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卷 ------------ 楔子 缅甸北部克钦邦密支那热带丛林。 入夜,孟拱河谷上缓缓升腾起水岚,如雾飘渺。 突然,—道闪闪生辉的蛇电将极西的夜空生生撕裂成两段! 闪电霹雷顿时震破了这个不寻常的夜晚,那死一般寂静。 闪电的光芒映射下,一棵参天巨树后面迅捷的闪掠出一条瘦削而修长的人影,动作敏捷得宛如一只无声的幽灵! 他披着一条迷彩绿伪装披风,扎紧的裤管下面蹬着一双防刺靴。左肩膀上挎着枪械,背上的伪装披风下面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鼓囊囊的军用背包。 钢盔下是一张涂满黑色油彩的脸,一对澄彻而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酷厉的,残毒的,刚毅的光芒。 锋锐的匕首刀疯狂的削斩着拦阻在前面的饿狼草草和藤蔓,一条翘着脑袋吞吐着猩红蛇信的斑斓毒蛇被他拦腰劈成两半,粘稠的血浆浅在他脖子上很温热。他握住一截蛇身,张大嘴巴,把蛇血挤进嘴里。 他轻轻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却迟迟没有展开行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骤然,一道明澈的闪电撕裂了幽暗的夜空,他敏捷的从掩体里抬起上身,把枪口瞄准了塔楼上的瞭望哨。 紧接着,一声炸雷响彻云天。 在这短短的零点零几秒,他的食指同时抠动了扳机,随着“咔”的一声撞针击发枪膛的声响,隐隐约约的看得见塔楼上的黑影向后猛地一仰,脑后扬起一片血雾,很快倒了下去。 他瞟了一眼旁边的一顶帐篷,提刀钻了进去。 一缕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栏射进黑洞洞的帐篷里,里面置有两排床位,八个睡得象死猪的缅甸人直挺挺的躺在床铺上,沉闷的鼾声此起彼伏。 他悄悄摸到最近的一个床位,伸出左手一把捂住那个士兵的嘴巴,刀锋在他喉咙上深深一抹。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听见热血从裂口中喷射的嘶嘶声,还有雨点敲打在帐篷嘀哒嘀哒的响声。 摸到下一个床位前,先捂住敌人的嘴巴,手起刀落,随后就是鲜血迸溅,腥气扑鼻。下一个,再下一个…… 他走出帐篷,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沾满了鲜血。长久以来第一次杀人,依然跟呼吸一次空气一样简单。 一阵尖利的哨声后,冲出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在竹寨内外各个险要位置严阵以待。 最后一间木屋的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位身躯不高的男人,身后跟着四个卫兵,那个男人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缅军军装,肩膀上还扛着将军的肩章。 隐藏在黑暗里的他杀机已炽烈到无以附加的地步,手指已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瞄准镜的十字已套牢那人的头颅! 不知道这是职业生涯里第多少次完美爆头,那蓬血雾升起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前青涩的倒影,年月遥远的好像泛黄的相片,他只记得那是某年的圣诞节…………………… 新书上传,多多给力捧场。 ------------ 第1章 机场奇遇 “mygirl,mygirl,don'tlietome,tellme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inthepines!inthepines!wherethesundon'tevershine,iwouldshiverthewholenightthrough……(我的女孩,别向我撒谎,告诉我昨夜你宿于何处。在松树林中!在那里太阳永远无法照亮,我颤栗了整整一夜……) 电声吉他伴随着沧桑的歌声,穿过普林斯顿清晨的浓雾,在空旷的校园里游荡,两个晨跑的白人女学生停了下来,“是谢的歌声吗?” “当然,除了他谁还能把科特#柯本的代表作唱得这么有爱,据说这是他的毕业前最后一次告别演出了。”另一个女生抱着胸口,憧憬的说道。 两个人循着歌声,踩着初冬薄薄的积雪,一起跑进了校园的小剧场。 圣诞节将这里装点的异常精彩,人群中间,一个黄皮肤的大男孩,抱着电声吉他,正唱到副歌部分撕心裂肺的调子,现场很多女同学都湿着眼眶,看样子都被他的歌声掏到心里,直到他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才响起狂潮般的掌声。 “他就是谢锋吗?好酷啊!真遗憾,他要毕业离开了。”一个晨跑的女孩略带伤感的说。 “唉,不光是你的遗憾,也是我的。”另一个女孩同样表情的说道。 一曲终了,那个大男孩和在场的每一个同学握手、拥抱、亲吻脸颊,同学们红着眼眶和他告别,说着鼓励的话,“好样儿的!”“再联系。”“有空到美国来。”“我们等着听你的新歌。”…… 简短的告别仪式将圣诞的气氛蒙上了一丝伤感的影子。 背着他的吉他和行囊走出小剧场,深深吸了一口校园的晨雾,山地鞋踩着积雪发出“吱吱”的响声,留意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底有种淡淡的伤感和眷恋。 “谢锋!走之前再打一场吧,算作你的告别比赛怎么样。”篮球场上传来一声暴吼,震的篮球架都有点晃悠。一个身影快速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用看,冲那一嗓子就知道是曼哈顿区成长起来的黑人小乔丹――哈德。 和他一起玩篮球的几个队友也都过来,锤锤谢锋的胸口,打打他的肩膀,露出渴望的笑容。 谢锋点点头,把背囊和吉他放在篮球架旁,没脱外套,从哈德手里接过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还是让人沸腾的手感,还是可以激起战斗欲的眼神,他嘴角浮出一丝友善的弧度,对已经全神戒备的队友们说道:“准备好了吗?” 绷紧了神经的队友们只是点头算做回答。 谢锋一弯腰,身子化作一道残影,在每个前来阻挡的队友边每一个停顿,都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过人,横跨、冲击、运球、篮下跳跃、大力暴扣、亲吻篮筐……直到他把球重新丢给队友,他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小乔丹几分郁闷的说:“你就要走了,能不能不让我们这么难堪,我们的篮筐被你暴虐的还不够吗?” 谢锋笑着说:“恰恰相反,我的篮筐决不允许别人践踏,任何时候!” “伙计,就要回国了,有什么打算?”队友们真情的问道。 谢锋重新背起吉他和背囊:“过中国人的生活,工作、娶妻、生子,相比你们美国人,我们中国人更喜欢平静的生活。” “你从普林斯顿带走了什么?” “知识和友情。这是我一生的财富。”谢锋认真的说道。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谢锋回国头,远远的挥了挥手,“欢迎有机会到中国来!” 小乔丹叹了口气,看着谢锋的背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尽头,深有感触的说:“我敢打赌,如果他留下来,会是一名好歌手,一名好球员,一个好建筑师,可惜山姆大叔对他的吸引力不如他的祖国。” 回到他租住的寓所,就听到从虚掩的房门里一声声*,谢锋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普林斯顿的高昂租金,让他不得不找几个合租者一起负担,偏偏那几个合租者实在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屡屡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就要走了,告别一下总是要的,他敲敲房门,看着别处叫了声:“凯瑟琳,我就要回国了,认识你很愉快。再见!” 里面的*声更澎湃了,一个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认识……你……我也很……很愉快,当然……还有……保罗……对不对?”这句话显然是对她身上的男人说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的时候,一阵抽水马桶的声响过后,另一个合租者詹妮弗只穿了件男人的白衬衣,露着黑色的胸罩,抽着大麻,黑着眼圈靠住门框,斜着眼睛盯着正在忙碌的谢锋,“真的要走了吗?” 谢锋微笑着点点头。 詹妮弗撩起衬衣下摆,炫耀着她傲人的“资本”,表情暧昧的说:“要不要临别纪念一下呢?” 谢锋苦笑着,美国人的开放有时候真让他接受不了,他也不记得留美这几年是怎么被折磨过来的,他不是没有男人的生理欲望,关键他不想和这些吸粉、嗑药、生活随便的美国女孩发生交集,更不想带着艾滋回家,于是耸耸肩膀:“我想你的宝马男更需要你。” 他提着行李箱,对詹妮弗友好的伸出手:“不管怎么说,感谢大家的照顾和友情,说再见吧。” 詹妮弗一把扯过他的手,使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深深吸着谢锋身上的雄性味道,咬着他的耳垂轻轻说:“你需要我的,对吗?我不要友情,我要爱情。”她销魂的声音就已经够要命了,她的手更要命! 谢锋皱皱眉头,轻轻推开了女人的身子:“对不起,我不适合你。” 如果他真的可以留下来,如果他真的可以和詹妮弗发生一些事情,如果……生命中充满了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他就不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遇到改变一生命运的事情。 逃命似的上了大巴车,谢锋终于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詹妮弗成熟的胴.体确实迷人,他的小心脏砰砰了很久才平复,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不属于这片国度,更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人。 望着繁华如昨的街道,高耸的摩天大楼,一栋栋整齐的乡间别墅,他越发怀念家乡不宽的柏油马路,田间地头粗旷的号子声,惦记着临走前亲手种下的石榴树,母亲包的蟹黄小笼包,过年的鞭炮味儿,还有美丽的女朋友叶子站在她家阳台上望着自己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种归心似箭的冲动,那种感觉越来越膨胀,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回家乡。直到他不得不用耳机塞进耳孔,让思绪在中国歌手顺子的那首《回家》里得到蒸发…… 大巴车一顿,摇醒了他的思绪,飞快的下了车,就连机场繁忙的各种声音都会觉得很亲切。 圣诞节把机场装点的色彩斑斓,一进候机大厅,就看到挂着彩灯的圣诞树,还有圣诞老人亲切的向每个旅客散发新年贺卡、送上祝福,虽然他一直对老外的节日不怎么感冒,和中国的过年没法比,但在临行前融入在圣诞节的喜庆气氛里,还是觉得比较开心。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看来真是回家心切啊,早早赶到机场心里才会觉得踏实许多。 为了消磨时间,作为临别纪念,他在候机大厅里逛了几圈,还帮一家四口拍了张照片,刚在距离候机通道不远的地方坐下,猛地看到里面一阵骚动,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在十几个黑衣人的簇拥下气魄十足的走了出来。 那人长着一张马脸,脸上布满坑洼的麻子,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在人群里显得非常醒目。 谢锋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心里冷笑一下,估计又是美国的哪个暴发户来普林斯顿炫富来了。 这时,在他身边的几个座位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即使坐在哪儿也能看出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多,这些没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是,他伸在座椅下的右手,对周围的几个人做着奇怪的手势! 身为军迷的谢锋马上就看出,他做的不是一般的动作,而是战术手势! 他周围的三个人也在做着同样的战术手势回应着,很显然,他们是同伙。他们打出的手势是:“目标出现!目标出现!” 谢锋心里咯噔一下,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好莱坞拍动作片的吧?要么他们怎么会做战术手势,难道是军人?目标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白西装的马脸男人? 那些家伙里有一个白人就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似乎是察觉到谢锋脸上的吃惊表情,对他报以微微的一笑,这一笑让他触电般的一颤,打心底冒出一股凉气。那家伙手边鼓囊囊的包裹更让他的心一下子缩紧了。 直觉告诉他:要有大麻烦出现了!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要回家的时候来。 只不过他不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通过安保严密的安全通道。这更加深了他的忧虑,这几个人绝不是普通的匪徒,对于美国机场的安保系统一定非常精通。 他下意识的想溜,却被那家伙一把攥住他的腕子,好像铁箍一样怎么挣也挣不开。那人把手指放在唇边摇了摇,两只野兽之瞳幽暗而深邃,谢锋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 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票票、收藏、咖啡都可以,拜托。 ------------ 第2章 第一次杀人 他想干什么,难道想用自己做人质?这是谢锋脑子里反射出的第一概念。 不过他相信,那家伙的包裹里绝不会是什么美国的乡土特产,他的眼神和举动已经生动的告诉他:最好安分点儿! 机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鞭炮似的声响,混杂着人们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往外冲的和往里冲的人们形成对角,在机场大门挤成一团疙瘩,最可悲的是圣诞老人,脸上画着喜悦的表情,跑起来却不比任何一个人慢,把圣诞树都撞翻了,玻璃彩灯碎了一地。 凭着对枪械的了解,谢锋很快就判断出,那是ak47的枪声,妈的,恐怖分子!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就在马上就要告别山姆大叔的时候,偏偏遇到了恐怖分子。要是什么塔利班或基地组织的圣战分子,搞什么人体炸弹之类的东西,他,谢锋就真的倒霉透顶了!想到这儿,他再也不敢去看那只黑色的包裹。 没有人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一只大手把谢锋按到座椅地下,低沉的声音说了句:“趴下!子弹可不长眼!” 他乖乖的学着电视里的人质抱着头趴下,看到那三双厚胶皮底儿、藏在裤腿里的作战靴,听到拉开拉链的声音,从缝隙里看到三个人提着微冲,组成尖刀队形,枪声像打字机似的悦耳,那个刚从通道出来的马脸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黑衣人像麦穗一样的纷纷倒地。 不过马脸的反应异常迅速,抓过两个黑衣人做盾牌,直到两人被打成触点般的样子,慢慢软倒,他手里已经过了把左轮枪,连续三枪压制住敌人火力,然后快速跑出通道,一个虎扑翻过座椅,椅背很快被后面的子弹打得稀烂。 其余的黑衣人也利用同伴的尸体用掩护,一边呼叫其他人,一边组织反击。 子弹在双方之间形成一道火焰穿梭的弹幕,呼啸着打在惊呼狂奔的旅客身上,一头栽倒,有的射在坚硬的金属物上,变成肆虐的流弹,横飞乱撞。 一时间,哭声,喊声,枪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尖利的哨子声,外面的枪声撒黄豆似的响成一片,从外面冲进来的两个彪悍的家伙同样背对背的防御队形,第一个开道,第二个以低姿和冲进机场的警察交火。 他们很快便冲过空荡荡的安全通道,利用有限的遮挡物,占据了有利位置,对源源不断的警察进行还击,强大的火力一个覆盖,便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攻击。 清理掉进入机场的敌人,他们便把激发方式调成点射,只要有穿制服的人摸到大门口,势必面临被射杀的命运。 候机大厅里,保安室又冲出十几个警察,面对两拨激烈枪战的人,一时间竟没判明状况。 马脸躲在座椅后面拼命喊道:“他们是恐怖分子,他们要炸毁整个机场!” 警察信以为真,略过鸣枪警告的环节,直接对三个“恐怖分子”开火。 三个彪悍的家伙似乎对子弹有天生的免疫作用,根本不见他们如何躲避,一手冲锋枪,一手提着旅行包,一边行进一边对“障碍物”进行清理。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就是马脸,从开火的方式来看,他们的目的不是俘虏,而是猎杀! 怎么办? 谢锋慌神儿了,不能让那家伙抓住他成了现在脑中唯一的念头,那三个家伙都背对着自己这边,他咬咬牙,从座椅下摸出来,手心一滑,粘粘的是血,一个身体胖胖的老人左颊中了一枪,微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着谢锋。 他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呕吐的冲动,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座椅下一个棕色马尾的少女正惊恐万状的看着他,候机大厅里除了尸体其余的人全都趴在地上,只有谢锋一个人冒着随时被流弹击中的危险,半蹲着摸进对面的便利店里。 好在这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里面的人不知跑哪儿去了,由于货架有效的阻挡视线,暂时安全一些。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反复追问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了自保,他利用自己所学到的军事知识,在便利店里找到了一瓶zippo专用油,一大瓶可口可乐,一瓶橄榄油,一瓶香蕉水,最后从柜台里找到一只普通的7号电池。 他打开可乐盖子,喝了几大口,打了个饱嗝,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些,然后用瓶盖量了三盖火机油,200毫升的橄榄油倒了一半进去,又倒了一整瓶的香蕉水混入,最后把电池放进去,在手里用.力摇了摇,直到褐色的泡沫涌出瓶口,快速的把盖子拧好。 这是他从国外的军迷网站学到的,火机油、可乐、橄榄油、香蕉水、7号电池,组成了最简单的杀人工具,炸弹! 这种东西要怎么运用,上面没有讲,看来他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过至少它会让他踏实一些。 渐渐的,枪声小了一些,外面却传来一阵快捷的脚步声,和枪声相比,这种声音简直刺耳极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头上开始冒汗,他靠在货架旁,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看到那里人影一闪的时候,他把手里的“炸弹”奋力抛了过去! 那人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将便利店的一切撕扯一下,货架一排排的倒下去,咣当一下,把谢锋压在下面。 纸屑和建筑粉尘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呛得他睁不开眼,出不了声,耳朵里嗡嗡作响,听觉瞬间归零。 过了一会儿,他才钻出来,听力也渐渐恢复,枪声此起彼伏,依旧没有间断过。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具死尸仰面朝天靠在躺在地上,整张脸血肉模糊,胸口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浆汩汩的往外冒,只有从他身上的白色西装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马脸男! 他没时间去欣赏自己创造的杰作,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外面早已警笛大作,可是对他来说,一点儿心里上的帮助也没有,坐在一大堆食品包装中间,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他当然怕死,这是人的本能,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和死的本能作抗争的地步,当然,他后来做到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 他看过很多战争纪实片,不过那只是对眼球的刺激,冷酷的战场对他来说始终是遥远的,他也有过保家卫国的热血,他憧憬过上场杀敌的快感,但面对真实的死亡场面时,唯一可以占据他的只有恐惧。 他才二十岁,有疼爱他的父母,有漂亮的女朋友,还有一帮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但至少可以享受平静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呢?随时都可能像那个马脸一样卑贱的死去。 他不要这种结果,他有镇定下来的能力,有不少的军事知识,有截拳道的底子。 更重要的是,他要活下去! 枪声还在响,继续呆在这里肯定不安全,说不定那帮家伙杀急眼了,真的会炸毁整个机场。唯一的出路就是设法逃出去。可是手边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要怎么逃呢? 要是他心爱的“疯狗”在身上,或许会有点儿底,但肯定会被机场安检留作纪念,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送给资深军迷的同学迈克了。 看着马脸的尸体,他的眼睛发了光,终于从尸体上翻出一把大马士革折刀,用手刮了刮刀刃,虽然刀子不大,却锋利无比。再摸,找到一张奇怪的军用油皮纸,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还做了些看不懂的符号,试着扯了扯,虽然很薄但纸张非常坚韧,而且血浆根本浸不透。 凭着直觉,他觉得这张纸应该很重要,于是随手把油皮纸揣起来。又摸了摸,除了些现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他要的是枪,钞票在这时都不如一张擦屁股纸重要,也许那家伙在枪战中没子弹了,把枪扔掉才跑到便利店避风的。 壮着胆子探出半个头,那些家伙还是分成两拨,一拨守在安检通道,火力压制进犯的警察,另一拨还在与候机大厅的警察和黑衣人进行枪战。 斜对面的贵宾室让他眼前一亮,贵宾室的后面往往直通消防通道,那是逃生的唯一出路。 “谢锋,别怕,你可以做到的。”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做了几下深呼吸,想着电影里的动作场面,一个虎扑,借着大厅光滑的地板,猛地向目标滑过去。 滑行的过程也就短短的两秒钟,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子弹贴着头皮飞过的“嗖嗖”声,他尽量把脸贴着地板,等顺利钻进贵宾室的时候,才发现脸颊已经被划破了一层皮。 进入消防通道的一刹那,他忽然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背后的枪声也几乎听不到了。 只要从楼梯下去,就可以直达机场大楼的外面,逃生后的喜悦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只不过要改机票了。 突然,就在他自以为可以逃出升天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阵作战皮靴的声音,一起一落都好像砸夯一样砸在他的小心脏上。糟了,一定是那几个恐怖分子,他们发现马脸身上的东西不见了,肯定追了过来。 他摸了摸那张油皮纸,看来这玩意是烫手的山芋,估计丢到它才能保命,但在没搞清楚那些人的目的之前,他不能这么做,也许这份重要的东西落到他们手里,不知会酿成多大的阴谋。 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定了把油皮纸交给警察的主意,他顺着楼梯一通狂奔,终于来到安全通道的出口,但门却是锁着的。 门是三公分厚的钢板,锁是隐蔽式的,就算用枪都打不开。 妈的!他狠狠揣了一下门,上面的人好像听到动静,用英语说道:“在下面。那小子跑不了了!” 一定还有别的出口,一定可以出去的! 他摸进了一间阴暗的杂物室,穿过这个房间,就是机场大门,摸着黑快到门前的时候,额头一凉,一支坚硬冰冷的东西顶住他的眉心! 脑子里马上反应出一种东西:枪! 要票要收藏!!! ------------ 第3章 野兽!绝对的野兽! 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才看清面前是一个高大的轮廓,面孔隐藏在光线背后,看不到他的样子。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要想活着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妈的,拼了! 他一个闪避动作,躲过了枪口,同时握住那人的手腕,一个肘锤重重的撞在他身上,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哼。那家伙的身子略微弯了一下,手枪也脱手掉到地上。 谢锋刚要去捡,被他一脚踢到杂物堆里,那人铁塔一样,抱着胳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谢锋咬咬牙,连续打出三记直拳,两记侧腿和一个肘锤。他的拳脚并不花哨,却稳、准、狠,迅速而且有效,每一击都虎虎生风。他在这方面浸yin多年,曾一个人单挑过七个美国街头混混,而且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所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拳脚绝不是花架子那么简单。 砰,砰,砰,每一下拳拳到肉,但每一下都好像打在了沙包上,那人的身子踉跄一下,鼻子里竟“咦”了一声。 短短的几招过去,谢锋额角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记狠辣无比的高踢朝着那人的头上呼去!势大力沉,风声凌厉! “砰”的一声闷响,挡住这凌厉一腿的是对方的手臂,他的上半身只是轻微的颤动一下,谢锋的腿却仿佛踢在山岩上,短暂的麻痹之后,便是一阵断裂般的痛楚。 他忽然觉得脚踝一紧,对方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踝,右手攥住他的胸口肌肉,谢锋只觉得全身一阵酸麻,再也用不出半点力气,“呼”的一下,就被对方横空举了起来! 那人根本没有半点犹豫,把他狠狠的朝地下摔去。 谢锋努着一口气,头部在距离地面三指的地方停住了。他用自己的双手强行抵住了地面,手掌却被震得生疼。 那人看着谢锋站了起来,眼中射出冷冽的目光。他心里颤抖一下,这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 冷酷,贪婪,嗜血的目光,不论谁看到这样的目光都会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马上联想到一种凶残的动物,狼! 这种狼性的目光,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一次见到,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他的笑意还未消失,谢锋十指箕张,虎扑过去抓他的手臂,没想到那人这次没有躲避,十根手指已深陷进他的衣服。 谢锋心中一喜,立即用脚后跟猛绊他的下盘。 那人一看不妙,忽然握住对方的手指,一掰一拗,谢锋吃痛不过,背转过去,整条胳膊好像断了一样,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豆粒大的汗珠滴滴滚下。 “只要你认输,我就放了你。”那人竟然说话了。 “你会那么好心!混蛋!”他反臂使出一记狠辣的肘锤,狠狠砸向那人胸部。 对方挨了他这一下,手臂一软,终于放开了谢锋。 谢锋转过身,顺势拔出那把大马士革折刀,危机关头,想也没想,一刀捅进了对方的小腹,一直没到刀柄。 不过刺入的感觉有点不对,低头一看,原来那人用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谢锋呆住了,震撼了,蛋疼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魔鬼! 就在他还一愣的功夫,同时有几只枪顶住他的后背,然后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想死,就听我们的!” 对面那人把脸凑近,嘿嘿一笑道:“小朋友,我喜欢你,不过暂时要委屈你一下了。” 一颗拳头铺天盖地的打过来,只一下,谢锋眼前一黑,脑子里昏昏沉沉,只剩下一点点的意识在飘荡…… 浑浑噩噩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扛起来,然后就是上上下下的颠簸,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一顿,意识才渐渐苏醒。 然后就是一种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然后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再然后就看到几张笑容邪恶的面孔,他们的笑声好像某种残酷的武器,让谢锋的胃一下子抽紧了。 倒三角的肌肉,撑的军绿背心满满的,作战裤里包裹的两条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肌肉的线条,一把八几的个子并不太高,可是在谢锋眼里,却像几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们都换成作战服,但谢锋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的样子。留着短发的白种人,就是在候机大厅时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家伙,头发好像钢丝一样根根竖起,更容易让人联想起火山爆发。其他的都是和他一伙的。还有那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家伙,一定就是把自己一拳打昏过去的混蛋了。 看了看周围,除了两个人合抱不来的大树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显然,这是一片丛林。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努力回想着一路上发生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陌生感和恐惧感一瞬间冲淡了思乡的感情。 “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打磨一下绝对能成为合格的禽兽。” “他的身手更不错,要不是我耍狠,没准就死在他手下了。”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还会制造可乐炸弹,就凭这种新潮的玩法,我们都该退役了。” “哈哈,你们都不知道的是,他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人,这小子能看懂我们的战术手势。” “……” 一群家伙掰着下巴,对谢锋品头论足,就好象在挑选一只肥美的猎物。 名叫垃圾长得也很垃圾的家伙,取出一包狗粮(单凭口粮味道很差,所以他们都叫它狗粮)递给谢锋。谢锋没有去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一摸身上,那把大马士革折刀还在,放在手里晃了晃:“你们是谁?把我带到这儿干什么?” “哈哈,我们的小姑娘生气了。你们怕不怕?”几个家伙哈哈大笑着,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收起你的小刀吧,这种刀太短,宽度也不够,杀不了人的,我一般拿它剔牙。” 那家伙说着就bi近过去,谢锋叫道:“我他妈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把折刀在面前挥了挥。 “来啊,往这儿捅,我已经很久没尝过被人捅的滋味了。”垃圾指着自己胸前厚厚的胸毛说道。 谢锋眼睛快速扫了一下,他们不仅个个彪悍,而且训练有素,光是全身散发出的杀机就让人窒息,当然,他们手里的家伙更硬。 打肯定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干脆把折刀一甩,笔直的cha在垃圾背后的树干上,这是他在宿舍练飞刀游戏练出来的,果然,这惊艳的一手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猎手会喜欢你的,只可惜他今天不在。”垃圾总结道。 “好了,我现在手无寸铁,表示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敌意。你们想干什么,就摆明了说吧。”硬拼不行,只能豁出去和他们讲条件,这帮人的目标是马脸,那家伙已经死了,自己应该不会是他们的猎杀对象,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们杀人灭口的可能,这帮人敢到机场杀人,可见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杀了他还不是像捏死个蚂蚁一样简单么。 “对了。”谢锋忙去摸那张油皮纸,但翻遍了身上也没找到,那是他唯一可以谈条件的筹码,要是丢了可就完了。 垃圾笑呵呵把油皮纸在手里抖了抖:“是不是在找这个?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怎么会让你带着,很危险的。” 谢锋冷笑一声:“好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我懂规矩,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全没看到,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陌生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说着转身要走,肩上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压上去,他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抓住那条胳膊,就是一个大力过肩背,垃圾翻到他的正面,两脚却稳稳的站住了。 “你想往哪儿走?”垃圾问道。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怎么,你们还想控制我的人身自由?”谢锋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挑衅的颜色,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要是想来硬的,也只好豁出去和他们拼了。 “你知道这片丛林有多大,这是全世界最大的热带雨林,没有我们,你根本走不出去。而且这里还有毒蛇、水蟒、鳄鱼、野猪、黑熊,呵呵,总之都可以把你变成它们的粪便。”垃圾想要通过自己的描述把他吓倒。 谢锋冷笑一下:“要是死了我自认倒霉。” 转身要走,面前就出现一个黑铁塔一样的家伙,光光的脑袋上寸草不生,倒三角的上身布满了夸张的棱角线,两米多的身高让谢锋不得不仰脸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扬起缠着绷带的手,表情似笑非笑的说:“这笔帐还没算清,你就想走么。” 他的语气显得很友善,但他不属于人类的眼神却让谢锋想起一种存在,野兽,对,绝对的野兽! 回答他的是谢锋的拳头,但一拳打在胸膛上,那家伙只是眨了眨眼。 太可怕了,这家伙!不管他是人也好,野兽也好,谢锋只知道他要逃走。 他暗暗运上一口气,混蛋,让你尝尝硬气功的厉害!这一拳竟然打的那家伙一个踉跄,满脸惊讶的看着谢锋。 谢锋心里一喜,一顿组合拳下来,外加两记高踢和一个膝顶。那家伙的身体就像不倒翁似的晃了几下。只要把最强壮的家伙打倒,对其他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慑。 谢锋攒足了劲儿,又是一记直拳,拳锋离对手还有半尺的时候,手腕被一道铁箍卡住了,刺骨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手指张开,这一拳的力道也就没了。 那家伙用胳膊抹掉嘴角的血丝,一伸手掐住了谢锋的脖子,把他举在空中,瞬间他就觉的他的脸部胀的发麻,氧气正一分一分的从他脑中流失,他的眼前越来越黑,四肢开始发麻,看着对方狞笑的脸,他鼓尽全身的力量,拧动肩膀,手臂像鞭子一样甩在他的脸上,指尖一下子划在他的眼上,有种湿湿的触觉,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 第4章 撒旦的专利 他以为自己死了,冥冥中好像已回到家乡,迎接他的是父亲的称赞,母亲的蟹黄小笼包,还有叶子的拥抱,一家人围着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聊着家乡的变化,和他未来的计划,吃着、聊着、笑着,不知不觉中,他觉得嘴角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那是幸福的泪水吗?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满天繁星,好像刚才的场面一下子都消失在了夜空里,耳边是风吹树叶的声响,梦和现实的巨大反差,让人他刚刚酝酿起的幸福被无情绞杀。 没等看清周围的状况,他忽然跳起来就跑,没想到眼前一黑,一头撞到坚硬的石头上,撞得他金星乱冒。 他揉着脑袋,骂了一声之后,就听到魔鬼一样的声音:“哈哈,你还想跑,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谢锋这才扫视一下四周,发现正处在一座岩洞里,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洞中生着一堆篝火,干树枝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直响,他刚才是躺在一块大青石上,石头上铺着一块绿色的行军毯。外面黑漆漆的,感觉好像是在火山喷发过的熔岩里面,伤口被上了药,但是全身还是像被开水烫过一样,脑袋火辣辣的痛。 面前横了一具毛茸茸的东西,让人头皮发麻,是狼,一头已经死了的狼! 然后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顶住,冰冷的触感和皮肤传来的刺痛让他立马知道,那是一把开了刃的军刺。 背后传来一个阴惨惨的声音,“小朋友,见过军刺杀人吗,如果你不听话,我保证你马上就能看到。首先,有必要想你普及一下死亡知识,这把ak47的军刺,440高碳不锈钢的刃材可以保证很轻松就能刺穿你的身体,然后刀尖挑着你的心脏出现你面前,当然我不会那么做的,位置和角度是计算好了的,我只会拿它刺穿你的动脉,两面的血槽可以将你的出血量扩大三倍,特殊的防冻刀油可以让你的伤口永久不能愈合。一分钟之后,你的出血量会达到1升,你会眩晕、恶心、视觉和听觉急速下降,还会伴随各种奇怪的幻觉。我敢保证,当你看到自己的血液迅速流失的时候,心情一定糟透了,你会跪下来祈求我一刀杀了你,但那时你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血在胸腔的挤压下,向外喷.射,直到把你的衣服和面前的土地染成红色。最后,就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 随着那家伙的描述,谢锋的瞳孔在放大,虽然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点尊严:“你要想杀我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这么多废话。”虽然嘴硬,但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毕竟被杀人武器顶在后背的滋味相当不好受,被军刺刺穿身体的滋味一定更不好受。 “哈哈,清道夫,收起你那副嘴脸吧,那是撒旦的专利,不是谁随便就能学的。” 清道夫收起军刺,干笑一下掩饰自己被识破的尴尬,拍拍谢锋的肩膀:“吼吼,你有种,我喜欢。” 不过他的赞美只会让谢锋肠胃抽搐。 看着他们两个熟练的把那头狼扒皮分割,架上烤架,开始烘烤,谢锋一屁股坐到石头上,现在的他冷静多了,打量着这帮人,虽然面相凶恶,但训练有素,说话直爽,对自己并没恶意,所以敌意也就没那么重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让我走?这里是哪儿?我只是个普通的中国留学生而已,刚刚从普里斯顿大学毕业,准备回家和家人团聚,过年,懂吗,中国人最重视的过年,就像你们外国的圣诞节一样。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回家。”谢锋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吐出来,希望可以打动这帮家伙。 垃圾擦擦嘴上的油,笑呵呵的递给他一条狼腿,谢锋也确实饿极了,不管怎么样,先吃饱了再说,于是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垃圾才说:“我先回答你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在哥伦比亚的麦德林丛林地带。” “什么?你说这里是哥伦比亚?不会吧,你们,你们怎么过的边境?你们怎么逃出来的?”一听这里是哥伦比亚,谢锋心里更没底儿了。 “我们带着你穿过候机通道跳到机场,然后一头钻进了亚马逊雨林,经过一天一夜的形成后,我们找到了我们的直升机,所以一路飞过来的,美国有空中管制,他们的国民警卫队是一群草包,等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入侵哥伦比亚的边境了。”那个彪悍的黑人很轻松的说着,好像越境只是个游戏一样。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越过国境的,美国国民警卫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差劲!” “嘿嘿,当然不是,我们遇到了拦截,飞机被打下来了,他们追在屁股后面跟了我们一天,但我们过了国境,他们也拿我没办法。直到我们进入丛林深处,他们才退走。国民警卫队相当于美国的预备役,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在边境线上制造了五十具尸体,作为这次行动的纪念。”一个扛着狙击步枪的家伙从外面进来后耸耸肩,那样子好像是在替谢锋惋惜。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你们想怎么样?”他忍不住了冲他们大叫起来。 垃圾示意让他不要紧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允许我首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垃圾。”那家伙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对谢锋一呲牙。 见谢锋在发愣,众人一通大笑:“许多人听到这个拉风的名字,都和你一样的反应,他名字叫垃圾,但杀人的手段一点都不垃圾。” 谢锋知道cao枪杆子的人经常会起一些稀奇古怪的代号,一是便于自己人记忆,另一方面也为了不引起敌人的关注,听起来矛盾,但实际上就是如此。他握住毛茸茸的大手,张了张嘴,犹豫一下说:“我叫谢锋。” 垃圾指指其他的人,笑道:“他叫清道夫……” “你叫垃圾,他叫清道夫,他是专门对付你的吗?”谢锋有意嘲讽的说道。 那家伙肩上纹着俄罗斯国徽双头鹰的标志,谢锋猜他可能是俄国人,清道夫狰狞的一笑:“我是清道夫,不是清洁工,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酷吗?” “他叫保险……” 红头发的家伙做个“v”字型手势:“是枪上的保险,可不是床上用的那种。” “这是走火,实际恰恰相反,他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扛着狙击枪的家伙径直握住谢锋的手,补充一句:“还是三角洲部队的狙击教官。” “这是野兽,你最好不要和他握手……”介绍的就是那个大块头的家伙。 “为什么?” 垃圾诡谲的笑道:“小心他会把你的手骨捏碎。” 野兽就是在机场杂物间里和谢锋交手的黑人,也是这几个人里面最雄壮的家伙,倒三角的上身鼓囊囊的布满了棱形肉块,坐在那里也比别人高半头,还光着膀子在哪儿亮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四肢发达似的。不过,野兽这个名字倒是很恰当。他抱着手臂,很高傲的撇撇嘴巴:“他太瘦弱,我没兴趣。” “这是乌鸦,对他就不做介绍了,你自己体会吧。” 谢锋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眼圈青紫,目光却如鹰隼般盯着自己的胸部,谢锋笑不出来了,只觉得汗毛刷刷的往下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自在。 垃圾笑呵呵的说道:“千万不要和这家伙单独相处……” 谢锋问道:“为什么?” 垃圾没有回答。 谢锋只觉得乌鸦的眼神冷飕飕的,怎么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对我们印象深刻的。现在要做的是睡觉。”垃圾最后总结道。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刷来刷去的,谢锋拽紧了衣领,“你们……不会是同性恋吧?”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后,爆发出一片笑声,几个家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垃圾一边铺着干草一边笑道:“虽然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但我们暂时还不至于对带把儿的感兴趣。不过他就不好说了……” 谢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叫乌鸦的家伙,贼光四射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忍不住有种呕吐的冲动。 “放心,他不会对你动手的,对不对,伙计?”垃圾对乌鸦挤了挤眼。 乌鸦没有回答,倒下去就睡了。 “我的问题呢?你还没有回答?”谢锋bi问着垃圾,相比之下只有这个家伙才貌似忠厚一点。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到了时候你会明白一切的。” 深夜里不时回荡着狼的嚎叫以及野猪在树丛里发出的沙沙声,当然,还有几个家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谢锋当然睡不着,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几个人睡得都很死,他慢慢坐起来,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唯一逃命的机会,至于他们的身份就让它见鬼去吧! 贴着石壁,小心翼翼的横七竖八的人体,摸到洞口的时候,脚腕一紧,一回头就看到野兽一边打着呼噜,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嘿嘿一笑,对洞里面努了努嘴。 妈的,怪胎,睡觉还睁着眼睛!谢锋暗暗骂了一声,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躺下来,胡思乱想了一通,眼皮渐渐沉重,一歪头就睡着了…… 求票求收藏啊! ------------ 第5章 战争之王 随后的几天,谢锋跟着他们在山里左转,右转,翻山越岭的走了不知多少路程,其中艰苦看他身上的烂布条和一身的挂伤就知道了,奇怪的是,他的衣服都快遮不住屁股了,可他们几个身上连根毛都没伤着。 “我们还要走多远呀?我快累死了!”挑开脚板上的又一个血泡,谢锋实在受不了啦。 垃圾皱着眉头,“看来你真需要上校好好调教一下,只有他才会让劳累这个字眼从你脑袋里清除掉。” “上校是谁?”谢锋一边问着,一边接过保险削好的树枝做手杖,看来还是这个家伙比较厚道。 “你会知道的。”垃圾依旧一副深藏不露的嘴脸。 又走了三天,他开始慢慢的习惯他们的行进速度和森林的地面。 垃圾趴下来闭眼听了一会儿,睁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甩掉了!” 野兽也点了点头,只有谢锋好奇的问:“甩掉什么?” “有人跟踪我们!天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许是哥伦比亚的缉毒警!”走火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天黑前,他们进入了一片密林,一层层的茂密枝叶把林子里遮的好像傍晚,垃圾忽然转过身不走了,所有人都转过身停下,一声不响的看着谢锋。 谢锋不由得一阵紧张,糟了,看来他们是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掉自己了,面对近在咫尺的危险,他要怎么办呢? 没想到垃圾笑了,其他的人也跟着他笑,这帮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喜欢在莫名其妙的时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是时候回答你的问题了。”垃圾的话让谢锋松了口气,不过回答问题之后呢,他们会不会照样杀了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垃圾对保险和走火打了个战术手势,两个人点点头,分别窜到两颗高高的大树上,用瞄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垃圾坐下来,他们点上一支烟,开始说道:“听说过雇佣兵吗?” 谢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身份军迷的他关注更多的是各国强悍的特种部队,以及经典的局部战争,对于雇佣兵这个字眼儿听说过,却没有多少了解,在他心里那无非是一帮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和真正的军人根本不能划等号的。 “雇佣兵是一种以杀人为职业,以赚钱为目的的人群,谁付钱就为谁卖命,这是雇佣兵所共同遵循的一个基本准则。现在只要有人愿意付钱给我,我就会替他卖命。我不知道什么是错。我可以替奥巴马效劳,同样可以为卡扎菲卖命。暗杀、绑架、作战,甚至搞政变,都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所以有人说我们是死亡的掮客,也有人说我们是认钱不认人的禽兽,让他们见鬼去吧,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我们,也可以说哪里有我们哪里就有战争,我们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王。” 谢锋这项“光荣而伟大”的职业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命运:“就算你们是雇佣兵,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垃圾郑重其事的拥抱他一下:“欢迎加入野狼敢死队!” 谢锋差点跳起来,谨慎的与对方保持距离:“等等,你说什么,我没搞清楚。” 垃圾笑道:“希望你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 “什么?你疯了吧!我只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留学生而已,虽然对军事很热爱,但也仅仅局限于军事杂志和优酷,甚至连枪都没摸过……” 垃圾打断他,“可是你不久前刚杀了一个人,而且是用我们都不熟悉的自制炸弹杀死的,你杀的那个人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他以辉煌的战绩名列cia的通缉榜单。” “我不是有意的,那叫……正当防卫!”谢锋只好用并不充足的理由做着语言上的顽抗。 “可是美国政府不这么认为,你和我们一起失踪,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一伙的,如果你觉得在所谓的民主国家可以用法律为自己讨个公道,那么山姆大叔一定会让你失望的。他们会用对待战俘的方式得到他们想要的,但那种滋味绝不是你想要的。” 谢锋被他一说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他想要的,他的人生规划里压根就没有雇佣兵这个字眼,“要我做杀戮机器,就算你们杀了我也办不到。和这个相比,我宁愿去做牧师。” “你的想法没错,一般人一上来可能都接受不了。但更重要的是,战争这个东西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消失过。特洛伊战争、十字军东征、两次世界大战,还有你们中国秦始皇的帝国统一战争,蒙古铁骑用屠城战略横扫欧亚大陆。再看看现在的世界,巴尔干大陆是永远的火药桶,埃塞俄比亚与厄立特里亚的领土纷争尚未平息,斯里兰卡狼烟再现,与此同时,塞拉利昂又起争端……呵呵,人类需要战争,更需要我们这样的战争机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至于所谓的正义,可以和《日内瓦公约》一起被抛进垃圾桶了,那只不过是政客们的无聊把戏,公平是当别人用枪顶着你脑袋的时候,你要用刀架着他脖子。想想你身边的朋友,为什么同样是人,有的人却可以开名车,住海景别墅,有的人奋斗一生却连一只法拉利的轮胎都赚不到。丛林法则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只要你手里有枪,足够强大,你就是世界的主宰。就这么简单。” 谢锋沉默了,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清道夫接着垃圾说:“雇佣兵是当前世界最吃香的行业,我可以告诉你,光是雇佣兵中介机构每年就可以从五角大楼拿到高达百亿美元的合同。去年,除了直接支付给战区雇佣军人的费用外,美国防部还向私营军事公司支付了300多亿美元。黑水公司在伊拉克的雇员平均日工资为1000美元;塞拉利昂政府雇佣军每人每月的报酬约为1.5万到1.8万美元,另外,还有一笔很高的人身保险费。1994年,南非的eo公司派出一支小型快速部署的、有着良好的空中保护和装甲的雇佣部队,几天内就平息了卢旺达的危机,轻轻松松赚了几千万美元。塞拉利昂自1991年发生内乱以来,反政府武装攻势凌厉,政府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下政府于1995年和eo签订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合同。eo只派出了300名雇佣兵协助政府军作战。不出几个月,反政府武装就溃不成军,不得不与政府军签署了和平协议。eo公司当然报酬不菲,不仅每月有120万美元进账,还得到了钻石矿的开采权。不久,巴布亚新几内亚又找上门来,请求eo帮它围剿闹独立已达9年之久的反政府武装。这一次,由于巴政府后来发生的政变而中断了合同,但eo仍然从中获得了3600万美元的高额利润。相信我,加入野狼可以让你一夜之间实现几代人都无法达到的梦想,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的确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就算他可以离开这群魔鬼,但落到美国政府和其他势力手里,结果会怎么样不用说也很清楚,不过他一下子还很难转变过来,“就算我愿意加入你们,可我除了纸上谈兵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难道要我给你们做苦力么。” “当然不是。我们有很好的教官,也有专业的训练方法,不出多久,就可以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战争机器。哈哈!”野兽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锋抗拒的摇动身子,“我不行,我不会杀人,也不愿意杀人,更不愿被别人杀死。” “谁也不愿意被人杀死,关键是看你够不够强大。另外,在机场的时候,我没看出你杀人有多么困难,你可以从容冷静的做出陷阱,杀了人之后你还想把我们统统干掉。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不管你承认与否,你天生就是杀戮机器。”垃圾无情的发动着心理攻势。 过了很久,谢锋终于说道:“你们为什么偏偏看上我?” “因为你面对危险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冷静,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还有敏锐的嗅觉,从那儿开始,我们的小心脏为你扑通了。” 清道夫cha嘴道:“还有你身上那股狠劲儿,还有利落的中国功夫,我已经为它着迷了。” 谢锋看到六个混蛋眼神不善的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的,下意识的抱住前胸,“你们别……别这么看我。” 但越这样,六个混蛋的眼神就越贪婪,好像六头饥饿的狮子在打量一只落单的麋鹿。 “那只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至少我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做军人的素质。”他已经开始做最后的扎挣了。 “至少你做的已经超过了很多职业军人,我们看好你,没错的。最后,不得不奉劝你一句,不要做逃跑的打算,我们盯上的人从来就没有逃脱过,这里是麦德林,也是哥伦比亚最大的贩毒窝点,除了毒蛇猛兽之外,你一定会碰到武装毒贩,他们可不会像我们这么耐心,唯一可以问候你的就是子弹!” 求收藏,求推荐! ------------ 第6章 不对称的较量 一场心理攻防战下来,谢锋的防线终于崩溃了,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家伙很懂人的心理,而且他们的态度不会一直这么优秀的,要是再坚持下去,说不清会发生什么。 雇佣兵是比贩毒还要暴利的职业,一边是巨大的战场风险,一边是巨额的酬劳,两个看似极端的东西融到一起,任谁都禁不住血压升高、心脏狂跳。 垃圾已经掠过心理战,直接进入到下一个主题:“你的沉默就表示你同意了。好,下面我来介绍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你杀死的那个家伙叫埃里克松#贝尔加斯,是哥伦比亚的大毒枭,在不久前和俄国黑手党的一次军火换毒品的交易中,这家伙收了人家价值100亿卢布约合1000万美金的军火后,从巴西雇来一群佣兵,打着另一个毒枭的名号在发货途中劫持了这批毒品,不过他的戏法并没骗过俄国人,不过黑手党跨境报复的难度太大,于是就找到我们野狼,雇佣我们找回这批毒品,并杀死贝尔加斯,最后会把这批毒品的百分之30作为酬劳。其实,他们最看中的还不是毒品,而是哥伦比亚人的狡诈惹恼了他们。贝尔加斯在耍了俄国人之后,也感觉问题严重,所以才飞到普林斯顿避避风头。他身上带着的就是那批毒品的藏匿图。” 谢锋好像意识到什么:“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距离毒品窝点不远了?” 垃圾咧嘴笑笑:“我说的怎么样,你具备顶级军人的判断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是会被思乡的情绪所困扰,有时候真想给远在万里的父母和女朋友打个电话,可是美国制式的手机在这片糟糕的地方根本没有信号,而且就算能打电话,以他目前的处境,他又能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他再也没逃跑过,这也换取了野狼的信任,不久后他就得到了第一把枪,不知垃圾从哪儿搞来的一把m16,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谢锋连碰都没碰,只是摇了摇头。他当然也知道垃圾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在战场上没有枪就等于一脚踏进了地狱。”垃圾以为他还是不愿用枪杀人。 “不,我不想死所以才不喜欢这种枪。”谢锋认真的说道。 垃圾吧唧吧唧嘴巴,“为什么?” “m16的结构精密,射程远是公认的,但初速低,枪管长,全枪较重,在丛林作战中杀伤力有限。”谢锋不顾对方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没听说过越南战争么,越战中美军在m16上吃了大亏,由于越南是丛林国家,有利于潜伏,所以两军交火一般都是近战,m16的初速低,子弹往往直接穿透敌人的身体,但对内脏不能造成突然性的致命伤害,所以就发生了一名美军士兵对敌人打了十几枪,对方依然拥有还击能力的情况。相比之下,越南人大量采用ak47,由于ak47全枪零件少,便于拆卸,坚固耐用,他们经常把枪藏在稻田里,做成耕作的平民,等到美军经过后,突然把枪拿起来,近距离内对美军造成大面积杀伤,虽然它的有效射程只有300米,而且较强的后座力大令射击精度大打折扣,但近战中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冷战结束后,ak47的设计师卡拉什尼科夫有一次访问美国,和m16的尤金#斯通纳互相夸赞对方的枪是世界第一,但当时一名参加过越战的军官站出来,说他无数次见识过ak47的优势,m16和它相比简直一无是处,卡拉什尼科夫才是真正的步枪之王。我们现在就面临和越南相似的丛林地形,为了活命,我宁愿相信那个军官说的话是正确的。” 垃圾夸张的叫喊道:“伙计们,快来看啊,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靠,至于这么夸张么,谢锋学着他们的样子,用一根中指还击了他。 “要是被敌人俘虏怎么办?”他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作战服的领口都藏着剧毒,咬一下就完事大吉了。”垃圾一脸轻松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那种轻松的样子让谢锋不忍再看,联想到自己中毒后的丑陋样子,胃部一阵要命的痉挛,让他不得不跑到河边把早饭吐出来,目送着自己的“早餐”被食人鱼快速吃掉,就好象自己昔日的灵魂也被分食掉一样。 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很久没看过自己的样子了,甚至都快忘记了。苍白的脸色,慌乱的眼神,紧皱的眉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让他使劲给了自己两耳光。 冷静一下,回到宿营地,把防刮布的丛林迷彩服穿在身上,登上丛林战斗靴,检查过背包中的用品,枪支,配刀,调好瞄具,装好子弹,戴上防暑帽,对着所有人的目光,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暖…… 他慢慢的站到人群中,身边的这么多同伴却没法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垃圾收起了笑容,帮他整理了下领口,“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分成两组,直线前进间距10米,组成攻击和掩护队形,到达地点以横向搜索队型展开。发现敌人立即回避,联系其它人再行动。明白?” 这种常识显然没有对其他人重复的必要,谢锋知道他重申一遍是怕自己这个新丁出事,学着电视上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立正后大声叫道:“yessir!” 七个人在黄昏时分出发,在丛林中走了一个昼夜,相互之间用无线电耳麦联系。 他和垃圾,野兽,清道夫走在最前面,握着手里的ak47,冰冷的枪管时刻提醒他这是人生第一次,如果稍有疏忽,第一次就会变成最后一次。他甚至还会想到,要是爸妈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唉! 刚入丛林时的紧张,随着一天的行军,已经减轻不少,代之而起的疲惫和闷热。 垃圾显然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突然举起左手然后握成拳头,慢慢蹲下,看到手语,他们停止前进,向他靠拢。 掀开一蓬乱草,谢锋利用掌握的知识分析着地上一个陌生的脚印,“此人一米七五至八零之间,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左撇子,携带十公斤左右的负重,以中速向13点钟方向跑步前进……”他捏起脚印边的一点土,放在手指间搓了一下,又闻了闻,“大约三小时前从此经过,他携带的是海洛因,应该是毒品作坊的人。” 合租的那个大烟鬼詹妮弗,让他对海洛因那种酸涩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能分出海洛因和大麻。 不顾那些家伙投来惊讶和赞许的目光,他又补充一句:“我们已经进入到敌人出没的地带,小心!” 