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章 疑神疑鬼 [正文]第一章 疑神疑鬼 ------------ 徐州城中。 人们竞相奔走相告,官府于两日后(加上今天)在“州牧府”派粮的消息,不胫而走!我行走在众人之间,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从一张张绽放出笑容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希望,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慢慢冲淡了不少。而众人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个新的“徐州之主”。 我微微驻足停留片刻之后,又加快脚步走向我和昌昂、郝昭三人寄居的客栈。 “咚……咚……咚……”我连续敲门三下之后,等了片刻,仍不见房中有任何动静,我心中正觉得奇怪,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就在我举起右臂,准备再次叩响房门间,却闻得“吱”的一声声响,房门应声而动,却只是裂开了一道细缝,从房门之内,一个虎头虎脑的脑袋探将出来。 等我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乐了,这探出脑袋出来张望的并非别人,正是郝昭。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家伙,这小子久不开门不说,还不学好,这般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到底捣鼓什么。不等他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伸手便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郝昭猝不及防之下,捂住脑袋,“哎哟”地呼了声痛。脸色骤变,四处搜索着“行凶之人”,不善之语几似乎随时随地准备夺口而出。 “咦!” 郝昭等看清楚是我之后,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跟着缩回了脑袋。原本打开了一道缝隙的房门,“嘭”的一声,又合将起来。只剩下我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面前发生的状况,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有回过味来。我心中琢磨着:就算我乘这小家伙不备,敲了这小子一记,这小子也不用这般记仇吧! “吱!”的一声响,房门再次打开一点儿。陪随着房门打开的同时,还隐约听见房内传来郝昭的声音,“大哥!现在满大街小巷都在传闻子龙将军做了‘徐州新主’的消息,只怕这是吕布故意放出来的迷雾,说不定此刻将军已然遭了他们的毒手……”郝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再说我刚才并没有看清楚,说不定只是我一时看花了眼,门外那人并非是子龙将军,大哥……大哥……” 看郝昭这架式,似乎是在劝阻昌昂开门。 此刻,我不禁暗暗摇将起头来,暗道:郝昭这小子故然是聪明伶俐,只是有些时候未免想象力太过丰富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昭!”我忍不住在门外叫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讨打了?”听见我的声音,屋里面立刻没了声音,特别是郝昭稚嫩的声音,好像瞬间嘎然而止般。半晌之后,才闻得昌昂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是将军回来了!”房门随之大开,昌昂一边开门,还不忘训斥郝昭,“早叫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害怕他在门外站了老半天,我看他那一记敲得还是轻的。” 听昌昂这么一说,郝昭连忙捂住了刚才被我敲中的地方,满脸委屈地说道:“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着想嘛!”跟着,小脑袋一偏,又冲我问道:“将军!外面传言说你做了那‘徐州之主’,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听郝昭这一问,即便是昌昂,也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向着走廊两端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这哥儿俩的话。“这事儿还是进去再说!”言罢!我一步抢进房门,先一步将房门关上。 进屋三人各自坐定,我便将两人离开吕布“温候府”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一一说与二人听。从吕布邀战,再到华雄和董芸半路杀出,吕布“借戟传枪”,最后力服华雄而亡。二人听得惊诧不已,特别是郝昭这小子,当我说到吕布到最后关头,如何一招力服华雄的时候,这小家伙满面兴奋之色,不停地打断向我问东问西的,就差没有在原地拍着小手跳将起来了。 听我将这一切娓娓道来之后,郝昭顾不得拭去嘴角口沫横飞的唾液,连忙说道:“这么说来,子龙将军果真做了那‘徐州之主’了,这徐州偌大的地方,以后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神情显得欢快不已,“这后在这徐州的地盘上吃饭,想来没有哪家酒楼饭馆敢收我们的钱了,便是我们住的这家客栈,也可以任我们白吃白喝了?” 听完郝昭这番话,我不住摇头,心道:此子纵是聪明伶俐,到底未脱孩童心性,首先想到的并非是肩上的责任,而是想着如何用手中的权利,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某些方面说来,郝昭倒和陶家那两兄弟有些相似。 一直闭口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听着我讲述的昌昂,狠狠地瞪了郝照一眼,叫郝昭一肚子口若悬河的话,又重新全给咽回了肚了里面。 “将军!”昌昂顿了顿,方才面沉如水地向我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该怎么办?”我闻言一怔,思索良久,心中却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郝昭那小家伙,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停溜溜打转,似乎又想吐露什么一般,只是畏于昌昂,有些哀怜地求助于我。对于这小家伙的口若悬河和惊人之语,我却是为没有心情理会,也着实不想再领教了。 最后,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道:“世事难料,事情未来究竟会发生成什么样子,只怕谁都谁不到。”说着,我轻轻地拍了拍郝昭刚脑袋刚才被我敲中的地方,算是略表歉意,“眼下只要走一步看一步了。”郝昭见我未理睬于他,一张小嘴撅得老高,仿佛能挂上十七八个油葫芦了。 我见状哈哈一笑,未将之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今夜是温候的大丧之日,不管他在别人眼中是何评价如何,他于我始终于我传艺之德,若非是他,只怕在‘枪术’一途上,永远都不会走多么远。”说完!我便向着昌昂郝昭二人匆匆交待了一些事后,特别叫他二人留意徐庶的下落,徐庶自从在陈留一别,便没了消息,心中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等出了客栈,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时近傍晚。 此刻低沉的天空瞧将起来,让人觉得倍感压抑,太阳已经落到了的山的另外一边,光辉渐渐为山色全部掩盖,只留下一抹晕黄。夕阳最后勾勒出的那一抹金黄,让山的轮廓染成了淡淡的青黄之色,那青黄相接的地方,却是美得有些凄凉,让人为之心神俱醉。目睹这番情形,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一句古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甩了甩头,努力将这些愁思忧绪,都排将出脑海,辩认清楚“温候府”的方向,便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迈动开步子。 天色已晚,还是“温候府”中。 我再次来到“温候府”中,并未着急去拜祭吕布,却是在府中寻着了陈宫,另外急急叫他寻来了张辽、高顺二人。我将今日在街头所见所闻给三人说了一遍,另外表明我欲两日之后于“州牧府”派粮。陈宫一脸深沉的表情,看将不出是喜是怒,倒是张辽、高顺二人出奇地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我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知道此事我未与你等商量,便自作了主张,的确有些……”我看了沉默的张辽、高顺一眼,希望他们能说点什么。“将军欲行善举,我等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一向沉稳的高顺这次先开了口。“现在徐州城中的难民何止成百上千,我们又那里拿得出来这么多的粮食周济百姓?”张辽接过话头,道。 (晕!本来还想闲聊几句的,想单独成一章,米想到字数不够!一起弄到第一章吧! 本来这么早就打算动笔的,故事虽然一直都藏在脑海,只是考虑到既然自成一书,有些衔接的地方还是略显生涩,加上最近实习,实在是…… 是闲是忙?就有些不好说了,如果单是从上班时间来看的话,人家常说“朝九晚五”,这应该算是正常人的工作时间了,可我却是“朝八晚六”,早上八点必须到实习单位,晚上六点才能回来,而且还不算从临时住的地方到实习工作单位的步行距离,加上这些,只怕我还得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早上七点)。不过,到了实习单位,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要说闲也可说是闲得到了无聊的地步。可惜上那儿不能带上电脑,如果可以,玩玩游戏,看看或者是写写小说,也不至于如此无聊了。 从上面我的工作时间表,大家也应该能体谅我的确是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来码字了,以后上传的字数和章节,自然都不能和在家中那时候同日而语了,不过!我会多多少少注意质量的,尽量检查后再传,尽量不会像上一卷一样,出现错别字连篇的情形。 近段时间心绪并非很好,确实也没有写动笔的心情,只是偶尔一次上网,碰到一位久违的书友,虽然只是聊了寥寥数语,心底还是涌起些许暖意,燃起不少斗志。随后随便翻了翻书评,既然大家都有看下去的意思,我自然也得加油了。 恐怕从此以后,自己又得提前到六点起床了,既然决定动笔了,暂时也不去想它了,只要朋友们能一如继往的支持,便也心满意足了。本书到现在还没有封面,会的朋友可是书评中留个话,没有太高的要求。特别是看过本书第一卷而且会做封面的朋友,尽可能联系第一郑,根据第二卷的名字和简介上的内容做就行了,做好了发给我。我的qq:416227123,一般晚上七八点钟的时间会在线的。 费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 第一章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写好了,只是笔记本被一个亲戚家开广告公司的借去跑工地去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本来想等他们回来再考虑的。算了,不管那么多,先传上吧,也算是对自己一种鞭策,这几天闲得只剩下时间了,要是再闲着半个月,不找点事情还做打发时间,人都快疯掉了!) ------------ 第二章 徐州余粮 [正文]第二章 徐州余粮 ------------ “徐州之富,在大汉十三个州中一向名列前茅,而且徐州又是产粮之地,又怎么会连周济百姓的粮食也会拿不出来呢?”我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向着陈宫处望去,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我知陈宫自从投靠吕布之后,不但为吕布出谋划策,而且还负责内政这一块,粮食调度,自然也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陈宫却也是不慌不忙,不快不慢地说道:“徐州虽是出粮大州,尽管在黄巾之乱的时候,也未受过多大波及。不过,曹操以其父之死为借口,出兵徐州,纵然打着为其斧报仇雪恨的幌子,可是其所作所为,杀人屠城,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留。他未必也不是冲着徐州的富庶而去的。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徐州之富,天下皆知,偏偏曹操所处之地,经过黄巾之乱后,生产破坏殆尽,其据陈留之后,又是争伐不断,又哪里能筹集如此多粮草,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徐州身上。虽说陶谦也算是相常之人,也许放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应该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好官,只是在这乱世之中……” 陈宫说着,似乎叹了口气。 我心中也是听得一阵猛然,特别是听到曹操出兵攻打徐州并非是完全为其父报仇,似乎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言论。但只要静心细思一番,便会觉得陈宫之言未必没有道理,一时之间,我不由得对面前这位曾经同曹操曹孟德割席绝交的吕布手下第一首席谋士,刮目相看起来,若非原先我更多的是敬佩他的德行的话,今日却是对他的智慧,肃然起敬起来。 “曹操进犯徐州,杀人屠城的凶名,几乎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徐州,”陈宫接着说道:“徐州无可用之将,纵有天下闻名的丹**兵,可是在如狼似虎的曹操大军面前,却也是无能为力。徐州百姓尽皆望风而逃,最后都拥将进徐州治所下邳城中,这些寻常百姓为逃性命,又哪里会多带事物? “这陶谦倒也是个老好人,将下邳城中的储粮仓库打开,尽皆分将给众逃难的百姓,徐州纵然富庶,又如何经得起这千百张嘴吃?”陈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想来!徐州所存之粮便是在那个时候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纵然还有残剩,可是徐州经两易主,如今粮仓中剩余的粮食……将军!可要听实施?”说到后面,陈宫顿了顿,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陈宫此举何意,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今粮仓中剩余的粮食,未必能够你我二人吃三天的。”陈宫此话一出,不只是我惊呆了,便是张辽和高顺二人脸上也显出震惊之色。高顺、张辽沉默半晌,高顺开口问道:“那先生为我等筹集的粮草……”张辽眼睛也跟着高顺瞧向陈宫,他明显对于此事也颇为关注。 “自民间强行征来!”陈宫倒是说得轻描淡写。 我却是听得浑身一震,半晌之后,我才长长地叹了一句,说道:“这般做法,何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闻过此言,陈宫眼前迸出一道精芒,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接过我的话头,道:“不管是杀鸡取卵,还竭泽而渔也好,总好过生生饿死吧?况且!军队乃是我等能在徐州立足的根本。” 听过陈宫这般话,脸上还有一此犹豫的张辽,也是神色坚决地应和道:“先生此言不假,若是连军中将士都不能吃饱的话,谈何上阵杀敌?士气定然大降,更不要说对付曹操,刘备等了。”我好几次想张口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也心知张辽之言确实有理。 “其实!从军中抽出一部分粮食也无不可,只是这般做也只是杯水车薪,难见成效,若是想不出什么更好切实可行的办法,只怕我等便很难在徐州立足了。”很少开口说话的高顺,突然说道。张辽有些复杂的看向高顺,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高顺这番话,也是说得我心中一动。 我脸上显出些兴奋之色。 我努力压抑住心中激动之情,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看着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这边聚集,似乎他们脸上也显也些许感举的意思,我胆气为之一壮,“可是从军中抽出一部分粮食,军中伙食也以是从三餐减到两餐,早上最好能将尽量将粮食熬成粥,再配以烙饼,尽可能的节约粮食。这段时间白天的操练也可以缩短时间,也便节约体力。” 听完我的话,高顺脸上也露出喜悦之色。 “将军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高顺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想到高顺话还没有落地,张辽冷不丁一盆冷水泼下,“办法倒是好办法,只是这般减少了操练,三军将士士气必然会受到不少的打击,且不说将军这办法行不行得通,依我看来,只怕军中将士未必能够接受。” 高顺沉默了半晌,开口言道:“只要你我带头,身先士卒,做好表率,这个办法倒也值得一试。”顿了顿,“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纵然能救得了一时,终究难救得了……”高顺轻叹了一声,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原本心中隐隐还有些得意的我,听过高顺这番话,心也是跟着一沉。 眉头紧皱,冥思苦想,终究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长叹道:“莫非这偌大的徐州城中便没有半点存粮了么?” “有!”陈宫忽地冒出一句,脸上浮起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说道:“徐州之富,除开原先都城洛阳之外,几乎堪称大汉各州之冠,纵遭兵灾,却也并非到了一贫好洗的地步,只是这些粮食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若想叫他们交纳出来,只怕比让三军将士省粮更为危险,说不定马上这徐州便会易主!” 陈宫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反复摇头。 我听得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莫非先生计将安出?”陈宫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最后只吐出几个字,“难!难如登天!”便没有接着说下去。听得陈宫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心中思忖着:他先前说过徐州还有存粮,而且听他的口气,应该数量还颇为可观,只是陈宫言过:这些粮食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倒不妨先听听这些多余的存粮掌握在那些人手中。 见我张口,陈宫似乎早已经料到我要问什么一般,不容我开嘴相询。 “这些粮食便是掌握在徐州一些世家大族和巨富商贾手中。将军可听过北甄南乔中糜之说?”不知道陈宫为何突然会问起这,我只是摇了摇头,“这其实说的是三大巨富之家,北甄其实是说的是河北甄家,甄家原先是在韩馥治下,只是如今韩馥势力冰消瓦解。说起这甄家,倒也有些意思,数年之前不声名不显,只是自从甄家出了个奇女子,此女子颇有些手段,十三岁便便帮着族中长辈打理家族生意,并且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使得甄家生意蒸蒸日上,更奇的是一相神相管辂,与此女子算过命,曾言过此女贵不可言……” 当陈宫提及这个甄家的时候,我忽然心中一动,精神略有一些恍忽,似乎记起昔日刺杀袁绍未果,被那艘画舫救起,那画舫之上便绣了一面大大锦旗,上书的便是“甄”字。“莫不成,这画舫的主人便与陈宫口中这个甄家有什么关系不成?”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琢磨道。 “再说这个南乔,人称乔公,也被人尊称为‘乔国老’,传说这乔公与前太尉乔玄乔家多少有些关联,未知此事真假。不过乔家主从北方迁徙到南方却也不假,如今他在江东江南一带,经营各般生意,其膝下有二女,被人称作大乔小乔,艳名远播,似乎听说孙策和其情同手足的周瑜,都对这两面三刀姐妹颇有意思。若说是孙策加上一个周瑜,再有乔公财力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长江以南,再难有制衡之人。” ------------ 第三章 陈家新主 [正文]第三章 陈家新主 ------------ 我不知道陈宫为何会着意去提乔公的二女,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的时候,陈宫话锋一转,已然转到了“中糜”的糜家身上。i。 “这中糜,便是我们徐州的富贾巨商­――糜家,现任糜家家主姓糜名竺,曾担任陶谦幕僚。因下邳近海,多产渔盐,这糜家就是靠着贩卖私盐起家的。说来也巧,这糜家之中也有一个奇女子……”不等陈宫说完,我冲口而出道:“她可是叫糜霓?”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一想到那个清秀可人,偏偏心肠如菩萨般好的女子,心中难免荡起微微涟漪,就是脸上,也不禁隐隐有些温热。 在高顺、张辽和陈宫三人的诧异目光下,面颊不觉更是发烫起来。陈宫却也未点破,只是径自继续说道:“这糜家小姐总是隔三岔五地典当便卖一些事物,施粥派粮,下邳百姓都称这位姑娘作‘活神仙’,便是下邳城外的一些难民,也是闻讯而至,如今不邳城中小汇集了如此多难民,说来跟这位糜家大小姐也不无关系。” 陈宫侃侃而谈,我却是听得暗暗着急,陈宫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至于她那个哥哥,现在的糜家之主糜竺,跟这个妹妹却是截然相反的对比,秉持着在商言商的原则,若是没有好半处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插手半点。”陈宫完全无视于我,依旧用着不快不慢的语速讲着,“既然她这个妹妹也算是难民聚集的根源之一,解铃还须系铃人,叫他这个哥哥捐献出一些粮食出来,也算是天意使然。” 给陈宫这么一说,我隐约也是猜到一些。 “你是说……”我有些迫切地说道。陈宫点了点头,继而言道:“这北甄南乔中糜三大巨商富贾,广为天下称颂。其各自经营的重点虽各有不同,但其经营的范围,却是小到百姓吃饭的碗筷,大甚至可以大到官府军中府库需要的兵器和大型攻城器械。”听陈宫这般而言,我倒不由得怔住了。 “兵器和攻城器械,这等重要辎重,不是……” 陈宫哈哈笑了笑,说道:“也许在大汉强大如武帝之时,那时候的官府自然把持一切,只是如今民不聊生,当官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能多收刮起民脂民膏,哪里还有顾得上这些?就是‘黄巾之乱’突起的时候,好多郡县便是连像枪戟这等基本的装备武器都不能保障,也难怪大汉十三州,短短不过数月之间,便陷落八州之多。” “如此说来,这糜竺屯集粮草,自以为奇货可居。”我顺着陈宫的话言道,只是双眉蹙得更紧,“只是要他平白无故的捐献粮草,只怕……” “难上加难!”陈宫倒也不客气,一语道破,我只好苦笑着望着他。隔了半晌,陈宫又言道:“除却糜竺之外,也不邳城中还有一人手中有粮,而且他手中掌握的粮食比起糜竺绝对是只多不少。”原本陈宫那席话,将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之火完全浇灭,没想他居然还有下文。 “谁?”不只是我,就连高顺、张辽二人也禁不住心中好奇,三人不约而同地问将道。 “不邳陈家!”陈宫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陈家?”我口中喃喃念道,正要向陈宫请教,却是看到张辽高顺二人出奇地沉默起来。“这个陈家乃是下邳城中土生土长的世家大族,手中掌控着许多上好田地,这下邳城中差不多都三分之一的佃农都向陈家租种土地。 “若论及富有,也许陈家比不上糜家,但要说到粮食这块儿,纵是十个糜家也未必及得上一个陈家。”陈宫说得跟绕口令一般,却也不难理解,“只是……只是温候入主不邳之时,跟陈家家主闹了些不大不小的矛盾,想要自他们处借到粮,只怕……”陈宫说到这里,便打住,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看着面前的陈宫,心中直恨得牙痒痒,敢情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了。也难怪一提到这个“陈家”,高顺张辽二人马上都选择了沉默。 “不过,听说好如今陈家已然换了新的家主,我们也未必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若说我刚才只是直恨得牙痒痒,眼下我盯着陈宫,却是有股像将他掐死的冲动。不知道是否“爱卖冠子”,是像陈宫这种谋士的都有的通病。明明一口气能说完的话,他偏偏要拐几道弯。 “如今的陈家家主是谁?”我有此漫不经心地问道。**渐渐被陈宫消磨得差不多了,便也学会了见怪不怪。 “陈家上一代家主是陈圭,如今的陈家陈主换成了他的儿子,陈登陈元龙!”陈宫口中说着,眼睛却是一直到注意我反应。“你说是元龙那小子?”我喜于言表之情,都落在了陈宫眼中,“没想到这小子,这小子居然当上了陈家家主!”人我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厅中搓着手来回踱步起来。 “哦?”陈宫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眼即逝,“这么说将军认得这个陈元龙喽?” “认识!当然认识!而且还是一见如故。”于是我将昔日奉命出征虎牢,却是因为韩馥下令不准由白马港河,可得改经平原过北海,再经徐州,转而到达陈留。其中路过徐州的时候,便是这个陈登代为奉客,当时可能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的缘故,聊得甚为投机,陈登还向我打听了不少北方的风土人情。 听我说完,原本一脸苦瓜相反张辽和高顺,面上也渐渐显出了喜色。 “如此说来,并非是完全不可能,只是将军……”张辽这时候似乎对我和颜悦色了不少。我自然听得出他言下之意,我思忖半晌,说道:“只待今夜温候大丧之日一过,我明日便去寻那糜家和陈家,不管那处,都得试试,便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听过我这番话,张辽轻轻点头。 “你二人也下去各自准备吧,尽先从军中调拔出批粮食出来,以应当前之急。”闻过我此言,张辽高顺二人告退,下去各自准备去了。“ 回过头,我看着陈宫,半天之后,才问道:“不知可有人在温候灵前守孝?”陈宫笑了笑,答道:“小姐麒麟守在温候灵前,而且还不准我等接近。”我思虑一番后,说道:“温候和我虽无师徒情份,却是于我有传艺之德,如今驾鹤西去,我自然应该为他守灵,披麻带孝。” 从手下人手中接过麻绳和白孝,带好之后,又向陈宫问清楚了温候灵位所在,便径直出门去了。厅中只剩下陈宫一人,独自发呆。 闻得陈宫喃喃自语道:“温候!如今看来你并没有选错人,你今已西去,我陈宫陈文台又该何往?”言语间,自有股悲凉之意。 晚上,凉风习习,自带着一股侵人寒意。还未到达陈宫所言温候灵位所在房间的门口,便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门外徘徊不已。我先还奇怪,等走近几步定晴一看,心中更是惊惧非常,站在门口的,并非是我先前料想的吕麒麟,而是那个一直在我脑海中都是“祸水红颜”的貂婵。 没等我走近,貂婵也是发现了我。 貂婵脸上现过一丝复杂之色,还没容我开口,她便抢先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色带着几分凄然。联想到天下会传言的那般,吕布是为了这个貂婵才反出董卓手下,如今吕布已去,貂婵面显悲戚,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想到日间吕布对我说过的那番莫名其名的话,心中却是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我尽量压低了声音,保证能有我二人相处的距离才能听见。 ------------ 第四章 我想喝酒 [正文]第四章 我想喝酒 ------------ 貂婵神情复杂地看了我半晌,好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最后只变作一句,“将军说笑了,小女子只是刚好露经此处。”说着,有些恋恋不舍地朝着供奉吕布灵位的屋内看了一眼,喃喃说道:“小女子不过一介婢女,有又有何资格进去拜祭温候,只怕便是大小姐也不喜我入内打扰……” 姐貂婵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去。 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呆呆地伫立原地,仿佛还没太想明白貂婵她为何既然来了,又匆匆离去?而且还口口声声地自称“婢女”。便是傻子也不会相信:她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只是“刚好露经此处”,还有她说的,似乎吕麒麟对她甚有偏见,也许正是因为吕麒麟的缘故,她才久久徘徊在门口,却也不能进去。 就在貂婵曼妙的身姿即将消失在转角之际,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再次传进我耳中,“将军若是进去,还请将军代貂婵给温候拜上三拜。非是貂婵不知温候心意,只是貂婵早心有所属,所以……”貂婵轻抿着樱唇,一双妙目注视着我,看得我心弦为之一颤,连忙转过头,也没有注意听貂婵后面的话。 貂婵见我故意转头看向它处,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暗中轻轻地叹过一口气,不知何时离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我怔怔地望着貂婵原先站立的地方,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到门口之处,几经犹豫之后,终究还是推开了房门。听得“吱”的一声,房门大开,屋中正跪着一女子,身上穿着素衣缟服,灵堂之上一对蜡烛已然快要燃尽,可跪着的吕麒麟全然未觉般,便是我推门进屋,她完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跪在堂前,整个人仿佛完全石化了般。 我推门的刹那,道道冷风倒灌而入,差点儿将那一对将要燃尽的蜡烛吹灭,我连忙将门关上,取过一对新烛重新点上,双将那对旧烛吹灭。 就在新旧一对蜡烛交替,也是烛光由暗转明的时候,跪在堂前的吕麒麟慢慢抬将起低垂着的头。恍然一看间,吓了我大跳,吕麒麟神色憔悴不说,原本有神的双目,竟然变得黯淡无光,我恍惚中似乎还能记起她英姿飒爽的身影,还有那高傲之中透着冷艳冽人,仿佛她就是另一个吕布的缩影。 可是,如今…… 吕麒麟瞧清楚来是我之后,暗淡的间迸现出一丝神采,不过,转眼即逝。吕麒麟目光最后落在我新点的那对蜡烛之上,看了看那对燃尽的旧烛,如果不是我进来得早,只怕整个灵堂点着了,她都未必能有所觉。“谢谢!”吕麟麟口中有些生涩地吐出这两个字。 不过,我注意到的却是她干得发裂的嘴唇,我心中暗道一句:这姑娘也真够倔的,不知多长时间没沾滴水了。 “口干吗?我……”我话才说了一半,便被吕麒麟冷冷地打断道:“不渴!”目光落在灵堂之下,眼中还显出一丝难得的温柔,“谢谢!不用了!听说我爹临死之际,选定了你当这‘徐州之主’,而且还将吕家一家老小都交给你照顾。”突然知道吕麒麟是在对我说话,可是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在望着灵堂之上,目光未有片刻落在我身上。 我倒更希望她是在另外一个人说话。 我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最后只好含糊地应过一声。“你刚才问我什么?”吕麒麟转头头,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我向上。我却是更加无语了,只好再刚才的重复述了一遍,“你问你是否口干,要不要替他倒碗水?”吕麒麟听完我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想喝水。”回答还是刚才的回答,就在我觉得无奈之际,吕麒麟却是说出一句让我几乎误以为是我听错了的话,“有酒吗?我想喝酒!” 正是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一时竟忘了回答吕麒麟的话。见我没有回答,吕麒麟一双稍现暗淡,却依然美丽动人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游走起来,这双眼睛终于回复了一点点生气,仿佛还带着几分调皮的味道。“莫不成,你这个新任的‘徐州之主’一上任便变得如何吝啬?连一坛酒都舍不得?”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吕家大小姐居然还有这样的幽默细胞,原先在我印象中她总是酷酷的样子。 “如今整个‘温候府’,还有整个徐州都是你囊中之物,却是连区区……”我发现吕麒麟的确有游说人的潜质,这番说仿佛还带着激将法的意味。 我连忙伸手阻止,示意她就此打住,我实在不敢想象她下面还会说些什么。我苦笑一声,对她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新任的‘徐州之主,很多地方我都还不是很熟悉,比如……放酒的地方我便找不到!”听过我这般回答,吕麒麟呆了呆后,居然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突然,吕麒麟从原地站了起来。 可是是因为在地上跪得太久的缘故,双腿还有些不适应。刚刚站起的刹那,却又站将不稳,差点摔倒。我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吕麒麟那慌乱中本能地抓住了我的手,等适应过来,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抽出手的同时,脸上染起一片绯色红霞,我也是借机装着若无其事地退开了两步。 不想让彼此都太过尴尬,吕麒麟也果然不愧是吕布的女儿,片刻的不由在后,却完全变得跟没事儿一般。 “你找不着,我带你去!”吕麒麟神色如常地说道:“不过!说好了可是你这个主公请客,我想喝多少都不准拦我。”吕麒麟倒说得轻巧,我心中也隐约知道她心情不佳,有借酒消愁的打算,可是她一说“我想喝多少都不准拦我”,我顿时心中便有些担心了起来:她一个姑娘家,若是喝得太多,只怕…… 才容我想到一半,吕麒麟仿佛也猜到我心思一般,又开始拿话来挤兑我,说道:“你这个主公不会如此小气吧?爹爹既然将吕家老小都交到了你手中,你也不用担心我等只会白吃白喝,我自信武艺得父亲从小督促,便是张辽、高顺等,我爹爹手下的一流战将,也未必能在我手下讨得好去,所以要是有……” 看得她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却是没有听下去的打算,一口打断道:“酒到底放置在何处?多日却沾滴酒,肚中的酒虫有些难奈了。” 吕麒麟自然也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把抓起我的手,拉着我便朝着门外走去。我尚自有些不敢相信,我低头看了一眼被吕麒麟抓住的手,又偷偷地看着吕麒麟的脸色,生怕这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便变城大雨倾盆了。直到我发现吕麒麟脸色并无异样,聊想到吕布也是不拘小节的人,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吕麒麒想也算是豪爽过人的巾帼女子,自然也不会注重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我哪里知道?便是吕麒麟拉着我走出房门的刹那,脸上晕红得如秋天熟透的苹果,便是这阵阵冷风,也未必能吹却那她心中那份火热。 只是吕麒麒拉着我走在前面,走在面前的我自然无缘看到这般动人风情。 酒窖之中。 旁边已经空了三个酒坛,吕麒麟来到酒窖中的第一时间,便一言不发地拍开了一坛酒的封泥,抱着便“咕噜”“咕噜”地喝下一整坛。这样子的喝法,我当时便被吓住了,就算是一向以能喝酒自居的太史慈、徐庶两人,若是目睹了这般喝法,只怕从此以后,两都不敢再发大话了,至于另外两坛,其中一坛是我陪她喝的。 ------------ 第五章 身为女子 [正文]第五章 身为女子 ------------ 吕麒麟抱着怀中酒坛又喝了一口,眼睛如同秋天早上的大雾般朦胧,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你知道吧?爹爹从小便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方天画戟,赤兔神驹,我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如爹爹那般,沙场,并且不断为之努力着,他一直都是我渴望超越的目标,但我从来没有想……想过……”言及此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又抱着酒坛灌了一口,可是由于喝是太着的缘故,酒水洒落溅起不少,飞溅在她的脸上,润湿了她几缕秀发,清丽的脸庞沾着点点水珠,一时之间,难叫人辨认清楚究竟是酒水,还是泪水? 吕麒麟的眼睛微微泛红,“我从来没想过爹爹会离我而去,而且还是来得如此突然……”说到此处,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我有心想要劝她少喝一点儿,可是目睹这番境况,心中却是清楚:适当的放泄对她来说更为有效。“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怕过,因为一直有爹爹他在身边,他就是一棵大树般,为我遮风挡雨。”吕麒麟难得放下了手中酒坛,吸了口凉气,“即使是在濮阳的段最为难熬的日子。 “曹操为了能拿下濮阳,不分昼夜地猛攻濮阳,他麾下的各路大将,在濮阳东南西北四门,同时发动突袭,记得那晚月黑风高,冷风凄凄,白日曹操连续发动两轮猛攻之后,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居然还会连夜发起突袭。猝不及防之下,濮阳各门告急,爹爹带着我,领着八百‘陷阵营’驰援各门,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将曹操各路大军杀退下城墙。 “你永远都不会想象得到,爹爹每到一处,人群之中总会爆发出阵阵欢呼,而爹爹方天画戟掠之所在,曹操部队便溃不成军。”说到这里,吕麒麟脸上印起陶醉之色,仿佛深深地沉醉其中,“我还记得临及最为关键的最后关头,宋宪把守的南门,当时是曹操手下夏候两兄弟负责攻取此门。 “曹操这两本家兄弟,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两人择了一队擅长攀登的精锐步兵,身先士卒乘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发动攻击。偏偏宋宪这头笨猪,居然当晚喝了了酩酊大醉,直到有人来报说曹军大军当徐发动突袭,那没有的家伙竟然吓得收拾细软,更跑到我爹跟前,向他建议。 “他让我爹爹带兵突围,更说突围之后,他愿冲当使者,带着我去袁术之处,与袁术结下秦晋之好,然后从袁术处借得兵马,再回来向曹操雪耻。我爹爹听了此话,气得当场差点儿没叫人将宋宪拉下去砍掉,二话不说,顾不多休息一会儿,又领着‘陷阵营’驰援西门。 “尽管到最后濮阳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可是每当回想起爹爹那时斩钉截铁般的决然态度,我心中总是禁不住一阵欢喜。” 果然,吕麒麟说到此处,脸上染起了淡淡的红晕。我默默听着吕麒麟的讲述,心中认不住感叹道:也许吕布在世人眼中算不得上什么好人,可是他至少却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在你面前说这么多。”吕麒麟说着有此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跟着颇为尴尬的摇了摇头,又是抱起了先前放下的那个酒坛,“也是是因为爹爹对你推崇备至的缘故,我总是听爹爹说,你如何如何的了不起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如此称赞一个人。 “后来听说你在河北以区区五百精骑破了袁绍十万大军,又在江东孙策在数千精兵的包围下悄然走脱,有时候,我对你也冲满好奇,如同对爹爹一般。”说到此处,吕麒麟脸上的那抹晕红越发鲜艳动人了,“其实我心底深处,总是私以为你还是不如爹爹,因为‘虎牢关’一战足以说明了一切。” 我暗叹了一口气,心道:此言倒是不假,比起吕布,我的确还有一大段无法逾越的距离,特别是在观看到“借戟传枪”的最后一招。他几乎在一招之间扭转局面,将华雄降服,这让我清楚地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少。 “可是自从洛阳出来那次,我的感观便彻底改变了。”吕麒麟的思维多少有些跳跃,我发现自己不是那么能跟得上,“这一切都应该拜那位董家大小姐所赐,我从来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你,也没有料到你居然当时会出手相助。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那董家大小姐竟是因为你一句话,便自动放弃那布局周密的安排,尽管我当时并不是十分想领你的情。” “你知道吗?”吕麒麟睁大了一双睛眼睛望着我,“爹爹在我还没有生下来的时候,便对我寄于了厚望,连名字都为我起好,便是‘麒麟’这两个字。‘麒麟’‘麒麟’多好听的名字,可惜的是爹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居然是个女孩儿。”吕麒麟反复将自己的名字念了两遍,脸上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也许我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读懂爹爹脸上的无奈,可是直到有一次,我看到爹爹喝醉了酒,看着我只是摇头叹气,长长地叹道:“麒麟啊麒麟,为何你不是个男孩儿。” “可是爹爹并未就此放弃,我还记得那晚他整整舞了一夜的方天画戟,未曾停休。最后他长仰天地长啸道:‘老天啊老天!既然你不让我吕布如愿!我遍与你老天斗上一斗,我不信我吕布的女儿又会差到哪里去?’”吕麒麟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脸上浮起一丝甜蜜的怎么笑意。 “自那晚之后,爹爹开始教我识字断文,并且传授我‘圆弧戟法’,那时我并不清楚爹爹对我的殷切期望,只隐约知道要学好爹爹教给我的一切,不要让他失望。只是自此之后,爹爹完全把我当成一个男孩来养,只准我穿着男孩的衣冠,让我学着男孩儿的样子……” 吕麒麟脸上现出一丝落寞之意。 “直到有一次,那是爹爹杀死丁原之后,转投到董卓手下。那时候董卓手下虽知爹爹武艺非凡,特别得爹爹打败了当时号称董卓麾下‘第一猛将’的华雄。不过,西凉一系的将领明知打不爹爹,却推说让双方各派出一人来,切磋一番,他们当时派出的一名年及弱冠的小将。爹爹见此情形,也不屑以大欺小,没有派出张辽高顺等,便叫我下场出手应付那年及弱冠的小将。 “那还是我平生第一次与人真正动手,平时,虽然和爹爹多有切磋,可爹爹很多时候都是点到为止,并非算得上是真正的较量。我当时既是激动,又是兴奋,想着能为爹爹出气争光了。当时的我,仍然作的是一身男儿打扮,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知道我只是名女子。 “年及弱冠的小将使的是一柄长枪,其枪法造诣颇为不弱,虽然是年纪轻轻,可其与人交手的经验明显强过了我。” 听到吕麒麟说到那个年及弱冠的小将,说起年纪,因该同她一般大小才对,我也是憋曲了半天,忍不住打断道:“那小将可是姓张名绣?”吕麒麟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好奇问道:“你难道认识他?”我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西凉军中既称得上年轻轻,又能被你说得上枪法不弱的人物,除了前些日子在宛城将曹操打得大败,更差点儿将曹操活捉的张绣,我实在难想到别的人了。” 听我这般解释,吕麒麟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自顾自地讲述道:“那少年……张绣看准了我经验不足,又利用求胜心切的心理,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我,我不明情况之下,被他一枪挑下了我头上包裹的青巾。青巾落地,等众人都明白我是女子之后,顿时纷纷对着爹爹指指点点起来,嘲笑不已。我还记得当时爹爹的脸色一片铁青,双手成拳,直捏得‘啪’‘啪’直响。我当时也是气恼之极,将爹爹教给我的戟法发挥到十二成。” ------------ 第六章 酒窖一夜 [正文]第六章 酒窖一夜 ------------ “尽管我最后打败了张绣,可是事后爹爹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当日回到家中,爹爹一人又是喝了一夜闷酒,我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轻轻抽泣。可是是我的哭声太大了,我没能很好的控制住,爹爹大喊了一声‘谁?’,我悄悄地抹去脸上的泪迹,又暗处走了出来,尽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我刚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爹爹又如何看不出来?”吕麒麟微微叹了口气,“爹爹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盯着我不住地看,又一边不停地喝着闷酒,还不时地叹气,我也不敢轻易开口。不知过了多久,爹爹终于说了一句,‘女儿!你从今以后还是恢复女儿装束吧!我到底还是没法跟天斗下去。’爹爹说完这句话,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吕麒麟好不容易将这一切都叙述完了,泪水却似决堤的洪水般,不住地往外淌着。 我暗中无奈地叹了声,心道:吕布啊吕布!你纵然有绝世无双的武艺,到底是不能改变天下人的看法。就在我这一念未完之际,吕麒麟摇了摇摇抱在怀里的酒坛,坛中已然没酒了,她又伸手想要重新在开了一坛。“爹爹……说……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爹爹……一声不吭地便走了……”说到此处,吕麟麟居然泣不成声起来。 我看着吕麒麟两眼迷离,双颊生晕,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连忙抢先一步抓住了吕麒麟想到再开一坛的玉手。 吕麒麟回过头,一脸费解地看着我。“不能再喝了!”我沉着声音说道。吕麒麟这一刻,望着我目光竟带着几分痴迷,突然叫出一声“爹爹!”,把我吓了大跳。我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一般,好几次想张口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偏偏又给吕麒麟刚才这么一叫吓了回去,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到我脸上震惊的表情,吕麒麟仿佛酒清醒了不少,竟然片刻之间,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只是谁都没要先开口,也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场面颇显尴尬。“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吕麒麟先开了口,难得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连忙应道:“你说!”“以后要是又什么大战,恶战,你可不可以派我当先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我父亲丢脸的,若每仗不胜,那便……”吕麒麟咬着自己的嘴唇,“那便我叫人抬着我的尸体回来!” 吕麒麟这般话给我的震憾不少,我在她空洞的眼中,我已知她心存死志。 “不可能!”我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三个字。吕麒麟颇为意外地望着我问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你爹爹将你还有那个貂婵都交给我照顾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自然不会让你们置身险地,如果谁想要你们半根手指,除非踩着我‘常山赵子龙’的尸体过去。再说了!虽然我没有小觑或者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可是我更觉得:上阵杀敌,更应该是我们男人去做的事情!” “交给你照顾?”吕麒麟目光有些怪异,自言自语地喃喃念道:“和那个狐狸精一起?也真亏他想得出来。”吕麒麟一声苦笑,还不住摇头。 说罢!她习惯性地想要喝酒,却不想手还被我抓住。吕麒麟看了被我抓住不放的玉手一眼,又跟着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我顿时脸上一红,如沾烙铁般连忙松开了她的手,同时又叮嘱了一句,“不准再喝了!”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觉得这几个字说得好是苍白无力,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吕麒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没等我明白回来怎么回事儿。 “不准别人动我们半个指头,你便抓着我的手不放?”吕麒麟这句话,差点儿没让我喷出鼻血来。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吃不准她这话意思,方才还是冷若冷霜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又是春回大地,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刹那间,我不由看得呆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吕麒麟如此开心的笑。 “要是你以后多笑笑就好了!”话一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 因为再我话刚一落地的同时,吕麒麟便吝啬地收敛起了笑容。吕麒麟看了一眼刚才想要去碰的酒坛。一时之间,我却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阻止她,吕麒麟凤目一瞄,将我这般为难的境况尽皆揽入眼中,不觉间,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丝淡淡的笑意。只是我这此刻正专注用心地思索着,是不是该阻止她喝酒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变化,无缘欣赏到这般动人风情。 “好了!你这个吝啬鬼,多喝你一坛酒都舍不得!”我差点眼睛掉下地来,我怎么都想不到吕麒麟居然嘟着小嘴,学起小女儿态来,“不喝酒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楞了一楞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也没有答应下来。吕麒麟已经转过身子,背对着我,留给我一个好看的背影。我还没等有时间却欣赏这般好看风景,忽觉得肩上一沉,吕麒麟已是将将小脑袋枕在了我肩上,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了我肩头支撑,我心中还来不及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虽然没有爹爹的宽阔、温暖,可还是一样的结实,很有安全感。”吕麒麟的小脑袋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吕麒麟的整个身体的重量也不算太重,我实在有些很难想象,如此单薄的身子,是如何使动那杆重有数十斤的大戟的。我回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枕在我肩上,仿佛正在享受的吕麒麟,刀削般的妩媚脸庞,柔美中却是透着一丝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刚毅,高高挺立,极具个性的鼻梁,看上去最像吕布…… 几缕凌乱的发红,和着酒香,竟然沾在了脸上,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直到靠近吕麒麟粉嫩的面颊,方才醒悟过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竟本能般地想要帮她理好那几根凌乱的发丝,我试着晃了晃身子,轻轻地叫道:“麒麟!麒麟……”若有似无的鼾声传进耳中,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真的是喝醉了。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帮她理好那几根凌乱的发丝,不觉间,酒意和倦意都缓缓袭了上来。 先前陪着吕麒麟尚不觉得,此刻吕麒麟已然沉沉睡去,只剩我一个人,我的酒量本来就有限,陪着吕麒麟喝下整整一坛已经有些不堪负重了。因为吕麒麟的缘故,我努力压着酒意,没让酒劲儿上涌。这会儿倒好,努力压着的酒意似火山喷发般,和着一股深深的倦意转眼之间直奔脑门。 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沉去去…… 第二天。 正觉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外面一阵吵闹。“找到没有?两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凭空消失了不成?”一个有些主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没有!”一个声音小声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问过把守‘温候府’大门的士兵,都说没有见过大小姐和那小子出去,找!跟我再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到。”声音中透着几分烦躁和不耐,犹自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道:“这般紧要关头,偏偏寻不着人,又发生这档子事儿,到底……” “老张!这事儿也急也急不来的,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把人找着了再说。”这是高顺的声音,略一犹豫之后,高顺还是说了出来,“另外还有一件事儿你得记着。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你别左一个‘小子’,又一个‘小子’的乱叫了,他现在可是咱们的主公,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我觉得他还不错,到底我们不是在温候手下做事了,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张辽不满地说道:“你说有这样的主公么?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叫我们回军中筹粮,今儿一发生大事儿,偏偏便寻不着人了,该不会跑了?” ------------ 第七章 弄清情况 [正文]第七章 弄清情况 ------------ “应该不会,据我观察,这位新主公虽然年轻了一些,却也是极有担当之人,若非如此。那日在‘温候府’中,陈先生提起让他接任‘徐州之主’的时候,便不会犹豫再三了。”高顺一番思考之后,两道浓密的剑眉却是蹙得更紧了,“不过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又怎么会不见他的身影呢?而且连同大小姐一起如同世间蒸发了般。” “哦!”人群之人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高、张两位将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是昨晚接近午夜时分,小的偶遇子龙主公和大小姐两人,当时子龙主公问过小人酒窘在何处?小人觉得,会不会……”“知道还不早说?”张辽气得七窍生烟,“都别找了,跟我到酒窘中看看去……”张辽招呼了高顺一声,便直奔酒窘而去。 “啊……”才踏进酒窘中一步,张辽被面前的情景吓了大跳,神色数变间连心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辗了出去。 温候府,大厅之中。 本来吕麒麟醒来之后,发现还躺在我怀中,特别是当着自己爹爹手下大将,张辽、高顺二人的面。就是刚才不久之前,脸上还挂着几丝晕红,甚至不敢抬头多看我一眼。可是听完高顺讲述之事,吕麒麟一张脸却是猛然冷了下来,恢复了酷若寒霜般的严寒。在场每一个人脸上都现出沉重之色,气氛显得有几分压抑。 “事情便是这样。大概宋宪是听说了袁绍以‘先登营’为先锋的先头部队,出奇不意地在一夜之间拿下了北海,所以这才连夜盗得温候‘天方画戟’和‘赤兔宝马’往北海方向而去了,看样子他想拿这两样东西作为给袁绍的见面礼。”张辽咬牙切齿的说道,“亏温候如此信任于他,事无巨细,都会征求他的意见,而且还将‘方天画戟’这样的神兵利器交给他保管,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狼子野心……” “哎!”高顺重重一叹,道:“宋宪在军中职务不低,便是我等在徐州的军力分布,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一去,我等岂不会完完全全地暴露给袁绍了?” 显然,高顺想得更远了些,陈宫沉吟了半晌,说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这一去,若是让袁绍知道了如今我军中粮草不济,整个不邳城更是危如累卵,那岂非是……岂非是雪上加霜?”陈宫想得更深一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宫有意无意地朝着上首的我处看了一眼。 我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心想着这下邳城中粮草问题还没有解决,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袁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了孔融的北海,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想那北海一城城高池深深,当年便是黄巾作孽管亥率着数万人马,也未能轻易将之攻破,虽然最后亏得那东莱太史慈突围报信。”张辽这话说得我心中一动,想到太史慈老家正在北海,他言回家中看望老母,却不知此刻如何?“这孔融虽非精通军略之人,可是袁绍数万大军就这般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夜之间拿下了北海,也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张辽这话无异说出了我的心声。 高顺干咳了一声,言道:“其实北海军备已然早已荒废,北海城中原来孔融手下的大将武安国自从上次败于温候之手,虽保得一条性命,却是废却了一支手,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只知整日喝酒卖醉,又哪里管得了将士训练和器械整备了?而好孔融虽是孔圣人嫡传子孙,却也是贪图杯中物之人,况且他的那些本领也只是用在政略和诗书方面,至于军队……”高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头。 “虽然听说有着‘江东第一名将’美誉的东莱太史慈近日返回北海,也接受了孔融所请,担任军中校尉。只是北海军备荒废日久,又岂是一朝一昔之间能改变的?况且以太史慈之能,便是江东‘小霸王’孙策也要千方百计留住的人物,孔融只允以一个区区的‘校尉’,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太史慈掌握北海军权之后,北海军队的局面虽然多少有些改观,可这次夜袭北海的乃是张郃,此子的确可谓胆色过人,带着‘先登营’先是一举拿下了‘临淄港’,居然还敢连夜发起攻击,夜袭北海。太史慈虽把守的北海南门虽说是稳若泰山,可是在北海三门皆失的情况,他也不能力挽狂澜于即倒……” 高顺正打算继续说下去,我突然听得太史慈的消息,也不愿中途出言打断,只是选择静静地听下去,却不想…… “我不想再听你们在这里东拉西扯地议论个没完没了,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发不发兵,将爹爹的留下来的唯一两件遗物追将回来?若是不发的话……”吕麒麟目光冷厉地扫过全场,“我便一人去追。”说罢!吕麒麟提起手中之戟,便有夺门而出的打算。吕麒麟这般举动,叫当场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辽出于本能地将吕麒麟拦了下来。 “张文远,你要拦我?”吕麒麟凤目一挑,冷冷问道。听到吕麒麟这般发问,张辽感到背心有些发凉,硬着头皮,道:“末将不敢!只是……”张辽清楚这位大小姐的厉害,尽管他已经得了吕布“圆弧戟法”的真传,但若真要和这位大小姐比起来的话,张辽却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她手中讨得便宜。 “大小姐!我跟你一起去!”一直未开腔的候成忽地说道,同时还有些不屑地地看了张辽和高顺一眼,“有些人自从温候去后,便一个心思想着去拍那新主公的马屁,又哪里还记得大小姐您?大小姐!候成愿跟你同住,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走上一遭,若是不能追回温候遗物,大不了跟着你一起死在袁绍大军手下!” 吕麒麟回过头,感激般地向着候成点了点头。 吕麒麟手中戟平举,看样子若是张辽不放她过去,她便打算硬闯了。张辽教候成那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一咬牙,恨恨地说道:“好吧!好吧!都去!都去!反正北海落进袁绍手中,这下邳城早晚也是他囊中之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个痛快,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过宋宪那吃里扒外的家伙。”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辽已然要将一口钢牙咬碎般,候成跟在吕麒麟后面,只是看张辽的目光有些躲闪,这一切都落在我眼中。 见得张辽不再阻挡,吕麒麟便要走出大厅,没想到才走一步,忽觉得身后一紧,却是我拉住了她。吕麒麟条应反射般地想要甩开我,可等回头一看是我,却是怔了一怔。我没有多说话,只是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朗声说道:“温候的遗物自然要追回,只是有些情况,还是要弄清楚之后,才能做决定!” 说完,我目光回头落在了高顺身上,“高将军!敢问夜发现宋宪盗了‘方天画戟’和‘赤兔宝马’而去,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三更时分!”“能确定吗?”我又多问了一句。高顺犹豫一番后,终于点了点头,说:“是这个段时间没错,因为军中有人看见候成这个时候出营去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于高顺的回答还算满意。不再向高顺询问什么,却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三更而去,纵是他骑的是千里良驹,现在最多也只能走到徐州和北海交界的地方,况且!他半夜盗马,事起突然,只怕也未必给马儿喂够草料,况且并非只有他一人,只有还有人跟着他,就不怕……”我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纵是宋宪骑的是‘赤兔宝马’,只要跟着他的有一人骑的是钝马,必然会将所有人的速度脱累下来,况且!像‘赤兔宝马’这样的绝世良驹,只怕他宋宪也未必能骑!”一念未完,却不知此刻高顺望着我,眼中露出什么信服之色,便是一向沉默如金的陈宫,此刻也微微点在,眼中尽是激赏之意。 “高将军!敢问此刻军中还敢派出多少骑兵?” “这……”高顺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因为听将军之令,最大限度地节省出粮食,我便叫军中将士尽去搬运粮食了,便是我麾地的‘陷阵营’也是一样,所以……” ------------ 第八章 不安躁动 [正文]第八章 不安躁动 ------------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能除了‘温候府’中的守卫,便分派不出更多的力量了?”命令是我下的,我自然能解释。ke 高顺面色颇带尴尬,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可谁都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了。“宋宪匆匆离去,所带人马应该不会超过百人。但是,宋宪此番投敌,定然通知了袁绍一方,应该会有袁绍人马接应于他,只要我们抢在袁绍接应人马赶来之前,倒也值得冒这个险。”我回头看了一眼陷入尴尬中的高顺,大声喝道:“高顺喝在?” 高顺几乎是出于军人的本能,单膝屈地,沉默无言地跪下领命。 “我命令从‘温候府’守卫之中挑出精骑三十人,快去快回。”高顺口中应是,领命而去。看着高顺离去的高大背影,我嘴角浮过一抹笑意,回过头对着在场诸将说道:“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了。要是不怕死的,有兴趣便随我走上这趟。”说罢!我目光全场扫过,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大厅。 在我离去前的一刻,大厅之中还是一片寂静,等我前脚跨出大门,厅中已然沸腾一片。 张辽和吕麒麟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跟着我的脚步,走了出来。候成望着我离去的身影,目光带着有些迟疑,一番犹豫这后,还是跟了上来。可是如今的大厅之中俨然成了一个菜市场,昔日吕布麾下闻名的“八健将”,除开高顺、张辽、候成三人,剩下的五个此刻正在大厅之内吵得不可开交。 “那子不会疯了吧?就只带三十人去追宋宪……” “要是刚好撞上袁绍赶来接应的大军怎么办?要去你们去,我才不跟着这个疯子陪葬……” “不管怎么说,宋宪跟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若是真要动手,只怕也……不过!既然是这小子不仁不先,也休怪得我不义在后了……” 我怔怔地望着前方,不知是想些什么,此刻高顺挑选的三十精骑,已然集合待命。突然,又从大厅之中走出来两人,高顺和张辽都是眼中一亮,毕竟里面的人都是昔日的同袍,可如今吕布一去,仿佛变得形同陌路般,两人多少心中都有些感伤。看得这两人出来,高顺、张辽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成廉、曹性?” 成廉和曹性没有多说话,只是朝着高顺、张辽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回过头,眯着眼睛打量了起成廉和曹性,成廉、曹性用着一样的目光观察起我,凝视半晌,似乎在彼此目光都找着了想要寻找的东西,不禁彼此会心一笑,没有多言。我翻身上马,感受着清晨略带刺骨的寒风,尽管中原之地不比北国,但冬风依旧酷冽烈,比起南国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出发!”我高举手中的银枪喝道。 宽阔的原野之中,大约百来人的小队人马正在疾驰。此刻的宋宪既是焦躁不安,偏偏心下又是兴奋不已。若非是怕自己只身一人落单之后,不小心在路上遇得强盗埋伏的话,只怕他早就丢身后这群包袱了。经过一夜飞奔,已是赶了近两百里的路,此刻快接近徐州和北海的交界之处了。宋宪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高耸突兀的连绵山脉,眼中闪出一丝隐藏不住的喜色,他心中清楚:只要翻过这片大山,他便彻底的安全了。 宋宪忍不住抚摸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又望了一眼背后的“赤兔宝马”。尽管“方天画戟”在手中又沉又重,这一路行来,没少消耗宋宪体力,可是一想到吕布在战场上的英武姿态,便羡慕不已,怎么也不舍得放手。“尽管收拾这‘赤兔宝马’,颇费了些功夫,但为了这般绝世宝马,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宋宪着前方,心中想到。 尽管仿佛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但宋宪总觉得心得深处藏匿着一丝躁动和不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心下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怎么接应的人还没有来?我派出去传信的探子应该有些时候,难不成这些家伙半路偷懒不成?要真是这样,等到了袁绍军中大营的时候,看自己如何收拾那慢腾腾的家伙? 想到此处,宋宪脸上闲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那丝隐匿在心底深处的不安似乎躁动起来,宋宪不觉有些心麻意乱地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疾驰,可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的队伍,宋宪脸上的不耐之色越见焦显。经过一夜急行,已经跑死了五匹的钝马,那五个倒霉的家伙被自己永远地抛下,虽然宋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般暴躁不安。 想到那个才做上“徐州之主”的小子,宋宪便不由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那小子哪里走了哪般狗屎运?还是吕布临死之前已然精神错乱,居然叫这了这么一个楞头青当这‘徐州之主’,不过如此的徐州已经成了是不非之地,特别是曹操灭掉了张绣,少去了后顾之忧。”宋宪从来都不相信,没有了吕布的徐州还能守将得住。 这也是宋宪决定另投他人的最大原因所在,但想到自己鞍前马后地伺奉了吕布多年,吕布就这般突然而去,心中难免还是有几分酸意,那仿佛是兔死狐悲的感觉。可只要一想到吕布将去的时候,将“徐州之主”的位置让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自己偏偏什么都得将不到,这几分酸意便转化成了深深的仇恨。 宋宪恨的不止是吕布,还有高顺、张辽,就是连吕布之女吕麒麟也深深地恨上了。一想到吕麒麟的绝世容姿,尤其是骨子里透着的那份冷傲,宋宪便觉得心痒难耐起来。他恨高顺、张辽,是因为这二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还拥戴起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起来,还口口声声地称,说是什么“温候临终遗命”。 在暗中宋宪又忍不住唾了口。 “什么‘温候临终遗命’?这两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自己还打算叫这二人识时务地和自己一起杀掉赵子龙那小子,然后将徐州作为多面之礼,献给袁绍。”一想到袁绍,原本宋宪焦躁不安的心,不禁平稳了几分。如今的袁绍可谓是如日中天,占据了河北四州不说,麾下更是有着文丑、颜良这般厉害的猛将,还有田丰、审配这样一流的谋士,真可谓是“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厉兵秣马,还有大举进犯中原之意,在宋宪看来,袁绍一统天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想到谋士,宋宪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吕布新近收下的那个陈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了这丝不安和躁动来自何处。只要一想到陈宫的手段,便是曹操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宋宪心情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变得躁动和狂暴,宋宪不住地朝着前方张望,依旧不见接应的人影。 突然一声马嘶哀鸣传自身后,宋宪回头一看,又一是匹马不支倒下。宋宪看了一眼之后,望了望从地上挣扎爬将起来的士卒,神色露出一丝狠厉。那挣扎爬将起来之人,看到宋宪脸上的神色,忍不住脸上一变,张脸正欲要乞求些什么。却看到宋宪不而地冲着他旁边之人使了个眼色。 只看到数只长枪高高举起。 “啊!”一声惨叫,陪随着马嘶哀鸣。几滴鲜血似乎溅在了宋宪的脸上,宋宪伸手一抹,伸舌在手上舔了舔,脸上笑意似乎更浓了。“第六个被永远抛下的倒霉家伙。”宋宪暗自数道。 “先生!听说你找我来?”