶睡了一觉,没想到看到这等好戏,好一个不知羞耻的公主!被人家下了药还帮着他害人!老夫生平最恨奸夫淫妇,也罢,就送你们到地底下去做野鸳鸯吧。” 凤天帝眉梢一松,正待下旨替凤麒麟赐婚,空中忽有一道阴森森的冷音传来,以措不及防的速度飘落到众人的面前,竟是一掌直挥凤麒麟,指间的飞刀,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直射他的腿间。 “啊……”一阵鲜血狂涌,众人眼皮全都一跳,反应过来,只见凤麒麟捂着下体,温润的脸上遍布狰狞的痛苦,“父皇……” 凤天帝适才回神,木希尘也轻皱眉梢,伸手将木西雅挡在了背后,那个只在众人面前晃了一眼又似极其迅速地离去的“老夫”,除了留下一个头带黑色鬼脸面具的身影,就只有远远的,空气中传来的冷音,“算了,老夫不打女人,就饶你一命吧。” 凤天帝也顾不得命根被废的太子,本能的一回头,看向夜承欢的方向,却见她正与“苍儿”亲密地站在一起,一脸的坦然自若,笑嫣如花。 ------------ 第二百零八章 当上太子 乾清宫,一片静滞。 “各位爱卿,太子之事,可有何良策?”高台之上,凤天帝不怒而威的龙颜一片冷凝之色,深沉似海的眼光扫过一干皇子,最终落在凤苍穹身上,丝丝的期待之色逸出他幽深的眸底。 “皇上,臣以为,应改立苍王为太子,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啊……” “皇上,如今西凤即将发兵吾朝,若南凤和北凤联合攻打,吾朝有难,苍王须领军行仗,以太子之尊奔走沙场,是不是有些不妥……” 一干文武百官,各执己见,拥护凤苍穹的居多,反动派则以花臣相为首,还有一些圆滑势利之臣,则一片附和之状以观局势。 凤天帝微微蹙起了眉,倏而拧眉出声,“朕自即位以来,不敢说忠孝悌义恪守无错,但祖先的遗训,朕谨记在心,得圣女者方能继承皇位,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嗯?这狗皇上,真的打得此等算盘? 夜承欢再次惊悚,那你刚刚在御花园还想替太子赐婚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为了一破身的公主,为了不掀起战事,你就宁愿再次包容太子? “双儿……”身旁,凤苍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讨好地给夜承欢喂葡萄,“单独行动”惹恼了这个“黑心女”,如今赔罪不已,就怕晚上到手的肉又飞了。 嗯哼,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是吧?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张嘴咽下,这男人,不就是大男子主义发作,不想她碰其他男人吗? 呜……美其名曰脏了她的手,可他要知道,这种割蛋的活儿,特别是太子,多少刺激好不? 凤苍穹为她的恶趣味无奈而又宠溺的摇头,深邃的凤眸却是不动声色的扫过一干争论不休的臣子,幽深而又锐利的冷光,直射舌灿莲花的花臣相。 “皇上,苍王妃不是说她不是圣女吗?如今凤族族主之信未回,苍王又只娶苍王妃一人,若此行并非真正的圣女而乃试探之计,立苍王为太子,是否言之过早?” 固执己见的花臣相似是没有接收到凤苍穹的冷气,再次口出劝阻之言,稍微幽怨的目光扫向夜承欢,一干王妃都出去了,唯独她,一个女人,竟然还公然留下参与此等朝堂之事。 呵,对她有意见了吗? 女人又怎么了?你以为姑奶奶干不翻你?竟敢歧视女人! 要不是身边这头狼不准她离开,她也不想离开,她还不屑于来观赏你这自私自利的花臣相! 夜承欢心底直哼哼,一张被烛光和原有的酒意熏染得娇艳欲滴的脸,泛出一抹不屑的讥笑,“花臣相,就算真圣女来了又如何?她能胜过本王妃吗?一介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她是能领军行仗还是运筹帷幄?依本王妃看来,也就会勾勾男人,生几个孩子在后宫作作乱而已。” “咳……”一干大臣听得嘴角直抽,她,不纯粹是在暗讽皇后吗? 可,一介女子,又能改变什么?这话,多么令人深思啊! 高台之上,凤天帝则是蓦然眸底发亮,这苍王妃既有争夺之心,他也不怕苍儿不接这个棒了! “对,四嫂说得对!四哥这些年的战功谁能比得过?就靠一狗屁圣女,就能保住东方之尊吗?四哥,他们既然不让,不如向父皇辞了官位,咱们四海逍遥去,看他们拿什么来和西凤打?” 凤潇澈一脸的怪叫,一双邪佞的凤眸淡淡地扫过花臣相,微挑的唇角,肆意的目光,怎么看怎么风流,可偏偏,却又散发出几分令人心畏的冷光。 这澈儿,也终于不再藏了吗? 凤天帝的目光更为的幽深,在凤苍穹与凤潇澈之间不断的来回,苍儿,该是有意的吧? 他在心底不断的权衡,花臣相却被夜承欢和凤潇澈噎得喘不过气来,“苍王妃惊才,圣女改变不了,难道苍王妃,就有本事行军领仗永保吾朝之位吗?” “吾朝之位?花臣相,堂堂一介臣相,眼光竟是如此短浅!四国千年来无不以一统天下为目标,本王妃别的不敢言,但可以保证,如若相安无事便好,只要三国胆敢来犯,本王妃定叫他俯首称臣!” 夜承欢一声讥笑,凛然出声,今日这皇位,她,要定了! 她再也不想被皇权束缚住手脚,也不想再有人在她和凤苍穹的脖子上架刀,解决了后顾之忧,她便要前往凤族,救小轩轩的事情,迫在眉睫! 并非她尚武,并非她暴力,可木西雅既已放话西凤王朝定当攻打,她也不惧! “好!来人,拟旨……”高台之上,凤天帝一双幽深的眸底泛出了簇簇的火花,丝丝惊喜和得意之色,尽显眸间。 嗯,这狗皇上,这么识趣? 夜承欢更为惊悚,就算他真立凤苍穹为太子,但皇位呢?什么时候让? 她眼波流转,忽而唇角微勾,如水的秋瞳中闪过报复的快意,“皇上,且慢!立王爷为太子也行,但,必须答应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被她的豪言壮语刺激得慈祥无比的凤天帝,问得极为的亲切。 夜承欢笑得无比的奸诈,“第一,遣散后宫,只许留爱妃一名,月贵妃必废;第二,换掉臣相,若王爷要登基,随时让位;第三,废去夜南天大将军之职,由第三子夜君祈接任!” “啊……”大殿之上,一片倒抽凉气之声,凤天帝更是嘴角直抽。 ------------ 第二百零九章 丢了玉玺 一柱香后,御书房。 夜承欢秋瞳四扫,对这个凤天帝的“机密重地”环顾了一圈,眼底掠过丝丝的讥笑。 奶奶的,还真是个牢笼呢! 这皇上,有这么怕死吗? “苍儿,父皇有一事,不得不告诉你……”凤天帝坐在书案之后,满脸的威严之色似已全然不见,幽深的黑眸一片无奈,细看之下,竟隐隐有着恨意。 嗯?他一九五之尊,也有难言之隐不成? 夜承欢心底诡异得很,这凤天帝,一直以来的作为让人难以捉摸,她原本以为他是贪恋高位,耍平衡之术在凤苍穹和太子之间当渔翁得利的渔夫,可如今看来,事情的真相,并非那么简单。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不顾群臣的反对,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她的三个条件? “什么事?”凤苍穹的声音很低沉,透着彻骨的冷冽,深邃的凤眸扫过凤天帝时,闪过丝丝的冰冷和讥俏,只是一眼,又垂眸把玩着夜承欢的手,口气并不热衷。 凤天帝的眸底就闪过一丝痛楚,刺得他一阵闭目而后又睁开,“苍儿,父皇知道,对你母妃当年冷宫之事,你一直心有怨言,可父皇也是无奈啊!你以为那些肮脏之事,父皇真不知道吗?传国玉玺在她的手上,整整二十年都没找到,你说,父皇能有什么良策?” 什么? 传国玉玺丢了二十年? 夜承欢猛然睁大了眼睛,这狗皇上,不会是又想耍什么花招,不想让出皇位来吧? 二十年,不正是凤苍穹才二岁,她母妃入冷宫的那一年?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凤天帝苦笑地看向了夜承欢,竟似渗出丝丝自嘲,“此等大事,父皇岂敢乱言!父皇假意逢迎了二十年,就是为了把祖先传下来的皇位,交到真正明德之子的手中!对太子放虎归山实乃迫不得已,找到玉玺,苍儿你才能名正言顺地登基啊!” 呵,如此看来,他还是个“明君”了? 夜承欢心下一阵作呕,妖娆的秋瞳却是不放过凤天帝任何一丝表情,在看不出任何作假之后,这才终于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奶奶的,以为凤天帝答应让位,这皇位就后顾无忧了,想不到,狐狸太子的手中,竟还有这一狠招! 凤苍穹捏着夜承欢的手似也微微用力,幽深的眸底泛出冰冷的银光,倏而薄唇一掀,“父皇,把你的人调出三千给苍儿,苍儿定当找回玉玺!” “好!”凤天帝就瞬间眸中放亮,丝丝激动之色尽显,又似自愧地一阵摇头,“苍儿,别再怪父皇好吗?若父皇真想杀你们,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父皇身为帝王,为了守住祖先的基业,不得不顺势而为!你若还不解恨,等你登基之后,父皇就去天龙寺出家,绝不食言!” 嗯哼,风流皇上还吃素了? 夜承欢惊得不行,她原本还想推行一下一夫一妻制试试凤天帝的真心,谁知他今日竟主动到如此的地步! “双儿……我们回去!”凤苍穹不欲多言,接过凤天帝递过来的一块龙虎紫金雕令牌,就牵着夜承欢的手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呜……你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酷? 夜承欢被他的大力惊到,不豫地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的父亲,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干涉,尽管姑奶奶恨得他直痒痒,但若你不想他死,我也不会动手,让他气得摇摇头,余下的人生没有女人相伴,做做和尚也就算了。 夜承欢在心底不断的腹诽,门外的福公公,对她们一阵点头哈腰,讨好的目光又似极为复杂,“苍王,苍王妃慢走!” 嗯? 这福公公,也见势转舵了不成? 夜承欢越发的诡异,直觉这异世的皇宫,还真是深沉如海,里面翻滚的漩涡,是一层又一层。 御书房内,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凤天帝似抽去了全身的力量倒在龙椅之上,那双幽深不已的黑眸,冷凝的俊脸,陡然苍老得有如痛心的慈父,须臾,一阵自言自语,“朕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了一个假圣女,丢了传国玉玺,后宫不宁,皇子自残……” “皇上,你委实造孽,既然自愧,那,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好了!”御书房内,忽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凤天帝身边的近身太监福公公,狰狞着一张脸,凌厉的杀机,向凤天帝扑面而来。 “福禄,你还果真是她的人!”凤天帝惊得飞身而起,那丝心痛之色也瞬间消失,冷厉的幽光,从他的黑眸直射而出。 “哈哈……皇上,原来那个心机最深的人,一直是你!可怜皇后二十年来,掉在你编织的宠爱陷阱中,以为你对她言听计从,可到头了得到了什么?死了还要毁尸,两个儿子,一个疯了,一个残了,如今,你竟还要斩草除根,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太子吗?” 福公公,也就是福禄,那双原本恭敬的眼似是猛然充满了无穷的恨意,细长的指甲,泛着幽幽的绿光,向凤天帝的身上狂乱的划去。 “来人!”凤天帝不敌,急得向门外飞去,可却发现门竟被福公公反锁,机关启动,外面,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福公公笑得阴森,“别费劲了,你的人,全被毒晕了。” “苍儿,有人要篡位……小心!”凤天帝蓦然逼近那个铁作的窗棂,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随后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 第二百一十章 活捉太子 夜幕微垂,太子府,夜君倾的房间。 “太子……你这是怎么了?”夜君倾捂着嘴,一双惊慌的云眸里盛满了震惊,看着从床上一醒来,接到一封密报后又急急地拿出一套粗布衣衫换上的凤麒麟,纤白的手指儿发着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凤麒麟幽黑的眸底渗出冷厉的寒光,俊脸却带着一丝透明的惨白,“倾儿,你跟不跟本太子走?” “走?去哪?”夜君倾一阵心慌,大脑已然没法思考,这太子,是败了吗? 竟然,还被人切成了太监! “倾儿,你是怕了吗?变成这样,你就不爱本太子了是吗?”凤麒麟穿好衣衫,蓦然转身捏住夜君倾的下巴,手指用力的程度,只差把她的骨头捏碎。 夜君倾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哽咽着低泣出声,“太子,倾儿跟你走。” “是吗?”凤麒麟笑得邪肆,温润的眸底却是极为的寒凉,顺着她的下巴抚上脸颊,动作极为的缓慢,似爱抚,又似折磨,直盯着夜君倾的黑眸,透着幽幽的冷意。 “轰……”外面,似有一阵震天的爆炸声响起,凤麒麟一惊,把夜君倾搂至身前,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喉间。 “四弟,你还真狠呢!太子皇兄,委实自愧不如!”凤麒麟这才抬头,一双眼眸似已恢复了常色,嘴角的浅笑,也极为的优雅,如若不是过于苍白的脸色,都会让人错觉,完全还是温文尔雅的太子。 凤苍穹从窗外飞身而进,稳稳地落在凤麒麟面前,深邃的眸底射出幽幽的冷光,紧抿的薄唇,勾出讥俏的弧度,“太子皇兄,四弟心知你还有后招,一点‘蚀骨散’而已,就难倒太子皇兄了吗?” “哈哈……四弟果真英才!论筹谋,谁又能胜过四弟!太子皇兄今日棋输一着,自甘认输!” 凤麒麟嘴里打着哈哈,幽深的黑眸却是急转,挟持着夜君倾往床柱的方向后退了两步,却被一声冷音断然阻止,“别动!” 解决了一帮前来阻拦的手下的夜承欢,也如一阵风般从窗口射入,一把飞刀险险地擦过凤麒麟的脸际,人已然到了他的身后。 “四弟妹,可别动手,你一动手,你八姐的命,可就完了!”凤麒麟一惊,心知今日在劫难逃,嘴里却是强自镇静,一双黑眸,看不出丝毫的异色。 嗯哼,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夜承欢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向对面的凤苍穹看了一眼,如水的秋瞳满目皆是戏谑。 呜……她家的这个男人,还真是让她始料未及呢! 从御书房出来不远,她直觉不对,凤苍穹封太子的事,尽管是明日早朝时再正式下诏,可有不少人当场就已然改口了,福公公身为一直服侍的近身太监,既然有了讨好之意,又为何还会说出“苍王慢走”的字眼。 她正说着自己的疑惑,空气中却似传来了凤天帝的惊叫,返回御书房却发现进不去那个铁笼,这才兵分两路前去搜人。 太子被切了命根,经太医包扎后就直接送回了太子府,她原本还怕太子早已逃走或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谁知凤苍穹却告诉她,在那把飞刀上,他抹了“蚀骨散”,就怕一个没有切中,烂也要把它烂掉。 而“蚀骨散”的药效,就算他有解药,也会让人昏迷小半个时辰,废太子立太子,前后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太子若未清醒,应该还没来得及离开。 果然,等凤苍穹飞速回了一趟苍王府取来“霹雳弹”,而她去了凤墨歌的宫殿把她抓了当人质,再来这太子府会回时,这凤麒麟,才刚醒来一小半会而已。 “说,父皇在哪?”夜承欢从身后两指一伸就点了凤麒麟的穴,一个手刀劈晕似要吓呆了的夜君倾后,这才直直地盯着凤麒麟的眼睛,凤苍穹则自发的问话。 额……你个男人,装的这么酷,为毛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玉玺在哪? 夜承欢心底一阵磨牙,妖娆的秋瞳却是一点也不放松,这太子先被媚毒折腾得不行,又被切了命根中了“蚀骨散”,身体虚弱,倒也不用费多大的力。 “地道。”凤麒麟吐出二字,目光极为迷离。 “机关在哪?” “床柱。” 凤苍穹得到了回答,找到床柱边的机关一个按下,就闪身消失不见,身后的夜承欢再次低咒,这才接着提问,“玉玺在哪?” “不知道。” 嗯?不在他手上? 夜承欢惊讶得不行,这狗皇上,莫非真在骗她们? 催眠不觉中撤去,凤麒麟忽而黑眸闪烁,身不能动,却对夜承欢笑得极为的温润,隐有邪肆的异芒,“四弟妹,如若那天本太子下了狠手,直接杀了四弟,把你抢来做了本太子的女人,你会喜欢本太子吗?” 什么? 夜承欢一阵耳鸣,这狗太子,不会是被切了命根脑袋也变残了,竟然问出如此没有水准的问题? “就算凤苍穹化成了灰,本王妃也不会看上你。”夜承欢不屑地吐糟,你为了皇位不惜一切,我又怎会喜欢你这种阴险小人? “四弟妹,能不能看在四弟和七弟平安无事的份上,放本太子一条生路?” 凤麒麟微眯着眼,心底的阴郁和恼恨快要把他淹没,可惜他今日着了凤苍穹的道,不说斗不过他,连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清理门户 地道之内。 福公公拎着昏迷的凤天帝,七拐八弯来到了一间密室,这才往凤天帝鼻尖之下伸指一弹,对着身后的一帮灰衣人冷声下令,“把这里机关毁掉,待楼主一来,即刻撤退!” “是。”灰衣人应声退下,凤天帝也悠悠地醒转,浑身无力,幽深的黑眸却射出冷厉的精光,瞪着一张空白的明黄圣旨,不怒而威的脸,刻满了冷凝,“福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拟旨,传皇位给太子!”福公公笑得阴森,眸底似有阴狠的绿芒闪烁,凤天帝一声怒斥,“笑话,太子如今成了废人,又何以能承继大业!” “你敢说你自己的儿子是废人?凤天老儿,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吧?” 福公公似被激怒,同病相怜的痛楚,让他的眸底泛起一片狰狞之色。 凤天帝就闭口不言,几丝复杂和纠结的情感,闪过他怒意翻腾的眼眸,皇室相残的血腥,他并非第一次经历。 当年,他不也是踩着鲜血而上的吗?也许就是那样,才造成了他的太过偏执,他一心想把苍儿的棱角磨平,却一次次的伤了他的心;他想让太子自行悔改,却在泥淖中越陷越深,都是他的皇儿啊,他的心,又岂能真的不痛! 二十年来,为了丢失的玉玺,他小心翼翼,每行一步都机关算尽,如履薄冰,可到头来,却是妃嫔怨恨,皇儿失望,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快点,要不然,福禄也叫你变成废人。”福公公浑然不觉凤天帝心底的纠结,浓浓的恨意,从他的眼眸中射出。 凤天帝心底隐有所动,“你到底是谁?” “哈哈……皇上哥哥,你果然还是如此的精明!枉皇弟自宫成了废人,在你身边藏了十五年,今日才因你选定了苍儿来继承皇位一时放松才找到机会,真是不易啊!” 福公公笑得有些苍凉,谁能想到,他当日的太子,却因未得到圣女而失了皇位,今日之事,与二十五年之前,何其相似! “那玉玺,是你偷的?”凤天帝没想到一猜就中,眸底就又蓦然多了几丝痛楚,为何命运,就总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当年,他为了圣女,为了高位,放弃了那个有如云雾般映在他心头的女子,甚至,整整二十五来,从未派人找过她,无情无爱地呆在那个高位,耗尽他万般的算计和辛苦,到头来,还要他将所有的一切,又都送还给他的太子皇弟吗? “是皇弟偷的,如何?皇上哥哥,你放心,皇弟会让你好好地看着你的江山怎么被别人坐去的!你既不愿下召给太子,就传位给九皇子吧。皇弟会把他医好,让他做个堂堂正正的皇帝,怎么样?” 福公公笑得格外的阴狠,指间在凤天帝鼻尖下一弹,又不知什么毒粉射出,凤天帝浑身一阵痉挛,像是进了地窖般颤抖个不停。 “到底下不下旨?”福公公厉了一双眼眸,蓦地双手就掐上凤天帝的脖子,凤天帝直觉喘不过气来,面容惨白,眼球突出,隐有昏迷之状。 “放开父皇!”忽而,凤苍穹的声音猛然响起,一帮帮的灰衣人飞身直挡,他却几个起落急空翻转,一把飞刀,精准地射向福公公的手腕。 福公公连忙松手,看到凤苍穹直觉意外,又有着些许的惊惧,这小子,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你是‘流雨’?”凤苍穹一眼看到了凤天帝的症状,凤眸一眯,锐利而深幽的冷光直射福公公,想不到,“绝杀门”找了十五年的叛徒,竟就在父皇的眼皮底下。 “还真是虎父无犬子!竟被你一眼识透!苍王,‘绝杀门’的门主,果真名不虚传啊!” 福公公发出一阵尖细的阴笑,既然凤苍穹能闯进地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太子又败了! 没想到,二十年的时间,都除不去师傅看中的这个小子,生生让他束缚了太子这么多年,还落得如今惨败的下场! “本王,今日就替师傅他老人家清理门户!”凤苍穹一阵怒意翻腾,心底对凤天帝那一丝怨气忽又少了几分,他四敌环伺,能存活至今暗中保全他们兄弟的性命,也委实不易! 凌厉的掌风,透着浑厚的内力,如今已有二百年内力修为的凤苍穹,配合着一手不输于夜承欢的飞刀银针之术,竟是把一干灰衣人,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消灭了个干净! “你……”福公公惊得不行,这苍儿,功力怎会如此之高?难怪太子不是他的对手! “去死!”凤苍穹没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一掌就劈了下去,福公公的身躯无力地倒下,凤天帝想要阻止,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哟,发这么大火干吗?”身后,夜承欢提着昏迷了的凤麒麟走了进来,心底一片腹诽,为了你的父皇,肝火如此之旺不成? “苍儿……玉玺在他手里!他……是父皇的弟弟,当年的太子弟弟!”凤天帝终于喘过气来,挣扎着说出一句,凤苍穹嘴角一抽,盯着自己的双掌,一时说不出话来。 嗯,还有这等沉年冤雪? 夜承欢看着倒在地上的福公公,也一阵无力望天,奶奶的,这异世的人,为毛都这么会装? “我们回去吧。”郁闷得不行的夜承欢,把手中的凤麒麟扔在地上,拉着凤苍穹就走。 身后,凤天帝本就浑身抽搐的身躯越发的抖动,这苍儿的王妃,还真是心黑!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喋喋不休 栖霞阁,一片雾气缭绕,终于回得府来的夜承欢,一脸疲累地趴在床上,咬牙吐出一声低咒。 算算来到异世的日子,似乎,就没有一天安心的,难不成,她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前世今生,都是操练的命? “双儿……乖……先洗了再睡……”殷勤无比为她伺候准备热水的凤苍穹,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径直往屏风后走去,深邃的凤眸低垂,璀璨的流光透过如扇的长睫倾泻而出,直觉比烛台上跳跃的烛光还要来得晶亮,低沉的醇厚的嗓音,透着可以感知的沙哑。 额……男人,你在哄小白兔吗? 这纯粹就是诱哄! 赤果果的色诱!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她完全可以想象,今晚绝对是洗了睡不成,睡了又得洗! 悲了个催的!她今日很累好不? “你这是干什么?”待走到屏风之后,夜承欢看到浴桶四周的几块竖地大铜镜时,惊悚地瞪大了眼睛,这男人,今夜还搞“浪漫调”不成? “双儿……你不想看看吗?” 凤苍穹修长的手指已然解上她的外衣,喉结轻滚,凤目灼灼,直盯着眼前这张肌若凝脂腮若桃花的脸,吹弹可破的毛孔都似清晰可见,细细的弯弯的黛眉,透着属于她的调皮,一双秋瞳,卸去防备之后有如云雾,菱唇很薄,但却很嫩,娇艳欲滴,令人忍不住想要细细的品尝。 呜……你个色胚! 夜承欢身上最后一件衣衫脱落,当她从反射的铜镜清楚地看到背上那只完整的七彩凤凰时,一阵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妈妈咪啊,她不要当什么狗屁圣女好不? “双儿……好美……”凤苍穹灼热的视线从她未着寸缕的身上扫过,焕去黑肤后,女性的特征变得异常的明显,肌肤如玉般剔透,又似浮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有如樱花般胭红的花蕾,在她莹润的柔软上挺立,纤腰细腻,双腿修长,黑白分明的某处,更是带给他视觉的冲击。 嗯哼,能不美吗? 夜承欢似是听到他猛然变得急促的呼吸,那丝对身为圣女的排斥,就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蓦地睁开如暗夜琉璃的秋瞳,挑逗地眨了眨眸,能看到你苍大帅哥失态,感觉真他妈的爽! “双儿……”凤苍穹的热情似就被这一眼点燃,竟是连浴桶也不进了,薄唇就这样压了上来,温热的带着魔力的大掌,更是迫不及待地抚上她滑腻的肌肤,猛烈而又接近于失控的攻击,前所未有。 不是说不嫌弃黑皮吗? 原来,见了原装货,也还是不想再要盗版的! 夜承欢被他有如狂风暴雨辗转吸吮的热吻弄得头脑晕眩,身体又因他不错漏过每一片领土的游移弄得有如火烧,细细碎碎,又如星火燎原的刺激,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停……先洗啦……”直到衣衫完整的某男,一个用力把夜承欢按压在他的身上,大掌把她的后背压得极紧,紧贴着他炙热而又坚挺的小苍苍时,夜承欢才气喘吁吁地叫停,不怀好意地哼了一下鼻子。 呸,今夜非得扳回个本,叫你把以前欠的色诱全都还回来,整得你熬出鼻血来不可! “双儿……”凤苍穹不依地扳回,一个用力捏上她的某处,薄唇欺至她的颈间,透着丝丝邪魅的低哄,“等下一起洗……” “不!我累了,你先帮我捏背!”夜承欢很坚决,一脸的鄙视,男人,讲究点卫生好不? 凤苍穹嘴角直抽,这个女人……现在要他捏背,不纯粹是要折磨他吗? “双儿,我给你捏一柱香的时间,你就答应我一次,二柱香,就两次……三柱香……” 凤苍穹也不是吃素的,几下脱了衣衫进到水里后,强自按捺住心底的渴望,大掌自发的捏上她的肩膀,用的力度恰到好处,夜承欢气得直差哼哼,才勉强忍住那种浑身乱窜的酥麻。 捏一柱香做一次?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你当你是耐久神龟不成?竟然还敢和姑奶奶讨价还价? “再多话,捏四柱香的时间做一次!你可别忘了,外面还有人排着队呢!” 夜承欢转动着眼珠,笑得很是不安好心地调侃,你个丫的,你要敢施家暴,老娘一纸休书废了你! 事实证明,挑战一个男人的醋坛,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原本还老老实实地捏着的某人,一把就转过了她的身躯,让她以骑马之势将两人彻底融合后,带着惩罚的吻,就落到了她已被吸麻了的唇瓣。 “双儿,你休想!能对你这样的人,只能是我!” 凤苍穹邪肆妖媚流转的凤眸,闪过丝丝狡黠的光亮,大掌箍住她的腰肢向下,让她更为深入地感受着他的叫嚣,完全没入的那刻,夜承欢很没骨气地发出一声喘息。 妈妈咪啊,和这种时刻准备战斗的男人斗嘴,还真是一点便宜也捞不到。 “凤苍穹……你说……那个福公公,这么会毒,你父皇怎么能躲过的……” “他也是‘无影楼’的手下……是不是那楼主管得很严,不敢私自行动……” “那个玉玺……去了哪里?” 被他占了上风的夜承欢,索性挑战个够,在一片气喘吁吁中说着让凤苍穹咬牙切齿的话语。 “双儿……你话太多了……”凤苍穹一阵眉梢直跳,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这女人,现在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如此逼供 倚翠楼,地下宫殿。 “你们是谁?放开我!”一身红衣的凤墨歌被吊在木桩之上,从被窝里被揪出来,衣衫本就穿得极少,此时更是狼狈不已,娇艳的脸上尽是羞红。 为什么,明日就要回族了,这些人还会将她掳来? 那个阿离,又去哪里了?少主哥哥留下他,不是叫他保护她的吗? 凤潇澈一身黑衣,头带白色的鬼脸面具,手中拿着一根涂抹着红蜡油的长鞭,对着凤墨歌高高地扬起,又重重地抽在地上,“说,你们凤族的小轩轩,怎么样了?关在哪里?” 该死的,要不是他不打女人,这一鞭子,还真恨不得甩到她脸上去! 竟敢来抢他的四哥! 她可知道,他早就发过誓,他四哥的幸福,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今日四嫂交给他这个逼供的任务,可得好好完成,四嫂说了,她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催眠术一时难以学会,而这些个逼供的方法,他就拿来逐一试验吧。 “你又是谁?什么小轩轩?”凤墨歌也不笨,眸底闪过一丝恼恨,原来,是那夜承欢把她抓来的。 哼,她就不告诉她,轩哥哥会被少主哥哥抓住,定是为了夜承欢,凭什么,她就能得到所有男人的爱? “有人向本宫主买消息!你最好是老实的说出来,要不然,这长夜漫漫,本宫主不介意你和这帮饿坏了的手下表演表演,爽完了,再卖入宝 书 网什么的,还能多少换点银子。” 凤潇澈面具之下的嘴角邪肆的扬起,凤眸中却是无一丝的情迷之色,清明而又冰峻,幽幽的寒气,不断地从他的鬼脸之下散发出来,身上的黑与脸上的白,相互映衬,阴森无比。 “你敢?要是让父主知道,看他不活剥你的皮!”凤墨歌一阵胆战,抬眼瞅了瞅他身后足足上两百的手下,害怕地咽了一下口水,从小高高在上,被千人捧万人奉尊荣无比的她,又何时受过如此的羞辱。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凤潇澈招了一下手,带着七彩鬼脸面具的夜君祈妖冶地上前,也不知从哪冒出的一桶水,就被另两个手下提到了凤墨歌面前,一瓢下去,衣衫尽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姣好的曲线一览无遗,就连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的七彩凤凰也活灵活现。 “不!”凤墨歌惊恐地叫了一声,她似乎看到了那些面具之下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功力使不出来的无力,没有一人相帮的无助,让她那双慧黠的眸,隐有顿现的晶莹。 不,她才不要被这些人糟践! “冷不冷?别怕,等下会有哥哥让你热起来的,要是热得厉害了,本宫主就给你加瓢水降降温,包准你爽个够,哭着喊着还想要!” 凤潇澈用手上的长鞭勾起凤墨歌粉嫩中透着腮红的脸,那丝丝浑然天成的妖媚之色落入他的眼帘,竟似御花园内他假扮成四哥时看到的靡乱之象在他的眼前闪烁,眸底的最深处,一阵厌恶突如其来,浑身似要吃人的冷意,又加重了几分。 “不!我告诉你,你放我回去好吗?我只知道轩哥哥被人抓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凤墨歌被这个男人身上的冷气所吓到,倒是说了实话,她知道的就这点,说了也等于没说。 “来,给她继续泼水!快干了再泼,还有一晚上呢,本宫主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凤潇澈一个挥手,身后的手下们,即刻往凤墨歌的身上泼一阵,歇一阵,折腾不休…… 西凤国的别院,木希尘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极为失神,手心的一张纸条,被他悄然用内力毁了个粉碎。 “太子哥哥……”一回到别院就躲在房中沐浴的木西雅,身上抹了药膏却还是酸痛得厉害,心中的痛楚也让她顾不得羞耻,就敲开了木希尘的房门。 “什么事?”木希尘连头都没回,如月的寒眸更是有如蒙上一层冷霜,这个西雅,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木西雅对他的冷漠极其不悦,但也强忍着没有发作,“太子哥哥,你给父皇的信,发出去了吗?西雅所受的陷害,不能不报啊!” 她的可是早就发出去了,可若太子哥哥再发,父皇,就不会过于责怪她了吧? “陷害?西雅,别以为太子哥哥没长眼睛,你和麒麟太子在那眉来眼去,就是想对她下毒吧?你也不想想,她连圣女之毒都能揭穿,还会中你这点小计!他想借你挑起西凤和凤凰王朝的战事,还顺便把你送给爱慕你的九皇子,你被人卖了还不清醒,还好意思说陷害?” 木希尘倏地转过身来,霸气的眉梢已然带着怒气,她可知道,因她放出的攻打之言,那个刻在他心底的女子,在大殿上放了话,她要让三国对凤凰王朝俯首称臣! 而燕南诏和北冥夜,适才也对他传了书,他们明日会对凤凰王朝提出联姻,借机挑起战事,一场三国分逐凤凰王朝的争战,就要拉开序幕! 在这一刻,他原本早就期待的争战,竟似变得苦涩无比! “太子哥哥……”木西雅一阵低泣,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出了大殿,她就被凤麒麟几步赶上,说是带她去御花园赏花,见到那一脸疯癫的九皇子时,她就惊呆了,可是,她已坚持不了…… 那药粉是他悄悄给的,九皇子是与她午膳过后被抓的,他为何要这样做,如今,一清二楚!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痛下杀手 皇宫,养心殿。 “父皇……儿臣有错,你饶了儿臣吧。”凤麒麟跪在地上,手脚迅速地向半躺在躺椅上,早已解了毒却似苍老了许多的凤天帝移去,一双幽深的黑眸,闪过痛恨和狠厉。 八皇子凤阡陌站在一旁,看着如此的太子哥哥一阵唏嘘,真是没想到,一直令人如沐春风的太子哥哥,不仅害得四哥和七哥差点惨死,更是打折了三哥的腿,如今,还胆大到胁持父皇,想要篡位。 “太子,好一个‘无影楼’啊!父皇一直都不想信,可是,到头来,却又不得不信!” 凤天帝微眯着双眸,一缕复杂的幽光从帘缝中射出,这个太子,若是今日苍儿在御花园未曾废了他,只怕,今晚的篡位之谋,定会让他如愿。 “父皇明察!福禄之举,不是儿臣所指啊!儿臣欺瞒有错,可四弟手上有‘绝杀门’,七弟手上有‘百花宫’,他们,也一样在欺瞒父皇啊!” 凤麒麟心有不甘,一脸的叫屈之色,离凤天帝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太子,父皇可以饶你,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陌儿,断了太子的经脉,废去双手,从此之后,和煜儿在一起,好好在皇宫安度余生吧,苍儿他,不会对你们斩草除根的。” 凤天帝叹了口气,苍儿有‘绝杀门’又如何?一个帝王的手上,若没有自保的势力,又何以坐稳这个高位。 “不要!父皇,你干脆杀了儿臣吧!就因为四弟得到了圣女,你就要对儿臣下此重手吗?” 凤麒麟又惊又怒,一个用力挥开犹豫不前的凤阡陌,这,与杀了他又有何区别? 为什么,母后想要借刀杀人,在背后唆使父皇使出这一逼四弟就范的指婚之计,却让他得到了那人人誓而夺之的女子? 这命运,对他凤麒麟,又是何其的不公! 自小身为太子,就处处比不过小他一岁的四弟,他发誓要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可到头来,却将自己所拥有的,通通被他给夺去! “太子,你若迷途知返,身具明德,知善知义,就算你没得到圣女,不管你和苍儿谁坐上这个龙位,都不会是今日的下场!苍儿冷情,可他的心,比你公正啊!” 凤天帝似是痛心疾首,幽深的眸紧盯着凤麒麟眼底的那丝阴郁之色,这太子,看来温文尔雅,可却从小就阴,想让他自行悔改,又岂非一日之功。 “哈哈……公正?父皇如今是看四弟什么都好,儿臣又还有什么话好说!自古得圣女者得皇位,这是祖宗立下来的规矩,儿臣只恨天运不济,生生让四弟得了那个奇女子!可父皇,天要亡我,我却不能坐等天亡,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凤麒麟忽地一跃而起,指间向近在咫尺的凤天帝急弹,可却在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时,惊得瞪大了一双黑眸,平日的温润之色,早已不见。 这,怎么可能? 父皇他,怎么会有“十香软骨散”?不,不是“十香软骨散”,它的药效,远远在它之上! “太子,父皇上当了一次,还会上第二次吗?你知道‘绝杀门’为何不接朝廷之单吗?父皇为何不怪苍儿手上有‘绝杀门’吗?今日,就让你听个明白好了,前任的门主,就是父皇的师兄,他的毒,父皇无解,可父皇的毒,他也不能解,你们兄弟个个会毒,以为是天生的吗?” 凤天帝被凤麒麟如此狼子野心的行为给惊到,腾地一下从躺椅上站起,一双深沉如海的黑眸,闪过失望和痛心的怒意,也不等凤阡陌出手,直接一个用力,废去了凤麒麟的双手,在用分筋错骨法断掉他的经脉时,眸底竟似有了从未有过的泪意。 当年,他和师兄谁也不服谁,毒术不分上下不说,更是同时看上被他们而救的小师妹,只是他身在皇室,为了皇位舍弃了她,原本以为她会和师兄在一起,可师兄也没得到她,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师兄为了继续斗,选了苍儿当徒弟,他又岂能不知? “啊……”凤麒麟已然痛得只有呼气没有进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皇,这才惊觉,是他太过于自负! 父皇当年能力战群雄娶得圣女,扳倒太子,坐上高位,丢了玉玺二十年仍旧屹立不倒,他,又怎么会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怪不得,楼主会这样步步算计,时刻警醒他不得贸动,以待时机,可他,却因不该有的野心,生生地毁掉了预定的棋盘,还落得如此惨败,再无崛起之日的下场! 两滴悔恨的泪,终于在见到凤天帝晶莹的眸底时,不受控制地落下,他的父皇,也许对后宫的女人薄情,可对他的皇儿,他却一直保护有加,要不然,母后下了那么多的毒手,又怎么会让九子安生地活到现在! 是他,贪得太多! 凤麒麟的醒悟似是来得太晚,凤天帝也已不忍地转过了身,负身而立,掩去心底的痛楚,这才对凤阡陌一个挥手,“陌儿,把你太子哥哥送去煜儿那吧,派人把守,仔细照料,不得有误!” “是!”凤阡陌也被惊到,反应过来也是满心酸涩,父子相残,又岂非他所乐见! “皇上,不好了,九皇子不见了!”门外,却有九皇子宫里的太监急急而来,凤天帝惊得不行,起身急步向处走去。 黑夜中,一身黑衣的阿离,把昏迷过去的凤烨煜放在马背,急急地朝凤族而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持续高温 栖霞阁。 所有的一切,夜承欢和凤苍穹一无所知,他们正在四面铜镜包围的屏风边上,一次次地体验极致的巅峰…… 憋屈不已的凤苍穹,面对故意使坏,胆敢不专心的某女,一脸的乐在其中,美其名曰为惩罚,实则借机把她吃得个骨头都不吐。 “双儿……睁眼……”又一波令人心颤的交战终于偃旗息鼓,凤苍穹呼吸微喘,沙哑地叫唤着累得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的夜承欢,一双妖媚的凤眸,丝丝慵懒的邪魅之光晶莹的流动,惊艳的五官染上狂傲的暧昧之色,薄如胭脂的殷唇,更是唇角高扬,餍足的愉悦,倾泻而出。 “不要……”夜承欢摇着头,不豫地在他胸前侧过脸,似和他不望向同一处的秋瞳却悄然睁开一条细缝,看着铜镜之中那个眉梢含春肌肤似水的人儿,低咒一声又闭上了眸。 奶奶的,竟然拍起了现场版的成人教材! 两人适才的姿势,要有多高难度就有多高难度,她竟然是手抓浴桶的边沿,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凤苍穹以站立之姿将她要了个彻底,那亲眼看着她在他身下融化,他为她难耐的场景似还历历在目,美色当前,四面的铜镜似有无数个他们在激烈运动的场面,真他妈的太刺激! 害得她一时兴起,还主动给凤苍穹教起了男欢女爱七十二式! 呜……真是要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以后怕是一点主权也讨不回来了。 夜承欢一阵牙根恨得直痒痒,酸疼不已的手臂还在提醒着她,千万不要轻易挑战男人的劣根性,更别提这个本就是只狼的男人,瞧他举一反三的学得多快,深深浅浅,快进慢磨的,都快要把她逼疯。 “双儿……你害羞了吗……乖……还有什么招……” 凤苍穹听得她这一声似郁闷不已的抗拒,眉梢一挑极为愉悦地打趣,把她虚软无力的身躯放至他的脚上,单手环着她的腰,一手为她捏着撑酸了的手臂,从她先前的挑逗带给他的震惊到如今的满足,他无比的庆幸,如此张狂而又美丽的她,只在他的面前为他一人绽放。 呸,你个色胚! 还来,老娘很累好不好? 夜承欢背靠着他的胸膛,迷离得似有万般春意荡漾的秋瞳,看着铜镜之中一身青紫的草莓,粉红得似是煮熟的虾子般的人儿,闭目又睁开,吸得红肿,鲜艳浴滴的唇吐出恶狠狠的低咒,“说什么说?这种事情也要教,还算不算是男人!” “双儿……你又不乖了……说……是不是男人?” 光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的凤苍穹,嘴角勾出危险的弧度,那双妖媚得似有无数火花斑驳的凤眸,看着铜镜中绝美无比的人儿,喉结轻滚,替她抓捏的手,就滑落到了她的胸前,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细碎的酥麻,却比任何时候还要强烈。 不会吧? 你家的小苍苍,战斗能力有这么快恢复? 夜承欢直觉身后似又悄然复苏的某物,惊悚地咽了一下口水,老兄,已然三次了好不好?你还真要一夜七次郎啊? 腹诽归腹诽,心底却是一阵低颤,欢爱了如此之久的身躯太过敏感,他修长的手在她的身上作乱,惊艳而又妖媚的俊脸抵在她的肩上,那双灼热的凤眸,透过铜镜的反射似能穿透她的心间,更别说镜中上演的,是一出出限制级而又养眼的春色。 夜承欢直觉呼吸有些的微喘,他的薄唇却还在她的耳际轻咬啃噬,撩人而又魔魅的气息不绝于耳,四周的空气,有如干躁的柴堆,一点就燃。 “凤苍穹……你今日为何切了太子那里……” 口干舌躁的夜承欢,眼波流转就想再次转移话题,她实在不想来什么高难度了,实在要,回到床上去随便他折腾,她就当看不见哼哼着睡觉,看他还做不做得下去? 一种直觉告诉她,他在御花园会那么恼怒地切了太子的命根,只怕……是事出有因。 她可没忘记,当他看到太子在后面折腾木西雅时,他那明显僵住的身躯,莫非,凤潇澈被他压过? 明明,他说太子没压过他啊! 心底一片邪恶的夜承欢再次惹恼了凤苍穹,感受她滑脂的肌肤,早就是让他再次蓄势待发,蓦然大手一个用力,抬高她一条腿,就这样从后进入她家的自留地,惊得夜承欢发出一声尖叫,“呜……” 奶奶的,你还真无师自通啊! 嗯哼,幸万不是后面,要不然,老娘下次拿黄瓜爆了你的菊花! “凤苍穹……是不是你七弟被他压了……” 前有手指捣乱,后有小苍苍直攻领土的夜承欢,挑高了眉梢誓将“不专心”进行到底,在极致的尖叫中再次口出挑衅,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惨不忍睹…… 栖霞阁内如火如荼的春意,一直燃烧到凤苍穹快要去早朝,而誓扳回一局的夜承欢,更是有如狂野的小猫,回到床上之后,还将他啃咬得全身青紫,直到两人“势均力敌”这才罢休…… 凤族。 一身黑衣的凤墨白站在朝霞初升的窗棂前,欺霜赛雪的容颜仍旧清冷淡雅,倏而一个转身,按下一个开关,赫然是一间密室,一个躺在冰棺中的人儿,映入了他寒凉的眼眸。 “轩弟,你说,她会来吗?” 冰棺中的人儿没有反应,绝美如仙人之姿的容颜沉睡得极香,正是失踪已久的小轩轩。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张旗鼓 翌日,九华殿。 明媚的阳光已然升得老高,床上的人儿,却是睡得极香,细碎的银丝顺着嘴角而下而不自知。 “双儿……起来了……”凤苍穹凤眸噙笑,拿起床头的丝帕替她擦去丝丝的涎渍,艳若樱花的薄唇,勾出愉悦的弧度。 这个女人,是累坏了吗?要不然,又怎会睡得如此之没形象? “别闹……”直觉耳边有讨厌的苍蝇在叫的夜承欢,不耐地挥了一下手,去你的,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这是来闹的什么闹? 嗯,不对,太子册封仪式结束了? 夜承欢陡然清醒,见到眼前一身绣着飞龙升腾的太子华服,高冠束发,面容惊艳,凤目灼灼,满目含笑地注视着她的凤苍穹时,隐有迷离的秋瞳顿如晶莹的琉璃,丝丝赞赏和戏谑的流光,在她的眸底快速的闪过。 奶奶的,还真不愧是她的男人呢,人靠衣装马靠鞍,今日这衣衫一穿,竟比平日还要迷人! “双儿……好看吗?”凤苍穹见她满目放光的模样,璀璨的凤眸就如吸纳了日月精华般晶莹,嘴角微微的上挑,绽开一抹有如天山雪莲般的浅笑,慢慢地越漾越开,直到这间久曾未用的卧室,都被他的绝代光华所充斥。 呜……叫你又用美色惑人! 夜承欢就不豫地翻着白眼,姑奶奶现在也是美人了好不?不就一太子吗?值得自恋成这样? “嗯,要是脖子上没有那朵花,会更好看。”郁闷不已的夜承欢绝不放过打压他的机会,对着他脖子上那个显而易见的深色草莓狡黠地点头,呸,叫你激情四射,被大臣们笑了吧? 这头可恶的狼,竟是一整晚就像吃了催情剂,直到拂晚时分才终于饶过浑身酸痛的她,替她清洗完毕,又帮她套上宫装到这宫里来,她实在是怀疑,若是没有太子册封仪式,他是不是会关她个几天几夜? 尽管让她在这九华殿补了眠,可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凤苍穹嘴角一抽,深邃的眸底却有如烟花在流动,修长如玉的手指,带着温热的体温,就又抚上她滑腻的脸颊,挑逗般作势就要解开她的衣领,“双儿,你若是还想咬,现在就继续……” “谁要继续?”夜承欢怒得不行,她的脖子还能看吗?要非这身高领的宫装,都遮不住那密密麻麻的痕迹,也不知这厮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以来不及为由都没抹药膏,想害她也被别人嘲笑不成? 凤苍穹就发出一声低低的浅笑,魅惑而又低沉,“双儿……该走了,大殿的人都在等你了。” 嗯?等她? 夜承欢一阵惊悚,凤苍穹挑高了眉,这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深邃的眸间隐有调侃,“给你册立太子妃。” 册立太子妃? 还搞得这么隆重! 夜承欢直觉不豫,她才不要被一堆人马当成猴子般欣赏呢,册什么册,不册她也照样是! “不去,我要睡觉,什么时候有吃的了,再来叫我。”夜承欢很潇洒的一个挥手,伸手拉高了丝被,困极的打了个哈欠,狗屁册封,还不如睡觉来得实在。 凤苍穹眉梢微动,嘴角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这个女人,就知道她不会在乎这些个虚礼的! 他凤目流转,竟也脱靴上床,一个侧身将她搂在怀里,俊脸抵在她散发清香的发际,满足地嗅了嗅后,这才慢慢下移,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双儿饿了吗?咱们现在就吃……” 额……你个色胚,老娘想吃的不是你好不? 能不能别这样没完没了地发情? 夜承欢一阵低咒,恼怒地拨开他的手,抬头就想抗议,唇却在瞬间睹住,只留下一声含糊不清的尖叫,“呜……” 热火朝天的早安吻,在丝被之下你追我躲,直到最后,两人才终于达成一致,过足了干瘾满足地相拥而眠…… 乾清宫。 “吾朝今日册封太子,能得三国太子观礼,实乃吾朝之荣幸啊!” 高台之上,凤天帝威严的龙颜似是比平日多了几分亲和,眉梢间喜气与阴郁并存,但更多的,还是能发现几丝发自内心的得意之色。 木希尘和燕南诏等人就一齐行礼,“太子英才,吾等自当一瞻风采。” “好!谢各位太子赞赏。来人,太子妃来了没有?”凤天帝就一阵哈哈大笑,一代君王的天威恰到好处,满怀慈爱在看向大殿的入口,这苍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 “回皇上,太子和太子妃还在……”凤天帝身边新提的太监李公公就急忙靠近,低低的声音却还是被高台之下的几位太子听到,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抽,心中却又隐有苦涩,苍王脖子上的吻痕他们可都看到了,昨夜的战况,想来就激烈无比。 “去叫。”凤天帝眉梢一跳,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让一干大殿的人等着,而他们跑去九华殿睡觉? 这苍儿,如今身为太子,再怎么宠爱一个女人,也不能在群臣面前由着她到如此的地步啊! 一柱香之后,被不断前来催促的宫女弄得一阵火起的夜承欢,怒气冲冲地掀开丝被下床,和凤苍穹一脚刚刚踏进大殿,便挑高了眉梢不豫地冷喝,“怎么,不册就不是太子妃了吗?值得这么大张旗鼓?” 大殿一干人目瞪口呆,凤天帝更是连连摇头,憋得半天吐不出字来。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公主献艺 “父皇,开宴吧,太子妃既不喜,无需弄这虚礼。” 凤苍穹也挑高了眉,浩瀚如星空的凤眸淡淡地扫过大殿的一干人等,刀凿般的五官,渲染着绝代风华,紧抿若樱花的薄唇,更是勾勒出浑然天成的气势,只是一眼,就让人不敢置喙。 话落,两个牵手的人儿,就如入无人之境般,睥睨而又狂傲地走向高台之下属于他们的位置。 众人就都这样呆呆地看着,男子一身紫金飞龙的华服,惊艳绝伦,冷厉嚣魅,剑眉斜飞,翩若惊鸿,光华流转间令人臣服,女子一身鲜红的宫装,绝美娇艳,倾国倾城,眉角含春,嘴角含笑,慵懒妖娆间张狂肆意。 一紫一红,并行而来,十指相扣,美好得有如两道动人的风景,摄人心魄间令人不忍打搅。 直到牵手的两人走上高台,众人都似还沉浸在难言的风采中,凤天帝更是眸间逸喜,连连应声附和,“就依太子妃之愿吧,来人,献艺。” 额……原来,册封太子,也是一如此无聊之事啊! 夜承欢就不豫地打了一个哈欠,还硬要她来说一声才肯罢休,这皇上,是迫不及待想昭示她尊贵的地位,好叫其他三国的太子,早点打消主意打道回府不成? “在下等恭贺太子妃。”果然,高台之下的左侧,燕南诏和北冥夜就不约而同地恭手行了一礼,各色黑眸间,皆有难言的失落和爱羡,只有木希尘,淡淡的一笑,华贵的眉梢,是说不出风采的不羁,心间的情绪,被他很好地掩藏在那双如月的寒眸。 “各位太子多礼。”夜承欢也得体地回了一句,心底却是叫苦连天,妈妈咪啊,果真高处不胜寒,这每天这样文绉绉的,不得把她给憋死! 凤苍穹似是知道她的郁闷,也微微地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间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后,与几国太子对视时又隐有簇簇的银光,有力的手臂,直接揽过了夜承欢的身躯,薄唇吐出低低的安抚,“睡吧。” 嗯,还是她家的男人最贴心。 夜承欢就不客气地趴到了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菱唇还不忘吐出妖娆的指令,“饿。” 奶奶的,被折腾了一夜,不止骨头在叫嚣,如今醒来,更是五脏庙也抗议个不停。 “好。”凤苍穹的嗓音越发的低沉,伸手拿过桌上的糕点和茶水,骨节分明修长如画的手指,就给她间断的喂食,璀璨的凤眸,未曾向高台之下看上一眼,服务得异常周到和体贴,看到她因偏头而露出脖颈之上的痕迹时,更是愉悦地轻勾着唇角,惊艳的面容,未见一丝疲累。 凤天帝嘴角就狠狠的一抽,幽深的黑眸泛起得意又似隐有暗羡的笑意,脑中不自觉地闪过那个真正爱慕过的女子,若他能得以和她相守,又不知,会不会若苍儿他们此等情深? 三国太子也是百味复杂,近距离之下,两人身上的印记是如此的明显,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两人恩爱的事实,夜承欢身上欢爱过度的疲累与娇媚是一眼便知,心底,就恍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角逐圣女,似已机会渺茫,若为王朝争得高位,则还有一线希望,可这个惊才艳艳的女子,又放出让三国俯首称臣的狂语,他们,到底该如何决择? “天帝,让灵儿为太子贺上一曲如何?”大殿正中,大气而又恢宏的宫廷之舞适才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北冥夜忽地恭手一礼,俊逸的五官光华流转,黑眸间闪过深沉的暗色。 燕南诏也紧跟其后,优雅得若有似无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扫过夜承欢后浅笑出声,“天帝,贵朝册封太子,实乃大喜,不如也让雅兰一同恭贺吧。” 嗯?两国公主都为凤苍穹献艺? 夜承欢直觉诡异,闭着眼睛却未曾睁开,对面那几道目光她又不是没感觉,可奈何,她没有回应的兴趣。 三国之人,今日就只来了五位,除去无脸见人的木西雅,其他二位殿下也不见了,也不知是先行回朝了还是另有安排,就只三位太子和两位公主前来。 “好!好!能让两位公主献艺,吾朝之幸啊!”凤天帝就打着哈哈,深沉的眸间却是闪过各种思量。 得到凤天帝的应允,北凤的北灵儿公主和南凤的燕雅兰公主就一起娉婷起身,娇艳的五官端庄甜美,不失一国公主的大气,莲步轻移,走到大殿的中央,竟是一人弹琴,一人吹箫,一曲悠扬动听的高山流水就倾泻在大殿的上空。 呵,倒也两个小才女! 夜承欢一脸惬意地欣赏着动听的乐声,直觉这是最好的催眠曲,心下却又是再也睡不着,习惯性地思索着,两国此举,意欲何为? 优美动听的琴箫合奏,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动听的尾音,凤天帝率先赞叹,“好!两国公主好才华!” 文武百官也是一片附和之音,北灵儿和燕雅兰就施施然地行礼,宠辱不惊地行礼转身,优雅的风度,赢得了一大片赞赏的目光。 燕南诏和北冥夜脸上就一片满意之色,眼波一转,就又对凤天帝恭手一礼,“天帝,公主不才。临行之前,父皇曾有交待,若是不弃,吾朝与贵朝联姻可否?” 话落,两人从袖中掏出一封由两国国主所写的修书,得体而又不失风度地递给了凤天帝。 “噢?不知两位公主,看上了吾朝哪位皇儿啊?”凤天帝打开一看,似是笑得极为慈祥。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当殿拒婚 “天帝,灵儿一直仰慕太子英才……”凤天帝话落,北凤公主北灵儿一双灵动的清泉就扫过夜承欢和凤苍穹的方向,听得大殿一干人心里直格登,这北凤公主,是想嫁给太子吗? 夜承欢也是满心的不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莫非这异世的蠢公主,随手可抓不成? “双儿……喝水……”凤苍穹似是没有听到,给她喂了一杯水洗尽嘴里的粘腻,又拿起丝帕把她沾上碎屑的嘴擦拭干净,这才抬眸望了一眼北灵儿,幽深的冷意,让她下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 “灵儿公主,你是要嫁给太子吗?”凤天帝就一脸的为难,幽深的黑眸一片深沉莫辩。 北灵儿自是感受到一片惊讶之声,爱慕的眼神逗留了几秒后,又满脸娇羞地移开,咬牙做出失望之状,“天帝,灵儿自知比不上太子妃惊才,愿嫁给太子之弟澈王,还望天帝成全!” 嗯?敢成,拿凤潇澈当备胎了? 夜承欢直觉好笑,秋瞳牵开一条缝,只见燕雅兰也紧跟其后,一张圆润的鹅形脸上波光流转,几分动人之色尽显优雅,“天帝,太子天人之姿,卓尔不凡,人人爱羡。雅兰自知不才,想必太子之弟澈王也毫不逊色,雅兰也愿嫁给澈王。” 呵,今日这风流王爷走“桃花运”了!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奶奶的,这哪是什么联姻,分明就是想打凤潇澈的巴掌,联姻不成,借机挑事。 要不然,明知凤苍穹不会娶,还如此大方地直表爱慕,又似委屈求全地改选凤潇澈,明褒暗贬,依凤潇澈之性子,又岂会答应? 果然,未等她笑完,凤潇澈就一阵怪笑出声,邪肆的眸底满是讥笑,“奇了怪了,今日四哥太子之喜,本王出门还听得喜鹊叫,怎么如今就成了乌鸦,一只只在这里聒噪呢!想嫁给本王,是自认比‘倚翠楼’的美人儿漂亮还是勾媚之术甚高,能让本王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呢!” “咳……”大殿之上,就有不少人低笑出声,这澈王,人人共睹的风流王爷,乖张起来的程度,又和太子相差到哪去? 夜承欢也无声地往高台之下丢过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厮的嘴,还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北灵儿和燕雅兰脸上就挂不住,明艳的眸底,已然有了晶莹的泪花,一脸的委屈和羞不可抑,“太子哥哥……” 嗯,也是该轮到正主儿上场了! 夜承欢这下饶有兴趣地全然睁开了眸,瞧这双簧演的,也不知昨晚他们在搞成人大战的时候,这北凤和南凤的太子,是不是忙着在别院彩排这一出“联姻遭拒”的戏? 果不其然,北冥夜和燕南诏的脸色就极为的阴郁,伸手向凤天帝行礼,“天帝,贵朝澈王,如今功力尽失,吾等虽不敢抵毁,但自认以公主之才,嫁与澈王也是极为相配,如此公然拒婚,还口出羞辱之言,在下自当回禀父皇,联姻之事,由父皇定夺。” “啊……”大殿之上,一小片的抽气之声,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北凤和南凤,要在西凤之后,也跟着兴兵征战,大动干戈吗? 奶奶的,这三国之人,莫非极其好战,竟又在这一当口,形成统一战线不成? 夜承欢心底一声低咒,她们已然定于明日出发前往凤族,如今借口一成,只怕三国派出的兵马早已兵临城下,战事一耽搁,又会是遥遥无期,除非她一人前往,可是,凤苍穹会应吗? 凤族,可是有一头等着娶她的狼! 这事,凤苍穹已然从夜君祈口中知道了,还怒不可遏地整得她大半夜没睡,想要他松口,怕是很难。 嗯,等等,这三国之人,之所以挑起战事,是为了吞并凤凰王朝之地还是想让凤苍穹战死沙场?亦或,牵绊于他,来为自己赢得争夺圣女的机会? 夜承欢眼波流转,意图把三国太子的心思琢磨个透,凤苍穹也似眉梢微拧,拨弄着夜承欢的掌心凤目流转。 如今,九弟不见,双儿又势对凤族一行,直觉告诉他,九弟必是凤族所掳去,而非宫人口中的走失,倘若战事一起,势必中了凤墨白的圈套。 “澈儿,不得无礼。”两人思索间,凤天帝对着凤潇澈一声怒斥,转而又对两国之人直打哈哈,“两国太子公主,澈儿自小没个正形,莫要计较为好。” 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凤天帝竟会“父爱光辉”,替子赔罪? 夜承欢一阵惊悚,与凤苍穹交换一个眼神后,倏而坐正了身形,对着三国太子凛然出声,“两位太子,公主既有意联姻,又何需口出爱慕太子之言,既是下下之选,做为男人,七弟理当该拒。” 呸,叫你们找借口,先给你们泼上脏水! “太子妃……”燕南诏和北冥夜就脸有不豫,这女人,说话总是这么直接吗? “各国太子,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妃和太子还有七弟明日要前往凤族一行,护送圣女回族,你们若有意联姻,让两位公主一同前行如何?让他们先多多接触,也许过不了些时日,公主会改变看法,七弟也会欣然同意,要人娶心有所恋的女子,不是强人所难吗?” 夜承欢扬起妖娆的嘴角,秋瞳中一片斐然,不等他们说完就出声打断,他们既志在于她,知她行踪,没理由不来尾随! 奶奶的凤墨白,你敢抓小轩轩,老娘就带了四国之人,来荡了你的凤凰山!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日之期 “太子妃要前往凤族?”果不其然,燕南诏和北冥夜就对望一眼,眸底皆是闪过各等的思量。 想不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之奸诈,既一言指出他们有错在先,如今又使出此等缓兵之计,以公主们改变心意澈王就会应婚来敷衍,倒是让他们失了即刻发难的借口。 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怕凤天帝会应而使了这一暗贬之招,竟落得自个儿下不了台的局面。 木希尘则是剑眉微挑,莞尔一笑,就知道依她的聪慧,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是啊,圣女之事,如今凤族尚未有回信,但人还在吾朝,自当一表敬意送人回族。难道各位就不想要个答复吗?若是真正的圣女还留在凤族,各国太子如此迫不及待,是否有些鲁莽?” 夜承欢就笑得嫣然,奶奶的,还不想松口,本姑娘就捅破这层窗户纸,看你们到底是想要人还是想要凤凰王朝这块地? “这……就依太子妃所言吧。在下明日就让公主和太子太子妃一同前往凤族,可公主联姻一事,最多三日,澈王一表人才,舍妹自会改变心意,还望三日之后,贵朝能予以答复。” 燕南诏和北冥夜脸色就有些的讪,眸底的那抹暗流,却是愈发的晶莹,这个女子,委实处处值得人刮目相看。 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能缓,他们也能缓,再过三日,兵马就会全到凤凰王朝的边境,到时来个出其不意,与西凤即将到达的人马会合,定能将凤凰王朝打个措手不及。 太子不在,澈王跟随,大臣更换,大将换人,值凤凰王朝臣心不稳之际,再不攻占等待何时! 嗯,三日必给答复? 夜承欢微眯了一双秋瞳,好个两国太子,三日之期,只够刚到凤族,想趁凤苍穹不在偷袭不成? 她眼波流转,闪过几抹深思,张狂一笑掷地有声,“三日就三日!只要两位公主确是真心爱慕七弟,七弟的大婚之日,就定于从凤族回朝之日,如何?” “四嫂……”高台之下,凤潇澈满脸的无奈,这个黑心的四嫂,竟是把他就这样卖了吗? 闭嘴! 夜承欢无声地使了一个眼色,你个丫的,你若不想娶,三日还不能吓跑这两国公主,就别跟着姑奶奶混! 亦或,芝麻看绿豆,兴许你们就看上眼了,也乃美事一桩不是? 总比在这个节骨眼发兵的好! 并非怕他们来挑衅,只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承欢笑得无比的邪恶,燕南诏和北冥夜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竟是当场就应了,堵得连一丝后路都没有! 真该厚着脸皮直接指婚苍太子的! 可话已出口,如今,倒是不得不如此。 “那好,在下就静候佳音了。”燕南诏和北冥夜对望一眼,满眼阴郁地应允,瞄向自家的公主妹妹,又隐有暗示。 北灵儿和燕雅兰心底也是极为不豫,想不到,落得个被人耻笑的下场不说,最终竟还是要改口。 两人紧咬贝齿,柔美之声听不出异样,“天帝,既然明日与太子同往凤族,容在下等先行告退,好去前行收拾……” 嗯,这两公主,现在倒还有了羞耻之心不成? 夜承欢一阵诡异,看向燕南诏和北冥夜却又满眼的讥笑,娘的,还算不算男人,想打就打,何必难为这两个女子? 本就是找借口,又还想保留脸面,这异世的人,还真是作得厉害呢! 三国之人相继告辞离去,大殿之内,一片冷凝,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四国之战,一触即发。 “苍儿,你有何计?”凤天帝幽深的黑眸闪过几许异光,既然拖得三日,尽管仓促,但若准备得当,倒也不会一溃千里。 凤苍穹眉梢一挑,还未回答,大殿之外,一阵哭天抢地的抽泣之声,伴随着浓烈的脂粉味纷扬而进。 “皇上,妾身不走!不能这样废了妾啊!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如今逐出后宫,叫妾怎么活啊?” 门口,一干被宫卫挡住,以月贵妃为首的妃嫔一个个正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听得不少男人酥麻了骨。 嗯,想使哀兵之计不想走? 夜承欢看着眉梢微动的凤天帝,奶奶的,还口口声声说出家,如今又是不舍了吗? “赶走。”瞄到她极为不屑的目光,凤天帝嘴角狠狠的一抽,他都已然答应她了,当他会反悔不成? 呵,算你识相! 夜承欢恶趣的勾勾嘴,想杀本王妃的人,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总得付出代价! “不!皇上,你定叫妾走,妾就死在这里!册立太子,该当天下大赦,太子妃妖言惑众,一国之君,又岂能没有后宫妃嫔,于礼不合,难以服人啊!”殿外的月贵妃哭得极为哀戚,臣相被换,贵妃被废,她的熠儿今后在皇宫,怕是一辈子寄人篱下啊! “不想走是吗?可以!来人,把月贵妃等人全部卖入勾栏院!既然天下大赦,举朝皆庆,也叫那些个掏不起银子的穷人与君同乐,尝尝这后宫的国色天香!” 夜承欢秋瞳一眯,娇艳的菱唇吐出邪恶无比的冷音,呸,敢说她妖言惑众,那点打发你的银子都不给了! 大殿一干人倒抽凉气,凤苍穹也嘴角直抽,凤天帝更是眉梢直跳,半天才一声怒吼,“全部打晕扔出去。” ------------ 第二百二十章 毁了花容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 皇宫门口,一干怕被卖去勾栏院的女人们,紧紧地拽着手中的细软,一阵两步三回头的抽泣之后,一些名分低的,默默的坐上了遣送的马车,一些有身家的,则吆喝前来接应的人搬着或大或小的箱子也自行离去。 嗯,不是不想走吗?怎么一下变得这么老实了? 跟在她们身后的夜承欢好笑地挑高了眉梢,也许有人无辜,但这些年的后宫祸乱,又有几人不曾参与,凤天帝可是给足了养生钱,害她还当真以为个个舍不得这根肉骨头呢! 长夜漫漫,一年到头得不到几次恩宠,有如禁足的金丝鸟般的生活,就真是你们的向往吗? 夜承欢不屑地勾着唇,看着那个最为尊贵的月贵妃,她可没有忘记,那夜暗杀的人马中,可有一拨是和月贵妃和花臣相挂勾的。 “太子妃,你不要太狂了,自古哪代君王不是三宫六院,你以为你真能霸占太子一世吗?是个女人,就有年老色衰的那天,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月贵妃自是有人接的,她的儿子有府弟,但废去妃位,再尊贵也只能回到娘家,如今接她的,正是已废臣相的家丁,月贵妃一个回头,看到红衣艳艳的夜承欢,忍不住就是一阵怒骂。 呵,胆儿不小! “花如月,这等事就无需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地盘算你的第二春吧,只不过,可得背着点,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得杀头的。” 夜承欢琉璃般的秋瞳轻眨,嘲笑和冰冷的银光却是直直地射向月贵妃,直呼其名一阵调侃后,施施然地转身就走,气得月贵妃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如月的妖眸中,快速的闪过狠厉。 “四嫂,等等我。”身后,见一帮大臣开始讨论对战之策同样从大殿开溜的凤潇澈,也一脸妖冶地跟了上来,经过月贵妃时,宽大的袖袍,有意无意的晃了一下,有如吹过一阵轻风。 “呸,不要脸,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和皇弟同行。” 月贵妃就有如看到了“奸情”,夜承欢正待反唇相讥,凤潇澈却一阵凤眸直眨,“四嫂,理这条母狗干嘛?快给我说说,怎么吓退那两个母夜叉?” 呜……是母夜叉吗?好歹知书达礼的两国公主好不? 你个丫的,明知人家就等着你拒绝,你还在大殿之上摆你的王爷架子,要是耽搁了救小轩轩,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夜承欢不豫地翻着白眼,看到气得转身上了马车的月贵妃时,隐有恶趣的笑意,“好吧,先带四嫂去逛逛,逛高兴了,咱就告诉你。” “四嫂,包你高兴。”两人上得马车,夜承欢微阖了双眸,悠闲地躺在马车里小憩,凤潇澈则一脸邪佞,坐在一侧叫追月跟上,一路行到大街时,又转为步行,借着人群的掩护,远远地跟在月贵妃的马车之后。 “是澈王和当今的太子妃……” “看到没,太子妃再也不是黑乌鸦了,变成美人了呢……” “是啊,她还打败了圣女,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草包啊……” 大街之上,照旧议论纷纷,夜承欢和凤潇澈也不急,听而不闻地闲逛着,一边走,一边还观赏着两旁摆摊的小物件儿。 “四嫂,这个好看吗?”两人走到了一个卖挂件的小摊儿前,有各色的金鱼,玉佩,还有小人儿之类的,凤潇澈伸手拿起一个有如红孩儿般的小人儿,萌萌的样子,似是极为可爱。 嗯,这厮还真对小轩轩有意思? 夜承欢直觉诡异,看到这个小娃儿,她就自然的想起了小轩轩,心下就又有些微涩。 但,也只是一秒,她很快收拾了落寞的心绪,微勾唇角邪恶的打趣,“七弟,你真不喜欢那两国公主?你也二十了,该成亲了。” 呜……你不是出名的风流王爷吗?怎么一个“毁容”,就弄得府中侍妾全无,洁身自好地把家都给搬到以前的苍王府,如今的太子府来了? “怎么?四嫂要赶七弟走啊?”凤潇澈邪肆的眸底就似快速地闪过一抹厌恶,面若芙蓉的俊脸却笑得格外的妖娆,有如一朵寒梅怒放在街头,加上今日难得正经地穿了一身华服,更是吸引了一干吸气的赞叹之声。 “澈王和太子,真不愧是兄弟,长得都叫一个好啊!” “只可惜,走火入魔毁了功力,要不然,不知多少女儿家想要嫁呢!” “毁了功力又如何?要是澈王能看上我家的闺女,我一定给他送进府去……” 大街上,褒的叹的逢迎的都有,更多的则是对他的惊羡和欣赏,当然,也有不少男人的视线扫过夜承欢,但却都被凤潇澈那种妖冶中带着冷意的目光给看得直觉的缩了回去,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这个风流王爷,能让太子和太子妃如此之爱护,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啊,好痒啊……救救我……”前面,原本还是悄然地行驶,也不敢招摇的臣相府的马车里,忽然冲出了一个人影,直向百米开外的一间医馆奔去,踉跄的身躯,凌乱的衣衫,看傻了大街上一干人的眼。 “那不是月贵妃吗?” “是啊,是月贵妃呢,听说被废了,皇上的妃妾全遣散了……” “不会是受不了变疯了吧?” 很多人就都看傻了眼,夜承欢远远地抿唇直乐,还真是一点不“温柔”呢,生生毁了一张花容不成?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劝解失败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福记楼”天字号包厢内,一片喜气洋洋。 “各国太子,不介意我带家属来赴宴吧?”一身红衣的夜承欢和凤潇澈满脸妖娆地起身,对着门口走进的三个玉树临风般的人儿秋瞳轻眨,满脸浅笑,身后的杏儿也是笑得甜美,冰儿则一脸清冷,如冬日的一缕寒霜若有似无,却又不容忽视。 奶奶的,还真是一帮消息灵通之人,她和凤潇澈刚逛完街,就陆续收到三国太子的拜贴,说是邀她一聚,一气之下,干脆约了个全,定在申时“福记楼”最大的天字包厢,由她做东,反客为主宴请三人。 想追她是吗?那还要开战? 夜承欢郁闷不已,秋瞳却是转动个不停,既然有意示好,若能拖延战期,倒也少点后顾之忧。 “太子妃盛情款待,在下客随主便。”木希尘莞尔打趣,一身紫衣俊雅非凡,惊颜如画,色若春晓,霸气的眉梢妖媚流动,如月的寒眸,有如跳跃着不羁的星芒。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是一脸优雅的笑意,白日在大殿的阴郁全然不见,光华流转的黑眸间,闪过各色惊艳和爱羡的光芒。 额……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直觉这异世就是作得厉害的大染缸,难不成在他们的心里,追她和四国角逐争夺高位之间,一点也不冲突是吗? “来,各位敞开了吃,千万别客气,既然来到这,就别来那文绉绉的一套了,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夜承欢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白皙圆润的手指,擎着那白玉般的酒杯,娇艳如画的脸,妖娆得百般美好的姿容,看得三人眸底皆是一震,各色动容隐藏在各自的心间。 “好!太子妃巾帼不让须眉!佩服!”燕南诏和北冥夜出声赞叹,也一口喝干手中的酒,凤潇澈则一脸邪肆地盯着剑眉斜飞的木希尘,在他眼里看来,这个才是他需替四哥守着的狼。 木希尘不觉好笑,心底的苦涩似又悄然间隐得更深,似要抬手抚脸,“澈王,在下脸上有东西吗?” “哪里,希尘太子一表人才,四哥这几日赞赏有加,叫本王跟着多学学,今夜一见,更是卓而不凡,本王当真是荒废了时日,在三国太子面前,实乃相形见绌。” 凤潇澈一通溜须拍马和自贬之词说得极其顺畅,听得夜承欢暗翻白眼,木希尘眉梢微抽,敢情这如今的苍太子,是把他当成了头号劲敌啊! 他黑眸流转,倒也回复得夹枪带棍,丝丝的调侃之意,从他优雅的唇间逸出,“在下能得太子如此赞赏,还真是受宠若惊,只可惜终究输了太子几分,只待他日有机会再一较高低啊!” 嗯?这厮还存心不让凤苍穹舒坦了? 夜承欢笑得戏谑,凤潇澈也一脸的邪佞妖娆,凤目中闪过几许赞赏,这人与四哥,也算棋逢对手。 “少贫嘴了,吃东西吧。”夜承欢看得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似要一表决心和凤苍穹一争高下时,连忙敲了凤潇澈一个爆栗,打断了她不愿继续听的“表白”。 “太子妃,不知能否让在下等再见识一下太子妃的惊才?” 席间,众人客气地互相敬了一轮酒,由于凤苍穹还在宫中布置临行前的一切,让三国太子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自是不肯放过此等套近乎的文雅之举。 呜……你们能不能别这么酸? 夜承欢直觉惊悚,瞧这附风弄雅的,以为她是那种爱出风头的女人不成? 她可是有夫之妇,就算追她,也不能当成一般的世家小姐来对待吧?公众场合如此吟风弄月的,传出去,只会自损了自己的身价! “太子们,那些文绉绉的事,咱就别弄了。你们的心思我知道,可这一生,就算凤苍穹死,我也不会再选择别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穴死!娶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生生死死,不离不弃!太子们身居高位,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又执念于一介圣女呢!” 夜承欢秋瞳妖娆,亮如璃钻的晶莹中一片傲然物外之气,娇艳如画的五官,也如染上飒爽的英气,眉梢间的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穴死!” 这几个字,像是一颗惊雷再次震响在三人的心间,这个女子,是在暗示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了是吗? 她略带嫣然而又倾城般的浅笑,就如一缕甘泉映入三人的眼帘,直觉眼前一束耀眼的红光闪耀无比,有如天籁的清冷嗓音再次响起,“太子们,一介女子而已,本领再大,也改变不了四国的变迁。相安无事不是也很好吗?何必为了那高位的虚华,让天下苍生血染沙场!” 三人的心底就又是一震,相安无事? 真能做到相安无事吗? 自他们出生起,被灌输的就是长大后要夺得圣女,争得东方之尊,一统天下让世人瞻仰,如今这个女子,却是要劝说他们改变心意,人人贪恋的高位,在她的眼里,只是虚华? 不,不可能! 燕南诏和北冥夜就似抗拒地摇头,一想到放弃四国之战,就有一种不知前路为何的迷茫在心间缠绕,木希尘如月的寒眸也闪过诸多深思,可丝丝的不确定之色,也犹可见。 额……看来,想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执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承欢就无力地摇头,与凤潇澈对视一眼倒也豪气冲天,“来,咱们不说这些,喝酒!”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发之前 “九妹,你可害惨三哥了,这大将军……”酒至半酣,包间的门忽被推开,一脸怪叫的夜君祈,在看到在座的三国太子时,吐到舌尖的话蓦然收了回去,习惯性地摸摸鼻子,这才颔首示意。 夜承欢已然喝得腮若桃红,琉璃般的秋瞳却是闪烁如星,肆意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个遍,这才轻勾唇角打趣,“三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身官服一穿,谁敢再说你还是那个放荡公子哥啊!” “九妹……”夜君祈连忙求饶,妖冶的脸竟似起了绯红,眉梢间却又流淌着几分难掩的豪气。谁会没有功名之心,可上有爹爹和两位兄长压着,府里还有虎视眈眈的大夫人二夫人环伺,他想出头,又何其容易! 谁知,这个九妹一变惊人,大婚过后适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凤凰王朝的皇室和将军府搅得个天翻地覆,东宫之变,圣女之争,所有的赢面,都往太子这边一势作倒,他也没想到,当年因同病相怜结交了澈王,会让他这么早就一偿夙愿! “三哥,是不是今日没请‘倚翠楼’的美人妹妹前来恭贺,让你失望了啊?”夜承欢似是看出了他的丝丝言谢之意,秋眸一转,就又恶趣的调侃,金子又岂会不发光,没有他自己的慧眼相中凤潇澈这个攀附,她再是伯乐,也不会看中他这匹千里马。 说不定,她会把他归类于将军府的“黑五类”,通通的,都给冷藏了去! 夜承欢笑得邪恶,夜君祈更是无语地摇头,一身全新的官服,倒也没有束缚住他的本色,“这不是有两位美人吗?杏儿,来,给本公子倒酒。” “去,杏儿才不倒呢。”杏儿也不是吃素的,头一扭就躲过了夜君祈的猪手,几人之间融洽的笑闹和打趣,让三国太子黑眸间隐有涩然,如此的毫无防备,也就这个女人的身旁,才有这等笑闹的气氛吧。 这个新上任的大将军,怕是一点也不输给原有的那位,木希尘自是知道的,如月的寒眸中更是闪过几许深思。 当日救她的人马,人数之多,身手之高,都是他一路目堵,这苍太子,委实不可小觑啊! 嗯?凤苍穹呢? 夜承欢这才直觉诡异,夜三哥都来了,凤苍穹还没忙完吗? 是直接回府了不成? 她正疑惑,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帘,正是面容惊艳,眉间却似隐有累意的凤苍穹,深邃的凤眸,也隐隐地写满了哀怨和控诉。 醋坛又发作了? 夜承欢就摸摸鼻子,笑得异常娇艳地迎了上去,自发地挽起他的手,几乎是才伸过去,就被凤苍穹一手捏住,占有欲十足地缠至腰间,这才翩然落坐在她原来的座位,对着三国太子一个颔首,“各位雅兴,还恕本太子失陪!” “失陪”二字,似是加重了语气,幽深的凤眸似是淡淡地扫过,锐利而深幽的冷意,却是显而易见,灼灼的凤眸,溢出睥睨的张狂。 悲了个催的!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男人,注意风度! 本姑娘可不是在偷腥,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从此一劳永逸只在战场上相见即可! 既然非打不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未开战之前,人家都没撕破脸,你又何必先摆谱! 凤苍穹一眼轻敌后,适才挑高眉梢,对这满桌的美味佳肴阴郁地扫了一眼,“完了吗?我们回去。” 呵,还来气了? 夜承欢眉梢一跳,想到他昨夜几乎没睡,今日又忙到现在,她却与这几只罪魁祸首在这里饮酒作乐,似乎,有那么点不够意思。 “你吃过了吗?”她眼波流转,问得极尽温柔,心底却是直哼哼,算了,看在想让他们彻底死心的份上,对你温驯点得了。 “没。”凤苍穹瞬间就似凤眸发亮,璀璨的眸底隐有狡黠的笑意,偏偏听在众人的耳里,又都闻出了丝丝的讨伐之意。 三国太子就嘴角一抽,原来,这苍太子,在他的女人面前,也只是个幼稚得像在争糖吃的大男人,但不约而同间,心底又隐有笑意,能让他阴郁,也算是目的已达,不虚此行啊! “那你快吃吧。”夜承欢为他布了菜,妖娆的秋瞳似有无数晶莹闪烁,那丝耀眼的光芒,却只为他一人而绽放,凤苍穹更是愉悦地轻勾唇角,一脸满足地开始进食。 两人的亲密无间,似是再度刺激着燕南诏和北冥夜的眼眸,心间百般滋味咀嚼过后,那丝执念,竟是怎么也无法驱除。 木希尘倒是一双寒眸隐有所思,这苍太子,明知战事在即,却还要往凤族一行,真的只是为了去送圣女吗? 一个他不屑的假圣女,会重要到他太子亲自护送? 时光悄移,因凤苍穹来了很快就散了的宴请,终于拉下了帷幕,一无所获只是聊表心意的夜承欢,回到栖霞阁后很快就洗白白睡觉,疲累的凤苍穹,也老实地就那样把她拥着,满足地入眠…… 三国的别院里,燕南诏和北冥夜久不成眠,忽而提笔急书,宣纸间竟是几个苍劲的大字,“加快路程,边境待命。” 木希尘也久久地立在窗前,一张掌心的纸条捏了又捏,倏而又一个用力毁掉,重新坐回桌前,“再等三日,原地待命。” 夜承欢,西凤的人马早就兵临城下了,这三日,我为你而延,但,三日过后,大势不是我之能挡!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瞒天过海 翌日,红日高挂,阳光明媚。 “快点,一身鸟毛还要摆架子,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到‘宝 书 网’去。” 东城门外,一群整装待发的人马全副武装,凤潇澈一身红衣,分外妖娆,身下雪白的千里马,更是映得人若孤梅,芙蓉般的俊脸,满目光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可那脱口而出的邪肆语调,却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凤墨歌秀眉微拧,滑若凝脂的肌肤似失去了圆润,慧黠的眼眸调皮的灵动之色也早已不见,拖着半夜才从阴暗地府放出的疲惫不堪的身躯,粉唇一咬跃上马背,丝丝的幽光快得像天上的浮云,却又晶亮如暗夜的河底。 她的目光扫过最前面的那匹紫鬃灵驹,上面,两人一白一红的身影亲密的依偎,华丽的斗篷将他们包裹得密不透风,“甜蜜”的气氛,却似散发到了空气中。 身后,是新任大将军夜君祈带领的三千“御林军”,个个高头大马,一张张脸,冷清而木然。 “太子还真是早呢,还恕在下来迟。”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燕南诏和北冥夜带着两位公主疾奔而来,北灵儿和燕雅兰在看到光华流转的凤潇澈时,两双明眸,不约而同地大为一震。 这澈王之姿,还真是不输给太子,可是,她们……能有选择吗? “哪里,是本太子急了些,各位也来得不晚。”前面的马上,“凤苍穹”连头也不回,兀自和身前的人儿“你侬我侬”,吐出漫不经心的一句。 燕南诏和北冥夜挑高了眉,黑眸中闪过丝丝的不确定之色,这护送之人,真是苍太子吗? “哟,希尘太子,你也来了。”夜君祈正待出声下令出发,一身紫衣的木希尘却也打马而来,飞扬的眉梢,在掠过最前面的两个人影时,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疑惑。 今日的她,怎会这般安静? 但他也只是疑惑,如月的寒眸对上凤潇澈时,溢出丝丝调侃,“凤族既久未回信,在下也不妨和各位前行一探究竟,要是到时在凤凰山举行大选,在下不是错过了吗?” “对!四哥不参加了,本王也去凑个热闹,希尘兄到时可得承让点!”凤潇澈也凤眸一眨,笑得邪佞,对着燕南诏和北冥夜一个恭手,“不知两位是同行呢还是把公主交给本王了?” “那就一起去吧。”燕南诏和北冥夜对望一眼,黑眸闪过几许思量后,也似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皇弟们早就到了边境,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选择最好的时机发兵,苍太子的行程,必在掌控。 一行人心思各异,沿着去凤族的山道打马而行,马蹄声震,纷纷扬扬的尘土,有如刮起一阵硝烟…… 此时,去凤族的水道,一艘华丽的船舫之上,船舱的最前沿,一身红衣的夜承欢和一身儒雅白袍,装扮成雅商的凤苍穹,正一人抱琴,一人执箫,悠扬的乐音回响在微波荡漾的水面。 正是当日夜承欢弹奏过的倾尽天下。 两人波光流转,对视的眸底,皆是快要溢出来的甜蜜和欢欣,夜承欢更是对这个听过一遍就能记得如此精准的男人,投过极为赞赏的视线。 一曲终毕,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夜承欢张开双臂,秋瞳微阖,任凭丝丝微凉的河风吹到脸上,闭目享受着此等无人打搅的安宁和静谧。 呜……真好啊!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能把一趟救人之旅布置成游山玩水的“度蜜月”。 瞧瞧,这画舫,无一不全,这个爱吃干醋的男人,得知她和凤墨白在水上飘了三天,硬是过了子夜就将她带出了府,趁夜开船,如箭般的速度,只怕已然抛下凤潇澈他们老远。 “那几国太子会跟去吗?”夜承欢终于畅想完毕,睁开了闪烁如星的秋瞳,手中的琴早已被凤苍穹取走,一双不安份的手,穿过她的后腰。 夜承欢秋瞳一眨,一个反身抱住他的腰,恶趣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不让他作乱的手指给抚到。 “只要他们想开战,就一定会去。”凤苍穹碰不着她的脸,温热的大掌改而抚上她的后背,黑色的头颅抵着她的,深邃的凤眸,逸出丝丝璀璨的光亮和宠溺的温情,有力的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得不留一丝缝隙,柔软的某处,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额……不会吧? 他们可是一起来就做过晨间运动了,适才用过早膳,消化消化来吹吹小曲,弹弹琴的。 夜承欢一阵惊悚,赶忙转移着话题,“那发现了呢?” “随便。”凤苍穹对她的“不专心”似是不悦,带着魔力的手指重重地掐过她的腰间,唇角勾出的弧度,却是挑得老高,丝丝狡黠的光亮,溢过他的眸间。 “追月会吃醋的。”夜承欢一阵头疼,眸底却又闪过晶亮的光芒,这个男人,也是个黑心的,竟然让常年跟着他的惊雨假扮成了他,而杏儿,很不幸的成了她的替身。 一想到那两人要在马背上上演三天的亲热戏,而且还是惊雨那块大木头,想来就有幻想的空间。 “双儿……”凤苍穹一个用力,夜承欢就已腾空而起,被他抱向船舱内的房间。 呜……这大白天的,要吃几顿肉? 夜承欢泪了,被他逗弄得直哼哼之际,嘴里冒出的,仍是挑战不休的话语,“你七弟……会看上那两国公主吗?”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乌龙误会 日落西移,直到月儿爬上树梢,凤潇澈一行人才在一片树林勒马打尖。 “吃饼。”“凤苍穹”和“夜承欢”下了马,两人背靠树干,偎身而坐,取过马上的包附,拿出了两张香甜的大饼。 “太子妃,你这什么饼?怎么这么香?”燕南诏和北冥夜黑眸波光流转,一路急驰,连他们男人都觉得吃不消,可她却一声哼哼都没听到,如此坚韧不遗辛苦的女人,委实值得人钦佩。 由杏儿假扮成的“夜承欢”,眉梢一挑,秋瞳满是肆意和调皮,“太子想吃吗?独家秘方,一锭银子一个。” “咳……”不远处,凤潇澈忍不住笑出声来,邪佞地摇头,拉着夜君祈走到了树林深处,只留下那三千精干的“御林军”,负责保护两人的安全。 这杏儿,倒也把四嫂的黑心学了个全,只不过照着法子烙了几张大饼,竟趁机卖出如此高价! “太子妃,在下这几日的吃食,全付了。”木希尘剑眉一挑,如月的寒眸紧盯着“夜承欢”,率先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递给了“爱财如命”的某人。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不甘落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尽管身后的手下也带着干粮,但他们什么时候吃过那等粗食,一为贪嘴,二为和她套近乎,丝丝挑衅的异芒,毫不忌讳地从他们的眸间逸出。 “不给,他们自己有。等下要是中了毒,背上谋杀太子的罪名,这点金子,又怎么够赔?” “夜承欢”刚要接过,身后的“凤苍穹”似是极为不悦,伸出大掌拽过她的手腕,金子掉落在地,发出一阵轻响。 燕南诏和北冥夜似被戳破了心思,好不尴尬,嘴角一抽,直道这个苍王还真是乖张! 要是下毒,或是路上打起来能杀了他,他们,自是也会一拼的。 可是,那三千“御林军”,一看就深不可测,他们带来的百来个人马,又怎么会是对手? 尽管暗中还有不少的人跟随,但他们,却是越发的不敢动手! 这个苍太子,传闻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既敢让他们跟,就定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暗中有人,谁又能保证,他的暗中就没人,要是落得个未打先被当了人质的下场,那可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静观其变,看他们的凤族之行,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木希尘也是俊脸微郝,寒眸蓦然掠过“夜承欢”的手腕时,一束异芒闪过,忽而自嘲地轻勾了唇角,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戏弄人! 难怪她一路上都不下马,就这样狂奔,害他还似找到了那些日子和她逃亡的感觉一阵神驰,谁知到头来,竟是中了她的瞒天过海之计! 她的手腕之上,他记得很清楚,有一个碧绿中透着血红的手镯,如今的这个,却是全绿! 木希尘不知道的是,夜承欢手腕上的手镯早就变成绿的了,只是后面见面时都掩藏得极好,未曾让他见到,也乌龙的,让他在这黑夜中,识破了杏儿的伪装。 “去!谁会嫌金子多啊!来,太子们,吃吧,包准你们没吃过,物有所值。” 杏儿浑然不觉她的“拜金女”形象已然被人识破,娇嗔地恶狠狠的凶了身后的人一眼,白皙的手就递过几张香喷喷的饼,燕南诏和北冥夜一手抢过,等那不同寻常的味道浸入喉中时,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大口直咽。 木希尘也没有拆穿地接过,闻着那香甜的大饼,恍若是她身上的味道,薄唇一咬,也似沉迷其中,直觉这就是出自她的手,不由多少又有了些安慰,吃得剑眉飞扬,满心惊喜。 凤墨歌被一干“御林军”包围着,跑也不能跑,疲累的身躯像是散了架,无奈地咬着那硬梆梆的干粮,明眸间已然蓄了些许泪水,看向“夜承欢”的方向一阵暗咒。 好,很好,夜承欢,你敢关我,敢这样对我,等回到凤族,看父主怎么替我报仇! 北灵儿和燕雅兰被那香味吸引,本也想去讨个饼吃,眼角的余光却在四处搜寻,等发现并未见到凤潇澈和那大将军时,对视一眼,竟也向树林的深处走去。 “祈兄……真是的,你就让小弟一回不行吗?” “不行……是个男人就得在上面,怎能让你压?” “呸,我不是男人吗?看我这次不好好压压你。” 还未走近,就见到两个在树林间比试的人影,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似在格斗又似不在格斗。 忽而,夜君祈一个用力,生生地似把凤潇澈扭转了胳膊,凤潇澈却趁机伸出一腿,两人的身躯,重合在一起倒在地上,竟是半天都未爬起,又似气喘吁吁地酝酿着什么。 暧昧的话语,纠缠的身躯,似就在北灵儿和燕雅兰的脑间涨开,待反应过来,惊得捂住小嘴,悄然地退出了树林,心中的震憾,带给她们从未体验过的酸楚。 这澈王,竟然有龙阳之好? 要怎么办? 这下,是不想改口也得改口! 两个震惊不已的人儿离去,地上的两人瞬间分开,凤潇澈张嘴就是一声怒骂,“恶心!” 黑心的四嫂,你这是出的啥招? “要不是你想吓跑人家,我才不和你演呢!还说我恶心!” 夜君祈也被恶到,两眼无力地望天,美人妹妹啊,明明是在练擒拿好不? 各色乌龙的误会,在黑夜中无声地继续…… ------------ 第二百二十五章 草药认人 第三日,凌晨。 凤凰山脚下的“凤凰村”,两个人影迈进了“凤凰楼”酒楼。 夜承欢一身红衣,易容成了一个清秀小佳人,一双调皮的眸直转着,看来似有几分天真烂漫的味道,“小二,来二间上房……” “好咧,客官请上楼。”跑堂的很快走了过来,点头哈腰之际,一双讨好的眼却似隐有精光。 不好! 这里的人全都换了! 夜承欢几乎是第一眼就发现了与上次的不同之处,看来,一路风顺,是因为凤墨白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她来。 奶奶的,还真是绝! 幸亏,她们全是武装过的,这些个小喽罗,应该认不出她们。 “客官,你们来这‘凤凰山’是做生意吗?”进得一间上房,跑堂的盯着装成随身小厮的惊云放下的木箱,其中一个似是散发着浓烈的药味,眨巴着眼眸貌似好奇地出声。 主子说了,这几天,凡是进得“凤凰村”的生脸孔,可是通通都得抓住。 “我们到这里收购些药材,凤凰山之药,人间一绝啊!小二,你知道这里谁的手上有货吗?”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装扮成翩翩儒商的凤苍穹,淡然的眸底似是斯文有礼,俊逸不凡的五官一片温润之色,伸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黄金,悄然塞入小二哥的手里。 小二的眸底蓦然就有几分亮色,感觉手中的份量沉沉的,心中的泡泡也美滋滋的,脸上就多了几分谄媚之色,伸出一根手指,“客官,若是想要,一成。” 呵,还想拿提成? 夜承欢磨牙一声低咒,原来,贪污受贿也是古今通用,瞧她家的男人老神在在的,敢情这种事儿干得不少! “二成也可。”在她的腹诽中,凤苍穹唇角微勾,眸底泛出丝丝狡黠的银光,快得有如暗夜的银河,一闪即逝。 小二心底一阵怦怦直跳,咽了下口水,四下看了看,这才对着凤苍穹一阵耳语。 “好。”凤苍穹就不停的点头,等到小二离去后,适才挑高眉梢对夜承欢绽开一抹浅笑。 呸,你个小样! 夜承欢不屑地翻着白眼,就这点小伎俩算什么?有本事,把怎么进得凤凰山的方法问出来! 她们昨夜就到了,可转遍了快半个山头,也未看到一处人烟,走来走去都是在林间打转,除了采得两大箱草药,别无所获。 难不成,这个“凤凰村”,就是凤族所有的人口? 夜承欢直觉诡异,把她们带来的精英小队留在山上后,这才和凤苍穹二人假扮成药商,看能不能吊到一条大点的鱼,问个明白。 “客官,请用膳。”很快,饭菜就送上来了,还有一人提着一大木桶的水,夜承欢和凤苍穹一人一个,一个手刀砍晕之后,很快,两个全新的“小厮”,就退出了房门。 小二早已在一楼的大厅等候,见得两人下楼,装着要出恭就闪出了偏门,夜承欢和凤苍穹也紧跟其后,几个打转出了后门,竟是直接转到了大街。 “卖人参,川贝,当归,紫草罗……” 大街之上,百姓的生活照常在继续,小二径自把他们领到一个卖草药的摊前,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一见小二哥,眼眸里似还有几分亮色。 嗯,这小二,还是个老托不成? 瞧这熟人熟脸的,不会把他们给吭了吧? 夜承欢一阵诡异,抬眸看看身边一脸无异的凤苍穹,你个丫的,要是被人忽悠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老人家,就这些吗?”凤苍穹嘴角一抽,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蹲下身翻拣着地上的药材,拿到鼻尖一嗅后,凤眸一眯,“这药采来半年了,又日日暴晒,没什么药效了。我要的可不是陈货,价钱随便开,只要货好。” 老头和小二就似眼眸一亮,对视一眼后小二伸出两根手指一晃自行离去,老头则起身收摊,悄然吐出三字,“跟我来。” 呵,原来还是心存怀疑,先要验明身份啊! 夜承欢一阵惊悚,这小二贪归贪,也算个鬼精,还有这老头,公然卖废药,就不怕砸了招牌吗? 奶奶的,这异世的人,不装就不能过日子不成? 夜承欢一路直摇头,直到七拐八弯进得一幢民宅,老头打开一间库房,浓浓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这才停止心底的低咒。 “老人家,有多少全都要了……”凤苍穹眼眸一阵发亮,深邃的眸间隐有异色,这人,到底是谁? 他这里的东西,可全是天下难寻的异草啊! 若是双儿的毒未曾解开,这些可能用上一大半! 未等他想个明白,民宅外面,一道道的暗流直逼而近,还隐有一声冷然的低喝,“全部抓起来!” 嗯,来得这么快? 夜承欢和凤苍穹就隐有惊喜,卖药的老头却忽地按下房内一个机关,“快,躲进去。” 呵,这还是个热心肠? 他们还等着抓大鱼好问路呢,来得正好,又怎么能躲? “快点,孩子,小主还等着你去救呢!”老头见叫不动他们,忽而用力地一揭,连头发带面皮全都揭下,一张夜承欢曾经见过的脸出现在眼前。 马夫?小轩轩? 夜承欢惊喜不已,来不及细想,三人就跳进了地面突现的地道,一阵机关合闭,门外闯进来的阿离,只闻到满室的药香。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进得凤族 “搜。”阿离冷然下令,人却已飞身直往“凤凰楼。” 地道之内,夜承欢和凤苍穹未曾抹去伪装,心底各有不同的震惊,这人,竟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能易容过关,还能一眼认出她们来,真真叫人惊悚。 “小轩轩在哪?”只是一秒,夜承欢很快回神,这人称小轩轩是小主,莫非,和凤墨白还是兄弟? 老头,也就是商伯,一双精眸中就似隐有自责,“老奴不知道啊!” 老奴? 夜承欢吓得不行,眼眸一转,用着极为难得的女儿家口气,“老人家,你比我们大多了,快别折煞我们了,小轩轩怎么叫的,我们就怎么称呼。” 商伯就一阵老脸通红,这才开始叨叨的叙说,看向夜承欢的眼,带着几许激动和思念。 “商伯,你说,你是给我炼完解药小轩轩才不见的?”夜承欢听着他的讲述,秀丽的眉毛打成了结,连商伯都不知道,还真有点棘手。 “是啊,小主为了解你身上的毒,叫我先行回族炼制其他的药材,有一天夜里,小主浑身是血地送来凤缘草,等我炼完药出来,小主已然不见了,我想去找他,却又有人闯了进来……” 嗯?那送药的人并非商伯? 那又是谁? 夜承欢越发的诡异,商伯手中的解药被抢走,必是凤墨白所为,难道,她乃吉星高照,背地里有高人相护不成? “三天前,我好不容易从族里逃出来,本想来找你们,可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是在这里等一个来买草药的人即可,我这才买通李二,认出了你们……” 商伯继续叨叨地说着,夜承欢更为的惊诧,娘的,还有人能掐会算不成? 凤苍穹却是眸底隐有精光,如若细看,还可看出丝丝激动的晶亮,“商伯,要怎么进山?” 对啊,怎么连这等大事都忘了? 夜承欢适才回神,也似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商伯,小轩轩是我什么人啊?” “小主还没说吗?” 商伯就隐有笑意,一双精眸中满是宠溺,“小主是你弟弟啊,你是她孪生的姐姐!” 啊? 她的娘亲,真生了两个? 夜承欢抚额一阵长叹,难怪见到小轩轩会有本能的反应! 那厮还天天叫着要娶她,不是乱伦吗? 一旁的凤苍穹也眉梢一跳,但想到真是她弟弟,那点隐有的不豫,也就烟消云散。 “走,孩子,我们进山去……”商伯见到夜承欢已然真的来救人,倒也眉梢舒展了不少,三人沿着地道的出口来到了凤凰山脚,一干手下和被他们出门时就打发回来了的惊云都已等在那里。 夜承欢直觉的想要等人,他们先进去了,凤潇澈和夜三哥他们来了怎么办? “无妨,圣女知道怎么进山。再不走,就有人来了。” 商伯看出了她的迟疑,夜承欢想想也是,这才跟着商伯在山中一阵乱转,最终在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古树前像走地下谜宫般转了几圈后,地面豁然一个黑洞,所有的人,一阵天眩地转掉了下去…… 他们的人影刚刚消失,由阿离带着的人马也掠上山头,四处看看无异后,又飞身直返“凤凰村”。 呜……妈妈咪啊! 谁说凤族是在山上? 明明就是一生活在地底下的世外桃源! 好不容易脚踩地面的夜承欢,看着眼前似鸟语花香般的人间仙境,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明明已是八月的天,可这里,却是桃花灿烂,温暖如春,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春意盎然。 “什么人?”未等他们欣赏完,前面,无数的身影直飞而来,凌厉的杀机,扑天盖地。 夜承欢还未出手,商伯挺身挡在她面前,对着那个领头的凛然出声,“天七,休得无礼,她可是本族的真正圣女!” “商六,你私逃出族,已是重罪,如今还胆敢带外人进族,污蔑圣女名声,休得听他胡言,通通抓起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中年大汉,一双厉眸似是精光直闪,又似与寻常无异,让夜承欢明白,这是个高手。 呸,你不承认,姑奶奶还不想当呢! “怎么,你们这鸟地方,不能来吗?”夜承欢也顾不得身上的小厮打扮,一个迈步走了上前,看来清秀的脸上,尽是妖娆的冷光。 凤苍穹也上前一步,和她并身而立,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抓!”天七作为凤族的守护长老,自是有他的职责所在,大手一挥,就凛然下令。 奶奶的,又是个榆木疙瘩! 夜承欢也一个挥手,两帮人马,陷入混战之中,天七站在一旁,眉梢紧蹙看着这个身手不错,却一身男装的女人,悄然对一个手下一声吩咐…… “少主,有人闯到族里来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房间里,凤墨白正在沐浴,有人低首敛眸地走进,恭敬出声。 “除了那个女人,其余的人,全按族规处置!族主身体不好,就不要惊动他和神殿的长老了。” 凤墨白闭目未曾睁开,欺霜赛雪的容颜在一片热气中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等手下应声而去后,一双寒凉的眸,却似穿透了那片热气,眸底的最深处,又似隐有丝丝的迷茫。 她,终究还是来了! 可是,她,并不为他而来,不是吗?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破了阵法 外面,战况极为的激烈,夜承欢经过训练后的精英小队,竟然和这些出来阻拦的人,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呵,这凤族,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夜承欢一阵惊悚,她和凤苍穹加上商伯,已然算是高手了,三人合力,虽说横扫一大片,但也是一拨退下一拨又来,手下已然有不少受伤的,再这样下去,他们经不起如此的车轮战。 “退下。”夜承欢和凤苍穹交换一个眼神,叫惊云和冰儿等人自发的缩成一个小圈,他们三人分守一方,呈四方防守与之对阵。 本想使毒的,可商伯一个手下的毒术都如此之厉害,凤苍穹的眼神也似给了她使毒无用的答案,心头一阵豪气冲天之后,“凤缘九天”越发的使得淋漓尽致,腰间早已被她取下的,装满银针的碧箫也随着浑厚的内力如仙女散花般飞射,引发一阵阵的惊呼哀嚎之声。 “大胆狂徒!竟敢伤凤族之人!”本是观战的天七,听得手下的回报后,蓦地腾空而起加入战场,隐隐的威压倾泻而来,夜承欢心间一震,奶奶的,这人的修为,又有多高? “双儿,我来!”凤苍穹连忙飞身而起,挡在了夜承欢的面前,凌厉的一掌对上之后,竟是把天七震得连退三步,嘴角还似有了血渍。 呵,还真是多吃几颗盐劲大呢!比她多了五十年的内力,竟能超出如此之多! 夜承欢有些不平衡了,趁着天七站立不稳,一个闪身,一把飞刀就抵上他的颈间,“谁再动,我杀了他!” 自古擒贼先擒王! 他先站在包围圈之外,如今既然送上门来,又怎能错过! 果然,一帮阻拦的人就都纷纷住手,天七更是哽着脖子大叫,“你敢!按族规列阵!” 这辈子,他就没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过! 嗯?还有什么新花招! 夜承欢抬眸,见那些本是停下的人忽就速度极快地摆出一个对形,将她们带来的手下团团围在中间,凤苍穹和商伯倒是跳出了包围圈,挥掌救人,却是让自己的人马立刻倒下一个。 这是什么鬼招术? “这是铜汉阵,人越多越有威力,你使的力越强,反弹得越厉害!”商伯一张老脸似是极为冷凝,对她一阵传音入密,今日派出的人,竟然都是“天字号”的,这少主,是下了狠手不成? 反弹?不就是不能用内力吗? 夜承欢笑得极为的得意,挑高眉梢,手中的飞刀就是一个用力,一脚把天七踹飞之后对着商伯一声交待,“商伯,他交给你了。” “好。”商伯应声而起制住了倒地的天七,夜承欢和凤苍穹则飞身入阵,对着被围的手下断然一声冷喝,“全都不准用内力!使出你们的拳脚功夫,今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一干人闻言,心底憋屈的那股气就似找到了突破口,一个个伸胳膊扭手腕,近身格斗和擒拿耍得不亦乐乎。 那些人如若单打,本是能敌的,可队形摆在那里,虽说可以移动,但因是不能改变太大方位的铜汉阵,一时躲避不了他们灵敏的进攻,竟有不少人被扭了胳膊伤了腿,阵法不攻自破。 “换……阵!”那边口吐鲜血的天七,挣扎着吐出一句,商伯挥手就一个手刀,他疲然倒地,但已然听到命令的手下又一阵队形变化,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威不可挡。 不会吧?这凤族的门槛如此之高不成? 夜承欢越发的惊悚,既然个个身手如此之好,怎么那个狗屁圣女,竟是挨不了几下打呢! “这是七仙阵,变化莫测……”解决了天七的商伯也飞身加入,对夜承欢又是一阵密音指点。 七仙阵? 夜承欢定睛一看,果然见他们都是七人一组,又都首尾相连,一人倒下,一人迅速替补,威力比起单打独斗来,强了不知多少倍! 呜……光是这些喽罗就这么厉害,今日要在这里一番大战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和凤苍穹对望一眼,分别对着他们带来的人一干密音叫堵住耳朵后退之后,蓦然拿起手中的箫,猛运内力,吹起了杀意十足的“十面埋伏”。 凤苍穹说过了,这是“碧血箫”,和她那日弹的“伏魔琴”是一对,若用内力,是有摄魂之效的。 高亢的箫声,似在耳朵之内灌入尖锐的破音,慢慢地越来越强烈,一股股的音波已然让不少人身躯摇晃,内力比之高出甚多的凤苍穹倒是全然不受影响,挥掌直击,商伯也是勉强支撑,直到最后,只剩下凤苍穹一人在那里力挫群魔。 两人合作无间,很快就让一干“天字号”的人马纷纷倒下再无反击之力。 