话音刚落,他自己心里一突,妈的,不会真被这帮家伙说中了吧,难道我真有佣兵的天分? 顺着这个方向摸下去,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丛林里开辟一大块空地,空地周围用篱笆隔离,中央有一排木质的小房子,上面都有烟筒,只是现在没有冒烟,还有两辆皮卡车,车上堆放着合成海洛因必须的盐酸吗啡袋子,靠近大门的位置是一挺磨得锃亮的加特林六管机炮,一些穿着丛林作战服的佣兵进进出出,粗略估计一下,起码有四十多个人。 事先就听垃圾介绍过,这些雇佣兵专门负责毒品窝点的安全,同时也负责加工毒品的任务。 又观察了一下,毒品应该没有转移,这帮人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雇主出事的消息,不过信息传递方式的现代化,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分钟,他们会不会知道。 看了看周围,几十个对几个,显然是一场不对称的较量,在没有做详细的战术勘察的情况下,这帮家伙就敢动手,简直是不要命了。 目前看来,敌人的状态很松散,毕竟这里深入丛林腹地,大自然为他们做着最好的掩护。所以,他们在工作之余,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聊天的,有赌博的,甚至还有喝酒的,乐此不疲的享受平静而高回报的生活。 “野兽就位!” “保险就位!” “走火就位!” “……”一串声音在无线电里传递着。 “走火,清道夫,先狙杀屋子里的人,等他们混乱的时候,我们清理院子里的!” “咔,咔”,垃圾一声令下,边上就传来了打开狙枪保险的声音,紧接着枪机撞击底火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清晰。 望远镜里,谢锋看到屋子里的军人一个个爆头倒下,耳机里也同时传来一阵加了消声器的枪响。 死了五六个人后,那帮家伙才意识到有状况,惊慌失措的奔跑喊叫躲避,有的家伙连裤子都没穿好就提着枪跑出来,有的干脆窝在墙角,照样做了走火他们的枪下之鬼。 反应过来的敌人一个个朝他们的这个方向开枪盲射,子弹打在周围的树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有两发子弹打在谢锋边上的地上,打得泥土飞溅,子弹没入泥层的声音吓的他埋下头。 垃圾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使其可以看到他血红的眼睛,“混蛋,子弹没什么可怕的,它只欺负软脚蟹和胆小鬼,不想死就拿起你的枪!” 收藏和票票给点力啊。 ------------ 第7章 上帝爱佣兵 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的本能,他还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提到,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时候,为了抵御纳粹的强大攻势,苏联人把一车一车还没摸过枪的小伙子拉到前线,对面的炮声一响,新兵的壕沟里一片骚臭味,没有谁的裤子不是湿的,冲锋号一响,谁都想躲到战友身后,看到前面的人倒下,成片的苏军退潮一样逃命,以至于苏联军官不得不派出执法连队,对撤退的新兵一边喊话一边射杀。 要想活下去,必须克服恐惧的本能,虽然这个过程是无比艰难和痛苦的。 哆嗦的抬起头,刚瞄了一眼瞄准镜,就看见一个家伙扛着rpg-7火箭筒从篱笆后蹦了出来,单腿跪地,身子明显一震,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巴就冲这里飞了过来。 “rpg!”他大声叫着又一头扎回地上。 “轰”,火箭弹在背后的山林中爆作,抖了抖头上和身上的泥土和木屑,看到走火一枪把那家伙的完美爆头,忽然有种爽爆的感觉。 他平了平气息,不停的告诉自己“谢锋,你行的,你一定行的”,一手把枪机扣到点射位置,对准了迎面从篱笆后面冲来的一个家伙,呼吸,试压,扣动扳机,然后,他看到的世界仿佛进入了慢镜头一样,黄澄澄的弹壳从抛弹口跳出,缓慢翻着美丽的姿态,掉在地上的声音无比清晰。 瞄镜里的敌人脑后撒出一片血雾,先是手里的汤姆逊冲锋枪撒手,然后整个人在奔跑的惯性作用下,慢慢向前栽倒,在他栽倒之前,他甚至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孔,卷发、浓眉、深眼窝,典型的拉美人长相。 这张脸从此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机器的快感! 他看到野兽把脸伸到面前,大张的嘴巴表示他在吼叫,声音从无到有,渐渐清晰,到后来震得他耳膜都要破裂了,“……混蛋,别忘了你在干什么,这不是你思考人生的时候……” 一切的慢镜头马上恢复正常,野兽打雷般的吼叫提醒了谢锋的存在,他用枪瞄准了第二个,扣动扳机,第三个,扣动扳机,第四个,第五个…… 他在机械的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周围的枪声都停止了,他还在扣着已经没有子弹的空仓,发出“咔咔”的响声。 “一切都结束了,伙计!”耳边传来垃圾温和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已经没有可以站起来的敌人了,到处都是飙洒的鲜血和乳白色的脑浆,垃圾在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清道夫和野兽在对每一具尸体补枪,枪声在空旷的丛林里传得很远,打扰了丛林深处栖息着的鸟兽们的安宁生活。 谢锋握住垃圾的手站起来,跟着他们把一袋一袋的白粉码在事先带来的麻袋里,放进皮卡车的斗子里,他们喊着“上帝爱佣兵”的号子,把军帽高高抛向空中,然后互相拥抱,互相握手,庆祝彼此在和死神的较量中再一次胜利。 这次任务除了野兽那家伙总喜欢第一个冲锋被子弹擦伤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不过野兽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就谈笑自如了,用他的话说“挂彩是佣兵的荣耀”。 这已经不知是野狼多少次在数倍于己的任务中取得完胜了。 看着他们把所有的尸体堆放回木屋,组成一座恐怖的人体小山,浇上汽油,谢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垃圾塞给了一枚万次军用火柴,“你来点燃吧。” 在肃穆的气氛中,谢锋把火柴丢进尸山上,很快整片建筑就被熊熊大火包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即使他拼命捂着鼻子,那种味道还是会从指缝钻进来。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的敌人,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这是崭新的爱语,我们将感谢你给予我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在这个地方与你初次相逢,直至永远。我走过那片阴暗的草坪……我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杀人不眨眼的这伙人,都对焦尸的味道没有反应,他们闭上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对着大火默默祈祷着。 在祈祷声中,谢锋的眼睛渐渐模糊,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升华,升华…… 一切完成后,他向发动汽车的清道夫问道:“刚才你们做的是什么?” “为死人做弥撒也是佣兵的任务。” “为自己的敌人祈祷?” “就算有十恶不赦的敌人,在他死后灵魂也是纯洁的,我们唯一可以为他们的做的,就是祈祷他们上天堂。” “你相信有天堂吗?”谢锋认真的问道。 清道夫亲吻了下自己肩上的双头鹰,笑着回答:“我宁愿相信是有的。” 虽然带着卫星导航工具,但两辆皮卡车没有走大路,谢锋问垃圾这是为什么,垃圾的解释是:“为了躲避缉毒警,准确的说是躲避缉毒警犬,哥伦比亚的警犬比他们的主人更令人畏惧。” 谢锋笑了:“警犬可以捕捉海洛因的气味,这么说的话,他们的警犬才是最大的瘾君子呢。” 垃圾指了指清道夫:“这个你要问他,他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以前是这样的。以前训练缉毒犬,必须用真正的毒品做嗅源。”清道夫拿起从木屋里搜罗到的龙舌兰酒,对垃圾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但是随着毒品的泛滥和制毒规模的扩大,就必须有大量的毒品才能满足警犬先生的需求。然而毒品危害极强,万一流失不堪设想,根本不可能大批引进,不然哥政府就要面临向毒贩购买海洛因的尴尬局面。于是他们想到了发明海洛因的替代物。诺,这就是海洛因替代物。” 清道夫随手从脚踏的位置拿出一个密封着的小玻璃瓶,玻璃瓶内装着半瓶无色的液体。然后打开盖子,把里面的液体随着车子的形势倒下去,他解释说,“不幸的是,神通广大的毒贩后来也掌握了这种东西,所以他们会故意在不是贩毒路线的地方洒下这种东西,借此迷惑警犬先生。用你们一句中国话说,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呵呵,其实还可以制成固体,但用起来不大方便。言归正传,警方一般把这种无色液体倒在一个特制的‘喷雾器’里,然后喷到吸附物上,比如一只球、一块布。这些喷上液体的物品就会散发出类似海洛因的气味。这气味足以乱真的海洛因替代物,不会和真正的毒品一样有毒。警犬先生的健康也不会受损。而且这种液体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无污染,即使挥发到空气中,也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破坏。” 谢锋咂咂舌头,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缉毒犬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伙计,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惊讶,我第一次开枪杀人的时候,拉了一裤子,还做了一周的噩梦。快说说,当时你是什么感觉?”保险把手里的酒瓶递给谢锋。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直到现在我的手还在发颤。”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等以后杀的多就好了。”保险的解释让他听着别扭。 垃圾扬了扬他结实的拳头:“别人叫我们战争机器,或是没人性的怪胎,但我们很清楚我们要的是什么。战场充满了不确定性,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有被子弹亲吻的时候,所以我们组成了野狼敢死队,就好比一只手,张开的时候做着拉拉车门、拿拿刀叉的工作,只有握紧才能变成拳头。我们乐此不疲的在敌人和金钱之间奔走,我们没有信仰危机,也没有金钱的烦恼,真正把这项工作看作职业的人才配做一名真正的佣兵。” 谢锋为他的话思索着,也伸出自己的拳头和他碰了碰,然后和保险、清道夫、走火、野兽、乌鸦每个人的拳头都碰了碰。 他们相互问候的只有一句话:“上帝爱佣兵!” 谢锋第一次在这些人里感受到了温暖。 车子开到海岸线的一处私人码头,一艘白色游艇已经停靠在那里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披着浴巾,抽着雪茄的男人正坐在甲板上享受阳光,在他身边是几个身材一级棒的比基尼美女殷勤的为他揉肩敲背,甲板边上矗立了一排高大的墨镜男,假人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上了游艇,那个富豪模样的家伙过来大家握手,一边握手一边说:“谢谢你们!野狼是好样的。你们帮助我们拔掉一颗硬钉子!” 拿到钱,野兽冷冷的说道:“下次太简单的事情不要找我们做。” 乌鸦则对着几个美女连连吹哨。 富豪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看着游艇缓缓消失在海岸线尽头,谢锋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个家伙是谁?我讨厌他不可一世的样子。” 野兽用他粗重的声音说道:“俄罗斯黑手党老大vyacheslavivankov(维亚切斯拉夫#伊万科夫)。” 新书需要大家支持,票票、收藏给点力啊。 ------------ 第8章 黑手党老大 谢锋抽了下鼻子,很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黑手党老大都会亲自过来,足以表明对这次任务和野狼的重视了。 在赶往下一站的路上,野兽继续介绍那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伊万科夫1940年生于前苏联时期的格鲁吉亚。二战之后,伊万科夫一家人回到了莫斯科。二战后的苏联,曾是克格勃所代表的极权横行的时代,精神的反抗成就了索尔仁尼琴这样的作家,而更多人则是在贫穷的压力下,为个人利益所驱走入地下的犯罪系统。业余摔跤手伊万科夫是后者的典型,他第一次入狱是因为一次酒吧斗殴事件,他说打架是为了保护一个女人。出狱后,继续不断作恶的伊万科夫以黑市贩子生意扬名,渐渐攀上了犯罪系统权力的顶层。由于他长着一副亚洲人一样的脸,绰号为‘小日本’。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滑稽呢?呵呵。七十年代,在莫斯科最著名的监狱布特尔斯卡,他被狱中的黑手党‘加冕为王’,成为了“法外之贼”,这是俄罗斯黑社会组织的最高级别代号。也成了俄罗斯黑手党名副其实的教父。从此,他频繁出入监狱,在墙内墙外牢牢构筑了自己的地下王国。” “进入八十年代,他因为贩卖军火、伪造货币和毒品交易等多项重罪再次被捕,被判14年刑。据称,有一次狱警强迫他只穿着内衣站在冷风中,他二话不说地照做了。狱警最后不忍心,递给他衣服,他却把衣服扔掉说:‘你是在妒忌我么?’在监禁生活中,他继续牢牢控制着俄罗斯黑手党组织的大权,并在监狱中不断发展新成员。终于在九十年代初,他的组织绑架了一名著名的法官。一番讨价还价后,和克格勃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伊万科夫又被提前释放了。” “不过,出狱后的伊万科夫却发现,新崛起的帮派头目已经不断壮大,他们中的一些人并不欣赏这个老教父的许多决策,于是伊万科夫用‘珠宝商’的名号,转战美国。” “这次他面对的是fbi,后者迅速发现教父已经转移到了纽约,他们认为伊万科夫的到来是要更好地管理和控制美国的俄罗斯犯罪组织。伊万科夫后来的活动似乎印证了fbi事前的判断,在他1992秋天到达布莱顿海滩后,只带了10多人的伊万科夫,迅速成为纽约布鲁克林地区最大的有组织犯罪头目,组织迅速扩充到几百人。fbi认为,他已经掌握了俄罗斯黑手党在美国的统治大权,甚至堪比多年前在全美境内组成‘黑手党委员会’的另一黑社会教父卢西安诺。” “伊万科夫的副手曾经自吹,他如此有名望,你只要一提他的名字,对黑道白道就会有震慑作用。确实,他只跟布莱顿海滩寇奈岛的一个房东说了一句话,房东就同意以极低的2700美元把岛上的别墅租给他,他说这里不是市场,没有讨价还价的地方。” “不过,他的犯罪也颇有人情味,他威胁一个驻美的乌克兰金属商人,让他的厂把产品‘转让’给自己的朋友;他跟一个俄罗斯女人结了婚,为了拿到美国的永久居留权,不过他付给这个女人1.5万美金;他要使用各种假护照,为的是经常飞回俄罗斯‘开会’;布莱顿岛上的餐馆老板每月要给他付6000美金的电话账单,因为他要经常给俄罗斯的老朋友们打电话联络感情……” “这就是伊万科夫,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是平民还是大人物,只要你懂得尊重他,就能得到他的尊重,相反,要是让他下不来台,他会不择手段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谢锋感慨的点点头,听起来像好莱坞的黑帮电影,但再怎么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真实和震撼。 看着他们手里的支票,谢锋又问:“这是伊万科夫付给你们的酬劳吗?” 垃圾把支票扬了扬:“300万美金而已。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所以酬劳不算多,只能算是餐前的甜点,不过我们享受这样的过程。” 谢锋咂咂舌头,300万美金还算餐前甜点,比抢银行可来的容易多了。 “要是任务完成,对方赖帐怎么办?” 禽兽们相视一笑,露出很不屑的样子:“他们敢么,如果敢,我们可以考虑免费送他们去见上帝。哈哈哈哈……” 来到一处山坳里,上了一架“鱼鹰”轻型旋翼机,谢锋倒吸口凉气,看来野狼敢死队真是财大气粗,造价七千万美金的东西都能搞到手,真是服了他们了。 “那是飞鹰,这家伙可以把所有带翅膀的东西开到天上。飞鹰,这是我们的新朋友,谢锋,别惹他,他可是个狠角色。”垃圾指着皮衣墨镜的驾驶员介绍说。 飞鹰回头对谢锋微笑一下,给垃圾他们一个笔直的中指。 “好好开你的飞机,我可不想和你这个混蛋同归于尽!”垃圾笑骂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看着苍茫的丛林渐渐缩小成一点,哥伦比亚的海岸线被踩在脚下,谢锋问了一句。 “伊甸园。”几个家伙兴奋的回答道。 伊甸园?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和面前六个魔鬼比较起来,简直是绝大的反差! 就这样他继续怀着对伊甸园的小小憧憬上路了,看着飞机距离大陆越来越远,他的心里也在感叹着。想到翘首期盼的爸妈,想到泪眼婆娑的叶子,他心里一阵翻上翻下的酸楚。 别了,伟大的祖国,别了,亲爱的家人和恋人!这一次的离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逢,也许永远也不能重逢。 走火看出了他的伤感,笑笑说:“伙计,打起精神来,泰戈尔不是说过吗,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天的重逢。” 谢锋白他一眼,靠,没想到这个沾满血腥的家伙偶尔还能迸发出诗意的火花。 终于脱离了那片广阔的热带丛林,飞机贴着宝蓝色的海面又飞行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片蜿蜒的海岸线上放慢了速度。 谢锋有点小小的失落,毕竟和想象中的伊甸园相差太远,看样子这里不过就是座与世隔绝的岛屿,除了礁石和桐棕树多点,实在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hoo―ah!欢迎加入雇佣兵的派对!”面对这座岛屿,六个非人类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身张开怀抱。 妈的,一群疯子!谢锋在心里小小发泄着被愚弄的不满。 来到岛屿的腹地,从直升机向下一望,景象一下子热闹起来。整齐的营房,攒动的军绿色背影,跑道,停机坪,还有让人听了热血沸腾的咔咔的上膛声和美妙的打靶声…… ------------ 第9章 撒旦先生 飞机稳稳停在t字型起落点上,刚下来,就有一个白人军官穿着整齐的军服,一脸严肃的棱角线,等候在那里了。 “啃碎上校,看我们给你带回了什么?”走火一下飞机就和军官玩起幽默。 上校还是绷着脸,好像这些人欠他多少钱似的,“希望带来的不是麻烦。” 保险把谢锋推过去,“我敢以我的支票保证,一定不是麻烦,而是一个优秀的佣兵。” 啃碎上校看了看谢锋,还是面无表情的说:“是不是麻烦,训练场上见!”皮靴杠杠的踩了几声,忽然又转过身,“差点忘了祝贺你,欢迎加入雇佣兵的天堂,野狼敢死队!” 谢锋扁扁嘴巴,我擦,阴差阳错的上了贼船,这种事不哭就算好了,还祝贺,亏他说得出口。 走向营房的时候,保险一脸坏笑的对谢锋说:“我敢以我的支票保证,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的麻烦来了。” 接下来,谢锋跟着他们又认识了几个别致的混蛋。 一个叫做猎手的家伙用黑布蒙住眼睛,正把飞刀抛向十米外的靶子,每刀飞出去都准确的cha在靶心上。清道夫不怀好意的介绍谢锋和他认识,那个混蛋兴高采烈地请求谢锋和他玩顶水果的游戏,说白了是让谢锋把一枚苹果顶在头上,让他盲射。 这个“热情”的问候方式,着实把谢锋飙出一身冷汗,实在提不起兴趣陪他抽风。 一个穿白大褂、看样子斯斯文文的家伙,扶着镜框把谢锋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一遍,还捏着手术刀在他前胸和后背来回比划,谢锋再也笑不出来了,只是简短的打个招呼就逃之夭夭,后来才知道这个混蛋叫手术刀,医学天才,由于对医学的偏执热爱,见到什么人都有种刨开研究一下的冲动。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的距离,这句话用在手术刀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角落里的一扇小铁门吱呀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很魁梧的家伙,满头的银色短发显然分外夺目,满身都是鲜血,一边舔.着带血的手指,一边和清道夫这些人热情的问候。 和谢锋介绍认识后,他很殷勤的要和他拥抱,谢锋可不想被这个混蛋蹭得满身是血,于是很“礼貌”地躲开了。 清道夫邪笑着问道:“又在研究新的杀人手段了?” 那家伙皱着眉头,有些忧郁的说道:“最近的几个试验品都太脆弱了,我只使出五种手段就经不住了,如果可以换个强壮点的……”他的眼光不自觉的溜向谢锋,看的谢锋冷汗直冒! 等那个混蛋重新回到铁门里,谢锋才壮着胆子问保险:“那人是谁?” “他是撒旦先生,当然,你叫他混蛋也可以,没有什么比杀人和折磨人更令他愉快了。” 这一瞬间,谢锋忽然觉得,什么他妈的伊甸园,和这里相比,哥伦比亚的穷山恶水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啊! 谢锋本来很累了,但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他是无论如何没法入睡的,没准一闭上眼睛,就被手术刀和撒旦那样的家伙生生肢解了。 躺下来撑了好半天,眼皮就开始打架,心里说着别睡别睡,没多大时间还是睡着了…… 一会儿梦到自己被炮弹炸的飞身碎骨,一会儿梦到自己被毒枭砍成刺猬,一会儿梦到死去的战友,嘴里含混的不知说着什么,到最后全身都被汗水浸透,猛然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撒旦那张狰狞而阴翳的面孔,谢锋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等看到清道夫、垃圾、走火那些人都在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撒旦狞笑道,“你的军人嗅觉太差,如果我们是敌人,现在你已经死了。” 见对方没有恶意,谢锋才揩掉额头的冷汗,“不被杀死,也要被你们吓死的。” “我们要走了,专程向你告别的。” “走?去哪儿?” “当然去有战场的地方,不过等你训练完,我们应该还会见面的。” “训练?笑话。我曾经过三个月的正规军事训练,还训什么?” “呵呵,那些只是小儿科,很快就让你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训练。不过,有必要告诉你,雇佣兵的训练淘汰率极高,往往能坚持到最后的人没有几个,如果你足够优秀就可以留下来,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就要变成撒旦的试验品。” 撒旦在咧嘴微笑,那种表情怎么看都像魔鬼的召唤。 看着这些人兴奋的样子,好像不是去战场拼命,而是参加一场美妙的party,谢锋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战场,难道仅仅是因为可以赚到钱?” “除了打仗杀人之外,我们什么也不会做,我们这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当然,也包括你。” 这些混蛋终于带着他们所谓的战争理论滚蛋了,谢锋也终于可以躺下来,但想着他们最后说的话,他却一点也没感到轻松,难道自己真的也和他们一样,是为战争而生的吗? 难道自己这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真的将会像他们一样,变成杀人机器吗? 那帮混蛋果然没说错,谢锋的麻烦从第二天开始来了。 这一次训练是针对整个雇佣兵成员的,所以相对谢锋他们这些新来的雏儿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还要完成一些“野狼敢死队”的考核训练,而一些老兵们则直接参加针对性的训练了。 除了谢锋,那些雏儿们心里都像是有无数只猫爪子在挠一样难受,铆足了劲要通过考核,在他们看来,这种机会是有些人当一辈子兵都等不到的。看来这个世界的疯子还真不少。 训练他们的就是那个苦大仇深的啃碎上校,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像是在吼,感觉就像是在跟一群聋子表达自己的感情:“姑娘们,你们现在站在这个地方,但是并不代表你们就是这里的一员。我每年都会训练一群世界各国选来的混蛋,但是能留下来成为顶级混蛋的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一,有时甚至一个都没有。现在你们都来把自己的编号拿走,我叫一个上来一个。” 这些对谢锋来说都是再熟悉也不过的,在他看过的一部特种部队题材的电影里,也是这样,大家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领好编号后啃碎就开始训话了:“我不管你们原来在哪个王牌部队,还是哪个国家的风云人物,但是从现在开始,麻烦你们忘记以前学的那些江湖杂耍的把戏。因为这里要的是有真正实战能力的绞肉机,除非你觉得自己的性命很廉价。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既然站在这里,我就当作是你们自愿的。很荣幸地告诉你们,我们每年要参加两百多次的任务,所以江湖耍杂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接下来我会带你们领会一下什么叫地狱,如果你坚持不下来的话直接out,不过我要提醒姑娘们的是,这里是太平洋的中心海域,距离大陆架很遥远,我们没有接送你们的义务,所以请你们像鲁滨逊一样自己漂流回去吧,最好祈祷不要遇上鲨鱼先生……” 谢锋那个气,看这家伙牛b哄哄的样子就来气,怎么说自己曾经也是伟大祖国和美帝联合培养出的优秀人才,虽然知识储备和军事素养都可以,还正经八百的练过功夫,起码也学到一身过硬的本领,居然被啃碎这家伙说成江湖杂耍,倒要看看野狼敢死队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好啦,废话不说了,在进入真正的考核之前先对你们进行一次摸底。别又拉了一群该死的蠢猪回来。这几年就没来过一群像样的。” “上校先生,请你懂得尊重别人。”一个肩扛海军上校军衔的雏儿不满的说道。 “哦,我们的娘娘腔发话了,原来你还挂着上校军衔,不过我提醒你,这里不是炫耀官阶的地方。” 这里面确实像他说的,很多都是中尉以上军官。中尉以下的很少见,像谢锋这样的士官更是凤毛麟角。 “对不起,上校。”那个雏儿马上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收起他们的肩章。 “不管你们在原先的部队是什么职务,在这里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出,二是服从。在说话之前先喊报告,获得同意才可以说话,明白吗?” “明白。”谢锋回答得比较响亮,因为在他看来服从当然是军人的第一天职。 “那边有一个你们训练的公布墙,每人有七颗星,撤完了就滚蛋,明白吗?” “明白。” “我希望你们早点滚蛋,好给我省省心。”上校掏出一支烟,摸了半天没摸出打火机,就朝一个学员招招手,那家伙兴许也憋着一肚子邪火,把美军配发的zippo狠狠丢过去。 两人距离至少有30米远,没想到上校不经意地顺手一抓就抓住了,点上香烟后,对那个雏儿说:“训练的时候不准带打火机之类的杂碎,这个我先没收了。”说着便揣进自己的口袋。 求票求收藏 ------------ 第10章 啃碎上校 漂亮,谢锋心里感叹着,“不过我来扔的话他一定接不住。”因为他可以在10米远用绣花针飞穿三毫米的玻璃,也可以把石头子准确的抛进国产92式手枪的枪口,这一手绝活要是也算江湖杂耍的话,那他就彻底无语了。 100米满弹夹射击,100环合格,低于200环撤一颗星。这样的训练让谢锋肚里好笑,对于这些原本的兵王来说,这样的训练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这连一般部队的要求都达不到,普通的野战军也比这个成绩好,这会是野狼敢死队的要求?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这个问题。 射击场就在离训练场不远的一个水库边,水库的长度刚好一百米,水库的尽头就是靶子。 枪,是再常见不过的ak47,不过摆在他们面前说是一支枪,还不如说是一堆零件,枪已经被完全拆开。 “打靶之前先让你们热热身,左脚往前跨一部。”上校大声说道。 大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照着做了。 “双手撑地,右脚后退一步,俯卧撑200个。准备,一,二,三,四……” 这个大家都明白,在军队里做俯卧撑不是稀里哗啦做满两百个就好的,而是要听统一的口令,教官喊一的时候,身体往下,曲起手臂。当喊二的时候,才能撑起来,一般这种俯卧撑做一个比一般的俯卧撑两个还要累。 当大家都双手都发抖的时候,上校又开始发飙了,“一分钟时间打完枪里所有的子弹,现在开始。” 刚才还以为很轻松的学员们,现在开始惊讶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枪现在是分解的,实际上说是一分钟,其实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他们要打完弹夹里三十发子弹,而且命中率要达到200环,这确实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他们在以前的部队射击成绩绝对不会低于270环,但那是不限定时间的成绩,而现在不光是限定时间,而且是刚刚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大家都有些双手发抖的时候,要在这种情况下达到这样的射击成绩,简直变态。但大家还是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枪的组装、校对、射击。 一阵凌乱的枪声之后,那边开始报靶。 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192环。 “哼,这就是你们这些娘娘腔的成绩,shit,还跟我谈尊严,我告诉你们,军人的尊严从来都是打出来的,统统撤掉一颗星。” “报告。”队伍里有人喊了报告。 “说。” “上校,在这种疲劳状态和枪支分解的情况下,我认为要打200环的成绩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上校给我们演示一下。” “我想提醒你一下,我是教官。” “报告,我知道您是教官,这只是我的请求。” “既然是请求,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教官你能完成,我自愿退出这次考核。”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 “报告,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啃碎翻翻怪眼,把那个倒霉蛋的枪拿在手里,变魔术似的把枪拆解,然后把表给他,“你说计时,我就开始。” 倒霉蛋接过秒表,疑惑地看看啃碎,说了声:“开始”。 组装、校对、射击,单手托枪,瞄也不瞄,对着枪靶的方向一阵喷.射,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你可以自己去看靶。” 那个人歪着脑袋,怀疑地看着他,迅速地跑过去看靶。当他跑到靶子边的时候,啃碎又大声地叫道:“把成绩大声报出来!” “277环。”他大声喊道。 雏儿们吓得一愣一愣的,都怀疑不是那小子的眼睛有问题,就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啃碎转过身大声训道:“在我带你们训练的时间,只要你们认为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是无法完成的,你们完全可以跟他一样,提出请求。不过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忘记你们以前的训练,以前的荣耀,在这里你们只是一群没用的蠢猪,猪永远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各自地区的枪王,可那是在什么情况下,你们自己知道,在最好的状态下,不限定时间。那有什么了不起啊,在枪上绑块骨头狗也会打。我跟你们说过,在这个部队,所有的训练都是最接近实战的,所有的训练都是从实战出发的,没有你们以前那些江湖卖艺,哗众取宠的把戏。你们以后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他们是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准备,不会让你们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开枪,你们要在最复杂、最疲劳在各种不确定的情况下完成射击,完成你们的任务。” 野狼的训练跟他们以前的训练确实完全不一样。军事五项,障碍训练的课程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集体扛原木。四个人扛一根四百斤的原木,在场地绕圈跑两百米。这种看似简单的训练其实非常需要团队的合作精神,只要步伐稍微不统一,不要说跑完两百米,不到二十米就会掉下来。 紧接着就是将大家的手脚全部绑起来扔到水里,自己想办法解开绳子。这个训练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开始扔下去,基本上就是手忙脚乱的。只有谢锋两分钟以后,成功地解开绳子,浮出水面,这一环节也只有他没有扣分。 吃饭、睡觉就是训练,因为按啃碎上校的话说,真正的战争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不管是吃饭时间,睡觉时间都有可能是敌人进攻的时间。 晚上一点钟,睡得死狗一样的兵们正打着美妙的呼噜,一阵激烈的枪声将大家叫醒,接着一声尖利的紧急集合哨声响起。 “我靠,那变态又搞什么名堂啊?”黑夜中不知道谁轻声骂道。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大部分人都已经在*场上站好队了,还有几个稍慢的正往队列里冲。 “停。” 那些正往队列冲的人都原地立正,不知道那个变态又要使什么花招。 “没进队列的撤掉一颗星。” 除了那些动作迟缓的倒霉蛋之外,又有些军容不整、装备没带的被撤掉一颗星。 “见鬼!以色列‘野小子’特种部队千里跃进乌干达,就是在恐怖分子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解决了战争。如果战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解散!” 拖着散架的身体刚刚躺到床上,还没等闭眼的时候,又是一阵紧张的哨声,同时传来一阵烟幕弹的呛人气味。 “婊子养的!”这变态不把人折腾死是不会罢休的。 骂归骂,牢骚归牢骚,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一次大家都按时间集合完毕。 啃碎扫视了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解散!” 短短的一天训练就已经有几十个学员被摘掉了两颗以上的星,接下来的魔鬼训练有几个人可以坚持到最后?大家心里都没底,因为这里的训练跟他们以前的训练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那个名字和人一样变态的啃碎上校,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玩人的鬼花样层出不穷,一个不小心就有中招滚蛋的危险。简直他妈的防不胜防啊! 第二天的训练开始之前,啃碎先冷着脸点评了第一天的训练情况,特别是雏儿们的反应速度,令他十分不满,所以他承诺要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下狠手了。 铁索桥,上下各一根钢索,两脚踩在下面的一根,双手拉住上面的钢索,走50米,中间还要腾出一只手拿枪射中50米外的10个目标。时间25分钟,完成不了,可以,撤掉一颗星。 攀岩,高度30米,时间15分钟,当大家都拼尽力气快爬到岩顶的时候,那个变态拿着一桶的乌黑的原油从顶上往下浇。 谢锋是爬得最快的一个,一桶油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淋下去的。要不是紧紧地抓住,早就掉下去变相片了。这下他可火了,也不管上校先生能不能听懂,张嘴就骂:“我草你祖宗,老子大不了不在这混了,等我上来了,看我不揍你个狗日的!” 啃碎抱着肩膀冷笑着:“你还是先上来再说吧。”看来他能听懂的。 谢锋暗提一口气,十个手指铁爪般紧紧地抓住着力点,两只脚或夹或撑,硬是凭着一股气,一步步地爬上了顶峰。他是唯一一个爬上顶峰的人,也是野狼敢死队建队以来第一个在15分钟内能从浇了油的崖壁上爬上去的人。 当然,啃碎上校不怀好意的斗气起了很大作用。 他爬上崖后,径直朝上校冲了过去,照他的脸上一拳。啃碎没想到他真的能从浇了油的悬崖上爬上来,更没想到他真的敢动手,一时没有准备,脸上挨了他一拳。要不是谢锋已经爬得精疲力竭,这一拳足能把变态打到医院。 旁边的助理教官马上上来拉住谢锋。 啃碎擦着嘴角的血,“放开他,小姑娘发火了,能上来还能打人,好,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说着摆好了格斗的姿势。 ------------ 第11章 魔鬼训练1 谢锋心里冒着火,听这么一说,一个鞭腿直接朝他的腰部踢去。这一腿运足了劲,快如急风,力若千钧。这一腿要是被他踢中,不死也重伤。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火大了。 不过啃碎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他只是很随意的弓背弯腰,这一记腿刚好从他的头顶扫过,劲爆的腿风把上校的发型都挂乱了。 “好猛的腿。”啃碎的眼睛闪着光。 避开这一腿的同时,上校右脚支撑整个身体,左脚由低向高,从左到右,一个后摆直bi谢锋的太阳xue。这一腿是在避开鞭腿的同时扫出的,靠的是反应能力、扎实的基本功、丰富的实战经验,少了任何一样都不可能做到。 谢锋心道:“这变态果然不是盖的。”立马收脚,身体后仰,右脚向他下巴踢去。 上校此时刚站稳,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能力竟然如此之快,想挡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能感觉到对方的腿风了。情急之下只好将身体后仰,躲过这一腿。整个身体缺乏协调,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 在他刚躲开这一脚的时候,谢锋踢空后又变踢为挂,脚跟朝他胸口狠狠压了下来。在一旁边观战的助理教官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糗大了,栽在一个学员手里。 不过上校还是伸出双手挡住了这一腿,只是手臂被震得隐隐发麻。 谢锋在挂腿被他格挡住之后依然没有收腿,只是将前腿微微弯曲,左脚脚跟右移,身体由正转侧,右腿脚尖内扣,用脚跟和脚外延继续向上校的胸口踢去。 啃碎被他接二连三的凌厉攻势bi得没有还手之力,眼看这一记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好在这一记侧踢,也是连续踢出两腿以后的强弩之末,杀伤力不大。上校中了他这一腿后问题不是很大,只是微微退了几步,咳嗽了几声,并无大碍。 一脚侧踹踢中后,收起前腿左脚一个垫步,集全身之力于右脚,一个猛冲,如离弦之箭,似急风暴雨闪电般踢去。一旁的助理教官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扑过去,把啃碎扑倒在地。 谢锋这一腿踢中了上校后面的一棵足有脸盆粗的树干,树叶哗哗的坠落。 助理教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想要他命啊,他是你的教官,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敌人,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 谢锋歪着头,喘着气,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他在开打之前就已经做好被淘汰的准备,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啃碎上校推开他,对谢锋说:“小姑娘,有两下子,还从没有学员能把我打到这么狼狈的。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能打败我,我绝不追究责任。不过有一点,刚才我低估你了,改天找个时间,我会踢爆你的屁.股。” 谢锋把脖子一梗,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变态,这是正经八百的中国功夫,可不是江湖杂耍。 一个星期的淘汰训练很快就结束了,209个人只剩下37个,其他全部夹包滚蛋。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后面的训练科目才是真正的考验。 第一关,攀岩。起初的攀岩不过是变态的啃碎搞出的热身项目而已,接下来才是雏儿们的真正磨难。 啃碎总是喜欢搞一些附加项目,先是俯卧撑100个,然后是蛙跳500米,接着才开始120米攀岩。 攀岩是最消耗体力的,因为整个120米时间一直在消耗着体力,即便是想休息也要抓住岩石才可以,一松手就会掉下来,这不同于极限运动员的野外攀岩训练,不可以挂在安全绳上休息,训练安全绳的作用就是保护安全,一旦动用安全绳,就意味着放弃了。 在爬到80多米的时候,基本上人已经到了极限,这时候高压水枪开始往他们身上喷水。更变态的是,高压水枪射出的水,是经过降温处理的,很快就浇灭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要保持身上的温度就要有更大的能量消耗,而能量是要他们靠透支体力才能补充。这种训练最能考验人的体力和意志。 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纷纷放弃,剩下的那些倒霉蛋,原本他想说些鼓励的话,可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越往高处越是难爬,几乎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谢锋只得一步一步坚持着着,即便到不了顶峰,也不想让自己输得太后悔。终于他离顶峰只有一步之遥了,而上校也早已经在上面等着他们。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还四平八稳的坐在岩石上,叼着硕大的木质烟斗,喝着加冰的威士忌。再看谢锋几个人,个个灰头土脸,飙了一身臭汗,好像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残兵败将,还在咬牙进行最后的攀岩。 “嗯,还可以,先等一下再爬,我有几个问题。”人在极度疲劳的时候,大脑会因为缺氧而暂时减弱思考能力,这时一个大学生可能连一个简单的小学数学题都回答不出来。 “akm的最大杀伤射程是多少米?” 变态啊变态!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看人的意志力是不是够坚强,只有坚强的意志力才可以控制大脑强行思考。更何况谢锋几个人还在空中悬着,和地球引力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谢锋答道:“1500米。” 啃碎摇摇手指:“no。” “为什么?” “你说的是理论上的,在实战中,数值随时都会根据战场环境和枪械性能而变化,所以正确的答案应该是1500左右。” 如果不是目前正处于这个尴尬的位置上,谢锋恨不得吐血昏过去。 变态的拷问还没结束,“风速3,m24狙的风值是多少?” 几秒钟缓解让谢锋的思维开始正常,“四分之三值。” “不好意思,姑娘,你被淘汰了。” 听到“淘汰”两个字,谢锋几乎晕倒,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往上爬,虽然一松手自己就可以轻松了,但是已经到这个位置了,他不想放弃。对他来说可以被淘汰,但是不可以放弃。 当他的左脚踏上顶峰的时候,上校把烟斗在岩石上磕了磕:“恭喜你,进入下一关。” 谢锋被他这一出一出的搞得快要神经崩溃了,怀疑地看着啃碎,什么也没说。心里忽然明白,这也是一种考验,而且是最大的考验,如果知道自己被淘汰以后就放弃了,那么他就真的被淘汰了。 第一关又淘汰了六分之一。 第二关,武装泅渡1000米。这一关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科目,因为很多部队是没有这个训练的。更何况在体力消耗极点的情况下,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尤其变态的上校把这个项目安排到晚上进行。 第一,视线极度受影响,第二,晚上的海水比冰水还要寒冷,第三,最重要的是祈祷自己不要那么走运碰到鲨鱼和海怪之类的存在。 跳下冰冷刺骨的海水,寒冷就开始严重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只有不停地游动着才可以让他们不被寒冷的海水冻僵。 雏儿们骂一声娘,喊一声冲锋号,上校在岸上手拿着高音喇叭也不闲着,“姑娘们,你们已经是最优秀的了,所以游不过去是可以理解的,放弃吧,没有人会嘲笑你们。”这也是他的手段之一,攻心战。 手脚早已经是机械化的游着,疲劳已经忘记,只有毅力支撑着他们,一米又一米艰难地游着。 啃碎看着他们,就像僵尸一样毫无表情,连痛苦的表情也没有。 一个又一个人沉了下去,一个又一个人被淘汰。 “姑娘们,放弃吧,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们是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极限的,你们完成不了,就算完成了,下面还有更艰难的任务等着你们,放弃吧。” 学员们遭受着啃碎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在心里不知把这家伙的女性家庭成员问候了多少遍。 一个学员不行了,他的手已经停止运动,慢慢地沉下去。 “罗斯,不要放弃,坚持!”谢锋就离他不远,看见他沉下去,马上过去拖住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不让他沉下去。 谢锋这时候只有一个信念,这就是战场,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战友倒下去。 这个小细节也没逃过啃碎的法眼,他举着喇叭大声说道:“这是战场,在战场上你不可能替你的战友去死,在战场上你的终极任务是保住自己。” 这个叫罗斯的学员有气无力的说:“谢锋,放开我,拖着我谁都游不过去。” “不行!别听啃碎那个变态的,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团结!”一个又一个学员过来了,他们一起拖着罗斯向对面游去。 这一关又淘汰了三分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啃碎变态的集结哨响起,不过这一次不是在cao场,而是来到后山的空地上。每个人都揣着小鹿,不知道这个变态又要搞什么鬼把戏。 ------------ 第12章 魔鬼训练2 这里,利用山石的自然起落和其他一些天然的环境,整理出了一块十几平方公里的地方作为训练场所。 西方人总是喜欢直接表达自己,一个学员很不理解地问道:“老大,你搞什么名堂啊,搞这么大块空地干什么啊?” “我要搞一个最bi真、最接近战争场面的训练场。”啃碎面无表情的回答。 刚过了午餐时间,一队佣兵运来了啃碎要求的材料。那家伙一下车就抱怨道:“你们要的这些东西还真不好找啊,您又下了死命令,说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全部采购完毕,不然就要处分我。我说你们几个又要搞什么名堂啊?你看看,假肢、假尸体、蛇,你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啊?您一句话我们可是跑断腿啊!” 啃碎拍拍那家伙的肩膀,说了声:“辛苦了,我们训练用的东西,不方便告诉你派上什么用场。” 东西搬好后,根据啃碎所画的图纸全部安装好。 三天时间整个训练场露出了雏形。 有假山、毒蛇、狼犬、独木桥、雷区、沼泽、石壁、矮墙、断壕、洞穴、桥梁、火网、深涧、小溪、铁丝网、防空地带、尸体、被炸弹炸碎的残肢断臂…… 凡是他们执行任务时所能遇到的障碍和险情都一一仿造如真。 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杰作,啃碎感叹道:“人类对未来战争的想象力在这里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施展。设计出这个假战场,人对战争的非残酷性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任何一个可以从这个地方出去的人都将是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 一个星期后,所有的器械安装完毕。啃碎已经在训练场等着他们了。看着雏儿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站在训练场上,啃碎面无表情地说道:“参加真正的作战任务是很辛苦而且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不想参加的队员可以退出,说心里话,我并不想你们去送死,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倒在我的面前。” 他的话根本没起任何作用,因为在这个时候退出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懦弱。 啃碎也知道他们不会退出的,但还是继续说道:“退出不代表懦弱,有时候退出比面对更需要勇气。” 三分钟,沉默的三分钟后,依然没有任何人表示退出。 “那么,好吧,既然没有人愿意退出,我来说一下整个训练的规则。实际上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谁能从这个地方进去,从另一边出来,就过关。你们会遭遇蛇群、狼群。你们可以杀了它们,或者变成它们的美餐。” 大家都被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惊呆了,就连谢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哪门子训练啊,你这完全是在吞噬人性中的善良。” “不是吞噬善良,是仁慈,在战场上要么杀要么被杀。还有善良这个选择吗?”啃碎面无表情地说道。 啃碎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声不吭地走开了。他在想,到底是战争让人变得背离善良,还是欲望让人变得背离善良呢?他不知道,或许战争本来就是为了欲望而存在的。 考核训练开始了,六十多个人一起向训练场冲去。 第一关是独木桥,这对受过严格训练的兵王们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简单。但是他们没有料想到,过了独木桥往下跳的地方就是第二关――沼泽。 一开始冲在前面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沼泽中。后面的一看是这样的情况,都停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训练。 啃碎的眼睛像鹰一样看着他们。 他幸灾乐祸的看着雏儿们手足无措的样子,从后面来的一个学员让他眼前一亮,正是在屡次训练科目中都能名列前茅、而又总是敢和他正面交锋的中国小子。 只听他大喊一声:“搭人桥。” 然后一个前扑的动作四肢直直地摔在沼泽里。因为他整个人是直着扑下去的,所以一时间不会下陷。后面的学员听他一声叫,又看着他直直地扑向沼泽地,顿时都明白了搭人桥的意思。 第二个学员也是一个前扑扑到谢锋前面。后面的继续往前。就这样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们这个组就搭好了一个人桥。后面的人就踩着他们身体跑过去,然后谢锋最后一个往前面的学员身上爬过去,一个接一个,随后所有的学员都到了对岸。 啃碎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现在的职责不是挑选优秀佣兵,而是想方设法刁难这些自以为是的雏儿们,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关卡一上来就被中国小子破了,当然会有点不爽。 啃碎一直关注着谢锋,他一面恨的咬牙切齿,一面又很希望他可以脱颖而出。他希望通过自己惨无人道的手段,让这个不服输的小子低头。 谢锋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路过关,居然第一个冲出他一手设置的训练场。这一点让袁帅多少有点兴奋。 冲出第一关,人都已经筋疲力尽。而第二关紧接着就是射击,要求队员在45秒内将分解的akm突击步枪组装完毕,并将弹匣内所有子弹全部打完,要求在100米的距离,命中率达到百分之97。 靠!又他妈来这套! “刚经过了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手都还在发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种射击精度有可能吗?”雏儿们发着牢骚。 啃碎回答道:“我们每次的任务都不一样,但是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是,我们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射击的环境和情况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刚刚完成一场肉搏战,马上就要拿枪射击,射击反应时间有时候还不到一秒钟。有时候是刚刚消耗完大量体力,有时候是整天滴水未进,脑子进入幻想。总之每次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完成射击是最起码的要求。我们的敌人不可能给我们时间准备,每个人都必须完成在任何情况下的射击,要不,付出的就是生命。” 第一关淘汰了大约一半的队员,到了第二关的时候,又淘汰了一大半。只有十二个人通过了前两关的训练。这些百万里挑一的兵王们在啃碎设计的训练场上依然有如此之高的淘汰率充分说明了训练的残酷程度。 剩下的十二个队员还要接受后面几关的训练,第二关刚结束,便马不停蹄的进入了第三关的考核――短时间速记能力。 这一关主要是训练队员们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迅速记住。作用是侦查的时候,可以短时间记住敌方阵地的兵力、火力、房屋建筑等各种阵地标记。 啃碎将他们带到一个破烂的大房子里面,整个房子里面灯光灰暗,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等他们走进房子的时候,啃碎将大门关上,本就灰暗的房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十二个队员对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明确,因为啃碎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该怎么做。里面还装了高音喇叭和红外摄像头。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高音喇叭响了起来:“你们的任务是记住你们身边的每一样东西,等出来的时候一一描绘出来。” 人在黑暗的环境下,就会习惯的朝着亮的地方,或者有声音的地方靠近。这一点啃碎也早就料到了。 果然,通过摄像头传出来的视频看到有几个队员一听到声音,快步向高音喇叭那边靠过去。 啃碎笑了,他在那里做了一个绊绳,碰到绊绳的人,身上设置的警报器就会发出声音,代表他已被淘汰。这次有四个被淘汰,只剩八个人进入下一关。 第四关是反审讯训练,训练的目的是让雏儿们在被敌人抓住的时候,能够经受住敌人的严刑拷打。 过了三关的队员身体已经是极度疲劳,精神高度紧张,对啃碎那个变态来说,这当然不够。 他们冷不丁被人套上了一个黑袋子,双手被紧紧地绑住,扔进了一间密闭的地下室,瞬间,地下室响起了两百多分贝的噪音,这种高分贝的声音,雏儿们捂着耳朵,依旧挡不住噪音的影响。 不超过十分钟,很多人都会头脑发晕,四肢麻木,甚至很多器官也会暂时丧失功能。但是他们要经受二十分钟的煎熬,然后已经迷糊的雏儿们被稀里糊涂地推出地下室,这时他们基本已经失去了意识。 被带出地下室后,他们又被扔进了一辆闷罐车里,行驶十几分钟后,他们又像木头一样被推了下来,然后又被戴上手铐和脚镣,扔进带着冰碴的臭水沟里。 仍然被蒙着头的雏儿们,在臭水沟被冻得全身发紫后,才被送进一间特别的模拟审讯室里。 这间特别的审讯室是啃碎最得意的作品。这里充满了各种电子模拟器发出的鞭子抽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惨叫声,呻吟声,各种声音都非常bi真。 几个彪形大汉把他们摁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扒光他们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强烈的光打开,照在他们身上…… ------------ 第13章 狙击之王 此时的他们赤.身裸.体,无任何遮.羞物。在这种强烈的灯光下,你分不清在你面前的是人还是鬼。你会明显感觉到自尊心已经被撕得粉碎。赤.身裸.体地站着,回答高音喇叭里传出来的任何问题。 雏儿们已经接近无意识状态,意志力不坚定的人会诚实回答里面的任何问题,意志力够坚定的人还会作出本能的抵抗。 这一关又淘汰了两个。 也就是说只剩下六个人了。 最后一关是黑暗恐怖训练,实际上就是心理承受能力的训练。因为前次的执行任务中充分暴露出,人在极度惊慌中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在死亡的压力下,在近身的搏斗中,对方的血溅到自己的脸上时所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学过的技能。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受到对方攻击的时候,所以啃碎这次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主意。 他们把受训的队员拉到一个黑漆漆的隧道里。隧道有两百多米长,实际上也就是在方圆一百亩的范围内,但是卡车却将他们拉着无规则的转了几个小时。 说是隧道,其实是一条只有五十多厘米高、一米多宽的下水沟,下水沟里被放了大量的毒蛇、仿真腐尸和陷阱。雏儿们只能一个一个地匍匐前进,爬一会儿,前面的队员就要将自己的身体趴在泥水里,要不然中间的队员就会因为呼吸不到空气窒息而死。 整个匍匐行进过程中,一会儿摸到一具腐烂的尸体,一会儿又会冒出来一条一米多长的毒蛇,一会儿枪又会钩住半条腐烂的人腿。 雏儿们在这种极度恐惧的环境中,一不小心就会被蛇咬伤,有的还会掉进预先设计好的陷阱里。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每个队员的精神时刻都要保持高度紧张。因为危险看不见,却又时刻伴随在自己左右,而且还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一旦大声叫出来,就会被淘汰出局。有一个队员就是因为被蛇咬了后,大腿瞬间肿胀,下意识的大叫一声。这一声大叫无疑影响了前后的战友,另一个战友也在他大声叫喊后,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而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 整个考核结果跟啃碎预想的差不多,有四个人过了关。 此后,夹.着尾巴做人的雏儿们又接受了一些枪械方面的训练。他们必须熟练掌握各种枪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俄罗斯的“卡拉什尼克夫”式冲锋枪、毫米手枪和a-9旋风反坦克导弹,还有美国的m系列枪族。因为这是在各国反恐作战中最常用到的武器。恐怖分子在很多情况下用的都是苏联的轻武器,在作战中也会缴获或者捡到一些美制武器。 这天,他们又来到军械库,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枪油的味道。 “新枪。”连“报告”都忘了喊直接冲进去,看着放在啃碎面前两支枪就开始研究起来。 啃碎看着雏儿们露出孩子们的天真样子,心里也有一阵宽慰,他在一边介绍道:“这两款枪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这支是大名鼎鼎的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啃碎指着谢锋抱着的那支枪介绍道,“全枪长1219毫米,木质枪托,不带子弹的枪重30.9磅,便于携带。枪口装有消焰器,可降低后坐力,减少枪口焰。其瞄准系统可全天候使用。它还具有自动装填子弹能力,采取单发射击方式,弹匣容弹量10发。可在一个射击姿势下向一个目标发射10发枪弹,对隐蔽和移动目标的命中率有让人咂舌的精确打击。它拥有一个完整的弹药系列,其中m82/m107步枪主要使用,使用12.7毫米b-32穿甲燃烧弹,在1.5到2公里射程上能从侧面击穿美国m113装甲输送车、德国‘黄鼠狼’步兵战车、直升机、无人飞机或摧毁雷达站、引爆水雷等。如使用专用狙击枪弹,有效射程可达到1800米,它能击毁1公里远处的400毫米厚的坚固墙壁。” “我靠,真他妈经典啊!只要有军人的地方,就有巴雷特的膜拜者,这才是真正的狙击之王!”谢锋抚摸着质感强烈的修长枪管,就好象摸着恋人的大腿,简直爱不释手。 啃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兴许这家伙打生下来就不会笑:“这一款是5.8毫米小口径自动步枪,别小看它,它比这款巴雷特要先进得多。全枪长1.150米。全重7公斤,在一百米距离内,全散布圆直径小于等于2.9厘米。在300米处,全散布圆直径小于等于8.7厘米。有效射程800米。一百米处对直径40毫米的物体首发命中率是百分之98,当然,如果你是白痴的话,可能连百分之50的命中率都没有。配备有瞄准镜和手持式装表模块。瞄准具包括白光瞄准具和微光夜视瞄准具。这个就是微光夜视瞄准仪,是直接装在白光瞄准仪的导轨上,所以装卸的时候就不用取下后部的白光瞄准仪了,这可以避免拆卸带来的误差,进而提高射击精度。” 他指着瞄准镜前端的微光夜视仪说道,“还有这个,这就是手持式装表模块,由激光发射光学系统、光学观察和激光接收光学系统以及电源、激光测距、传感器、控制解算等组件构成。能够自动测出目标距离,并解算出目标诸元,可以快速装定目标诸元值。反应速度比一般狙击步枪快三倍到五倍。还可以在短时间内实现对射击弹道的修正,极大提高了目标的有效性。还有它的子弹,是为了这枪专门研制的5.8毫米高精度狙击步枪子弹。子弹采用黄铜弹壳和被甲,全铅芯结构弹头,尽可能地提高弹头的质心,同轴度和重量等对精度影响较大的因素的控制水平。所以整把枪的精度较以往的任何枪支都有了质的飞跃。” 谢锋抱着枪一边赞叹一边往外走,啃碎阴沉沉的说:“把枪放下!” “为什么?不是给我们的么?” 啃碎面无表情的说:“可以,不过要先交两万美金。” 谢锋摸着枪上的皮卡汀尼导轨愕然道:“你当我不知道么,这枪的售价是一万两千美金。” “没错,不过卖给你们的话,我至少要提点佣金的。” 靠,这家伙不光是变态,还是jian商! 训练中,啃碎会经常跟抽风一样,在雏儿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向空中扔出一块硬币,然后提醒他们在什么方位。随着这种变态的训练不断的深入,大家的反应能力也越来越快,基本可以做到手随心动了。但是这只有在啃碎的提醒下才可以做得到。在没有提醒的情况下,成绩还是很不理想的。 不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谢锋隐隐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啃碎的神经式训练训练成神经了。反正他总感觉自己的背后经常有个人在盯着他看,盯得他脊背发凉,有时候他怀疑是自己神经过敏,但是有时候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双眼睛的存在。 他怀疑是啃碎在考验他们的判断力和第六感。于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格外关心自己的身后,要不这个变态不知道又要用什么办法整他呢。 说句实话,这几天他是被啃碎奇思妙想的整人手法整怕了,这家伙不知道哪来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比满清十大酷刑更有想象力,更有突破性。 在训练了一个月的时候,谢锋已经完全肯定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是每当他转身去看的时候,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这一定是个伪装高手,但是这里除了啃碎还有谁有这样的伪装能力呢?管不了了,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叫打草惊蛇。没办法,只有试试看了。