陈宫正自盯着几案之上军用地图,兀自出神,这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陈宫回头看了那小卒一眼,不觉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问道:“那事办得怎样了?”那小卒面色不改地回答道:“依照先生的吩咐!消息已经高顺将军转达给子龙将军了,此刻子龙将军带着三十余骑,正出城追赶宋宪。” 小卒言闭,可总觉得有好像有什么想不透的地方,好几次欲开口发问,可是看到陈宫头也不抬地只是专心盯着地图在看,便强自忍于今为烈心中好奇。“你是不是想问,为问我明知宋宪盗了‘方天画戟’和‘赤兔宝马’,却还偏偏坐视不理,还放他离开?”陈宫抬起头,淡淡地笑了笑,眼中尽是莫测高深之意。 ------------ 第九章 容我想想 [正文]第九章 容我想想 ------------ “也许!只有一软一硬才能让他又快又稳地站立在权力的最高峰,如今大敌压进,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i。”陈宫也不看那小卒,只是自顾自地盯着着地图喃喃自语道:“仁慈的手段,也许能赢得民心,但要得到其他将领的认同,永远都只有在战场之上,当敌人倒在他银枪之下,敌人在脚下颤颤中发抖,而失去温候的其他并州将领,方能向迷失方向的狼群一般,重新找回头儿狼……” 说到这里,陈宫直起了身子,双手揉了揉微觉疲劳的太阳**,长长地叹了一声,说道:“徐州不占地利,就连唯一的屏障小沛也把持在刘备手中,终究是无险可守啊!” 辽阔的平原之上,一支数十人的精锐骑兵在飞驰。 骑在白马之上的我,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迹。我等三十余人已经马不停蹄地全力追赶了近三个时辰,好在不能人和马,都精挑细选下来的,并没有出现掉队的现象。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尽管人人面上已经显出疲惫之人,可是斗志依旧高昂,我倒是有些佩服起那宋宪起来,不知他到底用的是何方法,居然只用了一夜不到的时间,居然走了这么远。 当看到一路上的错乱并呈的人和马的尸体时,我自然便明白了一切,没想他竟会用上这等手段。 何止是我?便是成廉和曹性两人也隐隐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彼此口上不说,可是我心中清楚:也许在出发之前,他们心中多少还存着一丝善念,毕竟是共事多年少的同泽,不忍心痛下杀手。可是看到这一路上的尸体,两人出奇地沉默了下来,我明白这是无言的愤怒,宋宪是同泽没错,也些跟着他一起叛逃的也是并州将士,两人何都不会想到宋宪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待自己人。 奔行到前方一处,我突然扯住了缰绳,打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 跟着,我翻身下马,弯下身子,在一人一马间停了下来。我伸手停在在人和马身上的伤口,伤口处还在不住冒出的汩汩鲜血上,我伸手探了探。此刻!那人已经了无声息,而战马还在痛苦地抽搐着,一双失神的眼睛还未完全闭上。我暗叹了口气,心中默默数着:这已经是第六个了。不过,人和马的尸体上都残留着余温。 “血还是热的。”我回头对众人说道:“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我轻轻地帮那匹垂死挣扎的战马合上眼睛,然后迅速是翻身上马。我座下白马一声长嘶哀鸣,没有我任何指示,它竟也也全力奔跑起来,身后的众人尚自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看着我和白马渐渐绝尘而去的身影,一时之间还不太明白:为何一直我跟他们那并而行的一人一马,为何会在突然之间,便似有如神助般,将他们拉下了这么大段距离。 张辽看着绝尘而去的远方,既是羡慕又是忌妒,最后咬着牙,大声喝道:“走!”数十骑犹如袭过的狂风一般,飞快向着远方肆掠而去。 “将军!你……你……看……看……”行军间,似乎是听得背后隐隐传来的雷鸣之声,尽管声音不大,宋宪军中一名伍长心中却是十二分的不安,不时地回头打望。数次回头不见任何事物,他还道是自己过于紧张,只是紧张之余存在的幻觉,可是这最后一次回头,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是一小队骑兵。 连忙叫起了宋宪,慌乱间,舌头却是有些打结起来。 宋宪跟着回头一望,一看之下,宋宪也是心慌意乱起来,心中暗骂道:真他娘的该死,怎么就追上来了?不过,等宋宪看清楚我等一行人只有三十余骑的时候,宋宪又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终究是多年带兵打仗的人物,一冷静下来很快地作出判断。“慌什么?”宋宪努力压下心中惶恐,恨恨瞪了一眼那最先发现我们一行人那名伍长,仿佛是恨铁不成钢般,“怕什么怕?没看见他们只有这么几十个人么?” 宋宪初步估量了一下,他这方的人马比来人多了三倍有余,而且他还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不由得又多几分打算。 宋宪一声冷笑道:“管你是谁,今日便叫他来得去不得!”说话间,他已经迅速传令下去。刚才在杀死第六个人和第六匹马的时候,他终于叫全军放慢了速度。 他倒也不是他体衅手下兵卒,只是那连亘的山脉就在眼前,只要翻过面前这大山,便算是北海地界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追兵就这般转瞬即至。“这般缓行,多多少少足够战马回复了些体力,而来人看他们风风仆仆,马不停蹄的样子,这一路飞奔,只怕也未作停歇,我以逸待劳,断无不赢的道理。”宋宪一边替自己打气,一边估算着双方的实力。 在一箭之地的地方,我令众人人驻足。 两方隔着这一箭之地,遥遥对峙。看到我,宋宪似乎眯起了眼睛,眼中正是迸出一丝不意察觉得喜色,隔空大喊道:“实在想不到,本来以为来的人最多什么是高顺、张辽,或者是大小姐之流的,实在想到连你这‘徐州之主’‘常山赵子龙’也来了。”宋宪遥望着,双目之中尽是愤恨之色。 “你便是宋宪?”我话落地,宋宪却是气得浑身发抖。 我身后的吕麒麟早已是不耐,说道:“宋宪小儿,若是识趣的话,就快点将‘赤兔’和方‘天画戟’交出来,我还能免你一死。”吕麒麟虽然说得平淡从容,可是宋宪却隐隐额头间冒出了冷汗。吕麒麟第一次以男儿身的身份在董卓酒宴之上打败张绣的情景,宋宪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这些年来,也没少见吕麒麟出手,宋宪向着周围看了看,尽管己方人多势众,可是没由来的一阵寒意,却是自心底升起。 “宋宪!要是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便将温候遗物还来。”张辽气怒之下,跨下座骑也跟着变得不安起来,团团打转。宋宪也知道张辽已得吕布亲传,单是那日在擂台之上,张辽单以一己之力,硬是击败了众多敌手。宋宪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高顺、曹性、成廉……当真是越看越心寒,尽管身后站着整整多出了三倍的人马,猛然间发现:即便是人多势众,也未必见得就能安然无恙。 “宋宪,大家同袍一场,实在不忍彼此刀剑相向。”这次说话的是候成,“只要你肯归还‘赤兔’和‘方天画戟’,我们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大家以后仍旧就是兄弟?”候成说话间,向我望来,目光中似乎带着向我询问的意思。我颇觉意外,想想原在“温候府”中还信誓旦旦要跟吕麒麟一起同生同死的他,片刻间为何又突然转变了态度。 我一番犹豫之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得说话的是候成,宋宪连转了几个心思。最后故作为难地看向我等,装着几番挣扎的样子,冲着我们喊道:“这事儿再容我想想!”说罢!拍马走向了己方阵中,似乎还真去思索什么去了,我身边一人缓缓抬弓搭箭,我扭头看了一眼,记得这人叫作曹性,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事起仓促之下,他还带了弓箭。 我却是伸手阻止了他的行动,跟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心知杀死一个宋宪不难,难的是如果杀死一个宋宪之后,而让他身后的百余人却心生死志,无异于会激起他们拼命之意。以我等三十余人,要杀光百余不立志拼命之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曹性看了我一眼,虽然有几分不情愿,还是收起了弓箭。“你看老宋他会投降么?”这话是曹性旁边的成廉问出口的。 这话才吐出口,还没容得曹性答将上来。 却看到宋宪那方的第一更骑兵,有了动静。这宋宪倒也有些真材实学,他那将百余骑排成了两列,呈扇形之状。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大山,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势明显变得狭窄起来,若是将这百来余骑一字排开,倒也有些勉强。既不能全力展开,倒不如排成两列的好。而宋宪就是躲在这两列人马之间。 宋宪早在借口说是“容他想想”的这会功夫,却是偷躲在人群暗自观察,等看清楚来人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陷阵营”的兵卒,他终于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 ------------ 第十章 惊绝一枪 [正文]第十章 惊绝一枪 ------------ 也难怪他会这样作最后的垂死一搏。 “宋宪这混蛋……”没等曹性给出答案,成廉已经破口大骂起来,“居然也不声 不响地发动突袭,用这种手段对付昔日老友,这家伙也未免太不是东西了……” 成廉话才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又化成一声惊叹“咦”,何止是他?就是张辽、高 顺、曹性、吕麒麟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在宋宪前列骑兵行动起的那一刻,我已是动了起来,而且动作更快、更烈。 我座下白马,如同出蛟龙出海般,一声嘶鸣,竟使得在场所有马匹为之驻足,我 身后的众人尚自好些,而宋宪那边已经准备好列队冲锋的近七十骑,先后骚乱起 来。也幸亏马上之人骑兵皆是控马好手,才没有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不过光 是这样,已经吓得躲在两列骑兵之间的宋宪脸色苍白。 因为白马这声嘶鸣引起不小的骚乱,宋宪第一列骑兵好不容易排成的攻击阵形, 微显破绽,便是这片刻功夫,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白马飞奔如箭,已然脱离了宋宪骑兵弓箭能射及的范围之内。宋宪好不容易反应 过来,方嘶声力竭地大声喊道:“拦住他,都给我拦住他!”第一列骑兵仿佛还 没有完全从混乱之后清醒过来,尽管他们已经各自安抚好了跨下座骑,却是再没 有机会发起攻击了。距离我最近一名骑兵,不经间抬头间,已然发现了我。 出于多年征伐沙场的本能,他手中长矛破空而出,划出道漂亮的弧线。 若是在平常,他定然为如此犹如神来之笔的一矛窃喜不已,这一矛已经超出他使 矛的极限。可是那人脸上却极是惊惶失措之色,因为他突然发现敌人自他面前失 去了身影,如何不叫他吃惊?“啊?”突然人群之中传出一声惊呼,不少人不约 而同地跟着看向天上,宋宪第一列骑兵虽经小小的骚动,可是总体来说,依旧保 持着前进之势。 白马放开四蹄,破空而起,就连身在马背之上的我,似乎也有些料想不到白马居 然会选择这样的突破方式,仿佛腾云架雾般的感觉。 道道冷风如刀子迎面割来,倒灌入耳,而我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我眼中只 有一人,那便是宋宪。我双目紧锁住宋宪,手中银枪已经由左手交到右手之中, 我微微活动了一下觉得有些僵硬的颈脖,心中渐渐泛起一股嗜血的**冲动,锁 住宋宪的双目之中,燃起一道熊熊烈火。我努力将心中那股嗜血的**压下,我 心知此刻的宋宪的确是杀将不得。不由自主的我持枪右手,竟稍稍颤抖起来。 终于白马稳稳落地,虽然马背上的我微觉有些不适。 银枪电射而出,从始至终,好像宋宪变成了一尊石像般,居然没有丁点儿动作, 尽管在他手中还持着方天画戟,背上还背着一样看似份量不轻的怪异兵刃。可是 我自宋宪双眼之中,却是看到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深处颤粟。我控制着枪上的 力道,尽管对于此人的背信弃义和凶狠残忍,便是杀上他两次也不为过。 带着一道破空风声,银枪枪尖稳稳当当地在宋宪喉间不足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宋宪只觉得喉咙有着一点儿透骨的冰凉,曾几何时,自己也用过背上的兵器将它 送入别人喉间。宋宪想要低头看一看自己的喉间,从来都是他欣赏别人垂死挣扎 的样子,没想到今时今日自己居然……刚才那一枪破空而出的瞬间,让宋宪生出 一股错觉,仿佛他面前的并非是我,而是吕布,既让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之 意。 宋宪的喉间动了动,这口唾沫无论如何都咽不回肚中,回想起刚才惊艳绝世的一 枪,不自主地让他联想起昔日吕布在战场之上驰骋的身影。只是,到了最后 一刻,宋宪还兀自有些奇怪:他完全不敢想象一个人临死之前,居然也能幻想到 如此多的东西,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起自己将兵刃送入别人身体,各人临死之前 的种种痛苦表情。 “你还是少动一些为妙,我可不敢保证,你再近一点,我这枪会不会刺破你的喉 咙。”我的话冰冷地传进宋宪耳中。 宋宪只觉得又惊又喜,惊的是我居然还没有杀他,喜的自然是自己还活着。宋宪 感觉到自枪尖之上丝丝凉意,那口原本要咽回肚里的唾沫,既然没有咽下去。“ 子……子龙将军,不……不知你……”不知道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还是感受到枪 尖之上泛起的阵阵杀意,宋宪居然连说话都巴结起来。 “我只想要回‘方天画戟’和‘赤兔宝马’。”我冷冷地打断了宋宪不利索的话 “来……来人,还不快把‘赤兔宝马’给本……不!给子龙将军牵来。”说话话 ,宋宪连比带划,可是银枪枪尖近在咫尺,却是不敢又太大的动作幅度,生怕一 个不小心,即便是擦破点皮,也将是追悔莫及。宋宪此刻心急非常,只想着如何 活命,可是看到我丝毫没有要将银枪离开的意思。 宋宪几乎都要哭将出来,已经有人将“赤兔宝马”牵了出来,我看了一眼无精打 采的赤兔一眼,哪里有昔日在“虎牢关”前龙腾虎跃之姿?倒是我座下的白马, 见到“赤兔”之后,居然兴奋得长嘶不已,开始有些躁动起来,仿佛寻如同像“ 赤兔”挑战一般。赤兔纵然精神不济,但它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良驹,又岂能容 忍白马如此挑衅他的权威?当下已是嘶鸣起来,尽管声音不是那般高昂,似乎还 透着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凄楚。 白马好像觉察出了“赤兔”的不对,开始安份下来。 只是马儿间的相互挑战,差点没把宋宪吓个半死,特别是刚才白马躁动的瞬间, 便是我也是始料未及,银枪似乎又近了一分,几乎就是贴着宋宪喉结而过的。 好不容易等银枪枪尖和他喉间恢愎了应有的距离,自在宋宪看来,仿佛还拉开了 不少,宋宪终于咽了口唾沫下去。可是,见我望向他目光间越来越冷,宋宪连忙 解释道:“子龙将军!我……我只是喂了它点巴豆,你知道这畜牲……”见到我 好不容易收敛的目光又一下子冷了下来,宋宪吓得又连忙改口,“是‘赤兔’‘ 赤兔’,‘赤兔’它力大无穷,很难驯服,所以小人也是得以而为之啊。 “小的保证:用着不三天,不!两天,两天之后,这畜……‘赤兔’它又能生龙 活虎地又上战场了……”接下来宋宪发誓赌咒的,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我没有太将他后面一大段恭维自贬的话听进耳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手中的“方 天画戟”。宋宪见自己费尽口舌,几乎都要口水说干了,可我偏偏还是不为所动 ,宋宪急得连如热锅上的蚂蚁,心忖着应该再说点什么才能打动我,让我饶他一 命。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终于发现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中“方天画戟”之 上。 宋宪方才恍然大悟,回想起刚才我说过的话:“我只要想要回‘方天画戟’和‘ 赤兔宝马’”,连忙接手中“方天画戟”奉上。 “这‘方天画戟’绝世兵器,也只有您这样的英雄能够佩上,纵是吕布之流,给 你提鞋都不佩……”这宋宪为了活命,也顾不上什么下流无耻了。被第一列骑兵 隔在远处的的高顺、张辽、吕麒麟等人早已经听得七窃生烟了,特别是吕麒麟, 忍不住大声咤道:“宋宪你这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宋宪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番话自然得罪了吕麒麟,更是难堪,犹豫着如何再改 些措辞,好教两边都不要得罪。 “我只会用枪,不会用戟!”我说罢!银枪已是收回。我右手持银枪,左手握“ 方天画戟”,顺带牵着“赤兔宝马”。我调转马头,便要回到自己一方。宋宪猛 然觉得喉间一松,仿佛突然觉得间空气也新鲜了不会,不过,仍旧有些不感相信 。这银枪来得快如闪电,去得更是突兀,仿佛“鬼门关”走了一遭,宋宪仍旧不 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兄弟们!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来自并州,识得温候?又有多少来自徐州本地亦 或是他处。但昨日温候大丧之期,我确实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说此处 ,顿了顿。 ------------ 第十一章 人头担保 [正文]第十一章 人头担保 ------------ “一路走来,我整整看到了六具兄弟的尸体!我虽不知他们死于何人之后,但死状之惨尤胜过战死沙场,我们堂堂男儿就本该轰轰烈烈战死沙场,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想不只是我,便是温候在九泉之下,也定会痛心疾首。ke”我回头淡淡看了惊惧不已的宋宪一眼,目光扫过全场,“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何甘愿追死心蹋地地追随此人,不惜出走徐州。”说着,我想着宋宪一指。 “可是今时今日,我‘常山赵子龙’可指天为誓,用我的人头担保,若是有想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到徐州的,我仍旧当他是兄弟。便是要跟着宋宪一起去投奔袁绍的,不管是谁,我也绝不阻拦。”听过我的话,全场一片哗然,宋宪一方一马渐渐骚动起来。看着我当众许下如此重誓,张辽、高顺等人皆皱起了眉头,看着我,有欲言又止的意思。 我却是故意装作视若未见。 “是宋宪骗我们说,温候死后,徐州就再已也守将不住,袁绍已经在北方调集了八十万大军,转眼之间,便能将徐州辗成粉末。”夹在我和张辽等人之间的宋宪第一列骑兵,大概是因为较宋宪距离远一些的原因,竟然也不在怕宋宪,开始有人议论起来。这人话一出口,宋宪第一列骑兵百余只眼睛都落在了我身上。 在他们想来,定然以为这是宋宪夸大的之词,更希望从我口中得到证实。 我却不想说谎,我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宋宪此言不假,袁绍的确在大举调动兵马,而且就在昨晚拿下了北海。不过,袁绍要想调集数十万大军,光是粮草一事就得费时费力,我想我们还有一段时间。”看到不少人都低垂下了头,大概谁都清楚这是一场实力悬输的比拼,“我‘常山赵子龙’并不能想你们保证什么,但绝对会做到:如同温候一般,与你们同甘共苦,同心协力地守卫徐州。如果说最后徐州战至一兵一卒,那便是我‘常山赵子龙’。” “好!赵将军!有你这句话,我便是死也值得了。”说此话的正是最先开口的那个兵卒,“徐州是我老家,要是横竖都是一个死,我倒宁愿战死在徐州。” “对!管他是曹操,还是袁绍,老子就是算是死也崩掉他两颗牙……”宋宪第一列骑兵属于徐州的兵卒皆让那人鼓动起来。徐州兵卒的情绪很明显又带动了其他人,“就是老子跟温候一路从并州打到中原,还真没怕过谁,‘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妈的,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战……” “我们徐州丹阳兵又怕过谁……” 众人越说越闹热,宋宪第一列骑兵一共七十余人皆投向我们一边,宋宪心中吃惊不已,有心要开口喝止他们,可是感受到我一双冰冷的目光一直默默注视着他,他只好选择沉默。“宋将军!对不起了!一路上六个兄弟皆是你下令处决的,难保以后你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待我们……”终于,宋宪身后第二列骑兵也开始有人倒戈相向。 一人放向手中兵器,拍马走向我们一边,跟着越来越多的人做一样的选择。宋宪脸色越变越难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身边的人便走得只剩寥寥十余骑,这剩下的十余人若非是宋宪的死党,便是一心想跟着宋宪投靠袁绍,一心想抱上袁绍那支粗腿的。从众人言语之间,我也知道了先前的六人是死于宋宪之手。 我看着宋宪,目光越来越冷。 宋宪情不自禁地打了寒颤,想要开口辨驳什么,却是被我一口抢先打断道:“今日这比账暂且记下,我既有言在先,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宋宪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听我这么一说,好不容易放下心来,“不过!要是他日你们我战场相见,休怪我枪下无情,这六条性命我会连本带利地向你逃回。” 说罢!我拍马赶回了自己一边。 宋宪盯着我离开的背影,双目之中透过浓浓的怨恨之意,竟然还未见他离去。“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等什么?还不动手?”宋宪突然如疯似狂般,声撕力竭地大声叫喊道。众人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宋宪这番莫名其妙之言,究竟是在对谁说的,亦或是他连遭打击之下,已然是神智不清? 不过,所有人在片刻之后,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候成,你想干什么?”候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架在吕麒麟雪白的脖颈之上。吕麒麟虽遭挟持,却也并未见她露点出慌张惊惧之色。“嘿嘿!”候成阴笑了两声,说道:“大小姐!对不起了!我本来的目标不是你,只是那新的‘徐州之主’‘常山赵子龙’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让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让我取消了原来的打算。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大小姐你对我最没有提防,在场之中除了他,便数你最有价值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吕麒麟依旧冷静地问道:“试问我爹爹待你不薄。” “温候自然是待我不薄,可是如今温候已然故去,人总不能活在怀念之中,也应该为自己将来做一番打算,大小姐你说是不是呢?”候成笑着问道,继继侃侃而谈,“虽然我也不是太喜欢老宋的圆滑世故,不过老宋有句话说得对:一朝天子一朝臣……”曹性暗中取下弓箭,偷偷地开始搭箭上弦起来,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按下阻止了他这一冒险的举动。 “老曹,我知你箭法不弱,你也不必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的了,彼此都知根知底的……你不妨再你射一箭试试,我要是一箭射我不死,我便在大小姐粉嫩的脸蛋上划上一刀,你射一箭我便划一刀,我人不妨试试谁更有耐心。”候成说完,匕首还在吕麒麟粉嫩面颊位置比划了一番,曹性被候成揭了老底儿,一张脸涨得通红。 “候成,你杀了我吧!”吕麒麟淡淡地说道。 候成颇为意外地看了吕麒麟一眼,跟着说道:“大小姐开什么玩笑?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还指望着你!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用说他们,便是我也舍不得划花一点儿。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我可不比老宋那好色的家伙,我在乎的只是权势和钱财,只要他们不轻举妄动,我就绝对……” “你跟他们啰里啰嗦的干嘛!挟持着大小姐快点儿赶去北海才是正事儿。”候成当众数落宋宪的不是,宋宪自然听不下去,连忙出口打断道。 候成见到宋宪隐隐有动怒的趋势,也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急什么急?我看他们这会儿接应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反正都是到北海,还不如耗着等到他们接应的人赶来,这样才稳妥一些。”候成这般话说得自有道理,宋宪虽然心中不悦候成的嚣张跋扈,可是如今人质在候成手中,却也不得不让他礼让三分。 给候成这么一提醒,张辽、高顺等稍有见识的人,皆闻言色变起来。 “候成,你究竟意欲何为?”我努力压下心头怒火,问道。候成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我只想耗着等到袁绍接应人马赶来的时候,然后我将大小姐亲手接给他们便好,至于你们……不妨考虑就此打道回去,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上一段日子,若不这样,想来便算是袁绍赶来接应的人马也远非你们也点人马可比,你们这点人只怕还够袁绍大军塞牙缝呢!今时今日,今处今所,便是你们的葬生之地。” “候成,你……”成廉已经压不住心中怒火,若不是张辽死死拉着,只怕他此刻已经冲上去和候成大战上几百回合了。 “老成!你也不必动怒,我也是看在多少兄弟的份儿上才这样劝你们,如今的徐州已然是死地,前有曹操,后被袁绍断了去路,不如你跟我一起……”候成正打算劝说成廉,却不想成廉听到此处已经是听不下去,重重地摔开了张辽的手,狠狠地朝着地上唾了一口,说道:“我‘呸’!我成廉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兄弟,我当年得温候相救,才得保全一条性命至今,大小姐得温候留下的唯一血肉,候成!我可以警告你:要是你敢动大小姐根毫毛,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誓必也要亲手手刃于你,今日你我的兄弟情份,便就此一刀两断。” “我自然不会伤大小姐一根毫毛,只是大小姐到了袁绍手中,袁绍会不会动她,我就不得而知了。大小姐虽然性子冷了一些,但好歹也说得上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所以我想……” (晕死!已经回到家里了,米想到回来第一天就停电,到晚上**点的时候才来的电,这会儿才赶着写了一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尽量保证一天有一章吧!本来还计划着开本新书的,算了!到时再说吧!) ------------ 第十二章 麒麟叫阵 [正文]第十二章 麒麟叫阵 ------------ 吕麒麟再忍将不住,撇过头望着候成,突然打断道:“候成!你别教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中,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听完吕麒麟的威胁,候成不以为意,正想再说点激怒吕麒麟的话。可话才到嘴边,忽闻得在最后边的宋宪“咦”的一声诧异,跟着欣喜若狂地说道:“袁公派的人终于到了。”等看清楚来人,更是不觉惊讶万分,“没……没想到袁公居然会派文、颜两位将军来,袁公也太……太看得起小人了……” 因为在场众人几乎所有注意力都被候成给吸引住了,以至于颜良、文丑二人率领接应人马赶至,所有人居然都无所觉。 文丑气呼呼地看了候成一眼,怒喝道:“你以为老子稀罕来接你么?要不是田丰那家伙一力举荐张郃担任突袭北海的统帅,我们又岂会听令于一个毛头小子?还得来接应你这个出卖求荣的家伙。他张郃自己不愿意来,却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我们兄弟俩来做,他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 文丑似乎憋了一肚子气,一开口便说个没完。 宋宪越听脸色越见难看,敢情是他表错了情。颜良看到宋宪脸色不善,心知此人对于袁绍多少还有些用处,虽说他也看不起这样软骨头的降将,但眼下却也不好太过得罪此人,连忙拉住文丑,阻止文丑继续说下去。文丑却是一根直肠通到底的人,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又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 好在宋宪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依他降将的身份,自然没法给袁绍手下这两倚之为左膀右臂一流战将相比。 不过,候成显然不似宋宪那般,天生是受不了气的人,将文丑这般话听在耳中,不觉蹙起了眉头。虽然他也是降将的身份,可是此刻他手中有吕麒麟在手,自然便有和文丑、颜良,甚至是袁绍,也有着讨价还价的本钱。思及此处,候成倒也不急,却是别外想着如何能在袁绍处捞到足够的好处。 见得候成蹙起了皱头,我便知候成分了神,一幅心思并非完全放在吕麒麟身上。 我眼疾手快,乘着我右手还压在曹性弓箭之上,顺势夺过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箭拉弦,完全没经过瞄准这一过程,只是凭借着脑中的印象,一箭快若流星般的破将而出。也许这一切说来虽慢,却恰恰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候成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即使有所警觉,却已经是为时一晚。 猛地,见到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将出来,而且目标似乎就是自己,吕麒麟似乎也是吃惊不小。不过,片刻的吃惊之后,吕麒麟马上就镇定下来,虽然她不清楚这箭是何人射出,可自她看来:与其被候成挟持,最后辗转再落到袁绍手上,倒不如让此箭夺去性命,就此解脱的好。镇定下来的吕麒麟,居然还有几分坦然受之的味道。 候成因为躲在吕麒麟身后,用她作为挡箭牌,目力难及。所以我自射出箭的前一段时间,他竟然也完全恍然不知。 直等到……,羽箭箭头几乎是贴着吕麒麟耳垂位置斜飞而过,而且还顺势带走了吕麒麟几缕秀发。吕麒麟只觉得耳畔仿佛一道凉风吹过,等候成看到箭尖慢慢地在自己瞳孔放大的一刻,眼中终于露出惊骇之色,候成“啊”发出一声惨叫,等再次看清楚那去羽箭的时候,已然发现它准确无误地插在自己胸膛心脏位置。 临死之前,候成面上还露出几分狰狞之态,他似乎临时之际,还想着拉吕麒麟陪葬,可等他发现力量一点一滴地从自己身上流失…… 最后,听得“当”的一声响,候成终于连握住手中匕首的力气都没有。候成单手捂住胸口被射中的地方,身体渐渐在马背之上坐立不稳,左摇右晃之下,终于不支倒将下。在这一刻,候成一双眼睛也缓缓失去神采,不过,一双眼睛还在人群中无力的搜索着。终于!在他倒下的前一刻,看到了我持在手中的弓,候成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一变,两方人马都没有反应过来。 “文、颜两位将军!救我!”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宋宪,他应该是继候成之后,第二个发现我是射出那神出鬼没一箭之人。宋宪只要一想到先前,我那叫他全然兴不起任何反抗的一枪,再回想到我刚才射死候成一箭。候成在有吕麒麟作为人质的情况下居然还落得这般下场,若是我要杀他…… 宋宪越想越觉得可怕,到最后全然不顾身旁之人,没命地拍马奔向文丑、颜良阵营,等跟着宋宪那些人完全反应过来,宋宪已经深深地躲在文丑、颜良赶来接应的大军中间了。 “你没事吧?”我微抱着欠意对吕麒麟说道:“刚才……刚才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吕麒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反问我道:“刚才那一箭你有几分把握?”我想了想,答道:“只在五分把握!”吕麒麟笑得似乎更甜了,应道:“那便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只有一分把握事情,我爹爹也有豪不犹豫的去做的。” 我楞在当地,似乎也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你的箭法不弱,基本上赶得上我爹爹了,我虽然习得他的戟法,可是在箭法上却没有什么天份。”听了吕麒麟这般说道,不禁苦笑起来,心道:吕布自出道以来,便被对手冠以“飞将”之名,箭术高超。想大汉自建国数百年将,除了吕布敢称“飞将”之外,唯一被人称作“飞将军”的便只有前汉一代名将李广了。 我倒没想过拿自己箭术跟他们比将起来如何。 “对面的!不管你们是谁的人马,要是知情识趣的话,就把宋宪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否则……”还在我仔细思量吕麒麟那般话究竟什么意思的时候,吕麒麟竟然跑到文丑、颜良大军面前叫起阵来。我差点儿没吓晕过去,此刻文丑、颜良二人所带接应人马虽然也说不上多,却足足有近两千人,比起我们这点儿,可谓是云泥之别的。 被吓着我当然不止我一个人,光看张辽、高顺等人铁青的脸色,知道他们此刻心中所想了。 不过,被气着定属文丑、颜良两师兄弟无疑。特别的文丑,自张郃处受了气不说,偏偏还派他来接应一甘卖主求荣的叛徒。最让文丑受将不了的,就是对方竟然是一介女流,居然当着他的面儿,说要放他一马,心高气傲的文丑哪里还忍得下去,便是颜良面上也显出不悦之色,此刻他们一方占着绝对兵力优势,也未必没想过这是一举铲除我的好机会。 文丑气得“哇”“哇”真叫,提着“三尖戟”拍马便冲出阵来,指着吕麒麟喝斥道:“哪里来的女娃娃?既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可知某家是谁?” “我管是谁?只要有你不教出宋宪,我变教你变成鬼!”吕麒麟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也憋了一肚子火,本来她一身武艺不俗,却想不到在全无防备之下,竟让候成挟持。她此刻叫阵,也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文丑冷笑两声,说道:“女娃娃!好大的口气!我文丑‘三尖戟’下从不斩无名之辈,莫不成徐州自吕布死了之后,便再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男人了?居然叫一个黄毛丫头出来应战。” 说完,文丑放声长笑起来。 吕麒麟听到文丑提到吕布,不觉怒焰更炽,冷斥一声道:“文丑这名字什么也没有取错,倒也有些自知之名。”文丑长像的确说不上英俊,被吕麒麟这么一讽刺,文丑正待发作,“跟你本姑娘听好了,我姓吕名唤麒麟,乃吕布之女,就凭你也佩直呼家父名讳?今日就让本姑娘教你该如何用戟?” 文丑提及吕布,却也是有些缘由,想吕布在“虎牢关”前接连斩杀联诸候联军数十人,威震三军,几乎让诸候联军噤若寒蝉。记得,那时袁绍曾说过一言:若我手下有文丑、颜良一人再此,何至于此?虽然这二人后来赶到,可是袁绍最后也没让他二人出战。可自文丑看来,他虽心知自己武艺比起吕布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是却也是袁绍这一句话。 (快要疯狂了,原以为回来之后每天最少能写一章,可是现在才清楚一件事,回家之后,每天都会停电,只有晚上才会来电,不知道这是不是干旱缺水有关,发现赶一章也很勉强,哎!不多说了,尽量坚持吧!) ------------ 第十三章 大战文丑 [正文]第十三章 大战文丑 ------------ 这让文丑骄傲无比,这有点类似阿q精神,粹纯是为了寻找一种精神寄托。ke文丑听完吕麒麟自报家门之后,心中另有一番打算,心想既然吕麒麟自称是吕布之女,自己只要眼下将她击败,日后再拿自己和吕布相提并论,想来也不会有人反对了。文丑思索至此,便打算振作精神,再同吕麒麟说上一些体面话,也好表现他的一番大将风范。 却不想!吕麒麟像极了吕布,不喜欢磨嘴皮,更喜欢的是动手解决问题。吕麒麟仰手挺枪便刺,文丑措手不及之下险些吃了大亏,堪堪避过,差点儿却叫吕麒麟一枪挑落了头上金盔,文丑惊出一声冷汗之后,随即大怒,正待喝斥吕麒麟一番,可是吕麒麟得势不饶人,一戟快似一戟,攻势连绵不断。 文丑当真是越斗越心惊,曾经目睹吕布动手,戟法虽妙,却是被动防御的时候占多,他又哪里知道,吕布以一人之力独斗张飞、关羽这般绝一流高手,而不落下风,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在文丑看来,几乎却认为是不值一哂。眼下倒好,吕麒麟憋了一肚子火出手,可谓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 吕麒麟戟法中复杂着吕布“圆弧戟法”的影子,可是论及出手之快,就是吕布恐怕也是望尘莫及。 吕麒麟攻击的手法可说是千奇百百怪,不一而足,或挑若刺,或荡或撩,完全将手中之戟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又斗了数十回合,文丑被吕麒麟抢先夺了先机,在吕麒麟连绵不绝的攻势下,被逼得险象环生,文丑头上金盔已经被吕麒麟一戟挑落,满头乱发胡乱披散在面。文丑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哪里还敢再说大话? 我看了一眼吕麒麟座下呼呼喘气的马儿,心中暗道不妙。 “一会儿若是麒麟犯险,便听我命令,全军突击。”我回头对高顺、张辽二人说道:“我令令中军,实行中央突破,你二人各领一军,护住两翼。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这狭谷地形,未必能完全施展得开。你两二切记:若是能乘敌军混乱之际,杀掉宋宪故然是好,若是不能,一旦凿穿对方阵形,万万不可恋战,迅速会合一处,绕道回徐州。” 高顺、张辽突然听见我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各自望了一言,像是完全不明白我意思。此刻场的吕麒麟可算是大占上风,又哪里看得出有丝毫败迹的可能? 张辽、高顺彼此交换过眼神,均是淡淡一笑,只道是我缺少眼光,也可以说是过于小心,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人。我也心知二人也不可能完全将我的话听将进去,我也没有解释的时间了,可是密切注视着吕麒麟座下马儿的动静。吕麒麟座下马儿双目之中已显浑浊,脚步来回间也呈疲态。 想经过一路狂奔,纵是良驹,在未尽休息复原的情况下,又投入一场一流武将的较量之中,马儿就是铁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果然!不出我所料,吕麒麟座下马儿突然脚步一颤,两支两腿站立不稳,失去重心倒将在地,吕麒麟猝不及防之下,被马儿从马背之上摔将下来。文丑哈哈大笑起来,手中“三尖戟”紧握,面显狰狞之色,先前被吕麒麟一番穷追猛打,几乎被逼得走投无路,自然不会放过这般乘火打劫的大好机会。 文丑“三尖戟”高高举起,便要落下。“管你吕布,还是吕布之女,都通通给我见鬼去吧!”文丑狞笑着说道。 早在吕麒麟落马的前一刻,我便下达了突击的命令。吕麒麟在跌落下战马的一刻,被文丑乘机绞落了手中兵刃,见得文丑一戟刺下,唯只有闭目待毙。“铛”的一声清脆金铁交鸣,我架住了文丑刺出即将落下的“三尖戟”,银枪顺顺下走,直刺文丑手腕,文丑吓了一跳,顾不得手中兵刃,连忙松手,策马急退。 等看清楚来人是我之后,文丑当真是又气又恨,这才想起我眼下做了那“徐州之主”,可是失了兵器的文丑哪里还敢与我拼斗,连忙回到阵中换过兵器。 我一枪逼退文丑之后。“怎么样?”我枪交手,缓缓看探出右手,问道:“你没事吧?”吕麒麟脸色带着一丝红晕,轻轻摇了摇头,最后轻咬着口皮,说道:“对不起!我给你添乱了,没擒住那黑大个不说,最后还要你来救我。”我回头看了一眼吕麒麟微微泛红的眼圈,淡淡一笑。 “这不是你是错,非战之罪,只是马儿气力不济的原因,如果你换上赤兔情况自然又是一番情况。”听得我这般安慰,我吕麒麟终于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还有力气一战么?”口中虽说着话,手上并没有闲着,此刻高顺、张辽二人已经带着左右两路人马突进了颜良、文丑大军之中。 我银枪轻轻一挑,将先前吕麒麟被文丑绞落之戟拿回了手中,回头看了吕麒麟一眼,给她递过铁戟。此戟虽说份量不轻,足足重有近五十斤,但比起一流武将所使兵器,还是要差些份量。不过,吕麒麟以一介女流体质,能使动这般的铁戟已经算是哪能可贵了。要说到吕布“方天画戟”,可足足重有九八十余斤,昔日霸王所有过的兵器,自然非是凡品。 吕麒麟有些忸捏地自我手中接过铁戟,轻轻地点了点头。“还堪一战就好,咱们落后了,得加把劲儿才行。”我说完在白马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上一记,白马得到命令,立刻迈开四蹄,全力气奔。似乎是受了全场战争气氛刺激的缘故,白马此刻显得尤为兴奋,又哪里还记得此刻马背之还多了一个人。 抬蹄之后,便全力冲进敌军阵中。 我身后的吕麒麟好像有些始料未及,急连忙手忙脚乱地抱紧了我,我隐隐还感觉得到后背一团温软。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多余的东西?只是头也不回地向背后的吕麒麟叮嘱道:“抱紧了!替我守住后面。”我心知吕麒麟武艺不弱,也放心将背后交到她手中。我又哪里知道?在我吐出这句话之后,吕麒麟眼中竟然泛起点点泪光。 我便是知道也无暇顾及了,我突然双腿紧夹马腹,白马一声嘶鸣之后,一个虎跳,硬生生突入了文丑、颜良军中不说,还活生生将一人踩起肉泥。 目睹如此白马如此神威,颜良、文丑兵卒眼中不觉露出惧色,一时之间,不敢再朝着我们这边靠近。白马摇摇了马首,修长雪白鬃毛迎风飞扬,轻蔑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之后,又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吟,围在白马周围的人马不觉又退后许多,靠白马最近的几人,更是吓得连滚带怕的摔将在地上。 “你这马儿比起赤兔还凶!”我身后的吕麒麟突然格格娇笑,赞起白马来。 闻得吕麒麟赞扬的白马,更觉得意,若是赤兔此刻听见了这般话,只怕会气个半死。我却没太在意吕麒麟的话,目光迅速扫视着整个战场:此刻!文丑已经换过兵器,和颜良各率一队人马将左右两边的高顺、张辽抵住。我飞快着判断着此刻全场场局势:虽然张辽、高顺被文丑颜良二人截住之后,微见吃力,可是如此一来,倒也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中间少了颜良、文丑之后,显然袁绍军中再无大将。 单从刚才白马开出一出场的绚丽亮相,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少大将的颜良、文丑大军的中军,已是没有什么战心可言。 当下我不再多作停留,飞快地领三十余骑,向着中间凿穿,白马所过之处,便是人仰马翻一片,在我和吕麒麟的铁戟银枪之下,根本都难找出一合之将。终于,带着人马迅速地向着高顺、张辽靠近。高顺、张辽二人用兵也极为老道,合作配合更是亲密无间,二人虽说各自领军,却是齐头迸进,相互照应。 二人虽然被文丑、颜良带失截了下来,但张辽习得“圆弧戟法”之后,更将戟法融进了刀法之后,应付颜良一人绰绰有余;而高顺却是靠着高明的指挥,虽然手下只有区区数十人,但调度有方,可谓是守得滴水不漏,若说是论及武艺,只怕高顺比起文丑终究是弱了一筹,但说到用兵,文丑便是给高顺提鞋也是不佩。 (哈哈!今天这时候还米停电,天佑!天佑!) ------------ 第十四章 筹集 粮食 [正文]第十四章 筹集粮食 ------------ 我率领中路兵马后发而至,三路人马并驾齐驱,顿时间,张辽和高顺顿感压力大减。 等文丑、颜良二人醒悟过来,二人中路大军已叫我杀得人仰马翻,狼藉一片。二人连忙约束败将下来的兵马,免得将他两人苦心经营的左右两翼兵马也给冲跨了。却是乘着这会功夫,我和高顺、张辽三路人马已是汇集在了一起,像一道铁洪般,势不可挡,如同砍瓜切菜般,轻易凿穿了文丑颜良大军。 我等凿穿文丑颜良大军之后,情迅速整集合整顿人马。 看见我们这番架式,文丑、颜良都只道我们要再杀个来回,也是将各自兵马布置妥当,重新列好了阵形。这次二人是吃了秤,铁了心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我们这百余人留在此处。两人几乎都是同一心思:刚才只不过是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糊里糊涂地吃了个大亏。凭着两兄弟的武艺,加上手上两千多兵马,没有道理会怕我等。 文丑、颜良令长枪兵在前,弓箭兵在后,咬牙切齿地紧盯着我们,静等着我们再次突击。 “多谢文、颜两位将军列阵相送,不过!此处已是徐州地界,两位将军还是请回河北去吧!”望着凝神戒备的文丑、颜良二人,我笑谑着说道。文丑、颜良二人真气得脸色铁青,张辽、高顺二人更是明白我的意思,着令手下人跟着纷纷叫喊道:“多谢文、颜两位将军列阵相送……”更有甚者,对着颜良、文丑二人,比手划脚,扮起鬼脸来。 “‘常山赵子龙’,你安敢如此欺我……”文丑气得将手中兵器重重地掷向我们一方,“有朝一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文丑力气虽大,却也够之不上,此刻我早着领着众人翩然而去,颜良望着我等渐行渐远激起的大片沙尘,兀自发呆。“让我带上骑兵去追!”文丑气将不过,恨恨地说道。颜良连忙将他拉住,指着身后的已经列好的阵形,反问道:“现在长枪兵和弓箭兵都堵在前面,骑兵被安排在最后位置,你怎么带人去追?” 文丑下马之后,重重地击出一拳,闻得一声哀鸣,文丑跨下座骑已经叫他自己给一拳打死,软瘫倒地不起。 “你何必这么心急?”颜良说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张郃此人,此子年纪青青便目中无人,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本事,既然他帮主公拿下了北海,北海便是我等进攻中原的桥头堡,等来年春麦早熟,便是我等扬鞭跃马,进军中原之时。到那时,不管他是‘常山赵子龙’,还是曹操阵孟德,在主公百万大军面前,都只有通通化作粉末的份儿。” 听颜良这么一说,文丑顿时眼睛一亮,可是心中头总有那么几分不是味儿。 “话虽说是如此,可是我只要想到‘常山赵子龙’那小了不可一世的猖狂神态,我就恨不得……”文丑双拳握紧之后又慢慢松开,“便让这小子再多活上一些时候吧!” 下邳城,“州牧府”中,此刻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张辽举起酒碗,带着几分醉意,对着高顺说道:“我只要想到文丑那张黑脸,却被气得铁青,我便是在梦中都会笑醒,我实在想不到这们这新的‘徐州之主’,居然还有这般本事。”高顺面前虽乘满了一碗酒,他却是滴酒未滴,高顺静静地听着他们放声高谈阔论。 “只种景象,自从温候驾鹤西去之后,便好久没有过了!”高顺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 “文远说得及是,文丑、颜良这两个笨蛋,好不容易收拢了人马,卯足了劲想要跟我们干一上场,他当我们都是白痴不成?就我们这百来号人,犯得着跟他硬拼吗?他二人傻可子龙将军却不傻,领着我便朝着深山密林中钻,这一来一回,虽说是多走了好几十里!可是看到颜良、文丑那两个黑大个有力没处使的样子,哈……哈……哈……”成廉已然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勉强止住笑意,又连忙向众人问道:“你觉得我们走后,文丑、颜良那两个黑大个会做什么?” “我猜那文丑那家伙定然会羞愤自杀……” 场中又一阵欢声笑语。突然得一人走了进来,高顺也不管旁边笑得正欢的众人,站起身来向着那人走去,问道:“公台先生!子龙将军回来虽然着办了这么个庆功宴,可是他人一转身便没了踪影,不知……”陈宫看着高顺原先坐处,和满满一碗,未曾动过丁点儿酒,笑着说道:“高顺便是高顺,我永远都能做到这般自律,不过!你也说了,这个庆功宴是主公着办的,你滴酒未沾,未免……” “高顺既然身为一军之将,自然不能为了贪图一己安乐,而葬送了手下兄弟的性命,历来因为喝酒误事而导致战事失利的将领,从古自今,不算少数。高顺已经将其中缘由禀明过子龙将军,他也同意了。”高顺应道。陈宫笑了笑,并未在多言。“那小子去哪里了?人只在宴上打了一趟,便没了踪影。”这时候,张辽也挤了进来,捧着手中酒碗一饮而尽,问道。 “这小子倒也有些手段,原本除了温候之外,我张辽还不曾服过其他人,这小子偏偏……”张辽已经带了几分醉意,言语间多了几分随意。 “子龙将军人究竟去了哪里?”高顺生怕张辽继续胡言乱语下去,连忙借由先前的问题把张辽的话都给挡了回去。“主公已经去筹集粮食了!”陈宫淡淡回道。可是张辽、高顺明显楞了半天,高顺沉思不语,张辽努力地甩了甩头,酒好像清醒了小半儿,又连忙问道:“筹集粮食?去哪里筹集?” 下邳城,陈家陈府内堂之中。 “父亲!我欲辅助‘常山赵子龙’,以发扬光大我陈家,未知爹爹的意思?”陈登跪在床前,床上传来几声咳嗽,短短的沉默之后,床上传来另一个声音道:“我儿你现在已是陈家家主,本来我……也不该干涉你所做所为,可……可是,你既然身为了陈家家主,更……更应该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咳……咳……” “父亲教训得极是!只是‘常山赵子龙’……”跪在地上的陈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咳……咳……,爹爹在诸候会盟虎牢的时候也见过那个年轻人,的确非是平庸之辈,但是如今的人徐州,各种势力交错在一起,复杂之极。况……况且!北边不是已经传来消息,孔融已经丢了北海?用不着多久,定然会南下中原。曹操拿下宛城之后,等元气稍一回复,兵锋定然指向徐州,依我看!便是吕布复生,这徐州也未免难免守将下去,单单靠一个‘常山赵子龙’……” 躺在床上之人,上半身稍稍摇起,微微摇头。 “我儿一向聪明过人,今日为何会如此糊涂?”躺在床上的陈珪直视着跪在地上的陈登,颇有为其不智的行为感到惋惜的意思,“我儿现已是陈家家主,就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万万不能拿陈家家去赌这赢面只有微乎其微的一局。何不等一切尘埃落地,到时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只要我等表示有效忠之意,陈家仍不失富贵荣华。” “父亲此言,元龙窃不敢苟同!”伏在地上的陈珪人,伏在地上说道。 陈珪眼中迸出一丝,凝视地上的陈登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我儿且说说你自己的想法!”“若我们等一切事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才选择效忠的对象,不过是锦上添花布而已,只怕那时人家也未必能看将得上你。若我们在最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那便是雪中送炭,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比起,孰轻孰重,我想父亲自有论断。” 听陈登说完,陈珪脸上浮起一丝红润,却还是质疑,道:“可是如今的徐州,并未掌握在他‘常山赵子龙’手中。再说我们陈家曾经和吕布有些纠结……”“如果‘常山赵子龙’连这点小怨都放在眼中的话,那他便不是‘常山赵子龙’,父亲真的认为一个吕布能强过高顺、张辽,再加一个陈宫么?也许就是因为吕布钢愎自用的原因,才合川这些原本极有潜力的人,在他手下并未完全发挥作用。要是换成‘常山赵子龙’,孩儿敢说:这些人纵只有十分本领,也会发挥出十二分出来,父亲…… 看着陈登越说越兴奋,陈珪忍不住打断道:“我儿是不是早已经把自己计算在其内了?” ------------ 第十五章 祖传遗宝 [正文]第十五章 祖传遗宝 ------------ 听闻父亲此言,陈登不禁脸上一红。 陈珪半躺在床上,半晌无语,最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看来为父真的是老了,只懂得抱残守缺地坐拥着陈家这点家业,也许是因为拥有了,所以才害怕失去更多。我儿既然有吞天改命之志,为父的又岂能不支持。”陈珪从床上坐了起了,跟着听咳嗽了两声,“不管如何,陈家能有发展到今时今日,也非是一促而就,并非是为父的舍将不得,只是此事一旦就失利,为父害怕到了九泉之下愧对烈祖烈宗。” 陈登微微抬起头,欲说还休。 “我儿!为父问你一句话:若是你所谋之事有失,你将会如何去做?”陈珪原本浑浊的目光此刻竟也变得锐利如刀起来。陈登面色有些难看,仰头几乎不敢直面陈珪的目光,陈登挣扎一番后,咬了咬牙,说道:“孩儿自当和陈家撇清关系,如果真到了不得以的地步,就请父亲将我逐出陈家,至此之后,孩儿便和陈家一刀两断。” 听到陈登这般话,陈珪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儿有这样的准备便好!不过为了陈家,为父今天还要将刚才说过的话,对天发誓,再说一遍!”陈珪言道。陈登似乎已经预料到一样,片刻的激动之后,迅速冷静了下来,当下两指合并,指天为誓道:“今天我陈登陈元龙愿对天发誓:若我因辅扶赵子龙有失,而导致徐州陷落敌人之手,到时我陈登定和陈家撇清所有关系,与陈家一刀两断,至此之后,陈元龙再非陈家家主,亦非陈家之人,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永受坠入十八层地狱之苦,苍天为眼,老父亲可作证。” 听完陈登之誓,陈珪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得此誓未免发得过重了些。不过,这一刻,在陈珪,我老脸之上却也现出一丝慈祥欣慰的笑容。 “父亲,眼下徐州城中粮食短缺,赵子龙已经颁出两日之后,在‘州牧府’派粮之令,据孩儿所知,他虽然千方百计地从军中节约粮草,以济难民。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断不能解去眼下燃眉之极,所以孩儿想……”陈珪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不等陈登把话说完,便摇起手,说道:“我儿眼下你是陈家之主,这些小事自己作决定好了,用不着来问我。为父觉得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了,你还是去忙你的吧!” 闻言此言,陈登面现喜色。 陈登告了声罪后,起身退出了房中…… “未想到今日子龙兄大驾光临,光临寒舍,我还以为你做了这‘徐州之主’,便将我这个老朋友忘得一干二净了。”大厅之中,陈登将我请进奉茶,笑着打趣道。“哪里?哪里?”我笑回道:“我也实在想不到元龙兄年纪轻轻,便做了那徐家家主,先听公台提及,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口上虽是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心中却是在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其实!陈登将我迎进大厅已经有些时候,每当我欲提起借粮之事,陈登仿佛未卜先知般,总是在紧要关头,恰如其分地转移了话题。以至于此刻已经要换了三次茶了,可我还是没有说到正点儿之上。陈登暗中观察我的神情,心道:年余未见,没想到子龙竟然也学会这般镇定功夫了,不过,今日我陈元龙有的是时间,倒要看看子龙你能稳住到几时?。 如果我清楚此刻陈登心中所想,我只怕会气个半死。我现在已是五内如焚,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这家伙还有闲情逸至跟我玩这一套。 终于,再忍将不住,站身而起,准备开门见山地跟陈登说明来意。却不料我前一刻起身,陈登马上跟着站了起来,一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说道:“子龙,你我多日未见,今日无论如何你我都要不醉不归,我已经令下人准备了酒菜。不过在此之前,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我保证你会……” 我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东西?却是被你生拉硬拽地拖到一处地下密室。 “元登!其实我这次来……”我实在没有心情陪他一同观赏他陈家祖传下来的遗宝,没想到陈登根本就听不进去,对着跟在我们身后的下人,喝道:“把地下密室暗门打开!”跟着转过头来,问我:“子龙!你刚才说什么?”我实在有些无语了,正准备把刚才的话再说一片,可是等下人发打开密室暗门,透出里面的冰山一角,我一时之间倒不由得怔住了。 这密室跟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尽管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外面的人说话,里面却是隔了半晌之后才能传出回声,由此可见一般。 “怎么样?子龙!来都来了,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陈登笑望着我说道。此刻下人正在准备点起火把,我此刻方醒悟过来,敢情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跟我打马虎眼儿,故意绕开话题。不过,这家伙这般故弄玄虚地将我带至此处,我一时之间,倒也有些好奇起来,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想清楚了这家伙一准事先便知道了我的来意,不过倒也不怕他拒绝,我心知陈登的为人,若是不肯借我粮的话,只怕陈家大门也未必会让我进。 等想明白这个问题,我倒也坦然跟着陈登进了密室之中,心事一旦放下,倒也对他口中一直提到的祖传遗室有些感兴趣起来,暗道:到底是什么宝物?居然要藏匿在这个大一间地下密室之中?便这般带着几分忐忑和几分好奇的心情跟着陈登走了进去,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前面方圆之地,还很难窥得全貌。 不过,进去之后,那两名持火把走在最前面的下人,在陈登给了一个应允的眼色之后,分向两边走去。 不一会儿,这地下密室中一盏盏巨大的油灯被点了起来,片刻之后,地下密室被照得通亮,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地下密室究竟有多大。 这个地下密室只怕人容下三千人都有余,而且墙壁各面都开了一处小小的天窗,有很好的通风设施。等我把目光从地下密室本身收回来,将兴趣渐渐转移到陈登口中所说的祖传遗宝之上,并且开始在目光开始在地密到之内飞快地搜寻起来。带着几许诧异,看着面前被一圈一圈被高高围将起来的东西。 我心中还奇怪:莫不元龙口中所称的祖传遗宝那便藏在这里面?只是也未免也太大了,太多了些?既然如此之多,称之为宝也只怕有些过了。放眼望去,这样一圈一圈围将起的东西少说也有数十处。我渐渐将目光上移,单从外表很难看出端倪,不知道是否能从上面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顺着目光不断上移,我脸上表情渐渐成定格,转瞬之间,又化作狂喜。 “元龙,这……这……是……”不等说下去,陈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我的祖传遗宝如何?这可是我陈家三代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却不想今日全部都送给你这讨债的了。”陈登幽幽看着我,便似深闺怨般,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好在心中狂喜瞬间将这点儿不适冲淡。 “元龙!你这家伙我牵着我绕了这么多道,原来你小子是早有准备。”看着面前一圈圈被高高围起的粮食,我有意无意地问道:“怎么样?打算借我多少?”我心中却是盘算着如何能多借一点。陈登怔了怔,笑道:“都给你吧!”陈登这话顿时叫我吃了一惊,脑海中还未成形的想法刹那间全都给打消了。 “真的?”我兀自还带着几分置疑。 “你说呢?”陈登不答反问,凝视我半晌说道:“你这家伙,我要是借给你,只怕会找我拼命,偏偏全都给你了,你又不信。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俗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所有东西都尽入了你眼,你这家伙还能不放在心上,与其让你借了一次借二次的来麻烦我,倒不如一次送了干净。 “好你个陈元龙,变着法骂我是贼?不过!你这家伙天天大鱼大肉,居然还能省……” ------------ 第十六章 捷足先登 [正文]第十六章 捷足先登 ------------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我不过喜欢吃鱼而已。”陈登白了我一眼,说道:“鱼肉鲜而味美,而鱼中我喜欢的是河豚,这东西虽然有毒,但只要……” 听陈登一说起便没个完,若是平时,我倒有兴趣听上一听,可是此刻我身负筹粮重责,可谓是借粮如救火。我抬头看了一看天色将近,连忙打断道:“元龙!这些粮食,我明天派人来取,我看天色不早了,我还是趁着天光,多跑几家试试!不管怎么样,这次元龙可算是帮了我大忙,此恩此德,我赵子龙永铭感五内。” “好你一个过河拆桥的赵子龙,敲了木鱼忘了和尚不是?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家的粮食虽说不少,若能多筹集一些,自然是好的。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我柴油米盐贵,我没当这陈家家主之前,每天拂琴下棋,读书垂钓,借以自娱自乐,可自从当了这陈家家主……”陈登拍了拍我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子龙你也是,如今你身为这‘徐州之主’,单为筹粮一事便得四处竞走奔波。 “不过!子龙你有句话说错了!我陈元龙借你这些粮食并非要你子龙铭感五内。相反,子龙是为了我徐州百姓才到处奔波,请受了陈元龙一拜!”说着,陈登挽起衣袖,郑而重之地朝着我拜了拜三拜,本来我欲阻止他的,可是看到他眼中的坚决之色,心知只怕是九牛二虎也未必能拉得住他。 陈登拜完之后,又是问道:“子龙先前所说的再跑几家,这几家可是心中有数?” 我闻言苦笑道:“只怕也只有元龙你会如此干脆的借我粮,至于别的几家,我是遍地撒网了,至于借不借得到,能借到多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陈登笑了笑,以示理解,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子龙你这法子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过!子龙,你这几家中的一家必定得包括一家,如果能得他相助,纵然不能从他处借到更多粮食,但他却是可以利用他的关系源源不断地向徐州输入粮食。” “哦?”我顿时大感兴趣,连忙问道:“元龙说的是?” 看着陈登嘴唇微张,我不由自主地跟他他一起说道:“糜家!”说完之后,我二人皆自相视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方才言道:“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陈宫先生早在来前也向我说明了,你处和糜家定要跑上一趟。”听我这么一说,陈登眼中闪出一丝精芒,“哦”的应一声,用他自己只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好个陈宫陈公台,我陈登早有想见见了。” 我从陈府出来,陈登给我写了封书信,言道他陈家与糜家再徐州共处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生意来往的关系,借凭此书,糜家家主糜竺纵然舍不得大举破费,但看在他陈元龙的面子上,多少也会借出一些的。我自然相信陈登之言,一出陈家,便马不停蹄地直奔着糜家糜府而去。 糜家,糜府之中。 糜芳快步穿过庭堂,来到院落之中,此刻的糜竺更在花院之中修剪花枝,见得糜芳急冲冲赶至,连忙停下了手中活计,走到旁边一张石桌之前,端起茶杯,先后倒了两杯。糜竺自己端着其中一杯,轻茗了一口,另外一杯递给了跑得满头大汗的糜芳,笑道:“来!大哥尝尝我亲手泡的茶。” 糜芳接过糜竺递过的茶,一口气便喝了个底儿朝天,跟着放下手中茶杯,心急火燎地说道:“我说二弟,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小院之中,泡茶修花。以前这活计都是小妹爱做的,莫不成二弟要学小妹那般女儿姿态?”糜竺笑了笑,放下了手茶杯,问道:“大哥这么急冲冲的赶来,那就先说说你打探到的消息吧!” “刚才那赵子龙已经去过‘陈家’了!” 糜竺笑了笑,道:“这些都是预料中的事,大哥又何必小提大作呢?”“可是陈家并没有像二弟预料中的那般特意为难于那‘常山赵子龙’,我据我派在陈府周围的探子禀告:说是那新接任陈家家主陈登陈元龙,最后和赵子龙一起有说有笑的从陈府走出来,最后陈元还亲自送赵子龙一段不短的路。”糜芳说道。 果然!糜竺听完糜芳的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二弟!你不是说你想将宝压在这个‘常山赵子龙’身上,可是如今我们已经叫别人捷足先登了!探子还告:说那赵子龙似乎正朝着我们家赶来。眼下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二弟你倒是快拿个主意!”糜芳自进到这院落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过。此刻把话说完,看到糜竺沉吟不语,急得在院落之中来回踱步。 糜竺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好一个陈元龙,我只以为以他老子胆小怕事的性格,又哪里敢参进其中,却是想不到这个陈元龙跟他老子陈珪刚好截然相反,居然有如此魄力。两两父子性格相差如此之在,倒有些怀疑这陈登是不是陈珪这老狐狸亲生的。”说到最后一句,糜竺情不自禁地笑将起来。 “二弟!不是我这做大哥的说你,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事关我糜家生死存亡,此刻你倒还有闲功夫关心他陈登陈元龙是不是陈珪的亲生的?”糜芳重重地往石凳一坐,倒有些跟糜竺赌起气来,“二弟!一会儿该不会连着我这大哥也一块怀疑吧?还有小妹和你也不是同一父母所生吧?” 听过糜芳这般无赖的话,糜竺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此刻糜竺的心情却是差不到哪里去。“我说大哥!你遇事怎么就不肯脑筋去想一想呢?若是想不清楚其中道理,你便是一个劲儿的着急也是于事无用啊!” 糜芳似乎倒和糜竺卯上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才难道去想,我只有做好你吩咐的事情便好了,至于想问题动脑筋这些伤神的事情就你去做好了。当年父亲临终之前也不是说了么?说若是将我家业交到我手中,以我大大咧咧,反事不肯动脑筋去想的性格,糜家家业会迟早败在我手中,也所以他最后才会选择二弟继承糜家家主。所以说,二弟你说的要动脑筋的那些事,原本就是糜家家应做的份内之事。” 糜竺看了糜芳半天,楞是说不出一句话,没想到“不肯动脑筋”都被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更是搬出已逝老父亲的一番临终之言作为说辞,几乎叫糜竺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既然这事儿陈家也参与了,便更有意思了。”糜竺说道。“可是!二弟以前不是说过,这事若能独专更好。”糜芳打断道。糜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原先以为这‘常山赵子龙’只是打着派粮的幌子,想自各处多筹集些军粮,如今看来并非是这样,若是筹集军粮的话,光是陈家一家便能满足他了。如今看来,他是要真的给所有徐州难民派米了,看来小妹的话也有些见地。” “这说过来说过去,都还不是粮食的事儿,在粮食上我们糜家所起的作用终究大不过陈家。二弟我怕……”不等糜芳把话说完。 糜竺摇了摇手,道:“大哥只说对了眼下的事情!眼下我们糜家所起的作用自然是大不过陈家,但如今袁绍已占据北海,而曹操攻取宛城已有数月,眼下也是休养生息差不多了。来年一旦开春,麦谷早熟之际,便重开战端之时。这大战一开,先不说柴、米、油、盐也些琐碎所赚,兵器、战马、守城器具,这些那样比不上粮食那点儿蝇头小利?” 看着糜竺越说越激动,我糜芳也渐渐热血沸腾起来。 “可二弟!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赵子龙能够人击败的袁绍和曹操的基础之上,一旦有失,我糜家可谓是万劫不复啊!”糜芳也难得有肯动脑筋的时候,可是这时的糜竺却是像极了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冷笑一声,说道:“若无大险,何来巨利?我糜竺子仲便要学上那吕不韦一学,奇货可居,赌出一个皇帝来又有何妨?” 听了糜竺这番话,糜芳隐隐有些担心起来,自己这个二弟似乎还没有像今天这般失去理智的时候,正待相劝。糜竺眼中的血红也渐渐退去,似乎恢复了一贯的儒雅,言道:“当然!为了糜家万世基业,我不会轻易赌这局的,所以今日见那一见赵子龙,我才会最后下决心。” ------------ 第十七章 熟悉背影 [正文]第十七章 熟悉背影 ------------ 听糜竺这么一说,糜芳终于稍感放心。 “大哥!一会儿你便去告诉小妹,说这后院之中的花草应该修剪了,这里也着下人收拾一番,以准备待客。”糜芳睁大了眼睛看着糜街,不解问道:“二弟这园中花草,你不是才修剪过么?怎么又叫小妹……”不待糜芳说将下去,糜竺打断道:“二弟你管这么多作甚,你只要把话带给小妹便成了。“ 说罢!糜竺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是时候迎接贵客了。”临走之前,糜竺神秘地向糜芳说道:“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根本就不会修剪花草,只是这园中的花草一直都被小妹修剪照顾得太好了,我一时手痒,所以便忍不住……”糜竺没有继续说下去,哈哈一笑,便转身而去。 后院之后,只剩下糜芳一人,还没想明白糜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记得糜竺转身离开之时,有意无意地朝着园中的花草打量,糜芳亦自带着几分好奇,扭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让差点儿让没坐稳的糜芳从石凳之上摔了下来,这满园的花草被修剪得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若放到现代,至少都还有艺术一说,可是放在讲求容于自然的格局之美的古代。 至少!糜芳就看不出来有丁点儿美的味道来。 糜芳苦笑过一声,终于明白这个二弟交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活计了,若是小妹知道她精心照顾的花草变成了这幅模样,偏偏自己却还得跑去叫她重新修剪一遍。只怕到那时,自己那妹妹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糜芳方才还在满足于自己现在的位置,可以不用动脑筋,可是这一刻他至少知道了当家主的一个好处了,那就是可以叫别人背黑锅。 “请!请!子龙将军这边请!”我心中好是奇怪,我来到糜府之后,虽有下人将我接进府中。不过,那下人却说了糜家家主糜竺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叫我稍候一下。可是这下人不带我到大厅之中,反将我带到了个院落之中,下人指引我到一处石桌旁坐下,便径自转身离去了。 我呆坐在石桌面前,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所适从。 这个院落干净整洁,四周花草树木环绕,别有一番景致。此处除了刚才那个带我进来的下人,并不见有其他下人出入,看来此处定然是主人修心养性之所,下人一般很难踏足这里。这个念头方在我脑中成形,马上我又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在错落有致的花草树木间,我发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 远远看去,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忙上忙下,虽是匆匆一瞥,我迅速判断出对方是一名女子,我顿时心中大感好奇,心道:想不到这糜府中的花匠居然是一女子胜任。因为好奇的缘故,不由得细细打量起那名女子来,那女子双手持着一把大剪刀,穿梭在花丛之间,时而剪去繁枝,时而停将下来轻轻擦拭脸上汗迹。手法熟练,动作敏捷,宛如一只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蝴蝶般。 而此刻的糜霓,却是憋了一肚子火。 嘴里还在嘀咕说着:“别让我知道是那个混蛋将我这些花草糟蹋成这幅模样。”一想到大哥糜芳告诉自己后院花草需要修剪之后,转眼之间便跑得不见人影,糜霓当真是越想越气,“这事儿跟大哥肯定脱不了关系,我就不信大哥你跑得掉和尚还能跑脱了庙?除非你永远不回这个家才差不多。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糜霓自顾自喃喃自语地说着,手上却是不觉加大了力度,仿佛真将这花草当成了糜芳来出气了。 越瞧这个背影越觉得有些眼熟,也许是因为角度的缘故,我一直看不到那名女子的面庞,我不禁从石凳之上站了起来。糜霓自小被两个哥哥当成掌上明珠般爱着宠着,生怕她受到丁点儿伤害,所以私下里没少派家丁暗里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糜霓从小就练就了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对于别人注视自己的目光,会有种特殊的感应。 因为先前在气头上,还没觉得。等到我站起身来,我目光越发放肆地打量注视她的时候,糜霓这种特殊的本领立刻发挥了作用。 她原先也没注意到我,即使我被家丁引来坐下。