具有杀伤力的箫声,在空气中传出老远,尽管夜承欢已然停止,但被她吸引或是被惊怒出来的人,再次将她们包围。 “你们是何人?竟敢来凤族放肆!”为首的,是与天七一般身穿玄色衣衫的八个中年大汉,个个冷脸威严,盛怒的敌意,不言而喻。 商伯已然恢复过来,定了定心神之后,对着他们一个行礼,“属下商六,见过八大长老。” 八大长老? 夜承欢和凤苍穹并身而站,打量的目光锐利而又冰冷的扫过,什么八大长老,八大罗汉还差不多! “他们是谁?谁叫带外人进族的?”八大长老没有理会商伯,冷厉的目光直扫夜承欢和凤苍穹。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展示身份(金牌满十加更) “八大长老,还请通知族主,这是本族真正的圣女啊!” 商伯恭身而言,一双精眸晶莹闪烁,由于太过激动,竟隐约带着泪意。 “商六,休得乱言!圣女选夫还未回族,你若不想再浸寒潭,万莫让族主听到!” 八大长老中的老大天一,冷凝了一双眼,丝丝狠厉的目光扫过之后,又似隐含不屑。 嗯,看不起她如今的邋遢样不成? 夜承欢一声嗤笑,凤苍穹直接伸手一抹,露出他身穿粗衫却无损其惊艳的面容,深邃的凤眸浮出幽蓝的银光,尖锐而又冰冷,“在下凤凰王朝太子凤苍穹,奉父皇之命前来送假圣女回族,五日之前早就修书告知,凤族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吗?” “你是凤凰王朝的太子?”一干人都被惊到,天一也似是极为的不相信,凤苍穹一声冷哼,从怀里掏出昨夜凤天帝重写的一封修书递了过去,嘴角勾出浅浅的讥俏。 天一打开一看,打量的目光再次扫过凤苍穹,“既是太子前来,又岂会如此狼狈!圣女歌儿呢?为何又未见到?” 呵,好一个能说会道的长老! 夜承欢不屑地勾着唇,凤苍穹更是一脸的睥睨,“若非凤族之人在山下遍抓生人,本太子又何需掩藏行踪?不是碰到这位商伯,本太子今日定进不了这凤族,至于假圣女,为防有失,本太子命御林军护送在后,天黑即可到达。” “你有何凭证?怎能让人相信?”天一的目光更为的幽深,听说圣女被送回族,尤其是那个“假”字,让他眸底的冷厉之色,更为明显。 “大长老,依二弟看,这些人乃大胆至极!不仅敢冒充太子,还敢污蔑圣女,本族之圣女,怕是遭了他们的暗算啊!”天二也是一脸愤愤,字里行间,充满着被激到的恼意。 “是啊,本族的圣女,又岂会是她那副模样?” “来人,把这些大胆狂徒,全部抓起来!” 剩下的人也是纷纷附和,更有心急者,对着后面一个挥手,一拨比适才的身手似更胜一筹的人马飞奔向她们这二百多号人的周围。 奶奶的,还真欺人太甚不成? 夜承欢波光流转,以她们三人对抗显然在她和商伯之上的八大高手,似乎胜算不高,先头部队又只有二百,既然性急地进来了,总得先保存实力。 “那你们说说,圣女,又该是什么模样?”夜承欢蓦然一声讥笑,也伸手抹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肤若凝脂,倾国倾城的娇颜。 “啊?夫人……是夫人!”八大长老中,就有人发出了惊呼,听得夜承欢眉梢微皱,但又隐有喜意。 她这张脸,五官是慢慢恢复的,变化并不会太过明显,但这几日,她也觉得似与往日有所不同,尽管分开看还是那样的形状,可偏偏组合起来,就似越来越美,秋瞳微阖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还真是一个如云如雾的娴雅美人! 他们叫夫人,是她的娘亲还在吗? 夜承欢适才想起,还有好多的疑问没有问个清楚,只是一心记挂着小轩轩,又在后有追兵之下,仓促地进了凤墨白预先为她而设的一个又一个的必杀计。 “什么夫人?她既能易容成那样,说不定这也是假的!”天二很快回神,又是一句不屑的冷笑,那种似是带着些爱而不得的痛恨目光,让夜承欢明白,他和她的娘亲,是有嫌隙的。 “那这个呢?”夜承欢忽地扬唇一笑,对着欲要阻拦的凤苍穹一个摇头,上前几步,悄然对着小凤凤就是一声下令,“出来!” 她没有料到,凤族高手会如此之多,随便拉出一个都和她功力相当,在劲敌环伺,背后还不知有多少藏着没出来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利用他们对圣女的尊敬之心。 一道耀眼的红光,再次从她的后背伸起,这次的小凤凤,更为骄傲的扬着它的脖颈,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夜承欢直觉她的后背,痛得有如火烧。 “凤凰!是圣女……是夫人的孩子啊!”八大长老,这次有上半数的人惊呼出了声,那些原本欲要包围她们的手下们,更是惊惧地收回了身形,不敢贸动地退回了八大长老的身后。 天一也有些不镇定了,眉梢微拧,似是想要确认夜承欢的身份,天二一见,就更为恼怒地惊吼,“大长老,她不是圣女,而是妖女啊!歌儿自出生那日起,就是经神殿认证的圣女,又岂会有假?她定是夺了圣女身上的信物,用内力将凤凰逼到了她的身上啊!” 嗯?还这么能扯? 夜承欢秋瞳中已然含了妖娆的冷意,也顾不得还在灼热的后背,一个猝不及防就闪身上前,一根银针精准地射向他的眉心,“再敢污蔑本圣女,这,就是下场!” 八大长老同时惊到,天二直勾着眼,反应迅速地悄然运气,银针终是在半路被逼了出来,伸出手指捏下,嘴角直抽,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还真有几分鸟本事! 夜承欢看着逼出了银针的天二也是一阵眉梢直跳,怎么会失手在这种鸟人的手里? “双儿……”凤苍穹看到了她额角隐有的汗水,赶忙运气抚上她的后背,不豫地皱起了剑眉。 召唤这种灵兽,是会耗费内力的,如今,竟是一个长老都射不死了! “你们在这稍等,容先禀告族主如何?”天一回过神来,已然带了敬意。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犯了众怒 “孩子,族主说了,请先答题。”天一很快去而复返,并拿来了和当日凤墨歌一样的卷轴。 嗯,这族主也不信? 夜承欢就不豫地挑高了眉,拿起狼毫几下刷刷之后递了过去,天一连看都不看就把卷轴卷起,略显恭敬的视线望向夜承欢,“孩子,请移步。” “走。”夜承欢和凤苍穹对视一眼,并身迈了上前,后面的手下连同商伯一起跟上,却被八大长老联合阻止,“你们先在这里等,族主只见一人。” 呵,这什么规矩? 夜承欢秋瞳里已然带了怒意,这狗屁凤族,长了一身鸟毛不成,名堂这么多! 只见她一人,等她走了,又把凤苍穹他们围攻吗? 那她适才表露身份,不就是在作无用功? “这是我的人,当然得和我一起。”夜承欢讥俏地抿起了唇角,什么长老,纯粹一帮老朽!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是凤族之人,误闯就是重罪,商六,你上次私逃寒潭,更是犯了族规,来人,把这些人全都按族规处置!”天二见夜承欢不愿离开,也是满腔的怒意,扬手一挥,后面的人犹犹疑疑,但仍还是向她们飞来。 还真要抓? 夜承欢出离愤怒了,两道妖娆的冷光直射天二,“好,很好!今日,我看谁敢动他们!” “她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她在哪,本太子就在哪!”凤苍穹也上前一步,商伯想要出声制止,却已然来不及,看向夜承欢的眼,有着丝丝的自责。 他怎么会把这等大事给忘了!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夜承欢望着商伯一脸的惭愧,心中顿生诡异之感,难不成,凤苍穹说出了身份,会犯众怒不成? “圣女竟然和外族之人通婚?”果然,八大长老就有如听到了惊雷,射向凤苍穹的眼,已然带着敌意和鄙视。 呜……妈妈咪啊,难道圣女只能嫁给凤族之人不成?那你们还叫凤墨歌去选夫? 夜承欢一脸的惊悚,那些原本还迟疑着要不要包围他们的手下,更是团团飞近,迅速地形成了包围圈,人数,足有他们的三倍之多。 “怎么,我就不能嫁人吗?”夜承欢波光流转,见事情已然没有转寰余地,倒也不畏不惧地牵了凤苍穹的手,后者眸中浮出璀璨的光亮,锐利而冰冷的银光,却是直射人群之外的八大长老。 八大长老对望一眼,最终由天一站出来解释,“孩子,若你真是圣女,只能嫁给少主!这是凤族千万年来的族规!” 呵,什么叫只能嫁给少主? 夜承欢怒得不行,凤苍穹更是眸底顿起暗浪,“什么族规?圣女不是外嫁选夫吗?难道历年的圣女选夫,嫁出去的都是假圣女不成?” “你……”天一的脸上就似青筋直跳,看向凤苍穹时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杀意,须臾,一个拧眉,貌似做出了妥协,“那好吧,就一起去见族主。” “大长老……”天二率先抗议,天一眼眸一凝,大长老的威严顿现,“二弟,圣女之事,我们无权处置,一切须由族主定夺。” 天二适才不敢吭声,一行人,在八大长老和整整六百多人的环伺下,走向一鸟语花香的庭院。 “来人,上茶。孩子,你先跟我来,族主病重,经不起喧哗。”进得大厅,天一脸带慈祥,夜承欢眉梢隐有一跳,这人,不会搞什么花招吧? 可是,凤墨白这厮到现在还未现身,想要知道小轩轩的消息,也许,族主会是个突破口。 “双儿……去吧。”凤苍穹知道她的顾虑,幽深的凤眸早已将四周打量了个遍,看不出什么异常后,使了一个他会小心的眼色,叫夜承欢进了内室。 “你……是……芸儿的孩子?”内室之中,一个面容苍白,气若游丝的老者勉强挤出一句,在看过天一为他打开的卷轴后,一双本已无神的眼,蓦然射出丝丝晶亮,似激动,又似神伤。 夜承欢静静地看着他,他不是老人,最多比商伯大个几岁,可病痛却似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五官倒是可以看出俊逸之色,与凤墨白眉眼间甚为相似。 额…… 夜承欢心底有难言的惊悚,圣女要嫁给少主,她的娘亲又是他的夫人,若她的爹爹不是夜南天而是他,那不是乱了套吗? “天一,你出去……我想和这孩子,单独说几句……”族主的精神似是好了很多,目光一直留连在那卷轴之上,仿若那三句仓央嘉措的诗,陡然间给他注入了鲜活的血液。 天一出去了,夜承欢心里的不安更为加大,可眼前这个似是回光返照的族主,又让她移不开脚步。 她可以肯定 ,她对他没感觉,没有见到小轩轩时那种身体的本能,这人,应该不是她的生父。 “孩子……告诉我……我有了令芸儿满意的答案了,去下面找她,她会爱我吗?” 族主的精气神显然已经不足,痴迷的眼底全是对某人向往的爱恋,不得不让夜承欢感叹,这,也是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男子。 不愧是父子,难怪凤墨白也是那么的难以沟通! “你知道吗?我找了她十年……好不容易等她长大……她却失踪了……等我找到她……她却说不爱我……叫我答出这三道题……”族主的眼又似猛然盛满了幽怨,看向夜承欢时是说不出的复杂。 ------------ 第二百三十章 分别被困 “族主,小轩轩在哪?”夜承欢一阵头疼,任他这么说下去,只怕,又是个敌人了。 “轩儿……他好久不来看我了……他就从没把我当过爹……我养了他十五年啊……他都不认我……”族主的胸膛已然有了起伏,看得夜承欢胆战心惊,是要翘辫子了不成? 什么叫小轩轩好久没来看他? 这是不是代表,凤墨白的所作所为,他是一无所知? 那还当什么鸟族主? 夜承欢心底又是失望又是腹诽,转身就想离开,身后的族主,却猛地一阵巨咳,门外的天一像风一般闯了进来,“族主……快,吃药……” 他一脸紧张地打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小盒,是一株千年的天山雪莲,族主却已然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天一……没用了……我死之后……少主接任族位,不必守孝……与这孩子……直接成婚!” “族主,你再撑撑,天一晚上就给少主成亲……”天一似是悲不可抑,族主却已油尽灯枯,对着夜承欢答出的卷轴费尽最后一丝晶亮地看了一眼,“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可以去见芸儿了……” 话落,族主那双似是话还未说完的眼眸,眷念又愧疚地看了夜承欢一眼,倏而又无力地闭上,褪去病痛折磨的俊颜,一脸的安宁和慈祥,隐隐的,还带着解脱和向往的浅笑。 呜……真死了! 还留下话叫她和凤墨白成亲! 夜承欢无力望天,奶奶的,是算好了时间不成?连族主的死,都是如此的巧合! “族主……” 内室中,听得动静齐聚的八大长老很快一片哀戚之色,“去,叫少主。” 夜承欢趁乱转身就走,却与闻讯而来的凤墨白对个正着,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似染上难言的悲凉,极为沉痛,寒凉的眸底,也闪过纠结的深沉。 嗯,这厮,族主不会真是被他给毒死的吧?要不然,他怎么来得这么巧? 夜承欢一阵惊悚,悄然往门外而退,凤墨白急步往床榻而去,却又似背后长了眼睛,“欢儿……过来,父主走了,你得行礼。” 欢儿? 你奶奶的,你还敢叫? 夜承欢怒不可遏,妖娆的秋瞳中泛出不屑的讥笑,“凤白目,姑奶奶早就嫁人了,他是你父主,又不是我的,我行的什么鬼礼?” 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当真怕了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 夜承欢飞身而起,就欲闯出内室,八大长老被她的不敬之言给惊醒,也蓦然急起,凌厉的掌风,从不同的方向袭来,“族主有话,你必须嫁给少主。” 呵,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 夜承欢出奇的愤怒,见过强买强卖的,还没见过硬要抢有夫之妇来成亲的! 她衣袖横飞,手腕直翻,把把飞刀和银针直射不同的穴位,纵然八人威逼,可没有那二百手下的束缚,她,也胆敢一拼! “孩子,你都听到了,别逼我们动手!”天一似是不想和她动手,只是作作样子,立在一旁规劝着夜承欢。 “休想!我已经嫁人了,绝不会嫁给那个白目!”夜承欢不愿妥协,这些人志不在伤她,只是想要阻止她出去,招招留着情面,却也缠得她一时难以脱身,不由下手就又重了几分。 凤墨白对房内的动静全然不闻,温润而又寒凉的眸,直直地盯着族主脸上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眸底的黑暗,就不可抑制的疯长,倏而,淡淡的开口,“天伯,接下来的事,你来安排吧。” “是,族主。”天一伸手按下房内的一个开关,只见内室陡地一分为二陷落,夜承欢掉下去之际,惊得瞪大了眸,奶奶的,她竟是早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怪不得打了一阵还未看到凤苍穹进来,原来,这是间铁室,想必,隔音效果极好。 “双儿……”外面的大厅,凤苍穹心底极为不安,又似隐隐听得动静,正欲飞身闯入,脚踩的地面,却突然向下陷落,一干来不及躲避的手下,再次掉落深不见底的深渊! 凤苍穹和商伯飘在半空,门外,待机关平复闯进来的数不清的“天字号”手下,迅速摆出一个队形,堵住唯一的出口,将两人围困在了中央。 “孩子,你先逃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神殿的四大长老……”商伯着急不已,对着凤苍穹一阵传音入密,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想从族主这里得知小主的消息,怕是不可能了。 尽管他打着让凤苍穹找人的算盘,但却心知胜算渺茫,他们这些人,连神殿的门在哪里,都未曾见过啊! 他只是凤族的三流属下,天地商李,凤族以尊卑排名,“天字号”乃族主的亲信长老,“地字号”乃长老的下一级,“商字号”是负责服侍族主和夫人的,比“地字号”更低一级,“李字号”就不用说了,基本属于打杂跑腿的下人,分别服侍长老和“地字号”的成员。 如今的凤族,全在少主的掌控之中,小主不见了这么久,那些支持他的人,只怕早被少主清理干净了。 凤苍穹闻言,就下手极狠,使出全身的招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太子,你若不想你的手下全死,可以再多杀一些。”“天字号”手下的领队,看着被凤苍穹和商伯消灭的下属,极为动怒地皱着眉,凤族,还是头一次被外人入侵,遭受此等杀戮。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至贱无敌 “孩子,你就答应了吧。”从内室中陷落的夜承欢,顺着地道出来之后,竟赫然是凤墨白所住的庭院,八大长老齐齐地站在她面前,天一脸上更是一片尊敬之色。 夜承欢微勾着唇角,用手指抚去嘴角的鲜血,吐出凉凉的两字,“休想。” 呸,卑鄙的八秃驴! 竟趁她往下掉落之际对她同时发掌,害她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了。 凤墨白站在一旁,极为沉痛地看着被一帮身穿黄色衣衫的手下放入棺木的老族主,绝代风华的俊脸染上难言的萧瑟,黑色颀长的身影,写满了寂寥和悲凉。 “族主,安葬老族主,继任族位,还有族主的大婚之礼,依天伯看,待酉时一起举行如何?” 天一见劝说不动夜承欢,径自恭敬地走到凤墨白面前,待得到一个微不可见的颔首后,这才对身后一个挥手,“地八,去通知全族的人,酉时到大殿集合。” “是,大长老。”一个身穿黄衫的人领命而去,八大长老也相继离开,把相处的空间,留给了凤墨白和夜承欢。 “欢儿,你真这么讨厌我吗?”凤墨白直到老族主的棺木被抬出了老远,这才缓缓起身,一双温润的眸,光华流转地盯着夜承欢,看着她的倾容之姿,眸底闪过惊艳和隐有纠结的幽怨。 夜承欢已然无语的说不出话来,人至贱则无敌,披着狼皮干尽了坏事,还硬说自己是头羊! 她能和这种黑白不分的人争论什么? “小轩轩呢?”她能问出口的,只有这一句,也只想问这一句。 凤墨白就笑,笑容很浅,极其的淡然,丝丝受伤的流光和自嘲,一并逸出他那好看的唇角,“本少主在你的眼里,一比不上你的苍太子,二比不上你的小轩轩,只有这两个男人都死了,你才会嫁给我是吗?” 虾米意思? 凤苍穹也出事了? 夜承欢眼皮一跳,悄然运气让“凤缘九天”自行运转之后,扬唇吐出毫不留情的冷音,“凤白目,就算他们都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大不了,我陪他们一起死。” “是吗?那好,本少主就如你所愿,让你看几出好戏吧。” 凤墨白倏而一个伸手,点了她的几处穴道,挥手叫进两个侍女,“给夫人备水沐浴。” “是。”两个侍女准备去了,凤墨白从袖袍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递到口不能言的夜承欢手中,“去吧,边洗边看,看完了,再告诉本少主答案。” 呵,这是什么鬼东东? 夜承欢被两个侍女扶着去了内室,她要穴被点,行动不便,但仍用眼神制止了她们的帮忙,就这样穿着衣衫进了浴桶,暗自吁出一口长长的气。 奶奶的,幸亏这“凤缘九天”是凤族女子才能修习之术,就算穴道被点也不受影响,只要再给上她一个时辰,也就是天一口中说的酉时,一切就都好办了。 到那时,不仅她的功力会恢复,凤潇澈所带的人马应该也会到来,那三千精英虽说对抗不了长老级别这样的高手,但用来对抗手下,也够平分秋色的了,她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等。 凤族的人再多,她也不信真有那么多高手,估计,凤墨白为了对付她,是把精英倾巢出动了,适才那些穿黄衫的人,功力不是明显比穿玄衫的人差吗? 这块镜子,藏着什么秘密? 夜承欢波光流转,脑中忽地灵光一现,对着这块镜子无声地说出一句,“镜子镜子,你知道小轩轩在哪里吗?” 热气缭绕的镜面,就出现了一间空旷的密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冰棺,一个如仙般的人儿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息,就似……那样告别了人世。 不!不会的! 夜承欢心底就蓦然痛得酸楚,那肯定不是小轩轩,这狗白目,是在骗她! “凤苍穹在哪里?” 不想再看到这一幕,夜承欢闭目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再睁眼的时候,画面蓦然调转,只见凤苍穹躺在一张床上,似是极其疲累地坐起,揉着眉梢,惊艳的熟悉的五官,在镜中看来仍是那么的清晰。 你没事对吗? 夜承欢就多少有些安慰,她的男人,又怎么会被轻易打败! 她的手指,就忍不住抚上镜面,想要去触摸那张才分开就又带了思念的面容,说好再也不分开的,可现在,却又分别身陷困境。 她的手指刚一抚上,画面中又出现一个人影,是一个身穿红衫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窈窕而又妖娆的走近着凤苍穹,那一片红云挡住了凤苍穹的表情,她能看到的,只是两个很快相拥的身躯,而后……倒在了床上…… 嗯,凤苍穹被色诱成功偷吃了? 夜承欢对着镜中上演的春意盎然震惊不已,是他被下了药还是那个女人装扮得太成功? 他真的脏了怎么办? 夜承欢蓦然就有些心涩,心头一阵低咒之际,凤墨白的身影,蓦地出现在房内,她把镜面翻转,他却又把它翻了过来。 “欢儿,看清楚了吗?一个,本少主随时可以叫他死,一个,被下了最烈性的‘销魂散’加‘合欢散’,如若他撑,他从此会废掉会发疯,如若他碰了,就脏了,这样的他,你还要吗?” 凤墨白笑得格外的优雅清冷,热雾之后的俊脸,有如耀眼的天山雪莲,圣洁中似妖媚惑人。 ------------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人威胁 内室中,夜承欢又气又恼,但却口不能言,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凤墨白,妖娆的冰冷,让这满室的热气,结上一层淡淡的薄霜。 “欢儿,愿意嫁给本少主吗?只要你点头,本少主可以给他解药!” 凤墨白伸手解开她的哑穴,口舌一得到自由,夜承欢迫不及待地张嘴怒骂,“凤白目,我告诉你,他疯了,我照顾他一辈子,他脏了,只是身体脏,他的人,他的心,永远都比你干净!” 呸,你个恶心的白目,一个你不愿碰的“残花败柳”,硬要娶来,到底为的什么? “来人,伺候夫人更衣。”凤墨白似被她的忠贞不渝给气到,绝代风华的五官在雾气之后越发朦胧,忽而转身走了出去,拿走了她手中的小镜子。 不拿这鬼东东来蒙人了? 夜承欢就不屑地勾起了唇角,管它是真是假,他反正是要强娶她的,若凤苍穹真在他手上,绝没有放过的道理。 胸中阴霾似是一扫而空,夜承欢移出浴桶,看到桌上的衣衫皱起了眉头,那是一套大红鲜艳的七彩飞凤衫,上等的布料,精致的做工,喜庆的颜色,都在说明一个事实,也许,这就是今晚的新娘装。 “给我换一套,不穿。”夜承欢一个伸手没有够到,妖娆的秋瞳冰冷地射向那两个侍女。 “若要本少主来动手,你可以不穿。”凤墨白却似真的长了第三只眼,寒凉的声音蓦然从外间传来,带着透骨的凉意。 你个丫的死白目,若让姑奶奶得了手,看我不把你整得叫爹喊娘! 夜承欢无声地在心底吐出一句低咒,由着那两人帮她换上衣衫,才一走出去,凤墨白已然飞身而起,带着她几个起落向一处阴暗之地掠去。 嗯,这厮带她去干什么? 一丝丝的凉意,似从空气中传来,慢慢地越来越近,等夜承欢看清楚时,他们落在一处寒气直冒的深潭前,最先入目的,是浑身是血几近昏迷的商伯。 他的身后,站着一干被绳索捆成一堆的手下,足足有二百人,正是她和凤苍穹带来的手下。 “商六,你上次私逃出族,已是重罪,今日又带外人进族,让凤族子弟死伤无数,按族规,今日当火浸寒潭,其他私闯者,也需入浸寒潭,行刑!” 一个同样身穿黄色衣衫的大汉站在寒潭边,他的身后,是一帮人数众多的黄衫手下,让夜承欢明白,穿这色衣衫的人,怕是类似于凤阡陌的身份,是执行长老们命令的狗腿子。 一个火堆,很快被架了起来,夜承欢出离愤怒地瞪着身旁的凤墨白,你娘的,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欢儿,答应嫁给我吗?商六可是你娘亲自小的长随,还有,你不是说过,凡是你苍王府的一员,就是你的家人吗?现在,忍心让这么多的人,为你送命吗?” 凤墨白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紧搂着她的手传来温热的体温,却带给夜承欢彻骨的寒冷。 狠,算你狠! “我不嫁你不是也要娶吗?为何又一定要我同意?” 夜承欢吐出一声嗤笑,你都准备强娶了,难道还想营造相亲相爱的假象,又叫她写休书不成? “你写下休书,本少主才娶的光明正大!” 凤墨白眸中就似溢出隐隐的光亮,在这有些阴森的光线中,那些无暇的俊脸,似集中了所有的光亮般耀人,看得夜承欢心下一阵作呕。 什么叫狼子野心,她今日才叫真正的见识! 看到他的人,无不认为是温润而卓而不凡的男子,又怎么会看到他的血管之内,流的全是黑不可及的血液呢! “见过进勾栏院不掏银子的,没见过不掏家伙的,别在这里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姑奶奶看着恶心!” 夜承欢越发的不屑,这人,做什么都是有所图谋的,他既想要光明正大,她就偏不满足他! 休书,有那么容易写吗?写了,依他凤族这等厉害的身手,如此易守难攻的位置,就算他放凤苍穹生还,只怕倾尽整个凤凰王朝的兵马,也难以再公开把她抢回去! 空气中,隐隐似有低低的笑意,凤墨白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什么人?” 嗯?凤苍穹躲在暗处? 夜承欢直觉欢欣不已,这帮人里面并没有凤苍穹,他是真被凤墨白下了药和女人大战还是这人就是他? 不远处的屋顶,蓦然一抹白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几个快速的翻跃间,有如在空中划过一颗流星。 好高的身手!那人是谁? 夜承欢看得一阵眼花,身边的凤墨白,俊颜一阵冷凝,忽而,对着正准备架着商伯放上火堆的手下清冷下令,“且慢!族主仙逝,本不该再添鬼魂,全部打入天牢,容后再行发落!” 呵,这厮被人威胁了不成? 夜承欢暗笑不已,原来,凤墨白在凤族,也并不是一手遮天的,那她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 等着吧,臭白目,你既不敢让我死,姑奶奶就一定会扳回局面! 此时的凤苍穹,一身是血地闯进凤墨白的庭院,当看到内室中夜承欢换下的粗布衣衫时,眉梢拧成了线。 他的双儿,又被掳到哪去了? 空气中,忽地一道暗流浮动,他正欲闪避,来人却对他一阵传音入密,凤苍穹一脸的惊喜,在天二带领的人闯进来时,快速地跃上屋顶。 ------------ 一身惊才震天下 ------------ 第二百三十三 分道扬镳 日落西移,落日的红霞,染红了半边的天际。 凤凰山脚下的凤凰村,迎来了又一拨生面孔。 “小二,来四间上房。”一身红衣,满脸妖娆的凤潇澈走进了“凤凰楼”,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妖冶,手执摇扇的夜君祈,还有被易容成丫环的凤墨歌,当然,由杏儿假扮的“夜承欢”和惊雨假扮的“凤苍穹”,也一步不落在跟在后面。 “好咧。”跑堂迎了上前,一脸的恭敬,“客官,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全都送到房里来。”凤潇澈大手一挥,便率先走向二楼的房间。 在马背上跑了三天,终于快马加鞭提前一个时辰赶到了这凤凰山脚,换好装藏好人马来到这个酒楼,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沐浴一番,洗去那一身的污尘。 五人分进了四个房间,凤墨歌即刻扯下脸上的伪装,门外,却忽地响起一阵敲门声,“谁啊?” 她心底一惊,杏儿却已推门倚在门口,眼眸里尽是调侃的冷意,“怎么,这么急啊?” “你……你个假货!”凤墨歌气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夜承欢,竟然是个假的。 要不是一次内急偶然碰到了一起,她还真没认出来。 “假货?你不也是个假货吗?还好意思说别人?”杏儿知道早已被她识破,脸上的妆未曾抹去,嘲讽的语调,却十足十的是另一个夜承欢。 凤墨歌也懒得理她,一双聪慧的眸已然满是迫切,“我要回族,不要在这里吃。” 真正的夜承欢也不知进山了没有,如若让她先进,确认了身份,她是怎么也扳不回这一局了。 “动作快一点,吃完就走,告诉你,别想耍花样!”杏儿警告着凤墨歌,拉着身后的惊雨就回了房,谁也没有看到,在走廊的另一头,阿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过。 凤墨歌的余光却似瞟到一个黑影,蓦然惊喜地闯出了房门,四处观望又没有见到人影后,焉焉的关上了房门。 少主哥哥,你有没有派人来啊?他们可带了不少人啊! 要是让他们闯进山去,凤族的一番血腥,又怎能避免? 凤墨歌在房里坐立不安,忽而扯下一块衣襟咬破了手指,正欲血书一封,房门却又被踢开,“走,出发了。” “不说吃完吗?”凤墨歌赶忙把手藏到背后,门口的凤潇澈邪佞了一双凤眸,笑得异样的妖冶,满目光华,竟是冰冷逼人,“等吃完,等你报信吗?” “你个小贱人,看来不教训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杏儿一把推开挡路的凤潇澈,夜君祈和惊雨也踏进了房里,几人分几角守住凤墨歌的退路后,就由杏儿上前,揪住她的脸就是一阵猛抽。 “看你往哪跑?看你还想逃?买个丫环竟也不省心,你当你自己是朵花不成?” 杏儿一阵群魔乱舞,打得手掌通红嘴里却是毫不留情,听得凤潇澈满目含笑,夜君祈直叹有前途,惊雨则照样冷清,只是那双眸间,似也有了异样。 凤墨歌就懊恼不已,明明百毒不中的她,却偏偏栽在了她们手里,功力竟是怎么也使不出来,只能由着他们虐待! 如今,更是一个小小的丫环也欺压到了她的头上! 夜承欢啊夜承欢,如若有朝一日我凤墨歌还有机会,定要将侮辱之仇,通通还报到你的头上! “走。”凤潇澈见打得差不多了,一张脸早已肿成了包子,不去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时,这才满意地勾了一下唇,顾不得满身的狼狈,拿了东西就又走出了房门。 这间酒楼,竟是被人给包围了,既然有人在这里堵,不会是四哥他们碰到麻烦了吧? “怎么,澈王,还要去哪?”刚走出房门,燕南诏和北冥夜带着两位公主,还有木希尘就也上了二楼,眸中隐有丝丝被戏耍的恼意。 他们也早认出来了,可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一路尾随,如今看澈王行色匆匆,心中倒是有了计较。 看来,这苍太子,确是瞒天过海赶在他们之前到了凤族,瞧这街上到处戒备盯梢的,说不定,还和凤族发生了什么冲突。 “几位太子仁兄,现在就出发如何?千里迢迢来送人,怎么也得蹭他一顿饭菜不是?” 凤潇澈打着哈哈,邪肆的眸却是戏谑地扫向他们身后的北灵儿和燕雅兰,看得她们粉脸泛红却又心底苦涩,明眸就隐有惊惶地别过。 燕南诏和北冥夜就隐有示意,北灵儿看了自家的太子哥哥一眼,倒也很快敛了心绪,端正了一张脸,“澈王,如今三日之期已到,还请恕灵儿不能改变心意……” “行了,不用说了,想打就打,随便。既然这样,我们也无需同行了,你们若是想进族,自己写拜帖上山吧。这点住宿费,就当本王谢你们一路护送。” 凤潇澈也邪佞地拉下脸,凤眸里的嘲讽显而易见,对着正好来送饭菜的小二们一个吩咐,转身就走。 燕南诏和北冥夜就嘴角一抽,直道这个澈王,噎起人来和苍太子没有什么两样。 木希尘也无奈地轻勾唇角,三人对视一眼,也没客气地进了他们先定好的房间,一番沐浴,舒服地吃完了送来的饭菜。 正想提笔飞鸽传书,身体却一阵踉跄,纷纷趴在桌上。 五人昏迷后,暗处的阿离悄然走出,叫来人手扛走了人事不醒的五人。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提前洞房 凤族。 凤墨白的庭院。 内室里,又是一片热气缭绕,从寒潭回来的凤墨白,闭目躺在浴桶的中央,光滑健美的肌肤,骨节分明的条理,给人以视觉上的美感。 水被他拨动着急快,又似要狠狠地擦去某一处的肮脏,直到肌肤被挲得泛起撩人的粉红,他适才起身,水滴并未擦干的身躯,就这样直勾勾地向床上走去。 娘的,你是暴露狂不成? 夜承欢闭上了眼睛,浑身动弹不得的她被逼在这里欣赏美男出浴已是极限,她可不想再长针眼。 尽管身材委实不错,但,也要是她想要欣赏的男人! 凤墨白却不管她,就这样光裸着压在了她的身上,修长的还带着热气的手指,缓缓地解着她的衣衫,“欢儿,本少主知道错了,我不嫌你脏,真不嫌……” 呜……奶奶的,你被人威胁了,狗急跳墙想生米煮成熟饭不成? 不是说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吗?怎么这会又这么情操高尚,变成“真正的男子汉”了? “我的娘亲,只是父主的一个侍妾,是不允许生下孩子的,正好你的娘亲不见了,父主急着去找人,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然生下来了,可是,他说,贱人的孩子太脏,不配!” 凤墨白一边解,温润而又极其痛苦的眼眸,与夜承欢怒得不行的冷眼交织在一起,里面写满的悲凉和哀痛,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呸,你的父主嫌你脏,关我什么事? 以为还是大长征时代吗?搞几次“忆苦思甜”,就能引发她的悲悯之心? 恶心,你快点给我停止! 夜承欢口不能言,气得快要喷火的眼眸,直勾勾地写满了厌恶,凤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好看的薄唇,继续吐出哀伤缭绕的字眼,“我娘亲为了让父主留下我,自甘去了‘李字营’,每天让不同的男人侮辱,可他,却一手把我丢下了寒潭……” 夜承欢眸底一震,原来,这个男人,还真有如此伤心至极的经历! 那个族主的心,真有这么狠吗? “我本不该活的,可我却没死,一个才满月的婴儿而已,又怎能躲得过呢!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可我就是活下来了……” “十岁的那年,你的娘亲回来了,带着一个儿子,父主把他捧在手心,给他最好的一切,我以为那真是我的弟弟,谁知,也不过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可他,却不嫌他脏……” 凤墨白似沉浸在他的世界,连解她衣衫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停止,听来云淡风轻的口气,渗出可以感知的心酸,极力强忍的悲痛,让他的老二似是自动罢工,美色当前却毫无反应。 额…… 夜承欢在心底暗吁一口气,很没同情心地想起了刘德华的歌词,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啊呸,我去你个丫的,你那纯粹是父子恩怨,为何,又要牵涉到她和小轩轩的头上来? 自小的不公,也许让你心中有怨,但,那是你做尽坏事的借口吗? 人心由我不由人! 你既艰难地长大,在这个凤族谋得你少主尊崇的地位,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难不成,你怕小轩轩夺你的族位? 夜承欢心底一阵腹诽,直叹这个人人想要称霸的异世,权利和阴暗,似就缠绕在每个男人的内心,如凤墨白,如太子,如燕南诏,北冥夜,还有木希尘,就算是凤苍穹,也有他的黑暗之处! 这凤族的人,都有自言自语的毛病吗?为何那个族主是如此,凤墨白也是如此? 夜承欢对浑身不着寸缕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极其无语,她真的不是圣母玛利亚好不?为何一而再的把她当成宣泄痛苦的工具? “欢儿,你爱我好吗?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我会好好爱你……” 凤墨白缅怀完了,情绪却倏而激动起来,绝代风华的俊脸,一双总是温润的眸逸出了摄人的晶亮,丝丝期待和某种跳跃的情愫,一并逸出他的眸间。 不好! 这男人,不是不举了! 夜承欢惊悚得不行,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他薄而好看的唇,也缓缓地压下…… “放开她!”一声怒吼,打断了两人即将触到的唇瓣,夜承欢猛地睁开眼,看到房内飘然而落,却是一身血污的凤苍穹时,干涸的眼角蓦然带了丝湿润。 真好,她家的男人还是赶过来了! “苍太子,休书是你写还是她写,选一个吧。”凤墨白不急不恼,仍旧那样压着她,温热的大掌,放在她头顶的天灵盖,寒凉的眸,与凤苍穹锐利而又冰冷的凤眸相接,斑驳的火花,似燃烧了房内的温度。 “族主,天二护卫不当,让他闯进来了。”房内,由天二到天九各自带领的人马,也紧跟在凤苍穹之后闯入内室,把他团团地包围。 “无妨,本少主的洞房,有他看着,也图个热闹。”凤墨白也不再制着她,伸手扯过丝被将两人盖住,只露出她的脸,温热的唇,已然欺上她的额间。 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他躲到对面的屋顶之后,本想伺机而进,谁知,大批的人马却将这庭院包围得密不透风,他眼睁睁地听着凤墨白下令,提前洞房。 他知道这是凤族的规矩,犯了众怒的他人人得而诛之,就连师傅,也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一脚踹到这个内室来!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继任族主 酉时,在凤族上下的忙碌中终于到来。 “葬!老族主!”能容纳上万人的大殿里,天一的声音极为悲怆,一干黑压压的人纷纷下跪行礼,哀痛之声,细碎可闻,不绝于耳。 老族主躺在一副水晶棺木里,栩栩如生的俊颜似是还未曾离去,仿若,只是睡着了一般。 如此的情景,让夜承欢心中蓦地抽痛,她想起了同样身处冰棺的小轩轩,真被身边的这个男人整死了吗? “欢儿,该我们行礼了。”凤墨白丝毫不理会她的纠结,拉着她就欲一起下跪,夜承欢秋瞳含怒,嘴角讥俏地勾起,“别忘了,大婚之礼未成,我还不是你的夫人!” 凤墨白一怔,倏而扯出温润的一抹浅笑,深若寒潭的黑眸,也似逸出丝丝难言的光亮,“欢儿说得对,本少主自当遵守承诺。” 承诺? 呸,你这种小人,也配说承诺? 夜承欢就不欲理他,一身艳丽的大婚红装,却坚持不带头巾的视线,目露坚定地看向被点了穴道绑在大柱之上的凤苍穹,交换着彼此才懂的灼灼情意。 内室之中,他落地有声的话,似还回响在她的耳边。 “休书我写!但少主你得答应,当着全族人的面明媒正娶,我亲眼看到,方可写下休书!” 呵,还真不愧是她的男人呢,一个眼神,就读懂了她传达的信息! 二人之力,寡不敌众,唯一的办法,是先制止凤墨白的洞房之举! 再等一柱香,她的穴道就快冲开了,她只能在心底告诫,等! “少主继任族位!”凤墨白跪叩完了,水晶棺木一个旋转,竟是平空陷落入地面,隐隐的光线透露之下,夜承欢一眼看到了众多同样的棺木。 妈妈咪啊,难不成,凤族的坟地,就在这个大殿之下不成? 夜承欢一阵惊悚,兀自猜测着小轩轩的所在,如若他也被关押在这里,她要救他,不是又会触了凤族的鳞角,再次犯下众怒? 看这些人恨不得将凤苍穹给当场宰掉的眼神,夜承欢波光流转,秋瞳中闪过各等算计。 “参见四大长老!”大殿的一干人再次黑压压的行礼,自发的分列至两边,让出其中的一条通道。 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不成? 夜承欢很是惊诧,只见远远的人群之外,走来四个仙风道骨,白发飘飘的老人,和蔼可亲而又俊逸非凡的五官,有如鹤发童颜般让人感到温暖,其中的一位,扫过她时,那种目光,更是透着异样的暖和。 这人是谁? 夜承欢难以控制心底的那丝猜测,那种奇怪的,暖洋洋的感觉,似曾熟悉。 对了! 是他! 是那个捏面人儿的老头! 夜承欢一阵惊喜,再看凤苍穹似也目露灼灼,心底顿时明白,只怕这人,就是那个暗处相助的高人。 不仅给她送了解药,还能掐会算叫商伯等他们来,不久之前,更在寒潭边威胁了凤墨白! “见过四大长老!”四人越走越近,天一等八大长老也纷纷行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还带着隐隐的惧意,让夜承欢明白,这四人,怕是凤族之中最为神圣的存在! 果然,凤墨白就笑得越发的优雅,温尔有礼地上前,行了一个最为标准的跪拜,“墨儿见过四大长老!” “族主,请起。来人,上圣水!”四位仙人含笑点头,其中一位似是老大的身穿白衫之人一个挥手,人群的尽头,就又娉婷走来一群年轻的少女,个个身轻如燕,单手拖着一只莹白的小碗,整整有九九八十一人。 额,这些女人都没见过,这四位仙人,就负责管着这些女人不成? 夜承欢看得一阵咋舌,待见到凤族那些年青男子的眼中纷纷露出爱慕之色时,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看来,这就是凤族所谓的神殿了! “风长老,请!”少女们走近,依序站立,为首的少女,把手中的碗递了上前,名唤风长老的仙人,伸指一弹,一滴晶莹的水珠,飘落在凤墨白的头顶。 额……一个碗只装一滴水? 夜承欢看着那风长老不断的接碗,嘴中念念有辞,一副为凤墨白驱魂捉鬼,出神入化的模样,忍不住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奶奶的,装得还真像呢! “孩子……”她正暗自腹诽,那个先前对她笑得慈祥的仙人,忽地对她一阵传音入密。 嗯?要这样,才能救人吗? 夜承欢微不可见地点头,沉稳地向凤苍穹看了一眼后,垂首敛眸,柔顺而又乖巧。 “族主继任礼毕!”风长老手中的圣水终于把凤墨白从头到脚滴了个透,天一的声音就高昂的响起,而一帮手下,则再次行跪拜之礼,对着凤墨白连磕了三个响头,“在下参见族主!誓死效忠族主!” 呵,誓死?一帮愚忠的秃驴! 夜承欢在心底暗骂,今夜的凤族大事,也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项,“族主大婚!恭请神殿四大长老为族主主婚!” 天一的声音似要远扬到天际,夜承欢只觉耳中一阵轰鸣,原本还在阻碍的经脉,忽地一下融会贯通,全身舒畅到了极点。 好,很好!凤墨白,姑奶奶不陪你玩了! 夜承欢抬高了眸,秋瞳分外的妖娆,看着走向凤苍穹索要休书的天一,发出一声讥笑,“且慢!”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封了山口 “欢儿……”凤墨白温润的眸底似就有了疯长的黑暗,对她笑得极为的柔和,却是寒凉无比。 一种难以述说的失落纠缠着他,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打开自己的心,这个女人,又一而再的把他关在外面? 夜承欢不畏不惧地与他对视,冰冷的银光,直射他的眸底,菱唇吐出一字一句极为无情的字眼,伸手指向被绑着的凤苍穹,“想我嫁给你,做梦!这辈子,我的男人,只能是他!” “啊……”凤族的手下,一片窃窃的惊呼,反应过来,天二率先高喊,“四大长老,凤族祖先的规矩不能变,圣女只能嫁给少主!” 风长老等三位仙人,看着一身血污的凤苍穹眉眼间隐有不悦,“天一,这是怎么回事?” “回四大长老,圣女因自小流落在外,族主找回之前已然和凤凰王朝的太子成亲……”天一解释着他问凤苍穹讨要休书的理由,恭敬的宝 书 网速的闪过一抹杀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写下休书,放他回朝!”风长老沉吟半晌,断然作出决定。 嗯,这也叫公断?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看向口不能言凤目怒腾的凤苍穹,闪过丝丝安抚之色。 “且慢!”夜承欢再次叫停,目露讥俏地看向天一,“大长老,想要他写休书,答应的是当着全族人的面,这全族的人,来齐了吗?” “这……回圣女,当然来齐了。”天一隐有迟疑,回头看了看,还是吐出确定的答案。 “来齐了?笑话!今日老族主下葬,为何连小主都未到?父子一场,难道,连告个别都不让他出来吗?” 夜承欢笑得异常的冰冷,还真是一帮心狠的人呢,竟光明正大搞人口失踪不成? “小主常年游历在外,天一已然发出信号联络,今日行事仓促,乃是受族主之托,他生前的遗愿,就是看到少主和圣女的大婚啊!” 天一回答得滴水不漏,凤墨白神情无恙,柔和无比的看着她,黑眸中流转着受伤的落寞。 你个丫的,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大长老! 夜承欢心底低咒,和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再次扬声拖延,“那凤墨歌呢?本圣女和太子前来,命澈王和大将军护送在后,如今时辰已然该到,为何又未见到人影?” 算算时辰,也应该到了,他们,是被那什么阿离阻在山外了不成? 没有人手,光凭她们三人之力,又怎么对抗这足有上万人的整个凤族? 瞧那仙人儿身手如此之高都只能献计救人,凤族的神秘和强大,完全可以想象。 “二弟,你去看看。”天一在神殿四大长老面前也不敢放肆,使了一个眼色后天二领人离去,夜承欢则再次悄然运气,让“凤缘九天”又重新运转。 那仙人儿说了,她的修炼还不够,“凤缘九天”的灵力,根本就不能发挥。 奶奶的,每天都在奔波不停,没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她以后,定要让它吃饭都在运转! 外面,凤凰山。 “真以为本王不打女人不成?再不带我们进族,看本王不把你丢到‘倚红院’去!” 凤潇澈一手提着挣扎不已的凤墨歌,手中拿了根用树枝编成的藤条,一下一下的抽到尖叫不已的凤墨歌身上。 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这个女人还领着他们在山里打转,如今,更是引来了前来围堵的人! 四哥他们,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他没有内力,杏儿把这个女人丢给了他,他一时怒起,也顾不得风度,折了几根树枝,就想好好地把这个女人打一顿。 “停手!”凤墨歌看着快要被抽烂的衣衫,明眸气得起了晶莹的泪花,看了看不远处正在一起混战的人马,心头闪过几许纠结。 这些人,都只是最低等的“李字号”成员,很快就会不敌,少主哥哥,是要放弃她了吗? 为何那个阿离,会让这些人在这里围堵,他,是趁机绕开她们进了族吗? “说,要怎么进去?”凤潇澈的乖张脾气又上来了,伸腿踢了凤墨歌一脚,如若不是他管得严,还真会叫两个手下先上了她! “你别再打了,我说。”凤墨歌疼痛难忍,又羞辱交加,权衡了一阵后,终于点了点头。 只要进得族,谅他们也不敢再放肆! 杏儿和惊雨他们很快干翻了这帮人马,一行人在凤墨歌的带领下,来到了那棵参天的古树之下,凤墨歌像谜宫一样转了数圈后,地面,却完全没有反应。 “进口被封了!进不去了!”凤墨歌无力地坐在地上,灵眸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希冀,一阵喃喃自语后,留下一行痛恨的泪水。 她真被放弃了!从此,她连凤族这个最后的庇佑,都已然失去! “什么?”凤潇澈气得不行,一双邪肆的凤眸变得异常的冰冷,抬眼看了看天色,抿唇下令,“原地休息,晚上再行动!” 他们是带着“霹雳弹”的,也不知能不能炸开这山口? 里面,大殿之内。 天二很快带着“凤墨歌”一行五人走进,三千“御林军”,远远地立在最外面。 嗯, 他们,真会让他们的人顺利地进来? 夜承欢越看越诡异,倏而扬唇吐出一声讥笑,“二长老,怎么,凤族造假造上瘾了不成?假圣女,假澈王的,当我没长眼睛?” ------------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逼写休书 “啊……”大殿之内,一片被怒到的惊呼,天一等八大长老的眼里,闪过几丝复杂的纠结。 这夫人的孩子,虽说是圣女,可她,却不和凤族同心啊! 风长老等仙人脸上也有几分不豫,毕竟,凤墨歌之事,他们也是参与了的,可那,不是因为找不到真正的圣女吗? “圣女,到底谁作假还不一定呢?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送歌儿回来,可歌儿在哪里?” 天二似是极不客气,又似抓到了夜承欢某个把柄,伸手抹去五人脸上的伪装,出现在眼前的脸,让夜承欢惊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竟然会是燕南诏和北冥夜他们? 凤潇澈和夜三哥,那么多人也被抓住了不成? 夜承欢惊悚不已,和被绑的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神,奶奶的,竟又马有失蹄了吗? 这凤墨白,竟是一步一步的,把他们算计到了无力反抗的地步! “太子妃……”木希尘是最先清醒的,如月的寒眸将大殿之内的场景收入眼底后,也明白过来,他们中了凤族的计了。 瞧她一身大喜的红衣,苍太子又被抓住,这凤族的少主,还真要娶她做夫人不成?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使劲地摇了摇头,还带着些迷糊的视线看了看周围后,同时不豫地对视一眼,“太子妃,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澈王他们都没被抓住?他们倒被抓来了? 北灵儿和燕雅兰也惊得不行,这大殿之人如此之多,看起来凶意腾腾的,不会是要杀人吧? “风长老,自古凤族,就不准外人踏入,今日圣女和凤凰王朝的太子,带人对本族之人杀伤无数,如今更是带来这么多的外人,歌儿就算有错,圣女也无权私自处置啊!” 天二一个躬身,对着风长老等人似是极为恭敬,垂下的宝 书 网速的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圣女? 燕南诏和北冥夜见凤族也已承认了夜承欢的身份,心底的那丝苦涩和失落就似更为明显,看着身穿嫁衣的夜承欢和被绑着的凤苍穹,又似半天摸不着头脑。 这凤族,又是演的哪一出?为何少主的身上,竟也穿着大婚的红袍? 难不成,少主选妃取消,就是为了娶圣女? 他们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风长老仙人般的眉毛已微微地拧起,“你们,又是何人?” 燕南诏等人就一一介绍过身份,风长老等人的心底就也有了隐隐的不安,这凤族的隐密,如今竟是让天下四国的人目睹,这,又该如何处理? “将他们全部带走,稍后再行发落!”风长老一阵思索,看了身边的云长老和雷长老一眼,断然做出决定。 今日族主仙逝,按凤族之规,不能枉见血光! “不,我们不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燕南诏和北冥夜就挑高了眉,傻瓜都看得出来,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是用来威胁夜承欢的筹码! 这样的事,他们又怎么能做! “七弟他们怎么样了?”夜承欢趁着燕南诏他们对峙,对着木希尘一阵传音入密,她没料到他们竟会被抓来,如今倒是真的棘手了。 依她们的估算,最多第二日就会被发现,燕南诏他们想要开战,识破行踪后定会离去,趁凤苍穹不在三国联攻,她以为他们早就原路返回了,谁知,竟成了笼中鸟! 她心底明白,今日之事,只要他们看到,凤族之人就不会放过他们! 这等欺瞒世人的戏码,又怎会公诸于天下,看那仙人儿也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这下,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道……”木希尘就一阵摇头,把他们分开之后昏迷之事说了一通,心底隐有愧疚。 他其实没什么借口跟来,可是,他又想知道她来干什么,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风长老,就让他们看着吧。族主大婚,不宜误了时辰。”天一左看右看,和凤墨歌对视一个眼神后,恭敬的出声,并无不豫之色。 几国太子又怎么会是蠢人,只怕早就猜到了,带走与不带走,没什么两样。 “好。”风长老自也明白,天一就走到了凤苍穹面前,递过一张宣纸和狼毫,“写吧。” 凤苍穹一双凤目怒意翻腾,如刀凿般的俊脸冷凝得浮上寒霜,锐利得似千年寒潭的冷气,让天一不敢直视,冷脸就有些讪。 “把这人,带去沉潭!”一旁的天二一见,就伸手指了指木希尘,听得夜承欢再次怒火中烧。 娘的,这还真是凤墨白的一条走狗,竟然知道拿木希尘的命来威胁! 风长老并没有发话,就有几个人走了上来,架住功力显然未曾恢复的木希尘,就欲迈出大殿。 凤苍穹薄唇紧抿,凤目灼灼地看了夜承欢一眼,忽而拿起了手中的狼毫,两个墨染的“休书”二字,跃然跳于纸上。 他们的命,木希尘救过一次,这次,就当抵消! 夜承欢也未阻止,妖娆的秋瞳迸出冰冷的怒意,她明白他的心思,她也不能让木希尘送命。 一封龙飞凤舞休书,很快写好,夜承欢嘴角讥俏地勾着,上次她是笃定而写,那这次呢? 凤苍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天一将休书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扬声高呼,“敬请神殿四大长老为族主主婚!” 呵,还真是不死心呢!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凤凰涅槃 “凤白目,你以为他写了休书,我就会嫁给你吗?我说了,休想就是休想!这话,就算我死,也不会变!” 夜承欢笑得冰冷,秋瞳隐有讥俏的怒意,向对面的仙人儿再次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好吧,既然都把她往绝路上逼,她,也只能使出绝招了。 “啊……”大殿一干凤族的手下,都被狂妄得敢称族主为“白目”的夜承欢给惊到,各色眸底,都似看到了怪物。 这圣女,为何与神殿中的女子,是如此的不同? 八大长老面色不一地看着,燕南诏和北冥夜,还有木希尘则是百味复杂,这个女人,如此受制于人,竟还有此等不屈于人的傲骨? “风长老,你们,也坚持要我嫁给族主是吗?”夜承欢对那三位仙人儿笑得极为的妖娆,孤注一掷的张狂和傲然的气势,让风长老的眸底,就似有了欣赏的异芒,摸着胡须,笑得慈祥,“孩子,这是族规!如若轻易违背,族法难容啊!” 好,很好! 要的,就是你这句族法难容! 夜承欢笑得异常的诡异,和凤苍穹及对面的仙人儿交换一个眼神后,蓦地一个用力跃到了摆放着红烛的桌上,有如天簌的高音,回响在这大殿的上空,“小凤凤,出来!” 一道刺目至极的红光,从她的后背有如红云般升起,红的光,红的影,七彩的光芒,将那个娇艳至极而又俯瞰于人的人儿,衬托得有如天神,圣洁,高贵,不可亵渎。 “圣女!圣女!”有不少的人,发出了崇拜的喊叫,八大长老的眼中,也似有了灼热的光芒,神殿的四大长老,则都是仙发童颜,笑得和蔼可亲。 小凤凤释放出它最为强大的威力,离夜承欢最近的凤墨白,都已然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一直温润的眼,眸底就开裂出几不可见的细缝,心底的失落和迷茫,有如痛苦的深渊将他淹没。 这个女人,宁愿死,也不愿嫁给他是吗? 就如当年她的娘亲一般,宁愿自焚,也不愿和父主同房? 凤墨白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从十岁起,他就谨遵父主之言,尽他所能寻找这个该是他夫人的女子,他也许做了很多她不齿的事情,但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对她的,甚至,他也能做到父主那般,对已然嫁过人的她,做到心无介蒂。 可是,他错了吗?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谋划,都要因她的此举,而毁于一旦吗? 红光越来越猛烈,整个大殿,温度急剧上升,那张原本放在桌上的休书,也耐不住此等高温自行烧毁,小凤凤的身躯,也似越来越大,在夜承欢的后背,形成一个扇形的光环,如火如荼,有如烈火燃烧! “不可以啊!孩子!”族主身边的八大长老,这时也已然猜出夜承欢的意图,眸底就都带着惊恐,那个先对夜承欢传密的仙人,则和凤苍穹对视一番,隐有狡黠。 神殿的三大长老,也都一脸复杂,眸中闪过各等猜疑和顾忌,又似,在等待着夜承欢最后的决择! 燕南诏,北冥夜和木希尘已然看呆,这……是凤凰涅槃啊! “小凤凤,我们走吧!良禽择木而栖,这个古板而又不知开化的凤族,并非我们的栖息之地!” 熊熊烈火中,夜承欢笑得妖娆,足尖轻点,飘浮至空中,张开双臂,一脸傲然,作势就欲飞去,被灼热的红光熏染得满脸绯红的脸,琉璃般的秋瞳却是晶亮如钻,闪烁着坚定,义无反顾的异芒,浴火重生的凛然,震住了大殿所有的人。 这圣女,真要自焚而死吗? 这等烈火的煎熬,又有几人能够承受? “孩子,不可!”神殿的三大长老,此时也已有了丝丝的不确定,相互一阵眸光闪烁后,由风长老率先出声,已然带了些许的乞求。 她的娘亲,当年选择了自焚,可她至少留下了血脉,如今,真要他们看着凤族的灵魂从此消失吗? “那,你们还要我嫁吗?”夜承欢额前汗如雨下,声音已然透着虚弱,眸底的晶光,却有如暗夜的银河,与凤苍穹晶亮而又不忍的凤眸,一瞬不瞬地交织在一起。 这是最后的一招了! 凤族,是分为内族和外族的,族主管的是外族,八大长老是亲信,圣女掌管的是神殿,称为内族,四大长老为护法,可上任的前提,是圣女和族主大婚之后,经过神殿认证,授与神殿信物才能执行权利,在此之前,神殿也会听从族主的一切吩咐。 仙人儿说了,三神殿长老,是极为顽固恪守族规的,如想收服他们又不嫁给凤墨白,必出绝招。 “孩子,你先停下来!”风长老白色的长须已然有了抖动,一双和谒可亲的眼,也似失去了沉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今日,竟是要在族主仙逝之日,让凤族再遭此重创吗? “不答应,就闭嘴!”夜承欢气势凛然,快被灼烧成烙铁般的后背,似在刺激着她疼痛的神经,可清醒的神智,却在告诉她,大功告成,尽在眼前! 谁说浴火重生就一定会死! 这个秘密,圣女中只有她的娘亲揭开,如今,就由她,来发挥“凤缘九天”真正的威力! “孩子,你可以不嫁给族主,但太子必须按族规过三关,否则,不能信服于人!” 风长老看着已然烧得不行的夜承欢,白眉颤抖,终于,吐出落地有声的话语! ------------ 第二百三十九章 魂飞魄散 “风长老……”天一等八大长老闻言,眸底就浮出不豫,这圣女不嫁族主,又何以服人? 嗯,这帮秃驴,还不肯松口? 夜承欢疼得直想呲牙,秋瞳中却蓦然泛出异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然高喝,“小凤凤,去吧!重新去找个主人,不要再呆在这鸟不拉屎的狗屁凤族!他日,带着你的新主人,来荡了这食古不化的凤凰山!” 高亢的宣誓,灭族的诅咒,让八大长老有如听到了惊雷,就连凤墨白,也难掩眸底的震惊。 一道红线,沿着夜承欢的胳膊迅速地流入她手腕上的手镯,神殿的风云雷三大长老,白眉长须同时震动,几乎是瞬间,三人齐力发掌,“起!” 大殿之内,忽而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夜承欢身后的火焰,似被狂风吹散于万丈之外,又似被乌云遮住了所有的光彩,惊雷四起之际,风长老一声大喝,“雨弟,你还在等什么?” 最后的仙人儿闻言,蓦然掌风旋转,如豆般的大雨从云层而落,直直地泼在夜承欢的身上,一片雨雾中,那片灼烧的红云,慢慢地熄灭,流入手镯的红线,也被逼至了夜承欢的体内。 “欢儿……” “双儿……” 凤墨白想要伸手去扶那个摇摇欲坠,浑身湿透的人儿,原本被绑着的凤苍穹,身上牢不可断的金丝线却如变戏法般脱落,一声不管不顾的高呼就飞跃而来,血染的身影,抢在凤墨白之前接住了往下而倒的夜承欢。 双儿? 燕南诏,北冥夜和木希尘三人似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缓不过气,眼前誓死方休的坚决和凤苍穹失态的高叫,外人无法渗入的深情,就如在心间敲了重重的一锤。 “苍……我没事……”夜承欢吐出几不可闻的低喃,彻底地昏迷在凤苍穹的怀里,一旁的凤墨白,却似听到了,带着失落的眸间泛起潮涌的乌云。 这个女人,以死盟志,也要灭了整个凤族吗? “快,把她放下。”神殿风云雷雨四大长老,仙人之姿也失去了冷静,手腕横翻,四道红线同时袭向夜承欢的胸口,发现她心脉并未完全震碎之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四人的红线,透着暖洋洋的温暖,烘干了夜承欢身上的衣衫,这才抹去额间隐有的惊汗,对着凤苍穹一番扫视,慈目之中隐有厉光,最后,才由风长老断然吐字,“天一,备刀阵!” “是。”天一适才再也不敢有二话,头冒冷汗地高声下令,眸底已然尽是惊惶。 这圣女,竟是以她之命来发如此的诅咒,若凤凰真流落到死亡之海,被他们震压在那里的凰族得到复苏,那凤族的灭族之日,指日可待啊! 大殿的一干凤族手下们,早就被此情此景所惊呆,天二的眸间,更似闪过各等恼怒和震惊,微不可见地扫过凤墨白,眸底闪过一丝决然。 谋筹多年,傲立天下的大计,他天二,绝不允许这个女人来破坏,就算她是圣女,也不行! “大长老,二弟去安排吧。”他低首敛眸,对着天一恭敬出声,得到许可后目露阴狠地离去,一旁的雨长老,似是笑意盎然地看着,慈祥的眸底,向凤苍穹闪过几许暗示。 凤苍穹微不可见地点头,深邃的凤目扫过昏迷的夜承欢,大掌握住她如寒玉般冰凉的手腕,惨白的娇颜,如玉般透明,如扇的长睫遮下细密的阴影,恍若沉睡的天山雪莲,圣洁,高贵,如云如雾,令人不忍出声打搅。 很快,大殿之外的刀阵已然布好,凤苍穹不得不依族规去闯三关,如暗夜星辰的凤眸缓缓地扫过,不畏不惧的凛然和光华逼人的冰冷,让三大长老心间一震,就隐有认可的精芒。 “四大长老,小辈自当按族规闯关,可这几人,还望长老们能保其性命,双儿,也都拜托了!” 凤苍穹极其恭敬地行了一礼,伸手对燕南诏和木希尘五人一指,锐利的冷光,直直地射向凤墨白,丝丝讥俏的流光,让三大长老眸底顿生怀疑,须臾,一个点头,“此事,待圣女醒来再行定夺。” 凤苍穹得到了保证,再次握了一下夜承欢的手,没有后顾之忧地往外走去,手指,却被轻微地勾住,他狂喜地抬眸,凤目中逸出难言的惊喜,“双儿……” 她,清醒得如此之快吗? 师傅说了,这可是险招,弄不好,真会魂飞魄散的! “你个笨女人,你把我美丽的小凤凤烧成了这般,丑死了,你赔我的羽毛……”昏迷中的夜承欢,直觉耳边有不断嗡嗡的叫喊,又似虚弱至极,和她一起飘荡在一片阴森森的地方,茫茫白雾,似看不到尽头。 “我不要到你那个鸟地方去啦,小凤凤要花要草,不要这些鬼东西……” 白雾之下,似曾熟悉的高楼大厦出现在眼前,夜承欢一阵亲切,心底就似松懈,可耳边那个嘈杂的声音,却还是不愿放过她…… 它是谁? 小凤凤? “双儿……”耳边,似还传来另一声深情的低呼,夜承欢迷糊的意识猛然清醒,心底一片酸疼。 是的,她穿了,已然不是军情处的特工,在那异世,还有她牵挂的人! 干爸,对不起,我不能来看你了! “小凤凤,我们回去……”留恋地往下看了一眼,夜承欢拼尽了最后的气力,返回了身后快要消失的白雾! ------------ 第二百四十章 飞刀毒阵 夜幕高垂,凤族的大殿之外,银光闪闪,似与天上的明月互为呼应,铁架之上的一百零八把飞刀,寒光渗人,每把之间,只有两三寸的距离,错综复杂,刀口向上,锋利无比。 大殿门口,夜承欢斜躺在临时搬来的躺椅上,九九八十一个神殿少女把她和燕南诏木希尘五人围在中间,四大长老站在一侧,严密的保护圈,让摆好刀阵的天二,阴狠地皱起了眉头。 在凤族,若不想遭天神之罚,是谁也不敢动神殿之人的,这个苍太子,竟早已找好了退路! 凤墨白站在一旁,身上的大红衣袍未曾脱下,心底的寒凉,让他那双温润的眸底,浮出失落的迷茫和不甘。 十五年啊!十五年的算计和筹谋,如今,真要看着它毁于一旦吗?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凤苍穹低头看着又拉住他手的夜承欢,璀璨的凤目扫过还是虚弱至极的脸,温热的大掌,抚上她那冰凉如玉的脸颊,心底的惊喜和满足无法言喻。 她都为他闯了死神关,他,又岂能惧? 一身血污却无损其气势的身躯,终是不舍地离开,经过雨长老时衣袖之下手指似是一勾,迅速接过他递来的一颗药丸,这才走到足有三丈之高的飞刀阵前。 “太子过刀阵!”天一扬高了声音,看着那寒光冷冽的飞刀又眉梢微皱,这二弟,是换了毒吗? 他怎么闻出了似是而非的味道? 按照族规,可是只能用那“三毒攻心”,要是被神殿长老们发觉,此事,又怎能善了? 他隐有迟疑的眼扫过风长老三人,再看看一脸凛然的凤苍穹和垂头不语的天二,心底一片煎熬。 在他的踌躇中,凤苍穹已然身影一跃,足尖轻点,稳稳地跃过数十把飞刀之后,赢得凤族手下一片称赞之声。 天一的疑惑就收回了心底,可能是他闻错了,这种被封存的毒,又有多少年未曾闻过了? 飞刀阵,闯三关,历来是抢夺族位争圣女时才用,他这一生,也就见过一回。 “啊……”凤苍穹爬到了铁架的最中间,因飞刀太过密集而避免不了被割破的脚底和手心,透着黑色的鲜血不住地往下流,看得燕南诏几人心惊肉跳,各自的眸底,皆为动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飞刀是淬过毒的,这凤族的三关,又岂能那么好过? “小心……”夜承欢的眸只能微微地睁开一条缝,但那晶亮的寒光之下滴落的鲜血,还是映入了她的眼帘,喉咙干涩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把凤墨白那厮骂了个遍。 娘的,你拿这族规甚严的凤族来压人,看我不夺了你的族位! 飞刀之上,凤苍穹已然稳不住身形,毒太过于厉害,侵蚀着他的神经,晕眩得厉害之际,夜承欢苍白的脸似在他眼前闪烁,眸底就又燃起光亮,毅然把一双肉掌,攀上了不远处的飞刀。 掌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让他紧咬了牙关,毒早已渗进血液,内力完全不能再使,他只能用最原使的攀登之术过这一百零八把飞刀。 一侧的九十九把终于爬完,凤苍穹深吸了一口气,痛得麻木的足底,似已无法支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手攀扶着,一身的血衣在夜风中飘荡,似就要瞬间掉下。 “啊……”下面观看的人,年青一辈忍不住发出惊呼,这个太子若掉下来,就争不走圣女了吧? 谁也没有看到,三丈之高的铁架之上,如风般飘扬的凤苍穹,另一只手快速地从怀里掏出药丸,作势双手使劲,借机把解药,快速地咽入了喉咙。 师傅果然说的没错,这凤族,就是使毒的大仙,他潜伏在此十五来,都未能解透所有的毒! 百毒不侵又如何? 这世上,又岂真只有百毒? 凤苍穹身上毒素稍解,一股作气地往下跃落,每一次攀扶,都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踉跄无比又似坚不可催的身姿,让神殿的三大长老,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天二就看得有些心惊,他明明换了毒,为何这个小子,还能支撑如此之久? 按照族规,能在飞刀之上不倒,就得替其解毒过第二关,如若被长老发现,又该如何? 凤墨白温润的眸底顿生疯长的黑暗,又隐隐带着无力的自嘲,在他的地盘都消灭不了这个“绝杀门”的门主,他“无影楼”,又何以屹立于天下? 最后一把飞刀已然近在眼前,凤苍穹憋足了最后的一口气,足尖重重地踩过之后,似不醒人事般跌落到了地上。 “太子第一关,过!有请长老为其解毒!”天一扬声宣布结果,原本冷凝的眸底隐有动容,这人能在凤族的“三毒攻心”之下逃出生天,倒也真有一番本事。 风长老就摸着长须上前,慈祥的目光隐有欣赏,但只是一秒,仙人之姿顿起怒意,“这飞刀之毒,是谁换的?” “回风长老,是……是二长老拿来的!”先前负责布阵的手下,颤抖了声音吐出回答。 天一的心底就猛然一惊,看向眼有惶惶的天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老二,当年和族主争族位未得,如今,还是容不得别人得了圣女吗? “天二!”风长老白须抖动,天二浑身一颤,阴厉的眸底闪过几分不甘,忽而身影直射,竟是往大殿之外狂足而奔。 凤长老大怒,凛然下令,“追!”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浸入寒潭 “是。”云长老应声而起,大殿却忽地一阵震动,天二脚下一滞,人就被云长老抓住,从指尖射出的一缕黑线,将他的脖颈,缠得极紧。 “什么人?”天一惊得高呼,寻遍四周却又没有人影,一干手下掠到声响的来源处,听不出异常后,又纷纷返回。 风长老适才给凤苍穹喂下三颗解药,雨长老在一旁看着,对着目露担忧的夜承欢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给的只是其中一种毒的解药,要瞒过风长老不容易,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嗯,是凤潇澈他们来了吗? 夜承欢接收到雨长老的示意,倒也放下心来,听得那震动,眸底隐有欣悦,看不出这厮倒也沉得住气了,还知道处理了后患再进来。 想必,是躲在被炸开的地洞里等气味散尽吧? 一柱香后,凤苍穹悠悠醒转,天二即刻扬高了声音,“太子过第二关,火焰山!” 火焰山? 夜承欢心底一惊,凤族的大半手下,就又是惊惧又是好奇,听说,要过火焰山,不死也脱皮! 燕南诏几人也都默默的看着,事到如今,他们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一条小命,都还捏在别人的手上! 风云雷雨四大长老依次走到大殿之外,在空地前两两对立站好,口中念念有词,手腕横飞,一束束的火焰就从他们的指间射出,越燃起旺,很快,形成光亮的四条火舌,又迅速地在空中融合,变成一条耀眼,无数烈火直冒的火舌长龙。 呜……妈妈咪啊! 你们不怕火烫吗? 夜承欢一阵惊悚,直叹这凤族还真是卧虎藏龙,如此给力的护法,竟会听命于圣女,想来就令人匪夷所思。 她“凤缘九天”的威力,待这一番恢复后,又会不会比他们强? 夜承欢想起了仙人儿所说的话,就稍显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凤白目,你等着,等老娘一恢复,不亲自 用火把你烤成山鸡,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凤苍穹的身躯还有些不稳,尽管解了毒,但浑身的力气并未完全恢复,被飞刀割破的手掌和脚心,钻了心的疼,可是,他还是凤目灼灼地走向了那条足足有四百米长的火龙。 所有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着一脸凛然,血衣直飘的凤苍穹,丝丝的敬畏之色,溢出他们的眸间。 凤苍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夜承欢一眼,蓦然提气飞身而起,足尖落在那灼热得烫人的火龙上面时,直觉一大片的肌肤有如火烧,狠狠地闭上双眼,就在这条火龙之上,咬牙发足狂奔。 腿上的布料,很快被火给点燃,慢慢地升至腰间,决绝地往前直奔绝不回头的凤苍穹,脑海中只剩下夜承欢先前凤凰涅槃时那双隐忍的秋瞳。 双儿,你能坚持住,我也能! “啊……”众人只看到一个燃烧的人影,浑身是火地奔走在火龙之上,终于,在火就要烧到他的脸颊时,一步迈到了火龙的尽头,一身是火地倒在地上。 “太子过第二关!”天一再次扬高了声音,眸底虽有震惊,但嘴里的话,却是毫不迟疑,“第三关,浸寒潭!” 风长老四人早已齐齐收掌,也顾不得拭去额上的汗水,一阵发足狂奔,提起已然连头发都烧出了焦味的凤苍穹,直奔寒潭而去。 夜承欢远远地看着,隐有的温润让她的身体内像是充满着某种力量,一片复杂的惊喜和担忧过后,嘲讽而又冰凉的视线,射向有如天神般伫立的凤墨白。 不管他能不能过三关,你,都休想好过! “欢儿……我送你去休息吧。”凤墨白察觉到夜承欢的怒意,笑得温润的走了过来,木希尘三人连忙靠近,把他阻在包围圈之外。 呵,这三人,还成了她的保护神不成? “族主,长老有交待,在太子未出寒潭之前,圣女和他们,都到神殿暂时安歇。” 神殿九九八十一个少女的领队,就对凤墨白极为礼貌又客气地一番对答,一个挥手,几个女子抬起躺椅,就欲往神殿而去。 正在这时,大殿不远处的一处山角,忽地刺出几把明晃晃的剑,天一惊得不行,一个飞身掠了过去,“什么人?” “轰……”随着他的话落,山角处一声巨响,一个又一个的黑影,在一片尘土中飞身而立,足有三千余人。 呵,还真是他们! 夜承欢嘴角隐有笑意,燕南诏和北冥夜却似被惊到,这澈王,竟有能打通地道打山的本事? “四嫂……”凤潇澈回得神来,看到一脸惨白躺在躺椅之上的夜承欢时,邪肆的眸底一片惊讶,竟是失声而叫。 怎么四哥会不见?四嫂,又被伤成了这般? “九妹……”夜君祈也惊得叫出声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就想走向夜承欢。 “你们,是什么人?”天一早已惊得不行,什么时候,凤族的进山口,变到大殿之外来了? 一干凤族的人马应声上前,杏儿和惊雨更是人影直飞,两方人马形成对峙之势。 “天伯,是歌儿啊!快,快把这帮人通通抓住!”一身狼狈的凤墨歌,就有如看到了最后的救星,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已然消了些许红肿的脸,倒是让大家认出了人来。 天一的眉梢就隐有一蹙,看来,这就是凤凰王朝护送歌儿回族的人,可他们,为何从这里进山?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贬为奴婢 “歌儿,这是怎么回事?”天一难得的对凤墨歌摆起了脸,今日的凤族,竟是连连出事。 “进山的时候……”凤墨歌急于倾诉满心的委屈,触到凤墨白寒凉的视线又猛地一颤,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天伯,是他们想借送歌儿之机趁机攻打凤族,歌儿不肯带他们进山,他们就打晕了我,如今,也不知怎么从这里进来了……” “啊……”凤族的一干人,全都惊得不行,各色眸间已然带了怒意,凤族历年来与世无争,这他国之人,竟想攻打凤族不成? 嗯?被打晕了? 夜承欢眸底的赞赏就越来越多,不经意间看到凤墨白似隐有失望的黑眸时,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 这厮,不让凤墨歌带他们进山,是想要见识“霹雳弹”的威力不成? 她正兀自猜想,凤潇澈已然冷下一张妖娆的俊脸,微勾的唇角,吐出嘲讽不已的讥笑,“说假话,小心别闪了舌头,是谁在外面哭着说进山口被堵了的?如今本王把你送了进来,你竟还要泼脏水不成?” 他讥俏的眼扫过一身红袍的凤墨白,这人,真在抢四嫂成婚吗?竟还把几国太子都给抓来了! “和她废话什么?这臭女人,不打就不知道清醒!真该把你丢到外面的,看你还敢不敢口出污蔑之言!” 杏儿看到如此的夜承欢,一双杏目早已圆睁,一个闪身就揪住跑向天一的凤墨歌,“啪啪”又是几个巴掌,扇得凤墨歌眼冒金星,夜承欢目露笑意,其余的人,无一不是嘴角直抽。 彪悍的杏儿啊,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局势好不?这么多人,真要打起来,又怎能是对手? 夜君祈超级无语,一双看来妖冶的眸,极其冰冷地扫过凤墨白,毫不避讳地针锋相对。 九妹带来的其他人马都不见了,太子也不见,不会是让他得了逞,这么多女人抬着九妹去洞房吧? “住手!”天一眉梢直跳,直叹温柔的夫人怎会生出如此野的孩子,竟还教出这样的手下。 “天伯,你可要为歌儿做主啊!”凤墨歌脸子面子全都丢光,看到那个个娉婷,似目露讥俏的神殿九九八十一位少女时,更是心头一阵火冒。 平日高高在上的她,竟在凤族如此之多的人面前丢脸,还是那些平日尊称她为“圣女”的手下,这叫她怎么忍受得了? 做主? 夜承欢就无声地吐出一句讥笑,她其实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她还不想说。 她倒要看看,这族主的八大长老中,到底,有几个是和凤墨白一伙的? “歌儿,你先回去歇着吧,这是神殿之事,天伯不敢越了规矩。”天一老眼一阵闪烁,心有惧意地看向了夜承欢,如今,他是怎么也不敢惹她了。 万一她再来个自焚吓人,他这个族主的亲信长老,只怕也会和二弟一般,生生被神殿的“黑心咒”给缠上。 要不是今日族主仙逝不能枉添鬼魂,二弟的下场,绝不会是被束关押这么简单,神殿之刑,不受则已,受则必死。 嗯,看来,凤墨白拉拢的人,并不是太多! 夜承欢就心中有数地勾了一下唇角,古板也是有古板的好处的,等级森严的凤族,有神殿四大长老这天神般的存在,只怕,如天二那般敢于明目张胆地触犯族规的,也找不出几个。 “哟,夜承欢,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也变成这副模样了?嫁给少主哥哥,应该高兴才是,这爬都爬不起来了,怎么和少主哥哥洞房啊?” 凤墨歌看到被人抬着的夜承欢,心头的那把怒火,在看到她和少主哥哥身上鲜艳的红衣时,就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真的嫁了吗? 她肖想了十年的少主哥哥,连一个侍妾都未曾有过,就那样十年如一日地寻找着她,又叫她,怎能不嫉妒? 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渴望过她的消失,以前,总拿找不到少主哥哥就会娶她来安慰,如今,却是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了! 谁又知道,她按着少主哥哥的吩咐选苍太子当夫婿时,心底的酸涩和痛苦,都快要把她淹没。 呵,胆儿不小! 这吃醋的女人,还真是愚蠢! “大长老,对圣女不敬者,该当如何处置啊?”夜承欢抬高了眸,吐出极为沙哑的声音,冷冷的嘲笑和凛然的怒意,却是没让它的威力减少半分。 天一就似额间一跳,神殿少女的领队,则吐出嫣然的声音,“回圣女,对圣女不敬者,按所犯级别不同,分有四种处罚,一是‘黑心咒’缠死;二是‘火焰山’烧死,三是浸寒潭淹死;四是贬为奴婢,赐与哪个营任圣女做主。” 噢?身为圣女,还有这等好处? 夜承欢听身边的少女讲完凤族天地商李的区分后,愉悦地勾了一下唇角,“大长老,麻烦你去请示一下风长老吧,就说,我说的,要把凤墨歌赐给‘李字营’!” 你奶奶的,敢直呼她名不说,还敢叫她和凤墨白洞房,看我不整死你! “你敢!夜承欢,你大婚之礼未成,没有资格行使圣女之权!”凤墨歌气得不行,把她贬去“李字营”,她才不要! 看她的样子,就是不想嫁的,她只不过想要刺激少主哥哥改变心意而已! “带下去吧。”天一还未动身,凤墨白温润的开口,看向夜承欢的眼,透着极为柔和的笑意。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放线勾鱼 “少主哥哥……”凤墨歌脑中一阵晕眩,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爱慕了十年的男人。 贬去“李字营”,这对每一个从神殿走出来的女子,都是最为接受不了的惩罚。 嗯,这凤墨白,以为她提前行使圣女权利,就是告诉他若凤苍穹没过三关,就会嫁给他不成? 要不然,他怎么会笑得如此的讨好,竟还隐有愉悦? 夜承欢一声低咒地翻着白眼,她只不过不想让凤墨歌再生什么幺蛾子,如今回到凤族,她就要让她尝尝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 敢要她夜承欢命的人,她发过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着让人折磨,远比一刀砍了她来得痛快! “不,歌儿要去找父主,父主不会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凤墨歌似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阵尖叫就欲向前跑去,却被天一伸手拦住,“歌儿,老族主走了,少主如今已是族主了。” 什么? 父主走了? 凤墨歌就有如听到了惊雷,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也化为了泡影,那个虽不是她生父,却赐与她高贵身份的父主,已然病逝了吗? “哈哈……少主哥哥,族主?父主是你毒死的,你不配当族主,歌儿要向神殿长老揭发你!” 凤墨歌一双慧黠的眸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灵气,被打得通红的脸,连日来被侮辱的自尊,肖想破灭的打击和被贬为奴婢的惩罚,都让她那根绷到极致的神经,承受到了极限。 他已经是族主了,他有权利处置一个选夫不成,还被天下人揭穿了的假圣女,她的结局,在他封了山门时,她就该了悟的,只可惜,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额……这蠢女人,还真是白长了那张脸! 夜承欢极为的无语,她就这样无凭无据的指控,能有什么效果? “歌儿,休得乱言!诬蔑族主,可是重罪!”果然,天一就怒得不行,一双冷目,看向凤墨歌时闪过难掩的失望。 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稳重女子,怎么今日,竟屡屡失态至此! 凤墨白就笑得极为的寒凉,淡淡光华流转的眸中看不到一丝的恼怒,“天伯,歌儿既然疯了,就先给治治再送去‘李字营’吧,兄妹一场,墨儿也不能给姨娘送去一个变疯的孩子。” “是。”天一闻言,就欲领人离去,夜承欢倏地挑高了眉,“且慢!” 姨娘? 那不是凤墨歌的娘亲吗?也被贬去了“李字营”不成? 夜承欢极为的费解,对脑中雨长老传来的密音更是忍俊不禁,那个族主,到底是公然带了多少顶绿帽啊? 明面上的三个孩子,竟只有凤墨白是他所亲生,还是成人礼时的侍妾生下来的孩子,如若他是真的爱她的娘亲,倒也算得上是“忠贞”可嘉! “欢儿……”凤墨白就极为优雅地看着她,他都照她的说的处置凤墨歌了,她还有什么异议吗? 呸,你还叫上瘾了不成? “让开!”夜承欢蓦地手指一抬,喝退了挡在她身前的木希尘,指尖一缕黑线,直缠凤墨白的颈间,“你再叫一声欢儿,我叫你现在就死!” “啊……”包括天一在内的凤族人马,纷纷发出惊讶的低呼,这圣女,这么快就能使出灵力了吗? 凤潇澈和夜君祈也都惊奇地看着,三国太子尽管不再惊讶,但心底,却是百般滋味纠缠,视线不断地瞄向被凤潇澈打通的出口,他们,该趁现在出去吗? 夜承欢愉悦地勾着唇,凤凰涅槃,一死一生,机率对半,若未魂飞魄散,就会大功告成! 如今,她的“凤缘九天”已从幻化之术上升到了“通天咒”,“通天咒”也分九层,身体太弱并不能多使,但这等“黑心咒”,还难不倒她! 凤墨白颈间被缠得喘不过气来,温润的眸底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似笃定,又似希冀,甚至唇角边,还扯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呵,以为她不敢叫他死不成? 夜承欢指间的黑线就越来越多,耳边却忽地随风送来风长老的话语,“孩子,族主未曾犯错,不可滥用私刑,凤凰王朝和其他三国的人,你先带去神殿,吾等在这里坐等太子出寒潭。” 呜……这白目,竟是如此假道学,把那三大长老都给蒙住了不成? 夜承欢不耐地低咒,撤回指尖的黑线,再次吐出沙哑的话语,“凤墨歌污蔑凤凰王朝要攻打凤族,此事非同小可,先到天牢关上七天再去!” “是。”天一额前冒出冷汗,带着似已失魂落魄的凤墨歌走远,夜承欢这才对凤墨白一个恶狠狠的瞪视,“滚开!” 奶奶的,要证据是吗?本姑娘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发到四大长老的面前! 没想到,那凤墨歌,还是条可以利用的大鱼!她且先放长线,把凤墨白的尾巴,一条条的勾出来! 愉悦过后,她又暗自心惊,今日,若没有这雨长老,她们,又该如何? 这神殿之人,功力竟是如此之深厚,寒潭离大殿甚远,一言一行,竟都逃不开他们的神识! 这样也好,既然四大长老出了神殿,还亲自镇守寒潭,她也不怕凤墨白耍花招! “走吧。”想通了的夜承欢,叫神殿的女子们抬起了躺椅,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神殿出发,身后,凤墨白极为平静地看着,眸底的暗潮,却是一阵滚过一阵。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自尝苦果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处空旷的空地,为首的神殿领队嘴里念念有词,一扇刻着火凤凰的金光闪闪的大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哇靠……”得知凤苍穹只是去闯三关的凤潇澈,神经一松竟是邪叫出声,这凤族,也太搞鬼了吧? “澈王,要不要在这里住下来,看这里多美啊,花香草香人更香!”夜君祈也一脸妖冶的打趣,放荡不羁的黑眸扫过那九九八十一位少女,满眼的欣赏之色。 嗯,这两人,演戏还演到凤族来了? 夜承欢极为的无语,看到北灵儿和燕雅兰一脸不豫不敢与凤潇澈对视的眼神又猛地来了兴趣,那厮不会真在路上表演了男男秀,把这两国公主给吓跑了吧? “圣女,喝点圣水吧,嗓子就不会疼了。”八十一位少女没有理会故作风流的两人,把夜承欢送入一鸟语花香的庭院后,垂首敛眸地站着,只剩下那个领队殷勤地为夜承欢送来了水。 不会吧?她们怕她? 夜承欢看着那一帮似是隐有惊惧的少女,对这领队抛去一个不解的眼神,就算她是圣女,也不用一副见鬼的模样吧? “圣女,她们只是怕出错受罚而已。”领队极为灵慧地自发解释,一张嫣然的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夜承欢喝着水,继续挑眉不解,直到放下水杯才吐出一句,“怎么?神殿经常罚人吗?” 呵,这水还不错,一喝竟真的不疼了。 还真是圣水不成? “圣女明鉴,自是不会乱罚。”领队就笑得很甜,一张如画的脸,光彩溢转,晶莹动人,接过水杯的时候,一双嫣然的眸,落落大方地扫过一侧的木希尘。 夜承欢心底隐有所动,好笑地微勾了唇角,“你叫什么名字?凤墨歌被罚去‘李字营’,会有什么下场?” 这帮女人会被吓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杀鸡敬猴的凤墨歌,让她们有了畏惧之心。 “回圣女,小的叫凤紫嫣,罚去‘李字营’,身为奴婢要负责伺候……十个男人,如若是‘天字营’,则是三个,‘地字营’为五个,‘商字营’为七个,只有赐给长老和族主,才会只有一个男人。” 少女的领队,也就是凤紫嫣,光滑白皙的粉腮就似起了一抹红云,最终还是流利地说了出来。 什么? 这凤族,还实行一女多夫制不成? 夜承欢还未吞下的水差点哽在喉咙,凤潇澈和夜君祈已然大笑出声,杏儿也瞪圆了一双杏眼,笑得乐不可支,北灵儿和燕雅兰则羞红了一张脸,想不到高贵的凤族,处罚竟也是如此遭贱人。 三国太子,嘴角一阵直抽,心底又憋屈得厉害,想不到,他们以前誓而夺之的女子,竟被处置成了这般,被愚弄和被抓来的不豫,让他们的俊脸,写满了七彩的颜色。 这边一行人笑得形态各异,那边,被带入天牢的凤墨歌,却拉着天一的胳膊,苦苦地哀求着。 “天伯,歌儿求您了,别把歌儿贬去‘李字营’,去给族主哥哥求求情吧。”凤墨歌从妒嫉中回神,也知道一时不忍招来的后果,红肿的脸上满是不甘,又暗自咒骂。 她怎么会如此失去理智? 就算选夫不成,就算被天下人揭穿,可只要她安分,凭着她父主女儿,族主妹妹的身份,谁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啊! 为何,她到最后,还不肯放弃幻想和夜承欢叫板?还诬蔑族主哥哥毒害父主? “歌儿啊,天伯帮不了你。”天一就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得罪谁不好,偏要去惹圣女? 凤墨歌无奈地进了天牢,天一看到守卫都是二弟手下“地字号”的人,眉间一松,放心地离去。 看来,族主还是没有亏待二弟的,多活一日,就让他多享受一日吧。 “进去。”守卫都是身穿黄衫的“地字号”人,带着凤墨歌走到最里面一间霉得冲天的牢房后,转身就欲离去。 凤墨歌捏着鼻子,受不了地大叫,“我不要进!给我换一间。” “换一间?早就满了!真想换,到哥哥房里来如何?”守卫就笑得有几分猥琐,大长老的话他们可是听到了,这以前的“圣女”,反正是要贬去“李字营”的,还不如,让他们先痛快痛快。 今日的牢房,早被那二百多号人占满了,他们这些常年守天牢的人,又哪有什么机会看到女人? 其他的守卫,闻言也都纷纷靠了过来,“歌儿,不如跟了我们吧,好歹我们也是‘地字号’的,总比去‘李字号’强啊!” 凤族女少男多,几人共一女是常事,每年神殿会分发一批女子出来,但还是供不应求,饿了这么久的这些男人,自是不肯放过眼前这块已被贬为奴婢的“肉骨头”。 “不……不要……”凤墨歌哪里肯,几人就纷纷伸手,把挣扎不已的凤墨歌,带到了他们的房间。 “族主哥哥……救我……”凤墨歌很快被人压住,疼痛和悔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凤墨白,你这小子,你怎么能让我的女儿受这等侮辱?”谁也没有看到,另一间上等牢房内,功力尽废,被绑得牢不可逃的天二,说不出话的眼里,已是满腔的怒意。 歌儿啊,对不起,当年,我该站出来承认你是我女儿的! 天二悔恨不已,靡靡的叫喊,却在暗夜中兴奋地继续……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牢之乱 “嗯……呜……”天牢之内,被五人轮番攻占的凤墨歌,不知是痛楚还是满足的叫喊,充斥着这个地底下狭隘的空间。 “叫什么叫?小声点!”那些排名低的,没有吃到肉的“地字号”人马,被刺激得受不了,忍不住嚷嚷地叫骂了几声,有些烦躁地走到了一边。 “诶,十七哥,那边有一个……”一个长得有些尖头尖脑的守卫,不怀好意的眼向天牢扫了一眼,指了指每十人一间,和惊云等几人关押在一起的冰儿。 他们先还以为是男人,谁也没注意,后面看清楚是女人想把她提出来时,那些人却纷纷阻着不让,也许先还没那个想法,现在被这一声音给刺激,倒把他们的色胆,给激了出来。 名唤地十七的男人,一双眼就染了情迷,咽了一下口水,“十八,你去问问大哥,看行不行?” “好嘞。”地十八乐颠颠的去了,跑到正一脸餍足吃饱喝足的守卫老大面前,“大哥,那个女的……提出来怎么样?” “十八,你不想活了?”守卫老大乐归乐,但也知道族规不可轻易犯,他们敢上凤墨歌,是因她已被贬为奴婢,只要那女人不想死,按族内尊卑之分,还算恩宠了她,可这是那个太子带来的人马,就算是按族规浸寒潭,他们也是不能碰的。 地十八就有些焉,转身欲要离去,却看到对面的牢房之内,天二似在使劲摇晃着身躯,连忙讨好地走了过去,“二长老,你有什么吩咐吗?” “去上了她……”天二说不出话来,眼里却是一片愤恨,他的女儿已然毁了,至少这还是他的手下,大不了,他临死之前吩咐他们善待她,可那个圣女带来的人,他也要让她尝尝同样的痛苦。 族主是绝不会主动贬歌儿为奴婢的,除非,是那个圣女开了口。 天二左思右想,否决了最初的恼怒,抱着横竖是死,也要拉人垫背的心理,唆使着他的手下,地十八似是听懂,转身就有些兴奋,“大哥,你看,二长老都同意了……” “那……你去吧。”守卫老大是跟着二长老甚久的,自然明白他的眼神,想着有二长老代罪,反正不会罚到他头上,这才松了口,神色恭迎之下却又有些茫然。 也不知二长老明日受了罚后,又会是谁,升上去做他们的长老? 这种日日屈居人下,奉迎拍马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地十八浑然不觉守卫老大的纠结,叫上几人和地十七就径直走向冰儿所在的牢房,脸上猥琐的笑意,在昏暗的烛光之下,看来更显几分恶心。 “冰儿……往后……”惊云不自觉地把他的身躯挡在冰儿的面前,如此大的声响,他们仅有的瞌睡早就跑了,心头一片羞赧之际,又是说不出的愤怒。 他们,竟敢打冰儿的主意!叫主子知道,不剥了他们的皮! 尽管惊云不知道上面的形势如何了,可他知道,没有立刻杀掉他们,肯定是有转机的。 他跟了这么多年的主子,他又岂会不知? “休想!”冰儿自是怒不可遏,一张清冷的脸上早已杀意毕露,被抓在这里关押着就已经够憋屈了,这帮臭男人,竟然还敢有如此肮脏的心思! 其余的八人,也都纷纷把冰儿围在中间,等地十八他们拿钥匙打开牢房时,十人牢牢地靠成了一团,就算身上绑着的金丝线挣不开,人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无畏之色。 “哟,把小美人护得这么紧,是不是自己想吃啊?”地十八笑得很是邪恶,手一挥几人就都冲了上来,一人抓一个就想提起扔到一边,可惊云他们却是憋足了劲,没被绑住的腿你右勾我左勾的,竟是让他们纷纷跌倒在了地下。 几人吃了瘪,不可置信地站起,这帮人,明明使不出内力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诡异的功夫? “哈哈……”有几人听得动静,跑过来一看,不由对地十八他们发出一阵嘲笑,站在一旁看戏,自古反抗的戏码,最是刺激人恶趣的神经。 地十八等几人就有些恼怒,面子上挂不住,几阵掌风就劈了过去,“打……等下叫他们看着,老子就不信,这几个人还收拾不了……” 里面一番打斗,其他分开被关的手下,也都气得不行,可无奈他们出不去这个铁笼,平时冷然的脸,也纷纷怒骂不止,天牢之内,顿时热闹非凡。 “通通闭嘴!”最后一个在凤墨歌身上使劲的男人,不耐地吐出一句低咒,人却一阵抽搐,趴在了凤墨歌的身上,引发另一番更为耻笑的声音,“老五,你这是怎么啦?” “去!”名唤老五的男人,不死心地再次抚上了身下的身躯…… 外面,天牢之外,夜承欢一身红衣,面容玉白却是缓缓而来,身旁的天一,陪着讨好的笑脸,“孩子,这么晚了,歇着吧,天牢里不会有事的。” “天伯,你辛苦了,我只是去看看,不看一下不放心。”夜承欢笑得莞尔,对这个夜深了还在领人补被凤潇澈炸开的通道的长老极为同情地看了一眼,今日,也够他受的了。 天一就有些呆,直叹这才是圣女该有的样子,再想想她竟是宁死也不嫁族主,心头不免又是一声长叹。 这圣女,为何就看不上温文尔雅的族主呢?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天一感叹着挥手叫人打开天牢的门,里面一阵一阵的叫喊声,顿时传到空气之中。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挑拨成功 “放开她……”夜承欢一眼扫过天牢之内的情景,秋瞳顿怒,身影一闪,一根黑线从指间逸出,猛地缠上扑在冰儿身上的地十七的脖颈。 “啊……”地十七缓不过气来,其他人也被惊得吓住,惊云连忙走了过去,把衣衫被扯开了一大片的冰儿挡在了身后。 “大长老,这就是你所说的没事吗?”夜承欢走过去,替一时爬不起来的冰儿拢好了衣衫,看到她倔强的冷脸,眸中泛过冰冷的怒意。 凤潇澈他们以护送之名得以躲避到神殿,可她却没借口把他们放出来,听雨长老之计把凤墨歌关进来后,她又一人出了神殿。 果不其然,竟真是如此靡乱的场面! 凤墨歌被辱她可以想象,从凤紫嫣的话中她也猜到了雨长老叫她关天牢的用意,可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打冰儿的主意! 当真色胆包天了不成? “住手!”那头,天一已然转到了守卫的房间,那个因放了哑炮而誓扳回颜面的地老五,正在亢奋之际箭已不得不发,就想趁乱先爽了再说,谁知,大长老的一声怒吼,叫他再次无功而返,憋屈地又是一个一泄千里。 “你们……”天一气得冷脸直抽,别过脸不敢看凤墨歌一片雪白的身躯,转头对上似是痛恨不已的天二的视线时,心底陡然一痛,又隐有怀疑。 这老二的手下,一时没忍住对凤墨歌这样也就算了,也总好过她被贬去“李字营”,可是,为何连圣女带来的人儿竟也敢动? 难道他们不知,如今的圣女,已是没人敢惹了吗? 尽管神殿长老们没有明说要放掉这些闯族的人马,可依圣女的性子,谁还敢对他们施族规? “大长老……是地十八他们硬要去的……”守卫老大一阵惊慌,垂首敛眸,就把责任先推到了地十八的身上。 “大长老,是二长老同意了的……”地十八肉没吃到,还惹来一身的腥,看着被夜承欢一番黑线直缠的地十七,吓得直咽口水。 呵,这二长老,看着凤墨歌被辱,就想为女报仇,来祸害她的冰儿吗? 夜承欢秋瞳一片妖娆,一脚踢上地十七的面门,将他踢昏之后,这才冷笑着走到了二长老的牢房前,叫大长老解了他的哑穴。 “二长老,你下毒想害太子还不够,如今,竟连一个手下也不放过吗?” 夜承欢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她的功力已然恢复了六成,虽然还是不怎么厉害,但对付功力全废的二长老,已是绰绰有余了。 “谁叫你害歌儿的?歌儿身为圣女,就算她是假的,你也不能把她贬为奴婢啊!” 果然,二长老的眼神就慢慢有些泛散,说出他心底最为直接的话。 “哟,二长老,你还为凤墨歌报仇啊?这么护着她,你也看上她了不成?” 夜承欢微勾着唇角,雨长老说过,当年之事,是没人承认族主才会发怒把凤墨歌的娘亲贬到“李字营”去的,凤墨歌是二长老女儿的事,估计凤族无人知晓,当然,凤墨白知不知晓,就不是她所考虑的范围了。 “你瞎说!她是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被人侮辱了,我能不报仇吗?” 天二浑然不觉中了催眠之术,哀痛中带着迷茫的神色,落入众人的眼里,似是一个慈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加上本就功力全废,与常人无异的他,更是给了夜承欢最好的掩护色。 “啊……”一干“地字号”的手下惊得不行,特别是按规矩吃肉的五个,更是一脸的惊悚,唯恐二长老下一秒就会生龙活虎地站起来把他们吃掉。 天一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当年族主去接夫人,接回来一个假的,给了姨娘的名分让她度日便再也没进过她的房,可一年之后,她却忽然有了身孕,这事,他也怀疑是一直不甘心的老二做的,可是,他不承认,那姨娘也不承认,就这样以荡妇之名被贬到了“李字营”。 “你的女儿被人侮辱,又关我的人什么事?下令罚她,可是族主同意了的!” 夜承欢就得意地眨巴了一下眼,这个天二,是凤墨白最忠实的走狗,因恨生怨狼狈为奸已然多年,想要攻破凤墨白,他是最大的突破口。 “是啊,你下令,族主当然会同意,他想讨好你娶到你,这样他才能坐稳族主之位!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只是悔啊……” 天二就似踩到了痛处,一脸喃喃自语的落寞,夜承欢正等着他的下文,身旁的天一却已转了方向,对着天牢门口恭敬出声,“见过族主,见过雨长老。” 嗯,这两人,来得这么无声无息? 是凤墨白传音入密打断了二长老,让他在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吗? 夜承欢扭头看着百米之外并排而立的人影,一黑一白,同样的风度翩翩却似代表着黑暗和光明,秋瞳妖娆,讥笑着开口,“族主,今日之事,不给个答复吗?” 呸,你再厉害,也得叫你钻进笼里来! “你的人,既然有人敢动,你都带到神殿去吧。这些人,等子时一过,全按族规处置!” 凤墨白笑得温润,卓而不凡的五官极为的优雅,淡淡地扫了二长老一眼,黑眸间并无异色。 “好!那我就等着族主主持公道!”夜承欢也同样笑得妖娆,快速地与雨长老交换一个眼色,把二长老眸底的一丝怨恨,不动声色地纳入了眼中。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带走棺木 夜色漫漫,很快到了子夜时分。 寒潭边上,站满了一干在天牢守卫的“地字号”人员,风云雷三位长老气得长须直抖,看着已然放入棺中的二长老满眼的怒意。 他们听得从天牢传来的动静,派了雨长老前去察看,谁知,竟是如此不堪的场面! “浸寒潭!”天一站在一旁,高声执行着凤墨白的命令,那帮心想有人顶罪就会无事的手下们,不甘而又惊惧地跪地求饶,“族主,长老们恕罪啊!没有二长老的示意,小的也不敢啊……” 嗯,怕死了? 夜承欢唇角微勾站在一边,对着那似与飘缈的夜色融为了一体的凤墨白投去讥俏的视线,这厮,就是只隐藏够深的狐狸! 他,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因解开了哑穴而能开口说话的天二,当场咬毒自尽! 能让人在怨恨之下还心甘情愿为他而死,不得不说,这人的手段和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要不是雨长老一眼识破天机,她还真要被他给蒙到! “少废话,放!”天一摆了摆手,属于他手下的地八,就开始把捆绑好的人马丢进寒潭。 “慢!”夜承欢秋瞳一转,纤手一扬,出声阻止,“风长老,太子还在里面,我不想让他被人打搅,这些人,上了凤墨歌的,就把她领回去‘好好’的对她,那些想侮辱我手下的,就让他们自宫得了,要命的话太多,那一点点也就够了!” 夜承欢笑得很是邪恶,一干男人听得嘴角直抽,什么叫只要那一点点就够了? 那比下寒潭还惨好不? 进寒潭至少还有一半活的机会,被割了,纯粹就是生不如死啊! 天一也似额前青筋直跳,凤墨白仍旧笑得温润,但要细看,那嘴角似也牵出了僵硬的弧度! 那几个被夜承欢特赦的手下,则是感恩带德地点头,谁要是听不懂那句“好好对她”的话外音,那就是真正的傻瓜! 风云雷三大长老齐齐摇头,他们在神殿执掌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口无遮拦的女子! 身后,被夜承欢从神殿叫出,带着三千“御林军”撑场面的凤潇澈和夜君祈,则见惯不惯地勾起了唇角,敢对冰儿打这种歪心思,割了你们那点祸害,还算是轻的! “长老们,至于他,就让我先带回神殿如何?我夜承欢,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想要害我之人,绝不放过!若太子活着出来,他便即刻下葬,若是出不来,我,也要将他重新火烧浸入寒潭!” 夜承欢话峰一转,秋瞳中满是讥俏的笑意,指向躺在棺中,已经装敛好面容的二长老。 呸,你想要假死来逃脱生天,也得看姑奶奶给不给你机会! 妖娆的透着冰冷的宣誓,再次震惊了一干人等,凤墨白眸底隐有疯长的黑暗,天一的眸中也有了不忍,风云雷三大长老,则都一脸的不豫。 这孩子,人都死了,她竟连尸体都不放过吗? “爹爹啊……圣女的心好狠啊!你走都走了,竟连个安息之地都不给你啊!” 远远的,就似传来了哭声,夜承欢一回头,看到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扶着一个妇人一起走来时,嘴角不屑地勾起。 娘的,还派出家属来了不成? 这两人,就是凤墨白用来要胁或是许诺的筹码吗? 夜承欢微微地勾着唇,大晚上的,不阻止他下葬,她要怎么瞒过三大长老的眼去大殿下面换人找机关? 要是晚了,被凤墨白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换人过关,或是直接补上一刀灭口,她不是一点渣子都捞不到了吗? “别在这里哭得比唱得还好听!我有说不给吗?太子若活,他便下葬;太子若出不来,他都在这下面烧得面无完肤,我也要叫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夜承欢秋瞳射出冰冷的厉光,今日,此人,她非带走不可! 身后,凤潇澈也邪肆地落地有声,“敢害我四哥的,死了也别想安生!我四哥和他无怨无仇,又不是和他争圣女,他一个长老,为何要对四哥下此杀手?” 呵,这厮的嘴,还真是越来越会说了呢! 夜承欢就满脸得意地扫过凤墨白,你个丫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河桥,看谁的肚子撑得厉害! 你想不动声色,我也故作糊涂,就来看看,这一出戏,落幕的时候,胜利的人,到底会是谁? 依你心狠的程度,不应该让二长老活着才对,为何,又还心善地给他留有希望? 夜承欢唇角微勾之际,心底却又一片猜疑,这凤墨白和二长老之间,莫非还有其他隐密的关系? 亦或,凤墨白也不是族主亲生的,而是这个二长老? 夜承欢为自己丰富的联想恶寒了一下,秋瞳妖娆看向似是若有所思的神殿三大长老,凤潇澈的话,怕是成功地激起了他们心底的怀疑之心吧? “好吧。孩子,你先带回去,神殿后面有片净土,先把天二安置在那里吧。” 风长老白眉微动,须臾,终于落地有声,一双慈目,在凤墨白的脸上微不可见地扫过。 嗯,成功了? 夜承欢笑得有如偷腥的猫,挥了挥手,叫夜君祈带人抬起了棺木,一行人,再次朝神殿而去。 身后,凤墨白衣袍中的手悄然握成了拳,温润而又寒凉的眸,淡淡地扫过雨长老。 凭她,怎么可能识破?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秘高人 神殿之内,凤紫嫣很快迎了上来,“圣女,你们抬着棺木做甚?” “紫嫣,哪里有密室吗?”夜承欢没有回答她,而是传音入密问了一声,紫嫣也了然地点头,“跟我来。” 一行人就跟着紫嫣进了大殿,她随手按下一个开关,一个大约几丈深的地道出现在眼前,夜承欢挥了挥手,用内力移开棺木,把天二提了出来,吩咐紫嫣带御林军去神殿的净土造假坟之后,这才和凤潇澈他们进了地道。 “族主……”一柱香后,被夜承欢喂了解药醒来的天二,惊喜地叫出了声,只是一秒,却又一阵惊慌,“是你们?” 夜承欢就笑得极其的无害,“怎么?看到我们,你该庆幸才是,要是族主,说不定,一掌就会劈了你。” “你……”天二眸底就隐有怒意,但又有些凄凉,族主会不会叫他死,又有谁会真心知道呢? 嗯?不确定了? 夜承欢愉悦地轻勾着唇角,妖娆的秋瞳已然射出冰冷的银光,和普通人无异的天二,她是想怎么搓就怎么搓! “说?你帮着凤墨白干了哪些坏事?”夜承欢放柔了声音,天二眸底再次迷茫,身不由己地吐出回答,“我给太子下了毒,帮他拉拢族位,把支持小主的人清理掉了……” 呵,就这些? 不会吧?这凤墨白,竟是谨慎至此? 夜承欢无语地咽了一下口水,奶奶的,废了她这么大劲,竟只捉来一条小鱼不成? 这些事,凤墨白完全可以一口否认,他自己想要求荣卖主讨好凤墨白,那也不是他的错啊! 凤潇澈和夜君祈也是白眼直翻,有凤墨白这样的对手,想要扳倒他,还真是难上加难呢! “那你手上,有没有凤墨白什么把柄?” 夜承欢换了一个问题,这凤墨白既然没有当场下杀机,想必,不止是想要留下得力助手如此简单! “把柄?把柄就是……” 天二刚要说话,地道之内却忽起阴风,夜承欢猛然一惊,抬头只见两缕黑线,疾速地缠上凤潇澈和夜君祈的颈间,把他们的身影,拖出老远。 嗯?这人是谁? 夜承欢惊得不行,身影一闪,指尖弹出两束火焰直击空中的黑线,凤潇澈和夜君祈如风般掉落,一阵更猛的阴风,则在她身后袭向了地上的天二。 天二早已吐不出只言片语,一双圆目,似是被吓到,瞪得溜圆,还未曾阖拢。 娘的,这是凤墨白吗? 他怎么也有这等本领? 夜承欢怒得不行,手中的火束越来越旺,直击那个有如隐形的身影,等火光将整个地道之内照得有如白昼时,夜承欢只看到一身白袍一闪而过,而那张脸,赫然是雨长老。 呵,还假扮起来了不成? 夜承欢直接向地道的尽头闪去,这神殿的密道都能闯入,如若真是凤墨白,他的实力,又该如何? 追出老远,那人却似身有蝙蝠功,早已不见身影,只余下隐隐的,衣料燃烧的味道,留在了空气中。 “圣女,怎么了?”夜承欢没有丝毫的迟疑,拎着两人就出了地道,将人交给紫嫣后,迅速出了神殿,直奔凤墨白的庭院而去。 “欢儿……你怎么来了?”一路畅通无阻,夜承欢闯入后,却发现凤墨白在床上睡得极为香甜,一双如扇的长睫,在她落房之际翩然睁开,光华流转的黑眸,隐有晶莹和惊喜的流光。 嗯,真不是他? 夜承欢抿唇走近,猛地一个伸手掀开他的丝被,待见到只着单衣的身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时,一声低咒地放下。 娘的,这凤墨白,背后也有高人相助不成? “欢儿……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给你看。”凤墨白蓦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温热的身躯紧紧地把她抱住,温润的眸底,跳跃着莫名的欢欣,像是一个终于吃到糖的孩子,透着难言的满足。 呸,姑奶奶想看你才怪! “放开!”夜承欢翻着白眼,指尖又是两束火焰直击他的颈间,不松手,看我不烧死你! “欢儿……你真的想我死吗?我找了你十五年,只是想要你嫁给我而已,想要杀你,我多的是机会……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凤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黑眸里又是受伤又是不甘,俊朗的身躯,却是丝毫不避,“若你真想我死,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满足了!” 这个女人,既然得不到她,他,又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火越烧越大,夜承欢自己都感觉到了皮肤烧焦的味道,妖娆的秋瞳未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却找不出丝毫做假的痕迹! 真是奇了怪了,这狗屁白目,会为了取信于她,真连命都不要了不成? 为何他身上的气息,如上次他在画舫一般,透着说不出来的绝望? 夜承欢试探地把火往下移,直接烧上了他的单衣,风长老却已然从门外直闯而入,“孩子,你在做什么?” 他慈祥的脸上尽是不忍,她不好好休息,大半夜的,在这里来回折腾什么? 竟然还用火烧起了族主! 夜承欢见到这个护身符来了,不耐地收回了指间的火焰,呜……她也很憋屈好不? 两人回到了寒潭,夜承欢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四大长老同时惊得不行,脸色又似极为凝重,“神殿真有此人?”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次作恶 “是。”夜承欢点着头,心头隐有疑惑,听他们的语气,貌似,除了他们之外,还真有会此等功夫之人? 奶奶的,这凤族,到底是有多神秘啊? “雷弟雨弟你们守着,我和云弟回去察看。”风长老白须一阵颤抖,冷声下令后,提起夜承欢就直奔神殿,如风般的速度,让夜承欢直觉在云霄打转,心底一片惊悚。 呜……妈妈咪啊! 她只是一枚悲催的穿越女,因狗血的飞机失事来到这个异世,本想享受一番前世没有过的安宁,谁知竟是天生的劳累命,一天比一天过得刺激! 神殿之内,早已乱成了一团,由紫嫣带领的九九八十一位少女,正在纷纷用圣水救人,燕南诏,木希尘和北冥夜等三国太子,脖颈上都似被“黑心咒”缠过,连同凤潇澈和夜君祈五人,无力地倒在地上。 呵,那人,还真不是凤墨白! 夜承欢秋瞳扫过一干并未被波及的手下,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凤墨白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她离开之后在这边杀人又能在那边睡觉! “嫣儿,看清楚是谁了吗?”风长老气得不行,紫嫣一向沉稳的脸似也极为不豫,“是雨长老。” 什么? 陷害还陷害到这个程度来了? 夜承欢眼波流转,这人,肯定是知道了雨长老是暗中助他们之人,这才想要嫁祸于人! “雨弟?”风长老也被惊到,一双慈目已然有了冷然,吩咐云长老在这里看守神殿之人后,自己去了大殿的密室。 夜承欢也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当看到地道之内已然消失的天二的尸体时,脑中似有灵光一闪而过。 “风长老,除了神殿之人,还有谁会这等功夫啊?”夜承欢秋瞳冷凝,今夜之事,处处透着奇怪。 凤墨白绝不是如此沉不住气之人,如此明显的陷害,只怕,是有人狗急跳墙,急于阻止天二说出秘密。 “孩子,除了我们,还有凰族,千万年前……” 风长老一边察看着地道,一边带着几分凝重的讲述,慈目间的担忧,显而易见。 什么? 凰族? 夜承欢惊得不行,想不到,凤族也有天敌啊! 原来,千万年前,凤凰山上,是凤族和凰族一起共同居住的,凤族的女子,和凰族的男子,身上都会有凤凰的胎记,都可以修炼“凤缘九天”,他们共同掌管内殿,互为通婚,凤凰山上,高手不计其数。 可后来,凰族之人自恃身手高强,慢慢地有了一统天下之心,不少人蠢蠢欲动,不安于蜗居在凤凰山这一片世外桃源,不顾族规擅出山门,在四国之间作恶多端。 当时的圣女,为了天下太平,大义灭夫,也就是身为凰族首领的族主,倾尽无数高手,散尽无数鲜血,把整个凰族,震压到了凤凰大陆最西边的死亡之海,凤族和凰族,从此成了天敌。 “风长老,那你们,不也是凰族之人吗?”夜承欢听完忍不住心底暗惊,这些人若真要作乱,天下岂非生灵涂炭? 这凤族,不也是有神殿的存在,才让外族的凤族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吗? “是的,当时的凰族,有一支是忠心于圣女的,便留在了凤族,但也只准居住于神殿之内,平时,是不准出去的。” 风长老似是有些痛心疾首,他的手下出了叛徒,这又叫他怎能不气? 嗯?神殿之内,还有凰族之人? 夜承欢眸底忽有精光,倏而身形一闪,对风长老传音入密了一声,两人便快速地出了神殿…… 二长老的庭院。 “你二哥他死得好惨啊,人都死了,圣女都不让他安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仁慈天下的圣女啊!”二长老的夫人哭得悲不可泣,他的儿子天流星满脸哀痛地站在一旁,神情间也满是愤恨。 天三到天九,除了天一和死去的天二天七外,全都坐在一堂,个个脸色各异,又都隐有悲愤。 “二嫂,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找大哥,怎么也得让二哥入土为安啊!”天三就似气得不行,大掌一拍桌子,怒容满面。 “是啊,二嫂,这圣女不嫁族主,本就难以服人,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保住族主之位,不能让外人得了圣女,还把整个凤族也给抢去啊!” 天四眸底一片隐忧,自古得圣女者得族位,这族主娶不到圣女,凤族的内乱,指日可待! “你们聚在这里,是想要挑起凤族内讧不成?” 一干人正讨论得喋喋不休,窗外,一个身影忽地飘进,众人纷纷惊得站起,“见过雨长老!” “雨长老”就翩然点头,嘴里却吐出冰冷的声音,“吾等神殿,自古听命于圣女,敢在背后对圣女不敬者,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两缕黑线,从他的指间逸出,分击二长老夫人和天流星的颈间,越缠越紧,已然勒得透不过气。 “雨长老饶命啊!”六大长老急得不行,纷纷开口求情,“雨长老”却又手指一挥,光亮的火焰,燃上二长老夫人和天流星的衣衫。 “大胆狂徒!”空气中,风长老的声音越来越近,“雨长老”忽地凌厉的掌风一劈,天流星顿时化为了一潭血水,人也跟着射出了窗外。 “孩子……”风长老直追而去,夜承欢连忙闪进庭院,“快,去通知所有的人,全都集合到寒潭边去!” ------------ 第二百五十章 真假长老 夜色漫漫,四周一片幽寂。 “站住!”风长老紧追着眼前的身影,指间的黑线,有如一道长长的线,缠上了“雨长老”的颈间,“大哥,别杀我,我是雨弟啊!” 什么? 风长老惊得不行,把他制住之后一双慈目露出精光,“你,到底是何人?” “大哥,咱们多年的兄弟,他人假扮雨弟十五年,你都未曾发现吗?” “雨长老”身不能动,一双冷目,却已逸出不甘的晶莹,眸底的阴狠,令人不寒而栗。 “雨弟……你真是雨弟?”风长老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脸,长须颤动,伸手扯了扯他脸上的胡须和面皮,发现没有任何作假时,眉梢蓦然起了惊讶。 这十五年来,雨弟常年闭关修炼,他还以为他是致力于修习内心甚喜,难道,竟是有人假冒,日炼夜修唯恐露出破绽不成? 风长老眸底的震惊无法掩饰,忽地扯开他的衣衫,看到他背上刻着“雨”字的一只凤爪,还留有当年他们特作的辩识标志时,提起“雨长老”就直奔寒潭…… “快点……”被六大长老通知到的人,纷纷往寒潭边而去,雷长老静静的看着,雨长老则目光悠远,看了看一片寒光闪烁的潭底,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徒儿,师傅怕是装不下去了,你,可得快点出来啊! “雨弟,说,这是怎么回事?”风长老的身影很快出现,把手中提着的“雨长老”往地上一扔,慈目间已是一片怒意。 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蒙了十五年,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啊……”不少人看着两个“雨长老”,都纷纷发出了惊呼,包括正往这边赶的天一和夜承欢,一眼看到“雨长老”背上露出的凤爪时,也是眸底一震。 那个帮她们的雨长老,真是假的不成? “孩子……”雨长老望着远远而来的夜承欢,仙人之姿的面容仍旧笑得温暖,对她传音说出他自己的身份后,一双慈目,隐有思念及悔恨的幽光。 什么? 他,竟是凤苍穹的师傅? 夜承欢惊悚得不行,难怪他不看人就捏出了凤苍穹的外貌,还知道叫商伯等买草药之人,原来,竟是对凤苍穹如此之熟悉。 可是,他为何会隐匿身份藏在这凤族? 难道,也是为了她的娘亲? 夜承欢急步飞掠,眼波流转个不停,看这风长老的样子,对胆敢假扮之人,怕是绝不会放过。 可是,凤苍穹的师傅,就算是假扮,又为何会“凤缘九天”之术? 难不成,他就是从那片死亡之海流落出来的凰族之人? 夜承欢心中隐有预感,顿时一片焦虑,凤族与凰族是天敌,那真正的雨长老之所以冒险作恶,应该是想要揭穿他的身份,这雨长老,只怕,难逃生机。 “风长老,小辈委实是假扮于人,这么多年,对不起了!”雨长老走出镇守寒潭的一角,缓缓地行至风长老的面前,揭下脸上的长须和白眉后,露出一张儒雅若仙,翩然若鸿的俊脸,特别是眉角的一枚红痣,在已被火把照得有如白昼的寒潭边,分外的明显。 “小主……”不少人再次发出了惊呼,夜承欢也直觉缓不过气来,他,竟然是她和小轩轩的生父! 怪不得,见到他时,会有那种奇怪的暖洋洋的感觉! “你……你是何人?”风雷两位长老和其余七大长老也惊得眉梢直跳,族主下令追杀多年的小主生父,竟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吗? 凤墨白的眸底也蓦然起了寒凉,衣袍中的手忽而捏成了拳,俊朗的身躯,不动声色地立于人群之外。 嗯?这凤墨白,心虚想跑不成? 夜承欢眸光瞥到,妖娆的走到他的身边,勾着嘴角,等待着这个雨长老即将揭开的内幕。 “风长老,我是何人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我叫凰枭,来自死亡之海的凰族,但我并不是来灭凤族的,想灭凤族的人,是他!” “雨长老”,不,应该说是凤苍穹的师傅,夜承欢的生父,手指一伸,一双俊目中冷光顿现,指向被风长老制在地上的真正的雨长老。 “不,你胡说!”雨长老被解了哑穴,怒骂着吐出一句,眸底的阴厉,越发的加重了几分。 “胡说?若我想要灭凤族,当年我已经得到了圣女,又为何没把她带回凰族?还让她带着我的孩子返回了凤族?” 凰枭一脸凛然,眸底闪过滚滚的痛苦,要不是这个身份被芸儿识破,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时,她又何至于对他撒谎,说是女儿早已夭折,宁愿自焚,也不愿跟他再在一起! 当年,他痛不欲生,遵从着芸儿最后的心愿,放弃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争夺圣女,复兴凰族的重任,为了躲过凤族的追杀,他躲到了神殿,在暗地里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一躲,就是十五年! 要不是偶然间得知他们在找人,他还不敢相信女儿真的没死,更是为了替女儿去送解药,生生让轩儿遭了算计,如今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风长老神情间就似有了思索,这人说得对,他若想灭凤族,把当年的圣女带走,一切,就早已成了定局! “那你,说他想灭凤族,又有何证据?”风长老摅着长须,扫向隐有惊慌的雨弟,天二假死,而他又杀人灭口,连夫人孩子都不放过,这其中,必有玄机!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互相揭穿 “当年,族中之人流尽鲜血,费尽心机把我送出死亡之海,交待我成年之后来找凤族的‘雨长老’一脉,说是当年的祖先假意忠心于圣女而存留下来的,这,算不算是证据?” 凰枭看着倒在地上的雨长老,眸底闪过一丝痛恨,都是他,害死了他的芸儿啊! “啊……”凤族之人,全都惊得不行,想不到,这雨长老,竟祖祖辈辈在凤族潜伏了如此之久! “凰枭,你休得乱言,吾等世代忠心,人人皆可作证!”雨长老被揭穿,心底的阴狠,就如岩浆般爆发,看着凰枭的眼,满满皆是杀意。 “忠心?忠心你杀掉天二和他的孩子做什么?不就是怕暴露他们身上的胎记吗?天二,应该就是你的孩子吧?你甚至,当年还生过一个女儿,给族主当了成人礼的侍妾,对不对?” 凰枭继续指控,本就长得有若仙人,一脸的正义凛然让他看来更是黑眸灼灼,眸底那份压抑不住的怒意,晶莹的冰冷,竟似穿透了火光。 嗯?族主的侍妾? 那不是凤墨白的娘亲吗? 那这么说,凤墨白也有一半凰族的血脉? 夜承欢惊悚地看着似是一脸平静的凤墨白,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微滞的呼吸,心底终于是明白,他为何不杀天二了。 原来,竟是他的舅舅! 怪不得,地道之内,这雨长老会杀了天二,还连天二的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为了不暴露出凤墨白的身份!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凤墨白,竟会因念及亲情而阴沟里翻了船! 所有的人,包括风长老在内,都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凤墨白身上流着凰族的血,他们竟然还让他当上了凤族的族主! “二长老,怎么不说话了?”夜承欢笑得很是妖娆,凤族和凰族共同居住,世世代代下来,又有谁真能准确地区分出谁是谁的血脉,唯一的依据,就是身上的凤凰胎记。 有胎记之人,不管男女,就可进入神殿修习“凤缘九天”,这是千万年以来,凤族和凰族得以延续血脉的根据。 “凰枭,你血口喷人!族主身上根本就没有胎记,这事大家都知道!”雨长老更为的惊慌,这凰枭,又为何探知了他这么多的秘密? “没有?哈哈……你当人人都如此好骗吗?凰族为了复兴,选出天赋异禀之人,每代男儿,一生下来就会被浸入寒潭,我凰枭有幸不死,即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族主,不也是一个月就被扔了下去吗?他为何能活着出来,就没人怀疑过吗?” 凰枭笑得极其的凛然,浓如寒月的剑眉写满了浓浓的讽刺,“雨长老,当年你被我震断了经脉,是谁救了你的?十五年,你又藏在哪里?你不就躲在族主的身边,当了他的长随阿离吗?” 话落,凰枭猛然飞至“商字号”的队伍前,扯下阿离脸上的一层假皮后,目露灼灼地挑高了眉。 很多事,他本也是不确定的,但今日,他忽而看出了玄机。 十五年来,他以防万一,寻遍了神殿之内各个角落,都没看到雨长老的踪迹,而三年之后,身为少主的凤墨白身边,那个打小的长随,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十三岁的孩子,他当时隐有怀疑,但由于不好暴露,他也一直只是躲在暗处。 可今日,他一揭开天二假死之谜,就有人痛下杀手,他忽而明白,那定是凤墨白亲信之人! 既对神殿如此之熟悉,又自甘躲在族主身边,唯一的解释,是凤墨白也是凰族之人! 天二是他的孩子,是当年芸儿死时知道的,女儿的事,他是一念之中想到的,如今看来,倒是没猜错! 呵,雨长老竟然是阿离? 夜承欢也好笑地挑高了眉梢,也是,从进族后就没见过阿离,难怪,他会对神殿如此之熟悉。 奶奶的,这异世的人,一个比一个会忍,外公躲在外甥的身边做长随,这事,怎么听怎么好笑! “阿离也是假的……” “族主是不是凰族之人啊……”凤族的人马,有不少人发出低低的议论。 “想不到,筹谋多年,竟被你一外人识破,风长老,此事与族主无关,他全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和天二野心太大!” 雨长老见除眼中钉不成,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由眼底一片狠厉,悄然地看了凤墨白一眼后,咬牙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有圣女,也还是有机会一统天下的! 祖祖辈辈的野心,他,从来就没忘记过! 本以为,扶植凤墨白这个千年难遇天赋异禀的凰族继承人登上族位,娶得圣女后合并凰族,再加上早已拉拢的势力和暗地里的人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今日,却栽在这个凰枭的手上! “无关?雨长老,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小主呢?族主不知情,会把小主抓了好登族位吗?他不知情,你一个小小的长随,有能力调动那么多人手,在凤凰村阻我们上山还抓了三国太子吗?” 夜承欢冷笑着接过了腔,讥俏的目光扫过依旧沉稳的凤墨白,这厮修炼的程度,就不是一般的深! 大势已去,就弃卒保车,想要留住最后的势力吗? “墨儿,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如何?”风长老一阵长须直颤,慈目中隐有哀痛,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真会背地里做了如此之多吗?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验明正身 “风长老,若是想看,随我去墨儿的庭院如何?墨儿有些话,想和风长老当面说。” 凤墨白温润的眸底暗流潮涌,欺霜赛雪的容颜却依旧令人如沐春风,晶亮如钻的黑眸,似看不出丝丝的异常,只是在扫过夜承欢的时候,唇角勾出难言的自嘲和失落。 这个女人,就是他命定的劫数,多少次,阿离都劝他杀了她一了百了,没有圣女也照样俯瞰天下,可他,却不忍,也不想! 他想要看到她那双妖娆的眼眸,射出的那般自信和洒脱的光芒,天地之大,任她遨游,而不是如他一般,在没有亲情,只有野心的耳提面命中,在看不到光明的黑暗中沉沦。 “要去,大家一起去!” 夜承欢挑高了眉,与凰枭对视了一眼,虽然心底有太多的疑问,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询问的时机。 “大哥,雨弟知道错了,可他凰枭也同样狼子野心,身为凰族之人潜伏在此多年,如今圣女是他女儿,小主是他儿子,他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坐享其成,该当现在就施绞刑,以免后患啊!” 雨长老身不能动,褪去伪装的眸底,却是一片阴狠的厉光。 “雨长老,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他若狼子野心,会这么多年在神殿毫无作为吗?都被人家攻上山来了,一个晚上干一个,十五年,也能干番不少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能知道?” 夜承欢不屑地勾起了唇角,冰冷的厉光直射雨长老,临死还想拉人垫背不成? 身为凰族之人又如何?只要改邪归正,迷途知返,怎么也比你们这等干尽坏事的强! 一干人被她噎得嘴角直抽,雨长老却是不甘地一声大喊,“怎么?你们都想看着一个外人夺走圣女,又把族主拉下马吗?族主多年来温文尔雅,为人谦和,为凤族尽心尽力,你们如今,竟是如此怀疑于他吗?” “风长老,不如,先把这凰枭和雨长老处置了,再来处理族主的事吧。” 天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今日的凤族,就是一天都不得安宁,这都过了子夜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这真假雨长老,竟都是凰族的野心一脉,这叫他,又岂能不心惊! “是啊,风长老,太子若出了寒潭,族主就娶不到圣女,凤族族心不稳,想要作乱之人,只怕甚多啊!” 天四也紧跟着进言,这族主和小主,同时流着凤族和凰族的血,不管谁当族主,都已是人心不服啊! 呜……你们这帮蠢秃驴! 夜承欢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正宗的白眼狼你们就护着,她的生父,只不过犯了欺瞒之罪,你们就要赶尽杀绝吗? 把姑奶奶当空气了不成? “大长老,你脑袋不会是秀逗了吧?凰族又如何?千万年前,凤族凰族本是一家,他既能恪守族规不作奸犯科,又何罪之有?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却能选择自己的道路,人心自有公道,行得正,坐得直,这才是做人的根本!今日,我倒要看看,又有谁敢杀他!” 夜承欢气势凛然,一双妖娆的秋瞳缓缓地扫过凤族的一干人等,对他们眸底的害怕和惊惧极为的不屑。 怕?又能改变什么? 你们真敢杀了我的生父,我就跨过死亡之海,真正的去振兴凰族! 想必,既然能出她生父这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历经千万年变迁的凰族,只怕在等待中,也早已消磨了那份称霸的野心!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却能选择自己的道路? 这一句话,同时在凰枭和凤墨白的心间一震,凰枭是感叹不已,他的悔悟,来得太晚,以至于一辈子都在赎罪中度过,凤墨白则是百味复杂,心中的不甘和纠结,将他紧紧地缠绕。 他,该收手吗? 可,若是收手,他,又还能捉住些什么? 什么都不会有! 他想要的女人,渴望过的地位,只在梦中才会来陪伴他的亲情,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曾拥有! “墨儿,走吧,去你的庭院,咱们有话,好好说个清楚。” 风长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假雨弟,竟是圣女的生父,若真杀了他,只会更加不好收拾!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为凤族选出真正服人的族主,若族主真是雨弟一脉,又心存野心,他就算是拼尽这把老骨头,也得让凤族保住安宁。 凤墨白率先转身,风长老紧跟其后,夜承欢等了凰枭,还有七大长老,十一人,一起走向夜色之中。 只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大家都已在正厅中站好,凤墨白挑高了眉,对着夜承欢笑得极为的优雅,“欢儿……你也要来看吗?” 夜承欢也笑得极为的恶趣,“族主身材如此之好,看看养养眼也行,既不会长鸡眼,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不能看的?一个背而已,再美,也美不到天上去啊!” 呸,你当姑奶奶不敢不成? 就算你脱光了,我也照样眼不眨! “咳……”七大长老再次嘴角一抽,但有几人的眼,和凤墨白几不可见地交换过一个眼神。 “既然如此,欢儿你就进来吧。”凤墨白转身就想走进内室,夜承欢蓦地眉梢一挑,“怎么,在这里不能脱啊!婆婆妈妈的,像不像个男人?” 话落,也不待众人反应,夜承欢指间一束火焰,就烧上了凤墨白的后背。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执迷不悟 “风长老,你看,族主的身上没有胎记!” 很快,凤墨白的衣衫就已被烧穿,光裸的背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任何凤凰的胎记,天三率先叫出了声,一脸愤恨。 “孩子……收手……”风长老白眉直跳,这族主的背都已然露出来了,这孩子还不死心吗? 呜……你们这帮傻驴! 夜承欢不豫地皱着眉梢,指间的火焰并没有收回,她的爹爹说了,这凤墨白身上,是穿着“金缕衣”的,薄如蝉翼,却又和肤色无异,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极为耐火,不到一定的沸点,是烧不透它的。 “风长老,凰枭污蔑族主,乃是大罪,圣女就算怀疑,也不能如此对待族主!” 天五似也怒得不行,竟是挥手就朝夜承欢挥出一掌,想要阻止她的继续火烧。 凰枭自是不会让夜承欢挨打,也伸手就挥出凌厉的掌风,顿时两人你来我往,竟是过了好几招。 “风长老,你可要为族主主持公道啊!”天六也一脸的愤慨,看到凰枭与天五动手,也加入了阵营。 正厅之外,也不知是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那些跟来的凤族人马,属于天三天五天六的人手,也都纷纷飞进正厅,玄衣黄衣有如人山人海,看得风长老眉梢抖动个不停,天一也是一脸的不豫。 呵,还来包围战术不行? 夜承欢指间的火焰就越发的高,人群之外,原本站在风长老身后的天三,趁着混乱,从背后伸出手,猛地按下一个开关,正厅竟是凭空出现一扇铁门,把那些未来得及进来的人堵在外面,地面则迅速地陷落,地底之下,一片黑暗。 “你们……”风长老适才惊醒,指间的黑线直缠凤墨白,凤墨白温润的眸底一惊,也无法再保持冷静,手腕一翻,两缕火焰就烧断了黑线,同时身影暴起,一个下沉就落进了地道。 奶奶的,真想逃? “跟进去!”夜承欢见一大帮手下都掉进了地道,又纷纷向四下逃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好! 这些人,只怕都是凤墨白早就拉拢的,他们若是逃出去,定会祸乱天下。 天一等剩下的四位长老,这才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抢在地道关闭之前,纷纷跳了下去。 “孩子……”凰枭心底薄怒,又隐有自责,多年来,他为了不露出破绽,多半时间苦练“凤缘九天”,又依芸儿之愿,只要轩儿平安成长即可,并未在这凤族,培养过多的势力。 他原本想过,若是轩儿有夺位之心,他就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待他事成后就离开凤族,若是他败,凤墨白又容不下他,他就把“绝杀门”交到他手上,让他有个后退的余地,可没想到,这凤墨白的野心,竟真是如此之大! 如今见身份暴露控制不了整个凤族,就要把人马拉出去,联合凰族一起作乱天下吗? “风长老,听我说,你这边,我那边……”夜承欢隐有复杂地看了凰枭一眼,对着风长老和他一阵传音入密,分成三个角度包抄,直往凤墨白追去。 嗯?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凤墨白? 夜承欢话落间,指间的黑线顺道把那些逃窜的人马捆绑了一大串,凰枭和风长老自也是一样,一时间,挡在凤墨白身后的人马,越来越少。 地道是直线的,并不七拐八弯,三人一时近不了他的身,倒下的,纷纷都是替死鬼,可他们一抬头,却见跑在最前面的,竟不知何时全都脱了外面的玄衣,成了一身黑衣的凤墨白。 “风长老,你知道出山的开关在哪里吗?快点,去把它们全都关闭!”夜承欢对飞身直掠的风长老又是一阵密音交待,如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 凤墨白设计如此的地道,又用这么多的人挡路,一看就是想要金蝉脱壳,她们只有七人,风长老身手最高,由他前去,自是最妥。 “孩子,一旦动了,我们也出不去了。”风长老就似隐有迟疑,天一检查过了,进山口委实被封了,另一个出口,是紧急逃生时才会用的,一旦启动,就会被毁掉,防的就是后有追兵。 什么? 夜承欢秋瞳微眯,只是一秒,就迅速做了决定,“无妨!” 呸,凤墨白,就算同样身陷囹圄,今日,我也定不会让你得逞。 也不知凤潇澈他们身上带的“霹雳弹”用完了没有,如若还有,倒也不会被困。 风长老就蓦然提气,也不再动手捆人,直朝出口的方向急掠而去,狂刮而起的阴风,竟是吹翻了一大片身穿黄衫的手下。 呵,好强的功力! 夜承欢一声暗赞,又急掠了一阵,眼看一大群身穿黑衣的凤墨白和天三等几位长老就近在眼前,前面却又豁然几个弯道,一帮人身影极快地分散进了不同的地道,夜承欢眉梢一皱,几人分开追进,凰枭不肯离开她,两人成了一组。 凤墨白,你既阴沟里翻了船,还要这样执迷不悟吗? 夜承欢进得弯道,指间蓦地用力,已然恢复得差不多的内力发挥到了极限,无限延长的黑线,疾速地同时缠上那几个黑衣人的颈间,和凰枭一起,生生地把他们束成了蚕蛹。 “不是。”待掠近一看,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对这狡猾的凤墨白一阵白眼直翻,也不再浪费功力,直直地朝出口而去。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甘幽禁 夜色漫漫,已然过了丑时,凤族的另一出口处,竟是一处悬崖的峭壁。 “孽障。”夜承欢和凰枭赶到出口的时候,风长老正气得阴风直刮,指间射出的火焰,将这一阴暗之地,照亮得有如白昼。 只见一拨一拨的人马,全然倒在他的身下,那些还在缠斗的人,也是根根黑线缠绕,似是想要合力把风长老拿下。 呵,这支人马,应该是雨长老一脉的凰族之人吧? 这凤墨白的头脑,反应如此之快吗?竟是做好了这么周全的准备。 若是风长老晚来一步,只怕这些开路的凰族之人,早就逃出去了大半。 亦或,寒潭边,他们早就在暗处观看,一看形势不妙,就纷纷开溜? 夜承欢秋瞳闪烁,将今日之事想了个透,依凤墨白的算计,是绝不会如此草率的,她在地道中的问话,叫雨长老慌了阵脚,而后去房里试探凤墨白时,只怕也被雨长老看到,这才返回神殿声东击西重新作乱,想要彻底灭了天二孩子这个后患,可却被她察觉,撤退不及。 无奈之下,他才会趁机恢复身份来脱逃,要不然,十五年的时间,他早就可以揭发了,就是因为知道凰枭也握有他的把柄,他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凰枭,竟然会是她和小轩轩的生父,凤墨白那一刻的震惊,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早知道,光凭族主下的追杀令,就够他狠狠地喝一壶,再也藏不下去的。 可是,为什么凤墨白和几大长老带来的人马,这时还不来? 夜承欢疑惑不已,和凰枭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悄然退入地道之内,朝着另一条地道而去…… “怎么办?三哥。”另一条地道的尽头,天五看着风长老守关的出口,一阵眉梢直皱。 要不是雨长老被揭穿了身份,圣女又誓烧出族主身上的胎记,他们又怎么会如此仓惶而逃? “无碍,先等着吧。灵力总有耗尽的时候,等风长老撑不下去了,就是我们最好的出逃时机。” 天三也是皱着眉,他们本不该如此冒险,可若是族主被证实了身份,就绝无得到族位的可能,按照族规,还会被一辈子幽禁在神殿,这样的结果,又岂能不拼? “要不,我去代族主受擒吧,是我莽撞,族主明明叫我们按兵不动的。” 天五就似懊恼,族主已然下了令,若是实在揭穿,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是不会轻易下了他的族位的,他们还有安然出逃的机会,是他沉不住气,先挥掌打人。 “五弟,我去。”天三更为自责,他要是不按开关,风长老就不会起疑心,都是他们,误了族主的大计。 呵,还真是一帮沉不住气的手下毁了他! 夜承欢悄然靠近,笑得极为的妖娆,狡兔三窟,既不是凤墨白之计,他绝然不会再到这出口来。 你们想等灵力耗尽是吗? 姑奶奶先叫你们没有等待的机会! 夜承欢手中的黑线悄然而射,身边的凰枭出手更快,长长的黑线越过天三天五身后的人马,直缠他们的颈间。 “啊……快跑……”天三天五想不到会被夜承欢杀个回马枪,逃无所逃之下跃出了地道,孤注一掷地朝风长老齐齐袭去。 娘的,还想跑? 夜承欢猛然加大了力度,凰枭却阻止了她,“孩子,你才恢复,我来就行了,你先回去带人……” 他的心底有着极为的担忧,这神殿之内的凰族之人悄然逃出,而云长老却未出现,只怕云长老也被制住,这个出口,只有神殿四大长老和族主知道,雷长老又在寒潭镇守,若是没有帮手前来,只怕,很快就会被他们攻破。 嗯?奶奶的,这凤墨白,脑袋瓜儿这么好使,竟还随机应变不成? 夜承欢点了点头,把这里交给凰枭和风长老后,按照他所说的步法,迅速地绕出了出口之处的隐门,回到神殿去搬救兵和天一等其他四位忠心长老的手下…… 此时,地道的另一处,出口赫然是一间放着水晶棺木的密室,一身黑衣的凤墨白,不急不迫地走进。 “轩弟,你为何总是比我幸运呢?你有爱你的坚贞不渝的娘亲,有暗地里护你的父亲,还有不顾生死前来救你的姐姐,我,却总是孤单一人,和父主一样,连个想要的女人也得不到!” 凤墨白笑得寒凉,又似极为的自嘲,对着沉睡如仙的小轩轩吐出温润的话语,手中,一面小镜左右翻转,正是那日他曾给夜承欢看过的小镜。 似是极为孤寂的黑眸,看到出口之处风长老和凰枭力阻各路人马,而夜承欢则怎么也没有看到时,他越发的勾出了浅笑,透着难以言喻的落寞,“欢儿……得不到你,那我们,一起死如何?” 话落,他伸手按下密室之内的某个开关,小轩轩的棺木和凤墨白同时消失不见,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地道的另一处出口,倏而出现了一身黑衣的凤墨白。 “族主,怎么办?”天六急得不行,他们好不容易甩脱和重伤了天一等四位长老,本以为神殿之人应该消耗了风长老他们的灵力,可眼前,却还是火焰冲天。 “风长老,墨儿知道错了,墨儿愿一生幽禁在神殿,只求长老,留他们一条生路!” 凤墨白走了上前,极其恭敬地对风长老行礼,幽深的黑眸间,似是心如止水。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李代桃僵 “墨儿……你是个好孩子,都是雨弟,误导了你啊!” 风长老收去指间的火焰,额前冒汗,仙人之姿已然透着惨白,他的灵力就快耗尽了,幸亏,这墨儿,还知道迷途知返。 凰枭也是一脸细汗直渗,他的修为与风长老相差甚远,先对凤苍穹火烧长龙时,就已快消耗殆尽,适才恢复些许又是一番恶战,这束最亮的火焰,已是他的尽力一拼了。 “族主……”天三天五天六就已然带了悲怆,又似极为的不甘,没有了族主,他们就算保住性命,又有什么好日子,这辈子,只有一生为囚。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竟是蓦然发掌,直直朝风长老和凰枭击去,趁着救兵还没来,两败俱伤也值得。 奶奶的,还死性不改不成? “住手!”已然带了人马前来的夜承欢,一个飞跃就急速冲到了天三等人的身后,妖娆的秋瞳,扫过凤墨白时,全然皆是冰冷。 等她赶到神殿的时候,果不其然云长老不见了,其他的凰族之人和神殿的少女,纷纷守卫着三国太子和她带来的手下,她适才叫紫嫣她们留守,带人匆匆赶来,在半路上,通知了另一干如苍蝇般乱窜,又苦于找不到主子的天一等凤族的手下。 “族主……拼了吧。”天五天六被她缠住,天三本就冲在最前,此时一个回转就把因过度透支灵力而内力快失的风长老和凰枭推到了夜承欢面前,夜承欢指间的黑线,迫不得已地收回。 真让他们等到灵力用尽了不成? 夜承欢勾着嘴角,看了一眼已然混战到一起,但却明显居于上风的神殿人马,指间的两缕黑线,就蓦然直击天三和凤墨白。 干尽坏事,还想逃吗? “族主,天三命贱,可我身为人子,身为人弟,这杀父死兄之仇,不能不报!族主不忍杀圣女,今日,就由天三,来替你下了这个狠手吧!” 天三蓦然一声大笑,身影猛然腾地一闪,指间竟也是火焰直射,两束光亮的火,射断了夜承欢的黑线。 嗯?这天三,也是雨长老之子? 夜承欢心底一震,对他说的凤墨白不忍杀她虽是极为不屑,但也不得不认同。 这个男人想要杀她,有的是机会,但他没有,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身边的人来威胁,想要逼她嫁给他! 凤墨白,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小,一旦容下了,便再也走不进第二个人,何况,你还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整个灵魂都在黑暗中游走的人! 夜承欢心底腹诽,指间却是一道带着金光的火焰烧上了天三的脖颈,秋瞳中一片斐然。 想杀她?以前既然没下狠手,现在,就别再想找机会! 风长老和爹爹都说过,自古抢夺圣女,就是因为圣女有小凤凤相护,发出的火焰最纯,最有杀伤力,其灵力,是整个凤族和凰族最强的,就算也有耗尽的时候,但却是一死一生,每到透支殆尽,待一恢复,威力就会更强。 就如现在,她先前的自焚已然算是一生一死,使了两次火之后,这火焰,就已然透着金光了。 嗯,这凤墨白,为何还不动手?真的不愿杀她? 夜承欢看着身旁毫无动静的凤墨白,秋瞳一眯,就又一束火烧上了凤墨白的脸。 这厮,不会是个假货吧? 如今她可是知道,她那点易容术在这凤族是完全不够用了,连商伯都可以以假乱真,她爹爹更是在别人眼皮底下藏了十五年,这个异世,就不是菜鸟能混的。 “哈哈,夜承欢,你果然很能!你还我母后,还我太子哥哥!” “凤墨白”蓦然而起,那双原本平静的眸,猛然间射出红光,凌厉的掌风,竟是扑天盖地。 嗯?他竟然是九皇子凤烨煜? 夜承欢白眼直翻,奶奶的,这凤墨白,竟是把凤烨煜治好了,如今,又当成一把利刃来阻拦她吗? 看他的功力突飞猛进,眼神又极为诡异,明明就是喂过药的,先假装归顺,是想等她前来报仇吗? “九皇子,既然你想死,那姑奶奶就成全你!”夜承欢秋瞳猛然射出厉光,手中的火焰直射凤烨煜的眼睛,这等喂药之人,眼睛,是最为直接的致命之处。 凤潇澈都只把他弄疯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是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你不仁,我不义! “啊……”九皇子受不了,猛地发出一声尖叫,袖袍间掌风阵阵,有如发狂般击退了一干前来帮忙的人马。 天三想趁机打劫,神殿跃过来的人已不给他机会,带走了风长老和凰枭不说,还一束束的火,直逼他的喉间。 “你们听好了,反抗是没有用的!愿意改过自新的,绝对会让你们好好地活着,若要自寻死路,那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夜承欢气势凛然,指间的火焰直逼得凤烨煜身躯摇晃,那些原本还在反抗的天三天五天六的手下,就都迟疑地停了手。 三个主子都不敌,族主又不见人影,他们这是拼的什么命? “哈哈……娘亲,你在哪?天三来找你了,求你有天之灵,保佑我下辈子,不再是身为凰族之人吧!” 那边的天三,发出一声似是悔改的叫喊,夜承欢眸间一闪,将已然不能再反抗的凤烨煜和天三等人交给了神殿之人善后,就飞离了这个出口。 凤墨白,你又干啥坏事去了?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寒潭杀机 寒潭边,被风长老捆成了一团的雨长老,在夜色中瑟瑟发抖,看着雷长老的眼,透着丝丝乞求。 “二哥,你和雨弟同为凰族之人,你真的忍心让我受绞刑而死吗?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雨长老的眼隐有懊恼,都是他,杀掉天二也就算了,为何自作主张,不顾族主之命擅自去杀了天二的孩子? 那也是他的外甥啊! 他怎么就舍得下这个痛手,如今,竟还让族主遭了怀疑,听这动静,就是失了胜算啊! 祖祖辈辈的遗命,竟被他的愚蠢给全都毁掉,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就直接要了天二的命! “雨弟,族规二哥不敢破,等大哥回来吧。”雷长老瞟了雨长老一眼,眸中似也闪过一丝悲悯。 凰族和凤族自分裂至今,背上狼子野心的罪名之后,他们就算留在了凤族,就算贵为长老,也时刻得小心谨慎,不敢逾族规一步,若是犯了,比起凤族的浸寒潭还不如,凰族之人要受的,是吊着脖颈勒死而后火烧的绞刑。 “二哥,雨弟知道错了,可是,这潭中的臭小子,万万不能让他得到圣女啊!自古圣女,就没有让外人得去的道理,二哥,你就给他一掌,让他死在这潭里吧。” 雨长老眼眸一转,就开始劝说雷长老杀了凤苍穹,这圣女的娘亲,当年既不肯从天二,又不肯从族主,竟是活活自焚而死,还硬不肯说出小主的生父是谁,害他这么多年来,眼看着有人冒名顶替,还不敢拆穿。 他犹记得,那个晚上,凰枭抓住了欲对夫人行恶的天二,他现身救人,天二慌乱中叫了他一声爹爹,他为了铲除后患,和凰枭缠斗到了一起。 族主听到动静,天二仓惶而逃,可族主见有人肖想夫人,再次逼问小主的生父之际,竟也起了圆房之心,再无人相救的夫人,怒得引火自焚,凰枭回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烧死,他也被惊得呆住,可就在那时,凰枭猛地一个用力,震断他的经脉废了他的功力。 当时,凰枭是易了容的,化成了族主身边的近卫,凰枭废了他后,身影猛然暴起,抱着那个烧得有如红云的人儿就双双掉进了寒潭,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们全死了,把打捞上来的两具尸体,通通埋葬了事。 族主怒得不行,对小主的生父下了追杀令,可这一切,他却一无所知,昏迷过去的他,一天之后醒来,是在“李字营”里,他的女儿救了他,身边,还站着年仅十岁的凤墨白。 当时,他听说后,和所有的人一样,都把他当成了对夫人真心相护的近卫,他不放心还叫天二去扒过坟,人确实是凰枭,身上还有他留下的掌印,可谁知,他却还是瞒过了所有人,堂而皇之地取代了他的雨长老之位。 他不敢揭发,怕他说出来天二是他的孩子,怕他说出来天二想侮夫人,族主若是知道,定不能容! 就这样,他忍了十五年,一心扶持凤墨白,每天提醒他莫要忘记使命,待凤墨白为他治好经脉后,重新修行,这才恢复至百年功力,可是,却已远远不是凰枭的对手,更加的除不掉他。 他,天二,还有他雨长老一脉天赋异禀的凤墨白,三代都得不到圣女,如今,又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给得到? “雨弟,你就莫要乱说了,这杀太子,二哥万万不可啊!”雷长老眉梢一跳,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边提着“凤墨白”前来的“风长老”时,急急地打断了雨长老的话。 “雨弟,你竟还是不知悔改吗?一再触犯族规,大哥今日,就给你个痛快!” “风长老”似是极为恼怒,眸底尽是痛恨,重重地一个挥手,雨长老顿时断气,倒在了地上。 “大哥,这墨儿,真是凰族之人吗?” 雷长老慈目一惊,又隐有哀戚,什么时候,凤族和凰族,能和千万年前一样和平相处,而不再是互不能容的天敌? 这墨儿,多好的一个孩子,比起族主来,是性情好,资质也好,才华横溢,族里无人不服啊! “二弟,你不想处置他是吗?” “风长老”眉梢隐有跳动,看到雷长老脸上的不忍,眸光中就透了丝无人能知的安慰,隐含期盼的流光。 “他若只是凰族之人,并无作乱之心,又何罪之有?大哥,千万年前,历来是凰族之人当族主,只要他能将凤族之人管好,让他们安生于这个世外桃源,又何必真的分凤族凰族呢?” 雷长老就重重地一叹,目光中已然带了些悠远,就算族主真是雨弟一脉,可若能出淤泥而不染,又何需枉顾人命? 安生于世外桃源? 这几个字,就似重重地敲在“风长老”的心间,忽而白须微动,隐有自嘲的笑意,抓着手上的“凤墨白”,似觉有千斤之重。 轩弟,我扔了你下去,等她赶来,她会更加的讨厌我了吧? 可是,如若不扔,你又怎么会知道,一个月就被生父丢下寒潭的滋味? 我,只不过想让你也尝尝,被人不喜,被人轻视,从一出生就蒙着一层皮,从不敢以真身示人,生怕被人认出,一掌毙命的那种惶惶之感! 可你呢,同样蒙着皮,为何能活得如此光明正大? 由凤墨白假扮的“风长老”,立在寒潭边笑得极其的寒凉,雷长老直觉奇怪,这大哥,人都抓来了,凤族的人马,怎么一个也不见?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同归于尽 “大哥,现在就要行刑吗?” 雷长老迟疑地问了一句,族主浸潭,可是大事,按族规当全体受戒,他想私下行刑不成? “嗯,二弟,你去看看,为何人还没到?除去死的受伤的,全都叫来吧。” “风长老”就连连点头,眉眼间一片疲累之色,雷长老适才反应过来,大哥定是一番恶战,灵力透支身困人乏,这才飞身直掠,几个翻转,人已消失不见。 “轩弟,你在冰棺中躺了这么久,如今,也去游游水吧,你放心,她会来救你,你们的命,她都会放在心上的。” 雷长老走了,凤墨白也不再自语,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极其温润的一笑,雷长老,看在你对墨儿不忍的份上,墨儿,就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话落,他提起小轩轩就是一个用力,冒着幽幽寒光的潭水,激起层层荡漾的涟漪。 该死!他是把小轩轩扔下去了吗? 远远的,在凤墨白庭院没找到人飞来的夜承欢,看到一身白须站在潭边扔人的“风长老”时,心底的怒火,让她失声而叫,“凤墨白,你卑鄙!” “欢儿,要是想骂,再多骂几句吧。我把轩弟给你送来,不好吗?他有你救,自是不会死,总好过在冰棺中睡上七七四十九天后,五脏衰竭而死,不是吗?” 凤墨白伸手扯去脸上的伪装,一张欺霜赛雪的容颜牵出淡淡的自嘲,对着地上的雨长老极其痛恨地看了一眼后,又对夜承欢笑得极为的优雅,黑眸隐有晶莹的流光,“欢儿,对不对?” 额……她还能说什么? 夜承欢对眼前这个似是醒悟又似还在执着的男人极其的无语,想也不想就跳进了寒潭。 小轩轩在冰棺中睡了这么久,绝对受不住水淹,如今之计,是先救人后算帐! “欢儿,想救他,先把我杀了再说吧。”凤墨白也紧跟着跳下,指间的两缕火焰,竟是透着幽幽的蓝光,等蓝光燃尽之后,火焰又变成些许的金色,比起夜承欢的火焰,只是稍微逊色。 嗯?这凤墨白,也是身有完整凤凰的凰族之人不成? 夜承欢回眸一看眼底暗惊,这个男人,果然是不容人小觑的,实力,竟是如此之雄厚! 风长老说过,千万年以前,历代族主,和圣女一般,都需身有完整凤凰,天赋异禀才有资格当选,而他们,也会在成年之后按族规大婚,强强联手,分掌外族和内族。 如今,小轩轩生死迫在眉睫,他,竟然还要和她决一死战吗? “凤白目,你若是想死,我不拦你,等我救了小轩轩,我会来杀你的,你先等着好了。” 夜承欢秋瞳泛出怒意,妖娆的冷光直逼凤墨白那双火光之下似是隐含悲怆的寒眸,挥出一阵掌风阻止火焰的近身,急降的身躯未作丝毫的停留。 你个丫的,不想逃了,就想拉人陪葬吗? “欢儿,动手!”凤墨白见她急于救人,手掌的火焰忽就收回,改而向水面挥出凌厉的两掌,阵阵的阴风,似在水面掀起一股巨大的暗流。 奶奶的,你想把凤苍穹和小轩轩劈死在水底吗? 夜承欢心底蓦然一惊,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前,挥掌急迎,两根长长的黑线,在她脚踩水面之际,直缠凤墨白的颈间。 “欢儿,你杀了我吧,我说过,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满足了。” 凤墨白飞身而闪,两掌继续往水下直挥,幽深的黑眸,晶莹的流光之中透着执着的坚决。 这厮,真想同归于尽不成? 夜承欢看到了他眸底必死的凛然,怒得不行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同时身体向他蓦然靠近,想要阻止他对水面之下持续的攻击。 “欢儿……你冷吗?我给你热水暖暖身体好吗?” 凤墨白见她靠近,身体一滞,喉间已被缠上黑线,也不再往水下发掌,指间射出缕缕的火焰,射断了她的黑线后,身边寒凉入骨的潭水,竟似有了些微的温度。 呵,现在是想当一心要死在她手上的“大情圣”不成? 夜承欢无语至极,把身体沉入潭间,指尖泛出缕缕的黑线阻止着他直逼的火焰,火遇到水,本就杀伤力不大,可那层层的威压,却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厮,他的内力修为,只怕与凤苍穹是不相伯仲吧? 夜承欢心底一片震惊,秋瞳却是射出毫不认输的厉光,悄然运气,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 她拖不起,也没有时间拖,凤苍穹和小轩轩,被他这样的掌风一劈,也不知有没有被伤到? “欢儿……再用劲一点,让我死在这片寒潭,也好洗去我一身的肮脏,这样,去了下面,父主就不会嫌我脏了!” 凤墨白此时也收回了火,指间的黑线也如乌云般密缠,嘴角边的浅笑,寒凉而又悲怆无比,可下手却是毫不相让,两人就在这水面之上,比拼着彼此的内力。 呜……他真想让四人都死在这里面不成? 夜承欢的腰身和双腿都已被他缠住,尽管她也缠上了他的颈间和腰间,但要把他杀死,却绝非一时之力。 “好吧,既然你想现在就死,姑奶奶成全你!” 夜承欢心底百味复杂,你这个因缺爱而生恨的孩子,在雨长老的耳提面命之下走错了路,如今,竟是怎么也做不到回头吗? 你不想回头,可,我还不想死! ------------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释去旧恨 “去死!”夜承欢话落,指间猛然用力,将他的颈间缠得更紧,凤墨白似是无法咽气,手下的力道,就忽而减少了许多。 “欢儿……你别恨我好吗?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你!要是……我早三日找到你,你还没有嫁人,你……是不是不会这么讨厌我?” 凤墨白挣扎着,吐出断断续续而又极其费力的字眼,幽深的黑眸,透着向往和解脱的笑意,又似带着眷念般深深地看了夜承欢一眼,双臂就猛然一收,重重地跌落到了潭底,只留下一片荡起水花的水面。 嗯?真这么勇敢,就这么掉下去等死? 夜承欢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想过把他大卸八块把他烧成山鸡,可当他这样自甘死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如岩浆般的怒意,却又如火山被堵住了出口。 这个男人,他的心底,现在应该是悔的吧? 要不然,他就不会下手杀了雨长老,她敢肯定,那绝不是守潭的雷长老杀的! 她看到尸体了,他那愤恨的一眼,她也没有错漏,更何况,适才他的眼神,又是多么的绝望! 早三日? 那不就是她穿到异世的大婚之日吗?犹记得,她是回门那日看到他的! 一个人,寒凉地站在那珠帘之后,满身的黑暗,似是布满了整个热闹的街道! 夜承欢的心底忽就起了难言的悲怆,他和她,其实又是何其的相似! 从小,他就没有父爱,娘亲又被贬为奴婢,身上背负着身为凰族之人的秘密,只怕每日活得如履薄冰,发奋图强,誓要一统天下站在高处,可所有的算计,都毁在了她的身上! 她深深地知道,若是没有她,若是他真如天三所说,如他自己所说,早点杀了她,就算他最后还是不能如愿地站在高处,但,也不至于还未走出凤族,就落得惨败的下场! 依他的筹谋,定是滴水不漏,只可惜,常年蜗居凤族的手下们,沉不住气让他阴沟里翻了船! 夜承欢心间一片腹诽,提气就想使出火焰把身上的“黑心咒”除去,可指间的火焰,适才冒了个头,就焉焉的自动熄了火。 娘的,她的灵力,也耗尽了不成? 夜承欢一阵惊悚,还在疑惑,因被捆绑而不好移动的笨重身躯,就也猛然沉入水底。 呜……天要亡她们不成? 夜承欢一口水呛进嘴里,忍不住白眼直翻,这到底怎么了?她没感觉灵力用尽了啊! 沉入水底的夜承欢,正好落在凤墨白的上方,水面恢复平静的时候,去而复返的雷长老,带领着一帮凤族手下怒气冲冲朝寒潭而来,却在见到毫无动静的潭面时,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墨儿,到底去哪了? “分别去搜!”雷长老四处看了一眼,仍旧站到了高高的屋顶守卫寒潭,一双慈目,精光直射,悄然释放全身的神识,感应着这周边的一切动静。 他的心底有着难言的怒意,待他去得出口,凤族之人正在忙着清理受伤的人马,而风长老和凰枭,则是浑身是伤地倒在地上,全然皆是烧焦过的痕迹,神殿的人,个个一脸自责。 他一问,这才知道,夜承欢离开时,他们正待用黑心咒缠上烧得不行的天三,他却有如发狂般尖叫直奔,这些神殿之人不知究竟,以为他只是疼痛难忍心想干脆就让他烧死算了,风长老和凰枭一看不好,两人拼尽最后的力气追了过去,和浑身是火的天三,一起掉下了悬崖。 可是,尽管如此,还是让不知何时吃过药的天三按下了崖壁之下的开关,关闭了最后的出口! 这……不是生生要把所有的人,都困死在这个山腹吗? 他吩咐神殿之人将风长老送回养伤后,这才带着人马前来,半路留下一些去搜凤墨白的庭院后,急急地赶回了寒潭。 这墨儿,不会是下了潭底去杀太子了吧? 雷长老越想越不对劲,倏而一个猛跃,也跳进了寒潭…… 寒潭之下,凤墨白黑眸含惊,身躯一阵翻腾,费尽最后的力气抬起了手,口不能言,却一直在传音入密,“欢儿,你快背过身,我给你输内力……” “你有孩子了,你不能死……是我不对,我不该得不到你,就想拉着你一起死……” 夜承欢也使劲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腹部在寒得入骨的深水之下似是隐隐发光的一圈红光,心底明白凤墨白所言不假,她最后的灵力,都跑去保护她的孩子了。 一个算来最多只有二十多天的孩子,竟在这寒水中自发的学会了自我保护吗? 夜承欢郁闷得不行,又隐有难言的惊喜,腹前的红光让凤墨白无法靠近,她一个用力,就也翻转过了身躯,让凤墨白的双手,抚上了她的后背。 凤墨白,这个情,算我欠你的!如若能活,你,也悔改吧! “欢儿……你一定是个好娘亲,你的孩子,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快点出去,去救凤苍穹和轩弟吧,不能……不能让他没有爹爹!” 源源不断的内力,传送到了夜承欢的体力,当丹田越来越充盈的时候,凤墨白却似用光了所有的内力,虚弱至极地对她吐出最后的留恋,那双温热的大掌,就蓦地从她的后背脱落。 “凤墨白,你坚持住……” 夜承欢心底一片说不出的酸涩,凤墨白,就冲你这句话,我,定会救你!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尽皆知 已然到了寅时,寒潭边射出的冷光,在夜色之下格外的晶亮。 忽地,水面一声哗啦作响,夜承欢提着小轩轩跃上了寒潭,上得岸边,也顾不得气喘吁吁,焦急地发出询问,“雷长老,怎么样?” “族主他……自断了心脉,怕是……活不了了!”雷长老就摇摇头,伸手拭去额间的汗水,慈目中隐有痛色,这个孩子,竟是如此决绝吗? 他耗尽了所有的灵力,也只替他护住一丝余脉,他一心求死,如若没有“凰灵”,绝难存活。 什么?自断了心脉? 夜承欢被这句话震得心底一惊,凤墨白,要你活着面对,就真这么难吗? 她隐含复杂的目光扫过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凤墨白,一张绝代风华的脸,有如沉睡般透着柔和的美感,那双总是带着些寒凉的眸紧闭着,阖拢的长睫,遮出一片安宁的阴影,俊朗的线条,看不出任何的痛苦。 身上的黑心咒,已被雷长老除去,因冒充风长老而难得的穿了一次白衫的他,一身耀眼的白有如天神般圣洁,如他所言,走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的肮脏。 “快,孩子,小主不行了。”雷长老的目光从凤墨白的身上收回,等看到呼吸全无的小轩轩时,再次惊得眉梢直跳,连忙出声提醒着夜承欢。 呜……不会两个都救不了吧? 夜承欢赶紧收敛心神,指间射出两道红线,体内的灵力,直射小轩轩的胸口。 “族主……快……”远远的,那些凤族的人马,抬着一副棺木前来,天一等受伤的长老,也都强撑着赶来,眸底都是说不出的哀痛。 “雷长老,族主他……真没救了吗?”天一似是极为的不愿相信,他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一直以来温文有礼,把族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叫他一时怎么也无法接受! “除非,能收服‘凰灵’!”雷长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寒光鳞鳞的潭底看了一眼,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摇了摇头。 如今,神殿四大长老,一死二伤,他也已是灵力耗尽,凰枭也是重伤,又还有谁,能有此等功力! 外族的人马,族主八大长老已是四死四伤,手下更是毁了多半,再加上神殿之中雨弟一脉的人马,今日的凤族,是继千万年前的流血事件后,死伤最为惨重的一次。 凰灵? 那是什么东东? 一心为小轩轩输灵力抢救心脉的夜承欢,秋瞳流转,隐有疑惑的目光扫过一脸疲累,灵力耗尽的雷长老时,心间也是无力的一叹。 凤墨白为她输了内力后,她刚冒出水面,就看到来潭中寻人的雷长老,她叫雷长老先带凤墨白上来施救,自己下到深水中去找人,也不知到底潜了多远,才终于找到了小轩轩。 她怕他受不了,这才急急地赶了上来,至于凤苍穹,她现在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救! 凤苍穹,你会好好的,对吗? 我相信你不会死,那潭水那么深,凤墨白劈的几掌,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无非是想拖住她而已。 “族主……”凤墨白已然被放进了暖玉棺中,不少人都低泣出声,看着那有如仙人般沉睡的人儿,个个眼中一片湿润。 额……这厮的人气,竟真这么旺吗? 夜承欢心底更为复杂,这凤墨白,就是个矛盾体,温润的外表之下,是一个在黑暗中游走的灵魂,可偏偏,他明面上的光明,又能迷惑所有人的心。 不得不承认,如若他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绝对会是一个称职的族主! 要不然,天五天六等人马,又为何抱着拼死也要护他逃出去的心而提前将自身给暴露,他们完全可以阳奉阴违,伺机再逃出凤族,或是见势不妙又见风转舵,如雨长老般一样继续潜伏。 可是,他们没有,说明在他们的心底,凤墨白是他们认定值得追随的主子! 野心,又何人没有?这个人人想要称霸的异世,若是没有野心,倒还真不配傲立天下! 燕南诏,北冥夜,木希尘,你们,也会从此觉悟吗? 夜承欢感叹不已,蓦地想到了四国之战,三日之期正好已过,也不知,对凤凰王朝的攻占,到底有没有打响? “族主哥哥……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一来,让凤族血流成河不说,还害死了族主哥哥!夜承欢,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心狠的女人,他找了你十五年,连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夜承欢正兀自感叹,凤墨歌的身影却蓦地从人群后闪出,凌厉的掌风,直朝夜承欢袭来。 嗯,她的身手恢复了? 夜承欢无法躲,也不能躲,小轩轩正在紧急关头,她又怎能半途而废? “歌儿,住手!”雷长老和天一同时出声,凤族的人马正欲上前阻拦,夜承欢腹间发出的红光,却将凤墨歌生生地阻在一米之外,掌风怎么也劈不过来。 “孩子……你有孩子了……”雷长老和天一都惊得不行,同时又目露惊喜,凤墨歌则惊得呆住,眸间的痛恨,都快要把她淹没。 这个女人,竟是连一个孩子也知道护着她吗? “四嫂……你有四哥的孩子了?”远远的,前方又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前来,凤潇澈邪肆而又喜不自胜的叫喊,驱散了这寒潭边隐有哀戚的气氛。 ------------ 第二百六十章 潭底凰灵 夜承欢抬头一看,只见神殿的人都已赶来,就连受伤的风长老和凰枭也不例外,还有从被困的密室中逃出来的云长老,全都齐齐地看着她,一脸的欢欣。 呜……有必要这么惊悚吗? 夜承欢一阵无力,这感觉,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国宝,她和她的孩子,都被当成了稀有动物。 尽管她前世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但这副身体,才只十五岁好不? 十五岁就生娃,这也太彪悍了! 夜承欢默默的泪了,算算时间,应该是第一次就中奖了,这该死的凤苍穹,小蜊蝌有这么能干吗? 她心底一阵低咒,嘴角却又不自觉的扬起,琉璃般的秋瞳,泛出如云雾般柔和的光亮,看得凰枭眸中顿痛,被救醒的燕南诏,北冥夜和木希尘,则一双双幽深的眸底,闪过纠结和复杂的光芒。 这个女人,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不是吗? “孩子,收手吧……小主不会有事了,等他醒来即可。”风长老回过神来,把了一下小轩轩的脉,制止了额前冒出密汗的夜承欢,又吩咐人再去抬一副暖玉棺过来。 嗯?好了吗? 夜承欢适才舒出一口长长的气,体力不支地身躯一个踉跄,凤潇澈和夜君祈一人一只手,抢在木希尘之前扶住了她,“四嫂,没事吧?” “九妹……你还好吧?” “没事。”夜承欢强压住喉间涌上的鲜血,虚弱地摇摇头,娘的,还真成保护动物了不成? 她适才与凤墨白一番比拼,已是消耗巨大,尽管有了他输入的最后功力,但一番救人又被折腾得差不多,更何况,体内还有一个吸去了部分灵力的孩子。 “墨儿他……没救了吗?”风长老慈目间一片接受不了的哀痛,小轩轩那明显昏睡已久,五腑虚弱的脉搏,令他不得不相信凤墨白真是在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 这个雨弟,竟是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教成了这般! 他走到暖玉棺前,合上的棺盖让他摸不着他的脉搏,但看到他那似在浅笑的嘴角,心底一片隐痛。 凰族,这个孩子,不仅是凤族的骨血,更是他凰族的人脉啊! 雷长老就再次说了一遍,云长老则眸底蓦然泛光,对着风长老凛然请命,“大哥,让三弟去下寒潭吧,墨儿既已知悔,不能不救啊!收服‘凰灵’,事不宜迟,要是晚了,回天无力啊!” “三弟,这事,明日再说!等全都恢复了,一起去!”风长老白眉轻颤,断然阻止,收服“凰灵”,又岂非一人之力能为! 嗯? 凰灵就在寒潭? 夜承欢越发的惊讶,疑惑的目光看向凰枭,只见他一脸自责又似逃避不已的目光矛盾地紧盯着小轩轩,眸底的慈爱和痛苦,一脸纠结纷呈而现,似是陷入了他自我的世界。 额……能让他十五年都不与小轩轩相认,当年的事,真相又到底如何? 她的爹爹,应该是他而不是夜南天吧? 夜承欢心底忽觉惊悚,要是她的娘亲就是雪贵妃口中被下药的青楼女子,那夜南天又为其解了毒,不会是如夜君舞一般,夜南天解了一半时凰枭赶了过去,而后,两颗小蜊蝌同时中奖,她成了姐姐,小轩轩成了弟弟? 啊呸,孪生的姐弟,又怎么会有不同的生父? 夜承欢为自己太过丰富的联想不豫地摇头,比起夜南天来,她倒宁愿凰枭得到了她的娘亲! “不!风长老,求你救救族主哥哥!夜承欢,你害了他都不救人吗?快点下令去救啊!” 凤墨歌似是适才从夜承欢有了孩子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听得风长老明日再说的话语,心底的痛恨,就有如潮水般涌来,再次不管不顾地对着夜承欢怒喊。 都是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在天牢中被人侮辱,昏过去后,又被他们带回“地字营”一番折腾,要不是族中出事,她娘亲趁着无人救了她,她现在哪有力气赶来见族主哥哥? 尽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族主哥哥定是为她而死的! 她的身世,她适才已然知道了,原来,天二才是她的爹爹,族主哥哥,和她是有血缘的表兄妹! 都是她,揭穿了族主哥哥身为凰族之人的秘密,这才叫得不到圣女的族主哥哥绝望地跳进了寒潭! “这么爱他,你自己怎么不去?” 夜承欢不豫地挑高了眉,你个蠢女人,但凡这里的人还有这个能力,真会不去吗? 你就没看到几大长老的为难之色吗? 她如今,连叫云长老去救凤苍穹都不好开口,今日的凤族,一片鲜血直流,尽管不能算是他们的错,但,也与他们有关! 她只能待自己恢复再来想办法,如若潭底真有他们要找的“凰灵”,她,也自是会出一份力的。 “去就去!就算族主哥哥不爱我,歌儿,宁愿为他死!”被夜承欢一激,身心早已俱痛的凤墨歌,一个飞跃就欲跳进寒潭,却被云长老挥手给制住。 “云长老,放开我,歌儿生无所恋,情愿和族主哥哥一起去死!” 凤墨歌挣扎着,凤族的人,都已然被惊到,但,却不是因为凤墨歌的情深宣告! “凰灵……凰灵出现了……” 惊恐的叫喊,吸引着虚弱的夜承欢,她转头一看,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靠!”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如此鼓劲 平静的寒潭,蓦然喷出涛天的巨浪,一只长着两只虬角,浑身黑乎乎高约八尺的怪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高昂的头怒意翻腾地扭动着,低沉的带着威压的嘶鸣,不绝于耳。 这就是凰灵? 夜承欢惊悚不已,这……不明明是一条虬龙吗? “四哥……”凤潇澈也瞪大了一双邪肆的眸,待细看后,猛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 “太子……凰灵选中了太子?” 风长老等人白眉长须齐齐颤动,慈目中就有了认同的精光,这人,能得到凰灵的认可,让他出了潭底,看来,他和圣女的姻缘,还真是命中注定啊! 嗯?什么叫凰灵选中了凤苍穹? 夜承欢看得直咽口水,那个抓住虬龙的双角正在空中奋力挣扎的人儿,不正是被浸了寒潭的凤苍穹吗? “不要……臭龙龙……我人见人爱美丽的小凤凤,怎么会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夜承欢的脑中,忽而响起了小凤凤直哼哼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难言的愤慨和不屑。 呵,这是小凤凤的追求者? 夜承欢风中凌乱了,看到因小凤凤的话似乎更为扭动不已的虬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那叫追求吗?明明就是对她这个夺走小凤凤的主人敌意甚浓,在拿凤苍穹出气好不好! “大哥,让三弟去帮太子吧。”云长老就再次请缨,他只是一时不察困在了密室,被黑心咒缠上而已,功力并无受损,尽管先前火烧长龙时耗费了一些,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风长老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按族规,太子能出寒潭,就算过了三关,引出凰灵,是他命中所定,也许,也是墨儿命不该绝。 云长老得到许可,就飞身而起,可还没等他飞近,虬龙的口中就喷出涛天的水浪,竟是生生把云长老射出老远,重重地跌回了岸边,溅起的纷纷扬扬的水滴,喷到人的脸上,透着凉凉的寒气。 不会吧?这虬龙,这么厉害? 夜承欢眼睁睁地看着因为这一甩,凤苍穹重新跌落到了水面,虬龙也迅速地降低了身躯,高昂的头,就张开大嘴,往水中的凤苍穹直直地咬去。 “快去!”凤潇澈急得不行,身边的夜君祈就带着三千“御林军”飞身而起,快要落到水面时,虬龙又是一声怒吼,看来笨重的身躯,在水中灵活的打转,把一干人甩得根本就近不了身。 “回来!”风长老摸着胡须,慈目间已然带了凝重,按照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说法,凰灵不会轻易认主,但若他认,得必须靠他一人之力来收服。 千万年前,凰灵本是放在神殿之中的一颗蛋,后来孵化出一条小蛇样的东西,神殿之人养着好玩,长大后才发现,它是一只本领高强的瑞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自此,它和凤凰一样,就分别成了凤族和凰族共同信奉的守护神。 当时,很多凰族男子都想收服它来建立威信,当上族主,据记载,当时的族主,就是与凰灵大战了七天七夜,才成功地坐到了它的背上,当上了凰灵的主人。 后来,凤族和凰族分裂,族主身亡,凰灵就自甘生活在寒潭这一片小天地,也有人想要收服于他,选出身有完整凤凰之凰族男子来诱它出潭,但千万年来,无人成功,所有肖想的人,无一不是尸首全无。 凰灵从不会主动攻击人,刚开始的祖先,还不敢行浸寒潭之刑,后来见凰灵并不出来害人,这才放心而为。 可今日,这个身为圣女夫婿的太子被浸入了寒潭,凰灵却被他引了出来,还真是千万年以来的奇迹! “风长老……”夜承欢就隐有担忧,凤苍穹重伤未愈,一人之力,又怎么能胜过这虬龙? “孩子,别急……”凰枭也早已回神,他身为凰族之人,自是知道这一历史渊源,对着夜承欢一番解说后,也只能轻言宽慰于她。 千万年以前,据说,想要帮族主收服凰灵之人,无一不是死样百出,凰灵一怒,谁也不能靠近。 嗯?还有这等典故?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要是收服不了,那又会如何? “收服不了,当然是……死!”凰枭看出她的疑惑,虽然不忍,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当年能收服凰灵的族主,被带回来时,全身都是血窟窿。 什么? 夜承欢心底猛然一滞,本就虚弱的身躯竟是有了颤抖,她都有了孩子了,真要让他没有父亲不成? “四嫂,不会的!四哥定会收服它的!”凤潇澈也如听到了惊雷,转而邪肆的凤眸一片坚定,扬高声音就对着寒潭大喊,“四哥,四嫂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要是不把它收了,我的侄子侄女就要叫别人爹爹了!” 呜……你个二货,这就是你所谓的鼓劲吗? 夜承欢不耐地翻白眼,对着眼眸似有了晶亮的木希尘三人无语地一个叹气,妈妈咪啊,还没放弃吗? “咳……”所有的凤族之人都一片低笑,风长老等人也是一阵白眉直跳,凰枭则是几不可见地摇头,这孩子,和他的女儿还真搭得上调。 犹记得,她在寒潭边骂凤墨白时,那句见过进勾栏院不掏银子的,没见过不掏家伙的话,可是雷得他一个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你个臭蛋,乱叫什么呢?”暖玉棺中,忽然冒出小轩轩萌萌糯糯的声音。 ------------ 第二百六十二章 陷入昏迷 “小主醒了……”凤族之人,很多人惊叫出声,夜承欢心间一喜,凰枭则是惊愧交加。 凤潇澈邪肆的凤眸间就似也有异色,几步走到了暖玉棺前,“你个臭马屎,还敢叫爷臭蛋!要不是为了救你,四哥会来这鸟屎凤族吗?要是四哥收服不了这狗屁‘凰灵’,你就等着被爷割了你的蛋吧!” “咳……”众人再次一阵无语,头冒黑线,原来,圣女下令割了那些天牢作乱之人的蛋,是受身边这样的太子弟弟之影响啊! 竟敢称凤族为鸟屎,凰灵为狗屁,以为仗着一圣女嫂子,还可以这样污蔑他们凤族吗? 凤族之人一片摩拳擦掌,看得夜承欢眸底含笑,敢情,凤潇澈这厮又犯了众怒不成? “哼,你不是臭蛋是什么?一张臭嘴,比茅坑还臭!小爷又没叫他来,死了不是更好!等他死了,姐的孩子就叫小爷为爹爹,你就站一边眼红去吧!” 小轩轩也是鼻孔朝天直哼哼,如雪般的仙容已然有了丝丝生气,云雾般的黑眸直转,竟有如吸纳了天地精华,在这火把照亮的寒潭边,格外的耀眼。 额……这两人,还能再无语一点吗? 夜承欢身边的位置,早被冲过来的杏儿代替了,她强撑着走到小轩轩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提力就是一个爆栗,“再咒他死,我把你塞回冰棺去!” 你个二货,好好的舅舅不当,硬要混淆辈份,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姐……我错了,我不叫他死了,只要他有本事活着回来,我就承认他是孩子的爹!” 小轩轩委屈得不行,一片晶莹地看着夜承欢,还是有些虚弱的手,在暖玉棺中伸出,握住夜承欢的手不住地摇晃着,像是一个在极力讨好的孩子。 真好!他终于等到姐来救他了! “什么叫你承认他是孩子的爹?这孩子,是你生的不成?” 夜承欢身体无力,心底却是好笑,你个不长大脑的,这话说得,也太有歧义了吧? “对……你个臭马屎,不会是女扮男装,没有蛋就在这里羡慕别人吧!来,让爷检查检查!” 一旁的凤潇澈,就是个不调侃就不心甘的,作势就要去掀他的衣衫,小轩轩无力反抗,俊脸竟是猛然起了绯红,恶狠狠的吐出一句,“你敢看,看小爷不割了你!” 众人就都一阵低低的浅笑,心底又对他们三人如此的相处方式隐生羡慕,这样的轻松,在族规甚严的凤族,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风长老等人就连连摇头,眼底尽是慈祥,凰枭更是百味复杂,原来,他的两个孩子,竟是一点都没随芸儿来,倒是颇有当年他在山间习艺之粗犷。 木希尘适才明白,她和苍太子来凤族,竟是为了来救这个凤族手下口中的小主,瞧她们眼眸极为相似,莫非,真是姐弟? 怪不得,她会甩了他们急急赶路,怪不得,凤族的少主会严阵以待,是怕被夺了族主之位吗? 凤族的圣女,竟是和族主通婚的,这一事实,尽管不再让他惊讶,但凤墨白的下场,却似深深地晃荡在他的心间。 那个躺在棺中似是沉睡的人儿,拥有着凤族如此多的高手,竟还被她给逼至这等地步,他,还要继续执着下去吗? 木希尘的思索夜承欢浑然不知,她已陷入救回弟弟的轻喜之中,对着站立在一边嘴角直抽,黑眸晶亮,却是怎么也不敢上前的凰枭看了一眼,这才对凤潇澈一声吩咐,“七弟,带着小轩轩去神殿休息吧。” 她悄然对凤潇澈使了一个眼色,这厮,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小轩轩是她弟弟,就先让他们去神殿培养培养感情吧! 瞧这嘴斗得溜顺的,竟连他四哥的安危都不顾了,看来,分别数日,思念甚浓啊! 凤潇澈也是个人精,虽说他不知道先前所发生的事,但谁看到凰枭和小轩轩如出一辙的脸,都猜得出他们的关系,凤眸一眨,就推了推身边的夜君祈,“既然四哥这里帮不上忙,大家都走吧,其他都是凤族的事,咱们外人,就别在这里掺合了。” 话落,一人拉二个,竟是把三国太子和凰枭全都往前推了一步,小轩轩转动的眸光猛然看到一张和他相似的脸时,一缕惊讶和幽怨,快速闪过他的眸底。 “不,我不走!我要和姐在一起!”他扭过了头,对着夜承欢有如小狗般黑眸直眨,却又透着某种坚持。 额……他竟比她还不能接受吗? 夜承欢不豫的摇头,耳边却已传来一阵惊呼,心底猛然一滞,又回眸看向寒潭边的方向。 “凤苍穹……” 只是一秒,夜承欢秋瞳猛然一缩,只见虬龙再次冒出了水面,凶恶无比地扭动着,阵阵的阴风直刮,再次攀上虬角的凤苍穹,体力不支地再次掉落。 这次,没等他掉落到水面,虬龙头一低,大嘴一张,就把凤苍穹,生生地咽进了他的嘴中。 “啊……”所有的人,都发出震惊的尖叫,特别是先叫嚷着要救人的凤墨歌,悄然退到了人群之后。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快? 夜承欢直觉喘不过气来,这可不是龙虎崖的千年蛟龙,这是一头活了上万年的虬龙啊! 光凭一双肉手,他,能活着出来吗? “太子妃……”虚弱的夜承欢,身体下滑而不自知,喉间原本强咽的鲜血,忽地泉涌而出。 ------------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互踩痛处 “四嫂……” “姐……” 夜承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第二日的夜间,一夜未睡的她,将欠下的睡眠补了个够,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呜……还在把她当国宝吗? 夜承欢就不豫地重新闭上眸,她清楚地记得,她是昏迷过去了的,看这天色,似是睡了一天了。 以为她极度虚弱受不住刺激是吗? 她只是太累了而已,又是自焚又是和凤墨白一拼的,救小轩轩也耗尽了她所有的灵力,有了孩子,这般的折腾还真有点吃不消。 “你四哥呢?”她未曾睁眸,只是淡淡地问了凤潇澈一声,他没死,她知道,只是想问问。 她的小凤凤是有预知能力的,既然没有预警,那凤苍穹,生命定会无虞。 “还在那里打呢。”凤潇澈就挑高了眉,昨日还真是吓到他了,说归说,若是四哥真收服不了那只凰灵,这四嫂有了孩子,又该怎么办? 那只凰灵,竟是吞进去之后又把四哥吐了出来,就像在一次次的挑战,三大长老和凰枭,都已在潭边守护一天了,连靠近都靠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哥和它斗个不停。 “姐……他知道你有孩子了,还说他一定会收服它的,你就放心吧。” 小轩轩一个用力就推开了占着位置又不说好话的凤潇澈,他今早服了千年灵芝,精气神已是大好,再加上心底记挂,身体竟似充满着无数的力量。 “喂,你干嘛推我,这是我四嫂……” “你让开,这是我姐,你有我亲吗?” “怎么不比你亲?孩子生下来,我是小叔,你是舅舅,到底谁亲?” 凤潇澈心底隐有阴郁,他已然知道了,这厮,竟真是四嫂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孪生的! 亏他在龙虎崖还天天叫嚷着要娶四嫂! “哼,就是我亲,怎么样?”小轩轩也不甘服气,如云雾般的黑眸晶莹地与之对视,斑驳的火花中,隐含挑衅的幽光。 两人又开始小孩子般的斗嘴,夜承欢微勾了一下唇角,脑中闪过在龙虎崖时,她对凤苍穹说的两人有戏的预言,阖拢的长睫轻颤着,隐有乐见其成的笑意。 “太子妃,饿了吧?”杏儿端了燕窝粥进来,对这斗嘴的两人也是极其无语的摇头,小轩轩她是早就见过的,倒是没再像第一次般直流口水,活泼的杏眸落落大方。 “美人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小轩轩一见,即刻转移了打趣的对象,仙人之姿的面容浮出无邪的浅笑,软软的甜音,似能萌到人的心底,让原本已然淡定的杏儿,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脸。 凤潇澈顿觉刺眼,邪肆的凤眸一转,讥俏的话语,竟脱口而出,“哟,爷还以为看到了‘倚翠楼’的头牌呢,这么会讨好人。” “你说谁是头牌?” 小轩轩立刻不干,纯真若仙的俊脸浮上怒意,眉角的红痣,在薄怒之下更添几分妖媚,竟是猛地挥出一掌,就直袭凤潇澈的下盘。 “喂,你干嘛说打就打,你是小狗啊?” 凤潇澈似也懊恼,艳若寒梅的五官,也起了微红的郝意,这可是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好不好? “谁叫你昨日敢揭小爷衣衫的!” 小轩轩心底不豫,掩饰地挑高了眉,无邪的眸一转,竟又是几阵掌风,没有内力的凤潇澈被他一激,猛地贴近小轩轩伸手就是一个擒拿,腿也勾上他的小腿肚,“看爷不治了你!” “哼,谁治了谁!” 小轩轩嘴上叫得起劲,身下却是自负地未曾防备,大意之下竟是被他勾倒,心底吃惊却又不想丢人,伸手就拽住凤潇澈的衣衫,一个用力,两人就以暧昧的姿势,双双倒在了地上。 “哈哈……”夜承欢一口吞进去的粥只差梗在喉间,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只见凤潇澈压在小轩轩的身上,两张人间绝色的俊脸,眸底尽是惊怒的不豫,却又似半天没回过神来,四目相对,恶狠狠的谁也不愿示弱,“起来!” “不起!”凤潇澈眸底邪佞,心间却是暗惊,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对靠近除了四哥之外的男人没有感到厌恶! 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玩得甚好的夜君祈,也不曾让他改变过观感! 难道,太子哥哥留给他的阴影,已然随着他的被废而消失了吗? 凤潇澈看着身下那张肤胜白雪的仙人之姿,如云雾般的黑眸晶莹剔透,无邪和不服输的轻狂之色,交织成束束摄人的精光,一番别样的风采,在他的眼前闪烁。 几乎是瞬间,他一跃而起,而小轩轩也似极为羞恼地一掌挥至了他的身上,起身就跃出了夜承欢的房间,“姐,脏死了,我洗干净了再来看你。” “你才脏呢!爷才要去洗干净!” 凤潇澈喉间吐出一口鲜血,心底却也被戳到了痛处,邪肆的眸底闪过自嘲的隐芒,也是一闪就出了夜承欢的房门,速度之快,有如踩到了狗屎。 嗯?真有戏?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凤潇澈的事她听凤苍穹提过,委实,是被凤麒麟压过的,刚刚小轩轩,貌似伤到他了。 可是,凤潇澈说小轩轩是头牌,不也一样吗?他们的娘亲是青楼女子,这厮是忘记了不成? “太子妃……”夜承欢继续吃粥,门外,又响起了木希尘的声音。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寒潭表白 夜色漫漫,吃完粥的夜承欢,和木希尘悠悠地走在去凤墨白庭院的路上。 昨日她晕倒后,没有再住到神殿,而是住进了小轩轩的庭院,天一等几位长老已然肃清了凤族内部不安分的人马,就连凤墨歌,也被废了功力,真正的贬为了奴婢,只是,应她所求,没再贬去“地字营”,而是让她当了侍候凤墨白的近侍。 “族主哥哥……歌儿来照顾你了,你一定不会死的,歌儿相信,你不会死!” 还未走进,就听得凤墨歌有如自喃般的低语,那双灵慧的水眸已然褪去了心底的焦躁,满是晶莹的光亮,肤若粉腮的脸,也如蒙上一层动人的流光,完全一个陷入爱恋的小女人。 嗯?她在这里搞“独白”? 夜承欢看着那个趴在暖玉棺边痴痴地看着棺中男人的女人,心底的深处泛过一丝无奈,自古情字最伤人,这个凤墨歌,竟是爱到宁愿当棋子,还对她起了杀机。 “圣女,你来了。”见得来人,凤墨歌自觉的打招呼,柔顺而又乖巧,似若选夫之时的端庄又重回了她的脸上,眸间看不出丝毫痛恨的模样。 真改性了? 夜承欢诡异不已,房内上次服侍过她沐浴的两个侍女,自发的给了她解释,“回圣女,她被下了‘遗忘咒’,十岁以后的事,全都忘了……” 什么? 封了她四年的记忆? 夜承欢一阵唏嘘,原来,凤墨歌虽说一生下来就被定为圣女,那完全是看在族主的面上给她的殊荣,是到十岁的时候才真正冠名的。 是因为找不到她,才不得不顺势而为吗? 夜承欢心底猜测,但也没再计较,伸手打开棺盖,便开始给凤墨白注入灵力护脉。 她一醒来就听说了,几大长老每隔三个时辰,便会轮番来给凤墨白护心脉,正巧时间快到了,她这才派人去了寒潭通知,由她亲自来动手。 指间的红线,透着暖洋洋的热气,在凤墨白的胸口处萦绕,那张沉睡的欺霜赛雪的容颜,也在夜承欢的心间跳跃。 他对她,也许是爱,但绝不是纯粹的爱,那只是自小的婚约形成的约束,也许他是个会专一的男人,和他的父主一般,不允许自己爱上除圣女以外的女人,那种感情,是带着前提的。 就如燕南诏,北冥夜和木希尘一般,如若她不是圣女,他们对她,最多只是欣赏,可多了这一身份,他们的誓夺之心,就似上升到了“爱”的境界。 夜承欢不得不感叹,这个异世,为了称霸天下,男人的心,可以作出多种取舍和决择。 幸亏,凤墨白终于放弃,也许,他是知道无法得胜,因为千万年前的族主,就是得不到圣女的支持而被震压到了死亡之海,而他,心底明白,得不到她,就算他能屹立一角,也只能是朝不保夕的几丈方圆。 可是,既然已然放弃,又为何没有面对的勇气? 你的心魔,就是嫌弃你的父主,与凤族身为天敌的凰族身份,可,你是否知道,你既寒潭不死,你的父主,又岂会真没有猜疑? 可他最终,还是把族位传给了你,是你的温文尔雅蒙蔽了他,还是,他在心底也认定,就算你身为凰族之人,也会是凤族的好族主? 凤墨白,你觉醒吧,不要放弃,等凤苍穹收服了凰灵,取得他体内的“凰灵珠”,你,就会有救了。 想到这里,夜承欢不禁有些失笑,她还疑惑那条虬龙怎能救回凤墨白的性命,原来,是他的体内,有一颗千万年前就被虬龙咽下肚的“凰灵珠”,那里面,和她的“凤缘镯”一般,封印着凰族的守护神小凰凰,只有它的灵力,才有可能彻底修复凤墨白震碎的心脉。 “快走啦……我要去见小凰凰……” 寒潭边,又似传来了虬龙的怒吼,夜承欢指间的红线还未收回,脑中就又想起了小凤凤带着些急躁的声音。 呜……美丽的小凤凤,原来,你的心上人,是那只小凰凰啊! 那不是悲催的三角恋吗? 夜承欢好笑地翻着白眼,可怜的虬龙,难怪小凤凤不待见你,你把她的心上人吞在肚里上千万年,她这么多年的思念和愤慨,又岂非你的深情能感动? “再叫,再叫就不带你去。” 夜承欢收回灵力,恶趣地挑高了眉,在脑中无声地对小凤凤吐出威胁后,适才和木希尘起身走出了庭院。 “太子妃……”很快就到了寒潭边,木希尘看着寒潭中一会儿窜出水面,一会又沉入潭底的虬龙和凤苍穹的身影,欲言又止。 “希尘太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夜承欢挑高了眉,心底隐有疑惑,这木希尘来找她,又不说什么事,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如果,如果我说,当日我没替你打通经脉,凤苍穹已然救不回来,而我,六宫虚设,后位空无,只要你一人,和你一起云游天下,你,会答应吗?” 木希尘望着寒光鳞鳞的水面,一双如月的寒眸闪过最后的纠结,晶亮而又执着地,等待着让自己彻底死心的机会。 如今的苍太子,也有可能无生还的可能,她说过不求同日生,但求同穴死,可如今,她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一切,就又会变得不同! 什么? 夜承欢脑中隐有无力的轰鸣,这木希尘,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吗?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硝烟已起 “木希尘,这个世上,最没有可能的事,就是如果……” 夜承欢秋瞳变得有些悠远,望着潭中那个缠斗的人儿满眼皆是她所看不到的柔和,她不想伤害他,一点都不想。 这木希尘,是用传音入密说的,他的眼眸,都不曾正视于她,她知道,他的心底在纠结,也似……在做最后的决择。 “若我不是圣女,你们,绝不会起夺妻之心,有杂质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夜承欢倏而回头,直视木希尘如月的寒眸,如琉璃般的秋瞳射出晶莹的光亮,嘴角微勾的浅笑,也透着坚决的莞尔,倾城的容颜,如云雾般缥缈,落入木希尘的眼底,他蓦然感到了心痛。 是的,她说得对,如若她不是圣女,他委实不会起夺妻之心,就算在未知道她身份之前有好感,但他可以肯定,在圣女之争时,会被他给压抑,给放弃! 是他自负了,这种并不纯净的感情,又怎么会是她这样的女子想要! 放下吧,她有了孩子,她,必须要幸福! 今日,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看清楚的机会吗?从此,把这份不该有的情,永远的放在心间! 木希尘心底的落寞有如寒潭的寒水般将他淹没,可色若春晓的五官,却浮出丝丝不羁的笑意,“太子妃,如若能活着出去,我西凤,绝不与凤凰王朝开战!” 嗯?他放弃高位之争了? 夜承欢眸底一震,看到他霸气的眉梢之上流转的妖媚又似释怀的笑意时,心间,竟也似一暖。 这个誓而夺之的男人,一路走来,也许她和他的交集并不是很多,但他为她而做的改变,却是历历在目。 他,不愿,也不想和她为敌! 四国开战,立场就会倏忽不同,他既选在这寒潭边,当着凤苍穹的面让他自己死心,或许,在他的心底,也认同了凤苍穹这个对手,不愿和他在沙场上一较高下,只为了,让她的孩子,不会有失去父亲的可能! 又或许,在此地,燕南诏和北冥夜才不敢跟来,她早就察觉到有尾巴了,他们也许,在时刻提防着木希尘违背他们的同盟。 如今,山门被封,已是人人皆知,这些出不去的三国之人,更是犹为惊恼,兵临城下的兵马,早就在等着他们的命令了吧? “木希尘,不必这么拘谨,如若,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叫我无双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夜承欢笑看着他,这个男人是聪明而又谨慎的,一直都用密音和她交谈,在虬龙的声响掩盖之下,在三大长老和凰枭的神识范围外,不敢靠近的燕南诏和北冥夜,只能在心底怀疑。 他不和凤凰王朝开战了,可还有南凤和北凤,他在做出决择的同时,还需替西凤想好退路,所以,在一切未成定局前,他不能过早地暴露他的不愿与虎谋皮之心。 三国攻占凤凰,攻占之后定是强者夺之,这种本就不牢固的同盟,时刻都需步步为营! “无双……” 木希尘黑眸陡然泛亮,嘴角也牵出满足的浅笑,这次,是真正的叫出了声音。 他的心底隐有所悟,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那个夜承欢,只是想要侮她之人,才给取的贱名! 木希尘啊木希尘,你能得她打开心扉当成朋友,又何尝不是今夜的收获! 两人相视而笑,眸底皆是坦然的情意,看得寒潭边的凰枭满眼欣悦又隐有痛楚,那人对他女儿的情意,他做为男人,自是一眼便知,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他知道,他的女儿,定和当年的芸儿一般,给出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那些让他痛了十五年的话,似还历历在耳,“凰枭,我以为,我放下心防后得到的,是一份干净而纯粹的感情,没想到,你却还是骗了我!” “凰枭,你找到我又如何,我宁愿我的孩子,成长在这世外桃源的凤族!” “凰枭,我告诉你,没有女儿!什么历代圣女都是双生,必生女子,我只生了一个儿子!” “圣女,圣女又如何?她的存在,只是你们想要一统天下的工具,她知道,所以,她才一出生就夭折了,是她不愿有你这个欺瞒于人的爹爹!” 凰枭的眸,痛苦地闭上,他骗了芸儿,在寒潭之下,烧得奄奄一息的她,才会只留下最后的心愿,让她的孩子,平安地长大! 寒潭边,凰枭早已醒悟,木希尘也有了不和凤凰王朝开战之心,可夜色下,却是黑暗四起。 西凤皇宫,如贵妃的宫殿。 “父皇,太子哥哥不见人影,定是追随太子妃而去,他为了一个女人置西雅的清白于不顾也就算了,可西凤的大业,却是不能不顾啊!” 一身红衣的木西雅,正娇嗔着一双明眸撒娇,偎在一身龙袍的西凤国主身前,眸底尽是痛恨。 “皇上,西凤皇嗣虽不多,可太子他仗着皇弟年幼任意而为,依妾看,实非明德之人啊!” 旁边,花容月貌的如贵妃,一脸娴雅地接腔,明艳的眸底,尽是算计…… 南凤,北凤的国主,也在御书房里看着手中的传书,眸底的失望显而易见,“这太子,太不像话!” “皇上,不如,改立殿下,趁凤凰王朝战神不在,朝局不稳,一举而攻啊!” 一道道废太子,即刻兴兵的密令,在黑夜中,拉响了三国对凤凰王朝攻占的序幕。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凰灵认主 一晃六日,匆匆而过。 夜承欢一身红衣,立在寒潭边,身后,凤族之人和三国的人马,也都齐齐而聚,看着那个似已精疲力尽,又似在最后一搏地想要骑到凰灵之背的凤苍穹,眸底皆为动容。 阳光明媚,光线灿烂,幽幽的潭水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一身是血,身上不知被戳破了无数个洞的凤苍穹,一身破烂的衣衫,有如街头褴褛的乞丐。 “小凤凤,咱们再吹一曲,向你的小凰凰表白如何?” 夜承欢眸底不忍,心间更是不耐,都怪你这只自恋的雄凤凤,引来的什么烂桃花,竟让这只母虬龙,誓与你的小凰凰一争,不愿放过凤苍穹吗? “你不想那臭龙龙看上你家的就直说,别拿我小凤凤当借口!” 脑中的声音直哼哼,一点感激的意味也没有,听得夜承欢头冒黑线,好家伙,你这只骄傲的小凤凤,竟还是只自负又闷骚的雄鸟儿吗? 既然这样,为何我每晚在这里吹箫的时候,你个丫的都很兴奋,到时到点就开始提醒呢? 夜承欢不豫地吐出一句低咒,取出了腰间的碧血箫,妖娆的秋瞳间,已然带了些许思念。 这只箫,是在凤墨白的庭院找到的,包括她以前被他搜走的玄铁工具,银针飞刀等,一样样的摆放在他床头前的抽屉里,似若在等着她去取一般,放得整整齐齐,一样也不少。 凤墨白,你也听着吧,但愿,你和凤苍穹都还能坚持下去! 已然过了七天,她昨夜梦到他了,一身是血,浑身都是窟窿,应该,今日就是他的出潭之日! “姐……你吹什么曲啊?我和你一起吹!”小轩轩见她拿出了箫,也跟着从他的腰间摸出一支,云雾般的黑眸像小狗般直眨,极其的讨好。 嗯?知道错了? 夜承欢眸底隐有狡黠,几不可见地扫了一眼难得冷疑,满脸淤青,却还是凤眸熠熠地看着潭底的凤潇澈,这厮,憋屈得不行吧? 只不过有样学样地调戏了一下神殿的少女,竟被小轩轩发动了全凤族的热血青年和凤潇澈作对,天天有人找他挑战,不打个鼻青眼肿就不罢休,害凤潇澈气得连药膏都不抹,就这样顶着罪证来到了寒潭边,让三大长老和凰枭,看得是嘴角直抽。 夜君祈是最为幸灾乐祸之人,也天天妖冶地拈花惹草,惹得那两国公主心底怀疑,爱羡的目光,就又在凤潇澈身上不停地打转,而小轩轩因为年纪比她们小,倒是躲过了一劫。 夜承欢心底极为感叹,这几日的凤族,春风不断,就连神殿的凤紫嫣,也是一双美眸尽在木希尘身上,可惜三国太子坐如神钟,倒是未见有与凤族联姻之意。 好吧,既然这秋高气爽的八月适合谈情说爱,那就吹一曲“凤求凰”吧,说不定,那只母虬龙一感动,就会放过凤苍穹了。 “吹‘凤求凰’吧。”夜承欢瞄了一眼凤眸邪肆的凤潇澈,笑得极为奸诈,带着打趣的箫词,已然从她的唇间逸出。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箫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话落,她将箫举起,带着思念的箫音,就回响在众人的耳际,小轩轩也紧跟而上,两人你吹我和,一紫一红的两个身影,衣袂横飞,仙人之姿的男子和倾城之貌的女子,顿时成了寒潭边两道亮丽的风景。 凤苍穹,还有力气吗?再坚持一下,我在这里等着,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等着你! 夜承欢在心底无声地倾诉,再次对着凤苍穹传音入密,这几日,他在潭中,她在潭边,时不时的,他会回上她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在听,专心地对付着那只誓要挑战不休的虬龙。 当然,是他太累,虬龙也不给他太多的时间,一不小心,就又是被狠狠地甩到水面,这种激战,不是人人都受得了。 潭中的凤苍穹快要精疲力尽了,可是,浑身又似充满着无尽的动力,一想到那个红衣飘飘的人儿,肚里已然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满是血污的眉毛之下,一双璀璨的凤目,有如暗夜的银河,倏而一个咬牙,就又跃上虬龙的背,紧紧地抓着虬龙的两只角。 凰灵恼了,极其愤怒地扭动着身躯,凤苍穹却死死地不松手,就算那两只角戳进了他的胸膛,他的两条腿,也都紧紧地把它夹住,身躯更是倚在他的双角之间,硬是没有再被摔下来。 悠扬的箫声还在继续,终于,在第二遍“凤求凰”吹完的时候,凰灵也似累极地停止了扭动,带着夹在它角间的凤苍穹,一个飞跃跳上了寒潭,引发一阵惊喜的尖叫。 “凰灵认主了……” 凤族之人纷纷喜极而叫,三大长老也是慈目含笑,凰枭就更不用说了,四人一跃下了屋顶。 “凤苍穹……” “四哥……” 夜承欢和凤潇澈也急急上前,夜承欢更是不管不顾地抓住了他满是血污的双手,看着他胸前直冒血水的两个大洞心疼得眼底一片酸涩。 “双儿……”凤苍穹睁开疲累的凤眸,吐出一句低喃就又昏睡了过去,抓着她的手,却未曾松开。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偷吃被抓 凤苍穹这一睡,就又是三天。 这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窗外芳菲的桃花开得正艳,诱人而扑鼻的花香,沁人心脾,不时有鸟儿的鸣叫,婉转悦耳。 房内,凤苍穹长睫紧阖,刀凿般的线条描绘出入画的惊艳,夜承欢侧躺在床上,白皙而柔若无骨的手指,从他饱满而光洁的额角一路往下,滑过高挺的鼻子,落在他薄而樱红的唇瓣,如琉璃般的秋瞳,尽是惬意的浅笑。 真好啊!这种安宁而又甜蜜的日子! 夜承欢满足地叹了口气,手指抚上他已然长出胡碴的下巴,恶趣地来回抚摸着,被那酥麻的触感刺得一阵心痒,不禁低下头,就欲落下一个偷袭的吻。 “双儿……你喜欢胡子是吗?”凤苍穹蓦然睁眼,璀璨的光亮犹如雪莲般胜过了房内的光线,沙哑的低低的嗓音,更是凭添魔魅的风情。 嗯?醒了? 夜承欢抵在他唇上的唇瓣未曾落下,两人眼对眼,鼻对鼻,晶亮的眸底,慢慢地变得灼热。 “双儿……”凤苍穹伸出大掌,抚上她的脸颊,手指描绘过他思念已久的娇颜,肌若凝脂肤若粉腮,秋瞳射出如云雾般的柔和,透着似笑非笑的妖娆,弯弯的唇角,更是挑逗地微勾着,鲜艳若滴的唇瓣,调皮地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想要细细感受的温情就似一下被打破,凤苍穹喉结轻滚,大掌就按向她的脑后,把她紧紧地搂入怀里,四唇相贴,隐忍而又想念的热情,就拉开了那根绷紧的弦,每一下,都似要把她吞入喉底。 呜……太猛了! 夜承欢被他狂肆的掠夺吓了一大跳,身体却是舍不得离开,四肢交缠得更紧,有如两只缺水的鱼儿,互相在不断地输入存活的氧气。 “双儿……想我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凤苍穹才放开对她嘴唇的掠夺,微喘着在她耳边吐出低沉的魅音,“我想你了……” 十天了,整整十天,在寒潭之下,听到她有了孩子的狂喜,那种思念的疼痛,将他整整折磨了十天! 凤苍穹执着她的手,吻上她的手背,似是吻不够一般又重新抬起了她的下巴,把夜承欢还未来得及吐出的回应咽入了喉间。 额……你就是头饿久了的狼! 夜承欢在他制造出来的热浪中起起伏伏,毫无疑问,他强势的掠夺取悦了她,那种深沉如海的思念,甜蜜了她那颗快要融化的心。 “双儿……”凤苍穹已然吻上了她的颈间,双手灵活地脱去了她身上的单衣,冒出胡碴的下巴,力道适中地摩挲着,阵阵酥麻的电流,在他大掌捏住她的柔软时,一下就似在脑中炸开。 奶奶的,太劲爆了! 夜承欢强忍住浑身的颤栗,透着迷离的秋瞳望着这个不断在她胸前吮吸的男人,几个不耐就也扒去了他身上的衣衫,已然被各种珍贵的药材和灵力修复好的伤口完美无暇,精壮的腹肌,透着肌肉的力量,有如一只矫健的豹子,忙着拆吃香甜可口的猎物。 “不行……有孩子了……”夜承欢浑身都被他亲了个遍,微刺的胡碴,更是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如凝脂般的肌肤已然红如煮熟的虾子,更别说那层流荡的粉色,已然快要激得凤苍穹溃不成军。 “双儿……轻一点……好不好……”凤苍穹似要低咒,抬起妖媚流转的凤眸,晶亮无比又似诱哄般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纯粹就是故意的。 现在这个时候叫停,不是折磨他吗? 嗯……憋屈了? 夜承欢心底暗笑,她的孩子有灵力相护,她的身体又很健康,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那什么前三个月要注意的禁忌,对她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她就想看看他着急的模样! “双儿……”凤苍穹额间已然憋出汗水,一个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小腹,灼热而又带着魔力的大掌,摩挲着她滑嫩的柔软,头则慢慢地往下,倏而直抵她的某处。 额……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调情了? “呜……”夜承欢承受不住此等强烈的刺激,喉间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脚趾不自觉的蜷起,身体的空虚,让她彻底地缴械投降。 “双儿……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凤苍穹有如受到了鼓舞,早已叫嚣不已的小苍苍温柔而又强势的推进,隐忍而又柔情备至的将彼此送上了顶峰,虽未吃个够,但也不敢放肆的打住,满足地把她拥入了怀里。 暧昧的气息,还在两人的鼻尖缠绕,夜承欢身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有些无力地偎着他,两手相握,嗓音带着柔软,“你喜欢女儿?” “嗯。”凤苍穹把玩着她的手指,心底却有些磨牙,有了孩子他心喜,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他直觉真是甜蜜的折磨! “姐……你干嘛呢?姐都有了孩子了,你不知道是吗?下次再敢偷吃,我叫姐休了你!” 房外,远远地前来,却又捕捉到了一切的小轩轩,好没气地打开房门就是一声嚷嚷,在凤苍穹额前青筋直跳前,又扬眉得意地闪远。 “哈哈……”夜承欢埋在他胸前笑得直喘不过气来,这二货,还真是够二的! 如若她们在这凤族住下来,那日子,想必会很有趣。 “双儿……”被警告了的凤苍穹,咬牙低咒地封住了她直笑的小嘴。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公主被拒 “澈王,等等……” 这头,东厢房,凤潇澈也正欲前往夜承欢的房间看凤苍穹有没有醒,北灵儿柔婉的声音却把他叫住。 “有事?”凤潇澈邪眸一扫,脚下的动作未曾停留,已然消去淤青的孤若寒梅的俊脸,在晨曦的照耀下光华流转,一身红衣,更是衬得满脸妖娆。 “澈王,灵儿……灵儿那日的话……不是真心的,灵儿是真的喜欢你!” 北灵儿一双明丽的眸中闪过爱羡,又忽而浮出某种坚决,粉脸羞得起了绯红,却是一瞬不瞬地直盯着凤潇澈,手中的丝帕,被她搅成了麻花而不自知。 “喜欢?公主高看在下了,本王不是一功力尽废的残废吗?怎么又值得公主如此错爱了?” 凤潇澈邪眸中猛地射出冰冷的厉光,这些个女人,真当他是风流王爷不成? “不……不是这样的!”北灵儿被他哽到,心底就有了几分不郁,又似极为羞恼,对曾经在大殿听从过太子哥哥的意愿隐有悔恨。 这几日,她把澈王的一举一动都给看到了眼里,她敢打赌,那日定是她误会了澈王。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龙阳之好,他是做戏给她们看的!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你不会是想告诉本王,就算本王废了残了,成了凤族少主那般,你也喜欢是不是?” 凤潇澈越发的不屑,竟是猛地一个转身就走到了北灵儿眼前,邪肆的眸底,闪过凌厉的冷芒,伸出手指就抬起了北灵儿的下巴,“告诉你,本王对朝三暮四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要肖想四哥不成,就来打本王的主意!女孩儿家家的,还是矜持点好,莫忘了公主的身份!” “澈王……”北灵儿受了轻薄,被他嘲讽的话堵得心底一片酸涩,明眸中就似有了晶莹,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凡怜香惜玉的男人,看了都会不忍。 “哼,在这里叫别人矜持,你又是动的什么手!公主姐姐,别理这种登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身后,从夜承欢西厢房内走出的小轩轩,扬起一抹无邪的浅笑就走了过来,对着凤潇澈极其不屑地一声哼哼,俊脸之上似还带着绯红。 凤潇澈一看就知道四哥醒来了,薄唇顿时愉悦地一勾,“轩小主,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呢!不会是毛都没长齐在这里眼红吧?要是想女人了,这里有现成的,这位公主怎么样?依本王看,配你也绰绰有余了。” “澈王,你……”北灵儿羞得不行,见他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又心底猛痛,转身就跑出了夜承欢所住的这幢小轩轩的庭院,娇艳的眸底,悄然滑落一颗泪珠。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太子哥哥这几日,隐有叫她和南凤太子联姻之意,也不知他到底在谋筹着什么? 困在这凤族已然十天了,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太子哥哥急得不行,可碍于无法出去,这不,一大早,就打发她来看苍太子醒了没有。 她一点都不想再听太子哥哥的摆布了,她想勇敢一回,可谁知得到的,却是这样羞辱的下场。 北灵儿被气跑,小轩轩也不豫地挑高了眉,毫不留情地回骂,“你才毛都没长齐呢!一个功力尽废的废物,以为人家真喜欢你!” 他可是都听到了,敢情,那个公主,先还嫌弃过他呢。 “你管我废不废物?关你屁事!” 凤潇澈邪眉一挑,眸底闪过一丝受伤的自嘲,头也没回就朝夜承欢的房间走去,远远的就扬高了声音,“四哥,你醒来了没?” “滚。”还未走近,就听得凤苍穹不豫的冷音,还带着某种磨牙的低咒,凤潇澈摸摸鼻子,就也干笑着打趣,“四哥,你可得悠着点!可别把我的侄子侄女又给变回去了!” “你说什么呢?你这乌鸦嘴,还说不是臭蛋!” 夜承欢还来不及轻斥,小轩轩已然接上了腔,怒骂一声就飞身掠去晨练了,如仙人之姿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的幽光。 若他成亲了,他也会和他的哥哥一般,整天和他的女人腻在一起,他要去哪里找人斗嘴? 身后,终于恢复了安宁的庭院,夜承欢看着因再次打断而面带不郁的凤苍穹,好笑在他的胸前画了一个圈,很小声地和他咬着耳朵,“你说,七弟和小轩轩有没有戏?” “双儿……七弟他,不会喜欢男人的!” 