他忽然转身对着后背大声地叫道:“后面的混蛋,出来吧,盯了我几天了,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呵呵,是我。”这一招还真管用,对方果然被自己惊出来了。 妈的,果然是啃碎那个混蛋。 谢锋端着枪走过去,明知故问的说:“上校,你总跟着我干什么,我可没钱啊。” “这一次是想看看你们的判断能力和感知能力。还不错,才三天就被你发现了。不过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早就没命了。”啃碎严肃地说道。 “其实我没发现,我只是感觉到后面有人盯着我,但是又不能确定他在什么位置,所以就打算吓一吓,看能不能吓出来,没想到真被我吓出来了。”谢锋有点难为情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变态面前,他说谎的能力完全退化了。 “你才训练这么短的时间,能感觉到已经算比较凑合了,没发现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接受过伪装训练。这不能怪你们。”啃碎难得说了句鼓励的话。“伪装是一个狙击手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有效地消灭敌人。从今天开始,我就训练你们的战地伪装。其实伪装这东西,说难也不难,简单地说就是一句话,就是依靠地形的特征隐蔽自己达到不被敌人发现的目的。” 求票求收藏! ------------ 第14章 饥饿训练 “等于没说,这谁不知道啊。”谢锋在心里嘀咕着。 “比如我刚才隐藏的位置,这个地方只有烂泥,那么烂泥就是最好的隐蔽材料。将自己的身体埋在烂泥里,让自己的身体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就是最简单有效的伪装方法。当然了,这只是最基础的伪装术,在现代高科技的条件下,即便是伪装得再好,还是可以被热能探测仪、红外探测器等仪器发现。” “那还隐藏个屁啊!” “但是有矛就有盾,现在狙击手的装备也在更新换代,比如现在的吉利服就可以有效防止热能探测仪等一些高科技仪器的探测。还有一些土办法,例如pc材料制成的雨衣也很有效。隐蔽伪装不难,只要根据不同的环境将自己与环境融为一体就可以了。难的是,在隐蔽中得挨饿。” “完了,这家伙这么说,说明自己要开始忍饥挨饿了。”这是谢锋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很多时候,狙击手要深入敌后,潜伏几天几夜,所以能挨饿是一个狙击手必须具备的能力。” “几天不吃饭,死不了,但总不能几天不喝水吧?”一个学员说道。 “我说让你不喝水了吗?每一个狙击手都会有一个水背囊,背囊的吸管可以直接接到你的嘴巴里,所以你可以在隐蔽的状态下喝水。” “上校,那能不能在水背囊里灌点牛肉汤之类的东西呢,那玩意热量高,口感也好,还能保持体力。”一个倒霉蛋问道。 “面对敌人的子弹,估计你不会有那么好胃口的。还有没有问题?”啃碎阴森森的回答他。 “有!时间能不能短一点,比如一天?” “不行。” “那就没问题了。” “好,我会陪着你们训练,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在你们接受挨饿训练的同时,给你们讲解一下300米以上狙击的要领。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进行挨饿训练,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怎么使用标尺。标尺三是瞄哪里打哪里,标尺一是压底线的,半身靶在最下面不是有一条白线吗?标尺一就是压白线打,将准星瞄准右底线,但是子弹打中的还是靶心。这就是标尺。但是这支巴雷特的标尺跟这个有所不同,就800米靶来说,风速三,经过对距离、风速的测算后,就可以得出修正角和弧度。假如说,修正角是3度,那么将标尺调整到三档,你还是瞄准靶心打,但是实际上标尺已经调整好了修正角,所以子弹打过去还是靶心。这就是巴雷特的标尺。我们也说说档位。m82a1有六个档,从300米到1500米,从风速三到七都有各自不同的档位。狙击镜左边那个圆形的是圆弧标尺,右边那个修正角标尺。” 啃碎指着狙击镜上标着刻度的两个类似于娃哈哈红茶瓶盖的调节器解释,“另外这款狙击步枪还有一个更先进的装备――就是手持式装表模块。它由激光发射光学系统、光学观察和激光接收光学系统以及电源、激光测距、传感器和控制解算等组件构成。能够自动测出目标距离,并解算出目标诸元,可以快速地装定目标诸元值。但是大家一定要记住,它只会测算和调节弧度,无法计算风速、压力、湿度等狙击要素。所以这个还是要靠大家自己心算。这个我会在以后的训练中跟大家一一讲解。” 一天辛苦的训练下来,肚子早就饿了,偏偏这时候远远的听到基地的佣兵们在鬼哭狼嚎的唱着《征服欧罗巴》。以前他们最厌恶的就是饭前一首歌,而现在听到那些家伙唱着颇有摇滚风格的二战纳粹军歌,却有了几分亲切感。自己的胃居然也跟着嚎声打着节拍,发出“咕咕”的响声。 哎,胃啊胃,你就不能学学你主人不为一顿饭而折腰的精神啊!谢锋想着吞了吞口水。 饿肚子的感觉是不好受的,特别是能闻着饭香,听着佣兵们唱着饭前进行曲的时候。不过看着啃碎那副债主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就忍着吧。 时间刚过去一天,但是他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东方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谢锋整晚都没睡着,因为啃碎总是在他眼睛刚刚闭上的时候,就用教鞭问候他一下。 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无法判断现在的具体时间。直到那些该死的佣兵们又一次嚎起嘹亮的军歌时,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这次还好,他那不争气的胃没有再一次发出“咕咕”的声音,估计他们的胃也是累了,反正叫了也没东西吃,干脆不叫了。 终于天空再也无法承受厚厚的云层,下起了倾盆大雨。 雏儿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上校,下大雨了,我们去躲一下雨吧?” “作为一个狙击手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没有上级的命令,就是下陨石也不能离开。”啃碎用淡淡的口气说道。 “要真是下陨石,就直接被砸成肉饼了,还完成个屁任务啊?”谢锋不屑的道。 啃碎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终于盼到雨过天晴,天空挂起了彩虹,蚯蚓也开始出来活动筋骨。啃碎抓了一条又肥又大的蚯蚓,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破开它的肚子,用大拇指指甲轻轻一扣,将蚯蚓肚子里的东西抠了出来。在刚才下雨时形成的水沟里洗了洗递给谢锋:“吃吧!” 谢锋表情夸张的看着啃碎,狠命地摇了摇头。 啃碎闭上眼睛将蚯蚓塞进嘴巴,然后皱着眉头将蚯蚓囫囵吞了下去。眼睁睁看着他将蚯蚓吞了下去,谢锋一阵阵的恶心,一直到把黄疸水都吐完才缓过神来。 “怎么样,是不是想把胃都吐出来啊?”啃碎看着谢锋说道。 “我是想把心、肝、脾、肺、肾统统都吐出来然后洗洗干净再塞回去。” “作为一个狙击手,必须要学会寻找食物,只要是任何无毒的东西都是你的食物。以后还会教你们怎么辨认食物是否有毒,和一些简单的中毒处理方法。”啃碎看了看谢锋,“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刚才吃蚯蚓的时候,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啊?” “有点泥腥味,咸咸的。不过据你们中国的本草纲目记载,蚯蚓有清热祛毒的功效。想知道味道,自己尝尝不就明白了。” “我是在想,要是把蚯蚓洗干净了,裹上淀粉,然后过油,用辣椒、花椒、大料做成麻辣味的,会不会是一道大餐呢?” “你不应该当狙击手,应该做厨师。” “我想当狙击手里最好的厨师,厨师界最好的狙击手。” 啃碎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看其他的队员,见他们有些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就叫起来:“姑娘们,你们都是当狙击手的好苗子,但是你们现在是强化训练,如果训练出来你们就是狼,训练不出来一棵好苗子就废了,以后再也做不了狙击手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们有没有意志了。” “我知道,后面还有很多我想象不到的残酷训练。但是就跟走火他们教过我的一样,不要去看目标离我有多远,关键是走好下一步,走好每一步。我相信我可以做到。”说完,谢锋捉起一条蚯蚓,破开肚子,在水沟里洗了洗,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然后扭头,直到感觉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全部吐完了为止。 时间过去了两天,极度的饥饿加上睡眠的严重不足,雏儿们开始恶心,胸口火辣辣地难受,意识模糊,开始出现幻觉。这是最重要的时候,也是最艰苦的时候,挺过这一段,以后会好过一点。大家都昏昏沉沉的,出现低烧,这是极度疲劳的症状。 “放弃吧,你们坚持不了的。”啃碎大声喊道。 “不,大家听我说,我们还能再坚持一分钟,能坚持一分钟,一分钟……”谢锋用尽全力高声喊道。很多人就是输在一分钟上,因为他们想的不是再坚持一分钟,而是想着成功离自己还很远,所以就放弃了再坚持最后一分钟的努力,而成功往往就是这最后的坚持。 一分钟过去了,无数个一分钟过去了。终于,他们熬过了这72小时的饥饿加疲劳训练。这场训练的消耗不亚于一场持久战,在他们连续睡足几十个小时后,啃碎便开始着手教他们巴雷特的射击要领。 他带着雏儿们来到射击场。 雏儿们拉动枪栓,装好子弹,将枪托紧紧地抵在肩膀上。他们都认为12.7毫米枪的后坐力肯定很大。右眼离狙击镜5厘米的地方看过去,100米距离感觉就在眼前。 他们屏住呼吸,慢慢地瞄准,预压,扣动扳机。 “砰”,子弹破膛而出。 “后坐力比ak还小。”谢锋欣喜的睁大眼睛,等着报靶。 十环!他看到报靶人的动作,就是十环的动作。 “这枪简直他妈的太好了!”谢锋激动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于是又一气打了四发子弹,枪枪十环。 ------------ 第15章 未知的恐惧 “不可思议吧?这枪用了十倍率的光学狙击瞄准镜,同时具备微光瞄准功能,具备全天候的瞄准功能。”啃碎介绍道。 “可是这么大的口径,怎么后坐力比ak的还小呢?”雏儿们都疑惑地问道。 “这是因为它采用了独立的机框和机件设计。还有它的枪头的制退器,减少了百分之59的后坐力。” “太好了,要是每一个人都发一把这种枪,那不是大家都是狙击手了?” “等一下。”说着啃碎拿出对讲机对报靶的人说道,“800米靶。” 大约过了五分钟,对讲机传来声音:“800米靶准备完毕。” “准备!”啃碎一脸铁霜的叫道。 800米靶从十倍率的狙击镜中看过去,也就是ak枪族100米左右的距离。谢锋心想:这有什么难,小菜一碟。 大家凝神静气,仔细瞄准,射击。但是结果却是脱靶。连开5枪,枪枪脱靶。 雏儿们彻底傻眼了,纷纷疑惑地看着啃碎。 啃碎拿起谢锋手中的枪,上弹,拉枪栓,瞄准,调整瞄准镜上射击修正角,几分钟后才扣动扳机。 十环! 谢锋看着这个成绩,眼球突出,嘴巴张大,面部表情严重扭曲。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 啃碎放下枪,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子弹在超过300米后,会有一个自由落体的过程。这时候的子弹走的是弧线,所以你要计算出子弹距离目标的弧度。还有子弹在超过550米以后,受风力、大气压力、空气湿度的影响就会很大。所以你必须计算出风力和压力,以及湿度对子弹的影响,然后计算出一个修正角。我刚才射击的时候,风速四分之三,压力湿度7,7的压力湿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四分之三的风速对800米距离的子弹飞行就会有影响。那么就有一个问题出现了,在800米距离上,12.7乘59毫米的子弹的重量是48克,下降速度是300米为零,300―400米零点8毫米百米。以后每百米都有一个计算公式。12.7毫米的子弹最大受风面积是72平方毫米,三级风的速度是每秒一米,那么相对于72平方毫米的受风面积来说,800的误差距离是817毫米,修正角是3.7度,所以我刚才将修正角调节成二档。当然了决定射击精度的因素还有很多。狙击手不是会开枪就可以的。开枪谁不会啊,扳机上绑块肉狗也会开。” “这也能算出来,那要是遇到龙卷风呢?怎么算?”谢锋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啃碎浑身像触电一样,一阵颤抖,瞪大着眼睛看着谢锋:“你不是存心的吧?龙卷风你能瞄准吗?” “哦,也是,上校,你教我们吧,我想当狙击手。”谢锋急切地说道。 “你不行,你没耐心。”啃碎故意刺激他。 “但是我有信心,有决心,有恒心啊,上校,你教我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啃碎对着众人说道,“姑娘们,大家是不是都想试试啊?” “想。”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狙击手,还是要靠子弹喂出来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实战。我会将狙击的要领悉数教给你们,但是能不能成为狙击手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接下来的训练将是最辛苦的,需要有非同一般的体能训练。还有问题吗?” “没有。” “很好,从今天开始,上午体能训练,下午射击训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真正的狙击手,不过,嘿嘿,我随时等着想退出的姑娘。” 狙击手的体能训练跟其他有点区别,狙击手没有扛原木之类的训练,狙击手的训练相对比较直接,接近实用一点。拿着枪进行一万米越野,是拿着,不是扛着。 鸭子步行进。所谓鸭子步,其实是双腿蹲下,一只腿由侧面展开,迅速滑到正前方,然后另外一只腿由后方滑到正前方……一直重复这个动作,其实是一种折磨人的锻炼方法,但训练体能的效果不错。 鸭子步的走法是双手背后,深蹲下,两脚外撤而行,行走中上身不准起伏。 这种步法的战术意义不好说,但行走起来很累很痛很难受,其实对身体是很有害的,所以一般部队很少有这样的训练,但在野狼这样的变态部队,出于意志培养要求,会有这样的训练方法。 啃碎的说法就是:合理的叫做训练,不合理的叫做磨练,不管是否合理,都是一种锻炼! 然后就是变向变速跑。这是最重要的,是狙击手被敌人发现后最好的逃脱方式。 狙击手从瞄准目标到开枪,最短需要一秒钟,所以变速变向跑步,可以有效避免自己被对手锁定。 训练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啃碎决定对他们来一次摸底考核,他想知道,这两个月的训练成效。 考核内容――心跳测试,1500米靶位射击,瞬间反应射击,200米固定匕首靶测试。如果能够顺利通过以上所有的测试,就说明他们已经成功晋升为一个真正的狙击手。 在啃碎的变态训练下,前几项都顺利通过。就是最后一项――200米固定匕首靶射击,只有谢锋一人通过。 所谓的匕首靶,就是在200米的距离上,安放一个白纸靶,在白纸前面20厘米的位置,倒竖一把匕首,刀刃向前。 要求子弹射中匕首,高速飞行的子弹在射中匕首后会被匕首劈成两半,后面的白纸靶上会留下两个弹孔。 这对射手的要求非常高,子弹只要偏离匕首一毫米,就不能被刀刃劈成两半,测试就失败。 这对射手扣动扳机瞬间的稳定性和时机的把握都有苛刻的要求。 这种射击成绩虽然对于实际作战的作用并不是十分大,但是对一个狙击手的心态很重要。 狙击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不管你的枪法多好,没有一个平和的心态,都无法完成这种射击。所以与其说这项科目是为了测试他们的业务技能,还不如说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心态。心态这个东西是很难训练出来的,谢锋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他经历了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事。 下一关,野外求生。 剩下的雏儿们没被告知目的地,便被糊里糊涂的送上了一架黑鹰直升机。 事先,变态的啃碎上校仅仅给每个人配发了一把鲁格p85,一个弹匣,外加二十发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这种枪虽然比较经典,但在广阔的原始森林里,连只鸟都打不死,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一把适合野外劈砍的丛林之王1号,这种刀劈砍荆棘和灌木是很拉风的,但它的优势仅仅在劈砍方面,穿刺方面几乎可以忽略,但真正遇到大型一点的猛兽,只有极锋利的穿刺作用才有可能穿透野兽坚韧的皮肉,因此真的遇到那种情况,丛林之王基本上和修脚刀没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指北针,一只军用水壶,一只袖珍急救包,袖珍到什么程度呢,反正是藏在军刀的手柄里,关键时刻到底能有多大作用,只有鬼才知道。 这些加起来,就是倒霉蛋们野外生存的全部家当了。 那片未知的死亡地带,毒蛇在等待他们,野兽在等待他们,食人鱼在等待他们,各种想都没法想的鬼天气在等待他们,那些人类生存的各种极限挑战已经组成了超豪华阵容,正迫切的等着迫害他们的神经,摧毁他们的肉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失败的结果就是死,连墓志铭都没有卑微的死去。 总之,他们一致觉得,这不是训练,而是送死! ------------ 第16章 野外求生 直升机倒是很拉风,也是老美的标准装备,也搞不清那些变态是怎么搞到手的。 几个小时的飞行中,啃碎也不忘了摧残雏儿们的脑细胞,先是让每个人都写好遗书,然后一脸认真的讲解了野外生存的各种技巧和注意事项,不停的强调野外生存的各种危险和困难,听得雏儿们一毛一毛的,这家伙分明就没安好心,这种满堂灌的讲课方式,雏儿们到底能记住多少不说,这家伙把原始森林说的跟森罗殿似的,明摆着有去无回,在将要出征的当儿,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吓也得吓死。 飞机在一大片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上空盘旋,上校一声命令,要求雏儿们准备空降。 谢锋背好伞包,这回傻眼了,过去的训练从来就没玩过空中飞人,看着人家一个个跳下去,估计都在过去的部队里有过这方面的训练,自己也只是经过三个月的急训,而且还是针对性训练,从这么高的距离往看一眼都头晕,楞跳下去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啊。 一回头就看到啃碎上校那张没人色的嘴脸,谢锋一阵发毛,要是在陆地,他也不至于,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啃碎的眼神让他心里没底。 “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带你来不是兜风的。”啃碎阴沉沉的说。 谢锋急了,“干!我他妈根本不会跳伞,跳下去会死人的。” 啃碎简要说了下跳伞的技巧和注意事项,“现在你会了。” 谢锋眨眨眼睛,会什么啊,就凭这变态简单的几句话,自己就要去赌命,这事不干,打死也不干。 啃碎指了指他身后,谢锋下意识的回头,腰眼上被人猛踹一脚,大头朝下就飞出机舱。 机舱外传来一声长长的“啊――”,失去重心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妙,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稀薄的空气猛地向嘴里灌,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立即变得艰涩起来。 想起啃碎刚才说的话,他立即闭住嘴巴,不然肺叶在气压的巨大变化下很可能会爆炸。 眼看着大地越来越近,那个变态说倒数几秒来着?忘了。好像该打开伞索了,但伞索在哪儿来着?我靠,看来这回是死定了。 他手忙脚乱,终于抓住一根突起的绳索,没时间了,管它是什么,用.力一拉,背后的伞包砰的一声打开,还没来及完全打开,谢锋就摔在一片巨大的树冠上。 他的体重加上高空自由落体的强大冲击力,把树枝一根根砸断,在枝杈中横冲直撞,手刨脚蹬,最后终于抓住一根树枝,身子像踩了弹簧似的,在空中上上下下的。 他终于松口气,但往下一看,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他这个骂,把啃碎的祖宗八辈都统统问候一遍。 骂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树枝嘎巴一声折断,身子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摔下去,在地上弹了几下,竟然没事。 就算这样,谢锋也摔得头昏脑胀,半天才坐起来,才发现地上都是厚厚的枝叶,也不知堆积了几千几万年了。 调整好状态,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到处都是几个人合抱不来的树干,茂密的树冠连在一起,把天空遮得密不透风。只有几线阳光透进来,在地上洒下几点斑驳的痕迹。 不时从森林深处传来几声鸟兽的嘶鸣,偶尔吹来几股粘湿腥臭的空气。 刚才在高空观察过,这片丛林一眼望不到头,就算没有树木遮挡,也不知道走几个月才能走出去。 他摸了摸后背,好在军囊还在,打开一看,顿时苦不堪言,别的东西还好,就是指北针被压坏了,他气鼓鼓的把没用的东西狠狠丢掉。 野外求生的规则很简单,谁能“活”着出来谁就是赢家。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重点,只有一个字“活”。这才是最接近实战,也是最残酷的节目。 谢锋只好借助水流和植物的生长来判断方向,但这种方式在这里看起来并不怎么管用。这片森林里不知有几百几千种植物,绝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在陌生的环境里摸了很久,也没找到水源。 经历了刚才的惊险,冷汗狂飙,口干舌燥,他取出军用水壶,小小呷了一口,在这种情况下,水,是至关重要的,没有吃的可以活三周,如果没有水,人是撑不过三天的。 深一脚浅一脚,没头苍蝇似的向前摸了很久,却还是没找到水源,周围的环境和坠落的地方一摸一样。 谢锋犯起了嘀咕,不会走了这么远又回到原点了吧,在原始森林如果没有方向指引,就只能在一块地方上打转。 人,在紧张的时候最容易疲劳,疲劳之后必须及时补充水分才能保持体力,要想活着离开这片鬼地方,最重要的就是体力。 军用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光了,水里是掺过食盐的,这是为了增强体力,但喝过盐水之后,谢锋更渴了。 一刀劈开一片灌木,谢锋眼前一亮,一棵树后长着几株野芭蕉,啃碎说过,这种植物的芯含水量很大,嫩芯也可是吃。 挥起丛林之王,砍断野芭蕉,靠在树干下面,野芭蕉的断口处立即有眼泪一样的液.体从茎中滴出,喝到嘴里又苦又涩,实在比马尿都难喝,但总比没有好。眼泪一样的汁.液喝下去,谢锋甚至能感到它们沿着自己的血管流向全身,全身上下都舒展很多。 用丛林之王把野芭蕉的皮削掉,大嚼着嫩芯,好像嚼着一团韧性很足的棉袜子,这种时候顾不上什么口感了。 总算对付个半饱,干渴也缓解很多,不过一抬头,他吃了一惊。 眼看树缝外透进一抹橘色,太阳已经偏西,正是鸟兽归巢的时候,但却是很多凶猛的野兽出来散步的时间,必须要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水源和栖息地。 没时间在这儿感慨和牢骚了。 这里到处都是荆棘和灌木,谢锋只好抡起丛林之王劈开障碍物,从没路的地方楞杀出条路来。砍一下骂一声:“啃碎,你这个混蛋,咱们走着瞧,老子要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你小子好看。” 绿色的迷彩服,胳膊上,膝盖上,胸膛上被荆棘刮得一条一条的,有些地方已经露出被刮破的皮肤,血水流出来,却由于空气非常潮湿,很长时间才能凝结。在这种情况下,伤口一旦被水蛭和寄生虫盯上,很容易感染了,对谢锋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但现在顾不得去做处理,火烧眉毛先顾眼前。 挥舞着军刀,头顶上扑棱棱的飞过一群鸟,腥臊的鸟粪劈头盖脸的落下来,谢锋顾不得去清理,认真观察着那群鸟飞行的方向。 这群鸟正在归巢,有鸟类栖息的地方一定就有水源,谢锋记准了方向,精神一振,妈的,啃碎那个变态讲过的东西总算用到一条。 又摸了一段时间,他的全身已经湿.透了,树缝间的那丝橘红也越发暗淡,眼看天就要黑了。 林子里的温度骤降,冷风吹在满身汗水的衣服上,冷嗖嗖的,让人汗毛直竖。 出了一身透汗,刚才补充的那点水分又消耗掉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还没找到水源,天就完全黑了,只能就地取材,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对付一宿再说。 谢锋干脆靠着一棵树干坐下来,寻思着下一步。 刚靠在树枝上,就感觉头上的树枝颤抖了一下,一条比胳膊还粗的东西箍住他的脖子,又凉又滑。 没等他反应过来,有股向上的巨力把他的整个人拉到半空! 刚才没半点准备,身子骤然凌空,丛林之王也脱手落到地上,谢锋这个急。 两手死死扳住箍在脖子上的东西,却怎么也扳不动。 从脑后慢慢探过一个牛斗大小的轮廓,在面前咫尺的距离停住。 蛇!蟒蛇! 这条巨蟒的脖子有人的大腿那么粗,蛇头有牛斗那么大,一尺来长的蛇芯子吐着腥臭的味道,鞭子似的抽在谢锋脸上,一阵生疼。 就算从小看《动物世界》的谢锋,也没见过这么粗.大的蟒蛇,看来自己真是走运,刚来到丛林第一天就他妈中了大奖。 巨蟒可不会给他感慨的时间,张开硕大的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谢锋甚至看到在它口腔深处的红肉在不停蠕动,根本不用推算,这条巨蟒完全可以一口吞下自己的身子。 巨蟒张开大嘴,喷着腥臭的热气,一口就把谢锋头吞进嘴里。 缠住他身子的蛇身松弛下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身子往里面猛吸。 人,在濒死的一刻,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潜能,谢锋双手撑住蟒蛇的上下颚,愣是把蛇嘴重新撑开。 鞭子一样的蛇芯子一下缠住谢锋的腰,猛地向蛇腹里拉去。 谢锋用.力向后一扯,竟把韧性十足的蛇芯子从根部扯断。 巨蟒一阵痉挛,吸力马上消失,谢锋就利用这个空当,把上身从蛇嘴缩出,但蛇尾啪的一下抽打过来,再次死死锁住他的身子,力量惊人的强大。 ------------ 第17章 吃人的沼泽 谢锋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挤爆了,眼看巨蟒长着大嘴又扑过来,谢锋也不知从那儿来的力气,拼命一拧,两脚在树干上猛力一蹬,连人带蛇一起摔落到地上。 巨蛇发出一声鸣叫,还是紧紧箍着谢锋的身体,但刚才一摔,稍稍放松些,他的两臂终于解脱出来,眼看巨蟒又吞过来,一把握住巨蟒的脖子,一人一蛇在拼命角力。 但巨蟒的力量奇大无比,獠牙一寸一寸的伸到谢锋脸上,眼看撑不住了,他把头一偏,躲过了巨蟒的一击,然后一口咬住巨蟒的脖子。 血,又腥又凉,顺着他的嘴刺刺的往外冒,谢锋用.力撕咬一口,连皮带肉咬下一大块,腥滑的蛇肉到了嘴里,谢锋嚼也没嚼,用.力吞下去,然后再咬,箍住谢锋的蛇尾猛地痉挛,力量慢慢变小了,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 也不知咬了多少下,巨蟒渐渐不动了,最后一口咬在巨蟒的主骨上,咯的牙齿一阵生疼,这才发现巨蟒早死多时了,脖子被他咬的只剩下一条主骨。 再看自己,血葫芦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吃生肉,生肉的确比较解饿,喝了蛇血,吃了蛇肉,力气很快就恢复了。就是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一条蟒蛇。 刚休息呼呼的喘了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便由远而近,向他靠来。 谢锋眼前金星乱冒,“不好,是蛇,不,是蛇群!”看来自己今天算是跟蛇干上了。 他快速捡起丛林之王,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蛇朝他游移过来。原来刚才那条大蛇死前的一声呜鸣是在召集同伴。妈的,这次,它们是组团来为蛇王报仇的。 他刚才咬死的那条肯定是蛇王一类的存在。 不容他多想,蛇群开始疯狂扑来。 一条蛇已经朝他扑了过来。他双手紧握军刀,轻轻从下自上划出一个弧度,唆的一声,刀尖微微颤动,因为双手握得很紧,刀尖触碰到蛇骨头的时候,能清楚感受到那种颤动。那感觉跟砍人不一样,砍人的时候是一种强烈的震动,会让虎口发麻。而这种轻微的颤动很有手感,这种感觉甚至能让人兴奋。 蛇轻易地就被锋利的丛林之王砍成两半,血轻轻地射到他脸上,凉嗖嗖的,有点麻痒的感觉。虽然很腥,但是蛇血的腥味略带一丝青草的芳香。 他还来不及仔细感觉蛇血与人血的区别,蛇的数量却越来越多。红的、绿的、黄的、黑的,带脚的,长胡子,戴眼镜的,铺天盖地扑来。 蛇虽然小,但是他们用的是“蛇海战术”,而且他们是有毒的,让人防不胜防。 谢锋不停地挥舞军刀,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条,地上已经铺满了还在抽搐的尸体。可是蛇还是源源不断赶来。让他他不敢相信的是,蛇群居然还有“空军”,一些蛇从树上向他发起了进攻。 一个没注意,小腿肚上猛地一痛,谢锋心里一沉,糟糕,被咬了,低头一看,是一条类似竹叶青的小蛇,看样子是条毒蛇,要马上注射血清,可是啃碎那个混蛋根本就没给配备血清,现在蛇正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攻来,才不会给他自救的机会。 茫然四顾,忽然发现蛇群虽然铺天盖地,但都会绕过一捧花丛,谢锋眼前一亮,啃碎那个混蛋说过,蛇是会害怕某些植物的,而且蛇害怕的植物还有治疗蛇毒的功效。只不过那家伙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串,自己一种也没记住,不过看样子蛇群应该很怕那片花丛。 一个利落的翻滚,到了花丛里,果然蛇群只在周围昂首吐芯,却再也不敢bi近。 他的右腿几乎已没了知觉,谢锋想也没想,抓起一把花瓣丢进嘴里,大嚼起来,同时将大把的花瓣揉碎在身上抹了个遍,最后拔出一捧花,向蛇群试探下。 果然,蛇群立即向后大面积溃退,这下心里有底了,他一瘸一拐的向前冲去,在蛇群里劈开一条窄窄的通道,不久便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来,才发现伤口已经变成黑紫色,整条腿肿得不成比例,细小的齿痕还有向外冒着腥臭的黑色液.体。 他把带来的花瓣一半吞下去,然后用手指把伤口里面的黑色毒液挤出,直到变成鲜红的血水,把剩下的一半花瓣揉碎了涂抹在伤口上,酥麻的感觉慢慢减轻,紧接着就是疼。 终于松了口气,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天色已经全黑,他爬上一棵大树,由于满身都涂着花瓣的汁.液,就算树上有蛇也不怕。 躺在臂弯一样的粗壮树干上,他的眼皮一下子就沉重下来,林子里飕飕的刮着冷风,他砍了几根枝叶盖在身上,听着各种奇怪的鸟兽声,祈祷着睡着了千万别犯蹬被子翻身的老毛病,十几米高的距离掉下去可不是玩的。 终于熬过了一夜,腿上的伤口也好了很多,他又跋涉了大半天时间,面前出现成片成片的红树林,脚下的泥土也越来越松软湿润。 谢锋傻眼了,他听啃碎说过,八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红树林沼泽,也是人兽的终极坟墓,不过这种沼泽的边缘往往都会有淡水河,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趟。人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赌一赌了。 虽然这里少了野兽攻击的危险,但沼泽地里更热更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 沼泽地是细菌和寄生虫滋生最多的地方,为怕伤口感染,他把袖子撕成一条一条的,扎在小腿上,然后继续向前跋涉。 开始的时候,他的速度很慢,他早就听说过沼泽的厉害,有时候看似铺满落叶的地面表面上和实地没任何区别,但一旦踩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从中午走到傍晚,又饿又累又热,低头发现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爬满了蚂蝗,清理掉这些讨厌的吸血鬼,打开伤口一看,完蛋了,不管再怎么小心,伤口还是感染了。只好忍着疼,把里面的脓水挤出来。然后从取出一些抗生素吞了半片,剩下的碾碎了敷在伤口上。 就算经过处理的伤口也不保险,万一伤口继续感染,就有发热的危险,到那时这条小命还是会交代的。 看了看天色,夕阳照着血染一样红树林,非常美丽,他可没有那份欣赏美景的好心情,盘算着今晚该怎么过夜。忽然想起啃碎那个混蛋的话,他说有些沼泽地到了晚上会起毒瘴,人只要吸一口就会没命。他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那么幸运,正好遇到这样的沼泽,但在这里过夜肯定不是个好主意。 天黑之前如果还走不出这片沼泽,他就等着给自己写墓志铭吧。 虽然时不时可以看到水洼,但那这些水都是有毒的,根本不能直接饮用,啃碎那个混蛋又没给过滤粉,眼睁睁看着那些水洼只能咽唾沫。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不远处传来流水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他马上舔.起干涩的嘴唇,那种声音简直比最动听的乐曲还要美妙。 刚要迈步,一个念头飞转,“奇怪,刚才还没有声音的,现在怎么就有了呢?难道水也会休息?” 又听了听,仔细辨认一下,他想水想疯了,那根本不是河水,而是响尾蛇,正吸引着它的猎物。 杀机蠢蠢欲动,想到昨天生喝蛇血,生吃蛇肉的情景,饥饿感强烈敲打着他的神经,妈的,正好拿它打打牙祭。 机会终于来了,那响尾蛇吸引不到猎物慢慢地从水洼里游了出来,边游还边用它的尾巴发出流水一样的声音,全然不知猎物未找到,却将成为别人的猎物。 一阵腥风吹过,红柳随风摇摆,就在这一瞬间,谢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军刀砍断了一根红柳枝,将头削尖,嗖的一下朝响尾蛇飞去,正中七寸,蛇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一刀削掉蛇头,又腥又凉的蛇血刺刺的流到嘴里,那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一条蛇三下五除二就被他吃光了。 擦掉嘴边的蛇血,忽然转出一个念头,自己不会从此变成食人魔了吧,为什么会对生血和生肉这么渴望? 他越想越气,最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干!想那么多干嘛,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天黑之前,脚下的地面终于重新变得坚实起来,他的心也踏实了,眼看就要走出这片该死的红树林,又听到一片淙淙的水声。 靠,不会又是响尾蛇吧!竖起耳朵听了听,不是响尾蛇,是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都说水是生命之源,但对水的渴望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强烈过啊。 脚步加快,向着水声的方向冲去,那种感觉好像就要见到自己阔别很久的恋人一样。 忽然,脚下一陷,一条腿扑的一声踩进了泥泞,谢锋猛地一惊,心里刷的一下凉了,完了,不管怎么小心,最后关头还是中招了! ------------ 第18章 蜘蛛水怪 沼泽地的泥泞,仿佛一口口无形的黑洞,总有种吞噬一切的力量,谢锋想要拔腿,但泥泞像有生命一样,吸着他的身子狠命往下拉。 陷落的速度惊人,地平线快速上升,很快就没到脖子,他两手乱抓,一紧,一松,再一紧,终于抓到一根蔓藤,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拉,慢慢从泥泞里挣扎出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好象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他坐在旁边呼呼的喘了会儿,抱起那根又老又韧的蔓藤亲吻一下,“老蔓啊老蔓,要是没你,我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出了红树林,水声哗哗的响,转过一道山梁迎面就看到一条雪白的瀑布飞流直下,砸在光滑如镜的岩石上,溅起无数个珠玉。 谢锋深吸了一口充满潮湿温润的空气,整个人都轻飘起来。 水,清澈透明,掬起一把水闻了闻,没有异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丢下背囊,几下脱掉衣服,一头扎进水里,张开嘴巴喝了个水饱。 几十米高的瀑布冲下来,击打在谢锋厚实了很多的肌肉上,比任何一种按摩浴缸都要来的痛快。 当天晚上,谢锋就在这里过夜,有了水其他的一切都变得简单,用军刀削好的树枝做成鱼叉,叉了几条又美又肥的肥鱼,就着光滑的岩石用刀子片成一片一片的,吃到嘴里,又劲道又香甜。 没法子,来时连根火柴都没给,只好体验下原始部落的生活。不过,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竟然会对茹毛饮血的生涯越来越着迷。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有天会变成野兽一样的存在。 在这里待了两天,伤口得到清洗和处理,已经愈合了,体力也完全恢复,不过总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用军用壶装满水,重新踏上危险之旅。 瀑布的后面连着一片湖泊,他把背囊用芭蕉叶包个结实,确保不会有水透进去,这才游进湖里。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在平静的湖面上涂上一层迷人的金色。 泅水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在伊甸园训练的时候,他可以负重40公斤的装备在海岸线打个来回,现在一身轻松,游个两千米的距离根本不成问题。 快游到对岸的时候,脚腕忽然一紧,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明显感到整片湖水一荡,身子跟着左右摇摆。 平静的湖面忽然劈开一个口子,从里面冒出一个黝黑黝黑的脊背! 这个脊背好像潜艇的轮廓,但谢锋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潜艇,也没有哪个国家会白痴到把潜艇放在这里训练的。 那是什么,他不知道,没准是尼斯湖水怪一类的存在,看来这次的旅行足够幸运,别人一辈子看不到的东西,自己全都遇到了。 他开始拼命向对岸游动,刚游了几十米,脚腕又是一紧,好像被水草一样的东西缠住,他的人猛地向下一沉,咕咚咚的喝了几大口水,脚腕一松,身子又很快浮出水面。 大口喘了两下,他又开始拼命游动,游了几十米,又被下面一扯一松,像这样来了几次,好容易来到对岸,他翻身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已经没有体力了。 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他的心还悬在嗓子眼儿,砰砰跳着。 在湖边也不一定保险,万一湖里的东西忽然冲出来,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站起来,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继续往前赶。 一阵狂风卷的树木哗啦啦的响,不一会儿功夫,天上就落下了鸡蛋大的冰雹,他找了棵大树停下来,利用茂密的枝叶躲避风暴。 戴上凯夫拉头盔,冰雹打在头盔上咚咚作响。每一颗冰雹打在身上,都留下一块淤青,但经历过生死的人再大的疼痛都能忍受。 冰雹就下了一阵,阴云过去,天上又露出太阳。 谢锋骂着这里的鬼天气,又到了一片沼泽地,沼泽宽五米多,不可能一跃而过,他只好找些树枝,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两步跨过去,但踩到对面的时候,却被荆棘拉到了,在胳膊上留下一道口子。 他一呲牙,坐下来,伤口不停的往下滴血,迷彩服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他马上脱下外衣,从军刀的刀把上拧开盖子,取出鱼钩和鱼线,用水壶里的水冲了下伤口,然后咬紧牙关,用鱼钩慢慢的缝起来。足足十针,一声不吭,只有流水般的汗水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淌。 又走了一段距离,地势渐高,前面枯叶成堆,毒草丛生,迎面就扑来一阵冷风。谢锋打了个冷战,草,这里的鬼天气太扯了,一会热一会冷简直就是个天然的空调室。 忽然想起混蛋啃碎说的话:“这里的昼夜温差是30度,有时候会很冷,有时候又能把你烤熟。”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体型硕大的大毒蛛对准他的脖子,慢慢地挂了下来,悄无声息。只要轻轻一口,谢锋就永远地留在这片原始森林里了。 他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肌肉就已僵硬,他记得曾听混蛋啃碎提到过,说丛林里有一种很奇异的蜘蛛,这种大毒蛛因为会攻击人,所以又称为食人蛛,只不过非常罕见,如果你们足够走运的话,应该会遇到的。 电光火石间,他马上蹲下身子,蜘蛛扑了个空。谢锋手疾眼快,将军刀掷了过去,笃的一声,蜘蛛被cha在后面的树上,六只脚还在挣扎着。 谢锋长吁了口气,走过去拔下了军刀,心有余悸地看着这只大家伙:“妈的,你个畜生也想欺负我啊。” 正在他感觉危险已经过去的时候,更大的危险正向他袭来。有一个蜘蛛群正在向他悄悄地包围过来。 他继续前进,蜘蛛借着风声,窸窸窣窣地将它们的包围圈慢慢缩小。 走着走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天的行程让他对自然界的敏感已远远超出一般人,任何的蛇虫鸟兽都避不开他的神经。 他停住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定有危险,有东西瞄上我了。 他紧握手中的军刀,静静地等待着。忽然一个黑影迎面飞来,他迅速看准时机一刀劈去,一只蜘蛛的两只爪子被他劈了下来,掉在地上的同时仍然迅速向他的脚上爬去,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多亏穿着专用作战靴,要不还真得被它咬上一口。 谢锋一脚踢去,但是蜘蛛的反应也出奇得快,闪电般地向左躲闪,不过还是被他一脚踩住,一股棕色的液体喷射出来。 刚松口气,又一只蜘蛛扑来,同时左边也有一只蜘蛛朝他凶狠地飞来。 再挥刀砍已经来不及了,危急时刻,只好用左手用.力地格挡了一下。这只蜘蛛用爪子抓住他左手,狠狠一口咬下去。还好,丛林之王已经刺进了它的身体,不过它的爪子也有毒,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也让他的手很快就肿了起来,慢慢地变得麻木。谢锋拿起军刀,在肿起来的地方轻轻地割了一刀,一股乌黑的液.体流了出来。 更多的蜘蛛向他飞来,而这些蜘蛛神出鬼没的,屁股上挂着蛛丝。在他的头顶上荡秋千一样,只要一刀没砍中它们,它们就会立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然后又幽灵般从另一个角度继续飞来,而且越来越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葬身于此。 要不把这些蜘蛛丝弄断,不是被毒死,也要被累死! 抬眼看了下,蜘蛛丝盘在树上,上面的蜘蛛更密集,但要想杀出重围,只能深入蛛xue了,爬树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三两下就爬到树干。 身在半空,右手握刀,从左至右,划出半个弧度后,接下去,把剩下的半个弧度划圆。蜘蛛被割断蛛丝后,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一个虎跃下到地面,在用军刀横扫的同时,并没有继续用脚连踢带踩。 剩下的蜘蛛鬼机灵,一看情况不对,纷纷向森林深处跑去。他一看蜘蛛跑了,不敢有半点的迟疑,继续向前进发。 在经历这次毒蜘蛛事件之后,谢锋削了很多的飞镖。因为上次削的飞镖丢在沼泽地里,如果当时有飞镖的话,这些大块头的蜘蛛就容易对付的多。 还用藤条做了一张弓,从找了些松蔓搓成弦,又削了几支箭。在丛林里,弓箭和飞镖往往比手枪更有效。 夜渐渐地黑了下来,天上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寒风猎猎作响,冻得他牙齿直打架,但是脚步没有丝毫减慢。 从过湖到现在身上就没有干过,身上的皮肤都已经起皱纹了,像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一样。明明是黄种人,脸色却跟白人一样。 前面,已经到了悬崖边,山峦叠嶂,峭石千重,怪石嶙峋。没有任何攀岩工具,身体也已疲劳到了极点。 前面的山崖,是必须要过去的,这也是前进的必经之地,而且到了顶上,也更便于观察地形。 抬头打量一下,足有50多米,关键是一点工具都没有,真不知该怎么上去。 ------------ 第19章 格斗之魂 他找了很多松蔓,搓成绳子,估计超过五十米了,才把绳子背在肩上。退后几步,慢慢运气,然后快速地向崖上跑去。 双脚快速地在微微凸起的岩石上蹬着,一直跑了将近十米。在一块横向生出来的怪石上站稳,开始攀岩。每上一段距离,就把绳子的一端挽在突出的岩石上,即便摔下去也能保证不会摔成照片。 连续爬了将近40米。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是为了能够早点上去,他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往上爬去。抓着石头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很多,动作也变得更为沉重。 鼻血汩汩地流出来,这是严重劳累引起的火气。 他只是歪了一下头,在迷彩服的肩膀上轻轻地擦了擦鼻血,可是刚擦完又流了出来。直到他的整个肩膀半个背都被染上了殷红,还是没能阻止血从他的鼻孔里涌出。 面前如此险恶的环境,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伸手去抓一块离自己半米远左右的石头的时候,却抓空了。 他的头向崖顶看着,离崖顶已经如此之近,而现在,他已经离崖顶越来越远。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像一片飘落的枫叶。 咚的一声,他感觉自己忽然停在了半空中,身子弹了几下。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还是悬挂在半空中,刚缝好的口子,因为用.力过猛已经绷开了,血在不停地往下滴。 仿佛有个声音在说:谢锋,坚持住,你是最棒的。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这个世界上只有懦弱者,没有弱者。 他鼓足一口气,把身子摇旗来,这样可以让他有个地方落脚,毕竟这样挂着,消耗的体力太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靠近悬崖,找到了一块稍微有点突出的石头,脚慢慢地伸过去。 他的脚终于可以踮着那块岩石了,接着慢慢地靠近,双手可以触摸到悬崖壁了,然后再慢慢地抓紧。 拉着绳子,攀着岩石,一点一点的挪到崖顶,慢慢地爬上了崖顶的那块岩石,躺下来望着蓝天白云,长长出了一口气,又是一次生死考验。 那一刻,他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奈,当你不珍惜的时候它总是围绕在你身边。当你想珍惜的时候,它却已经离你远去,再也不会回来。 这里的视野很好,向前一望,才忽然发现,原来这里处在丛林的边缘,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视野的尽头好像有一些建筑物,星星点点的点缀在苍茫的大地上。 在这里休息了一夜,因为这里地势高,可以避免毒蛇猛兽的袭击,用弓箭射了几只飞鸟,生吞活剥着吃了。 第二天,修整了一夜,体力已经恢复,背上所有装备开始新一天的跋涉。 好在悬崖的另一面是斜坡,下去并不费力。 胜利在即,脚步也轻快速多,全身都绷着使不完的劲儿,但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在咫尺,实际走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快就能到的。 从清早一直走到红轮西坠,终于走出这片该死的丛林,望着满眼的翠绿和花草,谢锋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吼两声。 从头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一架黑鹰直升机缓缓降落在谢锋面前的平地上,舱门打开,那个差点把他bi疯的混蛋正抱着肩膀,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机前。 “草泥马!”根本没去想这个混蛋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无名大伙烧起三千丈,谢锋几个箭步冲过去,“老子教教你什么是格斗”,对着啃碎迎面就是一拳! 啃碎很轻巧的握住谢锋的拳头,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好像这一拳打进山石的缝隙里,然后不知从哪儿递出的一脚,把踢得飞起来,只不过拳头还是被啃碎紧紧握着,身子飘忽一下,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 谢锋呆住了,他没想到变态的啃碎的功夫竟然也和他的名字一样变态。看来上次偷袭成功,完全是凭着运气,或是啃碎有意相让。 他大吼一声跳起来,内劲十足的手掌猛地朝对方的咽喉扫去,这一扫足有千钧之力。 啃碎身子往后一仰,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谢锋的袭击。双脚刚着地,紧接着一个前扑,朝谢锋扑去。 谢锋一个“乌龙绞柱”身子腾空跃起,接着一个“旋风腿”在空中旋出360度旋转朝啃碎踢去。 这一腿他用尽全力,足可以开石裂碑,一旦踢中非死即伤,而且速度快如闪电。 啃碎一个鲤鱼打挺身体迅速旋转,双手抓住谢锋的右脚一个“顺手牵羊”。 谢锋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 短短的几秒钟,他已两次被摔倒,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刚爬起来,啃碎紧接着一个后摆腿踢来。谢锋感觉有一股流动的空气向他*来,但是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半空中放慢自己的速度,但还是重重地挨了一下。 好在他一身铜皮铁骨,这一下还能挨得住。 一脚踢得他眼前金星四溅,但他还是不服气,自己一时的大意,竟然被对方钻了空子,他是属于功夫不是很好,却很擅长在格斗中学习的类型。不过对于武术来说,他还真是个天才,只要人家用过的招数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一样,以彼之身,还治彼道。 谢锋拖着已经受伤的身体,慢慢地朝混蛋啃碎移动着,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甘心的。 突然,啃碎的拳头划出一道弧度,一下子递到谢锋眼前,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背”将其摔了出去。 啃碎的身子在空中飘忽一下,两脚稳稳的抓住地面,微微有些变色。 此时,他们都已对对手产生了兴趣,谢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高手,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 变化多端的天气骤然卷来一大片铅云,把天空遮的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天地都笼罩在浓重的黑暗里,宛如深夜。 啃碎和谢锋慢慢地移动着脚步,在风声的掩护下根本没有任何声息。但是高手之间的较量有时候不是靠眼睛和耳朵来捕捉的,靠的是感觉。 就在彼此的双手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双方同时发力,一记刺拳朝对方击去。 啃碎是什么人物,能做到野狼敢死队的教官,绝不是盖的,只不过伸手不见五指,刚才对付谢锋的招数,完全是游戏的心态,要不然一上来就能让谢锋失去反击能力。 在发出一拳后,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化解了谢锋的重拳,而谢锋虽然是铜皮铁骨,但在这之前已经挨了人家一腿,这一拳让他感觉喉咙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嘴角渗出了些许血丝。 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接着一个侧踢,随后一记鞭腿,踢空后接着一个后摆,左脚刚着地,右脚向前一步,飞身而起足有一米多高,然后双腿成跪腿朝啃碎的肩膀压去,如泰山压顶,势如破竹,力如疾风。 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毫无花哨,且有千钧之力。 此时,啃碎在接连躲过对方的杀招之后,刚想反击,却感觉眼前如热浪扑面,刚想躲闪却已经为时已晚。只好双手交叉,将全身之力融与双手,硬生生地接了他的这一招。 虽然他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足足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双手断裂一般酸痛。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对方在中了他一拳后居然还能踢出这么漂亮的连环腿。 不过他还是忍住双手的剧痛,几乎同时身子后仰,右腿一个侧踢,正中谢锋胸口,这一腿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谢锋在使出那一招后,根本没有防守的时间,也想不到啃碎在中了他这一招后居然还能发力,被踢得重重地倒在地上,就像倒塌的墙一样。 啃碎的大皮靴踩到谢锋脸前,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什么是格斗,格斗那就是把对方打倒!……留下来还是跟我走,你自己选择。”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谢锋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沫子,狠狠努着野瞳,也上了飞机。有账不怕算,咱们走着瞧!干! 机舱里已经有了几个参加野外生存的学员,一个个都像逃荒出来的,谢锋却没觉得好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形象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对对拳头,拥抱在一起,劫后重逢的感觉,更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从他们口中谢锋知道,原来啃碎事先给在他们的作战靴底安装了卫星定位装置,所以总部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位置,进行施救。 此前,三架黑鹰直升机已经接到近一半的学员,当然,还有一些永远的失去了联系,估计不是掉到沼泽里,就是被野兽吃了。啃碎对此的解释是,那是他们的命运! ------------ 第20章 野狼出击 飞机并没有回到伊甸园,而是降落在一处小型的军事基地,谢锋这些人还没洗完热水澡,正盘算着稍候会吃到什么美餐,尖利的集合哨就吹响了,澡堂里“fuck”“shit”的声音马上响爆,很多人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就罩上新战服,匆匆来到cao场。 啃碎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看了看手表,没有说什么,用皮鞭在队伍里点名,“你,你,你,还有你……全部出列。”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谢锋。 “姑娘们,带上你们的家伙,跟我去兜风!”啃碎的话说的很轻松,但学员们知道,这个变态肯定没那么好心,说不定又搞出什么玩人的把戏。 学员们上了一辆军卡,沿着蜿蜒的山路颠簸着。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拿枪的手微微发抖,握着枪的手手心里都是汗。虽然对啃碎的变态手段咬牙切齿,但男人毕竟天生都喜欢挑战和冒险,谁都想做的足够好,让混蛋啃碎彻底闭上他的臭嘴。 车子一路驶向郊外,啃碎转过头问他们道:“兜完风,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正有两个劫持人质的歹徒,等着我们过去活动筋骨。” 得,还是有事吧。不过以往都是训练,这次却是真刀真枪的干,他们难免一阵兴奋。该死的野外求生,他们早就受够了那里的穷山恶水、野兽沼泽,劫匪再凶悍,好歹也是人,只要是人就能激起他们的挑战欲望,怎么也比毒蛇猛兽要好吧。 “你们怕不怕?” “不怕。”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bullshit!我第一次参加任务的时候,吓得差点尿裤子。”啃碎又掏出标志性的大烟斗,波波的抽起来,继续说道,“你们哪几个是经历过实战的?” 谢锋和三四个学员举手报到。 “你们几个说不怕我还有点信,跟撒旦喝过酒的心理素质要好一点,我在参加第二次任务的时候,也不怎么害怕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怕死是每个人的天性,也是一种尊重生命的体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把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足够了,到时候别忘了互相配合。两个人而已,我们有十几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姑娘。不过,记住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这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明白。” “大声点。” “明白。”大家从丹田里飚出两个响亮的字眼。 废弃的工厂在一个偏僻的郊区,一栋钢筋混凝土的厂房,以前好像是一个造纸厂之类的。当地警察已经在周围设置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满了群众和一些电视台的记者,看到谢锋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带着黑色面罩,还以为他们是特种部队的,纷纷挤上来采访,不过马上被啃碎推了回去,只说了一句“无可奉告”。 啃碎带着他们进了警戒线里面,看见一个相当于上校级别的警官正拿着话筒,跟里面的罪犯大声叫喊着,就上去询问道:“什么情况?” “你们是野狼的吧?” 啃碎点了点头。 “情况是这样的,罪犯在四楼第七个窗口,有一个人质,是个女性,罪犯手里有枪。”啃碎一边听着警官所说的情况一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很空旷,罪犯又在四楼,四处没有可以埋伏狙击手的地方。 啃碎对学员们说:“姑娘们,这里周围没地方可以埋伏狙击手,先让一个小组上四楼,摸清歹徒的具体位置。另外一个小组上顶楼,寻找机会救出人质。” “woo――ah!” “谢锋,你带他,他,他上顶楼。” 谢锋吃了一惊,没想到啃碎这个狗娘养的会把重任派到自己头上。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他兴奋的直搓手。“明白!” 啃碎又补充一句,表情深刻的盯着谢锋:“要是给我搞砸了,我就踢烂你的屁股!” “明白。”说着沿着一个下水管道爬了上去。 “你们看,特种部队爬墙了。” “简直是飞檐走壁啊,特种部队就是不一样啊。”远处的市民看见他们沿着下水管道飞快地往上爬,都啧啧称奇。 “你,你,你,跟我上四楼。”啃碎指了指三个学员。 “是。”三个人齐刷刷回答道,说完几人紧跟着啃碎往四楼跑。 上了四楼,啃碎示意大家放慢脚步,轻轻靠着墙往七号房间靠近。 门是关着的,啃碎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微型摄像头,轻轻顺着门底下塞进去,打开开关,便携显示器上就显示了房间的画面。 他小心地调整着摄像头,一会儿显示出了歹徒所在的位置。一个歹徒左手挟着人质的脖子,右手拿枪指着人质的太阳穴。另一个歹徒躲在窗户的右边,大声地喊着:“你们这群混蛋,竟敢骗我,我现在就把人质杀了!”说话的声音声嘶力竭,但是明显带着颤音。 下面的警察也在喊话:“马塞洛,500万雷阿尔不是个小数目,你给我点时间。但是你不能伤害人质,不能伤害人质,知道吗?” “该死的,老子再给你十分钟时间,再不弄好,老子就杀掉人质。” …………………… “歹徒位置已经探明,但是人质在他手上,强攻很可能会伤害到人质。” “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 “谢锋,我是普林策,歹徒在你的右手边,已经靠近窗边,一个距离窗户两米,坐在地上,手里有人质,和手枪。” “明白。” “歹徒在我们的右边窗户,一个离窗户两米,一个靠窗边,我从窗户的正面下去,消灭后面的歹徒。你从窗户的左边下去,消灭靠窗户的歹徒。明白没有?” “明白。” “你在我们下去以后从正面下去。如果我没有击中他,因为惯性会破窗而入,窗边的歹徒因为我的进入会躲避窗户的玻璃,所以暂时会没有抵抗。你下来后继续消灭后面的歹徒。你,跟着他从窗户的左边下去,如果他没完成任务你继续。明白吗?” “明白。” “好,准备。”大家都系好下滑绳,准备待命。 “我是谢锋,一切准备完毕。” “收到,待命。” “是。” “我等下踹门以后,你们按照,我、右、左、后的顺序快速进入,瞄准目标射击明白吗?” “明白。” “准备。”大家都站好了各自的位置。 “歹徒的心理承受已经到了极限,随时有可能会杀害人质,你要密切关注事态发生状况,随时准备,寻找机会,出击时务必做到一击即中,保证人质安全。” “等着看好戏吧。”啃碎对外面的警长说道。 “妈的,你们敢骗老子,老子现在就杀了人质。”歹徒说着朝窗外开了几枪,窗外的市民一阵骚动。 “马塞洛,我看杀了这婊子,咱跟他们拼了。”抓着人质的歹徒说道。 “再等一下,他们要是再不答应我的条件就杀了她。”人质显然已经吓坏了,蜷缩着全身发抖。 “我看他们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我现在就杀了她。” “啊。”人质大叫了声,低下了头。 “行动。”这一低头,使她的头暂时离开了歹徒手中的枪。啃碎看准时机果断下了命令,这是唯一的机会。 说话的时间,他已经踹开门冲了进去,啃碎的子弹,谢锋的子弹,几乎也在同时响起。 歹徒还没来得及开枪,手腕上,脑袋上被射进了六颗子弹,一把匕首,被当场击毙。 人质被枪声吓得大声尖叫着。 谢锋拉着人质的手臂说道:“小姐,小姐,已经安全了,罪犯已经被我们击毙了。” 那姑娘睁开眼一看,罪犯果然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她一把抱住谢锋哭起来。 啃碎扫视一下自己的姑娘们,冷静的宣布:“任务完成,歹徒被击毙,人质安全。” “woo――ah!”学员们高兴的把枪抛向空中。 回到基地,没有任何褒奖和表彰,啃碎刀锋一样的目光扫过,只说了一句话,“洗干净你们的屁股,等着明天在狙击场上爆你们的菊花!” 经过这些天的非人折磨,营房里的鼾声打雷一样响,谢锋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在一片荒芜的大草原上,被无数的野兽追赶,他浑身都是血汗,拼命往前跑,但两条腿却怎么也不给力,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重,忽然脚下一沉,陷进一片沼泽,泥泞的下面好像有无数双手,猛力把他的身体往下拽,越挣扎下陷的就越快,眼看泥泞就要淹没住他的口鼻,他卯足了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他翻身坐起,这才发现原来是场噩梦,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damn!你个混蛋!” “婊子养的!” “我要打烂你的屁股!” 谢锋一声梦魇的尖叫,招来宿舍一片骂声,紧接着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个枕头和零碎。 新书需要支持,求票求收藏。 ------------ 第21章 带刺的玫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帮倒霉蛋就被集合哨召集到训练场上,不远处停着一家支奴干,巨大的螺旋桨已经启动,卷得四处飞砂走石。 啃碎上校表情严峻的站在场地中央,只不过今天没穿训练服,也没拿他标志性的皮鞭,而是一身戎装,看起来比过往英俊不少。 “接下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啃碎今天的开场白有点特殊,一句话就让学员们傻掉了。 谁要是相信这家伙的话是真的,谁就是婊子养的,反正谢锋是打死也不信,保不齐又是这个老鬼搞得什么折磨人的鬼把戏。 学员们鸦雀无声,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好象啃碎刚才的话是放屁。 