糜霓因为心痛自己苦心照顾的花草,莫名其名的被人糟蹋得一糊涂,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道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丁暗中……,此刻应该叫作光明正大地窥视了。糜霓重重地将手中剪刀扔作一旁,一边妙曼地转过身来,一边说道:“大胆……” 后面便没了下文。 “咦!”在彼此看清楚对方的那一刻,我和糜霓指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是你?” 话一出口,发现对方说出的话惊人的相似,一起笑将起来。此刻的糜霓着了一套青色的衣裙,可是因为修剪花草的关系,面前还围了一块类似于围裙的东西,糜霓理了理了凌乱的头发,顺手取下了身上围裙,她将如绸缎般光滑的秀发全部整理到了右肩之上,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 “今日鼎鼎大名的赵子龙将军,居然有空来我糜家,将军该不会特意还找小女子的吧?”糜霓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我刚才盯着她玉颈看的不雅动作落进了她眼中,我有些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正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给她这么一问,更是不敢正视她的目光,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贼味道。 我又哪里知道,在我低头的瞬间,在糜霓眼中也迸出一丝窃喜。 “我……我……”好不容易人压下了凌乱的心情,镇定下来说道:“糜小姐说笑了,今日我是来找令兄的。不瞒姑娘,如今不邳城的粮仓中已然没有存粮,在下既然许下了派米之事,自然不能反悔,眼下也只有厚着脸皮到处借粮,希望能够撑过去这个冬天,不管怎么样?尽人事听天命吧!” “哦?”糜霓睁大着眼睛打量我,“似乎看来,赵大将军的面子不太好使?” “若能多救落几个徐州百姓,便是将赵子龙这层皮扒去都无所谓,这些个所谓的面子又算什么?”我叹过一口气,道。听我这么一说,糜霓立刻敛去了俏皮调侃之色,说道:“将军高义,小女子谨代徐州百姓谢过将军,将军虽非徐州人,却为徐州百姓四处奔波,小女子虽是一介女儿身,倒也希望能为将军做上点什么!” 听了糜霓此言,我心中忽地一动,连忙说道:“小姐如果想帮我,就不妨劝上一劝令兄,令兄生意遍布四海,神通广大,手眼通天。若能多借我一些粮食,岂不是……” 没等我说完,我便听见糜霓轻轻叹起气来,听她说道:“将军若寄望于我那身为糜家糜主的二哥,还是事先作好失败的打算。要是没有利益事情,我哥哥从来不会做半件的,一天到晚把‘商人在商言商’挂在嘴边,便是我这个妹妹要钱,若是不能说出个用处,也未必能从他手里多哪走一个铜子儿。 “如果将军真的需要的话,房中还有些珠宝手饰,将军可将它们拿去变卖,还换成粮食,也算是我对徐州百姓的一点心意。”糜霓说罢,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摘上耳边的耳坠。我连忙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小姐有这般心意就成了,如今不邳城中的难民何止成千上万,即使用姑娘手珠宝手饰多换来一些粮食,也只是杯水车薪,容我再想办法。” 情急之下,为了阻止糜霓,一把便抓住了她的纤手。 糜霓知我说的是实情,眼中露出几许意兴阑珊之间,乘着她没注意的当儿,我连忙松开了她的手,暗自琢磨道:也许我不该如此打击他的积极性。“子龙将军,你可曾想到别的办法?”糜霓开口问道。我怔了怔,答道:“好在我在陈家借到不少粮食,应该可以撑段时间,但要熬过个冬天,只怕还有勉强。所以!不得以我才只有来你糜家,你糜家在不邳城中的号称第一首富,我原以为……若是照小姐这般说法,我只怕也只有另想办法了。” ------------ 第十八章 意气相争 [正文]第十八章 意气相争 ------------ 见我一脸失望之态,糜霓也忍不住说道:“将军尽管放心,我会尽力相劝家兄的,至于能不能成,我想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的好!” “那就麻烦糜小姐了!那赵某就代徐州百姓谢过小姐了!”见糜霓既然也答应了下来,虽然知道事情并不好办,但了胜于无。以他们之间兄妹关系,好歹也总比起我一个外人费尽口舌游说要强吧!话只止此,此番话了之后似乎我和她都再找不着什么别的话题谈论,一时这间情景微见尴尬。 不知是糜霓有意无意,解下围裙之后,将贴在香肩之上的秀发,重新放回肩后,再次露出白嫩光滑的雪颈。 “天啊!”我在心底不由得暗呼了一声,联想到刚才那番迤逦风景,一时之间,竟然再舍不得移开目光。我自己也居然恨起自己眼睛居然如此不争气来,糜霓不经意回头间,我这般登徒子形象又落进她眼中,若是第一次凑巧,多少还说得过去,至少那次我及时地避开了糜霓的眼光,这次却是被抓了个正着。 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来钻,此刻虽然不知道脸上是否发红,可是光凭自己感觉到脸上热度,我也知道自己羞愧难当。 我哪里知道?才我目光和糜霓相触的瞬间,我居然看到她脸上也居然泛起朵朵红晕,虽不知比起此刻的我如何,想来她的情况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场中气氛越来越显得暧昧,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要是她当场翻脸骂自己是一个登徒浪子也倒罢了,要是这样的气氛继续延续下去,自己也真不知是不是能把持得住? “咳……咳……”突然自小院门口处,传来两声咳嗽。我和糜霓彼此明显都吓了大跳,反应过来的第一条件反射,便是和对方拉开距离。 这不约而同的一样举动,更显得是欲盖糜彰,彼此脸上又是一红。“二哥!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糜霓倒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迅速镇定下来之后,转移了话题。“只怕不是二哥我走路没声音,只是小妹和这位……”糜竺眼睛一转,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笑脸相迎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曾以五百精骑大破袁绍十万大军的赵子龙将军吧?” 听过糜霓之言,我已经知道了此人便是糜家家主糜竺,也是糜霓二哥。 “大名鼎鼎不敢当,在下正是‘常山赵子龙’!”我不亢不卑地笑着回道。“恕罪!恕罪!顾客屈尊降贵来到舍下,在下却是为生意上的事情所累,有失远迎,还望原谅这个。”糜竺抱拳向着我拱了一拱,尤自说道:“想来是大人定是轻车从简,那些下人鼠目寸光,才会如此怠慢大人。不过,好在有小妹帮着为兄招待将军大人……” 见糜竺丝毫没提及刚才尴尬,我心中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要是他一来就借刚才之事,说我轻薄于她妹,一气之下将我哄出糜府。 我也只能哑巴吃黄莲默认了,更不用提借粮一事了。好在此刻他并没有提起,说明事情还有转机。相反,糜竺不止不提,似乎还是有意忽略刚才的事情。“刚才见着小妹聊天聊得如此投机,我也是刚刚进门,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糜竺看着糜霓问道:“不知刚才人妹和将军大人聊的什么?” “我们只是讨论如何周济百姓的事情,像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想来大哥不会感兴趣的。”糜霓冷冷回道。 糜霓话一出口,我便觉得心都凉了半截,想来她对于自己这个身为家主的哥哥感到不满,整日里只知追利逐益,又哪里会在乎寻常百姓的死活?所以一出口便不留余地,我心中暗叫道:我的姑奶奶,你这哪里是帮忙啊?若是你说尽力帮我相劝你哥哥,便是这么个劝法,还不如不劝的好,眼下可是我有求于人,你用这样的口气…… 我暗地里叹了口气,显然糜霓没能开个好头。 “哦!”果然!糜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显得不甚在意的样子,“如此看来,今日子龙将军来我府上找我,应该也跟这事有关了?”糜竺目光从她妹妹身后上落在我脸上。我笑了笑,却是带着十二分的勉强,事到如此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道:“糜兄此言不假,在下此来确与有此事有关。” 我沉默片刻,心中却是想着该如何措辞,才能挽回局面。 “如今不邳城中难民成群,饿莩遍野。每天城中饿死之人都数以十计,在下不才,既然糊里糊涂地作了这‘徐州之主’,也自然希望能为徐州百姓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在下虽千方百计地压缩军粮,从军中节约出一批粮食来周济百姓,可这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望糜兄看在徐州……” “哦?”糜竺再次应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在我说到“压缩军粮”的时候,糜竺眼中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 “大人说的这些东西自然都在理。可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在商言商,所谓‘无利不起早’,要是无利可图的事情,我想天下间没有哪个商贾会平白故的去做吧?”糜竺这番话,将我下面的话完全堵了回去。我回头颇为无奈地看着糜霓,眼中带着些许救助的意思,她这个二哥果真如她说的一般,跟不拔一毛的铁公鸡一样,完全是油盐不进。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救助百姓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情,至少能让我糜家博得一些好名声!”糜霓也算是口齿伶俐。 “可是我这个当家主的二哥,实在看不出来这名声能值多少贯钱。”糜竺语气也渐渐转变严厉,“好了!你一个女儿家平日没事偷着四处乱跑,还背着我和大哥将我们给你买的珠宝手都变卖了去周济难民,这事情都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点施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周济难民这样的大事哪里容得你插嘴? “你可知眼下的下邳城中有城有多少张嘴张着要吃要喝的?我糜家开门做的是生意,开的不是善堂,要说周济难民,便是把整个糜家搭进去了也未必够填,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糜霓见到这个平日里对任何人都和气笑呵的二哥,居然这般声色俱厉地对自己说话。糜霓气得娇躯微颤,在她印象中,似乎这个二哥还从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事。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夺眶而出。我一时之间也像失去了分寸,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去变这个样子。 本来还想着相劝几句。 “那二哥你看看你这个妹子值多少钱?不如就把我卖了吧?”糜霓脸颊之上,泪渍未干,当真是我见犹怜。此话一出,我和糜竺都怔住了。糜竺接连脸色数变,最后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怒意,说道:“赵将军!当真是使的好手段,居然使我这妹子不惜卖了自己也要给你筹粮,不知我这妹子在将军眼里又值多少粮食呢!” 糜竺这番咄咄逼人之言,叫我无言以对。“我……我……”“我”了半天,也是说将不出多余的一个字来,我完全还没有搞清楚整件事情。 “那陈家借给将军多少粮食?”糜竺怒气冲冲地问道。“五十囷……不!四十囷粮食!”虽然我不知糜竺为何会突然这般问起,却也如实答道。其实我陈登密室中的粮食具体有多少我也没有仔细数过,不过!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介于四十到五十囷之间。所以,我才会临时改口。 “五十囷便五十囷,赵将军昔日纵然沙场,面对袁绍下万大军尤自不怕,为何这点小事倒不痛快起来?”糜竺仍旧是横眉怒目的样子,“莫不是认为我糜竺糜子仲的妹子值不了这么多粮食?我糜家虽不像陈家那般种了那么多田地,但他陈家能给也得出的粮食,我糜家断是不会少一囷的,即便我糜竺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但我却可以保证为将军源源不断的提供。来人!替我送赵将军出府!”说完,糜竺更是背转过身。跟着从糜竺身后走出一个下人,伸手向我示意道:“赵将军!请!” ------------ 第十九章 奇货可居 [正文]第十九章 奇货可居 ------------ 宛如做梦一般,刚才糜竺还是满口拒绝,似乎连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可是转眼之间,却像小孩子过家家赌气一般,居然还承诺要借给五十囷之数,虽然并不是立刻拿将出来。若是能依靠他的关系,将粮食源源不断地运进徐州之中,有道是细水长流,这样比起一口气借将出来更好。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糜竺能将糜家经营如此规模,绝对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难道是仅仅是因为糜霓的那句话?”我独自想到,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跟着指路的下人眼看着便要走出小院之外。“赵将军你今晚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到寒舍一叙,我也好和你仔细商讨一下借粮的一些细节问题。”在我要走出小院的前一刻,糜竺突然叫住了我。 我顿时醒悟过来,心知事情并非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看来这粮也并非是那么好借,我回头注视着糜竺。 糜竺已经换过方进院时,一脸和气生财的笑容,仿佛笑容之中还透着几许莫测高深。我心中一动,向着糜竺点了点头。随后,跟着那引路的下人便出了糜府。望着我远去的背影,糜竺嘴角又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而糜霓好像完全懵了,跟还没踏出小院的我一样,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从头到尾都是糜竺一个在自导自演,又完全掌握了全局。 “二哥!你……”有些清醒的糜霓,还是打算向糜竺问了究竟。不等糜霓把话说完,糜竺冷哼一说道:“二哥!你眼里还有我这么二哥么?这下所有事情都尽依照你的意思去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糜竺寻了一方石凳,从手袖中掏出一方绢帕,将那石凳擦了又擦,方才坐下。 “二哥!我……”糜霓说着说着,似乎又有泪水在眼眶打转,“你刚才的话都是气话,不是真的!对吗?”“你认为呢?他可是堂堂‘徐州之主’,你以为你哥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编谎话来骗他,若是叫他知道了的话,便会落下口实,只怕用不了子多久,就会领着大军将我们糜家夷为平地……” 给糜竺这么一说,糜霓小脸吓得苍白,连忙说道:“不会的,子龙将军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为了徐州百姓他都能……” “要是我们交不出这么多粮食,为了徐州百姓他也是根本没得选择的余地,不得还这么做!”糜竺一口打断道。给糜竺这么一吓,糜霓顿时急得团团转,心急事焚地说道:“那……那怎么办?糜家可是二哥你一辈子的心血啊!要是交不出粮食,不只是二哥,还有我和大哥,连着整个糜家岂不是都会……” “这会儿你终于记起你是糜家的人了?”糜竺唬着脸说道。 糜霓却是在糜竺也板着的面孔下,捕捉到一丝隐藏的笑意,也终于醒悟过来。一个箭步绕到糜竺身后,拍打起他的背部来,不依不饶地说道:“好你二哥!你居然骗我,害得我这般着急。”糜竺任糜霓拍打了一阵,也不反抗。见糜霓好像打得也累了,气也出得差多了,便哈哈一笑,却是她从背后拉到了面前。 “好了!小妹!你闹也闹够了!二哥要跟你说起点正事!” 看到糜竺突然又正经起来,糜霓也不敢再闹了,睁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糜竺。“五十囷粮食虽然听起来不少,可也难不了你哥!你平日里总是任性,以为二哥总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不是很在意你感受。今天二哥做出这个决定,虽然主要还是出于对糜家考虑,可是这次也是兼顾了你的感受。” 糜霓聪明异常,自然也听出了糜竺话中有话。 “哥……”有糜霓有些听不下去,竟然撒起娇来。糜竺笑了笑,却是自顾自地接着继续说下去了,“上次小沛的刘备来找过你二哥,意思很是明显,本来我叫你大哥去试探一下你的意思,却不想他不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白得不能再白,结果被你抱头鼠窜般打了出来。这次是二哥亲自跟你说这事儿,二哥看得出来,你对这么‘常山赵子龙’不只是有好感这么简单……” “哥……”糜霓女孩儿家脸皮薄,自然当不起糜竺这般说。 看到糜霓这幅小女孩姿态,便是傻子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了。“好了!二哥知道你脸嫩,也不逼你了,这事儿事关我糜家以后生死存亡,哥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么多。以后糜家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很多情况还在你,你若是选择了赵子龙的话,从此以后,我们糜家就跟他绑在了一起,只能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如今的徐州又是多事之秋,当世的这豪门大族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将我们这种商贾出身的糜家放在眼中的。所以!就算你哥哥将生意做得在大,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低人一等的商贾,糜家想要出人头地,除非另辟蹊径。二哥!也不很愿意看着从小长大的你,最后却被我当作利用的工具。 “所以,小妹!你只有这么唯一一次选择的机会,糜家兴亡很大程度也是在你一念之间,我右手是‘常山赵子龙’,左手是刘备!你想选择谁就看我哪支手吧!” 糜霓带着一丝羞意看向糜竺右手,虽然事情早在糜竺预料之中,可糜竺还是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好像都放轻松了不少。 “二哥!谢谢你!”突然糜霓扑进了糜竺的怀中,两行泪水却是不由自主地自流了出来,“谢谢……”糜霓一直重复着“谢谢”两个字。糜竺摸了摸糜霓的光滑如丝的秀发,眼中此刻也禁不住有些湿润,一边轻拍着糜霓的香肩,说道:“傻妹妹!跟二哥还用得着说‘谢’么?” “二哥!谢谢你今天给我这个选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任性,不明白二哥肩上背负着整个糜家,太沉太重!”突然,糜霓自糜竺怀中挣脱出来,认真地看着糜竺,“从今以后,霓儿会帮二哥负担起糜家的责任的,虽然霓儿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可是哥哥既然说了我们糜家跟他绑在了一起,我想我帮他总不会错的。” 听了糜霓这般话,糜竺似乎楞了楞,继而释然…… 夜深人静。我从糜府之中出来,晚上的风很冷,可也浇不息我此刻内心的如潮澎湃。与糜竺彻夜畅谈到三更时分,倒也让我清楚了糜竺心怀抱负,远非他表现看起来只是个商人这么简单。他虽然是商人,可是为他最崇敬的居然是秦朝的吕不韦,吕不韦前身也是商贾出身。 却是因为在赵国见到被作人质的王孙异人(后改名为楚),以为奇货可居,遂散尽家财,并西入咸阳,游说秦太子安国君宠姬华阳夫人,立子楚(前面说的异人)为嫡嗣,后子楚与吕不韦逃归秦国。安国君继立为孝文王,立子楚为太子,后来子楚即位,任命吕不为为丞相,并封文信候。 吕不为担任丞相之后,可谓是权倾朝野,独揽朝政,传说他当时食洛阳10万户,门下食客三千,僮仆万人。 “这糜竺自比吕不韦,看来似乎把我当成奇货可居的‘异人’了!”心中想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管怎么样!能借到粮食,便算是不虚此行,不过我心中还放心不下一件事,那便是糜竺在谈话之中,隐晦地表达有将其妹许佩给我的意思。虽然我对糜霓不无好感,可是!如果把一段感情如当成一桩政治交易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越想越觉得头疼,隐约中似乎听见巷子深处传来鸡鸣狗吠。“看来天快亮了!”想到陈宫此刻还在“州牧府”中等我的消息,当下不敢再多作停留。 ------------ 第二十章 一搏之力 [正文]第二十章 一搏之力 ------------ 回到“州牧府”中。 “主公!事情办得怎么样?”陈宫手捧着一杯清茶,悠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跟我想象中心急如焚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愣了一愣,暗自埋怨:果真是同人不同命,莫非我天生便是奔波劳碌的命?我一声长叹,却是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两家都答应借粮了!” “哦?”陈宫淡淡地应道,没有我想象中的激烈反应。 “难道公台你就不能表现得更惊讶一些?”我忍不住说道。陈宫哈哈一笑,放下了手中茶盏,说道:“主公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陈宫倒是说得轻松,一几乎就是一句话带过,我却是恨得牙痒痒,“主公也不必卖关子了,好歹我也是等了你大半夜,便说说其中经过吧!” 想想也对!自己虽然连夜奔波,可人家也没有闲着,顿时间心里也平衡很多了。白日里,我已经自陈登处借到粮告诉于他,陈登之处自然不用多说。当下,我便将我和糜竺一番彻夜长谈的经过详细地说与陈宫听。 “事情便是这样!”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完,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剩下的事不再去管。,一把抢过陈宫面前茶壶,顺手端起一个茶杯,满满地倒将上一杯之后,鲸吞牛饮般,一喝而尽。我这般喝茶,难免有“焚琴煮鹤”之嫌,不过,此刻陈宫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我身上。 陈宫依旧保持着那个端茶的动作,手中茶盏之中还冒着腾腾热气,我心知此刻他在用心思考,也不敢贸然打扰。 “这么说来,他糜竺雄心勃勃,是打算做一次吕不韦了,看来我陈宫是小觑天下英雄,想不到小小一个下邳城中,有气魄、胆识者便有两家。”陈宫缓缓放下手中茶杯轻,拂起额下短须来,我显然还不适应陈宫这般说想就想,说完就完般天马行空的思考方式,足足楞了半晌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见我点头,陈宫轻拂着腮下短须,脸上笑意更甚,说道:“既是如此,主公便做一次奇货可居的王孙‘异人’,又有何妨?”陈宫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把我吓了大跳,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智慧超绝的智者,心道:莫不成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大脑也突然短路的时候。 “可是!糜竺所求也并非小啊!要是我们答应了他,我怕以后……”我想试着提醒陈宫,说道。 “只怕主公之意并非在此吧?”被陈宫一口破道心事,我不禁脸上一红,“糜竺所求的确不小,可是这跟他的付出完全成正比,他求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能够守住徐州的基础之上。可说是获利和风险一样可观,主公真担心的并非是此事,而是他隐晦提到的有意将其妹许你这件事吧?” 陈宫似笑非笑地打趣着我。 我第一次发现陈宫的笑容如此欠揍,见他点破,也只只好点头承认,思量一番,道:“我确实不希望一段美好的姻缘建立在政治交易的基础上,这样不管是对我还是糜家大小姐都不是很公平。”听这如此说道,陈宫也是收敛起了笑容,端起桌上的茶盏,似乎又开始他另类的思考方式。 陈宫沉默半天不语。 “那主公觉得糜家大小姐如何?”陈宫打破沉默,开口问道。“虽然我和她相交不深,可是从她言谈举止间,也看将得出来,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更难得她有一颗水晶般的透明纯净的心,单从她不惜便卖她的珠宝手饰,施粥周济徐州百姓,便可以看出她有菩萨般好的心肠。” 听我说完,陈宫笑了笑,反问道:“如此说来,主公对糜家小姐也算是心存好感,既然如此……” 闻及此处,我连忙叫陈宫就此打住,今天才发现,这家伙满有做媒婆的潜质。我实在有些不搞懂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方式,就算是心存好感,可也不代表喜欢或者是爱上一个人。可是依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方式,只要是存在这样好感,便可足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我心知彼此思考问题的方式相差太大,即便是陈宫这样的智者也是不能免俗。可是一时之间,我也难想到立刻说服他的话来。 于是!我和陈宫这般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倒形成一则奇观。见我半天不说话,陈宫只道我是理敢词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不想这样豪无感情的政治婚姻发生在主公身上,但我不得不说的是,自春秋战国以来,以联姻巩固同盟的手段虽说是屡见不鲜,可是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方式,的确是卓见成效。 “远的不说,就说前汉之初,高祖刘邦还有文景二帝,通过这套联姻,靠着这套带头不少屈辱性的笼络方式,为前汉争取了数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后来才有武帝开疆拓土,驱逐匈奴的千古壮举,所以……”我心知陈宫口才绝佳,据经引典,雄辩滔滔。如果跟他争辩起来,无异是孔夫子门前掉书袋,关公面前耍大刀。 连忙示意你就此打住,只得弱弱地道了一句,“这事在容我仔细思量!”陈宫自然也听得出我这话是推脱之言。 陈宫表面上没就此事给再纠缠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管主公你应承于否,你都得小心刘备了。”我有些诧异地看着陈宫,不明白此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了刘备身上,陈宫摇头晃脑地说道:“且不闻:君子不夺人所好,属下可是听说了,刘备遣麾下简雍曾到糜府中代为说项,希望与糜家结为秦晋之好。不过!糜竺口上应付了事,并没有马上答应。 “可如今!此事似乎又跟主公扯上了不关系,不论主公答应与否。只怕和刘备这个仇怨也是结下了,这些年刘备虽表面在小沛不曾有大的动静,可暗中招兵卖马,两个义弟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日夜替他操练兵马,若是因为此事,他发兵来攻,属下只怕……”陈宫装出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 “哼!”我一声冷笑,道:“温候之死便和他脱不了干系,这般深仇大恨,我还未找他算帐,他若是胆敢先动手,我‘常山赵子龙’也不是泥做的,任他捏扁捏圆!”我一气之下,重重地拍了一下几案!陈宫眼只露出几许奸滑的笑意,可面上还是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 “可是如今后有袁绍大军压境,前有曹操这般强敌,若是此刻发生内斗的话,只怕……”不等陈宫把话说完,我哈哈长笑道:“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卧床之塌又岂容他人酣睡?’与其让身边多一个同床异梦的邻居,倒不如拿下小沛,将整个徐州置于自己掌握到手中的好。” “英雄所见略同!终于试出主公真心之言了,看来不用我再费唇舌相劝,这桩婚姻答应与否,相信主公自有论断了!”陈宫双手环抱说道,一改先前的畏缩态度。 我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终究是计差一筹,还是被陈宫算计进去了。我苦笑看着陈宫,却也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陈宫脸上越见神采飞扬,只见他快步走到墙上挂着一幅地图前,指着一处说道:“主公!不论刘备是不是抢先动手,留给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只有拿下小沛,我们将曹操大军阻挡在徐州之外,才能放开手脚和袁绍一搏,如果不能做到这点,这单靠这无险可下邳,我们终究还是守住徐州的。不过,我想刘备也将很快也闲不住了,他不会不清楚无论是谁占据整徐州,才可能有一搏之力!” ------------ 第二十一章 难得糊涂 [正文]第二十一章 难得糊涂 ------------ “这不仅是我们,也是刘备最后的机会,只有整合徐州势力,在面对曹操和袁绍的两面夹击的时候,方能会有一线生机。”陈宫所指之处,正是小沛。 小沛,军营之中。 “三弟,这事儿大哥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关羽拉住了正打算回到自己账中的张飞,问道。张飞回头看了关羽一眼,说:“这件事二哥更应该去问大哥才对,我一介粗人,又哪里知道那么多东西?不过话又说话回来,大哥既然下定了决心出兵下邳,拿下整个徐州,只要有战的打,我老张还不会管那么多呢!” “可是……可是这次大哥出兵的理由,未免也太……太占不住脚了!”关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理由?”张飞一脸诧异地看着关羽。关羽拍了一下大腿,甚是为难地说道:“这个理由,便是我也有些难以启齿。”见关羽说得这般吞吞吐吐,张飞似乎更感兴趣,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圆,“大哥言糜家家主糜竺曾允诺将其妹许佩给大哥,可是却是因为却新的‘徐州之主’,也便是那‘常山赵子龙’占着手中权势,强取豪夺,硬逼糜家将那女子许给自己。” “哦?原来如此!”张飞闻言,更是须发皆张,暴跳如雷起来,“想不到这小子生得一幅好皮囊,竟是这般衣冠禽兽。上次在下邳城中未与他分得胜负,这次定叫他见识见识俺老张的厉害。”听张飞如此豪言壮语,关羽微叹了一声,问道:“三弟莫非还当真相信这般荒诞不稽的理由?” 给关羽这么一问,张飞顿时不说话了,便是眼神也开始变得闪烁起来。 “这事我找宪和问过了,当初大哥便是着他牵的红线,我怕宪和不吐真言,故意将他灌得烂醉,才乘机发问。哪里知道这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人家糜家根本就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大哥却以这般幼稚的理由作为借口,岂非是让人笑掉大牙?”关羽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二哥,以什么理由作为借口当真那么重要么?”张飞突然莫妙其妙冒出一句话,顿时叫关羽也给怔住了。 “眼下徐州已成了四征之地,大哥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不将整个徐州置于掌中,以这小沛区区弹丸之弟,如何抵御曹操和袁绍的两面夹击?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起因如何,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通常都是只有胜利者书写历史的权利……” 听着张飞侃侃而谈,关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关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位看上去大大咧咧,似乎做什么事情都粗心大意的三弟,居然会有如此深刻的体悟。刹时间,关羽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现在跟三弟说的这些事情,三弟也许心中早已经是清楚明白了。只不过很多时候他更宁愿表现得这么粗鄙,想来他更是宁愿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一刻,关羽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不只是大哥刘备一夜之间颠复了一贯在自己心中忠义仁厚的形象,便是这自己这个一直习惯了的三弟,似乎呼吸之间也变作了另一个人。看到关羽像看怪物般看着自己,张飞也只淡淡地说道:“二哥你不用觉得奇怪!你现在的心情我多少能够体会,是不是觉得你三弟我变得让你完全不认识了? “早在‘虎牢关’前,我便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虽明明知道‘常山赵子龙’是凭白无故是被冤枉的,可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大哥的安排,那日我带兵去军营之外巡视去了,虽然大哥一直口上不说,可是我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大哥一手策划。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为了赵子龙,背叛我们三兄弟结义之情?” 言及此处,张飞竟然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关羽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半晌之后,张飞终于收拾了心情,故作轻松地说道:“二哥!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较真的,最近一年来,我武艺之未能有寸进,却是学会了自欺人。”张飞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二哥铮铮铁骨,定然不会学我这般如同乌龟般将头缩进龟壳之类,便自此认为天下太平,落得耳根清净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这个做三弟的便胆斗教训一次二哥,再送给二哥四个字!”关心一脸茫然地看着张飞,“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关羽心中默默念道这四个字。张飞掀开营账,径自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还不住大声说道:“今天的天儿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大哥花了大力气请来的那个白面书生是不是有真本事?看他样子,不过弱冠之龄,也不知道是大哥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上次是因为那丑人作怪,才惹得大哥雷霆大大怒,居然那样的丑人也能敢自称‘凤雏’,我张飞岂非是能自比宋玉、潘安了?依我看来,这回请回来的‘卧龙’跟那丑人是一路货色。无非是仗着一张嘴能说会道,靠着三寸不舌招摇撞骗罢了,也未必能比那丑人能强到那里去……” 听着张飞在自己账中胡言乱语,关羽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清楚也许这也是三弟自我麻痹的一种手段。 关羽微微伸手,先前因为拉住张飞的关系,眼下保持姿势更像要进入张飞账中。手伸一半,关羽便又收了回来,他人在张飞营账之外矗立良久。张飞的骂骂咧咧不时从账内传出,仿佛由始及终都没有停止过。最后,所有愤懑和所有无奈都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 关羽走后不久,张飞的骂咧声终于停止,营账之内也传出一声无息的感叹。 看着艳日当头的天空,关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忖道:看来三弟说得果真不错,今天倒也真难得是个好天气。可是无论怎么看,关羽都觉得天空连同太阳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这样的艳阳天在冬日,原本也算是难得一见,可是此刻关羽的心情就似寒风吹过,在风中挣扎的落叶般。 “三弟武艺难有寸进,是因为心有旁骛。因为三弟的心未有一刻真正的宁静过,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探求武道新的境界?自己这些年来虽然武艺颇有长进,更难得的是练成了‘青龙斩’,将原本只能在特定时间环境才能施展的‘拖刀计’,练到随心所欲施展的境界,可今日一过,从今以后呢? “也许清楚了事实的真相的自己,也将变得跟三弟张飞般,再难有丁点儿展进了吧?自己自幼熟读春秋,自认为知晓大义。也曾经一度认为:跟随着是汉室宗亲的大哥刘备,于乱世之中匡扶社稷,安抚百姓,这便是势之所趋,义之所在。也许在今天之前,自己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志向。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大哥能够为了能将徐州纳入怀中,可以任意捏造借口,三弟三飞也能做到‘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关羽抬头又看了一眼天空,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转眼之间,太阳便躲进了云层之中。乌云不知从何处冒将出来,完全掩去了太阳的光辉,刚才在关羽眼中便觉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此刻正如他心中心事,黑压压地催压而来。关羽举目四望,仿佛只要目力所及,稍远处的景物都变得模糊扭曲起来。 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哎!”关羽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心忖道:三弟张飞因为害怕面对事情真相的时候,会影响到彼此之间兄弟情义。回忆起昔日桃园结义的情景,所发之誓,尤言在耳。三弟不能做到的,难道自己就能做到吗?关羽一路无语,默默回到自己营帐中去了。 (周末休息一下,今天明天都只有一章了,今天回老家扫墓去了,呵呵!可惜少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意境。) ------------ 第二十二章 龙凤之争 [正文]第二十二章 龙凤之争 ------------ 小沛军营,刘备中军大账之中。 “诸葛先生,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刘备对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位精雕玉琢般的白面书生,客气说道。那书生也不见客气,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地茗上了一口,此刻虽是已是进入冬季,可他手仍旧拿着不把不知是何种飞禽羽毛做成的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好一幅处世不惊的态度。 刘备心下正暗自啧啧称奇,原以为这白面书生如果知道被骗,即使不是破口大骂,也至少会当面质询自己。刘备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有着“卧龙”之称的诸葛亮,居然还有这般气定神闲的功夫,他的表现和实际年纪似乎不太相称,某些情况下,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诸葛亮能做到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可是,眼下的刘备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较他的镇定功夫了。 “诸葛先生!你难道就没有话问我么?”刘备开口说道。诸葛亮羽扇轻摇,笑道:“刘皇叔不远千里迢迢,更是假托庞士元之名将我请来!自然不会是喝茶聊天这么简单,要告诉我的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诸葛亮动作优雅地将手中茶盏放回了桌面之上。 刘备心中诧异非常,不想被诸葛亮一口破道心事,任他脸皮犹如铜墙铁壁,一时之间,也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这人果真不简单,本来以为借托‘凤雏’凤统之名将他请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识破的。哪里知道这才头一遭见面,人家便揭了自己老底?”刘备寻思道。不过,经此一事,更让刘备有心留住此人,在不明情况之下,放跑了一个“凤雏”庞士元,这个“卧龙”诸葛孔明无论如何都要抓在手中了。 “即便是他不愿效忠于自己手下,这样的人物,自己也定不能让他为别人所用。”想到此处,刘备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刘备所有的表情都一一落在诸葛亮眼中,诸葛亮非但不以为意,仿佛倒也有佩服眼前这人的果敢决断起来。“既然先生已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我刘玄德也不在拐弯抹角,的确不错,我是假托‘凤雏’庞士元之名,才将阁下请到我军中。”刘备一扫刚才恭敬的态度,隐隐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意思。 “你是怎么你把我请来的我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诸葛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刘备问道。 刘备正要回答诸葛亮所问,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个转儿。此刻!刘备心中正是千回百转,面前这个年轻人仿佛能看将得透人的心思,着实有些让人恐怖得害怕。但刘备又何许人也,转念一想,心中冷笑道:看来你也并非是神仙,能事事未卜先知,既然是这样,也怪将不得我了…… “不瞒先生,孔明之大名,玄德正是从士元先生那儿听来。”刘备语气又变得温顺起来。 “哦?”诸葛亮手中的羽扇突然停止了摇动,看来刘备的回答颇出乎他意料之外。刘备正思量着自己回答莫非有什么漏洞不成?却见诸葛亮手中羽扇又开始缓缓摇动起来,诸亮一双眼睛也正自笑眯眯的盯着刘备看。这双眼睛仿佛有着一股洞息一切的魔力,在这双眼睛注视之下,不知如何,便如刘备,手心也还开始渗出冷汗来。 “我忘了告诉皇叔一事!”这次是诸葛亮自动开口,“我和士元虽并称‘卧龙’‘凤雏’,也同在一个书院读书,同拜‘水镜先生’司马徽为师。但我二人天生就八字不和,彼此谁都不服谁,不论是他还是我,他不愿‘卧龙’压住‘凤雏’,我则不想‘凤雏’盖过‘卧龙’。不过,我喜欢反事谋定而后动,至于士元他,急于让世人知道他‘凤雏’才华胜过‘卧龙’,前些日子,他便去了东吴,不过!却是受了冷落!” 诸葛亮冷笑一声,接着道:“他也不想想如今的江东,文有张昭和我兄诸葛瑾,武有周瑜、程普等人。他庞士元恃才放狂不说,偏偏那江东之主孙策,又是极为爱惜容貌之人。想只是因为被许贡门下刺客差点弄瞎眼睛,便变得喜怒无常,一崛不振,若非是机缘巧合之下,‘常山赵子龙’把他眼睛治一,眼下的江东之地,不过是一处死气沉沉的墓地罢了。 “庞士元也不看看他那副尊容,便是鬼见了他,只怕也得吓一大跳。不过!他庞士元就是这样的人物,他能猜透别人,却是很难看清自己。说到这方面,我倒有些想念我哪个放荡不羁的徐元直师弟了,他虽然天资未必说得上最好,但他却能做到用勤奋还弥补,更难得的他一日三省,努力找出自己身上的缺点,以弥补自身的不足,三年前他毅然弃文从武学剑,我倒有些期待他的表现,今时今日的他又能给我哪些惊喜?” 听着诸葛亮冷静地谈论着每个人性格上的缺失,似乎他能将每个人的性格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刘备越听越觉得面前这个白面书生,才智超绝,只能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更是让刘备坚定了将此人留下来的决心。“似乎扯得有些远了,刘皇叔既言是庞士元提起过我的大名。”诸葛亮羽扇行去流水般一拂而过,此刻他正提及茶壶往自己杯中加水,羽扇扇去阵阵热气腾腾的雾气,“不过!据我所知,庞士元除了在人前尽力贬低于我,竭力抬高他本人的身价,还从来不会做什么有利于我的好事,更不用说像刘皇叔说的这般提及我的大名了。” 一个谎言被拆穿,又要用另外一个谎言去掩饰,这似乎是千不古难变的定理。刘皇叔不愧是刘皇叔,先后被诸葛亮拆穿了两个谎言,眼下依然能做到脸不变心不跳。或许,我这们这位刘皇叔已然熟悉了面前这位卧龙先生的明察秋毫,倒也像经常说“狼来了”的那位孩童,也许类似的谎言说得多了,说着说着,自己便也信以为真了。 “先生倒也清楚那位‘凤雏’性格!”刘备话风一转,心中又是有了计较,“先生猜得不错,我与那‘凤雏’庞士元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便是自他口中得知先生之名。” 刘备这番话里有真有假,着实让人很难让人不信。“其实!庞士元的恃才放狂,刘某也算是领教了一二。虽然在下是竭力挽留,不过!庞先生似乎看不上在下,最后只得转而求他,向他请教起当世的名人来。当时!庞先生也言过,说隆中有一耕读之人,虽然才智比他庞士元不过,武略也学得稀松平常,但倒也有几分赶鸡领种田的本领,只不过比起他庞士元,便是差得太远了……” 刘备一边说着这番话,一边暗中观察着诸葛亮的脸色。刘番这番话说了一半也未见诸葛亮神情未有任何转变。 刘备自觉得失算间,可是说到最后几句,隐看到诸葛持扇之手,微微颤抖起来,神情也变得有些难看。“若非是诸葛孔明害怕了我,又岂会隐入深山,心甘情愿地做起一耕读子来?但教我‘凤雏’在世上一天,那卧龙便只有卧在隆中,乖乖地做他的耕读子的份儿,还有……还有……” 说到此处,刘备故意吞吞吐吐起来。“还有什么?”诸葛亮铁青着脸,问道。“这话便是我听也为先生不值,我怕……” 诸葛亮手中羽扇摇了两摇之两,竟然将羽扇平搁在了桌面之上。“但说无妨!”诸葛亮平静说道,仿佛竭力压抑心中怒气。“凤雏清鸣闻九霄,展翅四顾天地宽,卧龙一朝坐隆中,虾戏犬吠鸡称王!”刘备方才念完,听闻得“当”的一声,原来是诸葛亮端直起茶杯间,不小心失手落将在地上摔碎。 (有些书友看书得很细,像是怕我把赵芸搞忘了,放心!后面会有交待的,至于说关羽有张飞对刘备忠诚的问题!其实我原先构想的是,把刘备连着一块喀嚓了便了事,只是想到一向被称为“忠义”化身的武对关二爷,就这样玩完了,实在是太可惜!况且!张飞也是一支潜力股,绝对不会像是演义中说的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况且!演义里他被逼得米办法得时候,也能偶尔能更想出两三个绝世妙计!我想玩过《三国志》这款的朋友们都应该知道关张这两人是刘备的死忠,如果刘备没有完玩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投靠任何人的,我既然决定把这两个人写活,自然希望把情节写得更丰满些,光是靠“虎牢关”陷害赵子龙一事,还是很难动摇这两人的决心的,后面还有增添些情节,耐心看下去吧!) ------------ 第二十三章 进退维谷 [正文]第二十三章 进退维谷 ------------ “庞士元,你实在欺人太甚!”诸葛亮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敢请教刘皇叔,那庞士元现在何处?‘凤雏’‘卧龙’并称于世,他庞士元却是咄咄逼人,我诸葛孔明若不跟他分出个高下,只怕世人还当真以为我惧怕与他,岂不闻‘龙凤’‘龙凤’,从来龙都是排在凤之前,他庞士元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见到诸葛亮似乎被自己一席话激出了真火,刘备暗喜计谋得逞,当下附和着诸葛亮之言,说道:“凤雏先生虽然惊才绝艳,可是如此目中无人,也未免……未免……” “现在庞士元在何处?我这便寻去他分个高下!”诸葛亮作势欲起身而坐。刘备吓了一跳,连忙将诸葛亮拉住,解释道:“不瞒孔明先生,如今那庞士元并不在我大军之中,先生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凤雏先生虽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却中瞧我刘玄德不上,并非认为刘备乃当世贤主,故舍我而去。” “哦?”诸葛亮闻言怔了一怔,反应过来,“那诸葛孔明这便向刘皇叔请辞,便是那庞士元在天涯海角,我也定寻将到他,然后文韬武略,一样一样的比过,看看‘卧龙’‘凤雏’到底谁更技高一筹?”诸葛亮说罢,欲转身再走,可刘备拉着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人海茫人茫,以先生一人之力找寻,无异于大海捞针!”刘备不缓不慢地说道。 “如此说来,刘皇叔有更好的主意了?”诸葛亮扬眉问道。 “先生所料不猜,从凤雏先生离去的只字片言间,我倒也窥见些端倪,掌握到一些庞先生去向的线索!”刘备笑着说道,脸上似乎还不无得意之色。“哦?”诸葛亮表现出一幅极感兴趣的样子,“还请刘皇叔快快说来听听,我诸葛孔明恨不得此时此刻便于他庞士元见个高下。” “先生也不用过于着急!”刘备缓缓扶将着诸葛亮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凤雏先生当日离去之际,曾清楚明白说道:这徐州之地,值得他庞士元看重的便只有两人,除了我还有那‘常山赵子龙’,我刘备刘玄德既然入不了凤雏先生的法眼,想来他此刻定然去那下邳城中寻那‘常山赵子龙’去了! “据我潜伏在下邳城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似乎凤雏先生不只为那‘常山赵子龙’看中,而且被奉之为座上宾,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委以重任也是不在话下!”刘备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诸葛亮的口风。“常山赵子龙?”诸葛亮隐约皱起了眉头,“可是那个在‘虎牢关’下眼睁睁看着友军陷入敌人大军包围之中,却偏偏无动于衷,还静作壁上观的那个‘常山赵子龙’?” 诸葛亮再次向刘备确认。 “不错!正是此人!”刘备从诸葛亮话中字里行字隐约听出了他对“常山赵子龙”的不满,刘备顿时喜上眉稍。“此人在‘虎牢关’受了教训,居然还不知悔改,还跑去洛阳,居然大放‘大汉当亡’的撅词,想我大汉自高祖创建以来,经文景二帝历经图治,又有武帝开疆拓土,将匈奴逐出漠北,期间虽然也出了王莽这等窍国之贼,但光武帝高举义旗,今天英雄莫不影从。 “大汉建国于今,享祚国运四百余年,天下人心思定,又岂会说亡就亡?”诸葛亮一番侃侃而谈,说得刘备眉开眼笑。 “况且!时下还有刘将军这等英雄豪杰,汉室宗亲在,振兴大汉,指日可待!”诸葛这说及此处,刘备仿佛嘴都要笑歪了。“孔明先生过奖,玄德何得何能,能得先生如何赞喻?”虽然心中似吃过蜜般一样甜,可口上还得这般那谦虚道。刘备朝着诸葛亮拱了拱手,看着他越发觉得可爱起来。 “将军何必过谦,想昔日高祖刘邦也不过区区一亭之长,最后成就王霸之业,将军非但乃汉室宗亲,手下有又关、张两位贤弟,二人皆有万夫不敌之勇,假以时日,成就只怕还在高祖之上。”诸葛亮这番话似乎说刘备心坎上去了,刘备既然有了一个汉室宗亲的身份,心中最大的梦想便是超越高祖刘邦,最后留名青史,这恐怕是当时每一个刘姓之人最希望,却也恰恰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先生谬赞了,玄德虽中山靖王之后,却落魄到靠编卖草鞋为生的地步,又哪里敢和高祖……” 不等刘备说完,诸葛亮一口打断道:“岂不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皇叔虽然比不得那些真正的皇亲国戚,但皇叔既尝过人间悲喜,便吃百姓疾苦,比起那些坐在高庭楼阁之上,终日无所事事的皇亲国戚,不知又强了多少倍。如果天下分崩离析,,看看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正在做些什么? “而皇叔整顿军马,从讨伐黄巾至今为止,莫不是以天下为己任,时时刻想着兴复汉室!”闻过诸葛亮这般话,刘备既然感动得痛哭流涕起来。 突然,刘备一下跪将在诸葛亮面前,便是诸葛亮也是措手不及。“当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过于先生了。”刘备泪流两颊,一幅戚然的样子,“先生既知玄德生平志向,还请先生答应备一事,先生若不答应,玄德便从此长跪不起。”诸葛亮心中暗叫苦,心知自己先前那番话,说得有些太过了。 不过!眼下已成骑虎之势,诸葛亮侯扶了刘备一把,说道:“皇叔此举为意?亮万万承受不起,还请皇叔起来说话!” “备得见先生,顿生知己之感,便如伯牙得遇子期;备如能得先生相助,更胜过高祖喜得张良。”刘备跪将在地上不肯起身,诸葛亮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听他继续说下去,“备有一个不请之请,还忘先生应允,望先生看在两汉历代二十四帝(东汉十三帝,西汉十一帝,并非《三国演义》歌谣中说唱那般,‘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东西两汉都刚好传至十二帝,这里还没包括现在的献帝)的面上,看在天下黎民百姓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望先生以天下百姓为念,能助备一臂之力。” 刘备说罢!在给诸葛亮叩了三记。 此刻诸葛亮的内心也是挣扎不已,正在天生交战。如果说到出于诸葛亮的本心,他也是希望能够匡扶汉室,让大汉重新焕发雄风。毕竟!诸葛亮不似郭嘉、徐庶等寒门子弟,“诸葛”一门在当时也算是豪强世家,自幼禀持家训,诸葛亮心中想得更多的还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纵然,刘备此人汉室宗亲的身份也并是那么可靠,但诸候会盟之后,此人崭露头角,各方会盟诸候也默认他这个“刘皇叔”。 也是因为刘备头上顶这“汉室宗亲”这么一顶大帽子,纵然屡战屡败,却也没有那方诸候愿除之而后快,落下个杀害汉汉宗亲的罪名口实,这也是为何刘备屡战屡败之下,仍旧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还能到处兴风作浪,更颇有如鱼得水之势。先前诸葛亮一话言语虽然虽恭维的成分占了不少,可也并非没有真心之言。 便似“但皇叔既尝过人间悲喜,便吃百姓疾苦”这些话,诸葛亮还是就事实而说的。可刘备先借托庞统之名将他请来在先,原本诸葛亮想的也是寻着一个妥当的借口好适时抽身而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今时今日会陷进这般难堪之局,当真是进退维谷,欲罢不能。 如果诸葛亮若是一口拒绝的话,刘备叩了三记且不说,还有两汉历代二十四帝和天下百姓两顶大帽子压在头上。 诸葛亮此刻拂袖而去,只怕用不着多久,诸葛孔明的名声便能直追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庞统了,想到庞统,这一刻诸葛亮便直恨得牙痒痒。 ------------ 第二十四章 军中哗变 [正文]第二十四章 军中哗变 ------------ “庞士元啊庞士元,莫非你我还当真是天生的冤家你看不上此人也就罢了,偏偏却是将我卷将进来,眼下答应不是,不答应更不是!”诸葛亮心中默念,可转念一想,“这刘皇叔比起大多数诸候,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以他庞士元的性格,断无白白放过之理,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想着间,诸葛亮原本为难的脸上微见阴霾。 “对了!想以庞士元他恃才傲物的性格,定是跟这刘皇叔闹了不小的矛盾才对!庞统知自己素有匡扶汉室之心”,两人的关系虽非诸葛亮先前对刘备说得那般僵得不能再僵,但在明里暗中,彼此却是在较劲儿。“想来他庞士元亦是寒门出身,以他恨世嫉谷的性格,对刘备‘汉室宗亲’的皇叔身份,甚不待见。 “难不成是他故意借刘备之口透露我的身份,而他又特意舍弃刘备,却去投已然和刘备势成水火的‘常山赵子龙’,这已是向我变相发起的另一种挑战?” 诸葛亮想到此处,神色略见稍缓,脸上连接几变,便是此刻的跪将在地上,口口声声说长跪不起的刘备,因为猜将不透诸葛亮心中所想,自己也没有万全把握诸葛亮会就此答应下来,偷偷抬起头观察诸葛亮脸上的神情。此刻,他自己心里也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 诸葛亮果然不愧是诸葛亮,虽然未亲眼目睹,却是能将事情猜到个**不离十。当然!其中有些事情却是他多想了,这似乎是聪明人通常自以为是爱犯错犯。也许原本只是一个巧合,可是在他们眼中看来,在他们心里想起,这未必不是次是畜意为之,精心准备的阴谋诡计。 “皇叔请起!既然皇叔如此你诚意相邀,如果亮不答应,只怕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了。”诸葛亮相扶起刘备,笑语说道。刘备面上现过狂喜之色,又是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得先生,当真如鱼得水!” 下邳军营之中。 “妈的!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接连吃了七八天的馒头了,连丁点儿晕腥都没沾,还顿顿是小米粥和着咸菜,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兵士说着,将手中馒头狠狠地扔将在地上,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我们在战场拼死拼活地为了什么?却是连口饱饭都不让我吃,这兵没法当了……”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有附声应和起来。 “想温候在的时候,我们那顿不是有酒有肉,隔三岔五还会有鱼打牙祭。眼下倒好,这赵子龙当我们的主公,便开始克扣起我们军饷了。既然连饭也不让人吃饱,哪里会有力气上战杀敌?大伙儿说是与不是?每天还要操练列阵,有个屁的力气,这活儿没法干了,大伙儿别当兵了,都回去种地吧!” 这样的骚乱渐渐蔓延开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汇集成滔天巨浪,似乎有袭卷整个军营之势。 “将军!大事不好了!”本来我召集高顺、张辽等将领一起议事,计划着重新布防徐州。毕竟!宋宪这一叛逃到袁绍军中,若我仍不改变布局的话,袁绍定然会徐州一切情况都了若直掌。如果事情拖到袁绍调集百万大军南下中原,那时候的徐州便是完全不设防,跟一个褪去衣服的绝色女子没有多大分别。 这在这当儿,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将进来禀报道。 看着这传令兵一脸惶然之态,在众诸将皆虽口上不说,都知道定然是发生大事了。“禀……禀告将军!”传令兵气喘吁吁间,就连头盔得跑得东倒西歪,连忙正了正头盔,却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不住往外吐着腾腾白气,大厅之中净是他一个沉重的喘息声。 “不用着急!”我着人为他送上水囊,“慢慢讲!” 传令兵接过水囊,咕咕地灌上两大口之后,呼吸终于逐渐平缓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他这才想起大事,连忙说道:“禀将军!大事不好,军中哗变!”此话一出,在场每个人都顿时楞住了,彼此大眼瞪小眼的,仿佛都觉得不可思议般。高顺连忙站起身来,问那传令兵道:“你可知是因为何事?” “据属下所知,乃是因为军中短粮之事。” 闻过此言,我顿时恍然:想到几日之前,为了解决眼下徐州难民的燃眉之急,我曾着令张辽、高顺二人从军中先调出一批粮食来。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因为此事,居然会导致军中哗变。张辽也站将出来,沉思半晌,向传令兵问道:“可知此刻闹到什么程度了?波及到什么范围?” 张辽此话问得甚有水平。 传令兵抬头看了张辽一眼,眼神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到底闹得有……多大?属下也不是很……很清楚!只是属下跑出军营之际,似乎看到整个军营都鼓动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所有人堵在军营出口,要不是小人见机得快,只怕也未必能跑得出来。” “既然此事是因为我调粮起而起,自然应该由我出面平息!”说着间,我站起身来,冲着门外高声叫道:“来人!给我备马!” “不可!”我还未多行一步,高顺连忙上前阻止道:“此刻军中情况未明,将军身为一军之帅,置身险境不说,如果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张辽想了想,也说道:“老高此言在理!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若是军中还藏匿得有些居心不叵测之人,那事情就不好办了。依我看,还是召集一些兵马,再去军营!” 听得张辽这般建议,高顺接过说道:“我去召集‘陷阵营’全部人马。”说罢!转身便欲走出议事厅。 “等下!”我急忙将高顺叫住,“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带兵前往,只怕更会闹出误会,彼此在战场上都是相互信任兄弟骨肉,如果仅仅因为此事而刀剑相向,最后搞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便非我徐州之福了,想来这般情形也不是在场诸公愿意看见到的,便是温候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这般同室操戈的情景吧?” 张辽闻之默然。 高顺却还是觉得有欠妥当。“可是……”他才说出这两个字,我便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也回了两个字,“无妨!”“高叔叔尽管放心!想来那些人还是不敢对我动手的,但教有我在,定保子龙毫发无伤。两位叔叔可别忘了,他‘常山赵子龙’的枪法,当今世是能抵将得住了,除却爹爹之外,放眼天下,也是廖廖可数。”我背后的吕麒麟开口说道。 自从那日追击宋宪归来之后,吕麒麟除去睡觉和我上茅房之外,片刻不离跟在我左右,俨然成了我的私人保镖。 听得吕麒麟称自己为“高叔叔”,高顺也怔了一怔之后,心下也颇为快慰:看来大小姐已经从温候过逝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想到吕麒麟所言也是不无道理。 于是!将头撇向别处,看向张辽,却是征求起张辽的意见。张辽没有多言,只是微笑着轻轻点头。 ------------ 第二十五章 冷箭凶手 [正文]第二十五章 冷箭凶手 ------------ 偌大的军营之中,到处吵吵闹闹,人声鼎沸,俨然没有了昔日的冷寒肃杀之气,仿佛变成了一个人来人往的菜市场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此刻几个军营门口堵住了数百人更有几个爬将到了箭楼之上,对着下面的普通兵卒大声诉说着什么。看来,这几人似乎就是这事哗变的发起者了。越来越多兵卒从账篷之中走将出来,向着这军营门口这边聚集,这原来能并行不背通过三辆马车和军营门口,竟然叫越聚越多的兵卒围堵得水泄不通。 “赵子龙来了!”原本所有兵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箭楼几个人身上,他们的情绪都被箭楼上的几人煽动起来,人人眼中透出狂热之意,偏偏其中有个眼尖,,并非表现得似那帮人般狂热。又或者可以说是异类,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突然发现数人正朝着军营这边走来,而带头的一人正是我。 “赵子龙来了!”人群中竟奔走相告。 “不用怕!”箭楼上领头之人,此刻心中虽然惊惧无比,可也是强自稳定心神,朝着旁边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从背上取下弓箭,搭箭弯弓,动作间从容不迫。这人乃是军中有名的射手,百步之内,箭无虚发。箭楼之上那人心知今日之事一旦事败,只怕小命难保。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与其坐等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倒不如拿上性命堵一把!这二人在战场之上,乃是生死至交,配合默契,往往从对方一个手势眼神之中便能猜出彼此的心意。我骑马缓步行向军营间,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袭将上来,忽生警兆。此时此刻的我,马上便在走到乱军之中,自然不会半点防备都没有? 箭楼之上,居高临下,的确是射杀敌人的绝佳良所。 “嗖”的一声响,羽箭破空而出。我抬头仰面,右手疾探而出。人群之中,暴发出阵阵惊呼,大多数寻常兵卒虽然对近日的伙食心生不满之意,可是借谁一个胆子,也有敢有射杀主帅之意。蓦然目睹这番情形,大吃一惊之下,有些头脑的兵卒已经暗暗为自己的性命前途担忧起来。 心知要是我一旦有个好歹,只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脱军法的制裁。 “小心!”这声提醒多少有些马后炮的意思,叫出这声之人正是先前最早发现我那人。这人倒也有些意思,按理说他既然出现在此处,就应该和箭楼上的一帮人是一伙儿的才对,可是他表现,却像极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也难怪他这个“小心”方才叫出,便遭了箭楼上数人的一通白眼。 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便是说: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小心你的小命。那人吓得不敢多话,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 我从马背之上渐渐坐直了身体,所有人皆睁大了眼睛,眼中露出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此刻我手中所握,便是一支羽箭。有人叹息,有人庆幸,也自然为之气极败坏不已,大叹天道不公。此时此刻箭楼的领头之人便是这样的心思,原以为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依他身边那人的箭术,最起码也会有六七层的把握。 最最令他意想不到的,这箭未射中我也就罢,居然还被我接在手中。对于同伴的箭术,他从来都不会怀疑。 这一刻,他仿佛想到了那个昔日沙场,一杆“方天画戟”无人可敌,与之交手者要不人头落地,要么落荒而逃的“温候”吕布。在他看来,自“温候”吕布死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人物在世上出现,却是想不到今时今日……那人既然也难得地闭上了眼睛,大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遗憾。 “是谁放的冷箭?”吕麒麟骑着赤兔宝马,手中方天画戟直指着堵在门口的众兵卒,清声喝斥道。 想到事前自己还曾在高顺、张辽两位叔叔面前保证过不会让我赵子龙伤到毫发,哪里知道连军营大门都还没有进,便冷不丁的冒出一支冷箭,吕麒麟此刻心中气愤可想而知。众人自然识得她是温候之女,没有人因为她是女子,便有小看他的意思,回想起在战场之上她的手中铁戟如同发收割性命的镰刀,论及杀人手段,她只怕比起“温候”吕布,也不遑有半点多让。 “是我!”箭楼之上,那领头之人朝着自己身边的那先前放出冷箭之人打了人手势,示意他将自己绑了,也好表示跟自己划清界线。可是那持弓之人执意不肯,他不肯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做,不过片刻功夫,那领头之人便被五花大绑送到了我面前。“还有我!”放冷箭之人持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持强弓,说明这便是证据,他跟此事脱不了关系。 我心中大奇,若是一般人,此刻都巴不得跟这人脱离关系,偏偏还有人站将出来,承认是共犯。 我打量那持弓之人这空半晌,他居然也有没有畏惧的意思,和我目光争锋相对,半点没有退让的意思。我越发觉得此人有趣,半晌之后,笑着说道:“你的箭术不错!”那人回答得更妙,淡淡应道:“你接箭的手法更妙!”我怔了一怔,却是拿起面前手中羽箭,有些发呆起来。 我先前接箭的手法,用上了“方寸”劲力,此人居然能看将得出来我接箭的手法不同寻常,可见眼光不差! “你二人姓什名谁?”我问道。“马忠!”那持弓之人显得颇为高傲,我身后兵卒见他对不敬,便冲将上前,我将他按到在地的意思。我却是伸手示意不必,马忠被松开之后,活动了下又肩,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于是!我又把目光移到了别人一人身上,此刻他正被五花大绑,模样有些狼狈。 “你呢?” “风平(哈哈!大大们可以尽情想像他是谁可能出现的地点有些不对,但人出现在官渡之战前昔,时间上的吻合的。知道事实真相的书友般,大可以把这当成是因为赵子龙被附身之后,产生蝴蝶效应,大可一笑置之!下一章揭晓谜底吧!)!”那人虽被五花大绑,自有一番从容态度,回答间不亢不卑,少了几分马忠倨傲。 “这么说!这军中的事都是你二人捣鼓出来的喽?”我把玩着手中羽箭,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风平暗中咬了咬牙,回头看了马忠一眼,说道:“不错!这事都是属下一人为之,跟别人无关!”“哦?”我好奇的应了一声,还没等我多说话,马忠又立马抢过道:“这事儿也有他便有我,主公想着怎么办,也算是我一份儿吧!还有这些兄弟都是无辜的,大家无非是想吃顿饱饭罢了!” 马忠说完,居然难得叹了一口气,大概也知道这样的理由想到说服于我不牵及他人,着实有些勉强。 “哦?”我口中应道,我人却是跟着翻身下马,绕着二人缓步踱进了军营之中。吕麒麟生怕我有个好歹,连忙紧跟着我,护卫在侧。 ------------ 第二十六章 两罪并罚 [正文]第二十六章 两罪并罚 ------------ 我进军营之后,风平和马忠被跟着被押了进来。ke 所有兵卒都用着敬畏的目光远远注视着我,也许他们早就已经知道如今的“徐州之主”是“常山赵子龙”,只是他们在场任何一人只怕都不是很清楚我的脾性和行事风格。众人都怕因为此事追及到他们,彼此都关注着我会如何自治风平和马忠二人,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杀鸡儆猴! 这也未必不是在场大多数人所希望的结局,因为这般,就算是死了鸡,但猴总算是保全了下来。 我弯下身子,拾起一个沾满尘土,已经被众人踩得不成样子的馒头。将它拿在手,回过头朗声问道:“这个馒头是谁扔下来的?”在场众人默不作声,虽然惊讶我一开口竟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问起一个毫不相关的馒头来,“我再问一次,这个馒头究竟是谁扔的?”这次我的目光并没有对着众人,而是垂下头专心至致地清理起馒头表面的灰尘。 “是小的不心的扔下的!”一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有些畏畏诺诺地说道。 我抬头一瞧,看清楚那人,心中顿时有些好奇起来,此人正是先前放马后炮出言提醒我的那个三心二意的兵卒。还没等我开口,被五花大绑起的风平,虽然被两个兵卒押着,却是努力抬将起头,直着身子,抬起脑袋对那小兵说道:“马均!不用你充好人,老子风平烂命一条,哪儿死了哪儿埋,一人做事一人当!”风平此刻显得颇为激动,后面押着他的两个兵卒差点拉将他不住! 对此事越发感兴趣起来,我笑语不言地看着风平。 风平倒是有些终于老实地低下了头,说道:“将军!这馒头是我扔的,马均那家伙平日是军中最胆小的家伙,便是再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那他为何要为你顶罪?”我没有看风平,倒是将目光转到了马均身上,马均面对我的眼神有些害怕躲闪。 突然“扑通”一声,马均跪将在地上,迎着我的目光说道:“将军,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风平,这家伙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为人霸道了些。可是每日里好酒酒好菜的吃惯了,突然换成这些东西,大伙儿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风平这家伙平时又不爱动脑子的主儿,所以……” 不等马均把话说下去。 风平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说道:“马均这你莫名其妙的家伙!你说我不爱动脑子,你整日捣鼓些木头、铁石之类的东西,尽做些木匠、铁匠、石匠那些低贱活计,难道这就叫爱动脑子?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以还,不过看来我风平似乎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事情的发展还当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端端的竟变成风平和马均两人相互揭短,再说得难听一点儿,便是跟沷皮骂街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马均这般明贬暗褒的话,却是希望能够让风平活命,这风平可谓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显然是误会马均了。片刻之后,见得二人都不再多话,我淡淡向风平问道:“你是何处人氏?”风平楞了一楞,却是恭敬回答道:“小人乃徐州丹阳人氏!” “丹阳?自古丹阳出精兵良将,昔日李广之子李陵亲率八千精兵硬悍匈奴十万大军,若非是箭尽粮灭,李陵也未必会落得陷入敌手的下场,听说他当时带的兵马,大多数便是丹阳子弟!”听我提起这段往事,风平脸上居然也显出得意非凡的神情。不过,想到此自己的处境,人又立刻焉了下来。 “将军所言非虚,我们丹阳一地,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七八幼子,没有谁不会上两手功夫的?我们丹阳民风朴素,习武风气流传已久。便是昔日曹操自认为攻无不克,战不不胜的大军攻到丹阳城下也不免吃吃了大亏。”风平说及此处,脸上竟显出几许悲伤怀念之色。 “那你为何会选择会加入我军中?”我问道。 “正是因为曹操在我丹阳城下吃了大亏,等到丹阳城破之后,曹操大军则是脑羞成怒,丧心病狂。”说到此处,风平神色变得激动,被捆着的手腕也隐约能见到青筋条条暴起,“我记得城破那日,我跟……跟着一家人潜逃出城,一幕幕亲身经历的画面,我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说着间,风平虎目之中间流下两行泪水,“那日的丹阳城,到处是人的惨叫声,熊熊大火吞噬着一切,好端端的丹阳城变成了人间地狱般。在曹操大军屠刀之下,上到**十全无抵抗能力的老妇,下到哺哺待嗷的婴孩,一个都没有放过。我和家人一路逃将出来,这样的事情,似乎发生在每个角落。 “如果你没有亲身经历,你永远都想到不曹兵的凶残,后……后来……”,言及此处,,,风平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后来我和家人在兵荒马乱中失散,我苦寻多日,仍没有双亲的消息,想……想来!他们定是遭了曹兵毒手!在那时!我便暗暗暗下毒誓,有朝一日定然教那些胡作非为曹兵,血债血债。 “数月之后,我跟着大多数逃难的人,辗转来到下邳,那时正逢‘温候’在城中招兵,我一方面是为生活所迫,一方面欲为父母报仇,便加入到了军中。”听着风平娓娓道来,我看来在场不占少数的人,均露出悲戚之色,仿佛风平所说的一切,他们都是感同身受,切身经历体会过一样。 “跟风平一般,加入军中是为报仇的还有多少?”我话才出口,只见着人群中密密麻麻地举将起手来。 我心中暗叹了口气,不用去数,仅仅是从一双双仇恨的眼睛中,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军中所任何职?”我问风平道。“小人因为心中记挂着双亲之仇,打起仗来从来都不要命,有幸得张辽大人提拔,现在是已经升到什长。”听风平说完,我顿时雷霆大怒起来。 “好你个风平,好一个威风的什长?莫不以为仗着一点儿微薄功劳,便可以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了么?”面对我完全没有丁点儿征兆的发怒,风平一时之间,似乎懵了,“带着这么一大帮人,你们都堵在军营门口练习什么箭术?练习箭术军营之中不是有箭靶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耀武扬威么?此为罪一! “罪二便是不知节俭,糟蹋粮食!你等埋怨自己的伙食太差,你可又知道如今的人徐州城中大多数靠吃的是什么度日?草根,树皮!我不满大家,我从军中调出了一批粮食用来周济他们,到现在为至,他们只能喝上米粥,而且这样的情况至少得还维持到明年开春。 “此为罪二,这条最为罪不可恕,两罪并罚,我罚你二十军棍,你可服气?”我怒气冲冲地指着风平说道。 “多谢主公恩典!”马均一阵短暂的迷糊之后,便明白我的了心意,三步两并步的跑到风平面前,“风平!你还不谢过主公?” ------------ 第二十七章 再次辜负 [正文]第二十七章 再次辜负 ------------ 风平怔了怔,似乎未曾反应过来,马均却是压下的他头,似乎有强迫他的意思。岂料,风平用力一挣,马均力气不及风平,差点儿被风平掀翻在地。风平身子正了正,却是一脸的倔强,说道:“风平不服!”此话不出,别说是差点儿被他掀翻在地的风平,便是他的好友马忠,也是一脸的诧异。 “将军说的两条,我一条都不服!第一条说什么兴师动众,耀武扬威,既是为了帮助大家练习箭技,这么做有何不可?”风平在说这般话的时候,眼中闲过一丝精明之色,“有道是:人是活物,靶是死物。如果能射中箭靶,在战场之上便能轻易射杀敌人的话,我风平宁愿将项上人头拧得他当球踢,除非敌人站着不动,任你当作箭靶差不多。 “风乎虽承认有冒犯将军之举,但将军所说的‘举师动众,耀武扬威’,恕属下不敢苟同。” 风平低头说道。看来这风平也终非寻常之辈,既然知道为自己狡辩,其实我他有没有真正处置他的意思,只是想寻着这个由头,将此事大事化小罢了。既然风平说得也算不无道理,我便顺水推舟的应承道:“他说得倒也有有些道理,第一条罪名可以去掉,免去十军棍吧。” 听过我此话,风平眼中涌现狂喜之色。 “这第二条你可得仔细想清楚了!”我不无好意地提醒风平道。我心知此刻的风平仗着人卖弄自己的一点儿小聪明,已然被蒙闭了心智。风平此刻又哪里还听得进去我的话,脑海中只是一个心思地想着如何两条罪名都一一洗掉,这样一来非但能挽回颜面,还能在众从面前大大的露面。 “这第二条罪名,属下更是难服了。想昔日军中都是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吃饱喝足,我们大家也只有喝足吃饱了才能替将军你卖命打仗不是?一时间,大家的伙食换成了清汤寡水,叫大伙儿如何接受?”闻及风平这般为自己推脱,我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如同雨天般阴云密布。 “果真是这样吗?”我一声冷笑,道:“你为你一人推脱,又何必拉上大家?先前闻及你是徐州丹阳人氏的时候,我还敬佩你是一条铮铮铁骨的好汉子,可现在听了这这般话,我只为你身为徐州人而不耻,为徐州百姓生你养你而不值。在场的祖藉是徐州本地的,可应诺一声!” 开始还是稀稀落落几个人回应,到最来渐渐汇集成一股洪流。 “好!想不到军中还有这如此多的徐州人氏!”我环顾全场,扫视了一番,说道:“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所喝的每一碗粥,所吃的每一个馒头,从何而来?”众兵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抢先开口。其中倒有几个趋炎附势之辈,大声喊道:“是将军给的!” 对于这般夸赞之言,我笑了笑,未置可否。 “我今日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喝的每一碗粥,吃的每个馒头,都是徐州百姓一锄一汗,辛辛苦苦种从地里种将出来的。你们可知他们为养将起你们,自己俭衣缩食,我前面所说的能喝一碗稀粥,以前对他们来说,这还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可他们又何曾有过半点后悔?因为他们相信:你们靠着手中的矛和枪,能为他们守住这一片家园。 “所以!一直他们都在无愿无悔的付出,他们啃树皮、吃草根,甚至饿死街头,他们可曾要求过你们半点,可是看看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昔日曹操挥大军进入徐州如入无人之境,你们人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没能守住徐州,你的家人、朋友和所有徐州百姓可曾埋怨过你们半点,依然把你们当成神仙一般供着。可是你们呢?除了埋怨吃得不够多,喝得不够好,你们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你们当中既然有不少是徐州人氏,为什么就怎么不能多多体会一下自己父母、家人、亲人,所有徐州百姓疾苦呢?现在的徐州经过多次兵灾之后,府库之中早已经颗粒无收。 “今时今日!我不妨把所有事情的说得一清二楚,如果我们不能同心协力,同甘共苦的熬过这个冬天,到时不用别人来攻,徐州遍会饿莩遍野,即使出现易子而食这般情形也不见得稀奇,你们可以想想般凄惨的情形。”听我说到此处,在场不少本是徐州本地人的兵卒已经低声抽泣起来。 我回头看了风平一眼,在他脸上也显出羞愧之色。 “眼下的徐州更是多事这秋,风雨飘摇。如今,袁绍已经拿下了北海,正在集蓄实力,筹备粮草,百军大军枕戈待旦,只等明年开春,便会南下中原,我徐州为中原门户,首当其冲。远的不说,就说不久之前,借口其父被杀,在我徐州大地争伐的曹操曹孟德,现在张绣已灭,他再无后顾之忧,兵锋随时可能直指徐州。 “如今徐州之势已然到了累如危卵的地步,我并不想多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也许你们之中有许多人并非是徐州人氏,但我要你们知道的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想你们在敌人枪戟之下痛苦挣扎的妻儿老小,想想你们熊熊燃烧,最后变成一片废墟的家园。你们已经辜负过徐州百姓一次,我要你们大声明白的告诉我,你们会不会再次辜负他们?”我高抬着手,大声问道。 “不会!” “不会!” 全军上下声撕力竭地尽力叫喊道,声音仿佛汇集成一条怒龙,踏破长空,直冲九霄云外。我放下了手,看了看风平,他仿佛是斗败的公鸡一般,我冷冷问道:“自诩为丹**锐的阁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否承你的第二条罪名,你是不是还会选择像上次丹阳城破般,落荒而逃。如果你心中打的是这般主意,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现在便可以离开军中了。” “将军!我……我错了!”风平痛哭流涕地说道,声音微带颤抖,“请……请将军责罚我吧!” “是吗?”我冷笑了两声,道:“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任我妙口生花,唇舌费尽,想来你们不相信的还是不会相信。来人啊!给他松绑,我这便带你去看看如今的徐州百姓到底生活得有如何困苦!”闻及我突发此言,吕麒麟眼中闪过一丝人担忧之色,口上虽没说,暗中却是全神戒备着风平。 “如果你们当中有兴趣的,也不妨跟上来瞧瞧。” 说罢,我一言不发地走在了前面。被松了绑的风平,在原地怔了片刻之后,快步跟上。马忠倒是二话没说,紧随风平身后,便是平日里胆小怕事的马均也悄悄地跟了上来。人群中也嗡嗡地不停地低声议论个不断,尽管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片刻之后,倒也有数十个胆大之人首先越众而出,其后陆陆续续跟将上来一些人。 我领着近百人离开兵营,朝着“州牧府”方向走去。 “大娘!这是你的粥!”糜霓手中勺子搅绊着锅中的粥,看到这位大娘上了年纪,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糜霓心升同情之心。不知不觉间,暗中在给大娘在碗中多加了些分量。 ------------ 第二十八章 孩儿不孝 [正文]第二十八章 孩儿不孝 ------------ 那大娘领过粥之后,走到一奄奄一息的大叔面前,递过热气腾腾的粥,说道:“孩子他爹!你也喝一点吧?” 那奄奄一息的大叔,似乎受了重伤,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一眼那大娘,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粥。ke用着微弱的气息问道:“你呢?”想不到丈夫此刻还惦念着自己,大娘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暗中又悄悄抹去,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孩子他爹!路上我已经吃过了,喝了两大碗…… “现在‘徐州之主’赵子龙大人,就像以前仁义为先的陶谦大人般,他已经颁令派粥,我们再不用四处乞讨了,他老人家可说了粥管惯,你便可劲儿地喝吧!”大娘安慰大叔道。 我在一旁,却是听得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粥管惯”,为借这些粮食,我也算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东奔西跑。虽然知道这只是大娘安慰大叔的话,可听在耳中也满不是滋味的,特别是那句“老人家”,想着自己为他们所做的能力范围内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可在徐州百姓眼中看来,却是拿我与“前徐州牧”陶谦,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可惜我那孩儿便没有这么好的命的,我们老两口现在都还能喝到粥,不知道那孩子……”大娘说着间,泪眼婆娑起来。 大叔原本都将嘴凑到了碗边,听大娘这么一说,又缩了回来,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娘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开始劝慰起大叔来。看到这样一幅相濡以沫的感人情景,我心中某处柔软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打动,“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这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却往往最容易被人们遗忘。 可能是因为我们一大堆人注视着那里的缘故,不过片刻功夫,更多的人都关注到这两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妇。 便是在前面在为大家乘粥的糜霓也注意到这里,也许是因为那练就的那般特殊能力,一眼便从群中看到了我。虽然我们彼此都会些惊讶对方会出现这里,可是眼神短暂的交汇之后,只是温馨的淡淡一笑,微微点头示意,似乎是受了那对夫妇的感染。糜霓继续着他盛粥的工作,只是低头间粉红浮起一抹晕红。幸亏人们没有太多的注意到她,否则他们一定会以惊讶:他们一向奉为仙女,有着菩萨心肠糜家大小姐,居然也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 我回过头在人群之中寻找风平,想跟他说点什么。 我身后的众人也似乎被这对夫妇深厚的夫妻之情打动,个个脸上都有感动之意。要说到夸张的便是那马均了,不知道他是否天生感情丰富,眼圈周围微微泛起红来,仿佛随时都有大哭一场的可能。我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寻到了风平,可是我看到此刻此刻的风平,一时之间,我反而楞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平两行泪水如黄河决堤般,连绵不绝地顺着脸颊淌将下来,面前胸襟已经被打湿了老大一块。 这还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只见他双手紧握,仿佛如临大敌般,手臂之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也许他是一个内敛而不是不十分懂得表达感情的人,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对中年夫妇,整个虎躯都在微微颤抖,我心中正自奇怪:似乎风平的表现有些太过了,便是感动也有些过于夸张了,便是感情细腻如马均者,也仅仅是差点儿流出眼泪,哪里像他这般,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流成河。 我心中正觉得情况有些不对,风平虽然喜欢卖弄一点儿小聪明,可倒也算得上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特别在战阵之上,经历过数次生死之后,我可不认为他是那么感动的人物。正在我狐疑间,心中胡乱猜测,却是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就此将他就是打断,还是任他…… 事情的发展,再次超乎我想像之外。 “爹!”风平突然叫了一声。听见风平这这声莫名其妙冒将出来的“爹”,只见着那对中年夫妇,各自身子明显一阵。那奄奄一息的大叔,正自怀疑是不是自己思子心切,从而产生了幻觉,便向旁边的大娘求证道:“孩子他妈!我好像听见孩子的声音了!是不是我听错了?” “你也听见了?”大概大娘跟大叔是一样的想法。见到丈夫能有和自己同样的表现,那就不可能是幻觉了,两夫妇正四目交投间,觉得不可思议。 “娘!”风平再次喊了出来,叫出这个字的时候,我隐约见到他口皮在轻轻颤抖。这次,两夫妇终于都找到了声音来源之处,连忙扭头朝着我们这边看来。两人一眼便相中了泪眼迷离的风平。那大娘一时之间看着风平,竟然像看痴了般,双手捂着嘴巴,仿佛全然不敢相信般。 “平儿!”那大叔最先反应过来。 只是反应得过来的大叔,举止表现得有些过份激烈,他挣扎着从地上爬将起来,全然不顾及此时此刻他的身体状况。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将起来,跑了两三步后,又摔将在地上。摔倒在地上的大叔,好像又触动了旧伤,只见他倒地上挣扎,还自一个劲儿的咳嗽。 风平连忙两三步飞奔到了大叔面前,将他扶将起来。 “爹!风平不孝,你老人家……”风平将大叔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之上,另外一手揽腰将大叔扶起,可入手之处尽是鲜血,“爹!这是?”风平颤抖地伸出右手,看着手中滩滩血渍,仿佛还散发着股股发脓的臭恶。“没什么,只不过旧伤罢了,那日我和你娘带着小妹,与你失散之后,后来碰到了曹兵,这刀便是当时与曹兵交手留下的,可惜……”大叔微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风平看着大叔和大娘,这才发现少了妹妹,连忙追问道:“小妹妹呢?” 他这不问还好,大叔默然,大娘更是呜咽抽泣起来。“都……怪我没用……”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大叔又开始咳嗽起来。大娘见大叔说得辛苦,虽然每当提及此事,心中便像扎了根刺般难过,但还代其夫说道:“那日我们与你走散之后,碰上了一小队巡逻的曹兵,你爹当时便与他们动起手来。 “曹兵虽多,却也不是你爹的对手,可是他们其中有一个不要脸的,乘着你爹爹跟其他人缠斗的时候,他捉了你妹妹,借以要挟于爹爹。这一刀便是当时你爹爹分神之际,被一曹兵插进右肋,你妹妹被捉住之后人,他爹爹便投鼠忌器,不敢动手,那帮天杀的曹兵既然借此叫你爹给他们下跪,百般屈辱于你爹。 “更可恨的是这帮天杀的曹兵当着我们的面,欲行那禽兽之举,你妹妹不忍看到你爹爹因为她糟他们作贱,便咬舌自尽。他爹爹悲痛之余,虽然杀尽那般曹兵,可也无济无事!无论如何也救不活你妹妹了。”大娘讲清楚事情始末,虽然脸上表现的由始至终都是悲痛之色,但诉说这这段往事的时候,却是没曾哭过半声,流过一滴眼泪。看来风平的内敛,多少是得了他们的遗传。 “曹兵!曹贼!但教我风平有生之年,便与你们誓不两立!”风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将满口钢牙咬碎。 ------------ 第二十九章 同甘共苦 [正文]第二十九章 同甘共苦 ------------ 马忠默然无声地从后面走将上前,风平将其父交到他手中,转身便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将军!你责罚我吧!我风平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别说在二十军棍,便是二百军棍也不为过,还请将军加倍处罚,好让风平长个记性,记住自己都是徐州百姓的儿子,永远铭记,矢志不忘!” “想要处罚还不容易?”对着身后之从,大声喊道:“来人啊!” 听得风平自求处罚,当下风父风母就吓了大跳,风父多少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心中惊讶,确也明白是事出有因,便向旁边的马忠询问起来。马忠和风平是生死相交的至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风母却是吓得学着风平跪将在地,又是好语相求,又是磕头拜地。 我吓了大跳,连忙将风母扶起。 低头看了风平一眼,说道:“此笔账就且先记下吧!”我话才落地,却见着那边风父怒吼起来,说道:“什么?这畜生竟然做出这等混帐起来,幸亏子龙将军安然无恙,否则我风建有何面目面对劫后余生的丹阳相亲,和众多徐州百姓?”说着间,风平之父风建硬是甩开马忠的手,跟着在风母身边跪了下来,“子龙将军!我儿子既然当了你兵,我风建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道是:军中军规,家有家法!这个混帐儿子既然做出这么掉份儿的事来,将军不妨便应他所求,责他两百军棍,也不好这不长眼的畜生长长记性。”风建此话一出,风母睁大了眼睛看着风父,一脸不敢相信般。突然风母扑到了风平身上,用身体护住了风平。 风母哭着对风父说道:“天下间有这般狠心的父亲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寻着平儿,你怎么就舍得叫人打他?他可是你风家的独苗,也是你亲生骨肉啊!” 风母这番话说得风父颇为动容,原本刀削斧刻的坚毅脸上,挂满风霜和沧桑,此刻竟也现出几分不舍之意。半晌之后,风父只长长地叹了一句,说道:“慈母多败儿啊!”先前风父一声“子龙将军”,叫旁边的徐州百姓听了去,原本安静有序地排队领粥的难民人群中,渐渐变得不安份起来。 不知是人群中谁叫了一声,“真的是子龙大人来,我见过他的!” 此话一出,原本不安份的人群更显得骚动起来,护卫在侧的吕麒麟自然而然地转将到身前,将我挡在身后。吕麒麟紧握手中铁戟,看着有些不安仇的百姓既然分朝着我们这靠拢,一脸凝神戒备之态,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架式。便是我身后百余个久经沙场的兵卒,看着围拢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暗暗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岂料所有人群,只是方圆三丈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没有再前进。一人跪将在地,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子龙大人!”隐约听得他们在呼唤我的名字,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抽泣之声。“子龙大人!你可是我们的在生父母,如果不是你下令派粥,明年这个时候,只怕在场还能活着的人,十不存一。”其中一个领头的老者,老泪的说道:“子龙大人!你还记得小老儿么?” 我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昔日我挤进糜霓施粥人群中,排在我面前的老者? 我望着老者笑了笑,问道:“老人家,你近来可好!”“本来小老儿要是没有子龙大人的周济,便是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成问题。眼下小老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好!当然是好得不得了!”听到老者这般回答,他身后众人都纷纷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这位老人家却是极为较真之人。 “你们笑什么笑?小老儿说的不是实话么?要不是子龙大人救济,我们撑得过明年么?”听老者这么一说,倒没有人敢笑了。 看着这位老人家虽然七老八十了,依然像个小孩子般跟人争个面好耳赤的,心中不觉有些好笑。“起来吧!大伙儿都起来!”朗声对着在场之人说道:“赵子龙所作所为,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也许这个冬天真的很难熬,不过我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心,同甘共苦,便能携手共渡过去!” 闻及我此言,人群中人暴发起阵阵欢呼声! 我回头看了看这此刻仍旧跪在地上的风平一家,我出伸手右手,想要去扶风平一把,这才想此刻自己手中仍拿着先前风平扔将在地上馒头。此刻虽说馒头的表现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但拿着一个馒头去扶人家,难免显得不伦不类。我苦笑一声,就在我觉得暗自为难间。 “风平,你今日看将不起这个小小馒头,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从从馒头上扳下一小块放进嘴中,“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才说到此处,便听见人群中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哭喊道:“妈妈!我饿!我想吃馒头,白生生的大……” 后面的话,仿佛被大人堵了回去。 我在人群中找着这个被大人用手捂住嘴的分孩子,拔开人群,示意大人把手放开,将馒头递到了那孩子面前。那孩子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大人,看到大人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在还敌不肚中饥饿,一把抢过我手中馒头,便要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却是被我阻止了他这一动作。小孩儿不解地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打量着我。 “答应哥哥,一定要将这个馒头吃完,不能浪费,好吗?” 小孩儿想连都没想,便使劲儿地点起头来。看着他仿佛恨不得一口将整个馒头吞下的样子,我默然无语地站起身,一路无语。直到路过风平身边,口中缓缓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闻及此诗,风平更是羞愧难当,几乎无地自容。 便是一直忙着盛粥的糜霓,眼中也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惊喜之色。马均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是我从他身边露过的时候,也恍若未觉。 这首在我们现代几乎耳熟能详的五言唐诗,因为通俗易懂,念将起来朗朗上口,我自幼熟诵此诗,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时今日,我方才明白这首诗的真正含义,大概也能体会到这首诗的作者,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此诗的了。这首诗言简意赅,在场之人几乎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难民之中大部分都是以种田为生贫苦百姓,最能体会出这诗中描写的艰辛。其中不少人既然也跟着默默念了起来,可念着念着间,泪水却是不自觉地从双眼之中流淌出来。“这两百军棍可以先记,大战在即,我不可希望他日你带着一身伤上战场,弄不好把小命给弄丢。我希望这两百军棍他日能折算成两百颗敌人的首级。”我在风平身边停了下来。 “我赵子龙给不起顿顿大鱼大肉,”说这般话的时候,我俯下身子,在风平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我赵子龙可以答应跟你们同甘同苦,你们吃草根,我便吃草根,你们啃树皮,我也啃树皮!”闻及此言,风平慢慢抬将起头,面上肌肉也仿佛也是隐隐**。 “将军!”风平大声叫将道。可是我带着吕麒麟等人远去,已经挤出人群之中,身影消失在“州牧府”外。只剩下风平跪立当地,脸上流着尽是悔恨的泪水。 ------------ 第三十章 孔明卖傻 [正文]第三十章 孔明卖傻 ------------ 小沛,中军大账之中。 “这孔明到底是什么意思?亏我大哥整日将他挂在嘴边,总是吹嘘他如何如何的了不起,还说什么得了他,如鱼得水。依我看,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说不定他是天生属乌龟的,手足一收,脖一挤,头一缩,躲进乌龟壳中,自然万事大吉,”张飞一边对关众将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大军都集合了数天了,偏偏这家伙什么事都不干,整日里拿着破扇子,对着一把破琴,叮叮当当地军营里弹一些扰人清梦的东西,敢情把我军营当成铁匠铺了。 “这回更是离谱,说什么召集商议什么军事机密,这会儿大伙儿人都来齐,偏偏还得等他,我看说他是属乌龟的,还当真不错。便是大姑娘上花轿出嫁,也该嫁了七八回了,今天这厮要是不能跟我道出个一二三来,我便要扒了他的皮。近万大军整待发,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这家伙……” “三弟!”关羽咳嗽了两声,觉得张飞越说越不靠谱,只得提醒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这时!诸葛亮协同刘备刚好要走进账中,张飞这番混账话一句漏的传入了诸葛亮耳中,刘备脸色多少有些异样,本来还想解释两句。可是诸葛亮依旧脸色不改地当大步走进了账中,刘备原地怔了一怔之后,连忙快步跟上,与诸葛亮并肩同并,在人前表现出一幅两人极为亲密的样子。 两人进得军营之后,张飞倒也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没敢再多说什么。 可是!诸葛亮竟高坐在主帅之位,刘备反而屈坐在诸葛亮下首位置。张飞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像完全不敢相信般,便是关羽等其余的将领,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诸葛亮坐定之后,手中羽扇,习惯性在几案上挥了挥,仿佛这一挥,便能扫去几案之上的灰尘般。 “我已经向皇叔征得调军之令,如今由我代皇叔行主帅之责,军中一切事务,我皆有先斩后奏之权!”诸葛亮一番话可谓是语出惊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将军几乎做了一个同样的举动,便是纷纷把头偏向刘备所在的位置,自然带有征询的意思。刘备笑语不言,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关羽见得刘备点头应允之后,在心底无奈地叹过一口气,毕竟!这些日子来,诸葛亮的表现的确很难入得了关羽的法眼,简直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 不过,张飞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物。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着诸葛亮说道:“如此说来!这军中职掌军法一事,也归孔明先生管喽?”见得张飞出头,众人自然乐得清闲,可以冷眼旁观看好戏。只是头脑一般的将领还在想怎么张飞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出这般话来,究竟是为何?脑筋好使的,已经为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仿佛做什么事都粗心鲁莽的张三哥,暗暗喝起彩来。 “自然!我说过军中一切事务,我皆有先斩后奏之权,自然也包括军法!”诸葛亮自然明白张飞的意思。不过,他此刻他大权在握,却也不怕! “那张翼德斗胆请教孔明先生,如果姗姗来迟,延误军机,又该当何罪?”张飞倒也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孔明拿起几案之上的羽扇扇了扇,装作一幅竭力思索的样子,半晌之后,才说道:“这自然要视情节轻重重而定了,若只是耽误的一般小事,杖现二十军棍也就罢了,如果延误的是军中大事,便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张飞冷笑一声,道:“算你有些自知之明,那敢问今日先生耽误的是大事还是小事?” 张飞这么一说,便是脑筋再不好使的人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孔明仍旧是一幅优哉游哉的悠闲之态,张飞看不过,心中直恨得牙痒痒。“我今日来晚,乃是因为我与皇叔要事相商,此事张将军不妨过问皇叔,皇叔若说我有罪,我诸葛孔明自然是无话可说!” 诸葛亮倒好,三言两语便将皮球踢给了刘备。 刘备还是一头的雾水,思忖着:这家伙事先来找我,莫不成早料到了有今日之局?疑惑间,有些惊信惊疑地看向诸葛亮。可诸葛亮根本就是一幅雷打不动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破绽可寻,可是下面这多双眼睛都盯着刘备在瞧,刘备又哪里还装得下去,事已至此,他只得轻笑着点头。 只是这次的笑,无论如何看上去都有些苦涩。 张飞见刘备点头之后,只得闷闷不乐地收了目光,不过念头一转,马上又寻着了由头。“此事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先生令我等将大军集合,自己在关在门中什么事情都不做,不知这又是什么意思?”张飞毫不退让地咄咄相逼道。诸葛亮拿着羽扇在耳边扇了两下,装作耳背没听清楚,反问道:“张将军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否请张将军再说一遍?” 任瞎子都看得出诸葛这般表现是完全装出来的。 张飞这回连杀诸葛亮的心有有心,刚才还只抱着教训一下他的态度。眼下,他却是当着众将的面,戏弄于自己,这叫张飞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张飞看了一下左右两边的将领,个个俱是面色逼得通红,明显都是在强忍笑意,好在关羽天生便是个大红脸,张飞一时之间还看不出真假。 “且容你得意一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答?”张飞人虽粗,却也是粗中有细,不算笨人,懂得忍一时之气的道理。 强压下心怒火,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哦?”诸葛亮这回装着听清楚的样子,一时间竟沉吟不语。张飞只道他是理屈词穷,心中暗喜,终于能报得一箭之仇了。“谁跟张将军说我这些日子无什么事情不做?”诸葛亮想了半天,居然喷出这么一句话,差点儿没让张飞晕倒在地,“还望张将军明察秋豪,不要听小人之言。”便绝的还是最后一句。 “信你才怪!”张飞心头暗叫道!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问道:“那敢问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如今三军人马已经待装备待发,如果先生不能说出一个让在座诸将信服的理由,我不只是我张某人,便是三军将士必然心存不服!”张飞故意将问题说大,便是要将诸葛亮逼上绝路。 诸葛亮羽扇轻摇,依旧是一幅不急不缓的样子。 “是吗?我看不服的未必三军将士,只怕将军个人吧?”诸葛亮淡淡应道,张飞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我最近在研究一些小玩意儿,也算是为战前作准备,这些日子来未有动作,我也便是在实验这些玩意儿的成效!”给张飞逼到这个份儿,诸葛亮也只能吐露些事实了。 “什么玩意儿?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却搞这些东西?”张飞自以为抓住了诸葛亮的把柄,前些时候憋屈了一肚子的气,都在此时一股脑儿地迸将出来,“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自认为,单靠你研究出来的这些破烂玩意儿,便能让我们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下邳城下?” ------------ 第三十一章 神兵利器 [正文]第三十一章 神兵利器 ------------ “如果这东西运用得好,神不知鬼不觉到达不邳城下,也未必是不何能!”接下来,诸葛亮说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张飞吐血。i。 张飞正欲开口问诸葛亮所说的是什么玩意儿。却没等他开口,只见着诸葛亮向着账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送上一样东西。张飞看着这样东西,不禁楞住了,等看清楚过后,马上忍俊不禁起来,“哈……哈……哈……,笑死俺老张了,诸葛先生说的该不会就是这破东西吧? “这样的手弩,因为装填费时费力,而射程又不够远,穿透力大大比不上弓箭,大汉军中早已经淘汰了。阁下拿出这么一个过时的东西来,莫非欺张翼德不识货?还是想要糊弄过在场所有人?”“是吗?”诸葛亮从那人手中接过手弩,那人顺便给诸葛亮递过一只弩箭。 只见着诸葛亮打开装填弩箭的机括,一开一闭,装填的工作瞬息之间便完成了。张飞只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回过味儿来。 单此一项,张飞所说的装填费时费力,便不成立。张飞甩了甩硕大的脑袋,虽然承认诸葛亮这玩意儿并非是一无是处,可是打死张飞都不相信,这手弩的威力能比起弓箭,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不过就是装填上快了一些,如果在战场之上,威力不及,射程不够,恐怕连只耗子也射不死。” 张飞竭力贬低诸葛亮手中的手弩。 诸葛亮荣辱不惊地淡淡笑道:“依张将军看来,什么样的射程才算远呢?多大的威力还才自够呢?”没容张飞答应,却见着下面有人送上一座箭靶,箭靶之上蒙了数层牛皮,“依终将军之力,这么远的距离,能射透几层牛皮?”诸葛亮问话间,右手手持手弩,左手将右手托起。 箭靶摆在中军大账门口位置。 “五层!”张飞咬了咬牙,说句实话,张飞虽然力大无穷,可他本人并非善射,平日也极少用过弓箭。不过,以他之力,射透五层牛皮,也并非难事。至于射不射得中的问题,那又当别论!至少射程和威力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也许他偶尔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要是那个倒霉自动送将上来,那就不是张飞的错了。 诸葛亮一扣扳机,但听见“嗖”的一声响。 一支弩箭从弩机之中电般窜射而出,在场众人的眼睛似乎还不能完全捕捉到弩箭运行轨迹。等众人再次看清楚弩箭的一刻,弩箭已然正中箭靶红心,众人仿佛还在回忆刚才弩箭飞过带起的风声,光从风声听来,似乎这手弩的威力丝毫不弱于弓箭,就在众人将信将疑间。 诸葛亮向着箭靶左右的两名兵卒点头示意,但见着两名抬箭靶进来的兵卒,将蒙在箭靶之上的牛皮一层一层的褪去,褪去一层,便展示给在场众将看,牛皮中心都有一个被弩箭射穿的小孔。正褪到第五层,虽然牛皮中心有个深深的印迹,可是弩箭穿透四层牛皮之后,已然力竭,无力再穿透第五层牛皮。 这般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牛皮,便是寻常刀剑不费些力气,也不容易将之轻易损伤。就是一般的弓箭手,最多也能射透三层牛皮,当然!像张飞这种变态,就不用说了。其实!被诸葛亮改进过后的手弩,射程、威力都丝毫不压于弓箭,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弓箭,命中准确率也提高了不少,当然张飞等人自然不会关心到这些。其实手弩最为优越的一点还是不省时省力。 一般的弓箭,且不说搭箭拉弓费时,至少还得花时间去瞄准,最大的缺陷更在于,一般人全力射出数十箭之后,便会觉得双臂又酸又麻,再无力拉动弓弦。手弩自然少这样的限制,只有弩箭还有,便不会存在力气不继的问题。诸葛这看清楚弩箭没能穿透第五层牛皮的时候,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达不到张将军要求的标准,孔明这还是回去继续研究一番吧!”说罢!作势便要走出中军大账之中。 诸葛亮改进的手弩给在场诸将的感觉,已经可以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了。“先生!慢走!”这次是陈到抢先开口叫住了诸葛亮,陈到能训练出白耳精兵,自然也是识货之人,自然看得出改进之后的手弩威力巨大,“以陈到愚见,这样的手弩已经算得上神兵利器了,如果能大规模配备军中,定能提高我军战力。” 陈到这番话倒也是由衷之言。关羽也从震惊渐渐清醒过来,以他之力,也只能做到射破五层牛皮,可这也是他在全力为之的情形下才行。但诸葛亮一个文弱书生,举手投足间,便射穿四层,不用说在场诸将会惊讶了,仿佛也在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眼下,他也不得不对这个文弱书生另眼相看了。 “陈到所言不错,这样的手弩已经能媲美弓箭了,而且装填简单,省时省力。”方才张飞说的缺点已然变成优点,看到诸葛亮看向张飞,关羽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张飞。示意他不必意气用事,其实张飞早就心服了,不过是“鸭子死了嘴壳硬”,死要面子罢了。 张飞装着咳嗽了两声,含糊应了一声,道:“这……玩意还将就看……得过去!”对于张飞这等于默认的般敷衍之话,诸葛亮并不能为意,“不过!这玩意儿虽说还有些作用,不过!我老张可想不出什么办法,能靠着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下邳城下?”这显然是张飞鸡蛋里光骨头了。 诸葛亮笑了笑。 “先前陈到将军说到过将这种手弩全力配备军中,这东西我也是才弄出来不久,虽然我已军中巧匠全力制造,眼下也只制出数具手弩,马上大战大即,我想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已下令将这些制造出来的手弩全部配备到了斥候之中,斥候有这种手弩傍身,若是迎头遇到敌人派出的骑兵探子。 “我想在不明情况之下,对方能够活着的机率并不会太大吧?少去了骑兵探子的敌军,便是没有了眼睛的瞎子,到那时,敌人完全再察觉不到我军的动向。我军大摇大摆到达下邳城下,又有何难?”听诸葛亮这么一说,仿佛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张飞一时之言找不出辩驳之言,也只有认输的份儿了。 诸葛亮看了张飞一眼。 “既然这件东西入不了张将军法眼,我想接下来这样东西,应该多少张将军会感点兴趣的!”说完,诸葛亮拍了拍手,手下人又送上一样事物…… 下邳!“徐牧府”中。此刻的我正拿着一具手弩反复研究打量,便是这小小的一具手弩这段时间让我头痛不已。不知道刘备军中什么时候多了这般神兵利器,和诸葛亮所料的不差,我方派将出去的骑兵斥候,只要和对方斥候遭遇了的,几乎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我手中这幅手弩,却是风平和马忠在对方手中抢将过来人的,两人所在一营,一日被派将出去巡逻。 刚好这营人马遭遇上了敌军斥候,一场遭遇战就这么打响了。虽然这些敌军斥候也有着手弩这般神兵利器,可他们的运气显然不及其他敌军斥候的好。 ------------ 第三十二章 怪才马均 [正文]第三十二章 怪才马均 ------------ 马忠和风平与这小股敌军斥候最先接触间,也吃尽了这手弩的苦头,特别是风平这家伙。这家伙打起仗来比起以前更不要命,不知道是否受了我上次临走之时留下那番话的刺激,要他将那二十军棍变成两百颗敌人首级。这小子一上前便被人射了两箭,好在伤处都在不是重要的部位。 这两箭更是激起的了风平的凶性,只听见事后的人描述:他当时冲将上去,一下便把一人扑将下马,马忠也是见机得快,弓箭方才取下,一箭便要了那被风平扑将下马之人的小命。事后,似乎风平和马忠还在为这人究竟是谁杀的争论不休。不过,这些斥候似乎事早已得到命令,心知在马忠和风平这帮人手下,定然是凶多吉少。 临死之前,每个人都毁去了自己携带的手弩。 当然,那人被风平扑将下马,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马忠一箭解决,显然是他运气不佳,实在是死得有些冤枉,还没来得及毁去手弩。我手中这具手弩便是风平等人缴获,也是最后一具完好无损的手弩。我已经拿着手弩研究大半天了,除了弄懂如何装填、发射之外,倒也看不出其他的端倪。 也只能说我水平实在有限,虽然上一世也见过人家做过木匠活计,也许兴起之下,也偷偷地用锯子胡乱锯过木头,但若要说到真要做个什么东西出来,只怕也只有干睁眼的份儿,到底自己是个门外汉。可一时之间,自己也想不出谁能解出这手弩中的奥秘,我也曾着下邳城中许多木匠来看过此弩。 可每当我问及是否能仿造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只是摇头。 “禀告大人!马均来了!”听得门外有喊道。顾不得再去想那些烦恼头痛的事了,随便将手弩放在了桌上,便让人带着马均进来。我这次找马均,却也是为了上次他在为风平求情之事,虽然他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可是临危之际,他却是能站将出来,说明他并非像表面表现的那般懦弱。 马均进来之后,见礼完毕,我着他坐下! “德衡啊!这次着你过来,却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观马均谈吐,并不似一般的粗人,知书识礼不说,有时候爱摆弄一些奇怪的东西,但他虽然是一个小兵,却是有自己的字,我隐约料到他的来历非同寻常,故有此一问。听得我这般问起,马均面上现出一丝忧伤之色。 “小人祖籍本在洛阳,小人也曾为一方小吏,谁知魔王董卓……”一想到董卓多少跟吕布有些关系,而吕布跟我又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改口道:“董太师一把火将洛阳烧成灰烬,将洛阳大小官员,全部都抓去了长安,小人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没想到也没能逃过。 “后来董太师被温候杀死之后,郭氾、李傕等又疯狂反扑长安,温候和王子师势单力薄,虽然拼死守卫,可西凉兵马何止千军万马?个个又都跟疯了一般,不要性命的攻城。到最后,实在没发办法,便在从长安城中征兵,还有像这等没门没路的小官小吏,最后也被迫拉上城墙。 “最后!长安到底还是没有守住,王子师英不肯听温候之劝,等先退出长安后,再另想办法,最后英勇就义。温候神勇,领着剩余的人马杀出长安,小的当时也在其列,幸得保全一条性命,后来跟着温候辗转跑遍个大半个中原,濮阳、陈留、小沛,最后在下邳落角。后来的事,想来也不多说,子龙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完马均的讲述,我多少颇有些哭笑不得,敢情他是被抓壮丁,强征入伍的。想来那时候吕布也实在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即便如此,依然没能守住长安,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德衡啊!不知你当时在洛阳所任何职?”我问道。可马均全然像没有听见我的话般,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放在桌上的手弩,就像猫见了鱼般,再舍不得移开半点。马均两手紧紧地扶住椅子两旁的扶手,若非有我在场,只怕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 见着那具手弩,马均居然跟见着绝世美女般,双颊既然不由自主地泛起红光来。到最后,不知是否憋得实在太辛苦,一张得涨红得跟熟透的蕃茄一样。“大……大人!”不知知道是否是因为过于激动缘故,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那……那东西,能……能不能借给小的一观?” 我最先还以为是他什么毛病突然犯,才表现得这般异常。 “德衡可知那是何物?”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因为这手弩导致我派出去巡逻的斥候,损失惨重。我也打听了不少关于手弩的消息,自己也翻阅了不少资料典籍,知道这种手弩虽然在前汉盛行了一段时间,特别是用于对匈奴作战的时候,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这手弩的威力大大降低。 直到后汉时期,这种手弩的性能因为还比不上一般的弓箭,便被淘汰出军中。没想到今日重现,却是在敌人手中,而且还变得如此犀得,完全变成了夺人性命的神兵利器。 “想不到前匈奴闻风丧胆的‘神武弩’,今日居然又重现世间了!”马均听得出我话中并没有为难的意思,虽然没有我应允,可是已经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放手弩桌子前面,双手不断搓着,仿若见猎惊喜,神情极为激动。马均最后转过头看着我,眼中尽是恳求之色。 我本没有反对的意思,见得他如此感兴趣,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问过许多人,也查阅过不少之资料后,对这手弩的来历也虽知道一鳞半爪,马均居然能如数家珍般,一口道破此弩来历,我心中更是好奇起来。也许,眼下的马均对于桌上之弩大感兴趣,又哪里知道我对他这个人更兴趣。我突然联想起他平时里不是就爱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么?难不成他就跟我那个时代的科学狂人般,故有这般多奇怪的念头? 一念及此,惊喜之情不压于捡了块金子,马均拿着手弩,在手中把玩,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至于我,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越发瞧他越发觉得他可爱起来。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明堂么?”我好奇地问道。马均熟练地打开了手弩装填弩箭的装置,只随便看了一眼,便一脸失望地摇起头来,说道:“到底还不是李家的‘神武弩’,那人只是改进了装填糟和加强了发射装置,要是真正的‘神武弩’能洞穿六层牛皮,便是世间臂力最强劲的箭手,也未必能及。依我看来,这手弩最多能洞穿四层牛皮而已……” 马均此话一出,我大吃一惊,的确我用此弩实验过,此弩最多只能射穿四张牛皮,可马均只是大略地看了一下,便能说得如此准确,如何不叫我惊讶? “‘神武弩’?李家?”记得他刚才他话,不禁不解问道:“你说的李家和‘神武弩’有什么关系?”这回马均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仿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般,我不由得脸上一红,也只有如实说道:“这弩叫‘神武弩’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说的什么李家我便就更不知道了。” “哦!我想起来,也难怪!”马均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有心人,谁又会去打听这些?” ------------ 第三十三章 李家往事 [正文]第三十三章 李家往事 ------------ 闻得事情居然要追溯到数百年前,兴趣更见大浓烈起来。 “说到这李家,自然要顺带提起数百年前抗击匈奴的名将‘飞将军’李广,这李家便是从当时李广手下‘李家军’分将出来的。”听马均这么一说,这件事居然还扯到了李广身上,顿时更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当时!‘飞将军’李广治军极严,多年与匈奴在边关交手,手下更训练出一了批精兵强将,他们自称为‘李家军’。这‘李家军’中又出一个天才,这人不但会木匠、铁匠、锁匠,便是布置各种阵法、机关、陷阱,这些也难不到他,‘飞将军’李广见他如此聪慧,便将他推荐给了武帝。 “这人也没有辜负‘飞将军’所望,为武帝制造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这‘武神弩’也只是其中的一种。”马均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弩,接着说道:“后来这些制造出来的武器,在与匈奴交战中,都发挥了莫大助力,这人也因此而此为武帝所看重,加官晋爵,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任谁也想不到,‘飞将军’李广死后,其子李陵在一次与匈奴交手的战役之中,因为孤军深入,为保全手下将士的性命,李陵选择了束手就擒。其实这也是‘李家军’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谁都不能抛弃同伴独自逃走,李陵武艺已得‘飞将军’的真传,据说更甚其父,如果他寻要一人独自逃生,自然并非什么难事。 “可是李陵被擒,最后不得已投降敌军的消息传到武帝口中,当时武帝便雷霆大怒,那时有太史令大人司马迁因为给李陵将军求情,最后被正是怒火中烧的武帝施以宫刑。那个本来出身‘李家军’的天才,运气似乎要比太史令大人好上那么点儿,他去去求情的时候,武帝并没有在报头上。 “虽然!平静了许多的武帝没有像对待太史令司马迁那般对待他,可是也将他训斥一通,然后将他逐出官门之外,并且告诫他从此以后不在他面前提及李氏这个姓。可惜李姓因为‘飞将军’李广曾一度成为大汉的骄傲,却是因为一个李陵,又成了如大汉一道永远不能去揭的伤疤。 “其实其中孰对孰错,谁又说得清呢?也许便是‘飞将军’李广复生,处于他儿子那般境地,也极有可能跟他儿子做一样的选择。 “经过一事之后,那人便心灰意冷,辞官告老回家,并发下毒誓说,如果李家之冤一日不得昭雪,他终此一生便不会再做一件兵器了。”听到马均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扼腕叹息道:“如此说来,他一辈子都没再做过兵器喽?”看到马均点头,我又叹过一口气,“这‘武神弩’自此之后,只怕也没人会做了?可惜了这般天纵奇才,最后却才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若是郁郁而终倒也罢了!”马均一口接过道,“武帝人在知他辞官回乡之后,他暗中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既然他许下‘李家之冤一日不得昭雪,他此生便不会再做一件兵器’的誓言,武帝又怕李陵因为投降匈奴之后,一旦派人来游说于他,他多半会不顾一切的跟李陵而去,这样一来,匈奴便有卷土重来之机。武帝费了在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将匈奴驱逐到漠北,自然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左思右想之下,为求妥当,便暗中派出刺客,将那人杀去,可怜一代天才……” 马均摇了摇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看来这些传兵器便是这样就此失传了,这武帝以己度人,如果李陵真有背汉之心,只怕早就假借匈奴之手,领兵杀进中原了。那有那个屈死的天才,要是他真的想背叛汉武帝的话,又哪里等得到他派出刺客来杀他,只怕一早人就遁走漠北塞外了。”听过我般话,马均暗自点头。 “如果将军早生数百年的话,只怕定会成为李陵知己。”马均笑道:“只可惜,那人被武帝派出刺客杀死之后,武帝后又下令将李家满门数百口全部斩首,还有那些跟着李陵一起投降了匈奴的兵卒,他们的家属也一个没有放过。因为此事,受牵连之人间多达数千人。” 我冷笑一声,道:“汉武帝刘彻这般所作所为,也称得上‘明君’二字?如果教我‘常山赵子龙’早生数百年,定教刘彻小儿血债血偿。” 闻及我这般话,马均一时间怔住了。尽管他先前话语之中也透着对李家的同情和对武帝的不满。可是我这般明目张胆、无所顾忌地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还是超出他的想象之外。更何况他曾经还做过大汉的官,自然敢到不敢去想这些。看到马均这,幅吃惊的表情,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可能是心直口快,快人快言,一时间忍不住就说了。”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马均沉入了沉思之中,“不过!这大汉也如今是大厦将倾,日薄西山了。再没有多少时间,也快走到尽头了。” 看到马均思绪似乎被我带着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我连忙提醒道:“那么德衡可有办法将这东西做出来?” “‘神武弩’么?”清醒过来的马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将军太高看我,我虽然有这方面僻好,可是绝传了数百年的东西,马均还没有那个本领……” “我说是你手中这东西啊!那人都已经死了数百年了,我又怎么可能去打死人的主意?如果‘神武弩’真像你这般说的厉害,就此随着那人埋进黄土,也的确太有些遗憾了!”我长叹说道。“其实这些兵器还是有可能存在世间的!”马均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我又惊又喜。 “此话怎讲?”我连忙问道。 “那人虽已作故,但他做的所有兵器,在‘李家军’全部都配备得有,试想李陵以八千之数,竟然敢孤军深入,若非是有所仗恃,又岂敢有这般贸然之举?他所仗恃的自然是那人为‘李家军’做出来的各种‘神兵利器’。虽然最后他和八千‘李家军’陷入生围之中,直到粮尽箭绝的最后一刻,依然重创了数倍于己的敌军,这自然都归功于那人的制作出来的各式各样‘神兵利器’。 “只是不知道如今这支‘李家军’是不是还存在于世?都过了这么几百年了,只怕当年的‘李家军’早就烟消云散了!”马均最后一句话无异于在火热的心上当头沷了一盆冷水。我自然也知道马均所说的是实情,可是心中却是总存着几分冀望,暗暗将他这今日这番话记在了心间。 “那这个……”我只着他手中的手弩,我还是希望马均能创造点什么奇迹出来,尽管我对他不是那么充满信心。 “要一模一样的吗?”马均问道:“如果能给属下一些时间,应该能仿制得出来。不过!这样的手弩不用说比‘神武弩’差远了,这做这手弩之人,只是在手弩的基础上改进了一些,并没有多少新的创举。在行家眼中,一看便知是败笔之作,这样的东西,不知大人要来何用?” 马均的答简直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么说你能做出比这更多的东西了?”我颤声问道。“只要大人愿意将此物借我回去研究一番,可能会花些时间。可属下可是保证,我做出来的东西,虽然比上‘神武弩’,但绝对比这东西强。”说着,马均扬了扬手里的手弩,“属下有信心将它做出来,能做到洞穿五层牛皮!” ------------ 第三十四章 士农工商 [正文]第三十四章 士农工商 ------------ 马均的话太让我喜出望外了,我本来以为马均拿了手弩之后,会立刻回到家中,着手研究改进此弩。 可看马均的样子,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笑问道:“还有什么事么?”马均被我说破心事,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日在‘州牧府’门前,闻……闻得在人吟过那首《锄禾》的诗后,小人心中颇多感触,农家百姓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着实也不容易,马均不才。希望完成将军交给的任务后,另外还能为徐州百姓做点什么!” “哦!”闻及马均居然还有这般心意,我心中自然欢喜,“那你打算怎么做?又怎么去帮徐州百姓呢?” “我观百姓现在所使用之工具,使将起来还是颇为吃力,特别是在耕作和灌溉方面,在下认为还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所以……”马均显得有些忸怩!我大笑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好事,怎么就说不出口呢?”马均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怔怔地看将着我。 “这么说!大人您同……同意了?”马均恍若置身梦中,仍旧不太敢确信。 “你想去干**吧!我支持你!”我拍了拍马均肩膀,笑着说道。马均听我这般说到,眼圈却是渐渐红将起来,“子龙大人!不!主公!你尽管放心,我马均定然不负所望,为徐州百姓尽上自己一点绵薄之力。”马均说罢!既然跪将下来,朝着我拜了三拜,我完全还没有回过味儿来。 我怎么都想不到,只是随口答应了他一件事情,他便感动至斯。 我连忙扶起马均,打趣道:“至于吗?你想做的事情可都是利人利己的好事,我又能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要是天下人都能似主公这般想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我之所学,被当今大多数人视作为不入流的奇巧淫技,‘士农工商’,‘工’只排在‘商’之末,地位可想而知!”马均不无感叹地说道。 也许!马均所说的这些我还没怎么感受到。 我怔了怔,自然没有这个世间的观念,奇道:“怎么会如此说呢?‘士农工商’,各司其职,各有所管,‘士为国之宝’,国家自然应该珍惜;农家辛勤耕作,他们用他们的双手养活了所有人,可说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各种工人,石匠能修桥补路,铁匠能做出各种工具,以供百姓使用,可以让他们省时省力,又能种出多的粮食,怎么能说没用呢?至于商人,互通有无,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将北方的毛皮、牛羊等贬卖到南方,再将南方盛产的鱼盐、茶叶等拉回北方,可谓是沟通南北的桥梁。 “‘士农工商’虽说各司大有不同,但彼此却是一脉相承,互补互足。试想如果没有农家辛苦耕种的粮食,这‘士工商’三者又如何生存直下去?莫非国士每日空着肚子,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要是没有工者修桥补路,怕商人又没有办法做到南来北往,互通有无的做买卖了;这商人也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没有商人,想南北老死不相往来,彼此相互隔绝,只怕这也成不了一个国家了;至于国之士,他们能在敢为天下先,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能够真正大公为私地为百姓赴滔蹈火,万死不辞。当然,这样真正的国士只怕是少之又少。”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光而乐’。”马均喃喃地念着这句话,相问道:“子龙大人,你说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么?” “这话说来虽简单,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便如你先前说的这‘士农工商’,这原本都该是并列天下的四者,却非得为人排出个先后。世上万物,能存在世间,就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如果仅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却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只怕是有私公道。这说‘士’之一类,也许他们是当世的主宰,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因为他知道农家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故将‘农’紧排其后,至于你们‘工’和‘商’,于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为了突显他们的不凡,所以竭力打压贬低你们……” “子龙大人的意思是说?”马均若有所悟般,我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都是他们为了一己私利的作为,才排出这样的顺序。某些程度说来,他们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国士,有道是:千金易得,国士难求!”说到此处,我无不感叹地吁了口气,说道。“子龙大人能说出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话来,想来正是真正的国士!”马均突然笑着说道,接下语气变得有些沉重,“马均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领,也想追随大人,也许马均平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们‘工’者不再饱受世人白眼,还望大人成全!” 马均这话把我说得一楞,我原本还想告诉他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可是马均抱拳深深一拱,面上尽是诚恳之色。 我实在不忍让他这样单纯的梦就这般轻易破碎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他扶起,豪气干云地望着他说道:“呈你之言!赵子龙虽不才,便抖胆做这‘国之一士’,试上一试。赵子龙只怕也无法向你保证不了什么,但赵子龙如答应你,果有朝一日能够做到,我定还给天下‘士农工商’一个公允!” 听得我这般允诺,马均喜道:“只有子龙大人!不!主公有这般意思便好!马德衡愿为主公‘鞠躬进瘁,死而后已’!”马均又是深深一拜了,这一拜才拜下去,又想是想起什么事,“险些忘了主公交待的大事了,属下这便回去研究此弩,争取早日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来!” 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难免险得有此不伦不类。 我哭笑不得地目送马均离开了,方才坐下,只怕连**都还没坐热,见着吕麒麟便走了进来。吕麒麟仿佛脸上罩了一层寒霜,看来心情并非是很好。自从上次追赶宋宪回来过后的她,就已经很少看到他这幅冷若冰霜的样子了。“‘州牧府’外有人说要找你,我已经把他带会会客厅中。”吕麒麟不冷不热地说道。 “谁?”我楞了楞,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吕麒麟回答得倒也干脆,“他说是你朋友,我问过他名字,他却是不肯说,不过他手下功夫颇为了得,虽然为人有些轻浮浪荡,我想他说的倒也可能是真话,所以就把他带到会客厅去了。”吕麒麟说这般话的时候,却是在暗中打探着我神情,生怕自己做错了,会若得我不高兴般。 “哦!”我口中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活计,便站起身来,打算跟她一起见见那个为自称是我朋友的人物。 记得吕麒麟说过此人有些轻浮浪荡,想来吕麒麟进门前之时的不快,便是与此人有关吧!我还在思索着我朋友之中,到底那个符合吕麒麟所说这般“登徒子”的形象,我隐约想起一人。不过,想到我故意留下昌昂和郝昭在城中留意此人动静,可直到直时,仍旧是没有消息,想想还是有不大可能。 一路思虑间,吕麒麟已经带着我到了会客厅中。 踏进会客厅中的前一刻,看到那张熟悉得几近讨厌的面庞,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猜得不错,此人正是徐庶。 ------------ 第三十五章 一箭之仇 [正文]第三十五章 一箭之仇 ------------ 徐庶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看到我之后,眼中顿时露出欣赏之色,可是当目光落在吕麒麟的时候,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 一见我踏进门,连忙起身将我拉过一旁,小声问道:“她是何人,怎么手下这么厉害?”徐州暗地时指着吕麒麟。我看徐庶怕吕麒麟竟然怕成这样,不禁好笑起来,反问道:“你怎么惹着她了?”我心知虽然吕麒麟外表冷若冰霜,有时更是表现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她绝对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除非是别人招惹到她身上,这件事明显便是如此。 “我怎么招惹她了?”徐庶本想矢口否认,但暗中偷看了吕麒麟一眼,便知这此事无论如何是赖不掉,“其实我也在‘州牧府’门口等了好些时候了,我根本就进不去。好不容易看着从‘州牧府’走出来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我心想以为她定然好说话些。 “便上去跟他搭话,想让她带我进去,随便问她‘芳龄几何?’‘仙乡可处?’如此之类的话。希望能借此攀了点关系,哪知她根本就不说话,我正以为她是个哑巴的时候,她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出手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下就……”徐庶没有接着说下去,又跟着追问起来,“她到底是谁是啊?这么厉害?” “她是温候之女。”我淡淡说道。 可徐庶听完之后,张大嘴巴看着我,半天没有反应。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徐庶全身上下,除了嘴角擦破点儿皮,还有额头青肿了一块儿,并无大碍,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好在没有破相。”“我的天呀!”徐庶突然怪叫了一声,他也发见自己声音太大了些,连忙捂住了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让我和吕布的女儿单挑,明显寿星翁上吊,活不耐烦了?” 徐庶捂着嘴,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得有些不是很清楚,好在还能听个大概。 “我怎么通知你?”我不无好气地说道:“鬼知道你这家伙会莫名其妙地冒将出来?亏我那日在陈留城外等了他足足两日这久,到了下邳之后,我又故意留下郝昭和昌昂两人留下来打探你的消息。你这家伙倒好,不出来便就罢了,一出就儿惹了个煞星,依我看你这运气已经算好的了,好在没落下残废什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江东的时候,便是那‘美周郎’周瑜也未必能将你怎样,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你徐元直这么个大祸……”我话此处,发现吕麒麟有些怪异地看向我们这边。毕竟!两个大男人才一见面,便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而且还是没完没了。 我连忙话锋一转,拍着徐庶的肩膀说道:“你这家伙终于舍得滚回来了,都说说这些日子都去哪里鬼混了吧?”我故意提高了声音。 “你什么意思?”徐庶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好心好意地帮你将孙……”似乎是由于我的影响,徐庶声音也跟着知不觉大声起来。话只到此,徐庶偷看了一旁的吕麒麟一眼,拉着弯下身子。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那感觉跟做贼差不多。 “我已经将孙大郡主,安全送回江东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也在路上跟她解释清楚了,至于她听不听得进去,我就不敢保证了。”徐庶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之中还带着不许不怀好意,又肩膀撞了撞我,“怎么样?我这个做兄弟还算机灵吧?幸亏我见机得早,否则依着这个温候之女的个性,我看你定是凶多吉少,兄弟便说打算怎么谢我吧?兄弟你卖相不错,走到哪里都有女人缘……” 听着徐庶这在里胡乱表功,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们慢慢谈吧!我去练武了!”吕麒麟的声音忽地传来,她大概也清楚了我们在谈论一些私密的事情,不欲让外人知晓。虽然心中微微有那么一丝不高兴,倒也是知情识趣。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吕麒麟便走出了会客厅。见得吕麒麟去后,徐庶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人马上变得没个正形,不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之上,一**座上了几案,随手拿起一个水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还没等吞下去,便急不耐地说道:“我说子龙,你倒真行啊,这么厉害的女子,居然也能降服,倒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没好气地白了徐庶一眼。 “这么去外面跑了一趟,我怎么发觉你越来越三八了?”“三八”这个字对于徐庶还比较陌生,显然他还在想这两个字的意思。“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了?”我故作神秘地长叹过一声,说道。徐庶手里苹果也不吃,马上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什么啊?”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像徐庶伸了伸手。 徐庶贴耳过来,我悄悄说道:“你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年龄永远是一个女人最大的禁忌?这么随便地去问一个女子,我看她揍你一顿还是轻的。”“你说的是真的?”徐庶失惊问道,坐直身子,冥思苦想了一阵,“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到成功转移了话题,我乘机发问道:“还是说说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吧?别只告诉我,你就送了孙……孙姑娘回去这么简单。” 提及“孙尚香”的名字,心中总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徐庶从消失到现在,足足有两个月有余,这段时间便是送了孙尚香两次都有剩的,我自然不会相信他仅仅是送了孙尚香回江东这么简单。“本还想卖个冠子,没想到你小子一眼便看了出来,”徐庶继续对付手中的苹果,跟着伸了个懒腰,“真没意思,这么容易就被你说中了,既然你也问了,我也不瞒你了。” 我洗耳恭听地等着。 “在路上碰见了一个老朋友,耽搁了一些时间。”说完,徐庶作已经吃掉一个苹果,我又果盘中拿起另个一个,大快朵颐起来。我本还等着他的下文,可我干等了半天,发现他根本没有半点往下说的意思,这才醒悟过来,上了这家伙的当儿。我瞪了徐庶一眼,说道:“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我徐元直是一向都是有恩报恩,有报报仇!”徐庶头也不抬地说道。这家伙果然是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既然东西也吃过了,仇也报过了,那我们便说说眼前的事吧!”我端来了凳子,在徐庶对面坐了下来,“想来你已经知道我做了这个‘徐州之主’了吧?