凤苍穹就极为的无奈,这个女人,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这些年,七弟流连花丛,不就是想要忘记阴影,找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吗? 呜……男人,想像力太不行了! 夜承欢无语地翻着白眼,她知道凤潇澈不是男男恋,但,如若他真会喜欢一个男人呢? 心动不如行动的夜承欢,一把推开了凤苍穹,“起来……” 凤族这边,被困的人依旧春风满面,凤凰王朝的乾清宫里,凤天帝一脸冷凝,看着手中的战报皱起了眉梢,“凤族那边还未有信吗?” “皇上,太子和澈王都找不到人,大将军也是一样。”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一片担忧。 这苍儿,是出事了吗? 凤天帝黑眸闪烁,倏而断然下令,“依太子原定,启用老将军和陌王,各领二十万大军前去东南边境!” 四国之战,在夜承欢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然进行得如火如荼。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如离去 凤族,桃林深处,一处无人的雾潭。 一身紫衣的小轩轩,双手高举,一把寒光闪烁的剑在晨曦之下似是劈裂了那层缭绕的白雾,“凤缘九天”悄然运转,身影也在瞬间暴起,仙人之姿的面容陡然浮上冰冷,云雾般的黑眸,晶莹的利芒如寒星遍布。 剑随人转,花瓣纷飞,旋转的气流中,人剑合一的身影,有如蛟龙翻腾,层层的白雾笼罩之下,只能看到剑尖舞动间呈现的不同幻象。 “什么人?”正待收剑,小轩轩蓦然剑尖直指,待看到从白雾中现身的凰枭时,锐利的精光从他的黑眸中射出,一张缩小版的俊脸冷凝,就连眉间的红痣,也似增添几许妖媚的冷意。 “轩儿,这么恨我吗?”凰枭赞许地看了小轩轩一眼,这小子,进步可大了,躺在冰棺中这么久,只是几日的时间,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小轩轩的眉梢就不豫地一挑,丝丝轻狂和不屑之色从他的绛唇逸出,“徒儿不敢!师傅十年的教诲,轩儿没齿难忘!” 师傅? 凰枭的心底就蓦然一痛,从小轩轩五岁起,他便伪装成了他的师傅,经常半夜和他在这片凤族的禁地雾潭相会,教他武功,教他学毒,还教他修习“凤缘九天”,却一日不曾公开过他的身分。 他怕,他怕他的轩儿会责怪,会质问,为何,要让他生下来才一月就失去了娘亲,既然得到了他娘亲的爱,又为何,不曾好好地守护于她? “轩儿,我错了……当年,我不该把复兴凰族的重任放在第一位,不该向你娘亲隐瞒这个身份,可是,我清醒得太晚,要不然,我们一家四口,不会分开,你们的娘亲,不会含恨而去!” 凰枭似是喃喃自语,精眸中蓦然泛出痛楚,深深地看了小轩轩一眼,目光中已然带着某种决绝,“轩儿,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孩子,多保重!” 走? 小轩轩眸底隐有一惊,却又倔强地不肯出声,心底的那丝幽怨,似是更重了一层。 他,竟还是如此不负责任地想要逃避吗? 这些日,他已然知道了,原来,这个当了他十年师傅的人,竟还假扮成了神殿的雨长老。 怪不得,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对他笑得格外的慈祥,总会塞给他几本秘笈供他修习。 “轩儿,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叫你们认我!我该回去了,如今你们姐弟相认,谁也不能奈你们何,我的心愿已了。孩子,记得,一定要幸福!碰上喜欢的人,也千万别错过!” 凰枭眸底隐有痛意,微带自嘲地紧抿了一下唇角,不舍地再次看了一次小轩轩,翩然而又凛然的身影,转身就欲走出这片白雾缭绕的桃花林。 “站住!你要去哪里?你不知道姐要生孩子了吗?你对姐一天爹爹的责任都没尽过,如今,连她的孩子也不顾吗?” 小轩轩心底隐有纠结,一股恼怒就又油然而生,他的爹爹,竟然是个懦夫吗? “轩儿,你说得对,你姐在将军府受了十五年的苦,我又有什么脸去认她?她身边已然有了护她的人,她会好好的!” 凰枭的眼神变得极为的悠远,满满皆是思念和追忆,他要回祈山,那里,是他生命之中最为美好的时光! 当时,她十岁,是他和师弟一起救上山的小师妹,朝夕相处,温柔娴雅的她,有如飘缈的云雾般不可捉摸,眸底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疏离,令他和师弟都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抹去她心间的愁云。 当然,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他救她时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镯,知道她就是凤族丢失的圣女,他为了不让师弟知情,还把自己身上的金缕衣在她苏醒后偷偷送给了她,让她遮住背上的凤凰。 后来,师弟回了皇室,那夜为他送行,他喝得有点多,大着胆儿吐露了心意,谁知,第二日醒来,她竟然在师弟之后不告而别。 他发了疯般的找她,也出了祈山用“九幽圣手”的身份行走江湖,花了十年的时间踏遍了四国,每次待他探得消息赶到,她却又已不见,最终,还是在师弟的凤凰王朝,找到了藏身青楼的她。 可是,她却中了“十日欢”之毒,该死的,还是他自己的独门情毒,无色无味更无解! 当时,凤族的族主也已然找到了她,在二选一之下,她选择了他,把她身边也中了毒的婢女,她以防万一早就易容成了双胞姐妹,背上也已刻上凤凰的丫环,推给了那个族主。 于是,他连夜带她逃离,回到了他才成立的“绝杀门”,一夜销魂,他终于得到了她,可是,他身上的凤凰,也被她给看到。 在她的质问下,在她受伤的眼神中,他再也无法隐瞒,待说出身份后,他清楚地看到,她眸底溢出的泪水和失望! 后来,她又不见了,他再次找她,重新踏遍四国,再找到她时,是在凤族,她抱着一个婴儿,成了族主的夫人! 他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孩子,可她,却已然不愿和他在一起! 他以为那一年她是躲在凤族,可谁知,她却是易容成了青楼女子,还悄无声息的嫁给了凤凰王朝的大将军。 他的女儿,在将军府受尽虐待,他又怎么还有脸面去见她,趁着太子刚醒,不如……不如离去! “你要去哪?”凰枭还未走出桃林,夜承欢的声音,却又蓦然响起。 ------------ 第二百七十章 一家团圆 “孩子,我……我想回祈山!那是我和你娘亲住过五年的地方。” 凰枭看着眼前娇颜粉嫩,眉间春意盎然,秋瞳却似又含了几分冰冷的女儿,心底的自豪和悔恨,同时占据着他的内心。 没想到,这个孩子,受尽虐待还能有如此傲骨,他,当年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祈山?一起生活了五年? 夜承欢眸底就蓦然浮出光亮,娘亲既然和他在一起,想必是有几分情意的,那他,会不会知道娘亲到底来自哪里? “你听着,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只是夜承欢,而不是我!” 夜承欢勾着唇角,眸中隐有妖娆,如若娘亲对他坦白过,这句话,他一听便知! 桃林中的对话,她早就听到了,她清洗起床后,释放了全身的内力找小轩轩,最终,定位在这片白雾缭绕的桃花林。 “姐……”小轩轩就不豫地挑高了眉,凰枭则是隐有雾水,这孩子,她到底是何意思?是原谅他还是不愿和他有任何关系? 他不知道? 夜承欢心底隐有失望,看到小轩轩的模样又灵光一闪,飞身揪起他的衣领,“说!你怎么知道来找我的?” 这个二货,装得那么真!既然凰枭不知情,而小轩轩又知道来找她,定是娘亲留了什么话! “姐……你以后少动手,不知道你是有孩子的人了吗?” 小轩轩云雾般的黑眸直眨,隐有不悦地看着夜承欢,视线落到远远而来的凤苍穹时,又一脸怪叫地怒吼,“这是我娘亲的禁地,谁准你来的?欺负了我姐还敢来,看小爷不废了你!” 嗯?这里是禁地? 凤族的坟,不都在大殿之下吗?她娘亲还搞特殊了不成? “师傅。”凤苍穹没有理会叫嚣的小轩轩,深邃的眸底泛出丝丝恭敬,对着凰枭行了一礼。 没想到,他的双儿,还是师傅的女儿,师傅是对不起夜承欢,可若是没有师傅,他也活不到现在,更不会有他和双儿如今的平安无事。 “他也是你师傅?”小轩轩满目皆是惊讶,无邪的俊脸还隐有受伤,他到底收了几个徒弟? 这厮吃醋了? 夜承欢好笑地摸了摸鼻子,这二货,明明不想人家走还在这里故作倔强,好歹也暗地里守护了你十五年,虽然身份不明,但一片心意,却是早已表达了。 “你管他是谁的师傅!快说,娘亲给你留了什么话?” 夜承欢一声轻斥,手下就又加大了力量,她如今,可是真正的和凤苍穹并驾齐驱了,凤墨白在潭底,拼着力气把体内剩下的五十年内力输给了她,就算不动用灵力,凤苍穹想要胜她,是越发的不可能了。 灵力那个东西,她已然知道,一般都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太耗内力不说,也有些胜之不武。 “姐……跟我来……”小轩轩依然怪叫,眸底却又隐有哀伤,一个飞身而起,往桃林的最深处掠去。 夜承欢紧跟其后,心底疑惑又隐有期盼的凰枭也自是跟去,凤苍穹一脸不豫地赶上了夜承欢,对这片和龙虎崖中无异的机关桃林皱了一下眉梢,莫非,在龙虎崖,那片桃林,是小轩轩幻化出来试探他的不成? 他犹记得,小轩轩可是一点没受伤,还故意装做晕倒的样子! 凤苍穹看着前面的小轩轩嘴角一阵直抽,若真是他,就算他是双儿的弟弟,他也是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 四人落在一片坟墓前,小轩轩伸手按下一处开关,墓地蓦然开启,出现一条长长的地道。 嗯?这墓地之下,也是机关遍布? 夜承欢一脸惊悚,这二货,倒也不愧是凰族精英生下的儿子,头脑也是一级棒的! “娘亲……姐姐来看你了!”七拐八弯,错综的地道尽头,是一副水晶棺木,小轩轩停下脚步,萌萌的声音里已然透了凄凉。 夜承欢和凰枭不约而同地顿住,看着棺中的人儿都是心底一震,凰枭更是一双精眸陡然逸出湿润,思念和痛楚,纠结在他的心头。 这,就是她的娘亲? 夜承欢看着棺中和她如出一辙的人儿,安祥地沉睡着,各种滋味百般复杂。 她,到底只是夜承欢的生母,还是,也是她夜无双的母亲? “姐……给!”小轩轩从冰棺的暗阁中拿出了两封信,分别递给了夜承欢和凰枭,信封上,各自写着“无双吾儿启”和“凰枭启”几个小楷,娟秀的笔迹,透着温柔和娴雅。 夜承欢接过,打开一看,无数的惊喜涌上她的心头,一个没忍住就向凤苍穹扑去,“是妈咪!真的是妈咪!” 妈咪? 是她那个时空对娘亲的称呼吗? 凤苍穹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任她的眼泪流淌在他的衣衫之上,这个女人,终于愿意当着他的面落泪了! 夜承欢激动得不行,那头的凰枭也忍不住落下两滴泪,他的芸儿,还是原谅了他对吗? 竟是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后悔,只要他醒悟,她就要他替她守护,她前世今生的两个孩子! 怪不得,他的女儿刚刚会说那样的话,原来,她竟然和她的娘亲一样,是一个来自异世的人! “你还走不走?要走就快点!”小轩轩看着落泪的凰枭,挑高了眉就是一声喝斥,凰枭回过神来,断然吐出二字,“不走!”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当年过往 朝阳高升,小轩轩的庭院,一片其乐融融。 “姐,你多吃点……”小轩轩笑得无邪,伸手拿过桌上的早膳,一样样的往她面前摆。 嗯?当她是饭桶不成? 夜承欢一阵无语,身边的凤苍穹倒是极其的赞同,璀璨的凤眸中隐有晶莹的光亮,也伸手帮她拿了一大堆。 师傅可是说了,他的双儿,腹中应该有两个孩子呢! “孩子,吃吧。”凰枭也是一脸的欣悦,打开心结之后,那张翩然的俊脸,人到中年的儒雅和飘逸顿显无遗,精眸间一片慈爱。 “不要了,你七弟呢?”夜承欢抚了一下快要撑饱的胃,就算她怀的是双胞胎,也不用这么补吧? 呜……妈妈咪啊,十五岁生娃也就算了,为毛还一次就来两个? 如若凰枭所言不假,历代圣女都是双生,且必生女子,那她是会生下两个女儿,还是一男一女呢? 夜承欢似是低咒,心底却是一片期待,最好,是和她娘亲一般,一男一女,一个像她的女儿,一个像凤苍穹的儿子,这样,她就有儿有女,人生圆满了。 “呵呵……”她正兀自猜想,门外,已然响起凤潇澈邪肆的叫喊,“四嫂,四哥终于舍得放你起床了?” 你个丫的,是想当广播,把凤苍穹一醒来就吃肉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吗? 夜承欢正欲喝斥,夜君祈也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九妹,你这早膳也太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族没饭吃了,一天只给二顿呢。” “什么没饭吃?会饿死你们不成?想出去你们出去,姐不走了,姐就在这里养孩子。” 话音刚落,小轩轩挑眉就是一句轻斥,云雾般的黑眸尽是不屑,对夜君祈,显然没什么好感。 呵,这个二货,还不允许人家有朋友不成? 夜承欢直觉好笑,摸摸鼻子就问了一句夜君祈,“三哥,他们都坐不住了是吗?” “那当然,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夜君祈就隐有憋屈,他这个新上任的大将军,竟被困在这鸟屁凤族,要是战事已起,太子又还在这逗留,落得战败的话,他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夜承欢自是明白他心底的不豫,喝了一口杏儿端来的水,秋瞳中隐有调侃,“三哥,别急,该是你的战功,谁也抢不走!” 三国太子都还在这里,就算他们外面还有人指挥,十日的时间,还不至于一溃千里。 夜承欢嘴上腹诽,看着夜君祈心底却是一片感叹,想不到,她那一身文人气息的母亲,来到这异世,竟也学会了军长父亲的运筹幄幄,把她的身份,掩盖得如此之巧妙。 原来,夜南天根本就没得到过她,她是在中了“十日欢”后不得不和凰枭一夜春风,知晓凰枭的身份后,以最危险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又重返了凤族族主和凰枭皆找到她的青楼,对爱慕她的夜南天用了幻药让他以为他和她发生了关系,成功地躲入了将军府。 她是爱着她的父亲的,她踏遍了四国,尽管不知道父亲已在她身后自杀跳楼,但她心底却认定这样的事实,心怀希望寻找着她的父亲,可十年的时间,匆匆而过,她终是心如止水,最后安生于青楼,可就在这时,凤族族主找到了她,而皇后和雪贵妃,也因嫉妒对她下了毒。 正好,凰枭匆匆而来,她被这个寻了她十年的男人所感动,在不堪流离的期盼中,她打开了心防接纳了他,可谁知,他却是凰族之人,一个同样对圣女誓而夺之的男子。 在那一刻,她失望地再次逃离,躲在将军府生下孩子后,她知道族主和凰枭迟早会找来,这才忍痛将她留在了将军府,还亲手给她下了毒,更是以防万一,偷偷地给比她大不了几天的八姐也下了毁容的药丸,让八姐长成了她的模样,为的就是有人寻来,也会第一怀疑八姐。 她身上只有一件金缕衣,她将它用在了小轩轩身上掩盖他的身世,以假死之计摆脱了夜南天第七房夫人的身份,将小轩轩带回了凤族同意嫁给族主,并以那三句诗为题,拒绝他的圆房之求。 可是,族主天天逼问小轩轩的生父和她的下落,娘亲因为才刚生下孩子身体虚弱,更是为了给她留下凤缘镯曾经也同样火烧凤凰让它重新封印至手镯之上,没了小凤凤的相护,再加上她本是文人不喜修习,“凤缘九天”一直都是原主人十岁之时的水准,根本就不足以抵抗。 终于,在她满月的那一天,天二那个混蛋想要趁机夺了她以争族位,被凰枭赶到制止后,雨长老却又出来救人,凰枭知晓了他身为雨长老之子的秘密,两人缠斗很久,越打越远,可后面,族主却也起了歹念,娘亲不甘受辱,运起灵力引火自焚,以她的生命来求得凰枭的醒悟。 其实,娘亲想过偷偷离开的,可在一切没有回旋余地后,她早早就做了两手准备,把原主人自小的长随商伯派去西郊开了铁铺找她,为怕泄露,只给了他三道题,答案在小轩轩手里,却不曾对任何人说出,她到底在哪里。 娘亲啊,你帮我躲了又躲,可我还是被发现了,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成为他们一统天下的工具,我已然找到了不因身份而守护我的男人! 夜承欢看着这一桌的其乐融融不禁嘴角微勾,“走吧。” 是时候处理凤墨白的事了,若能救回他的心脉,她们,也该走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当上尊主 凤族神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站在最前面的,是神殿的三大长老,白眉长须笑得极为的慈祥。 神殿的正中央,一张方桌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小盒,和夜承欢在将军府取出的方盒极为相似,只是体积稍小,里面摆放着一颗有如翡翠般的圆珠,血红流动,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缩小的形体昭然可见。 这正是凤苍穹命令凰灵吐出来的“凰灵珠”,是千万年前凰族推选族主时的信物,可却乌龙地被虬龙给吞下了肚,自此,虬龙就代替了它的位置,成为凰族历代族主想要征服的瑞兽。 “孩子们,去吧,谁若是能得凰灵珠认主,救回族主,乃是大功一件啊!” 风长老眉梢含笑,心底又似极为感概,想不到,这只瑞兽,在千万年前都不曾给它认主的族主吐出凰灵珠,如今,却是听从了这个只有一半凤族血缘的太子的命令。 这几日,他也已然知道了,原来太子的母妃,也是凤族嫁出去的女子,这个太子,怕是天命所归,心怀天下啊! 神殿之中属于凰族的后代,身有完整凤凰之人已然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一一上前之后,凰灵珠却岿然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嗯,这珠儿,还真这么灵性不成? 夜承欢挑高了眉,直到凰枭也是无功而返后,推了推身边一直腻着她的小轩轩,“去。” “姐……我才不要那烂珠儿呢,有了那烂珠儿,我就不能陪你了。” 小轩轩如云雾般的黑眸快速地闪过不豫,绛唇撅得老高,有如耍赖般的小孩子气,让三大长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你个二货,还真没当族主之心不成? 夜承欢秋瞳闪过几许思量,今日,她答应拿凰灵珠出来救人,可是提出了条件的,凡是能得到凰灵珠认主之人,必须身负收服凰族的使命,让凤族和凰族,从此在这凤凰山过上真正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三大长老自是正中下怀,当时的激动之色,都看得她是百感纠结,他们身为凰族之人,千万年来在凤族和凰族的夹缝中求生存,那种想要和平共处的心,只怕,比谁都强烈吧。 正因为有她这一提议,凤族的人马,才对由凰族之人来任族主并无异议,天一等剩存的四大长老,也是率先举手赞同,显然对小轩轩,都是带着厚望的。 “你不想要,那烂珠儿,还不想认你呢。” 夜承欢波光流转,对着小轩轩一脸嫌弃地揶揄,你个二小子,姐可是在给你正名好不好? 你身上披着那层皮,心底就不累吗?凤墨白的悲剧,我可不想让它在你的身上再上演,这种身在凤族却需时刻提防的日子,你既是我弟,我又怎么能让你再过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 “去就去,它认就认,不认就不认,反正,姐去哪,轩儿就去哪。” 小轩轩被她一激,仙人之姿的面容就浮出丝丝不羁的轻狂,天一等长老闻言,心底就有了不豫。 这圣女留不住,若是这小主,得了凰灵珠也不留在凤族,那他们凤族,又何以为继? 嗯?怕她走? 夜承欢把他们的不豫给收入眼底,心底就有些好笑,这凤族,待她出去解决战乱之后,她倒还是想回来的。 如此的世外桃源,鸟语花香,等她和凤苍穹老了,他们的孩子展翅高飞去了,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安宁生活,倒也算是美事一桩。 “啊……小主也不认……”小轩轩已然站到了方桌前,三大长老看着还是没有反应的凰灵珠,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这墨儿,命里该绝不成? 不会吧? 夜承欢看着一脸兴奋地往回走的小轩轩,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个丫的,这点野心都没有,还算不算是男人? “姐……”小轩轩就笑得极为的谄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姐姐,他才不要和她分开呢! 被她笑,也好过从此留在这凤族,每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族中事务,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早就想好了,这次,他要跟姐一起去打江山! “孩子,要不,你来试试吧。”风长老等人也一脸失望,想到沉睡了十天的凤墨白心底又极为不忍,凤族与凰族不同,历代只有圣女才能生出身有完整凤凰之女子,每代女子,定只一人。 她? 夜承欢一阵惊悚,忽而有些咬牙切齿,她明白了,凰灵珠不认主,是在想着她家的小凤凤呢! 自古圣女嫁给族主,两只灵兽也等于是同命鸳鸯,可如今,她嫁给了凤苍穹,凰灵珠认了别人,这两只情深的小鸟儿,不就会被他们给生生分开吗? “认了,认了……”夜承欢头冒黑线地走近,才刚到桌前的三尺之处,那颗凰灵珠,忽地从檀木盒中飞跃而起,直射她的手腕,似是急于在她的身上找到栖息之地,那片耀眼的红光,就顺着她的脉搏,自发的进入了体内。 呜……妈妈咪啊,悲了个催的,真要她这个圣女去收服凰族不成? 风长老等三人瞬间激动无比,与天一等几位长老交换一个眼色后,忽而对着夜承欢扬声高呼,“属下参见尊主。” 身后,凤族和神殿之人也纷纷行礼,目露恭敬和敬畏地对夜承欢一个鞠躬,“参见尊主!” 什么?尊主? 夜承欢惊诧不已,不是圣女,也不是族主,这又是啥称谓?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抢救魂魄 凤墨白的庭院。 凤墨歌还是痴痴地趴在暖玉棺前,看着那个沉睡的人儿满眼的痴恋,白皙而又纤巧的手指,正在棺木上方细细地描绘着凤墨白的五官,见到来人,也似浑然未觉。 呵,有这么投入吗? 夜承欢满眼复杂地走进,若她不来招惹她,今日的模样,又岂非她所乐见! “圣女,你来了。”凤墨歌适才惊醒,粉脸染上绯红,垂眸低首退了下去。 “姐……你真的要救他吗?”身旁的小轩轩,就似有些不豫,就算姐有了两只凤凰灵兽护体,可要救一个七魂六魄几欲散尽之人,还是会冒极大危险的。 嗯?你个小轩轩,还真这么记仇? 夜承欢好笑地睨了一脸担心的他一眼,直觉他就是娘亲转世的,比一个女人家还要罗嗦。 “没事的,你们出去吧。”夜承欢看了看也似担心不已的神殿三大长老和天一等四大长老,秋瞳中泛出坚定的流光,极为决绝地点了点头。 不管她是不是尊主,她都早已下了决定,就冲着凤墨白最后那一句话,她,也会尽力一拼。 “双儿……”凤苍穹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深邃的凤目中浮出了然的光亮,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寒潭之事,他听双儿说了,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他们都有孩子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既非赶尽杀绝之人,这凤墨白,也有其可怜之处。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三大长老和凰枭,还有凤苍穹自觉的为她护法,天一等四大长老则守护在百米之外,不让任何可能的声响来打搅夜承欢。 “起。”房内,夜承欢手指一抬,暖玉棺的棺盖自然浮起,指尖属于小凰凰的,被风长老他们称之为“凰灵圣火”的纯蓝色火焰,就沿着凤墨白的心脏,游向他的五脏六腑。 凤墨白,但愿,你还有得救! 夜承欢秋瞳冷凝,全神贯注到了极点,专注的精光,全在凤墨白那张绝代风华的俊脸之上。 原来,这凤族和凰族,在千千万年以前,是一个以母系为尊的女尊天下,凤缘镯和凰灵珠合二为一,就是身为尊主的绝对权威。 为了延续凤族和凰族的血脉,确保凤凰山的血统纯正,当时的女尊又将它一分为二,从两族之人中分选出圣女和族主,互为通婚,确保世代繁荣。 凤缘镯的灵力是属攻击系的,凰灵珠则是治愈系的,两者同宗却又互为相克,当时的女尊定下族规,让圣女得凤缘镯,族主得凰灵珠,也是让女尊的殊荣,继续传承下去。 可后来,凤族和凰族分裂,那个有野心的族主,是征服了虬龙才得到族主之位,因为传承下来的凰灵珠,被它给吞入了体内,也许,是这只灵兽未卜先知,知他有惑乱之心,才让他没有小凰凰相护,敌不过圣女而被震压。 没有了凰族的凤族,也依旧遵守圣女嫁族主的族规,这代的族主得了圣女,等圣女生下的女儿再成为圣女之后,族主的儿子们便会自动归为下一任的长老,而族主,则又从上一代的长老之子中选出,来娶下一代的圣女,这血缘,倒也分得清楚,并没有近亲通婚的后遗症。 所以,若她的娘亲真嫁给了族主,这凤墨白,和她就是兄妹,就不能坐上族主之位,只能成为八大长老之一,归根结底,凤墨白的那丝野心,也是因她娘亲不从而让他有了膨胀的空间。 夜承欢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至凤墨白的体内,同时嘴里念着回魂咒的咒语,那颗原本从不相信因果轮回的无神论之心,也在这异世随波逐流地改变。 这“凤缘九天”,上升到“通天咒”之后,体内会拥有九种异能,即呼风咒,乌云咒,雷电咒,唤雨咒,黑心咒,火焰咒,遗忘咒,回魂咒,离魂锁魂咒,而通天咒的大成,则是开天眼。 当年,她的娘亲和凰枭一夜春风有了身孕躲进将军府后,由于身体虚弱,一个不察得了风寒,夜南天命人备了安胎药,可不知被谁换成了滑胎药,身体不适的娘亲,未能第一时间闻出,待吃了几口后,为时已晚。 她急于补救,假装沉睡赶走了夜南天,问过小凤凤后强撑着连夜溜出府,在一周全之处火烧了凤凰,直接从幻化之术上升到了“通天咒”,适才对腹中的孩子使了锁魂咒,可因不够熟练,她还是出了差错,刚开始的咒语,被她念成了只相差一字的离魂咒。 正因为如此,灵魂不齐的夜承欢,才会在将军府怯懦地活着,可那跑走的另一半灵魂,被娘亲紧急的补救中,锁住了她在前世的孩子,也许是潜意识里,她也想见她一眼,这才留下那封“无双吾儿,你可安好……”的血书。 她说了,她不知道何时两者会灵魂合一,因为她没经历三生三死,开不了天眼,她只知道,在夜承欢天灾人祸之际,夜无双就会归来,从此两者合一,全都是她的孩子。 她想等到这一天,可却终究只是幻想,为了让她能过上安宁的生活,她用她自己的生命,来换得凰枭的顿悟和守护,更是让小轩轩找齐所有的解药,只等十五年后凤缘草开,替她制成解毒药丸,从此姐弟相认。 凤墨白,你的七魂六魄,会完好无整地回来吗? 夜承欢额间已然冒出细密的汗珠,看着脸色似已起了红润的凤墨白,一个身躯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功告成 “双儿……”房外,凤苍穹的身躯急射而进,神殿三大长老和凰枭,也都齐跃而下,四缕红线代替夜承欢直袭凤墨白的胸口,在她的“凰灵圣火”收回魂魄之后替他打通全身的经脉。 “快,快叫你七弟来。”夜承欢顾不得快要透支的灵力,惨白如玉的面容透着坚持,眸底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她问过风长老他们和凰枭了,本想看凤族这使毒的大仙能不能接上凤潇澈走火入魔断掉的经脉,可他们都纷纷摇头,表示就算再好的药材也已回天无力,除非,和凤墨白一样,有“凰灵圣火”为他医治。 这,才是她在神殿不再推诿,当上尊主之位的原因。 凤潇澈的经脉,是在龙虎崖吃了那大力药丸才变成这样的,都是为她解毒而起,能由她亲手将他医好,才算了却她的一桩心愿。 她可没有忘记,那厮今晨拒绝北灵儿公主时,可是一口一句功力尽废的废物,尽管他说者无意,可她听者有心,当日他那张鞭痕遍布的脸,都似还在她眼前闪烁。 “双儿,你先休息吧。”凤苍穹就一脸不豫,她这是逞的什么能?既然有了这个灵力,什么时候不都可以吗? 呜……我想三死三生通天咒大成好不?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既然重任在肩,她不负则已,负了,她就誓要通天咒大成,她想看看,她的娘亲死了之后,她的魂魄是回了现代还是在这异世轮回? 如今,救回凤墨白已是快将她逼至了极限,若是再治凤潇澈,她就会灵力透支,历经生死考验,待她一醒,就正好是三生三死。 火烧凤凰,算是第一次,在寒潭被困抢救小轩轩后昏迷,虽不算大险,但依长老之断,也算是一次,因她吐血过多,是他们动用了灵力和药物才使她一日之内清醒,今日救凤墨白,若是弄不好会让魂魄反伤,自是冒了风险,这凤潇澈,更是她大功告成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轩轩,带七弟进来……”凤苍穹嘴角狠狠的一抽,心底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个女人,就为了通天咒大成,竟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吗? 房外的小轩轩一听,得意地挑高了眉,一把拎起一脸不豫的凤潇澈就飞了进来,他本就守候在百米开外,听得凤苍穹的传音入密,难得有好好噎他的机会,自是乐不可支。 “姐……不要啦!你会难受的!”进得房来,小轩轩一见夜承欢还要冒险给凤潇澈医治,不敢大声嚷嚷,就用密音抗议着,无邪的俊脸,遍布不忍。 “要是你一辈子负责保护这个废物,姐就不救他!” 夜承欢也不是那么好妥协的,虽然气若游丝,却还挣扎着回了一句,虚弱的眸底,尽是奸诈的精光。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戏? “哼,我干嘛保护他?姐,你不救正好,我一天将他打三顿!” 小轩轩就挑高了眉,一脸挑衅地看着邪肆的凤潇澈,他知道他听不到,但他的眼神,却写满了不屑。 嗯?真看不上眼? 夜承欢狡黠地叹气,也是,凤潇澈已然二十了,有过阴影的他绝不会主动去喜欢一个男人,可小轩轩才十五,情窦初开又意气风发,都不是男男恋的两人,怎么会在一开始就看上眼? “四嫂,你先休息吧,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治。”凤潇澈虽然听不到,但四哥的眼神早已告诉了他答案,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后,眨巴着一双凤眸表达着他的意愿,光华四溢间,献谄的流光纷呈顿现。 “对,不治!”小轩轩就更为的不屑,明明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和他来争宠? 这两只,用眼神也可以吵起来吗? 竟是如此默契,都到了一眼知心的地步! 夜承欢一阵窃笑,看着那边专注于救凤墨白的四人,心头又一片凛然,让凤苍穹在背后扶稳了她之后,指间蓦然一缕蓝光,不容人拒绝地射入了凤潇澈的胸口。 四嫂…… 凤潇澈心底动容,无声地叫了一声,真好,能得她如此的爱护,就算他这一生再也找不到能令他动心的女人,就这样和四哥四嫂相依为靠一辈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夜承欢凝聚的最后灵力,被她源源不断地游走在凤潇澈的体内,那种五腑俱痛有如焚烧的痛苦,让凤潇澈受不了地皱起了眉,又咬牙紧紧地撑住,额头沁出的汗水,比起夜承欢来,不相上下。 “丢人!”小轩轩心底低咒,却是伸手扶住了凤潇澈的身躯,两个玉树临风,一红一紫的身影相扶在一起的场面,成了夜承欢再次昏迷前最后的定格。 带着浅笑,她闭上了双眸,带着对通天咒大成的向往,娇软无力的身躯全然落入了凤苍穹的怀里。 “双儿……”凤苍穹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把她安置在了凤墨白久已无人安睡的床榻,小轩轩则接替了后续的工作,指间的红线,也替凤潇澈打通着被夜承欢续好的断裂经脉。 一个时辰后,凤墨白悠悠醒转,夜承欢也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尽管肤色还是透着莹白的透明,但妖娆的眸底,却已浮出惊喜的幽光,“凤墨白,他怎么样了?” “双儿……”凤苍穹心底隐有吃醋,但还是依她之愿将她抱到了凤墨白的暖玉棺前,三大长老和凰枭,还有天一凤墨歌等早已聚拢的几人,都悄然屏息地等待着凤墨白开口的第一句话。 ------------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丢了一魄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凤墨白幽深的黑眸直眨,欺霜赛雪的容颜之上不悲不喜,温润的嗓音透着不解,但却已然听不出以往的寒凉,完全就是一翩翩公子,流转的绝代光华,叫一旁的凤墨歌看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夜承欢心底隐有一惊,这是出了差错吗?唤回来的魂魄,并非凤墨白? “族主哥哥……”凤墨歌一脸惊恐地趴到暖玉棺前,灵眸间已然带了晶莹,她日盼夜盼才救醒的族主哥哥,是不认得人了吗? “歌儿,休得乱言,父主只是病重,族主二字,莫要再说。” 凤墨白皱着眉,语带不悦,听得一干人百味复杂,夜承欢更是无力望天。 是他,是凤墨白,但是,却又不是完整的他! “孩子,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风长老等三人却是备感欣悦,对着还是不懂的夜承欢用密音解释了一通,因太耗灵力而疲累的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浅笑。 什么? 依他们的判断,这凤墨白,是在自断心脉之际,还给他自己下了遗忘咒吗? 他是想要忘记那些不堪的往事,以求再世的轮回干干净净还是预料了一切,不想伤害于她? 夜承欢心底一片唏嘘,又隐有动容,她今日为凤墨白挽救魂魄,所有的人都担忧,就是怕她会被凤墨白体内的恶魄反伤,可谁知,他却早已消除了后患。 如今的凤墨白,七魂六魄,也就是三魂七魄虽被召回,但七魄之中,喜,怒,哀,惧,爱,恶,欲已然不齐,恶魄只是被忘,喜魄却已丢失。 他,变成了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仙般的人儿! 所以,就算抢回了一条命,他也全然不察,有的,只是对这么多人围着他的不解! 这,到底是悲还是喜? 夜承欢百感纠结,看着眼前一片柔和优雅的人儿眸底似有晃荡,这,就是他想要的自身吧? 不会因他父主的不喜而伤神,不会因复兴凰族的使命而生恶,坦然而活,安宁做人! “孩子,去休息吧,遗忘咒并不是长久的,依功力的深浅,恢复的时间有早有晚,或许,待他恢复了记忆,那丢失的一魄,会自发的回到他的体内。” 凰枭也拭去了额上的细汗,用密音抚慰着夜承欢,尽管他也听从她的心愿,不再计较凤墨白把小轩轩困入冰棺差点致死一事,但女儿的安危,永远都是第一位。 是这样吗?他迟早会恢复? 夜承欢就隐有惊喜,正欲点头离开,凤墨白略带谴责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这位夫人是有孩子了吗?你们怎么不让她好好休息?” 不会吧?他还记得她? 他是选择性遗忘? 夜承欢费力地转过了头,看到一脸温润,笑得关怀,黑眸却似在思索的凤墨白时,心底猛然一震。 他,是在临死之际还担心她的孩子,所以潜意识中,还没有把她全部忘记? 凤苍穹心底也是百味齐聚,一个用力点头,便对着凤墨白凛然出声,“少主,多谢记挂了,本太子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等!”凤墨白忽而叫住了他们,对着夜承欢笑得极其的温和,好看的眉梢却似拧成了山峰,“这位夫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嗯? 一干人面面相觑,饶是自认判断没错的三大长老,也被弄得云里雾里,这墨儿,这么快就有恢复的迹象吗? 呜……她该怎么回答?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凤苍穹也是嘴角直抽,那头扶着凤潇澈的小轩轩,猛地冲了过来就是一脸怪叫,“没见过,没见过。” 他的姐姐已经嫁人了,他才不要他这么快清醒来抢人呢! “轩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墨白似是疑惑,看了小轩轩一眼,又恢复了一脸的淡然。 小轩轩眉梢跳了几跳,像是满腔的防备打入了棉花里,最终不豫地扭过了身子,“走啦……他脑袋不清醒,你们都围着他做什么?” 额……这凤墨白,真成了白目不成? 夜承欢心底说不出的滋味,身体的虚弱也已让她无力支撑,凤苍穹见状,就大步走出了凤墨白的庭院,身后,小轩轩也快速扶着凤潇澈走了出来,一时之间,只剩下心底疑惑的凤墨白和一脸失神的凤墨歌还留在原地。 “少主哥哥,你还好吗?”凤墨歌按捺住心底的惊喜,柔和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凤墨白却没直接回她,“歌儿,你不去神殿练功,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去神殿了,我犯了错,被贬为你的侍女了。”凤墨歌也似极为不解地摇了一下头,最终给出了这些天别人告诉她的答案,心底的疑惑,也如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她记得,她就快要依照族规,年满十岁就封圣女,可突然间,父主死了,族主哥哥出事了,而她,也因对新封的圣女不敬而被贬为了侍女,一晃就是四年。 可她之所以不记得这四年间的事,是因为族主哥哥出事受了刺激,等醒过来,就只记得十岁以前的事了。 她怀疑过,失落过,但族主哥哥的生死难料,让她痛不欲生,她只愿,就这样守在他的身旁。 因遗忘咒而魂魄不齐的凤墨白,对失了记忆的凤墨歌,重新吐出温润的字眼,“歌儿,你走吧。我的庭院,不需要女人。” ------------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三月之期 午后的阳光,有些的耀眼,有如整个凤族的气氛。 大殿之外,一片花香四溢,空旷之处摆满了无数的桌子,黑压压的人影,齐聚一堂。 “来,大家敬太子一杯。”风云雷等三大长老率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慈目间尽是认可的笑意,看凤苍穹的眼神,极为的和蔼。 “长老客气了,在下敬几位长老和师傅一杯,多谢你们这些时日的照顾。” 凤苍穹修长的手指就也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自发倒了一杯酒,凤目中光华流转,傲然而又恰到好处地谦恭起身,对着三大长老和凰枭牵出淡然的浅笑。 “哪里,太子仁德,要不然,吾等之辈,都要困死在这山腹啊!” 风长老等几人就唏嘘不已,凤族因他们的到来而起了血腥,但也阻止了一帮欲仗势作乱之人,更是因凰灵的认主,让这么多人有了活的生机! 太子之弟,既然能炸开山门进来,待他们出去后,定有办法重新为凤族炸出一条道! 嗯? 仙人也怕死不成? 夜承欢腹诽地挑了一下眉,山门被封,几国太子和凤族之人心底焦虑,她又何尝不是? 这山腹,是何其之深,凤潇澈他们进来时,竟是用光了所有的“霹雳弹”,若非那条认了凤苍穹做主的虬龙,只怕真会老死在这个世外桃源! 她现在才知道,这凤凰山,也是山中山,如今,她们就身在深山之中的山腹,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有如洞口的山顶,千万丈崖壁之顶,阳光的来源之处。 身手再好,又有谁能飞上如此之高的峭崖,除了那条万年虬龙,别无他选! “孩子,你可一定要回来啊!”风长老等人敬完了凤苍穹,便对夜承欢笑得更为的慈祥,眸底脸上,写满的全是期待。 呜……总算不是一口一句尊主了! 夜承欢哭笑不得,想起被赋予的重任也是头皮发麻,但眉眼间却是一片凛然,“风长老,你们放心,凰族我会去收服,也定不会丢下凤族,回来的事,以后再说,你们暂时先管着!” “好!”几大长老就连连点头,慈爱中又似闪过几缕精光,这孩子,既然表态她不会丢下凤族,这凤凰山,就不怕后继无人啊! 呵,这么早就知道算计她了?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也不客气地执行她现任尊主的权利,“我走了,你们得办好二件事,第一,修书四国取消圣女之选,不可再欺瞒于人;第二,四大长老现任不变,待收复凰族后再选另外的四大长老,凤墨白升为神殿的雨长老,由他延续雨长老一脉,如何?” “孩子,不如,你亲自修书吧,凤族族主改任一事,凤族要昭告天下!”风长老几人就激动不已,看着夜承欢眸底皆是赞许,这孩子,容得下人,不以怨报怨,行事又果敢坚决,不愧是凤凰山千千万年以来出现的第二位尊主啊! 他们弄出这圣女之选,不就是以防万一凰族攻来拉四国做帮手吗? 只要凤族和凰族能再次和平共处,这凤凰山变成真正的世外桃源,他们又怎会弄这假圣女来骗人! 嗯?还真唯尊主之命是从不成? “好,拿笔墨来吧。”夜承欢就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才刚恢复还有些无力的身躯,半靠半依地倚在凤苍穹身上,看着那些欢声笑语,正喝酒干杯的凤族人马,心底就也闪过几许豪情。 天下太平,是娘亲的心愿,也是她身为军人的使命,既然上天注定她们母女都来到这异世充当和平使者,她,就会毫不犹疑地挑起这副重担! 这凤凰山,能人甚多,若有作乱之心,只怕真会死不少无辜的百姓,收服凰族消除后患,让四国之人安享天下,也算她不白来这异世一遭! “姐……快点吃,等下天黑了,就又走不了了。” 同桌的小轩轩,兴奋无比地为夜承欢夹着菜,云雾般的黑眸,隐有向往的精光。 你个二货,你不是常年云游在外吗?怎么才几日不出门,就似成了笼中鸟了? 夜承欢心底腹诽,对一直笑而不语的凰枭看了一眼,他也随她们出山,明面上是带她们去收服凰族,实则,她知道,他不愿和她们分开。 “风长老,你们的存粮,够吃多久?” 夜承欢看了看临桌的三国太子和两位公主一眼,眸底闪过几许思量,战事只怕已起,若她们出得山后,凤苍穹忙于四国之战,而后还需前往死亡之海,要是耽搁了,这凤族,不是会断炊吗? “孩子,无碍,就算一年,我们也等得起。”风长老几人摸着长须,直笑不已,他们凤族住在这山腹,又岂会没有准备,只要能出山门,人心不乱,闭塞个一年,倒也无妨。 一年? 一年不能出去,那该有多郁闷? 夜承欢就不豫地摇头,倏而下了决心,“这样吧,风长老,三个月,我保证,三个月后必来解决凤族之事,若是我回不来,则先派人来打开通道,如何?” “好。”三大长老和凤族之人就都舒心而笑,临桌的燕南诏和北冥夜则百味复杂,看着一脸淡定的木希尘,心底各般怀疑闪过,但最终,还是默默无言。 自己的命都是苍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救的,他们出去后,还到底要不要攻打凤凰王朝? 纠结的两人,此时还不知道,他们,早已成了弃子!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回玉玺 凤族,雾潭,地下坟墓。 “妈……我要走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来看你……” 夜承欢跪在了凤芸蝶,她前世今生的母亲的棺木前,极其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在前世,她既无缘叫妈,就让她们在这异世,做一对真正的母女吧。 “娘亲,我会好好照顾双儿的,他日再回到凤族,我必和双儿当着你的面重新拜堂成亲!” 凤苍穹深邃的凤眸一片晶亮,点燃了手中的香,衣袍一甩就也跪下磕头,不同于他那日被逼成亲时的弯腰了事,实打实的磕着头,额角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嗯?重新拜堂成亲? 夜承欢眼角隐有湿润,这个男人,他也觉得他们的大婚之礼太过敷衍对不起她吗? 傻瓜,那只是个虚礼而已,可为何,听到他的这份心意,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就似隐有期待呢?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幻想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时的场景? 夜承欢倏而嘴角微勾,好,她就等着,看他会怎么郑重地和她再次拜堂成亲! “双儿……你叫不叫师傅爹爹啊?我要不要改口?” 凤苍穹磕完了头,对着身后站立的两人微不可见地瞄了一眼,抬起一双璀璨的眸对夜承欢传音入密,眸底隐有狡黠的精光。 呵,还果真师徒情深,当起说客来了不成? 夜承欢就好笑地挑了挑眉,说句实在的,要她叫,还真不习惯,可是,她也没排斥他啊! 娘亲虽说失望,但她明白,她还是有一点爱他的,要不然,在知道他骗了她之后,又为何还会生下他的孩子,又为何会留下只要他醒悟,就叫他替她守护她们的话! 一个女人,半世流离,心无所托,又何以为继,娘亲她是承受不起前世今生爱情的伤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她,这才选择决绝地离去! “轩儿,你也给娘亲上柱香吧,姐还要去凤墨白那里,等下到外面一起会合。” 夜承欢没有正面回答凤苍穹的问题,兀自起身,对着凰枭使了一个眼色,就拉着凤苍穹退出了坟墓。 她的弟弟,小轩轩,大名叫凤墨轩,身为人子,却随了别人的姓,他们父子之间的纠结,才是第一应该解决的问题。 凤苍穹就也了然的点头,灿若星辰的凤眸中泛过宠溺的笑意后,就带着她飞去了凤墨白的庭院。 那个丢失的玉玺,他们思来想去,只有凤墨白的嫌疑最大。 福公公本是“绝杀门”的人,敢收留他的,绝对只有“无影楼”,既然连凤麒麟都不知道,那凤墨白,就是最有可能的楼主。 两人很快到了凤墨白的住所,夜承欢对着这静悄悄的庭院皱了皱眉,这凤墨白,跑哪儿去了? 他如今可是没有什么功力,幸亏凤族奇珍异草多,要恢复起来,也并非难事。 “你到底是谁?我绝对见过你!” 一路走到了凤墨白的内间,还未推开房门,便听得一阵自言自语,夜承欢心底一震,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中午的欢送宴他并没有来,她只知道,他叫天一给他带走了所有的侍女,而后,就一个人闷在房内,也不知他在忙什么,据说连午膳都还没用。 嗯?不会吧? 夜承欢轻手轻脚地走近,等看清楚时又满脸黑线地和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厮,画功如此之好不成? 竟是把她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地上摞着一堆宣纸,最上面一张,赫然是她的面容,估计下面也全是。 “夫人,你来了。”凤墨白见得来人,倒也不见慌乱,不急不忙地把宣纸盖上,淡淡光华的眼底,一片温润的柔和。 “我们要走了,来和你道个别。”夜承欢也不戳穿,故作不见地转移了视线,对他颔首而笑。 凤墨白眉梢微皱,视线落在夜承欢的腹部时,倏而黑眸晶亮,有如划过一颗璀璨的流星,“走?那我给你的孩子送个礼物吧。” 礼物? 夜承欢一阵惊讶,不会主动给她玉玺吧? 这个样子,叫她用催眠术,她都有些不忍心! 凤墨白忽而按下房内的一处开关,夜承欢挑眉暗惊,这厮,到底是假白还是真白啊? 怎么除了功力不在,记不得某些事情后,行起事来,倒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文尔雅,滴水不漏呢? 三人进了地道,地道的尽头,赫然是一副冰棺,这让夜承欢明白,这就是关押小轩轩的地方。 凤墨白伸手在冰棺下的暗阁又是一按,露出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夹层,有那日曾给她看过的镜子,一块刻着昙花的紫金令牌,一大堆的宝珠珍品和一些稀世玉玩,最后,竟真的是一黄绸包着的玉玺! 呜……这凤墨白,还真和她们想的一样,既是无影楼的楼主,又曾命福公公交出玉玺,以保他被追杀之命不成? “我的东西全在这里,你挑吧。” 凤墨白笑得真诚,唇角微勾,翩然若仙,夜承欢一阵无语,凤墨白啊凤墨白,你对我的孩子咋就这么大方呢? “凤墨白,谢谢你,孩子太小,就拿这一样吧。” 夜承欢伸手拿起玉玺,递给了凤苍穹,对着凤墨白笑得极为的柔和,把冰棺的暗阁,又重新关上。 凤墨白,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到了那一天,你再来亲手处理你的“无影楼”吧。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终于离开 已然过了未时,凤族另一出口的悬崖处,再次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乌压压的人影。 “孩子,出去不用急,你的这些人,我们会好好招待的。”风长老再次充当了送行的代表,对着夜承欢笑得极为的慈祥,天一等几大长老也连连点头,就只差拍胸脯保证了。 “太子妃……你可得快点来啊!”杏儿就极为的不豫,对着三国的太子和公主狠狠地剜了一眼,都怪他们,抢走了她们的位置。 冰儿依旧冰冷,但眸底也是一脸的不喜,那种被雪藏的无奈,让她皱起了眉梢。 惊雨惊云等一帮手下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那三千“御林军”,倒是没什么大的波动,他们本就是凤天帝的人,又个个善毒,这几日在凤族,都快掀翻了人家的藏宝阁。 呜……她也很无奈好不? 夜承欢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精英小分队,眸底波光流动,她是不是应该改变计划,先带人来炸开这凤族的出道再说? 要是四国之战真已打响,这些人,作为偷袭的先锋,可是一支不错的力量! 奶奶的,这只母虬龙,架子竟是如此之大,凤苍穹说尽了好话,最终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带他们十一人出族。 除去她们两人,小轩轩和凤潇澈,夜君祈和凰枭,就是三国太子等五人,一次飞十一个,貌似就是它的极限,如若让它把这三千多人运出去,只怕它会一个怒吼,全都把人在空中甩下来。 夜承欢看着这尽管活了上万年,身材却不算太过巨大的母虬龙,极为无语的挑了一下眉,敢情,你还是只贵族级别的外貌控,知道挑上这些身份高贵的人中龙凤不成? “杏儿,别急,如若来得及,我先回来救你们。” 夜承欢略微思索,就对着风长老转而吩咐,“风长老,这些人,你帮我都给松松骨头,到时,我可是要带他们去收服凰族的。” 既然这样,那就改变计划吧,若是战事很顺,凤苍穹一人就能应付,她就回凤族来救人。 这凤族可是有专门的药潭,相信他们在那里面一泡,身手定会更上一层楼,瞧凤潇澈,被她接好筋脉后又被小轩轩丢下药潭,如今匆匆用了午膳而来,看来竟是神清气爽,本就光华流转的肌肤,竟似比寒梅还要鲜艳。 “好!”风长老自是求之不得,能早日出发前往凰族,自是也圆了他的一个心愿。 “那就都回去吧,不用送了。”夜承欢摇了摇手,身后,一干人齐齐而呼,“尊主好走。” 呜……不是叫你们不要叫了吗? 夜承欢极为不耐的翻白眼,看着一脸慈祥的三大长老又吐不出糟来,“你们实在要叫,就叫族主吧。” 她这尊主,不就是圣女和族主合二为一吗?她不想当什么圣女,也不想当什么女尊,既然拒绝不了,还不如受了这族主之称。 反正,她都以凤族族主的身份修书三国了,也算是名正言顺! “族主好走。”天一等人倒是改口得很快,一个个笑得有如那身后的桃花,满眼皆是忠诚。 这个孩子,能得两只灵兽同时认主,他们凤族的繁荣,指日可待。 这些年来,凤族女子越来越少,神殿凰族这一脉又一直按族规不准通婚,凤凰山身有凤凰胎记之人,多年后怕是无以为继。 千万年来,凤族就是女少男多,而凰族是男少女多,两族共处,凤凰山的血脉,才能得以传承啊! 凤苍穹一声口哨唤来了凰灵,十一人正欲依次跳上虬龙的背,凤墨白的身影,竟又远远而来。 嗯?他来做什么? 夜承欢就自发的站住,看着一身白衣的凤墨白翩然而来,眸底竟是闪过几许感慨。 想不到这厮,穿起白衣来,竟是如此的人间绝色,比起那一身黑来,当真是宛若神仙。 黑发高束,头顶一颗玉珠衬得他人如暖玉,俊逸的五官,丝丝入画,唇角微勾,笑得莞尔,神情间又似极为的淡漠,那双幽深的黑眸,只有在见到她时,似乎,才有一点点的波动。 “在下见过族主。”凤墨白对着她依族规行礼,欺霜赛雪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异样,并未因他未当上族主而有任何不豫。 “你……”夜承欢心底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人若是完全丢了喜魄,他又怎么还会如此记挂于她? 她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忽而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极为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凤墨白,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她到底是谁? 凤墨白的眸底就似隐有震动,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了她几秒后,脑海,似有画面一闪而过。 水底,一个女人,她的腹部,发着一圈红光,那个人,就是她吗? 她为何叫他好起来?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好!”疑惑的凤墨白,只知道,在对上她那双如琉璃般晶莹的眼眸后,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字。 “我走了,我会很快回来的!”只是几秒,夜承欢就松开了他,对着她家醋意极大却是难得地没来阻止她的凤苍穹走去,看到神殿凤紫嫣那双失落的眼眸就又唇角微勾,看了木希尘一眼,断然出声。 “太子妃,你一定要来啊!” “族主(孩子),好走……” 身后,一片欢送之声,凤墨白站在原地,淡然的眸底,浮出了他不懂的失落。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成了弃子 凤凰山脚。 “什么人?”夜承欢等十一人刚走下山来,就有无数的人影掠近,凤苍穹一个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后,断然就是一声冷喝。 “见过太子。”一声声惊喜而又带着悲愤的声音响起,对着的主人,却不是凤苍穹,而是分批跪在了燕南诏等三国太子的面前。 嗯?这是怎么回事? 夜承欢挑高了眉,和凤苍穹交换一个眼色后,这才由凤苍穹对三国太子恭手行礼,“各位太子仁兄,不如,就在此告别吧。” “好!”北冥夜等几人不明就里,看到手下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心底又是大惊,但也还是风度极佳地对着凤苍穹一个回礼,“苍太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必报。如他日沙场相见,吾当自退三十里。” 呵,自退三十里? 夜承欢就好笑地摸了摸鼻子,你们还不如直接投降不打了,要不是凤苍穹不想胜之不武,让那条母虬龙待命在山顶,等天黑送他们回朝即可,否则,把它拉出来一呼风唤雨,就够你们三国喝上一壶的。 “太子,你已经被废了,二殿下成了太子,还派人追杀,小的们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北凤的手下闻言,也顾不得还有凤凰王朝之人在场,带着愤慨的控诉,回响在这寂静无人的凤凰山脚。 “太子,你也被废了,皇上立了三殿下,还派人毁了暗桩,小的也是逃出来的……” “太子,皇上也改立了三皇子希凡殿下……” 南凤和西凤之人,也都纷纷没了顾忌,言语间一片悲愤。 什么? 三国太子都被废了? 夜承欢这下迈不开脚步了,奶奶的,这异世的帝王之心,还真是可歌可泣呢! 是因他们误了大事还是怕他们被凤凰王朝趁机当了人质,这才一道诏书让他们成了弃子? 她略带些同情的视线看着陡然冷冽了一双寒眸的木希尘,那变得冷峻的五官,让她恍若看到了他受伤的内心。 皇室之间,父不信子,兄弟相残,这样的戏码,到底何日会结束? 空气一下变得格外的凝滞,燕南诏等三人的手悄然握成了拳,北灵儿和燕雅兰两位公主,两双明眸似是逸出了晶莹,表情极为的失神,太子哥哥都被废,她们,又该如何? “四哥,快点走吧,这些人都废了,外面估计早就打起来了。” 身后,凤潇澈倒是幸灾乐祸地挑起了眉,夜君祈也是一脸的兴奋,恨不得即刻叫母虬龙下山,一个甩尾把他给送到边境去。 凤苍穹挑高了眉,正待询问外面的战况,前面就又飞来一堆黑影,纷纷跪倒在他的面前,“小的见过太子。” 嗯?凤天帝也派了人来? 夜承欢这下有点不确定了,这皇上,明知他们带着三千精英还会派人来接应,只怕,战事已然吃紧。 “说,怎么样了?”凤苍穹也是眸底隐惊,深邃的五官泛过丝丝潮涌的暗流,吐出的字眼,带着不怒而威的凛然。 “回太子,三国之人同时出兵,共有三百万人马合攻,老将军和陌王领兵前往东南边境,但因人数太少不敌,北凤破了凤回关,西凤破了燕回关……如今,三国齐聚龙天岭,已攻占吾朝三分之一的城池。” 由凤天帝派出的人马,有条不紊地说着目前的战况,眉宇间倒是未见过多的慌乱。 额,奶奶的,才十天而已,就让他们占了三分之一的江山吗? 夜承欢一阵无力,这三国之人以三倍之人手,拧成了一股绳吗? 怪不得皇上老儿怕的就是三国围攻! “走,才三分之一而已,怕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早就说过,只要他们敢胆来犯,我定叫他们俯首称臣!” 夜承欢挑高了眉梢,豪气冲天地挥了一下衣袖,深深地看了似在挣扎的木希尘一眼,转身就走,妖娆的秋瞳,闪过几分期盼。 木希尘,我信你是个好君主,若你甘心臣服,我定替你夺回属于你的江山,从此依你之言,西凤与凤凰王朝,永不兴战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八个字,似是重重地敲在木希尘三人的心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抬眸看着那个气势凛然的背影,再看看她身边似吸纳了日月间所有精华的男子,被弃的不甘和自嘲,纷纷在他们的心底流淌。 这个女人,如今已是凤族的族主,他们的怀里,还揣着那封诏告天下的取消圣女选夫的书信,就算他们自认身手高强,已然是连她都敌不过,更别提那个得了瑞兽认主的苍太子,两人合力,横扫天下也无人能敌。 他们如今,已是被废被弃的太子,天下之大,连安生之处都难以谋存,不如……不如就此归顺,他们还能东山再起! 凰枭和小轩轩自是紧随,对视一眼,小轩轩率先移开,云雾般的眸底,却已然不再有抗拒。 在坟墓里,凰枭抱了他,适才在凰灵的身上,高大的身躯更是如山般屹立在身后,那种感觉,真好! 凤苍穹牵着夜承欢的手头也不回地走着,璀璨的眸中有着对夜承欢深深的宠溺,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四国之战,若能收服这三国太子,知己知彼,攻打起来,定是事半功倍! “四嫂,快点,还得去找那鸟保长呢……”凤潇澈自也是人精,但却是添油加醋地点着火,一脸的邪肆。 ------------ 第二百八十章 处理事务 凤凰村,凤凰楼。 “小二,去叫保长,召集全村的人来。”一行六人踏进,夜承欢挑高了眉,眉眼间闪过几许打量。 这里的人,貌似又全换回来了,这凤墨白,骨子里还是有善心的,竟没把这些人杀人灭口。 “客官……”跑堂的一脸疑惑,夜承欢就伸手指了指腰间挂着的血色凤凰玉佩,一脸的不耐。 这可是天一等人交给她的族主信物,中间有一个小圆孔,正好容纳那颗认了主的凰灵珠,一片血红中翡翠流动,要有多耀眼就有多耀眼,你是太阳快要下山了,得了青光眼不成? “还不快去,这可是族主,你不想混了?”小轩轩就极其仗势地挑高了眉,黑眸尽是不屑的轻狂,他的姐姐当了族主,就和他自己当了一般。 当然,他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凤苍穹说了,要把“绝杀门”还给他,他可是要去把它好好发扬光大,他小轩轩,不靠凤族,也照样会有自己的一片天! “是啊,看到没,这可是你们的轩小主,怎么,一个个都不认识了吗?” 凤潇澈也是一脸的邪佞,看着小轩轩的眼神极其的鄙视,连凤族的人都不认识你,当的什么鸟小主? “小主?”跑堂的就似惊到,一脸的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被几人的气势吓到,顺从的去叫保长去了。 呜……还真是等级森严呢,估计这凤凰村,除了保长,谁也不认识这个信物吧? 夜承欢就挫败地摇头,对着一脸不豫的小轩轩又极为的好笑,叫你一年到头外面瞎混,如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吧? “呸,小爷才不要他们认识呢,知道小爷身份的,死!” 小轩轩就极为的轻狂,伸手在脖间比了一个动作后,一脸不怀好意地走向凤潇澈。 又要开打不成? 夜承欢心底窃笑,这凤潇澈,虽说接好了经脉,可那最后的一颗虎丹她放在府里没带出来,如今还是身无功力,真要打起来,又会是吃瘪的那个。 “澈王,来,我帮你。”夜君祈就哥俩好地搭上了凤潇澈的背,默契地拉开了相帮的架势。 “看小爷不放倒你们!”小轩轩顿觉刺眼,心底一股说不出来的闷气,姐有了太子,这厮也有哥俩好的大将军,等他们都上了战场,他找谁挑衅去? 嗯,她家的弟弟,怎么感觉像没吃到糖的孩子? 夜承欢恶趣地勾了一下唇角,对凤苍穹抛去一个你看如何的眼色,倏而冷厉了声音,“要打去外面打,别脏了我的眼!” “姐……” “四嫂……” 两人就都同时献谄,对视一眼又都恨恨的别过,眸光一闪就往外走去,大有不打不行的意味。 凤潇澈是想一雪前耻,他可是被凤族之人揍惨了,如今只有小轩轩一人,总得扳回一局才对! 而小轩轩,则是誓把他揍成猪头脸,叫他对姐笑得那么谄媚,姐又不是他的娘子! 娘子? 不知为何,想到他有一日也会有娘子,还会对他的娘子那么笑,心底的那把火,越发的加旺。 心思各异的两人,连同夜君祈这个无辜的第三者,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身后,凰枭笑得无奈,夜承欢笑得奸诈,凤苍穹则是不豫的摇头,对夜承欢的执着嘴角直抽。 “小二,拿笔墨来。”凤苍穹很快回了神,写了几封书信叫凤天帝派来的人即刻用信鸽发出去,这才坐等保长的到来。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保长很快匆匆而来,手中,还抱着一大摞的书信,皆是凤族被封以来,四国落到他这里代收的修书。 “小的李自达见过族主!”保长抬眼看着夜承欢,待见到她腰间的玉佩时,不由变了脸色,极其恭敬的按族规行礼,身后,紧跟保长而来的凤凰村村民,也都纷纷下跪,扬声高呼,“小的见过族主!” “都起来吧。”夜承欢已然见惯不惯,从袖中掏出天一代写给保长的书信递了过去,妖娆而又凌厉的眼神,缓缓地扫过一干人等,身为族主的威严,凛然顿现。 “族主,书信都在这里,还请族主回书,小的会准备好一切物品,待山门一开,保证备齐。” 保长李自达就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对于圣女改任了族主虽是极其的惊讶,但却没有任何的不服,大长老可是说了,如今山门被封,凤族的出山之日,全在圣女的身上啊! “拿上来吧,其他的人都下去,在山门未开之前,大家各施其职,发现生人来犯,一律扣押!” 夜承欢笑得嫣然,语调也极为的清冷,可众人还是感受到一股压力,纷纷应声而退,竟是不敢直视眼前这张娇艳的容颜。 嗯,很好,当族主的感觉,貌似也不错。 夜承欢对凤凰村之人如此进退有序极为满意,不由再次感叹凤墨白那厮,他,确实是将凤族打理得井井有条,无人不服的。 很快,夜承欢回好了所有的书信,并对三国的书信中强调了若是继续攻打,定当叫他们俯首称臣之意后,这才交给保长叫他迅速发出。 按照以往的规矩,保长只需每日前去山门送信,可现在山门被封,也只得由他来代劳了。 “走吧。”处理了凤凰村的事务,夜承欢这才拍手起身,一干人正待走出,木希尘等三国太子的人影,蓦地出现在眼前……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只要你好 夕阳西下,夜幕悄临,出凤族的水道,夜承欢她们来时的船舫,速度适中地飘晃着。 “双儿……乖,听话,你慢慢地回去,而后回凤族炸了山门,再带人来找我,好吗?” 船舱的房间内,凤苍穹和夜承欢相拥在一起,低低的透着不舍的魅音,回响在她的耳际。 呜……不是说好了一起坐虬龙回去吗?为何,又要她坐这画舫慢悠悠的晃? 夜承欢极为的不豫,挑高了眉梢就欲反对,凤苍穹原本抚弄她脸颊的手,极快地握住了她的下巴,温热的薄唇紧随而下,热烈而又不失温柔地邀她沉沦。 额,不要每次都使这一招来转移话题好不好?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可他身上清爽的还残余着药香的体味,那灼热又似极为贪婪的索取,有如千军万马横扫领地的攻占,猛烈得让她根本就挣脱不了,无力地沉浸在他越来越让人昏眩的激吻中。 “双儿……你……真的不怪我的母妃吗?”直到吻得两人都已呼吸不稳,凤苍穹这才放开她有如涂了油彩,鲜艳若滴的唇瓣,带着粗茧的指腹留恋地在她的唇上摩挲,璀璨的凤眸,射出缕缕极为深邃的幽光。 他一直以为,七岁那年看到娘亲去青楼,以为她是不甘寂寞,可谁知,她却是去给双儿的娘亲下毒! 还是下的师傅的独门情毒! 难怪,师傅会对福公公下追杀令,更是在他还小小的年纪就留给了他门主之位,以假死之计脱离了“绝杀门”,让四大护法暗地里护他的周全,而他,却一心去寻找双儿的娘亲! “你是你,她是她,过去的事,咱们不说了。要是没有你母妃,也就不会有我,不是吗?” 夜承欢伸手握着他,对他的转移之功直恨得牙痒痒,却是舍不得说出杀风景的咒骂。 这件事,本来是只有她和凰枭知晓的,娘亲留给小轩轩的书信,并没有说出那些不堪的过往。 凰枭是知情人,她是猜出来的,可身边的这个男人,也照样聪慧,从她娘亲的身份,竟是猜出了一切。 “双儿……”凤苍穹眸底溢出晶莹的光亮,握着她的手不觉更为的用力,要不是她先透支灵力过度才刚恢复,要不是他今晨已然要过她,他恨不得现在,趁着离别之前再次好好地温存! 额……男人,有这么感动吗?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凰枭都不愿计较留给了你门主之位,你又何需介怀? 她敢打赌,若是没有那“十日欢”,娘亲就算愿意接受凰枭,在看到他背上的凤凰之际,说不定圆房都会半路刹车,又怎么会让他的小蝌蚪一次就留了种? 没有皇后那些个嫉妒的女人,她夜无双便不会来到这异世,更不会有他们如今的姻缘! “凤苍穹……让我和你一起走,行吗?” 趁着凤苍穹感动,夜承欢恶趣的勾起了嘴角,两腿一伸就主动缠上他的腰身,还挑逗地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呸,叫你用美男计堵我的嘴,现在,也让你尝尝美女蛇的滋味! “双儿……你要安胎,凰灵速度太快,你会难受的!” 凤苍穹喉间轻滚,对这主动挑衅的女人极为的无奈,眸底那丝妖媚的流光却是越发的晶莹,隐有斑驳的火花扫过她的身躯,最终不舍的忍住。 嗯?还真这么能忍? 夜承欢就笑得越发的邪恶,忽而小手一伸,精准地滑至他的腰下,感受到他身躯的僵硬和掌心灼热而膨胀的某物,挑高了眉吐出诱惑的柔音,“你答应,我就帮你!” 如今三国太子已然归顺,带着这么多人马委实不能驾御那条高傲的虬龙,可是,也用不着把她留下来当押军夫人啊! 他以为她不知道吗? 他,无非就是怕她想上沙场而已,他骨子里的那种大男人主义,又岂会轻易地消除! 还说什么待她救了凤族再去找他?纯粹就是借口,他是担心现在人手不够怕她出差池。 三国联攻,共有三百万人马,还有人马正待赶来,凤凰王朝听他讲述,现有人马最多只有一百五十万,本就是以二对一,就算后续征兵,想要出奇制胜,也需一段时日。 她本就打算先去救凤族拉帮手的,可他事先这样安排,她就忍不住心生怀疑。 坐虬龙回去和怕她上沙场完全是两码事好不好?他为何要这样坚持? “双儿……乖,我能忍,我不要!我只要你好,你好了,我才会好!” 凤苍穹隐忍地拉下她作乱的手,有些气息不稳地吐出低沉的话语,璀璨的凤眸满满皆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晶亮如暗夜的寒星,紧紧地盯着身旁的人儿,燃烧的火花,快要把她湮没。 你好,我才会好? 这几个字,像是一句魔咒回响在夜承欢的心间,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关系,顿觉眼眶有些许的湿润。 你若安好,于我便是晴天! 这个男人,本是不善于表达的,可是,他却一次次的,对她说出了预料不到的情话! 是的,那条虬龙委实快,从凤族的山底一跃而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直觉耳边嗖嗖,要是有心脏病的,估计会当场吓得休克! “那你也得答应我……一切要小心!” 夜承欢感动了,也妥协了,她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他想要她好好的,她也是一样! ------------ 第二百八十二章 离别之际 夜色漫漫,终于是完全见不到一丝光亮。 “双儿,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房内,凤苍穹满足而又不舍地再次亲吻着夜承欢的唇瓣,用力的程度,只差把她揉进身体的最深处,温热的大掌,安抚地揉捏着她的手腕。 他的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感动,这个以往“黑心”不已的女人,竟会体贴到给他带来如此的惊喜! 那种她的小嘴把他含住的滋味似还在心间索绕,那一秒带来的震撼,远远超过身体的感受! 呜……妈妈咪啊,原来,用嘴和用手,都是如此的累人啊! 夜承欢无力地承接着他的吻,心底吐出一句低咒,不该心软当好人的,瞧他是吃饱喝足了,可她,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手都给撸酸了。 你个该死的小苍苍,看哪天我不报了你这个仇! 夜承欢郁闷得不行,再次对那些演热片的演员佩服得不行,能持续地抗战还能耐久地兴奋,委实需要一些本事。 “喂,你们有完没完啊?还要不要走了?”门外,小轩轩似是极为羞恼的声音响起,这两人,也不知道害臊,不知道整条船上的人都快要羞得不行了吗? 这男人,明知姐有孩子了,还在这里没完没了的,他……他真想给他一拳! “滚!”凤苍穹停下了亲吻,额前一阵青筋直跳,对这个几次三番打断他好事的小舅子,咬牙切齿地吐出极其不豫的一字。 额,丢人了! 夜承欢臊得不行,埋在他胸前就不欲出去,这个二货,以为她们又实干了是吗? 她可没有忘记,先前凤苍穹出去提热水进来时,小轩轩都快要冲进来的人影! 只是又对凤苍穹教了一招,让他见识见识并不是只有一种解决的方式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夜承欢一阵腹诽,身体却是犹有余韵地一个颤栗,当他也用嘴和手让她登上高峰时,那种极度的愉悦,让她忍不住细碎地叫出了声,估计,是那一声把她们的“奸情”弄得人尽皆知了吧? 船上都是有功力之人,只怕支支耳朵,就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双儿……你不送我吗?”凤苍穹自是一眼看出了她的羞郝,斜飞的剑眉就极为愉悦地挑起,如樱花般绚烂的薄唇,也勾出上扬的弧度,把她几欲虚软无力的身躯从他怀里拉出来,一个用力就这样抱着她站起。 不会吧? “放我下来啦……”夜承欢急欲挣扎,凤苍穹却猛地拉开了房门,身穿月牙白袍的俊魅身躯,在夜色下卓然而立,璀璨的凤眸缓缓地扫过一干人等,并未因手上抱着的人儿有任何的不豫。 “你……”小轩轩就一声冷哼,云雾般的黑眸又隐有狡黠的笑意,瞪了凤苍穹一眼后,忿忿地转身,对着凤潇澈就是一声怒骂,“你跟你四哥走啦,姐是我的,我能照顾好她!” “那可不行,那可是我的侄子侄女,你这小毛孩儿知道什么!” 凤潇澈也是怪叫地挑着眉,一脸邪肆地扫过吃饱喝足的凤苍穹,讨好地眨巴着一双凤眸,似是在说,四哥,我够义气吧? 为了你,我可是连头功都不要了,你放心,绝对会把这个一号劲敌,给坚决阻在房门之外的! 额,有必要吗?人家早就放弃了! 夜承欢就更为不豫,看了看一脸浅笑,如月的寒眸似是隐含戏谑的木希尘,又扫过他身边妖冶的夜君祈,还有不知是何滋味的燕南诏和北冥夜,娇嫩的肌肤,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了一丝粉红。 奶奶的,还真够丢人的,看那两国公主,脸都快要爆红了,她们真有弄得这么夸张吗? 如今,他们几人,她和凤苍穹商量着做了安排,他带夜君祈,燕南诏和北冥夜三人先走,她和木希尘,凤潇澈和小轩轩后走,等她们带出凤族的人马,就两路包抄,打破三国的合攻圈。 至于凰枭,暂且和她同行,等回到凤凰王朝后,是留在皇宫还是去管“绝杀门”随便他,待她们胜利凯旋后,再一起前去死亡之海。 “你才小毛孩儿呢,别拿我姐当借口,不就是想着美人妹妹舍不得走吗?” 赶人不成的小轩轩,似是不屑地回骂着,引发夜承欢一阵揶揄的暗笑,人家的太子哥哥,可是急于带他弟弟出去溜溜,想要去掉他风流王爷的名号呢,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里浪费你姐的一番苦心行不? “师傅,我走了,双儿就拜托你了。”凤苍穹没有体会斗嘴的两人,兀自抱着她走到了站在船舱最前沿的凰枭面前,极为恭敬地交待了一句。 嗯,有你这样抱着人拜托的吗? 夜承欢无语地翻着白眼,做了坏事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她怎么先不知道他的脸皮如此之厚呢! “苍儿,放心吧。”凰枭就也隐有笑意,黑眸中又似带着些悠远,年轻小夫妻的热情他又怎会不理解,这可是他早就看上的徒儿,他的女儿能嫁给他,也算是一大安慰。 “凰灵,出来。”凤苍穹这才不舍地出声叫唤,早就沉入了水底的母虬龙应声而起,燕南诏和北冥夜,还有夜君祈就纷纷自觉的跳了上去,也没舍得出声打断分离的两人。 “双儿……”凤苍穹蓦地一个低头,也不管无数欣赏的眼眸,温热的唇再次和她一番不舍的纠缠,这才终于放下了她,凤眸晶亮地跳上了凰灵的背。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被放内幕 凤苍穹走了,心底依恋不已的夜承欢,转身就欲回房睡觉,小轩轩也叫嚷着跟了过来,“姐,我和你睡好不好?” 什么?他和她睡? 不是有三间房吗? 夜承欢一阵无语,凰枭自发去了下层,和那几国太子的手下屈就,两国公主共用一间,凤潇澈和木希尘,还有小轩轩三人一间,虽比不上单间舒适,可出门在外,总不能这么多讲究吧? 她可没有和别的男人一起睡的习惯,就算他是同胞的弟弟,总是男女有别好不? “姐,我睡地下。”小轩轩就讨好地眨巴着眸,绛红的唇撅得老高,眸底隐有狡黠和期盼的精光。 呜……这又是个缺爱的娃! “进来吧。”夜承欢一阵头疼,眸底却又闪过邪恶,房内是铺里地毯的,当初来的路上她和凤苍穹还滚过地毯呢,就让他到那上面去窝着吧。 这么大了还恋母恋姐的,看你姐不噎死你! “还真是一小屁孩呢,这么大了还没断奶。”身后,凤潇澈就挑高了眉,不豫地吐出邪肆的嘲讽,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支箫,转身就走向了船舱的最前沿,背靠在甲板的栏杆上。 “关你屁事,小爷就要和姐睡,你嫉妒你就直说,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小轩轩就极为的得意,拉着夜承欢就走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管两国公主惊诧的脸色,扬出一个无邪的笑脸,“两位美人姐姐,去睡吧。” 额,你嫉妒你就直说? 夜承欢被小轩轩弄得哭笑不得,凤潇澈却是隐有尴尬,似是被小轩轩识破了原有的心思,也不再和他斗嘴,悠扬而又带着某种思念的箫声,就已然从他的唇间逸出。 两国公主舍不得离去,但太子哥哥被废的震惊和对自身命运的迷茫,就似在她们的心底纠成一个难解的心结,也眉梢微蹙地进了房,一时之间,只剩下木希尘和凤潇澈倚风而立。 木希尘也从腰间摸出他随身携带的箫,不由自主地和上了凤潇澈的曲调,两人目光一个对视,似是都看懂了彼此眼底深处的悲凉,不约而同地一个颔首,更为低沉而又急于渲泄的音律,就渗透至了两人的箫声中,隐有忧伤而又不甘的激情,传入了夜承欢和小轩轩的耳朵。 “姐,他们这是干嘛呢?大半夜的,成心不想让人睡啊?” 小轩轩就似极为不耐,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那种和夜承欢同室而眠的兴奋,突然消去而不自觉。 那个太子的弟弟,他到底是发的什么神经,人家西凤的太子被废,你也跟着悲伤做甚? 嗯?吃醋了还是受影响了? 夜承欢就好笑地挑了挑眉,心底却也是重重地一叹,这木希尘,只是会是彻夜难眠吧? 至于凤潇澈,她倒不担心,他最多只是缅怀过去而已,毕竟,如今的凤凰王朝,可以说是真正掌控在他们兄弟的手中了。 太子九皇子被废,三皇子也没了倚靠,其他的几个皇子,除了八皇子外,最大的倚靠就是夜南天,可也是一被启用的老将军了,凤苍穹势头正旺,他绝不会脑残得还去怂恿其他的皇子。 他那丝悲伤,也只是有感而发,他们兄弟隐忍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拨开乌云,对母妃,对太子,他有太多不愿回想的过往。 “轩儿,姐问你件事,当初你和七弟一起被掳走,为何他又会被放回来?” 夜承欢眼波流转,忽而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凤潇澈落到他们的手上,依那太子的变态,见他废了必会趁机留着玩弄,又为何会只关押了几天,打烂了脸就给扔出来? “姐……”小轩轩就不依地叫了一声,仙人之姿的面容陡地浮上几分不豫,还隐有说不出的迷茫和羞郝。 嗯?有奸情? 夜承欢陡然来了兴趣,从床上爬起就跳到了地下,紧盯着小轩轩的眼睛,妖娆的秋瞳满是不悦的冷光,“说!不说就给姐出去!你怎么被凤墨白抓住又给姐抢得解药的,全都说出来!” “姐,我告诉你好了……” 小轩轩眸底一震,心底的某处却又极为的柔软,趁势拉着夜承欢的手并躺在地上,这才对她用秘音讲述,云雾般的黑眸,透出某种满足的幽光。 什么? 是小轩轩救了凤潇澈? 夜承欢听他讲完,心底蓦然泛出酸楚,又似隐有惊喜,看着小轩轩,一时半会竟是百味复杂。 原来,当时凤潇澈和小轩轩一起被关,后面又被分开,凤墨白对受伤的小轩轩并没有行刑,只是用那面小镜让他看着昏迷过去的凤潇澈被伪装过的凤麒麟凌辱,终于,在关键时刻,小轩轩受不了,自动答应了回族后进冰棺的条件,只求保住凤潇澈的命和清白。 凤墨白答应了,命九皇子把他关几天就放出去,他手上那面镜子,是凤族族主的另一件宝物,名叫真幻镜,只要念出那个人的名字,就会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凤墨白在知道她们从龙虎崖回来之际,就命九皇子又放了他,打烂他的脸,完全是太子他们报的私仇。 小轩轩是阿离负责押送回族的,凤墨白抢了凤缘草,也是为了给她解毒,小轩轩半路逃脱,一番恶战后抢走了凤缘草,可刚送到商伯的手中,阿离带着神殿凰族的人马前来,这才被他们抓住。 “轩儿,你为何会救他?”夜承欢眨眨秋瞳,隐有几分试探。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知晓过往 “姐,他是为了采凤缘草才会走火入魔的,我不能让他死……” 小轩轩就回答得有几分心虚,毕竟,当初他可是假装了的,还被凤苍穹给识破差点打起来了,后面他一眼就看出他经脉全断,凤墨白又拿他来威胁,他自是不能让他送命。 “你是舍不得他死吧?告诉姐,他身材好不好?” 夜承欢摸摸鼻子,笑得格外的奸诈,脑中忽而闪过邪恶的画面,小轩轩在小镜里看着被人凌辱的凤潇澈,眼中绿光直冒又心疼不已,如若是那样,还真是……太有喜感了。 “姐,你说什么呢?他可是男人,小爷不嫌他脏也就算了,再说了,他能有我好看吗?” 小轩轩一脸的惊到,眸底又隐有羞郝,看着自己这个恶趣的姐姐极为的无奈,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她当他真有龙阳之好不成? 嗯?不嫌他脏? 夜承欢看着眼前仙人之姿似是起了绯红的孩子,妖娆的秋瞳笑得格外的狡黠,忽而也拉住了他的手,声音透着诱哄,“轩儿,若你真喜欢七弟,姐也不反对,可若是你不喜欢,就赶紧去找个看得上眼的女人,等姐和凤苍穹重新拜堂成亲的时候,你也一起成亲,行吗?” 和姐一起成亲?当着娘亲的面? 小轩轩眸中就似有了些向往,可忽而又极为的不豫,撅起绛红的唇,云雾般的黑眸写满了抗议和轻狂,“姐,我还小呢,不到二十,绝不成亲!” 如今他手上什么都没有,除去这个凤族的身份,可以说是一事无成,这样的他,又何以为家! 呵,志向还大着呢! 夜承欢看着眸底傲然的小轩轩,不客气地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子,“等你二十,黄花菜都凉了,到时看到人家成亲了,你可别后悔!” 呸,再过五年,凤潇澈都二十五了,若凤苍穹真有让他坐龙椅之意,只怕到时是三宫六院,无数的女人围着他转了。 身为帝王,又怎能没有自己的子嗣,她可是想防患于未然,在一切未成定局前,把可能会发生的“奸情”摸摸底。 “姐……和我成亲的是女人,是美人妹妹好不好?” 小轩轩被夜承欢的执着弄得头疼,眼前却又似一张艳若寒梅的脸在闪烁,再加上外面不断传来的两人合奏,心头忽生烦躁地想要暴走,却又发觉无处可去。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你给姐说了七弟的糗事,姐也告诉你一此好不?” 夜承欢好笑地摇头,直叹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这异世可不像现代,可以找代孕之类的,若是凰枭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受打击呢。 “快说!”小轩轩就来了兴趣,黑眸闪着八卦的精光,看得夜承欢头冒黑线,还果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娃! 怎么对凤潇澈的事这么爱听,想揪他小辫辫去取笑他不成? “轩儿,姐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姐,若真不喜欢他,听完了,就给姐烂在肚子里,包括你救他的时候发生的事,通通都不要说出来,再也不准在他面前说他脏的字眼,能做到吗?” 夜承欢倏而冷厉了声音,看着小轩轩的眼透着某种坚决的冷芒,这两人,一个是她的弟,一个是凤苍穹的弟,若是真喜欢,她乐见其成,但若真不喜欢,她就要彻底断掉所有的可能。 小轩轩年纪小,个性又轻狂,难保他哪天打架就又戳起凤潇澈的痛处,这对凤潇澈忘记阴影,并非有利。 “好!”小轩轩眸底就有受伤,姐当他是什么人呢?要说出来早就说出来了,差点被男人上了,还不得羞死那个敢和他争姐的臭蛋! “那你听着……” 夜承欢的目光就有些悠远,尽管对冒犯了凤潇澈的隐私有些的罪恶,但为了她心底认定的某个可能,她很不道德地豁出去了,连他从小在冷宫的事,也未曾放过。 当年,凤潇澈从冷宫出来后,长到十岁都还是个自闭的孩子,每日就是跟在凤苍穹身后,人如惊兔。 十一岁那一年,已然十四岁的凤麒麟,对唇红齿白的他起了歹念,假扮成凤苍穹以那支箫曲引走了凤潇澈,趁机对他下了媚毒,等凤苍穹赶到的时候,凤潇澈是满脸潮红,浑身青紫,而凤麒麟,正站在他的身后…… 虽千钧一发之际被阻止,但那是有印象的“药奴”,凤潇澈清醒后,整整在“绝杀门”的药潭里,不言不语地泡了三天…… 也就从那天起,凤潇澈誓要学毒,终于成为了“毒手神医”,可被凤麒麟下药差点上过的阴影,让他长大后变成了风流王爷,至于到底碰没碰女人,凤苍穹也不敢断言。 “姐……你说,那天那个人,就是太子?” 小轩轩听完后,一双云雾般的黑眸全然写满着惊讶,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少主哥哥想逼他就范而已,没想到,若他没救他,他……就会从此真被人幽禁,充当太子的玩物。 夜承欢无声地点头,小轩轩的眸底却是闪过一幕幕的画面,一个小小的孩子,身在冷宫,发着高烧,他的母妃,却不管不顾地和别的男人偷欢。 原来,有娘亲在身边,也不一定,就是幸福! “姐,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小轩轩有些纠结地起身,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夜承欢眸底闪过的狡黠。 ------------ 第二百八十五章 酒后真言 船舱的前沿,木希尘和凤潇澈的箫声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后,凤潇澈忽而挑高了眉,“希尘兄,喝两杯如何?” “好!”木希尘就笑得莞尔,如月的寒眸中隐有释然,那种被父皇废掉,被木西雅之弟夺了太子之位的不豫,似在胸腔中挥散而尽,斜飞的剑眉,浮上霸气的凛然。 如贵妃,你等着,害我母后和夺位之仇,总有一天,我木希尘,也会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凤潇澈就一蹦三尺高,速度极快地去了下层的酒窖取酒,竟是没有看到刚走出来的小轩轩。 “轩小主,怎么,睡不着吗?” 木希尘就笑得有些揶揄,眸底却又隐有涩然,也许她不在乎男女之防,可朋友,却终归只是朋友。 就像如今,她不出来任他独自舔舐伤口,若非认定他能自己走出,就是不想让他陷得更深! 那个女人,心思是极其聪慧的,她可以和他把酒言欢,也可以和他同生共死,但,绝不会来做那个安慰他的女人! “哟,喝奶喝够了,也出来看夜色是不是?”凤潇澈取来了酒,待看到小轩轩挑眉就是毫不客气地打趣,听得小轩轩眉梢直跳,房内的夜承欢无语望天。 你个丫的,你想给你四哥带绿帽不成?还叫小轩轩喝她的奶? 真是一欠揍的家伙! “懒得理你!你想喝奶,赶快投胎去吧,记得找个好人家!可别投胎成了牛羊,连人奶都没得喝!” 小轩轩一声不豫的怒骂,竟是足尖轻点,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个紫衣翻飞的身影。 “轩小主,可别跑远了,要是一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的舅舅,可就当不成了!” 凤潇澈邪眸似被惊到,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子,心底却是掠过疑惑,这厮受什么刺激了? 呜……这两二货,依你们这么互相“祝福”下去,还真是姑奶奶剃头担子一头热! 无语得不行的夜承欢,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后,极为无趣的钻回了被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护好她肚里的孩子! 如此一想,夜承欢悄然运气,让“凤缘九天”自行运转,入定般地想要进入梦乡。 外面,凤潇澈总共拿了二坛酒,一打开封口,木希尘如月般的寒眸顿时发出惊叹,“澈王,好酒啊!” “那当然,这可是一年只产十二坛的‘蝶飘香’,希尘兄果然好见识!” 凤潇澈就笑得极为的得意,这可是四哥珍藏好久的,这趟出来,是他缠着放上来的,就为了回程的路上来个庆功宴,只可惜,四国之战已起,四哥没有了这份闲暇的时间,四嫂也有了孩子,凰枭又不愿意出来,也只有他和失意的木希尘,能有此口福了。 “这‘蝶飘香’,在下听闻是二十五年前‘九幽圣手’所酿,但十五年来已然不再出此佳酿,十年的光阴,总共只有一百二十坛啊!澈王能有,还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木希尘语气间带着钦佩,又带着丝丝的怀疑,他在别院时,叫人打听过夜承欢所有的事迹,听说那个“九幽圣手”,可是放话要收夜承欢为徒,如今,苍太子又叫她的爹爹为师傅,不知这个“九幽圣手”和那个令四国惊惧的“绝杀门”,是不是也与他们有关? 嗯?是凰枭所酿,一年只产十二坛? 渐入无人之境的夜承欢,还是捕捉到了木希尘的话,心底不由发出无力的感叹,娘亲啊,这个男人,应该是真心爱过你的,每一坛酒,都是为你而酿啊! 若真只是为了复兴凰族,他大可不必,在找你的十年内,还做出如此思念的事情! 为何,为何不能坚定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来感化这个误入歧途的男人? 感慨不已的夜承欢,入睡之前最后的意识就是,等她好了,她要开天眼,看看娘亲,到底流落到了哪里? “澈王,你……也喜欢过你四嫂吧?” 夜色悄移,船舱外,两人已然喝了小半坛,被那醇厚的酒香熏染得有几分伤感的木希尘,忽而吐出了揶揄的字眼。 “希尘兄,四嫂……她,就像我的母妃,是我真正的四嫂,她和四哥,才是最相配的两人!” 凤潇澈虽也有了醉意,但吐字却还是清醒,那点曾有的心思,早已淡化得差不多了,如今的他,真正的把夜承欢当成了亲人,和四哥一样重要的亲人! “呵呵……是啊……她也是我木希尘以后最好的朋友!” 木希尘就了然的一笑,眸底闪过几分自嘲和释然,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可是,他的喜欢,与她无关,只要她幸福,他……便也觉得幸福了! 就像如今,就算被废,但如果不是她,他绝对不会选择跟从,能令他木希尘改变的,只有她! 大口喝酒的两人,并不知道暗中有四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两国公主是神伤又自怜,凰枭是感慨,暗中的小轩轩,眸底悄然的起了怒意。 这厮,还真喜欢过姐? “希尘兄,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很快,二坛酒已然喝光,凤潇澈满脸酡红,强忍住醉意挥了挥手,他可不想和一个男人同床,就在这外面仗着酒热窝一晚吧。 想要一醉方休并没用内力催酒的木希尘,踉跄着进了房,凤潇澈刚要起身,却一个没有抓稳,软软地倒了下去。 ------------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认了爹爹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酗酒的两人,还是没有醒来。 船舱的下层,夜承欢一身红衣,袖袍撸得老高,圆润的手指揉搓着手中的面团,丝丝细白的颜色,似与她的肤色融合到了一起。 “姐,快点啊,我好饿啊……”叫嚷着要吃烙饼的小轩轩,在她身旁不断的转悠着,凰枭面露笑意地在一旁看着,眉眼间尽是慈祥。 “活该,谁叫你不用早膳的!”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口口声声说照顾她,纯粹就是来劳累她好不? 腹诽归腹诽,手中揉好的面团还是被她拉扯着放进了已然温热的油锅里,敲了一个鸡蛋进去,又撒了一把现成的咸菜,用菜勺往上一压,弄成圆圆的形状,待煎得差不多时,麻利地翻了个面,丝丝香味飘入小轩轩的鼻尖,云雾般的黑眸里溢出了满足的晶莹。 “好了,吃吧。”两面都已然煎得呈黄,夜承欢抓了一把葱花撒上,这才把它铲了上来,放在一个足够容纳的大盘里,斜斜地睨了一眼口水直流的小轩轩。 你个丫的,就这么想吃她的大饼吗? 想当时在“黑森林”,可是一副生怕被毒的小样! “姐,再弄,多弄点!”小轩轩等不起自然降温,直接运气挥手一股掌风,两指拈起,迫不及待地张嘴就咬,待记忆中的那股滋味进得味蕾后,大口直咽地连连催促。 呜……有这么好吃吗? 夜承欢想起一直叫着要吃却迟迟未能如愿的凤苍穹,妖娆的秋瞳蓦地泛过思念,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又不是没有分开过,才独守一夜空房而已,竟觉得异常的不适应。 是因为有了孩子吗?还是,怕他会出事? 夜承欢好笑地摇摇头,手中的面团再次放入了锅里,这次捞出来后,她递给了凰枭,“爹爹,你吃吧。” 爹爹? 小轩轩似是一震,凰枭却是心房猛地一抖,目光晶莹,吐出的话,带着丝丝的颤抖,“孩子……” “不想吃啊?不想吃我给轩儿了。”夜承欢眨了眨秋瞳,狡黠地看了一眼凰枭,既然他是她异世的爹爹,那么,她就认了吧! 前世的父亲她已无缘,既然母亲也多少爱过,她相信,父亲若在天有灵,会希望她们母女幸福的! 经过昨晚,看在他为她娘亲一年酿十二坛酒的份上,她决定了,做个姐姐的表率先行接受吧。 “我吃。”凰枭回过神来,儒雅的面容已然尽是笑意,也有样学样地拿起了大饼,几口就咽下,心底的感动被滚动的喉结所掩盖。 芸儿,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子,终于叫我爹爹了! 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绝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 “姐……你快点啊,我都吃完了!”黑眸一阵闪烁的小轩轩,看着吃得香甜的凰枭,绛唇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声来,转而逃避地催促着一脸浅笑的夜承欢。 原来,有时候面对,也是这么难! 你个二货,还真够二的!他可是你正宗的爹爹,让你叫一声也这么难吗?亏我还给你带头! “吃,吃!叫你吃个够!”夜承欢不客气地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抬头看到北灵儿闻香而来的身影后,牵出一抹柔和的浅笑,“灵儿公主,他们醒了是吗?” “太子妃,是醒了。你这是弄的什么,让灵儿也尝尝!” 北灵儿就活泼地出声,一双明眸闪过几许讨好的光芒,诸多思量在她的心间跳跃而过。 想要如愿嫁给澈王,所有的希望,只怕全在这个太子妃身上,她来这下层,就是想和她套近乎的。 澈王喜欢过她,但又已然放下,如今四国之战,连太子哥哥都投靠了他们,最终的赢家,绝对会是凤凰王朝,她北灵儿,若想后世幸福无忧,最好的联姻对象,首当其冲就是澈王。 “灵儿公主想吃是吗?稍等一会我给你弄,待我先给他们把这个送去。” 夜承欢一眼就看透了她表达的信息,好笑地眨了眨眸后,作势要端灶台前一直温着的两碗燕窝莲子羹和早就备好的醒酒汤,不豫地瞪了小轩轩一眼。 这个狠心的娃,被笑了喝奶竟如此记恨吗?连凰枭想把喝醉的凤潇澈弄进下层他都不让,生生让他吹了一夜的河风,还是她今早起来把他弄到她房里去睡的。 她知道凤潇澈是不会与木希尘同睡的,但也没想到,会弄得如此之惨,竟连地铺都没睡成! 要是受了风寒,她还不得照顾一病号! “太子妃,灵儿来吧,你先烙饼,回头灵儿来吃!” 北灵儿就似看到了希望,粉颊蓦然起了腮红,一脸欣喜地端起了粥和醒酒汤,娉婷地返回了上层。 “姐,干嘛要给他弄醒酒汤啊?醉死不是更好!” 小轩轩就极为的不豫,想到他喜欢过姐就浑身不舒服,如今看到北灵儿去给他送东西,顿觉适才的美味,似是减少了许多。 呵,你丫是看不得美人妹妹向他示爱吧? 夜承欢狡黠地眨眼,也不体会他的碎碎念,好整已暇地烙着饼,心底却是默默地算计着时间。 “轩儿,七弟不是也爱吃这个饼吗?要不,你去给他送一个吧?” 估摸差不多了,夜承欢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看埋头吃饼,却已没有先前的吞咽之状的小轩轩一眼,笑得奸诈地出声建议。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度羞辱 船舱上层,甲板上挤满了人,三国太子带来的手下,都在悠闲地吹着河风。 北灵儿将手中的东西分了一份给燕雅兰,叫她去送给西凤的木希尘后,径自走向了夜承欢的房间。 “澈王,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北灵儿明眸晶亮,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对着只是眼皮微颤的凤潇澈吐出嫣然的柔音。 “放着吧。”凤潇澈费力地睁了一下眸,残余的酒香似还在他的心底索绕,头晕脑胀的,竟是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鼻息,似有些微的灼热之感。 北灵儿见机不可失,眸间闪过几许坚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倏而一个运气托起他的后背,纤纤素手,就扶住了他,手中端着的醒酒汤,也适时的喂到了凤潇澈跟前,“澈王,灵儿喂你吧,怕是感染了风寒,你先喝了这个,待灵儿去向太子妃讨些药来。” 风寒? 凤潇澈晕眩间还是捕捉到了两字,感觉到一副娇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心底清醒地闪过一阵厌恶,但后劲十足的“蝶飘香”,让他提不出太大的力气,挣扎地伸手打掉了北灵儿手上的碗,吐出沙哑的一字,“滚!” “澈王……”北灵儿就似被伤到,想要大胆一回,可从小的教养,又让她抹不下这个脸! 凤潇澈头一偏,就从北灵儿的身上滑了下去,速度极快地扯过被他踢到一旁的丝被,把整个人都给蒙到了被里。 “为什么?澈王,灵儿哪里不好?这圣女只有一个,为何你们都只喜欢她?” 北灵儿受了委屈,可又不甘放弃,除了澈王,她的选择,就只剩下西凤的木希尘和南凤的燕南诏,可他们,就算能东山再起,又怎么比得上真正身份高贵的澈王! 除了身份,她,是真真正正的看中了澈王啊! 面若芙蓉的俊脸,邪肆的凤眸,那风流中妖娆毕现的风采,比起那两国太子来,不知倜傥了多少倍,他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叫人脸红心跳! 犹还记得,大殿之上,他那媚功了得,能叫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羞辱,还有在凤族,他挑着她的下巴,说着不喜朝三暮四的女人的字眼,她真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依太子哥哥之言不愿改口? 那太子妃不是放了话,只要她们是真心爱慕,和澈王的大婚之礼,不就定于从凤族回朝之日吗? 是她,是她自己生生地毁了这一切,要是当初直接指婚澈王,说不定,早就如愿以偿了。 圣女? 凤潇澈晕眩中又听得这两字,心头禁不住一阵火起,猛地从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坐起,带着些迷离的凤眸,蓦地射出冰冷的精光,“哪里不好?一国公主,竟是如此不知羞耻吗?本王早就说过,对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想嫁人,男人多的是,别找上我就行!” “澈王……”北灵儿被“不知羞耻”再度骂伤,明眸就隐有晶莹,粉唇紧咬,竟似泫然欲泣。 凤潇澈已然不耐,忽地从地上爬起,用尽全身的力冲过去打开了房门,“你走不走?” “咳……”船舱之上,三国太子手下的人就都纷纷故作不见,北凤的人马,更是躁得不行。 这船上,又有几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一个男人酒醉之下还能如此拒绝,堂堂公主,岂能不见好就收! 早已从木希尘房里出来的燕雅兰,眸底就似闪过几丝同情又失望的幽光,看来,想嫁给澈王,已经是水中花镜中月了,还不如,如太子哥哥所言,要么嫁给木希尘,要么嫁给北冥夜,总比,回到南凤去让已然当上太子的三殿下用来笼络人心的好! 船舱下层,迟疑了半天还是拿着大饼走上来的小轩轩,听着凤潇澈沙哑又似恼怒不已的嗓音,不豫的眉梢竟不自觉的舒展,几个大步走了上前,“美人姐姐,别理这个臭蛋,你快吃饼吧,我姐叫给你拿来的!” 什么? 这小轩轩,竟是借花献佛,如此口事心非不成? 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的夜承欢,无力望天地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却是勾出愉悦的弧度,老弟啊,你若真喜欢,就赶快下手吧,要不然,待回朝后,只怕凤天帝,都会考虑凤潇澈的婚姻大事了。 依凤潇澈的过去,主动喜欢你是不可能的,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将努力而求索! “轩小主,澈王的醒酒汤没了,灵儿叫太子妃再去煮一碗。” 北灵儿毕竟身为公主,尽管眸间的泪水都快要溢出来,还是对着小轩轩牵出一个浅笑,顾不得三国太子手下看着她的同情的目光,快步地走入了船舱的下层,眸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北灵儿,绝不会如此放弃,她且去向太子妃取取经,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先前的误解? “哟,臭蛋,你还没醒啊?”小轩轩进得房,看到重新倒在地上的凤潇澈,一脸怪叫地嚷嚷出声,看到他满脸潮红,艳若桃李的俊脸,黑眸中闪过几丝惊讶和不自然。 他,还真得风寒了不成? 小轩轩试探地摸了一下他的额,眸底微惊,绛唇却是吐出毫不掩饰的夸张的大笑,“哈哈……笑死小爷了!只不过吹了一夜风,你就真要去投胎不成?” “滚。”受了嘲笑的凤潇澈,气得原本绯红的脸一片红霞流动,邪肆的凤眸迷离地睁开,又慢慢地变得晶亮,有如暗夜的寒星,点缀了入画的俊颜。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劝解放弃 “太子妃……澈王的醒酒汤没了,不如,太子妃教灵儿煮可好?” 北灵儿下得船舱的下层,眸底的晶莹已然褪去,扬起一张娇嫩的脸,闪过几许跳跃的光芒。 呵,还真这么坚定不成? 夜承欢就玩味地勾了一下唇,妖娆的秋瞳中带着几许深究和打量,“灵儿公主,能问你个问题吗?” “太子妃请说。”北灵儿笑得有礼,眸底却也暗含思量,这太子妃,是想劝她放弃吗? “不知灵儿公主,到底看上了七弟什么?” 夜承欢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主,眸底射出有如琉璃般的晶莹,光亮摄人,缓缓的一扫,透着无形的压力,心底的不屑和冷笑,昭然若揭。 三国合攻,这两国公主并未明弃,但她们选择留下来,自是认清了形势有攀附之意,如此附加着外在条件的感情,别说凤潇澈不会接受,她作为他的四嫂,也看不上这样的女子。 也许,她先还碍于北冥夜的威压,苦于对立的身份在大殿上演暗褒暗贬,为兴兵找借口的戏,中途更是出尔反尔,被凤潇澈略施小计就心生退意,在凤族有没有后悔之意且不说,但今日的再度告白,却绝对是带了心眼。 “灵儿……是真的喜欢澈王!” 北灵儿直觉在夜承欢的目光下似被她看穿了所有的心思,粉唇一咬,一道坚定的流光,还是闪过她的眸底。 真的喜欢? “灵儿公主,有几句话,本太子妃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你喜欢七弟,无可厚非,但若只是看上他的身份,或是把他当成权衡之下最好的退路,本太子妃奉劝你,还是放弃的好!爱情不是买卖,爱情也不是比较,若是掺了杂质,那便是对爱情的亵渎!” 夜承欢直直地紧盯着北灵儿的眼睛,看到她明眸间因她的话一晃而过的心虚后,略带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也许,她是喜欢,但,绝对是左思右想才下定的决心,真真把凤潇澈当成了依附的大树! “太子妃,不是这样的……灵儿……” 北灵儿只觉得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澈王如此坚决地不喜她,想拉拢圣女为她说说好话,貌似也不可能,难道,想嫁给澈王,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肖想吗? 爱情不是比较,若是掺了杂质,便是对爱情的亵渎? 这就是太子妃对爱情的理解吗?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会接受包括太子哥哥在内三国太子对她的感情吗? 犹还记得,她在凤凰王朝和假圣女凤墨歌比试时,那“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宣誓,那样荡气回肠的感情,似还在她的眼前回荡。 北灵儿似有所悟,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眸底的光亮,有如找到了暗夜的引航灯。 这女子,倒也不算太愚笨! “灵儿公主,若你是真心喜欢,本太子妃自当乐见其成!但爱情,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真心相对才能以心换心!” 夜承欢心底就还是起了丝不忍,语意悠远地继续点拨,秋瞳中的冰冷,却不曾减少半分,“什么时候,你能不在乎七弟的身份,就算他是废了,瞎了,还是残了,不管他是王爷还是街头流浪的乞丐,你都能对他做到不离不弃,那你就继续坚持吧!谁也不会阻止你追求的权利!” “太子妃……” 北灵儿唇瓣被她咬出了血印而不自觉,她忽而觉得内心尽是羞愧,那种想叫她相帮的心思,竟是有如被揭了一层血淋淋的皮,毫无遮掩地摆在众人的面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管是王爷还是乞丐,都要不离不弃? 心底大震的北灵儿,原本坚定的心又似起了丝丝迷茫,她真能承受一再的拒绝,只因他是凤潇澈而单纯的爱他吗? “灵儿公主,你去休息吧。七弟的醒酒汤,我来煮就好,要是想吃饼,这里有,你不要客气。” 夜承欢一眼就看透了她的纠结,暗自低叹地摇了摇头,别人的事,她本不该鸡婆,但她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屡屡被拒,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怀着目的地去爱,受伤的人,又何止是她! 