啃碎坐不住金銮殿了,狠狠骂了一声:“妈的,直升机都摆在那里了,你们还不相信?没有人和我拥抱吗?” 学员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万一是这老鬼使得圈套,大家一个保持不住乱了阵型,没准等待他们的就是十公里负重越野或是五百个俯卧撑,累到你找不着北为止。 从飞机上下来一名雇佣兵的上尉军官,向啃碎端端正正的敬了个礼,“上校先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飞机随时可以起飞。” “呦――吼!”看到这儿,学员们全都信了,激动的大叫一声,一个个蹦起三尺高,把帽子高高的抛起来。 这个变态一走,地狱般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值得庆祝呢。有人甚至已经打好了狂欢三天的主意。 啃碎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走过去伸出有力的臂膀,和每个人拥抱,亲吻他们的脸颊。 没有人再发出兴奋的尖叫,人们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冷酷无情的啃碎如此温情的和大家告别,虽说平时都恨透了他,但离别在即,每个人又忽然有种小小的失落。 他最后一个和谢锋拥抱,重重地锤了锤他的胸膛,“小姑娘,我从来没有称赞过一个人,但我现在不得不说,我看好你,你会是一名出色的雇佣兵。” “你为什么要离开?”谢锋迟疑着问出这个问题,想到过往自己对他的种种憎恶的行为,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我老了,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一下,总部给我安排了更舒适一些的职位,野狼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记住,你们将会是野狼的未来,也是希望!” 有人竟忍不住流下眼泪,很多人的眼圈都泛红了。 啃碎怒了,大声叫道:“收起你们丑陋的眼泪,雇佣兵的眼里只有敌人,永远也没有眼泪!” 谢锋把泪水瞪回眼眶,“你为野狼做出了那么多,他们却要把你一脚踢开,这不公平!” 啃碎冷笑一下:“我告诉你什么是公平?对一个真正的雇佣兵来说,公平就是当别人拿着枪顶着你脑袋的同时,你也拿着刀架着别人的脖子。” 他离开谢锋,又露出那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我虽然离开了,但你们的训练并不会因此结束,我特意为你们找了一位更优秀的教官。” 学员们一阵泄气,不过只要不是啃碎这个虐待狂就好,就算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他这样的怪胎了。 从支奴干上下来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这些好久没尝过荤腥的学员们就算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都能闻到一种可以令他们销魂的味道,传说中的女人味! 全都忘了啃碎要离开这个现实,所有的眼睛都刷的一下从啃碎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一头金黄色的短碎发下面,是一张刀削般弧线优美的脸颊,瑶鼻小嘴,蓝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波罗的海的迷人气息,随便和这双眼睛对视一下,都会忍不住沉迷在它神秘、性感的气质中。 一身笔挺的军绿色作战服,战斗帽,闪亮的作战靴,以及腰上的d80军刀和弹匣,都使得整个人又一下子显得英气十足。 这个女人给谢锋的第一印象,就是性感、神秘,还有危险!她走路的步调,就好像是一头美丽的美洲豹! “这是你们的新教官,rose!”啃碎介绍说。 rose?玫瑰?带刺的玫瑰? 这名字太贴切了,玫瑰是美丽的,她会用她的美丽吸引人,然后在采摘她的人手上狠狠刺一下。不过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给人家做童养媳还差不多,是不是啃碎老糊涂了,找个这么小的丫头来调教这帮混蛋。这些人早就快被啃碎那个变态bi疯了,一人一口就能把这小姑娘吃掉。 学员们立即炸开了锅,吹哨的,对人家美女yin笑的,做猥琐动作的,挤眉弄眼的放电的,一个个都像吃了春药似的,卯足了劲儿表现。 rose和啃碎互敬了军礼,啃碎回看了学员们一眼,看着他们夸张的表现,摇了摇头,上了支奴干,很快就飞走了。 啃碎一走,这帮人更加放肆,完全不管什么队形,把这位美丽的新教官围起来,大力施展讨好献媚的本领。 也难怪,走了一个老变态,忽然从天而降这么一位小美人,换上是谁都会兽性发作的。 还是钢盔胆大,这家伙的老爹是以色列国防部的高级参赞阿莫斯#吉拉德将军,就因为他老爹嫌弃他整天游手好闲,才把他送进军营磨练磨练,这家伙也确实有军人的天赋,通过层层选拔进入到野小子特种部队服役,后来因为在一次行动中违反了军纪,被部队开除,老爹也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以色列。为了挑战难度,才主动联络野狼雇佣兵组织参加淘汰,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战争狂人,用他的话说,“我的生命在战场!” 看到娇滴滴的美人,这家伙狼性大发,语言挑逗还不算,竟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rose冷不丁握住他的手掌,钢盔这小子还以为美人垂青,刚想说点什么,女人向上一掰,嘎巴一声,钢盔的四根手指被生生掰断,这还不算,女人在他的腋下一托,一个猛恶的膝顶顶在他的胳膊肘上,大家眼睁睁看着钢盔的胳膊变成恐怖的反向45度! 那些围着她的学员们还没反应过来,rose一个直拳打得一个学员满地找牙,一个肘锤把一个家伙的早餐打出来,一脚踢飞一个,一个原地旋风腿,把三个家伙踢到水沟里。 剩下的人呼啦一下全都散开,再也不敢靠近,呆呆的望着美女教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谢锋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去凑趣儿,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没准就有他一个。 rose临走时冷冷的撂下一句话:“现在解散,午餐后狙击场见!” 下午,晴,微风,3级。 一帮人乖乖的在狙击场集合,再见到那支带刺的玫瑰时,都比小绵羊还要温顺。 大家在烈日暴晒下戳了一个小时,才看到我们的rose小姐迈着迷人的步伐姗姗来迟。 “很多人都以为狙击手只要枪射得准就够了,60年前这句话并没什么错,但在今日射击训练内容复杂的程度可能会让人大吃一惊,枪支的弹道会因膛线、地心引力及风的影响而使弹着点产生误差,因此步枪的表尺和照门是可调节的以修正这些误差。光学狙击镜的倍率和镜片质量也会产生射击差,可转换倍率狙击镜更使这个问题雪上加霜,温差及光学偏折现象也能造成相关问题,因此狙击手必须在各种不同的天气、温度、日夜环境下进行不同高度、距离的射击训练并详实纪录在枪械射击纪录卡上,以帮助了解枪械的性能与误差所在加以修正,直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当狙击手的精度万全了,不管管目标是活生的还是受伤的,跑的跳的,他就用一枪替神宣告目标的末日。” 谢锋对这些基础知识早就烂熟于胸了,听着都有点烦,忍不住打了个漂亮的呵欠。 rose的目光最后落在谢锋身上,继续说:“第一步是前置量。你们大多是特种部队下来的,这些事不用我废话,我们今天不干打靶那种低级的训练,直接进入狙击的第二步动态射击。” “我只讲一遍要领,稍候你们就开始演练,不合格的撤一颗星。” 她开始将动态射击的要领:“射击移动的目标物,对所有的狙击手,不论是大师级的老鸟还是刚通过认证的菜鸟,都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挑战,其间除了各种复杂的因素考量外,最难的还是时间的掌握,也就是扣扳机的那一刹那。有一个简单的公式可以计算何时为最佳时机:误差=目标移动速率#弹头飞行时间,这里所指的误差其实就是你实际的弹着点,或者反过来说,目标移动速率#弹头飞行时间=预设弹着,这样是否较清楚呢?,但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计算公式,对实际*作没有任何的助益,因为战场环境通常都很复杂且严苛,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实际的考量……” 这些东西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谢锋也真对的起她,站在那里呵欠连连,呵欠是会传染的,其他的学员也忍不住把呵欠打的此起彼伏。 ------------ 第22章 你还嫩点儿 rose收声不讲了,盯着谢锋半晌,“看来你们都已经是一流的狙击手了,那些东西不用我多讲,那我们就进入下一阶段。” 这一阶段并不十分复杂,rose把没开启的易拉罐随便抛向一个方向,学员们一个个上阵,在距离位置一百米的地方开枪射击,这些人都曾经过严格的狙击训练,瞄准镜归零、压子弹、上弹匣、子弹上膛、测距、调整瞄准镜、弹道修正、拉开枪击、扣动扳机、贯穿目标,下一个……狙击场上不停响起枪机撞击底火的迷人声音。 一轮下来,所有学员全部轻松pass。 一个个把m21扛在肩上,很得瑟的看着小美女教官,满脸都是“老子射的怎么样,太简单的事不要让我做”的表情。 rose一点也不生气,她很快用下一关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关就要坑爹的多了,rose递给他们一个比波罗的海的海风还要轻柔的眼波,在一片吞咽口水声里丢出两枚烟雾弹,狙击场上霎时间大雾弥漫,能见度直线下降。 抛起来的易拉罐犹抱琵琶半遮面,在瞄准镜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轮下来,四个学员out,剩下的人包括谢锋也攥了两把汗,再也得瑟不起来了。 第三轮简直是坑爹中的坑爹,rose把易拉罐固定在肩膀上,做变线闪避。 这一下,学员们全部傻眼,如果是啃碎做这种找死的举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恨不得把那个变态打成骲子,可面前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谁也害怕一个失手,在那张美丽的小脸蛋上来个不光彩的血洞。要真是那样,就算想夹包滚蛋都不成了,没准会被rose在野狼的那些死忠当意外处理掉。 “你!出列!”rose竟忽然对谢锋勾勾手指。 谢锋一下子从脚底板凉到脑瓜顶,硬着头皮,在那些混蛋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站了出来。 “我数十下,如果你不开枪的话,直接撤掉一颗星。一、二……” 不带这么玩人的,谢锋攥着枪的手在冒汗,看来一个呵欠成千古恨啊。 “三!”话音刚落,rose开始做变线闪避的动作,脚步和身法比豹子还快。 同时,谢锋以最快的速度拉开枪机,枪口随着rose的快速移动而左右摇摆着。 动态狙击一般分为全目标射击和半目标射击,前着是目标以90度移动,后者是目标以45度移动。但rose的变线闪避根本就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瞄准镜的十字很难套牢她的身子,更别说她肩上的易拉罐。 谢锋的指节已冰冷,胡桃木的枪托顶在肩膀的位置被汗水湿透了一片,做了三个深呼吸,再次把眼睛对准瞄镜。 rose喊到“十!”的时候,谢锋的枪同时响了。7.62乘51毫米的nato弹冲出膛线喷射而出,高速旋转中与空气擦出一声尖利的哨音。 rose停下来,安然无恙,她肩上的易拉罐也同样完好如初,谢锋这一枪不知打到谁姥姥家了。 “out!下一个!” 谢锋回到队列,手臂还在突突的打颤。 这他妈哪儿是训练,明明就是玩命嘛! 一轮变态的考验下来,所有学员全部out,刚才还牛b哄哄的雏儿们,全都耷拉了脑袋。 rose有了嘲笑的资本,拔着小胸脯,叉着小腰:“你们这帮废物,屁股都没洗干净,还想加入野狼敢死队,上了战场,就等着被人家爆你们的菊吧!……” 没想到这么一位美丽的玫瑰,一张口竟满嘴生殖器,比临街大妈还要泼辣。 谢锋被骂的实在扛不住了,大声道:“rose小姐,我觉得你说的很过分,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们自然无话可说。” 学员们都和谢锋一样的心思,心说你别只骂我们是废物,有本事就亮几手看看,量你这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姑娘也不可能做到。 rose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轻扬起一个冷硬的弧度,二话不说,把三只易拉罐抛向谢锋,谢锋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这个时候,枪响了。 “砰砰砰”三枪,三只易拉罐被9毫米弹头洞穿,里面的啤酒喷出一道美丽的雾幕,这还不算,子弹穿过易拉罐,两枚打掉谢锋的帽子,剩下的一枚打断谢锋的皮带。 哗啦一下,他的裤子掉落下去,却没有人发出嘲笑,谢锋也忘了去提裤子,有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哗哗的流下来。直到rose离开狙击场,人们才发出霍的一声。 学员们挨个过来,用满脸yin荡的表情问候他,谢锋的脸像大红布似的,长这么大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心说有必要这么得瑟么,就算你枪法好也不带这么玩的。 经鉴定,rose比那个变态啃碎还狠,简直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难得的是,rose给他们放假一天,这一点总算为她博回一点在学员中的好感,昨晚整整一夜的时间,这位带刺的玫瑰不知被这些不服输的男人们意yin了多少次呢。 雏儿们终于得到释放自己的机会,开着军车,奔向当地小镇的酒吧狂欢,只有谢锋一个人跑到狙击场上,一遍遍练习。 一辆悍马来到狙击场,打了个漂亮的漂移,戴着墨镜、一身英姿飒爽的rose从车窗里露出头来,对谢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上车!” 谢锋拍拍身上的灰土站起来,“去哪儿?” “去没人的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句话都难免想入非非,但谢锋看到rose美洲豹一样冰冷而贪婪的眸子。狠狠骂了自己一句。靠!谢锋,你他妈的清醒点,别净想好事,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没时间。” rose冷哼一下:“怎么?怕了?” 谢锋看了一眼美女那双充满挑衅意味的双眸,“我怕你,行了吗?我现在很累,想回房休息。” “咱们总得做个了结的,你躲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了结?了结什么?”谢锋不明白她的意思。 “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 谢锋傲气上涌,妈的,难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真怕了你不成。他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一边,他有点儿身心俱疲的样子,实在不愿意多费嘴皮子了,该来的就都来吧。 “你用不着忍,今天也不晚,你想怎么着吧?” rose的眼睛忽然变得比刀子还锋利,“怎么着?我不揍你个半死算我没本事,今天我就要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哼,”谢锋轻蔑的抽了一下儿鼻子,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来路不简单,也有两把刷子,但还真是从来没把她对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越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他还就越瞧不起,他对rose比了下中指:“我他妈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哼哼,你狂吧,我还明着告诉你,我今天干完了你还不算完,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我心情不好了,就揪你出来揍一顿出气,我心情特别好了,也揪你出来揍一顿,算是庆祝。”rose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谢锋却笑了,这些话从一个美丽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何其滑稽啊,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悍马开出了崎岖不平的山路,进了一片荒凉的野林子里。 rose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冲着谢锋勾勾手指。谢锋一脸“和我打架,你还嫩点儿”的表情,面对这么一位漂亮的白种小萝莉,原来酝酿好的狠劲儿又有点使不出来了,“咱们就这么开打吗?” “不可以吗?” “这也有点儿太奇怪了吧?” “有什么奇怪的?是我揍你,不是对打。” “那么学员,你为什么偏偏找我打架?”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带刺的玫瑰。” “我他妈是啃碎上校的女儿!” 谢锋说不出话了,怪不得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彪悍,怪不得啃碎会推荐她做新教官,一切的疑问好像都找到答案。 “你总是和我父亲做对,今天我就替他好好教训一下你!” 男人开始解自己训练服的扣子,“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身手了。” “嗖”的一声,谢锋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阵风从脸上刮过,rose双拳一前一后的握紧,左腿支地,右腿侧抬的老高,就在谢锋脸前停住了。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绷紧的弓弦。 谢锋毫不惊慌,把一根火柴棒塞到牙缝里咬着,“就凭你……”他说不下去了,嘴里的火柴棒被对方一脚踢飞。 rose面无表情,明亮的眼睛中却种嗜血的色彩在燃烧,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想痛痛快快的干他了。 谢锋把外衣脱了,很潇洒的扔在一边儿,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背心,上身的肌肉一紧一松的在那里亮肉,可惜手边没有橄榄油,不然效果会更震撼。 rose却没有那份好兴致,男人的身体一出现前冲的趋势,她就开始了攻击,右脚向前一递,轻轻的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因为刚才自己的姿势,这下是用不上力量了,完全是虚招,在男人一愣的瞬间,她的右腿曲起,然后猛的一蹬,狠狠的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 第23章 誓死不从 一个出其不意的进攻,谢锋向后急退了两步,重重靠在悍马车上,腿上一软,竟单腿跪在了地上。 rose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角,此处无声胜有声。 谢锋可不干了,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非要尝尝中国老子的厉害。他立刻又忍痛窜了起来,挥拳向rose打去,刚才那一下对他自尊心的伤害要大大超过肉体上的,虽然他明知道男人并不一定绝对要比女人能打,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rose稍稍一侧身,就轻轻巧巧的从外侧让过了男人的攻击,双手一探,死死的钳住了他的手腕,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加上了手臂的力量,往后一拧,将他的胳膊扭到了背后,迫使他弯下了腰。先从后面给了他的脸一脚,踢的他鼻血狂喷,八成连鼻梁都踹折了,然后又侧过身,以超出想象的频率,用膝盖在他的小腹上猛磕了十几下,撞得他的后背一起一伏的,最后用左手往前一送,同时腾出右手,在他的脖子上一敲,右腿撩在他的迎面骨上。 谢锋平平的飞出去三四米后,“扑通”一声栽在地上。 只觉头晕眼花,眼鼻处完全麻痹了,小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就像肠子都粘到一起似的,就这样,他愣是咬牙没喊出来,还想再起身,但胳膊已经虚脱,使不上力气,只撑起来一点就又趴了下去。 只是几下热身的招式,rose就以其超越想象力的身手给了男人狠狠的一个耳光。 除了惊诧、就是震撼,还有,疼! rose根本不给他机会,她一步跨过来,弯下腰,左手推住男人的右肩,右手托住他的大臂,轻轻的一错,连声音都没有,他的右胳膊就被下了。 谢锋闷哼一声,没想到这妞下手竟然比啃碎恨多了,看她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嗜血之光,八成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rose眼里充满兴奋的光彩,她体内的杀人本能已被唤醒,用右膝顶住男人的后心,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揪了起来,右手扳住他的下巴。 “完了!”电光火石之间,谢锋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实在是没料到,对方居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妈的,没死在战场上,死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他这个冤啊,比窦娥还冤! 他自己也纳闷,在监狱里称王称霸时那些本事都到哪儿去了,怎么到了这臭婊子面前,半点也使不出来呢。 女人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容,力量已经运到了双腕上,但她却没有错动双手,她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稍稍一动,就要了你的小命,你相信吗?” “我信。” “我杀过的人比你认识的人还多,我宰你,就像杀死一条狗,一头猪,雇佣兵永远存在于法律之外,我也一样,你相信吗?” “信。”谢锋本能的感到她不一定真要做了自己。 “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活路?” “要。” “只要你……” “慢着。”谢锋打断了她的话,很认真的说:“你他妈要是想强.暴我,老子誓死不从!” 没等他把话说完,rose就给他一个耳光,打的他顺嘴角流血。“你想死啊!我是说,只要你承认自己错了,发誓从今往后在我们父女面前服服帖帖的,我就饶了你。” 谢锋猜测她身上一定带着什么录音设备,自己要真的这么说了,她一定会广而告之,到时候不承认也不行。 “fuckyou!”他用自己最熟悉的一句英语,回答了rose的问题。 他立刻就感到了呼吸困难,自己的气管好像在缓缓的闭合,眼前很快就又是金星乱蹦了,左手用.力的抓着泥土,指甲都抠出了血,却没有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 rose觉出了他绷紧的身体失去了力量,cha在土里的手指也放松了,她放开了胳膊,掐住他的人中,用力的一按,把他弄醒了,然后又勒住他的脖子,直到他再次昏厥,如此反复了四次。 “你他妈能不能痛快点儿,有种就做了我。”谢锋已经被女人的铁臂十字箍弄得虚弱到极点。 rose真没想到这个中国小子这么能挺,给自己一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任何行伍出身的男人一咬牙都能做到,但面对缓缓bi近的死神还能这么拽,那就不是普通的有韧性了。 rose站起身,踩住男人的脸,“今天就先到这儿,过两天等你养好了,我再给你来一次,直到你服输认错为止。” 谢锋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啐了一口血沫子,鼻血已经不流了,但口鼻处还是暗红一片,显得很恐怖。 rose靠在一棵树上,不屑的看着男人那副惨兮兮的狼狈相。 谢锋捏住了自己的右臂,还是酸酸软软的,用不上力量,他猫下腰,使劲眨下眼,还是有点儿头晕。 “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谢锋看到rose那种天生的的傲慢、冷酷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不爽,脑袋简直要炸开了,一万个不服,“臭婊子,我低估你了,放松了防备,要不然……” “你把话说明白了。”rose沉着脸bi了过来。 “你不过是在技巧上胜过我,如果单是比力量、耐力和韧性,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再说一遍!”rose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脖领子,小拳头也举起来了。 “这是事实,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男人比女人强壮,这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 rose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眼里都快冒火了,她突然挥起了手,狠狠的抽了对方一个火辣辣的嘴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反手扇了他一个。 谢锋把牙咬的咯咯响,本想还手,但手臂酸软,怎么也抬不起来,用布满血丝的眼睛迎着对方的目光:“臭婊子,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等我恢复好了,一定找你算账!” rose伸出一根手指,快速掠过他的鼻梁,“哼,居然没折,你骨头够硬的。上车!” “你要送我回去?” “你想走回去吗?” “你会这么好……” “我本来是想把你扔在这儿的,但我现在另有打算,不过你要想自己走回去,我也没意见。”rose说完就自己上了车。 干!上就上!谢锋发觉自己对rose没有因为被她臭揍一顿而多么憎恨她,反而对她的身手有那么点儿敬佩。 回基地的路上,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谢锋自己接好他的手臂,整理脸上的淤青,rose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车子停下,rose撂下一句,“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训练自己,到时候咱们再去比赛。” “干什么?” “你不是说除了格斗技巧外,你什么都能胜过我吗?咱们就去验证一下。” “去哪儿?怎么验证?” “铁人三项,丛林搏杀,你能赢我一项,就算你有本事。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我没时间满足你那种变态的自尊心。” “那到时候我就再揍你一次。” 谢锋下了车,隔着车窗对她比比中指,rose马上还他一个更精致些的中指。 雇佣兵的训练中,还包括学习各国各地区语言,谢锋过去曾是学校的优等生,在学习方面比别人有很大优势,学员们来自世界各地,整天和这些混蛋摸爬滚打在一起,除“fuck”“shit”这些最常用的单词外,德语、法语、拉丁语系、日语、朝鲜语等等语言也学的飞快,到后来,谢锋基本上可以做到和八国联军对着骂街都不带重样的。 因为野狼会去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战场上不光要懂得队友的语言,最好还要能听懂敌人的语言,这样有利于掌握敌人的战术安排和战斗动向。 还有读心术,这是一种通过人的举止、动作、表情等细节,阅读人心理活动的技巧,听起来乏味,但学起来却很有趣。学习这项技巧,就是为了对重要犯人审问时,往往能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谢锋觉得撒旦那个混蛋对这种东西应该不会感兴趣,他一定觉得把人的胳膊腿卸掉才是最有效的。 谢锋可不是软柿子,念念不忘被rose爆揍一顿的事,那次自己真心低估了臭婊子,没想到她一上来会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而且和她的格斗中,他显然不愿意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下重手,不过他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他憋着一股子邪火,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婊子尝尝铁拳的滋味,他更不介意把那张美丽的小脸蛋打成猪头,要想拧断敌人的脖子一样,捏碎她可怜的自尊心。 为了和那个臭婊子赌一口气,他每天除了必要的训练课程外,还给自己不停的加码,每天回到宿舍之后,一头栽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样。 这天,他跑完最后十五公里负重越野时,天已经黑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和灌了铅似的两腿,往回走。后背上60公斤重的突击步枪和弹箱压得他喘不过气、抬不起头。 刚刚看到基地的灯火,听到雏儿们欢叫着跑向餐厅的声音,突然从树后窜出几条黑影,一条黑布口袋兜头套在他脖子上,谢锋刚想挣扎几下,后脑上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便失去知觉…… ------------ 第24章 鬼门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眼睛,一盏百瓦灯泡刺的他又把眼睛闭上。 再睁开时,才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他正坐在一张铁椅上,铁椅在一件密室的正中央,对面的墙壁上摆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刑具,右边的破木架子上摆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医用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浸泡着不同形状的器官。第一眼,还以为是动物器官,第二眼,就看到一只瓶子里赫然泡着一枚人的手指!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瓜顶,谢锋打了个冷战,努力瞪大眼睛,才看清这些瓶子里全部都是人身上的零碎,肝脏、手脚、眼球,甚至还有一条男人的生.殖.器。 这里简直就是个免费的人体器官博物馆。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一下子伸进他的胃里,在里面狠命掏了两把,一阵干呕,差点把三天的饭都吐出来。 左边是一排排精致的医用塑料小瓶,看不清上面的文字说明,但每只小瓶上印着的骷髅标志却令他印象深刻。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地狱么!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钢丝牢牢的绑在铁椅上,用.力挣了挣才发现,这把坑爹的铁椅已被牢牢的铸在脚下的钢板上。 寂静、孤独和未知的恐惧,是最容易吞噬人意志的,他狮子般狂吼大叫几声,除了听到自己的回音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铁椅上传来冰冷的温度让他稍稍冷静下来。被人阴了,肯定是被人阴了!不过在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想怎么没有这样的仇人。 绑架?真他妈扯淡,谁会抽风到绑架雇佣兵的。况且自己穷的叮当响,从自己身上能得到什么。 劫色?靠,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过这么美妙的事情。 rose!妈的,一定是那个臭婊子搞的鬼! 谢锋恨得牙根痒痒,如果那臭婊子就在眼前,他一定会把她当大餐吃了。 想到这儿,他又开始骂rose,用国骂不解气,又用英语骂,再换法语,拉丁语,甚至连古希伯来语都用上了。 骂到嗓子冒火,rose也没出现。 谢锋不骂了,恐惧正在一分一秒的占据他的身心,他的脸上都是汗水,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几声大皮靴的响声过后,一个魁梧巨大的身影便来到谢锋面前。谢锋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满脸阴惨惨笑容的家伙。 撒旦!没错,除了他谁还能有这么猥琐的表情、这么野兽一样的目光! 撒旦狠狠一笑,很兴奋的把手搓了搓,“小朋友,我们又见面,只不过这次是用我喜欢的方式见面的。嘿嘿!” 看到他那张丑恶的嘴脸,谢锋恨不得狠狠给他两耳刮子,不过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这他妈可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不用着急,你慢慢就会喜欢的。嘿嘿!” “你他妈不是去打仗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任务很简单,很快就执行完了。” “干!你他妈怎么没死在战场上。” 撒旦一点也不生气,听到“死”字,眼神反而更加狂热了,“我要是死了谁还陪你玩这个游戏呢。” “这他妈是游戏啊,这样吧,你坐下来,我陪你玩好了。” 没想到这个无耻变态竟然说:“这种游戏我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不新鲜了,但对你来说却是第一次,我保证你的第一次一定会非常新鲜非常刺激的。” 该死,难道自己的第一次就给了这样一个龌龊的家伙。谢锋连死的心都有。 “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等第二次的时候,就会好很多了。” 什么?还他妈有第二次,这种见鬼的游戏这辈子也不会再玩了。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要我的命都成,先收起你那副丑恶的嘴脸!” 撒旦嘿嘿一笑,“其实游戏很简单,我只不过是问你几个小问题而已,不用那么反感。” “好,在你问该死的问题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舒服点,我的手脚都快断了。” “不可以,这是游戏规则。” “好吧,你他妈的最好快点问,我可撑不了多久。” 撒旦一本正经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本,指头沾着口水翻开几页,“第一个问题……很简单的,不用紧张,你是处.男吗?” 谢锋差点没气疯了,这他妈也算问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不过这种问题属于他的绝对隐私,怎么能无缘无故告诉这个混蛋呢。 撒旦见他闭口不言,那表情恨不得把自己撕着吃了,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嘿嘿一笑,“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只好上一点点小手段了。” 他取出一台手持摄影机,推敲了下角度,摆放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戴上胶皮手套。 他回过身子,在摆满各种各样钳子、小刀的金属托盘里挑拣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弄得谢锋直眨眼,手心里全是汗。 有时候真正用上了刑反而不一定可怕,可怕的就是等待用刑的过程。 再回过身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枚精致的注射器针头,轻声细语的说:“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直到你感觉不到痛苦为止。” 这他妈叫什么事啊,感觉不到痛苦,那不是就死了吗! 撒旦把注射器针头慢慢慢慢的刺进谢锋指甲缝里,看着谢锋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听着他嘴里的闷哼,针头来回抽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谢锋的身子开始痉挛起来,一股钻心的痛感和灼烧感很快从指尖穿到全身,好像每一寸皮肤都爬满了非洲热带丛林里的红蚂蚁,疯狂的咬啮着。 “你应该学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其实你说不说不重要,那些狗杂碎只是为了看我的刑讯表演,另一方面,你所受到的一切都是雇佣兵毕竟品尝的美味,雇佣兵是不受任何法律限制的,所以不要和我讲《日内瓦公约》,你知道那是狗屎。” 撒旦一边从谢锋的指甲缝里抽取血液,一边用俄语对“实验品”进行语言诱导。 所谓拷问或者刑讯,并不是以给受刑者造成伤害为目的,情报也仅仅是一个替代品。通过语言上的诱导配合肉体上的伤害进而击垮受刑者的心理防线才是主要的,这个时候再进行审问通常可以得到最准确真实的情报。 通常来说,一具行尸走肉远比一个已经抱了死志的俘虏有价值的多,所以刑讯时的度一定要把握好。使用什么手段也要因人而异,轻了容易培养俘虏的抗性,重了则会产生巨大的仇恨,造成“死也不说”的尴尬结果。 对女性俘虏进行拷问时可以进行身体侮.辱手段,这是最快打碎一个女人防线的方法,但由于女人的忍耐性普遍高过男性,伤害起到的效果则会打折扣。 对于男性俘虏,全身的多数部位都可以进行伤害,性.器官则只能进行语言威胁,也就是口头上说说的方式,如果真的有哪个冲动的呆子一刀就把俘虏阉割的话,那他一定是他师娘教出来的。 对于有宗教信仰的俘虏,只可以用俘虏所信仰的教派中的恶的一面进行威胁,而不可以诋毁侮辱对方的宗教,否则也只能得到一个铁嘴蛤蟆。 撒旦一上来先把问题告诉谢锋,不过是想让他坚持的时间长一点而已,免得还没尽兴就结束了,那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如果撒旦觉得不爽,他会比谢锋先疯掉的。 满意的看着对方眼里的那一丝狠色,撒旦在谢锋打哆嗦似的痉挛中抽.出了针头。随手把吸满暗红色血液的注射器放在金属托盘里。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每次施展“才华”的时候,都要把全过程拍下来,还要事先采集受虐对象的血样标本,以满足他变态的收藏爱好。 很显然,谢锋也不例外。 撒旦从左手腕上抽出了一条绞颈丝,柔韧的卡夫拉材料制成的1毫米绞颈丝上突起着像猫舌头一样的小倒刺,这是撒旦的得意之作,这家伙用这种变态的东西不知割断过多少人的脖子。 绞颈丝的一头是一个可以套在指上的牛皮环,另一头则是一个可拆卸的t形拉环,拆掉拉环可以看到绞颈丝的尖端连接着一枚柔韧的钢针。 完全不理会谢锋苍白的表情,撒旦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看着像笑,却比哭还难看,说话的口吻好像在对待自己的情人:“接下来会有一点点疼,不过我保证你不会死的。” 没等谢锋骂出脏话,就把钢针从他的腋下斜着穿过肱二头肌,慢慢的扯到另一侧,安上t形环的绞颈丝,然后把绞劲丝一点一点的温柔的从那一侧拉过来,谢锋的腋下皮层和肱二头肌就被那些猫舌头舔过一样,血水裹着肉屑滴落在撒旦早就准备好的小托盘里。 “放心,位置和角度我都经过精心的测算,不会伤到你的主干神经和韧带,也就是说你这条胳膊还有保留的价值。”撒旦怕谢锋不放心似的解释道。 ------------ 第25章 水刑 谢锋已经痛得喊不出声音了,只得用力的用头撞击着背后的墙壁,咣咣的撞击声震得撒旦露出野兽般的狞笑,眼睛里喷射着贪婪的光芒,一秒钟都不错过欣赏自己杰作的机会。 撒旦终于抽.出了绞颈丝。随手抓了一把止血粉贴心的为谢锋止血,看着像是被从水里捞上来的谢锋,残狼满意的点点头,把他宝贝的绞颈丝收好。拿起毛巾为谢锋擦去额角上的汗水。 “草你妈!”谢锋大口喘气,半晌才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 “你只需要慢慢享受就好了,一切都交给我吧。”撒旦给他打了一阵镇定剂。 一分钟后,谢锋的瞳孔渐渐涣散,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撒旦从他那只可恶的“百宝箱”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铁盒,然后用小镊子从里面夹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谢锋面前晃了晃,“你这次可有福了,这是我花五千美金从蝎子那里买来的,极品中的极品。” 谢锋恍恍惚惚认出,那是一只蝎子,体型比一般的强大好多,每只大钳子都有大拇指那么粗,钳子尖端的毒钩在灯光下异常闪亮。 撒旦解释说:“动手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先对你普及一下知识。这是全世界最强大、最毒的蝎子王,名叫以色列金蝎。生长在沙漠里,体长不过12.7厘米,它的毒液可以在5分钟内毒死一匹马,如果人被它蛰了,不过5分钟必死无疑。要不说你走运呢,蝎子把它和全世界最厉害的几十个同伴放在一起,最后它杀死同伴,光荣胜出,绝对的王者!我猜现在你一定对它很感兴趣了,反正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就为它着迷了。” 谢锋彻底无语…… 蝎子王终于在谢锋的肩胛骨上找到了新的落脚地,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对他示威。 谢锋不敢看它,硬把脸别到一边。 “不用担心,它其实很友好的在向你打招呼,蝎子从来不主动挑衅别人,除非你先做出让它认为不友好的举动,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 有这么个玩意儿在身上,换上谁也不敢冲动的。 撒旦把铁椅的椅背摇下来,使他的身子平躺下来,嘴里还说着:“我们似乎该进入下一环节了,我保证这个环节可以让你终生难忘。” 谢锋的脖子上挂着蝎子王,根本不敢抬头看,只能听到撒旦那边细细碎碎的摆弄着什么,捏着张几乎透明的玻璃纸铺在谢锋脸上。 冰凉的水流倒在脸上,玻璃纸马上湿透,紧贴着谢锋的脸颊,随着水流的持续,纸张完全舒展,把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几秒钟后,谢锋就喘不过气,好像被拖到幽深的海底,那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十秒钟后,他由于用力地挣扎,体内的血氧降低,而且快速消耗,条件反射使神经中枢控制他不能不张开大口用.力地呼吸,也导致大量的水被吸进胃中、肺叶及气管和支气管中。 进入身体器官的水,刺激他的呕吐神经,而且大声咳嗽。 他不能呼吸,也不能叫喊,突然间双手乱划,双脚乱蹬,但水流还在涓涓不断的流下来。 谢锋觉得全身的每根神经都被什么东西钳住,用.力的拉扯,每根血管都好像快要爆裂了! 就这样持续了二三分钟,谢锋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丧失了意识,但是,中枢神经仍然条件反射的保护它的主人,尽管谢锋丧失了意识,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更加煎熬。 谢锋开始流大量的浓鼻涕,裤子也湿了,他的身体做着痉挛式的垂死挣扎,同时,眼睛、鼻孔和嘴巴里渗出血液,把整张玻璃纸都染红了。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他的身体反应已完全不受大脑支配。 水流停止了,脸上的玻璃纸也被揭开,撒旦的嘴脸谢锋涣散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撒旦匝匝嘴巴,搓着手:“小朋友,你太让我吃惊了。一般囚犯在这种酷刑下只能熬过14秒。你却足足坚持了2分半钟。怎么样?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fuckyou!” 撒旦显然很吃惊,还从来没见过有人经过水刑还不老实的,他有种小小的挫败感,摇了摇头,取出一支细长的针管,从针头刺出淡黄色的药液,“没办法,小朋友,你让我很没面子,看来我只好用杀手锏了。这种东西可是我花大价钱找人从cia搞到的,叫吐实药,又叫硫喷妥钠。这种药作用快、诱导期短、没有兴奋现象、也没有呼吸道并发症,对一般人我绝不舍得用,但我们是朋友,当然要用点好药。” 撒旦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卖弄他的知识了:“在打击塔利班作战中,美特工逮捕了上千名嫌疑犯,审讯了数百名战俘,可令人沮丧的是,这些顽固的被审者就是一问三不知。不得已,美特工采用‘吐真药’的办法,设法撬开他们的嘴,说出实情。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战俘服用‘吐真药’后,药力一旦发作,其就可进入昏睡状态,所有抑制力都被消除掉,其会在没有自控能力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目前可能知道的一切。一旦被注射‘吐实药’,目标人物将会滔滔不绝地说话,讲出平时不愿说出的事实。过去一直舍不得用,今天我们正好可以合作一下,试验下这种药的效力。” “你他妈杀了我吧。” 撒旦一边给他注射,一边说:“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干!我他妈恨不得杀了你!” “一听说要玩游戏,乌鸦那个混蛋早就迫不及待,要对你进行强.暴拷问呢。” “让我去死!!!” 撒旦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保证下次也不会让他参加。” “我靠,还有下次,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太舒服了。” 门吱呀一响,rose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看着谢锋,“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 草!谢锋一看到她,把牙咬的咯咯响,撒旦刚帮他解开,他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举拳就打。 rose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好像压根就没把谢锋的拳头放在眼里。 撒旦毛茸茸的大手像两把钢钳似的攥住谢锋的胳膊,谢锋本就扛不过他的力气,加上刚才考验体能极限的拷问,更没了对抗的实力。 rose轻蔑的撇撇花瓣一样的嘴唇:“这是每个雇佣兵都要经历的拷问训练,你不必那么冲动。想和我较量,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现在我累了,要休息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rose丢下一句毫无感*彩的话:“不过还是要恭喜你,这一关你顺利pass!” 谢锋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阴森森的屋子里待,撒旦却搓着手满脸阴森森的说:“怎么,这么快你就要走了,我还有很多精彩节目没拿出来呢,要不要留下来分享一下呢?” 谢锋回头对他竖了下中指,说了声:“fuckyou!” 撒旦那伙人在这个基地待了不久,就又踏上异国的征程,临走的时候,清道夫重重拍了拍谢锋的胳膊,谢锋疼的直呲牙,别忘了,肱二头肌刚被撒旦那个混蛋用绞劲丝穿透过,虽然不至于残废,但伤口还疼的厉害。不过,临别在即,谢锋也不好表现的太夸张了。 清道夫把一枚挂着暗红色血痕的弹片送给谢锋,他说这是他在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枚杀伤性手雷的弹片击穿肺叶,幸好有手术刀及时救治才保住一条命,他最喜欢收藏打进自己身体的弹头和弹片,因为每一个弹头都记录着一段故事,等以后老了,拿不动枪了,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看看,也是一笔很重的财富。 谢锋明白清道夫的意思,雇佣兵每次上战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他真的死在战场上,他希望谢锋能迅速成长起来,接过他的枪继续战斗。 野兽那个混蛋下手一向不轻,邪笑着过来,也重重的拍了拍谢锋的伤口,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帮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谢锋干笑一下,心里却在骂,妈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接下来,每个人和谢锋道别,都会在他胳膊上拍一下,谢锋疼的一个劲咧嘴,等到撒旦那个混蛋的时候,一把把他抱住,勒得他脸都憋红了,“小朋友,再见了,祝你好运!” “如果你他妈的别抱我那么紧,我的感觉会更好。”谢锋骂了句。 撒旦不明白,松开他打量一下:“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谢锋指指自己的右臂,闷闷地回答:“我他妈被你抱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这里。” 撒旦这才明白,咧嘴笑笑,搔搔后脑:“那个……不好意思……我忘了……嘿嘿!” “你忘了,我他妈可没忘。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干!” 看着直升机消失在天际,谢锋忽然有种热血燃烧的冲动,那是一个雇佣兵对战场的渴望,对鲜血和死亡的向往! ------------ 第26章 杀人竞赛 又经过几个月的苦训,谢锋和rose暗中较劲,拼命训练,军事素质噌的一下长了一大截子,但他念念不忘被这个臭婊子暴揍、羞辱的事情,闷着一口气,找机会狠狠报复一下。不过他也瞧的出来,那个臭婊子看他的眼神也带着挑衅的意味。 有句话不是说了么,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终于被他等到机会了。 还是一样的天气,还是一样累的半死从狙击场回来,还是一样的悍马车,还是一样的戴着墨镜英姿飒爽出现在谢锋面前的rose,还是那句冷冷的开场白:“上车!” 谢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一路上,他甚至还在幻想着,把这个臭婊子打的爬不起来,然后拔掉她的裤子,狠狠抽打她屁股的情形,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rose白他一眼,“你他妈笑什么!” “没什么,我他妈就是想笑。”他笑得更大声了。 汽车从白天开到傍晚,到了一处谢锋从来来过的基地,一个扛着上尉军衔的家伙热情的接待了她们:“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会满足你们一切要求。祝你们开心好运!” “我们可能要停留三、四天,希望不会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rose说。 上尉瞧了谢锋一眼,嘴角上扬,用暧昧的口吻说:“我已为你们准备好了火鸡和香槟,保证你和你的汽车人今晚的狂欢一定会很难忘的。 “不,斯哥特,我想你猜错了,他不是我的汽车人。”rose冷冷的答了一句。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可不敢要她这样的。”谢锋也说道。 “哈哈哈,不是汽车人就一定是霸天虎了。小伙子,你的损失啊。”因为对方没用特别的语气,斯哥特就没听出他的真实意思,还以为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打太极:“rose可是我们所有雇佣兵心目中的雅典娜呢。” “雅典娜?就她?”谢锋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别过脸。 rose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两人先到了基地的营房,虽然设施很简单,但收拾的很干净。 “要不要现在就开始?” “越早越好,赢了你,我还得回去呢,要不然我的队员会以为我被狼吃了。” “哼哼。”rose冷笑一声,她让斯哥特领着去狙击场,雇佣兵最不缺少的就是枪,一把好枪可以让佣兵在战场上如虎添翼,甚至可以逆转局面。 这个基地虽然不大,弹药库里却装着很多世界著名的各类枪械,谢锋选了把7.62毫米svd狙击步枪,出乎他意料,rose只选了一把m4a1卡宾枪,这种枪虽然性能优良,但还没人傻到把它带上狙击场的地步的。 谢锋心里暗笑,臭婊子太托大了,m4a1在狙击场上等于一把没用的烧火棍子。 他来到射击位前,打开保险,开始从瞄准镜里读数,距离600米,风力3级,空气折射度…… svd的有效射程是800米,500恰好是它的最佳射距,而m4a1的有效射距是600米,在这个距离上,射击精度根本就是扯淡。 靶位上摆着一枚乒乓球,而且是涂了伪装色的,在这样的距离打击,比打靶要困难的多。 谢锋的手指刚刚感受到扳机的质感和温度,立即就稳定下来,他还记得啃碎说过的话:狙击手就是一块岩石。现在他已变成一块岩石,仿佛已在脚下的大地上生根。 只一枪就把乒乓球打成飞溅的碎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几个月的苦训不是大风吹来的。 rose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甚至连下蹲的姿势都没做,把枪机直接调到了自动位置,突突突的一阵喷射,对面枪靶上的乒乓球像长了翅膀似的跳了起来,每一枚子弹从球的下方扫过,弹风一次次将乒乓球托到高处,一梭子子弹下来,600米的距离里铺成一道水线,把乒乓球托举到了很高的高空,rose迅速将枪机调到点射位置,最后一枚子弹射出,乒乓球在空中砰然爆裂。 事情还不算完,雇佣兵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俘虏跪在枪靶前,看样子一个是黑人,一个是白人,都被用黑布袋蒙着头,看不到他们的长相。 “这一轮,我们比赛杀人。看谁可以一枪致命。”rose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锋提着枪,向那边看了一眼:“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人,是靶子。” 一枪致命听起来容易,但实际*作起来却有着很多种可能性,关键是采用的枪械和射击的部位。 如果用的是一把反器材狙击步枪的话,不用扯淡,一枪直接把脑袋打爆。 但谢锋用的是一把普通的狙击步枪,就必须考虑射击的部位。 一般来说,人体最致命的是脑袋和心脏,击中心脏,理论上被击中者还有8秒钟的潜意识反应,击中头部并且穿过头部,破坏到大脑的话,破坏的是反应神经中枢,击中者在0.02秒内失去意识,子弹击中心脏的话会使身体机能在一段时间内停止运动,而击中大脑会瞬间摧毁掉人体各种反应,直接死亡。相对于死亡率来说的,两个都是无限接近于100%。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一枪致命。 一般来说,最保险的地方就是眉心,那个方向连着脑干和神经反应中枢,子弹将中枢破坏,人就可以直接毙命。 子弹命中眉心并不像一些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只是打出一个小洞,然后流血。子弹命中眉心后由于头骨盒里面的脑浆的巨大阻力严重影响它的弹道稳定性,子弹会在头颅内翻滚,小口径枪弹弹道性更不稳定,翻滚更剧烈,在颅内高压的作用下并不会大量出血。 瞄准镜的十字已经套牢了一个活靶子的眉心,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却无比僵硬,这是他第一次拿活人当靶子来射,脑子里不停翻滚着一个念头:他们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也许他们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儿子,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也许,这一颗子弹断送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个家庭。 “砰”“砰”,枪响了两声,谢锋的打了个冷战,看到rose的枪口还在冒着白烟,两个俘虏像两条空麻袋倒下去。 士兵拖着死尸经过谢锋身边,他看的清楚,两枚子弹全部命中眉心。好像有把锤子在他的心脏上重重砸了一下,他面色狰狞的看着rose。 rose淡淡的说了句:“如果他们手里有枪,被抬走的人就是你!” 就这样,谢锋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输了第一轮儿。 第二天早饭过后,第二轮的比试就开始了,这次的项目可不会像昨天那样一时半会儿就决出胜负的。 杨大波和rose都穿着没有军衔的作战服,相隔两米左右,面对面的站在训练场上,双臂向后夹紧,挺胸抬头,两手按住裤缝,双腿并拢绷直,这就是拔军姿,也是文斗的第二个项目。 拔军姿,在雇佣兵眼里是江湖杂耍,所以训练项目里并没有这一项,这是谢锋提出的,这是中国军人的拿手好戏,初高中的几次军训中他就曾经过严格的军姿训练,有把握在这一轮扳回一局。 没想到rose很痛快的就应战了。 四个小时,六个小时,都不是什么难事,时间再长点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基地三面环山,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典型山谷气候,白天热,晚上冷。 在太阳的暴晒下,谢锋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知觉正在慢慢的消失,他知道对面的女人也决不会比自己强到哪儿去。 晚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佣兵拿着餐具经过这里,向两个纹丝不动的男女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在干什么?”“也许在抗议美国干涉中东和平吧。”“也许是在表演行为艺术。”“呵呵……也许在锻炼腿部肌肉,好在床上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哈哈……” 十个小时,十二个小时,谢锋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他和rose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退却的迹象,可是谁也没有成功。 这是两人头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视,虽然如雨的汗水已经把四只眼睛都模糊了,但他们各自都有意外的收获。 谢锋发现女人的眼神中除了坚定的意志和对自己的厌恶外,还蕴含着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很复杂,根本无法解读。 rose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一捅就破的草包,却没料到他能坚持这么久,本以为最多不过五小时,自己就能胜出,可现在自己已进入了机械状态,还是看不出他有不支的迹象。 月挂中天,开始慢慢向东移动,月光洒了一地。 整整二十个小时,就算是接受过大阅兵训练的人也会乍舌的,谢锋和rose都已经开始打晃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们就象被雨淋过一样,全身都湿透了,他们早已过了自己的极限,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倒下,但这已不是他们的意志可以左右的了,谁都有可能成为失败者。 ------------ 第27章 穿越死亡地带 凉飕飕的山风吹过,身上的汗干了,就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一样,谢锋闭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他牙齿互相击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场上非常清晰,他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rose只不过多站了三秒钟,一下跪倒在地,开始哇哇的呕吐,可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好像怀孕了似的。 谢锋仰面躺在地上,他想大叫,却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大张着嘴拼命吸气,不酸也不疼,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快死了。 rose吐了一阵,身子一歪,也趴在地上,她一动也不想动,最好能就在这睡了,再也不起来也无所谓。 十几分钟之后,谢锋的体力就有所恢复,他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女人的身前,不轻不重的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想说“我输了,回去休息吧”,话到嘴边,楞咽了回去。 “youmakemesick!(你真让我恶心!)”rose很虚弱的骂了一句,她紧闭着眼睛,面色灰白,虽然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可就是没有力气站起来,要让她出声求助,那还不如死了呢,她更是惊讶于谢锋的恢复能力。 谢锋哼了声,一下把她扛在肩上,蹒跚着向住处走去。 “you’reajerk!(你这个混球!)”rose甭提多恼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自己,想挣扎可全身的骨头都软了,除了动动嘴皮子,拿不出任何实际行动来反抗。 一进屋,谢锋把“臭婊子”扔在床上,再也提不起力量回自己房间,干脆就往女人身边一栽,拉上被子就睡。 rose在路上就已经睡着了,要不然她死也不会和冤家对头睡在一张床上。 十几个小时后,谢锋终于醒了,双腿上的肌肉还是酸痛难忍,简直比十五公里负重越野还累,扭头一看,rose还在梦乡中,举起拳头想狠狠打她两下,可看到女人侧脸优美的弧度,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真他妈没用!他暗暗赌气,他已经输了两场,第三场决不能再输。 rose起来时,谢锋当然已回到自己房里,她起了个澡,把头发吹干,换了身衣服,这才闻到房间里好像有种雄性味道…… 谢锋没有洗澡,只是把身上擦了擦,洗澡会使肌肉放松,这在高强度的运动之前是很不明智的,他现在负担不起放过任何一个能帮助自己获胜的微小机会。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训练场上再次碰头的时候,rose除了有点不太自然之外,没有其它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rose丢给他一只军用背包,谢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绳子,必要的时候用来逃生,捆绑,制作陷阱等等。 绷带,可能不会带太多的药品,但是绷带时一定会有的,别看电影里英雄都是随便撕开衣服包扎,现实除非伤重必死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那么做的。 一点点盐和调味品如辣椒粉,在野外时可以用来补充食物所需,也可以用来提神。 防水纸袋,受伤之后可以用来辅助呼吸,也可以用来装重要文件道具。不锈钢杯,可以装水或食物,也可以装药品。 谢锋最喜欢的丛林王1号,虽然笨重却很可靠,只不过这把刀的刀柄上装有指南针,他暗骂啃碎那个老家伙不厚道,野外求生训练的时候为什么就不给把这样的军刀呢,害他像没头苍蝇似的瞎摸吓撞。 净水剂,因为这里是热带地区,大多数河流的水都不能喝,需要用这个家伙来过滤。 还有一支军用水壶,一把备用匕首,一支德军狼眼手电,两包狗粮,够两天吃的了,还有一小包生石灰,用来加热狗粮的,还有一把摩托gp88s对讲机。 反正又不是打仗,一切够用就好,总比上次在大森林里耍单强吧。 “这次不是执行任务,所以我们不用带枪。”rose补充道。 “没问题。” “对讲机是为了出现突发情况和基地联络的。” “还能有什么突发情况,大不了你被我打的站不起来。” “哼,你别吹牛,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前面是一片死亡地带,方圆有上百公里,就算有指南针和对讲机也不一定能走得出去。” “我才不在乎,上次我玩游戏的地方比这儿大多了。再说还有gps,你不会连gps都不会看吧?” “谁说有gps,这次就是比赛,谁能活着回来,就是谁的本事。”rose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而且这一带的气候和地形变化很大,有山峰,有森林,还有草原,那地方昼夜温差更大,还有狼群经常出没。” “狼?那种吃人的?”谢锋假装吃了一惊,“开玩笑吧?” “要是害怕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哼,你细皮嫩肉的,要吃也先吃你。” “你一定要去?” 谢锋耸耸肩膀:“为什么不呢。” rose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我们从这里出发!” “这次我们比什么?” rose一字字道:“体力、耐力、残忍!”