如今这烂摊子已经铺开了,如今的徐州又成四争之地,我坐在在这个位置上,只觉得如履薄冰,如果稍有不慎,只怕便会让徐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想……我想你徐元直留下来帮我!” 徐庶倒也没推脱,只是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据小沛城中细作传来的消息,刘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都有突袭下邳的可能。偏偏在他军中还一样类似当年‘李家军’中的‘神武弩’,端地厉害无比,见血封喉!” ------------ 第三十六章 笑到最后 [正文]第三十六章 笑到最后 ------------ “李家军?神武弩?”徐庶听到此处,忍不住出言打断道:“你能跟我描述一下那手弩么?” 见徐庶对这手弩如此感兴趣,当下我便给描述了一遍手弩,好歹我也拿着它研究了大半天,多少还是对它有些了解,关于装置、性能等我也一一跟徐庶说明了。我最后苦笑一声,道:“别小看这小小的手弩,它让我们派出去的斥候有去无回,如今我军完全快成了睁眼瞎了,只怕他刘备大军开到了下邳城下,我都恍然不知。” 徐庶思虑了半晌之后,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说道:“既然你那手下(马均)都说了,这手弩不过是在普通手弩上的改进和强化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听徐庶说得如此轻松,我却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微带愠意嗔道:“你倒说得轻松,你可知道?如今折在这手弩之下的儿郎,已经有十八人之多。” 徐庶依旧是一脸不以为然之态,嘻皮笑脸地说道:“这手弩即便更厉害,终究是死物,厉害的是隐藏在这背后的人物,单从这件兵器上面,我隐约闻到老朋友的味道。这下想来那丑八怪就是百般借口,这回也无论如何是推脱不掉了。”说说间,徐庶笑得越发猖狂、越发开心起来,“‘凤雏’‘卧龙’这二者得一可安天下,可要是这两人要是站在对立面,各为其主斗将起来,哈哈!鬼知道这天下安得了下来才怪。 “不过!这事情倒也有趣之极,我徐元直自认比将不上两位天纵奇才,但坐在一边看热闹,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听着徐庶在那乱七八糟的乱说一通,有时间,更是不觉开怀大笑起来,模样着实有些古怪。要不是我对这家伙早有了解,将他放到现代,说不准早他把他扔到精神病院去,看这家伙笑得如此不怀好好意,我隐约料到有谁要掉到这家伙圈套之中,但愿那人不会是我。 “放心呢?子龙!”徐庶一下了从几案上蹦了下来,还将手搭到了肩膀之下,拍了两拍,“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我家伙发表现得这么亲热,明显是吃了水果之后,还未洗手,打算在我身上擦干净了事。偏偏我还得默不作志地吃下这个哑巴亏,我心中有些奇怪:依着这家伙的性子,便是答应,也定然是软磨硬泡,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还会装出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 今天这事他一口应承下来,而且还是主动之极,联想到刚才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我实在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一把抓住他放在我肩膀之上,还准备多蹭上几下的手,微笑着问道:“你这家伙转性了不成?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给我这么一问,徐庶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显得搞得有些口不择言,“你怎么知……子龙说笑了!你我相交至深,我徐元直又有什么事情好瞒着你的,就算是瞒着你也是为你好,你说是不?”徐庶说话的同时,想要将手缩回。 我早有戒备,双手暗中运劲,哪里容得这么容易得逞。 “元直!我看你还是老实说吧!你也说了,大家兄弟一场,又何必瞒着我呢?”我笑着说道,手上却一点不放松。 徐庶运力挣了一会儿,却是无果,大概也知道任他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最会干脆放弃了。听到他仿佛认命般叹过了一口气,我只道是他“开口要招”了。徐庶抬起头,望着会客厅门口位置,神色蓦地一变,叫道:“咦!吕姑娘!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子龙的吗?”这家伙演唱俱佳,让人不相信都难。 我忍不住顺着他望去的方向,朝会客大厅门口看去。这一分神间,手上的力气不觉减去了许多。 会客厅门口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等我明白过来上当之后,心中暗道不好。突然觉得手上一滑,徐庶这家伙跟滑不溜手的泥鳅般。等我再次看清楚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已然跑到了门口方向,和我拉开数丈的距离。徐庶一脸笑容,得意非凡地看将着我,我恨不得抓住这家伙狠狠扁上一顿。 “怎么样?子龙!你有张良计,我过墙梯,到底还是我计高一筹吧?” “既然你这家伙不愿说,便就让它烂在他肚子里吧?”我表现说得轻松,暗中却是咬牙咬齿,“你刚才答应的事?”生怕这家伙一反悔,连着刚才的答应的事也一快儿赖掉了。“自然算数!”徐庶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这事尽管包在我身上,至少我可以保证在你那手下没做出比那更厉害的手弩之前,诸葛……刘备大军到不了下邳城下!”一时口快,徐庶差点说漏了嘴。 徐庶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不愿和我多说了。 “好了!就这样吧!这事不是我不告诉你,要是跟你说了,就不会那么有趣了!我先走了!”这家伙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含糊。“哎!”我连忙叫住了你,“我说元直!这你这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神出鬼没,我要想找你该怎么办?该不会叫着昌昂和郝昭他们俩满大街叫你的名字吧?” 徐庶顿了顿,仿佛也没想过这些。 颇为为难地摸了摸脑袋,甚为苦恼的样子。突然,他又是眼睛一转,反问道:“你没事找我做什么?你现在身为‘徐州之主’,想来一天到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会有闲功夫找我?再说了你刚交给我这么一件大事,我怎么也得打起精神帮你办好才行,也没有时间理会你的。该找你我自然会找你的,你就不用多费心思了。” 这家伙脑袋灵光,脑筋也转得不是般的快,明白我有顺藤莫瓜的心思,哪里敢告诉我他的住处? 这会儿倒也知道用答应我的事来作挡箭牌,见在他面前套不出的东西,口上更是讨不了好,不禁有些心烦意恼起来。我大手一挥,道:“去吧!去吧!可别忘记了大事,要是醉死在那家酒馆,没人收尸,我可就管不了了!”我心知徐庶这家伙嗜酒如命,这句话虽然有些不中听,可中也有试探的意思,我怀疑这家伙落脚的地点便在不邳城中哪一家酒楼。 以徐庶的聪明才智,又哪里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徐庶淡淡一笑,转而言他,说道:“记得把昌昂郝昭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叫回来,这下邳城满大街的乱逛,迷了路可就不好了!”徐庶这番话明显是和我争锋相对,我直恨得牙痒痒,这家伙根本跟茅侧里面的石头般,又臭又硬,一点缝隙也不露。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等我再次望向徐原先站立的位置,哪里还有徐庶的身影,会客厅外只传来阵阵他猖狂得意的笑声。 这笑声只笑了一半,却突然中断。“你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啊?”隐约闻得吕麒麟的声音!“哎哟!”仿佛其间还夹杂着一声惨叫,“姑奶奶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回轮我笑了,在心底几乎笑开了花儿。想想我对他束手无策的徐元直,落到了吕麒麟手中,便变得跟一只温顺猫咪差不多。 我对吕麒麟不服都不行。心中大怀大笑间,暗道:好个徐元直!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么?‘卧龙’‘凤雏’,这些大名鼎鼎的名字,早就烂熟于心了。 (今天本来传晚了,本来打算最后一章不更了,楼下来了个耍杂技的班子,又敲又打的,实在静不下心来。不过想想过几天之后,便要去学校了,那边寝室已经断网了,可能不会带电脑去了,还今天之后,更新也不会一天三章了,一切都等找到工作,安定下来再说吧,毕竟马上就毕竟了,想来有过一样的经历的朋友能体谅一二的!在此说声对不起!不过大家放心,再次给大家保证本书不会tj的,只要大家还愿意接着看下去!) ------------ 第三十七章 所选之路 [正文]第三十七章 所选之路 ------------ 也许三国别的人物我还不知道得怎么详细,但演义之中被传说得神乎其神,更被人评价为“多智近妖”的诸葛孔明,又如何不熟悉呢?和那句“我乃常山赵子龙也”一样经常留在心意,和另外一句话一样,“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有时候我天真地问起爷爷:为何那刘备卧龙、凤雏兼而得之,偏偏也只能守着西蜀一隅之地,蜀国最后只有落得日薄西山的境地? 每每如此,爷爷只是拂着一大把胡须,一幅沉吟深思的样子,也不作答,见爷爷也答不来,我便觉得有些百无聊奈了。 徐州下邳!泗水之边。 一丛芦苇之中,一渔翁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垂钓,因为头戴生斗笠的缘故,面目看不得不是十分真切。倒是他旁边另外一人,随随便便地躺在河边草地之上,一身邋遢打分,头发未见梳理整齐,身上的青衫几处还沾着油渍,嘴里此时正叼含着一根青草,一脸懒懒散散的表情。 此人正是徐庶。 “我说老庞!成与不成,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徐庶一只手取走嘴里的青草,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多年好友了,在我面前莫非还扮什么清高?想人家姜太公钓鱼,愿着上钩。这些年你四处奔走,还不为了能寻得一位明主,好能施展一身本领,眼下偏偏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待徐庶说完,垂钩之人突然转身,回过将左手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垂钩之人回头间,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没想到,此人相貌生得……说得好听一些,可以称之为天赋异禀,迥异常人;如果说得难听一些,也只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 垂钓之人正是有“凤雏”之称的庞统。 无奈之下,徐庶只有闭口不再说话,有些恨恨地瞪了正在垂钓的庞统一眼,仿佛恨不得给这家伙一个大耳光般,无奈眼下是他有求于人。不过,徐庶也不是很着急,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未出,他相信只要这招杀手锏一出,即便是庞统稳住钓鱼台,他也能拉将他下来。 庞统见得徐庶不再说话之后,注意力从徐庶之上,转移到河中用鹅毛做成的浮头之上,脸上显出连云专注的神情。 不过片刻,浮头似乎动了一下,庞统眼睛一亮,握着鱼杆的右手不觉有紧了紧,却是越发的沉着了,几乎是稳丝不动。又过片刻,水中鱼儿似乎经过短暂的试探后,认为没有危险,已经在咬饵了,正在水下大快朵颐地咬着鱼饵。浮头动得更厉害了,庞统嘴角浮过一丝笑意,一双眼睛却是眯了起来。 徐庶不知何时默默地走到了庞统身边,看到庞统这幅自以为得计的表情,便恨得牙痒痒,这家伙跟诸葛孔明一般,就是眼高于顶的人物。 “不过,我手里还有最后一张底牌,这张底牌也是自己手中的王牌,王牌一出,不愁你不上钩,到时候谁是鱼谁是饵?最后到底又是谁钓谁还是两说呢!”徐庶心道。一念及此,徐庶原本渐渐有些焦躁难安的心,此刻也平复下来。在**上拍了两拍,便挨着庞统坐了下来。 “上来了!你倒是快拉啊!”看得浮头几次都冲了上来,一旁观看看的徐庶只看得干着急,忍不住提醒道。 “你这家伙!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出动闯荡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长进。”说罢!庞统终于将鱼杆拉了起来,只见着鱼钩之下,一尾鲤鱼正活蹦乱跳地的挣扎着。徐庶帮着庞统将鱼取下,放到了旁边的木桶之中。看了看木桶中鱼儿的数目,加上眼下这一条,认真地数将起来。 “一、二、三……” 足足有六尾之多,徐庶高兴得搓起手来,一张脸笑开了花,对庞统说道:“好家伙!今晚有口福了,这些日子天天跟着你吃青菜,嘴里多快淡出个鸟来了。有酒无菜,难免有些过于扫兴,今晚倒可以跟你痛饮三百杯。”徐庶顿了顿,“不过!老庞,实在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庞统有些一屑的看了徐庶一眼,说道:“不知道先前还是谁说我是‘姜太公钓鱼‘来着?想喝酒便想喝酒呗!偏偏还寻个由头,不管是有鱼没鱼,哪天你不喝上一两壶,只怕我酒窘藏的那点儿酒经不起你这么喝,这可是我亲手酿的‘女儿红’,原本可是想等到我女儿出嫁那天才喝的!” 看到庞统如此一本正经的说着,徐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老庞啊,你就别在寒碜下去了,不就是蹭你点酒么?至于说得这么严重么?还是什么‘女儿红’?”徐庶白了庞统一眼,道:“也不看看你这模样,先不说哪家姑娘看得上你,就算你取了老婆,没准生了个男娃呢?凭什么你就一口咬定会是男孩儿?人有都盼着能个男娃儿,好能传宗接代,偏偏你想着要生女娃儿。”给徐庶这么说一连串反问,庞统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庞统有些诧异地看着徐庶,半天没上一句话来。“这乱世之中,生个男娃儿,少得得战死沙场,倒不如生个女娃儿,安得一世太平。我说元直,你出去闯荡了这几年,还真长了见识不成?我可记得原来在书院的时候,我和孔明说什么,你可都是深信不疑的啊!”不知过了多久,庞统才有些讷讷地吐出这么句话。徐庶看着庞统的眼神,更是冲满了鄙视,冷哼一句说道,“那是因为那时候见识少,人也老实,还有谁知道孔明那家伙脑袋地怎么长的?尽能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最后一点,我只是对诸葛孔明的话深信不疑,至于你嘛!就不要那么大吹法螺了!” 看到徐庶上嘴角翘得老高,眼睛似乎长在了头顶之上,庞统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顿时笑了起来。 “我说元直啊!三年之前,你毅然选择了离开了书院,选择了弃文从武,到底是为什么啊?”庞统说得不快不慢,依旧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徐庶不禁面上一红,心知自己那点心思,定然被面前这家伙看破。不过,徐庶闯荡多年,亡命天涯练就的厚脸皮可谓是刀枪不入,水为不浸,瞬间又回复了正常。 徐庶楞了楞,思索一番,说道:“我认真想过了,书院之中,就你跟孔明那两个怪胎,不论是我,还是石韬等人,如果真想追上你们,便是拍马也难及上。我或许比他们强点,无论比天资还是勤奋,但是一跟你们两个怪物一比,我便是显得相形见绌。宁为鸡头,不作牛尾,与其这样,倒不如另僻蹊径,选择另外一条路的好。” “好个‘宁为鸡头,不作牛尾’,那元直所选之路为何?”此刻庞统脸上也收敛起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也许许久之前,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可是前些日子跟着子龙下了一躺江东,在一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将来该走应走之路。”徐庶一声长叹,少有的正了正神色,露出肃穆之意。庞统想了想,“哦”地应了一声,猜测道,“江东当得起元直如此赞誉的,除了美周郎之外,我还很难想到有其他人。” (不好意思,前几天因为使家里有亲威过逝了,我爹妈带着我小妹奔丧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黑夜颠倒,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过的这几天。本来打算10号就走的,因为这事耽搁了,改成20号走了,想了做一和尚当一天钟吧,趁着这几天重新玩了下三国志11,汗!久了米玩,已经玩不了超级难度的了,20号之前尽量更新吧,不过只能保证一天一章了,这两天楼下也死了人,从早打晚的,又敲又打,很难静下心码字,哎!可能我会考虑开本新书的!到时候希望大家支持!) ------------ 第三十八章 文武不就 [正文]第三十八章 文武不就 ------------ “像我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文学了一半便半路逃跑了,武更只能说是半路出家……”听到此处,庞统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说道:“元直!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二字了?我们都是水镜先生门下弟子,水镜先生门下可是出了名的傲慢,元直这般作风可不像……” 也没等庞统说完,徐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和诸葛孔明那怪胎啊?以前坐井观天,才不知天高地厚,曾经也以为天下之大,配得上‘贤才’二字的除了我们几人,天下就没人可比。i。单是一人,虽然和他只是匆匆一见,但论及谋略、见识,便远在我徐元直之上,便比之你和孔明二人,单论这两点,你二人也示必能比得过他。” “哦?元直所说的何人?”庞统方问出口,又沉思起来,立刻接过道:“让我想想!元直如此对他推崇备至,想来此人定是何‘常山赵子龙’关系密切了。想来应该除了在‘虎牢关’之下曾向诸候盟主袁绍自动请命去招揽‘常山赵子龙’,最后一去不返的郭嘉郭奉孝,也难另有其人。 “这郭嘉郭奉孝,时有‘鬼才’之称,这许颖川的确可谓人杰地灵,不禁出了荀攸、荀彧这两叔侄这样的人才,倒是陈群、戏志才这些人非等闲之辈,郭奉孝更是其中翘楚。”听着庞统侃侃道来,徐庶张大了嘴巴看将好,好是奇怪庞统居然对郭嘉如此了解,仿佛更甚自己。 庞统自然在徐庶脸上读出了诧异,淡淡一笑,解释道:“不用奇怪!就在你走后不久,此人曾来过书院造访。他自小离家,四处周游,刚好路过荆州。闻得师父水镜先生大名,便登门拜访,此人谈吐不俗,心思缜密。他与师父在一老一少在书房之中,竟高谈阔论了三天三夜,师父最后才将此人引见给我等认识。 “见得师父如此推崇此人,我和孔明自然不服,都有心出题想难倒此人,似乎师父有意让我们吃吃苦头,居然没加阻拦。从行军布阵、奇门遁甲,到民生经济、之论,我们两人所会的,通通搬将了出来。却不想最后还是难不倒此人,被他一一迎刃而解,此人心思之妙,涉列之广,从诸子百家到不能进入大家法眼的下九流的技艺,除了最后孔明在机关之术上小胜了一场,我们几乎搞得是灰头土脸,一败涂地。”言及此处,庞统难看的脸上,居然也难得地显出了惭愧之色。 “好在师父在送走此人之际,曾感叹过一句:天妒英才!断言此活不过二十岁。”庞统似乎松了口气,“孔明在此人走后,也私下曾言过:此人若在,此生绝不出世。如今算来,此人也应该作古了吧!只怕那‘卧龙’也未必能卧得下去了!”看到庞统脸上隐约有幸灾乐祸之意,徐庶忍不住冷哼过一声。 “只怕要叫你失望了!你二人好气斗狠,人家却是从容应对,在心境上你们便差了一筹一止,如何不败?不过地让你你们失望的是:得‘神医’张仲景和‘怪医’华佗之助,奉孝又能多活上三年。”庞统脸上露出吃惊之色,跟着,徐庶竟变得有几分落寞起来,“只可惜眼下,他虽为子龙等人定下脱身之计,自己去被身陷囹圄,被曹孟德软禁在府中,这般说来,便是治好和不治好,区别也不大了!” 徐庶长叹过一声,半天一没说话。 “他既然能让他们脱身,自然自己也有脱身之策。否则!只怕他也当不起‘鬼才’二字,你就别为他担心了。”庞统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天下是越来越热闹了,‘鬼才’不死,那诸葛小儿岂非一辈子老死隆中?”听庞统这么一说,徐庶心中担忧尽去,心知庞统说得并不无道理,想来以郭嘉之能,要想从曹操手里逃将出来,也未必算得上是什么难事 这担忧一去,听得庞统提起诸葛亮之事,心中不禁好笑:只怕你还不知道,此刻人家已经从隆中走将出来(徐庶自己这么认为的),而且来站在了台前。 徐庶正想着如何把话题转移到诸葛亮身上,却不想庞统又问道:“我说元直,我们扯了大半天,好想还没说到点子上,你倒细说一下你所选之路。”徐庶怔了怔,回答道:“像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文不就不求惊才绝艳了,只要经世济用便够了。”闻徐庶说到这里。 庞统忍不住打断,道:“我等所学之文,自然是用于经世济用的,难不成还学西马相如那般,只是卖弄文墨?” 庞统说完,示意徐庶继续说下去,“武就不求安邦定国了,只要求能做到‘审度度势观形’,统帅一军便就够了!”不待徐庶说完,庞统拍了一下大腿,一口抢过道:“好个‘审因度势观形’!孔明那小子曾道过:夫以愚克智,逆也;以智克愚,顺也;以智克智,机也。其道有三:一曰事,二曰势,三曰情。事机作而不能应,非智也;势机动而不能制,非贤也;情机发而不能行,非勇也。善将者,必因机而立胜。此谓‘机形’也! “夫因人之势以伐恶,则黄帝不能与争威矣;因人之力以决胜,则汤、武不能与争功矣。若能审因而加之威胜,则万夫之雄将可图,四海之英豪受制矣。此为‘审因’! “夫行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彗孛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城峻重崖,洪波千里,石门幽洞,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善将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此所谓‘兵势’!” “虽然我不像孔明那小子兵著说立说,自以为看这几本破兵法,便认为能做到‘运筹为握,决胜千里’之外。”看到徐庶睁大了眼睛,满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庞统又连忙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孔明那小子写的一本名叫《将苑》(具体本书知出处,不过一般人都认为是诸葛亮写的)中提到的,我也是刚好还记得这么几句,便顺口说出来了!” 庞统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难免有些脸上泛红。 毕竟!他跟诸葛亮不对头的事情,在书院之中可谓是时人尽知。他眼下明目张胆地引用诸葛亮说中之话,自然觉得有些不妥了。“尽管我从来都认为战场形势都是千变万化,所有兵书都是死的,只有因时因地因形因势而用,活学活用才是真正的道理,可是不得不承认,孔明那小子书中说的还是……” 庞统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竟然弱不可闻。原来是徐庶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的鄙视,难怪他说不下去了。 “想不到孔明在对兵法的理解也这般通达!”徐庶感叹道:“你这这样‘鸭子死了,嘴壳硬’的臭脾气,过了这些年,也没见改过来。也许你在军略之上,能胜过孔明一筹,可是你总是这般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只怕你这你一辈子都比不过他了。”徐庶这般话无异于触及了庞统的痛处,庞统脸色一变,变得十二分的难看,可是瞬息之间,又回复了过来。 “本来还想夸你几句的,既然你都这般损我,这夸你的话就暂时寄存在我这儿吧!”庞统口中说道,可是他人却是一幅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样子。 徐庶差点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耳朵,自从自己进入书院以来,感觉成天除了被孔明和庞统这两个怪胎打击外,到最后几乎都生不起和这两人相比之心,可眼下庞统却破天荒的说想要夸赞自己几句,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徐庶脸上虽上装作若无其事,口上却还是忍不住问将道:“到底是什么话?” ------------ 第三十九章 猜上一猜 [正文]第三十九章 猜上一猜 ------------ “你刚才不说是我们那次跟郭奉孝逞强斗狠,最后一败涂地,是输在心境之上,境界上差了不一层不止。如今你地徐元直能做到这般外谦内傲,内谨外躬,颇有点儿……”不待庞统把话说完,徐庶苦着脸问道:“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庞统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徐庶,淡淡一笑,并没有马上说话。 庞统开始收起鱼杆。 “随你怎么想好了!反正现在的你虽然还达不到‘闲看流水坐看云’的道心,却也有‘处世不惊’的境界了,在你身上隐隐窥得大将风范。”庞统说罢,已经收拾好名不鱼具。“真的吗?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徐庶到也不客气,一把拉过庞统,道:“跟你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今天才发现你说了一句人话。” 庞统差点没叫他这句话给气疯。 显然,徐庶就是那种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的人物,庞统脸上隐隐升起一条黑线,楞了半晌,才说道:“那你就当我刚才没说好了!”“你说什么?”徐庶倒也会装,庞统有暴走的趋势。任他智比天高,也无论如何想不到:徐庶在外闯荡这些年间,竟练得这么一张刀枪不入的脸皮。 “你拐弯抹角了这么久,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庞统弯下腰,正要去提木桶。徐庶却是足足了呆了半晌,没想到庞统会在这当儿将他点破。“来意?什么来意?”徐庶反应过来,换过一脸笔笑意,“我能有什么来意?还不是多年未见,对于你这么老朋友甚是挂念,所以跑过来看看你。”徐庶这番话,多少有一些不打自招的意思。 庞统提起木桶,看了徐庶一眼,问道:“真的不说?” 徐庶表情像极了从容就义的烈士,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样子。庞统二话不说,提着木桶转身就走。徐庶连忙追上去,一边追还一边说道:“我说老庞,用得着每次都这样么?你好歹也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这样搞得我很没面子。”庞统背对着徐庶,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顿时止住了脚步。 “怎么?舍得说了?” 徐庶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慢慢展开来,呈到庞统面前。仔细一看,却是一方绢帕,庞统一瞥间,顿时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道:“我说话元直,你就不能换个东西么?画在上面,也不怕……”说话间,只是匆匆往绢帕瞄了一眼,庞统眼前顿时为了一亮。“没办法!路上随手捡的,将就着用吧!”徐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目光落在绢帕之上,试探着向庞统问道:“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有?” 庞统盯着绢帕目不转眼,闻得徐庶这么一问,双眉皱得更紧,几乎就要挤到了一快,沉吟道:“好像在上面嗅出一些熟人的味道。” 绢帕上所绣的正是那日在“州牧府”中,我给他提到过的手弩构造图。这家伙当日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追上了才走不久的马均,等跟踪马均到了军营,再寻得马均住处后。徐庶倒也甚有耐心。马均捧得手弩回来,便夜以继日的研究,已经将手弩的大部分构造绘之在图上。 一日,徐庶便是趁着马均研究手弩直到深夜,最后终耐不住深深困意,扒在桌上沉沉睡去。徐庶这家伙乘着马均熟睡之机,潜入军营之中,将手弩构造图绘之在一方绢之上。 不过,这家伙运气也实在不好,临走之机,却是让巡夜的兵卒发现,那夜巡夜搬弄是的正好是马忠、风平二人。徐庶虽然跑得不慢,可是马忠的箭更是长了眼睛,飞得更快,左肩膀上糊里糊涂地急挨了一箭,徐庶只得只认倒霉,心道:只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向我讨要的好,何至于落得这般境地?不过!他想看庞统和卧龙这两个同窗好友,一场龙争凤斗的好戏,这般作为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倒是给徐庶这么一闹,这段时间军中却是加强了警备。 “我说元直啊!这丹青手法,你是不是多年未练习,竟也生疏了?”庞统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拍了一下徐庶的右肩,另外一只手却是指着绢帕,“你看看这里,这线条歪歪扭扭,一点也不流畅,还有这一笔……”徐庶听得庞统这般打击自己,一张脸渐渐黑了下来,强忍着没有扔掉手中绢帕,然后把这丑人痛扁一顿。 常言说得好,“丑人多作怪”,徐庶今日总算是明白这么话的真正意思了,心道:好你个庞士元,你也不想想为了拿到这东西,我糟了多少罪,三更半夜地夜潜入军营之中,你以为这是走亲窜门啊?哪里还来得及细描临摹,哪里还管得什么线条流不流畅,即便是这样,自己左肩上还挨了一箭,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想到此处,徐庶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败笔……”庞统东指一处,西指一处,左手又换拍徐庶的左肩拍了一下。徐庶咬了咬牙,一时间只觉冷汗直冒,刚才感觉的可是幻觉,可是眼下可是左肩之上传来的痛楚可谓是切身感受,真真切切。徐庶还得打落了牙往牙里咽,若是叫庞统看出了自己的受伤,以他的聪明才智,只怕这张图的来历便无法说得清楚了。更不用说此刻徐庶还打着看凤争凤斗的歪主意。 “恩!这个画工是差了些,只要能看出个明堂来就行了。”徐庶一边陪着笑脸说道,一边将绢帕纳入怀中,“怎么样?到底看出来没有?” “孔明那小子出山了?”庞统看了徐庶看半天,庞统终于道出了这句话。“庞士元果然是庞士元,没想到……”徐庶还想着如何大拍一通庞统的马屁的,却不料被庞统一句话冷冷打断,说道:“马屁就少拍了,连你徐庶徐元直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我庞统岂有看不出来之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成了白痴?” 徐庶人差点儿没气闭晕过去,“什么叫‘连你徐庶徐元直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我庞统岂有看不出来之理?’还白痴呢?这话岂不是绕着弯子慢我是……”一念及处,徐庶恨不得将眼前前这个长得面目可憎的家伙,揍成猪头,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庞统长得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爹娘也未必敢在人前大大方的说这就是我儿子。 “忍!我忍!我再忍!” 徐庶将这句话在心底默念过几遍。“那小子现在投靠的是哪方势力?”庞统到底还是压心中好奇,开口问道。先前徐庶被庞统贬得一无是处,眼下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笑着问道:“你庞士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何不猜上一猜?”听完这番话庞统也直恨得牙痒痒。 这两人都是极为终日以捉弄对方以乐,原来在书院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就屡见不鲜。 “当今能称得上雄主的诸候。恩!让我想想!”说到这里,庞统倒真凝神细思起来,“袁绍?刘表?曹操……”庞统每说一个,就看到徐庶摇了一次头。庞统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可依然不见徐庶点头。这回轮到庞统头痛起来,庞统自负聪明绝顶,又哪里会轻易开口,从徐庶口中知晓答案。 看到庞统吃鳖的样子,徐庶刚才的不快,通通一扫而空。“你刚才绢帕上所画之图,得自何处?”思索了半晌之后的庞统,突然问出这么句话。 (不好意思!昨天因为进城订票去了,米有时间写,今天应该是最后一章了,明天就要出发去学校了,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更新了,因为学校那边网已经停了,可能不会带电脑过去!等找到工作,工作稳定下来,就恢复更新!米办法!毕业就失业!哈哈,歌里唱得还真米错!) ------------ 已经到校 [正文]已经到校 ------------ 已经回到学校了,本来打算20号恢复更新的,可临时电脑又出了问题,原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电源线坏了,米想到一检查,说要么是主板的问题,要以是接触模版的问题,要真是主板坏了,就真无能为力了,修电脑的说ibm的电脑换个主板得要两三千,现在送去检查了,尽量催促修电脑的快了。 ------------ 第四十章 无稽之谈 [正文]第四十章 无稽之谈 ------------ “赵……”徐庶几乎连想都没想,本能地回答道。ke话一出口,才道出只字片语,立刻觉得不对,暗自后悔上了庞统的恶当了。 庞统得意之极地哈哈大笑起来,不快不慢地说道:“那刘备何德何能,兵马不多,粮地全无,竟然使得自比管仲、乐毅的诸葛孔明甘心为他卖命,不通不通!就连区区一个小沛之地还是吕布生前为了共抗袁绍和曹操计,施舍给他的。若非如此,偌大个徐州,哪里还有他刘备立足之地?” 听着庞统侃侃而谈,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徐庶倒也乐了。 “不管他通还是不通,反正这东西就是得自刘备斥候之手,子龙前锋斥候,与刘备斥候接触之下,几乎是全军覆没。”徐庶脸上现出少有的严重之色,“就连眼下的这张图,也是有他手下两人差点儿用命换来的。”闻过徐庶此言,庞统半晌不语,难看的脸上呈现出些许怪异的表情。 徐庶深知这是庞统沉思的习惯,不敢轻易开口打扰。 大约过了一柱香功夫时间之后,庞统才无奈了叹了口气,说道:“有这般神兵利器相助,专杀敌之斥候,可谓是先发制人,瞎其眼,聋其耳。”庞统有意无意地望向茫茫泗水之上,“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这般作法,的确很像是诸葛孔明那小子的手段,也难怪……”庞统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刚好回头,庞统却发现徐庶一脸坏笑,仿佛阴谋得逞的样子。 “别高兴得太早!”发现阴谋败露,徐庶连忙收敛志脸上笑意,庞统冷笑道:“如果我真卷入其中,对你一直视若手足的‘常山赵子龙’来说,未必是福。若是诸葛孔明那小子知道背后若是我在为赵子龙出谋划策,只怕更不会罢休了。区区改进的劲弩,还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依我对诸葛小子的了解,大戏还在后面,他定然有更厉害的后藏着。这小子一步三算,一计总是连着一计的,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完全看透。 “多年同窗好友,别怪我没有最后提醒你,若是你我两人都站到了赵子龙一边,只怕我三人昔日同窗的情份便完全烟消云散了,特别是诸葛孔明那小子。要是让他知道我二人联合起来算计他,只怕他更会使出十二分手段,到时候恐怕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难挽回了。况且依你徐庶徐元直之智,又岂会连这区区小计都破解不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你玩尽了手段,不过了为了拉我下水罢了。看在昔日同窗的情份上,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今天这一计出还是不出,完全决定于你,就算是被你拖将下水,我庞统庞士无也认栽了。” 庞统仿佛是破罐子破摔,赌气才道出这番言语。可看他脸上神色,整好以暇,又哪里有半点为难的样子。三言两语间,便将难烫手山芋交到了徐庶手中,自己则是冷眼旁观,还大有看作壁上观看好戏的趋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下真正为难的果真是轮到他徐庶徐元直了,原本他只是抱着拖庞统下水的念头,又哪里想到这其中还牵扯了这诸多事情。 虽然徐庶本非像庞统对诸葛亮那般了解,但和他同窗数载,徐庶也多少知道,诸葛亮属于那种表面温言好语,但骨子却透着一股倔劲儿。一旦是他认定了的事情,便是九牛二虎也拉将不动。正是因为徐庶知道单凭自己一人之力,绝难在诸葛亮手上讨得好去,才千方百计地想着拉庞统下水。 可眼下徐庶想得更多却是:“要是自己和庞统联手,一旦将诸葛亮逼到了绝处,只怕这多智近妖的小子只会不择手段的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就……” 想到这里,徐庶正觉得头痛不已,微微抬起头,伸出按了按太阳**,有心缓解一下压力。就是这不经意的微策抬头间,却是发现庞统一脸坏笑地打量着自己。徐庶正觉费解,庞统见行迹暴露,连忙收敛起笑意,脸上又换过一副正而八经的样子,不过逼着那股笑意,此刻叫庞统脸上的表情瞧将上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突然,徐庶心念一转。 “孔明出生世家豪族,他‘诸葛’一家在荆州南阳一带,可谓是人尽皆知的大户,其家族更是与刘表有着千丝万屡的裙带关系。诸葛亮虽然时常自比管仲、乐毅,可是自己他知道他最最敬佩的还是大汉的开国丞相张良,虽然诸葛亮从未在人前提过他的生平志向,但自己多少也知道:他即便是不能成为张良那般的开国之相,也希望成为大汉的中兴之相。 “当凭这两点,家族的关系和诸葛亮心向大汉的原因,他和诸葛亮始终都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 想到这里,人徐庶只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不过,此时此刻,在徐庶心中余下更多的也是唯有感慨了,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本来是同窗的好友,最后却只能走向对立。不知这是否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意如此?徐庶最后无叹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说吧!”徐庶抬头平静地看着庞统。 这下轮到庞统楞住了,起先听到徐庶这一叹,庞统还只道是自己所出的难题将徐庶这难住了,正暗暗心喜。 可是从徐庶平静的眼睛中,又哪里有半点的为难的样子,也是藏匿着淡淡的忧伤,庞统还未曾读懂那是什么东西。“士元如此淡定,想来早已是成竹在胸了!”徐庶笑了笑,“不急!士元不妨慢慢道来。”“我……我……”庞统接连说了两个“我”字,下面却是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恨恨地看了徐庶一眼。 徐庶笑得越发开心了。 “以徐庶的博闻强志,可曾听说过鲁班造木鸟,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而不落地之事?”庞统冷不丁地向徐庶问道。徐庶脸上笑容一滞,想不到庞统会突然间转移话题,却提及这么一事,不过,以徐庶对庞统的了解,心知庞统断断不会无中生有的提及这么一事的。徐庶想了想,回答道:“听自然是听说过,不过这般无稽之谈,只怕也只能骗骗无知的三岁糼童罢了,莫非士元还相信这般……” 不等徐庶把话说完,庞统冷笑过一声。 “这是无稽之谈,元直是否又相信,墨家便是因为那不服于鲁班,又造出一样能在永远在天上停留的东西,名曰‘纸鸢’(纸鸢俗名‘风筝’,本来这东西真正起源于五代十国的时候,现在为了情节稍稍提前,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网查查)?”被庞统无情的打断,闻过庞统这番话后,徐庶更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将着庞统,好像是发现了怪物一般。 “我说士元,什么时候,你也像孔明那小子一样了,居然……”半天之后,徐庶才吃吃地冒出这么句话。 庞统脸上不禁有些一红,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诸葛孔明那臭小子身边那么久,多多少少……”跟着话锋一转,“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是你离开了书院之后,日子过得更是无趣,难不成叫我去找石韬那终日只知道抱着书本苦读的两个木头桩玩儿去?无聊之下,也只有接触下孔明这臭小子,看看他终日在捣鼓起什么……” (电脑拿回来了,昨天晚上进城拿的,本来想高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可是想到这么多天米有更新,的确有些愧对各位。不过,我也是米办法,每次打电话催问修电脑的老板的时候,不是说在路上就是说再过几天,这些天不少书友不断催更,都弄得不敢登qq了,前几天差不多同学都走完了,为了等这个电脑,现在还一个人在学校呢?暂时决定留在这边了,工作慢慢找吧,走一步看一步,更新可能不会准时,稳定下来了通知大家,再次说声对不起了!) ------------ 第四十一章 纸鸢克敌 [正文]第四十一章 纸鸢克敌 ------------ “哦!”听到这里,徐庶诧异地应一声,用着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庞统,“原来你早就做好了跟诸葛孔明翻脸的打算,难怪……” 庞统脸上红晕更甚,变得更加不好意思,自己却是装作一点儿没听见的样子。 徐庶并未在这个问题上了过多难为庞统,迅速切入正题,道:“你倒说说这纸鸢跟克制葛亮那小子研制的劲弩,倒底有何关联?”庞统故意干咳了两声,却轮倒他卖起了关子,理了理头发,又正了正衣冠,方才慢悠悠地说道:“说到这纸鸢跟克制劲弩的关系,就不得不提到纸鸢的制成和能在永久停留在天上的原理。 “纸鸢是用竹子,削成之后,尽量的削薄削平,用麻、胶绑粘之在一起,成鸟形之状,最后在用布或者纸糊上。如果要纸鸢飞上天,必须由人用线拴着纸鸢,一端由人执着,另一端绑将在纸鸢之上。借人奔跑之力,以助风势,当纸鸢升空到一定高度,变不会掉下来,而且可以根据纸鸢的动向可以轻易辨别出风向,还有……” 徐庶听得兴致勃勃,却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打断道:“等等!这其中好像有些什么问题,让我想想……”徐庶一边思索,一边回想着庞统先前之言,“对了,士元先前说这纸鸢是靠着借助人奔跑之力以带动风,这点我自然能理解,可是等它升上了天空,一旦没有了风,那岂不会掉下来?” 见得徐庶问得认真,庞统神秘之极地笑了笑。 “我曾经也像你这般认为,可是我亲身体验过,虽然是一样的风,在山上和山下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在山下,也许你只是觉得是微风拂过,花木稍动,可是在山顶之上,却大风冽凛,直刮得人面隐隐生疼,虽然我也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想来元直也定有过一样的感受。” 徐庶的得暗暗点头,说道:“听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即便纸鸢会永远停留在天空之上,不会掉将下来,这又何克敌制胜有何关系?” “你还问?我刚正要说,谁知就给你打断了?”庞统一边对着徐庶翻白眼,一边有些气乎乎的说道:“我刚不是说过,有了纸鸢在天上,辨别风向轻而举,而当大军在急速行军,特别是骑兵全力奔跑的时候,定当带动强大的气流,最后变作风势,有了它在天上,你们自然能轻易判断出孔明这小子要进攻的方向。 “这小子采取‘瞎其眼,聋其耳’的策略,显然是为了突袭作准备,只要有了范防的方向,即便他孔明有千般计谋也将无用武之地。” 听着庞统侃侃说来,闻及精彩处,徐庶忍不住抚掌,大声嘲笑赞道:“妙!妙!妙!”说罢!一只手还搭上了庞统的肩膀,拍了两下,“老庞,想不到居然你还有如此妙招,诚如你如言,我虽然也有应付也孔明那小子劲弩的办法,可思来想去,也不过是在下邳四方多布烽火台,只要一发现刘备大军,立刻以烽火为号,传递消息。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笨办法不但耗时耗力,若是没有充足的缓冲时间,仓促间也恐难建成这么多烽火台。 “以孔明那小子之智,只怕我这边才一行动,便被他看破了我的打算,想来他定会一方面派军袭扰,一方面加快行军。还是老庞这这法子好,省力省时,以现在徐州之力,像我说的那般遍布烽火台,只怕也是吃力之极。老庞,你这下可是帮了我的一个大忙了。”说着间,徐庶又重重地在庞统肩膀上拍了几下。 庞统咬牙咧嘴,暗中呼痛,心中正琢磨着是不是徐庶故意这般做。 “你倒是轻点儿,我说你这几年见识没长,这手上的劲儿倒是长了不少。”庞统一边说道,一边拍向了徐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徐庶不等庞统拍近,哈哈一笑,连忙退后数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庞统,言道:“老庞!今日多谢了,你这鱼还有你地窖中的酒都暂先给我留着,我下次来喝,今日就不叨扰了。” 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庞统桶中所钓之鱼,徐庶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过这番话,庞统恍然大悟过来:刚才那重重的几下,定然是徐庶有意为之。眼下,这家伙居然还恋恋不忘自己鱼和酒,庞统哪里还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指着徐庶,道:“好你个徐元直,今日之仇暂且记下了,它日定叫你……”庞统话才说了一半儿,猛然发现面前已经没了徐庶的身影。 而前面数十步的地方,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荡漾在泗水河上。 下邳,军营之中。 忽闻得军营之中有人来报,说是马均将自己关在自个儿营账之中,不吃不喝已然数日了。我心中吃惊不小,我昔日将风平和马忠二人缴获的劲弩交给了马均,虽然极为盼望着他能参透其中奥秘,却想不到这小子如此拼命,居然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想来定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可是这般不吃不喝也终究不是办法。 我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孤身独自一人来到马均所住的营账。 我才掀开营账门帘,马均却是眯着眼睛,显然是因为自己把自己关在账中太久,不太适应外面的阳光。马均眯着眼睛打量着了我,等发现来人是我之后,便要跪地行礼,我连忙将他扶起,本来有心要斥责他两句,可是经意转头间,却是发现了一样庞然大物摆在他账中,几乎占去了营账三分之一的地方。 我走近看了看,又忍不住摸了摸,见猎心喜般问道:“这是?”“回禀将军,这是小人因为差不多了解了手弩全闻构造之后,一时忍不住手痒,便……”说到这里,马均仿佛想起另外一事,猛然跪倒,“请将军恕罪,小人沉浸于人,险些忘了将军交待的大事,将军所吩咐的叫小人尝试做出一样的手弩来,小的已经不辱使命,成功做出来了,新做出来的手弩,射程稍高于原弩,劲力比起原弩也略强!” 马均一边说着,目光一边飘到营账角落处的一方几案之上。几案之上,此刻正安静地躺着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手弩。 匆匆了瞥了一眼,按理说,听到马均已经能做出性能比原弩更好的手弩,我应该大喜过往才是,可眼下的我已经对那具手弩提不起过多的兴趣,眼下更能吸引我兴趣的是面前这个大家伙。我一面叫马均起来说话,一面抚摸着面前这庞然大物,好奇问道:“这东西应该是守城用的吧?” 本来马均心中尚得有些忐忑不安,可听我话中并无怪罪的意思,方才安心走到了面前,指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为我解释道:“这是巨弩,正是守城之用,原来大汉军中也有不少此物,只是因为李家的没落,这东西在大汉军中日渐少见了。加之如今的大汉,守备松驰,外强中干。像这样的守城良械,因为造价不菲,已经停止制造了许多年,小的也是受了这手弩的启发,一想突发奇想,就将巨弩做了出来。还忘主公恕罪,小的并非是有心浪费主公所给的材料,我……” 看到马均又变得诚惶诚恐的样子,我连忙伸手阻止。 我试着拉了拉巨弩的弓弦,以我的神力,居然拉至满玄也甚感吃力。我深吸过一口气,问道:“这巨弩只怕是少了两三个人,很难拉过,这东西能射程能有多远?”马均目瞪口呆地望将着我,全然忘了答话,我先前以一人之力,拉开巨弩,已经叫他吃惊之极。他亲力造出这弩,自然知道想要拉动这巨弩的弓弦,需要多大的力量。 ------------ 第四十二章 异想天开 [正文]第四十二章 异想天开 ------------ 看到马均失神的样子,我连唤他两声,你方才清醒过来。 “巨弩有效攻击距离在五百步左右,最远能射程能达到两千步开外,不过一旦超出五百步的距离,属下很难保证它能有效地击中目标。”听着马均之言,我轻轻地抚摸着巨弩,心下却是闻及欣喜不已。有如此守城利器在手,在未来对刘备和袁绍之战中,必然大增胜算。谁料?我心中这股热情尚未退去,马均接下来的一通话,无异于当头棒喝,如同烈火之上猛地浇下一盆冰水。 “不过将军也别对这东西抱太大期望,这东西纵然是威力惊人,五百步之内,就算是连人带马,也能一箭贯穿。但这东西体积笨重,移动极不方便不说,而且在较正目标也极为困难,若要想弓箭和手弩那般轻易的击中目标,只怕是吃力之极。属下眼下也在为解决这两个问题头痛之际,特别是这么个大家伙,搬来搬去,甚为费力。要是想着如何将他变得轻巧一些,只怕它在战场之上,非但不会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累赘。属下苦思了两天夜,未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一颗心跟着沉了下来,诚如马均所言,这东西准头和体积都有问题,在马均没有解决掉这两个问题之前,用之于战阵之上,更多的还是成为累赘。 看到面前的庞然大物,情不自禁在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电影或者是电视之中所看到的战争画面,那威力巨大,能上下左右四面方开火的机关枪和这巨弩比将起来,仿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是自己不过一个十岁左右,连心智也未完全成熟的小屁孩,只怕做把“木枪”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做这般跨时代的超级武器。 不过作为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想象力总是丰富异常的。 想到机枪,自然就不能不提到大炮,想着大炮只用一两个士兵,便着推着轻便前进,靠的便是两个轮子。 “轮子?”脑海中迸现出这两个字,猛使得我眼前一亮,“这个时代马车到处都是,做个轮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几乎在同一时间,又想在家乡一种行车在泥泞小路之上,一样叫作“鸡公车”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个轮子,可是在马路、公路还没有修通的时候,还有汽车、货车,更多的时候便是靠着它搬动东西。 一念及此,更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说?要是给巨弩安上一个轮子,它移动和较正是不是都在方便许多?”我强压住心中喜悦,虽然这想法很是诱人,但若是不能付诸实施,只怕最后也只是一场空。我还是希望能在马均处得到肯定的答案,方才放心。我此话一出,足足让马均楞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如梦方醒般。 “我怎么没想到?”好半天,马均方才喃喃地吐出这么句话。 “将军,你可是帮了大忙了。”欣喜之下,马均竟然忘记了主仆之分,跑将上来,一把抱住了我。这等他清醒过来,像是小媳妇儿受委屈般,生怕我责怪了。看着马均这般如幽似怨地模样了,我笑着摇了摇头。看我没有责怪的意思,马均方是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将军,小的刚才太激动了。”马均讷讷道:“有的保证再不会有下次!” “体积笨重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这准头的问题。”先前还是欣喜万分的样子,下刻马均一张脸又变成了苦瓜。我笑着拍了拍马均的肩膀,说道:“总得一步一步慢慢的来,你难不成还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对!还有一句话你得给我记住了:饭!得一口一口的吃。对!就是给我记住了得准时吃饭。” 说完!我拍了拍手,一个士卒送将上香喷喷的饭菜。 我和马均在营账之中畅谈了一下午,马均一边狼吞虎咽地叫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哪我聊着天。先前马发起人还是因为我将军的身份,有些据谨,可是聊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投机,大有相见晚的感觉。虽然我并不能实质上帮上马均什么大忙,可是我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却是给了马均不小的启示。在马均巧手之下,不少看想来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却变成了现实,不得不提的就是其中两事。 一是我和马均聊起昔日李陵率领孤军,突入漠北,大军之中带了不少攻守器械,可李陵所带的大多是骑兵,须知攻守器械均是不亚于巨弩一般的庞然大物。李陵是如何倒做到轻易地将这些东西带在军中的?带着这些大家伙,定然会影响骑兵的速度。最后,我和马均思来想去,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便是这些攻守器械都是分拆开来,到要用的时候,能够轻易组装在一起的。 马均在一面赞吧“李家军”那个巧匠心灵手巧之外,也是找到了一些提高巨弩准头的一些办法,巨弩分成若干部分,更加细致地将它做将出了,这无异能有效地提高巨弩的准确率。 另外一件事也是我临时想起,想起昔日在“虎牢关”下,与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遭遇之际,为了应付高顺无坚不摧的“陷阵营”,不得以之下我下令所有“白马义从”全部下马,将所有白马绑在一起,以拒“陷阵营”。虽然在当上这“徐州之主”不久后,已然知道吕布当日经此一事受我启发之,将“陷阵营”组成了将铁链连在一起组成了“连环马阵”。此举虽说是增加了“陷阵营”的威势,可也是限制了骑兵的机动性。 后来在我不疑难问题提及之下,马均建议将两匹马连接处的铁链带改活扣,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可是即将到来的与刘备大军一战中,却挽救了“陷阵营”全军覆没的厄运。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却说我从马均处回来之后,吕麒麟不冷不谈对我说道:上次那个无赖又来了。我正自将信将疑地走进会客厅,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大厅之后,翘着二郎腿,一由悠悠自得的徐庶。我顿时明了,心中好笑不已:原来是徐庶这小子,难怪吕麒麟会对他这般不感冒了。见我进来,徐庶有些担惊受怕在向着门口张望。 想来这小子进门的时候定然没在吕麒麟手上少吃苦头。 看清楚是我之后,徐庶仿佛长长地松了口气。我前脚去跨进门,这小子便大大咧咧地迎了上来,说道:“我说你都去哪里了?我都在你这破‘州牧府’等了你半天了,再等下去,只怕我都要成‘望夫石’了。”“是吗?”我应了一句,只是撇了一眼摆放在客桌之上的瓜果,只留下满桌子的核籽和果皮,盘中瓜果早就一扫而空了。 徐庶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来得时候忘了吃饭,只能先拿它们来充充饥了,你不会小气到连这个都要和我计较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徐庶自然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连忙转移话题道:“上回你交待下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这家伙似乎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在客桌之上抓起半个还没啃完苹果,又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一边儿啃着,一边儿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我楞一句没有听懂。 起先我瞠道是家伙不知是否是数日不见,却哪个地方学了蕃邦语言。多听几句,方知是他嘴里啃着那苹果在作祟,我简直气得哭笑不得。 一气之下,我一把从他嘴里夺下那半个苹果,恼道:“你就不能先说完了再吃?”徐庶小声嘀咕道:“还一州之主呢?连半个苹果也不让人吃!”徐庶这话我简直让我有杀人的冲动,若非是等他的下文,我定然会将这半个苹果重新塞回他嘴里。“只要你真有应付那手弩的办法,多少都让你吃过够?”我脸上隐隐爬上一条黑线,说赖。 “你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和莹儿处相久了,竟然也变跟小孩子般。我生怕他在纠缠下去,连忙打断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昨天写了,因为米上网的原因,米来得及上传,今天一起上传) ------------ 第四十三章 谁之功劳 [正文]第四十三章 谁之功劳 ------------ 闻过庞统所说的办法,我兴奋得拍了一下大腿,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大声赞道:“元直啊元直,没想到居然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来,真不知你那脑袋是怎么长得?用风筝来监视敌军,故往今来,你也算是第一人了。”我大赞徐庶的同时,徐庶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一开始还没发现。 直听徐庶喃喃念道:“纸鸢?风筝?莫非子龙早就听说过此物?” 徐庶此言一出,我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说漏嘴了。细思片刻,连忙补救道:“先前元直不是说,在纸鸢之上装上一个类似于哨子的东西,每当有风吹过或者当强大的气流的经过,它便会发出类似于筝鸣之声。它既是借助风力,才能顺利升空,又是因为气流转化为风势,才会发出筝声,叫之‘风筝’,岂不是更加合适?” 徐庶并非是一成不变地照搬庞统的办法,而是在庞统妙计的基础上加以改变,安装上一个类似于哨子的东西便是最好的说明。 “风筝?风筝!”徐庶连续将这个名词在口中连续念了两遍,又细细思索了一番,突然站将起来,“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不知子龙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总是装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鸣而已,一鸣惊人,总是三言两语便能切中要点,道出其中真髓。” 面对徐庶的称赞,我只选择讪讪地笑过两声。同时,在心底长长地舒过一口气,好不容易能蒙混过关,我自然不愿再多节外生枝,心底暗自琢磨道:自己这般胡语乱言,仿佛听将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不知后世将‘纸鸢’改叫做‘风筝’,是否果真如自己所言,又或者和徐庶这一改变有着脱不了的关系? 就在我默默走神间。 “我说子龙啊,你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徐庶坐回椅子之上,再次跷起了二郎腿,“眼下该商量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可是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你堂堂徐州之主的身份,却这般食言而肥,未免太过……”这家伙才有个正形没几分钟,转眼之间,又耍起了无赖了。听过徐庶这般无赖之言,我也只要摇头苦笑。 下邳与小沛交汇处,刘备大军屯扎之所。 诸葛亮手中拿着一个粗纸糊成的纸鸢,正自苦苦思索。短短数日不到,他便领着刘备大军前进了数百里,由于有他自己改进的手弩之助,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着下邳方向推进,有如神助。而恰恰是最近几天,特别是收到前方斥候的消息,一队斥候再和对方斥候接触遭遇中全军覆没,虽然他令手下人第一时间赶至事发现场。 在现场,尽管目睹了一切,特别是看到数把那队斥候在临死之前破坏了的手弩,他终于稍感放心。可是当到看到一名死去的斥候,虽然死去许久,手上中仍然保持着一种握弩的姿势,身上尚自插着数只箭羽。但不管是在他手中,或者是周围,都没发现手弩的痕迹,当时诸葛亮便吃了一惊。 当他向负责军队装备配置的简雍问清这队斥候的配备的手弩数量,再对照当时已经死去的斥候破坏的手弩,发现果然去了一支手弩。当时,诸葛亮便隐约觉得有种不祥的预兆随之而来。不过,诸葛亮也再不停安慰说服自己,这改进的手弩可是花费了他数个月的心血时候,他查过不少古书典籍,又对比做过了数之不清试验,方才有今天的神兵利器的出现。放眼整个大汉,除了他诸葛亮一人,他也实在难想出谁有他这般的恒心毅力,又或者说是哪方诸候会有着这般兴趣爱好,会专攻这等奇巧淫技? 这段日子来,诸葛亮一起都觉得惴惴不安,可是他只是用着这般理由说服着自己。 但斥候所至,大军所到之处,总是接而连三的纸鸢出现在那大军不远处的高空之上。如果说一次还能说将得过去,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便叫诸葛亮不得不思考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他眼下手上的这个纸鸢,还是他第一时间觉出情况不对,便派出一支精锐斥候,乘着对方斥候撤退未及,自其手中夺将过来的。 曾经他在古书之上也见过此物,好奇之下,也试着做出过此等玩意儿。依稀中,仿佛回想起了昔日费时做纸鸢的情景。 猛然间,诸葛亮猛的剑眉一挑,仿佛回忆起什么事情般,像是抓住了线索,不觉嘴边浮起淡淡笑意。 那日,晴空万里,风轻云淡,正是适合放纸鸢的好日子,诸葛亮花了几日的功夫好不容易造着古书将这纸鸢做将了出来,正准备出门试验一番。哪知道才一开门,便发现了一幅鬼头鬼脑的庞统,乍见之下,庞统似乎还装着正来拜访的模样。可略一思索之下,诸葛亮心中自然清楚得跟明镜一般,当下也不点破。 可诸葛亮神秘之极地向庞统炫耀手中事物,并夸大其辞地向庞统说道:“这是费尽心思,花了数年心血方才照着古书研制出来的东西,我能让它似鸟儿般自由自在地飞在天空,永远都不会掉将下来。”庞统隔着门缝,神神秘秘地看着诸葛亮捣鼓了数日,虽知其不凡但听得诸葛亮吹得如此神乎其神,自然不信。 乍闻之下,便如徐庶第一次听见般,只是摇头一信。当下诸葛亮便和庞统打赌:若是诸葛亮能让手中的东西在空中至少一柱香的时候不掉下来,庞统便要请诸葛亮喝一顿酒。后面的不用多说,自然是庞统输得凄惨之极。输将过后的庞统自然不会就这般甘心,问将清楚诸葛亮这纸鸢如何制做,以及它如何能飞将在天,并永远都不会掉将下来的原理。诸葛亮好不容易赢了庞统一次,并叫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有道是:吃人家嘴短。当下!诸葛亮也没有隐瞒,将纸鸢如何起飞,并能在天空之上永久停留下来的原理一一告诉了庞统。当庞统清楚其中原由,倒也只能心服口服,却也是这次,叫庞统缘其记忆深刻,也难怪徐庶问计之下,他竟会破天荒是想出这般“空前绝后”的法子!嗯!也许“绝后”说不上,只应得上“空前”二字。 不经意地回想起往事,诸葛亮正在细思着这纸鸢和庞统二者之间是否存在有着什么关联。“回禀军师,在大军二十里外,我们又发现了这东西。”就在诸葛凝神思索间,一名前方斥候走进大账,并又献上了一个“纸鸢”。诸葛亮自那名斥候手中接过“纸鸢”,将他支退之后,拿起原先那个纸鸢,将二者细细比较了起来。 不过多时,诸葛亮就发现了刚才那个斥候送进来的“纸鸢”身上多了一个类似于哨子的东西。诸葛这眉头一皱,瞬间像正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从“纸鸢”,正应该叫作“风筝”的事物上,取下了那个哨子,轻轻地放在嘴边,细细吹,果然不出所料,一声类似于筝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既然证实心中想法,按理说诸葛亮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诸葛亮将手中哨子放下,却是带着几分落寞和萧索。只的诸葛亮喃南自语道:“庞士元啊庞士元?好你个庞士元,没想到当日我只是赚你一顿酒,今日你却是如此回报于我?”说罢,诸葛亮又拿起了放之几案上的哨子,凝神看了片刻,“你能想到这般主意,倒也果真不愧‘凤雏’二字。” 诸葛亮似乎高看庞统了,有眼下的风筝,不应该全是庞统的功劳。 (这几天还在昆明找工作,前几天更是和几个同学挤在一间房子,根本没时间更新,昨天和一个同学搬出来了,哎!不多说了,有时间会更新的!) ------------ 第四十四章 只有力敌 [正文]第四十四章 只有力敌 ------------ “三将军!军师吩咐过,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任命人都不能轻易进账打扰他,你这不是叫小的为难吗?” 就在诸葛亮凝神细想对策之际,营账之外传来吵闹之声。ke把守在营账之外的兵卒一脸苦色地对张飞说道。张飞在刘备军中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偏偏他又是奉有军令在身,一旦是将这不好惹的三将军惹怒,后果只怕是不敢想象。也难怪也把守营账的兵卒只能忍辱负重地委曲求全。 “我管他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人还没瞧见,但仿若惊雷般的声音已是在账外想起,“大军已经盘恒在此地数日之久,我只想跟军师他讨个准话儿,他到底想逗留多久?” “三弟!想来军师他自有主意,我看我们还是……”账外的刘备当起了和事佬。一直沉默不语的关羽,开口说道:“三弟说得不错,大军盘恒如此之久,想来早已为敌军所察,这般进退失据,又如何能达成他口中所说的‘突然性’?下邳就近在眼前,莫非我等当真只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便望而却步?” “这……”关羽之言自然是句句在理,听完关羽之言,刘备更觉得犹豫了。 刘备本有心让自己这个鲁莽的三弟闹上一闹,也好教知道诸葛亮下一步的打算,诸葛亮这般一声不吭地作一个闷葫芦,即便是刘备对他在有信心,心下也忍不住不停打鼓。 就在张飞开口之时,诸葛亮便堵上了耳朵。可即使如此,三兄弟的对话仍旧不住传入耳中,诸葛亮心中也是清楚:这刘备实在是等不及了。只是出乎诸葛亮意料之外的,他会使用如此的用段,拿着自己这个表面看来粗鲁不堪的三弟当作枪使。一番短暂的思考之后,诸葛终于开口了,阻止了门外的争吵。 “放主公和两位将军进来吧!”言罢,诸葛亮已经在一方椅子之上正襟危坐起来。不过片刻,刘备和张飞、关羽先后进账。 进账之后,刘备对着张飞微微一鞠,抱拳说道:“还望军师恕罪,我这三弟太过鲁莽,以至于打扰军师……”不待刘备说完,张飞连忙一口打断道:“大哥你先别忙着告罪,今日我先要军师给我个说法,大军盘恒数日之久……”张飞突然眼睛一扫,目光停留在放将在几案的纸鸢之上,话锋一转,“听说军师令大军停将下来,便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张飞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几案之上的纸鸢。 张飞这般话,应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若非是见识过诸葛亮发明的两样东西,认为诸葛亮并非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依着张飞往日的脾性,早已经拳头相向了,又哪里会站在这里和诸葛这说什么道理?关羽和刘备此刻目光才转移到纸鸢之上,各自脸皆露出诧异之色,两人虽知道因为诸葛亮一句话,大军盘恒数日之久,却是不知道其中原因。但眼下一口被张飞道破,也难怪兄弟二人会如此惊讶了。 却也可以从此事看出,张飞事出之前,倒也是做足了功夫。 “军师,这是……”刘备指着张飞手里的纸鸢,好奇的问道。“此物名曰‘纸鸢’,此物若一旦飞将上天,便如飞鸟盘恒,不会掉将下来。”诸葛亮简单解释道。 刘备却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将信将疑地问道:“世上当真可有如此神奇之物?”诸葛亮笑而不答,反而看向张飞,淡淡说道:“三将军今日既然上门来兴师问罪,想来早已对此物了若直掌,是与不是,主公不妨问三将军。”张飞睁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向诸葛亮,冷冷地哼过一声,算是默认了。 诸葛这仿佛没有看见般,依然故我。 “这物能飞上天又能如何?难不成它还真能像飞鸟般,帮着敌人监视我等不成?”张飞扬了扬手中的纸鸢,质问起诸葛亮来。诸葛亮端起身边的茶盏,轻轻地茗了一口,不快不慢地说道:“单凭纸鸢也许还达不到这个效果,但如果是加上它,只怕三将军说的未必就不办到。”诸葛这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上的事物。 张飞凑进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玩意,类似于哨子的东西。 等看清楚此物,张飞便待发作,只道是诸葛这故意戏弄于他。却不像没等他发作出来,诸葛亮便将那东西递进嘴边,轻轻一吹,一声类似于筝鸣之声,悦耳响起。诸葛亮接着说道:“主公可知三将军手上之物能扶摇上天,全仗风力。若纸鸢之上加上这这等玩意,便成了敌军斥候的监视敌情的讯号。” “这……”刘备好像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我大军全力行进之中,定然会产生强大的气流,强大的气流,最后转化成风力。便如我刚才吹的那声一般,不过我大军从哪方偷袭下邳,这东西都必定会为敌军传递警讯。”诸葛亮歇也不歇地,继续解释道。刘备这回像是听出些头绪,想了想,用自己的话说道:“军师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东西装上哨子,便像烽火台般可以为敌军传递讯息?”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某种程度上,主公可以这么理解。” “我自幼勤练弓术,只要见它一个,我便将之射将下来,如何?即便它真是飞鸟,也难逃将我箭下。”关羽轻拂着腮下美髯,不无自负得意地说道。“二哥说得不错!”张飞连忙附和道。诸葛却是摇起了头,连连说道:“不妥!不妥!”兄弟三人都在思索着这不妥之处究竟在哪里? “三将军不妨仔细看看此物是用什么做成?”诸葛亮言道。 张飞将纸鸢来回翻转查探了一番,方回答道:“竹子、线、还有纸。”诸葛亮点了点头,说道:“这纸鸢制作极为简单,若是对方做出成千上百个呢?只怕二将军箭术纵然再是超群,又如何能射之得尽?话又说回来,对方既在纸鸢之上装上了哨子以作传息之用,若是将纸鸢放飞到弓箭难及的高度,两位将军又如何自处?即使是两位将军将之射将下来,这未必也不是透给了对方我军的讯号。” 关羽和张飞只想到了一方面,而像诸葛亮这般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这也的确是将与谋士之间的区别。 两兄弟彼此对望了眼,各自脸上均是惊叹之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刚才让全军放慢放轻脚步,缓缓向下邳潜进!”张飞大怒之下,说道。听完张飞之言,诸葛亮上既然显出难得的赞叹之色,听诸葛亮开口道:“三将军此法虽好,虽防止了大军在全力奔袭中产生强大的气流。但我军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突袭下邳,这般徐走慢行,且不说何日能到达下邳,这‘突袭’不邳的目的又如何能达成?”张飞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无话可说。 刘备见兄弟两人先后所提之议,均被诸葛亮否决,两条眉毛几乎都快皱到了一起。事到如今,却也是不由得刘备不急。大军既然从小沛开拔,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沛这些年在他在手里治理之下,虽逐见起色,但比起下邳未必好得了多少。特别是为了此役,他可谓是煞费苦心的筹齐兵器、军械、粮草等。可眼下大军被拖在此处,已有数日之久,光是粮草的消耗便是让刘备心疼不已,也难怪张飞要找诸葛亮麻烦的时候,他非但未坚决阻止,反而顺水推舟。 “军师!”左想右想之下,未能得出什么好办法,刘备最后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诸葛亮身上。诸葛亮从几案之上拿起了一直未用的羽扇,仿佛这已经成了他一个思考的习惯。羽扇轻摆,诸葛亮眼睛蓦地一亮,顿闻他说道:“既然不能智取,便只有力敌,与之决战在下邳城下。”诸葛手中羽扇在半空中停了停,“就连他都出来了,这场仗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四十五章 两种打法 [正文]第四十五章 两种打法 ------------ “只有力敌?