一旁的凰枭,极其同情地看了北灵儿一眼,就也兀自去了上层,他可是听到了,凤潇澈得了风寒,既是徒儿的弟弟,他也得去看看! 当年,他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失去芸儿的吗?这女娃儿,爱的,也委实不够深啊! 船舱之上,三国之人包括燕雅兰和喝过粥出了房门的木希尘在内,都因夜承欢这一番劝解感触良深,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感叹,为何自家的主子没有机会,原来,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沐浴!”夜承欢的房内,因着小轩轩的挑衅似是清醒了许多的凤潇澈,闻着身上隐有的脂粉味,皱起了墨染的眉梢。 “喂,你个臭蛋,小爷又不是你的下人,你凭什么使唤我?” 小轩轩就不豫地叫嚷着,沐浴?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想叫他服侍他吗? “不去就滚!”凤潇澈没好气,这艘船上,又哪里有下人,那些三国之人,他还不屑叫呢! “澈王,在下帮你弄吧。”早已沐浴换过衣衫的木希尘,笑得翩然地走了过来,小轩轩一见,心底的闷气直线上升,云雾般的黑眸眨了几眨,最终不悦地转身离去。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制造机会 “轩儿,怎么了?”在船舱下层替凤潇澈煮醒酒汤的夜承欢,看到一脸不豫地进来的小轩轩,挑高了眉梢心底一片暗笑。 她可都听到了,人家使唤你又不愿,见有人帮忙你又吃醋了不成? “无双,你的丫环可真是能干,想当初,一个大饼要一锭银子呢!” 身后,主动代替了小轩轩前来打水的木希尘,闻得大饼的香味,色若春晓的五官浮出丝丝调侃,伸手拿起一个张嘴就咬,倒是未见丝毫客气。 “哈哈……木希尘,我这可叫调教有方,生财有道,你要是亏,今日就吃个够本吧!” 夜承欢摸着鼻子笑得好不得意,对杏儿的作法可是极为的赞同,眼波一转就又呵斥着小轩轩,“轩儿,你把水给提上去,叫他去木希尘那间,在我的房里沐浴,胆儿变肥了不成?” “啊……姐……”小轩轩绛唇撅得老高,看到木希尘亲昵地叫着姐的名字,那种被夺宠的感觉再次浮出心底,夜承欢一见,就不耐地又是一声威胁,“不去的话,今晚别到我房里睡!” 你个二货,叫你在这里犹疑不定的,难不成,你也和那北灵儿一般,风吹两边倒吗? 你姐就给个机会叫你看个清楚! 要是真没意思,就仨都死了这份心,该咋咋弄,别每天在这里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 小轩轩眉梢一跳,对于夜承欢的威胁极为的无奈,心底的那种不平衡却似又找回,看似一脸不悦地打水,手下的动作,却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无双,轩小主不愿,由在下来好了……” 木希尘隐有疑惑,看到夜承欢嘴角奸诈的浅笑一脸的黑线,心底忽地一个激灵,这个女人,不会是想把两个男人给凑成堆吧? 这可是她和苍太子双方的弟弟,她也做得出来? 木希尘一阵否决,她应该只是不想让他做这等下人的活而已,他没感觉两人有什么不对啊! 嗯?这木希尘的眼睛,有这么厉害吗? 夜承欢眸底一惊,对木希尘狡黠地一眨,“昨晚的酒好喝吗?能把七弟喝成这样,还真想见识一下是什么酒呢!” “只可惜,你尝不成了,可得忌好久呢!”木希尘揶揄的目光扫过夜承欢的腹部,心底的酸涩已全然被关怀所取代,也闭口不提太子被废之事,既已走出阴影,他也并非哀怜之人! 呵,不错,宠辱不惊,恢复得如此之快,还真不愧是以往那个誓要站在高处的木希尘! 夜承欢就笑得莞尔,看到小轩轩提水而走的身影又隐有看戏的恶趣,眸光一闪,舀了一碗正好煮好的醒酒汤,就也乐呵呵的跟了出去,“大家伙,下面有饼,想吃的去吃吧,做得不多,尝尝鲜也行。” 上得船舱,夜承欢看着那总共也只剩下百来多个的三国人马,扬眉就是一声交待,尽管人不算多,但要她一下烙出百多口人的饼来,那也算是个苦差事,她倒也不想逞这个能。 三国的手下一听,便有些郝然,对这个太子妃的平易近人又都有些许的感动,瞧人家连打水这样的活都亲力而为,完全没把他们当下人看,还叫厨子给他们的膳食供应得极好,能对逃亡的他国之人如此不歧视,也难怪主子们会做出追随的决定。 一帮人去了下层,两国公主紧闭房门在房内思索她们的未来,夜承欢一目扫过,端着醒酒汤路过时,嘴角隐有愉悦的笑意。 木希尘那间的房门可是大开了,热气腾腾的水举目可见,房内,小轩轩不豫的声音也已在耳边回响,“起来,能去吗?” 你个丫的,“怜香惜玉”不懂吗? “爹爹,你把药给轩儿吧,等七弟泡了水再吃药,再让他好好地睡一觉。” 夜承欢一脚踏进房门,正好见到凰枭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瓶,眼波一转就伸手夺了过来递给小轩轩,手中的醒酒汤,也喂到了凤潇澈的嘴边,“七弟,来,把它喝了。” “四嫂……”凤潇澈费力地吐出一句,潮红的脸上隐有羞郝,真是糗大了,这个酒,怎会这么厉害? 难怪四哥说不可贪杯,他可是整整喝了一坛,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越喝就越想喝! “轩儿,把他抱过去,姐要开天眼找娘亲,爹爹给我护法!” 夜承欢故作正经地凛然了声音,小轩轩没有反驳的借口,眉梢一跳,无邪的俊脸隐有绯红,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凤潇澈单手架起,嘴里吐出不屑的哼哼,“真丢人!” “放开,我能走!”凤潇澈因小轩轩的靠近,鼻尖似是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带着淡淡的清香,心底的那丝怪异又油然而起,他真能容忍任何人的靠近了吗? “哼,放就放,倒了你可别叫小爷!” 小轩轩自是不甘被鄙视,刚走出房门就猛地一个抽手,凤潇澈站立不稳,几欲倒下之际,小轩轩单手一伸,又让他靠在他的臂弯之内,挑高了眉心情竟是极好,“叫你逞能,看小爷不摔死你!” “闭嘴!”凤潇澈一阵咬牙切齿,心底低咒个不停,也只能任由着小轩轩把他架进了房内。 很好,这不是挺有发展前途吗? 身后,夜承欢就笑得有如得逞的狐狸,凰枭看得一脸的雾水,这孩子,又打的什么主意? “爹爹,开始吧。”夜承欢敛了心神,坐到了床上,全身的灵力,逼至了眉心。 ------------ 第二百九十章 开了天眼 船舱之内,夜承欢的房间,静寂得可怕,连一丝呼吸都似憋到了极致。 “娘亲,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坚决?” 夜承欢脑中的画面回到了十五年前,她才满月的那个晚上,她看到了鼠头鼠脑的天二,看到了化为近卫的凰枭,还看到了一身白袍,匆忙中又改了妆容的雨长老,最后,是逼着同房的族主,而后,大火开始燃烧,奄奄一息的娘亲,和杀了雨长老回来的凰枭一起跳进了寒潭…… 一丝魂魄,似是在她的眼前晃荡,从那棺木中飘然离开,在夜色里无声地飘移,似是进入了一大户人家的庄院,一个大腹便便,即将生产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小的,从产婆手上抱出的婴儿…… 不会吧?她的娘亲,当天就投胎了,成了和她同龄,只小一个月的十五岁的人儿吗? 夜承欢激动不已,全神贯注地集中了所有的心力,把神识移到庄院的外面,夜色之下,依稀辩认出“桃园”二字。 桃园? 看来,娘亲投胎的人家,还很不错。 她继续锁定着这个小小的婴儿,一岁,二岁……她无需怀疑,那个扎着红色头绳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娘亲,小小的面容,带着不同于小孩的沉稳和淡泊。 可是,既然娘亲还活着,为何,又不来找她们? 夜承欢很是疑惑,灵力却已有些不继,一次最多可以延续半柱香,她到如今,还只看到娘亲十岁时的模样,正待一鼓作气看完那剩下的五年,喉间却忽地涌上鲜血…… “孩子……快停下……”身后的凰枭,心疼不已,一双有力而又温热的大掌,即刻贴上了她的后背,待得一阵真气输入体内后,夜承欢悠悠地睁开了宝 书 网,爹爹,拿笔墨来……” 这头,夜承欢急于描下看到的娘亲的模样,那头,被小轩轩像小鸡般提起放进水里的凤潇澈,一双凤目,失去了以往的邪肆,满脸潮红,怒火和羞恼,一并交织在他的心头。 “臭蛋,听到没?给小爷笑一个,笑得小爷满意了,这瓶药,小爷就给你!” 一身紫衣的小轩轩,无邪的俊脸一片邪恶,眨巴着一双云雾般的黑眸,墨染的眉梢,一颗红痣,似在倾诉无声的妖媚。 哼,他就不信,他治不好他的心病。 小轩轩似是这样安慰,硬是和凤潇澈作对不愿离开,美其名曰,他要欣赏“倚翠楼”的花魁,以报凤潇澈那天骂他是“头牌”之仇。 “出去。”凤潇澈坐在水里,就这样穿着衣衫浸泡,心底咬牙切齿得不行,可又苦于,他根本就打不过他。 水早就温凉了,他想要出来换衣衫,可偏偏,这厮就是不出去。 “臭蛋,你还害羞了不成?你有的小爷都有,这是脸红的啥劲啊?不说是风流王爷吗?日夜留连青楼,不用学也会,来,给小爷笑一个,可别砸了场子。要是一笑倾城,小爷大方点,给个千金好了。” 小轩轩越发的来劲,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蓦地一伸,就抚上了凤潇澈的下巴,轻佻之状显而易见,如云雾般的眸底,更是闪过几缕莫名的幽光。 一笑千金? 已然回了上层站在甲板之上的木希尘,挑高了眉就是一声暗笑,这个轩小主,整起人来,和他姐倒有得一拼。 “咳……” 隔壁的房内,不想听也能听到的两国公主,也悄然掩嘴而笑,粉嫩的脸上,浮出几丝羞人的绯红。 路过的凰枭似是不豫,正待推门进去,小轩轩却是高叫了一声,“爹爹,你不要进来!轩儿和澈王闹着玩呢,这样他酒醒得快!” 爹爹? 凰枭一阵心喜,脸上绽开的笑意让他儒雅的俊脸有如爆开一朵耀眼的菊花,径自把笔墨送到了夜承欢的房内,看到她肩膀笑得一抽一抽时,不由更加的一头雾水。 这孩子,才刚有点力气,这么笑成这样? 呜……妈妈咪啊,太有喜感了,她都想要冲过去,看看被小轩轩堵在水里不能起身的凤潇澈是个啥样?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见到凰枭进来又赶忙收敛,铺开宣纸,脑中适才见到的人儿,翩然跃于纸上…… “我再说一次,出去。”那头,凤潇澈似是憋到了极点,邪肆的凤眸已然射出冰冷的精光,面若芙蓉的俊脸一沉,蓦然就是凤苍穹的翻版,看得小轩轩眉梢一跳,心底的轻狂,却又加重了几分。 “臭蛋,你要是以后还敢说小爷是头牌,小爷今日就叫你泡一天的水!” 小轩轩撅着绛唇,俊脸离凤潇澈极其的近,两人的鼻息,都快要互喷到一处,彼此的心间,都似闪过异样。 “走不走?”凤潇澈直觉一股颤栗流过心房,那手似是透着灼热的力量,他必需用尽全力,才能忽视眼前这张男女通吃的萌脸。 “不走,不走,就不走!”小轩轩浑然忘记了先被夜承欢威胁的不豫,心情大好地欣赏着凤潇澈的窘样,无限风流地加重了力气,竟在他的脸上又摸了一把,这才邪笑着离开。 “哈哈……笑死小爷了,风流王爷竟然不会笑啊!还真给小爷省银子!” 小轩轩大笑着出了门,玉白的耳际,却似起了无人能知的绯红,留在房内的凤潇澈,更是低咒一声咬紧了牙关,他家的老二,居然有反应了! 被一个男人摸了,竟还治好了他多年面对女人的不举不行?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皇上亲迎 两日之后,凤凰王朝,东城门。 “爹爹,我已经到了,要是你想去找娘亲,就快去吧。”夜承欢挑开马车的车帘,看到大开的城门前,凤天帝坐着御辇,文武百官立在身后,夜君浩带着御林军亲迎的仗势,好笑地挑眉放下,对凰枭柔和的出声。 开了天眼要三日才能恢复,也难为他一心焦灼还硬是坚持先送她回朝。 “无妨,不急。见了师弟,总该打个招呼。” 凰枭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精目往她身上慈爱的一扫后,飞身跃出了马车,对着凤天帝朗朗出声,“师弟,二十五年不见,过得可好?” 师弟? 凤天帝是他师弟? 夜承欢嘴角一抽,直叹这世界还真是小,怎么到处都是熟人? “师兄……”御辇之上,凤天帝看得翩然而来的身影,幽深的黑眸闪过诧异,竟是一跃而下,和凰枭一个握手,而后又哈哈大笑地相拥在一起。 嗯?这两人,感情还如此之好不成? 夜承欢极其无语,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凤天帝能躲过福公公的毒手,原来,竟也是一深藏不露的高手! 奶奶的,自从来了这异世,她就没见过一真正不作之人! “姐,我扶你。”小轩轩见她要下马车,自发的伸手搀扶,紫衣潋滟光华流转,云雾般的眸底,却是隐有不豫。 呵,难受了? 夜承欢就径自暗笑,看了看一侧坐在他那一身雪白的千里良驹之上的凤潇澈,一张艳若孤梅的俊脸依旧笑得邪肆,冰冷的幽光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打马上前,人已消失不见,远远的,只有他邪佞的嗓音传来,“四嫂,我先去‘倚翠楼’,晚上府里见。” 你个丫的,还要不要正名声了? 夜承欢摸摸鼻子无力望天,只是被小轩轩小小的调戏了一下而已,用得着这样不理人,见谁都摆着一张脸吗? 她家的老弟,可是被这冷气压气得在她身边缠了两天,她也嫌聒噪好不? “这个孽子。”凤天帝适才回神,对着凤潇澈离去的方向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了一声,而后对凰枭笑得极为的豪爽,“师兄,你既然活着,为何诈死?” “小师妹……”话语间,凤天帝的目光已然落到了夜承欢身上,顿时惊叫出声,眸间的激动和震惊,显而易见。 不会吧?这凤天帝,也喜欢过她的娘亲? 夜承欢白眼直翻,小轩轩也是眉梢直跳,那头的凰枭,笑得极为的自豪,又带着奚落的揶揄,“师弟,你可别眼花了,这可是师兄的女儿,你苍儿的太子妃!” “太子妃?”凤天帝俊朗的龙颜顿时起了几不可见的潮红,苍儿叫他今日出门来接,就是要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吗? 他的王妃,不止是凤族真正的圣女,如今还当上了族主,更让他吃惊的,她竟是师兄和小师妹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小师妹,才是当年真正的圣女? 凤天帝心底又是失落又是哀怨,顾不得当着百官的面,竟是蓦然拍出一掌,“师兄,你骗得师弟好苦啊!” 呵,还打起来了不成? 夜承欢心底一片腹诽,奶奶的,皇上,你不是得到假货了吗? 竟还敢叫她小师妹! 夜承欢白眼直翻,她这张脸,早已不是原来的八姐模样了,最多,只有那双眼睛有些许相似,聪慧的娘亲,给她下的毒可是极为巧妙,要不然,想要瞒过皇后的眼线保她安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师弟,一别多年,你怎么变得这么毛躁?师兄以为,这把龙椅,早就把你磨平了!” 凰枭只是笑,飞身躲开也没回手,凤天帝听得“龙椅”二字,原有的郁气,不由的挥散。 还真是丢人呢! 为了这把龙椅,你不是早就放弃她了吗?如今,苍儿已然得到了真正的圣女,他也早已回不到过去,又为何还当着百官的面如此失态? “师兄,这位是?”凤天帝无奈地收敛了心神,看向夜承欢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亲切,视线落到小轩轩身上时,一眼知底却是忍不住想要揶揄一把,师兄他竟在得到小师妹后,也放弃她了不成? “轩儿,过来,见过师叔。”凰枭就又笑得轻狂,豪气如云地拍了一下凤天帝的肩膀,“师弟,芸儿给师兄生的,可是龙凤胎!” 呜……妈妈咪啊,原来,爹爹你也是一得瑟的男人啊! 你就没看到凤天帝的嘴角都要气歪了吗? 夜承欢垂眸暗笑,她敢打赌,凤天帝当年定是不知情,忍痛割爱,怀着一腔热血力挫群雄夺走了皇后这个假圣女,如今几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心底的滋味,怕是……一大缸酸醋吧? “轩儿见过皇帝师叔!”小轩轩上前,绛唇一掀,吐出极为有礼的字眼,黑眸间却是一片傲然,盯了半晌后,又似轻狂又似不屑地吐出一句,“皇帝师叔,太子娶我姐的时候,听说,你想杀她?” “轩儿……” “这……” 凰枭和凤天帝同时出声,凰枭是喝斥,凤天帝是尴尬,夜承欢笑得肩膀直抽,看得一旁的木希尘几步下了马,护卫般地站到了她身旁。 “起驾!恭迎圣女太子妃凤族族主回朝!”身后的礼部官员,灵机一动就高喊出声,热烈的欢呼声,掩饰了凤天帝的无言以对。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截然不同 “太子妃好美啊……” “谁说配不上太子,她可是真正的圣女,还是凤族的族主……” “世人愚昧,一颗珍珠,竟被错当成了鱼目啊……” 城门之内,两侧站满的百姓也是纷纷而迎,各种艳羡和敬畏的感慨,不绝于耳。 夜承欢坐在凤天帝为她而备的华丽的轿辇内,唇角微勾地无力望天,心底却是溢满感动的思念。 原来,她家的男人,坚持叫她不紧不慢地回来,竟是想要给她如此之大的惊喜! 只怕今日,又是和她大婚之日那般,全京城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情景何其相似,所受的待遇,却已截然不同。 犹还记得,七月初七,那些“黑乌鸦占了鹊巢”的嘲讽,三岁小儿都能朗朗上口的街谣,一切的一切,都似还在耳边萦绕! “草包莫比攀,抵不过夜承欢!皮黑莫计较,赛不过黑乌鸦!” 这二十个字,生生地夺去了原主人的性命,让她夜无双,承载着娘亲的希冀和使命归来! 今日,已是九月初三,再过四天,她来到这异世就是整整二月,经历的一切,恍若一场梦! 这种皇上亲迎,百官齐拜,御林军护驾的殊荣,与皇上不曾驾临的大婚,是何等的讽刺! 夜承欢看着头顶之上万里无云的晴空,灼热的阳光似是照射进了她的心底,凤苍穹,如今的你,是在骑马狂奔还是已然赶到了三国合围的龙天岭? “姐,我那辆马车呢?”陪她坐在轿辇之内的小轩轩,云雾般的黑眸闪过几分得意,左看右看,吐出略带嫌弃的字眼。 嗯?你个二货,御用专辇还抵不上你的骚包马车不成? 夜承欢眸底暗笑,眼前就又晃过初见小轩轩那日,他抱着她直叫娘子的情景,前世所没有体会过的亲情,就忽如潮水般涌来,不禁放柔了声音,“轩儿,你以后成亲了,也和姐住在一起可好?” “姐,等找到娘亲,我们一起回凤族吧,都住在那里,再也不分开!” 小轩轩就笑得极其的讨好,眸底又隐有狡黠的精光,叫他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他可受不了! 嗯哼,还敢骗她? 夜承欢就笑得了然,想到难得和他不再斗嘴的凤潇澈,秋瞳又泛过妖娆,“轩儿,你那天对七弟做了什么?竟让他不理你!” “姐……你说什么呢?是小爷不理那个臭蛋才是。” 小轩轩就更为的不豫,心底的闷气一阵比一阵多,他又不是他的太子哥哥,就摸了他一下,就不理人吗? 这没人斗嘴的日子,还真是无聊! 他和那个大将军不也经常勾肩搭背吗?为何到他就不行? 小轩轩似是忿忿不已,脑海中那张红得艳若桃李的脸又似一晃而过,想到他此刻正在“倚翠楼”泡温柔乡,黑眸陡地闪过恶趣,身影一掠,竟也飞身闪了出去。 “轩儿,你去哪里?”夜承欢没有叫出声,只是密音问了一句,心底已然有了某种笃定。 “姐,你不是叫我去找娘子吗?轩儿去看看,有没有漂亮的美人妹妹!” 小轩轩也同样送来只有二人知晓的对话,紫衣潋滟的身影,早已翻飞不见。 “师兄,小师妹在哪?”前面的御辇上,凤天帝不管不顾地把凰枭拉了上去,黑眸间闪过思念的幽光,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声。 凰枭看了凤天帝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死了,但我不相信,我还在找她!” 他的芸儿,躯体是死了,死过两回,灵魂却还在不知的异处游荡,她既然活着都不来找他,也许,她早已把他忘记,也许,她早已嫁做他人妇,活得安宁而幸福!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增师弟的心愁,当年害死芸儿的,是皇后,给她下药的,也是皇后,这些肮脏的往事,就让他从此埋藏吧。 “师兄,若是要人,和师弟说一声。”凤天帝就悠悠地一叹,黑眸一闪,已然收敛了所有的心绪。 这等丑事,就不要再提了,他的苍儿得到了圣女,凤凰王朝能战胜三国傲立天下,他,就算完成了祖宗留下来的遗命! “见过太子妃!”很快,到了一片喜气洋洋的太子府,凤天帝带着凰枭和木希尘等三国之人回宫设宴款待,坚持要先回府一趟的夜承欢,看着笑得欢快的宋伯等人,眉梢含笑下了轿辇。 “太子妃,这是太子给你留的书信,你可以用‘流莺’回信。” 刚一回到栖霞阁,追月就捧着一只猫头鹰迎了上来,虽然明知杏儿没回来,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瞄了两眼。 嗯?思念了? 夜承欢笑得恶趣,这个男人,竟把他的御用“信鸽”也留给了她,想靠这只猫头鹰两地传书不成? 伸手接过书信,满含期待地打开,看过之后,满脸黑线,他敢戏弄她不成? 竟就只写了“双儿,想你!”四个大字! 夜承欢一阵忿忿,就也提笔写了四字,把书信缠到流莺的脚上绑好,流莺围着她打了几个转,似是熟悉了她的体味,这才飞出了窗棂,扑翅高飞,瞬间不见。 倚翠楼。 一身红衣的凤潇澈,快要淹没在一片脂粉的海洋中,妖娆的俊脸目光邪肆,心底却是羞恼不已。 他不是对四嫂和小轩轩有过反应吗? 为何,换了别人,还是不行?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澈王柔情 “澈王,来,喝酒……” “澈王,要不要奴家给你弹首小曲……” 倚翠楼内,最大的一字包厢,斜躺在软榻上,俊脸微红,仿若红云怒放的凤潇澈,半眯着凤眸一脸的妖冶,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才刚换进来的一批粉红柳绿。 身旁,一肌肤似水,粉腮若桃的女子依偎了过来,柔若无骨的小手往他的唇间直送美酒,另一位则摇着他的胳膊,娇语软侬,撒娇不已。 “去吧。”凤潇澈不着痕迹地抽回,牵出一抹邪肆的笑,伸手接过了酒杯,醇香的酒味香甜,眸底却是闪过各种纠结。 这十二位女人,已是最后的头魁了,太子哥哥给他的阴影,还真走不出来了不成? “你,过来!”凤潇澈终于审视完毕,伸出一指,点了最后那个一身白衫,飘逸而又淡泊地站在人群之后,一双云眸有如雾蔼的女人,妖娆的眸间迅速地闪过一丝怪异。 有些时日没来,何时收了这种女子? 一点风尘味也没有,感觉怪怪的,有点像四嫂,但,远没有四嫂来得有趣! 女子依言而前,却是坦然地站在三米之外,不再上前一步地施了一礼,“澈王,有何吩咐?” 呵,倒也有点个性! 凤潇澈陡然来了兴趣,一个挥手,就挥退了其他的女人,“全都下去,今日,爷只要她。” 女子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其他的人闻言,心底的失落无法掩饰,嫉妒的眸中快速地闪过幽怨和愤恨,扫了那个女子一眼后,不甘地退出,空气中,残余一大堆的脂粉味。 “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凤潇澈难得地正经,眸底的精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嘴角边勾出浅浅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惬意风流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 “小的叫夭漫,来了三日!”名叫夭漫的女子,回答得婉转,眉宇间却泛过淡淡迷茫的哀愁。 凤潇澈顿觉眸底一紧,隐有簇簇的火花,在心底泛过。 这个女人,若是成亲,倒是个不错的对象,放在府里,就算半年不碰她,也不会有怨言。 如此一想,凤潇澈嘴角的笑勾得越发的深,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夭漫闻言,就也柔婉一笑,娉婷地走到他身边,大方自若地坐着,“澈王,想要听曲吗?” “漫儿,你会何曲?”凤潇澈的目光不自觉的放柔,面若芙蓉的俊脸,隐有流转的光华,有如见到猎物般的欣赏,从他丝丝入画的俊逸中飘出。 漫儿? 夭漫的云眸就似隐有痛楚的光芒,不自觉的抬眸看着凤潇澈,触及他眼底的那一丝柔情,脑海深处似又闪过一个陌生的人影,微微的低首,“澈王,你若要听,夭漫便弹。” 夭漫? 凤潇澈因她的防备和疏离越发的勾出了兴味,摸出腰间的箫,挑高了邪肆的眉梢,“漫儿,我们合奏如何?” “好。”夭漫依旧淡漠,所有的心绪都被掩盖得极好,看了看这个明显身份高贵且无恶意的男人,眸底闪过几许的纠结。 他能帮她吗? 她想找的人,到底有没有,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她,该去哪里找? 思索间,夭漫已然走到了柳琴前,十指纤纤,静若处子,美好如画,莹白如玉的五官和半瞌的长睫,勾勒出动人的弧度,落入凤潇澈的眼里,竟似心间微颤,又隐有跳跃的异芒。 这个女子,为何,能让人感觉如此之柔美,忍不住的,就想要亲近她? 她明明很小,看来比小轩轩还小一些,可她身上那种淡雅如莲的气质,又衬得她极为的沉稳,一眼,就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也许,她,会是那个能让他动心的女人! 凤潇澈邪眸多了丝考究,脑中蓦地闪过那日四嫂唱过的曲子,墨染的眉梢一挑,樱红的唇瓣,勾出邪佞的弧度,“漫儿,我先吹,你听了,要是会,就跟上,如何?” 夭漫一怔,眸底就似有了动容,这个男人,怎会对她这般柔情? 一曲“倾尽天下”已然从凤潇澈的唇间逸出,夭漫听了半段,有如雾蔼的云眸陡然逸出晶亮,也顾不上弹琴,竟是提着裙摆跑到了凤潇澈身边,“where are you from?” 什么? 凤潇澈顿时被惊到,尾随而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凤潇澈所在的包间躲在外面偷听的小轩轩,也吃惊地瞪圆了双眸,忍不住用手指戳破了窗纸,却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女子,正昂着脖颈,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看到她姣好的身段。 而正对他的凤潇澈,那双邪肆的眸底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邪肆的凤眸间光华流转,被酒意熏染得俊魅横生的脸,入画的风情丝丝入扣。 呸,你个风流鬼! 小轩轩心底忿忿,走廊的那头却已走过来几个人影,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就是这小子……” “什么人?”里面,凤潇澈听得动静,失神的心绪猛地收拢,一个伸手抱起了夭漫,迅速地按下房内的某处开关。 “澈王,这是要去哪里?”地道中,夭漫紧紧地偎在他胸前,脑海深处似又泛出疼痛,一个晕眩,竟是昏迷了过去。 凤潇澈心底一惊,伸手搭上她的脉搏,墨染的剑眉倏而皱成了一团。 ------------ 第二百九十四章 联手抓人 倚翠楼,一号包厢的走廊,一片吵闹叫嚷之声。 “少爷,小的看到小小姐进了这间包厢,再过来时,这个小子在外面把风,肯定是他的主子。”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丁模样的人,一双不怀好意的鼠目闪烁着猥琐的精光,对着小轩轩伸出一指,满脸皆是指控。 “小子,叫你主子把小爷的娘子交出来,要不然,这些人,小爷桃潘安就全都带走了!” 他的身后,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一双桃花眼极为的俊俏,摇着手中的折扇,墨若点漆的黑瞳闪过一丝阴厉的冷芒,把小轩轩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这才一脸轻佻地出声。 “还真是眼瞎了呢!敢把小爷当小厮,这大白天的,眼珠子是没带出来还是根本就没长?” 小轩轩就挑高了眉梢,云雾般的黑眸闪过几缕轻狂的精光,他可以不管不顾地离开,但这人带来的手下,竟每人提着两个女人,都是从凤潇澈适才的包厢走出来的那些。 “哟,这位爷,来‘倚翠楼’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是姑娘们招待不周还是怎么了?媚娘可靠这几人吃饭呢,平常动动手指儿,媚娘都心疼,这么提着要是断了气,叫媚娘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倚翠楼的老鸨,名唤媚娘,手中摇着红扇,扭着水蛇样的细腰就走了过来,涂得腥红的嘴笑得妖艳,一双看似势利的眸底,一抹冷光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人? 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掳了她这么多姑娘? “媚娘是吗?小爷的娘子,小桃红,是你给收的?” 桃潘安就笑得格外的阴冷,本是俊俏的桃花眼满是戾气的精光,让媚娘见人无数的眸底就忍有一震,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当了冤大头的小轩轩,笑得极其的妖媚,“哟,少爷,什么小桃红,媚娘没见过啊!这位爷,你看到了吗?” “小爷只是来找人而已,既然没有,小爷就告辞了!” 小轩轩眸底隐有不豫,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竟有如此俗不可耐的名字吗? 那风流鬼,藏了人也不知道出来,他可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蘑菇,姐还等着他一起进宫呢! “想走,没那么容易!” 桃潘安眸光一眯,对小轩轩的推脱之辞极为的不耐,往后挥了挥手,一个手下提着的女人就应声而倒,竟是七窍流血,四肢抽搐,只是一秒,就生生地断了气。 “这位爷……”媚娘就惊得不行,手中红扇猛地一收,跟在媚娘身后的打手,对视一眼,悄然退后。 “大胆狂徒,竟敢当着小爷的面草菅人命!”小轩轩也似隐怒,凌厉的掌风分击向几人,眸底闪过几许的震惊,这人,使的什么毒? 他竟然从没见过! “给小爷打!”桃潘安就凛然下令,摇着手中的折扇踱到了一边,勾着唇角扫视着四周。 敢藏他的小桃红,他就砸了这破楼! “哼,想拦小爷,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小轩轩一个飞跃飘到了空中,两手齐发,指间蓦然几缕黑线,极其快速地绕上他们的脖颈,把那六个提着女人的手下,牢牢地捆成了一团。 桃潘安见状,眸底蓦然闪过厉芒,五指悄然而张,似有什么就要急射而出,“啊……” 指间,忽地一阵刺痛,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手背,酥麻的痛感,紧随而来,一朵干躁的桃花,掉落到了地上。 “你……你给小爷使的什么毒?”桃潘安似是惊到,俊俏的眸底悄然起了惶恐,这人到底是谁? 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桃家的“血桃蛊”,从祖辈传下来起,就鲜少无人能逃,今日这个小子,是从哪里长的一身本事? 身有邪术不说,连使毒都这么厉害,莫非,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手神医”? 小轩轩没有理他,云雾般的黑眸朝着包厢的门看了一眼,你个风流鬼,小爷还要你救不成? “哟,这是哪来的少爷啊?长得人模人样的,狗眼也不知道瞪大点,这媚娘的倚翠楼,也是你能来闹事的吗?” 身后,包厢的门蓦然打开,手执碧箫,一脸邪佞的凤潇澈走了出来,见到小轩轩时,凤目闪过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他怎么会跟来? 只是一秒,他又转移了视线,待看到地上七窍流血而亡的女人后,凤目闪过一丝冰冷,对媚娘悄然的使了一个眼色。 “来人,把这些人通通带走,别脏了澈王和这位小爷的眼。” 媚娘一个挥手,那些本已离开的打手,快速的上前,把小轩轩捆好的几人连同痛得麻木的桃潘安,快速地拎入了后院。 “啊哟,这位小兄弟,媚娘今日可多亏了你呢!媚娘这里别的没有,要不,这些个水灵灵的姑娘们,随你挑如何?” 媚娘猜不透这少年和澈王的关系,做作的继续演着戏,摇着手中的红扇,一步一摇地靠近了小轩轩,香气四溢的脂粉味,熏得小轩轩一阵不豫,嫌弃地转身就走,“滚开,难看!” 凤潇澈闻言,凤目微闪,最终不发一言地折进了包厢,隐有几丝凝重之色快速的逸过。 “喂,你爹叫你进宫呢!”小轩轩走了几步,眉梢一皱就又不豫的怪叫,那可是别人的娘子,他还想继续吃不成? 凤潇澈没有回答,砰地关紧了包厢的门。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他的王妃 “喂,你没听到是不是?那可是别人的娘子,你还想霸占不成?” 包厢内,凤潇澈正待按下开关,小轩轩却蓦地从窗棂直射而进,眉角挑得老高,丝丝不屑之色,布满了那张仙人之姿的俊脸。 “别人的娘子?谁给你说的?说你没断奶你还不信!人家的守宫砂还好好地点在上面呢,爷告诉你,从今天起,她就是爷的王妃!” 凤潇澈也同样挑高了眉,貌似轻蔑地看了小轩轩一眼,邪肆的眸底,却闪过几缕无人能懂的幽光。 王妃? 他还真要抢人成亲不成? 小轩轩直觉一股闷气,听到“守宫砂”三字竟似隐有愤怒,他这么快就剥了人家的衣衫了? “呸,你就蒙吧,人家吃过的,你也不嫌脏!” 小轩轩如云雾般的黑眸浮出不豫,嫌弃地看了凤潇澈一眼,倒也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他要成亲关他屁事? 他小轩轩,还怕找不到人和他斗嘴不成? 嫌脏? 凤潇澈微不可见地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心底隐有道不明的失落,嘴上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轩小主,嫌人家脏就不要来这种地方,想破头茬啊,就赶夜场,鲜货都是晚上才叫价的,你爹叫你进宫吃饭,你就快去吧,这烟花之地,让轩小主染了浊气可不好!” “你……”小轩轩眉梢一跳,心底蓦地懊恼,该死的,他怎么又忘了姐的交待了? “轩儿,七弟,还不走吗?” 窗外,久未等到人,兴味地前来打探的夜承欢,一靠近就听到凤潇澈这番话,无语望天地翻了一个白眼,推门走了进去。 你个二货,当真口无遮拦惯了,嘴上又没把门的了不成? “姐……你可是太子妃,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 小轩轩就不豫地撅着绛唇,瞪向凤潇澈的眼又隐有得意,看你这会还怎么吃肉? “四嫂……你那虎丹放在哪里?七弟去取来可好?”凤潇澈没有正面回答,眨巴着一双凤眸讨好地看着夜承欢,适才的受伤和冷凝之色,全然消失不见。 嗯?这厮这么急着恢复功力是想干架吗? “在这里,拿去吧。四嫂怕你见了美人妹妹乐不思蜀,耽搁了晚上的正事,先给你拿来了。” 夜承欢就也揶揄地眨眨眼,从袖袍内掏出了适才从府内取出的那颗剩下的虎丹,看在你功力不够只能和小轩轩口舌之战的份上,先成全了你吧。 “呸,想娶王妃也就算了,竟还要对人家用强,真没见过你这么丢人的!” 小轩轩一见,心底更为的恼怒,吃个女人而已,他竟然还要用百年功力来对付不成? 不是喜欢过姐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一片腹诽的小轩轩,眼前似觉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在闪烁,想着他那样看着一个女人,等下还要和别人颠鸾倒凤的,绛唇不自觉的撅得更高,恶趣的不想让他得逞的精光,在那云雾般的眸底闪了又闪。 用强? 不会吧? 夜承欢直觉头冒黑线,凭他这张脸和澈王的身份,怕是哪个头魁都会心甘情愿,她家的老弟,是不想让人家上不成? “七弟,你要娶王妃啊?要是真想娶,可不能急,怎么着也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不是?要不,让四嫂先看看,叫什么名字,长得啥样,要是看上了,四嫂这就给你操办,今晚就洞房如何?” 夜承欢狡黠地眨着眼,心底的喜感一阵一阵的往上升,就说呢,她的直觉怎么会错,这两人,明显就在你气我,我气你呢! 这七弟,为了不理小轩轩,竟还突然做出成亲的决定来了,真是太有前途了! 夜承欢仿若看到了“奸情”的精光,凤潇澈眉梢一皱,隐有迟疑,小轩轩却是不管不顾地自发揭底,眸底的不屑显而易见,“叫什么小桃红的,人家的相公都找来了,他不要脸的竟还要抢人家!” 小桃红? 夜承欢一阵诡异,脑中似有灵光闪过,转而又不豫地摇摇头,她这是怎么了,听到“桃”字,都当成了她要找的娘亲不成? “什么小桃红?那是爷的漫儿,爷就是娶漫儿成亲,这辈子,爷的王妃,就是她了!” 凤潇澈被那个“抢”字激到,眸底的妖冶就又加重了几分,胭唇勾出嘲讽的弧度,那缕冰冷的幽光,看得夜承欢都忽而心里没底。 这小轩轩,看来把人家刺激得够呛,这样子,颇有几分破釜沉舟呢,还“漫儿”都给叫出来了! 漫儿? 等等,这个名字,似曾熟悉! 夜承欢秋瞳中蓦地射出妖娆的光芒,隐有几分期待,“七弟,她全名叫什么?” “夭漫。”凤潇澈不明所以,但在四嫂的目光下也没有隐瞒,他心底的疑惑,也是一大堆呢! 那夭漫,为何会听到四嫂弹的曲子如此的激动?还说出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来? “喂啊哟葫芦”,是在骂他葫芦吗?他明明吹的是箫好不? 夭漫? 那不是娘亲前世的真名吗? 夜承欢一阵激动得不可自抑,嘴里吐出催促的话语,“快,带我去见她。” 地下宫殿。 夜承欢三人快速地进得白如亮昼的地底,一身白衣的夭漫,长睫紧瞌,莹白如玉的脸有如纸白,双手交叠,似是睡得极为的沉稳。 ------------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是娘亲 “她怎么呢?”夜承欢惊得不行,看到一脸凝重的凤潇澈,心底忽有不好的预感。 这人的脸,和她画出来的模样并不是很相似,真是她重新投胎的娘亲吗? 都说女大十八变,十岁和十五岁,若是长开了,五官变了那也无可厚非,可她这样昏迷不醒,她要怎么确定她的身份? “姐……这是不是娘亲啊?” 小轩轩此时也已反应过来,无邪的俊脸上一片惊喜,对着凤潇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姐,她刚说了一句好奇怪的话……” 这厮,竟敢娶他的娘亲当王妃,他不想活了不成? 哼,还敢骗他,明明都昏过去了,衣衫穿得好好的,还说什么“守宫砂”都看到了,真真是气人! 奇怪的话? 夜承欢忽有惊喜,若她也是一个穿越女,又和娘亲有着一样的名字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是她!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娘亲? 站在一旁的凤潇澈嘴角直抽,心头又是一阵雾水,看着夜承欢的邪眸,已然带了幽怨。 四嫂啊,七弟和你犯冲是不是?为何,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竟会是你们的娘亲? 你的娘亲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何,又会冒出一个比你们还小的娘亲来? 额……她该怎么向他解释? 夜承欢瞥到了凤潇澈似是郁闷不已的目光,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七弟想娶的女人若真是她的娘亲,这戏码,还真够狗血的。 “七弟,你先说她怎么了?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夜承欢强忍住心底的笑意,脑中忽又闪过邪恶,如若真是娘亲,她八成是失去记忆了,重新开始也不错啊! 叫他和凰枭较较劲,又气气小轩轩,说不定,就好事成双,一举两得了。 “她应该是中了盅,若三个时辰之内解不了,必死无疑。” 凤潇澈看到夜承欢眸底的恶趣,满脸黑线地眉梢微皱,还是老实地说出了夭漫的现状。 他也只是看到地上的桃花猜测的,这种毒,见所未见,他摸她脉搏的时候,已然很虚弱了。 什么?三个时辰就会死? 夜承欢直觉命运就一次次的在开玩笑,小轩轩也急得不行,凤潇澈倒是不紧不慢地按了由躺椅临时拼成的床上的某个开关,地面之上,就忽而掉下一个人影,正是痛麻过去的桃潘安。 “说,你给她下的,是什么毒?” 凤潇澈给桃潘安解了毒,小轩轩蓦地提起他的衣领,云雾般的眸底已然有了逼人的冷意。 “哟,小子,你不是说不认识小桃红吗?怎么这会,又肯交出小爷的娘子了?” 桃潘安恢复过来,倒是未见丝毫的畏惧,一双俊俏的桃花眼眨了又眨,待看到昏迷过去的夭漫时,嘴角勾出一抹邪恶而又狠厉的浅笑。 娘子? 这么说,小轩轩还没说谎,七弟确实强抢民妇了不成? 夜承欢心头一阵火起,看到他那猥琐的眼神更是气得不行,一个闪身就是两巴掌,“叫你狗嘴吐脏字,再敢叫她一声娘子,姑奶奶扇死你!” “哟,美人儿,敢打我桃潘安是吗?这小桃红的命,你们是不想救了不成?” 桃潘安俊脸上陡然起了两个掌印,满眼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三人,为何,他们的身手,一个比一个高,连一个女人,都能打得他这么猝不及防! 桃潘安? 夜承欢这下是更加确定娘亲的身份了,满脸冰冷地勾起了嘴角,“你是‘桃园’的人?” “什么‘桃园’,小爷不知!”桃潘安心底惊得不行,他为了找小桃红,来到这京城也才不过三日,自认从未见过她,为何,这个女人竟摸清了他的底? 好,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如琉璃般的秋瞳已然射出妖娆的冷光,“你最好是老实地说出来,怎么解她的毒,要不然,姑奶奶叫你竖的进来,横的出去!” “听到没,再不说,小爷叫你死而不能!” 小轩轩也是绛唇微勾,毫不落后地吐出威胁之言,看得凤潇澈邪眉直皱,眼底全是紫色的一片。 他真想娶夭漫作他的王妃吗? “哼,小爷可不是吓大的,想解小桃红的毒,除了小爷,无人能解!” 桃潘安心底隐惊,眸底却是一片志在必得,他桃家的祖传秘方,就算那一身红衣的适才给他解毒的人真是“毒手神医”,也断然无法解开。 “轩儿,上!”夜承欢也懒得和这等人废话,悠闲地走到了一边,他就欠收拾,先打他一顿再说。 小轩轩就蓦地推出一掌,桃潘安手中的桃花还未来得及射出,凌厉的掌风,已然袭向他的胸口,他一个回救,小轩轩却已欺身上前,捏住他的手腕就是一个用力,顿时发出一声疼痛的惊呼,“啊……” “叫你嘴硬,看小爷不打残你!” 小轩轩快速的点了他的穴,啪啪几个巴掌就又扇了上去,直打得桃潘安一阵头晕眼花,倏而,一把飞刀,直抵他的腿间,“再不说,小爷把它割了去喂狗。” 嗯?这个二货,是没忘记她曾说过要割他小弟弟的仇不成? 夜承欢笑得一脸的恶趣,脑中再次闪过邪恶的画面,依他俩这性子,若真成了,到底谁攻谁受? ------------ 第二百九十七章 换血救命 “你敢割,小桃红就真没救了!”桃潘安腹下某处一片冰冷,桃花眼狠厉地直眨,忽而吐出有恃无恐的字眼。 什么? 解娘亲的毒,还靠他那玩艺儿不成? 夜承欢气得不行,就也不客气地飞身上前,一根银针慢慢地推入他的眉心,“不说,姑奶奶就先叫你死!她死了,也拉个陪葬。” “你……”桃潘安额前冷汗直流,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离他越来越近,俊俏的眸底,闪过几许思量。 小桃红只是爹爹一个不安分的侍妾生下的野种,他真要为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送了命吗? 这些人,又为何定要救她? 难道,她们是小桃红的亲爹请来的杀手,把他抓住要他的命,趁机夺了“桃园”的产业不成? “你要杀就杀吧,若想她不死,就让小爷和她洞房。”桃潘安一阵考量,眸底掠过几许精光,如若真是那样,他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临死也别让她好过。 洞房? 这么说,还未正式成亲? 夜承欢的心间就似呼出一口气,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扫过桃潘安,奶奶的,你以为真是潘安再世不成? 想碰她的娘亲,想都别想!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夜承欢忽而冰冷了目光,放柔了声音,三个时辰太过紧急,她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和他耗。 桃潘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视线渐渐的变得迷茫,“换血。” 换血? 夜承欢眸底隐有一震,凤潇澈则隐隐带着愉悦,看来,他想要孤注一掷的猜测,还是没有错。 嗯?这厮想恢复功力,是为了救她的娘亲? “怎么换?” “……” 夜承欢察觉到了凤潇澈嘴角的笑意,秋瞳中蓦然收敛了那股冰冷,这风流王爷,倒也学艺还精! “轩儿,你会吗?要是不会,去叫爹爹来。” 夜承欢卸掉了催眠,出声询问着小轩轩,凤潇澈暂时没功力,等他先炼虎丹的话,还不如赶时间叫凰枭来。 “姐……这世上,还没有轩儿不会的事情!” 小轩轩就挑高了眉,对着隐有得意的凤潇澈又是一声不豫的冷哼,以为就你会看出解法吗? 小爷也看出来了! 既然是只有圆房才能解的毒,定是中了血蛊,当然是取了他的精血。 就是不知这小子还是不是童子?若不是的话,那倒麻烦了。 “说,有没有碰过女人?”小轩轩一念至此,忽而捏住了恢复清醒的桃潘安的下巴,云眸中射出轻狂的冷芒,看得桃潘安一阵眉梢直跳,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厉害,竟看出了玄机不成? 嗯?还要童子血? 夜承欢一阵好笑,看了看也隐有红云的凤潇澈一眼,脑中忽有灵光一闪而过,这厮,不会风流了多年,也还是个处吧? 那可真是太有喜感了! “四嫂,你看什么呢?”凤潇澈察觉到夜承欢往他下腹直瞄的眼光,一脸黑线地嘴角直抽,这个“黑心”的女人,不会发现他的秘密了吧? 这么多年,他一碰到女人,脑中就会闪过肮脏的画面,久而久之,那些无趣的女人,竟是无一能勾起他的反应,除了四嫂之外,就只有……那个人了。 一想到小轩轩,凤潇澈就似咬牙切齿,看了看那张如仙人般的萌脸一眼,恨恨地别过了视线。 他才不信,他这辈子,还真栽在和四嫂有关的人身上了不成?大不了,他给自己使媚毒,不就是娶妻生子吗? 找不到心动的女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没什么。”夜承欢笑得恶趣,看了一眼已然指间冒出火焰在烧银针的小轩轩,妖娆的秋瞳闪过一丝赞许。 真不愧是同宗的师兄师弟,两人都要强,到底谁会征服谁,还真是不好说呢! 小轩轩烧好了银针,递了一根给夜承欢,让她刺破夭漫的血管先行放血后,又在她的另一只手腕,刺了一个较大的洞,这才走到惊吓得不行的桃潘安面前,一个手刀就砍晕了他。 夭漫身上的血如泉涌般流出,小轩轩这才把两人的身体并排放在一起,把银针精准地刺入了脉搏,指间蓦然发力,桃潘安的鲜血,竟是形成了缕缕的红线,准确地流入了夭漫另一只手腕之上那个比较小的洞,缓缓地给她注入新鲜的血液。 额……原来,这异世没有输液设备,就是这样输血的啊! 夜承欢直觉这内力还真是好用,看她也不用帮太大的忙,这才走到了凤潇澈的身边,“七弟,四嫂帮你炼虎丹吧。” 一股内力,蓦地从凤潇澈的后背渗至他的丹田,又慢慢地渗至他的全身经脉,直到他掌心的虎丹已然融化,这才松开放在他后背的手。 凤潇澈已然入定,口不能言心底却是感激,四嫂至少给他输了二十年的功力,等他炼了这虎丹,比起原有的功力,倒还多出了二十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乾清宫,凰枭忽觉眼皮直跳,凤天帝则是一脸无奈,这太子妃,为何还不来参加为她而办的宫宴? “报,皇上,太子妃命人来通报,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吃。” 不远处,接到赶来宫中传信的追月口信的太监,急匆匆地行了进来,凤天帝一听,额间直跳,最终,黑眸闪了又闪,吐出凛然的一字,“等。” ------------ 第二百九十八章 记忆全无 已然快到申时,地下宫殿里忽而响起略显焦灼的叫喊,“姐……血可能不够!” 小轩轩皱着眉,额际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眉角那颗妖娆的红痣,也被衬得格外的鲜艳,落入已能微微开眸的夭漫眼里,蓦地起了迷茫的纠结。 这人又是谁?那个澈王呢,去了哪里? 什么?血不够? 夜承欢心底一惊,看了看桃潘安快要凝固的出血口和他面如白纸的脸色,有些暗叹地摇了摇头。 原来,这异世的内力再厉害,还是比不上现代抽血和输液的设备啊,时间耗得太久,尽管她用灵力护住了桃潘安的心脉不让他死,但似乎,还是自发停止了造血的功能。 “轩儿,留一点到碗里,若能慢慢恢复,倒也无妨。” 夜承欢眼波流转,收了射在桃潘安身上的红线,几步走过去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接了一点血样。 已然换了这么多的血,到时多用点药材进补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姐……她身体不好,要的血比较多,中了血蛊的血,要换比原来多一倍的血才行。” 小轩轩还是不放心,云雾般的黑眸在看到夭漫睁开的眼眸时,讨好地笑了一下,但也没敢贸然地叫娘亲。 要是她一个激动,有什么大幅的动作引得吐血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要多一倍? 夜承欢皱了皱眉,流转的眸扫了一下先前夭漫流出的那一片血迹,这桃潘安的血,怎么也比那个看着就贫血的夭漫多,粗粗一算,还差四分之一的血是不是? 那如今,只要有人和夭漫血型相同,或者说是与桃潘安的血相同,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了? 夜承欢脑海思索着,动作迅速地舀来了一杯清水,把那滴凝固的血样倒了进去后,划破了自己的脉搏,一试,失望地摇了摇头。 “姐,你的血不行啦,试我的。”小轩轩自也知道她在做什么,俊脸微郝地瞪了夜承欢一眼,都说了要童子血了,她一快当娘亲的人,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嗯?还敢鄙视她?没破身就了不起是吗? 夜承欢笑得恶趣,毫不客气地也划破了小轩轩的手腕,你个二货,咱俩是同胞姐弟,长相一人随一个也就算了,难道连血型,也会一人随一个? “也不行。”小轩轩的血也试过了,还是一样的结果,两人同时摇了摇头,正打算偃旗息鼓之际,邪恶的夜承欢,忽而走到了正忙着炼化虎丹,头顶一片白雾缭绕的凤潇澈前。 “七弟,你没碰过女人吧?”夜承欢笑得格外的奸诈,他已然是消化阶段了,虽然不能动,但意识是有的,所以,她们的话,她确定他能听到。 凤潇澈微微睁开邪肆的凤眸,略有一僵,还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看得夜承欢暗笑不已,小轩轩一脸嘲笑的不屑,可心底的某个角落,悄然起了雀跃而不自知。 “抽。”夜承欢勾着唇角,很快就大概地化验过了血型,死马当做活马医地下了决定。 这异世,想要这么精准地配对是不可能的,只要输入之后没有太大的排斥,让夭漫撑过这最虚弱的一段,也就算安全过关了。 原来,澈王没有离开啊! 躺着的夭漫,慢慢地转动着头颅,把这房内的三人打量了个遍,这两人,都是澈王的姐弟吗? 视线,在转到她身旁已然失血而亡的桃潘安之后,淡漠的眸底悄然泛过一丝厌恶,但却没有一丝的怜悯,心底对凤潇澈的感激,忽而又加重了几分。 幸亏碰到他,她才能捡回一条命! 在桃县,这桃潘安可是当地的土霸王,从她记事起,他就仗着他桃园园主身份的爹爹胡作非为,除了不沾女人一心一意等她长大外,什么坏事都干尽了。 可是,她又怎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呢? 在她的记忆里,打小起,她就做着反复的梦,那个笑问她的名字,抱着她掉下山崖,叫她漫儿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才是她夭漫会嫁的男人! 凤潇澈的血再次输入到夭漫的体内,这次换了夜承欢来输血,小轩轩有些疲累地坐在一边,如云雾般的黑眸直眨,一脸欣喜地看着夭漫,并没有一言,眸底却全是满足。 这澈王的弟弟,为何长得和澈王一点也不像? 夭漫如雾霭的水眸也慢慢地多了丝光亮,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吐出一句,“你是谁?” 嗯?果真失忆了? 连这个凰枭的缩小版都不认识? 夜承欢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看来,凰枭的追妻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我叫凤墨轩,你可以叫我轩儿。”小轩轩隐有失落,但由于早已设想过这样的可能,但也未见愁云,笑得格外的开怀。 “你是藏民吗?”血已然输得差不多了,夜承欢收手走到了夭漫的身边,问出了她确定身份的第一个问题。 “你……也是……”夭漫的眸中就又隐有跳跃的火花,欲言又止地说了半句,但表达的意思,两人却已全懂。 夜承欢就笑着对她伸出了手,眸底却是暗含另一试探,“我叫夜无双,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夭漫,我也很高兴。”夭漫浅浅一笑,笑得娴雅,夜承欢却是无力地直叹。 妈妈咪啊,这人,不会只是恰巧和娘亲同名吧? 竟然连她都忘了! ------------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北突袭 直到酉时,夜承欢这才赶到宫中,看到一片灯火通明,心底顿生疑惑。 她不是叫追月传话改到晚上或是不用等她即可吗?怎么还会如此其乐融融的场面? “轩儿,你胡闹!” 似是想到了什么,夜承欢秋瞳顿时冷了下来,看着一旁又似惊讶又似带着些得意的小轩轩,难得地正了脸色,吐出一句呵斥。 她们在地下宫殿救人时,等不到她前来寻人的追月由媚娘带进了宫殿,她叫他来宫中传信之际,小轩轩借口内急,由她暂代一小会出去了一趟,想必,就是他那时搞的鬼。 “姐,就算轩儿胡闹,他们也不是没等吗?还喝着美酒,看着美人,乐得很呢!” 小轩轩已然一脚踏进了大殿,挑高了眉梢就又是一声不豫的冷哼,对着里面一群正跳着宫廷之舞的女人不屑地瞅了一眼,丝丝轻狂的语气,顿时让大殿的一干人等,忍不住满脸黑线。 原来,并非太子妃如此狂妄,叫他们从正午等到了傍晚,而是她的弟弟还在向皇上出气啊! “师弟,轩儿年幼,是师兄之错,师兄向你赔礼了。” 凰枭也一阵嘴角直抽,儒雅的俊脸满是尴尬,倘若是家宴倒也算了,可女儿如今身份不同,身为太子妃,不该犯错的地方,自是不可落了把柄,是这轩儿太过意气用事。 “师兄,无妨,小侄倒是颇有师兄当年之风,太子妃,快快和小侄落坐吧。” 凤天帝额前一阵青筋直跳,黑眸却依旧笑得慈祥,大手一挥,身旁的李公公自发扬声,“开宴!” 这可都是小师妹的孩子,他又怎么舍得责怪! 姐弟情深,他只不过是想为他当初的不得已之举为太子妃讨回公道而已,就权当……权当给自己赎过吧! “今日之事,是本太子妃之错,他日待太子凯旋归朝,再请父皇让各位尽兴一宴,以作赔礼。” 夜承欢见木已成舟,倒也坦然地带了小轩轩落坐,如璃璃般的秋瞳妖娆地扫过一干人等,适才落地有声,以必胜三国之豪语,来消除文武百官心底那一丝隐有的不豫。 她自是知道,就算有怨言,他们也不敢公开发表,可凤苍穹已然身为太子,既是未来的储君,该得的人心,她也不会忽视。 父皇? 凤天帝黑眸顿时就有了亮色,对还是头次尊称他为父皇的夜承欢深深地看了一眼,丝丝满足和满意之色,快速地掠过他的眸间,适才对各位大臣凛然出声,“各位爱卿,既是太子妃有事耽搁,今日就当为太子助阵,待得吾朝大胜三国,朕,定当大宴三日!” “太子英武……” “皇上,吾朝能威名远扬,实乃可喜可贺啊……” 大殿之上,一片恭迎之声,人人的脸上都浮出难掩的激动之色,一统四国,可是历代王朝千万年来的遗愿,太子英才,还能令原有的三国太子被废之后归顺,告捷之日,定是指日可待。 呵,是真挽回了? 夜承欢心底暗笑,略有冷意的目光扫过那几位脸色似有僵硬的皇子,若是以前,她并不会太在乎,可今非昔比,真要作起来,她也不会比别人差。 看这凤天帝迎合得够快的,只怕那些皇子,心里像小猫儿在抓吧! “报,八百里加急!” 香味四溢的菜肴才刚刚上桌,外面,却又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凤天帝眉梢一凛,“念!” 嗯?这是有战报传来了吗? 夜承欢心底暗喜,也不知这凤苍穹,到底行至何处了?竟就只给她留下四字! 一片腹诽中,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已然响起,“探得西凤,南凤和北凤,共有一百万后续兵马前往西北边境,三日后可到达渭水岭……” “皇上,这三国,欺人太甚啊!”大殿之上,满朝大臣就又是一片忿忿之声,四国之间,国力相当,三国的人马合围,以多胜少,实乃防不胜防啊! 渭水岭?那不是在凤凰山的西面吗? 这三国之人,是想绕过凤凰山,在西北突袭,与东南的龙天岭,形成两路夹击的合围之势吗? 夜承欢秋瞳流转,心底冷哼,看来,她们还在凤族被困,三国就已出兵了,也幸亏凤苍穹早就派出了探子前往各国边境,看不然,还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三日?不正好够她回到凤族吗? 她就在那里等着! 如此一想,夜承欢笑得妖娆,兀自敛眸用膳,按原定,她们本就要晚间动身返回凤族,还是先填饱了五脏庙为紧。 “各位爱卿,如今,太子和各位将军已然前往龙天岭退敌,吾朝还有最后的二十万兵马,不知哪位能自请出战前往迎敌?” 凤天帝幽深的黑眸扫过低头猛吃的夜承欢,嘴角微不可见地扫过一丝笑意,苍儿可是说了,她腹中可是有了双胎,那可是苍儿的血脉,是凤凰王朝的后望啊! 最后二十万?自请出战? 夜承欢笑得更欢,好你个凤苍穹,竟是釜底抽薪,还未出战就想打响凤潇澈的名号不成? 以二十万对百万,啧啧,她倒看看谁人敢应! “父皇,若人手不够,可修书凤族一封,凤族的人马,自当为吾朝效力!” 夜承欢眼波一转,就又笑得嫣然地添了一把火,有了凤族这个“救世祖”的名声,那几位皇子,该是迫不及待吧? ------------ 第三百章 澈王请战 “皇上,若凤族出战,实乃大喜啊!” 大殿之上,百官闻言,人人脸有喜色,看向夜承欢的眼,透着丝丝的敬畏和欣赏之色。 这太子妃,如今身为凤族族主,有她凤族的守护,凤凰王朝,定能一圆千万年来的宏愿。 “请问太子妃,若是凤族出战,不知是哪位领兵?”皇子中,三皇子凤炜熠率先出声,一双精眸中透着试探,与其他几位皇子,交换了一个眼色。 嗯?这几位,也和三国一样,搞起了联盟不成? 夜承欢笑得妖娆,略带冰冷的目光扫过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这四位,已是九位皇子中凤苍穹最后的对手了,且都是夜南天的女婿儿,没有了将军的支持,到底是想攀附,还是想拧成一股绳来对抗,希冀凤苍穹战死沙场不成? “父皇,凤族的人马,就由本太子妃和小主率领,吾朝的兵马,就由出战之人统领,一起联手退敌如何?” 夜承欢波光流转,对着高台之上几步之遥的凤天帝凛然出声,对那几位皇子,并未给予过多的扫视。 她倒要看看,他们这么急着争战功,到底安的是何心? “太子妃……你要亲自出战?” 凤天帝就一阵不豫,带着慈爱的黑眸扫过夜承欢的腹部,自古女人就不上沙场,这苍儿的王妃,还当真要屡屡破例不成? 她可是有了凤凰王朝的血脉啊! 呜……女人就不能上沙场了不成? 夜承欢一阵猛翻白眼,她就知道,这大男人主义,不止凤苍穹有,就连眼前的凤天帝和大殿的一干大臣,全都有了吃惊之色。 “父皇,本太子妃初任族主,为免族内和天下四国有人不服,自当一振族威,若是父皇不允,这凤族,就不出兵作罢。” 夜承欢笑得狡黠,以退为进地耍起了威胁之计,她就不信,凤苍穹事先没有交代,这凤天帝,八成又是在配合她演戏呢! 她本就没打算让凤族出兵,只是去救出她的精英小分队和那三千“御林军”而已,人家想搞突袭,她也得以同计对之不是? “太子妃真要出战啊?” “凤族什么时候有小主了,不是只有少主吗?” 大殿之上,就又一片低低窃窃的议论之声,夜承欢对一脸不豫的小轩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父皇,太子妃一身惊才,出战自是不输男儿,可凤族的小主,也不知是否真心臣服太子妃,联手退敌,可是最忌内乱啊!” 果然,三皇子凤炜熠就再次当了出头鸟,对着夜承欢一番恭维后,貌似一片担忧地说出大家的心声。 嗯,不错,外乱未平,倒还真来挑内刺了! 夜承欢笑得冷然,木希尘一片莞尔,如月的寒眸闪过丝丝看戏的调侃,凰枭也是默然不语,对女儿的恶趣,他倒也摸透了几分。 “笑话,本小主还会不服姐的统领吗?皇帝师叔,看来,要借你的宝地,来给轩儿扬扬名了。” 小轩轩就傲然地挑高了眉,云雾般的黑眸闪过丝丝轻狂之色,还真是缩在林里太久了,一个个的,都当他凤墨轩是无名小卒了不成? “啊……小主?”一干大臣惊得不行,这太子妃的弟弟,竟然会是凤族的小主? “噢?小侄就是小主是吗?真是少年英才,可喜可贺啊!” 凤天帝就笑得格外的慈祥,太子妃的身世,他已从师兄处知晓,也对大臣们提前告知了,但并未透露小轩轩原本的身份,就让他们以为,这是太子妃收服凤族后才推出来的小主吧。 “各位爱卿,既然太子妃和小主愿助吾朝一臂之力,还是切莫诋毁小主的好。三日之期,为时紧迫,不知哪位能替吾朝分忧?” 凤天帝一阵赞赏后,幽深的黑眸微不可见地扫过三皇子,再次凛然出声,大殿顿时一片静寂,人人的心底,都闪过几许思量。 以二十万对百万,若是能胜,战功显著,若是不能,可是贻误军情,重者可犯死罪啊! “父皇,儿臣愿意出战……” “父皇,儿臣也是……” 一阵沉默后,除了三皇子外,二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纷纷出声,各色俊逸的黑眸,隐有丝丝的期待之色。 嗯,竟还想三人分食不成? 夜承欢笑得莞尔,对着大殿之外微不可见地投过一抹视线,那厮,也该来了吧? “好!各位皇儿都愿出战,父皇甚慰啊!”凤天帝就笑得慈祥,黑眸也似往大殿之外扫了一眼。 “父皇,儿臣也愿自请出战!” 大殿门口,一身红衣的凤潇澈缓缓而来,面若芙蓉,艳若寒梅,妖娆的俊脸早已敛却了邪肆,丝丝冰冷而又摄人的幽光,顿现在众人的面前。 呵,倒也赶得及时,她还以为还要拖上一阵呢! 夜承欢一目扫过,发现他俊脸之上那层浮动的耀眼光华时,牵起唇角浅浅的一笑。 七弟,该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是螺子是马,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吧! “父皇,七弟可是功力尽失,出战一事,并非儿戏,可不是耍耍嘴皮子,逗逗美人就能退敌的!” 凤炜熠眸底一震,再次出声讥笑,其他几位皇子,也是已然面有不豫,这七弟,竟也来争? 他不纯粹仗着太子妃是他四嫂,想靠四哥之力来一建功名吗? ------------ 第三百零一章 合力退敌 “三哥,能不能退敌,也不是靠你耍耍嘴皮子就能说准的,既然折了腿,就好生在府里休养,用不着这么卖力的忧国忧民,父皇不会少了你熠王府的口粮的。” 凤潇澈笑得邪肆,微勾的薄唇,牵出嘲讽的弧度,在大殿跳跃烛光的映射下,剑眉微挑,光华逼人,竟有如另一个凤苍穹,丝丝令人凛然的寒气,似渗透了这原本空旷的空间。 “咳……”不少大臣纷纷嘴角直抽,这澈王,能不能别和苍太子一般,一开口就能噎死人! 凤潇澈话落,倏而一个飞身直跃,凌厉的掌风在空中旋转,竟是生生把大殿的烛光,全部都给熄灭。 “啊……澈王功力并没有废掉!”一片光线朦胧中,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太监们则忙着重新点亮,丝丝敬畏之色,也从他们的眸间逸出。 凤炜熠惊得不行,其他几位皇子也是心中一震,自认功力并不能胜之后,也敛下了心底的不甘。 呵,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夜承欢笑得极为的惬意,身边的小轩轩似是不豫的冷哼,绛唇却已勾出同样轻狂的弧度,凤天帝就更不用说了,那双深沉如海的黑眸,快速地掠过欣喜之色。 如今澈儿功力恢复,与苍儿又本就情深,若是并立朝廷,无人能敌啊! “四位皇儿都愿出战,是一起还是只推一人呢?” 凤天帝笑得格外的慈祥,眉目间一片傲然之色,又似颇具深意地扫过另外三位请战的皇子,各色思量,闪过他的眸间。 呜……二十万而已,弄四个人,不是一人五万兵马吗? 夜承欢有些不耐,正想出声叫他们一比高低,脑中却又灵光突现,嘴角微勾,笑得格外的嫣然,“父皇,既然各位王爷都愿出战,三国又对吾朝两处合围,不如叫七弟先领两万精兵先行退敌,二王爷他们三人迂回包抄……行诱敌之计在渭水岭围歼这百万人马,如何?” “好!太子妃好计谋!”凤天帝就似眼前一亮,这苍儿的王妃,还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等大胆狂妄,让敌人摸不清虚实的做法,与苍儿,还真是天作之合! 呵,有这么兴奋吗? 夜承欢秋瞳隐有无力地扫过凤天帝,这皇上,越来越像个半大孩子,这么急着讨好她吗? 她只不过是想是螺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谁也不沾谁的光,看那三位王爷,没有了她这凤族的庇佑,还敢不敢出来抢战功? 若他们是真心想要攀附并无作乱之心,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若是想趁机作乱,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父皇,只需拨给澈儿两万精兵,二哥他们若是少了人手,可抽调各地征集的人马补齐,或是沿途征用即可,但三日之后,必在渭水岭会合,谁若延误军情,以……军纪治罪!” 凤潇澈自也是明白夜承欢的用心,挑高了斜飞的剑眉,丝丝不屑和逼人的凛然,竟是令人不敢直视。 嗯,不错,怪不得凤苍穹急着拉他出来溜,倒还真有几分气魄。 夜承欢笑得越发的莞尔,脑中却是转个不停,“父皇,就依七弟之言吧,各地征用的人马,抽出二万补齐,其余的,可叫三位王爷抽出一人,全部领去龙天岭支援太子,既是诱敌,就得出其不意,让三国之人以为,吾朝根本就未探得军情,这样才能打个措手不及。” “好!”凤天帝再次赞叹,黑眸中也是闪过几许深思,询问的目光转向了下面的大臣,“这征用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回皇上,各县通报上来的名单,据统计共有五十万兵马,但征用还需七日才能完毕,若是今日便要,只能动用御林军或是宫卫。” 一军营任职,负责后需的大臣就站了出来,极为恭敬地对着凤天帝出声,这十多日来,为了粮草和征用一事,他都快要忙晕头了。 嗯?能有五十万? 夜承欢就微不可见地勾着唇角,这凤凰王朝的实力,倒也不错,以二百万对四百万,虽说差了一倍,但,也足够一拼了。 凤苍穹那边,以二百对三百绝对是足够,就算他们还有支援,她也相信,她家的男人,若不能以少胜多,又岂能稳坐战神的称号。 她且就带着这二十万人马,破了围奸后直捣各朝的老巢,擒贼先擒王,先把那几个不肯死心的皇上给先拉下龙椅再说! 夜承欢眼波流转,倏而掷地有声地吐出一句,“父皇,既然事不宜迟,宫宴就到此结束……先分派好人手,即刻出兵吧!” “好!澈儿,你自去点兵如何?”凤天帝笑得和蔼,那三位请战的王爷,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眉目间一片精光直闪后,还是不再推拒地应承了下来。 这边,凤凰王朝一片合力退敌,三国的大殿中,也是气氛冷凝,百官齐聚。 “凤族的族主,改任成了圣女?” “皇上,圣女选夫从此取消,东方已然不再为尊,还要三国合围,抢夺东方之地吗?” “皇上,吾朝的太子,都已归顺了凤凰王朝,他们对吾朝之事知之甚多,又该如何处理?” “皇上,凤族圣女,扬言要叫三国俯首称臣,这……到底是攻打还是撤兵?” 西凤,南凤和北凤的国主,脸色从未有过的纠结,黑眸间,却还是逸过丝丝不甘之色,一统天下,又岂是合围了凤凰王朝如此简单! ------------ 第三百零二章 重新出发 夜色漫漫,去往凤族的水道,六艘共有三层的官舫,和夜承欢他们那艘两层的船舫,在水面上如箭般直射。 夜承欢他们所在的船舫,下层已然全用铁皮密闭,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里面,一片烛火通明,浓烈的硫磺味,在空气中挥散。 “看清楚了吗?我再做一个,你们也试着做吧,威力大小都行,总是有不同的用处的。” 夜承欢一身红衣,秋瞳晶亮,纤细的手指翻飞,把桌上摆放的硫磺,硝石和木炭皂角等原材料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很快,就做成了比以往威力更大的“霹雳弹”。 这是为了炸凤族的山门来用的,为了不像上次一样浪费,夜承欢稍微的动了动各种原料的百分比,以三七开重新混合,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都需备用一些。 “无双,这就是你上次救太子时用的东西吧?” 木希尘一脸的惊讶,如月的寒眸中又全然皆是佩服,这个女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有了她这些东西,三国想要胜她,更是难上加难! 他可犹记得,夜色之中房屋轰然倒塌的情景,就算有百万人马又如何,她有这二万精兵都足够! “是啊,是不是想试,快动手吧,到时,让你亲自体验体验。” 夜承欢笑得嫣然,对木希尘并没有太多的防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他当成朋友,她相信,他绝无作乱之心。 凤苍穹早就安排了人购买这些东西,据“绝杀门”召回的人马通报,四国之内,这等货物已被全部买光,要不是为了回来运部分堆放在她太子府的东西,她完全可以到凤凰村坐等三日,也免了这来回的奔波。 当然,按凤苍穹的打算,一是为了给她一个风光的相迎,二是为了让凤潇澈在百官面前露露脸,反正左右都是六天,坐坐船,也当旅游了。 “姐,你看轩儿做的行吧?”小轩轩是动作最快的,一小会就做了三颗,他总共见过两次,自是快了很多,一边的凰枭有些漫不经心,但却还是强敛着心神,精眸中隐有难言的痛楚。 诶……自古情字最伤人! 夜承欢就无声地一叹,她的娘亲夭漫,三世为人,到最后,竟又因为遗忘咒,来了个如此之大的乌龙! 她不仅忘了凰枭,也忘了她前世的军长父亲,她的记忆,竟停留在大好的花样年华,刚刚大学毕业的二十二岁的年龄。 她敢断定,她要找的那个叫她漫儿,抱着她掉下山崖之人,定是她前世的父亲,但她,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所以,十五年来,她一心一意等长大,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了桃县,前来寻人。 可是,娘亲啊,你为何又会寻到京城的青楼来呢?难不成,在你的潜意识中,还有曾在这里待过的记忆? 夜承欢感慨得不行,到底是接受凰枭还是重新来过,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四嫂,我回那边去做了。” 凤潇澈也已然做好了几颗,大致一个过目后,几样都拿了几包,对夜承欢眨了眨眼,那抹邪佞之色,却似隐有幽光在眸底闪烁,生生地把所有的人,都给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呜……奶奶的,你这张妖娆的脸不再邪肆地打趣,还真让她觉得和小轩轩一样的不习惯! 夜承欢翻了个白眼,也没出声阻止他的离去,你个丫的,娶不成王妃,竟会如此郁闷不成? 既然想娶,又为何一听是她娘亲又不追了? 还是,如今一心一意立战功,翅膀硬了就不想理人? 夜承欢腹诽得不行,看了眉梢直跳却也是一言不发的小轩轩一眼,颇有成就感地勾起了唇角。 嗯,不错,这种看谁憋得狠的日子,也算生活的调味剂不是? 如今,二十二万兵马,已然全部出发,她们带着二万精兵和四处归拢的还给小轩轩的“绝杀门”手下走水路,两国公主留在了宫中,三国之人中,除了木希尘的人留下,其他的,通通都按计划,七日后,由二皇子率领,出发前往龙天岭。 而五皇子凤祈祺和六皇子凤杞梓,则带着二十万人马走了陆路,向凤凰山西侧的渭水岭出发,定于三日后东西合围,悄无声息地围歼了三国的百万人马。 “你们先做吧,我先上去看看。” 夜承欢看他们都已做得有模有样,拍了拍手就自行撤退,这些人脑袋瓜儿都灵活,木希尘和凰枭这个老门主挑出来的人马,也绝对是他们信得过之人,三日的时间,做完这一船舱的“霹雳弹”,应该足够备用的了。 上面,夜承欢的房间,夭漫有些失神地坐着,翻看着那个和她一样穿越来,名叫夜无双的女子交给她的东西,血宝 书 网信,还有那三句仓央嘉措的诗,全然皆是她所熟悉的笔迹。 她,真是已然穿了一回,还和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又把她和梦中的男人生的孩子,也带到了这个异世来吗? 为何,想起曾经背叛过那个男人,心会那么的痛? 夭漫有些无力地闭着眸,眼前似若出现了她适才叫凰枭出去时他那张隐有痛楚的脸,她该怎么办? “夭漫,该休息了,不用想这么多,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把你绑住,只是想帮助你恢复记忆而已。” 夜承欢走了进来,看到如此的夭漫又隐有心疼,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 第三百零三章 如此情书 日换星移,又是二日匆匆而过,第三日的夜间,夜承欢一行人,终于再次抵达了凤族。 “姐,我来。”漆黑的夜色下,小轩轩一双黑眸闪烁着晶莹的光亮,有如暗夜的寒星泛过天际,伸手一挥,一声轰隆的闷响,就回响在这空寂的山峰。 小样,有这么兴奋吗? 夜承欢鄙视地瞪了一眼,回头对着木希尘和凰枭直眨眼,“你们不去?” “无双,你站远点,别吓着你的孩子。”木希尘笑得莞尔,如月的寒眸闪过丝丝关怀之色,嘴角轻勾,也是一片跃跃欲试之色。 凰枭就也拿了几枚上前,儒雅的俊脸之上透着几分意气风发,伸手递了几颗给还是有些虚弱的夭漫,“漫儿,你要来试试吗?” 嗯?勇敢出击了? 夜承欢笑得隐有狡黠,走过去拍拍夭漫的肩,“去吧,试试,你光研究文字不行,这炸药的发展史,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自体验一下吧。” 妈妈咪啊,她还真果是她军长父亲的孩子,瞧她们身为母女,性格之上,哪有一丝来得相像的地方? 这三日,她都直觉自己成了小绵羊,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和那故作深沉的凤潇澈有得一拼,憋得不行了。 “好吧。”夭漫就笑得娴雅,那双总是如雾蔼般的眸,似是透出丝丝光亮,她的热情和坦然,不知不觉间,给了她感染的力量。 如若她们真是母女,她,真的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夭漫,你要来吗?快,快点!”小轩轩一听,就快速的冲了过来,甜甜的糯糯的,直能软到人心底的声音,瞬间让夭漫牵出了一抹浅笑,那种柔柔的眼神,有如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轩轩眸底隐有满足,一个伸手就抓起夭漫的手腕,冲着似是看得失神的凰枭献谄般地眨了眨眼,“爹爹,走。” “漫儿,走。”凰枭就也不管不顾地牵了夭漫的另一只手,三人一起走入已被木希尘炸开小口的地道,被两人牵着的夭漫,直觉左右的掌心,透着满满的温暖。 嗯,这样的画面,才叫温馨! 夜承欢隐有感触地看着,幸亏这个夭漫柔归柔,思想上有坚持,但为人很是细腻,大方而又不拘小节,一般的小接触,她倒也是不防范的。 这样一想,她倒也觉得,还是有一点相同之处的! “四嫂,我先带人出发如何?” 凤潇澈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邪肆的凤眸看到三人相牵的手时,也似闪过一缕幽光,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已重新换上邪佞的脸色,对着夜承欢似笑非笑地开口。 呜……你的心病,这么难治不成? 夜承欢隐有无力,走过去恶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酷哥,走,回去,咱俩先研究地图。” 你个丫的,夜里行军,风险太大,想要翻过这凤凰山,都是个大问题。 “四嫂……你们那里的军人,都像你这样的吗?” 凤潇澈就不欲地翻着白眼,倒也顺势搭上了夜承欢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极为讨好地看着夜承欢,凤眸里似是写满了受伤。 他已然知道了,四嫂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告诉四哥无可厚非,小轩轩和凰枭知道他也只能暗叹,但把他都排在木希尘之后,这就让自信和她亲近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呜……七弟啊,木希尘我只是告诉了他名字而已,那是人家聪明猜出来的好不,你四嫂,可是没有厚此薄彼! 夜承欢好笑地叹着气,对于他这样的亲近行为邪恶地挑了挑眉,“七弟,这几日怎么不说话了?” “四嫂……我第一次领兵,想要出奇制胜,脑袋都想疼了。” 凤潇澈挑眉,似是一脸的怪叫,心底却是暗惊,这个“黑心”的四嫂,是在说他不和小轩轩斗嘴了吗? 他不是不想理他,可看到他像只小狗般讨好着四嫂和那个夭漫,他就觉得眼烦。 是这样吗? 夜承欢仿若看到了“奸情”的曙光,伸手就拍掉他的手,“放开,被你四哥知道,看他不把你揍成驴脸。” “四嫂,你可千万别告诉四哥啊!看,‘流莺’来了!”凤潇澈连忙求饶,邪肆的眸底却是一片坦然,他真的……真的对四嫂没有那种感觉了。 嗯?真是流莺? 夜承欢看着从空中直俯而下停在自己肩膀的流莺,秋瞳顿时溢出惊喜,一个闪身,就极快的回到了船舫。 进得房间,夜承欢连忙取下那封看来明显很厚的书信,打开之后,再次满脸黑线。 “哈哈……四嫂,笑死我了!这就是四哥写给你的情书啊!” 凤潇澈看着一份标着备注的地图和一张空白的宣纸,笑得不可自抑,只差缓不过气来。 “笑,叫你笑!”夜承欢不豫地瞥了他一眼,你个二货,你懂什么?这种没有文字的爱,说出来你也不懂。 这是一张从凤凰山到渭水岭的详图,说明有人来突袭的消息他早已收到,这才给她做好了准备,至于白纸,那是在说,他对她的思念,已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写再多,也写不满! 此时,距龙天岭至少半日路程的凤苍穹,正坐在临时搭成的帐篷里,微弱的烛光下,对着手中写着“安好,勿念!”四字的宣纸,深邃的凤眸中泛出狡黠的笑意,双儿,这次,看你会给我回什么! ------------ 第三百零四章 妥善安置(金牌二十补更) 凤族,雾潭,地下坟墓。 一身白衣的夭漫站在冰棺前,看着那个似是睡得沉静的女子,一双雾蔼般的水眸,泛过丝丝的迷茫,脑海的深处,似是有一团红云在跳跃。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脚步竟似有稍许急促,一旁的凰枭,精眸中就蓦地逸出某种惊喜,“漫儿,你要去哪?” “我……我出去走走。”夭漫对他看了一眼,似是淡漠的眼,完美地掩饰着所有的心绪。 她来过这里吗?为何,会有一种想要寻找的冲动? “夭漫,来,我带你。”小轩轩看出了她的着急,云雾般的黑眸也泛出晶亮,笑得异常的无邪,伸手就握住了夭漫。 额,竟是有了娘就忘了姐吗? 夜承欢无语是不行,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待出得雾潭的那片机关桃林后,对小轩轩传了一密音,“轩儿,让她自己走,看她会走到哪里去!” 你个小样,你这样事事代劳,她要怎么才能找回记忆? “夭漫……小心点。”小轩轩闻言就放开了她,却还是不放心地在一旁唠叨着,听得夜承欢无奈地翻着白眼,她家的老弟,还是个天生的“母控”不成? 一片腹诽中,夭漫的脚步,却是精准无误地走向小轩轩所住的庭院,略微的逗留之后,又继续往前走,最终,直直地向寒潭走去。 不会吧? 只在凤族住了不过二十天,一个失忆的人,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夜承欢一阵惊悚,凰枭和小轩轩则同时浮出喜悦,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了。 寒潭边,夭漫看着平静无波的潭底,雾眸却渐渐浮起痛楚,那种思念的感觉,再次呈现在她的脑海。 “夭漫,愿意留在这里吗?也许这里,会有你想要找回的记忆!” 夜承欢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表情,心底深处浮出一丝无奈,她已然没有时间,明日就是渭水岭的合围之日,外面的人马早已整装待发,她必须在对敌之前,把她妥善地安置。 本就是抱着带她回凤族会不会有帮助的心情将她带来的,更何况,不带出府也不行,她的身体这么差,不随时疗养着,怕是时刻都会有危险。 活了三世,这一世,她是最简单的,从小在桃园,除了琴棋书画,啥都不碰,要不是她找到了青楼,要不是恰好碰到了心情不好的凤潇澈,她只怕就会被那桃潘安给抓回,活生生的当了别人的娘子,或是,从此香消玉殒。 不得不承认,这凤潇澈,也算无意中成了她和小轩轩的救母恩人,要不然,就算她开了天眼找人,等凰枭赶去桃县,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无双,我留下,我和他去祈山,我不想做一个不完整的人。” 夭漫的脑中,那团大火一直似在燃烧,雾眸眨了又眨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许,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她想重新开始,待记忆恢复的那一天,那又该如何? “漫儿,你答应了?你真的和我去祈山?”凰枭就似中了彩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半晌,蓦地靠近,痛楚而又思念地把夭漫不管不顾地拥入了怀里,用力的胳膊,使劲儿地圈着她。 芸儿,你知道吗?想这一天,我凰枭,想了多久! 凤族山门外。 “孩子,你真不要人帮你吗?”风长老等人摸着长须,对只离开几天就又匆匆而回的夜承欢笑得格外的慈祥,三国合围,她竟是怀着孩子也要如此忙碌不成? “风长老,不用了,只是这秘道,就要靠你们来建了,可得修快点,别让人给躲进来了。” 夜承欢挥了挥手,豪气如云地挑了挑眉,这凤族之人不喜杀戮,她既当了族主,就该让这里成为真正的世外桃源。 “澈王,谢谢你,救命之恩,夭漫铭记在心。” 那头,夭漫走到一脸妖娆的凤潇澈面前,感激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看得一旁的小轩轩眉梢直跳,撅着绛唇,但也没有上前拉开。 “澈儿,师伯也谢你,改日再给你送上几坛酒,如何?” 凰枭重重地拍了一下凤潇澈的肩膀,笑得很是粗犷又隐有警告,凤潇澈哭笑不得,薄唇却是邪肆地轻勾,“凰师伯,不如,就让漫儿当小侄的王妃好了。” “你个小子,师伯啥都能给,就这不能给!”凰枭就又捶了他一拳,如风般带走了夭漫,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会吧?连她们告别的机会都不给? 夜承欢摸了摸鼻子,正待离开,忙着拆凤凰村李自达送过来的书信的天一,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孩子,三国发来修书,说是各国被废的太子,若是自动归朝,则以复位相待……” 什么? 三国之人,竟是如此臭不要脸? 不认输也就罢了,还当那几位太子是可扔可捡的抹布不成? “无双,你可别不要我,我跟定你了。”木希尘闻言,如月的寒眸闪过一丝悲凉而又嘲讽的精光,霸气的眉梢,也似染上不羁的冷厉,看得夜承欢眸底欣赏,纤手一挥,“出发!” 龙天岭,帐篷内。 “你们自己看吧。”凤苍穹丢过了手中的修书,锐利而又深幽的视线,满眼凛然地扫过燕南诏和北冥夜。 燕南诏和北冥夜对视一眼,眸底的幽光闪了又闪,最终,吐出坚定的一句,“苍太子,在下,绝无二心!” ------------ 第三百零五章 赶了个尾 快要接近子夜,山间的夜色,似乎格外的浓,九月的天,已然带了嗖嗖的凉意。 “无双……你冷不冷?”木希尘一双寒眸在夜色中有如天上的凉月,带着关怀和隐隐的心疼,看着身边这个嘴角轻勾,秋瞳却是分外妖娆,异常专注地观察前面路况的女子,微勾的唇角,透出丝丝的满足。 呜……太子哥,你也傻了吗?俺的“凤缘九天”可是时刻在运行着呢,有这一百多年的内力护体,还怕这小小的山风不成? 夜承欢眸底闪过一丝感动,浑身的感官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倏而,眉梢一凛,“前面有人。” “姐……我和希尘兄去……”后面,听得木希尘的话掠身前来的小轩轩,自发的充当了先锋,凤潇澈也一个挥手,叫那二万精兵停止了前进,快速的飞到夜承欢身边,和她一起慢慢的闪身上前。 拜托,不要都把我当成保护动物好不? 给你们机会在后面押人马,不好好培养感情,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作甚? 夜承欢翻着白眼,心底却是暖融融的一片,悄然地释放出全身的内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就在夜色中传入了她们的耳朵。 “吴统领,我的吴淼吴大哥,你就行行好,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这样日赶夜赶的,谁受得了。” 一个显然带着些疲累的声音响起,似是靠在了某处,不愿意再走地停歇了下来。 “张副领,无极老弟,算哥求你了,这个时候别撂挑子,要是在寅时出不了这凤凰山,可是延误军情的重罪。” 名叫吴淼的统领,尽管听来也很疲惫,但却仍是中气十足,不忘放松任何警惕,“停什么停,快走。” “吴大哥,咱们只是押粮草的,攻城掠地是他们的事儿,少不了他们吃的不就行了。” 张无极异常的牢骚,无奈地起身,话语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无极,大哥警告你,可别在这里扰乱军心,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可是带着两万精兵前来,要是被她们堵在这山腹中,吃不了兜着走!” 吴淼皱着眉,前面适才传了话来,本想休息一下的,但却不得不继续赶路。 “呸,一个女人,能狠到哪去,不就二十二万人马吗?加上城门守将,也就二十五万,四对一还胜不了,还来打个屁!” 张无极继续骂骂咧咧,满是吐糟地说出一句,夜承欢等四人,听得是眉梢一惊,心底含怒。 娘的,是他们的探子如此之厉害,还是凤凰王朝有了内奸,竟然连押送粮草的都对军情了如指掌。 不对! 粮草都来了,主力肯定早就到了,是五皇子和六皇子被抓,受不了逼供交代了不成? 夜承欢眼波流转,按捺住怒意继续聆听着从前面传来的对话,却发现木希尘的脸色异常的凝重,心底隐有疑惑,莫非,这些人他认识? 前面,不满的对话继续传来,“大哥,你可别说兄弟扰乱军心,这南凤和北凤,欺负咱们西凤路远,叫我们垫后,这纯粹就是不安好心,万一我们被堵了,咱们西凤的人,可得求着他们给饭吃!” 呵,还真是西凤的押粮部队! 夜承欢秋瞳一闪,已然将对方的军情摸了个透,看来,她们碰上的,是最后的一支押粮队伍了。 奶奶的,三国这帮龟孙子,跑得倒还挺快的,竟还跑到了她们的前面。 是炸山这一阵给耽搁了吗? 一片腹诽中,前面的吴淼,又已吐出了安抚的冷音,“张老弟,大哥求你了,你少说几句吧。咱们西凤王爷少,太子又被废,没有王爷来压阵,雷将军他们又怎么敢多言?” 吴淼听来没怨言,但丝丝的幽怨,却是散发到了空气中。 嗯?没有王爷来压阵? 那这么说,南凤和北凤,带队之人都是皇室的王爷了? 这西凤之人,貌似对木希尘印象还是挺好的,不如,劫了他们的粮草,把跑到前面的人,给“请君入瓮”引回来? 夜承欢波光流转,对着她们即将跳入的山涧入口看了一眼,心底的喜感,一阵比一阵浓。 真是天助她也! 这凤凰山,除了凤族居住的两座主山外,方圆四百里内,全是连绵的群山,中间的通道,只有一条连贯的山道,因易守难攻,四国之人才从不敢攻打凤凰山,但过往的路,却是无人阻挡。 凤族历年来,只开辟了朝凤凰王朝这边的一个小镇,就是用来做眼线的凤凰村,一旦有人来袭,他们会开启暗道自发躲人,就算有人来攻,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无人的村庄。 凤凰山的东西两面,分别是两条水道,除了她们来的这一条,渭水岭西边还有一条,其他三国之人,想到凤凰山,只有翻山越岭,不管是前跑的,还是押后的,她敢断定,全部运粮草的队伍,都还没走出这山腹。 自古行军,兵马先行,粮草断后,他们怕因地形被堵这才同进退,想在天亮之前全部逃出这一天然牢笼,也得看她给不给机会。 两万人马又如何,她只需放一个人在这断尾,就叫你们逃无所逃! “七弟,小轩轩,回来……”夜承欢想好了对策,对着他们三人一阵密音,因主力走远有所担忧的凤潇澈,一张邪佞的俊脸乐开了花,献谄地搂上了夜承欢的肩,“四嫂,你真是七弟的福星……” ------------ 第三百零六章 烧粮降人 夜色中,一行四人,分两队快速地前进,由惊雨惊云和杏儿冰儿作领队的“绝杀门”和三千“御林军”,还有凤潇澈的二万精兵,密密麻麻地站在五百米开外暂时断尾,把西凤之人的退路,守得寸步难移。 “什么人?”吴淼率先发现有人接近,一声高喝,顿时团团的人马,形成严密的包围圈,却谁也没有注意,人群外有两人快速的转身,对着前面的人貌似慌张的低喊,“有人来偷袭!” “小心!”本就神经高度紧张,又人困马乏的兵马,闻言就都乱成一团,将各自所运送的粮草给护住,任由那两个“通信兵”,有如在自家门前串岗,很快就越行越远。 额,娘的,还果真只是一群会送粮的兵! 夜承欢垂头暗笑,扯了扯身上临时换上的士兵衣衫,因过于宽大,正无语得不行,心底对凤潇澈那厮恨得直痒痒,叫他都挑的什么人,纯心欺负她的海拔不够高是不? “吴淼,你连本太子都不认识了吗?”木希尘挑高了眉,两人适才飘然落地,如月的寒眸闪过一丝冷厉,嘴角勾出的弧度,也似透出摄人的冰冷。 “太子?”吴淼就惊得不行,张无极也满是怀疑,对着眼前身穿士兵衣衫的木希尘看了又看,吐出怀疑的质问,“太子,你不是归顺了凤凰王朝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父皇不是诏告天下,说是自动归朝,就以复位相待吗?本太子这才趁夜逃出来的。” 木希尘黑眸闪了又闪,对着后面瞟了一眼,似是暗自舒了口气。 呵,装得还挺像! 扮成他忠心追随“手下”的夜承欢,唇角微勾低垂着头,妖娆的秋瞳,却是紧盯着吴淼身边那个手捧信鸽的传令兵,心底闪过一丝冷笑。 呸,要不是看在你们是西凤之人想趁机给木希尘收复人马的份上,姑奶奶才懒得和你们周旋呢。 这天高月黑的,又是群山阻挡,你们的信号弹不管用,就只能用这信鸽来报警了,可它的速度再快,能快过她的五指山吗? “太子,那凤凰王朝的人,是不是就在这后面?”张无极咽了咽口水,显然对即将被赶上心有余悸,看得夜承欢一阵暗翻白眼。 不是说一个女人能狠到哪去吗?有着差不多五万的运粮人马,竟还怕她们区区二万不成? “起火啦,快救火!”木希尘还未回答,远远的,却传来了惊呼,只见前面的五百米开外,一帮士兵正忙着扑救被点燃的粮草,吴淼顿时被惊到,声音里透着盛怒,“太子,你……” “哼,时识务者为俊杰,是你自己看不清形势!”说时快,说时慢,夜承欢和木希尘身影同时暴起,一手就点了两人的穴,而后又迅速地夺过了传令兵手上的信鸽一掌劈死,“谁再敢传信,有如此鸽!” 旁边护卫的人马,见头儿都被抓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后有追兵和对两人身手的恐惧,让他们有如施了定形针,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额,运粮之人,身手竟如此之低不成? 还是,西凤的战线拉得太远,这些,已是些临时拉出来的乌合之众? 夜承欢不屑地勾了一下唇角,对木希尘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就一人提一个跃到了空中,身后,护卫的人马直觉一阵夜风吹来,一股扑鼻的异味,让他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呸,这么不中用。”身后,一路靠撒药粉悄然前进的杏儿等四人,就发出一声不屑的嘲笑,惊雨闻言,冷眸中似有笑意,和杏儿并排前进着,在火光的映衬下,身影似是极为的合谐。 “吴淼,你好好看看,就你这点人,还想和人家斗吗?要是归顺,本太子,可以保你们不死!” 夜承欢和木希尘提着喂了解药的吴淼和张无级两人,他们看着瞬间被毒翻的人马,眸底全是震惊。 “太子……”张无极就有些无力,吴淼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就算有五万人马又如何,在这样的用毒高手面前,又岂有对抗的力量! 嗯?还有点骨气不行? 夜承欢勾着嘴角,看着前面推着燃得快要通红的粮车走到这个山涧的弯道处的两人,笑得很是愉悦,很好,合作愉快,感情就是这么培养起来的。 “希尘太子,走吧,先带他们去看场好戏。” 夜承欢看着被一片火光冲天映红的弯口,眼色一眨,就提着两人快速上前,一阵急掠后,终于赶上了前面另一堆运粮人马的尾部。 “头儿,后面起火了,凤凰王朝的追上来了,要不要回去救?” “救你个头,西凤那帮傻鸟,他们没粮吃关我们屁事,再走不出去,我们自己都得被追上。” 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了空气中,吴淼和张无极两人,听得青筋直冒,忽而下定了决心,“太子,我们听你的。” 呵,原来,也就这么回事嘛! “希尘太子,后面的事,就先交给你来处理。”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把手中的人扔给木希尘,就一个飞掠和凤潇澈小轩轩去会合了,已然惊动了前面的队伍,他们的速度,得更为加快才行。 “什么人?”前面的人马,很快发出了惊呼,可夜承欢他们三人却有如夜色中的鬼魅,点了火后就跑,趁着夜色的掩护,三个似是吓得不行的“士兵”,一路路地发出惊呼,“小心啊,追兵赶来烧粮啦……” ------------ 第三百零七章 假扮上瘾 又是两个山头掠过,夜承欢一行三人看着在夜色下火光传出老远的身后,愉悦地勾了一下唇,正待去追最后一批运粮的人马,前面,却有一群人快速的打马而来。 “什么人?”一身穿官服将领打扮的人厉声高喝,声未到,凌厉的掌风,已然袭到面前。 嗯?这帮南凤的人马,有这么厉害吗? 竟这么快断了尾,让她们换不上南凤的衣衫不成? “将军,你来得正好,救救我们北凤的粮草吧,西凤也被烧了,要是都没了粮草,这还怎么打啊?” 夜承欢似是中掌,已然套上北凤士兵衣衫的她,故意矮了一下腰,貌似一副害怕不已的样子,看得小轩轩和凤潇澈眸底暗笑,伪装过的脸,却是精光直射地扫向那些跟在马后的人影。 “拿下!”那将军似是练了火眼金睛,眸底闪过几分不豫的冷意,三个小士兵还能跑到前面来报信,南凤的林将军,莫非是吃屎的不成? 额,到底是将军,小心眼儿转得这么溜? 夜承欢心底一声低咒,奶奶的,没烧着你的粮,你不慌神,就叫看得仔细了吗? 竟敢把本太子妃看成是探子!这周围这么多火把,都点不亮你的狗眼吗? “哈哈……还果真一双利眼呢,只不过,不知被小爷挖了,会是什么滋味?” 小轩轩就轻狂地一声怪叫,袖口一挥,一阵异味散入了空中,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就都纷纷倒下,而凤潇澈也在同一时间闪到了人群的后面,对着那一帮跟随的人马,速度极快地撒了一把药粉。 “姐……咱这回扮将军来玩玩!”小轩轩兴奋得不行,这种放火烧粮,在人群中赛跑的感觉,还真是太刺激了。 呜……一个将军而已,有让你这么兴奋吗?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秋瞳却是闪过几抹深思,后面估计木希尘带着那些人能摆平,可光是劫了粮,若在天亮之前引不回攻击的大部队,这点小功劳,也不足挂齿。 他们完全可以继续推进,进得凤凰王朝的地盘后四处抢粮,真到那时,遭殃的,就是平民百姓了。 “轩儿,别扮将军了,换成士兵前去传话,就说将军被抓,叫他们前来营救!” 夜承欢眼波流转,对着已然扒了将军服的小轩轩不豫地瞪了一眼,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寅时了,她们必须把送粮之人全关在这山腹,再去追那百万人马。 “姐……”小轩轩浑身的热情就被泼了凉水,撅着绛唇一脸怪叫,后面,却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还隐有追兵的叫喊,“快,就是他们,抓住那三个烧粮的小子。” 嗯,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夜承欢一惊,拿起凤潇澈扒下的衣衫就又迅速套到了身上,飞身上马一阵急掠,对着前面北凤的人马,运足了内力就是一阵高呼,“快来人啊,将军被南凤的人杀死啦!” “无耻小儿,还敢乱言!”身后,一时赶不上来的林将军,气得只差嘴角直抽,他南凤的粮草,竟被这三个小毛贼给烧了将近一半,这可如何是好? “他南凤之人,竟敢伤吾北凤将军,快,掉头救人!”北凤的副将闻言,就带着一干人打马前来,夜承欢三人一见有人中计,就叫得更欢,“他们南凤使毒,毒死了将军,还死不承认,快给将军报仇啊!” 呸,你以为你们的联盟就稳固吗?就算起不成内讧,姑奶奶也得叫你们心底生嫌隙。 “莫副将,别听他们的,快抓住他们,此乃凤凰王朝之人啊!”林将军更是心急,眼底却隐有跳跃的精光,这三人,莫非,就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 要不然,他们的身手,怎么会如此之好,还能在重围之下都能逃出来? 有一个,似是个儿矮了很多,定是那太子妃无疑! 要是能把他们三人抓了,这头功,不就属于他林无德了吗? 南凤的林将军暗自得意,夜承欢三人却已奔到了北凤的莫副将面前,似是抓不住缰绳般齐齐落马,滚落在地一阵急喘,“莫副将,他们南凤的粮草被……被烧了,想……想来抢粮!” “什么?林将军,你们南凤,也太欺人太甚了吧?”北凤的莫副将就异常的生气,也来不及细看那三人的面容,一阵飞奔就迎了上前,气得那林将军只差胡子都要翘上天,“莫副将,你好好看清楚,那可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 呵,识得这么准? 夜承欢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和小轩轩凤潇澈交换着眼色,忽而一个身影暴起,在莫副将怀疑的目光扫过来时,“十香软骨散”的异味,已然飘到了这两方人马相距不到百米的空中。 “你们……”林将军和莫副将就相继倒下,全身无力,能说能看,却已使不出力来。 好,很好,三国运送粮草的将领,就让你们在这里划上休止符吧。 “轩儿,这次你扮将军吧。”夜承欢摸着鼻子笑得很欢,调侃着似是假扮上了瘾的小轩轩,果真是个大半孩子,看这好玩的性子,估计,若她说三人去单挑了那三国的百万雄师,这小子,眼皮都不会眨。 “加快路程,后有追兵。”凤潇澈和小轩轩很快就装扮成了北凤的将军和副将,夜承欢则照旧是追随的小厮,三人打马上前,丢下一句喝斥,人影就已没入夜色,火把的光亮,也来不及让人看清他们的脸。 ------------ 第三百零八章 坚决攻城 “快,拦住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将军。” 夜色中的山道,走在最前面的北凤运粮队伍,功力深的早就听到了后面的动静,没听到的自也是心底怀疑,将军和副将明明带着人前去,为何回来的,又只有三人? 呵,这帮人,反应倒也够快的! 夜承欢眼波流转,看着前面围攻过来的人马,分批有序地保护好了粮草,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骑马的,拿火把的,有如蝗虫般朝她们靠近。 奶奶的,以为凭你们也能堵住不成? 夜承欢就挑高了眉梢,在夜色中笑得格外的恶趣,“哟,对付三个人,还要弄这么多人,那你们想把凤凰王朝踏平,是不是得把整个皇宫都给搬来?” “太子妃还真是会说笑呢,要踏平,抓住你不就好了吗?” 北凤副将手下的一个统领,就似看到了论功行赏的曙光,丝丝的得意和期待之色,在他被火把照得晶亮的眸中射出。 好,很好,一个个的,都看上了她太子妃这块肥肉不成? 夜承欢笑得很是狡黠,用眼色征询过小轩轩和凤潇澈所带的毒还够用后,蓦地在他们即将围拢之际,挥手扬了一下马鞭,带着嘲讽的取笑声,从远远的空气中传来,“想抓我,回去再修炼个二十年吧。” 北凤的人马,看着那一大片瞬间倒下的大将,和因受惊而狂奔的马群一时惧怕不敢靠拢,等他们回过神来,三人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快,给六殿下传信。”一个离得远的,幸免于难的统领,满脸黑线又似兴奋无比地命令着手下。 “站住。”夜承欢三人跑了一阵,前面后面,不断的追兵就又重新围拢,都想争抢头功的人马,前赴后继地进行着堵截…… 渭水岭。 “五殿下,林将军传了信来,说是凤凰王朝之人烧了粮草。”一个手下拿着从信鸽上取下的纸条,恭敬地递给了南凤王朝的五皇子燕南翎。 “是吗?那太子妃和澈王,竟有这等本事?”燕南翎看着前面已然不远的城门,眉梢一皱,黑眸间闪过几许深思。 三国运粮之人,足有十五万的人马,就算太子妃还有凤族助阵,拖住她一时,也是可行的吧? “六殿下,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已三人闯入吾朝之粮营……” 那头,燕南翎正在思索,北凤王朝的六皇子北冥辰就也接到了传书,唯有西凤的雷将军,没有接到任何的动静。 “雷将军,你们西凤的人马,是不是归顺了凤凰王朝?” 北冥辰就有些咄咄逼人,冷眸中似是有着诸多的怀疑,这西凤运粮之人来得最后,本是断尾,又为何让凤凰王朝的人跑到了最前面,烧的还是南凤的粮草。 “六殿下,归顺绝无可能,只怕本将的人马已被制服,贵朝围攻的,不只有太子妃和澈王等三人吗?他们身手高强,定是跑到了前面!” 西凤的雷将军,虽心底恼怒,但也回复得不卑不亢,若是太子未被废,西凤还有王爷可以领仗,他又何至于一路受压,处处忍让? 这还叫是联手吗?皇上,果真还是老了,竟听信如贵妃之言,废了尽心尽力的太子! “那我们,到底是攻城,还是回去先抓了那太子妃和澈王?” 北冥辰闻言,倒也释下了心底的疑惑,只要西凤没有倒戈之心,就算烧了粮草,还是可以继续推进的,等攻进了城门,要粮要米,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攻城吧,那太子妃不是还有凤族之人吗?想必人数不少,等再回去,援兵一来,不就更加没有胜算?” 燕南翎想了又想,最终落地有声,脑海中闪过前不久传来的密书,迅速的做了决定。 浩浩荡荡的百万人马,没有停留地朝渭水岭的城门发起了进攻,而城内,凤凰王朝五皇子和六皇子带领的人马,也在此时进得了守防的少将军,夜南天第二子,夜君瀚的帐营。 “见过两位王爷。”夜君瀚恭手行礼,俊逸的脸上浮上丝丝喜色,这增援的人马能来得如此及时,他也不用担心失职之罪了。 “二哥,你这是客气什么?”五皇子凤祈祺伸手就拍了他一掌,他的王妃是二夫人的二女儿夜君书,比夜君瀚要小,为了套近乎,他自是主动亲热了关系。 六皇子凤杞梓就也打趣,往他的帐营内一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二哥,你年年驻在这里,怎么受得了的?” 六皇子的王妃,是将军府五夫人的女儿夜君莲,他们如今失了老将军的倚靠,夜君祈又是太子一派,可以拉拢的,也就是这个颇有名气的少将军了。 三万守兵能坚守这么多年,这夜君瀚的本领,比起他爹爹夜南天来,怕是更胜一筹。 “两位王爷,你们就别调侃了,三国之人已然开始攻城了,末将可还等着你们拿主意呢,澈王可是传来了书信,三国的粮草已被他们掌控了……” 夜君瀚转移着话题,有如寒月的星眸,悄然逸出了丝丝不豫的光亮。 这两位王爷,根本就不懂行军领仗,又为何,会主动请缨来出战? “二哥,你想要怎么打?我们才二十多万人马,人家可是有一百万,就算断了粮草,能打得过吗?” 五皇子眸底一惊,嘴里却是试探着出声,夜君瀚一听,俊逸的脸孔顿时浮上冷色,这五王爷,是想不战而降吗? ------------ 第三百零九章 两地战况 已然快到寅时,被北凤之人一路堵截的夜承欢等三人,终于一路狂奔到了人马的尽头。 “轩儿,不用跑了,给他们喝上一壶吧。”夜承欢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果然,怀着仁心,就是做不好事的,为了不想血流成河,忍啊忍啊,直到身上带的毒已用光,这才和他们动了动手脚。 小轩轩一听,就如又找到了再次展示的机会,一张无邪的俊脸早已渗出汗水,但云雾般的眸底,却有如寒星般晶亮,从怀里迅速掏出一颗“霹雳弹”,就扔向后面的空旷之处,“听着,想死的,就上来。” “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北凤那些急于立功还未死心的人马,看着地面炸出的深坑,一个个眼珠瞪得溜圆。 这是什么东西? 她们想要他们死,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吗?可为何,又没有直接朝他们扔这个能炸得人尸首全无的东西? 嗯哼,是害怕了吗? 夜承欢就笑得格外的凛然,妖娆的秋瞳蓦地射出如琉璃般的晶亮,“你们听好了,前面后面,都已被本太子妃的人堵死,你们若是归顺,则性命无忧,要是不愿归顺,那就只能让你们困在这山腹了。” “啊……” “这……” “太子妃,休得扰乱吾朝的军心!外面还有百万人马,六殿下会回来救我们的!” 一个功力还算不错的小头目,看着已然有了惊慌的运粮人马,一脸坚定地为大家伙打气,这种战场之上变节之事,乃是懦夫所为,头可断,血可抛,但气节,不能不要! 