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先走出去。 谢锋把备用匕首cha进靴子,丛林王别在腰上,很快追上了女人,他们起始的速度并不快,五十公里的山路,是一定要保存体力的,他心想,我就这么跟着她,等最后五十米的时候再超,他瞬间的爆发力不可能比我强。 “一上一下差不多是二十五公里,那边的山脚下是个小镇,等你去了,如果觉得不可能在天黑前再回来,就住在那儿。”rose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不再说话,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她的脚步看起来已经有点儿沉重了。 头几公里的山道还算平缓,可越往上就越陡峭,而且说是有路,其实也只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两人饿了就啃一口狗粮,渴了就喝口水壶里的凉水。 rose前进的速度早就放慢了,虽然用的还是跑步的动作,可比走也快不了多少。 谢锋也累,但从运动量上判断,怎么也得到回程过半的时候,自己才会出现极限反应,估计现在要把女人甩下可以说是是易如反掌,可她就算是没睡够洗个澡,也不应该和自己有这么大的差距,怎么了?想认输就直说,也省得费劲了。 “没人非要你跟着我,你有能耐你就先走。”rose嘴里这么说,脚下的步伐还是加快了。 谢锋怀疑女人是有什么花招,毕竟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吃着亏呢,跟着她是最好的策略,绝不能逞一时之勇。 快到山顶的时候,路变宽了,可以同时容纳四五个人并行,但是地势却也险峻了不少,有一段路的右边就坡度很大的石崖。 谢锋边跑边探头看了一眼,足有几十米深,下面是树林,他放慢了速度,把背包摘了下来,掏出水壶。 就这么一点儿功夫,rose已经超出了几米,但她却不是顺着直线跑的,本来她是在男人的左边,因为他落后了,女人就像失去了参照物,开始往右偏,她的动作有点滑稽,身子还是冲着正面,但双腿就跟不是她自己的一样,跑出一条曲线,奔着崖边就去了。 谢锋刚灌了两口水,就瞥到女人的险况,这一刻,他脑子里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把背包一扔,两步冲到跟前,探出了胳膊。 rose的身体已经有了下坠的趋势,虽然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但却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眼神相会了,谢锋第一次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无助,如果现在松手,自己当能脱离险境,但他的手却攥的更紧。 他抓着rose的手腕,身体被她带的往前一栽,两人惊叫着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在翻滚的过程中,他一直试图用左手扒住突出的山石或是揪住树枝杂草,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是减缓了滚动的速度,直到摔进了树林里。 谢锋在地上躺了半天,估计身上起码得被划了几十个口子,他歪了歪脖子和掰了掰胳膊腿,检查下没伤到骨头,便试着站了起来。他来不及查看周围的情况,先得瞧瞧rose伤的重不重,“你他妈抽什么疯!?” 女人侧身趴在地上,谢锋把她向自己这边一翻,才发现她闭着眼睛,脸色通红,嘴唇却发白,手也很凉,呼吸很急促,赶忙一摸她的额头,非常烫,显然是在发高烧。 他抱住rose的肩膀,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没事吧?” rose艰涩的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是被“敌人”抱在怀里的,惊怒的一推他的胸口,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滚了出去,“你干什么!?”她试图站起来,可一用.力,脚腕上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大概是扭到了,而且还头晕的厉害,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谢锋的火气一下子顶到脑门,别的都不说了,救她一命连个谢谢都没有,他气哼哼的爬起来,走到刚才摔下来的地方,往上看了看,中间有一段十几米的岩石是直上直下的,rose又烧的没一点力气,看来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 第28章 骷髅谷 rose扶着棵树慢慢站起来,看见坐在土坡上的对手正取出zippo准备点火,“这里是山林,严禁烟火。” 谢锋猛的窜到女人的面前,表情变得恶狠狠的,“你也知道这里是山林啊?生了病就别他妈往这儿跑,现在怎么办?铿锵玫瑰小姐。” “我又没要你拉我。”rose看样子真的很虚弱,完全没有平时的英武之气,俨然一个病歪歪的弱女子。 “算我犯贱行了吧。”谢锋扔下女人,翻出两人的背包前,伸手进去掏对讲机,结果拿出来的却是两段的,八成是刚才在石头上磕的。干!这回可好玩儿了! rose一下子跪在地上,右臂枕着脑门,贴在树干上,右手软绵绵的垂着。 谢锋有些不忍,把水壶拿过去,给女人喂了几口,“你病得这么重,不能在这儿耗着的,三面环山,咱们只能往前走。”他说着就把背包挂在了胸前,往rose身前一蹲。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不用你管我,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想死在这儿啊?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逞什么强啊?你是要我背你,还是要我像抱小媳妇那样抱你?” “你敢?” “你还有力气反抗吗?” rose咬着嘴唇,右手摸在d80的刀柄上,又放开了,最后还是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即便谢锋有过野外生存的经历,但毕竟只有一次,啃碎那个混蛋在这方面完全是满堂灌的方式,啰啰嗦嗦的讲一大堆,剩下的就让学员们自己体验。谢锋对这一带的丛林没一点了解,所以他犯了一个大错,没有顺着峭壁的边缘走,而是背着女人径直进了前面的深林。 rose本应了解的,可她已经被烧糊涂了,往男人身上一趴,就只顾着闭上眼养神了。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长时间,谢锋的腿都软了,气喘如牛,却又走到了一扇峭壁附近,估计中间拐了弯自己都不知道。 死亡地带的天说变就变,一阵乌云上来遮住了太阳,加上树林里本就光线不好,大概刚过五点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上了一个小山坡,谢锋看到不远的石壁上有一个很大的凹陷,显然是个洞穴,就是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黑熊之类的存在,如果是那样,他们的运气简直好的不得了啊。 谢锋把女人放了下来,往山洞那边扔了几块石头,见没有任何动静,他又把丛林王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移过去,他知道里面要真是有熊或原始部落一类的东西,自己八成就交代了,可实在是太累了,也许死了更舒服呢。 进入山洞里,除了有一点儿潮湿的气味,并没有动物的腥臊之气,想必还没有主人,他打着了zippo,四下瞄了一阵,虽然洞口不大,里面居然有近二十米深,十几米高,十几米宽,在最里面有一个三米见方、离地五米左右的悬空石台,洞壁还挺光滑。 谢锋回到外面,把rose扶进来,帮她靠着洞壁坐下,然后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也好过没有吧,然后他出去,开始一趟一趟的往洞里搬运树枝和干草。 rose明白他在干什么,看着那一头汗水、*上身上的好几条斑驳的伤痕、绷紧的肌肉,她突然发觉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一阵狂风卷来一片闷热潮湿的空气,不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很快就把外面地上的树枝打湿了,谢锋又收集了一些才回到洞里。 rose把脸转向石壁,平静的说道:“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你走还来得及。” “要死一块死,我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rose不说话了,看着他用石头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在里面生起了火,听他说道:“我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更不是因为跟你什么交情,你要是挂了,我怕啃碎上校找到我,非活剥了我的皮不可。” “哼,算你聪明。” “你闭嘴吧,省点力气。”谢锋从自己的裤腿上撕下来一条布,用雨水浸湿,放在了女人的脑门上,进行物理降温,又取出急救包把药片碾碎和着水给她喝下去。 烤着火,盖着衣服,rose的身体还是在轻微的发抖。 谢锋看了她一眼,“你可挺住了,我的小命也在你手里攥着呢,咱们八成得在这待一夜。” “他们会出来找咱们的。” “但愿吧。”谢锋把丛林王拿出来,刚才在树林里他就看过好几遍上面的指南针,不过在这片死亡地带,又是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指南针的作用非常有限,rose又一直昏昏沉沉,也没法问她,现在总算有机会了,“你看看,咱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rose随意看了一眼,“你的军事素质还是差很多。” “怎么差了?” “我问你,一个合格的佣兵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当然是洗个热水澡,吃顿当地的美味。” rose不屑的哼了一声:“也许,在你洗热水澡、吃美餐的时候,敌人就已经盯上你了,一个合格佣兵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就算睡觉的时候也一样。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野狼培养的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佣兵,而不是待宰的羔羊!” “那你说第一件事应该是什么?” “熟悉当地地形,气候,生活人群,考虑到各种可能性,并制定应对措施。这样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就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你一定做过功课了,那么我要请教下教官小姐,我们该往哪儿走?” “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军用地图都没有标记,野狼的佣兵绝不依靠军用地图和gps这样的东西……” “那靠什么?” “嗅觉和感知力。” “你说的太玄了。” “我现在不和你解释,等以后你真正上了战场,直接面对死亡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我们现在已经进了死亡地带的骷髅谷,再向东六公里就能走出这山谷,不久就可以找到村庄。”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动身,天亮前一定可以脱险。” “你想的太简单了,中间有一片沼泽地带,这个时间沼泽地已经起了毒瘴,而且现在也是各种野兽出来散步的时间,除非你想变成它们的晚餐。” 谢锋说不出话了,自此之后,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又无事可做,加上疲劳过度,就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狼嚎不知从哪里传来,在这片阴森恐怖的骷髅谷回荡着…… 什么声音!谢锋打了一个机灵,警觉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身旁的女人搂在了怀里,而她也是很自然的紧紧偎在自己身前,想必是因为火灭了,两个人在睡梦中又感到寒冷,就不自觉的依偎到一起。 rose在男人怀里睡的还挺舒服的,头晕、头疼的症状都有所减轻,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含含糊糊的哼了声句,紧接着就发觉了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况,赶忙把他推开,双手拉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对方:“你要干什么!?” “你没听见吗?”谢锋现在可没心情胡猜乱想,其实没有月光、没有火光,他根本就看不见女人的表情。 “听见什么?” “叫声。” “什么叫声?” “狼!” 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就算是在“淅淅沥沥”的雨水声中,rose也能听出那是什么了。 真是他妈的想啥来啥,再这样下去,他都快成无敌幸运星了。手上飞快的把火重新生了起来,他只知道狼怕火,但并不肯定狼会不会像人那样被火光引来,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不怕?” “不怕?我他妈又不是史泰龙,就算是也得怕啊,恶虎还不敌群狼呢。”谢锋过去拉住了女人的胳膊,他的手都有点儿发颤,“往里坐点。”他向腕上的军用表看了一眼,“还不到九点狼就出来了?不是都得等到半夜之后吗?” “吓成这样儿了?至于吗?” “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感情,不恐惧那是一种病,承认恐惧不是软弱的证明,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我面前表现出恐惧不丢脸,再说我也见过你害怕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见过?”rose一挺上身,很认真的皱起了眉头。 谢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女人的大脑是怎么运作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斗?我跟你说,跟你在一块儿可真是够累的,说实话,有人能受得了你吗?你有朋友吗?” 出乎意料,rose并没有反驳,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雨停的很突然,因为有山风,云也散的很快,月光照了进来,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山洞跟前的树林了。 谢锋确实是挺害怕的,这次的潜在对手不是有思想的人,而是自然界的冷血杀手,想到白森森的利齿撕裂自己的喉咙,足以让他不寒而栗了。见识过蟒蛇的威力后,他再也不愿意和动物界为敌了。 ------------ 第29章 rose的故事 谢锋每隔五、六分钟就会添点儿干草、树枝,用以保持火焰的强度,不过这次他加完柴之后并没有坐回去,而是蹲在那儿没动。 “你干什么呢?” “嘘……”谢锋指了指树林,“有东西。” “什么?” “狼!” rose慢慢蹭了过来,果然看到树林里有东西在移动,虽然并不真切,但确实是有像狗一样的动物在移动。 很快,就有六七条貌似狼犬,但体型略大的野兽,从林子里窜了出来,缓缓的靠近山洞,因为有火堆,它们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呈扇形散开,“呜呜”的发出沉闷的低吟,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白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联想到和巨蟒的丛林恶战,谢锋的血液一下子就烧沸了,抄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出去,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准头儿,不过是引得狼群一阵躁动,更加张牙舞爪了。 “只要火不灭,它们是不会进来的,天一亮,它们大概就会离开了。” “damn!damn!damn!”谢锋走着圈,突然指着rose就骂,“全他妈因为你!吃饱了撑的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没准老子和你一起变成狼粪!” rose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呼的一下就站起来,攥紧了拳头,目光一闪一闪的:“我可以在狼群吃你之前先杀了你!” 谢锋慢慢恢复了平静,为了阻止狼群,他不得不多加柴草,这样一来,用量明显增大,本来就不充足的储备是不可能坚持到天亮的。 他把最后一根树枝扔进了火堆里,火势在慢慢的减弱,狼群开始缓缓的靠近了,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睛充满了贪婪与饥渴。 谢锋可真急了,一把拽过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扔进了火堆。他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也丢近火堆里。 “我宁可死!” “你他妈脑子坏掉了!”谢锋过去就要解女人的扣子。 “别碰我!”rose拼命的按住自己的上衣,“你疯了!” “闭嘴!”谢锋狠狠的抽了女人一个大嘴巴。 rose没有还手,倔强的扭回头,愤怒的盯着男人,双臂仍旧死死的护在胸前,虽然她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也绝不能允许他脱自己的衣服。 谢锋现在可没功夫跟女人斗,一把捡起地上的丛林王,把她的裤腿一刀划开,一直从裤口到裤腰,连皮带都割断了,再用力的一抖,把她甩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两条雪白的修长美腿上沾满了泥土。 一件衣服和两条裤子又能有多大的作用,片刻之后,刚刚退却了一点儿的狼群又开始缓缓的bi近了。 谢锋终于平静了,他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用军刀在地上比划着,“你还有什么遗言,我帮你刻在石壁上,兴许多少年后,还有人能看到。” rose无比平静的说道:“你过去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你愿意说吗?”说不想是假的,一个女孩子成为rose这样,一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rose望着火堆娓娓说着:“我是以色列犹太人,我的故乡是圣城耶路撒冷……” 谢锋感叹道:“我靠,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你来自是沙漠之鹰和耶稣的产地……” rose瞪他一眼,继续说:“我出生在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国家关系最紧张的时期,尤其是耶路撒冷是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世界三大宗教发源地,三教都把耶路撒冷视为自己的圣地,也是各种宗教极端势力盘踞的焦点。不同的宗教徒都认为,耶路撒冷是世界的中心,谁占据了那里,谁就将成为世界之王。我出生在锡安山北部的一座小镇,从出生到长大,从来就没有摆脱战火和冲突影响。耶路撒冷的意思是“和平之城”,但从他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安宁过。”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了以色列军队,那个时候以色列陷入周边伊斯兰世界的联合剿杀,团结的犹太人绝不会屈服,以色列三分之二的成年男性都宁愿到战场上去展现他们的爱国热情。长期的流亡经历告诉犹太人,不要妄想得到世界的同情,想要为自己争取太阳底下一个光辉的位置,只能依靠自己。” “后来我父亲战功卓著,被国家安全部队看中,开始为国家安全部门效力。并且参加了以色列特种部队最辉煌的一次行动,‘雷霆拯救’。” 说到这儿,rose眼睛里放射出骄傲的光彩:“那是在1976年,一架法国航空公司的大型客机在雅典被4名巴勒斯坦人和2名西德人劫持到乌干达的恩德培机场,机上242名乘客中有105人为以色列人,他们被软禁在机场候机大楼内作为人质。劫机者要求以色列在规定时限内将关押中的53名巴勒斯坦人送来乌干达进行交换,否则人质将被处死。以色列为救出人质,成立了以总理拉宾、国防部长佩雷斯为首的行动指挥部,拟制了代号为‘雷霆拯救’的军事营救计划。” “4架以色列空军运输机从以色列秘密起飞,并乘着夜色秘密降落在了恩德培国际机场,而在事先他们也并未通知那里的地面控制塔台。以色列部队赶在午夜降临前一个小时悄悄降落在了恩德培国际机场。随后以色列人便驾着一辆黑色的梅塞德斯和护卫的几辆吉普驶出运输机,径直驶往旧航站楼。乌干达人还以为这是他们的总统阿明或是其他乌干达高官的车队。” “10分钟攻占候机大楼,20分钟解救人质,10分钟检查,12分钟返回飞机。从第1架以色列飞机落地到返航的最后1架以色列飞机起飞,只有短短的53分钟!六名劫机者被击毙。还有一名人质被误认为是恐怖分子而被打死。在总共242名人质中有三人死亡。” 在奇袭过程中,机场的乌干达部队也向以色列特种部队开火,并打死了以色列部队的地面指挥官约纳坦#内塔尼亚胡上校,而他也是这次行动中以色列军队唯一一名阵亡者,值得一提的是,约纳坦#内塔尼亚胡是以色列著名政治家本雅明#内塔尼亚胡的哥哥,后者曾在1996年至1999年期间担任以色列总理。作为对乌干达政权的死敌肯尼亚的回报以及自身安全考虑,行动结束时,机场上的11架乌干达战斗机被悉数破坏,这些飞机基本是乌干达空军的主力。” “以色列特种部队这次长达3520公里的大胆行动,以他们的技能和智谋创造了现在历史上最惊心动魄的营救人质行动。就连乌干达总统阿明都不由得赞扬说:‘我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认为袭击非常成功,以色列特遣部队真是好样的!’” “我父亲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和我的母亲相识并相爱的,因为我的母亲就是105名以色列人质中的一员。” “我的父亲为了祖国付出几乎所有的一切,但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锡安山下的我们,他从来就没把我当成女孩子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教导我像个真正的以色列军人一样坚强起来,像所有以色列人一样为民族独立和国家强大做点什么,虽然后来我没有一天为国家服过兵役。” “在我13岁以后,我父亲就开始以近乎苛刻的方式对我进行训练,毫不夸张的说,比你们的训练还要严格,甚至可以用残酷来形容。在一次圣殿山和巴勒斯坦的大规模军事冲突中,他带我一起执行任务,并让我用枪亲手打死一个哈马斯组织成员,那时我刚刚过了14岁生日。从那儿以后,我经常跟着父亲一起执行军事行动,在以色列人从约旦河撤退时,我一个人打死七名约旦政府军还一名约旦平民。耶路撒冷从来就不缺少对抗和冲突,在长期的战火洗礼中,我可以熟练使用二十三种枪械,学会了用反步兵雷制造陷阱,学会了侦查和反侦察,学会了用如何用反器材狙击枪摧毁坦克的反应装甲。在我18岁的时候,提回了两名黎巴嫩真主党头目的脑袋,举办了我的成年礼。那时我双手沾满了以色列敌人的鲜血,同时也有我的亲人的。” 谢锋没有打断她,静静的听着。 “我有一个亲哥哥,他叫约瑟,本来我父亲想把他培养成一名优秀的以色列捍卫者,但他却背叛了我父亲的愿望,背叛了犹太人。因为他受到了阿拉伯人的蛊惑,最终加入了伊斯兰教。从那儿以后,他就成为我们整个家庭的叛逆。” “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巴以爆发冲突,我跟着父亲一起去执行任务,约瑟和一群哈马斯成员趁着混乱的局面,回到我家,他们本来是针对我和我父亲采取的暗杀行动,没想到我们没在,他竟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 rose略微停顿了一下,表情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叙述一件很遥远的历史,“后来,我在哈马斯位于加沙地区的一处秘密军事据点找到了约瑟,我当着我母亲的照片割掉了他的头……” ------------ 第30章 与狼共舞1 “战场上的人只有两种身份:战友和敌人。除了这两者之外,绝不会有第三种可能。如果你认为有,你的死期就不远了。”rose最后总结道。 “你为什么要加入野狼?”谢锋认真的问道。 “我父亲很早就从特种部队退役了,虽然后来加入了摩萨德,但没有战场的刺激,他开始失眠,暴躁,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他已经离不开战场了,一天不闻枪油味儿,对他都是一种煎熬。至于我加入野狼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要靠战争赚钱,赚足够多的钱,为以色列买足够多的军火,帮助他们打赢和阿拉伯世界的战争。” 谢锋看着表情坚毅的女人,呆呆的说不出话。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是时候教训一下外面的畜生了!”rose反手握着军刀,再也不看谢锋一眼,一步步走出山洞,锋利的刀尖在微弱的火星下,仿佛野兽的獠牙! 血雾飘洒,两匹狼成了d80的刀下之鬼。 血腥味烧沸了谢锋的血液,他提着丛林王跟着冲了出去,飞快地从上自下从右自左朝一只狼砍去,扑在半空的狼被生生地砍成两段,鲜血喷涌着射在他的脸上,他还来不及感受这满脸的腥味,紧随其后的一只狼已经将他扑倒在地,张大着嘴巴朝他的脖子咬去。 谢锋本能地放起刀,双手铁钳般地掐住它的脖子,那白森森的牙齿透着冷气,锋利无比,腥臭的热气呵在谢锋脸上。 獠牙,离他的脖子只有大约十公分的距离,两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伸长的舌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鸣叫,口水不断地滴在谢锋脸上,腥臭无比。 谢锋忍住阵阵的反胃,正想翻过身来的时候,大腿传来一阵剧痛。侧眼一看,原来有一只狼正咬住了他的大腿,剧痛让他的双手一阵发软。就在这一刹那,狼抓住空当,朝他的脖子咬来。 他想再用手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脖子往左边一扭,右肩膀马上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 锋利的牙齿已经咬住了他的肩胛骨,牙齿深深地扎进他的肩膀,他似乎听到了牙齿与肩胛骨摩擦的咯咯声。 他痛得差点昏过去,而同时咬住他大腿的那只狼嗞的一声撕掉了一块腿肉。鲜血迅速浸透他的军裤,他根本来不及感觉自己血液黏黏的质感,抓住这个的机会,在一弯腿,从作战靴上抽出备用匕首从后面刺进了狼的脖子。 一阵挣扎,狼牙慢慢松了下来。 还来不及喘口气,那只狼再一次咬住了他的右腿,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喊出声,拔出匕首反手朝狼的脖子抹去,又是一股鲜血飞溅。 rose已被三只狼围住,但她一点也不惊慌。待三只狼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的时候,她紧握军刀,左腿在前右腿在后成丁字型步,突然左脚猛地向前跨步,右脚跟进后在落地的同时支撑整个身体前倾,军刀直直地刺了过去,这一个垫步加上前倾的身体和军刀的长度在一瞬间足足前进了五米有余。 她面前的这只狼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军刀已经狠狠地刺进了它的胸膛。 后面和左边的两只狼迅速扑去。 rose一个漂亮的旋风腿,又准又狠踢在已经跳在空中的狼的腰部,同时,军刀由下自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割开了后面那头狼的肚子。被她踢在地上的那只狼,还没来得及站立起来,就被刀锋一劈两半。 短短的几分钟,地方已横满了狼的尸体,冒着热气的血慢慢流到积满雨水的坑洼里。 谢锋包扎完大腿上的伤口,擦着脸上的血污狠狠啐了一口:“这狼真恶心,喷我一脸口水。” “那狼一定是一头母狼。”rose不紧不慢的把刀上的血在靴底蹭干净。 “你怎么知道那是母狼?” “它看你帅所以流口水了嘛。”rose忍不住笑了,继续说道,“你长得帅我没意见,但是也不能帅到把狼勾引来的地步,害得我跟你受苦。” 谢锋无语…… 突然,一只狼站起来飞快地跑了,一转眼便消失在视线中。 这狡猾的家伙! “这群狼一定是饿得受不了,私自出来找猎物的。现在跑了一只肯定会去通知狼王的,一群有狼王的狼群,其战斗力不亚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rose擦拭着军刀的利刃,一点也不像担心的样子。 “那怎么办?我们马上动身吧。” “跑不掉的,只要被一群狼盯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不会放过。” “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坐下来等死吧!” rose嫣然一笑:“现在看来只有这样了。” 既然连rose都没办法,只好坐下来等死。折腾了一天,谢锋饿极了,看着地上的死狼,两眼都冒火。 “饿了吧,不如烤点狼肉吃,反正等会要被狼吃掉,不如现在先吃掉它们。而且,烤狼滴下来的油收集起来等一下点火把可以用的上。” 别说火把,所有可以点燃的东西被大雨一浇,连毛都点不着了。 谢锋已经吃下去两条狼腿,肚子终于不再抗议了,再看rose用雪白的牙齿一点点撕着狼肉,在嘴里慢慢咀嚼,狼肉却是很香,而且也很补,谢锋明显觉得身体像快充电池,很快就恢复了百分之80。 “等一下,要注意干掉狼王。只有那样我们的胜算才会大一点。” “我怎么知道哪只是狼王?”谢锋道。 “带头的个子最大的那只。” 谢锋悻悻的道:“早知道这样,就该带上家伙,就算龙王来了,也就是一颗子弹的事。” “就算你带上rpg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它是狼王!” 远处传来狼的嗥叫,那是狼王在召唤狼群。 谢锋握紧了军刀,等待着一场拼杀血腥的人狼大战。 前方慢慢地出现了一丝丝晃动着的绿光,那是狼的眼睛,一群狼正朝他们慢慢包抄过来,悄无声息。 夜空下静得可怕,一丝风都没有。 在这个过于静谧的环境下却隐藏着最原始、最凶残的厮杀。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团团绿光飞快地奔来。为首的是一只体形硕大的狼,足足比其他的狼大一倍,确信它就是那只狼王。 狼王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声长嗥,狼群开始向四周散开,分东、南、北三面慢慢包抄过来,只留下西面一个空隙。 狼王带领着一小部分的狼在正面,也就是东面,南北各有重“兵”把守。 双方对峙着,谢锋和rose都屏住呼吸,在人与狼对峙的猎杀与反猎杀中,靠的就是智慧和勇气,这时候谁先动谁就有可能被猎杀。 谢锋攥着两把冷汗,紧张的空气让他快要窒息了,原本以为一上来就是一场痛快的厮杀,没想到狼王却按兵不动,“这么近了,它们怎么还不动。” rose轻声道:“别这么大声,一头有经验的狼王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现在狼王所站的位置是一个死角,我们根本没机会干掉它。” 谢锋倒吸口冷气,这狼王比人还厉害! “那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等!敌不动我不动。” 相持!两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恐惧像蝗虫一样吞噬着他们,这可怕的寂静像发条一样不断地拧紧着他们的神经。 也不知道到底相持了有多长时间。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整个山谷,群狼把头伏低,爪子深深嵌在泥土里。 rose忽然说了声,“我把狼群引开,你去干掉狼王!” 谢锋心里咯噔一下,这妞不要命了,一个女孩子对付几十头狼,这不摆明了找死么! 没时间多想,因为此时rose已向西奔跑,狼群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向西奔去。 谢锋忧虑的向那边张望几眼,等回过神来,狼王正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说刚才还有那么点恐惧,到了现在保护女人的冲动烧得他热血沸腾。 狼王纵身一跃,足有两米多高,獠牙和利爪闪着刺眼的光亮。 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谢锋的军刀从下至上劈过去,没想到狼王在空中还能躲避,很轻易的避开刀锋,利爪已经搭在谢锋肩上,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 血盆大口就在面前,谢锋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向左一闪,狼王咬了个空,牙齿敲击的声音发出“咯”的一声。 谢锋一把揪住狼王头顶的长毛,但对方力大无比,凭他的力量根本没法控制它。 狼王撇过头,一口咬在谢锋的小臂上,甚至都能听到牙齿摩擦骨头的声音,谢锋一皱眉,强忍着,豁出去不要这条胳膊了,利用这个机会,把丛林王从下面深深刺进狼王的肚子。 一刀下去却没感觉到狼王的气势有所减弱,力量反而被彻底激发,两个爪子死死压住谢锋的肩膀,令他根本没法动弹。 谢锋急了,把刀在狼王的肚子里狠命搅了几下,掏出一个篮球大小的血洞,哗啦一下,里面的零碎滑到地上,连着跟粗.大的肠子。 狼王开始咆哮,也许是痛到极点的发泄,也许是召唤自己的同伴。 ------------ 第31章 与狼共舞2 不要说狼王小凿子似的锋利獠牙,单是生满倒刺儿的舌头在脸上温柔的舔一下,整张脸就没了。 肠子都出来了,血水流了一大片,但这东西就是不死。 但狼王的攻势却越来越疯狂,连续向谢锋的头脸啃咬,一旦被这畜生咬中,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这个时候已由不得他多想,生存的本能激发他两眼冒火,狠命抱住狼头,任凭对方一口咬在自己肩膀上。 一脚踩进狼王被掏空的肚子里,然后把身子艰难的前倾过去,最后,一口咬在狼的脖子上。 此时的他早就没了味觉和嗅觉,连皮带肉带血的吞下去,再咬一口,再吞下去。 血,从狼王的脖子上喷溅出来,谢锋被呛的直咳嗽,直到感觉咬在肩头的力量越来越弱,他才松口。奋力一推,狼王的身子砰的一下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谢锋大口喘了几下,这才发现狼的脖子只剩下一点点皮肉连着,连脊椎骨都被咬断了。 听到一声rose的尖叫,谢锋腾的一下跳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把狼王硕大的头颅割掉,提着向西冲去。 rose已被狼群围住,身边倒着十几头狼的尸体,谢锋远远的把狼王的头抛到狼群后面,狼群一阵散乱,趁着这个功夫,他拉住rose,拼命的跑回山洞。 指着那块突出的平台,“要是能上去就行了。” rose抬头看了一眼,“那么高,怎么上去?” 谢锋试着想扒住石壁往上爬,可偏偏洞壁光滑,他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助跑着冲向石壁,快到跟前的时候就身一跃,右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一拧,双臂举起,想要去抓石台的边缘,可起码还差了一米多,“你肯定行的。” “我的脚崴了,没希望的,再说你管我干什么?就算我上去了,也不可能把你弄上去的。”rose说的很平静,倒不是因为她视死如归,只不过她已经绝望了,而且这个世上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还真不是特别多。 “你身手比我好得多,刀给你,你拼一下儿,说不定那些狼群还不是你的对手。”谢锋自己都知道这个提议不切实际,以女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狼群血拼,肯定没有活路。 rose自嘲的一笑,“没想到却弄得给你陪葬的下场。” “嗷呜……”近在咫尺的狼嚎声让男人的动作缓了一下,他扭头一看,狼群已经杀过来了。 也是一股急劲,他左手抄住女人的双腿,把她横抱了起来,丹田里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高高的抛到了空中,竟有四米多。 rose的反应一流,不需要男人解释这么做的目的,一伸胳膊,双手就扒住了石台的边缘,她集中所有的力量在双臂上,一个引体向上,就把自己拉了上去。 谢锋满身是汗,单膝跪倒,右手攥着刀把,来吧,山中无老虎,我这只猴子要称称霸王。他已经抱定了和狼群同归于尽的死志,根本没想过rose能救他。 一件军装从石台上垂了下来,另一头攥在只露出头和赤.裸的双肩的rose手里,她惊魂一定,也就立刻开始想法救他。 “太短了,再说你也拉不动我的。” 一条胆大的狼,估计是头狼,已经钻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面前的“肥羊”扑倒在地,这可是它等待许久的猎物了,它的爪子镶进了男人左肩的肉里,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的咽喉咬了下去。 绝望归绝望,并不等于就会束手待毙,锋利的军刀深深的cha进了狼腹里,他的手并没有停住,而是向前狠狠的一推,只觉自己的肚子上一下儿就被液.体糊住了。 张开的狼口再也没有合上,一声凄厉的号叫过后,它的身体就变软了。 谢锋推开死狼,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那里有长长的三道血槽。 洞外的群狼闻到了血腥味,更加蠢蠢欲动,眼看就要一起冲进来了。 一条纱布一样的白色宽布条拧成一股,从石台上垂了下来,在空中轻轻的摆动着,“快上来!” 谢锋把刀扔了起来,又一次向洞壁猛冲过去,一跃、一蹬、一纵,双手稳稳的抓住了布带,他比刚才蹦得更高,大概是因为现在是真正的生死关头。 与此同时,一条扑过来的狼刚好错过了猎物,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洞壁上,另一条紧跟其后一跃而起,在空中叼住了男人的脚踝。 谢锋闷哼一声,到了这种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疼,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布带,一点一点往上拉着自己的身体,同时用另一只脚拼命的砸着狼头,把它踢了下去,鲜血立刻从他靴子上的齿孔里往外涌。 rose的手伸出来,拉住男人的手腕,帮他爬上了石台,留下一群“嗷嗷”狂吠的狼在下面徘徊。 谢锋靠在洞壁上,双眼紧闭,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苍白的脸上冒了出来。 rose用刚才男人扔上来的刀把他的靴子割开了,仔细的看了看,伤口见骨,没伤到跟腱,骨头也没有裂,这小子的骨头真硬。 她割断了捆在平台尖端的布条,截下一段,把男人的脚踝包裹住了。 暂时脱险,谢锋才觉出疼来,看看肩膀上已经血肉模糊,嵌着一道道爪痕和咬痕,露着白森森的骨头,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昏过去。 阴云过去,月光在洞里洒下点点光辉,rose忽然惊叫一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谢锋,把身子一个劲儿向石壁靠。 “我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我?”谢锋呲牙咧嘴的问道。 rose指指他,似乎不敢看他,把脸别到一边。 狼群潮水般涌进石洞,有几只大点的狼一跳两米高,恨不得扑上去,把两个人生吞活剥了。 狼群的叫声此起彼伏,小小的山洞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腥臭气。 折腾了好久,狼群渐渐离开,在地上留下一堆厚厚的粪便。 两个人稍稍放松些,谢锋正准备下去,被rose扯住:“别动,它们没走远。” 谢锋这才想起刚才的纱布,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纱……”这时,他才仔细打量下女人,立刻变得目瞪口呆,面前的女人虽然穿着军装,但因为刚才时间紧迫,并没有系扣子,她现在弯着腰,两颗如同熟透了的巨大水蜜桃般的乳.房垂在敞开的衣襟间,rose发觉对方的眼神不对,顺着那火辣辣的视线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春光外露,慌忙把衣服拉紧,往后一坐,蜷起一双赤.裸的双腿,身子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的抱着胸口,表情是无比的羞涩,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混蛋!把你的眼睛闭上!要不然我再把你扔下去!” 谢锋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脸上烧得像大红布似的,听话的闭上了眼,他突然明白了,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布条,“这是你用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你还要……” rose扭头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堆,“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了。” 虽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但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可以说是共过生死了。 “这叫什么话?我是哪种人啊?” “就是男人呗,在你们眼里,女人的全部价值就是脸蛋和身材。原来在野狼里,无论我训练的有多刻苦,成绩有多出色,从来没有人在乎,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漂亮的花瓶,我之所以能经常受奖,就是因为我的长相、身材,哼。” “长的漂亮、身材好,那不是罪,可你却因为这个惩罚自己,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不要证明什么,只是不要别人一见到我就把我归类于花瓶,我有能力干好任何工作,谁要是因为我是女人就看不起我,我就让他付出代价。”rose说到这儿,扭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确认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 “你把太多的精力用在跟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较劲上了,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友情,甚至放弃了亲情,你活的太累了。” “你管得太多了,你凭什么教训我!?别以为你救过我,就可以对我的私生活品头论足!”rose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完全是因为男人的话太有道理了。 “对,你说得对。”谢锋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还会有闲心去管别人的私生活呢,他摸了摸胸口的布条,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这布什么质料啊?能禁得住我。” “碳纳米管,比钢丝还要结实,在外面是买不到的。” “那你怎么弄到的?” “与你无关。” “我又多管闲事儿了。” rose看看腕上的防水军表,“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狼群不会一直守下去的。”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们算扯平了。”rose酝酿了半天,终于先开口了,“你是因为要救我才摔下山的,我不想欠你什么,这局是我输了,我会遵守诺言的。” “真的!” “闭眼!” “是是。”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 ------------ 第32章 死神的镰刀 “你为什么不要我保护你?” “我……我忘了。”谢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不明白当初自己在想些什么。 “在山上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拉我?” “难道看你摔下去吗?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吗?我上次可是把你往死里打的,再说我永远都会和你过不去的。” “光明正大的单挑,输给你,我心服口不服。至于咱们的矛盾,不足以让我想你死。我说这话你可能要不爱听了,你再厉害、再能打,我一样把你当成女人,不管你需不需要我的保护,我都会尽力保护你的,要是见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风。” 两个冤家对头就这样熬到天亮,直到狼群的嚎叫声消失,他们才从上面下来,这个时候该死的斯科特才带着直升飞机姗姗来到。 斯科特见到谢锋第一眼,小脸完全吓白了,那种表情就好象看了魔鬼。 谢锋上下左右端详下自己,觉得没什么值得吃惊的。 斯科特给他面镜子,谢锋看到镜子里的倒影,也完全吓呆了。 整个人好像血葫芦一样,简直没人模样了,嘴角还被血黏着两块挂着黑色鬃毛的狼肉,样子狰狞的好像刚吃过人肉一样。 这他妈是谁?是我吗?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忽然想到啃咬狼肉的事情,狼王的毛发和血肉开始在谢锋小小的肚子里作崇,一种从没有过的呕吐感,从胃里直接顶到嗓子眼,他张开嘴,喷出一大口混着血肉和毛发的秽物。马上就找来飞行员的唾骂:“该死!这是飞机,不是垃圾桶!我发誓一定要打烂你的屁股!” 回到基地,那家伙当然没有打烂谢锋的屁股,因为谢锋一路上都在吐,吐的再也吐不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吐。 手术刀皱着眉头查看谢锋的伤口,他告诉谢锋说,你小子的骨头真够硬的,狼可以叼着一头成年雄狮跑上一天不撒口,可见狼的咬力有多大,更何况是狼王。换上别人,肩胛骨早被咬碎了。 除了肩上的伤口外,脚腕上也有一排深深的齿痕、大腿被撕掉两块肉,最不幸的是两颗门牙也掉了,手术刀叹了口气:“你干了什么怎么把牙都搞没了。” 谢锋强压着呕吐的欲望说:“我把狼王的脖子咬掉了。” 还没等谢锋吐出来,手术刀一溜烟儿跑进厕所。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又发现两枚硕大的獠牙深深嵌在他的骨头缝里,一看就知道是狼王的留下的纪念品,可见当时的搏斗有多激烈。 手术刀捏着谢锋的两颗战利品,眼睛里发着光,笑眯眯的说:“小朋友,想不想要两颗完美无缺的牙齿替换你掉的那两颗?” 谢锋眨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把这两颗狼牙装到你的牙龈上面,保证你下次再生吃动物的时候,连骨头都能咬碎。” “我靠,这怎么可能?再者说是人,不是畜生。” “狼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牙齿,更何况是狼王的,这种东西可欲而不可求,把你的战利品镶嵌在嘴里,这样的话出去多有面子啊。” 谢锋被他说的真有点动心了,“好是好,关键是那两颗东西那么大,怎么安进去?” 手术刀握着手术钳,在手里嘎嘎的响,笑眯眯的冲谢锋过去。 “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很简单,把你其他的牙都拔掉,就可以安进去了。” “我靠,去死吧你!” 他当然不会那么做,而且谢锋也不会同意的,第二天,手术刀真的把两颗打磨精致的狼牙安进谢锋嘴里。 谢锋咬合了几下,感觉真的很锋利,满意的说道:“你不愧叫手术刀,这种事也能想得出来。” “这算什么,我还可以把人的胳膊装在腿上,把腿装在胳膊上,那是上帝的恩赐,也是天才的杰作。你要不要试一试?” 这群婊子养的,太不是人了!看着手术刀那副得瑟的嘴脸,谢锋恨不得给他来顿电炮。 谢锋叹了口气:“原来我一直以为撒旦是最变态的,现在看来你他妈的才是真正的no.1啊!” 隔壁的一扇铁门后忽然传来几声巨响,然后好像是少女的尖叫和哭泣。 谢锋脸色微变,眼睁睁看着白铁皮包着的铁门上突出一个个拳头的突起。 手术刀笑眯眯的说:“撒旦那家伙又在发疯了……” “撒旦?他们回来了?” 手术刀点点头,一副神鬼莫测的样子。 “他在干什么?” “在我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治病。” 谢锋好像猜到什么,把撒旦这家伙和一个少女放在一间屋子里,铁定没好事。 谢锋努着眼睛二话不说,对着手术刀伸出手掌,很明显他在要钥匙。 手术刀耸耸肩,表示钥匙不在我这里。 等冰冷的刀锋贴到他脖子上的时候,手术刀已经把钥匙乖乖放进谢锋的手心,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铁门,就好像走向地狱,忍不住在背后提醒一句:“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要招惹他,否则……”他已不必把话说下去,否则怎么样谢锋心里很清楚。 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锈声,这是一间狭小的储藏室,到处摆放着医用的瓶瓶罐罐,一个黑皮肤大眼睛的少女正蜷缩在瓶瓶罐罐中间,惊恐的望着铁塔一样的家伙,手里提着一把链锯,是割草坪伐树用的那种,也是萤幕杀人狂最拉风的那种装备。 撒旦扭过头,谢锋就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孔,以及血红的眼睛里释放出的嗜血的光芒。虽然有过几次会面,但直到现在谢锋看到那种目光的时候,还是不能适应,身子电击似的颤抖一下。 撒旦一咧嘴,露出血红的牙龈和闪亮的牙齿,让谢锋一下子就想起一种动物,狼王! 平时见他虽然猥琐龌龊了些,但不是这样,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疯了? 一阵马达的噪声过后,撒旦已经拉响了链锯,锋利的锯齿急速转动着,好像死神的镰刀! 撒旦再也不看谢锋,提着链锯一步步向少女bi近,宽大的背影挡住了谢峰的视线,完全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要遭到电锯分身的下场,谢锋看不下去了,一股澎湃的力量瞬间点燃他的身体,从后面死死抱住撒旦的身体,奋力一甩。 撒旦显然没有防备,脚下一滑,肩膀重重的撞在墙上,把本就斑驳的墙皮砸掉一大块,落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撒旦怒吼一声,挥舞着链锯劈头盖脸砸向谢锋,谢锋奋力向后撤,同时把身子弓到后面,就算这样还是没躲过去,链锯一下子隔开他的背心,在六块腹肌的肚子上留下一道模糊的伤口。 谢锋根本觉不出疼,一个侧踢,重重踢在撒旦的右臂上,但对方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下,狞笑着拍掉肩上的灰土。 撒旦再次挥下链锯,谢锋侧身躲过,背后的椅子却被一下劈成两半,碎屑横飞。 五十斤重的链锯到了撒旦手里就像小孩子的玩具,发了疯似的横劈乱砍,谢锋一边躲避,一边伺机还击,一拳把撒旦的鼻子大歪,血水顺着鼻孔喷射出来,但这家伙就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用手臂在鼻子下一抹,然后伸出猩红色的舌头把手臂上的鼻血舔个干净。 真他妈邪门儿了,这家伙成未来战士了,一点不知道疼似的。 一个力大势沉的鞭腿正中那混蛋的太阳穴,把撒旦踢得踉跄两步,一屁股坐扁了一只盛满酒精的铁皮桶,空气里立即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乙醇味儿。 一个箭步窜过去,抄起一只葡萄糖瓶子咵嚓砸在那家伙头上,两败俱伤,瓶子碎了,撒旦的脑袋也破了。 他怒气冲冲的丢掉链锯,一把握住谢锋的脖子,一只手把他的人贴着墙壁举了起来。 少女跐溜从撒旦的胳膊下面钻过去,正要逃出去,却被他令只手抓住,提小猫似的举在墙壁上。 谢锋眼前一阵发黑,嗓子眼里像堵了什么,脸色青紫,两脚猛踢乱踹,一脚踢在撒旦下巴上,把他的下巴踢的歪在一边,撒旦狂吼一声,把谢锋和少女用.力抛出去,谢锋撞在对面的墙上,然后重重摔下来,骨头都摔得没有知觉。 少女哼也没哼,直接昏了过去。 撒旦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步跨过去,抓起谢锋衣领,一把抛到右边,把靠墙的一只旧书架砸成碎片,摔下去时又砸碎了一堆玻璃瓶。 谢锋浑身是血,扶着墙站起来,攥住对方打来的拳头,一拉一掰,下掉了撒旦的腕关节,右臂从他裤裆cha过去,一下把二百磅的身体抗了起来,猛地往上一抛,撒旦的后背直接撞在天花板上,然后脸朝下摔在地上,摔个满脸花,挣扎两下却没起来。 谢锋啐了口血沫子,骑在撒旦身上,扬起拳头就是一顿猛凿,撒旦本就庞大的脸盘子很快暴涨一圈。 撒旦猛地弹起来,一脚把谢锋从屋里蹬到外面,撞翻了三个装满药品的铁架子,把一只铁皮柜撞出一个凹陷。 撒旦摇摇晃晃,刚发出一声狂笑,就又倒了下去,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谢锋也呲牙咧嘴的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手术刀的眼睛闪着光,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能爆发出这么巨大的能量,竟和撒旦那个重量级的家伙打成平手。 ------------ 第33章 野狼的成人礼 还是撒旦体力好些,他先站起来,踉跄着向谢锋走来,谢锋心里咯噔一下,但看到那家伙眼里已没有了血光,才稍稍放下点心。 撒旦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挂着血痕的嘴角撇出一个邪恶的笑意,两只手握在一起,撒旦把他拉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身子。 谢锋被他抱得很不舒服,经过刚才一通折腾,估计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好地方,被他一抱,疼得直咧嘴。 “小朋友,你长大了,谢谢你。”撒旦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谢锋哪儿有功夫去思量话里的意思,“你想谢我还是想害我,再过一会儿,我就被你抱死了。” 他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他妈的不放那女孩,咱们就接着开打。” 撒旦咧开大嘴,嘿嘿一笑。 谢锋和手术刀沿着基地的飞机起降区边走边聊,一架雄鹿直升机刚刚从他们身边起飞,在空中打了个转,飞行员飞鹰隔着防弹玻璃,对着谢锋做了个中指的手势。谢锋马上还以颜色。一上一下,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里的人就是这样,直率、粗野而又真诚,但谢锋喜欢和这些人相处,他们至少真实,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英国绅士要强太多。 谢锋问起了撒旦的事情,手术刀这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嗜血成性的撒旦有一个毛病,每回执行完一次任务之后,都会发几天疯,只有杀够了人,才能得到克制,否则,他六亲不认,死在他手下的雇佣兵已经不能用手指来计算了。 所以,每次执行任务回来,他都会有几天时间发狂发燥,失去一切理性,和禽兽没有任何区别。 “他会怎么样?”谢锋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发泄,甚至吃人。”手术刀似乎怕对方听不明白,又补充一句:“任何人。” 谢锋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自己咬死过巨蟒和狼王,原来还很纠结,现在终于稍稍宽慰一些,和吃人的撒旦相比,自己简直就是普渡苍生的耶稣。 “怎么才能让他好转?” 手术刀从镜片背后透射出严肃的目光:“杀人。只要那几天可以让他杀掉足够多的人,他的病才能好转。所以我们每天都要想办法给他找几个活人送进去,供他发泄折磨。究竟他对那些人做了什么,不一定能搞清楚,反正每个倒霉蛋再出来的时候,已不具备人类的特征了。嗜血的欲望得到满足,他的病才能得到缓解。” 谢锋摸着下巴,眼前仿佛又出现撒旦恶魔附体的画面,“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我也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但基本上可以定义为间歇性狂躁症。” 谢锋听了个云里雾里,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东西。 手术刀似乎看到对方眼神里的迷惑,于是笑笑解释说:“战场上的刺激太强烈了,马上离开战场,他还不能适应,所以就表现出暴躁怪诞的行为。因为杀人已经深深扎在他的骨子里,杀人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手术刀神秘兮兮的补充一句:“撒旦在北欧的时候就有一个响亮的绰号,在他最拉风的那段时间里,北欧的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小孩子听到那个名字都会哭。” “他叫什么?” “魔鬼杰克!” “果然是名如其人,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手术刀笑了,“要不是你和他打一架,这家伙的病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知道还要我们给他找多少实验小白鼠。” 谢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野狼敢死队里得这种病的人还有吗?” “很多,基本上一半一半吧。” 谢锋全身发毛,一面是震惊,另一面又有点儿迷茫,今天的撒旦会不会就是明天的自己?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冷血,那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谢锋终于叹了口气:“是战争把他毁了。” 手术刀摇摇手指:“恰恰相反,没有他和你这样的人,就不会有战争。” 谢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关我屁事!” “呵呵,其实你和撒旦是一种人,你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我见过的雇佣兵多了,但你的眼神,你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野性的气质,已经令我着迷了,你是一个天生的嗜杀者,我的朋友,就算你现在不想承认,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谢锋一拳把那家伙的嘴打歪,好让自己看不到他恶心的笑容,一路上,他都心事重重的,他宁愿把那个混蛋的话当成一句无心的玩笑,但他的话为什么会不听在耳边回响:你是一个天生的嗜杀者……这句话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拧发条一样一下子拧紧了他脆弱的神经。 尽管他不相信手术刀的话会变成现实,但他真的怕有一天会出现“万一”,如果是那样,他,该怎么面对呢? 他想到逃避,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但他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甚至是一个“死”了的人,这里虽然不是真的伊甸园,但对于许许多多像他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里才是偶尔可以停靠一下的港湾。 这一夜,他失眠了…… 该死的训练课程终于结束了,这一天,谢锋也想和学员们一起去毗邻的小镇上去狂欢,喝纯正的黑麦啤酒,吃烤的焦黄的火鸡,泡身材火辣的美女,但rose却把他留下了。 rose还是那样冷漠的样子,那段山谷噩梦好像印在录像带上,又被人无情抹去,谢锋也无所谓,尽管他在那次经历中救了美女教官的命,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欠人情的男人,所以rose不提,他更不会提,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跟着带刺的玫瑰来到一间废旧仓库的外面,谢锋就看到撒旦、清道夫、乌鸦、保险、走火、野兽这些家伙邪恶的嘴脸,一个个笑的不怀好意看着他。 谢锋觉得这些混蛋的目光好像一群狼在盯上了一只小羊羔,后背刷刷的冒凉气。 rose面无表情的说:“今天是你作为学员的最后一课,也是成为加入野狼敢死队之前的最后一个case。” 谢锋努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害怕美女教官的拳头,他恨不得抱住她狠狠亲吻几口,看看周围的混蛋们笑呵呵的样子,他终于相信rose的话是真的。 苦熬了那么多日夜,流了那么多臭汗,不就为了这一天么!加入野狼敢死队,也就意味着他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身份,他不再是这个世界的累赘,而是一个真正的铁打出来的雇佣兵! 直到野兽在他肩上锤了一拳,谢锋一个踉跄,才从梦里惊醒。和野兽对对拳头,和在场的每一个混蛋都对对拳头。那种男人与男人碰撞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不过等到撒旦过来时,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做出防备的姿势。两个人打了一架,天知道那个混蛋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撒到嘿嘿一笑,把谢锋的上身,手掌在他后背上拍拍。 谢锋擦擦冷汗,还好,看样子这家伙终于变正常了。 谢锋再也忍不住问道:“说吧,什么任务,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没问题。”他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用.力敲打着,发出咚咚的响声。 rose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你真的愿意加入野狼敢死队?” 谢锋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为了等这天,老子被你们父女俩折腾的差点没玩儿完,现在反来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加入野狼敢死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你自己,你的命已交给上帝去抉择,你将会杀很多的人,赚到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但如果你在战场上不够走运的话,那些钱不一定有命去花。” “明白。人生最大悲剧,人死了钱没花了。” “你要承受战争带给你的伤痛、苦难和恐惧,但你永远也没法回头。” 谢锋觉得她好像在刁难自己,说这些话就是为了不愿意自己加入,臭婊子还是念念不忘过节,什么伤痛、苦难、恐惧,大不了就是个死,老子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在乎这个?再者说,到时候厌倦了,老子随时可以退出,不和你们玩儿了还不行吗。 “我明白。” rose指指仓库的二楼,“我们抓到一个利比亚反政府武装的小头目,我要你做的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设法从他嘴里得到反政府武装大本营的兵力部署。我给你的时间是一刻钟,从现在开始计时,如果到时候你还没完成,你就永远过你的流亡生活吧。从现在开始,他,是你的了!” 什么,什么!等等!谢锋马上从美梦中清醒,本以为是一次刁钻的训练课程,这摆明了是让他当刽子手,但命令已经下达,眼看就剩最后一关,总不能功败垂成啊。可是那个俘虏和自己没任何相干,自己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下毒手呢。 他凌乱了,抬眼就看到清道夫那些人血腥的眼神,那是一种召唤。 “如果他怎么也不肯说怎么办?” rose冷笑一声:“那就杀了他!” 清道夫拍拍他的肩膀:“我问你,对于一个雇佣兵,什么最重要?” 谢锋茫然的摇摇头。 “服从!” 谢锋好像从他的话里得到了某种启示,转向rose的背影:“我只问你一句话……” rose的背影冷漠的说:“我在听。” “那个人到底该不该死?” 看到rose点了点头,谢锋再不犹豫,转身就要上楼,撒旦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朋友,我已经在上面为你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对付这样的死硬分子,就要使用点手段。只不过这次是你的成人礼,我不方便现场指导,要不然……嘿嘿,你懂的。” 我靠,这个死变态! 时间过得很快,十五分钟在混蛋们的期盼中一眨眼就过去,享受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喊叫后,上面已没了动静,却迟迟不见谢锋下来。