如何个力敌法?”刘备沉吟一阵,问道。 “既然‘瞒天过海’之计已然叫对方识破,已难奏效,不如……”说到此处,诸葛亮手中羽扇一顿,“兵法有云:正奇互补。奇袭难成,便只有以正破之了。不管如何我军如何隐匿行踪,但最后的攻击目标依旧是下邳,其实对方未必不知这点,只是拿捏不定我军的攻击方向而已。 “若是奇袭成功,也顶多是强占先手而已,要是未能一举拿下下邳城,等敌人一旦反应过来,也许会演变成一场况日持久的苦战。既是这样的话……”诸葛亮脸上露出浅笑的痕迹,“大军稳当向着徐州推进,与敌进行堂堂正正的决战。如果敌军聪明的话,想来也不会拒绝我这个提议。” 听诸葛亮说完之后,三兄弟的反应各有不同。 关羽虽是沉默不言,却是听得暗暗点头。而张飞却是忍将不住搓起手来,兴奋之极地叫道:“早该如此了,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不过二哥我们可得先说清楚了,这先锋一职你可不能和我争,这赵家小子可是我的。多日未见那‘常山赵子龙’,不知其武艺进展得如何?俺老张早就手痒难耐了。” 刘备和关羽自然都清楚张飞的德性,完全是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儿。闻过张飞这般“胡言乱语”,刘备也不放将在心上,只是无奈地暗中轻摇了摇头,最好叹过一口气,道:“只好如此了!” 徐州州牧府,议事大厅之中。 “将军发明的那个叫……叫……”张辽兴致勃勃地讨论道,却是一时之间忘了词儿。一旁的高顺好心提醒道:“是‘风筝’。”“嗯!‘风筝’,对!就是风筝!”得高顺提醒,张辽继续说道:“那个叫‘风筝’的玩意儿还当真管用,据前方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刘备大军盘桓在小沛和下邳交界的山谷中,已然有数日之久。对方一切行动我们都了如直掌,如今想来那刘备已是进退维谷,两难失据了。” 我淡淡一笑,道:“文远过奖了,‘风筝’并非自我手,乃是得一位好友相助,方能想出压制对方手弩之策。” 闻及我说到此处,陈宫蓦地眼前一亮,好奇问道:“未知将军这位朋友姓什名谁?能想出这般主意之人,想来并非等闲人物,将军不如引荐一二,也好教宫台认识这大贤。”也许谋士的天生敏锐直觉,陈宫第一时间便觉出了这背后人物的人不凡,故有此言。陈宫这般话倒叫我颇觉为难起来。 “我这个朋友姓徐名庶,字元直,却是个天生散漫惯了的人物,若是他想要见你,便是九牛二虎也未必能拦将得住他。如果是他有心躲你,即便是你掘地三尺,找遍大江南北,也难寻得到他的身影。不过宫台不必担心,若是有缘,以后你二人自是能够相见相识。眼下还是先好生想想该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刘备大军吧。” 陈宫对我歉意一笑,仿佛意识到自己将话题扯远了,暗中却是牢牢将“徐庶”这个名字记在了脑海之中。 听我再次再话题拉将回“刘备大军”身上,一向惜字如金的高顺却是主动开了口,听他说道:“据前方斥候传将回来的最新消息,说刘备大军已经有了移动的痕迹,而且……而且……”言及此处,高顺却是颇为犹豫起来。毕竟!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东西,他一向都从不轻易说将出口,只是眼下情况非比寻常,才觉得有些为难。 我和旁边的张辽、陈宫,都听得暗暗着急。 性急的张辽更是忍不住打断道:“而且什么啊?我说老高,你非得急死才说不成?”高顺看了张辽一眼,继续说道:“而且移动的方向正指向我下邳城。” “什么?”两个字自我嘴里脱口而出。一时间,张辽似乎也是蒙了,便是作为谋士的陈宫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先前还是一片形势大好,仿佛一切情况都尽在掌握,可转眼之间敌军又有了新的动向,这样的落差未免太大了点儿,也难怪在场所有人都反应不一,但人人脸上表现出来的都是同样的惊讶。 “莫非刘备大军还想打‘偷袭’的主意?难不成他们疯了?”清醒过来的张辽第一反应便是这般说道。 张辽之言也正是我心中的困惑。却见高顺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像,想来敌军也是清楚他们的奇袭之计已叫我们看破。可是我也想不通,为何刘备大军依旧推进,却不像是偷袭的样子,大军稳而不快的徐徐而前,便是对于我们斥候的监视、袭扰,好像也是见怪不怪了,他们好像加强了左右两翼的护卫。” 闻过此言,我和张辽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疑惑,那便是“这刘备到底打算做什么?”。 陈宫接下的一番话,似乎为我和张辽解释了一切。“看来那刘备是完全决定要孤注一掷!”陈宫感叹一声,打破了沉默,我和高顺、张辽六双目光投将在他身上,“眼下袁绍已据北海,等到明年开春变暖时,定然会大举南侵;而曹操已然将张绣打垮,已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旦元气渐复,兵锋定会再指向徐州。 “这般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谁都明白:只有将整个徐州执于掌中,方才有一拼之力。形势已经逼得刘备不得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听过陈宫这般分析,我和张辽似乎都清醒了不少。“既然他刘备决定拼命了,就让他放马过来好了,温候在时,他不敢动徐州分毫。眼下温候都不在了,他刘备也休想自我们手上夺走徐州。”张辽剑眉一扬,甚为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陈宫之言为我解去不少疑虑,但我心中却是更多了些相法。前段时间与徐庶谈话,虽然徐庶并未亲口说出“诸葛亮”三个字来,但随着事情发展,却是让我越来越确定此人的存在,并且就在刘备军中。虽然与这般被后世人吹嘘得神乎其神的人交手,心中难免隐藏着一丝忐忑不安,但未必没有几分兴奋和期待。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中的诸葛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从爷爷跟我讲的他“七擒孟获”“九伐中原”这些故事便能看出: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就在我稍稍走神间,我突然感觉到六道炽热的目光交投在我身上,仿佛都在等着我作最后的决断。我连忙收敛起游走神外的心思,目光自陈宫、高顺、张辽三人身上游走了一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既然他刘备不会轻易服输,我们自然也没有逃避的道理。”说到这里,我略一停顿,眼神自三人身上扫过,多少带着点询问的意思。 “将军毋须多言,我们自随温候起兵起来,自并州转战中原各地,还没有过未打即逃的先例……”张辽直爽,挺身而出道。 你身后的高顺拉了拉他,却是被他用力甩开了他。我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既然已经清楚了众人有着誓死一战的决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倒了好办了。“看来大家关于对刘备军一战,不会再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了。”我话锋一转,道:“但如何打这一仗?这一仗该怎么办?你们倒不妨先说说各自的看法。” “那还用说什么?”张辽一口接过,道:“管他三七二十一,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张辽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却也能看出他不喜墨守成规,更喜欢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出相应的决断。“属下认为:这战可分为两种打法。一是引敌至下邳城下,依仗下邳城的池深城高,与敌周旋;二便是御敌于下邳城外。”陈宫说道。 (昨天米上网,和今天的一起上传吧!) ------------ 第四十六章 攻守利弊 [正文]第四十六章 攻守利弊 ------------ “哦?”我沉吟一番,问道:“未知这两种打法各有什么利弊?” “先说第一种:引敌至城下,依城固守。i。依托城池之利,我们守之一方,自然占尽地利。刘备大军远道而来,士气不弱。我们依仗城池之便,以消耗其士气,一旦刘备军久攻不下,定然军心涣散。兵法有云:一鼓作气,一而衰,再而竭。待刘备大军军心一乱,士卒再无战意,等到那时,便是我军反攻之最佳时机。” “先生所道皆是守城之利,未知其弊何在?”我想了一阵,又开口问道。 “将军问得好!”陈宫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一晃而过,“守城之弊,便在于我们几乎得全部放弃下邳以外的郡县,收缩防线。而这些郡县定当置于刘备大军铁蹄之下,予求予夺。”陈宫倒三两句清楚指出了其中之弊。我闻之沉默不语,而张辽和高顺两人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张辽面沉如水,似乎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一向沉得住气的高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虽然是一闪而过,却也被我看在了眼中。 “那先生不妨再说说另外种打法。”我并没有急着下结论,想听听另外一种打法有何利弊。“这第二种打法:主动出击,御敌于下邳城外。和第一种打法比起,不言而喻,自然是能保全下邳之外郡县,但一旦战事不利,我们主力受损,即便据城而守,依靠留将下来的残兵败将,怕是心有不足,力有未逮。” 这回陈宫倒也一口气说将清楚了其中利弊。 顿了顿之后,陈宫又肃首抱拳道:“公台已经将两种打打法的各自利弊向将军逞述清楚了,至于该如何抉择,还望将军决断。”陈宫言语间,偷偷地抬起头,望了我一眼,他这番话,未必没有考究的意思在里面。这陈宫倒好,虽然说清楚了其中利害,可转眼之间,却是将如何选择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我。 我细思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始终觉得这攻守两种打法都不太尽如人意。正自心烦意乱间,却看到高顺张辽两人都各自都不言语,但彼此如鲠在喉,仿佛早已经是跃跃欲试了。我心念一转,目光落在高顺、张辽身上,张口言道:“军师虽然已经分析清楚了这攻守的利弊,但这攻有攻有好处,这守也有守的好处,本将一时之间也难决断,未知两位将军有何意见?” 我话音才落,却也自陈宫眼中瞧见了几许失望之色。 我虽瞧在眼中,但也没有过多理会,此刻我的全部心思都落在高顺张辽身上。听我这般问起,两人都早已是按纳不住了,特别得性急的张辽,抢在高顺之前,开口道:“这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下邳城既是我军的根本所在,依托下邳城,据城而守,自然是最佳的选择。”张辽快言快语,言及此处,稍微换了口气,“下邳虽然不比洛阳、长安这等帝王之都,有函谷、虎牢之险。但下邳城高池深,城中守城器械皆备,特别是将军命马均研制而成的巨弩,更是守城利器……” 还没等张辽把话说完。 一向沉得住气的高顺,既然也沉将不住一口打断道:“只怕未必!”高顺此话一出,不只是我和陈宫,便是张辽自己本人,也是始料不及。需知两人的情份,可是自无数次腥风血雨中拼杀而来,可谓是坚逾铁石,彼此间的情份,比及亲兄弟也不遑多让。但任谁也想不到比兄弟还亲的两人,却是为此事发生了争执。 面对众多诧异的目光,高顺似乎有些脸红了。 但高顺始终是高顺,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高顺想了片刻,说道:“文远,虽然我们是执交,但此事攸关我军生死存亡,所以我……”没等高顺说将下去,张辽伸手阻止道:“我自然分得清楚……”张辽脸上已然有了一丝不快,“只要你能说服于我,我自然无话可说!” 高顺沉默半晌,方才说道:“需知我‘陷阵’一部攻坚拔锐,从来都是一马当先,若能与刘备大军进行战野战,我自有八分胜算。” 焦点仿佛完全集中到了张高二人身上。听高顺说完,张辽立刻反驳道:“‘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对于‘陷阵营’的攻击力我从来都不会怀疑。可是你可是想明白了:那刘备在‘虎牢关’见识过‘陷阵’之威后,是否会傻到与‘陷阵营’正面决战的地步?”张辽之言确实有理。 高顺顿时为之语塞。 高顺跟着脸上一黑,想了又想,又说道:“可徐州乃四战之地,这下邳四面八方皆是平原之地,并无险可守。与其这样,攻与守又有什么差别呢?”两人一时之间,争得是面红耳赤,我心却也是了然几分:这二人一人擅攻,一人擅守,二人自然都希望以自己擅长的方面进行战斗。 可即便如此,但高顺多少给人的感觉:便是有些占不住理,有点胡搅蛮缠在其中。 “我先前已经说过,虽然下邳不比长安、洛阳,并我肴函之固,虎牢之险。但下邳不管如何总比一般的城池强上数倍吧,加上新近发明的巨弩,可谓是万无一失。”张辽一脸也跟着完全黑了下来,他说的话可谓是句句在理。高顺一时间似乎也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张辽了,额间隐见细密的汗珠。 “可是……可是……”高顺接连说了两个“可是”,但接着下面却又没了下文。 “我说老高你今天是怎么了?”张辽好像也看出了高顺的不对劲儿,“平时的你都不是这样的,有理有话,你从来都会听的,今天没理你倒辩上三分了。”张辽此言一出,高顺跟着脸色一变,仿佛已经知晓大势已去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朝着我处看了一言,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老高,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儿一样了?”张辽忆是觉出了高顺的不对,很是受将不了高顺这个样子。 “哎!”高顺先是叹了一声,目光颇为无奈地看着张辽,“我说文远,你当真以为依靠反扑城利器和城高池深便能守住下邳?守城首要在人心,要是心都不齐了,这城还有什么守法儿?”张辽好几次都想忍不住要张口,可是几次下来,都强自忍住了。我和陈宫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开口说话,却是清楚高顺后面有下文要说。 “若是我等平白无故放弃了下邳以外的郡县,你说那些被抛弃的百姓会如何想,还要身在城中的徐州本地军士又会如何想?不少他们的亲人朋友都在下邳城外,如果他们一旦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他了他们的亲人朋友正在刘备大军的铁蹄蹂躏之下,你以为他们还有心思守城?还有心思作战么?” 高顺终于道出了肺腹之言。 “这……这……”这次轮到张辽哑口无言了,思得片刻,张辽又说道:“他刘备曾经好歹也是做过这徐州的主人,他总不该……”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想来是张辽对自己的话也是没了信心。二人争论至此,似乎也是有了结果。不过,我心中更是有了主意,我从来还不知道高顺这样一个看上去了无生趣跟木头一样的人,竟然也有着一颗为民请命的赤诚之心。可也正是因为他这番话,让我明白了我先前的困惑。 “好了!”我淡淡一笑,目光转向了陈宫,问道:“两位将军都言之有理,未知先生更倾向于哪种打法?”陈宫怔了怔,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或者完全没有想到我转眼之间又将这个烫手山芋交回到他手中。 (昨天去招聘会了,只有今天一章,不好意思!) ------------ 第四十七章 坚壁清野 [正文]第四十七章 坚壁清野 ------------ 陈宫怔了片刻之后,只道出一个完,“守!” 闻陈宫说出此字后,张辽和高顺的反应先后不一。张辽是诧异的居多,显然是没没料到陈宫居然也会选择“以守代攻”。而高顺却是楞了半晌,紧接着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失望,高顺心知一向作为吕布军师的陈宫陈公台之能,但凡自他口中说出的言语,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的。 果然不出高顺所料,陈宫接下来说明了他选择“守”的理由。 “无他!但为‘稳妥’二字!”陈宫淡淡说道:“下邳一城,乃是我军立身之所,若丢了下邳,无异于虎失其**,龙困浅水。而全军将士乃我们保命之本,若为下邳城外的不相干百姓,失了下邳或弄得全军损失过重,皆是得不偿失。唯有依仗下邳的城高池深和城中充足的守城器械粮草,以御强敌,方才是上上之策……” “以前先生不是这样的!”闻过一半之后,高顺突然无奈了叹了一声,出言打断道。 陈宫苦笑一声,道:“那高将军可否告诉我,以前的陈公台是什么样的?”高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以前的陈宫是不是事事都以百姓为先,太过刚烈正直,或者是过于妇仁之仁?以前的陈宫不谙世事艰险,所以才会那般天真得可爱。以前的陈宫早已在我决心跟随温候那一刻便彻彻底底的死去了,高顺将军又可不可以告诉我: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差别又何在?” “我……”高顺只吐出一个字,便不再说话了。 “既然高将军自己都不知道了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子,那便不妨想一想:倘若温候今日尚在人世,他面情如今的状况,又会如何去做?”陈宫转过身拿起旁边几案上所奉之茶,却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高顺自然清楚:若是“温候”吕布尚在,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断不会为了那些卑贱的普通百姓,选择出城与刘备大军决一死战。 终于,高顺低下了头,选择了默然无语。 我扫视了一片安静我的全,我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不同的意见,那便按照公台先生的第二种打法――以守代攻吧!”听过我这番话,高顺更是神色一黯,“不过在这之前,大家尽量办好一件事!”我话锋一转,议事厅中三人皆是面面相觑,显然弄不清楚我指的用是何事。 “刘备大军到达下邳城还有一段时间,乘着这段时间,尽量将下邳城周围的百姓迁入下邳城中。请诸位谨记四字。”高顺抬起头,眼睛一亮,我清了清嗓子,“‘坚壁清野’!最好是不给刘备大军留下一颗粮食。在这期间,各路斥候不管用什么方法,偷袭袭扰也好,虚张声势也罢,尽量迟缓刘备大军行动,为我们迁徙百姓争取时间。” “谨遵将令!”听我说完,高顺、张辽二人拜谢领命而去。 高顺张辽离去之后,陈宫并未着急离开。“将军好个两全其美之策,陈宫陈公台代徐州百姓,谢过将军!”言罢!陈宫一捋长衫前襟,竟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朝我拜了三拜。我一开始仿佛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连忙下座扶起陈宫,说道:“先生何意?赵子龙所做所为只是为徐州百姓尽也绵薄之尽,先生当真是折煞我也。” 到此刻我倒也是明白陈宫先前为何会对高顺说那般言语了,也许由于吕布长期的军事风格的影响,才让眼前这个智者陷入攻和守这个误区之中,却忘了在这二者之间寻得一个平衡点。吕布的军事风格倒也是鲜明之极,一旦军力明显强过对方,他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便会不要命的向敌人发起进攻;而当势力不及敌人,在不如意的情况下,他只会尽量地集中力量死守于一城一地,此事绝对可以从后期看得出来。如果如今吕布不死,却也难逃过死守下邳,身殒白门楼的下场。 “先生!下邳的攻守,有我和高顺张辽二位将军,先生但请放心。却有一事,还不得不麻烦先生!”扶起陈宫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事,顺口说道。 陈宫怔了怔,显然没料到此事此刻我会提起另外一事。“但请将军吩咐!”陈宫抱拳道。“年关已过,春天将近,这春耕可是一件不能耽搁的大事。”我略一停顿,思绪疾转,说道:“我可不希望明年的下邳城中依然出现‘易子而食’这般惨剧。若说是陷阵冲锋,‘常山赵子龙’从不会落于人后,但要说到治理民生,还望先生助赵子龙一臂之力!”说罢,我却是冲着陈宫深深一拱。 陈宫脸上呈现些许矛盾之色,片刻间回复正常。 “将军有这般心意,陈公台岂能不效死力?”陈宫略微有些犹豫,“只是以陈宫一人之力,只怕很难顾及偌大个徐州,所以公台抖胆还向将军借一人以协助在下。”“哦?”我眼前为之一亮,颇为好奇地问道:“谁?”“现陈家家主,陈登陈元龙!”陈宫神情显得甚为欢愉,似乎早就想此事了,“早就听说陈家有一麒麟儿,有经天纬天之才,陶谦在时,也曾多次征辟于他。只是不何故,这陈元龙宁愿打理家族生意,或者中是代其父处理一些政务,自己却是甘作一个清闲的门前小吏。 “不满将军,我曾经也向温候举荐过此人。只是温候因为与陈家有过间隙,过于……”陈宫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旧事,不说也罢!” 我点头称是,却也明白陈宫的难处。“元龙那里,我尽量说服于他。”我思考一番后,回道。“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稍带暖意,也许是因为春天即将到来,北风已然少了往日的凛冽和严寒。 我在府中处理政务,却也觉得有些头大。可不经意间抬头向着窗外一看,却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晚了。我揉了揉微觉疲累的太阳**,站起身来,打算到“州牧府”外走走,也好清醒一下昏昏沉沉的大脑。推开大门,一功冷风灌入,仍旧觉得一陈凉意,忍将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不禁有些摇头苦笑,暗道:看来这些日子是过得太过太平了,这段日子忙里忙外的,武艺也放下了不少,竟然连这点风都受不了了。想起在北平那会儿,即使是天寒东冻,冰天雪地,依旧能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风雨不改地老地方练习枪法。想到这些,就不能不另外想及温婉可人的小芸,还有公孙越将军的音容笑颜。 “小芸如此为了寻我,去了北地;而公孙越将军如此也是……”也越着越觉得心烦意乱,不觉间,却也是走出了“州牧府”。 也许是因为心情烦闷的原因,或者是鬼使神差,竟让我走到了家酒馆门前。此刻夜深人静,尽管这家酒馆此刻还未关门,但也是门庭冷清了。我微微一楞之后,便走进了酒馆之中,反正人都来了,还打道回府不成?此刻心情心情烦闷,加上众多离别愁绪,饮将几杯小酒,未必是什么坏事。 才走进酒馆门中,却也发现掌柜已然不在,应该是已经休息了。只有店小二在柜台之上昏昏欲睡地打着瞌睡。本来我想敲几下柜台,然后叫醒小二,来上一壶酒再加上几个小菜的。可是不经意抬头间,却是发现了一个熟人,让我顿觉有措手不及之感。几乎在同时间,他也是发现了我。 他的吃惊应该不下于我,单是从他脸诧异的表情可以看出。谁能想到平日里滴酒不沾的高顺,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个小酒馆中? ------------ 第四十八章 高顺无字 [正文]第四十八章 高顺无字 ------------ 回过神来的我,几步走到了高顺所据桌子面前,笑着打趣道:“将军平日里那副严谨该都不是装出来的吧?”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手中不客气的夺过酒壶,从另我一张空着的酒桌之上寻得一个空杯,替自己满上了一杯。高顺闻过我这番话后,半天没有什么反应,却是突然讪讪笑了两声。 说句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高顺笑。 也许果真是他笑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他的笑居然也跟人生涩之感。“将军怎么有兴趣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没有轻松到一刻钟的高顺,瞬息之间又板起了面孔。“这句话正是我想转问高将军的。”说罢!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敬过高顺之后,微微地茗上了一口,不急不缓地道。 “我平时都不喝酒的!”高顺只是淡淡道。 我还在揣测着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有些自作聪明地问道:“难道是因为大战在即?所以高将军才……”“高顺一半生戎马,恶战无数,如果每战之前都得靠喝酒来麻痹自己,高顺早就醉死在酒缸之中了。”高顺这席话听来似乎更像是说笑,可是在高顺脸上却瞧不出半点儿说笑的意思。 仿佛他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无他!”高顺喝掉杯中之酒后,放下了手中酒杯,“高兴而已。”回答得甚是简单,却也难得见到他脸色放缓了不少。“何事值得将军如此高兴?”我微微一怔,随便问了一句。高顺却是若有所思地拿起了面前的空杯,说道:“其实酒的味道未必好到哪里去,你说世人为何独爱于它?” 这回会却是轮到我蒙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高顺会没头没脑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我足足蒙了几乎有一盏茶的功夫,高顺也是保持着拿起那个空杯的姿势,宛似还在绞尽脑姿地想着自己问出的那个问题。“无他!高兴而已!”言罢!我举起面前的酒壶,不禁为自己斟上了一杯,也为高顺满了一杯。放下酒壶之后,端起酒杯,却是朝着高顺示了示意,自己先干为敬。 “哈……哈……哈……”酒馆中顿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高顺跟着一饮而尽,“为将军此话,值得干一杯!” 那还在打瞌睡的店小二似乎被高顺突然响起的笑声吓了大跳,原本一支手撑着下巴,正在打瞌睡的他。却是因为高顺这一笑,吓得下巴从手掌之中滑了下来,重重地在柜台之上碰了一下。顿时“哎哟”呼痛之声传来,目睹此情此景,便是全无笑意的我,也不忍俊不禁起来,附和着高顺的笑声。 这小小的酒馆之中,倒也冲满了欢快之意。 不知何时,高顺笑声嘎然而已,气氛顿时颇觉有些尴尬。也许,我也是没话找话,有意打破尴尬的气氛,问道:“有件事我一件很想问高将军,可是又觉得有唐突之至!”“哦?”高顺好奇地应了一声,倒也回答得爽快,“将军请讲!”我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只是随便提提,等自己当真意识到此事涉及到人家**之时,却也是骑虎难下,已经是弓在箭上,不得不发了。 我张了张嘴,确实有些很难问将出口。 “时人多有字,未知将军之字?”话才说到这里,便觉得高顺脸色变得有些不对,“我也知张辽将军字文远,你……”也许是心乱之下,自己竟然从不知所言变成了慌不择言,当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连忙住口,将下面的话掐断,让它胎死腹中,烂死在自己肚子里好了,我有些将疑不定地看向高顺。 高顺却是从我面前夺过一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后,端起了一饮而尽。此刻他的脸色已然恢复了正常,我心知自己刚才那番问话,定然触及了高顺不愿提及的某些往事,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眼他道歉?但不想高顺自己沉默半晌之后,却是他自己先开了口。 “高顺无字!”回答还是这么简单。 看了我欲言又止的表情,高顺似乎猜到我想说什么,连忙一口抢过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高顺无字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将军不必介意!”突然,高顺站起身来,“好了!高顺最多只能喝三杯,再多喝便会醉了!高顺不想因为醉酒误事,还忘将军见谅!”高顺甚为那抱歉地向我一拱。 我有些表情僵硬地笑了笑,却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神差鬼使地又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此说来高将军从来没有醉过了?” 高顺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那高将军是否知道喝醉之后的感觉?”我本来还有丝顾忌的我,却咬了咬牙继续把话说下去。这一刻,感觉自己有些想引诱天使的魔鬼,隐隐中,还带着几分兴奋,就像……就像小时候自己贪玩,却还带着一个大人眼里的乖宝宝,自己也说不准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能让滴酒不沾的高顺喝醉,应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闻及我言,高顺本能地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将头摇得跟拔浪鼓般,语气却又不是那坚定地道:“高顺不能因为喝酒误事!”我正自觉得失望之间,高顺又问一句让我惊喜不已的话,“将军可不可以告诉我喝醉之后是什么感觉?”我倒有些诧异起来,目呆口瞪地盯着高顺瞧了半晌,没想到一向刚直不屈的他,竟然也有挺有做“坏宝宝”的潜质。 高顺多少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想打退堂鼓。 “我也说不太清楚!”我适时说道:“那种感觉……大脑空空荡荡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仿佛还透着点飘飘欲仙。”高顺将信将疑地看将着我,自然是不太相信我说之言。“对了!还不知道高将军为何事这般高兴?”想想喝醉过的几次,醉得最厉害的便要数那次在东吴酒宴之上,却也是那次,差点儿自己连性命都丢了。自己这般话,仿佛说得跟专业酒鬼一般。连自己都觉得这般说下去,自己都快成酒鬼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高顺闻我转移了话题,眼中多少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自然是为了将军!”高顺提起酒壶分后为我为自己满了一杯,完全像为了自己只能喝三杯的事情,“将军所想的两全齐美之策,不禁最大限度地限制了刘备大军,更是救了下邳城外成千上万的百姓。单为此事,便值得高顺在敬将军一杯。”在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已经是第四杯了的时候。 高顺却是二话不说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得高顺如此痛快,我倒也不好意思不领情了,跟着他饮过杯中之酒。却也发现高顺原本正常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之色,而且这抹红晕有蔓延的趋势,仿佛只是片刻之间,这抹红晕蔓延整张面孔,即是耳根部位,也跟着红了起来。我惊讶地看着高顺脸上的变化,同时不得不在心底暗暗佩服于他,他居然对自己的酒量把握得如此清楚。人家武松打虎是“三杯不过岗”,而他高顺却是“四杯就上脸”,这当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正思索着要不要劝他就此回军营休息了。同时!我也心里也明白了一点:如果要劝喝醉之人不要再喝了,这的确是有点难度。果不其然!四杯下去的高顺,紧接着第五杯、六杯、七杯……,叫我看得目瞪口呆,随着酒越喝越多,高顺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我越发觉得情况不对,高顺的确喝多过头了。 (前天和昨天的,今天大面试去了,暂时米了!) ------------ 第四十九章 倾心相交 [正文]第四十九章 倾心相交 ------------ “高将军,我看你喝醉了,不如……” 不待我将话说完,但见高顺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大手一挥,道:“谁说我喝醉了?今天这么高兴,我还能喝它三百杯呢!”蓦听此言,我恍然醒悟过来:喝醉酒之人最怕人说他喝醉或者是不能再喝了,我这般说,岂不是再中下怀?我正自想着补救之法,高顺却又是一杯酒下了肚中。 “不未知将军今日如此高兴,因为何事?”我有意分散的高顺的注意力,本来高顺正举杯,正要喝下另外一杯。 听我问起,却是停下了手中动作。“因为什么事情?”高顺喃喃念道,仿佛因为喝酒的原因,思维已经不及平时灵活了,“因……因……为……为……”不紧思维不灵活了,便是舌头也变得有些大了。见高顺正自费心思索,我揭开酒壶之盖一看,酒已经见底了,趁着这会功夫,我连忙招来因为先前一撞已经清醒的店小二,小声暗中嘱咐他将壶中之酒换成白水,这些话自然不敢让高顺听见。 “还……还不是因为你!”高顺像想起了什么了,摇摇晃晃地站将不稳,指着我像个小孩子般欢呼雀跃起来。 他这一指不要紧,却是将我吓了大跳,我只道他发现我指使小二将酒换成白水之事。一时之间,我不禁有些冷汗直冒。我不小心翼翼地问将道:“我?能关我什么事?”高顺却是又端起了酒壶,却发现怎么了倒将不出来酒,似乎他还没太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先是举起酒壶上下摇了摇,跟着才打开壶盖。 “小……二!小二……”高顺浑然问了我问话一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因为小二先前有我的吩咐,不一会儿功夫,便从后堂中跑了出来。手中却是捧了一壶酒,口中叫道:“客倌瞧好,你的酒来了!”一边笑脸相迎,一边暗中还给我打着眼色。我简直哭笑不得,这店小二未免太聪明得过了头了吧?人家客人都还没有吩咐要什么,他便将酒送将上来,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铁青着我,心中埋怨这店小二太鲁莽的同时,一面盼望着高顺不要发现此事才好。 “好!好!好!”高顺笑得越发开心了,“子……子龙啊!你看这小二多识趣?有前途!”高顺一边拍着店小二的肩膀,一边说道。闻过此言,我差点没跌倒,没想到这样也行。因为心中有鬼,嘴里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高顺自店小二手中接这新的一壶酒后,又是痛痛快快地一杯“酒”下肚,口中还不断赞道:“好……酒!好……酒!” 我心中正暗奇怪为何高顺会如此说?难不成他没有将酒换着水不成?想着间,我从高顺面前拿过酒杯,却是为自己满上了一杯。细细地品上了一口,平淡无味,确定那定是白水无疑,我心中顿时乐了,这回我不相信高顺没醉都不行了,居然将水当成酒,而且还大声称赞这是“好酒”。 我强忍住心中笑意。 “子龙啊!我们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不过白水也自然有白水的好处,这不,一杯白水下肚,高顺已然不大舌头了。可是,看样子他的思维依旧不是那么清晰。“说……说到‘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我有意无意地应了一句,此话一出,我倒觉得我变得跟高顺一般大舌头了。难不**家是喝白水越喝越清醒,我却是越喝越“醉”了? 想到此处,自己不禁乐了,再也忍将不住,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子龙为何发笑?”高顺见我笑,好奇问道。我看高顺有越喝越清醒的趋势,只应打着马虎眼儿道:“高兴嘛!”含糊蒙混过关,急忙转移话题,问道:“那高将军究竟想没想清楚,今日到底因为何事?才这般高兴!”“因为……”高顺顺口接过我的话,又用心思索起来,我目不转盯地注视着他。 “因为他碰上你这般真心为百姓的好主公!”高顺在说过这般话的同时,原本因为醉酒而浑浊不堪的眼睛,竟然突然之间变得清晰无比,“主公在上!请受高顺一拜!”事情的发展,简直叫我措手不及。我连忙扶起跪倒在地的高顺,口中却是有些应付了事地说道:“高将军快快请起,赵子龙不过微尽了些绵薄之力罢了!” 扶着高顺重新回到了座位之上,却是因为高顺这一拜,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高顺端起酒壶,缓缓地将白水从壶中倒将出来。我注视着宛如一根银钱般注入杯中的水,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主……”高顺才说过一个字。我连忙打断,道:“既是倾心相交,还是叫的子龙比较好!这‘主公’二字听着着实拗口!”高顺怔了怔,淡淡一笑,看了我一眼之后,却是改换了称谓,“那子龙可知我是从何时开始对你有所改观的?”高顺笑着问道,手上刚好停下斟酒的动作,不只为自己,也为我满上了一杯。 “哦?”我笑着应道:“看来我先前在你心中的印象并非怎么好嘛!” 高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虎牢一战,你力敌温候,大家各为其主,立场分明。但你为救那刘备的三弟,却是杀了我好几个‘陷阵营’中人。须知这八百‘陷阵营’乃是我苦心练就而成,跟着我冲锋陷阵,恶战无数,都见折损,却偏偏遇上你们两个煞星?”言罢!高顺一声苦叹! “怪也只能怪我,那时候凭借温候之勇烈,何止是我一个人?只怕西凉军中上下都盲目地崇拜武力,认为关东诸候不外如是,可那个时候你在我心中也仅仅是能和温候匹敌的‘勇将’而已。后来听说你不知因为何故,被盟主袁绍杖责之后逐出军中。那时候除了骂袁绍狗头猪脑之外,便幸灾乐祸你落得这般下场,这多少让我觉得对得起死去兄弟的亡灵了。 “而后,你进入洛阳,却也自不少士人或诸候口中听过了你那番‘大汉当亡’的大逆不道的言论,当时觉得你除了是一个能和温候匹敌勇猛之士外,还是一个狂妄之极的无知之徒。可是这么多年走过来,目睹过一幕幕血腥,经历过一场场撕杀,也曾经午夜梦醒地扪心自问过:这样的大汉还有救吗?得到的四个字不过是你口中的‘大汉当汉’。渐渐认为你是一个不逊于公台先生那样的智者。” “后来和你一次见面,是在洛阳城外奉迎温候家小。那时候,董家大小姐为逼温候就范,不惜一切地欲致我家小姐于死地,后来却是因为你得关系,放过我家小姐一马。听我家小姐提及的时候,认为你还不个不错的人,也仅仅如此而已。 “而后,关于你的传说也越来越多,在江东曾救过‘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后却是为他所忌,险遭追杀;在界桥你以五百精兵迎击袁绍近十万大军,并将之大败,助公孙瓒取得界桥大捷;事后,你避走中原,在宛城之战中不禁救出曹操曹孟德,而且还在绝对的劣势之下,帮曹操取得宛城,大败张绣…… “这些关于你的传说,亦真亦假,你的光芒似乎更盖过了天下诸候争霸,我对你越发好奇起来。直到你来到徐州,温候将之逝之际,让你认作了徐州之主。说句实话,刚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并不看好,纵使有关于你的再多传说,也是这样。或者并不是单纯的指你,而是当时徐州城的面临内有外患,内有同床异梦的刘备,外有野心勃勃的袁绍、曹操。 “可是你在接过接过‘徐州之主’短短不过月余的时间,先后助小姐夺回了赤兔马,方天画戟,并诛杀了叛徒候成;又解决了徐州的粮食危机,化解了军中危机;随后奇思妙计迭出,先是‘风筝’一物,叫人为之惊叹,而今日的两全其美之策,最是叫我心服。我有时候都不得不相信,你是上天派将下来,拯救徐州的。” ------------ 第五十章 陷阵历史 [正文]第五十章 陷阵历史 ------------ 说到这里一停,高顺又喝了一杯白水,跟着幽幽一叹,接着说道:“子龙先前不是问过我为何无字吗?数年之前,想我高顺不过一介普通百姓,也就是那些达官贵人眼中的泥腿子、庄稼把式,或许严格这说,连这些都算不上。普通人家能有个名字已经算不错了,人道是:贱名好养活,普通百姓家像叫什么狗娃、丫蛋之类的名字,多得数之不清,更不用说什么字了,贫苦人家连想都不敢想,那是那些豪族世家才有的专权。 “可是在这乱世之中,即便是取一个贱名,要想活将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跟着高顺又斟满了一根,却未急着喝下,“我原来的姓名早在数名之前那场扑天盖地的‘黄祸’中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只隐约记得自己是中原人氏,那场‘黄巾之乱’弄得多少妻离子散,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所到之处,却犹如蝗虫过境,搞得中原各地面目全非。 “这还不算什么。等‘黄巾’之乱平定下来之后,朝廷大军开至,却是不问是非,将所有贫苦人家均视为黄巾乱党,一律格杀无论。着实是生活不下去了,成千上万的人背井离乡,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本来我跟着的那队躲难的百姓,说是要到南方避害,可是带头的人却是不辨南北,渡河到了北方。 “这路上又是官兵的追剿,又有凌散的黄巾贼的出没打劫,本来有近千人,可是这一路走来,到达燕北之地后,所剩之人却是聊聊可数。我还算是好的,我跟众人失散之后,到了一个叫个‘高家村’的地方,燕赵之地自古民风彪悍,几乎从老人到小孩子,都没有不会上两手的,我这身武艺也是跟着村中人学的。那时,黄巾动乱一时之时还没有蔓延到此处。 “‘高家村’中几乎所有人都姓高,我逃到该处之后,却是因为三天三夜未尽水食,结果饿得晕倒在地。村中长者都乃是个好心人,见我可怜,便救将起我,此地不仅是民风彪悍,村民性情也是极为憨厚淳朴。村中长者救起我后,让村中每户家供我一顿饭,尽管只是些粗糠杂粮之类的,但这些东西在我眼中却无疑比过山珍海味。 “后来村中长者让我跟着村里人姓高,并给我取名为‘顺’,其中中含意,也只是因为我能平平安安的活将下去。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在‘高家村’那段日子,可是说是我最让我高兴难忘的,也是我仅有童年。可惜,好景不长,天不遂人愿,该来的东西终将会来,躲也躲将不过。 “黄祸终于蔓延到北方,在邺城被朝廷大家击溃的黄巾乱党,向着各郡各县四处逃窜,大的城镇他们不敢去,专门挑着村落的下手。那日,那帮着供我吃住的那户人家在田里干活,数不清的黄巾贼到处杀人放火,什么东西都抢。后来忍无可忍的高家村村民,在村中长者的带领之下,殊死反抗,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终于击溃了‘黄巾贼’。 “却也在此时,闻名天下小‘温候’……不!那时候的‘温候’也许还是寂寂无名的一个校尉,正当全村之人欢欣鼓舞,自认为得救之际。‘温候’吕布却是下了一个简单之术的命令――杀!说我们都是黄巾乱贼。也许的我当时还不清楚,后来在军中渐渐呆久了,才明白像这般斩杀普通百姓人头,冒充领功者,在军中不胜枚举。 “哎!”高顺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乱世之中,谁是乱贼,谁是良民,到底谁又谁分将得清楚?黄巾乱贼说到底也只是被逼上了绝路的普通百姓罢了!当时听‘温候’这么一说,几乎当时幸存下来的人都蒙了,那里村中长者当时已被黄巾乱贼杀死了,大家都没了主意。能赶走黄巾军几乎已是耗费了所有人的全部力气,又哪里想到才跟赶走了狼,后面却来了虎。 “‘温候’当时看到大家惊愕的表情,只是冷冷一笑,道:看你们能和那帮黄巾贼斗上一场的份上,只要有人能在我手上走过十招,我便放了你们。 “那时的‘温候’吕布武艺还未大成,还在每场战斗中拼命地磨练着自己的武艺。我自己的性命可算是‘高家村’一村人所救,如果没有他们,想我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我当时想也没多想,只是仗着一股子热乎劲儿站了出来。那年的我刚好十八岁,十八岁的我也算是年轻气盛,但更想做的,却是保住全村老小的性命。 “纵然那时的‘温候’武艺未大成,可凭我跟着村中好武之人学的那点微末本事,如何是‘温候’敌手。仗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苦苦支撑了八招,当时的‘温候’冷冷一笑,我知道其中还有他放水的成份在里面,跟着闻过一声大喝,我只觉得脑中一震,本来‘温候’身旁之人扔给我的一把环首刀,已是‘当”的一声落将在地,温候方天画戟直指我眉心。那时的我只觉得自己窝囊没用之极,不仅是丢了自己性命,而且还是害了全村人。 “我咬牙切齿在地上重重一锤,却不想那时的温候又说了一句出首意料的话:留下的这小子一命,武艺虽然不济,却难得有股拼劲儿。 “当时我是又惊又喜,在喜得自己保住一条命的同时,又惊的是其他人该怎么办。那时也没有多想,只是天真的认为:‘温候’能放过自己就能放过其他人!只是抱着‘温候’大腿苦苦哀求他饶过众人。温候当时也没有多说,只是冷冷地扫过全场,问了一句:他们能帮我做什么? “听得‘温候’这般发问,我只觉得当时的脑子乱得跟一团浆糊般,可是想及温候能饶一命的原由。立马说道:我能让他们变得跟我一样,能为你出死入死,冲锋陷阵。 “那时‘温候’也没有多说,也许那日是他心情极好,只是哈哈一笑,当先一骑绝尘而去。只剩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我和剩将下来的高家村村民。跟着‘温候’的兵卒也先后离去,最后离去的那人跟我说:小子,算你运气好,今天碰上我们吕将军高兴,明天别忘了带上这帮人到军中报名。 “说罢!那人用着轻蔑般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 “说来也好笑,恐怕是那人也最后也没想到:这带着的这些人后来成了名震天下的‘陷阵营’。”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高家村’经过此役之后,老全村妻儿老小几乎都被黄巾乱贼斩尽杀绝了,所剩者皆是粗通武艺的精壮,这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这些人后来跟着温候南征北战。 “从在边关之地敌抗胡人到跟随温候转战虎牢。我们所剩不到两百人,每战必冲锋在前,陷于敌阵,每战之前,我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让更多的人活着走出战场,因为这是我欠他们的,欠他们‘高家村’所有人的。从最先想到的只如何练好武艺,一人冲锋在前,特别最好能那温候那般,以一人之力敌抗千军万马。 “后来才终究明白:自己终究不是‘温候’,在世上也只有一个人中吕布。到后来懂得简单的行军布阵,懂得通过彼此间的默契配合来保住更多人的性命。直到一日‘温候’交给我一套不完整的阵法,说是奉董卓之命,组建一支名为‘陷阵营’的精兵。我在这不到两百人的基础之上,又从各军中抽出数百精锐,终于组成了今天的‘陷阵营’。” “想到不‘陷阵营’还有这样一段历史!”闻过高顺之言,感叹道。 高顺苦笑了一声,“‘陷阵营’!‘陷阵营’!未知陷阵于敌,还是陷敌于阵,可是那一次陷阵冲锋,不是用命在拼?”听到高顺这般感叹,我能想到的只是: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拍了拍高顺的肩膀道:“欲陷敌于阵,必欲陷阵于敌!这就好比想要揍人,必要先学会挨揍。”连我自己也不准这算不算一番安慰之言。 “子龙说得也不假,这个比喻倒也恰当。纵观历史天那支闻名天的精兵不是经过无数血战,在战火浴血成长起来的?先从无敌的秦兵说起,征战六国,长平、函谷血战,到后来六国诸候几乎都是闻‘函谷’而色变。再有前汉号称精锐的‘李家军’,与匈奴在边关连年征战,也可是说这支虎狼之师是在铁与火中铸就而成,只可惜……“ ------------ 第五十一章 赐字高顺 [正文]第五十一章 赐字高顺 ------------ “如此说来高大哥对于练兵,自有一番心得了?”这一来一往间,两人熟络了不少。 高顺甚为自信地点了点头,道:“其实这练兵之法讲究的也就八个字‘以身作则,赏罚严明’。”“赏罚严明……以身作则?”我将高顺这八个字反将过来念,“这‘赏罚严明’倒也好理解,可这‘以身作则’四个字如何说?”我自然是见识过高顺所练之出来的“陷阵营”,一时之间我不禁对他口中的练兵之法大感兴趣。 “法为兵之魄,将为军之胆。如果能做到与将士共以甘,同其苦,三军将士自然愿效死命。然而……”说到那这里,高顺又是一叹,“只可惜,这乱世之中,军中法度早已废驰,纵观天下诸候各路兵马,能做到‘令行禁止,不扰与民’的,可谓是聊聊可数。他们亦有能征善战之士,但一旦战端一开,烧杀抢掠,便是他诸候本人亦难再约束。” 听过高顺之言,我沉默良久,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想想不管是我以前跟公孙瓒将军手下将士,还是董卓无敌于天下的西凉铁骑。,曹操得自黄巾一部而练将成的“青州兵”更不用说,单从徐州一役便可以看将出来青州兵的暴掠凶狠来,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青州兵”乃经过“黄巾之乱”的亡命之徒,自黄巾之乱伊始,能存活到今天,的确是一支能征惯战之师。 公瓒将军手下将士倒也好说,因为常年与塞外胡人作战,骨子里透着一股血性,公孙瓒却是为了保留这股血性,经常带着手下将士名曰“狩猎”,却是对草原之上的手无寸铁的乌桓牧民下手,这也是他和乌桓一族结下不解的之仇的根本原因所在。而董卓的西凉铁骑纵然威震天下,但其凶狠之性更甚盗贼,董卓在时,他们最喜欢干的便是屠普通百姓,以冒充贼首。而如今董卓不在了,更是变本加厉,单是看现在的郭氾、李傕等人,将原本繁华富饶无比的长安城糟蹋得不成样子,便可以看出西凉之祸远甚于黄巾之祸。 再说吕布的并州铁骑。虽说亦是能征惯战之师,但常在吕布带领之下,更多沾染的是吕布的狼性。作战时凶恶如狼,但贪婪亦如狼,吕布在不敌李傕、郭氾近大万大军的情况下,转战中原各地,在无粮草之时,便纵兵劫掠寻常百姓或是士族豪强。便是落脚徐州之后,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便是因为这般,吕布并州铁虽是善战,却也极不得民心。 “这乱世之中,要想练就一支能做到不扰与民、令行禁止的铁雄狮,谈何容易?”半晌之后,我长叹过一声,道:“我也到过不少地方,几乎游历过大半个大汉,可是除了你练就的‘陷阵营’外,能做到像高大哥说的这般‘不扰与民,令行禁止’的,的确可谓少之又少。纵有像董卓骁勇的西凉铁骑和曹孟德手下能征惯战的‘青州兵’,但一说到这‘令行禁止’四字,便就难以做到,或许袁绍手下麹义训练的‘先登营’够得上这点吧?可要说‘不扰与民’……” 我没有在接着说下去,只是轻轻摇头。 而高顺之“陷阵营”,在吕布手下着实是个异数。吕布在经常粮草尽无的情况下,纵下令纵兵劫掠,可偏偏是高顺率领的这支“陷阵营”,便是宁愿饿肚皮,却也是不愿干这等勾当。吕布当然没少为这样的事斥责于高顺,高顺却每每淡淡回应道:“‘陷阵营’只负责披坚执锐、攻城拔寨。” 吕布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尽管他多次自高顺手中收回兵权,但能指挥这支精锐之师,并能做到十二分发挥战斗力的,有也仅只有高顺一人。 “我想问高大哥一个问题!我知单要做到‘令行禁止’这点已是不易,要做到‘不扰与民’这点,你……”话一出口,我却发觉自己问的确有些唐突了。高顺笑了笑,并未特别在意,感叹一声,说道:“子龙也知道:‘陷阵营’的前身便是我和高家村村民组成,我们原本便是一样普通百姓,我们自然知道这乱世之中存活下去已是不易,又如何忍心在去为难他人。” 闻得此言,我心中恍然大悟,仿佛抓住些什么,又像是不太明白。 “本是同根身,要煎何太急?”听完高顺的话,我情不自禁的念起了这句的话。高顺眼睛猛然一亮,道:“子龙这话说得太好了!”我本来想跟高顺说这话不是我说的,可是看着高顺越来越深沉的脸和郁郁寡欢的眼,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来了。“高……”越来越觉得眼前的高顺似乎不对劲儿,我正想试着问出口。 “子龙!你知道吗?”高顺突然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眶却越发红润起来,“虽然我们‘陷阵营’一直恪守着‘不扰与民’这四个字,但看着原本同乡之友一个个战死,而身边战友却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可以纵情的劫掠,肆意的杀人放火。多少次深夜我满头大汗的醒将过来,梦到我一手将高家村一个个淳朴的村民变将成了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野兽,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些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将踏错一步,时时刻刻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将‘高家村’村民带入万劫不覆的深渊,只要自己还算是一个人。”高顺又倒了一杯白水,一饮而尽,“我从不敢喝酒,便是在不得不喝的情况下,也从不超过三杯,便是怕喝醉酒的情况下,会一不小心做出跟禽兽一样的事情来。 “我是不是很傻,尽管自己也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乱时代,乱世求存的唯一之道便是一个‘狠’字,温候在时,不只一次跟我这般说道。可是我只要想起‘高家村’那一张张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还有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刽子手,是一手将无忧无虑的‘高家村’村民变成杀人机器的刽子手。 “每次在战场之上,我只要看到那一张冷漠的脸,我都有种隐隐心痛的感觉。”说到这里,高顺猛地放下了手中空杯,却是发了疯般抓住了酒壶,似乎要拿起它一钦而尽般。我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面沉如水,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怪只能怪这个乱世,想要这改变一切,终结乱世便是唯一的办法。” “是吗?”高顺目光哀凉如水,仿佛看不丁点儿希望般,“那子龙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样的乱世何时是个头?我生怕那一天撑不到那来,或者突然一觉醒来,便变得跟禽兽无异!还有‘高家村’村民,再或者是我一个疏忽之间……”高顺抱着头,此刻的他仿佛脆弱得如同跟个小孩子般。 想想这些年他为了“高家村”村民,不敢沾滴酒,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些年的他,也的确有够累的。 我突然心中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乱世终究会有个头的!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不管付出多的代价,我必将用我自己的双手终结这个乱世!”我话锋一二轻局,“高大哥,你不是你没有字么?我给你取一个,你看如何?”“什么?”一时之间,高顺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着我。 “高大哥觉得‘念民’二字如何?”尽管是一番好意,自己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念民……念民……”高顺反复念将着二字,自然不用我多说,他也应该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高顺高念民!哈……哈……哈……”高顺突然放声笑将起来,那送过酒,又开始晕晕欲睡地打将起瞌睡的店小二明显又被吓将了一跳,待看清楚是高顺如疯似狂的模样后,店小二口中喃喃说道:“真怪了!我明明送的是水,这人还喝醉了发酒疯不成?”店小二摸着下巴,一脸想将不通的样子。 “多谢主公赐字!”高顺突然双手抱拳,拜倒在地,“高顺有生之年,定不负‘念民’二字!高念民定当尽心竭力扶助子龙终结这个乱世。”高顺抬起头,我和他彼此对视,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切尽不言不中。 ------------ 第五十二章 张辽收徒 [正文]第五十二章 张辽收徒 ------------ 次日。 人虽已醒来,但昨日因为和高顺一起喝不少酒,正觉得头疼欲裂间。忽闻有人来报,说“州牧府”外有二人欲要见我。我虽吩咐来人将那二人带到会客厅中见面,但心中去犹自猜测着这二人乃是何方神圣,据来人的描述,那二人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小的倒长得虎头虎脑,一幅甚为机灵的模样;而那大人却是带着斗笠,斗笠下方还垂着面纱,完全将面容掩去了,却是看不清楚容貌。 走进会客厅中。 老远便看见了来人所道的那带着斗笠之人,确如他好言,因为斗笠四面都是面纱庶掩的缘故,完全看清那带斗笠之人的面容。瞧过一阵后,我不由得气馁起来,只好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人身上,也是来人口中所说的那“一小”身上。那一小也的确有够机灵的,我才把目光从带斗笠之人身上转移到他处,他便若有所觉地转过小脑袋,向着我处看来。 他这转头不要紧,四目交投间,等我看清楚他的模样,一时之间,我不禁也楞住了。 “难怪来人说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远远瞧着便是一幅机灵模样,敢情是这小家伙,这也不奇怪了。”我心中暗笑道。这小家伙正是郝昭,这带斗笠之人也自然不用我多介绍了,虽是不是雨天,昌昂带着斗笠,而且斗笠四周还垂着面纱,因为毁容之故,想来是昌昂不想惊动太多人,以免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郝昭拉了拉昌昂的衣服,小声地提醒道:“大哥!将军他来了!” 昌昂这才回过神来,却是有些顾忌地看了看我身后引我前来的下人。我向着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不必招呼,先去忙别的。 见到那人离去之后,昌昂揭去了斗笠,那张触目惊心的面容露将出来。昌昂冲我抱拳行了一礼,方才说道:“将军!”跟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来惭愧,我兄弟二人未能完成将军交待下来的任务,虽然我们已经找过了大半个下邳城,可依旧能未寻得徐先生的半点踪迹,只是……” “听说刘备率领大军就要打过来了?”一旁边的小家伙郝昭突然插嘴,不无兴奋地说道。 昌昂瞪过郝昭一眼后,接道:“只是我二人担心将军安危,昌昂虽不才,却也在军中呆过不少时日。如果事情果真像外面传说的那般紧急,说不定昌昂也能帮上一二,。也算我为兄弟二人为未能寻着元直先生,戴罪立功,还望将军应允?”昌昂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日我与二人在客栈分别,我却故意留下二人,叫他二人在继续在下邳城中留意徐庶的下落。 当时入“温候府”之前,一来是因为未知吉凶,不敢冒然带着二人,一旦吕布相请,并非什么好事,只怕会害了他二人性命;二来也确实是因为徐庶这小子明明说好出陈留城外相会,这小子偏偏一声不吭不留任何音讯,委实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我才留下昌、郝二人继续在客栈之中打探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忙里忙外的,事情不断,我险些都将他二人忘记,纵然偶尔想来,也给一些大事给搞忘了,也幸亏他二人主动来“州牧府”找我。 本来那日见过徐庶之后,还想起这事来的,后来却是因为改进手弩之事,又给我抛却脑海了。见了昌昂这般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倒是过意不去了。我双手搭上昌昂的肩膀,拍了两下,说道:“元直那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前段时间他已经跟我聊系过了,只是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忘了通知你们了。竟然你们也回来了。”我犹豫半晌之后,“便留下来帮我吧!特别是子脩你,你好歹也是知兵之人,不如就……” “这么说果真有仗打了?”郝昭兴致勃勃地说道。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打战啊?”门外一个豪迈的声音响将起来。听声音觉得耳熟,我正在想是谁的时候,两张熟悉的面孔已是映入眼帘,来人正是高顺和张辽。高顺当先一拱,说道:“虽然得知主公此刻正在见客,但军情紧急,所以我和文远不得不……”高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的张辽一眼,可看了一眼看见面容全毁的昌昂,似乎也吃惊不小,话到了嘴边,却是犹豫了起来, “此间并无外人,但说无妨!”我大手一挥,道。 “刚才是谁盼望着打战啊?”张辽对于刚才之事依然是恋恋不忘,这时又问了起来。“我!”郝昭这小家人将胸膛挺了又挺,一幅“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看了郝昭一眼之后,张辽不觉笑将起来,说道:“就你这么个小不点儿?别说上战场,不尿床已经很不错了,战场之上见了死人定当吓得**尿流!” “哼!”郝昭冷哼了一声,“少瞧不起人了!有志不在年高!你也不见得比我痴长几岁,小怎么了?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 “哟!”这番话似乎叫张辽眼前一亮,“小家伙倒懂得不少,我问你小家伙,你可上过战场杀过人?”“当然!”郝昭小嘴一撇,不无得意地说道:“怎么没有?而且我还杀过敌人的大将哩!”当下!郝昭便将那日他在宛城十里之外的树林之中,如何斩杀张绣手下派来追杀曹操的大将- 情 人 阁 -将出来。 张辽听过之后,看郝昭的目光更是好奇起来。 “将军!张辽抖胆向将军要下他!”说罢,张辽向着郝昭一指,“这小家伙果敢机智,倒也是个可造之才!”能得张辽这番评价的人也确实不多。我正为如何安置昌昂二为伤脑筋,想不到张辽却是为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我正待应允下来。不管如何,安置一人便算一人吧,特别还是这个缠的小家伙。至于昌昂,另外再想办法吧! 我看向昌昂,确也有向他征求意见的意思,转念一想:昌昂毕竟是郝昭名义上的大哥。令在场之人咋舌的是…… 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郝昭这时候又嘟起了嘴,开口说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跟着你能有什么好处啊?”郝昭这一连串问题还真将张辽问到了。看着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的张辽张文远,我和高顺对望了一眼,彼此闪过一丝会意的笑容,却是谁都没有点破, 张辽想了半天,突然说道:“跟着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仗到!” 张辽此话一出,无异于抛出了饵。果然!郝昭顿时眼睛一亮,高兴地叫道:“真的!”张辽大笑着点了点头,他一边笑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我。这倒叫我为难起来,我又只好目光转向了昌昂,这事还得他拿主意才成。昌昂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将军既是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无异于再生父母,任凭将军作主!” 本来郝昭一脸期待地看着昌昂。 听过昌昂之言后,知道昌昂把这事推给了我。郝昭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亲的,都全神贯注的集中到了我身上。我想了想之后,说道:“既然子脩没有意见,小昭也是这么高兴,这事儿不这么定下来吧……”听我说到这里,郝昭已是高兴得雀跃起来,大声叫道:“好耶!好耶!” 见得郝昭得意望形的样子,我心知这小家伙还须敲打一番。我帮意板起了脸,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军中自然有军中的规矩!在军中你得多多听文远将军的才是,要是你不听话犯了其中哪一条,须知军法无情,便是我和你大哥也保不住你,你可听仔细了?” ------------ 第五十三章 袁术称帝 [正文]第五十三章 袁术称帝 ------------ 虽然安置妥当郝昭这小家伙,将他交到张辽手上我倒也放心,可是对于昌昂的安排,我不觉有些头疼了。 我原本的打算是将他留在身边,但昌昂在军中所呆时间不算短,也的确是有真才实学,单从他阻击张绣大军一战中便可以看将得出来:能用区区数百人,却能拖住张绣数千大军数个时辰,为曹操安全逃脱宛城争取了时间。昌昂不仅精于带兵,极得士卒拥戴,而且能打战,犹善打恶战和苦战。 如果将他放之在身边,未免太区才了。 一想到张辽已经将郝昭收下了,我目光不仅开始在高顺身上流涟,一时之间,却是打起了高顺的主意。虽然心中这般想,却是吃不准高顺是不是能一口答应,话倒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能试探着问道:“念民!你觉得子脩如何?”说罢,我向着昌昂一指,话中自有投石问路的意思。 闻过我此言,高顺开始上下打量起昌昂来。 “虽然我不知他这一脸伤如何而来,但当凭这一脸创伤,我可以断定:他定是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死中求生的人,当得起‘勇士’二字!”高顺一双眼睛果真毒辣之极,居然一眼便看出不少东西。果然,高顺话才出口,我便隐约看到昌昂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否是想起了那日的恶战? 说句说实话,昌昂有些方面和高顺倒也极像,特别是经过了宛城之战的昌昂,性格变得沉默寡言,头脑却也是变得冷静得有些可怕。 不过片刻功夫,昌昂便控制了激动的情绪,有些好奇地望了高顺一眼,问道:“还未请教将军如何称呼?”高顺回过头望过昌昂一眼,却是在各此眼中,看出了彼此的不凡。高顺淡淡一笑,回答道:“高顺高念民!”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字还是主公取的!”高顺回答得简单,却永远都是不亢不卑。 可是听过高顺自报姓名,昌昂却是为之眼前一亮。 “阁下可否就是组建‘陷阵营’的高顺?当年在虎牢关下凭着八百人,却是借着夜色掩护,险些杀得诸候数十万数联兵溃不成军?”昌昂一双目光烔烔有眼,直盯着高顺不放,眼光中隐隐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高顺默不作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见到高顺默认之后,昌昂也跟着不说话了。 昌昂乃是是曹操长子,昔日会盟“虎牢”的时候,曹操便带上了他,有意让他增长些见识。却也是适逢其会,亲眼目睹了“陷阵营”攻坚拔寨,如同摧枯拉朽之势,仿佛诸候数十万大军都是泥捏纸糊的一般。也恰是这一次,给了那时的曹昂(现在的的昌昂)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此一支战无不胜的铁骑,却也是让心中多少产生了些想法。 经过这次“虎牢之战”,何只是震撼了昌昂一人?也是震撼了当时的曹操,自洛阳追击董卓大军大败而回的曹操,在见识过西凉铁骑的骁勇和战不无胜的“陷阵营”后,却也让曹操下定了决定组建了一支数似于“陷阵营”一样的骑兵劲旅,曹操的想法和经历过“虎牢之战”的昌昂多少有些谋而合。 于是!曹操将组建“虎豹骑”一事交到了自己值得信任族弟曹纯和长子昌昂(曹昂)手中。尽管曹操一厢情愿的认为:昌昂年轻尚轻,经验只怕不足。便命组建“虎豹骑”一事以曹纯为主,而昌昂为辅!而事情的发展却是让曹操大跌眼镜,尽管曹纯名义上是“虎豹骑”的最高统率。 但从组建到训练,到最后初步成军,其中事事都是昌昂亲力亲为,也属昌昂出力最大,这也是事先曹操无论如何都想之不到的。 “高顺将军所率之‘陷阵营’,披坚执锐、攻城拔寨,真可谓之‘攻无不克、战不无胜’!乃天下劲旅之表率!”昌昂似乎越说越兴奋,“请受昌昂一拜!”说罢!昌昂正了正衣冠,捋起衣襟,郑而重之地朝着高顺深深一拜!他才拜到一半,却是被高顺扶起,高顺眼中却是写满了复杂之意。 “如果‘陷阵营’真如你这般说的厉害?徐州又焉有今日之局?”半晌之后,高顺幽幽感叹了一声,说道。 闻过此言,昌昂顿时为之语塞,纵有千言万言,也堵在喉咙说将不出一句话来。“念民不必过于自责,也不必太过妄自匪薄,须知战之一事,除开天时、人地,而最重人和,若非温候昔日行事太过霸道,不得民心,徐州也不至于有今日困局!否则这世上又岂会存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说?”见得气氛颇为尴尬,我才有此一说! 我的话多少让张辽脸色有些不对,可我只是就事论事;却也是我那番话,却是让昌昂、高顺二人有毛塞顿开之感。 “子脩、念民受教了!”昌昂、高顺先后向我抱拳说道。昌昂、高顺二人尽去心中疑虑后,似乎彼此熟络了不少。高顺回过向昌昂问道:“看子脩的言谈举止,应该也在军中呆过,不知……”不等高顺把话问完,昌昂已是接过话头,只是简略地回了一句,“只是在曹操手下‘虎豹骑’中呆过一段时间!” 在提及“曹操”姓名的时候,昌昂仿佛跟说到一个陌生人般,没有什么两样!这多多少少让我心中有些感叹。 “虎豹骑?”这次却是轮到高顺为之惊奇了,沉默片刻的高顺叹道:“我原以为天下精兵除却西凉铁骑和我‘陷阵营’外,天下各方诸候便是拥兵百万,却也再无佩得起‘精兵’二字的了。却不想经‘虎牢一战’,‘陷阵营’纵有斩获,最后却是拆戟于主公亲率之‘白马义从’面前。” 言及此处,高顺神情复杂地看了上首的我一眼。 提及“白马义从”,又何止是他高顺一人,我心中也是感概颇多。“可是近来却传闻天下闻名的‘白马义从’却是尽折于袁绍手下麹义所训练的‘先登营’手上,这却是让我清楚了一点:天下精兵何其多也!”高顺目光又回到了昌昂身上,“近来风头更劲的便要属子脩所呆过的‘虎豹骑’了!” 高顺这般话不禁是引起了昌昂、郝昭二人的注意,也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袁术这厮自孙策处得到玉玺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称起帝来,曹操有献帝在手,若是对称帝之人视而不见的话,只怕天下诸候会群起而效之。到时候,曹操手里的献帝也跟着变得一文不值了。于是!曹操无奈之下,也顾不得征伐宛城张绣之后,元气未复,只得率军出征,奉天子诏以讨不臣! “而袁术风闻曹操动作,却是于寿春、淮南一线聚集了数十万大军,并以五万大军,拜陈兰为大陈。曹操此次出征,只带了不过五万精兵,只以三千‘虎豹骑’为先锋,拜夏候渊为主候,曹纯为副将,却不想袁术的五万先锋大军与三千‘虎豹骑’才一交手,却是一触即溃,便是他的先锋大将陈兰也被斩杀。 “虽然曹操也学他在‘虎牢关’般对天下诸候都发出了讨缴檄文,而今次却不同于在虎牢的时候,天下诸候坐观成败。毕竟袁家四世三公,而袁术有玉玺在手,坐守淮南这等富庶之地,拥兵不下数十万,天下诸候谁也不敢冒然出手。奉诏者除了江东的‘小霸王’孙策外,天下诸候再奉诏的了。说来也可笑之极,昔日曹操假借献帝之诏,而在‘虎牢’之外聚集了不下数十万大军,而今他曹操曹孟德有献帝真诏在手,而天下诸候奉诏者却是聊聊可数,汉家威严也由此可见一般!” ------------ 第五十四章 李代桃僵 [正文]第五十四章 李代桃僵 ------------ 而此时此刻,在淮南一线,数十万人正在舍生忘死的拼命厮杀。ke 当已经称帝的袁术听闻自己所遣之五万先锋大军全军覆没和自己所拜之先大将被斩时,顿时恼羞成恨,“龙颜大怒”,决定亲率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真可谓是倾巢而出。而曹操一方面整军亲自迎敌,另一方面却派夏候渊和曹纯二人率“虎豹骑”绕将到敌人后方,等待着在关键时刻给袁术一致命一击! 曹操中军大营之中。 “前方战况如何了?”曹操面色阴狠地问道。程昱和荀攸对望了一眼之后,方闻程昱回道:“回禀主公,自从昨日主公杀了督粮监军之后,又尽将军中酒食犒赏三军,三军将士尽感主公恩德,眼下士气都还是十分旺盛,纵然袁术大军比我军多出数倍,但想在攻破我等营寨,也并非那么容易。” “能有这番局面,还不是拜两位先生的妙计所赐!”曹操哈哈笑道。 原来数日之前,曹操军中粮草已然不济,经过宛城之战后,曹操大军已经疲累不堪,最让他头痛的还是粮草这一节。数万大军的吃喝用度,纵有荀彧这样的济世良才帮着他四处张罗,却也让曹操有杯水车薪之感。当手下督粮监军来报只有三日余粮之后,这个消息差点让曹操愁白了头。 尽管第一时间曹操让那督粮监军千万不可生张出去,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三军将士发现伙食明显比前几顿少了许多之后,顿时稍动起来,特别以前是“黄巾军”的“青州兵”表现得尤为愤概,就差当时没有都大营给掀过来了。闻讯的曹操更觉大伤脑筋,虽然想出李代桃僵之计,命手下督粮监军将一袋袋装满沙石以冒充粮草运进军营之中,以求先稳住军心,连夜又连忙找来手荀攸和程昱二人前来商量办法。 荀攸和程昱冥思苦思之下终于得出一计。 曹操依计行事,招来督粮监军,说要借他一物使用,督粮监军问是何物,曹操若无其事地说明说是他项上人头,督粮监军闻之当下便吓得冷汗直流,直呼“饶命”。却只听曹操淡淡说道:“你尽管放心的去,我曹操曹孟德和三军将士定会铭感五内,你的妻儿老小也放心交给我照顾,你的爹从此以后便是我曹孟德的亲爹,你的儿子我曹操也定将当作亲生儿子看待!”说罢曹操对着督粮监军深深一拱。 听过曹操这番话,在得知已成定局的督粮监军,倒也没了先前慌乱之态,只是说了一句“望曹公善待我妻儿老小”,便转身慷慨赴死。 第二日,军中便传出消息,说督粮监军终饱私囊,以沙石充作粮草。曹公明察秋毫,已将督粮监军斩首示众,将拿出军中余粮作犒赏三军之用。如今军中无粮,只有吃饱喝足之后,破釜沉舟与袁术大军决一死战,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但督粮监军虽死,但曹公却是明理之人,罪不延及其妻儿老小,令善待之。 这消息一传出,三军震惊的同时,士气也是空前的鼓舞高涨。 三军拜服,尽道曹公处事公正无私,便是桀敖不驯的“青州兵”,也称愿为曹公死战,击破袁术大军。 “虽然如此!可是最后决定胜负的还是在夏候渊和曹纯两位将军所率领的‘虎豹骑’身上!”荀攸倒也没为眼前暂好的局面而迷失心志,面上不无忧色地对曹操说道。曹操闻言之后,也无奈地叹过一口气,道:“要是那郭嘉郭奉孝若能为我所用,我曹操曹孟德又岂会至此?即便是荀彧荀文若在此,也……” 看到程昱和荀攸二人面现羞愧之色,曹操没在将话说下去。 “公达(仲德)无能,连累主公……”曹操大手一挥,连忙扶起程昱和荀攸二人,叹道:“世间难得周全法,是我曹操曹孟德过于矫情了,此事暂时不提了,还是说说前边的战况如何了?不知道于禁和曹洪、曹仁他们是否能撑到妙才和子和他们赶到的那一刻?”曹操也不敢保证夏候渊和曹纯二人是否能准时到达,毕竟其中存在的变数太多了,眼下也是一脸的忧心仲仲之时。 曹操话音方落,营账之外传令小兵的拖着长长的“报”字,转眼之间已到了营账之外。 “说!”曹操脸色连忙几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荀攸和程昱二人互望一眼,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是!”营账之外传来声间说道:“曹仁、曹洪和于禁三位将军已经第七次击退来犯之敌!”听完传令之人把话说完,曹操终于如释负重地长长地吁了口气;闻言之后,荀攸、程昱二人也脸色也是放缓了不少。 “再探!”