好,很好,有志气! 夜承欢笑得极为的狡黠,凤潇澈则是挑高了眉,薄唇吐出邪肆的嘲笑,“不归顺可以,本王就让你们好好看看,看你们的六殿下会不会来救你们!” 话落,三人打马继续前行,北凤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没敢追上前。 大约两柱香后,三人终于接近了出山的山口,看着远远的火把照耀之下正在攻城的人影,凤潇澈凤目一眨,对着夜承欢献谄地一笑,“四嫂,你累了,就在这里守着吧,七弟先去了。” 呵,胆儿恁肥了,单枪匹马敢闯百万大军不成? 夜承欢对这得瑟不已,急于立战功的凤潇澈极其的无语,眼波流转,对着小轩轩凛然下令,“轩儿,你和七弟一起去,等他们赶上来了,姐再过来。” “姐……要是累了,你就别来了。”小轩轩绛唇一挑,黑眸中逸过丝丝轻狂的不羁,但却还是软软糯糯的关心着夜承欢,听得她不豫地伸手就是一个爆栗,“还不快去!” 你个二货,姐要是不来,你能和七弟修成正果的话,那姐也就不用跟着你们操心了! “你个臭蛋,等等小爷!”挨了打的小轩轩,笑得极其的无邪,一个飞跃,就赶上已然打马前行的凤潇澈,扬眉就是一句不豫的挑衅。 这厮,还在生他的气吗?竟然又是三天没和他斗嘴了! “闭嘴,再叫,爷真割了你。”凤潇澈邪眸一闪,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两人远远的对话传到夜承欢耳里,顿时让她奸笑地勾起了唇角。 哼,就算没戏也可以正常相处不是?偏要装深沉,这下憋不住了吧? 一片腹诽的夜承欢,一个纵身就也跃到了山口,眼波流转,闪过几许深思。 这守城之人,乃是将军府的二哥夜君瀚,虽然如今她不是夜南天的女儿已然人尽皆知,但这种明面上的关系,还是可以用来暂时叫叫。 看这样子,是在顽固抵抗,那他们的军情,又到底是何人所泄露?真是三国的探子这么厉害吗? 此时,龙天岭。 与渭水岭的激战完全不同,龙天岭的人马,全都静悄悄的,双方都似在衡量一举得胜的把握,凤苍穹的帐蓬内,更是有如安宁的夜籁。 “太子,风转向了。”帐蓬外,夜君祈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原本邪冶的俊脸,已然染上几分军中的豪情,身后,燕南诏和北冥夜也紧跟着走进,黑眸中,也闪过丝丝期待之色。 凤苍穹只是淡然的抬了一下眸,手指在桌上轻敲,深邃的凤目中闪过几许深思,对三国的按兵不动,在脑中细细地过滤了一遍后,适才吐出低沉而又凛然的一句,“往哪边吹?” “西北风。”夜君祈隐有兴奋,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吹西北风了。 “按原定,即刻出发。你们两人,和本太子一起,如何?”凤苍穹眸中似也闪过晶亮,对燕南诏和北冥夜看了一眼,丝丝的信任之色,闪过他的眸底。 燕南诏和北冥夜眸底就似一震,转而唇角轻勾,吐出决然的一字,“好。” “太子,你要亲自去?”夜君祈倒是隐有一惊,这太子,把他的后路都交给这两人,靠得住吗? “有何不可?”凤苍穹薄唇一勾,起身就脱去了外面的衣衫,里面赫然是一身南凤的士兵打扮。 四人随即消失在了即将天亮的夜色里,一柱香后,三国大营某一距离较远的高处,一片白色的云雾,随着西北风刮向了军营,早起的人看到了,纷纷一片惊讶,“才九月初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雾了?” 话音未落,一个个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帐篷内闻得动静的人马,掀开帐帘一看,反应慢的,也倒在了地上,反应快的,则快速地屏了呼吸,“太子(将军),不好了……” ------------ 第三百一十章 成功潜入 寅时刚过,漆黑的夜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似是红透了半边天,波光鳞鳞的水面,也似浮动着一层耀眼的红光。 顺着凤凰山脉西边的水路而隔出的渭水岭,大河的对岸中央,已然支起无数的营帐,前面,是攻城的人马,后面,是一排排站在河边护卫的士兵,旁边,还摆着插满弩箭的战车。 “臭蛋,这要怎么过去?”凤潇澈和小轩轩出了山口,弃马飞身跃到这条距城门足有四百米宽的大河边,墨染的眉梢微皱,如云雾般的黑眸,却逸出丝丝轻狂的晶亮。 凤潇澈俊脸也浮上冷凝,若是潜水,身上带着的“霹雳弹”可能会失去威力,若是用轻功,则会轻易被人发现,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敌营,委实是件难事。 “你的箫里面有没有装东西?”凤潇澈往身后的群山和身上打量了一番,谨慎地用密音询问着小轩轩,他的碧箫是特制过的,装着各式淬毒的银针,如若一定要舍弃一样,他宁愿不要那“霹雳弹”。 反正,也不一定能用上。 小轩轩闻言,眉梢隐有一凛,摸向腰间的手透着迟疑,正待拿出来,凤潇澈却已察觉,邪眸闪过一丝异色,忽而出声阻止了他,“算了,不用了。” 话落,他无声地下了水,紧贴着水面慢慢地把身体完全沉入水底后,一个闭气就开始往对岸潜去,小轩轩也跟在他的后面,对面的人隐有察觉之际,似是看到被风吹动的河面。 “张统领,可看到有人过河?” 小半柱香后,凤潇澈和小轩轩已然潜到对岸,藏身在一处离营帐较远的水面,趁着微弱的光亮刚露出半个头,其中一顶营帐却忽地走出一人,大步往河边而去。 “莫将军,没有。”叫张统领的人警惕地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任何纰漏后,这才恭敬地出声答复。 “可得看仔细了,若是对面有凤凰王朝的人马过河,即刻射箭,格杀勿论。” 名叫莫将军的人也四处打量了一番,一双精目在夜色中扫过,似是掠过两人的藏身之地,可再细看,水面还是微波荡漾,并无异常。 真的无人吗? 他可是刚接到传书,说是太子妃和澈王等三人已然越过了北凤的阻拦,他的弟弟莫副将还中了毒,全身无力,她们的身上,有一种可以炸出深坑的东西,若让她们过了河,后果不堪设想。 莫将军? 只敢稍微把鼻孔露出的两人听到这远远的对话,黑眸中都似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守卫在这边的,是北凤的人马,他们的身上,可都还穿着那将军和莫副将的衣衫呢,“十香软骨散”虽用完了,可其他的毒和易容之物,他们可是备齐了的。 莫将军似是还不放心,竟是大步朝凤潇澈他们的藏身之地走了过来,身后的张统领也想跟过来,他却回头低斥了一句,“不要跟来。” 娘的,怎么突然内急了! 莫将军心底一声咒骂,低头审现过平静无波的水面后,一把就撩开了衣衫,一股带着热气的水柱,精准地射在凤潇澈他们适才隐藏下去的水面。 “哇靠……”水面之下,小轩轩无声地爆着粗口,凤潇澈也一阵眉梢直跳,忽而借着荡漾的水面轻轻地移动,把小轩轩往一旁挤了挤,承受了那大半异味飘浮的水面。 小轩轩心底就似隐有异样,微扬了一下唇角,凤潇澈凤目冷凝,悄然摸出腰间的碧箫,感受着水柱的方位,邪眸一闪,手指微动,一根银针,微不可见地射向水面之上。 “啊哟……”莫将军的内急正进行到尾声,刚想扎好衣衫,释放过的某处却似一麻,惊得低头察看之际,下半身就似失去了平衡,一下跌到了水里。 “莫将军……没事吧?”远远的,一帮手下全都看到了,包括张统领在内,全都惊得呆住,赶忙朝岸边掠来。 “莫将军”很快跃身而上,背对着众人似是汗颜地抹了一把脸,这才恼怒地低吼了一声,“回去!本将只是太累了!” “噢……”一干人就都低头退下,嘴角一阵直抽,空气中,似有强忍的笑意。 “莫将军”顾不得湿掉的衣衫,急急地走回营帐,经过张统领时,又伸腿踢了一脚,“有这么好笑吗?” “啊……”张统领躲闪不及,“扑腾”就落入了水里,岸边的士兵们,个个屏息凝神,憋得不行。 直到“莫将军”彻底消失在营帐内,“张统领”才狼狈地浮出水面,露出两只眼睛悄声地问着大家伙儿,“将军进去了吗?” “进去了。”有人就无声地点头,“张统领”这才翻身上岸运功烘衣衫,还未烘完,远远的,又似传来了“莫将军”的怒喝,“叫张统领进来。” “张统领”就急急地转身,顾不上衣衫半湿,低垂着头跑了过去,看得一干士兵眉梢直跳,待他离去,适才吁出一口气,露出再也无人能看到的笑脸。 营帐内,“莫将军”看着还未被销毁的传书,眉梢一阵直跳,悄然运气毁掉后,提笔重新写了一封,匆匆起身,对着守卫在门口的士兵一声交待,“去六殿下那里。” 外面,急急赶来的“张统领”,异常讨好地恭敬出声,“莫将军……” “等……算了,跟本将来。”“莫将军”就似还在盛怒,衣袖一挥,本是走在他身边,因这一停顿走到了前面的士兵,就不敢回头地在前面领路。 ------------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进了营帐 “六殿下,莫将军有事求见。”很快,两人就跟在士兵的身后来到了一守卫森严的营帐,经人报备后,里面,传来了凛然的两字,“进来。” “莫将军”就掀帐进去,看到里面坐着的一干报备军情的将军和将领后,不发一言地悄然落坐。 被留在外面的“张统领”,似是受罚般焉焉地垂着头,无神的眼底,却把这营帐周围的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 “莫将军,你有何事?”营帐内,北冥辰对“莫将军”的沉默似是有些惊讶,“莫将军”就挑了一下眉,恭手行了一礼,“六殿下,攻城之事要紧,末将的事,可以稍后再说。” 北冥辰就微不可见地点头,对着另一干人马隐有得意地挑高了眉,“怎么样了?” “六殿下,这少将军确有几分本事,估计等全部攻下,要到三个时辰以后。” 其中一个将领就斟酌着给出了答案,黑眸中似是有些惴惴不安,还需三个时辰,也不知这殿下,会不会发怒? “三个时辰?再等三个时辰,要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带着凤族之人出了山腹,两面夹攻,吾等又该如何?城门不破,后无粮草,百万大军,还栽在这里不成?” 果不其然,北冥辰就有些恼怒,心底又似懊悔,真应该先返回去救粮草的,本想着等都出了山腹,派人守住山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谁知,现在竟让别人堵住了后路。 “六殿下,不如与南凤殿下和雷将军商量,加派二十万人马攻城如何?” 那个将领额间就似隐有薄汗,黑眸一阵直闪后,丝丝算计的精光掠过,献计般地进言。 如今百万人马,攻城之人只有五十万,还有三十万用来守卫万一出了山口的凤凰王朝之人,剩下的二十万,全都流动在这营帐之内。 本是该派人去山口堵的,可人人都不知深浅,也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凤族之人,思来议去,就决定拧成一股绳在这河边驻守,既然还未攻来,又何需如此草木皆兵? “你等先出去,叫他们尽快攻城。”北冥辰就也闪过思量,一个挥手喝退了一干手下。 这样安排,不就是怕西凤真有倒戈之势吗? 要是在攻城时,他们和城门守将来个理应外合,再加上后有追兵,只怕折损起来,连逃亡的人马都没有。 一干将军和副将就都出去了,走的时候,无意中瞟到“莫将军”,心底隐有疑惑,这暴性子的厮,何时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北冥辰适才对着“莫将军”挑了一下眉,有些疲累地揉了一下眉心,“莫将军,你有何事?” 急行军半个月了,一路奔波,阖眼都少有,再这样下去,只怕人人都撑不过去了。 “六殿下,不用担心,末将刚才收到传书,说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凤族的人马,仅有五千,就算太子妃她们身手高强,凭这二万多人,就算逃出重围,也是损兵折将,不足为惧……” “莫将军”就适时的起身,走过去递上手中的“传书”,北冥辰一阵大喜,正欲伸手,眉心却一道寒芒闪过,双目圆瞪,转而似是发出大笑,“哈哈……” 两个贴身的近卫,第一时间发现不对想要出手时,身体也是一个无力,“莫将军”闪身轻跃,就点了他们的穴,给解了毒后,又从碧箫的另一头取出一根银针刺进眉心让他们站好,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营帐外,守卫的士兵就也露出浅笑,“莫将军”的话,他们可是全都听到了,没了后顾之忧,那可是再好不过。 笑声过了一会便停,不久,传出了“北冥辰”带着愉悦的声音,“去,请南凤的五殿下和西凤的雷将军过来。” “是。”门口的守卫,听命而去,里面,“莫将军”就似还在叙说,“六殿下,末将还有一事……” “说。” “末将手下的张统领,最近办事不力,末将认为不足以担任统领一职,六殿下,不知……” “莫将军,这事,你看着办吧……” 营帐外,一干守卫就隐有同情地扫过“张统领”,“张统领”一听,顿时不管不顾地掀开营帐就跑了进去,“六殿下,小的不曾犯错啊……” “混帐东西,谁叫你私自进帐的?”“莫将军”似是惊得不行,一掌便拍了过来,里面一阵沉默后,只听得“北冥辰”淡淡的声音响起,“莫将军,提出去吧……” “是。”不久,“莫将军”提着“张统领”走了出来,怒气冲冲地回了营帐,而正在这时,远远的,燕南翎和雷将军的身影,也在一干守卫的陪护下走了过来。 “六殿下,是有何事要商议啊?”燕南翎率先打着哈哈,黑眸几不可见地一扫,看到“北冥辰”身后两个表情十分木然的近卫时,心底隐有疑惑。 身为近卫,怎么能比主子还要不支? “五殿下,雷将军……既然如此,咱们三人联合修书,先劝这守将和五皇子六皇子归降,如若不然,则全数人马攻城,就算血流成河也不再是咱们的错,如何?” “北冥辰”把适才“莫将军”的话转述了一遍,黑眸间似有丝丝狂傲之色,看得燕南翎也是眼眸含笑,“好,就这么办,咱们先礼后兵,速速攻城。” “来,二位请。”“北冥辰”很快写了修书,对着两人凛然出声。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抓了头儿 “五殿下先请吧。”雷将军客气地谦逊着,燕南翎却是隐有不豫,这北冥辰,毫不客气就写了修书让他们落名,不是生生一副老大之势吗? 这厮,不会是忘记了他们私下的联盟吧? 如今,说是三国联手,可却是一个趁机吃掉西凤的好时机,西凤太子年幼,年仅十五就匆匆领军行仗,龙天岭的合围,他绝对只是一听从太子哥哥他们的傀儡,西凤与凤凰王朝东西相对,路途最远,就算这雷将军是一老将,可也架不住他们的背地设计啊! 让他们的粮草垫后,不就是想断了后路,活活分吞了这三十多万人马吗? “本殿下怎么就先写修书了?五殿下,雷将军,在下一时心急,莫要计较……” “北冥辰”见燕南翎隐有迟疑,黑眸一转,打着哈哈,燕南翎也不好过多表露,正欲上前,眸底却又一恼,真是的,落个名,还要他自动起身? 那两个近卫,今日如此不识眼色不成? “五殿下,来,今日,是小弟之错……”“北冥辰”的眼眸似是洞悉了一切,也不再端坐于桌案之后,起身拿了纸笔,就朝燕南翎走来,丝丝的精光,在眸底快速的流过。 燕南翎适才眉梢舒缓,接过狼毫,指间似是一阵麻痒,心底疑惑,可抬头细看“北冥辰”之际,又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直觉那股子麻痒越来越厉害,一把拿过宣纸,也顾不得细看纸上的笔迹,几下落了名,匆匆起身,“本殿下就先行一步,下令攻城了。” “好,五殿下,慢走。雷将军,该你了。”“北冥辰”看了一眼大步迈出挠手不止的燕南翎,似是好笑地对雷将军递过了纸笔,雷将军也是一头雾水,倒是未见迟疑地落了名。 “北冥辰”就又重新坐回了桌案前,对着外面唤了一声,“来人,将此信即刻发出,将所有的人马全都召到城下,一并喊降,若无回音,即刻攻城。” “是。”传令的士兵凛然应声而进,雷将军也恭手行礼,“六殿下,本将就也回营下令了。” “好。”“北冥夜”微一颔首,待雷将军走后,就也悠然踱出,对着外面已空无一人的营帐,微勾了唇角,又回到营中脱去了身上的华服,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一身南凤的士兵服。 他伸手又重新往脸上抹了几抹,把一个近卫打扮成“北冥辰”后,这才闪身出了营帐,悄然地接近南凤太子燕南翎的帐营,无数往城门口齐聚的兵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无名小卒。 “莫将军,六殿下下令全数攻城!”“莫将军”的帐内,就也有士兵前去通报,一双兴奋的眼中,隐有讨好的精光,“莫将军,如今运粮之人未曾前来,不如,小的帮将军洗了衣衫吧。” 这将军,虽说换了衣衫,但那可是沾过臊味的,若就用内力烘干,不还是会有气味吗? “叫你传回去的信传好了是吗?”“莫将军”就又恼怒,待见到点头的答复后,双目怒瞪,凛然而起,“没听到命令是吗?出去攻城!” 手下惊得仓惶而退,“莫将军”伸手就提起全身发软的“张统领”出了营帐,走到河岸边那个原来的位置,把“张统领”往水里一扔后,就也解开衣衫,对着河边痛快地尿了一壶,有人看见了,只当他在报复,就纷纷低笑收拾了弩箭前去攻城。 直到四周无人,“莫将军”适才悄然下水,从水底下捞出无力反抗的两个人影,快速地向对岸游去…… 天色已然有了薄亮,周围的火把全都熄灭了,渭水岭的城门之下,只听得一阵阵威武的呐喊,“打开城门,归降不杀!” “二哥,这七弟和太子妃迟迟不来,这可是延误了军情,依他之言……当以军规治罪啊!” 城门之上,五皇子和六皇子看着城门下一片黑压压的百万人马,黑眸闪了又闪,对着手中拿着三国修书的夜君瀚,一脸不豫地出声。 “五王爷,六王爷,这城门之上,乃是险地,你们就先下去吧,这事,你们若要禀报,就请奏明皇上吧。” 夜君瀚眉梢一凛,有如寒星的月眸闪过几分凝重,待他们走后,适才勾出一抹冷厉的笑。 太子妃可是才传了书信来,北凤的殿下和莫将军,都已被澈王抓住,他只待拖延让他再抓了南凤的殿下和西凤的雷将军,人心一慌,那百万人马,就不攻自破了。 这两王爷,若军情真是他们所泄,定不能让他们知晓太子妃和澈王之计。 “娘的,这是见鬼了不成?”城门之下,某处营帐内,越挠越痒,就连身上都快要抓烂的燕南翎,眉梢直皱地吐出低咒,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 莫非,那北冥辰,是凤凰王朝之人假扮不成? 他黑眸一闪,对一个近卫凛然下令,“去,看看北凤的六殿下,还在不在营帐之内?” “是。”近卫应声而去,不久,又匆匆而返,“回五殿下,六殿下还在营中。” “是吗?”燕南翎直觉怀疑,忽而四肢一阵麻木,一道银光,在他倒地之前,清楚地进入了眼帘,还有他的近卫倒下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你……”他双目圆睁,眼看着身上的衣衫被扒下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久,“燕南翎”也去了河边内急,背着人将一个近卫抛到水里递给接应的“莫将军”后,又再次前往西凤雷将军的营帐。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终于发现 山口之内,夜承欢看着被木希尘和惊雨惊云三人接应进来的两位殿下和莫将军笑得不亦乐乎,秋瞳妖娆,逸出狡黠的精光。 不错,两人单枪匹马闯敌营,竟能有如此战绩,这合作得,还当真是天衣无缝。 小轩轩这二货,竟不愿木希尘替换又自行回去了,到底是瘾没过够还是放心不下凤潇澈? 夜承欢笑得奸诈,看着眼前一帮被脱得只剩裤衩,用一根根的藤条捆绑到了一起的南凤和北凤之人,极为恶趣地摸了一下鼻子,眸底的晶莹,却是比倾泻的晨曦还要晶亮。 “太子妃,能不能,让在下穿上衣衫?” 北凤押粮的将军和莫副将,还有南凤的林将军等一帮头领,意识清醒,却是要穴被点,看着笑得妖娆的夜承欢一阵嘴角直抽,这太子妃,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 这么多男人脱光了摆在她面前,她竟连脸儿都不红吗? “穿上干吗?不就是男人吗?又不是没看过,既然不愿归顺,本太子妃,就让你们在这山里,晒几天日光浴,养养皮肤,不是也不错吗?” 夜承欢笑得邪恶,眸光却是扫都没扫他们一眼,呸,以为身材好是不是? 姑奶奶才懒得看你们呢! “咳……”分批看守着二国的手下,早已归顺的西凤人马,闻言就都发出一声暗笑,吴淼和张无极两人,更是庆幸他们跟随了太子,要不然,此等羞辱,他们自也难逃。 想不到,除去西凤,二国押送粮草之人整整十万兵马,竟会在两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内,就被这太子妃带领的不到二万五的人手,通通制服了不说,那澈王,竟还两人独闯百万大军,抓来了两国的殿下,此等胆识和身手,又岂非他们全力反抗所能敌? 如今,他们更是没有杀害一人,或多或少地受了点伤后,都只是点了穴道等着他们归顺而已,诚如太子所言,这凤凰王朝,确是仁义之军啊! 更何况,希尘太子和那太子妃都说了,他们归顺有功,若能再立得战功,待他日希尘太子登得高位,他们的后半生,可就是衣食无忧了。 这样的承诺,又叫他们怎能不甘心?比起那年幼,才华又无一能胜的希凡太子,跟着这原太子,他们的前途,可是光明得多。 “哟,醒了,你们三位,又想本太子妃怎么对待你们呢?” 在西凤之人的感慨中,被喂了解药的燕南翎和北冥辰也已悠悠醒转,莫将军由于泡水过久,倒是晚了一些,在燕南翎和北冥夜气得头顶一片乌云之际,也睁开了那双虚弱的眸。 三人看着眼前一干脱得只剩下亵裤的手下,又看了看这个早闻其名,却是未得一见的太子妃,一身惊才,声名威震四海的当今凤族族主,心底的懊恼和说不出的郁闷,让他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呵,哑巴了是吧?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先让你们一起晒晒太阳吧……” 夜承欢眼波流转,眸底闪过几许深思,伸手再次点了他们的要穴后,交代惊雨他们守好,适才和木希尘分提了三人,带着两万精兵,往渭水岭而去。 这凤潇澈,不会出事了吧?为何,她会感觉心底不安? 渭水岭。 西凤雷将军的营帐。 “五殿下,你怎么到这来了?”雷将军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南凤五殿下,几不可见地朝帐内的其他将军递了一个眼色,众人就都纷纷告辞,前去察看攻城的情况。 “雷将军,连本太子都不认识了吗?本太子是来劝你归顺的,只有这样,才能保你和西凤的人马不死!” 由凤潇澈假扮的“燕南翎”,快速地走近,嘴唇微动就是一阵密音,听得雷将军一片惊讶之际,眼前一支碧箫直闪,帐内两个负责保护的统领连同他本人,就都接二连三地倒下。 “快,来人,凤凰王朝的人混进来了,还抓走了两国的殿下!”营帐之外,南凤手下的一位将军急匆匆地带人前来,刚扒下衣衫的凤潇澈,一惊就跃到了案桌后,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划破了营帐,在有人闯进来之前,提起雷将军闪了出去。 “想跑,哪里逃!”营帐之外,早已被不少前去报告军情却发现不对的将领,一见逃出的凤潇澈,凌厉而又快速的掌风,就都纷纷袭来,可未等掌风击到他的身上,他们自己的身上,却是一阵全身酥软,迫不得已地收回了掌风。 “臭蛋,快跑。”去而复返的小轩轩,一把毒粉闪过,就和凤潇澈两人对着河边发足狂奔,身后,无数的人马,一片高喝的怒吼,“射箭,抓住他们!” “下面的人,你们听好了,吾朝的澈王,一人就已抓住了你们三国的殿下和将军,你们若要再攻城,他们的性命,就将不保!” 城门之上,夜君瀚看到了下面的混乱,下令对三国之人急射之际,更是运足了力气高喊,传了书信回来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再次惊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那七弟,竟一人独闯了敌营,抓走了三国的头领? 那他们……他们还奏请父皇治延误军情之罪? “你们都给看好了,要是敢伤澈王,这三人,本太子妃,叫他们死无全尸!” 河的对岸,带着人马赶到的夜承欢,看着已然跳进河中,身后却是追兵无数的两人,也是运气发出呐喊,把手中的燕南翎和北冥辰,如小鸡般提在了手中。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中箭救回 渭水岭边。 两方对峙的人马,气氛显得极为冷凝,三国之人带兵的将领,黑眸一阵直闪后,只是一秒,即刻扬声,“抓住他们,两人换两人!” 这个太子妃,明显就是奸诈之言,若放过了澈王,等他们跑回对岸,殿下等人的性命,还是一样的难保。 奶奶的,还真是一点不含糊呢! 夜承欢心底低咒,秋瞳射出凛然的厉光,对着身后早已抽出箭筒的两万精兵一个挥手,把手中的殿下和莫将军扔给两个统领,就和木希尘同时跃到了河中。 如雨般的箭矢,接二连三地往水面直射,有的在空中相撞,有的被凤潇澈和小轩轩躲过,但密林般的急射之下,两人还是肩部各自中了一箭,游动的身手,就不由慢了一分。 “臭蛋,放开!”在两人再次逃无所逃又中一箭之后,凤潇澈凤目一眨,忽而把手中提着的人影塞到了小轩轩手里,跃到他身后奋力一推,任由三国之人的箭矢,全都落在他一人的背上。 “轩儿,快!”夜承欢和木希尘已然游到了河面的中央,浮出水面看到那一片沁出的鲜红后,一个猛子就沉入河里,几下接应上正拼尽全力往前游的小轩轩,把雷将军和凤潇澈一人拎一个后,三人终是躲过了箭林,游回了对岸。 “追!”三国的将领一见,各色眸底闪过深思,这对面的人马,委实只有二万,为了殿下和雷将军,就算山里面还有凤族,怎么也得一拼! 呵,烧了粮草引不回,抓了人终于引回来了吗? 夜承欢秋瞳妖娆,嘴角勾出的浅笑却是异常的冰冷,一个挥手,把凤潇澈和小轩轩都给扔上马背,就带着二万精兵迅速地往后退,再次躲进了山中,叫听得动静迎上来的惊雨惊云两人悄然躲在了暗处,敞开口子放人进来。 “太子妃,七王爷怎么呢?”杏儿也迎了上来,发出急急的询问,夜承欢秋眸一闪,“快,杏儿,你带五百人往后退,守住后面的山口,叫西凤的人马,速速把南凤和北凤的人往后赶,给他们腾出地方来。” 呸,你们敢来,姑奶奶就叫你们出不去! “好!”杏儿就领命而去,带走了五百精兵,至于小轩轩的“绝杀门”和凤天帝的三千人马,则是活捉这些胆敢追来的三国之人的最佳武器。 他们在凤族逗留的这些日子,身上所藏的毒,都快要塞满他们的全身了,若不是不能拿来当衣衫穿,她估计,他们宁愿披着一层“毒皮”。 “木希尘,这里先交给你了!”夜承欢听得外面山口隐隐传来的呐喊声,对着霸气的眉梢已然染上凛然的木希尘交待了一声,打马前行一阵后,小轩轩忽而出声抗议,“姐,他交给我,你留下,把他们全都干掉。” 呵,这么逞能! 夜承欢心底隐疼,透着柔暖的眸光看了小轩轩一眼,他只是中了两箭,可是全在肩胛,入得有点深,她还没敢当场给他拔呢! 小轩轩顶着两根没入肩胛的箭翻身下了马,把凤潇澈从马背上一个运气拉下来后,看着他密密麻麻的后背,如云雾般的黑眸闪过一缕冰冷的幽光,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闭眼狠心就拔掉他身上的箭,迅速地散上止血的药粉后,这才对着夜承欢凛然出声,“姐,你给我拔!” “好!”夜承欢也看得有些心惊,她数了数,凤潇澈差不多中了整整十八箭,根根入骨,尤其是没入双肩和胸前的那一根,只差生生射了个“肩透”和“胸透”。 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这么多的血,也够他昏迷一阵的。 要是被他护住的小轩轩游得慢一点,估计,两人都会是同样的惨况。 夜承欢两手用力,同时拔掉了小轩轩身上的箭,给他也撒上药粉,打好结包扎之后,这才摸摸他的头,有些狡黠的打着趣,“轩儿,这下算你们扯平了,你救了他一回,他也救了你一回。” “姐……你真罗嗦,快去吧。”小轩轩就一个瞪眼,沁出薄汗的额前,那颗红痣似是异常的妖媚,因入骨太深的箭牵扯出的疼痛,让他仙人之姿的五官,也似渗出一丝惨白。 两人都没有注意,本该因疼痛昏迷的凤潇澈,那双邪肆的凤眸,细密的长睫,在听到夜承欢的话后,似是轻微地眨动了一下。 “无耻小人,将吾朝的殿下(将军)给交出来。” 身后,已然传来了赶上来的三国之人的呐喊,夜承欢叫小轩轩打马前行带着凤潇澈去养伤后,这才唇角微勾,秋瞳一片妖娆的转过了身。 好,很好,就让她看看,这次,吊上来多少鱼! “交出来,想得倒美,你们,还是先把自己给交上来吧!” 夜承欢发出一声冷笑,一目扫过,心底却是起了嘲讽,原来,也是一群胆小鬼,粗粗一算,最多,也就十五万的人马! 这些,又哪里轮得上姑奶奶来出手! 夜承欢一脸凛然,看着他们纷纷飞进,却是慢慢地一片片倒下,前俯后仰笑得不亦乐乎的三国之人,走到一边写了一封书信,给夜君瀚再次传递了军情后,这才悠悠地转动着眼眸。 到底,该怎样才能请君入瓮,把他们全部引到这山腹来呢? 城门内,夜君瀚的营帐,五皇子和六皇子一脸不豫地走进,“快,给父皇重新传书!” 真是的,城门都还没破,他们这是着的什么急!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主动被抓 渭水岭,正对着河面的山口之上,攻城的呐喊声,清晰可闻。 夜承欢一身红衣,远远的看着城门之上的守将一个个中箭倒下,城门下一批批爬上云梯的人影,爬到半路摔下,身后的人又毫不迟疑地再攻,被鼓声掩盖的惨叫和血流成河的场面,就似在她的眼前闪烁。 娘的,抓了头领,攻势就会变得这么激烈吗? 夜承欢眸底蓦地泛出冰冷的厉芒,一个飞身上马就又返回了正和木希尘等人激战的三国十五万人马的身边,带着些急促地出声,“木希尘,把这里交给冰儿,抽出五千人马,咱们攻过去。” “无双,五千?”木希尘就有些惊讶,夜承欢却是凛然地点了下头,急速地又写了一封书信叫人传给夜君瀚,点了五千精兵,叫他们速速换上被制住的三国将领和士兵的衣衫,又叫凤天帝的一千人马给他们照脸易容后,这才打马疾驰到捆绑在一边的两国殿下的面前。 “说,你们那边的将军,都叫什么名字?”夜承欢没有时间和他们蘑菇,直接就使上了催眠术,等听得答案后,叫已被替换回来的惊雨惊云分别扮成了燕南翎和雷将军,木希尘则扮成了北冥辰,而她自己,弄乱了衣丝,一副狼狈之样地被冰儿给绑上了藤条。 “冰儿,这里就交给你和杏儿了,速度一定要快……” 夜承欢扫了那一干大部分被毒翻,其他则靠个个制服的三国之人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傲然。 她训练出的精英小分队,尽管只有二百多号人,可加上“绝杀门”那一千多召回的杀手,凤天帝那三千号死士,个个身手都是凌厉得很,拳脚擒拿内力和使毒,四管齐下,就算只有二万人,要摆平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太子妃,保证完成任务!”见没钓得大鱼又带人返回的杏儿,就似俏皮地行了一个礼,一双杏眸看来尽是甜美的浅笑,可冰冷的杀意,却是昭然若揭。 “杏儿,你再这么笑,我都不知道把你许给谁了。”夜承欢邪恶地打趣着杏儿,看了看扮成燕南翎的惊雨一眼,摸摸鼻子笑得很是奸诈。 没想到,一趟假扮之旅还真擦出了火花,这不纯粹和留守府中的追月抢人,搞三角恋吗? 也不知这杏儿,到底会看上谁? 夜承欢忙中偷闲地八卦了一番,杏儿蓦然红了脸颊,不依地对夜承欢直叫,“太子妃,你又拿杏儿开玩笑。” “大家伙,你们听好了,想娶杏儿的,可得提前预定,待胜利回府,我就给风光大婚!” 夜承欢就继续恶趣,看到羞得不行的杏儿又似瞟了一眼惊雨,适才心中有数地勾了勾唇角,追月啊,看来你是没戏了。 要怪,就怪你家主子吧,你那一点点火花,架不住他们几天的马上“亲热”啊! “咳……”一干平时冷惯了的手下,一心攻敌间还是发出了轻笑,被逼得连连后退的三国之人,一脸的头冒黑线,这太子妃,竟还有这份闲心? 可……他们堂堂十五万人马,对付眼前这二万人,都已是非常吃力啊! 光被毒倒的,就有三分之一多,将领已全被制住,他们的人马,身手为何如此诡异? 夜承欢腹诽了一番,看到已然装扮好的五千精兵,倏而冷厉了面容,对杏儿和冰儿一番密音交待,这才由扮成“北冥辰”的木希尘将她给押上了马,一行人,迅速地朝山口之外而去。 很快,他们就打马直行到了河边,五千精兵纷纷发出兴奋的呐喊,“抓住太子妃了……” 对面的三国之人,原本想要射箭的手,就不由地停了下来,那几个将领,半信半疑地对这边张望着,“北冥辰”就笑得格外的狂妄,“吴将军,本殿下可是立了头功了……” “明将军,快快攻城,有了这太子妃,不怕他们不投降……” 惊雨扮成的“燕南翎”就也叫喊,“雷将军”一贯的沉稳,向后挥了挥手,“两位殿下,还是快快过河吧,要是凤族之人赶来,可是夜长梦多啊……” “哼,怕什么,才七万人马,又怎么敌得过十五万精兵,这可不是运粮的兵那么好对付。” “北冥辰”一脸不豫的冷哼,“雷将军”就率先跳进了河里,对面的吴将军和明将军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地下了决定,“等他们行近,看个清楚再说……” 这么远,到底是不是假扮也不清楚,反正只有这么一点人,看起来又似狼狈不已,经过一番恶战的样子,要是误伤了殿下,那可如何是好? 嗯?半信半疑是吧? 夜承欢暗笑垂头,“北冥辰”就不客气地把她拎了下水,“太子妃,走吧,叫你也尝尝被人掳走的滋味!” 一干人纷纷跳进了水中,等行至河中央的时候,城门之上的夜君瀚,忽而大声高呼,隐有痛意,“快,太子妃都被抓了,吾等再坚守下去,必死无疑,还是弃了城门,去逃得一命吧!” “想逃……哪里跑!”那些将领看到城门之上纷纷退下的人影,脸上就浮上喜色,“快,上云梯,全都活捉!” 看来,这定是太子妃无疑,守城之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黑压压的人马,争先恐后地上了城门,水中的夜承欢,蓦地浮出水面,从腰间摸出“碧血箫”,运足内力,悠扬而又带着杀气的“十面埋伏”,就从她的唇间逸出…… ------------ 第三百一十六章 箫声退敌 “太子妃不是被抓的……” 河岸之上,那些还未离去的士兵就发出惊叫,三国的将领,看着只见夜承欢吹箫,而其他人马却是消失不见的水面,眉梢一阵直跳,正待凛然下令,脑海却似晕眩得厉害,“快,射箭!” “是!”那些士兵就晃得更为厉害,手儿打着哆嗦,手中的弩箭,竟是怎么也射不出去,勉强支撑一会后,就一脸痛苦地捧着头,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后退,再射。”那些惊领就看出了门道,眼中纷纷现出惊诧之色,一个飞身飘退,也似有了颤抖。 嗯哼,功力不错嘛,竟还能抵挡我这运足了气力的攻击? 夜承欢秋瞳妖娆,身影快速在水中飘移,运的内力悄然的减少,她并不想血流成河,也不想自己被反伤,只是这“碧血箫”的威力,隔得太远效果并不明显,这才假装被抓,来到这至少离岸两百多米的河中央。 对方可是百万人马,战线拉得老长,从营帐到城门,至少还有上千米,想要一击见效地阻止对方的攻城,也唯有此等冒险之计了。 凛然而带着杀意的箫声,一遍遍地在水中回响,岸上的人马,倒下的越来越多,那些远远的听得动静,想要回转过来对夜承欢射箭的三国之人,没等走到半路,就又晕眩地退下,百万大军,竟是不能奈她何! “无双,我送你上岸!”水面之下,偶尔出来露个头以供换气的木希尘,就也带着些颤抖的开口,他离她太近,坚持到现在,已然快要到极限了。 五千精兵和惊雨惊云两人,早就顺着河水游到西边去了,他们要做的,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连木希尘都受不了了吗? 夜承欢眸底闪过一丝隐忧,这倒下的人马,还不到五分之一,除去被堵在山里的,至少还有六十多万的人马,凭她一人之力干翻这百万人马,她不是吐血而死也得重伤至残。 可,那又如何? 若能坚持到杏儿和冰儿带了人马出山,那破敌之望,近在眼前! 一片思量中,夜承欢已然上得河岸,木希尘即刻远离了她,吐出一口憋着的鲜血,适才运功调息。 夜承欢闪身跃过那些晕倒在地的三国之人,直直地朝城门而去,有如千军万马奔腾,又似千万只蚂蚁在脑间直荡的箫声,让不少云梯之上的人都倒下了一大片,但还是有最先爬上的不少人马,早已跃过了城门。 城门之内,因高墙之隔影响并不如外面明显,三国之人跳进后,却是遭遇了佯退的夜君瀚的密箭袭击,二十三万的人马,除去受伤的之外,也还剩下八万,此时,正躲在用营帐掩饰的战车后,一鼓作气地消灭着攻进的人马。 三国之人前后受敌,退不可能,唯有迅猛的进攻,夜君瀚星目冷凝,粗略估算着攻进的人数,大概足有四十多万后,脑中闪过夜承欢的书信,对着剩下的人手凛声下令,“全部躲入暗道。” “二哥,这太子妃之计,能成吗?”暗道之内,五皇子和六皇子看着一大堆被夜君瀚早已下令躲入的一片乌压压的受伤之人,黑眸中闪过几许悔意。 早知道,他们就不该来,如今,竟是战功未争得,还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也不知父皇收到真正的军情后,会不会治罪于他们? 可是,一想到太子和九皇子的下场,他们就心有余悸,这四哥,若他日真登上高位,又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心底纠结得不行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隐有期盼的目光就看向夜君瀚,夜君瀚只是微微地勾了下唇角,“太子妃若是不成,以二十多万对百万,就算丢了城,皇上也不该降罪才是。” “二哥,这不抵抗,他们若是跑出去了怎么办?” 五皇子和六皇子就似隐有安心,眼眸一转,就又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少将军,主动弃城,和他们急于推卸失城的首罪到七弟身上相比,应该,相差不了多远吧? “若他们能跑出去,末将还会弃城吗?”夜君瀚就笑得冷厉,那双星眸中,对两位皇子的不屑,越发的明显。 外面,未能上得城门的人马,已然倒下得相差无几,只剩下那批身手最好的将领,还在勉强地支撑着,睁着一双惊惶不已的眼,看着面前倒下的整整四十多万人马,怎么也不敢相信,竟被一个女人干掉了这么多的人! 夜承欢本是娇艳的唇,早已渗出丝丝血迹,喉间涌上的鲜血,更是顺着箫管滴到了地上,待看到城门之下再也无人能伤她时,适才停止了吹奏,身躯一个踉跄,只差跌倒在地。 “无双……还好吧?”身后,一直在运功调息此时正好恢复的木希尘,就一个飞跃掠了过来,适时的接住了她直往下滑的身体,如月的寒眸间,闪过一丝隐忍的疼惜。 这个女人,为何要如此之拼? 木希尘唇角蓦然勾出冷厉,对着那堆将领挥出几阵掌风,把他们想要运功调息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无双……我来吹吧。”夜承欢伸手指了指城门,木希尘就了然的带她跃了进去,里面的人马,不支的早已倒下,那些还在谜宫一样的空房中转悠之人,再次听到了木希尘吹出的以一抵万的箫声…… 城门外,听到箫声已停的惊雨惊云带着五千精兵匆匆赶来,山口,俊颜还似隐有惨白的小轩轩,也带着人马来到了河边。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了胜仗 一个时辰后,渭水岭,夜君瀚的营帐内。 “姐……引不回来,全杀了就是,干嘛要弄伤自个,伤到孩子怎么办?” 小轩轩高撅着失了颜色的绛唇,云雾般的黑眸一片轻狂的冷意,看着动功调息过后已然好了甚多的夜承欢,还是不满地发表着抗议。 全杀了? 你个二货,你当你姐是杀伤成瘾不成? 夜承欢无奈地翻着白眼,木希尘似也唇角微勾,夜君瀚则哭笑不得又隐有钦佩,至于五皇子和六皇子,早已不知说什么为好。 七弟独闯了敌营,擒了三国的头领,已是大功一件,这太子妃,更是仅凭二人就干翻了这百万大军,他们的那点身手,哪还有摆上台面的机会? “少将军,人手够不够?” 夜承欢没有理会小轩轩,虚弱的秋瞳里带着微微的赞赏,这夜南天,后院一团乱,一堆女人天天鸡犬不宁,可不得不说,他的三个儿子,可全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不管是御林军统领的夜君浩,还是少将军的夜君瀚,还有那风流三哥夜君祈,个个皆是一身正骨,并未因太子被废一事,对她和凤苍穹生了嫌隙。 要不然,他就算不倒戈,但如若来个不配合,二十多万的人马真要胜这百万大军,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胜。 “太子妃,放心,西凤归顺有五万,这里还剩八万,加上澈王的两万精兵,有十一万多的人手,这轩小主的手下,已治好了末将的伤员,在他们恢复之前,定能全都关押!” 夜君瀚唇角一勾,隐有丝丝的豪气,真是没想到,凤族仅只出动了五千人马,二万五的人,无一受损,仅靠他们,就解了这百万大军之围。 如今只是整理战场而已,三十多万的人,就算伤重的一时动不了,可轻伤的,处理那些个比他们还伤得重之人,自是不在话下。 嗯,很好,这小轩轩,倒也反应够快! 他竟是在安置好了凤潇澈后,又返回凤凰村为他取了补血的千年血灵芝让他服下,听得冰儿和杏儿的汇报,待那十五万人马围歼得差不多后,就命杏儿和冰儿一人断尾,一个守山口,硬是几枚“霹雳弹”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把所有的人马都及时地拉来了这里。 “说,那些三国之人,是怎么知道姐有多少人马的?” 小轩轩听得此言,眸中竟又似起了恼意,指间猝不及防地逸出两缕黑线,就缠上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脖颈,看得夜君瀚眉梢一跳,月眸极其的无语。 这轩小主,不会当场杀了他们吧? “这事,本太子妃也很好奇,你们到底有没有私泄军情?” 夜承欢也猛地冷厉了声音,虽然虚弱,可那份气魄,却是丝毫未减,喉间喘不过气的凤祈祺和凤杞梓,就艰难地吐出几字,“太子妃,是三哥……” 嗯?凤炜熠? 那个三皇子,竟还记着母妃被废,臣相被撤之仇不成? 在龙虎崖派人想杀他们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联合外人,想趁机致凤苍穹和她于死地吗? 夜承欢唇角勾出一抹冷厉的笑,她就说呢,这三国的探子,就算能打探到有两路人马,又岂会将人数,探得如此之清。 如若不是这泄密的三皇子,他们怎会加快路程出了这山腹,生生让她们的围歼,增加了这么多的难度! “太子妃,五弟和六弟知道错了,不该听信三哥之惑言,五弟六弟在此发誓,以后对四哥绝无二心,求太子妃饶五弟六弟一条活路吧。” 凤祈祺和凤杞梓黑眸闪了又闪,很识时务地对夜承欢求着情,他们,本就是怀着攀附之心自请出战的,但又怕这有仇必报的太子妃不给他们机会,这才犹疑的没有揭发三哥一事,可他们,委实没有自动投敌,只想在父皇面前能好好表现一番,这才急着奏了七弟的错处。 嗯,原来,是怕凤苍穹不留后路不成? 呸,这俩愚蠢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你们若能安分,谁还把巴掌自动扇上来不成? 夜承欢眸光流转,这两人交待得如此之爽快,看来,委实是有攀附之意,不如,就让他们将功折过,看看表现再说吧。 “那好,本太子妃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出去,帮着清理战场,绝不能让一人逃出!” 夜承欢对着他们凛声下令,凤祈祺和凤杞梓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待小轩轩撤了指间的黑线后,连气儿都顾不上顺,就一个闪身出了营帐,和士兵一起,去当押人的搬运工了。 “太子妃,你先休息吧,末将先向皇上禀报了军情,这百万人马,保证不少一个脑袋。” 夜君瀚就也起身,月眸间一片凛然,能立如此之战功,或许,他,就有望能升上将军了。 嗯哼,男人,都有功名之心是吗? 夜承欢了然的一笑,秋瞳中也是一片斐然,很好,打了个大胜仗,先让凤潇澈立了头功,声名定会大震,她再来个不费一兵一卒退敌,那三国的国主听了,若还冥顽不灵,她还真去捣了他们的老巢。 “轩儿,你为何要让上奏成七弟一人擒了三国之人,这头功,不是有你的一半吗?” 夜承欢忽而想到了什么,摸着鼻子,对小轩轩笑得极为的恶趣。 “姐,凤凰王朝的头功,轩儿才不稀罕呢!”小轩轩一脸的怪叫,转过了一张波光流转的脸。 ------------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愿归顺 日落西移,已然到了夜幕时分,渭水岭的守城之内,一片欢声笑语。 “来,末将敬希尘兄和两位王爷一杯。” 原本空旷的房间之内,摆满了一桌桌的美味佳肴,夜君瀚举着酒杯,一脸英气地对木希尘和五皇子和六皇子敬酒,夜承欢因有了孩子,小轩轩也因受了伤只是用茶水代替。 同桌的燕南翎和北冥辰,还有西凤的雷将军,一脸不是滋味的坐着,眼前香味扑鼻,可他们,却全然没有胃口。 嗯哼,归顺而已,有这么煎熬吗? 夜承欢心底暗笑,妖娆的秋瞳扫过这占地极广的四合院守城,心底对夜君瀚的欣赏,又不由的多了一层。 他在这里驻防多年,竟生生把一个好好的院子,弄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牢笼,每个房间都按五行八卦布满了机关,他和他的三万兵马,只要战事一兴,就全都扎营进帐,还在下面修了暗道,就算攻进,若非本领高强,一般的人,还真逃不出他这四面皆是高墙的守城。 “你们听好了,希尘太子说了,若是自动归顺,他日则按战功行赏,若是不归顺,明日就会被押送回凤凰王朝,终身为质……” 外面,空旷的庭院,一片黑压压的用各式铁链和绳索绑在一起的三国人马,连同将军将领在内,全都被脱得只剩单衣,已然归顺的西凤将领吴淼和张无极,正在极力的充当劝说使者,对西凤的人马先行劝降。 “雷将军,真不愿归顺本太子吗?” 木希尘勾着薄唇,如月的寒眸间闪过一丝冷厉,这位雷将军,是父皇手下最为忠心的大将,只听父皇的调谴,要他主动归顺,只怕,很难。 “太子,末将不才,你还是杀了雷某吧。”雷将军因常年驻守边关而英气凛然的脸,一双沉稳的黑眸闪了又闪后,还是吐出了坚定的字眼,心底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希尘太子,雷某本是支持你,但自动投诚,此等叛节之事,雷某就算头断,也是不敢苟同啊! 嗯,这将军,还算不错! 夜承欢眼波流转,看着这不肯归顺的百万大军,妖娆的嘴角边,牵出一丝狡黠的浅笑。 好吧,就让她看看,到底这骨气有多大,若真是一下就降了,她还看不起呢! “两位殿下,你们的人马,也不愿意降吗?” 夜承欢笑得凛然,带着冷意的目光,微微地扫过燕南翎和北冥辰,心底闪过诸多思量。 这两位,燕南翎据说是南凤三殿下,如今的南凤太子,同时也是南凤不可多得的战将燕南翊的同胞弟弟,而北冥辰,与北凤战功显赫的二殿下,如今的太子北冥玄,虽非同胞,但也是同党,和北冥夜他们,全都是对立一派的。 自古皇室,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木希尘他们三人被废,出来征战的人马,自也不会再是他们的亲信。 南凤北凤和西凤,和凤凰王朝一样,自古太子和战功,就分属于不同的王爷,西凤因王爷少,其他尚且年幼,木希尘才一人身兼,燕南翊和北冥玄,木希尘和凤苍穹,这四人,本就是四国间齐名的战将。 其实,依她看来,燕南翊和北冥玄,夺位也实属正常,此等皇室之争,本也与她无干,可既然打到了凤凰王朝来,她就不能不管了。 燕南诏和北冥夜,不一定就比那两位战功太子胜出到哪去,可她要的,是放下野心,真心为国为民着想的君主,不管谁登上高位,只要不再以一统天下为目标劳民伤财,她自就支持谁。 “太子妃,在下等虽不才,可此等变节之事,还是切莫多言。” 燕南翎和北冥辰,各色俊逸的眸间闪过诸多思量后,还是断然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他们虽败,可龙天岭的合围不见得会败,各国都还有后续的兵马,若是真凭三国之力还扫不平凤凰王朝,到了那时,他们也只能认栽。 呵,是想有人来救还是想把她拖在这,让龙天岭那边再度告急? 夜承欢对这异世的争霸之心无语得不行,看来,这两位,又是两个坚信他们必胜的家伙。 好吧,既然如此,她就让他们看看,也成为弃子的滋味,会是如何? “少将军,这么多人马,全数押回去还得浪费粮食,去拿笔墨来,本太子妃要给三国修书,若是他们不想来救人,那就全都斩了吧。” 夜承欢笑得妖娆,对木希尘眨了眨眼,适才对夜君瀚凛声下令,当着他们的面,给三国的国主和太子,全都写了一封修书,命人发出去后,对着窗外就是一声恶趣的吩咐。 “吴淼,张无极,不要劝了,都进去吃东西吧,这些人,若是想要吃的,答应归顺的就给,不归顺的,就全都饿着。” 呸,姑奶奶就不信,饿你们个几天,你们还撑得下去! 外面那些被绑的三国之人,闻言就都一阵嘴角直抽,本就日夜行军劳累至极,如今一日都还未曾进食,他们在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香味扑鼻又不给吃的,不纯粹就是折磨他们吗? “姐……他们既然嘴硬,也别给吃的得了!” 小轩轩是最先附和的主,轻狂的黑眸一眨,就欲伸手把两位殿下和雷将军也给提出去,被夜承欢一个眼色给制止。 你个二货,孤掌难鸣懂不懂?等这些兵挨冻受饿得受不得了,变节让他们成了光杆司令,到时,他们不降也得降! ------------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双重折磨 夜色漫漫,渭水岭的城门外,河水的冷意和渗人的夜风,不断地袭向已然疲累不已的三国兵马。 “太子妃,你真要宿营在这里?” 夜君瀚的冷音带着些不赞同,这等守战俘之事,又何需她太子妃亲力而为。 “少将军,无碍,你先回去吧,那二国殿下和雷将军,可得看好了,粮草之事,也需尽快解决。” 夜承欢笑得狡黠,妖娆的冷光扫过眼前一片乌压压的人影,极为恶趣地摸了一下鼻子。 骨头硬是吗?那就让姑奶奶看看,你们的气节,能不能让你们撑过这挨饿受冻,还连打盹之地都没有的折磨! 这渭水岭,守城虽大,可真要关押三国的百万人马和除去归顺之后的十万送粮队伍,整整的一百一十万人口,也足够喝一壶的。 吃不吃得下本不是问题,大不了人堆人,可她,又怎会放过此等事半功倍的逼降之法? 关在城内,四面高墙围堵,就算身上只着单衣,咬牙撑撑也就过去了,可这里就不同,山风袭袭,这种手下在外面受苦,头儿却在城内好吃好喝的落差,才最能催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她本想关到山里去的,可思来想去,还是只派了二队人马,由惊云和冰儿守住她们进来的山口,惊雨和杏儿守住这个出来的山口,三国之人若是还有后援,一见全都被关押在山腹或是城内,易守难攻之下,他们定是不会轻易前来,还不如,在这营帐现成的河边,造成守卫不严的假象。 “那好吧,太子妃,末将就先回去了。” 夜君瀚月眸中闪过一丝钦佩,也不再坚持返回了城内,虽说他只负责看守三人,可他的兵马,还是只有守城的三万,若是让三人逃脱,这过,可还抵不上功。 这太子妃抱了收服之心,计划带着这百多万人马往三国推进,打他们个反包围,筹集加上凤凰王朝在内总共一百三十多万兵马的粮草,这等任务,不可谓不重。 夜君瀚走了,夜承欢前往巡视,不久就走到木希尘所看守的西凤阵营,三十多万的人马,全被蚂蚱般一个串一个,排成一条条的长龙,当然,他们的穴道,是全被制住了的。 归顺的五万,已全都住进身后的营帐,看得那一干一日未进食,又在这里只着单衣吹冷风的西凤之队伍,各色眼眸,就闪过诸多的思量。 他们真要如此顽冥,不肯归顺这原来的太子吗?太子妃可是说了,他们归顺过后,还是西凤之人啊! 又不是归顺凤凰王朝,这应该,不算变节吧? “无双,怎么还不去休息?”木希尘看到她来,微勾了一下唇角,如月的寒眸隐有动容,这个女人,把西凤的兵马还给他,一心助他夺位争权,此等情谊,又叫他怎能不心存感激。 呜……拜托,别老这么把她当保护动物好不好? 夜承欢一阵头疼,不想再听和小轩轩一样唠叨的碎碎念,调侃地拍了一下木希尘的肩,“帅哥,还没成亲呢,这么早就成了小老头,花姑娘可是会被你给吓跑的。” “无双……你说什么呢?”木希尘满脸黑线,眸底又似隐有酸涩,成亲? 他要怎么才能忘记她?这个世上,还有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吗? “咳……”三国的人马,就也全都嘴角直抽,这太子妃,竟是如此不计男女之防吗? “你们可都听好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者搏,早死不如赖活着,愿意归顺的,就说一声,本太子妃向你们保证,吃饱喝足,绝不亏待!” 夜承欢打趣完了木希尘,妖娆的秋瞳扫过另外两队由五皇子凤祈祺和六皇子凤杞梓看守的南凤和北凤队伍,运足了气力就是一声高呼,这才悠悠地挥挥手,走向凤潇澈的营帐。 “听到没?想要吃的,就归顺了我们的太子妃,要不然,就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的粮食,可不是用来养白眼狼的。” 河的对岸,就传来了奉命守山口的杏儿附和的呵斥,听得夜承欢满眼含笑,这杏儿,越来越有前途了。 那是别人带来的粮食好不好? 那些原本的送粮人马和后面进山救人的十五万人马,也已全都赶出山腹看守在对岸,由杏儿领着的人,正在对面的河岸,架着大锅小火熬粥,夜君瀚弄来的一头猪,也在一旁烹锅煮肉,此时火候正好,香味正袅袅冒出,不断从对岸袭来,她就不信,这些人快要饿瘪的肚子,能抵得过她双管其下的精神折磨。 果不其然,夜承欢就似听到了身后一大串咽口水的声音,唇角微勾,适才满意的离去。 此时,龙天岭。 营帐内,流莺从外面展翅飞进,凤苍穹深邃的凤眸蓦然浮出光亮,伸手取下之后,薄如胭脂的唇瓣,勾出了无奈又宠溺的浅笑。 这个女人,果真就是个“黑心”的,竟然,真的只给他回了一张白纸! 他望着手中被他拆开的白纸,按照它原有的形状又重新叠起,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双儿,你这是折的什么? 凤苍穹凤目微闪,忽而提笔急书,刚劲飘逸的“双儿……”两字刚沾上宣纸,夜君祈掀开营帐兴奋而进,“太子,好消息,三国折损人马共五十万,后退了五百里,重新扎营!” “我们呢?”凤苍穹唇角微勾,夜君祈则更为的得意,“点过了,总共十万,都是轻伤。” ------------ 第三百二十章 再次气崩 凤潇澈的营帐。 “臭蛋,你醒了?”趴在床榻之上,长睫轻颤的凤潇澈,一开眼,就看到了小轩轩那双云雾般的黑眸,微弱的烛光之下,流转的晶莹有如暗夜的寒星,在他眼前刺目地绽放。 “四嫂呢……”凤潇澈眨了眨眼,掩去那一秒失神的恍惚,恢复了不少血色的唇,吐出沙哑的字眼。 小轩轩心底隐有失落,但却依旧笑得无邪,走到营帐内的一口小锅前,端起上面一碗温着的血燕红枣粥,“姐等下来,你先吃点东西。” 话落,小轩轩伸手舀了一勺,微微地吹凉后,喂到了凤潇澈的嘴边,仙人般的五官隐有郝红,黑眸却是泛出不羁的取笑,“看在你替小爷挡箭的份上,小爷就服侍你一回吧。” “你又不是女人,谁要你服侍?”凤潇澈凤目一闪,隐有惨白的俊脸就有些不自然,正待伸出双手去接碗,肩膀处却生生的疼,胸部也因想要挪动而引发一阵难忍的疼痛。 “呸,你这个样子还想要女人,就别丢人了吧!” 小轩轩闻言,心底一阵恼怒,不客气地扬起勺子就往他嘴里一塞,凤潇澈闭口不及,一小半进了嘴,多半却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到了床榻之上。 “喂,你个臭蛋,你不吃是不是?告诉你,姐一人就干翻了百万人马,累得血都吐出来了,三十几万人要守一百多万战俘,你以为谁会有空来服侍你,不要给小爷耍你的王爷脾气!” 小轩轩见凤潇澈不吃他喂的粥,云雾般的眸底隐有受伤,挑高了眉梢就是一阵怒骂。 四嫂一人干翻了百万人马? 凤潇澈凤目吃惊,小轩轩趁他不备,一个伸手就箝上他的下巴,另一只手飞快地舀着粥,接二连三地喂进他嘴里,绛唇吐出报复般的轻斥,“给小爷吞,要是噎死了,可别怪小爷!” 呜……你个二货,说句好听的话有这么难吗? 原来,她家的弟弟,也是一闷骚的厮啊,怕她抢他的饭碗,想骗凤潇澈认为她还在吐血未恢复不成? 明明就是趁人家身体虚弱借机献殷勤,偏又要弄得这么粗鲁,果然,男女啥的,就是天生有别,这等照顾人的活,他们俩人,都还有得学呢! 站在百米开外的夜承欢屏息敛神,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小轩轩和凤潇澈功力都比她低,自是没有发现她的靠近,听得房内的动静,暗笑不已。 “咳……”小轩轩急于喂粥,凤潇澈吞咽不及,一个呛到了喉咙里,一阵咳嗽,就又牵扯到胸部的伤口,疼得他额角都似渗出了细汗,俊脸更为惨白。 小轩轩满脸的黑线,心底又郁闷的不行,待他缓过气来,这才慢慢地喂,凤目一片恼怒的凤潇澈,气得只差上下牙齿要打架,但也还是恨恨地吞下,一时间,帐内静寂无比,只有一人喂一人吃的声音,透着某种异样的和谐。 嗯哼,这么快就磨合了吗? 夜承欢越发的唇角微勾,看到不远处也想过来看凤潇澈有没有醒的木希尘和五皇子六皇子等三人时,一阵密音传了过去,木希尘一愣,就不知轻声对五皇子和六皇子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走。 “臭蛋,你要不要洗洗?”帐内,小轩轩手中的粥终于喂完,俊逸的五官浮出一抹无邪的浅笑后,黑眸隐有流转的异芒,走到房内那桶已然快要冷却的热水前,运起内力,几缕火焰,就射进了水中。 凤潇澈凤眸蓦地一冷,也顾不着粥水粘糊的嘴角,吐出一句冰冷的喝斥,“出去,爷不洗。” “什么?你不洗?”小轩轩挑高了眉,像看怪物般看着拒绝沐浴的凤潇澈,一脸的嫌弃。 他可是一身的血腥味,不洗,他睡得着? 呵,她家的弟弟,今日如此主动,竟还要给凤潇澈洗白白不成? 夜承欢秋瞳一片邪恶,想到上次两人因沐浴之事闹翻又更为的恶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凤潇澈恼了五六天不说,如今更是一提,就又是满嘴的怒意? “滚。”凤潇澈气恼到了极点,虽对一身的血腹也是满鼻的不适,但却还是强忍着低吼,这死皮赖脸的厮,又想来戏弄他不成? 一片低咒之际,脑中忽地闪过昏迷之前四嫂那句小轩轩救了他一命的话,邪肆的眸底蓦地浮出自嘲的幽光,心脏的某个地方,似有一抹不熟悉的酸涩。 他救他,绝对是龙虎崖被抓那次,他还纳闷,太子哥哥怎么会放过他,原来,竟然是他。 可是,他救了他,不就是看到了他的肮脏吗?难怪,他会一次次地说出“脏死了”的字眼! 凤潇澈的眸似是逃避地闭上,把水热好的小轩轩,浑然不觉地走了过来,凤潇澈邪眸蓦地睁开,冰冷的幽光,摄人到了极点,薄唇吐出压抑的怒吼,“爷再说一次,给爷滚!” 冷凝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周身散发的似要杀人的冷意,毫不遮掩地落入小轩轩云雾般的眸底,先还带着些许说不清的雀跃的心情,就似被打了狠狠的一记耳光,眉梢边的红痣跳了几跳后,丝丝轻狂的受伤,快如闪电地泛过。 “小爷告诉你,你不洗,小爷还嫌脏呢!” 小轩轩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不屑的对骂,就又脱口而出,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嗯,又崩了! 暗处的夜承欢,无语得不行,这个二货,你怎么嘴上又不把门了? ------------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下了猛药 “砰……”营帐之内,凤潇澈看着气冲冲走出去的小轩轩,冰冷的邪眸闪了又闪,抓起还搁在床榻之前的粥碗,一个用力就扔到了地上,牵扯出的疼痛,似从身体蔓延到了心底。 嗯,那段往事,就当真成了雷区不成? 远远地走来的夜承欢,轻手轻脚地走进,待看到正对着营帐闭目趴在床榻之上,一脸颓然的凤潇澈时,心底闪过一丝怪异,这厮,怎么感觉不对劲? “四嫂……”凤潇澈听得动静,即速地睁开了眼眸,说不清是惊喜还是痛楚的幽光一闪而过后,有些无力地吐出一句低唤。 不对! 夜承欢直觉不对,小轩轩说他脏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这次他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 “七弟,你还好吧?”夜承欢走近,故作不知地看了一眼他背上渗出血迹的伤口,心底不由吐出一句低咒。 这小轩轩,他叫她把七弟交给他,竟没动用灵力给凤潇澈疗伤吗? 这些箭伤,尽管入骨,虽还是会痛上几天,但外面的皮肉,却是完全可以治好的,而且,恢复的速度,还会快上许多。 上次凤苍穹让虬龙刺得浑身都是洞,风长老几人不也给他治好了吗? 呸,你个丫的,都想替他洗白白了,让他疼成这样,你也舍得? 夜承欢一阵腹诽,她吹箫醒来,待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都去清理战场后,就一直在打坐,等到完全恢复已是用膳时分,用完膳,又忙着安排布署,根本就没顾得上来看被小轩轩抱进营帐的凤潇澈。 “七弟,我先替你疗伤吧。”夜承欢看了看那桶热气腾腾的水,眼波流转,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指间一缕红线,就射上了凤潇澈的后背。 其实,依她现在拥有的凰灵珠的灵力,想要让这些伤口更为快速的愈合并非难事,可既然小轩轩有这片趁机照顾的心,她又怎能拖了他的后腿! 痛就痛呗,有些感情,是越痛才越深,痛了,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夜承欢看着似是随她摆弄的凤潇澈,妖娆的秋瞳闪过奸诈,看来,失意的人,并非一人! “七弟,能走吗?要不要四嫂抱你?”很快,凤潇澈背上那些伤口就已复原了,里面的疼痛无人知晓,外面却已是完美如斯,看到他床榻边摆着整齐的衣衫后,挑高了眉梢笑得极为的恶趣。 那二货,还是有点“保姆”潜质的,都体贴到把战功让给凤潇澈一人了,又整天对她碎碎念,叫她小心孩子之类的,估计,就是一生生被压的萌受。 夜承欢脑中幻化出一副副邪恶的画面,小轩轩那张男女通吃的萌脸,再加上他那讨好人时软软糯糯的声音,要是真成了,应该……是受吧? “四嫂,你好些了吗?干嘛这么逞能,你怎么把他们干掉的?” 凤潇澈似是适才清醒,对夜承欢的提议翻了一个白眼,凤目一闪就转移了话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感觉伤口没有先前那么疼得厉害后,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用这个。”夜承欢指了指腰间的箫,还是伸出手搀扶着凤潇澈,把他扶到浴桶边,这才打趣地眨了眨眼,“七弟,你慢慢洗,四嫂就不陪你了……” “四嫂……”凤潇澈满脸黑线,唇角的那一丝笑意,却在夜承欢出去之后,迅速地消失。 远远的河边,那个潜入敌营时被人尿了一壶之处,小轩轩迎风而立,如云雾般的黑眸,浮出缕缕失意又似受伤的幽光。 冷静下来的眸底,重新闪过一丝懊恼,他又忘了姐的嘱咐了,可是,为何他可以替他挡尿挡箭,就是不允许,他对他的一点点靠近? “轩儿,若是你真不喜欢,就别再去挑衅他了,这样下去,他永远也好不了。” 夜承欢悄然地靠近,秋瞳悠远地看着夜色之下幽光鳞鳞的河面,极为狡黠地吐出一句训斥。 看来,她不下点猛药,只怕两人之间的低气压,又会生生地把生活的调味剂给弄没了,她可不想看到一个冰冷的凤潇澈,整天顶着一张二五八万的俊脸,拽得真跟爷似的! “姐……我才是你弟弟!”小轩轩心知夜承欢已然听到,但心底的不豫,还是让他怪叫出声。 怎么连姐也帮着他! “轩儿,正因为你是我弟,我才说你!揭人不揭短,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要是不喜欢,你大可以派人去,你们之间就当抵消,谁也不欠谁,也好过你总给人心里添堵!” 夜承欢陡然沉了脸,似是极为恼怒地转过了身,不再理会地走回了营帐,眸底却蓦地泛起无言的思念。 为何,看到这对小冤家,她会想起她家的男人了呢,不知,他有没有收到她折的千纸鹤? 凤苍穹,这次,你要是再回张白纸,我就也不理你了! “姐……”身后,小轩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竟然骂他! 都怪那个臭蛋! 气得不行的小轩轩,云眸一眨,就又浮出轻狂的不羁,一个闪身,已然不见了人影。 营帐之内,凤潇澈全身都泡在水里,尽管难忍的疼痛让上半身都快要麻木,可一片白雾之后的俊脸,却是冷凝到了极点,双手在身上猛搓,白皙俊美的肌肤,似要破皮般抓出了一道道红印。 他自认上次无人知道了,连四哥都不曾提过,可为何,会让小轩轩撞见?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揭开伤疤 直到水已然变得温凉,凤潇澈适才停止了自虐般的搓洗,被热气熏得隐有潮红的俊脸,那双邪肆的凤目,浮出深沉如海的幽光。 “你个臭蛋,你再敢叫小爷滚,小爷……”营帐外,气得在山头直掠了一通的小轩轩,如风般闯了进来,正要跨出浴桶的凤潇澈,一个条件反射就又沉入水里,可满布的红印,还是落入了小轩轩的眼帘。 小轩轩云雾般的黑眸一眨,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那句“真割了你”自发地卡在了喉间。 这厮,这么久还没洗好不说,还把他自个给抓成了这般? “出去!”凤潇澈凤目一片复杂,又似羞恼,又似自嘲,冰冷的寒光,就再次射向了小轩轩。 他怎么又来了? “呸,小爷就不出去,你能拿小爷怎么着?有本事,出来打啊!” 小轩轩听到他又叫他出去,丝丝不羁和轻狂的嘲笑,就重新逸出了眼眸,撅着绛唇走近,对他藏在水底的身子挑衅地瞄了瞄,“啧啧,能洗这么久,又躲在水里不敢出来,不会是没长东西是个女人吧?起来,给小爷瞧瞧!” 额……老弟,拜托你有点创意好不好? 一直密切注视两人动静的夜承欢,再次躲在暗处无语地挑眉,你个二货,还在报凤族清醒那日,凤潇澈说要脱你衣衫检查的仇吗? “你才是女人,给爷滚!”凤潇澈俊脸紧绷,牙齿一咬,双手猛地一个用力,温凉的水,袭上没有躲避的小轩轩,身上的衣衫,被泼了个半湿。 好,很好,还打起水仗来了!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眸底的恶趣,让她那双琉璃般的秋瞳陡地逸出晶莹的光亮,腹诽地在心里叹了一声,凤苍穹,你怎么不在呢? 这种听别人墙角的滋味,貌似不是一般的爽呢! “臭蛋,你没听到是不是?再敢叫小爷滚,小爷就割了你!”营帐内,被泼了水的小轩轩,黑染的眉梢不豫地皱起,云雾般的黑眸却是闪过狡黠的精光,仙人之姿的五官蓦地靠近,修长如玉的大手,再次抚上了凤潇澈的下巴。 “放手!”凤潇澈直觉眼前一张俊逸的萌脸在晃荡,身体却又因他的靠近再次起了异样,俊脸也不知是恼的,还是急于掩饰,就顾不得隐有的疼痛,对小轩轩挥出极其用力的一掌。 “呸,这点本事,还敢和小爷打!小爷先废了你,看你这张臭嘴,还能吐出什么来!” 小轩轩轻狂地一笑,绛唇忽而愉悦地勾起,一个伸手就点了凤潇澈胸前的两处穴,手指还恶趣的没有离开,在他先前抓出的红印上摸了一把,“哟,这皮肤红的,真是比‘倚翠楼’的头牌还要嫩呢,不知小爷要是把你卖了,能换回多少银子?” 嗯?又被调戏了? 夜承欢掩嘴,强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原来,她家的老弟,是属于行动派的攻啊! 那凤潇澈,会不会当一个乖乖小受呢? 誓要将听墙根进行到底的夜承欢,屏息凝神如幽灵般守卫在凤潇澈的营帐外,释放出的内力,几百米外的动静,都逃不出她的感官。 老弟,快下手吧,姐给你看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的“洞房花烛”! “凤墨轩,爷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手,等爷好了,看爷不剁了你的脏手!” 凤潇澈本就负伤,功力又比不过小轩轩,浑身光溜溜的啥武器也没有,此时被他制住,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和纠结,让他那双本是冰冷的眼,似要喷出隐忍的火龙。 凤墨轩? 连大名都给叫上了,看来,气得不轻! 夜承欢秋瞳一片恶趣,她家的老弟,动作不是很快呢,不会是光摸了两把,就臊得熄火了吧? “脏手?呸,你敢剁,小爷就敢割,看谁先治了谁?” 小轩轩云雾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瞪着气恼得不行的凤潇澈,心情大好地抚上他的脸,手指还在他脸上不停地掐着红印,“抓啊,怎么脸上不舍得抓,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碰了吗?有啥大不了的!小爷就不信,男人还摸不得了,有本事,你就把自己给割了!” 呜……还挑开了不成?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凤潇澈先前反应那么大,是不是知道了小轩轩救他一事? 难道,他上次被凤麒麟上,并没有昏迷? 夜承欢波光流转,心底却是有了笃定,怪不得,从龙虎崖回去之后,凤潇澈谁也不见! 她还以为是失了内力之故,原来,竟是还有此等难言的隐情! 这厮,也藏得够深的,伤口未愈又被血淋淋地揭开,还能每日笑得那么邪佞,还真是难为他了! 夜承欢感慨得不行,营帐之内的凤潇澈,却被小轩轩的四处抓摸弄得一阵眉梢直跳,心底却又异样顿生,他……没觉得恶心! 甚至,他家的老二,又有反应了! “放手!”凤潇澈俊脸一片绯红,不知是掐的还是急于逃避,眸光竟是有了躲闪,吐出的字眼,带着羞恼的沙哑。 “不放,就不放,今日小爷就要割了你,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小轩轩也是一阵黑眸直闪,看着眼前这张满脸妖娆,艳若孤梅的脸,心跳似是有了异样。 不会吧?他真喜欢他? 直觉怀疑的小轩轩,忽而倾身上前,大手一路往下,抚上他的胸际。 ------------ 第三百二十三章 正果未成 “凤墨轩……你到底想干什么?” 营帐之内,运气冲穴但一时不能成功的凤潇澈,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大掌在他的胸前不断地触抚,心底的异样越发的浓厚,下腹猛地一片灼热,喉间轻滚,吐出羞愤的遮掩。 小轩轩云雾般的黑眸一片执着的挑衅,俊脸却也是起了绯红,叫嚣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真喜欢一个男人吗?为何,越摸越想摸? 又似抗拒又似想要死心的小轩轩,眸底的幽光闪了又闪,不管不顾地往下,触到他腹下的硬物时,一脸惊吓地跳得老远,“呸,你个臭蛋,不是不喜欢男人碰吗?这又是怎么了?” 嗯?真心动了? 你个二货,还要打击他不成? 夜承欢听得动静,眸底恶趣心底却是暗叹,老弟啊,说你小还真是小,为啥就这么闷骚呢? 都摸上人家的老二了,还好意思说不喜欢人家? “出去!”凤潇澈看到惊吓的小轩轩,恨恨地别过了头,心底的失落和自嘲,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所有的热情都似一下疲软,薄唇轻勾,吐出冷凝的两字。 是的,他脏,他太脏了,他竟可耻到以为小轩轩是喜欢他的,而不是来羞辱他! “臭蛋,你喜欢小爷对不对?” 小轩轩似是适才惊醒,眸底隐有懊恼,脑中却是想到了什么,又一个飞身靠近,唇角轻勾,黑眸一片晶莹地直盯着凤潇澈的眼睛。 “谁喜欢你?”凤潇澈在他热烈的注视下逃无所逃,看着眼前波光流转的俊逸之姿,吐出一句不豫的轻斥,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回响。 他喜欢他吗?应该……只是不讨厌吧? “臭蛋,你不喜欢,为何会给小爷挡尿挡箭的?别以为你不承认,小爷就不知道!” 小轩轩的黑眸异常的晶亮,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允许他靠近了,原来,是对他有反应! 嗯哼,这还是个自恋的二货不成? 竟还对凤潇澈逼供? 夜承欢快要失声而笑了,凤潇澈却有如一下怔住,那……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吗? “臭马屎,少在爷面前臭美,爷只不过看在四嫂的份上才救你的,谁叫你是四嫂的弟弟!看你毛都没长齐,爷就不和你计较了,出去吧!” 凤潇澈抗拒地吐出嘲讽,邪眸不肯示弱地射出挑衅的幽光,你这样摸,是你喜欢爷才对吧? 姐?他只是看在姐的面上才救他? 他喜欢姐,才会救身为弟弟的他? 小轩轩心底某个角落就隐有不豫,又被他那句“毛都没长齐”给气到,绛唇一掀,黑眸闪出恶趣的挑衅,“你才毛都没长齐呢!敢不承认,看小爷不治了你!” 话落,他一个倾身上前,就猛地覆上凤潇澈的唇,眸底闪过一缕试探的精光。 他就不信,他真会如姐所言,喜欢上一个男人! “呜……”凤潇澈始料不及,唇上却已传来有如小狗般的撕咬,他偏头欲躲,穴道也似猛地被冲开,一个挥手,就袭上了小轩轩的脸,却在中途被他给制住。 “你想打小爷,再修炼个二十年去吧!” 小轩轩挑高了眉就是一声怒斥,绛唇却是意犹未尽,又似还没弄个明白地舔了舔,看得凤潇澈一阵喉间轻滚,先前消退下去的灼热,就有如苏醒般觉起。 嗯?修炼个二十年,不是重新去投胎吗?这样的话,你等得起? 夜承欢一阵无语,心底却有如小猫在抓,凤潇澈打人,是小轩轩又做了什么吗?为毛她没听到动静? 营帐内,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凤潇澈坐在桶内,小轩轩靠在桶沿,一双晶莹的黑眸似是泛出云雾般的邪肆,眉角那一颗红痣,更是诉说着无声的妖媚,温热而又带着微喘的鼻息,异样地喷散在两人的心间。 “臭马屎,这么喜欢爷是吗?那爷就成全你!” 凤潇澈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没打着的恼怒和被他一再羞辱的不豫,让他也挑高了眉梢,一脸邪佞地顺势搂上他的后颈,一个用力,就也吻了上去。 好吧,就让他看看,他凤潇澈,是不是真的可以和一个男人正常地做这种事情,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半路息鼓! “臭……”小轩轩的抗议被凤潇澈吞进了嘴里,他可不是小轩轩那样的生手,流连花丛,又哪会片叶不沾身,这等挑逗的技巧,他是看都看会了。 嗯?真成了? 夜承欢听得营帐之内隐约的动静,喜感地眨了眨眸,妈妈咪啊,这两人,是攻受兼宜的,谁也不会让着谁,她该功成身退了吧? 可是,她若走了,有人走过来怎么办? 一阵波光流转找借口的夜承欢,继续充当着守护的幽灵,笑得极为的恶趣。 营帐之内,蓦地一片水花飞溅,在两人的姿势极度不协调之下,小轩轩竟是被凤潇澈拽到了水里,本已冰冷的水,被两人的体温弄得直线上升。 “真喜欢爷,等爷好了再说吧!”良久,凤潇澈喘息地放开,再度惊到的小轩轩,想也不想,就也吐出一句轻斥,“呸,是你喜欢小爷,来求小爷才对!” 呜……还没修成正果,就又斗上了? 夜承欢窃笑个不停,这才心满意足地闪回了营帐,要是被他俩给发觉,估计,这下回的肉,可就吃不成了! ------------ 第三百二十四章 西凤归顺 二日的时间,匆匆而过。 第三日的午后,阳光明媚,渭水岭边,却是一片支撑不住的颓然之色。 “太子,吾等若是归顺,真还是西凤之人吗?” 西凤的人马,除去那批将军和将领外,不少的士兵,看着头上明晃晃的阳光,舔了舔干躁的唇,在对面河岸不断传来的肉香和饭香的刺激下,终于吐出有气无力的归顺之音。 嗯?撑不下去了? 夜承欢笑得妖娆,眸底却是闪过一丝赞赏,这异世的人,果真是不容小瞧的,身为不足挂齿的士兵,竟也有此等不轻易降服的气节! 难怪四国之间,常年战火不断,估计,每一个士兵进入军营的时候,接受的,就是为朝效忠的精神灌输,让自己的王朝一统天下,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难道本太子还会骗你们吗?”木希尘就也唇角轻勾,如月的寒眸扫向夜承欢,隐有示意。 呜……难不成,没得到她的公开承诺,他们还不放心不是? 夜承欢摸摸鼻子,走到西凤的人马面前,运足了气力傲然的高呼,“各位,本太子妃说了,归顺之后,太子木希尘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助他打回西凤夺回原位,让太子带着西凤之人,从此安居乐业,这一点,能做到吗?” “啊……”西凤的兵马,一片哗然,这太子妃,让他们归顺,是为了替太子夺位? 不会还要逼宫吧? 夜承欢看出了他们的迟疑,娇艳的眉宇间一片凛然,“你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难道就生来喜欢打仗吗?你们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为生活所逼!” 这一番话,似是说到了所有士兵的心中,是啊,他们当兵,不就是为了那点月俸,养活家人吗? “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的国主,执意一统天下,不惜千里迢迢兴兵,可你们被关在这里,有人来救吗?本太子妃刚已收到线报,支援的人马,早就改道全去了龙天岭,誓在那里一争高低,你们,也和你们的太子一般,成了弃子,这样的君主,你们还要为他卖力吗?” 夜承欢顿了一顿,看到他们眸底的认同后,适才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伸手将它递给吴淼,让他拿到各士兵的面前传阅。 这是凤苍穹手下的探子给她发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三国后援改道龙天岭的消息,不管是不是三国的国主早已收到了她的修书,还是有人秘报了军情,但这个消息,绝对是千真万确。 “啊……”西凤的人马,纷纷发出惊呼,真假他们无法分辩,但心里的动摇,却是又重了一分。 “各位,本太子妃在这里向你们保证,如若归顺,每人的月俸,不管原来多少,通通加上二两,若他日太子登上高位,立下战功者,则论功行赏,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绝不是好士兵,想干大事业的,就前来签下你们的名字,本太子妃,今日就将加上的银两,双手奉上!” 夜承欢见机不可失,又是一番鼓动,往后挥了挥手,小轩轩和凤潇澈,就命人抬上一箱箱的碎银,那白花花的光泽,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耀花了一大群士兵的眼。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 所有的人,都被夜承欢这一番话激起了心中的豪情,原本虚弱的眼,蓦地燃起向往的光亮。 出人头地,又有谁不想?能衣食无忧,又有谁不愿,这太子妃,竟是一口气就加了他们二两的月俸,一个月二两,一年就是二十四两,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银两啊! “太子妃(太子),小的愿意。” 一干干的士兵,就都纷纷点头,眸底那丝渴望的幽光,看得夜承欢隐有酸涩。 她问过木希尘了,四国的士兵,月俸都是三两一月,将领则按级别不同各有规定,仅为了三两银子,他们竟也能如此的忠诚,这贫富差距和生活的无奈,走到哪里,全都一样。 正因为如此,她才和木希尘商量出了此计,早已放下野心,听她之劝誓让西凤国富民强的木希尘,也是欣然同意,这笔银两,就当她先借给他的,她早就叫小轩轩去凤族运了银两来,全兑成了碎银。 “各位不用急,先穿上衣衫,吃饱喝足再来签名,绝不会少你们一个铜子儿。” 夜承欢看着被解开绳索的一群士兵,豪气如云地挥了挥手,原本紧闭的城门,也在此时打开。 “来,都到这边来。”城门之内,现出一排长龙的桌子,夜君瀚手下的士兵,正在摆放备好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并非对面河岸粗陋的稀粥和仅有猪肉的诱哄之食。 “谢谢太子,谢谢太子妃!”那些归顺的士兵,迫不及待地穿上被搁在地上的衣衫,对夜承欢和木希尘磕头致谢,满眼的感激。 嗯,不错,这样收服过来的人心,才会牢靠吧? 夜承欢摸摸鼻子,笑得格外的凛然,饿了三天,既经受了考验,不给你们点甜头,心底,又岂会真的心甘! “你们呢?”夜承欢看着西凤最后剩下的那批将军和将领,眸底越发的妖娆,这种被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太子妃,在下愿意!”一干将军互看一眼,眸底皆是臣服,这太子妃,既如此仁义,他们,又岂能不服! 得人心者得天下,太子有她相助,迟早会是西凤之主,与其不降受死,还不如早日归顺,保住自己的地位! ------------ 第三百二十五章 狠招降服 西凤的人归顺了,渭水岭的城门内,三十多万的人马,大口咬着白面馒头,吃着香喷喷的饭菜,狼吞虎咽又满面春风,吃完了,自发的离位前去领银两,一批批的,井然有序。 “来,一个个的来,拿了银子,就给小爷记住,你们就是太子的人了。” 明媚的阳光下,仙人之姿的小轩轩,高冠束发,一身紫衣,潋滟光华,无邪的唇角,满是轻狂的邪笑,手中的碎银,在他的指间穿梭,一脸的乐在其中。 额……你个二货,什么叫是太子的人了? 夜承欢笑得邪肆,对这三日来得瑟得不行的小轩轩极其的无语,你就这么盼着变成凤潇澈的人吗? 人家可是没有任何想要吃你的动静! “轩儿,别在这里瞎嚷嚷,希尘兄的男宠,怎么也得艳冠群芳不是?” 腹诽归腹诽,夜承欢还是挑高了眉梢打趣着正专心登记名字的木希尘,听得他差点一沱墨渍滴到了宣纸之上。 男宠? 木希尘一阵嘴角直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还是少招惹她的为妙。 她连苍太子的弟弟和她的弟弟都敢往一堆凑了,要是给他也来个乱点鸳鸯,那可就头大了。 以前还只是怀疑,但经过那晚,他可是确定了,可今日又为何要把两人给分开? 小轩轩倒是没再接夜承欢的腔,隐有绯红的俊脸,悄无声息地看了凤潇澈的方向一眼,云雾般的眸底,似是泛过一丝幽怨。 这个臭蛋,除了那晚外,三日来就没给他靠近的机会,一直躺在帐内养伤,帐外还安排了守卫,当他还真会去偷偷上了他不成? 那些领银子的西凤之人,闻言也是满脸的黑线,但也还是规矩地离去,这个太子妃的语出惊人之处,他们是早就领教了。 呵,想赶她? 夜承欢抬眼看了看这片城门之外的宽敞之地,分发银两的队伍,共分成了五组,由夜君瀚和五皇子,六皇子,还有凤潇澈一人领了一队,想抓银子玩的小轩轩,主动地凑到了木希尘这里给他派分,她则是无聊,顺便来观察一下民情。 那些南凤北凤之人,真如此骨头硬吗?再不归顺,她还真没耐心等下去了。 “你们呢?愿意归顺凤凰王朝吗?愿意归顺的,月俸和他们一样,立得战功,也是论功行赏,本太子妃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夜承欢挑高了眉梢走到南凤和北凤的队伍前,这些人是抱着幻想的,想要他们归顺,难度比西凤大得多。 如今,三国本是来渭水岭会合,顺道去攻北面边境的人马,悄然改道去了龙天岭,可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声东击西,想要趁机引开她这只拦山虎? 最主要的,是这带队之人,是现有太子的亲信,他们不像西凤那般对木希尘抱着期望,且又是归顺凤凰王朝,最终胜负未分,他们不会轻易动摇。 “太子妃……能不能……先给口水喝?” 南凤和北凤的人马,有人发出微弱的低呼,这种城门内有美食,城门外分发银子的情景,早就看得他们眼眸发亮,已然饿得快要发瘪的体内,就又响起一阵虚软无力的腹鸣之声。 嗯哼,还能咬牙不成? “告诉你们,本太子妃不是慈善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的国主,妄图来争夺吾凤凰王朝的领土,战场之上,本是生死由命!本太子妃一念之仁,留了你们一命,可若是不识时务,别说给口水,就是一滴水,本太子妃也不会给!” 夜承欢秋瞳妖娆,嘴角勾出冰冷的浅笑,这些人,看来是西凤给了他们希望,以为她还一定要收服他们不成? 那她,就断了他们的后路! “啊……”南凤和北凤的人马,眸中的那点光亮就灭了下去,仔细一想,心中又隐然有愧。 是啊,她说得对,沙场之上,本就是生死有命,那日她一支箫曲,就不费一兵一卒地破掉了他们的合围,这条命,要不是她想留,早就没了! 她不仅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还是凤族的族主,百万之众,连她一人都敌不过,这三国,又真能胜过凤凰王朝吗? 若是败了,他们就算捡得一命,败军之将,又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那种一月就有二两银子盈余的富庶之日,还有机会出人头地的论功行赏之日,他们,就真的不幻想吗? “你们给本太子妃听好了,等西凤的人一休整好,今夜就要离开,想归顺的就趁早,要不然,你们就等着饿死在这里吧!本太子妃不会杀你们,更不会把你们押解回朝,养一批白眼狼,还不如养一条忠心的狗,至少来了生人,还知道吠上两声!” 夜承欢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眸底的动摇,唇角一勾就又是一出狠招,也许战死沙场他们不怕,可这样一点战功也没有就成为阶下囚,只怕心底,也是极其的不豫吧? “走?”南凤和北凤的兵马,整整六十多万人,纷纷一片嘴角直抽,各色虚弱的眸间,因临近的死亡威胁,让他们都无暇理会被骂得狗还不如的羞辱。 “咳……”木希尘等人再次笔尖直颤,夜君瀚也是满脸黑线,这个久未见过,一见却已不是爹爹女儿的妹妹,整起人来,还真是花样百出。 “太子妃,小的……愿意归顺。”南凤北凤之人,舔着干躁的嘴唇,一番思量后,满眼坚定地看着夜承欢。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全都处理 渭水岭,城门之上。 “两位殿下,雷将军,你们想得如何了?”得到三国的兵马全然归顺的夜承欢,一身红衣翩翩地飘上了城楼,对这三位被捆绑着双手押出来晒日光浴的三人,笑得好不恶趣。 呸,还真以为会对你们好吃好喝不成? 王爷,将军又如何?既不愿归降,你们的用处,还抵不上一个无名小卒! “太子妃,为何他们归顺,就只能算是凤凰王朝的兵马?”燕南翎和北冥辰,看着城门之下已解开束缚,狼吞虎咽地大口吃食的南凤和北凤人马,俊逸的黑眸间闪过几许深思。 这个太子妃,是对太子哥哥和原有的太子,都不愿相助吗?要是……要是他们归顺,有了她的支持,那个登上高位的人,不就是他们了吗? 瞧这西凤的原太子木希尘,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三十多万人马,要是百万大军一路往前推进,凭这太子妃的身手,定是无人能敌一路畅通,到时,不是连父皇也得让位吗? 嗯,这两人,还有了夺位之心不成? 夜承欢笑得了然,心底却又极为的无力,拜托,怎么这异世的王爷,一个个的就全是野心家! 她之所以把南凤和北凤的兵马归于凤凰王朝的麾下,是因为对燕南诏和北冥夜的考验还未结束,她家的男人,给她传来的书信,她都还没给回呢,等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归顺这一事。 皇位之争,她不想参与,可既然大势所逼,凤凰王朝注定要一统天下,她要选出来的,当然是真心为国为民着想的主,而不是在这里记挂着一己私欲。 “两位殿下,难道还想本太子妃交给你们不成?若哪一天又是二国围攻,本太子妃不就赔了夫人还折兵,给你们做了上位的嫁衣吗?木希尘是本太子妃的朋友,他心怀明德,仁爱天下,不愿为了那个虚位让百姓苍生受累,把人马交还于他,本太子妃,心甘情愿!” 夜承欢凛然一笑,妖娆的秋瞳间闪过几抹不屑,对于他们,她也没奢望过臣服,若非真心归顺,还不如……真的押回去做质子。 燕南翎和北冥辰眸间就猛地一凛,心间又似被重重地一击,一股说不出来的羞愧,索绕于他们的内心,“心怀明德,仁爱天下”这八字,似是给他们适才的话掴了一个巴掌。 这个女人,竟是从未有过一统天下之心吗? 虚位?千万年来,四国皆誓而夺之的高位,在她的眼里,竟是比不上百姓苍生来得重要? 心中那股原有的坚持,就似被她的仁义之心所打动,可丝丝的迟疑,还是闪过他们的眸底。 原来的太子,是被父皇放弃了才被逼归顺的,他们因此得到了太子妃的相助,可他们,也是同样被放弃,就算如今的太子哥哥是抽不开身来,可他们,真还有获救的机会吗? “两位殿下,咱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妃打算请你们去吾朝作作客,待四国平定之日,就放你们回朝!” 夜承欢看着他们那似是纠结不已的眼神,唇角勾出不耐的浅笑,笑话,这些个王爷,还真自视颇高不成? 她拖上这么几天,要的是兵,可不是将! 她和小轩轩,还有凤潇澈木希尘,分领了这百万人马,一点也不嫌多,这些小尾巴狼,就还是断了后路,别让路上还多出个祸患吧。 燕南翎和北冥辰闻言,黑眸间就闪过几许愕然,但心底却也明白,他们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能成为质子待他日回朝,已是最为妥善的安排。 不管是谁,在沙场之上俘获他国的王爷,都不是作出这样的决定吗? “雷将军,你呢?是愿意为木希尘效力,还是和两位殿下一样,也去凤凰王朝作作客?” 解决了二位殿下,夜承欢冰冷的目光转向了西凤的雷将军,听木希尘说,他是西凤国主手中的开朝元老,唯国主之命是从,怕是,难以归顺。 要是真不愿为木希尘出力,那她,就也同样对待吧。 “太子妃……能否叫太子前来,末将有一事相求!”雷将军眉宇间一片凛然,对上夜承欢的冷厉,不见一丝的退缩。 好,很好,这将军,倒也是个人才! 夜承欢妖娆一笑,一个闪身就叫来了还在分发西凤银两的木希尘,叫小轩轩代替了他的位置。 “太子,末将可以为太子效力,但太子得答应末将,他日登位不能逼宫,让皇上自行让位可否?太子英才,吾朝百官皆服,可不能失了民心啊!” 雷将军眸底闪过期冀,满脸正气地看着木希尘,西凤的皇位,本就非太子莫属,皇上一时糊涂,才犯了此等过错,既然这太子妃一身仁义,把人马全还给了太子,他就不算变节于西凤。 嗯,还真是个忠将呢! 夜承欢秋瞳赞许,木希尘也是唇角微勾,如月的寒眸浮出光华摄人的霸气,“雷将军,本太子答应你!” 这雷将军,还真是多虑了,逼宫之事,如今的他,早已不屑! 这边夜承欢在处理战俘,凤凰王朝,乾清宫,却是热闹纷纷。 “太子妃英才啊,澈王好胆识!”大殿之上,百官一片附和之声,凤天帝笑得和蔼,深沉如海的幽光,却微不可见地扫过三皇子。 西凤,南凤和北凤的国主,看着手中的战报,隐有无力的叹气,为何,就让凤凰王朝得到了此等惊才的圣女!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又将开拔 “双儿,你还好吗?一别数日,可否想我……” 营帐之内,把所有的人马分类处理了的夜承欢,正欲给凤苍穹写信告知这边的情况,却又忍不住把书信又拿了出来,重新细细地读了一遍,弯弯的眉眼,全是甜蜜的笑意。 好家伙,不写则已,一写惊人,竟然整整写了十页,连给孩子取什么名字,都给提前提上了日程。 宝宝的名字? 夜承欢唇角微勾,往身后的椅背一靠,书信则遮在脸上,淡淡的墨香,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忍不住多嗅了几口,也开始闭目幻想,到底是龙凤胎还是姐妹花呢? 那一日,似乎太过频繁了,第一次还是乌龙的一泄千里,按照生男生女的窍门估算,应该是姐妹花吧? 可是,依凤天帝那么能生儿子的遗传规律,也有可能是龙凤胎吧,不是说男人越厉害,生儿子的机率就越大吗? 夜承欢垂下的长睫内一片邪恶,忽而就想到了怎么给凤苍穹回了,你个该死的吃货,也叫你回忆回忆你悲催的洞房花烛! 她的喜脉,小轩轩已然给她确认过了,正好四十天,她清楚地记得,她们洞房那天是七月二十五,今日是九月初十,的确是第一次就中了奖。 凰枭也说了,历代圣女,因有小凤凤这只封印的灵兽相护,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基本都是一次中奖,要不然,她的娘亲,也不会一夜春风就有了她和小轩轩的存在。 “姐……给轩儿看看……”营帐外,玩银子玩得没劲了的小轩轩,一进来就看到夜承欢陶醉地把书信蒙在脸上的情景,无邪地挑高了眉,吐出软软的讨好的萌音。 姐也真是的,一天多了,一封信反反复复地看,有这么好看吗? 估计不看也能背了! “轩儿,想看啊,就自己写!要是看中了哪位娘子,姐叫‘流莺’也给你捎去!” 夜承欢一手扯下脸上的书信,三两下就给折好收入了袖内,笑话,她男人的情书,岂能让这些个奶娃来欣赏! 看吧,就吃个肉而已,还磨磨叽叽的谁也不主动,又在比试谁憋得狠是吗? “姐……不给看就算了,想也想得到,就他,能写出啥动听的!” 小轩轩一脸轻狂的不屑,仙人之姿又似泛出某种不自然,这个恶趣的姐,不会是跟踪了他知道那晚的事了吧? 嗯哼,害羞也不忘损人是不是? 你个二货,敢小看凤苍穹,有本事,给姐躲一边甜蜜蜜去,趁着开拔之前,来个难忘的告别! 夜承欢心底腹诽,嘴上却是没敢露出半点口风,笑得邪恶地轻勾了一下唇角,“轩儿,想好了没?你是跟姐走,还是跟七弟走?” “姐……为何要分成两路啊?”小轩轩心底不豫,又隐藏极好地充当着好奇宝宝,靠近了夜承欢的身边,搬了一张椅子,像只小狗般把头搁在了她的肩上。 呵,舍不得了是不是?还是,天人交战,左右为难? 既想搏个爱姐的名声,又想成全一路看情郎的私心? 夜承欢笑得狡黠,妖娆的秋瞳间却是闪过几许深思,不兵分两路,又能如何? 如今,三国归顺,加上她们原有的二十多万人马,整整一百三十多万人,她已然决定,分成两路,一路佯装中计往龙天岭赶,一路诱敌深入,穿过凤凰山往前推,看那改了路线的后援,是不是会杀个回马枪? 奶奶的,这三国之力联手,委实人马众多,这次,竟又派出了百万之众,他们的战术,就是以多胜少,来车轮战,可她要做的,就是化整为零,分批吃掉! 凤凰王朝一国之力,尚且能凑齐二百万人马,三国合力,至少有六百万,如今,龙天岭已合围三百万,这西北派出二百万,他们至少还有一百万的流动人马,也许和凤凰王朝一样,正在集结准备待发。 凤凰王朝四面边境,东南边境的凤回关和燕回关都已被攻破,推进了凤凰王朝三分之一的城池,已在顺着凤凰山脉东边的水路延伸下去的龙天岭,形成合围之势。 龙天岭地势平坦,多数为平原,只有少数的丘陵,两军以河的下游为界,各凭城池作战,凤苍穹要顾及城内的百姓,下游河面并不宽,她那以箫制敌的损己伤人之计,于他,并不适用。 这西边,是以凤凰山为据的渭水岭,北边,是以这条渭河的上游和中游为据的望夫岭,据说河中急流峋石,巨石林立,走水路,根本就难以靠近,比起渭水岭,更加的易守难攻。 三国之人要合攻北面边境,穿过这凤凰山,比起那暗礁遍布的水道,相对而言还要安全一些,可是,也不排除,他们放弃了这边的山道而改走了水道。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仅要确保这两面边境不被攻破,还得追歼了这些后援,减少龙天岭那边的压力,攻破三国的老巢,有那几位太子在,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三国的皇宫,也定是重兵把守,如若真是兵临城下,暗道一启,逃到哪个山洞躲起来,还白白浪费了她的时日。 营帐外,凤潇澈发完了西凤的银子,见小轩轩已闪人偷懒,就把位置让给了惊雨继续发放南凤和北凤的银两,也起身朝夜承欢的营帐走来,远远的,就听到了夜承欢问小轩轩和谁走的对话,邪眉一挑,脚步不自觉的放轻。 “说啊……”帐内,夜承欢还在逼问。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揪了内奸 “姐……轩儿当然和你走。” 营帐内,小轩轩挑高了眉,察觉到外面隐有的气息,云雾般的黑眸,微不可见地闪过狡黠的精光。 嗯?还当真这么识大体不成? 依她的安排,也本就是这样,木希尘和凤潇澈带人马往前推进,她则带着小轩轩去“救”凤苍穹,引出或是赶上后援之后,再分两路绕到龙水岭的后方,在那里将他们打个反包围。 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人不善领军,就负责押送燕南翎和北冥辰回朝,顺便沿途征集粮草,再重新返回供她们的后需,三国之人现有的和夜君瀚征集的,就当作开拔的先粮。 夜承欢笑得奸诈,妖娆的秋瞳隐有恶趣的流光,你个二货,还作起来了不成,想等凤潇澈主动,你等下辈子吧。 如此安排,本就是看准了这懂医的两人,定会有一人跟她,短暂的分别,是必需的好不? 你姐,可不是故意拆散鸳鸯的! “快点干活去,干完了好开路!”闻得帐外的气息悄然而去,夜承欢挑高了眉,把靠在她身上的小轩轩推开,就开始给凤苍穹写信。 “姐……回张白纸不就得了,那鸟屁太子,有啥好写的!” 小轩轩因某人的离去心底失落又似雀跃,微撅绛唇吐出不豫的嘲讽,敢和他争姐的人,就算他是孩子的爹,在他眼里,也是“敌人”! 鸟屁太子? 夜承欢闷笑不已,果然,有这种没断奶的“母控”,姐夫和小舅子什么的,就好比媳妇和小姑,横竖看不对眼,凤苍穹好事被搅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扭断了小轩轩的脖子! 小轩轩走了,夜承欢奋笔急书,洋洋洒洒,很快,一封十页的回信就已写好,不多不少,公平而待,秋瞳中透出邪恶的晶亮,却又溢满迷离的思念,柔情百倍地把书信折成了十只千纸鹤,分别标上序号用信封封好,起身走到营帐之外,唤来了流莺。 “去吧。”夜承欢妖娆的冷芒微不可见地四处一扫,绑好书信后,这才摸了摸猫头鹰的头。 如今,已是快到申时,猫头鹰本是夜行动物,可凤苍穹养的不同,是一只颇通灵性的鸟儿,此时一听下令,就有如雄鹰展翅,醉酒般的身姿,很快隐入了天际。 夜承欢秋瞳冷凝,悄然地立在原处扬起了头,在心里默默地算计着时间,你个丫的,三皇子,这回不把你的人马连根拔掉,又怎么对得起因你的出卖而受伤的十五万人马? 不久,渭水岭城门的西边天际,就似也飞过一只小鸟,不注意的话,谁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只偶然经过的鸟。 夜承欢身影倏而暴起,急速地往城门内而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开了小差前去递信? 城门内,茅厕旁。 一个凤凰王朝的士兵,扎好衣衫从里面走出,看到眼前的人影陡然吓了一跳,“杏儿,女的……在那边。” “本姑娘不知道女的在那边是不是?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杏儿一双杏目逸出浅笑,梨涡动人,却有如冰冷的美女蛇,纤手往后一挥,冰儿和惊云,就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分三方把他包围。 很好,这杏儿办事,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从城门飞落而下的夜承欢,摸着鼻子秋瞳满是赞赏,脑中却忽地灵光一现。 凤苍穹那厮给惊雨先行制造机会,是认定他身边的两大暗卫和凤潇澈“百花宫”的两大护法,才是绝配是吗? 看这惊云和冰儿,貌似也相处得挺合谐的,追月虽忠直,但配杏儿,比起惊雨,还真差了那么一点。 呜……凤苍穹,为毛你还有媒婆的潜质,连这个都能算到?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心底却是偷乐,看来,等胜利回朝,太子府,真可以大办一场喜事了。 “太子妃,就是他。”看到夜承欢来了,杏儿连忙让了道,笑得甜美地交出了逼供权。 “说,还有哪些人,是三皇子的手下?”夜承欢眼眸一冷,也没和这人绕弯子,微勾的唇角,闪过几许冷意。 接到探子的密报,她就在脑中回想了一通,那日她写的书信,按照正常的速度,要三日才会到达各国的王朝,可这些后援,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内奸。 那三皇子,远在京城,就算收到,一来一往绝不会这么快,五皇子和六皇子交代过了,他们来的时候,三皇子有叫他们随时联络,可他们只是发过一封断了粮草的书信,三国还会知道,就说明一件事,这二十万的人马里面,有他安插的眼线。 她细细地回顾了一下,箫曲攻城之际,所有的人都躲入了地道,自是没有机会,晚间用膳时是一个漏洞,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时,也许比她早,也许比她晚,后来河边守战俘,所有人马是轮流守卫,城门紧闭,想要偷偷发信,也不可能。 适才三国归顺,她算准那人也会发信,外面的人都在发放银两,若是混在其中,定会偷偷返回,可若是本就受伤之人,则会在这城门之内,她这才在接到密报后,召回了杏儿等人前来把守。 她当众拿出密报,就是给人敲警钟的,那人若是心虚,则定会选择她发信之际来遮人耳目,果不其然,这狡猾的内奸,她的流莺才飞走,就露出马脚来了。 “太子妃……”那人吓得不行,眼波流转之后,一个扑通跪在了地上。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夜间布阵 夜色漫漫,直到亥时,三国的银两才发放完毕,吃饱喝足运功调息过的人马,在怀揣银两的刺激之下,一个个精神奕奕,并不因夜色已黑还要开拔而有任何怨言。 “太子妃,你放心,守城之事,有末将在,绝不会有任何疏忽。” 夜君瀚一直送到河的对岸,对着夜承欢笑得一脸的凛然,她既揪出了所有的内奸让五皇子和六皇子带回了朝中,又做了如此周全的部署,这渭水岭,就是天罗地网,三国之人敢进,定是有来无回。 “少将军,你回去吧,要是有什么话想带给夜三哥,我定当转达。” 夜承欢挥了挥手,看了看前面已然整装开拔的一百多万人马,眉眼间也全是妖娆的笑意,摸着鼻子打趣了夜君瀚一句。 他们兄弟仨,夜君祈因是庶出,常年被压,可如今夜君祈官升一品,这夜君瀚,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吧? “太子妃,什么时候,你也叫末将一声夜二哥,末将就算有再多的话,也不用太子妃转达了。” 夜君瀚星眸一转,就也闪过几丝调侃的浅笑,这次合围,能升衔就已然很好,驻守在这里,天高地宽任他潇洒,一直是他的心愿,京城虽好,可在朝为官,那种种羁绊,并非他的志向。 嗯?这夜君瀚,还是一性情中人不成? “好,夜二哥,走了。” 夜承欢了然地一笑,对着被她拨出的凤天帝的一千死卫,还有由凰枭先行选出的几个绝杀门头目一声交待,看着他们顺着河岸往北边的边境望夫岭而去后,这才转身走向山口,娇俏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 她这次离开,共拨出了凤天帝二千死卫,还有绝杀门几个造过“霹雳弹”的手下,叫他们分成两批,一批在这里和夜君瀚守城,一批赶往北面边境,有了那会毒的死卫和携带的“霹雳弹”,就算有人绕道攻城,也不足为惧。 自然,她选的都是亲信,小轩轩这个新任门主,也对他们下了死令,若是敢犯门规,定下“追杀令”索命。 “姐……我来就好了。” 山口之内,小轩轩无比地兴奋,从一旁抱着缠好的树枝的手下手里,拿了一把就放入挖好的洞内,很快就有人填好,从外表看来,像是长了一株小草,或是随意被人丢弃在这,就算踩到,也定不会太多的注意。 “少贫了,赶时间要紧,你想一个晚上都在这里弄不成?” 夜承欢看了看前面已然由惊雨惊云领前,杏儿冰儿断后的百多万人马,挑高了眉梢就是一阵怒骂,也从这些暂时被用来做苦力的精英小分队手里,拿起树枝飞快地布阵。 这正是凤族雾潭和龙虎崖的桃花林一样的生死阵,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树枝,每隔几步,就放上一把,下面的地面,都是挖松过的,布满了各式用来移位的机关。 “木希尘,七弟,你们会了吗?”夜承欢布了一阵,对着也跟着要长长见识的木希尘和凤潇澈一阵密音,心思聪慧的两人,自也看出了门道,特别是还吃过亏的凤潇澈,邪眸中更是闪着晶亮的幽光,对着那一脸起劲的小轩轩,投去了一个忿恨的视线。 好你个凤墨轩,在龙虎崖,竟是假装的不成? 凤潇澈心底恨恨,想起不久前在营帐之内,小轩轩在他耳边吐出的威胁密音,又是一阵俊脸发郝,那软软的语调,竟是让他挥不起手中的拳头,要不是开拔在前,要不是帐外还有守卫,他……真想堵住他的嘴! 一片郁闷的凤潇澈,邪肆的眸底,隐有流转的幽光,手下的动作,竟是慢了几分。 “臭蛋,快点啦……”小轩轩回过头来,看到俊脸妖媚的凤潇澈,云眸一闪狡黠地怪叫,夜承欢和木希尘默契地充当着观众,凤潇澈凤目一滞,低怒地吼了回去,“闭嘴。” 这头,夜承欢他们趁夜忙于布阵,凤凰王朝的熠王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父皇,真要这样对儿臣吗?儿臣折了腿,母妃又被废,父皇的眼里,就从来没有过熠儿吗?” 凤炜熠黑眸间尽是颓然的幽光,终身流放到最西边的莱芜岛?这,这怎么可能? “熠儿,苍儿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和臣相一起,勾结外朝,引狼入室啊!” 凤天帝瞬间苍老了几分,幽深的眸间闪过一丝痛意,接到苍儿的密报,两方人马的军情都有被人泄露之疑时,他的心里,又怎能真的不痛! 要不是太子妃一身惊才,就凭澈儿领那点人马,胆识再高,又怎能这么快就破掉百万大军! 臣相的动静,他早有所察,没想到,这熠儿,还是和他们走到了一起! 凤炜熠一惊,忽而哈哈大笑,“父皇,既然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在流放熠儿之前,告诉熠儿,到底谁打折了熠儿的腿?” “熠儿,太子已然知罪了,莱芜岛虽偏远,却是一富庶之岛,你……好自为之吧,若是再不悔改,父皇下次,绝不饶你!” 凤天帝一声长叹,转身就走出了熠王府,身后的凤炜熠,似是惊到般喃喃自语,“是太子?” 这一夜,熠王府和被废的花臣相府,被凤天帝悄然流放而无一人知晓。 一个时辰后,出口处长达五百米的草阵终于布好,一干人赶上穿行在山腹中的队伍,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出凤凰山的入口,一行四人又开始重新布阵。 ------------ 第三百三十章 先起内讧 又是三日,匆匆而过。 夕阳西下的日暮时分。 “族长,你来了。”凤族的寒潭边,一身白衣的凤墨白,迎着寒凉的潭水而立,温润的眼,淡泊如水,浑身散发着有如仙人般的儒雅,华美逼人的五官,轻勾的浅笑,令人如沐春风。 “凤墨白,都和你说过几次了,不要再叫我族长了,叫我无双吧。” 夜承欢也是一身白衣,娇艳的脸在夕阳的映射下粉如桃红,慵懒而惬意的脚步,让衣裙的下摆有如摇曳生姿,娉婷的身段,更是透着说不出的妖娆和动人。 “无双……”凤墨白就似低语,俊逸的黑眸扫过水面,丝丝难解和失落的迷茫一闪而过。 这个名字,好陌生,可为何他总是觉得,看到她,就有熟悉的感觉? 额……就算忘记了一切,他的记忆里,还是有她的存在吗? 夜承欢看着似是思索的凤墨白,心底的深处泛起一丝酸涩,走过去和他并排而立,闭眸感受着透着寒意的潭水。 三天了,她住到这凤族已然住了三天,听风长老说,她离开的日子,凤墨白除了去神殿,就是来寒潭,也许这里,会是他恢复记忆最好的地方。 她有想过,带他去凤族的水道再溜一圈,可为了隐藏行踪,不让三国的探子探得她并没有真正离开凤凰山,这才在凤族窝了三天,也不知她想引回的鱼,到底有没有上勾? “姐……快,有人传信来了,三国的兵马,真的回来了!” 远远的,一身紫衣的小轩轩飞奔而来,无邪的俊脸洋溢着飞扬的浅笑,看到凤墨白时,眸底隐有一滞,但也还是笑得灿然,毫不逊色于凤墨白的风采,于他墨染的眉梢倾泻而出。 嗯,真回来了? 