这些爱看热闹的混蛋实在按捺不住,跑上二楼,只见那个俘虏被开膛破腹,肠子和肝脏挂在外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对这些混蛋来说却极度迷人的血腥味。 谢锋全身是血的站在屋子中央,手里握着军刀,鲜血顺着军刀的血槽还在往下滴…… ------------ 第34章 黑金天堂 谢锋不知道迈的那条腿下来的,来到女人面前的时候,他的手脚还在打颤。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你确定那个人真的是军人?他真的该死?我看怎么一点也不像。” rose淡淡的回答:“你看的一点没错,他不是军人。”他希望再次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什么!那你刚才说……” 女人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我骗你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平民而已,我们抓来就是为了给你办一次体面的成人礼。” 他怒了,举拳就打,但拳头却停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rose一动不动的仰着那张美丽纯净的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盯着他。 走火、清道夫、保险、撒旦这些家伙一个个和谢锋拥抱,拥抱的感觉好像一家人一样,谢锋却像个木头橛子似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任人拥抱,任人把他高高的抬起来,举过头顶。 那一张张兴奋的面孔,那一声“呦吼,呦吼”的欢呼声,他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看到的是那个俘虏垂死前绝望的眼神,还有生命最后一刻对上天祈祷的喃喃声…… 整整三天,谢锋把自己关在屋里,僵尸一样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却一件事都想不通。直到手术刀穿着白大褂走进他的房间,笑呵呵的看着他。 谢锋忽然坐起来,眼里喷着火,死死揪住手术刀的领子,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杀那个人,他是无辜的手无寸铁的平民,我为什么要杀他,你告诉我!” 手术刀一点也不紧张,慢条斯理的扶了扶眼镜:“因为你必须杀他。” 他的手终于放松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空气。手术刀拍拍他的肩膀:“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不过谁都有第一次的,杀一个的时候你会内疚,杀十个的时候你会宽恕自己,杀一百个的时候,你会兴奋的睡不着觉,杀五百个的时候,杀人会变成你的习惯。这就是雇佣兵。”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自责帮不了你,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收起你的悲悯,在战场上这些该死的悲悯会害死你。” “你的意思是……” “准备去战场上狂欢吧,小伙子,那里才有你最想要的。” 谢锋坐上了飞机,和他一起的有清道夫那些人,还有rose。出发之前,他只是被告知要执行任务,具体是什么任务,去哪里执行,他一概不知道。 他已经好多了,也想通了很多事,他的命运不在他手里,他只有那么做,因为他根本没得选择。 第一次执行任务,他还是难免会有一些紧张和兴奋,握着那把刚擦过枪油的g36c硬家伙,抚摸着锯齿形的瞄具导轨,一切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 rose就坐在他对面,谢锋最难忍受的就是别人的欺骗和愚弄,对那天的事还耿耿于怀,不知道向女人翻过多少次白眼,但人家一路上只是甩给他一个侧脸,根本不勒他这根胡子。 撒旦嘿嘿一笑,忽然问他:“听说你把一头狼王的脖子咬断了?是不是真的?” 谢锋一直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总觉得自己像畜生一样把一头畜生的脖子咬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个混蛋旧事重提了,“好象……是有这么档子事儿吧。” 撒旦热血沸腾,看样子要不是机舱狭小,他恨不得冲过去拥抱谢锋,“太好了,我终于有接班人了,好小子,有前途!”还把大拇指高高的竖起。 谢锋气得差点被昏过去。 本就无聊的混蛋们终于找到一个新鲜的话题,一个个伸着脖子八卦起来:“是吗?真有这种事吗?”“快,给我们说说详细的经过。”“是什么趋势你跑去咬狼的?表演行为艺术吗?” 谢锋无语了…… 望着淹没在绿色海洋里的基地,心里升出一股说不出的难舍。 气浪吹着他的头发和衣服,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的感觉。 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就看到野兽那张永远阴沉的脸正盯着自己,冷不丁打个寒噤。 野兽给他丢过来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谢锋接过来一看,是身份牌,上面刻着激光雕刻的英文字符,“谢锋,血型a型,年龄20岁。”下面还有一串编号,最后是一句拉风的铭文:it'sbettertoburnout,thanfadeaway!(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 “戴上它吧,上面有你的墓志铭,就算你的尸体在战场腐烂掉,也会有人认出你的。” 刚刚好转的心情被这家伙一句丧气话浇灭了,不过这个小小的狗牌却是身份的象征,谢锋戴上它,感觉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野狼的队员都有一个绰号,这样在战场上会省去很多不必要麻烦,清道夫提议给谢锋也来一个,于是这帮家伙在闲的蛋疼的时候终于找到个发挥的机会,卖弄着自己半吊子的学问,胡乱支招,什么牛头马面之类的,一个比一个离谱,最后还是rose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叫毒牙吧。 毒牙。一个新的身份意味着某种重生,回忆像倒带一样快速闪回,普林斯顿大学,特拉华河畔的合租房,机场意外,哥伦比亚麦德林,野狼训练基地…… 这一切来的像一场梦,一个变幻莫测的梦。 一阵狂风般的重金属乐声把他从回忆拽回到现实,飞鹰那个不甘寂寞的家伙又在耍宝了,也许这个疯子是史上第一个驾驶舱里安装hifi音箱的飞行员。 机舱里的人们骂声一片,然后就享受的沉浸在电子乐器和沧桑嘶吼的乐声中,那是nirvana乐队的经典曲目,也是自己在普林斯顿大学做告别演出时唱的最后一支曲子,当初第一次听到这种苍凉的声音时,就一下子被它抓住了自己的灵魂。乐声一下子把他拉进回忆,那个不堪回首的圣诞节。 “mygirl,mygirl,don'tlietome,tellme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inthepines,inthepines,wherethesundon'tevershine,iwouldshiverthewholenightthrough……(我的女孩子,别向我撒谎,告诉我昨夜你宿于何处,在松林里,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颤抖着度过一整夜……) ……………… 飞机在经过两次地面补给后,顿了一下,落在平地,谢锋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握紧枪,机舱里已没有人,清道夫正在飞机外面对自己招手。下了飞机,一大片望不到头的金色刺的他睁不开眼,脚下是混着蹩脚的粗粝砂石,谢锋揉揉眼睛,一副由岩石和沙砾组成的粗旷画面便呈现在眼前,荒凉的让他以为是世界的尽头。 什么是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谢锋现在才终于领教到了。 飞鹰驾驶着他的直升机,带着他该死的摇滚乐滚蛋了,临走时对谢锋做了个手枪射击的手势,谢锋则毫不犹豫的还了他一个中指。 跟上清道夫,望着奇异的画面,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清道夫的侧脸撇出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黑金天堂!” 谢锋搞糊涂了,不明白什么意思。 撒旦嘿嘿道:“黑金天堂――利比亚!” “利比亚,这么说我们刚刚侵犯了利比亚的领空?” “飞机上印有特殊标识,否则我们早被飞毛腿击落了。” 谢锋擦擦冷汗,我靠,不会吧,他的印象里,利比亚好像是北非的一个国家,睡一觉的功夫,就跑到非洲了! “为什么叫黑金天堂呢?”谢锋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保险解释说,因为这里遍地都是石油,石油是黑色黄金,所以这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国度,准备好你的钱袋子,等着在这儿狠狠捞一笔吧。 捞一笔?谢锋压根就没看出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可捞一笔的,难道要带这些沙子和岩石回去吗。哼! 高达四十五度以上的地面温度,将空气和光线都变成了水波纹,远处的景物都好像浸泡在水里。 终于来到了歇脚地,也终于看到了两条腿走路的动物。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型的军用补给站,周围层层军卡,到处可以看到端着ak47的利比亚政府军在巡逻,和盘查来往的车辆。 rose和一个肩扛上校军衔的白种人军官相互问候,清道夫、野兽、撒旦那些家伙则和当地的利比亚官兵热情拥抱,那样子就好象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谢锋扯过乌鸦,小声问了一句:“你们来过这里?” 乌鸦舔着干燥的舌头回答:“没有。” “看样子你们和利比亚人很熟悉啊。” 乌鸦笑的很诡异:“雇佣兵就是这样,表面上对谁都友好,背地里对谁都可以动刀子,今天是朋友,明天也许就会变成敌人。” 在这里做了短暂的休息,他们坐上政府军的一辆军用卡车,离开这座补给站,向着这片半沙漠地形的深处驶去。一路上经历了很多哨卡,这辆车好像经过政府特批的,在没处哨卡都没怎么停留,其他的车辆就不那么幸运了,每一处哨卡前都拖着长长的车队,看拍照有当地的也有邻国突尼斯、埃及的。 ------------ 第35章 穿越北非 车子在一处终于像点样的建筑物前停下,通过阿拉伯语和英文对照的标识才知道,这是利比亚的边境检查站。 随行的利比亚军官下车,对着rose唧唧歪歪了一阵子,rose把每个人的护照收集起来交给他,又对谢锋使了个眼色。谢锋愣愣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走火捅捅他的腰眼儿,指指那个军官,示意他跟过去。谢锋这才下车,跟着那个军官一起进了边境检查站。 边境站办公楼门口,一批孟加拉国难民正在示威,他们高举着用纸皮做成的标语牌,上面写着:“wewantbus.”(我们要巴士。) 那个利比亚军官告诉谢锋,这些难民已经在这个边境站滞留了差不多两个月。同样的,在突尼斯和利比亚边境,一批孟加拉国难民等待着孟加拉国政府派出巴士,把他们接到市区,登上返乡的飞机。只是,和那些同样滞留在边境站的非洲难民一样,他们的政府无法像中国政府那样,进行大规模、高效率的撤侨行动。他们没有财力,也没有能力,似乎还缺少动力。他说的是意大利语,利比亚曾是意大利的殖民地,虽然阿拉伯语是官方语言,但会说意大利语的人也不少。 “这里还有中国侨民?”谢锋想不到还会有中国人穿过万里重洋跑到这种见鬼的地方。 “当然,有很多的中国人在这里经商工作。”他这才仔细打量了几眼谢锋:“你也是中国人吧?” 谢锋留了个心眼儿,笑笑说:“不。”但听说这里有很多中国人,他还是禁不住心里一热,毕竟在陌生的环境,可以见到自己的同胞,那种心情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 办公楼内贴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孟加拉国大使馆”,旁边则是联合国难民署的标志。边境站外有一辆大型的流动厕所,上面醒目地写着联合国难民署,里面相当的整洁,不过只是提供给女性使用。当这些来自非洲的女性难民经过谢锋身边的时候,她们很有礼貌地用阿拉伯语和他打招呼。 从外面上看,她们的状态还算不错。旁边的办公楼下,难民署的工作人员正在派发午餐。虽然三餐不是问题,但是这种住在墙边临时搭起的帐篷里面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站在边境站的窗口外,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护照被放在桌上,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官员拿起一本翻了很久,谢锋猜想可能是在找他们的入境图章,这让谢锋产生一些担心,因为护照的事,他事先根本不清楚,到底是rose他们怎么搞到手的更不清楚,万一是找做假证的做的咋办。 而且上面差不多盖满了各种印章,即便是他自己,要找到从利比亚入境的图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非常的仔细。 结果,那人把护照放下,开始从身边的窗口接收一叠叠的埃及护照。 军官说,这些都是在利比亚工作的埃及人,根据利比亚政府的数字,有一百万人,军事冲突开始到现在,他们还在陆续地撤离利比亚的不同城市。 看着那位官员毫无打算处理他们的护照,谢锋开始焦急,开始敲打玻璃。终于,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官员走了过来。 谢锋指着那几本远远地放在桌边的护照,请他是否能够快点处理。其实他最担心的是,这几本护照会不会被混淆在其他护照里面,再也找不到。 看着这些官员工作的样子,实在觉得会有这样的可能。 通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到那个年长的官员,拿着他们的护照,和那个年轻的官员比划着。很快,这个年轻的官员拿着护照走了出来,不再带有笑容,很严肃,目光穿越过他,直接和他身后的利比亚军官用阿拉伯语说话。 谢锋听不懂阿拉伯话,但是因为里面有visa两个字,他有些明白,应该是说他们没有签证。谢锋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没准要抓瞎。 看到谢锋忍耐不住的样子,利比亚军官会在一边朝他挥挥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军官和检查站的人嘀咕了一通,检查站的人不时向谢锋瞟两眼,看得谢锋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放在衣服里的枪把上。 不过,很快利比亚军官就把事情摆平了,把护照交给谢锋。 那家伙解释说,现在利比亚局势严重,所以边境控制的很严,怕有基地组织的人混进来,协助反政府派别。 谢锋有点不明白,基地组织不是在中东和阿富汗吗,怎么还会和利比亚扯上关系。 那家伙说,基地组织在全世界都有分支,协助反政府武装的主要是基地组织在北非的伊斯兰机构。 基地组织都是伊斯兰人组成,还会协助伊斯兰派别去打伊斯兰国家的政府。干!这个世界真够乱的!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经过一处哨卡,谢锋亲眼看到,几个政府军士兵从汽车里拽出十几个利比亚平民衣服的人,有男有女,嘴里叫嚷着,用枪狠命砸他们的头和后背,然后让他们手抱头跪在路边,没有任何口令,一阵鞭炮似的枪响,那些人全部被打成色子。 有好几次谢锋都想冲出去,被野兽一把拉住,那对仿佛来自地狱的目光盯着他,“你他妈想让我们和你一起挨枪子!” 谢锋大声道:“你们是不是人,看着那么多平民被杀,竟能无动于衷。” 野兽道:“我们是雇佣兵,只要记得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雇佣兵也是军人,军人就有责任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 野兽看看保险,保险看看撒旦,这些人都哈哈大笑,就属走火那家伙笑的最夸张,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全世界最蠢的白痴。不笑的只有两个人,rose和乌鸦。 野兽刷的一下收起笑容,用无比阴沉的声音说:“收起你那些该死的理论吧,我们不是天使,这个国家每天都有上万平民死在战火里,就算上帝都只能祷告祷告而已。” 谢锋冷着脸,不再说话了,但心里却翻上翻下的,久久不能平静。 经过那道哨卡后,越往前走看到的尸体越多,全都穿着平民的衣服,很多尸体在烈日高温下都已开始腐烂,黑红色的皮肤上流着黄色的脓水,盘着嗡嗡的苍蝇。 谢锋看到一个大约十几岁的男孩,他的尸体被沙土掩埋了一般,只露出上半身的部分,下颌和眼眶周围的皮肉都已腐烂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肉,干瘪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谢锋打个冷战,赶紧转开目光,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麻。 尸体分别以不同的姿势横倒在路边,有的干脆就横在路中央,开车的利比亚军兵也连绕开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从这些尸体上压过去,咯噔咯噔的,好像压在谢锋的心脏上。 车子来到利比亚东部城市艾季达比耶,车子一路上谢锋看到大批的游行群众,示威者手举标牌,高喊“结束贪污腐败”等口号,要求自由、开放,要求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下台,大批军警开枪和反政府支持者们对峙,有些激进分子甚至公然焚烧汽车轮胎和领导人卡扎菲的画像,并向警方投掷石块和自制的燃烧瓶,而警察则使用高压水枪和橡胶子弹加以镇压,有的地方直接向人群开枪射击。 为了避开骚乱,军用卡车抄小路行驶,艰难跋涉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来到政府军的一个营地。当天晚上,他们就在这里的帐篷住下了。 到这里不久,rose就被一个利比亚军官请走,直到天色擦黑才回来,谢锋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这次任务的组织者。白天的时候,经常会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到了晚上只能听到零星的枪声。 谢锋揣着一股子疑问,再也忍不住向rose发问,到了现在,这臭婊子还在卖关子,她反问谢锋:“你对现在的利比亚了解多少?” 谢锋搔搔头发,过去对国际局势的了解只限于《新闻联播》,不过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也没兴趣去了解这个遥远陌生的国度,“我就知道这里的领导人卡扎菲是个狠角色,敢和美国对着干。” rose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说实话她笑得时候比绷着脸要迷人一千倍,“但是现在,强硬的卡扎菲却面对来自国内各个派别和民众空前的信任危机……” “为什么?” rose像是给小学生讲课似的给大伙娓娓道来。 ------------ 第36章 第一次任务 利比亚,是位于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国家。 在意大利殖民统治时期,由三个自治邦组成。东部地区和班加西在很大程度上是自治的。 卡扎菲在1969年的一场军事政变中掌权后,依靠武力实现了国家的统一。卡扎菲一定程度上利用部族之争维持了统治,并将自己的部族提拔到关键的安全岗位和决策岗位。他还通过定期改组整个政府,使潜在政治对手失去支持基础或威信。 卡扎菲对于利比亚长达40年的领导并没有使得这个国家成为一个人民的国家。相反的,利比亚是目前全世界贪污腐败问题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作为一个原油产量占全球份额百分之2的国家,利比亚所创造的石油财富并没有惠及其600万人口。 据野狼组织的情报显示,卡扎菲自己的部落“卡扎法”控制着部分武装部队,他们花费数年时间摧毁了对手“瓦尔法拉”的基地。 现在,在利比亚的政治忠诚遭受严峻考验之时,很多曾被卡扎菲冷落或压迫的部落都在反对他。瓦尔法拉的几位部落首领日前就曾现身,号召人们推翻卡扎菲。来自利比亚东部的“扎维亚”部落也在周末加入了示威人群。 谢锋听得不耐烦了:“这些都是政治的东西,你应该讲给那些政客,我们是军人……” rose淡淡说道:“别忘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明天,利比亚负责此次任务的加尼姆中将会来向我们解释。” 夜深了,帐篷里的呼噜声打得比外面的枪声还响,让谢锋恨不得马上变成聋子。他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想到路边看到那个孩子死鱼般的目光,他干脆坐起来,忽然看到黑暗里一对闪亮的眼睛正盯着自! 惊叫声还没发出,那双眼睛已经到了面前,一把带着烟草味道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看清了,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走火。 走火嘴角一歪,对他勾勾手指,谢锋跟着他出了帐篷。 两个人坐下来,看着空旷无际的天空和远处平坦的半沙漠,走火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支,把烟盒递给谢锋,谢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走火很享受的吸了一口,说了句:“你早晚会吸烟的。” “为什么?” “战场上的血腥味会让你巴不得吸一口烟提神。” 谢锋不以为然的笑笑,看着他:“你怎么不睡?” “野狼的习惯,就算住在五星级酒店里,也要有人值夜,不然连挂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说,今天是你值夜了?” “不,是那帮混蛋太懒了,一躺下就成了死猪。不过,这些混蛋只有一个优点,就是他们的鼻子比大象还长,别看他们把呼噜打得像滚雷,只要方圆一百米有敌人,他们马上就能警觉。” “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熟悉枪油和刀油的味道了,不过鼻子是需要磨练的,等你什么时候一个月出两次任务,杀够三百个敌人,也就差不多了。” 看着他摸着pm7.62mm狙枪的铝合金机匣,以及被磨的发亮的枪托,谢锋问道:“你用这把枪很久了吧?” “当然,这是我的甜心,没有她在身边,我会睡不着觉的。你看她的曲线和腰身,纯正的英国血统,我喜欢这款枪并不因为我是英国人,我喜欢她身上迷人的英国淑女味道。”走火几分膜拜的回答。 “听说你的枪法很高,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你偷师。” 走火一撇嘴:“我可是很贪婪的,要想偷师可以,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 谢锋一摆中指:“靠,早知道你这家伙没那么大方。” 走火阴险的一笑,一副jian商的样子:“这样吧,等这次任务结束,你请我喝一杯纯正的苏格兰32年tobermory威士忌,我太想念那种黑枣混合巧克力如地中海的海风一样款款绽放的迷人味道了。” “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那个叫加尼姆的家伙在一帮军官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来了,“欢迎来到黑金天堂!”他张开双臂,腆着大肚子和每一个佣兵拥抱,尤其和rose的拥抱似乎亲密些。 撒旦搓着手笑道:“不,将军,我们是来入侵的。” 加尼姆愣了一下,才明白那家伙是开玩笑,大家一起大笑。 然后,他就开始吹嘘他们的领袖卡扎菲如何如何英勇了得,把卡扎菲吹得好像比美国总统还要牛b似的。谢锋心里暗笑,既然那么牛b,怎么连小小的叛军都摆弄不了,还要花钱从国外请雇佣兵。 再往后,那家伙又开始痛斥反对派,骂得唾沫横飞,距离他最近的保险可不爽了,拼命用手擦脸。 还是rose打断了他,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那家伙笑了,露出一口大金牙,用夹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说:“看得出来,你们都迫不及待了。好吧,大家请看地图。” 他指着利比亚地图的东部:“暴乱是从班加西开始的,目前叛军已经占领了东部沿海一线,正在向南扩展,双方的交火线主要在迈格龙到扎维耶迈苏斯一带,你们需要穿过火线,潜入他们的中心班加西城,找到反对派一个重要人物,并把他好发无伤的带回来。朋友们,事情就这么简单,利比亚政府会给你们一个好的价钱,保证让你们吃惊,除此之外,你们每干掉一个叛军士兵,奖励一万美金,如果你干掉一个反对派的将军级人物,那么恭喜你,你要发大财了。哈哈哈哈……” 撒旦直搓手,乌鸦拼命咽唾沫,保险用.力敲打走火的后背,清道夫乐得合不拢嘴,野兽光着膀子在那里展示肌肉,还是手术刀文明些,掰着指头算钱。 大家很快就拍板决定干了,不过rose很快向加尼姆提了几个要求,第一,要两辆性能良好的汽车,第二,要一张利比亚东部详细标识过的军用地图,第三,要一张那个倒霉蛋的相片以及相关资料,第四,要按照野狼拟定的武器清单一个不差的提供出来,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要求利比亚政府军方面严守秘密,决不能透露这次行动的任何消息。 这些对于利比亚政府来说都不是难事,加尼姆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照片和资料很快拿到手,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得很开朗的样子,典型的阿拉伯人浓眉大眼的长相。资料显示,这个人名叫阿拉伯(这个名字有点搞,也很好记),年龄23岁,身高175左右,皮肤微黑,脖子右侧有块硬币大小的胎记。 谢锋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成为反政府武装的重要人物的。 那个爱吹牛的家伙走了以后,rose立即召集大家做了一个轮廓性的作战计划。 到了目标地点后,需要徒步穿越火线,为了避免目标过大,减少伤亡,有必要把这些人分成几个作战单位,于3月1日在在班加西南部新城会合。 撒旦和保险一组,谢锋和走火一组,清道夫和走火一组,野兽和rose、手术刀一组,由于乌鸦这家伙臭名昭著,没人愿意和他一组,只好让他负责电台联络的任务。 大家约定好时间,为了避开沿途的视线,决定今晚启程。 这次行动由rose全权负责,谢锋心里堵了个疙瘩,怎么也不相信这小妞能指挥得了这么凶险的行动,这可是拿命换钱花,不是个人的秀场。清道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说,别看rose年纪很轻,已经带领野狼敢死队完成了大大小小几十次任务了,最后他总结了rose的几个特点:沉着、凶悍、团队精神极强、战场嗅觉非常灵敏。最重要的是,她来过这里,对这里地形比较熟悉。 刚过中午,两辆越野车就送来了,清道夫是驾驶技术最好的,他上去兜了一圈,还在营地里耍了几个漂亮的甩尾,看得那帮利比亚士兵一愣一愣的,对大伙做个ok的手势,表示性能不错。 很快武器清单开裂的弹药也送来了,野兽挑了把点50大口径机枪,那是他的最爱,不过这种枪常见用于步兵架设的火力阵地及军用车辆如坦克、装甲运兵车辆,喜欢的话,也可以架设在直升机上,对地面目标进行地毯式扫射。使用的是点50bmg弹,射速每分钟可达到450至550发,除了火炮之外,打击地面有生目标就属它最狠。不过还没见过谁抽风到把它当突击步枪用的,毕竟光空枪就38公斤的变态重量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这家伙竟学未来战士的样子,单手cao枪,把长长的弹链搭在右臂上,对着天上一通狂射,流水似的枪声根本分不清个数,把野兽爽的不得了。 靠,不是人啊不是人! 撒旦最喜欢血腥的大面积杀伤武器,他选了一把m202火箭筒,一发火箭弹射出去,把营地外的沙地炸出一大大坑。 大家都选了自己趁手的家伙,谢锋庆幸自己和走火一个组,这下可以向他实战取经了,于是除了带来的那把g36c之外,在走火的建议下,他挑了一件俄式svd狙击步枪,走火的理由是谢锋只能算个新手,新手最好最好还是找个容易入门的枪磨合一下,svd继承了俄罗斯人粗旷的血统,在狙击枪家族里结构算不上复杂,也不算太精密,而且坚固耐用,很适合野外作战的需要。 走火还告诉他,这种枪的前身就是闻名世界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当年柴兔子(二战苏联著名狙击手扎依采夫的外号)就是用莫辛-纳甘干掉了德军最著名的狙击手之王科宁斯的,说的谢锋神往不已。 ------------ 第37章 天佑女王 他看到一辆皮卡车在广漠的沙地掀起一片烟尘,一直开到营地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利比亚平民,一边取出证件一边给端枪的卫兵们说笑,看样子很熟。眼光落到皮卡后面,盖着绿色的伪装布,咕囔囔的不知道是什么。 谢锋心里想,利比亚人的防御意识太差了,按理说外来车辆应该在警戒线之外停下,接受盘查,看样子好像双方很熟悉,八成是聊女人聊得那么开心,就让皮卡一直开到大门口,万一…… 谢锋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看看那个平民正给三个卫兵点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们哈哈大笑,那个家伙一边点烟的时候,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还四处扫视,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那三个卫兵根本没有任何戒备。 透过车窗再看那个司机,白布包头,戴着墨镜,身子稍微向左偏着,好像随时都要踩油门的样子,一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却在车档上…… 脑子里电闪一个念头,谢锋猛地大喊一声:“caution!caution!(小心!小心!)”喊过一声后,立即趴下。 那三个利比亚士兵似乎没明白怎么回事,诧异的转向谢锋这边,车下边的那个人趁他们一愣的功夫,冷不丁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砰砰砰三枪,很轻松的干掉了三个老朋友。 然后从座位上端下一支ak―47,对着指挥所和营地上的士兵一通扫射,只不过他的枪法不怎么样,一梭子下来,只打倒了两个,再换弹匣的时候,枪林弹雨已经水泻般扑来。 这家伙身子很灵巧的钻进汽车,引擎发动,车子一头冲出去,撞在营地指挥所,“轰”,皮卡和指挥所一起变成一团刺眼的烟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人们生生撕碎,营地训练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趴下,就风筝一样飘了出去,数不清的水泥渣滓和炸药的碎片从几十米的高空撒下来,在谢锋身上扑了厚厚一层,不知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他肩膀上,拿过来一看,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炸得只剩下一根指头的手! 谢锋一阵作呕,赶紧丢在一边,耳朵里被爆炸的响声震得嗡嗡作响,只能看到全身是血的利比亚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他们大张着嘴巴,喊着哭着,脖筋都快扯断了,谢锋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就好象在看一场哑剧。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凄惨的场面,周围到处是死尸,到处是人体器官,到处是血,离他面前几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士兵从胸部以下被炸断,下半身都不知在哪儿,还在一下一下的爬着。 他的心里乱极了,不停的问自己:我为什么没有开枪,为什么没有开枪,如果及时开枪的话是不是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是不是因为我才死了这么多人,就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他又一遍遍否定这个想法: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事发紧急,自己也只是一种直觉,假如他们真的是普通平民怎么办? 妈的!该死! 扫视一下,见清道夫、野兽那些家伙也像自己一样,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看来这帮家伙的反应速度绝不比自己次。保险那家伙还不停的对自己做v字手势,妈的,到这个节骨眼儿,亏他还能开玩笑。 耳朵里慢慢有了声响,而且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枪声、哭声、痛到心底的嚎叫声、奔跑声好像恶魔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耳膜,狠狠撕扯着。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他本能的拔枪、瞄准,发白的指节死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 野兽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枪,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你他妈的疯了!不要拿枪对着自己的战友,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谢锋脑子里一片空白,低头一看,自己满手满身都是血,我做了什么,我竟然用枪对着自己的战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 一个小时过去了,卫生兵还在废墟里忙碌着,谢锋呆坐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过。 走火在他旁边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吸着了,把过滤嘴塞进谢锋嘴里。谢锋木木的没有反对,一口吸了半支,然后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走火一边给他捶背,一边笑道:“大伙要我来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还没上战场,就他妈要见上帝了。” 不说这话还好点,听了这话,谢锋咳嗽的更厉害,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走火,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在第一时间开枪打死敌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对不对?”谢锋红着眼睛问道。 走火摇了摇头:“兄弟,你太天真了,以这里松懈的防备,就算今天不出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出事。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那不是你的责任,而是上帝的。” 人体的焦臭味儿直到天黑也没有消散,好在他们的车并没有受损,车子驶出这片营地的时候,谢锋久久望着紧张忙碌的人们,心里一团乱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清道夫笑笑说:“一切都过去了,你应该学会忘记。战场上根本不会给你多愁善感的机会。说实话,啃碎没有看错你,你是干这行的材料。” 谢锋苦笑一下:“别拿我开涮了,我有什么?” 清道夫很认真的说:“对危险的嗅觉,这不是任何一个军人都具备的。” 谢锋琢磨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耳机里传来乌鸦亢奋的的声音:“伙计们,我觉得这里空气太枯燥了,要不要来点劲爆点的东西。” 这帮家伙打了兴奋剂似的响应,耳机里很快播放起了这帮家伙的最爱,性手枪的朋克摇滚“天佑女王”,在疯狂的嘶吼中,谢锋的肾上腺激素也狂飙起来,和没有忧愁的这帮人在一起,他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一帮亢奋的家伙陶醉在朋克摇滚的爆炸神经般的感觉时,雾灯前迎面撞来一头大家伙,清道夫一个急刹车,但沙地的轮胎抓力实在有限,车子在撞到那个大家伙后,又向前滑行了二十几米才停下,清道夫推开安全气囊,回头检查队友的情况,好在大家都没受伤。 “见鬼!”清道夫狠狠敲了一下放下盘,认为这场意外令他“地球上最好的驾驶手”的名誉大大折扣。 rose她们的那辆车也遭到同样的情况。 原来撞到的是一头成年骆驼,无线电里也传来rose的声音:“你们怎么样?” “没事,除了清道夫有点郁闷之外。”保险到现在还不忘打趣儿。 车头被直接撞瘪,引擎突突的冒着白烟,车子十有八九是报废了,rose命令所有下车,看了下gps,距离目标地迈格龙还有30公里。 刚下了车,就看到前面黄沙卷天,一大群骆驼疯了似的狂奔过来,大家都躲的远远的,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两辆越野车被骆驼群直接踩成碎片。 这种情况在半沙漠地区十分罕见,rose凭着直觉认为前面一定有状况,要大家按照事先分配好的战斗单位分散开,做好准备。 半沙漠地区不像丛林地带,一马平川的沙地很难掩藏。走火带着谢锋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沙丘后面,披上沙漠伪装衣,用卡销卡住机架,架好狙击枪,一边通过微光瞄准镜观察远处的情况,一面往弹匣里压子弹。 谢锋一肚子疑惑,忍不住问了句:“会不会是rose神经过敏,一群发疯骆驼能说明什么,也许它们遇到了风暴也说不定。” 走火撇嘴一笑:“相信rose,在沙漠里,她对危险的嗅觉比骆驼还好。”他递给谢锋一只压好子弹的弹匣,谢锋接过来cha在svd弹匣槽上,开始调整瞄具。 无线电里很快传来各小组的声音,大家都已准备就绪,就等着敌人出现,大干一场。 广阔的沙地上,被汽车压出的“道路”尽头传来一阵阵发动机引擎的声音。他们来了!瞄准镜里出现四辆皮卡车的轮廓,只是距离太远,还没有完全进入瞄准镜的视野。 谢锋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手指敲击着枪管。 走火从他的呼吸听出他的情绪变化,低低说了句:“放松呼吸,记住昨晚我告诉你的那些,这儿就是你表演的舞台。” 谢锋试着深呼吸,然后慢慢把呼吸调匀,瞄准镜里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四辆皮卡车,每辆车上四至五个 人,每辆车上都架着一台野兽那家伙最钟爱的点50重机枪,一个司机,一个cao枪手,剩下的人不是拿着ak74就是端着rpg―7,大声的说笑着,欢呼着,看样子好像刚刚打赢了一场战役。 很明显,这是叛军的武装。 妈的,出师不利啊!没想到一天的时间,这帮家伙就把火线推过了迈格龙。怪不得政府军要请佣兵帮忙,看来他们真是熊透了! 谢锋在伪装衣上擦擦手心的汗水,他太不熟悉这种沙漠作战了,到了这里总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 第38章 挂彩勋章 走火认真的看着瞄镜,嘴里念叨着:“我干掉司机,你负责干掉拿rpg的家伙,有没有问题?” “没有。”谢锋在脸上涂上伪装油彩,检查好随身弹药,轻轻的拉开枪机,因为在如此寂静空旷的夜晚,就算拉动枪机的声音都会显得那么刺耳,很容易被敌人发觉。 风力2,风向7,纠偏3,距离938,谢锋比刚才冷静多了,他认真的读数…… “等第一辆车到了六点钟方向再开火。” “知道了。” 车子并没有到预定距离就停下了,因为叛军看到了两辆越野车闪亮的雾灯,第一辆车停下来,随后的皮卡也都停下。他们好像是在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妈的!糟糕!那帮家伙只想痛痛快快的干一场,没考虑狙击的难度,所以故意没关掉雾灯,为的是吸引敌人停下来,好发动突袭。 谢锋不停的擦着手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走火,走火冷静的说:“先别急,等我的信号。” 引擎还在轰鸣,第一辆皮卡车上下来两名叛军,一个端着突击步枪,一个端着rpg,从道路两边探头缩脑的摸过去。 快走到越野车边上时,走火换上8.6mm枪弹,率先扣响了扳机,为了保证设计的精度和效果,他没有用亚音速弹,击针经过了6.6mm的行程,撞击底火,枪口喷出一道诡异的蓝焰,子弹直接洞穿了走在前面的提着突击步枪的家伙的额头,那家伙哼也没哼就倒在地上。 拿rpg的家伙刚刚一愣,谢锋瞄准镜的十字早就套牢了他的眉头,叩响扳机,那家伙的脑袋向后一仰,脑后喷出一道血雾,栽倒在地。 然后快速拉动枪机,重新瞄准。 后面的叛军听到枪声,一阵叫嚷着,乱成一团,一时半会却找不到目标,把子弹向周围盲目的射击。 “打!~”走火又干掉了两辆车的司机,和两名叛军。 谢锋比射出第一枪时冷静的多,沉着的拉动枪机,瞄准,射击,一枪一个,三个rpg的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了阎王。 再寻找其他目标时,那些人已经下了皮卡,躲在车子后面,举枪一顿乱射。也许他们听到枪响的声音,大略找到射击的位置,一排子弹倾泻过来,在走火和谢锋面前扬起一片灰蒙蒙的沙子。 谢锋拍了拍头上和脸上的沙子,瞄镜里捕捉到刚从车后面露出半截脑袋的家伙,冷静的扣动扳机,那家伙应声倒地。 五秒钟的时间,他们干掉了所有的司机和rpg的家伙,但同时也暴露了位置,一个不要命的家伙cao起点50对着这片沙丘一顿狂射,子弹像不要钱似的扑过来,打的他们根本抬不起头,子弹在头顶上咻咻的飞过,谢锋心里不停的祈祷:不要被打到,千万不要被打到。 好容易等枪声小了些,他刚要瞄准射击,被走火一把按住,“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那帮混蛋了。” 平地上的沙子一片片扬起来,野兽端着变态的点50,一手端着长长的弹链,黄澄澄的弹壳流水似的从抛弹仓里蹦出来,12.7乘99毫米大口径弹药的威力不是盖的,一顿排弹,直接把最前面的那辆皮卡车打成篝火,在空中扬起二十多米的火焰,躲在车后的叛军被炸成血雨。 无线电里传来乌鸦的声音:“漂亮!野兽,那个烟火是送给我的吗?” 紧接着就是野兽沉闷的声音:“fuckyou!” 看到那团绚烂的烟火,谢锋灵光一现,对,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汽车油箱。但敌人的活力依旧猛烈,眼看着面前的沙丘一层层的变矮,再呆下去,非被打成色子不可。 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火说了两声“转移”,他都没动地方,瞄准一辆皮卡的油箱扣动扳机,那辆车子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抛起十几米的高度,在空中翻滚着摔下去,又发出第二声爆炸。 谢锋欣喜若狂,呆呆的欣赏自己送给叛军的礼物,忽然觉得右臂好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还没感觉到疼痛,一个念头急转,糟了,中奖了! 走火拉起还在发呆的谢锋,提枪猫着腰从沙丘上下来,子弹随着他们运动的轨迹,在脚下扬起一道有弧度的沙线,但除了矮丘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掩体,他们只能通过变线变速奔跑和子弹做着赛跑。 走火对着无线电大骂:“撒旦,野兽,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死了,是不是非要看着我们挂掉才会干掉那帮混蛋!” 无线电里很快传来撒旦阴冷的笑声:“哈哈,原来你们还没死啊。”距离叛军车队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扬起一片沙子,撒旦单腿跪地,把m202扛在肩上,这么近的距离连瞄准都不用,棘轮每隔一秒转动一次,这家伙这下可爽了,一口气把四枚m74燃烧弹一股脑的发射出去,把剩下的三辆车全部轰上了天,他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推的摔个屁墩。 爆炸过去,火光变小,谢锋拖着受伤的手臂,第一个过去,拔出手枪,对还没还得及咽气的叛军挨个补射,直到弹匣里的子弹统统打光,空仓挂机杆都敲了起来,还在扣动扳机,发出咔咔的空枪声。 他脚下的那个倒霉蛋,脑袋都被打没了,脑浆掺着血水流的满地都是。 rose推开谢锋,“你疯了!” 谢锋稍稍冷静一下,高度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这才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整条胳膊都已抬不起来。 撒旦接过他的胳膊看了看,笑道:“小朋友,祝贺你,你第一次上战场就获得了一枚挂彩勋章。” 谢锋疼的只咬牙,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好在子弹穿过了皮下脂肪,但胳膊下面明显多了个血洞,鲜血把半个上身的衣服都浸湿了。 走火一边给他用止血粉,一边冷冷的说:“你应该感谢上帝,这一枪只是提醒你以后不要意气用事,狙击手不是用来硬拼的。”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包扎完之后,这个混蛋还在他的伤口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代步工具都被毁了,rose马上决定,从这里开始按照战斗单位分散,剩下的按原计划不变执行。于是,他们丢下二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和四堆篝火,踏上了新的征程。 对雇佣兵来说,最危险的是丛林,最乏味的是沙漠,在黑沉沉的沙漠里行走,就好象飘在大海上的一片树叶。 走火和谢锋做为狙击手小组,是穿越火线的尖兵,只有他们顺利突破,才能保证剩下的人在天亮前穿过这片危险地带。 扛着g360c和svd、加上给养,几十公斤的重量压在背上,走在好像永远也走不完的半沙漠地带,还要随时防备着从黑暗里射来的冷枪和榴弹,这种感觉真不是人受的。 他们必须在天亮前穿过火线,因为这是敌人最疲惫也最容易松懈的时候,但谢锋一直担心,一旦被叛军发现了那四堆篝火,加强火线的防备怎么办? 不间断的行进了20公里的距离,火线上传来的枪炮声已清晰可辨,为了怕被流动哨发现,他们放慢了速度,整理好伪装衣,以低姿行进,一直摸到防护网的附近。 走火打开电台,“上帝保佑,死乌鸦还没睡。” 里面很快传来乌鸦略带沙哑的声音:“混球,很高兴又听到你的声音。是不是要开始晚餐了?” “没错,刀叉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上菜了。” “well,well,well!” 走火不耐烦了,“你他妈要是再废话,我就把子弹塞进你的*儿里。” 乌鸦嘎嘎的笑了下:“让看来看看混球们的方位吧。你们的位置在铁丝网附近,穿过铁丝网,再向前大约两千米的距离,就是政府军的壕沟,哦,不,在我们到达之前,已经是叛军的壕沟了。那帮愚蠢的家伙太不走运了。这道壕沟到下一道壕沟之间有三公里的距离,那正好在叛军大炮的射程内,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打扰到人家休息。最难缠的还是后面的三个塔台,上面有探照灯,当然还有三个装备加特林轻机枪的混球,假如你们被他们发现的话,每分钟400到10000发的射速,绝对可以把你们打得连你们的妈妈都认不出来……” 不等他罗嗦完,走火就把电台关了,骂了一声做为总结。 好在钢丝网没有加压通电,他们用工兵钳剪出一个缺口,很顺利的钻了进去。 谢锋刚刚迈出一步,就被走火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地面,谢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透过瞄准镜仔细,沙土里露出一截很细的钢丝线,他轻轻扫掉埋在上面的沙土,露出一段三米长的拉发引信,两头各连着一枚苏式的o3m―3防步兵跳雷,这种雷制造廉价,但威力巨大,爆炸时可跳到离地面大约3英尺,钢珠能同时向2000个方向喷射,将会破坏方圆50码的所有一切,几乎没有杀伤死角。 看不到还好点,现在看到了,后背上刷刷的冒汗,幸好被走火及时拉住,再他妈迈一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中国军队里常说:地雷一响,国家来养,谁知道雇佣兵有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待遇,他现在有点后悔来之前怎么就没问清这点儿呢。 ------------ 第39章 穿越火线 随便瞄了一眼,沿着铁丝网内侧埋的都是这种防步兵跳雷,也不知是叛军还是政府军的杰作,不管是谁,那帮孙子都他妈够狠的。 好在这种雷只要你别招惹她,她不会发威的。再往前行进时,两个人更小心了,好在除了铁丝网附近的一排地雷外,前面还是一片坦途。 摸着石头过河一样来到预定位置,趴在沙地上静静的观察着壕沟里的动静。 相互对峙的两块阵地呈东西方向分布,却不一定是平直的两条平行线,而是犬牙交错。壕沟随地势蜿蜒曲折,他们按照乌鸦提示的方向,在两点钟方向找到一次比较薄弱的缺口,于是匍匐着摸到火力范围内。 瞄准镜里有一个戴着头盔的家伙抱着枪靠在掩体上,脑袋一顿一顿的,好像在打盹,距离他二十米远的距离,有两个家伙正面对面,小声的cha科打屁,由于夜色很静,又是顺风,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微微能听到他们低低的笑声。 谢锋刚听了两句,就皱起眉头,两个家伙大致是在比谁上过的女人多,谁的时间长,谁的家伙硬。真他妈的无聊! 再往东边,又有一个家伙,穿着平民的衣服,后背上印着大大的拉登头像,估计是拉登先生的崇拜者。这家伙倒是很尽职,端着枪两只狼眼放着光,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看来要想从这里突破,只有先干掉那个拉登先生。 谢锋轻轻的摸到另一个比较舒服的射击位置,用瞄准镜慢慢捕捉那家伙动来动去的脑袋。 该死的天气,白天热的能把鸡蛋煮熟,到了晚上,一阵阵小风像小刀子似的嗖嗖的刮,二十多公里的负重奔袭,再加上刚才被地雷吓得差点丢了魂儿,谢锋的作战服早就湿透了,被冷风一吹,扎骨头的冷。 他强咬住不停打架的牙,刚刚调整好瞄具,就觉得好像有个东西顺着袖口钻了进去,凉凉的滑滑的黏黏的。 蛇!!! 谢锋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蛇,全身都像被冰冻住一样,手指都僵硬了。 一动也不敢动,清楚的感觉到那条蛇顺着手臂滑到胸口,在那里小小逗留片刻,又从右臂慢慢滑过去…… 无线电里传来走火急促的声音:“毒牙,你他妈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射击!” 谢锋真想大骂一通:“我他妈被蛇缠住了,换上你他妈来试试!” 可他一声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那条蛇从袖口冒出三角形的蛇头,看到颈部膨扁处那个招牌式的白色倒写v字形斑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不光是条蛇,还是条毒蛇,这些都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他妈还是条眼睛王蛇!!! 他很清楚的记得啃碎那个混蛋告诉他,眼镜王蛇是毒蛇之王,只需要咬上一口,就可以在3个小时内,杀死一匹重3吨的亚洲象,连毒蛇都在她的捕食范围,啃碎还充满向往的说,这种蛇在沙漠里非常罕见,因为被称为“沙漠之金”,全世界的眼睛王蛇,只有“沙漠之金”的毒性是最强大的,要是有生之年可以碰到它,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去拉斯维加斯试试手气了。 谢锋的嘴唇都白了,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蛇是近视眼,耳朵里没有鼓膜,对空气里传来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它识别天敌和寻找食物主要靠舌头。如果遇到眼镜王蛇,假如它不主动进攻,千万不要惊扰它,尤其不要使地面受到振动,最好等它逃遁。但蛇可以感知热量,尤其是人体体温,谢锋眼睁睁看着蛇从袖口里滑出来,在面前依依不舍的打了个转儿,就滑进了沙子里。 停了几秒钟,谢锋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不停在说:对,快走,快走,最好跑到壕沟里,把那些家伙都咬死。 他只是不明白,那条蛇应该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为什么没发起攻击。 调匀了呼吸,无线电里就传来走火的声音:“我要开始餐前祈祷了,左边第一个,两个说话的家伙由你解决。” 不对啊,还有一个呢。谢锋重新看向瞄准镜,绿色背景下拉登先生没影了,也不知是方便去了还是休息去了。 太好了,省了一道手续。 枪口套上消声器,把两枚亚音速弹压在弹匣里,为了避免惊动别的敌人,只有牺牲射击精度把噪声减到最小,食指慢慢搭在扳机上,十字准心刚刚套牢一个家伙的后脑,走火那边已经开火了,子弹闷响一声,那个抱枪打盹的家伙头一偏,就被走火送进了地狱。 两个聊天打屁的叛军听到一声微响,刚把头转向这边,谢锋就扣动了扳机,右边那个家伙脑袋向后一顿,软软的栽倒,另外一个还没反应过来,谢锋已经拉开枪机,子弹洞穿了那人的喉咙,眼睁睁看着从脖子后面射出一道血箭。 妈的,还是没有调整好准心,好在歪打正着,洞穿了喉咙,那家伙也只有一声不响的去见阎王。 他们很快摸过去,把三个人的尸体从壕沟抬出来,用沙土埋好,以免被其他敌人发现。 走火正要说些什么,谢锋快速的拔出装有消声器的手枪对准了他。 走火一愣的功夫,咻的一声,子弹擦着他的耳垂飞过,他回头一看,刚才去方便的那位老兄正用枪指着他的后背,还没来得及开火,眉心上就多了个血洞。 走火也吓得脸色发白,握住谢锋的手,谢锋以为他要说点感谢的话,没成想这个混蛋却说:“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搞得这么惊险,我差点心肌梗塞。” “mypleasure!(我的荣幸)”谢锋也小小幽默了一把。 他们用同样的办法,在第二道壕沟找到突破口,丢下六具尸体后,顺利穿过。又行进了三百米的距离,光是用肉眼就很清楚看到远处横着三个高高的了望哨,强光探照灯的投射距离可以达到五公里,可见范围也能达到两公里,三盏灯交错环绕,把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下面任何一处微小的情况,上面的人都能看得很清楚。 即使在两公里的距离,也远远超过了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如果换成大狙的话还有可能,但威力十足的家伙也会发出很大的噪声,那只会招来子弹和炮弹的毁灭性打击。 在一马平川的半沙漠地形上,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自己,这比大规模杀伤敌人要重要的多。 两人分散开,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迂回过去,谢锋提着枪,猫着腰,轻轻趟到铁丝网边上,还要小心观察地上有没有防步兵地雷或者毒蛇之类的东西。 了望哨上的一束强光刚好打过来,他赶紧趴下,用伪装网盖住头脸和狙击枪的瞄镜,生怕微光瞄准镜的微小反光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等灯光过去,他马上看表计算时间,掌握了探照灯的基本时间和速率,他趴在伪装网里,默默数着数儿,一,二,三,四…… 数到“九”的时候,他猛地掀开伪装网,这时灯光刚好从他的藏身处经过,他跟在强光后面快速冲出一段距离,然后停下,继续潜伏。 就这样,奔行了四五次,约莫着进入svd的瞄镜范围,才找到个探照灯的死角潜伏下来。 把一枚亚音速子弹直接从枪膛压进去,然后慢慢调整呼吸,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清晰可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会被敌人听到。 距离已经很近了,好像近的放个屁都能听到。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用肉眼都能看到塔楼上端枪晃动的人影,如果这个时候探照灯的忽然变向,打到他的藏身处,如果敌人不是瞎子或近视眼,一定会发现他的,那就等于自个儿撞到人家的枪口上。 没别的法子,他只能躲在这儿,起码暂时来看,这儿还是比较保险的地方。他忽然想起啃碎说过的一句话:战场就是赌场,每分每秒你都在用自己的命去赌别人的命,任何一个小到头发丝儿一样的失误,都会让你变成别人的靶子,永远也没有反盘的机会。 调着瞄镜,几只非洲大蚊子在耳边嗡嗡的聒噪,要不是脸上的伪装油彩有驱蚊的功效,估计他早就被这些饥饿的吸血鬼们围攻了。 妈的,沙漠里还有蚊子,而且个个都是身体强悍的那种。他记得有人说过沙漠中有蚊子,但很少,一般生活在沙漠中的蚊子是变异的种类。以吸食植物的汁液和动物尸体为主要生存条件!同时,这些家伙也是优秀的传播病毒者。听说非洲是艾滋病最昌盛的地方,万一被蚊子叮一口,传染艾滋病,那就乖乖不得了,没得救先不说,关键是丢人啊! 就算这样,他也不敢用手驱赶这些讨厌的家伙,只能想象自己是棵树,不,是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天知道走火那个家伙这么多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通过瞄准镜,已能清楚的看到塔楼上的那个家伙戴着头盔、端着一把芝加哥打字机,两只狐狸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两盏鬼火。 ------------ 第40章 说再见吧,混蛋! 他旁边摆着一挺加特林六管机枪,光看那身段,黄澄澄的弹链、彪悍的枪管和转轮,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起码把自己打得连妈妈都不认识,还是完全可以的。 调好瞄镜,做了几次深呼吸,再把眼睛放在瞄具上时,忽然发现那个家伙已经转过来,一双比刀子还锋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被发现了?不可能!探照灯根本没有指向自己。而且从上到下几百米的距离,那家伙就算有火眼金睛也不可能看到。 “说再见吧,混蛋!”谢锋呼出一口气的同时,扣动了扳机,很明显那个家伙脑袋往后一仰,脑后射出一道血箭,身子摇了摇,悬到栏杆上。 谢锋吃了一惊,心里想着别掉下来,别掉下来,尸体平衡木似的荡悠了几下,还是掉了下来。 几十米的高空掉到地上,砰的一声,扬起一片沙子,声音在谢锋听来就好象炸响了一颗手雷。 他紧张的向远处另外两个塔楼看去,等了几秒钟,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正纳闷的功夫,耳机里传来走火的声音:“别紧张,这边两个了望手已被我干掉了。” 谢锋这才长长出口气。 解决掉最大的障碍,他可以直起身子潜行了,活动一下僵硬的胳膊腿,向着两人约好的会合点奔去。 刚跑出几百米的距离,前面忽然亮起一片耀眼的车灯,隆隆的发动机声把地皮都震得发颤,灯光在他身上一闪而过,谢锋赶忙扑倒,紧紧的盯着前面。 最前面是一辆改装过的皮卡车,上边别出心裁的装着台火箭巢,瞬间变成为一个威力强大的移动武器站,后面是一辆形状像棺材一样的轮式装甲车,所有角度都覆盖着装甲,正面和侧面只留了几个射击孔,和一战时期德军的a7v坦克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古怪又霸道的装甲车,怪不得反政府军能节节胜利,这帮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换上是谁都受不了。 再往后是两辆携带重机枪的皮卡车,看来叛军这招是和拉登学的,用皮卡车携带重武器,保证机动性的同时还能保证强大的火力威慑。 对比一下自己的武器,想想还是安于现状的好。 暗自捏着一把汗,慢慢把身子往铁丝网边上挪,眼睁睁看着车上的叛军大声叫嚷着,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可能又是刚从战场上凯旋的一帮人。 车队慢慢从不远处经过,谢锋暗暗着急,虽然和走火打通了火线,但现在忽然出现这么一批重武器装备,就算他和走火能侥幸逃开,撒旦他们要想通过就难了。 就在这时,背后的阵地上忽然响起一片枪声,然后就是叛军的叫嚷,听声音好像是“有人偷袭,组织火力清扫”,他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千算万算还是被发现了,可能是掩埋的尸体被他们发现了。 听到喊声,叛军车队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二十几个家伙,对着无线电大声叫喊,可能是询问敌人的位置。 怎么办?旁边有敌人的重武器威胁,后面的大批叛军正地毯式搜索,向跑是跑不掉了,但硬拼又不行,就算和走火两面夹击,搞个尖刀式的火力奇袭,但那台怪兽级装甲车不是几梭子子弹和几枚手雷就能搞定的,而且里面的家伙像缩头乌龟一样藏在龟壳里,根本不出来。 看看表,天很快就亮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和敌人离得太近,他也不敢呼叫走火,估计那家伙的情况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谢锋这个急,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干掉那个大家伙。 机会来了,叛军一边胡乱朝天开枪,一边奔着阵地方向扑过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那只怪兽,但里面的人始终没出来,看样子是在看守底线。 在没法和队友取得联络的情况下,谢锋决定单干了,一呲牙,嘴里那两颗狼王的獠牙闪着森冷的光芒。 他观察了下怪兽的设计,除了正面和侧面外,后部没有观察口,也就是说屁股后面才是它的视线死角。 他一点点匍匐过去,从左边迂回到怪兽屁股后面,一切都好,车里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两枚攻击型手雷,一点点摸到左边的机枪口下面,拉掉保险,想也没想就丢了进去。 车里很快一片骚动,手雷立马被扔了出来,砰的一声巨响,谢锋虽然已经躲到车尾,但还是被强大的气流震飞了两米多高。 他咬着牙,来不及检查是否受伤,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几步冲到机枪口,把剩下一枚手雷的保险拉掉,默数着“一、二、三……” 刚丢进去,里面就闪出一片爆炸的火焰,怪兽被颠起两尺高,重重落下,谢锋一下子滚出去,撕开前胸的衣服,看到防弹背心上嵌着几块单片,还好没有受伤。 机枪口不停喷着火鸽子,里面传出一片刺耳的嚎叫声,谢锋摇了摇头,千万别怪我手黑,都怪你们的装甲车设计的太不吉利了,偏偏设计成棺材的样子,不死还等什么。 刚对无线电里走火说了声“撤”,背后就响起一片枪声,谢锋一阵狂奔,经过那几辆皮卡车的时候,顺便丢了几枚手雷,把它们直接送上了天。 远远的看到走火,也和自己一样狼狈逃窜,子弹下雨一样从背后倾泻过来,谢锋只好不停的变向躲避,这样的话,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走火的速度明显快的多,他那边只有零星的几声枪响,我靠,为什么都打老子这边,看老子长得好看还是怎么着。 双方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前面就是叛军营地,接到消息的叛军从营地冲出来,正向这边赶来。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谢锋和走火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cha翅也难飞了。 两个人终于会合在一起,幸好有台补充给养的军卡可以做掩体,两个人靠在卡车后面,相互对视一眼,走火那个家伙竟然笑了,“怎么样,是不是挺刺激的?” 谢锋眨眨眼睛,“靠,火烧眉毛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挂掉,亏你还笑得出来。” 他背好svd,取下g360c,打开弹匣看看,子弹是满的,重新cha好,打开保险,把枪机调到自动频道,回头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下,叛军的尖兵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子弹马上把他藏身的位置打成稀巴烂,敲在军卡的铁皮上叮当作响,有的被弹开,变成一团霰弹。 谢锋咬掉两枚手雷的保险,骂了一声:“龟孙子们,让你们尝尝芒果的滋味。”从卡车下面滚抛出去,一声巨响,把十几个叛军变成一片血雨。这样一来,叛军的攻势也稍稍减慢了些。 谢锋又端起狙击枪对着从营地里杀来的叛军,用子弹挨个点名,但是敌人的人数太多,狙击枪的杀伤力实在有限,一个弹匣也只有十发子弹,打完了敌人根本不会给你压子弹的时间,所以在这里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几分钟的消耗战,虽然杀伤了敌人很多有生力量,他们的弹药也块消耗光了。 走火靠着卡车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静静的吸着,脸上带着微笑。 谢锋一边射击一边对走火叫道:“你他妈开枪啊!” 走火耸耸肩膀:“我没有块弹药了,还剩一个弹匣。” 谢锋愣了下,怒道:“哪怕就剩一发子弹,也要打出去,能杀一个是一个。” “不,最后一发子弹是留给自己的。”走火很认真的说道。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谢锋知道完了,再打下去也是个死,没想到自己加入野狼敢死队的第一杖竟是这种结果。