曹操沉声喝道!传令小兵领令而去。 “子孝!”曹洪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血渍,说道:“这袁术他狗养的到底有多少人啊?怎么打完一波又来一波?”曹仁闻言哈哈一笑,道:“袁术这个蠢货,有这么多人,却偏偏没几个会用兵的大将,任他再多人马,在我曹仁曹子老眼中,也跟土鸡杂狗没有多少分别,他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可是我三军将士伤亡也很是惨重啊!”旁边久久沉默无语的于禁,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曹仁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正待开口,可是曹洪已经抢在他前面,大声拆喝道:“于禁于文则,莫不成你想要绕乱军心不成?”“于禁所言皆是实情!”于禁不亢不卑地抱拳说道:“望两位将军明察,各部皆损失惨重急须休整,还望两位将军正视现实,不要‘掩耳盗铃’的好!”于禁这番话多少就说得有些难听了。 听过之番话后的曹洪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说于禁绕乱军心,要把他拉出去军法处置! 曹仁脸色数变,心中虽然明白于禁这番话的确是大大的实话,只是眼下强敌当前,一旦军心有变,后果却是不堪设想。可是静下心来一想,诸部之中,只有于禁所率之“青州兵”最为顽强,而且损失也是最为惨重,也难怪他会有这会这般直言无忌,他麾下“青州兵”损失已经超过五成了。 想通这一节的曹仁,脸色渐渐变得平静,扶起于禁,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叹道:“文则所言也是不无道理!有道是:蚁多咬死大象。我军将士纵然再能征善战,可也不是铜浇铁打的啊!”曹仁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皆是疲累不堪的将士,“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下一波攻击,不知道妙才和子和他们到哪里了?” 曹洪也终于是闻之脸色一变,还想色厉内荏地辨上几句,可到头来只化作一句,“要是孟德肯叫徐晃徐公明还有彰儿的‘黄须营’助我们一臂之力就好了!” 丛山峻岭的小道之中。 “妙才!我们走到哪儿了?”曹纯拭了拭面上的汗渍,看了一眼正在拿着地图仔细研究的夏候渊,问道。夏候渊嘴先动了动,连着嘴边两道长须也跟着微微动将起来,然后才听到夏候渊开口回道:“穿过这片树林,我们就应该能到到袁术身后了,到时候定然袁术这老贼好生尝尝我们‘虎豹骑’的厉害!” 曹纯点了点头。 (这几天还在尽最好的努力找工作,米时间码字了,就算了码了也米时间上传,还找不到就要被遣反回家了喽!呵呵!见谅下!) ------------ 第五十五章 马战首重 [正文]第五十五章 马战首重 ------------ “我军每人两匹马,昼夜不休,每天以数百里的速度纡回挺进,我就不信了,袁术还能快得过我们!”曹纯回头看了一眼一张张虽是风法仆仆却是依旧斗志旺盛的脸,信心满满地说道。夏候渊对这支“虎豹骑”也是充满信心,否则他本人也不会自动向曹操提出这般“千里奔袭”的冒险计划。 “也幸亏当初子脩在组建‘虎豹骑’之初,便想到了此点。尽管花费了大力气,却是保证了‘虎豹骑’之中人人能有两匹以上的战马补足,而且还都是良驹。”提到“已逝”的曹昂,夏候渊不免一阵感叹,“虽然子脩并非嫡子,乃一丫环所生,可他办事周到,巨细无遗,在军中也是一可造之才,日后不难成为一军大将,可惜啊可惜……” 听夏候渊提到这个很久都没听到的名字,曹纯心中也似打翻了五味瓶般,心情复杂异常。记得曹昂在时,曹纯因嫌他是一丫环所生,瞧不起他,自然不将他放在眼中,而且他自己是名义还是“虎豹骑”的最高统率,说到底曹昂最后还是得归他管。平日里他见自己这个侄儿事事考虑周全,几乎是滴水不漏,作为“上司”的曹纯多少有些尸位素餐,所以心底下多少有点妒贤忌能的感觉。 所以,在曹操面前,他顾意隐瞒曹昂的功劳,仿佛把将“虎豹骑”训练得能有今日成就,全说成他一人的“贪天之功”。 尽管曹操明白其中的猫腻,却也是默认了曹纯的做法。可打自这位说不上“亲”的侄儿不在了,曹纯才体会到其中酸楚。曹昂在时,事事办得妥妥当当,虽然多多少少显示他的“无能”,可他倒也轻轻松松,不用操多大的心;而如今曹昂不在了,事事得他亲力亲为,事至今日,他方亲自体验到其中艰辛,在深夜梦回,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怀念起这个已经“死去”的侄儿。 何只是他一人?曹昂在时,曹家上下都拿他当牲口使唤,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虽说曹昂是长子,怪却只能怪他并非嫡子,只是一丫环所生的“遗腹子“。往好听了说是“遗腹子”,若是再说得难听些,便是“杂种”,就是府上的下人时常私下里聊起的时候,曹昂也不过他们口中的笑柄。 换在平时,若类似曹纯、夏候渊他们这些叔伯辈的,特别是在军中,不管事情大小,都唤这个在曹府中地位不高的侄儿去做。若是曹昂将事情做好了,那应该是自然,若是曹昂将事情办砸,或者办得并不是那么漂亮,少不了要挨一顿责骂。也许夏候渊还好些,可曹昂在曹纯手下当差,曹纯仗着是曹昂比高一级,而且在曹操本家,论辈份又比曹昂高出一辈儿,没少仗着这两样便利狠狠地训斥曹昂。 就拿刚才夏候渊提到的“‘虎豹骑’草建之初,置办马匹”一事来说。用夏候渊的话来说,这件事曹昂办得已经算漂亮的了。 因为曹纯嫉妒自己这个侄子的缘故,并没有在曹昂身边少安插亲信,不管如何,只要能抓住曹昂的一小点儿痛脚,在曹操面前数落教训他一番,也是件不错的事儿。至少曹纯他本人是如此认为。自创建“虎豹骑”伊始,曹昂便事事亲力亲为,仿佛吃了兴奋剂般,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一时之间,曹纯还抓不住曹昂的痛脚。特别是当曹纯听说曹昂为甄选“虎豹骑”战马,自己几天几夜不合眼不说,就连吃喝用度都几乎一快搬到了马厩之中解决。当曹纯听得安排在曹昂身边的亲信如是禀告,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这个侄儿是不是疯了?难不成他放着好好的福不去享,想去当马夫不成? 曹纯为此事私下暗自嘲笑了曹昂一段时间。 然而,此事不久之后,曹操亲自过问组建“虎豹骑”之事,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当曹昂带他观看过选购的战马之后,曹操居然也难得地称赞了自己这个平日里不怎么欣赏的儿子。见得曹昂得曹操这么赞,曹纯心中多少不得味儿了,明明他才是“虎豹骑”的将军,又哪里轮到他曹昂…… 事过不久,他安排自己安插在曹昂身边的亲信,故意将马厩里的一匹良马换成了劣马,自己也是学着曹操的样子,说要巡视一二。 事情不难想象,当在马厩之中看到这匹劣马的时候,曹纯便借着这个原由,狠狠地训斥了曹昂一通。事到如今想将起来,曹纯依旧有痛快淋漓之快。只是这种感觉,自曹昂死便再也找将不到了,如将曹操膝下数子,曹丕乃卞氏所生的长子,他自然得小心应付;而曹植虽然还刚及弱冠之龄,却是因为写得一手好文章,极得曹操看重;至于曹操最小的儿子曹冲,谁家的小儿子不是最受宠爱的?况且曹冲虽还仅仅是一个孩子,便表现出来的聪明,更甚于曹丕、曹植,最得曹操喜爱。 曹纯哪一个也不敢得罪,哪一个也得罪不起,也难怪他怀念起了曹昂在时的日子,至少可以供他任何喝骂, “马战首重乃是什么?”高顺目不转睛地盯着昌昂,发问道。 “‘马战’‘马战’,顾名思义,首重自然是马!”昌昂不慌不乱地回道:“若是无马,骑兵始终无步卒无无异。而马又可谓是骑兵的第二生命,所以择马一事,乃是‘马战’之初的第一大事……”听闻昌昂侃侃而谈,却让高顺生出仅遇平生知己之感,一个越说越高兴,一个也是越听越兴奋。 恍惚中,昌昂也似乎又回到了那段为“虎豹骑”亲自挑选马匹的日子,不眠不休,甚至连吃住都是跟马儿在一起。尽管那段日子又苦又累,却也是他在曹家过得最妾意的日子,耳边少了平日里那些叔伯的喝斥,也没了那些下人里私下的议论和暗地里的指指点点,似乎马厩比起更像是他的家。 昌昂自己何尝不是这般认为? “若只是一般拉辎重或者粮草的马匹,那倒也好说。如果真的要挑选骑兵所骑之战士,那就更应该慎之又慎了。甄选战骑,所重者乃马匹体格,因为要考虑骑上徐了马上所骑之人,还有他所披铠甲之重量,若非类似体格西凉马或是并州、幽州一**场的良马,一般马负担不起这样的重量;其次是耐力和暴发力,要是两支骑兵正面对决中,马匹的暴发力尤为显得重要,而长途奔袭中,这耐力却又是另外重要的一环了;再次,就是马儿血统,众所周知,自武帝远伐大宛之后,得来……” 才听昌昂说到此处! “就是你了!”高顺突然出言一口打断,道:“主公在上!念民抖胆向将军讨要此人,如得此人相助,我‘陷阵营’必添一大臂助。此人深通骑战精义,得此人甚过十万雄兵!主公若得此人,若要十万雄兵可谓易如反掌!”我万万料想不到高顺居然会对昌昂的评价有如此的高,我倒是一时间被提起了兴趣,好奇相询道:“念民,此话怎讲?” “念民的意思是……”高顺似乎一时之间也不该怎么解释,他摸了摸脑袋,又整理了下思绪,“反正……反正我也说不清楚,直觉!对!就是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跟我就是一样的人,依高顺看来,此人不仅只通于骑战之法,此人更精于练兵。主公若用此人练兵,想要十万雄兵岂非易如反掌?”高顺此话既叫我惊讶,又叫我欣喜异常,不过单凭高顺和他几句问答,便断定昌昂精于练兵,却也太说得过去,最重要的还是在昌昂身上。 我目光最后落定在昌昂身上,昌昂笔直的站立当地,依旧一幅淡定之态,一脸荣辱不惊之色。“刚才高将军的话你可听清楚了?高顺将军虽竭力举荐于你,说你不仅知晓骑战之法,更精于练兵?但军中规矩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想先暂时将你安排在高顺将军麾下,协助他练兵,你看如何?” ------------ 第五十六章 一力承担 [正文]第五十六章 一力承担 ------------ “能与高将军同事,固所愿尔,不敢相请!”昌昂回头看了高顺一眼,彼此会心一笑,颇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淮南战线之上, “哈……哈……哈……”典韦此刻手持双戟,短戟戟尖之上鲜血未干,“袁家的鼠辈们,你典家爷爷在此,怎么就退兵了?你爷爷还没杀个痛快呢。”整个战场之上,仿佛都响彻着典韦爽朗的笑声。可这声音自袁术的兵卒听来,无异于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声音,都巴不得离此人更远一些。 也幸亏适时响起了鸣金之声,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袁术兵卒闻声如获大赦般,顿时间便散了个一干净。典韦果然不负“恶来”之名,曹操将他安排在战争第一线,本来就是欲借他的凶名威慑敌军,典韦也果然不不负所望,率领一队“青州兵”所守沿线,可谓是稳事泰山。“青州兵”本是生里求死的黄巾亡命之徒,见得主将如此勇猛,个个更被激起了血性,如打了鸡血般,发挥十二分战力,奋勇杀敌。 “典将军,这般龟孙子逃得比兔子还快,我们衔尾追杀一阵,必能大有斩获!”这名“青州兵”听了典韦之言,似有意有未尽之感,他自己何尝不是这般觉得?便向典韦如此这般建议道。典韦一听不错,稍微犹豫一下之后,便点头同意了。典韦领着千余“青州兵”衔袁术兵卒尾后一路狂追不已。 一时间,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战场又开始杀声震天。 “典韦将军勇不可挡,果真不愧主公亲口所封‘恶来’二字!”看着袁兵陆续败退,李典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言语之中多少有一丝艳羡之色。旁边的乐进闻言点了点头,道:“典韦当真乃当世虎将也,不过我观之似乎他不擅骑战,一身武艺在马背之上也仅仅发挥出七成而已。” 给乐进这么一提醒,李典也注意到了典韦控马执缰的动作略显生涩,的确不像常呆在马背上的老手。 李典点了点头。李典乐进二人在曹操眼中虽都是为将之才,纵有勇略,但这般千军万马中冲锋陷阵却不是二人所长,所以曹操故意将典韦安排到二人手下。一来是为弥补二人的勇略不足,却也有震慑敌之意;可曹操更清楚这典韦一拼起命来,浑一个不要命的主儿,只知厮杀,哪里还顾忌得上身后的将士。虽说将为军之魂,但典韦这般知自己没命拼杀,却完全还管身后将士的做法,实非为将之道。 曹操把典韦放到李典和乐进这两个知兵之人的手下,也未必没有约束典韦的意思。 但世事无绝对,曹操纵然考虑周全,但战场上一些未知因素,却不在他掌控之中。眼下便是如此:典韦领着千余人马反冲敌阵,这千余“青州兵”在典韦的带领之下,宛如下山之虎,出海之蛟,当真说得上是“遇神杀神,佛挡屠佛”。那些跑在后面来不及逃命的袁术兵卒,真被杀得鬼哭狼嚎,哭爹叫娘;另外跑得稍远一些的,连忙卸下身上盔甲,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跑得不够快…… 袁术军中。 此时此刻的袁术,身着龙袍,周围都是莺燕围绕,他正美滋滋的地享受着身边的侍女递过的水果,自己仗着有数十万大军,俨然完全没把曹操放将眼里。原本他“御驾亲征”,以为剿灭曹操只是弹指之间的事,自己亲自剿灭曹操了,也好正他的天子之名。却不想战事拖延进行了十余日,曹操虽然只有五万兵马,但抵抗却是出奇的顽强。 特别是眼下猛然闻得闻金收兵之声,心情都是莫名烦燥起来。袁术一手把拍掉旁边侍女已经剥好递将过来的水果,怒哼了一声,大吼道:“怎么就退兵了?只要再攻他半个时辰,曹操便坚持不住了,是谁不令退兵的?”袁术一边暴怒,一边四处张望,激动得从“龙榻”之上站将起来,“快去把纪灵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打仗的?” 说罢!随便抓住身边的一个侍卫,又踢又打。 “快!快去!快去给我叫纪灵!”此刻的袁术哪里有九五之尊的威仪?那名侍卫在袁术松手之后,连忙口中应是,连滚带爬地跑去找“大将军”纪灵去了。此次袁术“御驾亲征”,拜灵纪为“大将军”。说起这纪灵,也确实有些本事,袁术能有今日成就,除了倚仗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之外,最大依靠的便是这个纪灵了。 纪灵算是是袁术手下为有数不多的能征惯战之将。 “大将军!你这般不经过圣上允许,便私自退兵,只怕……”纪灵身边之人便袁术手下的谋士,名唤阎象,此人也是袁士手下少有见识之人,眼下在纪灵军中担任监军一职。只是因为他竭力反对袁术称帝,多次规劝袁术,袁术对此人甚为反感。便故意给他派了个监军的差事,打发他到军中,也好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眼下三军将士都疲累之极!”纪灵一张写满沧桑的脸上,单单是这几日,便隐约多上了几条皱纹,“实在不堪在战了!”闻过阎象之言,纪灵额间的数条皱纹几乎都要皱一快儿去了。 “可是主公哪里……”阎象话只说了一半,便没在继续下去。经过几些年,人阎象却也清楚了袁术是什么人了,若非他头上罩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光环,单论及他个人,只怕谁也不是。特别是这自己主公,志大才疏不说,还偏偏好大喜功,当从他称帝一事便能略知一二,单凭着一方从孙策手里用数千人马换来的玉玺,便自认为天命所归,也可是说是天真得可以。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下诸候虽然各霸一方,却谁也不敢率先打出称帝旗号。这袁术却偏偏做他人不敢做之事,也算是开了先例,只是开这个先例的通常没有好下场。 “哎!再打下去,只怕曹操没垮,我们倒先垮!”纪灵长叹一声,道:“早闻曹操剿灭青州的黄巾军,便得一军号‘青州兵’,颇有战力,今日却想不到如此难缠。若非先生想出‘车轮战’之法,这战我还当真不知该怎么打去!”听守纪灵的感叹,阎象却是沉默不语,看了一眼,远处黑沉沉的天空,仿佛瞧将不见丁儿希望,那仿佛便是象征着袁术军的未来。 见阎象不语,纪灵只道是因为自己自张主张退兵一事,叫面前这位先生为难了。 “先生不必多虑,若是圣上怪将下来,纪灵定一力承担……”纪灵话才说一半,只见一个衣盔不整的侍卫天两个兵卒的带领之下,走上前来说道:“传圣上口谕!宣‘大将军’见驾!”这人正是先前被袁术殴打的那名侍卫。纪灵看着那侍卫衣盔不整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诧异,面对纪灵诧异的目光,那侍卫方才发现此刻自己身上的狼狈。 “方才跑得太急……”那侍卫一边整理着衣盔,一边借口应付了过去。 纪灵倒也没有怀疑那侍卫的话,只道是袁术紧急招见,便待跟那人同去。久久不言的阎象,宛然眼前为之一亮,却是开了口道:“将军慢走!战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还请阁下回复圣上,让他多等上一会儿。”阎象之言,的确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只是纪灵惊奇莫名地看着他,那侍卫更是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耳朵。 尽管这侍卫也多少明白眼前这个监军大人,诤言直谏出了名儿的,却不想他居然敢让当今大成(袁术的国号)的皇上,多等上一会儿。 “将军你看!”纪灵顺着阎象所指的方向望去。刚才阎象所望的地方,片刻之前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眼下已经是烟尘滚滚。“这是……”纪灵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前眼发生的一切,烟尘稍稍散去,纪灵方才看清楚那是曹操的骑兵,可是纪灵依旧不敢相信曹操发起了反击。 ------------ 第五十七章 舍生忘生 [正文]第五十七章 舍生忘生 ------------ “还是曹操的骑兵?”纪灵依旧不敢肯定的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曹操疯了?” “也许真的是曹操被我们逼疯了!”阎象接过话头,“不管怎么样,这是我军制胜之机,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阎象看着纪灵,激动万分地说道。ke “可是,圣上那边……”纪灵颇为犹豫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阎象连忙打断,道:“大将军乃是知兵之人,想来不用阎象多说,也应该清楚:若是失去今日这个机会,我军要多付出多少将士的鲜血和生命才能击溃曹操。将军一向体衅三军将士,如此天赐良机,又岂能错过!” “圣上那儿……”那侍卫忍不住提醒道。 阎象生怕那人扰乱了纪灵的思维,怒斥道:“给我闭嘴!”回头对领那侍卫前来的两个兵卒吩咐,“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拿下!”“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见到阎象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动真格的样子,纪灵也是吓了一跳,“私自扣压圣上派来的使者,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先生可要想清楚了!” “阎象早就想清楚了!大将军不必多言!”阎象脸上显出绝决之色,一声冷笑,“战机便在眼前,大将军却是犹豫不决,视而不见。冷眼坐视大成江山灭亡,那才是千古罪人。今日错失良机,他日陷于敌手,也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与其日后羞愧而死,倒不如放手一搏,若是大将军没有这个胆量,便让阎象冲锋在前,阎象虽是一介书生,却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守卵’的道理。 “大将军遇大事却这般惜身,犹犹豫豫像极了一幅女儿家的样子,哪里配得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八个字。” 纪灵听过阎象这般话,脸不觉红了起来,心中却是有一股热血在沸腾。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只想着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单纯”将军,只是这些年在袁术手下当差,经历的事情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却也渐渐学会了“惜身保命”。过去的那份热情渐渐远去,而他纪灵也渐渐变了。 却正是阎象今日这般话,仿佛重新唤起了纪灵心中的热情。 “来人,将这个冒充圣上‘使者’之人,暂且押下,待我军凯旋而归后,再作处置!”听过纪灵这番话,阎象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意。而那名被袁术派作使者的侍卫,却忽觉脑中哄鸣,直到跟着他的两名兵卒上前,将他反手押住,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但已是为时已晚。 “我真的是圣上派来的!大将军!我真的是……”那人被兵卒押将下去,口中兀自还叫个不停,直到声音渐渐消失不见,纪灵这才收回了目光。 “先生!该做的事情纪灵都做了,接下来……”纪灵回过头来,向阎象请教道。阎象看了一眼曹操渐渐逼近的骑兵,指着先前典韦驻守一线的地方,说道:“将军请看,这部分兵马应该都是驻守该处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放弃了驻守之地,反向我们发起反击,但那地方定然出现了空缺,我看敌方阵形有变,他们此刻正在调兵,想将那个空缺补上。将军不妨先带一队精锐人马,以试虚实。如果是真,抢在他们之前,想軵法将那个空缺突将进去,只要我们这个缺口越撕越宽,曹操的防线定然全盘崩溃……” “糟糕!不好了!”突然看到典韦带着部分“青州兵”偏离自己驻守之也越来越远,李典暗叫不妙起来,“这个‘古之恶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该不是……不是想凭着这一千多人突进敌人阵中吧?”乐进颤抖着声音道。乐进话才落地,李典注意到对方阵中已是有了动静,大声叫道:“不好!对方是乘机要抢占典韦驻防之地,趁势拉开缺口,以扩大战果!这这个典韦行事好不鲁莽,没有军令,竟私自行动,当真是误我大事!” 李典重重地在大腿之上拍了一下,却是不管乐进,独自一人翻身上马。 “曼成,你这是要……”乐进一时间吃不准李典这是要干嘛,出言问道。“我先带我部曲将缺口堵上,这儿就交给你照看了!”李典话一出口,乐进却是吓了大跳,连忙上前一把抓住李典的马缰,他不想这个平日里相处甚好的同僚,妄自送了性命,好心提醒道:“你那点儿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只怕是堵不住了。” “堵不住也得堵啊!”李典叹了一声,道:“主公待我不薄,李典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其万一。”乐进听到到动情处,热血上涌,也道:“我也去!”说罢!放开了李典马缰,自己也要翻身上马。“文谦还是守好此地吧,若是你我抢回失地,又丢了此处,还不是于事无补。”李典劝道。 李典之言虽是有理,可是乐进还些犹豫,“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另外帮带句话给主公:李典唯有一死报答主公知遇之恩!如果李典果真……果真……果真有无力堵住缺口的话!””李典掉转马头,声音有些哽咽,“文谦还是劝主公返回许昌,再作其他打算,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罢!李典狠狠在在马背之上拍了一记,瞬间便消失在乐进视线之外。 只留下乐进一人看着李典渐行渐远的背影发呆。 李典刚一带着手下部曲赶至典韦防守一线,便迎面碰上了纪灵的先锋部队。两支队伍都是骑兵,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两道铁流便狠狠地撞将在一起。一个是发了狠想拿下这个缺口阵地,而另外一个去是死了心要守住该外,李典因为只带了自己交部曲,人马只在五百左右,而纪灵一方也是因为派出的是先锋部队试探,看一看这是否是对方的陷阱,所遣之人也在在千人左右。 李典一方人虽少,但在李典的沉着指挥下渐渐稳住了阵脚。就是李典放下心来,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纪灵援军赶到。 这纪灵带兵多年,眼光也甚为毒辣,一旦肯定这是不陷阱之后,便亲自带领了万余人马,直奔这缺口而来。李典纵然再厉害,却也挡不住纪灵万余大军。却是典韦和李典一前一后这一举动,仿佛让“青州兵”斗志燃烧到了极点,众人都傻了眼,不明所以的人还只道是上头已然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 典韦这一节是因为杀得兴起,一时忘了军令,竟不顾一切的主动出击;而李典这儿却是说不清楚了,两军队几乎是同一时间撞在了一起,谁打谁根本就分不清楚。 自然,这一切在众人眼中瞧来都是进攻的讯号,特别是“青州兵”的眼中,这些天袁术大军不分昼夜的轮流进攻,早已然让他疲惫不堪,这些日子来的被动挨打,早让他们憋足了一股怒火。而典韦和李典经意或不经意的举动,无疑是将这股火点燃起来,而且还有越燃越烈、越炽越旺的趋势。 喊杀声扑天盖地,四面八方响起。才沉寂了一会儿的战场,又开始便得热闹志来。 大多“青州”将士从防地中杀出,他们本来便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何况是如今被逼到了绝地?纪灵看着曹操大军突然全部杀将而出,一时间不由得蒙住了,他领着这一万多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进吧,可人家有数万人杀将出来,而且是士气如虹,自己带着这一万人完全没有胜算;说退吧!可破敌良机就在眼前,这个机会可是他自己拼了性命违抗“圣命”得来,就这么放弃了,就纪灵如何舍得? 就在纪灵为难间,阎象拍马从后方赶到纪灵面前。 ------------ 第五十八章 节 乱成一团 [正文]第五十八章节 乱成一团 ------------ 纪灵一看见阎象,便感觉像看到救星般,喜出望外地问道:“先生来得正好,纪灵正好想向先生请教,眼下该怎么办?” 本来是自己欲抢占敌人驻地,以便占机拉开一条口子,好扩大战果。却不想对方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或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全线反击。纪灵虽然身经百战,是打了半辈子的战,可这样的事儿他还是头一遭碰上,一时间看着满山遍野从曹军大营中杀出的曹操大军,纪灵自己领着手下一万欲突袭的部队,却是进退维艰。 此时此刻,纪灵像是完全失了方寸,不知给该怎么办才好了。 阎象呆看了纪灵半晌,扼腕叹道:“将军为何如此糊涂?尽管事情并没有照着我等预想发展,可是眼下曹操全线出击,他原先固守金汤的防线便可谓是形同虚设、处处漏洞了。将军岂可还拘泥于先前的计划?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击败曹操大军便在眼前,将军还在等什么?赶快……” “可是曹操数万大军,我手上才一万人马……”纪灵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懂阎象的话,还在围着刚才的计划打圈圈。 “我的大将军啊!”阎象重重地拍了一下大退,就差耳提面命的提醒纪灵了,“将军面前是只有一万精锐不假,可是将军身后却是有圣上数十万大军。圣上拜将军为大将军,有临机杀伐决断之权,大将军还在等什么?曹操军队再英勇善战,可是抵得过我数十万大军?大将军还下下令全军突击,更待何时?” 阎象这席话仿佛点醒梦中人般,叫纪灵如梦方醒。 纪灵看了看阎象,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道:“我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突进对方防线,好撕开发道口子,倒是望了这一茬,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是先生的脑袋好使!”这也的确是为将之人和谋士之间的最大区别,为将之人考虑的往往是一场战役的胜负,而谋士却是看得更宽更远。 “传我帅令:全军突击!”袁术沉声对身后执掌令旗之人喝道。 “***袁术下令全军突击了,兄弟们给他们拼了!”本来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战场之上,不知道是谁先这么吼一嗓子。紧接着就有人接过喝道:“他袁术算个什么鸟?我们‘青州兵’跟朝廷打过,攻过吕布,伐过张绣,怕谁来着?”“就是!就是!上头有令全线突击了!”更有甚者,越俎代疱地开始替他们将军传起将令了。 “乱了!乱了!”眼下的曹洪,苦着一张脸对曹仁说道:“这仗还怎么打?都快搅成一锅粥了,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羔子乱下的命令?” 这时候,曹仁也跟着慌了起来,看着整个战场都已经不在控制之中,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曹仁抓起身边的一个传令兵。那传令兵小声说道:“属下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属下先见到典韦将军带着麾下人马反冲敌阵,紧接着李典将军又率领自己部曲与敌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听完传令兵话,曹仁一时之间也蒙了。 曹洪、曹仁两兄弟对望了一眼,仿佛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迷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典韦疯了,难道李曼成也跟着疯了不成?”曹洪依旧喃喃自语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瞬息之间,曹仁已是冷静下来,“应该是典韦一时杀得兴起,竟忘了将令,以至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而曼成则是想带兵将缺口堵上。” 曹仁果然不愧为曹操看中的曹姓本族大将,虽然未亲眼目睹,却是凭着传令兵只字片语,便将事情疏理得差不多了。 “那眼下怎么办?”曹洪发问道。曹仁却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乱成一团的战场,眼下因为是己方主动发起全线突击,还占着优势。特别是“青州兵”凭着他一股血勇之气,竟压着数倍于己的敌人打。当然,眼下的这般情形,跟袁术大军尚未全面展开,没有全部投入战场,不与关系。 “只是这般喜人的情形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曹仁心中暗叹道。却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传言孟德,还是叫他赶快什退兵吧?”“什么?”曹洪几乎是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皇上!不好了!”一传令小校气喘吁吁地对对袁术禀报道:“曹操大军已经全面反击了,我军前方将士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袁术还没把话听完,却差点儿吓得自龙榻之上摔将下来,袁术惊疑不定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他站起身来,对着那传公小校又踢又打。 “小人……”那传令小校不敢反抗,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吐了两字之后,唯有默默承受。 “纪灵这家伙是干什么吃的?掌管着数十万大军,竟然还打不过区区一个曹阿瞞,当真是气死我也,朕的‘御林禁卫军’现在何处?快传令前来护驾!”本来还斥骂着曹操的袁术,寻思着曹操大军一旦将纪灵击败之后,他这还没当上几天的皇上,便小命呜呼了,眼下袁术一个心思想着的是如何跑路。 “呜……” 苍茫的天空之下,突然响起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圣上你听!”那被袁术打得遍体鳞伤的小校,指着号角声响传出之处,“那是我们大军反击的号角!”袁术屏气凝神地听了一阵,发现果真不假,当下惊乱不已的心稍稍镇定了些,整了整衣冠,说道:“我就说嘛!朕之战无不胜的大军,又岂有轻易失败之理?”想起刚才的事,依旧是惊魂不定,话锋一转,“但为了成之伟业能够千秋万代的传将下去,朕还是决定先带着‘御林禁卫军’班师回朝,相信纪灵在将军不日便能大败曹操,大胜而归。” “主公!”还没进入中军大账之中,一身鲜血的曹洪便大声叫道:“前方战况不容乐观,还请主公先暂回徐州,来日再图……” 进账之后的曹洪单膝跪将在地,将曹仁来时嘱咐之言,一一禀于曹操。此刻站上首的曹操,听完曹洪之言,一脸凝思的表情,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又是一个来劝我退兵的。”闻过曹操这般不经意的话,曹洪却是吓了大跳,心道:莫不成还有其他人劝孟德退兵不成?思忖间,却是本能地在大账之中四处找寻起来。 你还别说,曹洪这一四处打量,还当真发现了些东西。 曹洪右首也正自跪着几乎跟他一个模子刻刻出来的乐进,此刻的乐进也是满面污垢,血染征袍。骤见乐进之下,曹洪也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是微微一笑,不过眼下这般情况之下,各自笑得都甚是苦涩。“主公,东大营已经快守将不住了,李典将军如今生死未卜,还望主公早作定夺!”乐进已经顾不得跟曹洪打招呼了,再次向曹操催促道。 “就是!”曹洪也连忙咐和道:“我们西大营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子孝虽在苦苦支撑,但随时都可能被攻破。袁术这王八羔子,仗着兵多粮多,要不是……”不等曹洪说完,曹操跟着眼睛一瞪,曹洪不敢再多言,急忙住口。不知是曹操是否站得太久,不慌不忙地坐回了座位之上。 “文谦!我想先听你说说,东大营是怎么丢的!”曹操似乎问得满不经心,还顺手从几案之上拿起一卷平时常看的竹简,阅读起来。事情到了如此关头,可是曹操眼下仍旧是这般不慌不忙之态,便是坐在他左首下方的程昱也觉得此时此刻的曹操似乎平静得太过份了些,想要起身说点什么,可还没站起身来,已是被身边的荀攸给死死拉住。 (过两天回家了,家里帮忙找了个活,可能以后很少时间上网了,有时间会写的,可能不会准时更新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本书!) ------------ 第五十九章 再无退路 [正文]第五十九章 再无退路 ------------ 程昱回过头看了荀攸一眼,荀攸却是冲他轻轻的摇头,程昱心知荀攸断不会无地放矢,又重新坐了下来。 听曹操问起,乐进一五一十地将东大营多如何失去的说与曹操听了,听完乐进的叙述,曹操最后叹过一口气,说道:“当真是成也‘恶来’,败也‘恶来’!”言语之间,似乎并没有过多责怪典韦的意思。其实乐进也清楚:于宛城,典韦死守中军大账,为曹操争取活命之机,于曹操而言,实有救命大恩。 只要此战之后,典韦还活,相信曹操也的确不会将他韦处死,最多只会重责他数十军棍,再斥喝他一番,这事严格说将起来,他和李典也未必没有责任。 “曼成!现在如何?”听曹操亲切地问将起李典的消息。乐进却是虎目含泪,咬着牙说将道:“至今生死未卜,只是曼成留下了话……”言及此处,乐进声音有些哽咽,曹操也是剑眉一耸,“他愿粉身碎骨以报主公知遇之恩!还托在下转告千主公:如果事不可为,还请主公退回许……” 曹操伸手,阻止了乐进继续说将下去。 曹操面现悲戚之色,嘴皮微微颤抖地说道:“说起,曼成之父李乾便跟随孟德‘陈留起兵’,他父子二人可谓忠义双全,却想不到如今……”“可是大哥!眼下便是到了曼成所言的‘事不可为’的时候了,还请孟德三思,早作决断,我愿领兵助孟德断后。”曹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甚至不惜打断了曹操的话。 “你说什么?”曹操双目圆睁,盯着曹洪,宛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曹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刚才只是借着一股血勇之气,见得眼下曹操当真动怒,曹洪哪里再敢说下去?只说了一个字,便将头埋下,仿佛跟做错事的孩子般。“你大哥曹仁此刻正在前线浴血奋战,阻挡敌军;于禁所领之‘青州兵’,这几日来与敌鏖战,可谓是伤亡过半;如今还有曼成不知生死…… “难道当凭你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要我抛弃三军数万将士,我的‘古之恶来’和吾之大将李曼成,还有你的亲大哥?”越听曹操说将下去,曹洪脸上越显羞愧之色。 “公达,如今危在旦夕,为何不让我说话?”对于曹操这般煽情之言,程昱似乎并没有听在耳中,反倒问起了身边的荀攸先前为何会阻止他起来。荀攸指了指跪将在曹操面前的曹洪和乐进,又指了指曹操本人,方才小声叹道:“仲德啊仲德!莫非你也当真糊涂了不成?还看不出来我们主公已经决心背水一战。” “什么?”程昱骤听之下,仿佛吓了一大跳,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可是如今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啊,只要我们退将一步,未必不是……” 程昱一边小声地和荀攸说道,一边转过头打量了曹操那边,似乎生怕因为自己刚才那声不小的“什么”,从而吸引了曹操的注意。可是看曹操还在训斥的曹洪,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程昱稍稍放下心来,和荀攸继续议论道:“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我们退回许昌,重整旗整,未必不是……” 不待程昱把话说完,荀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反问道:“仲德!事到如今,你认为我们当真还有路可退?” 程昱一脸不解地看着荀攸,似乎在等待着他下面的解释。“自我等自洛阳迎顺天子的那一刻,我们便注定无路可退了。”听到这里,程昱仿佛会意到些什么,“我等的打算,既是欲借着大汉数百积攒的余威,来震慑天下各路诸候,以达到‘挟天子以令不臣’和目的。可是事到如今,却是有人明目张胆地在我们眼皮之下称帝,而且还建立了国号。 “如果我们不能将这股‘乱贼’剿灭,且不说天下诸候和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咱们主公,便是主公自己治下的百姓和三军将士,只怕也心生疑窦,惶惶不可终日。此战若败,只怕天下诸候会群起而效之,只怕袁术这个草包的大‘成’也变得名正言顺了,而对我们最最不利的,便是我们手中的献帝不再有任何作用了。 “数年前的苦心经营,主公近十年的辛苦努力,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怕从今以后,我们便只有沦为刘璋、刘表之流的守成之辈了……” 听着荀攸侃侃而谈谈,程昱心中也是此起彼伏。为了辅佐曹操,在吕布攻下濮阳,兵锋直指整个兖州,三军将士疲困粮乏的之际,他不惜杀了自己妻子,以充作食物。又如何会坐视自己一直认为的真命之主的曹操,走上荀攸口中所说的那般败亡之路?程昱纵然也是才华满复,可是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和荀家这两叔侄比将起来,有时候他的目光太短浅了。 “如今子和和妙才便在路中,只要我们坚持到底,等他们在袁术背后发起致命一击,我们前后夹击,他袁术……”曹操还在训斥着曹洪。 “主公,仲德有话要说!”程昱突然站将起来,朝着曹操拱了一拱,说道。曹操这会儿正觉得口干舌燥,训斥了曹洪大半天,却也有些累了。眼下程昱有话要话,“哦”地应了一声,示意程昱不必顾忌。“仲德想问子廉将军一句话:你叫主公退兵,究竟是欲助主公,还是欲害主公?”程昱突如其来的这般话,不只叫曹洪意外,便是曹操也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用着好奇目光打量着程昱。 “仲德先生这是什么话?”曹操乃是曹家家主,对他的训斥,曹洪自然不敢反驳,“我劝孟德退兵,自然是希望他保全实力,也好重新东山在起!”身为曹家之人,自然容不得外姓之人怀疑他对曹氏一族的忠心,曹洪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程昱才说将出来的。 “是么?”程昱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可是依仲德看来,子廉将军这般做法,不是在帮主公,而是在害主公。” “你……”曹洪指着程昱,怒气冲冲地自口中吐出一个字。程昱却是没让他有多说一个字的机会,一口夺过道:“我等奉天子之诏以讨不臣,如果败于逆贼之手,敢问曹洪将军一句,天下百姓和天下诸候会如何看待我们?”曹洪嘴唇动了动,却是答不上话来,“天下百用手会对‘大汉’不会再抱有一丝希望,进而会对主公失去信心。而天下诸候也会争先群起而效袁术,天下诸候若要名正言顺的称帝,必先除去主公手中的献帝,那时候主公便成为众矢之的。众诸候会视主公作‘眼中钉,肉中刺’,主公便有天纵之才,又如何能与天下所有诸候争锋?” 面对程昱这般不无道理的咄咄相逼之言,曹洪闻之后,也是冷汗直冒,背心发凉。 旁边的乐进还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学曹洪那般,死心眼儿地劝主公退兵。“我……我……”曹洪额间细汗密湛,却是这个时候,曹操将他扶起,说道:“我知子廉劝我退兵,也是一番好意。若非如此,当年在洛阳中了董卓埋伏的时候,子廉又岂会让自己座骑让与曹孟德,自己却是步战护着我冲出重围?并且还说出‘天下可无洪,却绝不可无操’之言。”曹操提起往事,更是让曹洪羞愧难当。 “孟德不必多言,子廉愿领一军,自袁术手中夺回失地!”曹洪双手一拱,却是撇过头,不敢正视曹操。此刻的乐进也连忙请命,道:“属下也愿跟随子廉将军,戴罪立功!”闻过二人之言,回到上首位置,曹操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精芒迸现。“吾家‘黄须儿’和吾之‘周亚夫’何在?” (这应该是这几天最后一章了,今天就要去楚雄工地上了,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才上网了,不过有空会码字的,有空的时候再发!) ------------ 第六十章 峰回路转 [正文]第六十章 峰回路转 ------------ “徐晃在!” “儿臣在!” 早已等在账外的曹彰和徐晃,此刻闻得曹操招呼,一起走进了中军大账之中彼此对望一眼,跪将在曹操面前。“徐晃、曹彰听令,着你二人率领‘黄须营’全部人马,携同文谦和子廉两位将军,抢占失地,夺回东大营!”说到这里,曹操却是故意转过头,“若是不能完成将令,你等也不必回来了!” 曹操这般话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各自互望,似乎都不太吃得准曹操这般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此役失利,诸位连同曹某都等着做袁术的俘虏吧!”曹操接下来的一番话似乎为所有人释了疑。徐晃、曹彰、乐进、曹洪四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人在营在,营失人亡!”曹操深吸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震,跟着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示意徐晃等人退下且下去准备相关事宜。 看到这般情形,坐在下首,由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荀攸,却是一手引导着事情的发展,不知不觉间,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破了!破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吼一句,“大营寨门被敌人给攻破了,大营守不住了,大家快跑啊!”这句话仿佛在曹操大军中爆开了锅,原本神经已经被崩紧到了极致的曹操大军,就好像被用力拉扯过度的弦,终于崩溃了。便是顽强有如“青州军”者,此刻也再无力再抵抗了。 曹仁接近麻木似的,盯着从营寨大门突进的袁术大军,蜂拥而入。 “将军!快些逃吧,大营已经守不住了!”身边一正准备逃走的亲兵,见到曹仁如同傻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心提醒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曹仁恍若完全没听见那亲兵的话,口中只不是不住喃喃自言地说道。那亲兵见曹仁没有任何反应,却是再也顾不上他了,只丢下一句“将军珍重”,便自己一人逃生而去了。 “杀……杀……” 突然在曹仁身后爆发出阵阵喊杀声,曹仁差点儿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眼下都忙着逃命的各人,又怎么还会有不要命往前冲的呢?曹仁将信将疑间,转身回头一看,却见着一队人数不是很多的骑兵,在为首四名将领的带领之下,势如猛虎般,往这边突来。马背之上都是一张张年轻的脸,年纪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岁,年纪最小者还只有十四五岁左右。 曹仁自然知道这支人马,便是曹彰一手成立的“黄须营”。 曹操对这支人马寄于厚望,因为宛城之中,“黄须营”曾立下大功,自张绣手中营救出自己,尽管“黄须营”中的将士几乎都是和曹彰一般年纪大小的半大孩子。可经宛城一战之后,曹操不只是对曹彰,便是对“黄须营”都刮目相看了。就是在营寨岌岌可危最为关键的时刻,曹仁好几次向曹操提出要调用这支人马,可是曹操都没有同意。却不想在此时此刻看到这支人马出现在眼前,曹仁这时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闻得身后杀声大作,为这支人马的声势所震,原本那些被袁术大军追得到处逃跑的曹操溃兵,也不自觉为这支人马让开了一条路,纷纷绕路而行。更有胆大者,跟在这支人马身后,对袁术军发起反击了。而那些好不容易攻破寨门、追杀曹操溃兵正自过瘾的袁术大军,怎么也想不到会自曹操后方会突然杀出这么一支精兵。 一时不查,袁术前方大军竟然被徐晃、乐进、曹彰、曹彰四人带领的“黄须营”杀得节节败退,几乎有被杀退出寨门的趋势。 “哥!”曹洪勒住马势,给曹仁打了个招呼,“还楞着干什么?我们两兄弟并肩作战,一起将袁术这些贼兵赶出我们大营吧!”闻过曹洪此言,曹仁方才如梦方醒般,勉强挤出点笑容,指着乐,有些吞吞吐吐地道:“怎么连他……也来了,乐进不是守着东大营么?怎么这会和跟你们……难不成……” 曹仁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东大营丢了又怎么样?我们将这些贼兵赶出我们西大营,再收拢兵马收复东大营!”曹洪这番话说得自信满满。曹洪这般自信也是不无道理,此刻袁术大军跟曹操手下四位大将带领下且久久养精蓄锐的“黄须营”突然交手之下,完全被打蒙了,前方好不容易攻破寨门冲进了曹操西大营的袁术兵马,更因为突进的人数不算多,根本不是“黄须营”的对手。 不敌之下,自然想着的是逃跑,而后面的袁术兵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一个劲的往前挤,前面挤着后面,跟没头的苍蝇一般。 “妈的!前边都败了,还挤个什么?”袁术大军相互拥挤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这么吼一句,终于酿成了大祸。本来情况并非那人所吼的这般糟糕,而后边的人却是误以为全军败退,放弃了千辛万苦之下攻下的寨门,纷纷夺路而逃。形势一再逆转,而在身后指挥大军的纪灵却是搞不明白:为何明明一片大好形势之下,而己方的将士却是连连后退。 纪灵抓住一个退后的逃兵,大声斥问道:“前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退了下来?” 那名逃兵看清楚是纪灵之后,吓得浑身医啰嗦,道:“回……回禀……将军!前……前边的兄弟说……说曹操营中突然杀出一队精锐人马,特……特别是他们领兵的四个大将,不!是……是五个,都跟要命的阎罗王般……” “到底是四个还是五个?”纪灵焦急问道。 “四……五……五……”那人一时间之连话都说不利索,纪灵原本抓着那逃兵的衣领,狠狠顺势推了一把!那逃兵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开。“老子的亲兵,老子的部曲在哪儿?”纪灵回头大声吼道:“今天老子偏不信了,这曹操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能翻腾起什么大浪了,所有兄弟都给我听好了,今天老子亲自带队,自我以下,有进无退,若有退者……”说到这里,纪灵看了先前那名被他放跑的逃兵,却是从马背之后取过弓箭。 “啊!”顿闻得一声惨叫!纪灵放下手中弓,左手去是指着那名已经倒将在地上,尚自在不住抽搐挣扎的逃兵,喝道:“这便是下场!” 纪灵此举,袁术全军怵然。那些往后退跑的逃兵,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纪灵却是带着手下部曲,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将军不好了!袁术军又攻上来了!”曹彰砍翻了一个袁术兵卒,抹了一把溅在嘴上的血渍这此刻的他看将上去,更添了几分狰狞。“什么?”徐晃闻得来人禀报之后,眉头隐隐皱在了一起。“怕他做什么?他袁术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曹彰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徐晃看了一眼此刻纪灵亲自带队走在前面的亲兵部曲,眉头皱得更深了。“来了!是支劲敌!”徐晃沉声说了一句。曹仁、乐进都是知兵之人,听过徐晃之言,略略打量了一眼对方的军容,神情变得郑重了起来。只剩下一个和曹彰一般乐观的曹洪,他哈哈大笑道:“彰儿说理不错,他来多少我们杀多少,我们怕他作甚?” “妙才!你看……”曹纯指着山下黑压压的袁术兵马,冲夏候渊吼道。 “十四天了!整整不眠不休地赶了十三天的路,最后天我令大家放缓马速,积蓄马力,全军应该都休整得差不多吧!”夏候渊面沉如水,却是不无感叹地说道:“还好我们还算赶得上,孟德那边怎么样了?”“嗯!”曹纯正要打探己方大营的情况,“啊!不好了!我……我们东西两边大营好像都叫袁术大军给攻破了!”夏候渊闻言脸色顿变! ------------ 第六十一章 大胆冒险 [正文]第六十一章 大胆冒险 ------------ “咦!不对!”曹纯话锋一转,“袁术兵又给我们赶了出来,不过!袁术兵马又有动静,似乎有集结的迹象!” “那还等什么?我们急赶快赶,好不容易赶上这场好戏,子和你且去……”夏候渊嘴边胡须微动,仿佛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慢着!”夏候渊眼中蓦地迸出一道精芒,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山下一处地方紧紧不放。曹纯还自正奇怪:这般朝令昔改,并非是夏候渊的作风才对。 “妙……”曹纯张嘴,正想问点什么。 “子和!你看!那是什么?”夏候渊指着一处,也是袁术大军后军位置。曹纯放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顶全部由黄金的打造的“龙榻”,便是这在黑沉沉的天色中,也尤如萤火虫般鲜明出众、引人注目。曹纯心中暗自诧异,跟着目光一转,却是发现那“龙榻”左右都各有一人举着一杆手臂粗细的大旗。 左边用金丝边绣着一个大大的“成”,另一边除了绣着一个“袁”字之外,上下还绣了两条上下翻飞、张牙舞爪的金龙。 “那……那不是……”曹纯差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也跟着指向夏候渊指着的方向。夏候渊此刻表现虽说是面沉如水,但抓着马鞭的那支手却微微颤抖起来,由此可见夏候渊的内心并非似他表面表现的这般平静。这时候,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爬上了夏候渊的心头,夏候渊轻轻闭眼。 又猛然睁开。 “子和!我想临时改变一下我们的作战计划!”夏候渊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出这番话,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曹纯隐隐觉得有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将信将疑地看向夏候渊,却发现夏候渊盯着那金黄“龙榻”不断移动的方向,目光却是变得越发坚定起来。曹纯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心头猛然一跳,仿佛被雷击中了般。 “妙……才!你……你该不是想……想……”不等曹纯将自己办法完整的表达出来,夏候渊收回目光,看了曹纯一眼,使劲地点了点头。 得到确定,可曹纯却是急了,迫不急待地说道:“可是孟德那边怎么办?看样子,孟德他们也已是撑到极限了,如今东大营已经被攻破了,西大营也是岌岌可危。如果我们不顾孟德他们,万一……”“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夏候渊一口抢过,说得甚为斩钉截铁,“即便是我们此刻杀出,助孟德守住了西大营,也根本于事无补,他袁术还有十余万兵马,而我们‘虎豹骑’纵是精锐之师,但也只有区区三千人,经得起多久的消耗?就像是我们个个皆能一以挡十,他袁术用十个人换我们‘虎豹骑’一个人,他也未必会伤筋动骨。 “我们‘虎豹骑’既然是孟德最后的‘杀手锏’,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定然独担大任,挽狂澜于既倒。孟德临行之前,受我临机决断之权!”闻及至此,曹纯脸上渐渐变了颜色。 虽然表面上他才是“虎豹骑”的最高统率。可是临行之际,曹操却是怕曹纯一人难当大任,便委任夏候渊为此次出征的大将,并受临机决断之权,若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便是曹纯本人也要听夏候渊的调遣。“既然妙才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曹纯说不上是识大体之人,却绝对是识时务之人。 见到夏候渊话语间已隐隐透出拿曹操临行专授决断之权来威胁他,他自然不会不顾性命地死死再坚持下去。 看到曹纯脸上多少透出不满之色,夏候渊又岂人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所想。当下丰候渊伸出大手,拍了拍曹纯的肩膀,曹纯却是吓了一大跳。“子和!事急从权,本来‘夏候’和‘曹’姓两字,本就是无分彼此,你我也用不着分谁上谁下!”夏候渊微微拂了一把腮下短须,“但眼下却是事关孟德大业,更关‘曹’和‘夏候’两家的生死存亡,夏候妙才今日便抖胆以权相逼,做了一回恶人了,子和也不必放在心上。” 曹纯口中连称“不敢”。 夏候渊无暇去理此刻曹纯心中究竟作何想法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夏候渊拔出腰间佩剑,大声喊道:“‘虎豹骑’的兄弟们,当初主公为我等定下‘虎豹’二字,便是希望我等我虎般凶猛,似豹般迅捷,你等皆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进入‘虎豹营’。如今主公在袁术大军的围困之中,而袁术本人就在山下…… “有道是:擒贼擒王!只有格杀了袁术这老贼,我等才有扭转战局的可能,今日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究竟对不对得起主公赐与的你等的‘虎豹’二字,便用你们背上的弓,手中的枪,还有腰间的佩剑来说明吧!” “威武!威武……”听夏候渊说完,所有“虎豹骑”之人纷纷呐喊起来。便是战马也不安份地躁动起来,纷纷低声嘶鸣起来。 终于!揭却伪装之后,山上的阵阵杀气不只惊扰了林间的飞鸟,也惊动了山下正欲“班师回朝”的袁术。“是那个不长眼的混蛋将领所带的人马?”原本躺在“龙榻”之上,经过一番有惊险,好不容易要昏昏欲睡的袁术,突然之间被山下夏候渊等人杀声大作所吵醒,因为在身在自己后军之中,袁术自然以为吵醒他的是己方人马。 何止是袁术?便是跟着袁术的那些侍卫或侍女,都在纷纷猜测:这是那个将军如此胆大?居然敢惊扰圣驾,难道不怕砍头? 这个想法只是短暂的在他们脑海之中停留,因为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虎豹骑”打的是“曹”的旗号。更有稍有见识,看到“夏候”的旗帜出现之后,便知道这支人马就是打得他们五万“先锋大军”全军覆没的“虎豹骑”。“大家快逃啊!这是曹操的‘虎豹骑’,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句,顿时!袁术“龙榻”周围的侍卫侍女都开始慌乱了起来。 眼见夏候渊率领的“虎豹骑”越逼越,闻着阵阵如雷鸣般的骑兵踏地之声,仿佛击在他们心坎上的般。这些伺候袁术的侍女侍卫们,本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沙场血战,看到“虎豹骑”自山上势不可挡地杀出,个个凶神恶煞般,加之“虎豹骑”凶名在外。已经有又胆小开始逃跑了,便是胆大的,目睹“虎豹骑”的威势,也不禁两股打颤起来。 但有一人逃跑,跟着便像传染病般,还不到短短一柱香的功夫,袁术周围逃跑的侍卫侍女便有一半之多。 此刻袁术心中惧怵也不压于那些逃命的侍卫侍女们。也许当他听到五万先锋大军被三千“虎豹骑”全歼的时候,也并没有觉得“虎豹骑”有何可怕之处。可当实实在在看到这支虎狼之师出现在面前,而且拘杀的对象就是自己,那种恐惧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特别是当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虎豹骑”越逼越近的时候。 “回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奴才,老子要将你们满门抄斩,还要诛你们九族!”此刻的袁术已然失去了冷静,已经顾不上以“朕”自称了。 尽管袁术叫得声嘶力尽,但那些逃跑的侍卫侍女们非但没有闻言回头或止步,反而越跑越快。袁术周围不断响起惨叫之声,那些还在犹豫,亦或是吓得已经走不动路的人,与“虎豹骑”遇上之后,几乎全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快快带孤离开这里,只要将孤安全带到纪灵将军那儿,孤重重有赏!” 袁术在“龙榻”之上急得团团转! (这几天在楚雄到处路采购东西,忙得晕头转向,写得不多,尽量坚持,好在今天住的这个宾馆有网线,哈哈!) ------------ 第六十二章 袁术败亡 [正文]第六十二章 袁术败亡 ------------ 夏候渊自个一人体内抽出长槊,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右脸之上的血渍,涩涩中透着一丝腥味。趁着这空闲的当儿,夏候渊一眼便发现了在人群了急得团团转,全然没了帝王威严和风范的袁术。夏候渊暗自冷笑了两声,对在身后跟着的亲卫说道:“拿我弓来!”此话方落地,已有人递上了弓箭。 夏候渊五指紧扣弓弦,眼睛微眯,动作却是快得几乎让人来不急眨眼睛。 只闻得先“嗖”“嗖”两声声响,两支羽箭连珠般从夏候渊指间奔射而出,一左一右,快若闪电。紧靠在袁术身龙榻旁边举着大旗的两人,不知是否因为各自双手擎着一杆大旗,还是因为被人挤在里面出不去,一时间之间既然也来不及逃跑。“嗤”“嗤”又是两声入木的声间,夏候渊两先后射出的两支羽箭分别从袁术左右两耳之间飞过,然后不偏不倚地射中旗杆。 那两个手持旗杆的壮汉一时之间,竟然擎不稳各自手中大旗,被夏候渊那两箭带得跄踉后退,由此可见两箭之威。不过这个时候感到最吃惊的还不那两个持旗的大汉,而是作为“一国之君”的袁术。夏候渊射出两箭,同袁术贴耳飞过的瞬间,让袁术第一次体会到死亡如此的亲近,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 好半晌之后,袁术才反应过来,如疯似狂地叫道:“救驾!救驾啊!” 夏候渊冷笑不止,招呼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人,大声喝道:“兄弟们看清楚了吗,那穿龙袍的便是袁术,杀了他,我们便能反败为胜了。”跟着将手中的弓高高举起,“全军听令!改‘鹤翼’阵为‘锋矢’,以敌军中军为目标,全军突击!”夏候渊话声刚落,可谓是令行禁止,原本“虎豹骑”以“鹤翼”为阵,如一张大网洒开来的阵形片刻间便收拢在一起,以夏候渊及亲兵为中心,组成了进攻犀利无比的“锋矢”阵。 “杀!杀!杀!”在夏候渊的带领下,三千“虎豹骑”喊杀声惊天动地,尚在龙榻之上惊魂未定的袁术,此刻已是吓得肝胆欲裂…… “怎么办?大哥,敌军也是难缠的角色,我们就要顶不住了!”曹洪一枪将一名袁术士卒捅下了马,策马赶到了曹仁面前,满面担忧地说道。曹仁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此刻他可算是众人中军职最高之人,但事实确如曹洪所言,敌人不禁难缠得禁,“黄须营”虽说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但是在数十倍于己的敌军面前,勇气并不代表一切。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找出他们大将,我们将之生擒或者格杀,未必没有扭转战局的可能!”一直少言寡语的徐晃,此刻开了口。徐晃这句话自然对曹洪还有曹彰的胃口,一边望向曹仁,一边使劲地点头以示同意。乐作为大将,并不认为这是万全之策,并没有同意。事到如今,曹仁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也只有点头同意。 既然主意已定,四人各自带了麾下部曲,径自在乱军之中寻找起了敌方大将来。 说来也巧,徐晃刚带了一队人马去往大营西面位置,却是一眼看到了纪灵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正在指挥着战斗。尽管徐晃和纪灵素不相识,但徐晃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敌方大将,纪灵肩披一件鲜红披风,手持三尖两刃刀,气势十足地坐在匹良驹之上,双眼一边注视着眼前的战局,一边不断地吩咐着身后的传令兵,不断通过令旗传出各种各样的指示。 徐晃眼睛一转,突然脱离了自己的部曲,装成一个心慌之下一个慌不择路的小兵。仿佛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地撞进了对方兵重兵之中。 看着徐晃慌不择路地冲将过来,不用说那些袁术兵卒,便是纪灵本人也并未将徐晃放在眼中,纪灵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已是将曹操那支生力军围困在很下范围的弹丸之地中,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将这支队伍给消灭了。眼下的纪灵便是这般认为,自己部曲冲锋在前,自己也是亲临一线指挥,方有眼下的战果。 徐晃左穿又窜之下,表面看来像是一只被大灰狼追得惊慌失措的兔子,实际上却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徐晃所在之地靠近。不知是袁术兵卒是否是因为觉得胜利在望,居然也没有集中兵力将徐晃击杀,仿佛他们存着猫戏老鼠的心思,看着徐晃如游鱼般被他们追得到处乱窜,仿佛这也是一种乐趣。 终于,离纪灵只有五步之遥,纪灵身边的亲卫也似乎觉察出了情况的不对。 徐晃大喝一声,吼道:“贼将,受死!”此刻,徐晃作手持一把开山巨斧,开身气势迸发,仿若飚风狂袭而至。便是挡在纪灵面前的纪灵亲卫,也似乎为徐晃气势气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上前去阻挡徐晃,任由他在人群之中肆掠而过。突然闻得徐晃那声大喝,纪灵也猛然觉出了危险一临近。 纪灵沙场十余年,历经生死无数,本也是身为武人的第六感让他做出了反应,又或者是徐晃那番话提醒了他。 手中三尖刀一翻一横,堪堪敌住了徐晃的同“开山斧”。便这一击之下,纪灵只觉得双臂被震得又酸又麻,差点失去知觉。徐晃本来认为志在必得的一斧,却不想未能竟全功,正想施展第二斧斩下纪灵人头。这时纪灵周围的亲兵已是反应过来,刀、枪、剑、戟……十八般不同兵器分别自不同方向袭来。 逼得徐晃不得还回援自救,回过气的纪灵也是加入了战团之中,而此时此刻的徐晃才真正陷入了重围之中,独自一人苦战不已。 杀死数人之后,敌人未见减少,反而越杀越多。徐晃心中暗暗懊悔起来:要是先前不事先出声大喝一句,说不定此刻纪灵已经成为他的斧下亡魂了。可世上又哪里有后悔药卖?徐晃又战一阵,却依旧杀透重围,力气志渐渐不支,心下暗自叫苦,抽空看了一眼此刻糜烂的战局,除非奇迹发生,曹军大败几乎已成定局了。 徐晃奋力挥舞手中“开山斧”,打定主意今日只有决战至死,方能报答曹操和朝廷了! “圣上驾崩了!圣上驾崩了!”袁术大军后方,这句话如同瘟疫般传将开来,在前面奋在一线的袁术兵卒,军心还是涣乱起来,斗志似乎逐渐瓦解。纪灵见得这般情况,抓住一个正在散播“谣言”的兵卒,恶狠狠地说道:“圣上好端端的在中军,你竟然敢在此散播谣言,蛊惑人心,信不信本将军砍下你的人头。 “属下所言句句皆是实话,望将军明察啊!”那小卒苦苦求饶道。 “曹军从后方杀过来了,大家快跑啊!”这下完全轮到纪灵傻眼了,好像什么坏事都赶在了一快儿了,可事到如今,纪灵仍然不相信袁术已死的消息。当下咬了咬牙,狠狠说:“来人啊!将这个蛊惑人心的奸隙拉出去就地正法,以正军心!”“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那个卒在两个军汉的拖拉之下,告饶起来。 “哎!将军不必了!”阎象突然站将出来,阻止了纪灵的行动,“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先生为何?”纪灵甚为不解,看了一眼周围神情不安的兵士,“莫非以先生之智,也相信这等荒谬之言?圣上本就在我中军之中,此刻我后军虽遭曹军偷袭,但只要我等击溃正面的曹操大军,料来那些虾兵蟹将也掀不起多大我风浪……”不想纪灵话才说到这里,阎象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恍若中了五雷轰顶般。 “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将军!”看着一脸不解的纪灵,阎象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圣上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班师回朝。说是在京都(寿春)等着大将军你凯旋而归的消息,为了稳住军心,我一直没将这件事对将军说!” ------------ 第六十三章 非战之罪 [正文]第六十三章 非战之罪 ------------ “这……这……这么说圣上他在后军了?”好半天,纪灵才吐出这丢句不太完整的话。 阎象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看来甚为无奈。“可是……可是圣上乃三军至高统帅,怎么……怎么能……”纪灵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大有只恨‘成败在天’的意思。这确也是实情,袁术手下士卒虽多,但称之得精锐之师的,却聊聊无几,更多的是在田里抓将来的民夫。 一向以来,袁术军都打惯了顺风战,若说是对手软弱还好说,一旦碰上了强劲的对手,便只有调头逃跑的份儿了。但今天,袁术军不可谓不是超常发挥,在悍不畏死的“青州兵”面前,虽然用了不太光明的“车轮战”,但能鏖战十余日直至今天,袁术军也是撑至极限了。偏偏在这个时间,曹洪、曹彰、乐进、徐晃等人还率领为数不多的“黄须营”差点将他们赶出了大营。 若非纪灵当机立断,亲自带部曲稳住了阵势,今日袁术军的表现,只能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 可谁又料到?即便如此,胜利的天平终将倒向曹操一方。也难怪纪灵会如此又气又恨。“哈……哈……哈……”阎象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变腰抱着肚皮,几乎直不起身子,笑得如疯似狂。纪灵不明所以的看着阎象,阎象仿佛笑得更加开心,似乎一辈子都没有碰上过这般开心的事。“先生!先生!”纪灵心急如焚的连连叫道:“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不想想办法也就算了,偏偏还笑得出来?” 阎象笑得差点儿眼泪都出来了,他闻言拭了拭眼角,说道:“怎么笑不出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好想?”跟着又笑了几声,“驾崩了!咱们的圣上驾崩了!” 阎象吼得比那些溃逃的袁军士卒还大声,好像生怕所有人都听不见般。“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阎象从一下从战车之上跳下来,木然经过纪灵身旁,像极一具行尸走肉,“袁术完了!大成王朝完了!我阎象也快完了,哈哈……哈哈……”纪灵似乎被阎象的情况给吓着了,看到他不辨方向地不知走向哪儿。 纪灵朝着阎象所走的前面看了一眼,正是曹操大营,连忙喊道:“先生欲往何处?先生快快止步!” “欲往何处?”阎象闻言止步,回头看了纪灵一眼,眼睛空洞得可剩下绝望,“你能不能告诉我哪儿离地狱最近?”纪灵闻言为之匝舌,嘴张了张,楞是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见袁术不说话,阎象转过身,卸下了头上发髻,头发散乱开了,迎风飞舞。阎象又正了正衣冠,重新系了一遍腰间的腰带。 “袁术实非明主,若非为报四世三公的袁家提拔之恩,我竟岂会尽心竭力辅佐袁术至今?我虽指引袁公路占下淮南之地,自以为可成霸王之业。奈何袁术稍有尺寸之功,便变得骄奢淫意,好大喜功,不思进取!这些都不算什么,做得最最错误的一件事,便是不听我之言,任我苦口婆心,却执意称帝! “古有暴夏商纣之类的昏君,但袁术与这些人比将起来,只怕也是不容多让!我殚精尽虑,夜夜宿不能寐,皆为之前途谋划。奈何袁术终是庸主,听不进劝谏之言。今日三军用命,将士血战不退,眼见功成在际,却全因袁术一人,功败垂成。此非战之罪,责全在袁术一人身上。 “我阎象本是一名寂寂无名的寒门之士,却是因为有袁家提拔,方有一展才华之机。今日阎象为袁家尽忠,无料天不从意,人为之奈何?有言道:主忧臣死!况且君亡?象唯有效仿古之先贤……”阎象一边整理着身上的着装,一边口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他仿佛在叙述自己一生往事,又似在追忆着什么。 阎象缓缓地抽出了腰间断剑。 纪灵自然清楚他要干什么,连忙下马抓住了阎象手里剑柄,劝说道:“先生!不可做傻事啊!我等留得青山在,自然有重整旗鼓的机会……”阎象看着纪灵,凄凉一笑,说道:“是么?如今主公已死,还有什么机会重整旗鼓?我阎象自问对得起袁家的栽培之恩了,此生已是无牵无挂。倒是将军你自己,是降是战?还是做好打算!” 阎象最后一句,仿佛一道魔咒般击中了纪灵。 不自觉间,纪灵握住阎象剑柄的手松了开去。但闻一声入骨的“顿挫”之声,接着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纪灵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痛苦地闭将上双眼。几滴鲜血溅将在黄沙之上,在夕阳映衬之下,显得尤为鲜艳夺目,仿若一朵盛开在寒冬季节的腊梅,虽然寒风凛冽,冰天雪地,却是期霜傲雪,凌寒绽放。 等再次睁开眼。 纪灵看了一眼周围凌乱的战场,马鸣声、喊杀声、惨叫声充斥在耳旁,而纪灵却置若为闻般,或许这些声音已经听得渐渐麻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阎象,纪灵脸上充满了敬佩之意,也单单只是敬佩而已。可是阎象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至少在袁术身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袁术兵马虽然多出数倍,但被曹军两面夹击,特别在听闻袁术“驾崩”之后,斗志尽失,无心作战,更像极了一群丧家之犬。 被曹军追得四处逃窜,袁军败亡已成定局,而此刻的纪灵却不同于那些败逃的兵卒,他更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阎象已经先他一步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可轮到纪灵的时候,他才发现:要作出选择是如何的艰难?更不用说作出和阎象一样的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 “也许自己也如同阎象一般,受过袁术,或者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的恩惠,可是为了这区区恩惠,便为袁家牺牲自己性命,这究竟值得吗?” 纪灵扪心自问,开始犹豫起来。“自己这些年来,为‘袁家’出死入死,奋力撕杀于疆场之上,也算是对起‘袁家’那点恩惠了,自己犯得着为了他们连性命都不要吗?”一念至此,纪灵又似乎变得心安理得起来。不经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阎象,他似乎一双并未完全闭扰的眼睛,在盯着袁术看。 纪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纪灵隐约有了主意的心又开始乱了起来,似乎还带有一丝愧疚…… “据探子昨日传来的消息,据说袁术已经败于曹操之手!”诸葛亮神色不变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面前的刘备。“什么?”刘备似乎吃惊不小,思虑半晌之后,才叹道:“原以为袁术雄据淮南富庶之地,钱粮无数,加之有数十万军马。无论如何都能拖住曹操一阵,没想到竟然败得如此之快。” 说完这番话,刘备开始烦燥地在账中来回度步起来。 “既然皇叔一直都不认为袁术会赢,他早败迟败又有什么分别呢?”诸葛亮轻摇手中羽扇,依旧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话虽是如此,可是……”刘备寻闻言驻足,转身望着诸葛亮,“如今袁绍已是拿下北海,已是在黄河以南站住了脚跟,如今曹操又收拾了袁术。我们如果还不加快动作,只怕再没有机会了!相信以先生之智,不会看不透这点吧?”刘备盯着诸葛亮一动不动,似乎也不愿和他拐弯抹角了。 诸葛亮扇交左手,右手却是端起了几案的上茶杯。揭开茶盖之后,轻轻的吹了吹,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 ------------ 第六十四章 最后目标 [正文]第六十四章 最后目标 ------------ “如此说来,皇叔是急了?”诸葛亮慢悠悠地说道。刘备心中暗恨不已,心道:事关我身家性命,又如何不急?你被我抢掳而来,自然不是甘心为我所用,说不定在心底还想着……只是刘备面上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幅受教的样子,说道:“是备太过操之过急了,玄德受教了!”