夜承欢顿时唇角微勾,对着小轩轩挥了一下手,“去准备吧,姐等下就来。” “姐……你不来也行,这次,看小爷怎么收拾他们!” 小轩轩就笑得极为的轻狂,云雾般的黑眸,有如汲纳了日月精华,不羁的霸气,让本就俊俏的五官,越发的潋滟光华。 呵,有这么得瑟吗? 夜承欢不耐地翻着白眼,待他的身影又如风般消失后,这才浅笑着对凤墨白伸手告别,“凤墨白,我又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好吗?” “无双……小心噢!”凤墨白笑得温润,没有伸手握她,改而抚上她的头顶,透着亲昵和某种依赖的留恋。 三天了,她才陪了他三天,就又要走了,这些该死的四国之人,为何要让一个女人来领军行仗? 她的肚子里,可是还有孩子,他……多想去帮她,可他的功力还未恢复,他什么也帮不了! 呜……凤墨白,如果一开始的你,就是这样的你,这世界,又该有多美好! 夜承欢心底一片感慨,勾着唇角对他笑得柔和,交代他别忘了回去用晚膳后,这才飞身跃出这经过日夜的修建,已然重新建立好密道的凤族。 凤墨白,你会好起来的,就让这世外桃源的凤族,成为你人生的另一起点吧! 凤凰山脚下,一干乌压压的人马,快速地行来。 “张将军,凤凰王朝的人,真的全走了吗?” 队伍的最前面,是三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将领,分别穿着三国的服饰,走在左边的一位,看了看前面空阔的山口,怀疑地皱了皱眉梢。 此人正是西凤的吴将军,和先前运粮的吴淼,是同宗的吴姓之人,对于早已收到的西凤归顺了希尘太子的线报,心底极为的百味纠结。 连雷将军都归顺到了希尘太子的麾下,这西凤之位,迟早会易主,他再坚持攻打,若是落得惨败的下场,不就啥都没有了吗? 那太子妃,三日之前,就发了修书昭告天下,凡是西凤愿意迷途知返,归顺于原太子之人,他日定论功行赏,并做出了定让他们安居乐业的承诺,如此的条件,他该为自己一拼不是? “吴将军,你没收到探子回报吗?澈王带领的五十万人马,已然到了桃县,太子妃带领的五十万人马,也已离龙天岭只有三日之遥,此时再不攻占,还待何时?” 走在中间,名唤张将军的将领,就带着些急切地阻止了吴将军的怀疑之言,他乃南凤之人,此次密返西北边境,太子可是下了死令,不攻破这边牵制住澈王和太子妃往前推进的人马,让她们带了人前去合围,龙天岭一战,可就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了。 一个苍太子,尚且三国无法对付,人马已是折损将近百万,再让那个太子妃带着归顺之人赶去,这攻占凤凰王朝,就怕只是一句空话。 “这可是凤族的地盘,那太子妃是凤族的族主,若是凤族来攻,又该如何是好?” 吴将军还是有些质疑,太子妃就算走了,可还有凤族,她若是留了命令,还不是一样羊入虎口? 凤族之人,可是人人身有异能,那太子妃,不就一人之力破了百万大军吗? “吴将军,你是怕了吗?凤族自古就不对四国开战,太子都说了,上次的人马绝非凤族之人,如若是,又怎会让太子妃亲力亲为去攻城?” 张将军就隐有恼怒,那太子妃昭告天下的修书一出,这西凤之人就人心惶惶,他们本就不服年幼的现任太子,这几日来,合围之意,是隐有退缩。 嗯,还未开打,就起内讧了不成? ------------ 第三百三十一章 请君入瓮 悄然前来的夜承欢,隐在山腰的一块尖石之后,惬意地微勾了唇角。 看来,她三日之前,在木希尘和凤潇澈领军离去后,以凤族族主之名发往各地的劝降书,成功地动摇了西凤的军心。 那隐有惧意的将领,不就是身穿西凤的衣衫吗? “吴将军,你不要再口出惶惶之言了,那太子妃不过是妖言惑众而已,若只是骗得西凤归顺,你们所想的,还不是一场空吗?” 走在最右边的,是北凤的上官将军,听得西凤吴将军一再的惶恐之言,也是挑高了眉梢,一脸的不豫。 他北凤太子,本也是一身英才的战将,凤凰王朝能胜,无非是他们的太子娶得了一身惊才的圣女,龙天岭之围,就算三国折损近百万,但凤凰王朝,也不是毫发无伤,只需恢复些时日,待后援赶去,局势,就又会不同。 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太子妃给拖住,就算命丧沙场,也得为太子争得一线生机。 呵,敢说她妖言惑众? 夜承欢秋瞳一凝,已然带了冷厉的幽光,这南凤和北凤,看来是不会轻易罢手了! 一个认定了她凤族没有出兵,一个说她是骗西凤归顺,奶奶的,以为你们南凤和北凤同流合污,就定能胜不成? 呸,说得这么英雄,等下,可别成了狗熊! 夜承欢眨了眨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藏身之处,直向前行布置的小轩轩的方向掠去。 西凤的吴将军,听出两人对他的排斥,倒也聪明地不再多言,他西凤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马,若一言不合打起来,吃亏的,还不是他吗? 一行人的疑惑和争论中,凤凰山脉的入口,已然近在眼前,三位将军对望一眼,对着身后的士兵凛然下令,“去!” “是!”一片黑压压的人马,齐声而应,有如长龙般进入了蜿蜒的山道,他们的目光,隐有打量地扫视着两旁沿着山脚而上的密林,生怕那密不透风的树干之后,会有一支冷箭忽而向他们射来,而对于地上稀稀落落的,似是被人折断的小丛树枝,谁也无人注意。 很快,几十万的人马,就都行入了山腹,那三位将军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命后面的队伍全数跟进后,打马停在一旁,静待着最后的试探。 娘的,竟还没开始,就成了缩头乌龟不成? 躲在暗处的夜承欢,不屑地勾起了唇角,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被践踏得快只剩下光枝丫的树枝时,秋瞳中蓦地射出恶趣的精光。 好,很好,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姑奶奶的请君入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百万的人马,连带运粮的战车,都无一例外地,安全地进得山腹后,那三位将军,这才打马前行,各自的眉宇间,就似又起了些得意。 看来,这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和澈王,委实是全都离开了渭水岭,他们这次,定会攻其不意。 “吴将军,你看如何?太子妃不在,吾等百万大军,还会怕一个区区三万的守城不成?” 南凤的张将军,英武的脸间闪过几许豪情的精光,只要能完成太子之令,日后,可就是高枕无忧了。 “是啊,吴将军,自古女人就不上沙场,这凤凰王朝是没人了,皇子废了二个,残了一个,除去苍太子和陌王,其他的并无长处,那澈王,只不过一风流王爷,说不定他的战功,都是太子妃让给他的!” 北凤的上官将军,就也一片附和,眸底闪过一丝幽然的晦光。 这次本也是有王爷同行的,可凤凰王朝的太子妃,把南凤的五殿下和北凤的六殿下押回王朝当了质子,他们这才转道去了龙天岭,押军和攻城的重任,就全都落在他们这些将军身上了。 若是有违使命,那他们就是军纪处置,临行前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这一次,可是背水一战啊! 呵,竟敢说凤凰王朝没人了? 夜承欢看着因那句凤潇澈的战功是她相让的话而隐有怒意的小轩轩,微勾了一下唇角,和他交换了暗号之后,闪身前去准备牵动机关。 “两位将军,快别说了,吾等还是快走吧,这山里,本将可是看得心慌啊!” 西凤的吴将军,架不住两人的合攻,打着哈哈却又还是刺了一句,他怎么觉得,适才有人在那密林之后闪了一闪呢? 额……这西凤的吴将军,还有两把刷子不成? 夜承欢眸底就闪过一丝轻微的笑意,吴大头,只要你继续保持警惕,能带你西凤的人马主动投诚,姑奶奶,就给你出这个生死阵的机会! 他那圆圆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喜感,像一市侩的商人还差不多,将军,还真有点不靠谱! 在吴将军的警醒中,最后的三人,也悠悠地走进了山口,他们身下的马儿,似是饿极般想要舔看到的树枝,可经过无数人的践踏和其他马儿的荼毒,早已是一根光秃秃的枝丫! “一,二……三!”直到那三人也行进了千米有余,山腰的密林内,夜承欢才比画了一个手势,早就兴奋不已的小轩轩,在她无声的第三喊出口之际,修长的手指,就牵动了早已缠在指间的,无数的细线。 “这……什么人!”三个断后的将军,被身后地面的动静惊到,回头一看,只见原本平整的对面,凭空冒出一根根及人高的光树枝,这等令人恐慌的怪异,让他们猛地冷厉了声音。 ------------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无法靠近 回答他们的,只有暗下的夜色和飒飒的山风,三位将军对看一眼,同时凛声下令,“停。” 这太子妃,人都走了,却是在这布下了机关吗?天色已黑,若是继续向前,那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 离得近的,早也听到了三位将军的命令,就有副将和统领等打马上前,将这一命令,给层层地传了下去,谁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隐有的两声笑意和一道悄然离开的身影。 额……奶奶的,就算你们聪明,现在就想退出去又如何,已然晚了。 留在原地的夜承欢,惬意地微勾着唇角,这生死阵,经过她和小轩轩这两夜的继续努力,已然从原来的五百米延伸到了一千多米,就算这几位将军轻功了得,也不可能一口气跃出如此之远。 只要他们换气,就会掉落在阵中成为她的瓮中之鳖,看她不将这百万大军,活活地关在这山腹! 夜承欢秋瞳一片妖娆,呸,叫你们能,叫你们相信探子,今日,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兵不厌诈这四个字怎么写! 她们收服的一百一十多万人马,加上原有的二十多万,她早就做好了安排,五皇子和六皇子带了三十万回朝押人及征集粮草,凤潇澈和木希尘带了五十多万往前推进,惊雨惊云和冰儿杏儿四人带了五十多万,装扮成她和小轩轩的模样前往龙天岭增援。 她和小轩轩,则留在了凤族,手下仅只有二百人的精英小分队,她和小轩轩一人一百,那一百早就赶往了出口,和她守入口的这一百,五十人留在山口镇守没有进来,另外的五十,则和她一样藏匿在这山腰的密林中。 “快,砍掉它们,沿路返回。”三位将军已然感觉到了危机,心底不好的预感,让他们急于退出这无处可退的山腹。 两面全是高山,从山上逃,只有掉落悬崖这一条路,这凤凰山脉,可是高入云层,山顶皆是白雾缭绕,山道虽宽,可连绵起伏的山峰间,只有一前一后的出口和入口。 既有机关设计,定是进了这太子妃的包围圈,若不脱围,将会逃无所逃。 士兵们再次被当成了阵前卒,夜承欢唇角微勾,一脸的嘲笑,手指微不可见地往下一勾之后,藏匿的人手,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移动,拧开一个个的药瓶,药粉的气味,无声地飘散到空气中。 这是比“十香软骨散”还要厉害的散功粉,是凤天帝的人马给绝杀门教的秘方,凤天帝最后的一千死士,她让他们跟了凤潇澈,至于小轩轩的人,则和惊雨惊云他们一起,去凤苍穹这上任门主那里再表忠诚。 有了他们押军,她一点也不担心归顺之人会有二心,五皇子和六皇子带走的,只有二万是凤凰王朝之人,其余皆是西凤归顺之人马,剩下的二十万,则两队各领十万,把南凤和北凤之人,都放在身边好好地看着,谁要是有动乱之意,那些死士和杀手们,可都不是吃素的。 “啊……”一干士兵,在三位将军凛然的命令之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正想向树枝砍去时,鼻尖却传来一股异味,闪着寒光的剑掉落到了地上,人也软绵绵地倒下。 “闭住呼吸,往后退!”三位将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骤然打马上前,原本停下的队伍,就又被逼向后推进,而夜承欢,也在他们后退之后,就叫手下盖上了瓶口。 不急,她有的是耐心,就让她看看,这猫捉老鼠的滋味,是如何的好玩? 小半柱香的时间后,散功粉的气味才被山风吹散,三国的将军和士兵,这才敢重新靠近。 “搜山!”三位将军怒得不行,看着山腰的密林又是一阵心慌,这太子妃,不是把所有的人马都藏在这山头,就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吧? 搜山? 夜承欢无声的打了一个手势,笑得越发妖娆的一动不动,娘的,看你们谁搜得上来! 无数的士兵,纷纷飞身闪入山中,可转了几个转后,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影,绕来绕去,还是在原点打转,只见一个个的火把,在树林间闪烁。 “放火烧山!这前面也是!”一个时辰之后,进到山中的人毫无所获,三位将军已然沉不住气,运气对着山间就是一声怒吼。 他们本是想趁夜攻城打个措手不及的,可谁知,却让这茫茫夜色,成了太子妃她们最好的掩护,就算点着火把,也看不透那重重的密林。 嗯?还敢放火,脑袋瓜儿这么灵光不成? 夜承欢笑得很是邪恶,再次叫那五十人打开了药瓶,看来,不毒翻你们,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这一片山腰,经过两天的采伐,早被她布置成了树林迷宫,就是为了很好地隐匿身影,这林间的药瓶,到处都是,她们只需在阵中移动,就能把这一片布了生死阵的山道,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是!”三国的士兵,就纷纷向树林和前面的树枝扔去了火把,已是九月的天,落叶已然堆了厚厚的一层,火光很快燃起,可扔火的人,却是接二连三地倒下。 那些树枝,本就光秃秃的,一时难以燃起,几阵山风吹过之后,由于无人再敢上前点火,细碎的火苗,慢慢地熄灭。 “退后!”三位将军眸底一片凛然,猛地身影暴起,闯入了这片士兵无法靠近的生死阵中,可一口气还没缓过劲来,喉间就似涌上了腥甜,无力地掉落到了一触即发的树枝阵中。 ------------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人心已乱 “将军!”三国的士兵,惊得不行,带着惧意的眼神,在火把的照耀下透出身处夜色的惶恐。 好,很好,自以为本领很大是吧?竟想一口气毁了这片生死阵? 呸,不叫你们反伤得吐血,你们就不知道这天有多宽,地有多大! 暗处的夜承欢,借着林间透进来的光亮,笑得极为的狡黠,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这夜间来,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夜色朦胧之下,这机关的窍门,你们怕是更加的静不下心来捉摸,这么莽撞,还真配得上勇猛的威名。 “张将军,你还好吧……” “上官将军……” “吴将军……” 三国的副将和士兵,见将军都掉进了这片看来光秃秃的树枝中,想要进去心底又一片踌躇,这定是凤凰王朝设下的机关,连将军都没看出玄机着了道,他们进去,不纯粹是送死吗? 呵,还是一帮怕死的人马不成? 夜承欢看着倒在树枝中无人前去相救的三人,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加深,黑若琉璃的秋瞳,在暗夜中有如晶亮的寒星,娇艳的五官,衬得那滑若凝脂的脸,在夜色中一片倾国倾城。 “去,把将军救出来!”三国的人没有三位将军的回音,副将自发地登上了指挥的高位,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在稍许的迟疑后,还是冲进了这片树枝林。 令人讶异的事情,再次在那些等待的人面前发生,冲进去的人马,竟是无一人出来,而那些树枝,似是而非地在他们的眼前移动着,再等细看,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眼前,还是光秃秃的一片。 余下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四周像是静寂得不行,人人都只觉呼吸压抑得厉害,既听不到树枝间有任何的声响,也不敢大口的吸气,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如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一般昏迷了过去。 “快,速速出山!”那几位副将,似是适才惊醒,脑中忽而灵光一现,他们……中了拖延之计了! 这等奇怪的机关,绝不是一时就能设计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未发现凤凰王朝一人的身影,说不定,他们是赶去了出口布置同样的机关,要是那样,他们就真的会被前后包围了! 嗯,这几个副将,还有点脑袋不成? 可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嫌太晚了吗? 姑奶奶不是怕你们改了路线,攻至北边不成又被赶到这山腹来吗?算不准你们进的是哪一头,这才张开了口袋等着你们进呢! 夜承欢看着被下令速行至出口的大半人马暗笑个不停,老弟啊,接下来,就是你的表演时间了,姐就将这接力棒,交给你了! 此时,龙天岭。 三国的营帐内,西凤的太子木希凡,正对着手下的一干将军大发雷霆,“传令下去,谁要是敢再嚼舌归顺之事,本太子,绝不轻饶!” “是!”一干将军井然而退,眸间却是有着不赞同的阴郁,说是三国联手,可这几日来,折损的兵马,可大都是西凤之人,百万之众已所剩无几,南凤和北凤的太子,明显比自家的太子有才能啊! 这样下去,西凤不是被南凤和北凤所吞并,就只能归顺于原太子以求生机,要不然,西凤灭朝之日,指日可待! 这边一片惶惶,凤凰王朝的营帐内,凤苍穹却是一片凤目璀璨,盯着桌上摆着的十一只千纸鹤,思念和妖媚的流光,快要把那桌上的纸儿给融化。 双儿,还敢笑我是吗?待破了这合围,看我不叫你求饶! 凤苍穹心底一片往事不堪回首的忿忿,薄唇却是邪肆地轻勾,这个女人,就是个“黑心”的! 笑他倒也罢了,竟还把七弟的丑事也给说了出来,她就这样想看到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凤苍穹无语得不行,对夜承欢描述的听墙根之事又是一阵嘴角直抽,如若父皇知道七弟真有了龙阳之好,怕是……会跌下那把龙椅吧? 双儿,没有多久了,再等几天,等他们人心一乱,等你的人马前来,我就叫他们,全部滚回边境去! 凤苍穹闭目沉思似是异常的惬意,细密的长睫,在他惊艳的五官之上遮上一层好看的阴影,让掀得营帐进来的燕南诏和北冥夜不约而同地勾了一下唇角。 这个苍太子,又是看太子妃给她写的情书了,这两人,有这么情意绵绵吗? “苍太子,如若在下……在下也能做到相安无事,保证四国之间从此再无战事,太子是否愿意助吾等重新复位?” 燕南诏和北冥夜,看到凤苍穹睁开的凤眸,似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眸底一片期冀地看着凤苍穹,丝丝坚定和跳跃的火花,在他们沉淀得更为深沉的黑眸间闪烁。 如今,太子妃发了修书诏告天下,西凤的人马,在龙天岭是惨败,在渭水岭是全部归顺,若西凤的国主还有点脑子,定会即刻复位于木希尘以保住他西凤王朝的一席之地,一旦木希尘与凤凰王朝形成了同盟,这龙天岭的合围,是不败也得败! 他们现在,回忆起去凤族之前太子妃那番高位虚华,不如相安无事的规劝,心底一片感慨。 如她所言,天下苍生,共顶一片蓝天,人人安居乐业,那才是……真正的明君啊! “你们,用什么来让本太子相信?”凤苍穹倏而俊脸冷凝,深邃的凤眸闪过锐利而又狡黠的精光。 ------------ 第三百三十四章 拟诏复位 长夜漫漫,悄然而过,黎明的曙光,在凤凰山脉的山腹之中,悄然来临。 三国的兵马,在历经一路狂奔至出口,看到同样至少一千米长的树枝阵后又畏惧而返的来回奔波中,额前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李副将……怎么办?”南凤带着人马前去闯出口的统领,最先发出带着粗喘的询问,西凤之人,则个个眸底闪过思量,各自的心间,都已有了计较。 这前后出口的机关树枝林,绝不是那么好过的,若还想要这条命,不如,先看看那个太子妃,到底想要做什么? 北凤的齐副将,也是一脸的冷凝,他们怕有人会趁机掳走将军一直留守在这,可看了很久,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去,闯阵!”南凤和北凤的副将,在前后被堵的无路可退之下,眉梢一凛,就对着士兵冷然下令,他们就不信,还真这么邪门了。 一个晚上,都没看到任何凤凰王朝的人马,这太子妃,是想故弄玄虚,用这两个树枝阵来困住百万大军不成? “李副将,齐副将,吾西凤之人,从未习过五行之术,与其进去拖累,不如就让贵朝先行闯阵如何?” 西凤的一位副将,伸手对南凤和北凤的副将恭手行礼,脸上似是一片谦卑之色,汗意沾染的眉梢,闪过不豫的考究。 他们可是早就接到战报了,在龙天岭,南凤和北凤为了保存实力,每每都推西凤之人当战前卒,损伤的人马,西凤占了多半,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西凤再去冒险了。 嗯?这西凤的副将,也变聪明了不成? 在密林内熬了一夜,只是中途悄悄潜出去到入口用过晚膳的夜承欢,微眯着秋瞳打了一个哈欠,凤苍穹那边的情况,她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西凤那个傻冒国主废了木希尘,纯粹是把西凤推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西凤本就路远,皇室血脉又不多,皇子四人,木希尘是老大,现有的太子木希凡,是那什么鸟屁木西雅的弟弟,年方十五,仗着如贵妃的宠爱不学无术,其他两位,一个十三,一个十二,都还是些没断奶的娃,长年的重任在肩,才养成了木希尘誓在必得的高傲。 幸亏,他本性良善,才会在凤墨白掳走她之后伸出援手,他不仅是救了她,还间接救了凤苍穹和凤潇澈一命,看在他从不愿为难她,还主动放弃过高位之争的份上,她怎么,也得替他把这个位置给夺回来。 她已然给凤苍穹透了口风,若是燕南诏和北冥夜不能通过他们的考验,那这天下,就算一分为二又如何,他南凤和北凤,如今是紧紧地拧成了一股绳,那她就让凤凰王朝和西凤,来平分了他们的版图。 “雷副将,你等西凤,是又想归顺不成?” 南凤和北凤的两位副将闻言,就也不豫地挑高了眉梢,这西凤之人,一见形势不妙,就又想率先归降吗? 雷? 莫非,这位副将,也是归顺的雷系一脉不成? 西凤这次的将军,貌似也姓吴,和归顺的吴淼,不会是也带着亲吧? 如若是这样,那这批西凤之人,要想收复过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夜承欢眸中波光流转,闪身就想前去看个究竟,她如今和他们的距离,其实不过五百多米而已,可她隐匿了气息,那些人,也自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 “李副将,齐副将,尔等此言,不觉得太过吗?你们的太子,欺负吾西凤太子年幼,每次都叫西凤跑在前面,如今吾等百万人马困在这里,凤凰王朝之人,一个影子都没见,又何来末将归顺之说?” 西凤的雷副将,就陡然凛冽了眉梢,夜承欢的猜想,并不一定次次是真,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雷字,可这个雷副将,与归顺的雷将军,却是八辈子都打不着的远亲。 “上!”南凤和北凤的副将闻言,黑眸中闪过几许思量后,就又打着哈哈,“既然如此,雷副将,那咱们就同心协力,一起破了这阵如何?” 话落间,南凤和北凤的士兵已然先行闯阵,西凤的莫副将见状,倒也不再多言,按兵不动地暂时观望。 “姐……真没劲,还不如叫轩儿守这头呢!” 忙活了一夜却没捞着表现机会的小轩轩,也已随着他们的队伍赶了回来,当然,他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回来的,身上还穿着南凤的衣衫,脸上,也涂抹着黝黑的伪装。 嗯,幽怨了? 夜承欢笑得恶趣,摸摸他似焉焉的头,秋瞳中却是闪过几许深思,凭她们的二百号人马,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百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归顺或是干脆成为阶下囚呢? “轩儿,你先守着,姐去发战报……” 夜承欢眼波流转,有了决策之后,也懒得看这些胆小如鼠却又偏装能人的兵马一眼,悄然地消失在了原地…… 西凤王朝,正是早朝时分。 “朕欲让太子复位,诏告天下,各位爱卿,你等以为如何?” 西凤的国主,黑眸中闪过诸般的思量,心底的颓然,快要将他淹没。 二百万人马,折损了一大半,归顺了一小半,若不是那太子妃力助尘儿,只怕西凤的人马,早被南凤和北凤所吞并,他真是一时糊涂,怎么就听信了如贵妃之媚言? “吾皇圣明!”大殿之上,就一片附和,西凤的国主,适才舒展了眉梢,凛声下令,“拟诏!” ------------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有人当兵 时值正午,阳光高挂,凤凰山脉的山腹,却还是有几分阴凉,不时吹来的几股山风,让那些看着一干干人走进去,却没有一人走出树枝阵的三国之人,眸底似是泛出绝望的幽光。 他们已然什么办法都用尽了,火烧,剑砍,搜山,一切将军曾想出的法子,又重新试了一遍,可只要一动,那令人能失去功力的药粉,就会不知从哪个暗处飘出,一切都像被人操纵般,逼着他们去闯阵。 百万人马,被困的,被毒的,至少上了十万,可令人奇怪的是,那阵中,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莫非,里面的树枝上,涂抹了“化骨水”这类的阴狠之毒? “雷副将,齐副将,现在该如何?” 南凤的副将一脸的冷凝,眉间已然皱成了山峰,起先似还看到将军的身影,怎么这次,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李副将,不如砍些藤条,从山腰的悬崖下到渭河去吧,就算跌伤,也好过在这里被困死啊!” 西凤的雷副将和北凤的齐副将,英气的眉梢也拧成了麻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恐惧,早已让所有的将士都不敢再去闯阵,唯一的突破口,也只有渭河这一条出路了。 “快,你们……去砍树枝,你们……生火做饭。” 三国的副将达成了共识,出声命令着一干士兵去前面的密林间砍伐,避开了生死阵两边的山腰,所有的人都人困马乏了,不补充点体力,又怎么敢下那深达千丈的悬崖! 嗯哼,越来越聪明了不成? 早已发完书信回来的夜承欢,正和小轩轩斜靠于一棵古树的枝桠之,惬意得就像悠闲的猎人,极有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斗志殆尽。 要不是小轩轩不准她再用箫曲,说是让她好好看看他怎么干掉他们,说不定,她早就不陪他们玩了。 已然一个晚上又加一个上午了,她和小轩轩有浑厚的内力护体,倒是不怕夜间的阴凉,可精英小分队的人手,在凌晨就已冻得四肢都麻木了,要不是叫他们潜入阵中去带走陷阵的人马,估计血脉都一下活络不起来。 “姐……你等着啊,轩儿这就治了他们。”小轩轩听得他们要生火做饭,墨染的眉梢就邪邪地一挑,妖媚的红痣,似是闪烁着恶趣的精光,黑眸一眨,就悄无声息地滑下了枝桠。 呵,这玩心不改的老弟,这次,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夜承欢微眯着双眸,依旧闭目躺在枝桠之上补眠,心底吐出一句低低的哀怨,凤苍穹,我可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好好安胎的,实在是,这三国之人,太他妈的会挑时间了。 呜……你为毛又叫我不要再去龙天岭,就在这凤族等你?什么时候,你这个准奶爸,怎么也变得和小轩轩一样的唠叨了? 想睡却又睡不着的夜承欢,脑中闪过适才回凤族时接到的书信,妖娆的秋瞳,一片忿恨的腹诽。 呸,还敢威胁我,我可是准娘亲,你家小苍苍要是敢动歪念头,看姑奶奶不让你多洗几个冷水澡! 夜承欢一片恶趣的低咒中,小轩轩早已混进了三国的运粮队伍,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供食用的水,巧妇难为无水之炊的他们,只得集中了战车之上的余水和士兵们身上的水壶,揉好面团准备全部蒸上便于携带的馒头,也免得若是出不去这山腹,下一顿再也无水可用。 谁也没有注意,一个“士兵”借口渴得厉害,过来讨了一口水喝,走的时候,盛水的缸中,水面似是晃动了一下,但细看,却又没有任何的痕迹。 这头,三国之人正准备用膳后一搏逃生,那边,已然推进桃县的凤潇澈和木希尘,也被“桃园”热情的园主带着家丁给堵住,“希尘太子,澈王,小的久仰两位英名,行军路苦,既路经桃县,不如让小的做东,一尽地主之宜如何?” “桃园主客气了,吾朝的太子妃有交待,行军领仗,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更别提战乱未平就饮酒作乐!桃园主的心意,本王心领了!” 凤潇澈嘴角轻勾,一双邪肆的眼,隐有精光地扫过满面春风的桃园主。 那人渣似的桃潘安,为何会有如此好客而热情的老爹? 桃家的“血桃蛊”,可是一难解的奇毒,他迎到这官道上来献殷勤,是想借机替他的儿子报仇不成? 凤潇澈邪眉一挑,笑得似是面若芙蓉,薄唇吐出的字眼,却是凛然而又冰冷,“继续前进!” 官道一旁,一个原本行色匆匆赶路的男子,在听到凤潇澈那句“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后,黑眸间蓦地发亮,前行的脚步,猛地停留。 “澈王英才,一人生擒了三国之将,威名远播,让小的好生佩服!今日一见,果真名符其实啊!” 桃园主遭了拒,俊逸的黑眸却是未见丝毫的恼色,抱拳就向凤潇澈恭手行礼,五指却在瞬间暴张,木希尘和凤潇澈就同时身影暴起,可还未等他们落下,一个一闪的黑影,已抢在他们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了桃园主传来的痛呼,“啊……” 桃园主看着自己被扭断的胳膊,手腕无力地垂下,指间几朵干躁的桃花瓣,孤单地飘落在地上,可额前的汗水,却是有如雨下。 这人,怎么也会四嫂教的擒拿术,身手,还如此之高? 凤潇澈凤目中一片惊讶,那人却转身对他行了一礼,“澈王,收在下当兵可否?” ------------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中了泻药 一个时辰之后,三国的士兵已然结好无数长长的藤条,炊事班们也蒸好了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馒头,一干昨日夜间就未曾再进食的三国人马,脸上一片难掩的疲累,在衣衫上擦拭了一下并不干净的手,抓起馒头就咬,心底隐有庆幸。 他们可是听说了,上次被抓的百万大军,是生生饿了三天,还被那个太子妃脱光了衣衫,比起此等羞辱的待遇,他们还能坐在这里饱饱地吃上一顿,已然算是很不错了。 嗯,这就是你的整人之计? 夜承欢好笑地挑着眉,看着那一干狼吞虎咽的人马,嘴角微抽地瞪了小轩轩一眼。 果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奶娃! 连整人的点子,都是如此的“低级”! “姐……不行吗?要不要轩儿赶去龙天岭,也给三国的营帐下一点,早点铲平了这三国,咱们好日日住在凤族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小轩轩就笑得格外的无邪,眨巴着一双云雾般的黑眸,似讨好又似幽怨的精光,从他的眸间一闪而过。 那个臭蛋,给姐发战报来,也只问候她的孩子,竟是一句都没有提到他! 嗯哼,再也不分开?是不想和你家的情郎分开吧? “轩儿,是不是真喜欢上七弟了?要是真喜欢,就和他来场爱情全垒打好了。” 夜承欢眨眨眼,摸摸鼻子笑得格外的恶趣,你个作得厉害的二货,才分别四日而已,就有这么想念吗? 小轩轩云眸似是不豫,看来却又一脸的好奇,“姐……什么叫爱情全垒打?” 呵,有这么好学不耻下问不成? “爱情全垒打啊,就是说……一垒是牵手,二垒就是……”夜承欢挑高了眉,把手放在唇边轻吻,满意地看到小轩轩隐有绯红的俊脸后,适才继续爱情全垒打的解说,“三垒嘛……” 夜承欢邪恶地拖长了声音,作了一个伸手上下乱摸的手势,直到最后吃干抹净的全垒打演绎完毕,小轩轩已是一脸指控的怪叫,“姐……你就不是个女人!” 这个“黑心”的姐,她……她定是跟踪了他,要不然,她说出如此揶揄的字眼! 呜……你个二货,你忘了我们是在窃窃私语了吗? 夜承欢听着小轩轩陡然提高了八倍的声音,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敢说你姐不是女人,难道你是? 只怕那些三国之人,已然大都听到了吧? “什么人?”果不其然,山道之上,原本在大口吃食的三国副将,就都纷纷站起,对着山腰就是一声低喝。 “呸,凭你们也配知道小爷是谁吗?”受了奚落的小轩轩,俊脸越发的郝红,心底的郁闷无处可发之下,不豫地挑高了眉,运气就是一声轻狂的冷喝。 “是凤族小主!”三国之人,就似都识破了小轩轩的身份,满眼惊慌地低叫出声,原来,那操控机关,把他们堵在这山腹之人,竟是凤凰王朝太子妃的弟弟,如今凤族的小主! 他们上当了,那太子妃,根本就没有离开凤凰山! 三国的副将,眉梢一阵直跳,三人对视一眼后,忽而对着手下冷然下令,“快,上悬崖!” 这太子妃和她的弟弟轩小主既藏匿在林中,周围肯定全是凤族之人,这等奇异的布阵,也只有身具异能的凤族之人才能布出,他们,早就该想到的! 可未等他们起身,腹中却传来一阵突来的疼痛,忽而一个个捂着肚子,直往林间跑。 该死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出恭? 呜……你个恶趣的二货,叫你在这里闻臭味吧,你姐可不陪你受罪了! 夜承欢就一脸嫌弃地起身,这等百万大军齐齐腹泻的壮观,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欣赏! 一个闪身,夜承欢快速地出了密林,在身后无数急于纾解又似隐有警惕的三国之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生死阵,小轩轩则一手端了一锅馒头,笑得眉梢都似乐开了花,看着夜承欢的背影又满脸黑线。 姐,你真的支持轩儿喜欢一个男人吗? 身后的三国之人,看着仅仅只有二人走出的密林,一片腹痛间又是嘴角直抽,这凤凰王朝的太子妃,上次一人破了百万大军,如今,又仅凭两个人,又把他们围困在这山腹吗? 郁闷得不行的众人,在一阵痛快淋漓之后,纷纷扎好衣衫走出了林间,谁也不欲看谁地抓起地上早已编好的藤条就想跃上山腰,那太子妃两人的速度太快,他们又都蹲在林间,出阵的步法,根本就没有看清。 “啊……”才刚运气,肚里又是一阵响声,依序排成长龙的百万大军,再次急不可耐地直往林间找隐蔽之地,心底都同时泛过清醒的认知。 看来,他们是中了泻药了,这太子妃和她的弟弟,是认定了他们无法逃出才离开的! “去,给他们拿吃的来。”外面的入口处,整整十万之众被制的人马,黑压压地也排成了长龙,小轩轩把馒头放到地上,又吩咐一干手下进去取馒头,包括三位将军在内的三国之人,隐有迟疑却还是耐不住腹中的饥饿,抓起一个放到了嘴里。 额……你个小轩轩,破坏了山间的植被还不够,如今,竟还要有碍市容,让他们在这空旷之处露底吗?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对着北凤的上官将军极为奸诈地看了一眼,敢说凤潇澈身无长处,这报应,可是来得有点快!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度归顺 日换星移,又是一夜,第二天的清晨,朝霞遍布,又是一个上好的晴日。 凤凰村。 “你们听着,愿意归顺我姐的,就给站到左边,不愿意归顺的,就到这地道去再泻上七天七夜,要是一身骨头都烂了,可别怪小爷让你们客死他乡!” 小轩轩扬高了墨染的眉梢,云雾般的黑眸写满了轻狂和不羁,软软糯糯的萌音早已消失不见,邪肆的嗓音,透着傲然的冷意。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数十口大缸和身后黑乎乎似是看不到尽头的地道,绛唇轻勾,就又吐出威吓过后的承诺,“归顺凤凰王朝的,我姐说了,月俸和先前的人马一样,同样论功行赏,本小主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考虑!” 话落,他伸出了三根手指,眉梢邪恶的一挑,催促的冷音,就回响地这凤凰村的上空,“一……” 凤凰村的保长,和他带领的村民,也早就立在一旁,有的手中拿着舀水的碗,有的则准备随时拎人下地道,人人的眸底,都是对这个小主的敬畏和无语,这整起人来,也太过厉害了吧? 瞧这些人,都只差倒在地上了,他们去林间拎人的时候,可是全都捂上了鼻子,就算现在散过了去味的药粉,可那股不豫的气味,还是隐约可闻,连族主都不愿意亲自过来了! 呵,倒还真有几分小主和门主的模样! 夜承欢远远的看着,闻着空气中隐有的污浊还是忍不住嘴角直抽,一向整人整惯了的她,对这一片拉得虚脱的百万男士,也只有无力望天的份。 要是美男,用来欣赏一下还可以,可这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一身臭哄哄的“狗熊男”,实在是要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 一个下午再加一晚上的强度腹泻,早就让他们连挪窝都挪不起,山腹中的人还好,地上至少还有落叶,可山外的十万之众就惨了,他们身处未曾进山的空旷之地,路边的草都被揪了个精光,很多人的身上,是连衣衫都快撕光了,活生生的全是半露的乞丐装。 要是小轩轩再不派人去拎回来,估计,有些人会连扎衣衫的力气都没有,要是弄来一百万的露底男,那她这个族主,今日还真是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夜承欢笑得邪恶,摸摸鼻子看着那一片轻狂的小轩轩,心底一片轻斥,你个二货,仗着凤族的毒仙之称,用不到二天的时间就收服了他们,完全就是藏私好不? 上次你怎么不拿一点出来,还好意思说让姐好生看看,原来,竟还敢藏着一手! 呸,看姐下次不让你好看! 似是察觉的小轩轩回眸看了她一眼,黑眸尽是献谄的笑意,回过头去,绛唇已然吐出凛然的第二个数,“二……” “啊……”一干人你看我,我看你,心底都已有了心惊,眼巴巴地看着那十多口大缸,里面盛着的水,真是他们的解药吗? 要是不愿意归顺,就得在地道里再泻七天,然后虚脱而死,臭哄哄地埋在这地底之下? 各自的心间闪过无数思量的众人,费劲地扭过头,看了看那深幽的地道一眼,心底,都油然而生对这种死法的不豫。 “小……小的愿意归顺!”西凤的人马,包括吴将军在内,就又率先发出了降音,拖着虚软无力的身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左边,小轩轩一个挥手,保长李自达即刻扬高了声音,“给解药。” 一干村民,就依序上前,给已是动弹不得的西凤人马的嘴中灌下一口放了解药的水,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小轩轩云眸一扫,第三根手指就又微微往下,“三……” 南凤和北凤的人马见状,直觉心跳都瞬间加快,归顺的人马,他们又不是第一拨,不如……不如归降了这凤凰王朝的太子妃,还可以每月多拿二两的月俸,若有战功还可以论功行赏,此等条件,就算在自朝当兵,也不会有啊! “小……小的愿意!”终于,在小轩轩拖长的尾音即将落下之际,南凤和北凤的人,就也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到了左边,南凤的张将军,和北凤的上官将军对看一眼,也随波逐流地走了过去。 他们想拖住太子妃的任务,早就无法完成,左右都是死,还不如……不如先给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呵,奶奶的,还真由英雄变成“狗熊”了! 夜承欢看着南凤和北凤的两位将军,秋瞳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对着一干在喝解药的黑压压的人马,运气就是一声凛喝,“你们听好了,本太子妃要的,是真心归顺之人,答应你们的银两,这次要在破了龙天岭的合围后才会发放,谁要是敢有异心,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 凤苍穹说了,燕南诏和北冥夜已有俯首称臣之意,不如,就让他们来真正收服了这帮人马吧! 夜承欢眼波流转,闪过几许深思,这南凤和北凤之人,就算归顺,又有几人真正甘心,只要他们的国主还在坚持,那一丝迟疑就会残留在心底,又有谁,会真的想做亡国奴! 三国之人的心底,就皆是一震,一股惧意油然而生,特别是南凤和北凤之人,一番思量后,又都齐齐应声,“是!” 这水还真灵,一喝下去,肚中,就似再也不响了! “见过希尘太子!”已然离开桃县,按原定带人绕到龙天岭后方去的木希尘和凤潇澈,再次被一打马前来的人给堵住,“太子,这是皇上的诏书……” ------------ 第三百三十八章 船上对奕 翌日,出凤族的水道,夜承欢的那艘船舫,不紧不慢地沿着东边的河面,直往龙天岭的方向而去。 船舱的前沿,一张红桃木漆成的小方桌,一副上好的棋盘,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之下,如波光鳞鳞的水面一般,似被蒙上一层细碎的金光。 “无双,你先来。”凤墨白一身白衣,如墨的长发高高地束起,温润的黑眸,隐有流动的逸彩,欺霜赛雪的俊逸五官,唇角微勾,暖意荡漾的笑意,如一株耀眼的天山雪莲瑰丽地绽放。 呜……妈妈咪啊,帅哥,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飘然若仙? 夜承欢秋瞳妖娆,娇艳的容颜如画,柔美的浅笑如诗,半阖了如扇般的长睫,也不客气地伸手捏了一枚黑子,如与凤苍穹那番未完的对弈一般,落到了一举中锋的位置。 今日,她把白子让给了凤墨白,她想让他的世界,和她所追求的那般,是一片纯净的安宁! “哇靠,姐……你好酷啊!”一旁的小轩轩,一见夜承欢如此落子,就也和凤潇澈那厮一般,发出一声邪肆的怪叫。 额,你俩同穿一条裤子的二货,连开场白都如此有默契不成? 夜承欢不耐地睨了他一眼,叫你去押人你偏要当甩手掌柜,真这么爱黏着你姐还是美其名曰不愿她和凤墨白两人单独共处? 那归顺的百万人马,经过昨日一天的休整,已由二百精英小分队带着往龙天岭的南面而去,这厮为了以防万一,竟在昨日的晚膳中下了一种蛊毒,下了死令说若是七日内未曾赶到指定地点,就会不治而亡,吓得他们连运粮草返回的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敢等,就匆匆往前推进。 凤墨白捏了一枚白子落下,也是和凤苍穹一样的对阵之势,失了喜魄的他,对其他的人大都不悲不喜,小轩轩的怪叫,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依旧笑得柔和,温润的眸底,却有一丝迷茫闪过。 轩弟比他小了十岁,他是看着他长大的,她既然是他的姐姐,他应该认识才对,为何,他心底觉得她很熟悉,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呢? 还是没有印象吗? 夜承欢看着似是疑惑的凤墨白,微微地叹了口气,这片水面,正是那日他掳她之时,他吹着悲伤而又透着绝望的箫曲的地方,当日她不解,但如今,却是全然明白了。 那时的他,应该是早就有了预感,知道……知道最后的结局,他定然是得不到她! 想起当初,他曾邀她下棋,被她以不会相拒,那这次,她就带他出来溜一圈,看能不能帮助他的记忆恢复! 夜承欢眼波流转,伸手又摸了一枚棋子落下,嘴角轻勾,慵懒而又惬意的浅笑,在她如琉璃般晶莹的眸间闪烁。 如今,西凤国主已然发了诏书给木希尘复位,她还没收到信,不知道木希尘会如何回应,但他和凤潇澈带领的人马,正在日夜兼程赶向龙天岭的西面,也就是三国扎营的大后方,再加上今日出发的往南面的队伍,已是对龙天岭,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惊雨惊云带领的人马,最慢明日就可到达,凤凰王朝集结的后援五十万,应该也已到了中途,凤苍穹那边,就会有二百五十万的人马,若他分出一翼往北,就是四面合围,那三国的现任太子,若还要继续坚持,只怕他们的三百万人马,就会被围个密不透风。 说不定,凤潇澈他们路上,还会赶上另外的一百万后援,原有的五十万再加上吃掉的一百万,就又是一百五十万的兵马,四国总共八百万的兵力,就有五百万掌控在了凤凰王朝的手中,结束战事之日,近在眼前。 凤苍穹叫她不要来回奔波,不就是算准了战局已定,想让她好好安胎吗? 可,她又怎么会是听话的人呢? 那种分享胜利的喜悦,你就真不想和我一起感受吗? 夜承欢眸底狡黠,嘴角的浅笑已然带了甜蜜,对面的凤墨白,依旧不紧不慢地和她下着棋,柔和的眼底,隐隐地浮出一丝失落。 她是去找她的太子夫君的,她这样把他也给带去,会不会……让那个苍太子不高兴? “无双……”想到这里,凤墨白叫出了声,夜承欢却是一眼制止了他,“下棋专心点,要是赢不了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呜……你个凤墨白,为何你连失了记忆,还有那游走在两个极端的缩影,只不过,如今剩下的,只是温暖的阳光! 你不想去,是不想给凤苍穹添堵吧? 他连自家的太子哥哥都能放下了,又怎么还会和你一个失忆之人来计较? 棋盘上落下的棋子,越来越多,原本还心存退意的凤墨白,已然陷进了夜承欢这一局精彩的对弈中,就连在一旁吹着箫,时不时瞄上几眼的小轩轩,也黑眸发亮地凑了过来,仙人之姿的五官,现出几分轻狂的凝重。 嗯,还真是和凤苍穹一样强劲的对手呢! 夜承欢也是黛眉微皱,棋子捏在手中的时间越来越长,船舫之上,只能听到水波荡漾和三人放缓的呼吸声…… 离开桃县前行进得云县的凤潇澈,坐在马背之上对木希尘挑高了眉,“希尘兄,你父皇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他若想坐那把龙椅,自会同意。”木希尘笑得莞尔,寒眸间隐有凛然,前面,却有一探路的探子匆匆而返,“太子,澈王,前面发现兵马……” ------------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即将合围 一晃三日,匆匆而过,已是夕阳西下的日暮时分。 船舫之上,对奕的两人,一脸的凝色,在各自落下手中的最后一颗棋子后,相视一笑,“平局。” 呜……妈妈咪啊,一盘棋,劳心劳力地下了三天有余,还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 夜承欢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妖娆的秋瞳闪过赞赏,她可是承袭了现代两任军长父亲的棋艺,围棋段数在军区大院是无人能敌,没想到,在这异世,就已碰上两个难分胜负的对手! 这一局棋,说是平局,其实是死局,谁也胜不了谁,摆在棋盘之上的棋子,就宛若两大军营的对仗,如凤墨白和她以前的立场一般,若是狠心把她杀掉,那今日这盘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棋局,就是他和凤苍穹将会面临的交战。 “轩儿,怎么,看傻啦?” 小轩轩云眸冷凝,夜承欢伸手揉揉他的头,又顺势掐了一把,对他这张萌萌的俊脸,经过了这么多的时日,她还仿若初见那般,那种想把他狠狠撕裂的恶趣,还是萦绕在她的心间。 “姐……你就是那颗天下太平的棋子,这个天下,注定是你的!” 小轩轩眉梢一凛,忽而伸手拿下夜承欢第一枚一举中锋的黑子,绛唇微勾,扯出一抹无邪的浅笑。 嗯,什么? 这厮,还冒充能掐会算的先知不成?这个天下,她若想要,不是她自夸,还当真是手到擒来! 夜承欢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却在发现凤墨白也似怔怔地看着棋盘之际,疑惑的秋瞳,就也扫过桌上的棋局。 不会吧?她家的老弟,还真这么牛不成? 少了那一枚黑子,棋盘的结局,竟是一点也不受影响,那黑白分明的两军对垒,就似围绕着那枚黑子,形成对峙又杀意浓浓的战局,但所有的杀机,在那枚空着的黑子处,又似全都拐了个弯,缩回了各自对仗的阵营,本是同仇敌恺的黑白两路,就似四路兵马在上面厮斗不休。 四路兵马? 夜承欢眸底就似蓦地一亮,怪不得,小轩轩会口出此言,他,是将这局棋喻成了如今的四国之战! 如若她把这局棋用到龙天岭的合围之局中,那是不是可以不用血流成河就化干戈为玉帛? “轩儿,真有你的,看来,姐得靠你吃饭,跟着你混得了!” 夜承欢笑得嫣然地打趣着小轩轩,这脑袋瓜儿,还真一点也不二呢! “姐,你该给他们回信了!”小轩轩笑得满足,从身上掏出了几封凤苍穹,木希尘和凰枭写来的书信,俊脸之上满是讨好,眸底的幽怨,却似又重了一层。 嗯,又当望夫石了? 夜承欢笑得恶趣,转身走进了房间,你个二货,想人家主动一下会死啊?就这么憋着,也不怕憋出毛病来! 为了一局棋,已是三日没挪过窝了,要是被凤苍穹知道她是因为和凤墨白下棋而没回他的信,指不定得怎么吃醋呢! 此时,龙天岭。 “太子,南凤和北凤太诈了,他们胁持了西凤的兵马,我……我没敢再下手!” 凤苍穹的营帐内,夜君祈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妖冶的脸上隐有懊恼,都是他大意,太子交代的任务,竟就他一人没有完成。 “无碍,他们后退了多少里?”凤苍穹凤目冷凝,深邃的眸间闪过狡黠的笑意,一副早已料到的笃定。 这夜君祈,初上战场,没有经过实战的磨炼,一味的胜利,于他而言并不是好事。 惊雨惊云的五十万人马前日就到了,正好补上伤员的缺,二哥带领的后援不日也会到,双儿后面归顺的百万人马,会在三日后到达南面,七弟也传了信来,他们在云县阻住了三国的后援,若是顺利也会三日后到达西面,如今的形势,只待瓮中捉鳖即可。 这双儿,三天没给他回信了,定是偷偷前来了,她既不想错过,那他,就等她来了再说! “太子,你故意派我堵后路的?”夜君祈此时也反应过来,嘴角一阵直抽,这苍太子,和九妹在一起久了,竟也学会了暗中整人! 他明摆着就是和南凤北凤耍着玩,想把他们逼到包围圈中去才让他去放口子的! “太子,他们后退了五千里!” 夜君祈冷声而应,邪眸中闪过一丝警醒的沉稳,这太子,和九妹一般,是在给他机会锻炼! 他无功而升大将军,私底下不服的人,可是有一大串,如今虽败,却是太子之本意,既提醒了他,又让别人无话可说,他又岂能不心存感激! 云县,某处四面环山的山坳。 凤潇澈看着被围困在里面的南凤和北凤的人马,挑高了眉梢对着木希尘和那日主动要求当兵的黑脸大汉笑得异常的邪肆,“希尘兄,你去给四嫂发信!” “澈王,除了无双,你就没其他话想说吗?”木希尘嘴角轻勾,如月的寒眸就也闪过几抹恶趣,每次他战报都抢着看,为何这几日,竟是连书信都不给太子妃写了? 凤潇澈眸底隐有不豫,一旁的黑脸大汉,黑眸中却蓦地闪过晶亮,“无双?你们的太子妃,是叫无双吗?” “军师,你认识四嫂?”凤潇澈和木希尘对望一眼,这人,应该是和四嫂一样,也是来自异世的吧? 他不仅身手好,行军领仗更是不比别人差,这次成功合围,多半都是采用了他的点子呢! ------------ 第三百四十章 伪装入营 二日之后,龙天岭。 日落西移,已是夜暮时分,今日的夜空,似乎格外的漆黑,厚厚的黑云,为这夜色添上几许静谧和幽静的清冷。 “小心一点,加强警戒!”营帐间,凤苍穹和夜君祈正在巡视着营地,墨若点漆的凤眸,在夜色下有如晶亮的寒星,微皱的眉宇,透出几许隐忧。 看这天色,估计很快就要下雨,这里的地势平坦,若是雨势太大,这扎营,都成问题。 双儿明日就会到了,不会在路上被堵住了吧? “太子,我先回营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两人走了一遭,夜君祈下令士兵给营帐顶上全都铺上厚厚的油布防水后,适才恭手行礼,舒了一口长长的气回了自己的营帐。 虽说下雨麻烦,可这几日,既要按兵不动,又要防止南凤和北凤逃出包围圈,为免让敌营的探子混到帐中来,他可是很少合眼,比上沙场还要费劲。 自太子那一次败仗的警醒后,他顿悟了不少,很多事情,他都亲力亲劳,在士兵中的威信大增,那些将军看他的眼神,也是少了许多轻视,虽累了点,可收获,却也不少。 “什么人?”夜君祈刚一进得帐中,就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邪冶的眸一挑,作势就要挥出一掌。 “嘘……”一个人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正是已然在他的帐内换了一套士兵衣衫,双手还在脸上涂抹个不停的夜承欢。 夜君祈一看,不禁好笑地长吁了一口气,“九妹,你怎么提前来了?” 这个九妹,都要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玩性不改,既然来了,又为何不先去太子的营帐?竟还要伪装成这般! “夜三哥,这个给你,你们的营地,我都摸遍了,虽说防守不错,但还是有很多漏洞,趁着今日天色不好,好好改进一下,让那些将军们,看看你的本事!” 夜承欢狡黠地眨了眨眼,拿起桌上一张她适才写的纸递给了夜君祈,妖娆的秋瞳间隐有赞赏。 她是早来了,趁着他们巡营的时间,她也把这片营地巡了个遍,这才潜进夜君祈的营帐,给他写了这份既省力又事半功倍的防守之策。 她知道,这些事都是夜君祈亲力亲为的,凤苍穹并未给他太多的指点,一个胸怀大志的公子哥儿,要在沙场之上迅速地成熟起来,各种经验,都是必须经历的。 “九妹,你是不喜欢太子的营帐前有太多的人打扰你们吧?” 夜君祈接过了纸张,眸底原有的那丝疲累就似猛地消失,心底感激但还是邪肆地打趣着夜承欢。 她提出的这等守卫之法,可是减少了他不少的重担,又有谁知道,为了不出差错,他一夜要起来多少趟,敌营和自家的营帐,他是来回奔波,行军领仗的辛苦,如今他是深有体会。 这小夫妻,一别都有二十多天了,一见面,依苍太子宠妻如命的程度,怕是几十里外都能听到动静。 额,好你个夜三哥,还敢取笑我不成? 夜承欢脸颊就似隐有一红,她可没有忘记,在凤族出来那日的船舫上,那一干人像欣赏了一场免费热片的促狭表情,都让她油然而生一种太过幸福的罪恶感,明知人家全是一群光棍,那样过度的刺激,似乎,还真有点不厚道。 “夜三哥,你该成亲了,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记得给九妹说一声。” 夜承欢就笑得异常的邪恶,也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你个丫的,升了大将军,这娶妻的活,等战事一完,怎么也得提上日程了吧? 他可是比凤潇澈还大上几个月,也不知如今身份不同,还会不会看上她家的画眉丫头? “九妹,快去找你的太子吧,三哥忙着呢。”夜君祈一听,妖冶的眸底就似闪过一抹讥笑,看得夜承欢是莫名其妙,但也聪明的不再打趣。 看来,他和画眉之间,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太子,你要去哪里?”夜承欢出了营帐,直直地朝凤苍穹的营帐之外走去,还未走近,便看到凤苍穹的身影急急而出,连忙垂了头,用假装过的声音,发出一声“恭敬”的询问。 嗯,这厮,是发现她来了吗?想去找她? 凤苍穹眸底似是一动,深邃的凤目闪过一丝晶亮,蓦地回过头来,看到一张黑瘦的尖细小脸但却明显比较矮个的士兵模样的人儿时,冷凝的幽光闪了几闪,忽而一个飞身,就欲握住夜承欢的手腕。 “太子,小的虽然个儿小,但也是个男人……太子要是想女人了,小的……去给弄几个来!” 夜承欢就继续调侃,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手腕却很有技巧地藏在了身后,不让他捉住,一副被凤苍穹非礼的无辜之样。 “双儿……”凤苍穹嘴角就狠狠的一抽,猛地一个伸手,就当着一干守卫的面,把这个瘦瘦小小的士兵,一个沉稳的公主抱,就给抱进了帐中。 “看什么看!那可是太子妃!”重新出得营帐,远远地跟在后面的夜君祈,对这爱玩的九妹极其的无语,但对太子仅凭一句问话就一眼识破她的伪装,不得不羡慕地微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他想要的那个女人,才会明白他的心呢? “这里不用守了……”夜君祈收敛了心神,对着营帐外一干似是还未回神的守卫冷声下令,按着夜承欢教他的明暗守卫各级负责制,一个个营帐地吩咐了下去。 ------------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故意使坏 帐内,凤苍穹璀璨的凤目紧盯着眼前涂抹得有如小丑般的人儿,并未把夜承欢从臂弯之内放下来,一个沉身坐在床榻上,从枕下摸出一块丝帕,就把她故意抹上阻止他急不可耐的伪装给拭去。 “双儿……你怎的这般调皮?” 修长的大手,隔着丝帕在她的脸上极为轻柔的拭抚,待那张娇艳的容颜露出她原本的倾城之后,温热的薄唇,就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急于宣泄的热情覆了上来,有力的胳膊,将怀中的人儿搂得都只差要窒息。 额……真有这么成了饿狼吗?竟连满身的味道都能忍受了? 夜承欢悄然地吐着糟,手臂却是顺势缠上了他的脖颈,浑身柔若无骨地承接着他的热情,妖娆又透着迷离的秋瞳,一点也不舍得闭上,与他深邃如海的星眸紧紧地相接,无声胜有声的千言万语在彼此的眸间泛滥成灾后,胶着的唇瓣,就变得更为的深入。 “呜……”一番热烈至极的探索之后,夜承欢控制不住地逸出浅浅的低吟,他浑厚而又魔魅的气息,透过那灵巧而又有力的吸吮,似是引爆了她体内所有的火焰,浑身的躁热和空虚,那种想要得更多的旖旎,就一阵阵昏眩地袭向她的脑海。 妈妈咪啊,凤苍穹,要是再饿上你个十天半月,你是不是会把上辈子吸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 “双儿……我想你了……”凤苍穹过足了嘴瘾,这才把她紧紧地按在胸前,黑色的头颅,抵在她的肩上,贪恋地蹭了又蹭,那激烈而又沉稳的心跳,带给夜承欢安心而又感动的温暖。 我也想你了,凤苍穹! 夜承欢窝在他的怀中,在心底默默地回了一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直觉这个地方,就是她最为依恋的栖息之地。 分开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此时一见,才知道这思念,有多么的浓烈! “双儿……你要不要洗洗……”凤苍穹似是适才闻到夜承欢身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混合的气味,剑眉不豫地挑了一下,晶亮的眸底,却是闪过妖媚的流光。 嗯哼,这么快就惦记着吃肉不成? 夜承欢就隐有恶趣地挑高了眉,为了弄出久而不得的效果,她可是作了精心准备的,此时又怎会放过如此的机会? “我累了……赶路赶的,不想动……先让我睡一觉再说。” 夜承欢在他身上邪恶地动了动,两手从脖颈放下改搂上他的腰,将两人之间的间隙越发的缩小后,吐出似是疲累不已的低音,还透着适才激吻过后的细喘。 呸,不是放了话,说见面之后要我下不了床吗?姑奶奶就先叫你上不了床! “双儿……乖,听话,洗了再睡,我帮你洗,你先等着……” 凤苍穹一阵满脸黑线,眸底又隐有宠溺的笑意,把她放到床榻上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每次不弄点小花样来折磨他,她就不会轻易松手。 他当然知道她累了,按照正常的路程,从凤族到龙天岭,至少要十天,可按她出发的日子,到现在才六天半,她通知他原本是明天到的,可为了给他惊喜,她还是提前赶到了。 幸好她提前来了,要不然,碰上大雨,只怕还会被堵住! 走出营帐吩咐守卫前去提水的凤苍穹,刚探出半个头,豆大的雨滴就从空中而降,冷冽的夜风,也似透着九月底快到十月的寒气,一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刚吩咐完毕的夜君祈,也是一身湿透的返回。 “太子,九妹的东西还在我营帐呢……”夜君祈看到凛然而立的凤苍穹,心底奇怪怎么不见他急着团圆时,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是夜承欢走后他才发现的,他想看看凤苍穹能不能及时拆穿,这才没有顺路提过来。 没有衣衫可换,一个穿着士兵服的太子妃,怕是会让苍太子郁闷一个晚上吧? 果然,凤苍穹一听,就顾不得飞身直落的大雨,极快地去了夜君祈的营帐取夜承欢的包附,惊艳的五官浮出丝丝不豫,双儿,你竟是来了这么久,还率先去了别人的营帐? 一片忿恨的凤苍穹,返回之际接过士兵打来的热水,一身湿漉漉地进入营帐之后,眸底的幽怨和跳跃的火花,叫因一身脏而不愿躺到床上,只是坐在床沿的夜承欢,就一脸惊悚地眨了眨眼。 呜……你个丫的醋桶,又想借题发挥不成? “双儿……来……洗洗……”凤苍穹的那丝哀怨,来得快去得也快,把她重新抱起放在了水中,几下就也脱去他身上淋湿的衣衫。 不会吧?这么主动要洗鸳鸯浴? 夜承欢看着笔直而来的刚健身躯,俊美白皙的肌肤似是散发着诱哄的光泽,肌理分明而又不带一丝赘肉的精壮小腹,八块透着男人气息的腹肌,令人有想要即刻触摸的冲动,更别提他那双璀璨如星的凤眸,灼热而又深情的流光,就似锁住了她所有的感官。 嗯哼,这个男人,哄骗吃肉的手段,竟是段数越来越高了不成?竟还搞起了皮囊艺术! 你以为你是雕像大卫? “脱得这么爽快,是想当人体模特,去大街上卖不成?” 夜承欢挑高了眉,毫不畏惧地挑衅着,她可是准娘亲,再怎么饿得很,她知道他是不会放肆的! “双儿……我只卖给你……”凤苍穹嘴角直抽,眸底却是一片邪肆地进了浴桶。 ------------ 第三百四十二章 要她求饶 “双儿,你累了,早点睡吧。”很快,两人的清洗就已结束了,凤苍穹帮夜承欢套上了从包裹中取出的衣衫,就把她重新抱起,掀开丝被将她放了进去,整个过程,都规矩安分得很,根本就没有夜承欢想像中的急不可耐。 嗯哼,这男人,还作起来了不成? 夜承欢唇角微勾,看着床前正取了一件单衣也给自己套上的凤苍穹,秋瞳闪过一丝狡黠的流光,心底却有如小轩轩般,起了丝莫名的幽怨。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时刻惦记着吃肉的男人,就为了体恤她劳累而按兵不动吗? 她可是看得很清楚,他给她清洗的时候,他家的小苍苍,一直雄伟地叫嚣着,他还真这么能忍不成? “双儿,睡不着吗?”在她睁着眼睛的腹诽中,凤苍穹也已上了床,深邃的凤目满是灼热的晶亮,有如樱花的薄唇勾出妖媚的浅笑,伸手将她搂入他温热的胸膛后,带着魔力的大手,就流连在她的后背,有如温柔的情人,来回的触抚。 额……你个丫的,是升级为腹黑闷骚狼了,又想让她如上次一般主动不成? 夜承欢眨了眨眼,娇艳的菱唇就也微微地上翘,亮如璃钻的秋瞳阖上了那排如扇贝般的长睫,往他的胸前靠了靠,作势打了个哈欠应了他的话尾,“我等你一起睡啊……” 呸,和你七弟一样,和小轩轩比试谁憋得狠是吧? 看姑奶奶不收拾了你! 夜承欢垂眸暗笑,感受到凤苍穹放在她背上的手似是用了些力后,邪恶地手脚并用,有如熊抱般缠上他的身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她早已习惯的清香,就很不负责地,惬意地吐出一声娇软的低喃,“嗯,还是这样舒服……” “双儿……”凤苍穹一阵眉梢直跳,心底又一阵直磨牙,他都已经忍了又忍了,这个女人……竟还真点火不成? 一别二十多天,她是来回奔波,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她当他脑子里,还真就想着吃肉二字? 嗯?这男人,还真修身养性了? 夜承欢一阵惊悚,心底却浮出一大串幸福的泡泡,真好,这样体贴的男人,还真是不好找呢! 你个傻冒,我走的可是水道,一路上早就睡饱了好不?你还真相信我那番日夜兼程赶上前面队伍的说辞? 夜承欢小小地心虚了一番,她家的男人如此信任她没派探子来查看,她却小人之心地抱着折磨他的乐趣撒了谎,貌似……还真有点不厚道呢! “双儿……你是不是想要了……”在她的动摇中,凤苍穹却是凤眸一凝,微带些狡黠地挑高了眉,深邃的眸底,已然浮出妖媚的流光。 什么,她想要? 还真把她当成急色的女人了? 夜承欢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心底又是一阵低咒,果然,这厮的级别,越来越高了! 竟是假扮大尾巴狼,知道直接进攻会遭她的种种借口推诿,就迂回而进等她心软不成? “要你个头……”夜承欢抬头就欲扳回阵地,凤苍穹邪肆的凤目却早已紧锁住她抬高的视线,在帐内微亮的烛光中,有如刀凿的五官,流转的情深和俊逸逼人的风采,就一一落入她的眼帘,直觉喉间就似咽了咽口水。 妈妈咪啊,这个男人,能不能别将美男计使得这么彻底! 先是脱光了走秀,如今又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等着她采撷,她怎么觉得,她越发的斗不过他了呢! “双儿……你真不要吗?”在她的低咒间,凤苍穹的头颅已然俯了下来,大手精准地固定她的下巴,殷红的唇瓣,再次在她的上面来回的辗转,柔情的可怕。 夜承欢直觉一股颤栗从唇瓣延伸到四肢,凤苍穹却不再满足于这种心底的悸动,浅吻忽而变得激烈,另一只大手,早已伸进了她的衣衫,带着魔力的手指,长驱直入地四处点火…… 呜……悲了个催的! 果然,女人弄啥主动的,就是纯粹给自己找“抽”! “双儿……说……要不要?” 也不知过了多久,穿上的衣衫早已被重新脱下的夜承欢,在浑身都被种下一颗颗耀眼的草莓后,额前冒着薄汗,低沉的嗓音已然透着沙哑的凤苍穹,还在微喘而又诱哄地等着她的求饶。 额,你个奸诈的男人! 夜承欢只差恨得要牙痒痒,脑中却又忽地灵光突现,这厮,和她一样只点火又不给,就是他在信中所说的要她好看? 不会吧?笑了他第一次的一泄千里,他就要如此誓报此仇吗? “不要……”浑身有如缺水的鱼儿般的夜承欢,就立场异常坚定地不肯松口,姑奶奶还不信了,这种女人天生就是受方的情趣运动,还会比不过你的忍耐力不成? 凤苍穹闻言,眸底那丝妖媚的流光变得越发的幽暗,俊魅的身躯一俯,就又架起她的双手重新吻上了她,蓄势待发的某物,极为技巧地摩挲着,就是不肯给她来个痛快。 “呜……”又是一番热烈无比,夜承欢抵抗不住他猛烈的进攻,虚软无力地发出一声低吟,那种难耐的空虚和刺激,都快要把她给逼到极致…… “双儿……乖……说要好不好……” 凤苍穹也是汗水淋漓,甚至还顺着发梢滴落到了她的胸前,终于,在他魔魅的手指激起又一轮颤栗后,夜承欢很没骨气地吐出憋屈的字眼,“要……”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永为臣国 茫茫的雨夜,春意盎然的地方,并非只有夜承欢这一处。 龙天岭的西面,三国合围的大后方,从低处的山洼冒着大雨往前推进的凤潇澈和木希尘的人马,终于距离凤县城门千米开外的一处高地,抱着深夜不扰民的宗旨,找到了一片理想的扎营之地。 “太子,澈王,水弄来了……”忠心而又殷勤的士兵,也顾不上连夜奔波的劳累,安好营帐之后又寻得一处水源,给木希尘和凤潇澈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好,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希尘兄,我给四哥发个信,你给四嫂说一声。” 凤潇澈浑身都已湿透,看了看已然安置好的八十多万人马,挑高了眉梢转身进了自己的帐。 云县的合围,南凤和北凤的人马不愿归顺,只有西凤的人追随了复位的太子木希尘,为了不拖延时间,他们只是将人马困在山坳,这才日夜兼程往这里赶。 其实,战况早就成了定局,三国的国主,之所以现在还未放弃,可能是希尘兄的条件被人传了出去,那些不愿俯首称臣的国主们,怕是还想拼死一搏吧! 凤潇澈邪肆的眸中闪过几缕幽光,连日来的行军,早已让他一向妖娆的俊脸也染上了军旅的豪爽,命守卫的士兵无须守帐后,便几下解掉湿透的衣衫,泡进了热气腾腾的水里。 也不知四嫂她们行至哪里了?有没有淋到雨? 凤潇澈闭目沉思,脑中却又不自觉闪过另一副场面,上次,他和小轩轩在水中,曾经……曾经那么的亲密! 可是,他还小,他那真是喜欢吗?要是喜欢,又为何这么多日,也不曾给他捎上只言片语? 又似纠结又隐有迷茫的凤潇澈,就又邪肆地微勾了一下薄唇,那抹有如自嘲的浅笑,刺伤了营帐之内某个潜进来的人影。 “希尘兄,是你吗?”凤潇澈没有开眸,如今这个时间,他和四嫂,定在是龙天岭的南面守营,西南相距如此之远,又怎么会是他所想的人? “臭蛋,你忘了小爷的警告是吗?”来人蓦地忿忿,一双云雾般的黑眸,已然有了不豫的冷光。 凤潇澈无法形容这一刻心底的滋味,疾速的回眸看到浑身湿透,发丝上的雨水沿着仙人之姿的五官不停地往下流的小轩轩,邪肆的凤眸,就定格在他那因雨水滋润越发绛红的薄唇之上。 上次,临开拔前,在他的营帐,小轩轩吐出的警告,此刻经由他的提醒,清晰地在他的脑海回荡,“臭蛋,小爷警告你,你都亲了小爷了,再不承认敢喜欢别人,小爷就真的割了你!” “爷认了,爷这一辈子,就栽在你们手上了!” 微弱的烛光下,凤潇澈心底的光亮有如温暖的熊熊大火在燃烧,面若芙蓉的俊脸,隐有坚毅的异芒闪过,忽而从水中直立而起,也顾不着身无寸缕,一个用力就将走到桶边的小轩轩给抓了进去。 认了吧,既然你只对这孪生的姐弟有反应,既然只有他才能让你变成真正的男人,那,就算喜欢一个男人又如何? “臭蛋……你又非礼小爷……”小轩轩不欲直视,黑眸中闪过羞郝的恼意,可再次加快的心跳,却让他挥不出掌风,眼前人影一闪,两张同样魅惑的俊脸,就近得呼吸都似同一个鼻孔而出…… “你既然来了,不就是让爷来非礼的吗?”凤潇澈似是灼热的凤目紧盯着他,不管不顾地拉下他的头,在小轩轩欲再次怒骂之际,带着些想念地堵上了他的嘴…… 西凤王朝,如贵妃的宫殿。 “皇上,你不能废了妾啊……西凤不会灭的,太子他乃危言耸听……” 如贵妃娴雅的眸间逸过恐慌,皇上竟然要废了她,这又该怎么办? “如儿,朕的皇后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是吗?西凤不会灭,那你让你的凡儿给朕挽回局势啊!一百万人马,让他折损得全是残兵败将,如今还被南凤和北凤当了质子,要是尘儿再带着西凤之人投靠了凤凰王朝,西凤无兵可用,灭朝之日,还由得朕来作主吗?” 西凤的国主怒得不行,眸底却似隐有悔恨,尘儿说的事,他这几日派人查实了,皇后,委实是被眼前的如贵妃给害死的啊! 亏他还一直对她偏心,也曾动过废太子让她的凡儿继位之意,可因尘儿锋芒太露,朝中颇有威信,而凡儿又处处不敌适才敛了此心,可到底,他还是听信了媚言,在太子因凤凰王朝的太子妃失了形踪之际,一时怒不可抑地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可如今,他换来的是什么,子不认,国将亡,若他再不答应尘儿的条件,只怕这个臣国的君主之位,都将不保。 “来人,把如贵妃赶出皇宫!” 西凤国主黑眸冷凝,转身就走出了这座曾留连多次的宫殿,心底的悲怆和颓然,都快把他湮没。 “父皇……”躲在暗处的木西雅,看到被御林军架起拖出去的母妃,明艳的脸上一片泪流满面。 她的丑事,不知被何人传遍了西凤,如今她已是过街老鼠,若母后再被废,她还如何存活? “西雅,回去!”西凤国主一声怒斥,木西雅不敢再出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在倾盆大雨中被赶出了皇宫! 这一夜,西凤的国主答应了木希尘的条件,不仅处置了如贵妃,还于次日凌晨的早朝时分,发出了归顺凤凰王朝,永为臣国的告天下诏书。 ------------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两地春风 这一场大雨,整整连绵了三日,无法两军对垒的四国兵马,有人得意,有人焦虑地过了三日。 凤苍穹的营帐内,累得无力而又虚软的夜承欢,一脸郁闷地躺在被窝内,侧过身不欲理某只吃饱喝足一脸得瑟的大尾巴狼,妖娆的眉宇间,全是春意盎然的流光。 呜……悲了个催的,上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夜承欢一阵无力望天,心底一片低咒,什么时候,他的七十二式比她学得还好,当真身有长物无师自通不行,竟逼得她屡屡失控! 要不是这雨下得够大,要不是她的叫喊全被雨声所淹没,这么三天的缠斗不休,还能出去见人吗? 说不定,外面的人,都以为他们一直都在你侬我侬了,其实,实战只有三次好不好?可是,为毛每次,那个最先求饶的人,都会是她! 夜承欢泪得不行,他不敢放肆地直攻领土,一天隐忍的只来一次,可这三天,各式其他花招都被他给试遍,如今她是腰酸背痛手抽筋,他给她的,又岂止是小别胜新婚,只差把这二十多天离别欠下的全都给补上! 妈妈咪啊,这饿狠了的男人,就是不好招惹的主儿,还当真如他所言,叫她下不了床! “双儿……你饿了吗?”凤苍穹凤目深邃,薄唇愉悦地轻勾,伸出大手扳过她的身躯,替她抚顺沾在脸上的发丝,晶亮如银河的幽光,深情地扫过她艳若桃花的粉脸,自发的替她揉着酸疼的手腕。 要不是有了孩子,他也不会让她这么劳累了,本是想忍的,可日日下雨,又无处可去,待在她身边,他一向自傲的忍耐力,就会通通化为乌有! 额,你又饿了? 夜承欢惊悚得不行,一脸不豫地往他的某处瞄了一眼,你个小苍苍,再敢站起来,看姑奶奶不剁了你的头! “双儿……想什么呢,我问你肚子饿了没有?”凤苍穹察觉到她忿恨的视线,惊艳的五官就牵出邪肆的浅笑,伸手抚上她的小腹,低沉的嗓音带着调侃,他的双儿,是被累怕了吗? 好,很好,还敢给她贴上急色的标签是不是? 夜承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浑然不觉那迷离如一汪春水的秋瞳在凤苍穹的眼里看来,就又是最好的催情剂,凤目一暗,在她鲜艳欲滴,肿得有如樱桃小嘴的唇上一印,这才在失控之前起身穿衣,为她去准备早膳。 哼,算你识相! 夜承欢打了个滚,一个人独占了这暧昧气息还未散去的大床,拉高丝被满足地闭了闭眼。 真好,这有人服侍,除了吃肉时太过霸道外,其余皆是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太子,这是这几日的书信!”凤苍穹刚走出营帐,夜君祈就摸着鼻子一脸邪佞地走了过来,抬眼看了看止住雨势,拨得乌云见天晴的天空,黑眸含笑满是戏谑。 这个太子,除了吃饭和叫士兵不停地往营帐前递热水,可是三日未曾理事了,这激烈的程度,完全可以想象! “很闲是不是?去,沿着营帐,负重五十公斤,五十个圈!” 凤苍穹剑眉一挑,薄唇就吐出不豫的冷哼,听得营帐内的夜承欢暗笑个不停,夜君祈则是受惊般地大叫,“太子,不会吧?” 这雨水都没干呢,地面全是泥泞,负重五十公斤,谁还跑得动? “一百个圈。”凤苍穹拿了书信,吩咐守卫去备早膳后,转身就走进了营帐,只丢下一句不容置喙的冷音。 夜君祈一阵嘴角直抽,看到身后也是俊脸直笑的燕南诏和北冥夜时,适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直叹怎么就他当了那只倒霉的出头鸟! 这个太子,是杀鸡敬猴,免得三日不见露面的九妹出了营帐后,还有人不知死活地取笑于她呢! 果然,那什么“妻控”的男人,就不是好惹的! 无语得不行的夜君祈,一阵摇头地进了营帐,往双腿绑了五十公斤的沙袋后,认命地穿梭在营帐的中间,看得所有的将士掩嘴直笑,直叹这个乖张的苍太子,行事还是如此的噎人! 这可是太子妃钦点的大将军,好歹也得留点面子不是? “双儿,你看……”帐内,凤苍穹见得那封西凤永为臣国的诏书,眉梢一挑,惊艳的五官,全是波光流转的笑意,又隐有醋意的火花。 这个西凤太子,对他的双儿还真是用心呢,只是助他复位而已,他却送来一份如此大的厚礼! “木希尘……”夜承欢眸底也是一片动容,她虽不知木希尘如何回应复位一事,但猜也能猜到,这定是他趁机提出的条件,要不然,西凤的国主,又怎么会在她支持木希尘的情况下,主动发出此等俯首称臣的诏书。 此时,凤凰王朝的乾清宫,也是一片欢笑连连,而南凤和北凤的国主,再次无力地一叹,如今凤凰王朝的兵马,将龙天岭围了个滴水不漏,他们,又该如何? 凤县。 “起来吃东西。”凤潇澈走出营帐,在木希尘调侃的目光下邪眉飞扬地端了两份早膳进去,俊脸绯红的小轩轩,被虐待得不行的绛唇撅得老高,云眸一眨,伸手就制住凤潇澈的穴道,得意地把嘴角直抽的凤潇澈给压到了床沿,“这次,该轮到小爷了……” “澈王,该拔营……”被尊称为军师的黑脸大汉,隐有焦急地前来催促,听得里面的声响,眉梢直跳转身就走。 ------------ 第三百四十五章 棋局化解 已是过了午后,雨过天晴的阳光并不是特别的明媚,营帐之前,依旧是一片泥泞。 “夜三哥,别跑了,回去洗洗,准备招待客人。”夜承欢一身白衣,终于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肤若凝脂,腮若桃红,亮如璃钻的秋瞳如猫眼般晶莹,娇艳的菱唇流光溢彩,倾城若仙,美好如画,让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将士,一个个看傻了眼。 这太子妃,也太美了吧?怪不得太子三天没出帐! 他们的心底如此想着,眼里和嘴里却是不敢吐露半分,这大将军的下场可是摆在这里呢,谁还敢有那个胆子! 嗯哼,这招不错! 夜承欢了然的一笑,春意滋润过的脸,就似越发的染上动人的粉红,远远走来的燕南诏和北冥夜,对视一眼,倒也不像将士们那般拘束,唇角逸出调侃的浅笑,“太子妃好雅兴,在下等还以为,要再等几日才能一睹风采呢!” “咳……”还未散去的将士,就有不少发出低低的浅笑,凤苍穹适时的在帐内一声轻咳,所有的士兵,纷纷掩嘴作鸟兽散,无数的轻笑,却似传到了空气中。 呜……悲了个催的! 估计,她和凤苍穹小别胜新婚的盛况,会在几日之内荣登士兵谈资的口水榜。 “九妹,他们敢取笑你,三哥给你报仇!” 因凤苍穹未发话而作势在原地踏步跑的夜君祈,抹了一把脸上的密汗,邪佞的黑眸眨了两眨,在燕南诏和北冥夜靠近的时候,忽而重重地在泥水里踩了几脚,飞溅的泥渍,在俩人猝不及防地飞身而躲之际,还是溅上些许到了衣衫。 呵,为她报仇还是想免罚? 夜承欢看着似是一脸忿恨的夜君祈,好笑地摸了摸鼻子,夜三哥啊,你是皮痒了,凤苍穹给你松松皮呢,这么恶劣的条件,不正是锻炼的最好时机吗? 燕南诏和北冥夜也嘴角直抽,倒也不和这个跑出一身大汗的人计较,转身掀开帐帘就走了进去,凤苍穹的声音,就从掀开的帘帐中,清晰地传了出来,“去吧,等下把南凤和北凤的太子给带进来。” “是。”夜君祈就似得了特赦,夜承欢一脸不豫地转过了身,什么嘛,她说话还不算话了不成? 营帐之内,凤苍穹凤目深邃,正对着夜承欢适才和他摆出的棋局凝神而思,丝丝璀璨的流光,在惊艳的俊脸之上,刻画出冷厉嚣魅的风情。 “苍太子,什么棋局如此入迷?”燕南诏和北冥夜两人走近,唇角微勾地打趣着凤苍穹,这两人,竟还有对弈的雅兴不成? 三天不出帐,不会是为了下这一盘棋吧? 两人的目光,只是一秒,就也被这棋局吸引,对望一眼,和凤苍穹一般,黑眸中尽是思索。 嗯哼,还没看出玄机不成? 夜承欢也跟着走近,落座在凤苍穹身边的位置,他的大掌即刻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让她斜靠在他的身上,璀璨的流光,已然从棋局上收回,对她宠溺而又隐有自豪的看了一眼,无声地往最中间的那颗黑子精准地一点。 不会吧?还真这么牛不成? 夜承欢一阵惊悚,秋瞳中就也逸出赞赏的光亮,还真不愧是她家的男人呢,竟这么快破解了小轩轩那番天下太平的预言。 这一局棋,正是夜承欢和凤墨白下了三天多的那一盘棋,只不过,凤墨白在到达龙天岭后,还是顺着原路返回了凤族,夜承欢按照记忆中的下法,和凤苍穹重新走了一遍,却发现,不同的人下,还是同样的结局。 他们上次在后花园,本就下了多半,夜承欢更是下了二遍,在无需那么多时间思索后,这一盘棋,倒是缩短到了三个时辰,辰时起,午时完,凤苍穹更是在她出去透气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就也看出了这局棋的奥妙之处。 “两位太子,请!”营帐之外,夜君祈的声音已然响起,随即帐帘被揭开,燕南翊和北冥玄,这两位以前的战将,如今的太子,一身随意的华服,落落大方而又俊眉英挺地走了进来,对着凤苍穹恭手行了一礼,“见过苍太子,太子妃……” 话落,他们凛身落坐,对着看棋的燕南诏和北冥夜,也似恭敬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嗯,坐吧。”燕南诏和北冥夜黑眸一闪,专注的视线,很快转移到了棋盘之上,也不知是棋局太吸引人,还是如今彼此的身份太过尴尬,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嗯,还叫太子哥哥? 夜承欢就也唇角微勾,妖娆的秋瞳隐有狡黠的精光,这两人当上太子,到底是他们的本意,还是他们的父皇弃了燕南诏和北冥夜后点的将呢? “两位太子,不如,先行解了这局棋如何?也许,你们能破了这个死局!” 夜承欢笑得嫣然,和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将两人的位置让给了燕南翊和北冥玄。 今日,是她让凤苍穹写了修书,传到了敌营来请他们一叙的,战局已定,估计他们早已心中有数,她想要看的,是他们到底持什么态度? 如今他们的手上,胁持了西凤的一百万人马,总共三百万人,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一场大雨,阻住了他们的突围,再加上凤苍穹毫不放松的监视,想要逃出包围圈,已非易事。 可是,她想要的,不是他们的拼死一搏,而是想化干戈为玉帛,不费一兵一卒地,化解了四国间最后的一场硝烟。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指点迷津 从午后到日暮,凤苍穹的营帐内,还是静悄悄的,南凤和北凤的前后两位太子,身旁已然两两对立的摆上两副棋盘,他们互为对手地在上面切磋着,却还是一样的刀剑相对,互无退路。 帐帘被再次掀开,接信赶到的凤潇澈,小轩轩,还有木希尘就都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黑脸大汉,一双精目往夜承欢扫了几扫后,就也转而看向了那作为范例的棋盘。 嗯?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军师? 夜承欢隐有疑惑,心底又似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七弟说他可能也是来自异世,还会和她一样的擒拿之术,莫非,她还有同伴也穿来了不成? 这穿越之事,貌似不是大白菜吧,要是人人都可以随时调换时空,她还真想看看,她在前世的父亲,又流落去了哪里? “姐,这局棋可是无人能解,你叫他们捣鼓的啥劲?” 小轩轩一见如此的盛况,云眸一眨,丝丝得意又似掩饰的精光,在他轻狂的嘲讽中一闪而过。 什么狗屁太子,竟还要思索如此之久不成? 呵,这厮的脸,怎么看来有些春风满面的味道? 夜承欢摸了摸鼻子,再看看似也有些不自然地转向棋盘的凤潇澈,这两人,是在途中碰上的,还是趁着这几天下雨,早就私会过了不成? 要不然,小轩轩眸底的幽怨,怎么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无双,你这是什么棋局?让在下也来见识见识。” 木希尘就笑得莞尔,如月的寒眸对着夜承欢隐有促狭的一眨,她家的老弟,也太过霸道了,一路上,可是给了他不少白眼,害得他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轩小主,也当他有此等龙阳之好,和他抢澈王了不成? 似是顿悟又似满脸黑线的木希尘,有仇报仇地向夜承欢传递了信息后,就走到了黑脸大汉的身边,唇角一牵,吐出赞赏的询问,“军师,这局棋,你能解吗?” 这三日无处可去,他可是整日和这军师在帐中切磋,对他的棋艺,他自是深信不疑的。 嗯,这小轩轩,真吃上肉了? 接收到信号的夜承欢,也顾不上那个让她心底惊疑的军师,狡黠地弯了弯嘴角,拉着小轩轩就走出了营帐。 “轩儿,老实交待,是不是进行到本垒打了?” 直到离营甚远,夜承欢蓦地抚上小轩轩的下巴,妖娆的秋瞳一片恶趣,借着还未全黑的夜色,对着那鲜艳的绛唇邪恶地一摸,啧啧,不错,瞧这人儿被滋润的,当真是人比花儿红啊! “姐……”小轩轩就不依地怪叫,云雾般的黑眸,又似闪过一丝惶惑,“姐,其实……你不喜欢是不是?” 嗯哼,这厮有胆子先斩后奏,吃了肉之后再来咨询家长意见,如今,竟还觉得羞耻了不成? “轩儿,这个世界上,爱情有很多种,它是不分性别,不分男女,不分界限的。你并非天生喜欢男人,只不过,那个对的人,刚好是个男人而已。只要是真喜欢,就算是男男恋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你要弄清楚,这辈子,是不是已经认定了,那就是你想要的人?” 夜承欢秋瞳中射出丝丝冷凝,安抚地摸了一下小轩轩的头,语意带着警醒的悠远。 这厮,就是个半大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若他只是一时兴起,又最终发现自己到最后还是喜欢女人,到那时,可就真的棘手了! 凤潇澈既打开心结接受了他,那他定是下了决心,他的经历和年龄,都注定了他比小轩轩成熟,他迈出这一步所作的心理挣扎,定是比小轩轩多了甚多。 要不然,他又何至于耍了那么多天的酷,还故意不理小轩轩! “姐……只要他不喜欢女人,轩儿也不喜欢!” 小轩轩黑眸就似溢出了晶莹的光亮,像小狗般讨好地眨巴着,一个伸手就抱住了夜承欢,软软糯糯的嗓音,透着满足的感激。 姐说得对,他只是……只是刚好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已! 微暗的光线中,两人似是没有看到,两道嫉妒的视线同时扫向他们相拥的身影,正是也发现了端倪,被凤苍穹提出营帐的凤潇澈兄弟二人。 “七弟,你真想好了?”凤苍穹凤目中就似也隐有凝重,听得小轩轩的回答心底倒是一暖,这七弟能走出阴影,于他而言,才是最关心的问题。 “嗯。”凤潇澈邪肆的眸底隐有闪烁的流光,极为哀怨地看了两人的方向一眼,适才悄然离去。 营帐内。 “这局棋,是无解的死局。就好比你等四国的争夺,要么两败俱伤,要么握手言和,要是少了中间这枚黑子,这天下,就是血流成河的生灵涂炭,而这枚棋子,依在下看,代表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位太子妃!” 黑脸大汉盯着棋盘半晌,忽而伸手捏起最中间的那枚黑子,看了在座的几位太子一眼后,适才凛然出声,如墨的黑眸间,闪过赞赏和怀疑。 这个无双,会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无双吗? “军师,你说得对,一统天下,只配无双能得!” 营帐之内,一干受到提点的太子,就全都看出了棋局的玄机,木希尘更是在眼前蓦然一亮后,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 嗯,这军师,倒真有几把刷子不成? 一行四人回得营帐,夜承欢刚一走进,就听到了木希尘的这一感叹。 ------------ 第三百四十七章 皆大欢喜 夜幕已垂,凤苍穹的营帐之内,一片欢声笑语,美酒佳肴。 “来,苍太子,在下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南凤和北凤的现任太子燕南翊和北冥玄,恭身而起,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后,眸底皆是幡然醒悟的释然。 四国间,多年为战,他们和凤苍穹,早已是交战多年的对手,从前就未攻进过城池一步,适才有了三国的联手,可谁知,只是推进了三分之一,却还是被他堵在了龙天岭,不认输,又能如何? 如今,凤族的圣女,由这位苍太子先行一步娶得,仅凭她一人之力就瓦解了二百万大军,败局早就已然注定,父皇交给他们的使命,早已无力完成。 “太子妃,这杯敬你,你的仁义天下,在下甘心诚服。” 燕南翊和北冥玄敬完了凤苍穹,又端起一杯酒转向了夜承欢,俊逸的黑眸间,全然皆是对她的钦佩与臣服。 这个女人,一身惊才,更是和苍太子一样心怀仁心,两方交战,除了受伤的兵马,是无一人受死,他们作为长年征战沙场的战将,又何尝不体恤这种血染的无奈! 她说得对,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若他们和父皇一样执着下去,四国间,除了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外,是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要是一统天下如此之简单,四国间就不会千万年来谁也战胜不了谁,是世人的执着蒙蔽了最为简单的道理,相安无事,不就是最大的一统吗? 好,很好,这两人,倒也醒悟得够快! “两位太子,本太子妃以茶代酒,还望见谅。” 夜承欢笑得嫣然,妖娆的眉宇间尽是波光流转的凛意,端起一杯茶喝掉,桌下与凤苍穹纠缠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轻握了一下。 这南凤和北凤,前后太子都对他们一表诚心,那他们,又到底该支持谁上位呢? 这两人看来,也并不比燕南诏和北冥夜逊色,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燕南诏和北冥夜,他们只是因成了弃子,无路可退才来投奔他们的。 四国间尚可以达成协议和平共处了,那他们兄弟,是不是也可以握手言和,不再为那把龙椅而形成对立的局势? 夜承欢唇角微勾,秋瞳中隐有狡黠的精光,燕南翊和北冥玄,却又端起了第三杯酒,一脸恭敬地转向了燕南诏和北冥夜,“太子哥哥,臣弟愚昧,未能及时阻止父皇的废诏,望太子哥哥见谅。” 嗯,这两人,还有此等负荆请罪的精神? 夜承欢一阵惊诧,心底却又略有赞赏,这两人,估计下诏废太子的时候,他们应是在凤凰王朝的边境领着兵马,也许夺位之心,并非他们的本意,但后来势已成舟,起过幻想绝对是真,说不定,那些暗杀的人马,就是他们所派出的。 夜承欢秋瞳含笑,看着四人一干而尽,适才状似无意地出声,“两位太子真是客气,这太子来太子去的,这一帮人,都要给绕晕了。” “姐……你管他们绕不绕的,你管好你的小太子就得了。”一干人就都轻笑,小轩轩更是挑高了眉梢,主动为她挑了一筷子的菜,云雾般的黑眸闪过讨好的精光,看得夜承欢蓦地心惊。 这二货,不会是打上了她孩子的主意吧? 如今他们可是响当当的男男恋了,生不出来孩子,想来领养她的不成? “双儿,吃这个。”一旁的凤苍穹,就似也眉梢一跳,向小轩轩射过一冰冷的幽光后,伸筷就将小轩轩挑来的菜毫不客气地咽进了他的嘴里,转而为她另外夹了一样。 “喂,小爷又不是给你夹的,你吃什么吃?”小轩轩一脸不豫,绛唇撅得老高,眸底那丝似是敌对的寒芒,看得在座的人都无语至极,这苍太子,还碰上一奶娃对手了不成? 呵,还小爷? 夜承欢也顾不得燕南翊和北冥玄他们未做回应的问题了,嘴角微勾笑得异常的惬意,这小轩轩,和凤苍穹如此不对盘,不会是看不得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好吧? 木希尘可是说了,这轩儿,把他当成了敌人般不给好脸色呢! “再叫一声喂,以后不要到太子府来。”凤苍穹俊脸一凝,深邃的凤目似是闪过锐利的冷光,薄唇一掀,吐出威胁十足的冷音,看都不看小轩轩一眼。 呜……悲了个催的,还捏住人家的把柄不成? 夜承欢看着额前青筋跳了几跳,最终一脸忿忿地熄火的小轩轩,垂眸暗笑个不停。 不准来太子府,不是明摆着不承认他和凤潇澈的关系吗?这可是大伤人心啊! “苍太子,太子妃,在下等就先告辞了,他日回朝,定当颁布诏书,和西凤一样,永为臣国。” 燕南诏和北冥夜,见得这一家子团圆的愉悦气氛,起身而立,眸底隐有狡黠的笑意。 下棋的时候,他们的心结就早已打开了,在谁当太子的问题上,由于他们坚持只愿继续呆在军营,他们这才不再推诿。 嗯,他们兄弟早就达成协议了?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心底却是一片豪情,真好,这样的结局,还真是皆大欢喜! 如今天下太平,各国只需富国强民,让百姓安居乐业即可,此等治国之本事,应该还是从小就当储君来培养的原太子们来得合适。 “好,各位慢走。”夜承欢和凤苍穹他们皆起身相送,一直到营帐外这才挥手告别。 ------------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两个爹爹 “七弟,这位军师……”南凤和北凤的四位太子告辞离去了,夜承欢他们再回得帐中,看到剩下的木希尘,夜君祈,凤潇澈和小轩轩几人,对那看着她一脸打量的军师出声询问。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太子妃,在下久闻尔等惊才,在下不才,献词一首如何?” 未等凤潇澈出声,黑脸大汉恭手行了一礼,闪烁的黑眸中隐有豪迈和验证的精光。 嗯,献词一首,想套暗语不行? 夜承欢含笑点头,其余的人皆是静默无语,小轩轩和凤苍穹,是最为紧张的两人,各自的心间都闪过隐忧。 这人,也是来自异世的,这片凤凰大陆,不会是有一个通往异世的出口,他们可以轻易地回去属于他们的时空吧?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 在他们的不豫中,黑脸大汉已然抑扬顿挫地念出一段文字,似是紧张又似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夜承欢。 这……是《沁园春。长沙》? 这不是前世的父亲留给她的房子中客厅挂着的字画吗? 夜承欢直觉心跳有些快,抓住凤苍穹的手稳了稳心神后,秋瞳妖娆,菱唇微启,“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姐……”一干人闻言,眸底都似闪过欣赏的晶亮,小轩轩心底的不安却蓦然加大,这人,不会……不会是姐的爹爹吧? 凤苍穹也隐有所悟,眉梢微凛后,安抚地用力握着夜承欢的手,嘴角却是和凤潇澈一样直抽。 小桃红变丈母娘的事,他早就听说了,可既然有了师傅这个岳父,再来一个亲爹又该如何?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黑脸大汉未曾察觉众人的满脸黑线,黑眸晶亮地继续验证,夜承欢也已平缓了失控的心跳,隐含期冀地接上了下一句,“野有蔓草,零落瀼瀼。” “太子妃,在下夜寒,你可认识战北?” 黑脸大汉见夜承欢接上了夭漫名字的下一句出处,轻滚的喉间,已然有了难掩的激动,而夜承欢在听闻生父和干爸的名字后,忍不住一个起身,就扑到了黑脸大汉的身上,吐出激不可抑的字眼,“爸……” 这……真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她们一家三口,竟然会在这异世团圆! “无双,你真是我的无双……”黑脸大汉也是说不出的兴奋,和夜承欢热烈地相拥在一起,晶亮的黑眸蓦地逸出潮湿的泪意。 这个他出生只看过一眼的女儿,怎么也来到了这个异世? “姐……”小轩轩惊得吐出细微的低喃,姐这个前世的爹爹也来了,那夭漫,又到底会选择谁? “别急……”一旁的凤潇澈,也微惊地张大了嘴,看到小轩轩失落的模样,邪肆的眸底就浮出丝丝安抚的流光,在桌下悄然拉过他的手,见到也似满脸黑线的凤苍穹后,不禁又愉悦地轻勾了唇角。 果然,娶妻啥的,就是麻烦,瞧四哥,娶了四嫂一人,竟是真假岳父共有三人,有够他受的! 木希尘和夜君祈也是极其的无语,对夜承欢的身世,他们自也是一清二楚,此时对着凤苍穹一个点头,就走出了营帐,把这相会的空间,留给了这关系密切的一家人。 “爸,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 夜承欢收拾了情绪,待回过神来,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黑脸大汉,她前世的军长父亲夜寒。 她的娘亲,飘落到这个异世已是活了二世,算算已有三十一个年头,她找了父亲这么多年,可父亲,又为何没有找到娘亲? “无双,说来话长……” 夜寒闻言,黑眸中就似闪过自责,又隐有难言的痛楚,微闭了一下眸后,这才带着些沉痛地叙述。 “啊……”在夜寒的讲述中,饶是自认冷静的夜承欢和凤苍穹两人,对望一眼,已然不知说什么为好。 这世上,只怕再没有如此狗血的故事! 原来,夜寒流露到异世后,竟是成了桃园的一名家生子,因是婴儿,他无力出来寻找,在十一岁才出来寻人。 可出了桃园后,每隔一月,他便会无故昏迷,在外面飘泊五年未曾寻到娘亲后,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不甘心就此死去,又重新返回了桃园。 等他回到桃园,又再次陷入昏迷,醒来之后,他才知道他是中了“血桃蛊”,是园主的一个小妾和他一夜春风,为他解了毒,又被园主发现,被逼跳下了悬崖。 这一次,他还是没死,他又变回了婴儿,一个在寒潭中淹死的婴儿,那个地方叫凰族…… 他被送出了死亡之海,在祈山学艺,好不容易练得一身本领,又重新前来寻找娘亲,可自他十岁起出了祈山又找了五年,他还是没有找到,这次,是听说了凤凰王朝“黑乌鸦”性情大变之事后,才抱着希望匆匆赶来的,正好在途中碰上凤潇澈,他这才自发当了兵。 呜……妈妈咪啊,她的父亲,不会除了是凰族这一代来娶她的人选外,还是小桃红,也就是夭漫血缘上的生父吧?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又要离去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夭漫的身世,她听她说过,是个不安分的小妾所生的,那个园主倒是好面子,并没有把夭漫给弄死。 如此说来,她的父亲,也是在这异世活了二世,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为何弄得如此老成? 呜……悲了个催的,这样复杂的关系,要她如何处理? 她不仅有一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娘亲,还有一个和她同龄的父亲,这世上所有的奇迹,大概全都落在她一人身上了。 “爸,你这不是易容术吧?” 夜承欢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无力望天地问出她的疑问,凤苍穹和凤潇澈,还有小轩轩也在听得眼前的人只有十五岁后,各色眼眸眨了几眨,终于,凤潇澈忍不住爆笑出声,“四嫂,等……七弟先消化一会。” 原来,这个黑脸大汉抢着杀了那个桃园主,是在报他的中毒之仇啊! “无双,这不是易容术,是中了一种需一百零八种草药才能解的剧毒和毁容丹之毒,爸……活不了几天了!” 什么? 夜承欢惊得不行,这凰族,不也是毒仙吗?怎么还会有解不开的毒? “我听送我出凰族的长老们说了,因上一任小主凰枭出来争夺圣女,却从此杳无音信,他们怕我也会不回去,在我出寒潭未死后,就给下了毒,要是没有娶得圣女,一个月之内不回凰族,我就必死无疑!今日已是九月二十五了,爸多撑了十天能找到你,也算满足了!” 夜寒就笑得一脸豪迈,凤凰王朝的太子妃是凤族圣女之事,他自是早已听说了,他本就无娶圣女之意,只是联想到自己的重生才抱着一线希望而来,没想到,竟会是他前世的女儿! 能在临死之前看到她活得幸福,就算他再也没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也有脸,有脸去地下见漫儿了! 凰枭?是因为凰枭他才会被下和她差不多的毒,还因凑不齐这些草药,不得不死? 夜承欢感慨得不行,这个世上,若说真没因果循环,如今的事实,还叫她真是不得不相信。 娘亲死了,她的魂魄感觉到了父亲的存在,投胎去了桃园,可父亲又已不在了,投生去了凰枭的凰族,阴差阳错,三人的命运,因这一段情缘,紧紧地纠葛在一起。 可是,她该不该告诉他,娘亲也没死,和他因此而被下毒的凰枭在一起有过一夜春风,生下了她和小轩轩这两个孩子,如今,更是他曾经血缘上的女儿! “无双,你怎么也来到这里的?” 夜寒自也不是愚笨之人,他早从这满室的凝滞气氛中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疑惑的眼,看了小轩轩和凤苍穹凤潇澈一眼。 “无双……我该怎么叫他?”饶是凤苍穹再运筹帷幄,此时也有些哑口,不由密音问了夜承欢一声,惊艳的五官,浮出满脸黑线的无奈。 嗯,你个丫的,就因为他比你小,就叫不出口了吗? 夜承欢睨了他一眼,心底却也满是乌龙的惊悚,这世上,史无前例最悲催的女婿儿,这凤苍穹也算得上一例了! 要不是夜寒不久将于人世的悲怆堵在她心头,说不定,她还真会大笑出声。 “爸,妈她没死……” 夜承欢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事实告诉夜寒,两人爱了三世,爱得这么辛苦,她总不能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如若他还有来生,她……多么想此事能两全! “无双,漫儿真的没死?”果不其然,夜寒就又是一阵激不可抑的惊喜,待听闻夭漫来到异世的遭遇后,又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的漫儿,怎么会活得这么辛苦,前世他就已然对不起她,来到这异世,他竟还是无力护她的周全! 那个凰枭,竟是因为漫儿的缘故,没有回凰族吗?更是因为有了他,才使得他的女儿,才来到了这个异世? 漫儿失忆了,等她想起来,她还会来找他吗? 不,不要再来找了,漫儿,既然上天都让你忘了我,那就好好的,好好的重新来过吧! 夜寒心底悲怆得不行,黑眸的深处,滚滚的痛楚快要将他淹没,好不容易才知道了漫儿的消息,可是,她身边已然有了护她的人,而他,却又要再次消失于这个世界。 “爸,你怎么了……” 心底哀痛的夜寒,蓦地吐出一口泉涌的鲜血,夜承欢直觉不好的预感忽如其来,眸底已然有了悲痛。 “无双,爸不行了,再看到你妈,一定要告诉她,忘了爸爸,会有人……好好爱她的!” 夜寒只觉五脏六腑有如火烧,这几日的症状已然很明显了,是他强行运功压制才强撑了十天,既然得知她们母女安好,他……也就没有太多的牵挂了。 可是,若临走前能看上她一眼,那该有多好啊! “爸……”夜承欢眸中带泪,连忙运起灵力试图护住他的心脉。 凤苍穹在一旁扶着她,小轩轩看着吐血不止的夜寒,也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 祈山。 夭漫站在后山的山崖边,直觉心底痛的厉害,她又想起那个抱她跳下山崖的男人了。 “凰枭,对不起!” 冥冥中,像有一种召力在吸引,她张开双臂,在心底无声地道歉后,闭目就跳下了万丈深渊…… “漫儿……”后面,凰枭匆匆而来,看着那个消失的人影,也满脸痛楚地跳了下去…… ------------ 第三百五十章 合二为一(金牌三十加更) 一晃数日,祈山。 “爹爹……你在哪?”小轩轩站在后山的山崖,云雾般的黑眸逸出了丝丝难言的晶莹,对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发出一声悲怆的大喊。 “轩儿,你别急,让凤苍穹下去找。”夜承欢也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凤苍穹就骑着凰灵,没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七弟,我来守吧,你去安慰安慰他。” 夜承欢拍了拍小轩轩的肩,几步走回了凤潇澈的身边,秋瞳带着些哀痛地看着躺在暖玉棺中的夜寒。 七天,仅仅七天,他的躯体就快萎缩成了枯枝,就算她日日给他用灵力相护,也不能阻止剧毒侵蚀的速度。 那日,父亲吐血后,小轩轩和她都同时感觉到了不安,意识到凰枭可能也出了事后,他们匆匆往凤族而赶,日夜兼程用了六天回到凤族,唤出早已回到寒潭的凰灵,这才一甩尾来到了祈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的心脉还残留着,若是……若是凰枭也不行了,她……就给他们施离魂锁魂咒,若能保住一人继续存活,也好过这种三人都在痛楚中纠葛的日子。 她们一到祈山就听凤天帝和凰枭的师傅,同时也是夜寒师傅的无涯子大师说了,凰枭和夭漫,在七日之前的晚上同时掉落下了山崖,算算时间,正好是夜寒吐血的时分。 不得不说,娘亲和父亲之间的爱情,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是三生石上早就刻好的情缘! 也许,她也曾爱过凰枭,但在她的心底,绝对还是和父亲来得最深,要不然,她不会在成为小桃红后,日日缠在她梦魇的,还是她的军长父亲! “小爷才不要你安慰呢,小爷又不是女人……爹爹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 那头,凤潇澈的手刚搭上小轩轩的肩,小轩轩就一脸不豫地怪叫,仙人之姿的五官浮出似是哀戚的幽光,但却绝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太多的脆弱。 他刚满月就没了娘亲,好不容易才找到姐姐,又认得爹爹,以为找到了夭漫能一家团圆,可谁知,一个夜寒的出现,让这一切,又成了未知的定数。 嗯,还小爷? 夜承欢哭笑不得,你俩二货,都吃过肉了,还天天你小爷他大爷的,也不嫌碜人! “爷才没想安慰你,爷等着吃肉……”凤潇澈就也眉梢一凛,邪肆的眸底闪过狡黠的精光,故意压低了声音靠近小轩轩的脸颊,等他气得恼怒地回头之际,薄唇快速的迎了上去,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却透着安抚的温暖。 小轩轩眸底的那丝隐痛,在触及他灼热又似温情的目光后,内心的最深处像注入了安定的力量,焦躁的情绪似是突然平稳下来,倒也没再推开凤潇澈靠近的身影,两人相倚而立,迎着山间的冷风,同样俊魅的身躯,刻画出难以形容的美丽风景线。 爸,你看到了吗?人世间,有太多的美好,既然妈就是你生命的唯一,那么,再坚持一下! 夜承欢看着不远处的一幕,对着棺中的夜寒吐出无声的低喃,如若你们真是同时离去,那我,定会将你们葬在一起! “双儿,快!”夜承欢正兀自思索多种可能,凤苍穹和凰灵的身影已然从悬崖之下一跃而上,凰枭浑身是血,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紧闭的双眸,看不出一丝生命的迹象。 夜承欢心底一凛,指间两缕蓝线即刻射向了凰枭的胸口,只是一秒,眉宇间染上难言的凝重。 他的呼吸早就停止了,七日在悬崖之下并无任何人输入内力护住心脉,只残余极其微弱的一丝,要想救回清醒的他,已无可能。 小轩轩则扶住了有如失神般的夭漫,发出焦急的询问,“夭漫,你没事吧?” “轩儿,是娘亲不好,娘亲丢下你和你姐姐这么多年,如今,还将你爹爹弄成了这般……” 夭漫雾蔼般的灵眸就似逸出了晶莹,看了看眼前这张和凰枭一样的脸,微带些痛楚地闭了闭眼睛。 