认输不是他的性格,他咬咬牙,把最后一个“芒果”丢了出去。 轰,这枚芒果只是扬起一片沙子,对叛军并没多大的杀伤力,因为他们都学乖了,在手雷的威慑范围外停下来搞起了阵地战,这对于人数和火力占优势的叛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一通怒射,直到空仓挂机的声音,谢锋的还在扣着扳机,他狠狠的一甩枪,干脆坐到走火旁边,把他嘴里的烟抢过来,大口吸着。 这下好了,连最后一颗子弹都没留下,想自杀都不成了。 走火看了他一眼,道:“你最适合做佣兵。” “为什么?”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谢锋苦笑一下:“我只是想死的体面些,第一次上战场不多杀几个敌人,以后我的墓志铭该怎么写。” “史上打仗最少,收获最小的佣兵。” 两个人笑的很大声,以至于刚刚抬头准备冲锋的叛军又趴了下来,敌人忽然没了动静,一下子反而让他们觉得很不适应,生怕军卡后面藏着什么陷阱。 “有没有什么遗言要我转告谁的?” 走火锤了他胸口一下:“看样子你只能转告给上帝了。”他停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可怕,“如果你能侥幸不死的话,就请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 第41章 玛格丽特 “帮我到罗马杀了那个婊子!”走火的声音很平静,但谢锋能听出里面包含的无比愤怒。 “可以,不过世界上的婊子那么多,至少你也要先告诉我那个婊子是谁,我才好动手吧。” 走火笑着摇摇头,“她是我的妻子,不过我认为她早就不配了。” 谢锋愣住了:“你的妻子?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在教堂许下的誓言。”走火的拳头攥的咯咯响,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告诉我。” 两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走火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五年前,我的家在罗马台伯河畔,如果那还能叫做家的话,过去我一直叫它玛格丽特的城堡,玛格丽特就是那个婊子的名字,因为她来自童话之都丹麦,那时候我深爱着她,所以把我们的爱巢取名叫做玛格丽特的城堡。曾经,我还是罗马邮递公司一名普通的邮递员,虽然薪水不多,但每天游走在罗马辉煌的建筑群和迷人的风光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有一次,我把一封信送错了地方,开门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天啊,当时我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我看到的,她就像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女儿,有着一双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睛,我看了第一眼就被它们深深的迷住了。当时我就告诉自己,我愿意沉没在那片湛蓝色里,永远沉没进去。一次误会被我看作是上天的安排,我疯狂的追求她,直到和她相恋,直到在台伯河畔我水淋淋的把钻戒戴在她手上……” “等等!”谢锋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是水淋淋的?” 走火讲的投入了,这才恍然:“哦,当时,我跪下来向她求婚,她很久都没回答我。所以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 “什么事?” “我跳进了台伯河,哈哈……” “没想到你这么闷骚。” “更好笑的还在后面,我跳进河里之后才发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我不会游泳。” “那你还不被淹死啊。” “当然不会,因为她马上也跳进了台伯河救我,可笑的是,她也不会游泳,后来我们被好心人一起打救上来。当然,我没有忘了求婚的事,才水淋淋的把钻戒戴在她手上,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走火大笑着,谢锋也受了他的感染,也跟他一起笑,笑着笑着就发现那家伙的脸上有了泪水,谢锋心里一酸,怎么也不笑不出来了。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一起步入教堂,我们结婚了,我从一个快乐的单身汉变成别人的丈夫。兄弟,我很爱她,真的,我爱她胜过一切,为了让她过更好的生活,我做了三分差事,我拼命的赚钱,给她到罗马最好服装店挑选衣服,在她生日的时候,陪她去罗马最好的餐厅,陪她去瑞士的阿尔卑斯山滑雪,陪她到西西里岛冲浪度假,然后呢,我继续拼了命的工作赚钱,就这样,我成了一个没有自我的赚钱机器。我越来越忙,到后来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回家一次,过着如此简单枯燥的生活,但是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娶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你又……”谢锋隐约猜到了后面将要发生的事,但他不敢说,生怕一句不得体的话会刺伤自己的队友。 “好?兄弟,你和那时的我一样天真。后来我为我的天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当然记得这一天,因为我很早就开始秘密策划我们的狂欢节了,我背着她不知道,拿出我所有的积蓄,你应该知道,那是我拼命加班打夜工赚来的,我给她买了一辆红色玛莎拉蒂,那是她的梦想。为了这辆车我几乎破产,但我心甘情愿,全世界没有谁比我我最美的公主更配拥有它了。那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开着崭新的玛莎拉蒂回家,要给她一个惊喜。但是就在我兴冲冲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我却看到……” 走火痛苦的闭上眼睛,就好象那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一样。 谢锋握紧他的手:“不用说下去了……” 走火咬牙道:“不,我要说出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它压在心里,我受够了,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我要告诉你。”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我看到那个婊子竟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兄弟,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我一遍遍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但那个婊子欺骗我,我的眼睛却不会欺骗我。我发疯的骂他们,还要打他们。但那个彪悍的家伙却把我狠狠打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军人,而且还是海军陆战队的中校,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女人。他用枪顶着我的头,告诉我,他们在我之前就相好了,只不过因为他有妻子有儿女才不能结婚,但他们一直在背地里搞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还要我光着屁股滚出玛格丽特城堡,滚出罗马,从此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流着眼泪祈求玛格丽特在我和那个混蛋之间做出选择,但那个婊子竟然骂我是废物,她宁愿做那个混蛋的情人,也不希望再看到我。兄弟,那种滋味你能想到吗?我又能怎么办,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们真的会杀了我。我心灰意冷,离开了玛格丽特城堡,离开了我的家,离开了罗马。但我始终没有忘掉仇恨,我参加了野狼敢死队,挺过了残酷的淘汰程序,成为一名真正的佣兵。我对那个婊子死心了,发誓永远不再见到她,但我还是忘不了她,所以我拼命要任务,去战场上和死神赛跑,我希望通过无休止的刺激来忘掉那个婊子。这一招果然奏效,现在她在我心里比树叶还要轻,现在我要死了,我忽然改变了想法,为什么要让他们逍遥自在,我要复仇,我要杀了他们,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让那对狗杂种在你的枪口下颤抖吧!哈哈哈哈……” 谢锋拍着走火的肩膀,一脸黑线的说:“兄弟,不管你死还是活,只要我活着,都会帮你干掉她们,我要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悔青肠子!” 子弹和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火把烟头弹到远处,打开m1911的保险,把子弹上膛,对谢锋笑了笑:“兄弟,记着你的承诺,我去见上帝了。”一口含.住枪口,他要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结束自己。 谢锋不忍的闭上眼睛,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队友自杀却无能为力,更让人痛心的呢? 一片爆炸声,把走火吓了一跳,谢锋也睁开眼睛。天上下了一场血雨。 探出半个脑袋往后一看,谢锋高兴的给了走火一拳,“快把该死的手枪放下来,我宣布你不用死了。” 走火放下枪:“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谢锋指指后面:“撒旦、野兽那几个混蛋,正用子弹问候那帮狗娘养的。” 走火往后一看,果然,撒旦的m202和野兽的点50重机,对叛军一个波次的横扫下来,围攻军卡的那帮家伙就倒了一多半。更何况还有rose、清道夫、保险、乌鸦、手术刀几个亡命徒,有的断后,有的冲锋,有的策应,组成好几道水泼不进的火力交叉网,把叛军杀的人仰马翻。 叛军人数多,但和野狼这帮人相比,武器明显低几个档次,而且协同作战方面基本上是一盘散沙,打胜不打败,一看对方火力威猛,都远远的退开,毕竟,谁也不是兰博,挨枪子的事还是让傻冒去干吧。 “接着!”清道夫丢给谢锋和走火几个弹匣,一上来就说:“你们怎么还没死?” 两个人很熟练的cha上弹匣,没说什么,一起对他比了下中指。清道夫笑得开心极了。 一边突围,走火蹭过小声说:“诶,我说,刚才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谢锋愣了下:“我说什么了?” “妈的,别想不认账,你说过要帮我复仇的。” 谢锋jian诈的笑道:“可以,不过我没说我是要酬劳的。” “混球,你想要多少?” “不多不少,一百万美金。” 没想到走火很痛快的答应:“成交!” 最拉风的莫过于野兽,这家伙只穿了件紧身背心,露出夸张的黝黑肌肉,一手端着大口径机枪,一手扯着弹链,子弹在叛军营地里甩出一个弧度的鞭子,士兵倒毙,油桶爆炸,帐篷被打成渔网,整个儿一个johnrambo。 撒旦的家伙更邪乎,飘洒的血雾和飞溅的人体器官已经让这个混蛋完全进入状态,他的火箭炮每轰一下,这里就多了一片废墟,他就打光了火箭弹,他就丢手雷,总之要大面积杀伤他才过瘾。 ------------ 第42章 死城—迈格龙 其余的人跟在两个家伙后面,一边策应两边,一边断后。 就这样终于在叛军营地里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抢了两辆军用皮卡,借助上面的两门马克沁重机枪,把叛军阻隔在营地边上,密集的弹着点很快把敌人脚下犁出一道深沟。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又打爆了几辆追赶的汽车,停车休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城市的边缘。 每个人都检查下自己的情况,除了保险的左腿被子弹叮了一下,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枪弹擦伤,好在都不算严重。手术刀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保险血淋淋的大腿,半天没有说话。这下可把这小子吓坏了,一个劲儿催他采取措施。 手术刀一声不响的用小刀在他大腿根比划着,保险的脸都吓白了,带着哭腔骂道:“狗娘养的,一点都不好笑,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手术刀很认真的说:“有两种方案,你想要哪个?” 保险都快疯了:“我他妈要第一个!” 手术刀点点头,从白色的小箱子里摸出一把折叠小锯,向保险bi过去。保险也忘了疼了,“你他妈想干什么?” “第一种方案是把你的左腿从根部锯掉,这样绝不会担心伤口感染的问题,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啊! “狗娘养的,你想我死啊。我要第二种,第二种!” 手术刀叹口气:“第二种会有一点点疼痛,因为我的工具箱在刚才的战斗中丢掉了,只剩下这把锯子。不过我会尽量温柔一点儿。” 保险扯脖子喊道:“就算疼死,我也要第二种,混蛋,快来吧!” 谢锋再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其他人也哈哈大笑,手术刀这家伙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手术刀对两边使个眼色,撒旦和野兽狞笑着过去,死死按住保险的身体。 第二种方案确实有一点点疼,因为手术刀丢了手术刀,就只好用军刀代替干活,而且手术刀的手法一点也不温柔,用刀尖楞把子弹抠出来,这下可苦了保险,叫出的已经不是人声:“手术刀,你这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取子弹的手法虽然粗糙了点,但手术刀处理伤口的手法一点不粗糙,很快给他缝合刀口。手术刀又皱起眉头,拿起一瓶伏特加,略带伤感的说:“很抱歉,我的消毒水也丢了,只好将就着用用这个了,可能会稍稍有一点儿疼,不过我会温柔一点儿。” 一整瓶伏特加倒在伤口上,好像高纯度的硫酸,保险一声不响的昏了过去。 他醒过来的时候,连骂人的劲儿都没了,手术刀很无耻的说道:“你不用说感谢我的话,这是我的职责。只要你打仗小心点儿就好了,省得给我添麻烦。” 谢锋脖子后面直冒冷气,他可不想受这活罪,到了战场上宁可少杀几个敌人,也别受伤,不然落到手术刀手里,还不是玩的。正想着的功夫,就见手术刀正对着他打着绑带的右臂皱眉,谢锋吓了一跳,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忙说:“不用你费心了,这点小伤我应付的了!” 这次算见识手术刀的手段了,狠啊,比撒旦还狠! 趁着一帮人靠在车上吃狗粮聊天,rose对在一边发愣的谢锋笑了笑,拍拍他肩膀:“毒牙,听走火说你干的不错。摘了几个狗牌?”她把手里的一小把狗牌晃了晃说道。 “狗牌?那些杂牌军身上也有狗牌?” “当然,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只有部落军队才有,那也不少了,一场战斗下来,你至少可以收获十几枚。” “要这个干什么?” “别忘了利比亚人对我们承诺的,一个叛军一万美金,狗牌就是支票。” 谢锋有点郁闷了,光顾着打仗,谁还会想到这种事啊,眼看着出生入死一场,一毛钱都没赚到。 由于保险受伤,rose安排他和乌鸦在一起做通讯官,在通往扎维耶迈苏斯的路上接应他们。 rose他们徒步向小城行进。迎面遇到一群手持武器、穿着破烂军装、头上包着裹脚布的人。 他们马上分散开,寻找有利的设计位置,谢锋观瞄了一下,发现那帮人穿着政府军的作战服,刚要说话,对面的枪已经响了。 野狼这边马上还以颜色,不过双方的距离太远,超出了枪弹的射程,所以刚接火的时候,都没什么准头,子弹基本上都打飞机了。 谢锋和rose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谢锋拉住端枪射击的rose,“我看了下,他们好象是政府军……” rose一把甩开他,“毒牙,请你记住,战场上没有什么政府军和叛军,只要开枪对你射击的都是敌人!” 双方的距离拉到了火力范围,子弹在双方中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虽然野狼这边占据火力优势,但那帮人仗着人多,熟悉当地地形,不停的寻找掩体躲避,一时间形成僵持。 rose有点着急,时间拖得久了,万一后面的叛军追上来,够他们这些人喝一壶的。 谢锋用svd向敌人点名,但距离较远,观瞄镜里看过去,光线被高温酷暑烤成水波纹的样子,大大影响了射击精度,连着几枪,全打到姥姥家了。 “火力掩护!”rose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我冲过去的时候,你们马上推进。” 谢锋没搞懂她想干什么,rose把m16和防弹衣丢在沙子上,握着两把装满弹匣的手枪冲了出去。 看着rose在敌人的弹雨里做着变相变速奔跑,娇小的身躯好像沙漠中羚羊一样轻盈灵巧,谢锋这才明白,这哪儿是打仗,摆明着是玩命。 忽然有种强烈的念头在撞击他,我要保护她,我要保护她。这种念头就像死亡地带面对狼群时一样强烈。 抄起rose的m16,对着敌人的藏身处就是一梭子弹线,子弹飘出一个s型的弧度,在敌人藏身的岩石上打出斑斑点点的痕迹,他已经顾不上射击精度了,只要能用火力压制住对方,保护rose成功突破就好。 看着还在发呆的队友,谢锋爆着脖筋吼了一声:“狗娘养的,开火啊!” 宝!书!网! w!w!w!.!b!a!o!s!h!u!2!.!c!o!m 野狼的阵地上刮起一片狂猛的暴风雨,密集的火力交叉网把缩在岩石后面的家伙打的抬不起头来。 rose一脚跨上岩石,双手射击,把敌人打得哭爹喊娘,居高临下的样子,让谢锋想到好莱坞大片里魔力女战士。 这时,他们也跟着冲了过去,剩下的十几个利比亚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丢下武器,跪下来,把手举过头顶。 野兽一拳打翻一个,从一个家伙脖子上扯下狗牌看了看,有姓名,有番号,没错,就是利比亚政府军的人。撒旦把ramboi军刀夸张的虎嘴形刀尖,直接穿透了一个家伙的手背,深深钉在沙地里,然后揪着他的头发,用阿拉伯语问他。 这些人确实是政府军士兵,部队在保卫迈格龙的战斗中失败,他们是硕果仅存的残余力量,在逃亡途中看到拿着武器的野狼敢死队,被吓怕的这些人还以为是叛军的追兵,于是一场荒诞的交火开始了。 这个名叫费萨尔的政府军少尉说,迈格龙已被叛军占领,一个团的守军只剩下他们几个。 清道夫告诉他们,自己这些人现在受雇于政府军,要到迈格龙执行军务,并且要求熟悉地形的他们带路。费萨尔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好容易杀出来,现在又让他回去送死,他本不想答应,但看着这帮人凶猛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把自己吃了,才战战兢兢的同意。 清道夫安慰他说,你应该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不管什么原因离开驻地,卡扎菲都会按逃兵对待,早晚也是死,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兴许可以将功赎罪呢。 一想到卡扎菲对待逃兵的那些残忍手段,费萨尔就打颤,现在就算拿鞭子抽他,他也不会跑了。 一来到迈格龙小城,他们就嗅到一丝不安的空气,低矮的房子,半人高的围墙,满地的玻璃碴子和碎弹片。从惨淡的景象就能想象交战时的激烈程度。 整条街望过去,几乎找不到一栋完好的建筑物,最糟糕的一栋小楼,直接被炮弹掀掉一大半,只有卫生间还孤零零的挺立着。 卡扎菲的画像被烟熏得面目全非。很多地方还留着血迹,奇怪的是没有一具尸体。 硝烟还没散去,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儿,让人一闻就想吐。 费萨尔有点不敢相信,他只记得离开的时候,整条街道都丢满了尸体。野狼的人都觉得不妙,迈格龙会不会已变成一座死城,还是被狡猾的叛军布置成一个巨大的口袋,就等着他们来钻呢? rose问费萨尔:“如果是你,你会安排什么战术?” 费萨尔毫不犹豫的说:“狙击手!只要在险要位置安排两个狙击手,我们就只有见真主的份儿了。” 经过考量,还是决定不能冒进,让谢锋和走火的狙击小组往主城区探路,因为在战场上只有狙击手才能对付狙击手! ------------ 第43章 致命的诱饵 其他的人当然也不会闲着,他们带着费萨尔这些人,逐步向西城方向推进,那一带建筑物少,而且基本上没什么高大楼体,安排狙击手打伏击的可能性不大。 大家检查好弹药,调好无线电通讯设备,分头开拔。 谢锋在前,背上了svd,端着g360c一步步往前趟。走火在后,当然提着他的pm,备用武器只有一把手枪,这是主狙击手的标准配备。 这里的每一步擦着重重的杀机,天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废墟里冒出一支枪口,给他们来个首发命中。 寂静中的恐惧,好像绞索一样绞着他们的心脏。作战靴踩在铺满碎石、玻璃、弹片的路上,发出咯咯咯咯的响声,好像踩在自己最敏感的神经线上。 正前方的十字路口,两只油桶烧得正旺,旁边一堆用橡皮轮胎构筑的简易工事也烧得不成样子,冒起的黑烟把半条街都笼罩住了。 谢锋的眼睛时不时落在对面的三层建筑的窗口上,又落在油桶和黑烟后面,又落在街道尽头一台炸得七零八落的大客车上,心里七上八下,好像每一处都有敌人,每一处随时都会射出桔红色的枪火。 走火从呼吸声知道谢锋的紧张状态,低低说了声:“战场上最先死的是胆小鬼,只要你不怕,就没人可以伤害到你。” 谢锋竖了下大拇指,表示自己会调整好。忽然,左边的短墙后面响起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里好像炸雷,两只枪同时对准了那边,谢锋的手指就搭在扳机上,马上用英语叫了一声:“fucker,getout!(狗娘养的,滚出来!)” 喵的一声,一只讨厌的黑猫从墙角钻出来,闪亮的绿色眼球看着他们。谢锋长长松了口气,骂了一声,用枪口驱赶黑猫。黑猫一点也不害怕,还是站在那里,眼睛里放着诡异的绿光。 谢锋忽然听到“咻”的一声,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左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推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紧接着就感到一股难忍的剧痛从那里蔓延开来,强烈的灼烧感似乎要把他的人完全撕裂! 狙击手! 走火一个虎扑,把谢锋扑倒在地,然后连拖带拽,把他扯到短墙后面。“咻咻”,又有两枚子弹打在地上和短墙上,扬起一片石粉。 看着呼哧呼哧喘气的谢锋,走火这家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谢锋这个气,“混球,我他妈都快死了,你还笑得那么开心。”他现在发现整条胳膊都举不起来了。 走火坏笑着指指他中弹的地方,谢锋扯开作战服,才看到里面穿着凯夫拉步兵避弹衣,弹头打穿了化纤织品,牢牢的钉在防弹层上,刚才一紧张忘了这茬儿了,幸好有这家伙保护,要不然这次就挂了。但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胸口发闷,眼前一阵发黑。 走火捏起这枚7.62毫米弹头,“算你走运,幸好是普通的步枪弹,要是换上贫铀弹或是穿甲弹,你的小命就交代了。” 看到谢锋想说什么,他马上制止:“别动,大口呼吸,保持足够的氧气摄入量,不然会有后遗症。” 谢锋照他的话做了,果然很快胸口的烦恶感减轻了不少,这才问:“我们怎么办,难道就龟缩在这儿等他们的大部队过来?” “当然不,这个狙击手不算什么高明的角色,如果换做是我,才不会用普通的步枪弹,而且一枪打出去后,决不能连续射击。显然,那家伙一看没把你打死,有点慌神了。” “他为什么刚才不开枪?” “很明显,刚才我们人多,他开枪的话必须马上转移,否则很容易暴露位置。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他自认为干掉我们不成问题……” 谢锋眨眨眼睛:“那他为什么不先干掉你?他妈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走火邪笑一下:“这就是让你担任尖兵的原因。你猜猜看?” 谢锋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拳打在走火脸上,“你他妈的让我当诱饵!” 走火一点也不生气,很平静的说:“这是战术要求。” “草,送死也是战术要求?你怎么不当诱饵!” “你要是死了,我可以为你报仇干掉那个家伙,我要是死了,你只能成为第二具尸体。” 谢锋收起眼里的火焰,一屁股坐下去,呼哧呼哧直喘。 走火拍拍他的肩膀:“伙计,这是战场,我们的目标是干掉敌人,取得胜利,如果没有这个目标,你就不该来这儿。” 谢锋在他胸膛上猛击一拳:“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干掉那家伙?” “找到他藏身的位置。” “怎么找?他现在肯定正盯着我们,只要稍稍一露头,就会被干掉。” 走火一声不响的拿出小镜子,来回照了一下,然后信心满满的说:“我们这次走运了,不是一个狙击手,而是两个。一个在7点钟方向,一栋白色的杂货店里,墙体上印着伊斯兰教的教义,那家伙在二楼靠左边的阳台上,用几盆仙人掌做掩护,用的和你一样是一把苏式svd。第二个家伙在5点钟方向,距离地面大约二十五米,使用的是中国产85式7.62毫米狙击步枪,这种枪仿自前苏联德拉贡诺夫7.62毫米狙枪,不过你别生气,这种枪效果实在不敢恭维,直到现在中国都没有出产过一把像样的狙击步枪,85式、88式五百米以外只能凭感觉,而世界主流的狙击枪的有效射程已经达到了1500米。很遗憾,刚才打飞机的两发枪弹就是从这种枪打出来的。” 谢锋忽然觉得这家伙没那么讨厌了,甚至都想拥抱他。“你这个混蛋虽然有时候让人恨的压根痒痒,不过有时候,总能做几件让人吃惊的事。” 走火笑了笑,指了指他中弹的部位,又通过小镜子指了指另外两枚子弹的落点,“其实没什么秘诀,一切都写在弹着点上。” “有点玄,你是怎么通过弹着点判断的?” “等你打过两万法子弹,杀过500个人,自然就知道了。”走火挤挤眼睛,“伙计,那两个家伙已经活得不耐烦了,我想我们该干活了。” 他们猫着腰一闪,钻进后面的门洞里,然后顺着幽暗的楼梯上到二楼,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们会不会已经转移了?”谢锋不无担心的问道。 “试一试不久知道了?”走火用枪口挑起头盔,慢慢伸到窗口。 “砰,砰,砰”,三枪,给头盔上安了三个不太体面的枪眼。 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没走,甚至连射击方位都没变过。 他们移到另外一个窗口,走火把狙杀任务交给谢锋,谢锋愣住了:“这种差事,还是你来干比较好。” “不,我来做观察手。” 谢锋知道观察手是比狙击手更重要的角色,但在这种一秒钟就觉得命运的地方,让他掌握狙击任务,他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走火把svd拿起来重重放在谢锋手里,“必须是你,这是战术要求!” 盖着伪装布的枪口搭在窗口上,谢锋知道两个人的命都在自己手里,他把左眼对准白光瞄镜,喃喃的说:“先干掉哪一个?” “杂货店的那个,拿85式的基本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谢锋白了他一眼,你妈的,就算我们中国在这方面是弱项,也不至于被你拿出来开涮吧。 “微风3级,距离400码,湿度……”走火通过测距仪冷静的读数,一手帮谢锋压子弹,一手绘制参数图,“用85式的那家伙是左撇子,端枪的时候向右斜,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 “他为了影响我们的观测视野,专门在身后放了一面镜子,你不要被镜子里的倒影迷惑了,最右边的那个家伙才是他。” “明白。” 但那个家伙迟迟没有露头,谢锋这个急,狙击手命中目标只有一枪,但目标不出现,该怎么办,啃碎那个混蛋从来没讲过。 用85式的家伙却沉不住气了,阴影里他的影像非常清晰,“开火!”走火抓住这个机会吼了一声。 谢锋马上扣动扳机,一枪在窗台上扬起一片粉末,那个混蛋躲都没躲,马上还以颜色,只不过子弹受风力影响,稍稍下沉,打爆了谢锋面前的一只花盆。 走火举着测距仪,冷静的修正弹道:“右边7厘米,上边11厘米……” 又一枪,谢天谢地,正中敌人的胸口,走火给他压的是穿甲燃烧弹,命中的目标又是那家伙的胸口,所以,用85式的家伙一发子弹就挂掉了。 走火对他竖起大拇指:“不错!看样子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一句话没说完,迎面一枚子弹掀翻了谢锋的头盔,他马山蹲下来,狠狠白了走火一眼。 走火重新读数,谢锋从瞄镜里看到杂货店二楼的那个家伙已经没影了,他狠狠一锤墙壁,“damnti!” 走火一句话没说,起身来到另一个窗口前,对对面的狙击手比了个美妙的中指。 那个混蛋当然不会放弃,一枚子弹射过来,直接把走火打的飞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谢锋来不及想太多,在那个混蛋露出脑袋的微小瞬间扣动了扳机,一枪命中,那家伙软了下去,谢锋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走火。 嘴唇发白的走火苦笑一下:“干掉那个混蛋了吗?” 谢锋点点头,“你他妈是不是要死了?” “是的。不过要记住你的承诺。” 谢锋鼻子一酸,一字字道:“我会的!” 走火宽慰的一笑,“不过一百万美金我可付不起……” ------------ 第44章 人体炸弹 “不用你付,我这里免费。” “伙计,你能不能轻点儿,没被敌人打死,也被你勒死了。”谢锋还在发冷,走火忽然跳起来,跟没事人似的,指着谢锋的鼻子:“毒牙,这可是你说的,雇佣兵没有撒谎的。” 谢锋突然嘴里发苦,“你他妈根本没死啊。” 走火邪笑一下:“当然,我和你一样,有避弹衣啊。这次我做一回诱饵,咱们算是扯平了。” 谢锋当然没忘rose的话,一个狗牌一万美金,比抢银行都来得容易。两人来到杂货店里,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头上包着裹脚布的男人,一只眼被子弹打成血窟窿,花白的脑浆淌了一地。旁边丢着一支svd狙击步枪。谢锋给那家伙的尸体来了两脚,要不是穿着避弹衣,刚才就被这家伙一枪干掉了。 走火做了个请的手势,谢锋笑笑,也做了同样的手势,走火说这是你的战利品,本该属于你。谢锋不再客气,扯掉了那家伙的狗牌。 没想到尸体忽然抽搐了两下,嘴里发出一声苦苦的呻吟,谢锋吓坏了,下意识的拔出手枪,给那家伙的脑袋又来了两个记号。 走火满意的拍拍他:“这才是佣兵。” 看到另外一个狙击手的时候,谢锋呆住了,虽然他也穿着利比亚人的衣服,那张脸却是典型的亚洲人。看着他手里的85式,谢锋的第一反应就是:中国人! 听说这里有很多中国人的时候,谢锋还很期待能见到自己的同胞,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 在尸体上摸了一遍,摸到一张被血染红半边的信纸,打开一看,上面用中文工工整整的写着:“妈,家乡的石榴树应该开花了吧,上次寄去的钱收到了吧,三弟的学费不用你和爸担心,我在这边挺好的,工作不累,挣得也不少,足够咱们家生活了。爸的糖尿病怎么样了,别让他出去打工了,这种病不能受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花钱。过年的时候,我和工友们吃了饺子,怎么都觉得没有你包的好吃……” 谢锋看不下去了,他的眼前渐渐模糊,几滴眼泪滴在信纸上,湿透了字迹,显得更模糊了。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我刚刚杀了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哥哥,可能还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我断送了一个穷苦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他们家以后该怎么生活? 他脑子里乱极了,想想自己远在祖国的家人,养活自己这么大,他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和这个狙击手相比,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又在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想找到他们家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东西,自己接济他们,但除了那张信纸外,什么也没找到。 走火摘掉那人的狗牌交给谢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伙计,他对你开枪的时候一定没你这么软弱。”谢锋收好狗牌,最后看了尸体一眼,咬咬牙,和走火离开这里。 走过两个街区,局势渐渐明朗,道路两旁开始有了人烟。一个个破败的建筑物里,露出一双双利比亚人的眼睛,他们穿着平民的衣服,天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平民! 谢锋觉得不妙,马上通报了这里的情况,rose传来的命令是,继续搜索,直到清除一切危险。 战火后的迈格龙慢慢有了生气,终于恢复了一个城市应有的样子,道路两边卖针织品的,推销走私美国货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过来拉客,直到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才肯罢手。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扯住谢锋胳膊,推销自己的dvd碟片,谢锋有点动心,不一定是为了用这玩意儿缓解紧张的情绪,他看到小男孩真挚的眼神,看到蜷缩在砂石构筑的建筑物里,那几张惊恐的表情。 谢锋摸了下小男孩的头顶,从口袋里掏出五美金,小男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扯着他的作战服一个劲儿要他买其他的东西。谢锋看到走火那张铁一样深沉的脸,打算用更多的钱把小伙子打发走,钞票还没拿出口袋,枪已经响了。 谢锋看到四具流血的尸体时,走火的枪口还在冒烟。小孩子的父母手里端着ak47,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要不是走火反应快,谢锋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走火的枪口马上对准了卖碟片的小男孩。 谢锋一把把他的手枪打下去,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你他妈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收手!” “至少,还差一个。”走火重新把枪口对准那个小男孩的胸膛。 “你要是敢对他开枪,我就杀了你这杂种!”谢锋把枪口顶在自己队友的后脑。 走火苦笑了一下,手指离开扳机,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耸耸肩。 谢锋刚转身的功夫,枪再次响了,不是一声,是三声,那个卖碟片的小男孩身上中了三枪,看样子是死定了。 谢锋好像饿极了的野兽,抓住走火的衣领,把他一直推到墙上,用齿缝里发出的声音质问:“你他妈是不是人?” 走火很平静的指了指他背后,谢锋转身,就看到那个卖碟片的小男孩手里已经握上一把手枪,保险打开。 谢锋说不出什么了,他呆呆的看着血泊里的小男孩,不停的问自己:他为什么,他到底为了什么,他才十几岁! 直到走火击了下他的后背:“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谢锋的脑子里乱极了,走火做的没错,自己也应该想到,在这座已被叛军占领7个小时的城市里,怎么还会有人有那么好的心情向自己推销光碟。 陷阱,一切都是陷阱。但看着街道两边一双双利比亚人的眼睛,以及各种复杂单纯的表情,他总不能一顿扫射,把这些平民全都杀死吧。就算走火可以,他也做不到。 他握紧了枪,目光在利比亚人身上跳跃,天知道这些家伙什么时候会从宽大的袍子里露出枪口,对这些异族的不速之客发出不友好的声音。 西边的枪声响如爆豆,能很清楚的看到从地面升腾起的黑色烟柱,看来那帮家伙已经开始在享受战争了。 直到枪声变小了,他们通过无线电通报了这边的情况,撒旦那家伙阴森森的笑着说,他们在汽车站附近遇到两伙叛军,刚刚变成他们的午餐。不用问都能想象到他那副龌龊嘴脸,搓着手,舔着嘴唇,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小心!气氛有点不妙。记住,只要发现异常就开枪。只要拿起武器的都是我们的敌人!”连走火都嚼着口香糖缓解压抑的心情。 利比亚人不光是看着他们,还时不时的相互嘀咕着什么,谢锋拿枪的手里都是汗,不能不把手心在作战服上擦擦,40多度的地面温度和死亡的威胁,让他冷汗狂飙,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而是地狱潜行。 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向旁边一看,幽暗的建筑物里堆满了平民和政府军的尸体,摞的像小山似的。 谢锋努力压抑着呕吐感,但还是被那股呛人的味道,bi出了早饭,一口秽物喷在路边。 就在这时,枪响了,12点钟方向,8点钟方向,3点钟方向,同时喷出火舌,好在有心理准备,谢锋一下子和走火扑倒在地,胳膊上粘粘的,正压在刚才吐出来的秽物上。 他们顾不上多想,一个翻滚滚到旁边的一个平房里。 子弹,把墙体打出一片水泥粉末,然后弹射到四面八方,他们尽量靠在里面,以免被飞溅的流弹伤到自己。 谢锋对着无线电大声喊着,我们遭到了攻击,我们遭到了攻击! 无线电里传来一片沙沙声,谢锋骂了一句,政府军提供的东西真他妈不给力,很显然无线电信号收到干扰,关键是早不干扰晚不干扰,偏偏这时候干扰。奶奶的! 这还不是最糟的,在墙角里还看到几个蜷缩着的小孩子,有黑皮肤的,有白皮肤的,一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子弹,透过窗口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嗖嗖的飞,孩子们拼命往后蜷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流弹击中。谢锋正要冲过去,被走火一把拉住,指了指那些孩子的身上。 谢锋这才看清,每个孩子身上都绑着一排c4,把他看得一毛一毛的,这些炸弹一旦爆炸,足以摧毁半条街区。 走火补充道:“别小看这些自制炸弹,它们是遥控引爆的,我怀疑遥控器就在那些家伙手里。” 孩子们终于哇哇的哭了起来,最小的那个也就四五岁而已,两只小手努力去扯身上的电线。 谢锋不停的对他们做噤声的手势,用半吊子的阿拉伯语告诉他们不要怕,安静下来。 孩子们根本不理,哭闹的更厉害了。谢锋急得一头汗,走火停止射击,猛地把枪口转向他们,恶狠狠的道:“再哭老子先杀了你们!” 他说的是英语,几个孩子好像懂了,马上不再出声,也不敢闹了。 ------------ 第45章 拆弹专家 谢锋摸出一颗防御性手雷,背着窗口抛出去,一声爆炸后,慢慢举起观察镜,12点钟方向,卖布的摊位被炸成稀巴烂,零散的尸块崩了一地,一个被轰掉下巴的家伙还拼命往门洞里爬。 他正想举枪射击,一枚流弹正好打中观察镜,啪的一声,小镜子碎了一手,谢锋满手是血,好在被玻璃划伤的,要是被子弹打中的,这只手就算废了。 3点钟方向,有个白胡子的伊斯兰老头,一边用手枪射击,一边摸出手机,用手在上面摆弄着什么,这个奇怪的举动马上引起谢锋的注意。 走火一枪干掉那个老头,他手里的手机也从阳台落下,摔成一堆没用的零件,走火稍稍松口气:“妈的,我们差点就挂了。那家伙正要用手机引爆炸弹!” 不能再拖了,谁身边守着几十磅的炸弹都不会好受,谢锋也一样,他说了声“掩护我”,一个翻滚到了孩子身边。脸上的伪装油彩把孩子们吓了一跳,年龄最小的那个刚叫了一声就被谢锋用手捂住嘴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先别说没时间去搞一套拆弹服,就算真的有,四十公斤重的东西穿在身上,在这些炸弹面前和披着一张纸没啥区别,根本等于脱裤子放屁。 谢锋取出索格工具钳,开始干活。雇佣兵更喜欢把c4叫做肥皂,不过在谢锋眼里,这些肥皂绑在可爱的孩子身上一点也不可爱。炸弹的构造并不复杂,就是用一根火线一根零线和一根回路线连接,但走火那家伙像催命鬼似的喊叫,搞得他心烦意乱,“这是他妈的陷阱,你看不出来吗?那些狗娘养的就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把我们干掉。炸弹使用手机引爆的,天知道这些该死的东西什么时候会爆炸。……妈的,敌人越来越多,再不撤离,就等着被人家当三明治吧!……你个混球,你在干什么,别动那些倒霉的东西,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火线是蓝色的,谢锋终于找到了,他让孩子们闭上眼睛,自己也闭上眼,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儿,咬咬牙,啪的一声剪断了。 谢天谢地,炸弹没响。谢锋松了口气,很快把其他的线也间断,顺利拆掉那些该死的东西。 孩子们刚要跑,被谢锋一把拉住,“谁也别动!”他看到每个孩子身上都连着一根极细的钢丝,从门缝里钻过去,一直通到里面的屋子。 见鬼!谢锋一拳打在墙上,怪不得肥皂炸弹这么容易拆除,原来还有更厉害的诡雷。只要孩子们一动,钢丝牵动里面的触发装置,所有人都得找上帝喝茶。 正要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走火喊了一声:“别动它!那扇门也连着诡雷,一碰我们都玩完!” 谢锋心里咯噔一下,走火说的没错,狡猾的利比亚人一定在门后做了手脚,他端起g360c就是一排子弹,把门打成碎片才直接钻进去。 看到里面的情况,谢锋彻底无语了。诡雷是不假,而且是一屋子的诡雷。这样的当量足以把半个街区送上天。 门口果然有枚诡雷,而且是缺德的“跳跃蓓蒂”。现代的地雷己经不再是呆呆的被埋在地底下等人来踩,己经发展出能跳起来飞身炸人的功力了,这种地雷在南斯拉夫波士尼亚中一役中成名,触发后会跳起至人身裤档部位后引爆,射出碎片与钢珠,虽不致于死,但由于长久以来的男性性崇拜心理影响,大部份的男性战士是宁可战死或断臂失足,也不愿那话儿受到一丁点伤害。 可恶的利比亚人充分利用了这一点,遏止效用要比实际的杀伤力来得大多。 混蛋!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啊,没门儿! 最头疼的是墙角那满满的几排的阔刀地雷(英文叫claymore),这种定向人员杀伤雷可依装设方位与角度指定攻击方向,可以遥控引爆,也可以导绊索引爆,爆炸面积广大,安全性高,各国都广为采用。 这种地雷的外形呈圆弧的片状,其主要成份是c4炸药,光是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钢珠就头皮发麻。 谢锋仔细检视一下,凸面平均布满钢珠,为攻击面,凹面则平铺c4炸药,为安全面,弹体下方有两组折收式支架,每组两支,弹体上方有一个固定式照门,可于安装前先行校准预计受弹面。杀伤范围为攻击面正前方60度方位内,2米高,50米纵深之范围皆为有效杀伤区,最大弹片飞距可达250米,除了人员外,一般车辆与装甲层较薄弱的载重车都是攻击目标,通常最理想的架设位置是在小山坡或土堤上,攻击面50米纵深,落差2.5米者为最理想位置。 保险簧已经弹开,不过这种雷要连按三下,否则电力不足以引爆,怪不得那个大胡子老头摁了手机却没爆炸。 捏了点泥土,是湿的,正要动手干活,外面传来走火的吼声:“该死的,你搞定了没有,我顶不住了……fuck,rpg!” 轰……走火的声音就此淹没,大片灰尘荡进来,谢锋被呛得直咳嗽,外墙轰掉了一半,到处都是碎石和粉尘,却没了走火的影子。 “走火,混蛋!听到就答应一声,这他妈一点也不好笑!”谢锋把身上的手雷全都丢出去,一片轰鸣声后,拿rpg的家伙当成被炸成碎肉,敌人的攻势一下子弱了好多。 好在孩子们没事,他们靠的是承重墙,只是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哇哇大哭。 谢锋心里一团糟,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马上拆除该死的诡雷,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用碎石把地雷的活动缝隙填满,又用泥土把连杆屈节压死,把钢丝握在手里,咬咬牙,一起剪断。 地雷没响,又平安逃过一劫,他马上让孩子们从后门的豁口跑掉,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回去找走火。 越来越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他只好一边射击,一边清理废墟,子弹把他身后的墙壁打成蜂窝,碎石和水泥不停落在他身上,砸的直呲牙,“混蛋,你不是要复仇吗,你要是死了,我可不帮你,有种你就别死……” 有人在背后给了他一记重拳:“该死的,小心子弹!” 走火灰头土脸的从废墟里钻出来,只有两只眼睛还是原来的样子。 谢锋笑了,一边和走火做着闪避,一边从后门退出去。 他们贴着路边的建筑物穿过两条街区,后面的枪声从来就没间断。 好在无线电终于传来撒旦可爱的声音:“你们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请回答。” 两人一起骂了声“fuck”,“你死了我们也死不了,混蛋。吃完午餐就过来帮忙。” “可惜午餐刚开始,这里的烤肉不比你们少。野兽那个混蛋为了和我抢烤肉吃,挂彩了。” “什么,连野兽都挂彩了?” “嘿嘿,那混蛋一直和我抢烤肉吃,我气急了,给了他一刀……” “你妈的,有这样做队友的吗?” “没事,我那一刀刺在他屁股上,他一拳打掉了我两颗牙,我们扯平了!哈哈……” 靠,这他妈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绕过拐角,只看了一眼,走火就赶紧把头缩回去。通过观察镜看得很清楚,街道尽头是一个简易工事,单是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就把他们隐藏的墙壁打得砖块横飞,谢锋对走火做了个突击的手势,走火摇了摇头。 谢锋皱皱眉头,拉出一枚烟雾弹丢了出去,嘶的一声响后,谢锋不管走火就地一个漂亮的翻滚,一梭子子弹射过去,把机枪手打成色子。 但不只是机枪手一个人,他死了,还有副机枪手,古老而有效的马克沁重机枪马上把谢锋打得晕头转向。 他躲在一只废旧的油桶后面,听着子弹敲击油桶的声音,谢锋向走火做了个协同攻击的手势。走火睡着了似的,在哪儿打盹。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把剩下的手雷绑成集束,拔掉拉环,塞到油桶里,然后猛地一推,一个翻滚到了墙边。 爆炸声中,走火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了,看他那副衰样,谢锋恨不得给他一梭子。 不远就是一座伊斯兰清真寺,浑圆尖顶的绿色建筑非常显眼,走火指了指清真寺两边高高耸立的钟楼,“要看风景吗?” 谢锋笑笑:“当然。” 可能是利比亚人对宗教的敬畏,也可能是他们的疏忽,主动放弃了如此优良的战略点,站在几十米高的距离,迈格龙小城的全貌尽收眼底。可以看到大批的叛军武装分子正向这一带集结。rose他们则兜着敌人的屁股在后面掩杀,突破到清真寺也只是时间问题。 谢锋通过无线电告诉他们自己和走火的方位,rose淡淡的回应:“希望我们赶到的时候,你们还活着。” 走火很享受用无线电说,“毒牙,我们来场比赛怎么样,看谁射杀的人多。” “我的荣幸!”谢锋把子弹压满弹匣,白光瞄准镜里看到两辆携带重机枪的皮卡已经拐过街角,车速慢下来,看样子在搜索他们的位置,“前面那辆是我的。” ------------ 第46章 下水道人鱼 不等走火回答,一发子弹掀掉司机的头盖骨,白花花的脑浆直接飙到机枪手的脸上,又一发子弹穿透油箱,车子一声轰鸣,上面的三个叛军士兵立即被烈焰包裹着,看着他们疯狂地嘶吼,无力的挣扎,谢锋的瞳孔在收缩,忽然有种欲罢不能的酣畅感,第一次体会到杀人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事情,恐惧、内疚的阴影一旦消散,他开始享受战争了。 “这么变态的枪法你也使得出来,我开始喜欢你了。”走火嘿嘿一笑,一发子弹直接洞穿第二辆车的油箱,把那些家伙送上了天。 越来越多的叛军从那边的街角拐过来,谢锋和走火一人一枪的形成交叉火力,把敌人牢牢的封死在那里,尸体一具挨着一具的倒下,很快就堆得有一人来高,直到把街口完全堵死,连汽车都撞不开。 敌人也发现了他们的位置,子弹暴雨般向钟楼招呼,枪弹把围栏打碎,尽管披着伪装衣,但他的人还是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视野下,再看走火那边还是只有零星的几点攻击,好像挠痒痒一样。 谢锋不爽的骂道:“靠,为什么混蛋们总是打我?” 走火那家伙有些得意的说:“当然,因为你的位置在敌人的攻击中心线上。” “你他妈太狡猾了!” “别废话了,9点钟方向,有个家伙想给你点儿惊喜。” 果然,9点钟方向,一座平房的房顶,有个手持rpg的家伙,单腿跪地,已经把火箭弹对准了自己。 谢锋魂儿都没了,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火箭弹挂着一条长长的白烟,在空中划了个半弧,谢锋大叫一声赶紧趴下。轰!钟楼的塔顶直接被掀掉,大大小小的水泥石块把谢锋压的严严实实。 他挣扎着从废墟里出来,那个手持rpg的混蛋已经倒毙,不知道是自己打死还是走火射杀的,耳朵里一阵嗡嗡的鸣叫,好像有股热热的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摸,是血! 他有点儿害怕了,对着无线电大叫了几声,却根本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看着从街角蜂拥而入的叛军,各种轻重武器不停施射,子弹在他周围扬起一片片粉尘,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去掉音轨的视频画面,只能看见却听不见的感觉,好像绞索一样勒的他没法呼吸。 他靠在废墟上大口大口喘气,向走火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正向自己做着战术规避的手势。 恐惧很快就被炽烈的杀机代替,他不停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要报复那些该死的叛军,他把所有手雷都用绞颈丝绑好,抛向下面的人群里,一阵地动山摇的颤抖,一团蘑菇状的黑烟夹带着无数尸块和血雨缓缓升起。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报复的快感一下子占领了他的身心。 没过多久,爆炸声和子弹的呼啸声渐渐响了起来,谢锋高兴地差点没哭了,那些声音在他听来实在比任何音乐都要可爱和美妙啊。 rose带着野狼其他的队员们从另外一边杀过来了,强大的火力直接把叛军阻挡在两个街区之外,看着谢锋和走火从塔楼上下来,清道夫给他们一人一拳,“你们两个混球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谢锋淡淡的说:“尸体!” 堆积如山的尸体数也数不清,反正光是狗牌就塞满了谢锋的背囊,这下他要发大财了。 在战场上没几个像佣兵这样,豁出命不要,也要忙着搜刮战利品的。 按照乌鸦提供的路线,他们很快找到了迈格龙唯一一条下水管道,多日的战火,让这里几乎废弃,这是目前通往城外的唯一安全的通道了。 刚进到里面,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里面的污水齐腰那么深,打开盔具上的战术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半个脑袋的,没眼睛的,没胳膊的,只有下半身的……战场上都没法想象出来的恐怖场面,全都可以在这儿找到答案。这哪儿是下水道,分明就是一座惨绝人寰的地狱! 叛军在占领迈格龙小城的同时,对这里的平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杀戮,然后把尸体全部丢进这条下水管道里。 这里死一般的寂静,但谢锋却好像听到这些人临死前的嚎叫和挣扎,他不敢看下去,也不忍看下去。 连清道夫都感慨的说:“地球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去火星吧。” 顺着灯光看过去,身下的污水一片浑浊,分不清是污水还是血水。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尸体越来越多,还漂着各种垃圾和粪便,强烈的恶臭使人的嗅觉神经都要崩溃了。 有时候他们要踩着尸体“翻山越岭”,但后来水越来越深,他们只能靠游泳,嘴巴和鼻子都污水淹没,过了三个拐角,污水已经填满整条管道,他们不得不潜水行进,盔具灯的照射下,是一片恐怖的人体残肢和动物尸体的景象,让人看一眼都要崩溃。 一边行进还要一边推开那些恐怖的障碍物,这种滋味儿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终于熬过了那片深水区,谢锋露出头,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大口气,强烈的恶臭灌进胃里,好像有把刀子在里面翻搅,一大口秽物吐出来,正巧撒旦那家伙正张嘴换气,这一口一点没浪费,全都给他做了免费午餐。 看到无比恶心的场面,rose也忍不住吐了,清道夫、野兽、走火全都哇哇的吐,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终于走出那条地狱般的管道,撒旦挥舞着拳头大骂:“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乌鸦那个混蛋,不,要把他扔进该死的管道里,让他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rose脸色发白,闻着自己身上那种味道,她恨不得自杀。 枪声已完全听不到了,又走了几百米,前面有个小水洼,这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全都跳进去冲刷身上的污垢,谢锋恨不得把皮肤都搓掉,小水洼里只不过是雨后的积水,被他们一通污染,很快也变成臭水坑了。 闻了闻身上还是带着强烈的恶臭,高温酷暑很快就把衣服蒸干了,但那种死人味却更加浓烈。 他们和费萨尔那些残兵败将在城外会合,进城的时候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五个残兵败将,要多惨有多惨,不过谢锋他们也比人家强不了多少。 他们在和叛军遭遇战的时候和rose他们失散,多亏了谢锋和走火牵引了叛军绝大部分兵力,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一场生死战下来,清道夫他们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和几个政府军的倒霉蛋热烈拥抱,那些人差点没被臭死,但他们打骨子里害怕这群恶魔,一个个捏着鼻子、皱着眉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在迈格龙城外稍作休整,便继续班加西方向进发了。 负重越野对这些体力变态的家伙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一天一夜的时间穿过利比亚东部沙漠,奔行到扎维耶迈苏斯的时候天色刚好黄昏。空旷的沙漠里,他们终于看到乌鸦那个混蛋正抽着烟,陶醉在重金属音乐里,撒旦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把乌鸦从车里拖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点炮,打的乌鸦鼻子嘴窜血,“狗娘养的,你指的路太妙了,你也该尝尝爬死人堆得滋味。” 乌鸦还了他两拳,忍着呕吐的欲望骂道:“混蛋!放开我。我怎么知道那里有死人,那是唯一一条通往城外的管道,如果你想被叛军打死的话,就别从那儿走。”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厮打着,走火那帮家伙却抱起肩膀,津津有味的欣赏,一点儿拦架的意思都没有。 乌鸦当然不是撒旦的对手,很快被打成猪头,撒旦的嘴角也被打破了,不过彪悍的家伙一点也不在乎。 一直打到没力气了,撒旦那家伙忽然笑了,乌鸦也笑了,其他的人也跟着大笑。谢锋叹口气,唉,人,不能变态到这种地步吧。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费萨尔几个人才狼狈赶来,一路上他们可是吃尽了苦头,他们毕竟不是骆驼,几十公里的长途奔行,让体力糟糕的利比亚政府军几乎脱水。 他们找到了计划里的沙漠旅店,这里绝对安全,是卡扎菲的特情人员的秘密联络点,女老板和服务员清一色是老卡总统安全卫队退役下来的女兵。 她们把计划准备好的假护照、假证件,以及一些摄影器材和服装,交给野狼敢死队,她们做事很讲规矩,不该问的事一句话不说。但谢锋看得出来,这些女人个个身怀绝技,表面上对你彬彬有礼,要是惹毛了够你喝一壶的。 算她们有心,还提供了一辆特制的防弹越野车,挂得是un字样的特别通行证,之所以说特制,是因为在汽车的地盘设计了夹层,便于隐藏武器弹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回澡,换上利比亚平民的衣服,围着篝火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腿。 ------------ 第47章 算你狠 透过橘红色的火苗,看到对面的rose还在揉着湿漉漉的头发,那对湛蓝的大眼睛好像沙漠里的湖泊,谢锋竟看的出神,随手接过走火递过的香烟,点了几下都没点着。在大家的笑声中,他才清醒过来,妈的,原来把烟屁朝外了,怪不得点不着。 rose却没笑,只是扫了谢锋一眼,用军刀翻出无数个刀花,一眨眼把烤的焦黄的羊腿片成小块,分给大家吃。 走火扯扯他的衣角,凑到他脖子上小声说:“伙计,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别瞎说,哪儿有的事。”谢锋撇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走火当然不信:“如果没有最好,如果有的话,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 “这个女人不能碰,也不能打她的鬼主意,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走火的样子不是开玩笑,谢锋却满不在乎的说:“我打她的鬼主意?开什么国际笑话。就算她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走火点点头:“伙计,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儿,她是美洲豹,人是不能和美洲豹做情人的。” 走火刚笑了两声,一把军刀扑的一声钉在背后的树干上,紧贴着他的脸。走火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你看怎么样,我们的美洲豹生气了,千万别惹她,要不然下次你不一定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谢锋看了rose一眼,正巧那个女人也正盯着她,那种表情就像刚吃过死人肉一样。 在和费萨尔的聊天里,谢锋把揣了很久的疑问拿出来,很想搞清楚利比亚的局势,不问清楚他憋得实在难受,就好象两个人在打架,第三个人进来帮忙,总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费萨尔介绍说,利比亚不是一个坚固的国家,而是由很多个部落组成的,这些部落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卡扎菲上台后,推行统一的国家政策,把自己的部落“卡扎法”里的重要成员安cha在政府部门,那些部落自以为收到排挤,所以就以专制为借口,鼓动民众示威游行,提出推翻卡扎菲政权的要求。 卡扎菲发表全国电视讲话,表明不会辞职和离开国家,宁愿牺牲性命,并表示会强硬对付示威者。 讲话播出后,整个国家一片哗然,利比亚多个城市开始出现抗议活动,要求政府下台,抗议活动随后波及首都的黎波里。游行示威者与国家安全部队发生冲突。利比亚使用雇佣兵和军队向示威者发射了迫击炮弹并用机枪进行扫射,并动用迫击炮。在西方媒体的挑唆下,民众情绪大爆发,像火焰一样迅速传遍全国。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报道称卡扎菲已离开利比亚,前往南美洲国家委内瑞拉,而被广泛认为是卡扎菲的接班人的卡扎菲的儿子赛义夫,则现身电视讲话辟谣称他们不会离开利比亚,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利比亚驻外大使纷纷请辞,并切断与利比亚政府的关系;强烈谴责利比亚政府野蛮的、屠杀无辜人民的罪行,表示卡扎菲已经失去所有的正当性。 在利比亚东部,示威者与政府军交战后,夺取了贝达机场,致使东部基本脱离了利比亚政府的控制。联合国安理会于同日就爆发反对卡扎菲政权的骚乱举行闭门会议,会后十五个成员国发表声明,一致谴责利比亚武力镇压反政府示威。 卡扎菲在的黎波里继续实行强硬措施。与此同时,东部脱离利比亚的地区已开始建立初级政府。 欧盟外交官已经表示,将对利比亚采取武器禁运及旅游禁令。同时欧盟将冻结所有利比亚的财产。就在不久前,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决议制裁利比亚,包括冻结卡扎菲家族财产,对其本人及其亲属实行全球旅游禁令。 内忧外患,看来卡扎菲这次玩大了。 “你觉得谁是正义的一方呢?”谢锋固执的问道。 这下可把费萨尔难住了,说实话他也搞不清楚。 撒旦几个人都笑了,那家伙阴沉沉的笑着:“毒牙,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天真,那些都是政客们的把戏,别忘了我们是佣兵,只管杀人收钱,谁正义谁邪恶关我们屁事。” 清道夫一刀cha在羊腿上,“当然,没有政客就没有战争,没有战争就没有我们。” 野兽展示着锤子一样的拳头,“应该说没有我们,就没有战争,没有战争就没有政客,没有政客就没有你们这些饭桶的政府爪牙。” 费萨尔被他野兽般的表情吓得直打激灵,卖力的点头表示同意。 手术刀满手是血的走过来,皱着眉头对费萨尔说:“你是不是有个战友被弹片击中了?” 费萨尔一脸愕然的点头。 “嗯,有一个好消息和你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好消息。” “弹片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他现在还活着。” “坏消息呢?” 手术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弹片打穿了主动脉,人已经没救了,我希望他可以像个真正的军人那样死的从容点,可是那家伙大喊大叫,搞得我很烦,所以我就动了个小手术……” “什么小手术?” “把他的嘴缝住了。” 费萨尔看到自己战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关键是嘴唇被缝上的恐怖场面,估计费萨尔一个星期都不会再有好胃口了。 费萨尔举办了一个简易的伊斯兰教礼,四个利比亚人围着战友的尸体,手拉着手,闭着眼睛,轻轻念着《古兰经》,“我必定要使死人复活,我必定要记录他们所作的善恶,和他们的事迹;我将一切事物,详明地记录在一册明白的范本中。是我使死者复活,我也写下他们以前所做过的事和他们遗留下的事迹。我把一切的事都记在一本清楚的记录中。 我必定使死亡者获得新生,把他们的举动和影响记录好,每件事都在明确的典籍中记载分晓。……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一切事物的主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们只被召归于他。 光荣归主,一切事物的主宰都在他手中,你们都将被带回到他那里。赞美主啊!他大权在握,万事能及,你们终将向他皈聚。” 听着这些古奥的经文,谢锋的心慢慢沉静下来,脑子里仿佛升起一片白光,将硝烟、杀戮和战火全部驱散,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阳光的时代,看到了自己的老师、同学,还有爸爸妈妈,不知不觉的泪水在脸上变成潮汐…… 草草安葬了死者,费萨尔又问谢锋,他们为什么要去班加西。由于费萨尔是政府军的人,谢锋也没隐瞒,就把和卡扎菲政府之间的协定讲了一遍。 阿拉伯?费萨尔嘴里不停念着这个名字,脸色发白的低着头。 “你知道这个人?”谢锋马上觉得有点不对劲。 费萨尔忙摇了摇头,但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恐惧。这家伙显然在撒谎! 谢锋还想问下去,rose冷冷的说了句:“你还嫌自己说的不够多吗!” 谢锋抬头就看到rose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波罗的海般的温柔清风换成了利比亚的沙漠风暴。 从她的眼睛里,谢锋只看到两个字:杀机! 夜幕沉了,那帮家伙一到房间就睡的跟死猪似的,好像比赛似的打着呼噜,所以谢锋主动选择今晚值夜。 晚风嗖嗖的,刮得脸生疼,他紧了紧衣领,学着利比亚人的样子把头脸包在头巾里,摸着冰冷的枪管,想着心事。 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把谢锋的思绪打断了,他马上就看出来,那是rose! 他跟着她来到费萨尔几个人的房间门口,然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rose连头也没回,右腿踢起一个直角,脚尖正踢在谢锋下巴上,谢锋疼的一咧嘴,狠狠推了她一把。 月光照不到这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女人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和她手里的军刀散发着相同的冷色。 刀光一闪,刺向谢锋的胸口,速度快的根本不容人做出反应,谢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拧,rose闷哼一声,可能被弄疼了,但刀还紧紧握在手里,一鞋跟蹬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谢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里骂了句,臭婊子真他妈够狠的!低低的声音说了句:“是我!” rose停手,握着军刀的右手却没半点放松,“你想干什么!” 谢锋冷笑一下,一拳打在她小腹上,打得她弯下了腰,“哼,一人一下,咱们扯平了。” rose可没那么容易扯平,一个高脚背把谢锋左脸提的肿起来,还想再动手,被谢锋狠狠握住手腕,“别打了,算你狠行了吧。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杀了里面的家伙!” 谢锋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真是个十足的疯子,“为什么?” “都是你干的好事,佣兵的任务是不能说出去的,听到的人必须要死!” “他们也是政府军,难道还会背叛卡扎菲不成?” “有可能。野狼决不允许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出现。” ------------ 第48章 反对派大本营 谢锋的心缩紧了,就因为自己一句冒失话,就白白断送了四条人命,他不能看到这样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决不能!“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更不坏破坏我们的计划!” rose根本不听他的:“野狼没有这样的规矩。” “那我就开创一个例外好不好?” rose咬咬嘴唇:“野狼从组建那天起,就从来不允许有例外。” 房门吱呀一响,从里面出来两个铁塔一样的身影,撒旦和野兽。两个家伙舔舔刀锋上的鲜血,阴沉沉的笑道:“她说的对,野狼从来没有例外。” 谢锋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无数双手拖进地狱,所有的良知和道德感像衣服一样被人一层层扒掉,他根本无力反抗,连他都分不清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这里距离班加西并不很远,第二天一早乘车,当天下午就到了班加西。要不是躲着一路上的叛军部队,他们完全可以更早到达的。 班加西,利比亚第二大城和重要海港,班加西区首府。在古代,一向是通往非洲内陆的商贸中心。现为利比亚全国经济、交通中心之一,也是北非地区冬季旅游、疗养胜地,分新旧市区与内外两港。 来之前,他们了解到,2月以来,利比亚爆发了大规模反政府骚乱及流血冲突,反政府武装在东部班加西成立了利比亚临时政府,也叫全国过渡委员会,主要由旧王族、反对部落贵族、富商、反对政府的财团、卸任政府官员,对利比亚独裁者卡扎菲不满人士及少数“基地”组织成员组成。 他们还摸清了一条重要消息,利比亚反动派成分复杂,任何一派都无法单独起作用。总的来说,目前有4种力量,分别是:民主化支持者、利比亚的王室后人、部落领袖和宗教极端主义者。这些力量诉求不同,没有形成共同的政治纲领,没办法就打出了常用的“主张民主,抗议独裁”的口号。 民主派以利比亚前司法部长贾利勒为代表,他已带头组织成立“全国委员会”,想领导革命,在班加西组建临时政府,这些人基本上属于浑水摸鱼,为个人利益投机,响应者不多。 被卡扎菲推翻的利比亚王室后代也加入到倒卡扎菲政权的运动中,其代表组织是利比亚反对派全国议会。他们是想重温往日的幸福生活。 一些部族势力由于利益分配问题也参入起哄,长老们关心的是改善收入分配,对民主不感兴趣。 由于反对力量诉求和目的不同,所以很难听到统一的声音。 在手术刀的“精心治疗”下,保险的腿伤好的神速,基本可以下地走路,这家伙一个劲儿叫嚷着要参加行动,却被rose否定了。 距离班加西市二十公里的距离上,哨卡一道挨着一道,好在事先由卡扎菲安保部门伪造好了联合国调查委员会特派记者的证件,拍摄器材和衣服是在扎维耶迈苏斯停留时,沙漠旅店的特情人员提供的,因此还算顺利通过层层关卡,只不过进入班加西的时候,叛军方面可能出于安全考虑,派了一名大胡子的司机为他们驾车。这家伙用英语向他们打招呼,他自报家门叫穆罕默德(这名字在伊斯兰国家太泛滥了),态度还算礼貌,只不过腰里别着的手枪和弹链不太友好,眼神还一飘一飘的往谢锋他们身上打量。 在班加西城外,谢锋看到了一大片中国工地,“欢度春节”的红色横幅还挂在工地上面。他心里一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穆罕默德介绍说,这是中国公司承建的六千套利比亚政府的廉租房项目。只不过工地静悄悄的,就像这个城市,所有的工程都停了下来,静悄悄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工地,谢锋的眼眶有点潮湿…… 这里很少有高楼大厦,半海洋半沙漠的气候虽然还是有点闷热,但和内陆城市相比还算宜人。只不过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此时已面目全非,一路上到处可见被炸弹袭击的建筑物,还有大量受伤的平民,有的人跪在家人的尸体旁边,举起双臂,呼唤真主。 穆罕默德说,该死的卡扎菲鹰犬刚刚对班加西发动了一场空袭,估计造成上千平民死亡。 还有很多叛军分子持枪驱赶街头流民,对于不太配合的,或是他们怀疑有问题的,他们二话不说就赏给一发子弹,街上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可以看到无人认领的尸体。里面还夹杂着很多全身*的女尸,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死前遭到强.暴,尸体已经腐烂成黑褐色,成群的苍蝇在上面盘旋,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焦臭味和尸味。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从民房里跌跌撞撞的出来,手里鼓鼓囊囊的提着抢来的东西。 穆罕默德解释说,这是临时政府在全市发动的一次清除活动,目的是剔除隐藏在班加西的特情人员。谢锋冷笑一下,这他妈哪儿是清除活动,分明就是三光政策。这里的平民真是倒了血霉了。 车子驶过东达乌德,看到很多民房改建的军事设施,周围哨卡林立,他们的车子稍稍停留了下,就有武装分子做出驱赶的手势。好在有un的标志,不然问候他们的就是一梭子子弹。 穆罕默德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停了下来,帮他们一人买了一杯卡布奇诺。二十多年意大利的殖民统治,让这里的人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语言里面也总是夹杂一些意大利语。 他建议为了节省时间,走撒哈拉沙漠中的近路,不走海边。一进入沙漠,他们就遇到了沙尘暴。一开始很小,飞扬的沙子是透明的,像天上漂浮的云彩。很快,身边的景物变成了橙红色,可以听到沙子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眼前就像飞机飞入了厚厚的云层当中,什么也看不见。 穆罕默德偶尔皱皱眉头,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表情。每次他们从沙尘暴中走出来,都会相视大笑一下,然后很快又会钻进另一个沙尘里面。 终于来到海边的公路上,司机一直保持在160公里左右的速度。这家伙的驾驶技术很好,好几次,谢锋都感觉我们快要撞到前面的车了,但他每次都能够从容地踩离合变换挡位,然后相当顺畅地超过前面的车,扬长而去。谢锋判断这个笑容可掬的家伙肯定不是一般的叛军士兵。 从边境到班加西的公路上,绝大多数是韩国和日本的二手车。这和其他一些非洲国家一样,到处都充斥着来自日本、新加坡和韩国的二手车。当地人认为,亚洲的二手车比美国的二手车好的地方在于,驾驶的里程毕竟要少很多,也因此显得保养得好一些。 目的地是班加西有名的乌族酒店。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新闻中心。新闻中心的玻璃窗都是破烂的,是经历了冲突之后的印迹。不过,墙壁上画了很多色彩鲜艳的漫画,都是关于“卷毛大叔”卡扎菲的。卡扎菲的头发现在成了叛军嘲弄的对象,不管是新闻中心里面,还是高等法院周边的围墙上,在城市的不同角落都可以看到“卷毛大叔”的画像,最简单的,是用粉笔勾勒出的小朋友的那种涂鸦。也因为他的卷毛,让卡扎菲看上去不像利比亚人说的一个独裁者,更像一个具有卡通气质的特型演员。 大堂放了一块巨大的黑板,过渡政府如果有记者会,就会在黑板上写上时间,地点就在乌族酒店里面。 房间和午餐都已安排好了,怪不得卡扎菲给搞了un的身份,这两个字在这里就是金字招牌,穆罕默德狞笑着说,临时政府等着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un过渡委员会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希望你们能带回有利于临时政府的正义报道。 从这家伙口中,他们也知道了另外一条线索,由于卡扎菲采取严管武器的政策,把武器都锁在仓库里,只有安全部队才有权利打开仓库,发生内乱后,政府军只能看着仓库大门望洋兴叹,各部落本来就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每攻陷一座城市后,他们都会打开卡扎菲的武器仓库,用这些崭新的武器反过来对付政府军。 来到酒店房间,他们打开gps,对一路上看到的军事设施进行标注,研究下一步的计划。这是反对派的大本营,强攻肯定不行,目前最迫切的是找到阿拉伯的人在哪儿。 快午餐的时候,一个反对派军官来找他们,说临时政府执行主席马哈茂德#贾布里勒很想见见他们,也愿意接受他们的采访。 rose扫了眼自己的队友们,撒旦、清道夫、野兽、保险、乌鸦、手术刀,这些家伙骨子里透出来的血腥气质,肯定不会令被访者舒服的,杀人打仗他们在行,做演员当记者,没一个合适的。rose只好对谢锋勾勾手指。 ------------ 第49章 冷血的女人 谢锋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脸“我行吗”的表情。 rose的玫瑰花瓣般的嘴角扬起一个魅惑的弧度:“我说你行你就行。” “万一我搞砸了怎么办?” “我就杀你了!”女人在微笑,但谢锋相信她绝对不是开玩笑。 谢锋跟在女人紧致圆翘的屁股后面悻悻的走了,背后响起一片不怀好意的口哨声,他没回头,只是在背后比了比中指。 一间豪华的会客厅里,谢锋见到了一个目光深沉,头发微秃,讲话爱用手势的马哈茂德#贾布里勒。 rose是采访记者,他只负责搬搬三脚架,装模做样的摁几下快门,就算这样,谢锋也顶着一头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搞砸锅了,他不是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那样的表演大师,他只不过是个刚加入不久的佣兵蛋子而已。 贾布里勒先是挥舞着标志性的手势,喷着唾沫星子,愤怒的指责卷毛大叔对利比亚人民犯下的种种罪行。 谢锋都替rose觉得难受,不过看她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一副认真倾听记录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像那么回事,贾布里勒要是知道这女人是一秒钟可以拧断别人脖子的角色后,会是什么表情。 接下来,贾布里勒说,即将组建的临时政府将覆盖利比亚全国东部及西部地区,包括那些尚未解放、仍在卡扎菲部队围困之下的地区。这一临时政府组建计划将在1周内,至多10天内公布,关于其最终组成方案的协商将在这几天内继续。 利比亚民族和解将在全国过渡委员会主持下进行,解放全国后将收编大部分革命武装派别,发放薪金并增加石油生产,组建全国性的临时政府。 他对rose宣布,利比亚停滞近5个月的石油生产将于10日重新开始,目前东部地区的两个油田已恢复生产,西部地区两个油田的石油及天然气生产也将开始,但他拒绝透露这些油田的名字。 在提到反对派如何达成统一的问题时,贾布里勒说,目前反对派内部正在进行一些历史及战略性的磋商,以使众多武装统一纳入“全国过渡委员会”的框架之下。 rose的提问方式巧妙而机智,一步步把话题引向她想要的方面。在她的提问下,这个老家伙终于说出一条重要线索。明天也就是3月2日,主要派别领导人将在乌族酒店举行磋商活动,之所以选择那里,是为了向媒体展示一个临时政府的统一和团结。 rose见缝插针的询问与会人员都是谁,贾布里勒说了几个名字,里面赫然就有阿拉伯这个人,只不过说到阿拉伯时,贾布里勒没做任何介绍就一笔带过。 rose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采访就此结束。 贾布里勒热切的表达了自己的希望,希望un特派团的记者能把他的话如实转告联合国,对安理会决议起到推动作用。 rose象征性的做出承诺,反正撒谎又不用花钱。 回到酒店,大家一起做了一个简要的作战计划。 谢锋和走火还是组成狙击小组,潜入乌族酒店斜对面的一座高层建筑物做外部策应,那栋建筑物是去采访的路上看好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原本是用来做临时政府的议会大楼的,被政府军的炸弹炸掉了一半,目前处于停工状态。 大楼前面有两层咔哨,要想突入的话,很难打扰到敌人的警戒,好在从大楼后面3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废旧的储物仓库,利比亚空难事件后,卡扎菲号召利比亚人民全民借兵,特别在沿海的战略要地班加西修建了很多防空洞,后来地下设施渐渐失去作用,卡扎菲也没有宣布过防空洞的军事存在,这些防空洞就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经过乌鸦的勘察以及原来掌握的资料,那里可以直通建筑物内部。 乌鸦和保险到城外策应,野兽由于面目可憎,打仗强悍,所以负责炸掉东达乌德的叛军军火库,为的是吸引敌人的注意。 撒旦负责取车在酒店外的南北大街接应。 清道夫留在房间里等信号,rose得手后策应她一起杀出去。 用铱星电话联系了飞鹰,要他3月2日上午11点前赶到沙漠边缘等候,只要没接到队友,就算被烤成烤全羊,也要等下去。 谢锋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想一个人去劫持阿拉伯?” rose居然承认。 谢锋跳起来:“你他妈疯了,班加西是反对派大本营,政府大厦是班加西的心脏,你一个人想劫持阿拉伯,你当反对派都是白痴啊!” rose嫣然一笑,仰着脸看着谢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好像是在关心我,对吗?” 谢锋的小白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那些家伙露出yin贱的表情。谢锋和走火对了下眼光,那家伙没事人似的哼起了小调。 谢锋红着脸闷闷地说道:“你别扯淡,我关心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是觉得你的计划有点冒险,万一失败了,会影响整个行动。” rose收敛笑容,美丽的小脸贴着谢锋的脸,很严肃的说道:“这次行动,我是队长,我说了算。懂吗?” 谢锋自嘲的想,反正你也是个冷血的女人,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话已经说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 他们在房间里眯了一天,一是怕过多的抛头露面会引起怀疑,二是要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硬仗。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谢锋和走火就整装出发了,谢锋和每个人握手告别,搞得好像遗体告别似的,气氛有点悲壮。 撒旦那家伙一拳打在他的重要部位,谢锋疼的一弯腰,好在这一下不重,不然非断子绝孙不可。一个右勾拳打在对方下巴上,骂了声:“混蛋!” 撒旦掰正了自己的下巴,邪笑一下:“毒牙,要是怕死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换一下。” 谢锋用两根中指回答了他的问题。 黎明前的黑暗,两个黑影像狸猫一样贴着墙快速移到,到了仓库前,稍稍停顿一下。确认周围没有观察哨,他们一起用.力,大楼的水泥门和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一丝暖风迎面拂来。 “里面很深。”走火跟后面的谢锋说道。一般能从洞里吹出凉风来就证明洞的面积很大,面积越大的山洞越是冬暖夏凉。 大约往里面走了50米后就变得一片漆黑。两人戴上夜视仪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个阶梯,走火刚要往下走的时候,跨了半步的脚忽然停了下来,后面看不见路的谢锋啸差点撞到他身上。 “有炸弹。”走火边往后退边轻声地对谢锋说道。 谢锋伸出头去看了看,发现第一级台阶靠里面的位置有一束淡淡的紫红色光线。这是一个往下的楼梯,紫红色光线又是装在台阶靠里面的位置,稍不小心就发现不了。 这是一个红外感应炸弹,制作者事先将一个改装的红外报警器设置好光线距离,如果光线正常照射炸弹就不会爆炸,如果红外光线被隔断,报警器接收发出被入侵命令,电源自动接通引爆炸弹。 如果刚才他们一脚踩下去,鞋子就阻断了红外光线,炸弹就会爆炸。 看来叛军对这里还是有防备的。 走火从背包里取出信号干扰器,将信号干扰器打开,然后慢慢地趴下身去,顺着光线的位置,在靠右手边的墙面上发现了光线源,果然是一个改造过的红外线报警器。 他从军靴上抽出匕首,在墙上挖了一个小洞,用匕首的刀刃当成螺丝刀慢慢拧开了,连接在墙壁上的螺丝。拧下螺丝后,再慢慢地拉开,贴着墙壁的位置露出了两根电线。 他将一根电线轻轻塞进刚才挖的小洞里面,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插进两根电线之间,将塞进小洞里面的电线一刀切断。 做完这一切后,走火深吸一口气,对谢锋做了个跟进的手势,他们每走一步都更加小心。 计划已经定好,就不容出现任何失误,否则整个行动将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走了17级台阶,往下向左转弯后,前方右转弯口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泛黄的灯光。 凭着以往的经验,有光亮的地方应该就会有岗哨。 他们背靠着墙壁,弯腰,弓背,端起枪,将右脸紧紧地贴在枪托上,轻轻打开保险,食指扣着突击步枪强光手电的开关。一旦被敌人发现,他们会在开枪之前的零点三秒前打开手电筒,用强光照射敌人的眼睛,然后一击射杀。 当然,这只是在万一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被迫采用的方式,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求先敌发现,然后在静默状态下杀死对手。 渐渐地,他们已经到了灯光的转弯处,走火用观察镜反射的弧光观察另一边的情形。 看清了敌人岗哨所在的方位,他用手势向谢锋示意。 对方岗哨的位置站得很巧妙,在灯的靠里那一边,所以他的影子也是朝里面的,外面有人进去的话,不容易看见他们的影子,也就不容易发现。而他们却能很清楚的看见外面进去的影子。 ------------ 第50章 不速之客 “怎么办?”走火打了个手势。 谢锋则伸出食指指了指洞顶,又指了指墙壁上的灯。洞顶离地面的位置大约有两米,而灯所在的位置大约是1.8米。如果他们直接进去,一定会被敌人发现,就算能在岗哨动手之前干掉他们,但是枪声也一定会将自己暴露。 谢锋的意思是他先爬上洞顶,在洞顶与壁灯之间20厘米的距离内爬到岗哨上面,然后再干掉他们。 走火可以紧随进来。 但是贴顶爬四五米的距离并不容易。说实话谢锋一点底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爬得过去。 像这种科目他从来也没训练过。仔细审查了一下洞顶之后,他还是坚定地朝走火点了点头。走火朝他竖了下大拇指,然后打手势告诉他,自己在后面,对付左边的岗哨,谢锋在前面对付右边的岗哨。 谢锋点头同意。他迅速收起枪斜挎在肩上,两手先在墙上支撑着,然后两脚轻轻一跃,一个壁虎爬墙,头就已贴着洞顶。这非常简单,一般的人都能做到,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就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只见他头朝下,双手用力左右支撑在墙壁之间,形成一个支点。然后用尽全力将自己的下半身往洞顶伸去。这完全靠的是手臂和腰力,将整个人支撑起来。这个惊艳的亮相,把走火看了一愣一愣的。 脚伸到洞顶,看到谢锋跟壁虎一样悄悄地向岗哨爬去,走火也学着他的姿势紧紧跟上,但是看上去明显要比谢锋吃力。但他还是一样坚持着完成了刚才谢锋完成的动作,朝左边爬去。 谢锋爬到岗哨前面的时候,低下头往后看了看走火,走火也正好在看他。两人交换下颜色,几乎同时双手一松,双脚紧紧地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一个倒挂金钩,谢锋对准右边的岗哨,走火对准左边的岗哨,双手用.力一拧,可怜两个倒霉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他们的真主去了。 两个蜘蛛侠立马双脚松开,双手着地后就地一个翻滚,单膝跪地,双手马上从肩上解下枪,习惯性地做了个警戒的姿势,确定没有被发现后,继续前进着,依然是一贯的斜cha队形,只不过这次谢锋在前,走火在后。 前面的通道开始慢慢变亮,凭直觉他们知道里面应该还有敌人。 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急转弯。谢锋又停下了脚步,靠墙壁慢慢地朝转弯口悄悄探出小镜子,前面三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两个岗哨。这一次不可能再用前面的方法,因为急转弯后的通道足足有两米多宽。 谢锋的意思是强攻。理由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强攻。走火反对,理由是他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敌人,也不知道分布情况,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任何情况,如果贸然强攻对己方不利。 商量后,他们决定绕回去把前面两个岗哨的衣服换上再去。如果没有被识破就最好,如果识破了再强攻。这是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他们很快换上了叛军的服装,大摇大摆地转弯而去,那两个岗哨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下,随即举枪拉开保险,用阿拉伯语问了声:“口令”。 谢锋听懂了,但是不知道口令是什么,又走了一步才停下来。其实他们是故意走这最后一步的,一来是可以更加接近岗哨,二来是将全身的力量灌输于前脚。 “口令!”那家伙又说了一句,并抬起枪瞄准他们的脑袋。 两人使个眼色,走火一脚踢中右边岗哨的咽喉。那家伙像个树桩子似的栽倒下去,痛苦的抽搐着,谢锋则一脚踢在了左边那家伙的太阳穴上,那家伙的颈骨咯的一声折成三断,当场毙命。 走火惊艳的看着谢锋,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行啊,伙计,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 谢锋还了桀骜的微笑,好像说:这算什么,更精彩还没拿出来呢。 从岗哨位置再往前走两步,右转弯是一个大约两百米的大厅。往前两步,左边是一个房间,再往前又是一个房间,足有七间之多。 真没想到,原来这栋大楼下面竟然埋伏着叛军的地下工事。 谢锋从门口探头望去,左边靠墙有几个电台,几个人正在发报。一个络腮胡、手拿教鞭、头戴绿色贝雷帽的家伙正用阿拉伯语大吼着什么。 正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支ak47。右边看起来像是一个简易的医务室,摆着几张病床、一些氧气瓶和几个简易的医用架子。整个大厅里只有两个人在巡逻。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七人。 谢锋拔出黑色涂层的m9,走火看了一眼,眼神就冒绿光了,“好刀!” 这是buck公司生产的93版m9,而且是专为usmc生产的,全龙骨设计,牢固性不容质疑;缩窄了血槽用以进一步提高刀身的抗扭性。刀柄上有buck公司总裁chuck手工签署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最著名的座右铭“semperfidelis!(永远忠诚!)” 走火狠狠咽口口水:“这么好的刀你从哪儿搞到的?” “捡狗牌的时候从一个叛军军官身上搜刮的。”谢锋诡秘的笑道。 “真他妈狡猾!”走火骂了声,也拔出曾装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卡巴231。 用刀最保险,实在不行就动枪,这里距地面约莫有二十几米的距离,通气孔应该不会很多,即使射击也不一定能惊动到外面。 一共有七个人,只有先干掉两个巡逻的。巡逻的才是真正受过武装训练的,那些发报和医务人员专业性比较强,在武装战斗训练方面相对要弱一点。只要搞掉巡逻兵,其他人就是小菜。 他们看上去很兴奋,这几个敌人对他们来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好对付。 等两个家伙刚到了巡逻半径,两只大手捂住他们的嘴巴,削铁如泥的刀锋在咽喉一勒,两个家伙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干掉巡逻兵,两人直接冲进房间,谢锋一个甩手刀,拿教鞭的家伙应声倒地。几个发报的家伙,赶紧躲到了发报机的底下。 “把手举起来。”谢锋捡起军刀,在叛军的尸体上擦干血痕。 这几个发报的家伙,听的懂英语,乖乖地把手举起来。走火同样擒获了那几个医务人员。 一顿乱枪,把发报机和通讯设施全部打成稀巴烂,谢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走火,意思是怎么处理这些家伙,走火看也不看他,套着消声器的colt1911已经响了,一个弹匣七发子弹一发也没浪费,全都射中这些人的眉心,11.43mm枪弹飞出膛线,钻进他们的头颅时,还保持着高速旋转的姿态和灼热的温度,把大脑搅成一团糨子。他吹吹枪口,冷笑道:“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走火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谢锋也明白,就是看着手无寸铁的人被枪杀,心里总有点不安。 搜视一下后,发现旁边有一扇门,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靠门的右边有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站在放满量杯等化学仪器和设备的旁边正在忙碌着什么。靠门的左边摆着几大瓶的工业氧气和乙炔。凭感觉他们是在造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门对面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一个穿西装系领带的家伙。看样子他就是这个工事的头子,旁边站着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叛军。他们刚一进去,便有十几支枪对准了他们,旁边冲过来一个人把他们俩的枪都下了。 谢锋和走火相视一笑,谁也没动。 “我会见过很多客人,不过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看起来很不礼貌,不过那是接待那些不客气的客人而定的……”那个穿西装的头目说道。 谢锋没有理会他,向左跨了一步,说道:“你以后还会有更加不一样的接待客人的方式。”他之所以向左跨一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手可以触摸到乙炔瓶的开关,悄悄地拧开了。 “我现在就想尝试下不一样的待客方式,保证让你们记忆深刻。”那家伙得意地说道,“不管你们是谁,我佩服你们的处变不惊。” “坦率地说,第一次的时候很害怕。但是你知道,什么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你说呢,我的朋友。”走火耸耸肩膀。 “你说的话和你说话的语气真不讨人喜欢。” “是的,我做的事情更不讨你喜欢。” “这一点已经领教了,就像你也领教了我所做的事情一样,我想你也不喜欢我做的事情,包括我接待客人的方式。” “是的,我做客人的方式你也不喜欢。比如未经你的允许,把你的乙炔的开关打开。”谢锋说这话的时候,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真的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客人,因为你很没礼貌。” “对此,我很抱歉。”抱歉两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谢锋挥起拳头朝右边拿枪的家伙猛地就是一下子。 ------------ 第51章 大人物 “别开枪。”那家伙看见对方动手,马上就大声喊道。旁边的手下朝他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那家伙继续说道:“他打开了乙炔瓶子,一开枪都玩完。给我一拳一拳打死他。” 看来那些自称打着真主旗号不怕牺牲的人,仅限于那些被他们利用“圣战”的名义蒙蔽了的“愤青”。 谢锋看看走火,歪了歪脖子,发出咯咯的响声:“伙计,交给我吧。” 走火不同意的说:“别以为只有你们中国人能打,我们意大利人的拳头也是很硬的,咱们一人一半。” 谢锋做个请的手势:“好吧,猛男,你先请。” “不,还是你先请。” 两人谦虚了一阵子,好像是来参加宴会的,叛军头子怒了,用阿拉伯语吼了一声,士兵们如狼似虎的扑过去。 走火勾勾手指,右脚猛地一记侧踹,把右边的叛军踢飞,连着后面的几个家伙也被一起踢翻在地。谢锋的反应也决不比走火慢,转身抓住右边叛军的枪,然后一脚踢中他的小腹,再转身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左边那个家伙的身上,将左边的家伙也压倒在地。 谢锋抓住一个正拿着弯刀向他砍来的叛军的手,在他太阳穴上猛击一拳,然后又用臂弯抱紧对方的头,用.力一拧。 战斗的欲望一旦被点燃,就像燎原之火,再也没法收拾。 两个家伙挥刀砍来,谢锋用脚钩起一把枪,横着朝他们踢去,挡开了他们的进攻,紧接着又用脚从地上钩起一把刀,划出一个大圆弧,bi开了冲上来的几个敌人。 整群的敌人向他们围攻过来,他们俩背靠背而战。这看上去是一个最简单实用的队形,其实却需要对自己同伴的绝对信任才能配合得好,这就是团队精神最简单的诠释。 谢锋抓住一个,朝他裆部猛踢一脚,然后稍稍转身左手握住敌人拿刀的右手,右手一记直拳打在一个家伙脸上的三角部位,收拳时顺势夺下了一个家伙手里的刀。紧接着又重新转了回来,转身的同时右手拿刀从左到右一个横扫千军,挡开了向他砍来的其他几把刀。接住刚扫回来的刀,又从右到左,自上而下猛砍下来。一个家伙的手腕被活生生地削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惨叫,一股鲜血也直接喷了出来。 谢锋刀法好,加上m9的战斗力,已经有好几个倒霉蛋成了他的刀下鬼。叛军们看着这两个浑身都是血的家伙居然还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似乎一时被震住了,只团团围着却不敢继续攻击。 “伙计,你怕吗?”走火平静地说道,平静得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厮杀,而像是在参加朋友的聚会,关掉乙炔瓶子,等了一下,随手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给了谢锋。 “怕。”谢锋的回答同样平静,“我怕你撑不下去。”他接过烟吸了两口调笑着,可能是不知不觉中,受了撒旦这帮家伙的传染,就算再紧张的场面,他也能笑的出来。 走火也笑了:“你就不怕你自己会挂掉?” “笑话。我会死在这群杂种手里?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还有一个秘密你不知道。” “什么?”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干完活再告诉你。” 谢锋知道,走火是想用这种手段要他活下去。 “给我上,把他们撕成肉片喂狗。”叛军头子狂吼一声,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个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他只知道这两个可恶的家伙让他很没面子,自己这么多人,竟被人家打的横七竖八的,说出去还不被同党笑掉大牙么。 叛军们听到他的命令,又围攻上来。 走火双手紧握军刀,横砍,斜劈,直刺。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面前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谢锋更炫,一弹把烟头弹在一个敌人脸上,然后刀舞飞花,寒光闪烁,又有几个家伙被他送去见真主了。 那个叛军头子一看势头不对,想偷偷溜走。刚要出门,谢锋眼疾手快,一个甩手刀cha在门框上,把那家伙给吓住了。 仅有的几个敌人交给走火。这家伙丝毫不放在眼里,横砍竖劈,势不可挡。 谢锋一把抓住叛军头子往外拖去,一脚踢在他的膝关节处,“咔嚓”一声,关节立刻碎裂,那家伙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马上举起手求饶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 “妈的,杂种,杀你,还怕脏了老子的手。”谢锋红着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 走火也已收拾了残余的敌人,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出来,看见谢锋踩着那家伙威风凛凛的样子,露出疲惫的笑,虚弱地说道:“喂,有烟没有?” 谢锋骂道:“whatwereyouthinking?(你脑子进水啊?),我从来只蹭烟抽的。” “没问你,问那个杂种的,喂,问你呢?” “有有有。”那家伙边说边颤抖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marlboro,转身扔给他。 走火一屁股坐在地上,捡起烟,好像在故意刁难:“有烟没火,把你火也借一下。” 那家伙把打火机也扔给他。 “我这不算打劫吧?”走火吐出一口烟后,幽默地说道。 “就你现在这么绅士的形象,警察真的会怀疑。等着吧,到时候告你一个抢劫香烟罪。”谢锋也打趣儿道。 走火把香烟塞进谢锋嘴里,一边离开这里,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混蛋交给你了。” 谢锋眼睛里撇过一丝狰狞的目光,看了看被走火咬扁的过滤嘴,问了声:“你他妈没肝炎吧。” 过道里传来走火的声音:“保证没有……”谢锋刚抽了两口,又听那混蛋说:“只不过艾滋病3期而已。” 虽然明知走火开玩笑,但听了这话,好像被人抹了把狗屎,立马把烟卷塞进叛军头子嘴里,那家伙可当真了,吓得脸发白,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闪亮的军刀刺进他的心窝…… 临时政府会议预计召开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经过一番折腾,时间已所剩无几,好在接下来没遇到任何障碍,他们顺利来到大楼的第9层,高度是事先经过测算的,确保乌族酒店及其周边处在他们的火力范围。 谢锋在正对酒店的方位,负责清除酒店周围的守军,走火则在正对南北向大街的方位,负责干掉前来增援的叛军部队,因为酒店前的路比较狭窄,装甲车和军用卡车从这里通过会有一定障碍,所以一旦增援走的一定是南北向大街。 还好,还没到会议开始的时间,谢锋批好伪装衣,涂上伪装油彩,检查弹药,压好了几个弹匣的子弹,架好svd,做好草图,用观瞄镜向酒店方向看了一下,酒店门前已经站满了身穿沙漠迷彩,手拿俄式枪族的叛军,酒店前的整条路都已被封锁,两边都摆着卡哨,禁止一切车辆通行。 谢锋只看了一眼就笑了,怪不得rose那婊子那么有信心,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利比亚人根本谈不上什么防御队形,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有扛枪的,有把枪当拐棍使的,还有聊天的,靠,就好象菜市场买菜一样,也难怪,连政府军都那么菜,更别提没经过什么训练的杂牌军了。 看到这儿,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不少,拍了下还在调整瞄具的走火说:“我记得在地下室的时候,你说还有个秘密没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走火甩给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想听吗?” “当然。” “秘密就是……”这家伙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吊着对方的胃口:“你抽烟的样子实在像个女人……”说完,就笑着躲避谢锋的拳头。 谢锋从怀里摸出一个证件,交给走火:“你看看这是什么?” 走火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法齐#阿雷?这家伙是利比亚东部米苏拉塔的武装领导人,也是叛军的几个主要人物之一,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谢锋也学会了吊别人胃口,拿捏着说:“你觉得我抽烟的样子怎么样?” 走火苦笑一下:“实在是太帅、太男人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姿势,说实话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会被你迷住的。” 谢锋乐得合不拢嘴,最后收敛笑容说:“这是从那个穿西装的叛军头子身上搜到的,你看看上面的照片,和那家伙是不是很像。” “mygod!何止是像,分明就是。”走火兴奋的打了谢锋下.体一下,在他疼的弯下腰时,抱住他的额头疯狂亲吻,“混球,你干掉了一个大人物,你要发大财了,一个普通的叛军士兵还要一万美金,你杀死了法齐#阿雷,卡扎菲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的亲吻你的屁股!” 谢锋倒没他表现的那么夸张,“我在想,他那么强大的身份,躲在地下工事里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参与临时政府会议?” ------------ 第52章 全民意志 走火眼珠一转:“你忘了费萨尔说过的话了,这些人都是各部落组成的,他们的心并不齐,谁都想和卡扎菲的战争中获得最大利益,也许这座地下工事是法齐#阿雷自己搞出来的,其他的派别根本就不知道,也许那家伙在研制什么秘密武器,总之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至于为什么没有参加临时政府会议,我想一定是遭到了其他派别的排挤,所以他才要想办法对付他们。不管怎么样,你干了一件漂亮事儿,在行动之前干掉一个部落的首领,大大增加了胜利的筹码。啊哈……”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会议应该开始了,他们回到各自的战斗位置,静静的潜伏下来,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对现在谢锋来说,最熬人的不是利比亚糟糕的火辣天气,而是等待。 酒店玻璃幕墙的反光,即使打开热感应探测功能都看不到里面,急得他哗哗的流汗,眼看时针快指向十点了,那边还是很安静的样子,那个婊子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动手? 他心里猛地一跳,会不会被人家识破了?人到了这种时候,总是爱往坏处想,眼前甚至出现了rose被人家射成血筛子的情形。 猛然一声枪响,谢锋身子一震,忙把眼睛贴向svd上的望远瞄准镜,一下子就看到女人熟悉的身影,这时候在他眼里,原来面目可憎的臭婊子怎么就那么可爱呢,要不是正在潜伏,他真想扯脖子叫一声:“rose,我爱你!” rose用枪胁迫一个年轻男人,从酒店里一步步倒退出来,外面的叛军一下子就炸了庙,全都举起枪,只不过在没接到射击指令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开火。 他们慢慢转过脸,rose对谢锋的瞄准镜抛了个媚眼儿,搞得他小心脏咯噔一下。不过也看清了人质的样子,和照片上一对照,就是卡扎菲想要的那个叫阿拉伯的小伙子。只不过他完全没照片上那么可爱,一张脸好像被抽空了血似的,在凶悍的女人手里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 他想起加尼姆将军说过的一句话,他们现在做的事是卡扎菲的意志,也是利比亚的全民意志。 清道夫那家伙负责掩护,随后出来,手里端着m16,枪口还挂着榴弹发射器。 然后就是临时政府执行局主席马哈茂德#贾布里勒,西部城市津坦武装部队指挥官奥萨马#朱瓦利,还有负责外交事务的易卜拉欣#达巴希,达巴希是一名广受尊敬的外交官,今年2月反卡扎菲大起义后不久便崭露头角,他断绝同卡扎菲政权的关系,毅然站到反对派一边。还有外交副事务官阿索尔#哈亚尔,他来自一个长期反卡扎菲的据点――利比亚东部城市德尔纳,几乎没什么知名度,还有负责财政事务的阿里#塔尔胡尼,全部都是各派领袖和政治代表。 他们实在不想出来,但清道夫的m16可不是吃素的,天知道一梭子打出来,自己会不会成为幸运宠儿。 rose举手对空中做了个v字型手势,谢锋明白,这是示意行动成功。 撒旦开着那辆挂着un特别通行证的越野防弹车,准时来到预定地点,对rose她们招了招手。 清道夫掩护着rose和人质一点点退向街口,毕竟他们的目标是阿拉伯,不是那帮死老头子。 刚刚脱离了对方的火力范围,那帮临时政府领袖们一窝蜂散开,尽管那个年轻人对临时政府非常重要,但和他相比,自己的死活似乎更重要。 贾布里勒马上下令,对rose他们发动攻击,根本不管阿拉伯的死活。 早就吓破胆的阿拉伯听到这个命令,发疯了似的大骂:“你们这群过河拆桥的混蛋!” 他骂得再大声,也根本没人听他的,守卫乌族酒店的叛军士兵们立即开火,子弹下雨似的倾泻过去,rose一脚把阿拉伯踢到在地,同时她一手扯着人质,一边藏在墙角,向敌人还击。 “伙计,该我们的了。”走火叫了一声。 谢锋一把拉开枪机,用7.62毫米子弹对下面的叛军士兵逐一点名,一上来就打倒了最前面的几个家伙,剩下的人一下子被打蒙了,不明白子弹从哪儿射来的,有人用阿拉伯语大叫着,纷纷找掩体隐蔽。 火力稍稍减弱,清道夫扳开榴弹发射器,砰的一声,一枚拖着长尾巴的榴弹在酒店门前炸开了花,当场炸飞了十几个敌人,横飞的弹片还射倒了没来及躲避,想看热闹的易卜拉欣#达巴希和奥萨马#朱瓦利。 然后就是一顿拉风的扫射,从酒店侧面冲出来的一伙卫兵马山被这梭子子弹穿了糖葫芦。 谢锋兴奋的一挥拳头,妈的,清道夫不愧是清道夫,打的漂亮! 没想到瞄镜里的清道夫身子一歪,肩膀后面飙出一道血箭,紧接着又一发子弹打在他脚下,清道夫喊了一声“有狙击手!”一个低姿俯冲,一个利落的转身,躲到墙角的另一面。 子弹好像长了眼睛,追着他的脚后跟一直打到墙角,很快把那里打出一个豁口。 “你怎么样?”rose问了一声。 血还在飙,清道夫用手和牙撕下一绺衣服,在中弹的地方绑紧了,用一个不服输的微笑回答了对方。 火力受到狙击手的压制,根本没法阻止有效的反击,这也给了叛军一个有力的反扑机会,四面把守的叛军源源不断的赶来,两挺m249班用轻机,组成强大的火力攻击线,200发一个单位的弹链保证持续有效的攻击力度,5.56乘45毫米口径的北约标准弹药,把他们藏身的建筑物打的土面似的飞溅,根本抬不起头。 根据枪声就能判断,敌人起码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而且武器虽然大多是俄式枪族,但也不乏凶悍的美国货和欧洲货。现代自动武器的发展早已告别了冷兵器时代以一当十的打法,一个身手了得的军人可以徒手打败十个匪徒,但战斗能力再强悍的人,用一支枪同时对付十支的时候,就很难避免伤亡。 连撒旦都不得不把车子停在更远的地方,躲避敌人的弹药攻击。他和rose他们只有约莫三百米的距离,但这时候的三百米却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撒旦那家伙急得跟什么似的,但他的这次任务不是打掩护,敌人的子弹也不会给他掩护的机会。 谢锋咬咬牙,遇到同行了,他举起瞄具,根据弹着点判断,那个隐藏的狙击手应该在2点钟方向,果然,在距离乌族酒店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有栋废弃的公寓楼,几乎与他视线平行的位置,一个披着伪装衣的家伙,正趴在窗户后面。 狗杂种,终于找到你了。 临时政府这么多要员参加会议,就算叛军再菜鸟,也不可不能不在高度上安排火力。 谢锋对着瞄具冷静的读数:风力2,风向西南,距离375米……一边读数一边调整风值手轮。 不好!那家伙的枪口好像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谢锋本能一偏身子,耳边同时传来“咻”的一声。用手一摸,有血,好在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 干!看来今天遇到高手了。 下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同时,叛军的援兵从大街南端汹涌的冲过来,走火也扣动了他的巴雷特大口径反器材狙枪。 rose、清道夫、还有撒旦被两方面的叛军夹.成三明治,冲是冲不出去的,退也退不回来,现在唯一可以帮助他们突围的就是谢锋和走火,他们必须在叛军里面打出一个缺口,尽可能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谢锋咬着嘴唇,几次想对下面的敌人射击,都被那个狙击手一发子弹打了回去,他急得满头大汗,把牙咬的咯咯响,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烟雾弹!”走火还在扣动扳机,嘴里闷闷地说了一声。 一句话提醒了谢锋,真恨不得冲过去拥抱自己的队友。他取出两枚烟雾弹,深吸一口气,猛地从窗口抛出去,下面很快腾起滚滚烟雾,能见度直线下降,枪声却更密集了,谢锋知道,那是由于下面的叛军看到看到烟雾,一下子慌了神,生怕会遭冷枪,只能一通盲射。 起码这个办法可以暂缓rose的压力。 对面那个家伙也沉不住气了,连续几发子弹都打在窗台上,还有几发直接打了飞机。 混蛋,这下你没招了吧,等着接老子的招吧。 套上红外热成像枪瞄,瞄镜里的烟雾是淡黄色的,淡黄色的背景里有个黄绿色的活动体,谢锋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乖乖的,不要动,爸爸马上就给你糖吃…… 不管从对面飞来的枪弹,他冷静的调整手轮,然后把食指打在扳机上,在那一瞬间,身体里的战斗因子一下被点燃了,但他仍在调整呼吸的频率,在人与枪之间寻找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一枪射出去,黄绿色的活动体明显震了一下,再也不动了,色温快速消退,一缕黑色的液.体从窗台慢慢流下。 中了!这一瞬间的快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姑且可以说比高.潮还要来的痛快。 ------------ 第53章 剖腹取弹 他对着喉震式通话器问清了rose他们的位置,然后继续用红外热成像枪瞄,对下面的黄绿色活动体挨个进行问候,没扣动一下扳机,就有个一块色温消退掉,旁边多了一滩黑色。 他感觉自己就像至高无上的掌罚者,那些卑小的生命摆在那里,等着自己去决断,凡是被他盯上的,只有死路一条,没一枪射出,就好象巨人用脚掌踩死一只蚂蚁,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的令他有些飘然。 他陶醉在点杀的快感中,甚至一度有些无法自拔。 酒店周围的叛军被他用狙枪加手雷清理的差不多了,烟雾也慢慢消散,他换上白瞄镜,继续对残余的几个家伙进行生死之间的决断。 但后面的援军源源不断,走火的巴雷特都挡不住,对着通话器大叫:“撒旦,你这个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接你的乘客!” 由于后面的火力越来越猛,撒旦冒着小弟弟被炸飞的危险,早从车上下来,火箭筒、各种轻机轮番上阵,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姑娘们,我爱你们了!”杀的正high,走火一声骂提醒了他,上车发动引擎,前面那点挠痒痒的零星火力对反弹车没多大威胁,车子横在路边,rose扯着阿拉伯先上车,清道夫则在车子周围继续阻击敌人。 就在谢锋几乎把叛军清点完毕的时候,斜刺里一枚火箭弹横飞过来,他一个翻滚,狼狈趴下,好在火箭弹的准头有点差劲,直接掀掉大楼顶层,整个大楼地动山摇般摇动了两下。 谢锋一身冷汗,一脑门子官司冲到窗口,一枪把那个差点要命的家伙爆了头。 无线电里传来rose的声音:“野狼准备撤退,毒牙,走火,你们是时候下来了。” 酒店这边清理干净,但叛军越来越多,毕竟班加西是叛军的大本营,也驻扎着最雄厚的兵力,在一连串狙击之后,他们早已暴露,叛军也看出最难缠的就是议会大楼上的狙击手,集中火力对那边进行覆盖,他们本该转移到安全一点的地方,但他们已牵制了敌人大部分火力,只要这个有力的攻击点一消失,rose他们就再也别想杀出重围。 好在敌人好像还不想把这栋未完工的建筑彻底摧毁,因此还没上重武器,要不然几发火箭弹打过去,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时,传来乌鸦的声音,那家伙已经找到一条更安全的路线,从乌族酒店门前的道路穿过去,然后穿过一片丛林,就可以到达撒哈拉沙漠,这个时候,全城的主要道路应该都被叛军封锁了,只有穿越沙漠才是最保险的。 这条方案很快得到rose的同意,再怎么说穿越沙漠也比钻该死的下水管道强得多。方案确定后,rose不停的催促他们归队,甚至把毒牙和走火所有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一遍。 叛军的子弹像暴雨似的往楼上倾泻,有的打在外墙上,更还有很多从窗口钻进来,把天花板和后墙打的马蜂窝一样,露出钢筋框架,有的子弹撞击在硬物上,在房间里横飞乱射,他们一边要阻击敌人,一边还要躲避不长眼的流弹。 走火趁换弹匣的功夫,对谢锋说:“毒牙,你先撤!” 谢锋愣了一下:“你呢?” “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不然谁他妈也走不了,这次行动肯定泡汤。” 谢锋坚定的说:“那好,你先走,我留下掩护你们。” 走火怔了怔,刚想说什么,忽然闷哼一声,一手捂着胸口,骂了句“该死”,血顺着指缝往外冒。谢锋蹲到他身边,打开他的伪装衣,一下子就傻眼了,一枚铜被甲钢芯穿甲弹在防弹衣上钉个圆圆的小孔,还冒着白烟,鲜血很快把周围浸透了,受伤的部位在左胸,他心里一紧,最不能出意外的时候偏偏出了意外,要不是走火为了要自己走分了神,绝不会轻易挂彩的。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解走火的衣服,被那家伙狠狠推开,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家伙红着眼珠子咆哮道:“去死吧!你知不知道你像个娘娘腔一样,我为有你这样的队友感到耻辱,我说过了,你快滚,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谢锋知道他想要自己先撤所以故意激怒自己,“混球,就你这副德行,我他妈能走么!” 他不管不顾的去解走火的衣服,走火给了他两拳,又给了两个耳光,但谢锋鼓着腮帮动也不动,走火真急了,把手枪顶住队友的太阳穴,恶狠狠的骂道:“混蛋,我再说一遍,你他妈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同时,耳机里也不断传来rose的催促声,谢锋冷笑一下,一把扯掉耳机,然后握住走火拿枪的手,“有种你就打死我!” 走火定定的看着谢锋坚定的表情,手慢慢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抽空的皮球,他无力的摊摊手,“你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蛋了。” 谢锋毫不在意的笑笑,解开他的防弹衣,撩起里面的衣服,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左胸上多了个血洞,子弹明显留在里面,创伤的边缘翻卷着烧焦的皮肉,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只要走火稍稍动一下,黑色的血水就喷泉似的射出,射了谢锋一脸,黏黏的,腥腥的,令人作呕,就是不知道子弹有没有穿透内脏。 走火消耗的非常快,嘴唇发白,说话的声音也没力气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 谢锋心里好像针扎样的难受,勉强笑笑:“没事,你这个混蛋还真命大,幸好有防弹衣挡着……” 走火却不干了,“放屁!没事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似的,子弹就在我身上,我感觉得到,嘶……妈的,疼死我了!” 这个混蛋知道疼,伤势就不会特别严重,但必须马上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不然就算伤势不算厉害,拖得久了,他也会死。可是手术刀那个混蛋没在,他又没搞过这方面研究,搞不好子弹没致命,反倒是他把走火弄死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往伤口上撒些止血粉,让血流暂时减缓些。“我很想帮你,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走火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你要真想帮我,就照我的话做。” “好,只要你不要我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走火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你唯一可以脱身的机会,你真的愿意放弃?” 谢锋用笑容回答了对方。 “那好,拔出你的m9,用火焰消毒,把伤口周围烧焦的烂肉割掉,然后用索格把从弹孔伸进去,把子弹取出来,最后消毒,缝针。”走火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象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听起来很简单,但走火说完的时候,谢锋已经开始冒汗了,“我没带索格,怎么办?” “该死!那他妈就想办法,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只要把子弹取出来就好。”谢锋既然选择留下来,走火求生的意志越发强烈。 走火骂得越凶,谢锋心里就越踏实,他用zippo把m9撩了撩,邪笑一下,学着手术刀的口吻道,“我要动手了,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不过我会尽量温柔一点儿。” 听着这话那么熟悉,走火先凉了半截,不过事到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脖子上的止血带咬着,闷哼一声,点了点头。 谢锋深吸一口气,长这么还从来没干过这种差事,m9锋利的刀尖在伤口上轻轻一旋,一圈发黑的皮肉就掉出来。走火忍不住叫了一声,骂道:“混蛋,你他妈是不是把我肚子拉开了?” 谢锋摊摊手,故意吓他:“是啊,没办法,我可不像手术刀那么专业,不拉开你肚子,怎么能找到子弹。” 走火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却不敢看自己的伤口,不然他一定会昏过去的。 谢锋取出一小瓶高纯度酒精,很快把手洗干净,走火吓得脸都白了:“混蛋,混蛋,你他妈要干什么!” “帮你取子弹啊。” “用手?” “对啊,要不用什么?” 走火差点吐血,没办法,今天算是栽倒这小子手里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小心点,只要我没死,一定会踢烂你的屁股!” 谢锋没理他,把手探进伤口里面,里面热乎乎的软乎乎的,感觉和猪下水没什么区别,掏了半天也没找到子弹。 走火疼的杀猪似的大叫,不停的骂着:“混蛋,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终于摸到了,还好,子弹就卡在肋骨中间,幸好没伤到内脏,不然走火也没那么大力气骂人。刚想把弹头丢掉,走火拦住了:“给我吧,留个纪念,它会保佑我的。” 从军刀里取出鱼线,一下一下的把伤口缝好,然后用绷带缠好,谢锋也一头汗,用袖子擦掉,拍拍走火的屁股,“你现在可以滚蛋了!” 走火当然不肯走,谢锋很平静的说:“你以为我想死吗?正如你说的,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战斗吗?” ------------ 第119章 狩猎开始 脚下全是碎玻璃和垃圾,每走一步都“吱吱”作响,大楼里弥漫着臭味,这里已经成了老鼠、蜘蛛、粪便的世界,通道在夜视镜里绿油油,阴森森的。 谢锋屏住呼吸,据枪在前面开路,悄悄的来到五楼。 这个狙击点是他选的,五楼的残垣断壁上开有几个洞,而且是一个敞口的空间,顶盖已经被炸掉,抬头就可望到星空。 堆满水泥钢筋的地面上,早就铺了一张黑色的大毡毯,没猜错的话,纳杰夫旅的人早就来查看过了,透过墙上的孔,可以看到对面的伊斯兰中学戒备森严,几台大功率的探照灯频繁晃动着,如临大敌。 他从楼道的垃圾桶里,搜寻了几个易拉罐和饮料瓶布置在楼梯和拐角处,做成简易报警装置,只要有人上来,就会有响动。 詹妮弗钻到毡毯下面,已经把狙击枪架好,安装了消音器。 “你先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谢锋钻到毡毯下看一下表说。 “两个小时后,我换你。”詹妮弗也不谦虚,冷冰冰地说完,闭上眼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就是等待,把身心慢慢融进流淌的时间里。 他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看到詹妮弗美丽的侧脸上滑过的一滴泪水,手一颤,香烟掉到地上。 他心里暗骂自己,想不到竟然会开小差!这要一点烟,不但暴露了自己,还会连累詹妮弗他们。 “想聊聊吗?反正也睡不着。”詹妮弗动了一下,可能是微笑的举动惊动了她,还是压根就没睡着呢。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谢锋讪讪的说道。 “谢,我们真的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你知道吗?我们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信仰,缺少了支撑。”詹妮弗有些动容的说着,只是语气有些无奈。 “哼,你信命吗?”他苦笑着问道。 “也许吧,上帝保佑,但愿我们能活着离开伊拉克。”詹妮弗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那你就请你们的上帝先保佑我们完成这次狙杀任务吧。”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倒了两次班,已近中午,背上顶着大太阳,外界气温高过了体温,毡毯下就像蒸笼一样,作战服紧紧粘在身上,黑色的头套让面部更难受。 吃了点东西,吸了点高能量水,他拿出观察镜,透过这个外宽内窄的洞,开始填制射程卡和地形草图,其实这个位置不错,有堵墙挡着,不用担心阳光反射。 写字楼正处在丁字口的交叉点上,刚好可以封锁正面180度的射界。伊斯兰中学周边没有很高的建筑,穆沙拉什的位置在他们左侧,紧挨清真寺的百货公司三楼,他的任务是在他们失手或他们没有射界的情况下补射,在出现意外时掩护他们撤退; 晌礼了,全城穆斯林的呐喊也没能吹散笼罩在心头的诡异氛围。 一队美军的车队载着军用物资小心翼翼的在街道上行驶着,前后各有三辆加装了点50机枪的悍马车保护,中间夹.着涂着伪装色的军用卡车,车上挂着沙色帆布,看不到里面。 谢锋紧紧地盯着这支车队慢慢靠近百货公司的位置,好戏就要开始了! “轰”,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百货公司里冲出无数道火龙,数不清的建筑物碎片把头顶的天都遮住了,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靠的最近的一辆悍马吹气球似的掀翻到马路对面,狠狠的和同伴的军卡拥抱在一起,变成一团刺眼的篝火! 数枚榴弹从天而降,在车队中间炸开了花,弹片把两辆车上的机枪手穿成血筛子。 爆炸声中夹杂着美国大兵惊恐万状的叫喊和嚎叫。 这支部队原本是和城外的友军换防的,终于结束了在纳杰夫市区提心吊胆的地狱般生活,到了美军基地至少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上一次热水澡,美美的吃一顿当地人制作的还算可口的披萨,去军事缓冲区花5美元找个浑身羊骚味的伊拉克女人痛痛快快的干一夜,然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等着退役享受美国政府的勋章和奖金了。但现在,圣战分子把这一切都变成泡影。 疾风骤雨一样的弹片强.暴着美国人的蛮横和骄傲,爆裂的人体器官,喷溅的血液,被爆炸的气浪掀翻拧碎的悍马车,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欣赏着眼前的景象,想到奴哈的死,一种强烈的复仇的快感敲打着谢锋的神经,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残暴,残暴的享受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杀戮、鲜血、像麦子一样收割美国人的生命。但,这是他想要的! 不得不承认,这更是一场伊拉克人的狂欢节,他们用手中的杀人武器制造者纳杰夫历史上最触目惊心的死亡场景。 9分钟的时间,一百多条生命被伊拉克人收割,谢锋不知道这是他的成就还是伊拉克人的成就。 远处炮声隆隆,另外一个地区的战役也已打响,纳杰夫的反抗号角已吹响,谢锋相信,等待美国人的将是致命的摧残。 不过,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确信在美国人遭受如此重创的情况下,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神秘的绞劲手一定会出现,但直到这里的战斗结束,也没有发现绞劲手的影子。 不!战斗进行中,他一定就在附近,而且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那家伙比狐狸还狡猾,不到有必胜把握时他是绝不会贸然动手的。 谢锋决定和他耗下去,有时候狙击手比的往往就是耐心。 直到傍晚,他着急朱巴小组的人正在商量下一步方案的时候,一个义军冒冒失失钻进墓道,惊惶失措地说了一大通,阿布和穆沙拉什的脸色难看起来。 “阿里清真寺被炸了?”谢赫揉揉惺松的睡眼问道。 “不是,咱们出不去了,他来了; !” 詹妮弗马上就明白了,阴沉着脸顿了一顿道:“绞颈手!” 所有人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群情激昂,复仇者们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地拉动枪拴。 谢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可怕的变态终于还是来了!说实话,他对“绞颈手”除了恨,就是怕,这两种感觉泾渭分明。因为猎杀他把奴哈搭进去,而奴哈却救了他两次,他也对奴哈发过誓,要用他的svd射杀“绞颈手”,做为一男人和军人,当然要一诺千金。但是他知道这种机率小得可怜,几乎不可能,做为一个顶级的、变态的狙击手,先不说他天天扛一把随时可能走火的狙击枪等令人发指的嗜好。单他的狙击技术已是无懈可击了,7秒钟六发子弹的开枪速度,人枪效应磨合的近乎完美。仅这一点,光有勤奋是不够的,还得有天赋。这个狗娘养的天生就是最致命的狙击手! 不知道有多少像奴哈这样的优秀狙击手都被他绞颈,而他的水平甚至走火和独狼都不够。 不知不觉中冷汗又下来了,他的脖子也凉了!人,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绝对没那么简单,如果可以做到的话,你就是神。 尽管詹妮弗的眼睛欺骗不了他,但是她的表情却很镇定,已经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放下。 谢锋的眼光扫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些悲痛的、同情的、愤怒的、炽热的、殷切的……种种眼神都在往他脖子继续添加冰块。 人经历过生死磨难之后,往往有两种情况,看透生死和更加珍惜生命,他就是属于后者,做为一个狙击手,在纳杰夫的巷战中,他却很少用狙击战术,因为和美军做战的狙击手全身而退的机率很小,他可不是迈赫迪军自杀型狙击手,连放几枪,等着吃炮弹。 阿布过来给他鼓劲,“在天堂的奴哈会保佑你的。” 谢锋绝对是那种越挫越勇的男人,他嘴角挂起一道残忍的弧度,用佣兵常用的语气说:“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被杀了两个同伴的义军也已把事情的经过和死者中枪的位置详细地讲了一遍,詹妮弗根据士兵的描述画出一张事发地点的草图交给了他,他看着这个像手枪一样的平面图,经过分析得出结论,绞颈手已经深入这片地区,大概位置在街区东部,活动范围大约方圆一公里。 他们交换下眼神,这些日子的并肩作战已经让他们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是让对方明白,谢锋有时候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 詹妮弗把弹仓内改造成炸头的子弹全部退出,压上已经磨尖的狙击弹,这样可以提高精度,和高手较量任何细节的失误都是致命的。 谢锋尽量轻装上阵,把m4也丢下了,因为绞劲手唯一值得欣赏的就是他的习惯,奴哈说过,他一向独来独往,压制火力在狙击对决中根本就没用。 打开折叠枪托,拧上消音器,再把奴哈的svd狙击枪的3到10倍的瞄准镜前安上像增强仪,组合成简易的夜瞄具,检查弹匣也是满的,推弹上膛。 “狩猎开始!”詹妮弗冷冰冰地问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