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凰枭赶上跳下山崖的她之后,在那呼呼的风声中,在他用他自己垫底以保她安全的相护中,前世今生所缺失的记忆,全都回到了她的脑海。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她日思夜想,深深爱过的夜寒,只能是她生命中永远的痛! 对凰枭,也许以前她对他失望过,但她不否认,她也曾对他动心过,虽然短暂,但在他两次不惜生命陪她共赴黄泉的守护中,她决定了,既然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夜寒,只要他能醒来,那她……就接受了他吧! 嗯,娘亲恢复记忆了? “娘亲……” 夜承欢就一阵惊喜,小轩轩则直接伸手抱住了夭漫,有如久未吃到糖的小孩般,把只及他肩膀的夭漫,紧紧地搂着,贪恋着她身上属于娘亲的温暖。 “妈,轩儿,若是救爹爹,也许一辈子都不清醒,不如,让他和爸的灵魂,共用一个躯体如何?” 夜承欢待小轩轩情绪平稳,适才对夭漫吐出征询的一句,如今,两人的状况完全没有余地,与其让两人都不能再守护,还不如,让他们合二为一! “无双,你说,这是你爸夜寒?”夭漫就似听到了有如天际传来的籁音,不敢置信地看向躺在棺中有如木乃伊的夜寒。 夜承欢无声地点了点头,亮若璃钻的秋瞳却是紧盯着小轩轩,“轩儿,你同意吗?”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灵魂融合 “姐,轩儿同意。” 小轩轩闻言,伸手摸了摸凰枭那张毫无知觉的脸,云雾般的黑眸闪过几许隐痛,看了看隐含期冀的夜承欢和雾眸痛楚的夭漫一眼,绛唇一咬,还是吐出了坚定的凛音。 爹爹已然回不来了,既然还是占用着爹爹的身体,姐姐的爹爹,就也是他的爹爹! 好,很好,她家的老弟,二归二,但大事上,从来都是很识大体的! 与其让娘亲面对两个爱她的男人一死一脑残的下场,还不如让他们变得和她一般,既是凰枭,又是夜寒! “起!”夜承欢秋瞳冷凝,指间两缕幽蓝的光线再次直射凰枭的胸口,嘴里念着回魂咒的咒语,直到她所有的灵力都快消失殆尽,凰枭的脸色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后,小轩轩的云眸,就还是掠过一丝失望。 姐真的没有骗他,如此的爹爹,就算召回了魂魄,也没有任何苏醒的可能! “轩儿,动手!”夜承欢额际已然沁出细汗,拼着最后的灵力念出凰枭和夜寒两人间的离魂锁魂咒后,对着小轩轩凛然下令。 “姐……”小轩轩就一脸的不忍,要他亲手把凰枭杀死,这……叫他怎么下的去手! “七弟……”夜承欢后退一步,倒在扶着她的凤苍穹的怀里,也顾不着额前细密的汗水,再次命令着凤潇澈。 她可是一点力气也没了,要杀死如此没有反抗力的凰枭,就算她再“黑心”,此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四嫂……”凤潇澈就也不豫,挑高了眉一声怪叫,“四嫂,我去叫师伯的师父!” 额……悲了个催的,关键时刻,竟一个个都如此心软不成? 夜承欢似是低咒,心底却又一阵暖意,感受着凤苍穹在她后背输入的真气,缓缓地闭目调息。 无涯子很快就来了,听到凤潇澈要他亲手打死凰枭的要求后,白发飘飘的慈祥笑脸,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心知他们是为了救人,适才一个闭目,对他猛地挥出一掌,凰枭那张本就看不出多少生命迹象的脸,猛地变得更为的惨白,嘴角还流出了丝丝的鲜血。 夜承欢无暇他顾,两眼直直地盯着棺木,看到棺中的夜寒本就枯瘦的身体似是一下缩萎,适才牵出一抹感慨的浅笑。 好,很好,两人,就要合二为一了!一死,一生,离魂锁魂咒,是人为的改写了两人的命运! “轩儿,快,疗伤!”微微恢复的夜承欢,就对小轩轩吐出虚弱的指令,小轩轩适才上前,指间两缕红线沿着凰枭的胸口蔓延到四肢,直到他也支撑不住地踉跄了一下身体,才在凤潇澈的搀扶下收回所有的功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凰枭,嘴角的血渍早已消失,脸上也似现出丝丝的血色,睁开一双虚弱的眸后,打量的视线扫过众人,就精准地落在夭漫的脸上,隐有惨白的唇,吐出微弱的字眼,“漫儿……” “夜寒,不……凰枭……你还好吗?”一直在一旁隐有失神地看着的夭漫,似是此时才完全清醒,雾蔼般的水眸逸出激动的晶亮,叫出一声夜寒的名字后,还是毅然的,把他改成了凰枭。 嗯,娘亲,是想永远的记着凰枭的这份情吗? 夜承欢心底就一片感动,是的,要不是凰枭,如今的夭漫,又再次香消玉殒了,是凰枭的守护,才让她和父亲,这一次终于没有再错过! “漫儿,你说得对,我就是凰枭!”夜寒眨了眨眼,早已知道一切故事的他,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来消化,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小轩轩的身上,眸底,似有某种迷离的温情,“轩儿,你和无双,都是我的孩子!” 嗯,凰枭的魂魄,这么快就和夜寒的融合了吗? 夜承欢隐有惊喜,本来施回魂咒后,召回的只是一个三魂七魄已然不齐的凰枭,若靠他个人,绝无苏醒的可能,可两人合二为一后,凰枭因反应迟钝,魂魄就不会散得太快,他的体内,不仅进驻了夜寒的灵魂,还藏着一个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凰枭。 也许,是他们对娘亲那份共同的爱意,才让他们很快达成了共鸣,心灵的相通,让他们真正的做到了两人一体。 “爹爹……”小轩轩就也黑眸一震,心底的那抹哀戚也被丝丝的亲情所取代,他感觉到了,用那样的眼神叫“轩儿”的人,是他真正的爹爹! 真好,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他和姐都有了爹爹,而娘亲,也会拥有两个爱她的男人! 夜寒临死之际的话语似还在他的脑海回荡,一个懂得放手,只要她幸福就也幸福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成为他的爹爹的呢! 夜承欢和小轩轩都已然微微调息了一阵,有了行动的能力后,就由凤苍穹和凤潇澈抬着棺木,无涯子抱着凰枭转移到了他住的房间,夭漫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棺中有如柴枝的夜寒一眼,这才为凰枭轻轻地盖上丝被,心底闪过各种纠结而满足的情感。 真没想到,在她决定接受凰枭的时候,夜寒竟出现了,还两个爱她的男人,都生生地寄存于一个躯体之内。 “漫儿……”凰枭从床上伸出手,被疗过伤的身体恢复得较快,一个微微的用力,就将风都能吹倒的夭漫拉到了胸前,带着说不出的欣喜和思念,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夜承欢眨眨眼,一干人悄然退出,将相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先正名分 夕阳西下,夜承欢和小轩轩都已然调息完毕,这才纷纷走出房门,再次来到了凰枭的房间。 “娘亲……” 还未走近,小轩轩就出声轻唤,献谄般的糯音,让凤潇澈满脸黑线地皱了皱眉,邪肆的眸底隐有跳跃的火花,夜承欢则是捂嘴直乐。 这俩兄弟,还真是难兄难弟呢,有夭漫这么一个年仅十四的丈母娘,快是要把他们给憋出内伤了吧? 哼,谁叫你们看上的,都是凰枭的娃! 夜承欢一阵腹诽,看着身旁凤目深邃,察觉不出丝毫不豫的凤苍穹,心底倒是甜蜜了一番。 算你识相,如今可是正式的拜会岳父岳母了,可别给姑奶奶丢人! “爹爹……”进得房间,夜承欢刚一出声,下面的话就又不自觉的打住,璃钻般的秋瞳,蓦地染上几许动容。 父亲这世的躯体,终于还是化成了一滩无形的血水吗? 夜承欢看着暖玉棺中堆满的无数千纸鹤,却在看不到本还剩下枯枝的夜寒躯体时,心底闪过难言的悲凉,妖娆的秋瞳,已然射出恼怒的愤慨。 好,很好,凰族是吗?千万年来,你们的野心还和以前一样不改是吗?竟会使出这样强硬的手段来对付不再回到凰族的小主! “无双,轩儿,你们来了。”夭漫回头见得是他们,雾蔼般的水眸,就逸出娴雅的柔芒,手中却还是捧着一札发黄的信纸,和一旁坐在椅中的凰枭,一起把这么多年来夜寒写给她的信,全都折成了千纸鹤放到了棺中。 “苍儿见过爹爹娘亲!”凤苍穹就几步上前,极其恭敬地唤了他们一声,衣袍一掀,就对着两人跪下,实打实的再次磕了六个响头,看得夜承欢眉眼含笑,夭漫一脸柔和,凰枭则黑眸直闪,嘴角的笑意,昭然若揭。 好家伙,这女婿儿悲催的,拜见丈母娘都磕了几次头了,凤族寒潭一次,如今,又要来一次,这成亲的活儿,貌似……还真挺烦的! 夜承欢心底一片揶揄,看着一旁似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凤潇澈笑得快要肩膀直抽,呜……你们还没成亲好不好,可以矜持一下的! “苍儿,起来吧。”凰枭对着凤苍穹吐出满意的低笑,看了奸笑的夜承欢一眼,就也对着凤潇澈微不可见地一扫,嘴角似也隐抽。 他和轩儿的事,他可是撞到过了,以前不知道他就是无双的弟弟,如今看来,还真是够乱的! 他是军人,这种男男恋的事,在女人极少的军队中自是常见,可就是不知夭漫,知道了会如何作想? “苍儿,澈王,坐吧。”夭漫就也吐出低低浅浅的柔音,对着凤潇澈笑得一脸的感激,他就是她和夜寒命中的贵人,她碰到他救了命,夜寒更因他找到了女儿无双,要不然,她和夜寒,还有凰枭三人,就都会从此错过。 凤潇澈因夭漫这一声“澈王”就似受了挫,心底原本一股作气的勇气就不自觉的犹疑了一秒,邪肆的凤目闪了几闪,喉间竟似半晌发不出声音。 嗯哼,这到底是小媳妇见公婆还是女婿儿见丈母娘,竟还扭捏起来了? 夜承欢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此等王妃变丈母娘的戏码,委实……很有看头。 “双儿……这是什么?”凤苍穹也似隐有憋笑,薄唇轻勾,就拉着夜承欢走到一旁坐下,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对着凤潇澈凛然的一瞥,丝丝分不出是鼓励还是促狭的幽光,就也闪过他的眸底。 这种似鸟儿般的折信方法,不和双儿给他折的一样吗? “娘亲,轩儿也来叠!”小轩轩就也冷哼,挑高了眉讨好地走到夭漫面前,灵巧的双手,很快有样学样地折起了手中的信纸,还一脸取笑地发出怪叫,“爹爹,你给娘亲写了这么多情书,怎么不见给姐写几封啊?” 呜……你个二货,情书是爹爹给女儿写的吗? 你为姐鸣不平,是在怪凤潇澈从未给你写过吧?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看了看似被众人冷落了的凤潇澈一眼,无比同情地一声暗笑,这才也抽过一张,对着凤苍穹笑得有如偷腥的狐狸,“来,我教你……” 这么多的信,光靠他们两人,也不知折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反正人都在这里了,这些信,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凰枭会每个晚上给她背上几页,而这些,就让他们随着消失的夜寒而去吧! 夜承欢心底感慨,她明白娘亲和爹爹的心思,如今,他们是当真正的凰枭在过,为了小轩轩,也为了那一丝唤醒凰枭的可能! 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坚持,要她也跟着一起,从此,就称他们为爹爹娘亲! “凰师伯,澈儿有一事相求……”那头,凤潇澈终于走了过来,凤目早已敛却了不羁的邪肆,面若芙蓉的俊脸,满是沉稳的流光,薄唇一掀,吐出掷字有声的字眼,“凰师伯,师母,把轩儿嫁给小侄吧!” 什么?还真当大爷要娶亲了? 高,这招真高!竟先正了“夫君”的名分! 夜承欢笑得直差要岔气,凤苍穹也凤目含笑地抚着她的背,唯一不知情的夭漫还未反应过来,小轩轩就挑高了眉梢一脸的不豫,“喂,臭蛋,是你嫁给小爷才对!” “你们……”夜承欢和凤苍穹还有凰枭三人就都忍不住大笑,夭漫左看右看,也跟着他们一起,发出了愉悦的浅笑。 ------------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追妻路漫 夜幕早已拉下神秘的黑纱,十月初二的天气,深山之内似是见不到如镰的弯月,只有瑟瑟的山风,吹荡在这片宁静的山坳。 “爹爹,若你真舍不得离去,那些散去的魂魄,就快快归来吧。” 夜承欢一行六人,立在拱起的小土堆前,看着那块写着“凰夜之墓”的木牌,在心里消消地低喃了一声。 夜寒,也就是凰族的凰夜,他从投胎至水中溺死的婴儿起,因灵魂调换,在满月就能开口说话的“天赋异禀”中,给自己改了一个综合的名字,如今,也算是对他躯体的尊重。 尽管里面装的全是书信折成的千纸鹤,但那份期冀真正的凰枭魂魄能回归的心愿,却是他们四人共同的祈祷! “娘亲,爹爹,回去吧。” 夜承欢站了一阵,扶着身体虚弱的夭漫率先转身,逝者已矣,如今的凰枭,全身功力也已散去,要不是他原本功力深厚,只怕,那可供挽回一个的一丝余脉,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残留。 既然上天还给了他们将爱继续下去的机会,那么,好好地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爹爹……”凤苍穹走在后面,作势搀扶凰枭,深邃的凤眸却是逸出丝丝晶亮,压低了声音似在讨教着什么,就连凤潇澈,也未赶上小轩轩,而是三人走在一起。 嗯?这男人,又想耍什么心眼? 夜承欢隐有所悟,看了看似还在气愤名分问题的小轩轩一眼,嘴角牵出促狭的浅笑,“轩儿,七弟可是向你求婚了,你嫁不嫁啊?” “姐……轩儿才不要!”小轩轩俊脸依旧不豫,云雾般的黑眸逸出丝丝轻狂的精光,那个臭蛋,比他大就了不起吗? 竟敢当着娘亲和爹爹的面说要娶他,看他不好好治了他! 嗯哼,又在比试谁憋得过谁了吗? 夜承欢笑得恶趣,忽而摸摸鼻子,故意扬高了声音支持小轩轩,“对,轩儿,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咱可不能被人牵了鼻子走!” “四嫂……”凤潇澈一脸怪叫,这“黑心”的四嫂,是想拆他的台吗? “双儿……”凤苍穹也是一脸无奈,什么叫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她当他想和她重新成亲的话是在说着玩儿吗? 后面,就传来两声不豫的叫喊,一旁的夭漫柔笑个不停,心底却也是极其的支持。 她和两个孩子还没呆够呢,双儿有了孩子倒也算了,嫁出去了也收不回来,可轩儿年仅十五,就算喜欢上一个男人,可这么早就成亲,她也是不赞同的。 “无双,你可别教坏了你娘亲!”后面的凰枭也一阵哈哈大笑,转而又似一脸担忧,看了看才只十四的夭漫一眼,心底也隐有几分郝然。 她如今的年龄,可是和他差得太远了,要是……等他白颜已老,她还风华正茂,那时的她,真会感到幸福吗? 嗯,担心了? 夜承欢就了然的一笑,脑海却又忽地灵光一闪,秋瞳闪过期待的晶亮,对着夭漫鼓动的出声,“娘亲,不如,择个好日子你们也成亲吧?” 如今凰枭的年龄,可是四十有六了,到三十岁才和娘亲一夜春风,比如今的夭漫大上整整三十二岁,这种典型的萝莉配大叔,也不能让爹爹等得太久不是? “才不呢,这做女人啊,就得端得点,男人头脑一热也跟着发烧,那可是会降了身价的。” 夭漫雾眸一转,就也吐出促狭的浅笑,她可还是未成年,尽管心理上快活了五六十岁了,可既然上苍给了她年轻的机会,怎么着,也得重新谈一回恋爱! 呵,她家的娘亲,原来,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啊! 夜承欢一阵惊喜,果然,恢复了记忆的娘亲,比起柔柔雅雅的夭漫,文人的飘逸中似又多了份洒脱,她们母女,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就还奇怪呢,一身粗犷的军长父亲,就算有着铁汉般的柔情,可若天天面对一个笑不露齿的“之乎者也”,只怕也会感觉沟通困难吧? “漫儿……”果不其然,凰枭就似头痛不已,黑眸中却满是宠溺的浅笑,脑中一闪而过他们初识时候的场景。 当初在西藏,无意中在山崖救得出来踏青的她,他可是整整追了她四年,想尽各种办法溜出驻扎的军队偷溜到她的校园,不知写了多少的情书,还在战北的出谋献策下学会了跳交谊舞,和那帮热血沸腾的大学学子们抢人,这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她这次要是再来一回,那他……不得等上好几年吗? 额,好家伙,凰枭和凤潇澈的追“妻”路,都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吗? 夜承欢笑得格外的满足,一片气氛融洽中,六人已然回到了住处,无涯子大师如仙般的身影,已等候在原地。 “师公,我娘亲和爹爹,就拜托你先照顾了。”夜承欢一脸的恭敬,对着这个常年云游四海,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儿的无涯子凛然出声。 事不宜迟,她今晚,就要去收服了那鸟屁凰族! 要不是他们,她的爸爸不会差一点再次离去,尽管阳差阳错让这一场三人的爱情有了完美的结局,但那种下毒胁迫的手段,却是她所不耻! 凰枭说了,死亡之海,在他出来时就已不太平了,在千万年来的等待中,他们的耐心似已耗尽,既然他也已超过一月多未回,可能,已然蠢蠢欲动了!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夜闯凰族 夜色漫漫,凤凰大陆的最西边,死亡之海。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直刮,身上披着厚厚斗篷的夜承欢,被凤苍穹紧搂在胸前坐在凰灵的背上,有如云霄飞车的刺激,让脑海里的恶劣因子,快要发挥到了极限。 “啊……”直到凰灵往下直射到冰凉的海面,夜承欢似是受不了此等寒风萧瑟和凉水逼人的侵蚀,在没入海面之前,恶作剧的发出一声大喊。 宝宝们,可别怪你们的娘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你们坐了两回极速过山车,咱可不是普通的娃,这点风浪,就当提前锻炼的毛毛雨,你们,可一定要承受住! “双儿……你冷吗?”果然,凤苍穹就隐有紧张,用内力劈开两道水浪,小轩轩更是直接射出两团火焰,让十月天已然寒气浸骨的海水,很快在夜承欢周围的水面透出丝丝暖意。 嗯,很好,这种被双重保护的感觉,还真不错呢! 夜承欢笑得很欢,用密音命令着凤潇澈趁机向小轩轩靠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的身体,都不是铁打的不是? 就算小轩轩不答应嫁,可有肉时不吃大白菜,该谈情时就得说爱,该咋咋的,修成正果,是迟早的事! “轩儿,也给爷来点火呗。”凤潇澈闻言,便挪近了和小轩轩的距离,伸出双臂,有样学样地圈住了小轩轩的腰,尽管用的也是密音,但那暧昧的气息,却借由两人相贴的身躯,灼热地传递。 自从他向凰枭说了要娶他后,他就没再理过他,一路上来凰族,更是不准他靠近,害他一人揪着孤单的龙尾,怕掉下去又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既已到达死亡之海,有了四嫂故意制造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放开!”小轩轩就略有挣扎,凤潇澈的头颅却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抵在他的肩膀上,也顾不得海水的腥咸,张嘴就在他的耳根处一咬,一手还在他后腰捏了一把,小轩轩似是恼怒,可体内却似流过一股心悸的电流,有如凰灵在海底暗道的横冲直撞一样,一路袭至他的心底。 呜……妈妈咪啊,要不是有凰灵,一般的人,还真进不来这鸟屁凰族呢! 前面的夜承欢,也在那七拐八摇的暗礁密道中微闭着双眸,更深地埋入了凤苍穹的胸前,在夜色中深幽的海面,她根本就不能抬眼看清这到底是布的什么阵法。 “双儿……你还好吗?”凤苍穹长臂也越发的用力,如暗夜星辰的凤眸试图辨认出阵法好提前躲避,可在凰灵极快的游动中,他也只能勉强稳住身体,后面的小轩轩和凤潇澈,就更不用说了,为怕掉进这深不可测的海底,也有如连体婴儿般两两相抱,再也顾不上先前的嫌隙。 四人有如七上八下的葫芦,在凰灵终于停止游动,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岛屿前面后,这才双腿发软地踏上了岛屿。 原来,凰族生活的地方,也是一世外桃源啊! 夜承欢眨了眨眼,在凤苍穹运功替她烘衣衫的时间,秋瞳妖娆地打量着眼前叶茂花香的一片桃花包围的小岛,心底隐有促狭的猜测,这岛,不会是叫桃花岛吧? 在她的腹诽中,小轩轩也云眸轻狂地打量着这片爹爹出生的凰族,一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凤潇澈同样的服务,在他的手趁机在他身上游走时,挑高了眉梢就是一声怒斥,“别闹。” 嗯哼,看来,她家的老弟,叫嚷着不嫁,却已然把自己给定位为“妻子”的角色了! 夜承欢暗笑个不停,眸底却是蓦地射出冰冷的银光,直盯着前面一片高举火把的身影。 “什么人?”岛内,出来的人影无以数计,机关被触的消息早就经由震动传入,一片白须直颤的凰族神殿四大长老,和凰族的族主和八大长老,在一片惊怒又隐有期待中带着手下迎了出来。 是小主凰夜娶回圣女回了凰族,还是凤族领人来再次镇压? “凰……凰枭?”很快,一行人走近,打量的视线落在凛然而立的四人身上时,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声音中隐有激动,又似透着释然。 嗯?这么久的时间,还有人记得凰枭的长相吗? 夜承欢隐有惊讶,她听凰枭说过,凡是凰族推选出的争夺圣女的小主,在五岁之后,都会被送出凰族去祈山学艺,为的就是怕凭空出现引起凤族的警惕。 祈山,其实是凰族的一个联络站,但祈山无涯子那一脉,为怕泄露机密,千万年前的祖先,就被下了遗忘咒,所以,他们的后代除了身手高强,对于凰族的秘密,是毫无印象,收徒也随他们的意愿,不作干涉。 这样算来,凰枭是四十多年未曾回过凰族,这出海的暗道,是千万年前所建,每次凰族想要送人出来,都会费尽不少的鲜血,因为这是个会变化的阵法,同样的出海方法,用过一次就会改变,用过二次,就会截然不同,所以,历代凰族,不敢轻触暗道,只有等待小主的回归。 若是小主娶得圣女,进这凰族自是不在话下,可若是没娶得,大同小异之下,小主就不至于送命,可以按照画好的地图,巡迹而回,再到岛上为生出身有凤凰胎记的下一代做出贡献。 “哼,凭你,也配叫小爷爹爹的名字?”小轩轩挑高了眉,看着那个和爹爹有八成相似的长老般的人物,发出一声不豫的冷哼。 “你是凰枭的孩子?”那人就更加激动,陡然向前迈了一步。 ------------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说出来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小轩轩继续不豫,夜承欢勾着唇角暗笑个不停,妖娆的秋瞳打量着眼前这个八成是凰枭爹爹的人。 这凰族的长老,貌似都比凤族的长老们年纪大了一轮,那四位白眉老头,不用说定是神殿之人,可这位,明显是族主身后的八大金刚之一,估计,也和凤族的族制一样,因为未娶得圣女,由上一代的族主,被轮为了下一轮的长老。 也难怪,凰族千万年来女多男少,比起凤族的男多女少,凰族的族主和八大长老,更替的速度,自会慢上许多。 “孩子,你的娘亲是谁?”那个长老也已听出暗藏的答案,黑眸中就似有了更深的希冀。 嗯?怎么感觉不对劲? 夜承欢直觉诡异,这人的眼中隐有哀伤,他还有预感知晓凰枭出了事不成? “大哥,不要在这里废话了,就算这是枭儿的孩子,可他这样,怕是来找碴的!” 另一位长老,看到如此轻狂的小轩轩,眸底也快速地闪过一丝不豫,心底却是顿生怀疑。 这凰枭,不是不但未娶到圣女,还在消失十五年后自认凰族无人能再找到他,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祈山吗? 要不是从小和他一起出去的神殿之人在十五年前回得凰族,告知他不见的消息,他们又怎会知道,他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放弃了上任的圣女之选! 可是,他的孩子,既是青楼女子所生,又为何也有这等闯进凰族的本事? 找碴? 这么说,凰枭的“死”,他们委实知情不成? 夜承欢勾着唇角,秋瞳中蓦地有了冰冷的银光,若是凰枭消失的魂魄真与他们有关,那她对相关的人员,还真要好好“礼遇”一番。 “说,你们对小爷的爹爹做了什么?”小轩轩自也不是愚笨之人,听出端倪,人影一闪,毫不畏惧地只身一人前去抓适才出声的长老。 呜……你个二货,等等姐不行啊? 夜承欢三人自是急忙赶上,凤潇澈是四人中功力最低的,但却冲得最快,在凰族的人对小轩轩欲要攻击前,邪肆的凤眸也陡然变得冰冷,“爷倒要看看,有谁敢伤他?” 嗯哼,不错,很有英雄气概,可七弟,你确定你一人能护他周全吗? 夜承欢隐有窃笑,脚下的脚步却是一点也未怠慢,四人就这样进了凰族的包围圈,四个方向,靠背相护,眉宇间全是狂妄的凛然。 看来,凰族之人,有野心之人还是有余党,那个打断凰枭爹爹的长老,一看就是一双鼠目。 这凰族,不会和凤族一样,这排老二的,就天生不服做老二不成? 适才那个,貌似叫凰枭的爹爹为大哥,他又站在他的身旁,按凤族天一到天九的排列,估计他就是二长老,敢公开对他的孙辈如此无礼,怕也是没把凰枭的爹爹放在眼里。 “孩子,你们到底是谁,来到凰族,是想干什么?”凰族神殿的四大长老,看了看这四个毫不畏惧的年轻人一眼,白眉长须闪过几许思量,就阻住了族长身边八大长老欲要下令的攻击。 这进海的机关,从十年前就变过了,按理来说,只有凰夜和与凰夜一起被送出去的神殿下属手上有地图,就算是凰枭的孩子,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得死亡之海。 他们可是全都听到动静了,从海面的震动传来到结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根本就没见到有任何进海的工具。 呵,这几人,是心有所怕还是和凤族神殿的四大长老一样,是信奉和平的安分主义者? 夜承欢秋瞳妖娆,眸底闪过几许深思,伸手指了指小轩轩和她自己,吐出落地有声的字眼,“他,是凤族的小主;我,是凤族的族主,也是凤族这一任的圣女,我们两个,都是凰枭的孩子!” “什么?族主?圣女……” “凰枭娶到了圣女?” 一干凰族的人,有如听到了惊天霹雳,惊喜,激动,各色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喜悦,就纷纷逸出他们的眸间,凰枭的爹爹,自是最为喜不可抑之人,但夜承欢还是从少数人的眼里,看到了怀疑。 不相信是吧? 夜承欢隐有冷笑,神殿的四大长老,则眼眸中蓦地射出救赎的晶亮,“孩的,你说的是真的?凰枭,真的一统了凤族?” 什么?一统凤族?他们还真有野心不成? “你们听好了,今日本族主和小主前来,不是来告诉你们爹爹一统了凤族,而是本族主决定,凤族和凰族,以后就和千万年前一样,和平共处,共为一家,共同延续凤凰山的血脉,你们,意下如何?” 夜承欢眉宇间闪过几分凛然,扫过神殿四大长老隐有期待的眼眸,脑海一丝灵光一闪而过。 看来,这凰族,也和凤族一样,由于千万年来的变迁,凰族男子和凤族女子得不到通婚,能生下身有完整凤凰胎记,天赋异禀之人已然甚少,凰夜这一“冒牌货”,也是因为灵魂交换才得以存活,这就说明,十五年前的凰族,根本就没有一人能从寒潭中存活。 也许,和凤族一样,血脉无法延续,才是让他们焦灼不已,蠢蠢欲动的原因。 “孩子,我们要怎么才能相信你?”果不其然,四大长老的眼中就似闪过一道亮光,盯着夜承欢的眼,隐有灼热。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收服凰族 “你们是不相信本族主的身份吗?若是本族主能够证明所言不假,那你们,是不是会答应本族主的条件,从此放下一统天下的野心,回归凤凰山,安居乐业,世外桃源?” 夜承欢听得四大长老的质询,妖娆的眉宇间闪过几分凛然,也直勾勾地紧盯着他们的眼睛。 这些人,若是真心放下野心也就罢了,但若是心存侥幸,以为她让他们回到凤族后可以伺机东山再起,那她,绝对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姐……和他们罗嗦这么多做什么,若是还想称霸天下,就封了这片海,让他们在这里永不见天日!” 小轩轩见得他们的迟疑,云眸一闪,就也吐出威胁的冷间,轻狂的冷意,直射凰枭爹爹身边的那位长老。 若爹爹的魂魄召不回真和他们有关,就算他们是和他息息相关的凰族,可只要是不愿臣服于姐的人,他……就绝对不会客气! “啊……”凰族密密麻麻的手下,就隐有恐惧的惊光,这片死亡之海,蔓延数千里,海面之宽广,机关之繁琐,凰族历年来无人能破,每代小主出去,都是血流成河,要是这两人真是凤族的圣女族主和小主,那他们的唯一生机,都会被扼住咽喉。 好,很好,怕死是吗? “小凤凤,小凰凰,出来!”夜承欢笑得凛然,在脑中吐了一句密音,又对凤苍穹他们各自传音入密一句后,决定搬出压垮他们意志力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人的身体,急速的分开,两道金光从夜承欢的后背直射而出,渐渐的光影越来越大,两只有如交颈般的凤凰呈现在她的背后,有如金光闪闪的天使,两只美丽的鸟儿,恍若带她邀翔于天际的翅膀。 “尊主……是尊主!”凰族神殿的四大长老,眸底就猛地射出激动不已的光亮,凰灵珠不是在凰灵的腹内吗?难不成,圣女还收服了凰灵? “凰灵,出来!”似是验证他们的疑问,凤苍穹也对着身后的海面悄声下令,凰灵应声而出,一声示威般的龙鸣,只差要震破人的耳膜,低沉而又威猛地,直逼每个人的心间。 “凰灵,是凰灵……” 凰族的人,再次发出钦佩和畏惧的眼神,人人的眸底,都已有了不自觉的臣服之意,神殿的四大长老,也是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叹。 认了吧,眼前的这个女娃儿,竟会是凤族和凰族千万年来出现的第二个女尊,这……完全就是天意! 她既是凰枭和上代圣女所生的女儿,就也流着一半凰族的血,凰枭的儿子,还是凤族的小主,他们凰族复兴的使命,终于在凰枭的手上得以完成! 一统天下,一统天下又能如何?再执着下去,等待他们凰族的,只能是灭亡! 如今,凰族的男丁,身有完整凤凰胎记之人越来越少,十五年来,除了凰夜,竟是再无一人,若再不向凤族求和以延续血脉,凰族,就会从此步入沦亡,等他们死后,再也无人能走出这片死亡之海! “尊主……吾等甘心诚服!”神殿的四大长老,就率先笑得谦和,看着夜承欢的眼,一片恭敬。 “尊主……尊主威武!”凰族的族主和八大长老,眸间也是一片激动,这尊主,既然当上了族主,凤族定也是甘心诚服,只要能和平共处,只要能救凰族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又岂能不想回凤凰山! 好,很好,都答应了是吗? 夜承欢笑得很是惬意,悄然对小凤凤和小凰凰下令后,这才收起了身上的凤凰,挑高了眉梢,对着一干凰族的人马吐出嫣然的冷音,“你们若真是放下了野心,本族主定会给你们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可若是背叛,那下场,就绝不会是再被镇压这么简单!你们能做到吗?” “能!”凰族的一干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夜承欢妖娆的冷光下,直觉摄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各色眸底,皆是一片心悦臣服。 一个圣女,凰族尚且不能对付,凤缘镯和凰灵珠合二为一的尊主,又有谁还有反抗的力量! “说,你们对本小主的爹爹,做了什么?”小轩轩见他们都已臣服,黑眸一眨,就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嗯哼,秋后算帐是吧? 夜承欢就也了然的一笑,嘴角牵出一丝冰冷的浅笑,“是谁给凰夜下毒的?” “尊主……”神殿的四大长老,就又一阵欣喜,这孩子,不仅是凰枭的女儿,凰夜也娶到她了不成? 不会吧?以为你们凰族真打了翻身仗?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族主的夫君,凤凰王朝的太子凤苍穹,凰灵的主人,就是他!” 夜承欢笑得很是狡黠,拉过了凤苍穹站在她的身边,又指了指身旁的凤潇澈,“他,是凤凰王朝的澈王,太子的弟弟凤潇澈!” 呸,你们谁再敢坚持圣女只能嫁族主的族规,姑奶奶就真将你们封印在这片死亡之海! “啊……凰灵认了太子……”凰族的人马,直觉今夜的刺激过于太多,心底却是同时生出无力。 连凰灵都认了凰族以外的人为主,这……这是上天对他们最后的警醒啊! “尊主,凰枭和凰夜……”神殿的四大长老,就又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了一切。 什么? 就为了延续凰族的血脉,他们不仅对凰夜下了毒,还对凰枭施了族规? ------------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杀鸡敬猴 “说,对凰夜下毒,对凰枭施惩,这些个主意,都是谁提出来的?” 夜承欢和小轩轩心底一片悲怆,眸底同时射出冰冷的晶亮,凰夜下毒之事,还可以说是防患于未然,可为何,要将凰族沦亡的责任,全部怪到凰枭的头上? 凰枭,真正的凰枭,之所以在山崖下散去了魂魄,竟真是因为凰族的人对他搞了鬼! 原来,这凰族,已然十五年来未再出过身有完整凤凰之人,如若她不来,他们就真打算趁着神殿的长老们还存活,拼尽全力出海,从此散入四国,以求得一线生机! 要不然,等那几位长老逝去,这凰族的人,就会无人能出死亡之海,不用任何人动手,自发的老死在这片岛上。 “把你们那狗屁镜子给小爷拿来!” 小轩轩气愤得不行,云雾般的眸底,猛地逸出了晶莹,他们……他们竟然敢对他的爹爹施魂飞魄散之术? “孩子,是他。”神殿的一位长老匆匆转身而去,凰枭的爹爹,该是夜承欢和小轩轩外公的长老,就一脸哀戚地站了出来,指向他身边长老的声音,透着难言的愤慨。 呵,还真是这不服人的二长老不成? “不……尊主,不是乾二!火长老,当初,你们不是都同意了的吗?” 名叫乾二的长老,陡然一脸的惊惧,那双不豫的眸底,闪过各式恼怒和气愤。 他不也是因为凰夜没有回族,凰族的血脉无法再延续,这才把责任推到了不回凰族,还逍遥地生活在祈山的凰枭身上吗? 至于凰夜,明明当年就被他暗中掐死,可为何,他还是活了过来? 他想当族主之位已然很久了,可他的儿子一个个不争气,先是凰枭,后是凰夜,这族主轮来轮去,竟怎么也轮不上他! 不对凰夜下毒又能怎么办? 他一个刚满月的婴儿,竟就能开口说话,要是他知道是他掐死了他,万一说出来,那个要死的人,不就是他吗? 给他下毒,就是为了两手准备,在规定日期内赶不回来,他必死无疑,就算他赶回来,他也早就毁掉了解药,既然凰族即将沦亡,他也先过把族主瘾,或是出得海后,也和他们一样看看外面的繁华! 千万年来被镇压在这个自给自足的小岛,如此了无乐趣的人生,又岂是他所向往! “尊主……”神殿四大长老和族主等人,脸上就也微郝,这些个主意,委实是乾二提的,但他们当初,也委实没有反对! 嗯,这人,不会是故意害死那个凰夜的本尊的吧? 夜承欢一阵诡异,顾不得理会那几位长老,指间蓦地两缕黑线射向乾二,乾二欲要反抗,小轩轩也两缕黑线缠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将他束成了蚕蛹,除了颈部,无一幸免。 凰族其他的人看到,都不由的后退了一大步,这尊主和小主,功力如此之深不说,为爹爹报起仇来竟是不问青红皂白,他们……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说,有没有杀寒潭中的凰夜?”夜承欢秋瞳妖娆,对着乾二射出两道冰冷的厉光,乾二一阵痴迷,吐出肯定的回答,“掐了。” “啊……”凰族后退的人马,包括心底暗自心惊的神殿四大长老和族主们,就都发出一片不敢置信的惊呼,原来,这乾二,建议给凰夜下药以确保万无一失,竟是怕他的恶行给泄露吗? 呵,还真是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夜承欢隐有怒意,眸底闪过狡黠的精光,这凰族,定还有心存幻想之人,不如,借这人的手,把他们那丝残余的不安分,全都扼杀在喉咙。 “我想当族主,我想一统天下……”乾二就继续口吐真言,凰族的人已个个瞪圆了眼,这尊主,到底是有何本事,竟能让二长老,说出此等本该埋在心底的话? 好,很好,正愁没人杀鸡敬猴,你还自动送上门来不成? “轩儿,废去他全身的功力,施遗忘咒贬为下人。”夜承欢对着小轩轩凛然下令,妖娆的秋瞳扫过神殿的火长老和一干凰族的人马,“你们听好了,谁,要是再敢和他一样想要一统天下,那他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不,下次,就也和本族主的爹爹一样!” 呸,再敢私藏祸心,看姑奶奶不让你们好看! “尊主,吾等不敢!”凰族一干人齐齐应声,回去取对凰枭施惩的镜子的神殿长老,也一脸恭敬地递到了夜承欢的手中。 “姐……给轩儿毁掉!”小轩轩伸手就欲把它劈碎,夜承欢却是极快地抢过,你个丫的,毁了的话,怎么用来威吓这帮凰族的人? 原来,这面和凤墨白手中差不多的小镜,名叫阴阳镜,只要念出名字,也会知道他的行踪,可是,一旦被念出名字之人,就会魂飞魄散,阴阳两隔。 她给凰枭唤回的,只是他一半的魂魄,那一半,早已飘去了未知的异处。 爹爹,既然这样,你不愿离去的那一半牵挂的灵魂,就和爸爸一起继续这场三人情爱吧! 夜承欢心底感慨了一番,挑高了眉梢就是一声询问,“火长老,凰族总共有多少人?” “火长老,召集所有的人马,即刻跟着我们出海,半个月后,务必一个不少地到达凤凰山,要是少一人,本族主就用这面镜子,也让他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夜承欢笑得奸诈,得到答案之后,凛声下令。 ------------ 第三百五十八章 得了功力 “孩子,你爹爹……他人在哪?”包括神殿长老在内的所有人马,就都纷纷返回小岛做出海的准备,凰枭的爹爹和凰族的族主,却是一脸希冀地走向夜承欢四人,“夜儿他……还有救吗?” 额……悲了个催的,叫她怎么回答? 如今的凰枭,既是凰夜也是夜寒,还拥有着凰枭的一半魂魄,他们的两个孩子,早已合二为一! 此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怕是谁的心里,都会不好受吧? 看那凰枭的爹爹,至少有六十多岁的年龄,族主看来倒是不到四十,可他们眼里的悲怆和不舍,却是让她看得心惊。 可怜天下父母心! 终究,这历经千万年变迁的凰族,也还是有人不再把一统天下当成唯一的牵挂! 他们对凰枭施族规,正好是凰夜拖延十日未回,人心惶惶而又怒不可遏之际,才中了乾二的调唆,但也幸亏他们用阴阳镜的时候,正好是凰夜和凰枭都即将命不保之际,要是提前七日,她就算能逆天,也做不到让爸和凰枭合二为一! “外公,族主,爹爹和凰夜都还活着,我给他们施了离魂锁魂咒,凰夜的魂魄转到了爹爹的体内,如今,他是你们两人的孩子!” 夜承欢略加思索,还是不忍心让这两位爱子心切的爹爹失望,他们同是凰族之人,对通天咒本就熟悉,凰夜的灵魂来自异世之事,就让她们从此掩盖! 有了这等安慰,这眼前的两人,无疑是掌控凰族最好的人手! “真的?”凰枭的爹爹,也就是如今凰族族主八大长老之一的乾一和族主,就不约而同地吐出欣慰的浅笑,凰夜中的毒,是尸骨无存的剧毒,而凰枭被施了族规,只能剩下残存的躯体,这样的结果,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 “外公,族主,凰族之内,可还有其他不安分的人马?” 夜承欢秋瞳妖娆,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地直盯着眼前的两人,脑中快速的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如今,凤凰王朝的兵马,由夜君祈领着沿途返回,不急不慢地等着他们会回一起班师回朝,若她半月过后带领凰族返回凤凰山,则是已过二十三天,和先约定的一月之期,倒也还有七天剩余,足够他们赶上的! 可是,若凰族内部不安分的人委实太多,处理起来就又会拖延时间,她可不希望她给凤族带去的,是一帮伺机而动的人马! “孩子……” 乾一和族主对望一眼,眼中纷纷闪过忠诚的晶亮,就将族内的情况,向夜承欢说了个全。 好,很好,原来,除了神殿四大长老和族主乾一外,八大长老之内,竟还有两三只驻虫! “你们也去准备吧,一路上,本族主看其表现,若敢私自逃跑祸乱人世,绝不轻饶!” 夜承欢眼波流转,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浅笑,看了一眼不直不作声的小轩轩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肩,“轩儿,叫外公!” 你个二货,爹爹都已然魂魄不齐了,可这位牵挂凰枭的长老,却是你嫡亲的外公,凰枭那一份未尽的孝心,父债子还,也该由你来让他倍感安慰不是? “外公……”小轩轩闻言,云雾般的黑眸适才敛却听闻爹爹魂魄再也回不来的失望,绛唇一咬,强自压下心底的悲凉,极其恭敬地叫了乾一一声。 “孩子……”乾一就喜不自禁,老泪纵横地应了一声,伸手抚了一下小轩轩的脸,慈祥的眼底,全是宠爱的溺光。 嗯,很好,轩儿,又多一个疼爱他的人了! 夜承欢秋瞳含笑,走到凤苍穹身边,他即刻牵住了她的手,温热的大掌,五指相扣,掌心之内,就是夜承欢想要的安宁而又甜蜜的世界。 “人都来齐了是吗?走,出发!” 小岛之内,一片黑压压的人马纷纷而来,老的,少的,孩童和婴儿,应有尽有,夜承欢纤手一挥,娇艳的容颜一片豪情万丈,带领浩浩荡荡的人马,往死亡之海进发…… 此时,祈山。 “徒儿,不要再推辞了,为师圆寂之日已到,这一身的功力,能有传钵之人,为师也满足了。” 无涯子对凰枭笑得慈祥,他这次回祈山,就是感受到了身体的信号才回的,能在临死之前给这徒儿恢复一身功力,也算功德圆满的大善之事。 他一生信佛,荣登极乐之境,就是他最大的向往! “师傅,谢谢你!”凰枭看着眼前这个仙发飘飘,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岁的师傅,眸底闪过一缕豪情。 他已四十多岁,就算重新习艺,这副身体也回不到从前,他还有体弱的漫儿要照顾,如若两人都成为无双和轩儿的拖累,他们,又何以笑看于天下! “徒儿,等为师走了,你就带着她离开祈山吧,趁着年轻,多到外面走走!记着,把为师和你小师弟葬在一起!” 无涯子对凰枭做了最后的交代,把手放到凰枭的后背,一缕缕的白雾,不断地从凰枭的头顶升起,外面的夭漫安静的等着,雾蔼般的眸底,浮出丝丝向往的灵光。 “师傅……”一个时辰后,无涯子安祥地圆寂了,消化了一身功力的凰枭走出房门,夭漫一见,眸底蓦然现出惊讶又羞郝的晶亮。 他……怎么变成了二十多岁的青年才俊模样? “漫儿……”凰枭也是满心的欣喜,他如今,再也不担心配不上漫儿了!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凤族团圆 半月之后,凤族。 大殿之外,一片数以万计的人影,黑压压的人头,喜气洋洋的笑脸,今日的凤族,是千万年来最为热闹的一天。 “族主正式继任族位!”天一等四位长老就笑得极为的慈祥,扬高了声音高呼,慈目之中满是对夜承欢的恭敬。 这孩子,竟不费凤族任何的人手,在不到五十天的时间内,就兑现了她当初收服凰族的承诺。 “参见神殿八大长老!”他们的身后,不计其数的人影就也齐声高呼,有如凤墨白当日继任族主一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八位白发飘飘的仙人,就再次沿着人群走进大殿。 嗯,很好,今日,是她夜承欢正式统领凤族,直到凤族和凰族做到真正的合二为一,她才会卸下身上的重担,再次推选出明德服人的族主! 夜承欢一身红衣,妖娆的秋瞳射出傲视的凛然,丝丝气概山河的气势,在她波光流转的倾城之颜上映染出天下无双的风采,美好如画,令人心悦臣服的娇容,让凤族和凰族的所有人马,无一不感到欣欣向荣的希冀。 如今,风云雷雨,火电雪雾等八大长老共掌神殿,原有的凤族和凰族各占一半,并未改变他们的身分,而族主的八大长老,却是做了些调整,从原来的天一到天九的排列,改成了天一到天四,乾一到乾四的组合,也是抱着公平的原则,两族各挑一半。 凤族的手下,是以天地商李的尊卑排名,而凰族的手下,是以乾坤丘桃为排序,两两对立的起名,她并未取消,全都让他们保存了原来的建制,那些还心有不轨之人,在路上,早已被她处理,废掉功力成了最低等的下人。 “见过族主!”风云雷三位长老还有凤墨白升任的雨长老走在前面,火电雪雾等也紧跟其后,八人以莲花状的方位站立在夜承欢的身侧,风长老笑得格外的慈祥,向后挥了挥手,“上圣水!” 呜……悲了个催的,也要给她来一阵细雨纷飞吗? 夜承欢悄然地吐了一句糟,秋瞳却是逸出有如璃钻般的晶莹,微带着凛然和妖娆的视线,看向远远的立在外围的凤苍穹和凤潇澈等人,见到小轩轩那一脸似是冒泡泡的满足表情,心底也油然而生难言的幸福。 多好啊!想不到,她渴望的东西,会在这异世变得如此之完美! 爹爹和娘亲团圆了,有弟弟,还有爱她的男人,腹中还有两个听话的宝宝,这一切的一切,在她前世的生命中,怕只能是一种奢望! 她略带满足的视线,扫向立在人群更远的凰枭和夭漫,他们也已来到了凤族,并和乾一和凰夜的爹爹都已说好,参加完她的族主之礼后,两人就要去云游四海,一路游山玩水,重谈一场恋爱。 乾一和凰夜的爹爹,并不知道夭漫的身份,但能看到儿子幸福,于他们来说,就也满足了。 如今的爹爹,有了无涯子传给他的数百年功力,原本人到中年的俊逸之姿,变得越发的倜傥,如若不细看,乍一晃眼,看来和凤苍穹他们差不多的年纪,如此的鸳鸯绝配,神仙眷侣,真真让她心羡! 夜承欢笑得很欢,在再次以凤紫嫣为头的神殿九九八十一位少女走近时,一脸浅笑,娇颜动人地接受了受圣水之礼,等风长老口中念念有辞完毕,天一就再次扬声高呼,“族主继任礼毕!” “在下参见族主!誓死效忠族主!” 凤族和凰族的手下,包括八大长老之内,都纷纷对夜承欢行族礼,眼带钦佩与恭敬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夜承欢笑得嫣然,“起来吧!” “来,今日,为凰族的回归,为凤族和凰族共同的繁荣,大家干一杯!” 大殿之外,早已摆好无数的桌椅,夜承欢坐在主位之上,端起一杯以茶代酒的茶水,动人的璃目缓缓地扫过乌压压的人头,秋瞳妖娆,吐出高昂傲然的字眼。 “干……”所有的人齐声而应,一片欢声笑语,回荡在凤凰山腹这一片美好的世外桃源! “姐,快吃……”小轩轩再次兴奋地给夜承欢挑着菜,隐有算计的精光,向凤潇澈瞄了几眼。 不知这个臭蛋,会不会同意和他一起陪着娘亲他们出去玩? 嗯,轩儿也动了心思,想要趁机两人世界,也出去游山玩水不成? 夜承欢就似有些幽怨,一个个的,都嫌弃她是大肚婆,竟都不邀请她同行吗? “双儿……我们也去……”身旁的凤苍穹,自是了解她的心思,深邃的凤目中浮过几抹光亮,靠近了夜承欢的耳边一阵魔魅的低语…… 他欠她的重新成亲的承诺,就也从谈恋爱开始吧,如岳父所言,真正的“追”她一回! 此时,西凤的皇宫,御书房内。 “尘儿,父皇老了,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坐吧。”西凤的国主,看着终于班师回朝的木希尘,慈目间逸过一缕愧疚。 “父皇,等尘儿玩够了再说吧。”木希尘剑眉一挑,如月般的寒眸闪过一丝向往,苍太子也定不会这么早就继位,不如,先到凤凰王朝去,等无双生完了孩子再说。 孩子? 若是要去,他该给她的孩子,送什么样的礼物呢? 南凤和北凤的皇宫内,燕南诏和北冥夜,也对他们的父皇吐出了同样的回答,只同意颁布复位的太子诏书后,俊逸的黑眸,也在思索着他们该给夜承欢表达的谢礼。 ------------ 第三百六十章 班师回朝 又是七日,匆匆而过,快到午时。 凤凰王朝,南城门外,夜君祈骑着高头大马,挥手对身后的二百万人马一个挥手,“停!” “大将军,四哥他们怎么还不来?”五皇子和六皇子就也打马上前,对明媚的阳光下那扇威武的城门看了一眼,各色眸底,皆有丝丝凯旋而归的凛然。 夜君祈抬眸看看后面一片黑压压人影的官道,算算时间,邪佞的眸底勾出一抹戏谑的浅笑,“再等等吧,还不到时候呢。” 这个九妹和苍太子,不会大白天的躲在某个暗处,还在你侬我侬的温存吧? 在夜君祈的猜测中,距离二百万人马尾部的千米之外,二辆沐浴着灿烂阳光的华丽马车正缓缓而来。 “别闹了。”前面第一辆马车之内,夜承欢粉脸娇红,咬紧了鲜艳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空虚的低吟,对只顾着在她身上点火的男人极其的无语。 呜……有这么急吗?还没进得城门呢! 就算今日宝宝们正好足了三月,你憋了二十多天的激情要急于宣泄,也不用在此等班师回朝的盛况之下吧? “双儿……回府好不好?”凤苍穹重新吻上她香软的小嘴,顶着高高的帐蓬,不舍地为她理顺弄乱的衣衫后,璀璨的凤目,闪过丝丝妖媚和诱哄的流光。 “不如……直接去赶上娘亲他们好了!” 夜承欢看着一脸急不可耐的凤苍穹,被他弄得无力的身躯娇软地靠在他的身上,恶作剧地往他的某处瞄了一眼,挑高了眉邪恶的调侃。 爹爹和娘亲早就走了,由于爹爹坚持过二人世界,夭漫不舍小轩轩,这才几人又在凤族相聚了四日,约好随时联系,各玩各的,并于她生产之日将近时重新会回后,他们四人才一起回朝。 自在龙天岭的小聚后,他们一路奔波祈山和凰族,凤苍穹是再也没吃过肉,在凤族的这四日,他也坚持让她休养身体,宁愿洗冷水澡也没有碰她,如今,却是在这头顶阳光之下就忍不住了吗? 夜承欢很是无力,眸底却又隐有奸诈的流光,靠近凤苍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呸,两个大男人也要坐马车,这不明摆着如胶似漆吗? “双儿……”凤苍穹顿时满脸黑线,这个女人,不给他肉吃就算了,她还时刻惦记着听墙角之事吗? “臭蛋……”后面的马车内,小轩轩仙人之姿的俊脸也是满脸潮红,云雾般的黑眸溢出动人的妖媚,眉角的那颗红痣,有如流动着魅惑的流光,绛唇鲜艳,吐出不豫的怒骂。 这厮,越来越不知节制了,依他这么勇猛的程度,他以前真没碰过女人吗? “轩儿,再叫臭蛋,爷就真要了你……”凤潇澈呼吸微喘,张嘴就又咬上了小轩轩的耳垂,他的皮肤极好,光滑细腻,本就一张萌脸,稍许挑拨,就有如女人般娇艳,以前有过的不举,在他面前,就如下了媚药,一听他那软软的嗓音,他就直觉想要狠狠地把他压在身下。 “呸,小爷不叫你臭蛋,还叫香蛋吗?”小轩轩就继续冷哼,一掌推开他就整理自己的衣衫,要不是他让着他,凭他那点功力,还想要? 凤潇澈一阵嘴角直抽,打不过他的郁闷让他心底一片忿恨,邪肆的眸底,蓦地闪过一丝诱哄,再次不管不顾地凑到他的耳边,“叫阿澈……” “小爷才不……”小轩轩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心跳似是又有些加快,可还没等他吐出拒绝,凤潇澈顺势就又堵上他的嘴,一手往下,伸进了他还未整理完毕的衣衫…… “轩儿,七弟,到了,出来!”前面,二百万大军已然近在眼前,夜承欢挑高了眉,掀开轿帘对着后面就是一声高喝,你俩二货,再点火下去,想把凤天帝惊下那把龙椅吗? “四嫂……” “姐……” 马车内,两人就都纷纷满脸黑线,对这个数次三番爱到关键时刻前来捣乱的夜承欢极其的无语,心底又都暗自庆幸凰枭的正确选择,若是六人同行,估计,都会被她整得很惨! 四人下了马车,断后的二皇子和八皇子就牵过四匹马,四人一跃而上急行至南城门时,里面,凤天帝带领的文武百官和御林军,也正好迎出了城门。 “太子(太子妃)威武!”一干百官和御林军,还有城门之上的守将,就都纷纷一阵高呼,身后的二百万人马,也全都举起手臂,高呼了三声,“太子威武!” “来人,上酒!”坐在御辇之上的凤天帝,幽深的黑眸全然皆是得意,下得轿辇,亲手替凤苍穹等凯旋的皇子和大将军夜君祈,斟上了班师回朝的行赏酒,为他们洗去一身的沙尘。 他的苍儿和太子妃,竟是仅用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叫三国俯首称臣,四国间的硝烟,仅仅延续了一月,此等功迹,又有谁人能及! “太子和太子妃回朝!” 一人三杯的行赏酒完毕,凤天帝一个挥手,就有礼官高亢的声音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队伍,齐齐向城门内而去。 “太子(太子妃)回朝啦……” “澈王好威武……” “大将军也不错……” 城门之内,照例是无数的百姓夹道相迎,夜承欢一身红衣骑在马背之上,看着此等热烈欢迎的盛况,对骑马走在身侧的凤苍穹看了一眼,眉眼间一片嫣然的浅笑。 ------------ 第三百六十一章 献上玉玺 未时,乾清宫。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大殿之上,一片恭贺之声,百官对着凤苍穹和夜承欢恭手行礼。 “来人,献乐!”高台之上,凤天帝坐在主位,黑眸一片慈祥,眼底的豪情和凛然,快要把他淹没。 “报!”李公公尖细的声音刚刚落下尾音,大殿之外,却又响起了太监禀告的声音。 嗯,凤天帝不是下了令,大宴三天不理朝政吗?怎么又会有人前来报信? 夜承欢直觉怪异,一双妖娆的秋瞳扫过下面的大殿,好家伙,今日,只怕是人马最多,家眷最齐的一次了。 这些百官们,都带来了自家未出阁的女儿,是想借机攀上凤潇澈和夜君祈,这两个目前人气正旺的黄金单身汉的高枝吗? 只可惜,两人都已心有怕属了,只怕今儿个那些姑娘家,要失望而归了。 夜承欢打趣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将军府跟随夜南天前来的夜君璃,微勾的唇角闪过一丝浅笑,这夜南天,如今算是老将启用,自从得知他并非生父后,她也随凤苍穹怎么安插他了,别挡了夜君祈的路就行。 当看到也端坐在位置的凤麒麟时,夜承欢的眸底,就还是闪过一丝怜悯,这个在血缘上应该算得上是她表哥的男人,被废之后才幡然醒悟,幸亏,他的身边,还有被他折磨却最终没有离弃他的夜君倾,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目光淡然而宁静,如看客般沉浸在两人的世界。 “念!”在她四处的打量中,凤天帝身边的李公公,已然打开了太监递上来的修书,“吾南凤王朝,自愿臣服于凤凰王朝,永为臣国,特派使者来朝,献上传国玉玺以表诚心!” “吾北凤王朝……” “吾西凤王朝……” “啊……”李公公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大殿之上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凤天帝更是发出一阵舒心的大笑,“快,有请三国来使!” 什么?三国竟连玉玺都上交了? 夜承欢就一阵惊悚,和身旁的凤苍穹交换了一个了然的浅笑,这,定是那三国太子的主意! 想不到,他们给她和凤苍穹的谢礼,会是如此的隆重! “姐……你赚大发了!”对面,被凤天帝按凤族小主礼遇,特别许了高位的小轩轩,就挑高了眉梢对她一阵打趣,云雾般的黑眸,在见到大殿之上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百官之女时,快速的闪过一丝轻狂的不豫。 嗯,你个丫的,是吃醋了吧? 那些个女人,射向凤潇澈的眼神,可是暗送秋波,恨不得他即刻娶回府去呢! 夜承欢笑得揶揄,三国的使者已然走上大殿,当看到最后面的西凤使者时,不禁忍俊不禁地浅笑出声。 这木希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调皮了?竟亲自充当来使! “希尘太子,快快请坐!”凤天帝自也一片欣喜,连忙吩咐在小轩轩的旁边赐了座。 “喂,凤凰王朝的庆功宴,你来凑什么热闹?”小轩轩就又是一阵不豫,这厮,竟连他家的后院都不顾了,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在下前来送玉玺,等太子妃什么时候不喜欢苍太子了,好预定她嫁给在下啊!” 木希尘笑得莞尔,如月的寒眸闪过一丝戏谑,对着也隐有不豫的凤苍穹调侃出声。 “休想!”小轩轩和凤苍穹就同时出声,凤苍穹更是恨不得直接取过凤天帝身边的玉玺,扔到他身上叫他带着滚回西凤去。 “太子妃,这是吾朝太子给写的信!”南凤和北凤的使者,呈上玉玺之后,就又各自掏出一封书信,等太监传到夜承欢手里,打开一看,竟然和木希尘说出来的话差不多,忍不住掩嘴失笑。 好家伙,一场高位之争,竟不打不相识,全都成了敢摅老虎须的损友了! “双儿……不准看!”凤苍穹眉梢一阵直跳,深邃的凤目一凝,伸手就抢过夜承欢手上的信一个内力粉碎,挑高了斜飞的剑眉,对着大殿之上两位南凤和北凤的使者一声不豫的冷喝,“回去告诉你们的太子,敢肖想本太子的太子妃,叫他们三世投胎之后再来吧!” “咳……”大殿之上,一片哭笑不得的低笑,凤天帝更是嘴角直抽,黑眸却全是愉悦和霸气的笑意。 “献乐!”李公公再次扬声,一干舞女就随着丝竹之声走了出来,一场大气恢宏,气慨高昂的凯旋之舞,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夜承欢照旧兴趣缺缺,就算不困,也如软体动物般靠在凤苍穹的身上。 接下来,该轮到蠢蠢欲动的百官们了吧? “将军府七小姐夜君璃献艺!”果不其然,负责这次庆功宴流程的李公公,就按照早就提交的名单,报出了百官同乐的第一个出马人选。 夜承欢窃笑不已,嗯哼,这一品大臣的名头,还这么好用不成,竟让她给打了头阵! 夜君璃娉婷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坐在太监摆好的琴前,十指纤纤,柔目含羞,悠扬的琴声,就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呵,高山流水,魂绕知音? 夜承欢笑得越发的恶趣,小轩轩不豫的黑眸直射大殿之下的凤潇澈,待看到他并未对夜君璃投上一眼后,这才微抿绛唇,隐有波光流转。 “璃儿献丑了!”一曲完毕,夜君璃盈盈一礼,进退有序地回到座位,低垂的眼眸,一缕爱慕的幽光,直直地射向凤潇澈。 ------------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殿赐婚 “还真是献丑,幸好还有自知之明,倒也让本小主开了眼界!” 高台之上,小轩轩见夜君璃的眼再次扫向凤潇澈,挑高了眉就是一声轻狂的嘲讽,丝丝不豫的精光,让高台之下的凤潇澈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心底隐有激荡的火花。 “咳……”大殿之上,就有人发出轻笑,木希尘也促狭地微勾了唇角,凤天帝则是嘴角直抽,对小轩轩为了夜承欢出头的乖张,再次无力地摇了摇头。 夜君璃隐有恼怒,可碍于他是夜承欢的弟弟,还是凤族的小主,是一点儿也不敢表现出来,求救的眼扫向夜君祈,可他却别开了视线,没有相帮的意思。 澈王和小轩轩之事,他作为死党,又岂会不知,他也只能在心底暗叹,看来,改天得提醒她才对,好歹她也是他妹妹,只要别再去惹那九妹,凭他如今的身份,让她嫁个好人家,还是能做到的。 嗯,这厮,还真会掩耳盗铃呢! 夜承欢暗笑不已,他借着将军府和她的嫌隙,竟是生生掩盖了他和凤潇澈的奸情。 “双儿……饿了吗?”凤苍穹貌似毫不关心两人的进展,一脸殷勤地给夜承欢喂着点心水果,璀璨的凤目射出灼热的流光,都快将夜承欢给点燃,更别提他搂着她腰的大手,更是有意无意地在后背摩挲,引发夜承欢极为无语的低咒。 呜……现在是庆功宴好不?姑奶奶可一点也不“饿”! 谁叫你的父皇,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给你一点偷“腥”的时间呢! 进城之后,可是御林军开路,大张旗鼓地围着京城的街道绕了一圈,沸腾的凤凰王朝的盛况,可是让你好好地满足了一番吧! 等绕完了城,就是直接进宫设宴,所有的人马,凤天帝都安排了歇处,兑现出发之前大宴三天的承诺,说不定这三天,你都找不到时间吃肉呢! “下一位,蓝侯府郡主蓝如烟!”在夜承欢的一片腹诽中,李公公扬高了声音,蓝如烟这个曾经的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弯弯的黛眉下一波秋泓波澜不惊,虽不见上次的颓废,但那股越发淡漠的气质,则更让她看来有如烟雾缭绕的仙女。 很好,还不错,站在女人的立场,她无疑是美丽的,端庄灵慧,是个有修养的女人。 夜承欢对这个曾爱慕过凤苍穹的如烟郡主悄然地赞美了一番,不经意的目光瞥到夜君祈时,却见他唇角轻勾,似是隐有自嘲的浅笑。 嗯,这夜三哥,喜欢的女人,不会是蓝如烟吧? 蓝如烟的表演很简单,只是写了一首诗,大意就是凯旋归来,鸿鹄展翅之类的赞美之词,就似走过场一般,全然没把此等可以趁机表现的机会放在眼里。 呵,还当真心如止水了不成? 夜承欢抿唇略有思索,看到夜君祈似是邪佞地端起一杯酒饮下后,忽而眼波流转,对着凤天帝凛然出声,“父皇,大将军此次战功卓著,虽初上战场,却未曾有过败绩,此等良将,该当奖赏才是!” “太子妃以为该奖什么?”凤天帝就也一阵黑眸直眨,这苍儿的王妃,又想到什么点子了? 胜利归朝,自会厚赏,她既提出,定是有她的深意。 “父皇,大将军年过二十,尚未娶亲,不如,若是大将军看上了哪家姑娘,为他下旨赐婚如何?” 夜承欢就笑得狡黠,直觉这凤天帝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事事百依百顺,都让她觉得,当初让他散了后宫,貌似……有点不太厚道。 她可是听说了,她叫他留一个,可他一个也没留,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可心之人还是看破了红尘,真有出家之意? “好!大将军,你可有看中的姑娘?”凤天帝就应得爽快,丝丝深沉的幽光淡淡地扫了凤潇澈一眼,隐有期冀。 这澈儿,以前装得一事无成也就算了,可如今威名远扬,这娶亲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嗯哼,这皇上,不会是正中下怀,就等着她提出此等建议吧? 夜承欢好笑地摸了摸鼻子,凤天帝啊凤天帝,要是你知道凤潇澈有了龙阳之好,是不是会和“拆散”她和凤苍穹般一样的不遗余力? “这……”夜君祈隐有迟疑,夜承欢便对他投去了鼓励的一眼,夜君祈邪眸一眨,似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断然的吐出了几字,“皇上,如烟郡主就很好,若皇上要赐婚,便是她吧。” “好!”凤天帝就哈哈一笑,蓝如烟隐有震动的眸,就微不可见地瞧了一眼夜君祈,原本似若枯井的心,在身旁爹爹蓝洛霖的激动中,也似起了一丝救赎的光亮。 她被苍哥哥拒婚两次,全京城的皇族朝臣,凡是与苍哥哥不交好的,谁也不敢前来提亲,与苍哥哥交好的,也不会来娶,蓝侯府的门槛,在这一段时间,竟是无一人前来。 她已过了十七了,年后就是十八,再不嫁,真的老死闺中吗? 在她的最后迟疑中,凤天帝的圣旨已然拟好,这一当场赐婚的刺激,让其他大臣的女儿,眼中都似纷纷射出了幽光。 “下一位……”太监李公公继续扬声,一个个的大臣之女卖力地表演,可却再也换不来夜君祈和凤潇澈任何一个青眯的眼神。 “双儿,我们去休息吧……”夜幕高垂,宫宴已然进行到了戌时,夜承欢隐有呵欠,凤苍穹伺机起身,把因有了身子犯困的夜承欢,趁机抱出了大殿。 ------------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府内春风 三天的宫宴,终于结束。 太子府,栖霞阁,夜承欢揉着腰酸背痛的腰起了床,娇艳的脸似还残余着昨夜的春风,妖娆的秋瞳泛起一片迷离的水雾,咬牙就是一声低咒。 呜……这男人,吃起肉来,能不能别这么狠? 夜承欢看着镜中脖子之上遮掩不住的吻痕,波光流转,对这故意使坏的厮,极其的无语。 不就是木希尘住进了太子府吗? 人家明日不又要回朝吗?还真当人家爱打搅你的蜜月旅行不成? “太子妃,你起来了。”夜承欢一片腹诽,杏儿推开门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杏目流转,隐有淡淡幸福的甜蜜。 嗯,惊雨向她表白了? 夜承欢一阵诡异,嘴角轻勾,秋瞳蓦地闪过恶趣的流光,“杏儿,你叫冰儿进来。” “太子妃,什么事?”话音未落,一脸清冷的冰儿也推门走进,夜承欢拍了拍手,继续充当暗卫的惊雨惊云,就从空中飘落,四人齐齐站在夜承欢的房中,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夜承欢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你们四人,想跟着我和太子出去吗?” 夜承欢摸摸鼻子,笑得格外的奸诈,这太子府的春风,也是时候该大办一场了。 宫宴之上,凤潇澈根本就没接那些姑娘家的橄榄枝,在大殿上放了话,他澈王近期内没有纳妃娶妾之意,害得想给他来场变相选妃宴的凤天帝,讪讪地罢了手。 昨夜,宫宴一过,凤天帝便在御书房内向凤苍穹提出了退位,凤苍穹拒绝了他,以等他玩够了为由把凤天帝绑在那把龙椅,而她们,会在明日出发,沿着水路游玩四国,小轩轩和凤潇澈,早在宫宴散后就已然出发了,依小轩轩的心愿,要先壮大绝杀门在各地的势力。 依凤苍穹之意,他这次也不想带人,和凰枭七弟一样,想过一次好好的两人世界,反正,依他们俩人的身手,这世上,还真没几个能敌得过之人。 可是,她不好好了却了这桩心愿,又怎么能放心出门呢?距她生产,可是足有半年多。 “想。”杏儿率先应声,惊雨惊云也紧跟其后,冰儿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但意思却很明显。 “太子不想带你们……”夜承欢秋瞳狡黠,故意拖长了声调,等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后,微带着得意地眨了眨眼,恶趣的补充了一句,“要我带你们去也可以,你们先给我成亲如何?谁要是有喜欢的,就给说出来,要不然,我就给配对了!” 哼,叫你们藏着掖着,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想老死在这太子府不成? 惊雨惊云啊,枉你们主子给铺了这么久的路,如今开口求个婚而已,有这么难吗? “杏儿,你嫁给我吧,我惊雨,保证对你好!”惊雨冷眼一凝,倏而涨红了脸,但还是一脸坚定地对杏儿吐出爱慕的字眼。 嗯哼,不错,倒也不愧是大哥! 夜承欢笑得有如偷腥的狐狸,期待和鼓励的眼扫向惊云,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想要冰儿同意,你个丫的,就再打个八年抗战吧! “冰儿,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吗?”惊云的心跳直觉加快,喉间轻滚,咽了几下口水,也勇敢地说了出来。 杏儿红了脸,冰儿转身要走,惊云一急,就不管不顾地拉住了她,冰儿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冰冷的眸底,就似也闪过一丝羞郝。 好,很好,这两对是配成了! “我这就去找太子,今夜,就给你们大婚!”夜承欢笑得妖娆,转身走了出去,这凤苍穹和木希尘,可是在后花园聊天呢,她这半个主人,也得去作作陪不是? “画眉,是你……”就快要到后花园,前面的回廊处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定眼一看,是追月。 呵,这追月,是早就移情别恋了还是因杏儿喜欢上惊雨而失落? 惊雨他们回府可是有一段时日了,他们并没随那二百万大军同行,行程比她们快,应该是早就露出了端倪。 夜承欢闻着空气中隐有的酒味,陡然来了兴趣,悄然隐身在回廊的大柱之后。 “追月,你在这里睡了一宿吗?”画眉的声音很柔,但细微的哀愁,却是显而易见。 额……画眉,夜三哥给你取卖身契,只不过看你是大夫人的人,给夜君倾一个消息,借而引起蓝如烟的注意而已,那事……你我都误会了好不好? “画眉,我喜欢杏儿,可她不喜欢我……我知道,我比不上惊雨,她值得更好的人……” 追月本不爱说话,可宫宴三天,太子府也是喜庆了三日,昨夜他本想去找杏儿,可谁知却看到了惊雨牵她的手。 后来,他回到房里喝了酒,也没用内力催,在这躺了一晚,如今头痛得厉害。 “追月,你说得对……”画眉低垂了头,隐有感慨,追月却猛地从回廊上掉了下来,画眉一脸的吃惊,“追月,醒醒……” 嗯?这太子府的春风,可以有第三桩不成? 夜承欢笑得很是狡黠,看着画眉把追月从地上扶起送回房间,秋瞳里的笑意,异常的晶亮。 “无双,我该告辞了……”夜承欢看完了戏,终于来到了后花园,木希尘却和凤苍穹已然走了出来。 什么?这么快? 木希尘如月的寒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的说了一句,无双,祝你幸福! ------------ 第三百六十四章 爱情速配 夕阳西下,已是夜幕时分,太子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杏儿,冰儿,还真是两个小美人呢!”夜承欢亲手给杏儿和冰儿画好了新娘妆,从房内拿出她上午出门给她们做好的嫁衣,一人一件,示意她们先去回房换好。 “太子妃……”杏儿就隐有感激,太子妃和太子,对她们都是如此之好,真的,不知叫她们该如何报答! “去吧,傻丫头。”夜承欢就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子,她和冰儿,都是孤儿,和惊雨惊云一样,都是他们兄弟救下来的,只不过,凤苍穹要了惊雨惊云,凤潇澈欲要掩饰要了杏儿冰儿而已。 既是凤苍穹早就有意促成的情缘,她又岂会不精心准备,这一场婚礼,是势在必行! “画眉,太子府三个丫头,只剩下你了,你可有看中的人,我给你一起办了可好?” 她们两人走了,夜承欢看了看给她打下手,灵动的水眸似是蒙了一层细雾的画眉一眼,秋瞳隐有狡黠的流光。 “画眉只愿服侍太子妃!”画眉就低低地回答,看来依旧沉稳,眉宇之间,却还是略有哀愁。 诶,当真是一个情字害人啊! 夜承欢不由得想起初见画眉时的样子,不卑不亢,心思掩藏得极好,可如今,听闻夜君祈的婚讯,竟是一下憔悴了如此之多。 “画眉,若你是一只鸟,那个人,就是你曾经渴望的一座山,没有飞近的时候,你觉得它很高,可等真的飞近了,它一点都不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能找到比翼双飞的人,才是最完美的爱情!” 夜承欢秋瞳悠远,隐有点醒的目光凝视着画眉,这是个忠心的丫头,她可不愿她钻入牛角尖。 其实,这些丫环们的喜欢,都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主子的一点点小小恩惠,都有可能打动她们情窦初开的心,若说刻骨铭心,除非一起经历过患难,要不然,就会如杏儿一般,到最终,还是选择了惊雨,追月的那一丝情感,若是没有惊雨,她才会考虑去接受。 “太子妃,画眉没有喜欢他……” 画眉微微蹙眉,心事被戳破和隐有所悟的感慨,流淌在她的心间。 是她妄想了,那时,他是放荡的公子哥儿,他对她好,就算被他收为填房,也是不错的,可如今,他是大将军,如此的身分落差,她又岂能再心存希冀。 尤其,是他也已放言,娶了蓝如烟郡主后,不会再娶第二人! “你没有喜欢他是吗?那好,我给你指一个,想留在我身边的人,都必须成亲,我可不要老姑娘!” 夜承欢陡地冷厉了声音,嘴角勾出狡黠的笑意,她还就不信,当不成这个媒婆! “太子妃……”画眉就隐有一惊,正好换好嫁衣的杏儿走了出来,就也对着画眉笑得格外的甜美,“画眉,嫁了吧,咱们一起嫁!” 追月喜欢她,可是,她对他,还不到那种相属的喜欢,既然太子妃有意撮合他们,那自是最好不过。 “我……太子妃,现在嫁也来不及了啊……”画眉就找借口推辞,她可不想被赶出府,如若是那样,就先看太子妃让她嫁给谁吧? “画眉,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嫁给追月如何?”夜承欢笑得奸诈,摸摸鼻子从衣柜下就又拿出一件嫁衣,她可是一次做了三件,早就打定主意,一次性解决了这三个服侍的丫头。 “太子妃……只要追月同意,我就嫁!”画眉羞红了脸,想到醉酒的追月,心中顿生同病相怜的戚戚,也许,她和追月,才是太子妃口中那个和她最为相配之人吧! 那头,望苍阁。 “追月,好点了吗?”凤苍穹给追月配了药,看着打扮一新的惊雨惊云,凤目中就也闪过一缕隐有的笑意,看到追月点头,转身就欲走出,夜承欢却推门走了进来,“追月,你愿意娶画眉吗?” “画眉?”追月眸底一震,脸上却又不自觉染上几抹红云,上午是画眉把他扶进来的,从来就未如此接近过女人,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心跳。 “那好,就这么定了,追月,起来,做新郎倌了。”夜承欢见他迟疑,就拍了拍手自行做了决定,一脸促狭地在这边又为追月拿出一件新郎袍,看得凤苍穹嘴角直抽。 这个双儿,竟就这样把他的贴身侍卫给卖了,要是府中有四个丫环,他估计,她得给追风也配上一个。 “来,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很快,盖上红头巾,身姿婀娜的三位新娘就都被夜承欢扶了出来,一一送成堆后,在太子府的大厅里,在宋伯等人和所有侍卫家丁的注目下,为这三对新人,操办了热闹的婚礼。 “送入洞房!”夜承欢摸着鼻子,在他们礼毕之后,大声高喝,太子府的春风,就这样被她给快刀斩乱麻,爱情对对碰的超快速度给捆绑在了一起…… “双儿……我们也洞房……”夜已深,众乐乐地小喝了一点薄酒的凤苍穹,回到栖霞阁后,温热的唇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去,一身的酒味,对宝宝不好!”夜承欢狠狠地瞪了过去,你个色胚,昨夜才吃过,明日还得动身呢,停息一夜不行吗? “双儿……我只喝了一点点……”凤苍穹就不依,上下其手地四处点火,胭红的唇,吐出魅惑的字眼,“双儿,都过了三月了……” ------------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生了孩子 半年之后,某日。 “太子妃,马上就要到了,你可得撑着点,太子去请产婆了,很快就来……” 从凤族回到凤凰王朝的水道上,很快就要到达岸边,船舱之内,夜承欢的尖叫,却是一声高过一声,“啊……” 杏儿急得不行,粉脸之上隐有害怕又似期待的流光,她和惊雨也有孩子了,快有三月,身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更能体会夜承欢此时的痛楚,更别说另一间房内一脸惨白的冰儿了。 “惊云,扶我过去……”冰儿清冷的脸上满是自责,要不是她才有了身子反应太大,太子妃就不会缓了行程,本是赶在预产期半个月之前回来的,却生生耽搁在了这片江面上。 “冰儿……你躺着吧……”惊云的冷脸也微有不豫,眸底却又闪过心疼的微光,她都连着吐了快一月了,吃什么吐什么,还有力气起来吗? “姐……” “四嫂……” 远远的,小轩轩和凤潇澈的声音就急急地传来,凰枭怀里抱着夭漫,也都落在了这艘船舫之上,他们本是在府中等她们回来,可惊雨回来报信,太子妃提前生了,已然不能再移动。 “双儿……”凤苍穹也已急急地带了御医和产婆赶来,凤天帝跟在他的后面,脸上一片惊喜又隐有无奈,凤凰王朝在江上生孩子的太子妃,她算是第一人了。 “啊……凤苍穹,下辈子,你当女人……” 夜承欢已然疼得不行,宫口开了,可孩子却老是不肯出来,她天不怕地不怕,却从来不知道,原来生孩子,会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 “好……双儿,生完这胎,我们不生了……” 凤苍穹深邃的凤眸全然皆是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帮她运气,一边拿着丝帕不停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请来的产婆看得太子如此爱妻的模样,嘴张了又张,还是选择闭上。 自古女人生产,男人就不能进房,可这太子,行事一向乖张,她又怎么敢叫他出去! “双儿,闭气,深呼吸……”有过生孩子经验的夭漫,雾眸里一片柔雅的光芒,伸手握住夜承欢另一只手。 “四哥,不行啊,你可得和四嫂多生几个,四嫂可是说了,品种优良,就得为优生优育做出贡献……” 房间外,凤潇澈心底担心,嘴里却是邪肆地怪叫,他们不生了,他和小轩轩,到哪去打抱养孩子的主意啊! 凰师伯年纪大了,若是夭漫有了孩子,定是不舍得,除了四哥,他们可是别无他选! “臭蛋,你闭嘴……姐……你忍着点啊,等他们出来,看轩儿不帮你训了他们!” 小轩轩仙人之姿的俊脸,经过这半年的滋润,已是光华摄人,此时黑眸紧张,但也没敢冲进去,又在房间外面,和凤潇澈不亦乐乎地斗起了嘴。 凰枭和凤天帝同时嘴角直抽,对这半大孩子无语得不行,里面的凤苍穹,更是直接吐出一句冷音,“闭嘴。” 呜……生个孩子,你们也这么吵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唱双簧的主意,要不然,这半年的信,大半都是在问候这两个宝宝呢! 夜承欢无力地翻着白眼,腹中却又是一阵频繁的阵痛,一个用力就掐进了凤苍穹的手背,另一只手紧紧地拧着身下的床单,倒是没敢抓夭漫的手。 “太子妃,用力,出来半个头了……”产婆就一阵惊喜的叫喊,夜承欢浑身大汗淋漓,嘴里喘着粗气,也不知是汗还是痛出的泪水,眼角一片湿润。 “凤不离,凤不弃,你们要是再不出来,小心娘亲把你们丢下寒潭!” 夜承欢鼓足了最后的力气,大叫了一声,听得外面一干等待的人笑个不停,有这么个娘亲,那两个孩子,以后可有得受的了! “啊……太子妃,小太子吓着了,他又回去了……” 产婆又是一声惊叫,夜承欢就似咬牙切齿,竟是个胆敢偷懒,想躲过你娘亲魔鬼训练的小滑头不成? 此时,太子府。 “希尘太子,太子妃在江边上生孩子呢……”追月扶着有了身子的画眉正想往江边赶,看到从府外匆匆而进的木希尘时,连忙告知了一声。 嗯,这个无双,生个孩子竟也这么折腾吗? 木希尘就隐有暗笑,如月般的寒眸闪过一丝压抑的思念,在外游历半年了,他日日半夜在窗前,念着当日圣女之选时她曾对出的两句诗,却怎么也驱逐不了她的一颦一笑。 “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 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索绕” 这两句诗,就像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克制着想要去寻她的冲动,她有她的幸福生活,他若不放下,定会成为她的负担! 而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内疚! 木希尘收敛心神的功夫,江边的船舫已然近在眼前,远远的,他就听到了夜承欢的痛呼,“啊……” “你怎么来了?”小轩轩一见,就又没好脸色,木希尘挑高了眉没有理他,只是对着船舱内唤了一声,“无双,你还好吗?” 嗯,木希尘也来了? 夜承欢痛得厉害,腹部猛地一阵下坠的力道,只听得产婆惊喜的叫喊,“生了,是个小公主……” “还有一个,是个小太子……” 夜承欢的龙凤胎,不离公主和不弃太子,在这阳春三月过后的四月天,出生在江上! ------------ 第三百六十六章 盛大婚礼(一) 五年后,凤族,三月。 桃花芬菲的季节,这片世外桃源的凤凰山腹,更是一片鸟语花香。 凤族神殿,再次一片人群沸腾,身着洁白婚纱的夜承欢和夭漫,成了凤族最为美丽的风景线。 “妈咪,你粉漂亮噢!姥姥,你也是!”凤不离小公主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桃花,身为小花童的她,撅着一张粉粉嫩嫩的嘴,酷似夜承欢的甜美五官,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有如一个花间的小精灵。 “凤不离,你少在这里偷懒了,你今天的俯卧撑都没有完成,小心以后长成小肥猪!” 一身白色西装的凤不弃,也悠悠地踱了过来,一张与凤苍穹翻版的小俊脸,薄唇抿得很有范儿,小手背在后面,小身板儿挺得笔直,漂亮的凤目中,全然是对这个最爱油嘴滑舌的姐姐的鄙视。 “凤不弃,你给姑奶奶听着,做弟弟,就该有弟弟的样子,自己像个排骨精,就羡慕人家有肉!小老头,看谁以后敢嫁你!” 凤不离就恨恨地瞪了这个弟弟一眼,为毛妈咪要生个弟弟出来呢,要是个妹妹,整天像爱美的泡泡一般跟在她的后面,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美! “本太子可是未来的皇上,想嫁的女人多着呢……”凤不弃就一脸不豫的冷哼,老成的模样,比凤天帝这个正宗的皇上还来得皇上范儿。 “本公主可是下一代的圣女,想娶的男人排着队呢……”凤不离也高高地撅着唇,一脸骄傲地抬起粉嫩的小脸,举起肥肥胖胖有如莲藕般的小胳膊儿,振臂就是一声高呼,“帅哥们,你们说是不是?” “咳……”凤族和凰族的人马,就全都窃笑个不停,族主这两个骄傲的小宝贝儿,每天不斗斗嘴,就绝对不会安分。 呜……瞧她生的两个娃,还给取名叫不离不弃希望他们相亲相爱,可谁知,他们两人就是天生的“不对盘”! 夜承欢无力望天,夭漫也柔笑不止,带着白纱手套的手,悄然地抚上了小腹,她和凰枭也有孩子了,不知,是不是和无双的孩子一般可爱! 前来参加婚礼的燕南诏,北冥夜,木希尘和夜君祈等人,也全然眼眸含笑,看着这两宝贝儿的眼,全然皆是喜爱。 凤天帝则是一脸自豪地看着凤不弃,对这个抓周时就伸手抓了玉玺的小皇孙,他可是抱着极大的希望! 如今,其他三国都是太子继位了,苍儿和澈儿还不愿意接棒,他尽管才年过五十,但也想过几年如师兄般潇洒的生活啊! 幸亏,苍儿给生了不弃这个好小子,等培养了他出来,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嗯,很好,这些个人,除了木希尘外,其他三人,都是名花有主,生活幸福了! 夜承欢唇角微勾地看着他们,凤天帝已然知道如今的夭漫就是以前的小师妹,但他是笑着祝福凰枭的,燕南诏和北冥夜,两国分别交换联姻,各自娶了北灵儿和燕雅兰作为皇后,也许,并非深爱,但至少,他们还是给了她们最为尊贵的繁华。 至于夜君祈,早就和蓝如烟有了一个活泼的儿子,要不是蓝如烟又有了,身体虚弱不适合奔波,他定是会带来的! 若是凤墨白能恢复记忆,木希尘能找到他喜欢的女人,那今日,就真是皆大欢喜了! 夜承欢笑得很是嫣然,对着凤族神殿挑出来的两位伴娘看了一眼,凤紫嫣早已退位,五年多的时间,在木希尘的一再拒绝下,也不再坚持地嫁给了他人为妻,女人的年华易老,她也已二十多岁的年龄,经不起拖! “尘尘干爹,不离小美女今天美不美?”因凤不弃的脸皮没她厚而打了小胜仗的凤不离,就迈着两条粉腿儿向木希尘走来,木希尘伸手抱起她,宠溺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离当然美了!” “啵……尘尘干爹最好了……”凤不离就趁机在木希尘的脸上偷得一个香吻,还小色胚一样的舔了舔粉唇,“尘尘干爹你要最喜欢不离噢!” “好,干爹最喜欢不离!”木希尘哭笑不得,夜承欢却看得暗自心惊,这不离二货,不会是随了小轩轩来,真看上了木希尘吧? 她人小鬼大,滑头归滑头,却是极有主见的一人,在不弃立志当凤凰王朝的君主时,她可是天天叫嚷着以后她来管凤族,这四国的天下,就还是她们一家的! 对这个踩了生的木希尘,凤不离是超乎寻常的喜欢,每年都要去西凤住上一个月,害得燕南诏和北冥夜眼红不已,想尽了办法讨她的欢心! “哇塞,粉粉帅帅的爹地来了!姥爷,你也好帅噢,今儿个倍儿年轻!” 凤不离在木希尘的怀里转动着一双琉璃般的黑眸,看着远远的赶着马车而来的迎亲队伍,对着凤苍穹和凰枭发出一声赞叹后,又萌萌的讨好着小轩轩和凤潇澈这两位伴郎,“轩轩小舅舅,澈澈小叔,你俩比花儿还要美噢,今儿个爹地和姥爷要娶的,不会是你们吧?” “咳……”一干人就又哄笑,夜承欢也是极其的无语,这不离,貌似,有天生的异能。 想当初生她的时候,被她一吓就又缩回去了,才满月就似能听懂话,等她们满了三月,她带着重新出来游玩时,不离的眼,就经常在凤潇澈和小轩轩的身上打转。 “凤不离,你别丢人了好不?”凤不弃一脸的嫌弃,阻止着姐姐的“离经叛俗”。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盛大婚礼(二) “你才丢人呢,排骨精,懒得理你!”凤不离就有如骄傲的孔雀,从木希尘的身上滑了下来,迈着短短肥肥的腿直向凤苍穹走去,软软甜甜的声音,能腻到人的心底,“帅帅爹地,抱抱!” “不离宝贝,乖,等爹地娶了妈咪,再来抱不离宝贝好不好?” 凤苍穹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而凰枭,则捧的是九百九十九朵百合,这些,都是他们在凤族这块试验田里亲自种植出来的,香味扑人,芳香四溢。 他们的身上,穿的全是纯白色的西装,俊魅的身躯包裹在那剪裁合体的流畅线条之下,烫得笔直的裤缝清晰可辨,各色俊逸的五官光华逼人,不管是新郎还是伴郎,全都耀花了众人的眼。 呵,你这个“女控”,今日又升级成了“妻控”不成? 夜承欢就隐有吐糟,看着眼前几米开外,惊艳嚣魅的身躯,心底又忍不住一阵心跳加速,帅,实在是太帅了! 就算是真正的现代人,也未必能穿出他们四人如此的范儿! 夜承欢秋瞳一片有如璃钻的晶亮,娇艳的脸涂抹了一层微红的粉腮,有如一层动人的蜜粉波光流动,长而卷的睫毛,更是刷成了整齐的扇贝,菱唇鲜艳欲滴,生过孩子却丝毫未走样的身材,娉婷撩人,眸底那一丝迷离的流光,让捧花前来的凤苍穹一阵喉间轻滚,凤目深邃。 “无双,你愿意嫁给我吗?”几米的距离,很快走完,凤苍穹单膝下跪,将捧花捧至她的面前,璀璨的凤眸,全是情深的流光,灼热而又坚定的情意,能烫伤人的心底。 “爹地好酷噢!”一旁的凤不离就直拍手,木希尘护在她的身边,也唇角微勾地看着这一切,如月的寒眸,闪过满足和深深的祝福。 无双,这样的幸福,只有这个男人能给! “我愿意!”夜承欢波光流转,微启唇瓣,吐出柔和的有如天籁般的柔音,妖娆的秋瞳,早已敛却了那丝凛然,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女人。 站在凤苍穹身后的凤潇澈,就对着站在凰枭身后的小轩轩无声地吐出一句密音,照着四哥的流程进行着属于他们的无声婚礼。 今日,明面上是两场婚礼,可实际上,却是三场,不想让父皇承受不住,四嫂才想出了这一折衷之计。 五年了,父皇催了他五年,他一直游历在外未曾回朝,这一次,和四嫂他们一起成亲过后,他们会回他和小轩轩崭新的绝杀门,四嫂当初设立的“毁”组织再举行属于他们两人的婚礼,从此,“鬼煞双绝”的名号,就是他和小轩轩的代号。 凰枭在一旁也已照做,凤苍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取了一对白光闪闪,式样简单,却是满着他爱意的对戒指环,戒指的里层,刻着他和她昵称缩写的s”字样,苍和双,是这些年,他们在激情四溢的极致中,都会脱口而出的低唤。 带着白纱手套的手指,无名指上被他温热的大手缓缓地套进了指环,夜承欢娇颜如画,美好如斯,微垂长睫,也波光流转地为凤苍穹带上了戒指,虔诚而又郑重的心,透着满满的爱恋和幸福。 原来,嫁给心爱的男人,是这样的滋味! 戒指交换完了,在他们自编自导的求婚仪式中,暂且充当了司仪的神殿八大长老,就都齐齐露出慈祥的浅笑,就连凤墨白,温润的眼底,也全然皆是淡淡的温暖,“礼毕!新郎接新娘!” 随着风长老等人的话落,由族主八大长老和神殿九九八十一位少女组成的仪仗队就齐齐吹起了手中的箫,一支经由夜承欢改编的“结婚进行曲”就以别开生面的方式演绎,凤不离和凤不弃,这次倒是异常的合谐,齐齐走到后面为夜承欢牵起了长长的婚纱,“妈咪,出发喽!” 嗯,她生的娃,骨子里还是挺有爱的! 夜承欢就笑得格外的嫣然,娇艳的脸上全是快要溢出来的醉人风采,夭漫的后面,惊雨和追月的一儿一女就也走了上前,他们月份差不多,只比不离不弃小三个月,这次,也被抓来当了花童。 “起!”随着她们各自挽上凤苍穹和凰枭的臂弯,凤族和凰族的人马,前来观礼的燕南诏北冥夜和木希尘夜君祈,还有凤天帝和太子府的一干人马,齐齐让出中间的一条道,立在两边,手中无数的花瓣,散向他们六人的头顶。 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雨,在“结婚进行曲”的伴奏中,撒出了一条满是桃花的“花道”,鼻上,身上,全都是好闻的花香,心中流淌的幸福,比那花儿,还要来得醉人。 长长的“花道红毯”,在夜承欢和凤苍穹彼此情深流转的对望中,终于走到了神殿之外的尽头,两辆骚包而又花香四溢,用无数的花瓣装饰而成的“豪华婚车”前,被凤苍穹他们分别搀着上了前后可供六人乘坐的马车。 在这里,他们将要坐着马车,由凤苍穹他们亲自执鞭,绕着整个凤族溜一圈,最终,到达大殿举行正式的结婚仪式。 “耶,爹地妈咪的‘爱情号’,出发!”被木希尘分别抱上后座的凤不离,在凤不弃抿唇不语,只用眼神发笑的耍酷中,再次发出了骚包的人小鬼大,让木希尘的唇角,不自觉的牵出宠溺的浅笑。 “四哥四嫂的爱情专列,出发!”坐在夜承欢身侧的凤潇澈,也跟着凤不离发出邪肆而又幸福流转的叫喊。 ------------ 第三百六十八章 盛大婚礼(三) 凤族大殿,近在眼前。 骚包的“爱情专列”,终于停了下来,跟在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队伍,又再次在前面列好了队仗,凤苍穹下得马车,璀璨的凤目中光亮逼人,惊艳的五官在明婿阳光的照耀下,似闪烁着俊魅而迷人的流光向夜承欢走来。 “我的女王,请下车!”待伴郎伴娘和凤不离凤不弃这俩花童都下得座位后,凤苍穹弯腰优雅地施了一礼,胭红的薄唇,吐出邪肆而又情深流转的字眼,有力的胳膊,伸至她的腋下,一个打横就把她抱下了马车,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被夜承欢紧紧地捧在怀中。 呜……好幸福噢! 夜承欢秋瞳迷离,看着近在身侧的凤苍穹那浩瀚如星空的凤眸,心中一阵甜蜜泛滥。 今日的他,没有太多的言语,抱着虔诚的心郑重地和她成婚,可越是这样的情意,胜过千万句缠绵的爱语。 这五年多,从太子府办了惊雨杏儿他们的喜事出去游历天下后,他给她的追求惊喜,就是数不胜数,不知他是向爹爹讨了经,还是他原本就那么优秀,日日夜夜,年复一年,她的每一天,都在期待和幸福中度过。 有时候,她都不得不怀疑,如此的幸福,是不是会过于不真实,可看到他灼热妖媚的凤眸,感受着他温热而俊魅的身躯,又让她不得不感叹,是她,太过于幸运! 能嫁给他,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哇塞,公主抱!”夜承欢感慨万千,身后不用再牵婚纱的凤不离和凤不弃隐有失落,凤不离更是又如狗熊般黏到了木希尘的身上,粉粉嫩嫩的嘴,吐出撒娇的甜音,“尘尘干爹,不离也要抱!” “丢人!”凤不弃就又冷哼,伸手极为优雅地抚了一下身上的小西装,凤目中闪过一丝不屑。 为毛他和姐姐的性格,会相差这么多呢?就因为她背上有凤凰,她就可以骄傲成这样吗? 他不也一样有,难道,真如爹地和小叔所言,女人,就该天生放在手心上来捧吗? “不离小美女,澈澈小叔抱好不好?”凤潇澈就挑高了眉,对这个人小鬼大的亲亲侄女,他是又疼又恨,和夜承欢一样,直觉的就认为是小轩轩的种。 五年了,他可是诱拐了五年,可无奈,她这个小叔,比不过四哥四嫂和小轩轩一家人也就罢了,竟连那个木希尘都比他来得亲热。 “不要,不离才不要澈澈小叔抱!”凤不离伸手勾着木希尘的脖子,扬起一张粉嫩的脸,不怕死的挑战着凤潇澈嫡亲小叔里外皆失的面子。 “不离小美眉,乖,到轩轩舅舅这里来!”小轩轩眼底就也不豫,这谁家的娃,竟是个吃里扒外的货! 都说她和他一样二,他怎么就没觉得她很二呢,要不然,怎么就哄不上手! “尘尘干爹,他们都嫉妒你噢,你可要把不离抱得紧紧的,永远只抱不离一个噢!” 凤不离就撅起粉嫩的唇,再次在木希尘的脸上啵了一口,看得凤潇澈和小轩轩哀怨的绿光直冒,燕南诏和北冥夜眼红指数级级上升,前面的夜承欢和凤苍穹,则齐齐惊悚地挑下了眉梢,心底纷纷闪过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木希尘今年二八了,比凤苍穹大上半岁多,不离下月才满五岁,虽说比起爹爹他们来,二十三岁差得也不远,但作为娘亲来说,虽不反对,但绝不会怂恿。 算了,顺其自然吧,她自己生的娃,她清楚! 夜承欢和凤苍穹交换了一个眼色,头顶再次纷纷扬扬散下的花瓣,让洁白的婚纱有如缀上一片鲜艳的花海,悠扬悦耳的箫声,继续在耳边回响,直到迈入大厅才戛然而止。 大厅之内,摆着两张点着红烛的方桌,其中的一张,凤天帝已然端坐在主位,神殿八大长老一边站着四人,满目含笑地看着进殿的两对新人。 “来,双儿,换衣服!”凤苍穹抱着她走到一个用红幔围成的帘帐后,细绳一拉,密闭的空间,就将两人包围在内,凰枭自也抱着夭漫走入了另一座红色的围城,换上早已摆放在里面的大红嫁衣。 “双儿,你好美!”长长的洁白的婚纱,被凤苍穹修长而温热的十指给剥落,眼神虔诚不带欲念,欣赏和动容的爱意,却在斑驳的火花中尽显无遗,那只着内衣裤的光裸身躯,姣好的身段,就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夜承欢直觉快要融化在他那样的眼神中,她身上的内衣,早已不是这异世的肚兜,全都是按现代的样式做成的,今日,为了不突显出颜色,她还是穿的一身的白,浑身有如剥光的奶娃,一览无遗地站在他的面前,他那别人听不到的密音,也带给她一样的心悸! 大红的嫁衣,被他灵巧的手指层层地为她穿上,直到最后的一个盘扣也给扣上,夜承欢也伸手为他脱去纯白的西装,换上同样大红的婚袍,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在两人互穿衣袍的甜蜜中,无声地流淌在两人的心底。 直到倾城的娇颜再次被红头巾盖上,夜承欢眼眶竟不自觉的有些湿意,浅笑着逼回了太过幸福的晶莹,被凤苍穹用红绸牵着,再次回到了红烛摇曳的桌前。 “新人进殿!”充当司仪的风长老们,对着那头也已换好衣衫走出来的凰枭笑着高喝,白眉长须,尽是慈笑。 “姥姥姥爷拜堂罗!”身后,不说话估计会憋死的凤不离,再次发出骚包的叫喊。 ------------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盛大婚礼(四) “一拜天地!”凤族大殿之内,风长老等扬高了的声音,带着些喜庆的响起。 方桌前,夜承欢和凤苍穹,齐齐地跪到了脚下铺着的红色蒲团上,不同于上次大婚的敷衍,两人皆是实打实的行了跪拜礼。 凰枭和夭漫自也是一样,前世他们的婚礼是在军队完成的,今日,既享受了浪漫的求婚,又来一番传统的大婚,是想趁机圆了真正的凰枭和夭漫那场欠下的婚礼。 如今的凰枭,属于两人的融合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在看着小轩轩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绝非夜寒单纯的爱屋及乌的喜欢,这样的情意,对小轩轩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二拜高堂!”风长老等人再次扬声,凰枭和夭漫,就对着坐在另一张方桌主位之上的乾一和轮为了乾二的上任凰族族主行着大礼,而凤苍穹和夜承欢,则对着凤天帝恭敬地行礼,凤天帝笑得慈祥,幽深的黑眸,竟隐有激动的晶莹。 这一礼毕,在凤苍穹的眼神示意下,凰枭牵着夭漫走到了凤天帝的右边,凤苍穹则和夜承欢,再次行跪拜高堂的大礼,真真实现了当初凤苍穹说要当着她娘亲的面大婚的诺言。 “夫妻对拜!”大婚只差最后一道仪式,夜承欢手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凤苍穹行了极为甜蜜的对拜之礼,身后被木希尘抱着观礼的凤不离,再次发出甜甜的叫喊,“爹地娶到妈咪罗!” 呜……你这二娃,没娶到妈咪,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夜承欢无语得不行,凤不离却是异常的兴奋,凑近木希尘的耳边,就是一阵撒娇的低语,“尘尘干爹,等下抢捧花,你可一定要给不离抢到噢!要不然,以后不离就不去西凤了!” 嗯,你个奶娃,竟就这么会威胁了吗? 夜承欢听到了女儿那低低的咬耳朵,心底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凤潇澈则是不动声色地朝小轩轩看了一眼,眸底闪过坚决的战意,今日,他也定要接到新娘捧花献给小轩轩。 “送入洞房!”在各方提前作战中,风长老他们结束了这最后的仪式,凤苍穹牵着夜承欢,凰枭牵着夭漫,就都走到了大殿的门口,对着那一片“花瓣红毯”尽头的人群,发出一声高昂而又喜气冲天的叫喊,“接捧花罗!” “族主,往这边!” “族主姥姥,往这边!” 凤族和凰族,就有不少怪搞的年轻人兴奋地大叫,意气风发的年龄,又有夜承欢这个甩手掌柜族主的调唆,无数的人,都纷纷大叫。 “四嫂,给七弟……” “娘亲,往轩儿这边扔……” “妈咪,姥姥,给不离小美女啦!尘尘干爹,你快点……” 凤不离这个小骚包,在木希尘怀里搂着脖子就是一阵人小鬼大的高呼,还极会笼络人心地对着燕南诏和北冥夜煸动着,“小诏诏,小夜夜,你们也来噢,给不离抢到了捧花,不离有奖励噢……” 小诏诏?小夜夜? 呜……妈妈咪啊,俺的宝贝闺女,你能不能别这么有喜感? 夜承欢一阵暗笑不已,螓首在红头巾的掩盖下发出一阵细微的颤动,凤苍穹更是嘴角直抽,深邃的凤目对着那个投诚的“叛敌”女儿幽怨地看了几眼,幸亏只答应她一年去西凤一个月,要不然,他都要怀疑,她天天叫嚷着的妈咪第一,爹地第二是不是真话? “不离小美女,那你也叫我们干爹好不好?也每年住一个月怎么样?” 燕南诏和北冥夜,就趁机讨要福利,要是能哄得这小不离去皇宫,看那木希尘还得瑟! “那可不行,这可是尘尘干爹的专利噢……亲一个额头好不好?” 凤不离如星辰般晶亮的黑眸骨碌碌的直转,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粉粉嫩嫩的指节儿掰了又掰,最终,小脸纠结不已地给出了最大限度的奖赏。 “小不离……” 凤潇澈看得只差牙齿恨得直痒痒,小轩轩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两人对着夜承欢和夭漫就是一阵大喊,“四嫂(娘亲),快扔捧花啊……” “丢人!”凤不弃看着煸动人给她抢花的凤不离,伸手弹弹身上飘落的花瓣,拽拽酷酷地走到了一边,漂亮的凤目,在一边看着惊艳的爹地和娇美的妈咪,在心底默念了一句。 爹地,妈咪,等不弃长大了,一定会把这江山,牢牢地掌在手中,让你们能一辈子笑看天下! 这就是不弃,送给你们的大婚之礼! 在凤不弃的一片雄心壮志中,夜承欢和夭漫蒙着头巾,辩认出方位后,极有默契的往凤潇澈和小轩轩的方向抛去! “快,尘尘干爹……”木希尘抱着凤不离就一阵急掠,终于在小轩轩抢得第一捧,而凤潇澈即将抢到第二捧之际,成功地夺下。 “尘尘干爹,不离好爱你噢!不离长大了,作你的新娘好不好?” 凤不离的小手根本捧不动,撅嘴就在一手捧花,一手抱人的木希尘脸上又偷得一个香吻,漆黑的眸底,一片晶亮。 “凤不离,他是干爹好不好?”凤不弃眸底就似也有幽怨,这不靠谱的姐姐,竟要远嫁西凤吗? “哼,谁规定干爹就不能娶不离了?”凤不离就昂着头,一脸的盛气凌人,木希尘哭笑不得,直到十年后,这个奶娃宣布非他不嫁时,他才知道,她,从来就不是戏言。 当然,这是后话。 ------------ 第三百七十章 盛大婚礼(完) 夜幕高垂,这次未能逃脱敬酒的凤苍穹,带着浑厚的酒香,进入了凤族这座族主特建的庭院。 “双儿……”照例是一挑秤杆,挑开了夜承欢头上的大红头巾,那张因早就吃饱喝足并不显哀怨的娇颜,就映入了凤苍穹深邃的眸底,也来不及说太多的甜言蜜语,醇香而又魔魅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呜……”凤苍穹灵巧的舌,极为技巧地和她进行着激烈的舌吻,大手一个用力,两人双双跌落在床上,俊魅的身躯,重重地压着她的,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揉进骨血里。 慢慢地,激吻逐渐平息,凤苍穹抬起璀璨的凤目,妖媚的流光紧锁着身下娇美的人儿,满满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胭红的薄唇,吐出低低的沙哑的爱语,“双儿,我爱你……” “苍……我也爱你……”夜承欢看着眼前这张惊艳的俊脸,近在咫尺的晶亮,有如暗夜的星辰,灼热而又动人心弦地映入她的眼底。 “双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凤苍穹闻言,一个浅吻落在她光洁的额际,再到有如璃钻的秋瞳,然后是小而翘的琼鼻,湿湿糯糯,似是带着电流的嘴唇,舔遍了她脸颊的每一处,直到脖颈和耳朵都不放过,听着夜承欢喉间细碎的微喘,才满意地回到她的唇上,发起又一轮猛烈的攻击。 呜……太激烈了!你个色胚,别忘了“正”事好不好? 夜承欢秋瞳妖娆,并没有闭上眼睛,在周边寂静的空气中,她浑身的感官都已释放到了极致。 这么安静,绝对有问题! 那二货的凤不离小鬼,会在凤苍穹此等吃肉的好时机不来搞搞破坏,那还真不叫是她夜无双生出的女儿! “苍……我们先去……”待凤苍穹的手按捺不住地解开她的嫁衣,夜承欢浑身有如初生的婴儿般展现在他的眼底时,夜承欢伸手搂上他的脖颈,吐出幽气如兰的诱哄。 “几次?”凤苍穹一阵眉梢直跳,他可是早就哄好小不离了,答应她这次跟着木希尘回去住一个月,比起每年的一月又多了一月才换来她的不来捣乱,这个女人,竟还念念不忘听墙角之事吗? “做到你做不动为止,好不好?”夜承欢就一阵咬牙切齿,你个男人,吃肉还上瘾了不成? 又不是明日就不见了,这样的蜜月,还得有一辈子呢,你就不怕精尽而亡? “还要……”凤苍穹却依旧不愿妥协,魔魅的大手,早就袭上了她的山峰,直到那粉嫩的圆点在他的指尖之下悄然而立,又俯身将它含住,不轻不重地啃噬着,手则顺势往下滑,摩挲着她的敏感地带。 什么?再生个娃?不是说好了不生了吗? 夜承欢泪得不行,想想上次生产的痛楚一阵心有余悸,可当眼前闪过那两张骄傲的小脸时,心底的某处又变得柔软,“好,再生个女儿……” 呜……木希尘啊木希尘,你竟然拐走了我家小魔女的心,不就踩了个生吗?怎么就让她给黏上了? 夜承欢想起凤不离放出的那句“谁规定干爹就不能娶不离”的蕨词,心底郁闷得不行,这次,她可得好好生个靠谱一点的娃! 夜承欢没有料到的是,十个月后,她是如愿以偿地生了一个女儿,可那个女儿,是个更二的二货,粉嫩的小嘴,整天叫嚷着,“墨白哥哥,我不悔小美女,今生,就是你缺失的喜魄!” 那时的夜承欢,被“墨白哥哥”四字惊得如劈了一道惊雷,巴不得能把不悔那二丫,给来个回炉重造! 结果,取名不悔却是悔得肠子都快悔青的夜承欢,不服气地又生了两胎,又是一对龙凤胎和一个儿子,那对龙凤胎,无比地投凤潇澈和小轩轩的缘,终于被他们成功地诱哄过去。 自然,此等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是后话。 “走,双儿……”凤苍穹得到了她的承诺,找出两件夜行衣就给套上,七零八落的嫁衣胡乱地扔在地上,还在床上塞了两个超大的夜承欢闲来无事做好的笨笨熊,恶趣地融入了夜色。 “轩儿,我都哄好小不离了,她不会来的……乖,叫我阿澈……” 小轩轩和凤潇澈的庭院,早已按捺不住的凤潇澈把小轩轩压在身下,正在努力剥去他最后的遮羞布,邪肆的俊脸上,满是妖媚的潮红。 “姐……姐会来的……”小轩轩就一阵低喘,挑高了眉梢坚守阵地,那个恶趣的姐,不来他小轩轩三字就倒着写。 可奈何,他的功力胜不过他们,更比不上如入仙人之境的凰枭,这种整人的趣味,这些年,他都要排名在小不离的后面了。 “轩儿,叫我阿澈,我就先不吃你……”凤潇澈继续诱哄,眸底闪过狡黠的流光,手却精准地逗弄着他的某处。 “阿澈……”小轩轩抵抗不住他越来越娴熟的技巧,喘息着投了降,再继续下去,真会被姐给堵上了! 嗯哼,还挺有预感嘛! 夜承欢听着两人的对话,挑高了眉就是一阵暗笑,想到凤潇澈说哄好了小不离的话脑中又一阵灵光突现,审迅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凤苍穹,无声地吐出逼问。 “双儿……”凤苍穹怕夜承欢答应的事会反悔,赶紧自行交待,听得夜承欢一阵白眼直翻。 小不离啊,你自认聪明,怎么会被你爹地给卖了呢? 此时,夜承欢的房间,凤不离拉着木希尘,鬼鬼崇崇的靠近,凤不弃四处张望,漂亮的凤目隐有期待,“尘尘干爹,去,把信放好……” 木希尘一阵眉梢直跳,进得房间看到地面上凌乱的衣服,如月的寒眸闪过一丝僵滞,但还是未有任何不豫地走近了大床,等揭开被子看到两个玩偶时,唇角又不禁愉悦地轻勾。 这对父母和一双儿女,斗智斗勇,可到底,会是谁胜利呢? 木希尘把手中的信放到丝被之下,悄然地退了出去,小不离小手一伸,对着凤不弃就是得意的扬眉,“凤不弃,你输了,爹地和妈咪不在,你不能通风报信!” “哼,你爱去就去,当本太子舍不得你不成?”凤不弃就一脸冷哼,爹地啊,为何你碰上妈咪,智商就都化为零了! “好,说话算话,给姐去躲起来,要是三天之内让爹地妈咪找到,你就滚回寒潭再淹一回!” 凤不离小手叉着腰,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低声下令,拉着哭笑不得的木希尘转身就走,“尘尘干爹,我们快走……” 爹地啊,一个月又怎么行呢?不让不离振“女纲”,不离就让你今晚吃不到肉肉! 凤不离和木希尘走了,凤不弃挑高了眉梢,小小的身影快速地在夜色中进入凤天帝的房间,“皇爷爷,咱们回朝吧……” 这一切,夜承欢和凤苍穹都不知情,此时,他们正骑着凰灵,停落在凤凰山腹的出口,看着漆黑的夜幕之下神秘莫测的繁星夜空,妖娆的秋瞳和深邃的凤目,全然皆是一片豪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坐看云卷云舒,笑看春暖花开……苍,你说,这样的日子,美吗?” 夜承欢靠在凤苍穹的怀里,尽管只穿着单薄的夜行衣,但身后给她的温暖,足以抵御这高山之巅隐有的寒意,都说高处不胜寒,可站得高才看得远,这天下苍生能安居乐业,这凤族,才会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双儿,在我的眼里,有你的地方就美……”凤苍穹双手圈着她,薄唇吐出情深的魔魅字眼。 真好!这重活的一生,有这样的男人作伴,我夜无双,圆满了! 幸福指数节节上升的夜承欢,恋恋不舍地回到庭院,再次滚床单之际,一封信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小不离……” 爹地,妈咪,你们在发怒吗?其实,你们是很高兴生了我们这两个如此聪明的宝贝,对不对? 正在“胜利大逃亡”的凤不离,在夜色中发出甜蜜的浅笑,幸福的气息,似传到了狡黠地继续吃肉的凤苍穹和夜承欢的耳中! 哼,终于干掉了一堆的电灯泡!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