说罢,还朝着诸葛亮行了一礼,“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诸葛笑了笑,不置可否,放下手中茶杯,另一手中的羽扇又开始轻摇起来。 “如果孔明所料不错,皇叔所忧才乃是曹操和袁绍耳!不知在下说得对不对?”听诸葛亮说完,刘备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其实皇叔不必太过担忧,其实这二者迟早都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尽管他们二人此刻都表现得气吞如虎,盛气凌人,但他们都已是强弩之末,不可再穿橹缟,所以皇叔不必太过忧心!只管放心而为,专心应对眼前的战事就可以了!” 看到刘备依然是一脸疑惑,想来对于诸葛亮之言没能全信。 “就拿眼前曹操与袁术一战来说!此战并非似皇叔想得那般简单!”诸葛自然清楚刘备心中所想,也只能慢慢说服于他了,“此战曹操也只怕说是险胜,若非他的‘虎豹骑’适时在袁术军后方杀出,又若非袁术贪生怕死,鬼使神差地出现后军方向,又岂会给‘虎豹骑’以可趁之机?还有便是……” 刘备脸上脸上已隐隐露出不耐烦之色,也许诸葛亮所说的这些详细经过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但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要知晓最后的结果便可以了。 刘备的神情落在诸葛亮眼中,诸葛亮暗自叹了一声,暗道:这“刘皇叔”不知是否隐忍得太久,此刻表现得未免太过急于求成了?“此役曹操虽然大获全胜,但也只能说是惨胜,他引以为傲的‘青州兵’已然伤亡过半,短时间他绝对没有能力再发动大战,所以说皇叔尽管大可放心曹操这方!” 诸葛亮尽管将话压缩。果然!刘备闻过此言之后,脸色渐渐放缓。 “至于袁绍!”听到诸葛亮说及袁绍,刘备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呼吸已见急促,“单从他拿下北海之役,不只是来势汹汹,一开始便拿出了泰山压卵之势。由此可见野心之大,其志之坚,他是有意将整个中原囊括进他怀中。”刘备被诸葛亮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袁绍所做未必不是他所想,竟然也听得面泛红潮起来。 “袁绍不比袁术,他坐拥四州之地,大汉十三州,他已占其四。加之谋臣如雨,良将如云,兵精粮足,其声望威震环宇……”诸葛亮接下来的话,每多说一句,刘备脸色便逐渐苍白一分。仿佛刘备此刻还恍然醒悟:诸葛亮口中之人并非是自己,而是四世三公的袁绍,或者还可以说是自己的敌人。 闻得敌人如强大,刘备又岂能不怕? “不过!袁绍纵然比袁术强上一些,但也只是一志大才疏之辈。他野心越大,志向越坚,便越有利于我军!”诸葛亮的话似乎叫刘备听糊涂了,刘备张了张嘴,终究是忍将下来,“若说袁绍有意席卷整个中原,或者是问鼎天下,试问他得准备多少兵马?若说他只有意于整个中原,他的第一对手便是曹操,曹操兵马和所占之领地或许及不上袁绍。但曹操此人精于统兵、治军,听闻他自己还著有一本书名曰:《孟德新书》! “曹操麾下良将谋臣也不占少数,也许比之袁绍更胜三分!”闻及此言,刘备终于忍将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袁绍手下谋臣虽多,猛将亦广。奈何袁绍膝下三子,至今袁绍仍然未明确表示要立那人为子嗣,这些猛将良臣,或者各倚一方,或者冷眼旁边。袁绍表现看来强大无比,但内里却是分崩离析,危机重重。反观曹操,手下文臣有荀彧、荀攸、程昱,好在那人并未投到他麾下;而武有徐晃,夏候家兄弟,曹家兄弟,乐进、李典等。 “而且这些人因为大多都与曹操本族或多或少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彼此精诚团结,并无间隙。纵然其实力比之袁绍,还有差距,但我认为:曹操比起袁绍更为可怕!” 刘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若袁绍他要一鼓作气拿下中原,非五十万兵马不可;若他有问鼎天下之意,非少百万大军不能成事。而这些兵马所需粮草,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绝非在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便能完成。所以说袁绍野心越大,其志越坚,其所派之兵马便就越多,而为粮草准备的时间便就越久。他准备得越久,对于我们便越是有利!” 终于!刘备轻捻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诸葛亮又犹豫起来,“曹操攻破袁术之后,尽得其兵粮,须知淮南等地乃是大汉富庶之处,原来曹操每次出征皆为兵粮不足,而烦恼不已,至今之后,曹操再无粮草之忧了!”刘备几乎怀疑诸葛亮有心这么一惊一乍的,搞得自己一颗心忽下忽下的,再这么来上几次,也估计刘备也当真承受不住。 不过!诸葛亮所说,却也是实情。 但此刻的刘备显然是顾不上这些了,最后咬了咬牙,说道:“这些都以后在说吧,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不待刘备说完,诸葛亮又送给他一个好消息,听诸葛亮说道:“不过主公也不必过于担心,想来寻曹操那头,还有人帮着我们牵制于他。”给诸葛亮这么一说,刘备却是提起了神。 “先生所说是?”刘备连忙着急问道。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主公可以想想:曹操此番发布讨缴檄文,天下诸候有几人应从?”诸葛亮并没有马上说明,似乎倒卖起了关子。刘备费心思考,自言自语道:“天下诸候并非笨蛋,眼下的大汉并非以前的大汉,用不着傻乎乎为曹操控制于股掌间的朝廷拼死拼活,大多数持观望态度,隔岸观火寻!据我所知,奉诏者除了‘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外,再无他人。难道说孙策他……” 不等刘备继续问下去,诸葛亮轻轻点头,满面笑意地反问道:“依皇叔看来,那‘江东小霸王’孙策可是那等傻乎乎为人拼死拼活的傻瓜笨蛋?” 刘备使劲地摇了摇头,可是心中却也怎么想不明白,仍旧说道:“他孙策以玉玺为质,引五千兵马过江,先后击败王朗、严白虎、刘繇之流,自然不是傻瓜笨蛋!依备看来,此人颇有其父‘江东猛虎’孙坚之风,加之一个文武双全的周瑜辅佐在旁,他将来的成就,绝对在其父之上!” 闻过刘备这番对孙策的评语,诸葛亮居然也少有以为然的点起头来。对于刘备识人之明,便是诸葛也不得不觉得佩服。 “孙策此次奉诏出征,一方面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争夺袁术剩余的地盘,也算是报‘昔日屈居于袁术麾下,却不得不放低姿态,最后以玉玺为质’之仇。”说到这里,诸葛突然一顿,神色渐渐变得颇为严肃“另一方面,他们兵屯庐江,也有对付刘表的意思,以报其杀父之仇;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当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如果我的猜测当真不假,我倒不得不佩服起那‘美周郎’的胆色和勇气起来。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最后的目的:是欲假道汝南,最后的目标是许昌的献帝!”听完诸葛亮的话,刘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先生不会是开玩笑吧?先生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刘备面色难看地说道。诸葛亮笑了笑,并没有辩解半句,只是淡淡说道:“当然我说的这些都跟皇叔关系不大,我知道皇叔最关心的还是眼下与赵子龙一战,最后徐州的归属!” ------------ 第六十五章 奇袭许昌 [正文]第六十五章 奇袭许昌 ------------ “公谨!庐江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了。”孙策领着周瑜走进了庐江太守府中,“只是我担心仲谋那边,这可是仲谋他初次领兵啊,况且跟着他的都是新兵蛋子,全是像什么陆逊、吕蒙、凌统之辈的。陆逊还好说,他陆家好歹乃是江东世家大族;而那吕蒙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虽然久在军中,却是跟一个地痞流氓没什么差别;那凌统就更不用说了,更是一寒门子弟,只能上了战阵之后连枪都拿不稳,况且他还是凌……” 言及此处,孙策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口不语。 “哦?”周瑜回头看了孙策一眼,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周瑜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孙策脸上的表情。“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同意公谨你此次的主意,人言你公谨你处事谨慎,向来是算无遗策,这次怎么会如此不分轻重?”孙策抢在周瑜前面前把他拦了下来,“奇袭许昌这等大事,非同儿戏,你又岂能将它交到一帮毛头小子的手中!” “军令已经发出去了,人已经在路上了!”周瑜好像耍起了无赖,双手一摆,道:“你待怎样?” “要是仲谋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回去面见母亲?”孙策走到一根柱梁柱之前,重重地敲了一下,整根梁柱连同房顶皆震得颤抖起来。“如此说来!伯符定是不看好这帮‘毛头小子’喽?”孙策未置可否,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太守府台阶之上,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孙策和周瑜同窗多年,似乎很少发生像今日这般不愉快的事情。 “我却是和伯符相反,我甚为看好这帮毛头小子。”见到孙策不回答,但所有的答案都几乎写在了脸上。“什么?”孙策睁大了眼睛,仿佛如同听闻天方夜谭般,一脸的不相信,“公谨!我没听错吧?”周瑜没有马上回答孙策的话,也是在孙策所坐之地的旁边,找了个地方,却是用衣袖拂了拂地上灰尘,方才坐下。 “伯符看到的都只是他们的表面。不知道伯符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作初生牛犊不畏虎!敢问伯符一句,你是什么时候领兵上阵杀敌的?”闻过周瑜所闻,孙策脸上渐渐浮起得意之色,说道:“我孙伯符五岁便跟着父亲勤练武艺,八岁追随父亲左右,十三岁便能独自领兵,上阵杀敌!” 孙策说完,一脸傲然之态。 “今孙权过十五,冷确地说来是十六虚岁,伯符十三岁便能独自领兵,跟着孙伯父上阵杀敌,为何还只言他们只是一帮‘毛头小子’?”周瑜这番反问之言,倒是把孙策给问住了,孙策吞吞吐吐地道:“这……这……”“没有什么‘这’‘那’的!伯符只晓自己之事,我观孙权虽是年少,却是志气不小,未必在伯符之下,你要知道不经风雨的雏鹰永远都不会长大。想来伯符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孙东猛虎’孙文台的儿子,将来被人耻笑为‘虎父犬子’吧?”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孙策开始认同起周瑜的话来,“可是凡事都得循序渐进的来,公谨一开始便交给他们‘奇袭许昌’这般重要的任务,我怕……” “我本来就没有希望这次任务会百分之百的成功!”周瑜淡淡地说道。“公谨你是说?”却是轮到孙策着急了。“曹操手下不乏智谋高超的谋士,若是有一人坐镇许昌,便能轻易看破我等的打算,这次我主要的打算是是希望能将先前口中所说的几个‘毛头小子’都锻炼成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这也是为我们江东的未来打算!” “公谨你不会是疯了吧?”孙策突然从原地站了起来。 “伯符!凡事不能都只看表面。”说到这里,周瑜顿了顿,拉着孙策重新坐了下来,“仲谋虽是年少,却是满腹经纶,尤其在处理政事之上,甚至有些时候比伯符你还做得老练周到!那陆逊更不用说,年少便有才名,我考究过他,此人不公胸藏韬略,更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孙策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将着周瑜,可脸上仍旧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字,本来张口欲说的他,还是终究选择了继续听周瑜说下去。 “吕蒙在你眼中是个兵痞,但少年心性,因为年轻,血气方刚,心浮气躁在所难免。我想问伯符一句:你在吕蒙那个年纪,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可曾他做过一二?”孙策抬头看了周瑜一言,最后还是沉默地埋下了头,“所以说吕蒙还是一块未经开发的濮玉,只要稍加精心雕琢,用心培养,还是终能成大器的!” 孙策终于以为然般地点了点头。 “至于凌统!伯符是因为他的出身,而心存顾忌。但问伯符一句,当将今真正称得上名将的又有多少人出身名门?在曹袁之战中崭露头角的徐晃,出名寒门;那刘备手下堪称‘万人敌’的兄弟关羽、张飞,也是出自寒门;还有那‘常山赵子龙’,屡建奇功,也未曾听说他是那家名门之后。 “我也曾观察过那凌统练习枪法,纵然资质稍有不如,但他能做到比其他人多用上两倍甚至三倍的时间来练习,有句话叫作‘勤能补拙’。也难怪当日赵子龙他一眼便相中了此子,天资聪颖之辈虽是难求,便像这般刻苦而有恒心之人却更是难得!相信此子将来的武艺就,不在你我之下!” 听完周瑜这番对凌统的点评,孙策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仲谋公子虽是年纪小小,便身边所聚之人皆是非凡!伯符!有时候我不得不说,若论识人之明,举贤任能,仲谋他在你之上……”周瑜口中不停说着,可是不经意回头间,却发现孙策根本没有在用心听自己讲话,“伯符!伯符!你没事吧?”看到周瑜脸色变得难看之极,甚至有些恐怖可怕! “便依先生之言,我们还是先说当前徐州战事吧!”刘备干咳了一声,顺势接过诸葛亮的话头,“我军已到达下邳城数日了,可先生却屡次严令不准出战,先生到底是在等什么?” “我想过了这些时日,那批东西也应该造好了!”诸葛亮突然冒出来的这么句话,叫刘备听得一头雾水,可又没来得及等刘备出口相询,“对了!我令关张两位将军依图所练之阵法,到底练得怎么样了?此阵乃耗了不少心力,乃是我观古今阵法,集之大成苦心专研而得!”闻得诸葛亮相询,无奈之下,刘备只有将好奇之心压下。 “先生所授之阵法,委实神鬼莫测,复杂非常。虽然云长和翼德日夜督促士卒勤学苦练,可直到今日,却只是勉强维持先生所授阵法之运转,尚不能灵活运用!”听完刘备的话,诸葛亮自言自语道:“‘八阵图’集兵阵之大成,穷日月星辰之变化,没有个一年半载,想要灵活运用他,谈何容易?”诸葛亮突然抬起了头,“不过!既然能勉强维持,却也算难能可贵了,倒也辛苦关、张两位将军了!” “加上那批已经造好之物,想来应付赵子龙,已经足够了!”诸葛亮脸上写满了自信! “先生屡次提到那东西,不知先生所说的东西,究竟是……”刘备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起了诸葛亮。这战事关生死,刘备即倒也不能不去关心。“天机不可泄露!”诸葛亮这句话差点没让刘备吐血,诸葛亮拿起羽扇轻摇,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差点让刘备晕倒,“皇叔到时候便知道了!” “皇叔不妨现就通令三军,明言明日于下邳城下与赵子龙军决一死战!”诸葛这说完此话,却是将手中羽扇放到了几案之下。 “明日之战,不管藏在赵子龙身后的是哪一位曾经相识的好友,已是战阵之上相会,彼此都容不得手下留情了。既然你有心给我诸葛亮难堪,我孔明也自然用不着给你留什么面子,明日一战,我定当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说到这里,诸葛亮眼中迸出一丝精芒,甚至叫刘备瞧得有些害怕。 ------------ 第六十六章 致命缺陷 [正文]第六十六章 致命缺陷 ------------ “皇叔也不必费心去猜我那批所准备之物究竟是什么了,皇叔只用知道那些东西是为赵子龙的‘陷阵营’准备的就行了!”诸葛说道。 “什么?”刘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尤自带着几丝颤抖,“如……如此说来,先生已经有对……对付‘陷阵营’的办法了?”仿佛昔日“陷阵营”以八百之数突进诸候联军数十万大军之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样的情况何止是刘备一人感到震憾,想来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能忘记那一幕! 虽只有区区八百之数,其气势却堪比千军万马,甚至有过之而无比及,数十万诸候联军与之相比,却显得倒像是土鸡瓦狗了。所以与其“虎牢”一战成就吕布“战神”威名,倒不如“陷阵营”成就了吕布威名。尽管经“虎牢”一战之事,刘备痛定思痛之下,也着手建立了一支名叫“白耳兵”的精名,并为之寻得一名不错的将领,名叫陈到! 但“陷阵营”却几乎成了包括刘备在内的所有诸候的噩梦,更成了刘备的心病。虽然刘备此次一战存了玉石俱焚之心,但“陷阵营”的存在,始终让刘备寝室难安,如今闻过诸葛亮竟有对付“陷阵营”的法子,如何不叫刘备喜出望外?见到诸葛亮始终不答话,刘备却是越发心急起来,再次追问道:“先生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吧?” 诸葛亮笑了笑,道:“赵子龙勇冠三军,如果加上‘陷阵营’之助,无异于如虎添翼。如欲除之,当先除去羽翼! “我这几日虽严令诸将不可擅自出战,可是我早在半月之前,已着探子混入下邳成中打探‘陷阵营’的虚实!这赵子龙却也是一良将之才,竟然知道‘清坚壁野’,将下邳城周围的百姓都迁进了下邳城中。据下邳城中的细作传来的消息,如今的‘陷阵营’经‘虎牢关’一战之后,吕布为之打造了连环马锁,与‘虎牢’之前的陷阵营比将起来,如今的‘陷阵营’更添威势……” “什么?”刘备简直的不敢相信诸葛亮的话,“陷阵营”在“虎牢关”的时候,几乎就相当于无敌的存在,可诸葛亮却说如今的“陷阵营”更甚往昔,叫刘备如何不为之惶恐。 “皇叔不必着急,这般连环战马,虽然最大限度的发挥了重甲骑兵的冲击力,却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诸葛亮话只直此,刘备又连忙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诸葛亮不快不慢地品过一口茶之后,缓缓说道:“反事有利有弊,连环战马可谓是将骑战发挥得淋漓尽,但这般却是在某种程度上牺牲了骑兵的机动性,特别是在人马冲击过后,调头、转身,这些都极为不便。要求极高的协调和统一,如果我们能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之下,利用连环战马彼此连将在一起,不能轻易抛弃彼此,未必不能将‘陷阵营’一举全歼!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已然全军覆没,只是这般做法,只怕天下再难练出一支能与外族抗衡的骑兵了!” 诸葛亮最后一番感叹,显然刘备没有听将进去,眼下刘备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将“陷阵营”一网打尽。 “先生的意思是?”刘备殷切问道。看到刘备这般只顾眼前之利,全然为以后整个大汉的着想,无形之中诸葛亮对刘备的表现又颇感到有几望。“只要寻得适当的时候,在合适的地方,我们事先挖下‘陷马坑’,在坑外多设绊马索之类的东西,坑内却多布陷阱,在通过诈败一途,将‘陷阵营’引入事先设好的埋伏之中,‘陷阵营’纵然战力惊人,但因为彼此连环,灵活不便,只要一旦陷进坑中,再难有活命之机!” 诸葛亮在说这般话时候,心中却在暗自感叹:使用这般手段,委实无可奈何!如果想在正面击溃这支名唤“陷阵营”的部队,只怕是痴人说梦! 一念及此,诸葛亮竟然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先生当真的神机妙算,运筹为幄于掌中,决胜千里之外,堪称……”对于这般连绵不绝的马屁,诸葛亮明显不感兴趣。拾起几案上的羽扇,诸葛亮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脸上却是写满了疲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叔请自便吧,亮有些累了,欲先歇息了!” 这番话多少让刘备有措手不及之感,但刘备终究非常之人,短暂的诧异之后,又换过一脸关心的神情,说道:“先生这些日子劳累非常,也是该好好歇息了!备就不多打饶了,先生好生休养吧!”说完,刘备退出了诸葛亮的账中。刘备自诸葛这账中走出之后,回头看了诸葛亮账门一眼,眼中显出一丝狠厉之色。 不管刘备心中作为感想,他先前一番虚假慰问之言,却是没有说错。这些日子来,诸葛亮为了应付眼前的战事,几乎事事都是亲力亲为,生怕有任何细节上的疏忽,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他被刘备强请出山之后的真正意义上的一战。不论他心底是否真正的愿意,但这一战都不容有失。 下邳城,州牧府中。 “刘备那边已经着人送来‘请战书’了!”张辽兴致勃勃地搓着双手,言道:“憋了这么些日子,若非是怕他们另有诡计,我早就领着麾下人马寻他们撕杀去了!”高顺瞪了张辽一眼,张辽连忙住口,高顺双手抱拳,对我说道:“主上!这刘备早在数日之前便到达下邳城了,却至直今日方才着人送来‘请战书’,这其中是不是有……” “念民所言极为有理!”就连陈宫也觉得此事非比寻常,“我也曾派人试探过,奈何对方高挂免战牌,一旦我方靠近,他们却是射住阵脚,将我们逼退,却是并不趁乱追击。对方阵中守护严密,几乎是滴水不漏,显然背后定有高人相助。特别他们在坚守数日之后,方至今日,才送上‘请战书’,想来定是有厉害的后着在后面,将军应该小心才是!” 我自然清楚陈宫之言不无道理。我非但知道刘备背后有高人相助,而且心知肚明的知道那相助的就是“多智近妖”的诸葛孔明。 “公台先生确实有理!”我点头认同道:“不管如何!刘备虚耗了数日,却是白白消耗了数日之粮,而且他们是远道而来,粮草消耗定然比我们大。而我们据守下邳城而守,占尽地利,粮草消耗可以随时补充,彼消此长之下。总体说来,战事的发展还是朝着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相信我们再多坚守一段时间,刘备定然会无粮退兵,倒时候便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 “子龙将军说得甚好!怕他作甚?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只需‘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就好了!”斗声昂扬的张辽,抢过话头说道。 “可是眼下的刘备的‘请战书’……”高顺皱起了眉头。“依在下之见,不必理会,我等既然作的是‘据城而守,与刘备相持消耗’的打算,当然以‘守’为重。”陈宫所道之言,却也算是万全之策。因为陈宫料定了对方定然有厉害的后着藏在后面,他却是一时之间无法参详得透,当然认为“据城而守”,比较妥当。 闻过此言,张辽眼中显出一丝失望之色,他心中还想着好好地与刘备大军较量上一番,陈宫这般话无异于一盆冷水,当头沷下。 “此战乃用是我方与刘备军的首战,如果未战先避的话,只怕于三军士气有不小的影响……”说到这里,我倒有些犹豫起来,“有道是: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首战事关三军士气,不容有失,我欲……”不待将我话听完,陈宫已是急忙劝阻起来,“将军!不可鲁莽行事啊,如今我们对于刘备军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只怕……” “如果不临阵较量一番,又如何探知对方虚实呢?”不等陈宫把话说完,我一口打断道。 ------------ 第六十七章 小看徐庶 [正文]第六十七章 小看徐庶 ------------ 陈宫闻言为之咋舌,和我凝神对峙半晌,终于不再言语。见陈宫不再说话,我哈哈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便如文远之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让我们一起去见识识刘备他们的‘阴谋诡计’吧!”闻过我此言,堂下众将皆笑了起来,就像是平时不苟言笑的高顺,此刻脸上也浮现一丝笑意。 下邳城外,两军对垒。 “‘常山赵子龙’,别来无恙否?”两支大军虽隔着一箭之地,但刘备的声音亦远远从对面传来。 “你既然无恙,我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我闻言,大声回道。“想你我昔日,共伐国贼董卓,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却不想今日你我却是在这般情况下见面!”刘备一脸惋惜的模样,继续说道:“我对子龙之武艺,向来钦佩,奈何君竟助纣为虐?须知吕布乃三姓家奴,虎狼之徒,我今日是欲为徐州百姓讨回个公道……” 闻言刘备言语中辱及吕布,张辽等吕布旧将哪里还忍得住。 “无耻之徒,温候之仇尚未来得及向你讨还,今日你既然主动送上门儿来,而且口出污言秽语,我张文远岂能容你?”张辽言语咄咄逼人,可刘备却兀自岿然不动,甚至连脸上颜色都未变过,不慌不忙地说道:“吕布之死,与我何干?当真好笑,竟向我寻仇,我还没向他讨还抢占我徐州之恨呢?” 刘备这番话,叫我方在场诸人听得义愤填膺。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见过无耻的,偏偏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我强压了心中怒气说道:“温候是何许人,想来日后自有公论,自然用不着阁下抄心。不管温候是那般人物,但他一生活得光明磊落,无比坦荡。‘虎牢关’那一箭,今日如果合适,‘常山赵子龙’虽是不才,却想问阁下讨回。”听过我这般话,刘备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慌乱之色,刘备竟然也不再和我多言,拍马便回。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我堂堂大汉皇叔不欲你作口舌之争,今日我们还是在战场之下见个真章吧!”临去之下,刘备还扔下这么一句漂亮的话。 我心中冷笑不止,见着刘备离去之后,对方阵形立刻合上。不过片刻,隐见对方阵中旌旗展动,不多时从对方阵中又奔出一队人马,虽然人不见多,但放眼望去,却个个皆是精悍之士。为首一人,长得方面大耳,腮下留着短须,一马当先越众而出,高声叫道:“我等乃主公账下‘白耳兵’,听闻在吕布手下,有一支唤作‘陷阵营’的无敌铁骑,今日陈到不才,欲以五百‘白耳兵’迎战有八百之数的‘陷阵营’!未知‘陷阵营’是否可敢一战?” 陈到这番话说得盛气凌人,高顺“陷阵营”中人,哪里还忍得下去,纷纷请战,也幸亏作为主将的高顺沉默不动。否则,这八百“陷阵营”早已经冲将上去,寻陈到那五百“白耳兵”撕杀去了。 “将军!他们点名道姓叫‘陷阵营’出战,只怕其中有诈!”陈宫先看了高顺一眼,见到高顺依然一不为所动,才放下心来回头对我说道。我闻言点头,陈宫之言的确不无道理。就待我要回复对方的时候,又见着对方阵型一开一合,这次从阵中走出的只有三人,前人一人坐将在一轮四轮之车之上,后面两人推着车驾。座上之人,剑目星朗,白面若玉,手中羽扇微微晃动间,仿佛神仙中人般。 我眼睛顿时为之一亮,这人除是诸葛孔明还能是谁? “莫非昔日在‘虎牢关’勇闯诸候数十万联军的‘陷阵营’,今日却变了‘缩头乌龟’不成?”诸葛亮可谓是语出惊人,羽扇轻摇,又继续说道:“依在下愚见,不如至今之后,‘陷阵营’改作叫‘乌龟营’算了。想不到自温候死后,以前名震天下的‘陷阵营,’如今竟也变得如此不堪,当真的可怜可叹啊!” 诸葛亮说完,仿佛还当真叹起气来。 闻过这番话,即使是平时喜怒极少现于颜色的高顺,此刻也双手紧握,一张脸涨得通红,脸上青筋条条暴起。“果然是名不虚传,好厉害的一张嘴!”我心中暗叹道:“陈到那般话纵然有相激之意,但到底是差些份量,这诸葛亮一开口,便将高顺、张辽平身最敬佩之人――吕布挂上嘴边,也难怪高顺也几乎沉不住气了。” “足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卧龙诸葛孔明先生吧?”我心中清楚不能让诸葛亮这般继续逞口舌下去,应该化被动化为主动才是! 听得我一口道破他的姓名,一时之间,诸葛亮也是吃惊不小。诸葛亮终究非寻常之人可比拟,神色微变间,瞬息又恢复了正常。“阁下应该就是‘常山赵子龙’了吧?”诸葛亮问道:“还未请教,阁下自在下哪位同窗好友口中得知区区贱名?如果孔明所料不差,那人应该是‘凤雏’庞统庞士元吧? “既然都已经是多年的熟人了,庞士元你又何必躲在人后不敢见人?”诸葛亮说罢,目光却是注视着我军背后靠的下邳城门的城墙之上,仿佛已然认定他口中所言的庞统会一定出现在该处般。 “虽早闻过‘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只是在下却无缘识得士元先生,只怕孔明先生要失望了!”诸葛亮一脸诧异地望将着我,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有误般,“不过先生也不必气馁,先生所料不假,虽然赵子龙不是在士元先生口中得知的先生的姓名,却也是自先生另外一名同窗好友口中得知先生大名!” “谁?”诸葛亮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徐庶徐元直!”我回道道。“竟然是他?”诸葛亮脸上依然写满了不相信,“不知元直他现在……”诸葛亮一边说着目光又回了城门上方的城墙之上。“只怕要让孔明先生再次失望了,虽然数日之前,我和元直还有过一次匆匆会晤,但想来先生也应该清楚元直的性子,向来是散漫成性,自由放荡惯了,便是我想留也未必能留得住他……” “这么说庞统庞士元果真不在你军中了?”言语间,诸葛这似乎对于徐庶并不是十分看重,依然苦苦追问庞统的下落。 “阁下爱信便信,不信则罢,‘常山赵子龙’虽称不上一言九鼎,却也不喜欢说谎话!”说实话,见得对方如此轻视自己好友,况且他和和诸葛亮还算是谊属同窗,心中难免有些动怒。“将军能为郭嘉郭奉孝,不惜千里奔走江东,为他求访神医,当然当得起‘一言九鼎’四个字,将军说那人不在就不在,是诸葛亮过于多心了!”诸葛亮陪笑道。 顿了半晌之后,诸葛亮又问道:“亮直今日,终有一解之事,还望将军不吝赐教?”诸葛亮说完,既然收起了羽扇,双手合抱,向我一拱。 “若是赵子龙知道之事,自然知无不尽,阁下请说吧!”见到对方变得这般彬彬有礼起来,我倒也不好横眉冷向了。“既然是元直向将军提及过在下姓名,那么想出以纸鸢克制我手弩之法的应该也是他了吧?”因为我并不知道的庞统的存在,自然以为此法是出自徐庶之手,当下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点了点头。 “果真是士别多年,当刮目相看!”诸葛亮沉默半晌之后,叹道:“我以前到底是小觑于他了啊!此今以后,我定当他作大敌看待!” 闻过诸葛亮这般话,我也不知道该为徐庶他庆幸,还是为他担忧的。庆幸的自然是他被诸葛亮视作大敌了,能入诸葛亮法眼的,试问普天这下,也未必能有几人;我担忧的却是:自此之后,只后他徐元直有难了。想到爷爷曾经跟我讲到《三国演义》中周瑜的下场,那也是作为诸葛亮敌人的下场,想想我都为徐庶担心! ------------ 第六十八章 斗兵械阵 [正文]第六十八章 斗兵械阵 ------------ 尽管两世为人,清楚周瑜并非《三国演义》描述那般:小肚鸡肠,最容不得强过他之人。相反,我见过的周瑜,不仅雅量宽宏,而且待人以诚,更颇见君子风范。和《三国演义》中描述之人,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奈何一本《三国演义》在神话诸葛亮的同时,却也让真实的周瑜形象失真。 “既然故友不在军中,我也不必和将军拐弯抹角了!”诸葛亮从四轮车之上站了起来,说道:“今日你我两军交战,实为徐州归属。战端一开,只怕到时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生灵涂炭,在所难免,或许城门失火之下,更会殃及池鱼。这般惨景,不论是我家皇叔还是赵子龙将军想来都不愿看到。不管如何,城中百姓最是无辜,将军于徐州百姓有筹粮之德,又如何忍心见到徐州百姓再陷水深火热之中……” “既然如此,刘皇叔何不带兵返回小沛,卸甲归田,以化解这段干戈呢?”不等诸葛亮说完,我一口截过道。 我心中自然清楚,以刘备之性,又岂会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无功而返?果然,我偷偷看了一眼藏在大军后面的刘备一眼,虽然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我依然能瞧将得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我心中暗笑不已,反观诸葛亮,对于突然打断他的话,似乎也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将军不必调侃孔明了,你我二人十分都知道,若要贵我两边任何一方轻易退出徐州,那都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诸葛亮羽扇轻摇,“不过为了免除徐州百姓的兵灾,想来不论是你还是我家皇叔,都不希望得到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徐州吧?所以诸葛孔明抖胆向将军建议,你我双方彼此相斗三局,两胜一负,若胜利者便能独占徐州,失败之人还主动退出徐州,你看如何?” 诸葛亮说完,手中羽扇一顿,目光却是全部一动不动地集中到了我身上。 “如何个斗法?”说句大实话,我虽然清楚条件既然出由对方提将出来的,对方定然有所准备。但诸葛亮之言,却也是不无道理,战端一开,已遭过曹操大军洗劫的徐州,如今可以是苟延残喘。特别是下邳城中,方才共舟共济渡过了粮食危机,若是与刘备全面开战,必然影响到来年的春播夏种。 尽管我知道诸葛所提之议可能会有阴谋,但却也是同样的诱人。左思右想之下,我还是决定先听听诸葛亮所说的建议! “我们可将三局分之为斗兵、斗械、斗阵!”诸葛亮笑着说道。“何为斗兵?”我倒被他引起了心中一丝好奇,开口问道。 “你我双方各派出一支劲旅,彼此相斗一场,最后以双方死亡人数的多少以定输赢,如果一方死亡之人数少于另外一方,少的那一方可为胜者。”诸葛亮条理清晰地说道:“将军认为我的这个建议还算公平吧?”“公平!相当公平,公平之极!”我笑着回道!我此言一出,我旁边的陈宫却是脸色骤变! “将军!你万万不可答应他们的条件,只怕其中有诈啊!”陈宫自马背之上跳将下来,跪在我面前劝谏道。 我正想叫起陈宫,跟他说些什么。却不这时对面的诸葛亮哈哈大笑起来,陈宫回头看向诸葛亮,冷哼一声,问道:“你笑什么?”“足下可是天下闻名的陈宫陈公台?”诸葛亮重新坐回了四轮车上。“区区在下正是陈宫陈公台!有何好笑之处?”陈宫似乎甚不待见诸葛亮,也许彼此是同行,加之他认定了诸葛亮不怀好意在先,所以两人方一接触,陈宫便有争锋相对的意思。 “听闻足下因为不满于曹操的品行不端,在救得曹操脱险之后,便与曹孟德割席断交,可谓之千古美谈;之而后,辅助于长安败将在郭氾、李傕等西凉余贼之手的‘温候’吕布吕奉先,趁曹操攻伐徐州之际,先占取濮阳,而后打得曹操首尾两端,几乎夺下陈留。若非‘温候’过于刚愎自用,不听先生之言,即使夺下陈留,拿下许昌,救出献帝,成就千古功名,也说将不定。 “再后,温候败于曹操之手,被逼得穷途末路,却仍然能依赖先生之智,自我家皇叔手中谋取下邳,反客为主!” 诸葛亮这番话让陈宫动容,多少说将到之陈宫心坎之上了。这年多以来他殚精尽虑地辅助于吕布,可每每到千均一发的时候,吕布却是刚愎自用,听不进他的话,最后导致功败垂成。这也是吕布为何兵精将猛,却不得不转战中原各地的真正原因所在,若非诸葛亮此刻是站在敌人的立场,只怕陈宫要将他引为知己了。 “好说!好说!”陈宫在心底虽仍然防范着诸葛亮,但脸上戒备之意已少去几许。 “人常言道:陈宫陈公台虽有智,只也有短智而已,但所缺者乃是急智,每每料敌于后,!”诸葛亮话锋一转,变得如同剑般犀利,“公台是否认定我设下三局,定然有阴谋诡计在其中,而公台偏偏看将不透,所以却苦苦相劝于你们家将军占城而守,不必出战?不知诸葛孔明说得对与不对?” 诸葛亮所说的每一字,仿佛都如针般扎在陈宫心坎之上。不得不说,诸葛亮对于揣摩人之心理相当有一套。 陈宫闻过诸葛亮之言,脸色渐渐变得灰白。可想而知,诸葛亮先前一般话,将陈宫高高捧起最后却一言直暴其短,有道是:站得高,摔得重!诸葛亮这般做法,对异于将陈宫捧将到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最后再将之狠狠推下。作为一个顶级的谋士,这般直暴其短,更狠过当面搧他耳光。 陈宫脸色越见苍白。 “公台啊公台!妄你自命聪明,须知作为一个一流谋士,如果不能做到克服自己的弱点,于主上无益,无天下何益……”诸葛亮当真是越说越狠,越说越毒。也许他所说并非不无道理,但我更知道若是任他这如此肆意说将下去的说话,只怕陈宫当真会被他逼上绝路,只有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陈宫脸色越见惨白,额顶之上,隐见密汗湛出。 “不必多言!先生所言之三局,我‘常山赵子龙’接下了!”闻过我此言,诸葛亮脸上滑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味道,“孔明先生果真幅好牙口!”半晌之后,我不得不这般感叹道。以前听爷爷说起《三国》,起先只是觉得好玩,后来随着年纪渐渐长大,认为诸葛亮他“舌战群儒”,未免有些夸张了,最让觉得失实之处,却是他在战阵之间,生生骂死王朗那一段,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懂事,也只有将爷爷所说“孔明骂死王朗”这一段当作笑话来看。 可如今看来,我却是不得不相信这诸葛亮有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虽然不到将人生生说死的地步,可是这般取人性命,却是不沾血腥,杀人于无形。也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抓住了一个人的弱点,未必非得杀之方能取其性命。诸葛亮今日所作所为,可谓当真令我大开眼戒。 “将军!”闻及我已答应诸葛亮之议,陈宫方才如梦初醒般,脸上沾满了疲惫和羞愧之色,“陈公台当真没用之极,竟为宵小所利用……” 我大手一挥,阻止了他再继续说将下去。 ------------ 第六十九章 陈宫反击 [正文]第六十九章 陈宫反击 ------------ “哈……哈……哈……既然将军已经同意了在下之议,我想孔明也……”诸葛亮笑着言道,言话中却也有告退的意思。 “慢着!”陈宫突然大声叫道,喝住了诸葛亮,“想来阁下并非无名之辈,今日却用这等卑劣的手段,迫使我家主公答应你所提三局之议,若是此事传将出去,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诸葛亮闻言一怔,暗道:好个陈宫陈公台,虽然缺少急智,但一旦反应过来,却没想到反击这般凌利! 先前诸葛亮用言语于将陈宫退路堵死,眼下陈宫所用的手段,却是颇有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 诸葛亮羽扇轻摇,微笑道:“公台先生不必动怒,我诸葛孔明只想澄清两点:一,我诸葛亮只怕连浪得虚名都够之不上,倒也真应了公台先生之言,在下的确不过一寂寂无名之辈,实在是公台先生高看在下了;至于这二嘛,我诸葛亮既非有名之辈,自然不求闻名天下,这般事情传不传将出去,别人知不知道,关系不大,只要公台先生和我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 便是我听这般话,也不禁为诸葛亮暗暗喝起彩来,这般不要皮不要脸,可称得上“油盐不进”四个字。陈宫欲以相同手段相激诸葛亮,看来未必行得通。 陈宫心中也是暗恨不已,这人虽然瞧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处事却老练之极,如同泥鳅般滑不溜手。眼见以言语相激的手段,行之无效,陈宫胡须微动,却又是计上心来。“这徐州本是无主之地,天下万物皆是唯有能者而居之,这徐州是昔日刘备自他人手人窃取而来,而后却又被我先主吕布夺走,这倒了证明了刘备只是一个无能之辈。曾经的手下败将,又怎么好意思再来自取其辱?” 陈宫故意绕乱诸葛亮视线,说起了徐州由来问题。 “公台先这般话只怕是有失偏颇吧?”诸葛亮稍一思索,开口说道:“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既然还是大汉的天下,这天下城池土地都应该该属大汉才是……”不等诸葛亮把话说完,陈宫连忙一口夺过道:“那有怎么样?如今大汉分崩离析,怎么数也轮不着你家主公刘备吧?” 诸葛亮见到陈宫一步步走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面不上虽不动声色,心中暗喜不已。陈宫为了急于扳回一局,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既然公台也不反对我先前之言。那我们便细细说一下这徐州的历史吧。须知徐州乃是大汉朝廷所有,而后朝廷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陶廉就任徐州刺我之后,劝课农桑,轻徭薄役,让徐州百姓免除黄巾之祸,让大多数人都能丰衣足食。如果准备的说来,陶谦才是徐州真正的主人才对……” 陈宫似乎又发现了诸葛亮言语间的“漏洞”。 “可是众所周知,陶谦已然在年余前病故,陶谦既死,徐州自然又成了……”陈宫连忙接过道。诸葛亮见得陈宫上当,当下也是连忙当机立断地断过他的话,抢道:“陶谦虽死,但他仍留有子嗣在人世间,常言道:父业子承!按理说这徐州基业终究该归还陶家陶当和陶然两位公子才对!”说到这里,诸葛几乎全然不给陈宫思考的时间。 诸葛亮两只手掌轻拍了两下。 却见着从刘备阵中走出两人,我稍微打量片刻,却也认清了两人是谁。这二人正是在下邳城大街之上,当着众人之面调戏于糜霓的陶当和陶然,说来也算是熟人了。我看了一眼这陶家两位公子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我心下暗自窃笑不已:被人当作枪使,却也还这般得意忘形。 “‘常山赵子龙’你给我听着!这徐州乃是我父创下基业,若是你识相的话,不妨乖乖交出将出来,退出徐州!”陶然一如既向的爱逞口舌之利,“否则!刘皇叔的大军出动,定叫你倾刻之间化为粉末!”“对!我弟弟说得不错!”这两兄弟仿佛跟演双簧的差不多,一搭一唱的,“那日在下邳城中你辱我二人之人,我兄弟俩就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识相地退出徐州,我哥俩保证……” “大哥!那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弟弟陶然听哥哥说要将那日之事一笔勾销,立马不依了起来。 “也难怪你们兄弟还这么清楚地记得那日的事情!敢问两位公子是否还要尝试一下‘平沙落雁’……”我话才说到这里,陶然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今日两位公子只怕没有那天那么幸运了,在下只恨不能再送两位公子一脚。不过两位公子也不必担心,虽不能再送两位公子一脚,我却能多送两公子几箭,也包括孔明先生在内,在下对自己箭术自有自信,三百步距离之内虽说不绝绝对保证不能做到‘百发百中’,但我说射你们手,就绝对不会射你们的脚!” 说罢,我象征性是摸了摸挂在马背一边的弓箭。 瞧见我这番动作,不只是陶当、陶然两兄弟吓得抱作一团,诸葛亮也是闻之脸色一变!在绝对的武力的面前,任你智比天高,却也束手待命的份儿。“诸葛孔明,我敬你是徐庶同窗好友,才肯与放心跟你一谈,如果你当真叫这两个跳梁小丑出来的出来,行‘沐猴带冠’之举的话,我想也再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陈宫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吓得两股打颤的陶当、陶然两兄弟。陈宫又接过高声说道:“如是奉这等人为‘徐州之主’,便是我家主公肯应允,试问徐州百姓肯答应否?”“不!不!不!”陈宫话才落下,我身后已经传来阵阵呼声。军中本有不少士卒是徐州人氏,这些人纵使没有受过陶当、陶然两兄弟的欺负,但对于陶当、陶然两兄弟的恶名,也可谓是如雷灌耳,更清楚这兄弟是究竟是什么货色。 不得不说诸葛亮出了一记晕招。 诸葛亮本意是欲借陶当、陶然两兄弟是陶谦之子的身份,好名正言顺的攻占徐州。他千辛万苦地自我们眼皮底下将这对兄弟从下邳城中接了出来。却不料这两兄弟的恶行,在不邳城中,早已经是人人知晓。眼下,徐州百姓不只是恨这两对兄弟俩,只怕顺带着将刘备也恨将上了,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缩在阵中的刘备此刻脸色就不用提有多难看了,他自陶谦手下得了徐州,虽然经营不久,却也落得个好名声!不想今日尽付东流了! 诸葛亮刚咳了一声,也仿佛意识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非但没能如愿让我和陈宫陷进其中,倒有些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事我们暂且不提!”言及此处,诸葛亮向身旁的军士使了个眼色,这几个军士立刻知情识趣地带两股颤颤的着陶当、陶然回到了阵中。陶当、陶然离去之时,原地还留下一滩水渍,骚味充天。 众人味得,恍然大悟那是东西,陈宫带头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诸葛亮,目光中仿佛还带着几分挑衅之色,诸葛亮脸色更变得难看。 “孔明先生也不必多费唇舌了,我知道你能把真的说的假的,将黑的说成白!不过这些争辩之言,不听也罢!”说到这里,我陈到率领的五百“白耳兵”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说你方派出的劲旅,只否是就是这五百‘白耳兵’了?”陈到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目光倔强地与我对视着。 诸葛亮没有语言,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我说得不错。 ------------ 第七十章 以静制动 [正文]第七十章 以静制动 ------------ 虽然在陈到身上,我看出了这支“白耳兵”并非庸者,但和“陷阵营”相较起来,这二者之间,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以诸葛亮的本事,又岂能看不到这点?可偏偏依然使“白耳兵”出战“陷阵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诸葛亮的手段不仅此,定还有厉害的手段藏在后面。想及此,我心中不禁暗笑起来。 我冷哼一声,道:“别忘了!你‘白耳兵’只有区区五百之数,而我‘陷阵营’却足足有八百人,光是在人数上我们便占足了便宜。” “不管你‘陷阵营’有八百还是八千,甚至是八万大军,我五百‘白耳兵’亦是不惧!”陈到傲然道,似乎他对他手下五百“白耳兵”充满信心。高顺闻得陈到这般狂妄,竟如此小看他和他手下的“陷阵营”。当下闻得高顺一声冷笑,撇过头冷冷地看了陈到一眼,回头抱拳对我说道:“高顺愿率五百‘陷阵营’出战!‘陷阵营’陷于敌阵,从来都是以少敌多,还没有过以多欺少的先例,还请主公应允!” 我看了高顺半晌,见他目光依旧清澈,似乎没有被陈到一番言语激得失去理智。同时,心中暗忖道:诸葛亮既然还有厉害的手段藏在后面,何不让高顺试上一试?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探一探诸葛亮的虚实,只怕永远都无法打破僵局。况且以高顺的小心谨慎,他本人更是久经水沙场的宿将,想来不致吃大亏! 我当下点了点头,同意他率五百“陷阵营”将士与陈到的五百“白耳兵”,一较高下。 本来两军隔着一箭之地,但两支精锐交战在即,双方各自又退了半箭之地,为两支劲旅腾出施展活动的地方。两支劲旅先后排好了阵型,只是双方主将都没加入到作战队伍之中,陈到和高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后方亲自掌控令旗。陈到的“白耳兵”排出了攻守兼备的鱼鳞阵形;而“陷阵营”的布置相对简单,将“陷阵营”分布成为三个梯次的纵队,各呈一列排开,第一列大约只有百人之数,第二、三列人数都在两百人之间,各列之间皆有未上铁锁连环。 见到高顺布出这般实用而简单的阵形,我原来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须知在不明对方虚实的情况下,第一列人马自然不宜布置过多。这般呈梯次的排列,还有个好外,那便是能让“陷阵营”所有人马均能自由发挥各自的骑射功夫,并且彼此间不会造成相互牵制和干扰,而且分列而排,能保证骑兵冲击的持久,也能让彼此得到短暂的休息,以保证马力的回复。 果然!诸葛亮见到高顺布出这般阵形,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先生!他们只派出了五百人,只怕我等不能将‘陷阵营’一网打尽啊!早知如此,我便将‘白耳兵’的人数定为八百了。”不知何时,刘备走了到诸葛亮身边。 闻及刘备这般感叹,诸葛亮暗暗为奋战在最前线的陈到感到不值,只怕他本人直到这一刻都不太清楚自己不过是一只引蛇出洞的棋子吧?而刘备绝对他不会为他和他手下“白耳兵”的伤亡感到担忧,他所忧者不过是不能将八百“陷阵营”全部歼灭罢了!诸葛亮努力将这些愁思杂绪强自排将出脑海,颇为感叹地最后看了一眼此刻正自精神抖擞布置阵法的陈到,回头回答刘备道:“‘陷阵营’损失五百人,已然超过半数,一支精锐如果老兵伤亡在一半以上,已然再难称之为精锐了!只可惜今日一过,只怕‘陷阵营’之名,就得在天下除名了!”诸葛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感叹。 刘备原先还“人心不足”的认为“击杀”“陷阵营”五百之数,实在太少了。可闻过诸葛这这番话,却也觉得颇有道理:只要“陷阵营”少掉五百之数,绝对称得上是主力尽亡。至今以后,他刘备可算是去一心腹大患,终于可以高枕无忧。若无“陷阵营”这支拦路虎,他自然可徐徐图谋徐州。 刘备甚至可以想象:徐州落入他手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将军!下令出击吧!”站在“陷阵营”第一列中,一名唤作高言的汉子,兴高采烈地对高顺说道:“让那帮乳嗅未干、狂亡自大的‘白耳兵’好生尝尝我们‘陷阵营’的厉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在道真正的战阵之上不比平时里一板一眼的练兵!”这高言眼光也颇为毒辣,居然一眼便看出这支“白耳兵”虽然军容严整,训练有素,但一举一动间,却是中规中矩,一看便知其没有经历过多少真正的血战。 “高言!住嘴!”高顺单人独骑,执掌令旗在最前方。 见得高顺这般板起脸相喝斥,高言却是伸了伸舌头,冲着高顺扮了个鬼脸,不再言语。高顺脸上虽然不见任何表现,但在心中却也只暗自苦笑摇头:在“陷阵营”中,也只有数这个高言最是活沷调皮,也许是因为十八岁的年纪,天真未泯,天性使然。纵然这些年来,刀光剑影地,血雨腥风,却也未将少年天性磨灭。 高顺甚至还能清楚记得:高言第一次杀人,仅仅只有十三岁,那一年,黄巾溃军冲进“高家村”,逢人便杀,见东西就抢。高言亲眼目睹自己娘亲和姐姐死了黄巾溃军的屠刀之下,忍不可忍的高言冲进厨方之后,拿起了一把菜刀,将杀害了自己娘亲和姐姐的黄巾兵给杀死了。可当晚之后,高言吓得不敢入睡,说是后被他杀死那人的鬼魂前来索命。 高顺好不容易安慰他入睡,可是在梦中也是数度惊醒。 而如今的高言,却俨然成一名合格的“陷阵营”铁血勇士,即使流血,也不绝不流泪,吞下伤痛,独自默默忍受。不只是高言一个,这几乎是每一个“陷阵营”勇士的真实写照。面对这些改变,高顺心中也不知是该是伤是喜,伤是“高家村”劫后余生的所有人,都的不再是过去那般沌朴憨实的村民的;喜的却是他们终于学会如何在才能在乱世中立足求生存了。 不管如何,唯一让高顺欣慰的一点:至少他们都还记得自己曾经身为百姓的身份!从高言还保留着一分天性纯真,就可以看出“陷阵营”并非沦为杀人的机器,内心深处还藏着几分久违的人性,只是平常未轻易显露出来罢了! 高顺逐渐收拾起这些复杂的心情,最后看了一眼,仍旧在人群中,和身边战友小声议论着什么的高言,冷声喝道:“敌不动我不动,全军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果然!见到高顺“陷阵营”如山似渊般凝峙不动,大有天崩地裂不为之色变的气势。而陈到却一边是渐渐坐不住了,并非是陈到失去了耐心,“白耳边”虽说经陈到亲手调教,但作为刘备的亲兵,却极少亲上战场,即使上过了战场,却也是经过一经不痛不痒的战斗,在久经沙场的“陷阵营”面前,他们临敌经验不足的劣势渐渐暴露了出来。 见得敌军坚韧如铁,“白耳兵”中不少人渐渐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原本也陈到也是作的“以静制动”的打算,但论比及耐心和毅力,竟然自己手下的“白耳兵”明显不如对面的“陷阵营”。陈到甚至可是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一方的士气正逐渐下降,斗气慢慢消退。陈到心知不能在僵持下去了,特别此刻是正午,正是烈日炎炎,狠辣的太阳光高悬之在两军的头顶上。 陈到只打量了一眼对方“陷阵营”中的情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太阳还是虽说都在两军头上,可是却偏对着“陷阵营”一方。但纵是面对刺眼的太阳光,“陷阵营”将士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尽管他们也跟己方人一般,豆大般的汗珠不断从头顶、额头、脸颊间滑下。陈到的“白耳兵”似乎已经挨将不住这般狠毒的太阳的了,可是“陷阵营”中人,个个却如铜浇铁铸的般,不用说动,就是连眼皮都未见眨了一下。陈到心中隐隐生直起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当从这点,他便觉出两军的差距。 但陈到绝非肯轻易认输之人。 陈到将牙一咬,手中令旗军动,“鱼鳞阵”渐渐有了动静,“白耳兵”开始向着“陷阵营”方向推进,但推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仿佛就似微风轻起,拂过湖面,荡起一丝涟漪,慢幽幽地向着岸边扩散。见得敌方有了动静,高顺眉头隐隐动了一下,本欲挥动手中令旗,好适当调整己方的阵形。 ------------ 第七十一章 心如刀割 [正文]第七十一章 心如刀割 ------------ 可是等看清楚陈到的“白耳兵”移动尤如乌龟走路、蜗年散步般,高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打算举起令旗的手又垂了下来。 陈到观得高顺手握令旗之手微动,似乎有变换阵形的打算,正暗自欣喜。可不想事倒中途,敌将居然又顿了下来,居然没有调整阵形。陈到故意移动阵形,希望借此也逼得对方调整阵形,自己在还在敌方移动之间,找到破绽,以寻求破敌之机。哪里想得到对方主将竟然如此老练,居然没有上当。 “白耳兵”鱼鳞阵形既然动了起来,断然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别看此刻陈到移动慢得跟七八十岁的老人般。 但这般阵形,却是鱼鳞阵中防守最为严密的“逆鳞”之阵。若说是高顺一时不查,冒然出击的话,说不定会在陈到此阵之下会吃个大亏。不过“逆鳞”之阵除了这移动缓慢之外,还有一个弱点,更是此阵一发动,断断不能停将下来。这跟鱼逆流而游的余是一个道理,逆游而行,有进无退。 见到高顺居然不上当,陈到索性把心一横。 两军将要接触之际,但见陈到令旗招展,“白耳兵”瞬息之间,又转换了阵形,但见阵外飞骑游走,盾牌手、长枪手排在其后,而弓箭手夹杂其间,以盾牌作掩护。这次阵形转换之快,简直快得让人目不暇间,飞骑仿佛平空中变化出来的一般,各种兵种穿插游走间,仿佛走马观花般好看。 高顺见得对手已是了动作,心中却冷笑不止,令旗一动,大声喝令道:“不必管游走在外面的飞骑,只管射藏在盾牌下的弓箭手!” 如果一般人闻得这般话的话,只怕会认为高顺疯了。须知陈到排下这般攻守兼备的“鱼鳞”陈形,主要便是为了保护军中的弓箭手。每一个弓箭手都躲在盾牌手之后,皆有盾牌守护,偏偏高顺还下令对那些弓箭手下手,不是疯了是什么?陈到见到高顺令旗展动,已知高顺已有动作,但一时间却是猜将不透高顺意欲为何。 “陷阵营”中人各自从背后或马背之上取下弓箭,人人搭箭上弓,虽然动作各尽不同,但上箭拉弦的速度却是一样的快得不可思议。 一时之间!“嗖”“嗖”之声不绝于耳!陈到睁大了睛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人自盾牌后面倒下,尽管却大部分的箭矢都未伤及他们性命,但却是让这弓箭手丧失了作战能力。陈到暗中佩服起了高顺的眼力来,这些游走在外围的飞骑和长枪长手,虽然看来吓人,但实质伤害不大,陈到真正的杀手锏却是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 陈到见得自己布置被高顺识破,令旗再动,令旗一左一右挥动间,“白耳兵”阵形再见变化。 只见“白耳兵”前方收拢,后方也向着中间位置收缩,阵形顿时变成了前轻后弱,中间颇有尾大不掉之势,若是远远看去,陈到此刻摆出的阵形,颇似“鱼跃龙门”之态。长枪手驻立在前,飞骑游走在后,长枪手像是鱼头,飞骑就似鱼尾。 高顺令旗一高一下,只见着第一列的“陷阵营”将士已隐有了动作,各自将弓箭重新搁下,却是拾起了身边的兵刃。 “陷阵于敌,有死无生!”在第一列的高言,抢着高声喊了一句。其余“陷阵营”将士纷纷高举起手中兵刃,齐声喝道:“杀!”这个“杀”字尚回荡在天地之间,第一列的“陷阵营”将士和跨下战马,皆动了起来。战马四蹄迈动,嘶鸣之声响彻长空。起先,战马是迈着碎步小跑,因为马甲和背上之人加上盔甲的重量,却也造成了战马不能瞬息之间将速度提高到极致,只有缓缓加快。 陈到眼前为之一亮,显然也是发现了这点。 当下陈到令旗前指。“白耳兵”前排的长枪手也开始向前移动,随着奔跑中战马速度不断提升,“白耳兵”长枪手早已经停了下来,彼此将紧握住手中长枪,最前排之人更是将抬枪架在了肩膀之上。原本长枪手到“陷阵营”之间的距离,足够“陷阵营”战马将马速提至极致,以发挥最大的冲击力。 偏偏到这紧要关头,陈到下令鱼头位置的长枪手移动了一段距离,无形之中,却是削弱了“陷阵营”战马的冲击力。 终于,两支人马狠狠的撞将在一起。第一列“陷阵营”将士不少人撞将在“白耳兵”三两人一起擎着的抬枪之上,连人带马,撞得血肉模糊,但“陷阵营”中更多马技高超之辈,控制着战马,在两支抬枪的空隙之间,抢了进去。后面的长枪手几乎对他们就再够不成什么威胁了,“陷阵营”所过之处,哀鸿一遍。 因为“陷阵营”中人个个身披厚有甲,普通的刀剑,基本上对他们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眼见到自己这方兵士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陈到心如刀割。尽管自己精心准备的“抬枪”,对“陷阵营”也造成不小的伤害,可是和自己一方的伤亡比将起来,那却又是得不偿失了。高言手持一杆长枪,在“白耳兵”中肆掠而过,仿若收割稻麦一般,不断有人倒将在他的枪下,高言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正自杀得兴起…… 看到这般一面倒的局势,陈到咬破嘴唇,令旗后指。鱼尾位置的“白耳兵”飞骑就分左右两路前往鱼头位置,增援前方渐渐抵挡不住的“长枪兵”。 高顺冷眼注视着战局的发展,尽管形势喜人,但他跟陈到一样,此刻的高顺心中在滴血。特别是每见着一个高姓的亲弟子兵,倒地不起,立刻有敌兵一拥而上。尽管他们身上都披着厚厚的凯甲,但一旦陷于众人之中,又如何能得幸免?况且,第一列“陷阵营”人马只有区区一百之数。 终于,第一列“陷阵营”马力已尽,陷于“白耳兵”的重重包围中,大多数人都是孤军作战。陈到将鱼尾位置的“白耳兵”飞骑调上之后,逐渐稳住了战局。 而且仗着从人多势众,更渐渐占据了上风,挽回了颓势。所有“白耳兵”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一点,彼此更加卖力杀敌。而第一列“陷阵营”将士的情况刚好相反,因为先前陈到命长枪手前进进一段距离,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出战马的冲击力。而如今身陷重围之中,更是步履难艰。 不少悍不畏死的“白耳兵”将“陷阵营”骑在马背上之人给扑将下马,然后群起而杀之。这样的情况几乎发生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高言闪身一避,长枪掠过,顺势击杀了一个为了要将他扑下马而不顾性命的“白耳兵”。长枪自那个“白耳兵”胸膛透体而过的瞬间,几滴鲜血溅在了高言脸上。高言空闲的左手伸到脸上抹了一把,将手指放到嘴边舔了舔,淡淡血腥味似乎更刺激了他。一杆长枪挥舞得滴水不漏,使得如同猛虎下山,灵蛇出洞…… 高顺冷冷地注视着战场之上发生的一切,每当一个“陷阵营”将士倒下,他掌握令旗的右手都禁不住一阵颤动。 尽管他心急切地盼望着自己现在便带着剩下“陷阵营”将士便冲入敌阵之中,救出被围困在敌军之中的战友亲人,但他心中更十二分的清楚:现丰还不是时候。他还在等,等陈到将鱼尾位置的飞骑派出的一刻!眼下,看到陈到“白耳兵”飞骑已然加入了战斗,而且为挽回战局,已然和第一列剩余的“陷阵营”将士战作一团,再难分出你我。 ------------ 第七十二章 鱼死网破 [正文]第七十二章 鱼死网破 ------------ 表面看来,“白耳兵”仿佛占了绝对的上风,但内里的苦楚,唯有陈到一人清楚。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守卫阵形,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陷阵营”重甲骑兵的冲击力竟然如此之大,几乎第一波攻击便冲垮了他防护最为严密的的“鱼头”。他为了护住“鱼腹”,陈到无奈只有让鱼尾的“白耳兵”飞骑救援。位鱼腹表面看来庞大之之极,却是鱼肋所在,是鱼鳞阵中守卫最为薄弱之处。 鱼头、鱼尾皆可作攻击守护之用,鱼腹却是敌攻所必救之软肋。一旦被“陷阵营”冲进鱼鳞腹地,此阵便被破去了。也难怪眼见第一列“陷阵营”要冲进鱼腹的时候,陈到便当机立断地下达了让鱼尾“白耳兵”飞骑救援之命。眼下“白耳兵”几乎全部投入了战斗之中,而“陷阵营”所动者不过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马。 摆出这般“鱼跃龙门”之势,原本是欲借着“鱼跃”之势,节节抵抗,层层消耗“陷阵营”的有生力量,而自己却是将最后决定胜负的“盾牌手”和弓箭手置于鱼腹位置,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己方的有生力量。而此时,陈到几乎连肠子都悔青了,大部分有生力量被卡在了鱼腹位置,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而鱼头有鱼尾能动的兵马都已全部投入了战斗。 不过!陈到这番布置,几乎损尽了全鱼头大部分的“长枪兵”,也并非完全没有斩获。“白耳兵”长枪兵完全消耗掉了“陷阵营”战马的强大冲击力,失去冲击力的战骑,虽然骑上马上,却也和步卒没有多大的分别了。“白耳兵”飞骑在“白耳兵”长枪兵将溃之际围将上来,在关键时刻稳住了战局。 第一列冲入“白耳兵”鱼鳞阵的“陷阵营”将士,便仿若击打沙滩的一个巨浪,尽管借着潮势,一度将沙滩淹没。但潮势落去,最后只有饮恨化作泡沫。 喊杀声渐渐安静下来,不再似一开始那般震耳欲聋,即使还有些个别的“陷阵营”将士奋勇挣扎在战场各个角落,也似投入湖面的几颗小石子,尽管荡起点点涟漪,却随着波纹阔向远方,偌大的湖面又渐渐恢复了平静,终与大局无补。高顺眼睁睁地目睹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几乎将一口钢牙咬碎。第一列“陷阵营”将士用生命演绎着先前高言曾喊过一句话:陷阵于敌,有死无生。 “兄弟们!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高顺心中默念道,痛苦在闭上了双眼。 等高顺再次睁开眼,大声喝道:“马上连环,二、三列准备出击,为前面的兄弟报仇雪恨!”高顺手中令旗奋力挥动,仿佛要将心中攒集的所有愤恨和不满都要发泄出来一般。链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多时,两列“陷阵营”人马已经上好锁链了。马叫之声虽然嘶鸣不绝,但后两列全部“陷阵营”将士却是未吭一声。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坚毅之色,面沉如水,但彼此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却是能将世间的一切化为灰烬。 “突击!”高顺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手中佩剑一挥,自己却是带头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奋战在重重敌围中高言,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好像都视若未睹,此刻的他仿佛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中,手中长枪刺出,收回,再刺出……敌人还有自己的鲜血,已然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可是杀得两眼发红的高言,全军觉察不出身上的痛楚,这般生死悬于一线的情形已然不第一次了。 “敌人凶狠,自己便比他凶狠十倍;对方下手不留余地,自己却是将他是一击毙命。”这是高言逐渐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活命之道。 四百“陷阵营”重甲铁骑,奔跑在战阵之上,就连每匹战马提蹄、迈出,最后落下,几乎都是整齐划一,并无二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在四百“陷阵营”将士的铁蹄之下。最后两列“陷阵营”将士全都放落了面甲,全身上下只留下一双仇恨的眼睛露在外面,他们冰冷注视着眼前的对手,眼中杀伐之意越见浓烈。 自马蹄声重新响起一刻,战阵之上,所有围剿“陷阵营”第一列剩余将士的“白耳兵”,都不自觉地放慢了手中动作。 “白耳兵”不由自主地扭将过头,注视着迎面冲将而来的敌人。这些“白耳兵”他们自然感觉得到大地在颤动,何止他表?他们的心也跟着铁蹄的频率一起在跳动,越发的加快。“陷阵营”每多踏出一步,他们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直沉向深不见底的无底深渊。“白耳兵”面色逐渐变得苍白,便是身为他们主将的陈到,额鼻之间,也开始湛出了细密的汗珠。 尽管对面迎面冲来“陷阵营”只有不过四百人,但陈到心中生出“即便宁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和这四百人交手”的无力顿挫之感。 几乎在“陷阵营”战马迈出铁蹄的第一瞬间,陈到已然肯定自己这支苦心训练的“白耳兵”非其手敌。但如今的形势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到虽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下令全军撤退,这支“白耳兵”乃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便同他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哪个父母又舍得将自己孩子送去与一只猛虎搏斗? “白耳兵”长枪手紧握长枪的双手在不住颤抖;“白耳兵”飞骑在马背之上,眼中显出艳羡之色,这样的铁骑,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白耳兵”盾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手中盾牌,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能稍稍带给他们一些安全感;藏匿在盾牌之后的“白耳兵”弓箭手,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觉,尽管他们有盾牌的守护,可他们此时此刻的感觉却是:赤身裸体地暴露在“陷阵营”铁蹄面前。 陈到这刻内心在激烈挣扎,虽然他不只一次想要挥动手中令旗,下达全军撤退的命令。但深通兵法的他,心中更是清楚:若是此刻自己下令撤军,因为此刻自己所布的“鱼稳跃龙”之阵,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了中间位置。撤退命令一旦传出,全军定然会挤作一团,而“陷阵营”绝对会衔尾追杀上来,那时的“白耳兵”,再难逃脱全军覆灭的命运。 目睹后两列“陷阵营”越发接近,此刻陈到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的陈到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才保全自己这支“白耳兵”,而非是如何击败敌军了!身为主将的陈到清楚此刻自己绝对不能乱,他不断说服自己要保持冷静。突然!陈到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仿佛想到什么。陈到在马背之上坐直了身体,手中令旗在半空中划过一弯曲的弧线,最后又变成一条直线。 见得令旗,如梦初醒的“白耳兵”,方终又有了动作。 “鱼跃龙门”之阵,再次变化,变成了“鲤鱼打挺”之形。此阵是“鱼鳞”阵中险中救胜的绝阵,此刻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陈到已经决定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但见“白耳兵”原本臃肿的鱼腹位置,渐渐伸直开来。盾牌手替过长枪手,长枪手隐于盾牌手之后,飞骑布于阵之两侧,弓箭手仍然围在中间。 人虽奔在途中,高顺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到陈到居然于千均一发的时刻,冒险变阵,高顺冷笑一声,岂能让他加愿?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之人传令道:“高勇,你且领着第二列的兄弟,将他们鱼腹位置拦腰截段。”说着,高顺向着陈到鱼鳞阵原本臃肿却又渐渐拉长伸直的鱼腹位置一指。闻得高顺身后一人欣然领命,“陷阵营”一分为二。 ------------ 第七十三章 飞骑断后 [正文]第七十三章 飞骑断后 ------------ 高顺带着第三列“陷阵营”将士,如一把尖刀般,狠狠地扎进了陈到“白耳兵”盾牌手的外围防线。 这些盾牌手纵有盾牌防护,但因为盾牌体积过小,最多只能防护一人上半身位置,想来刘备定是为了轻便着想,只跟这支“白耳兵”配置了小巧灵活的圆盾。显然,情急之下的陈到明显没记起这点,他只考虑到以伤亡惨重的长枪手,断难抵挡“陷阵营”的冲锋,所以才换过盾牌手守护。 盾牌手如果在盾牌之下,卷缩着身子,勉强能护住己身。“白耳兵”盾牌手已然为“陷阵营”声势所夺,不少胆小者便采用这样的法子。 两军狠狠碰撞之下,那些胆小卷缩在盾牌后之人,连盾牌连人,都被撞飞起来。目睹此情此景,那些方从前方位置撤下来的残余长枪手,只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之余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早一步退了下来,否则轮到这般下场的一便是自己。另外一列“陷阵营”在高勇的带领下,生生突进了鱼腹伸长位置。 “鲤鱼打挺”之阵只伸了一半,便给高勇所带“陷阵营”人马给截了下来。 看到前方盾牌手损失惨重,甚至比之前的长枪手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到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将牙一咬,手中令旗连翻转,命令一部分已经转换好阵形的弓箭手放箭。“白耳兵”弓箭手一时之间,甚至还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下“陷阵营”突进了鱼腹之中,两军将士犬牙交错,在这般情况下放箭,岂非是不分敌我,一律射杀? 而此刻的陈到,俨然像极了输红了眼的赌徒,手中令旗,连连翻转,传达着相同的命令。 无奈之下,“白耳兵”弓箭手只有从命放箭,一时之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可谓哀鸿一遍。陈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轮箭下去,居然“陷阵营”中人连一个都没落马,反倒是己方人马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陈到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忘了“陷阵营”每个人身上都披着厚厚的铁甲。这些箭下去,不过是给他搔痛挠痒罢了。 这时的陈到方才意识到自己心神已乱,已然无法再镇定指挥了。 见到后两列“陷阵营”不断解围救出原先陷入自己阵中的第一列“陷阵营”残余人马,大有汇合一处,形成滚滚铁流的趋势。陈到顿时心若死灰,看着“陷阵营”各列人马在自己阵中,肆意屠杀,若非是他们执意要救出原先陷进己方阵中的残余人马,自己的鱼鳞阵早就叫高顺冲得七零八落了。 陈到软软地放下手令旗,心中生出无力之感。“完了!完了!自己一手苦心训练的‘白耳兵’,今日看来尽全军覆没于此了。”陈到心中暗叹道,几乎不忍心再看不去。观看着“陷阵营”在自己阵中来回驰骋,如闲庭闲步般。以高顺为首的“陷阵营”将士不断从自己阵中救出被己方围困住的第一列“陷阵营”残余人马。 猛然间,陈到心中又是一动。 持着令旗之手,微微颤动起来,他心中清楚这是自己救下“白耳兵”的最后机会。如今他考虑的既不是如何打败“陷阵营”,也不是如何保全自己这支白耳兵,而是如何最大限度地挽救更多的人,这须要壮士断腕的勇气。陈到口中不停喘着粗气,脑中突然产浮现出临行之地,军师在对自己吩咐的席话:此战若是失利,你只要将“陷阵营”引至下邳城向东十五里的方向,我自有办法助你退敌。 心高气傲的陈到,自认为自己一手训练的“白耳兵”不在高顺“陷阵营”之下,自然不会将诸葛亮这般未开战便言败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想将起来,诸葛亮这般话已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陈到拍了一记跨下座骑,手中令骑又开始挥动起来,他传达的命令甚为简单:“白耳兵”飞骑断后,盾牌手、长枪长和弓箭手向东面撤退!“白耳兵”见得旗号,飞骑迅速集结在一起,断住了“陷阵营”的去路,而“白耳兵”其他兵种相互掺扶着,迅速脱离战场,向东撤退。 这个时候,高顺已是救出了被围困的所有“陷阵营”人马。骤然见身边敌人都为之一空,略扫一眼,方才知道对方已经作好了逃跑的打算。看着前面拦路的大约五十来骑,一字排开,阻去了自己追击之路。高顺心中正自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击,突然自他身后走出一个混身上下皆染得鲜红的血人。 “将军!下令追击吧!我们第一列的兄弟所活着的不过超过二十人了,请将军准许为他们报仇雪恨!”这人正是劫后余生的高言。 闻得此言,看过高言此刻的模样,身后之人纷纷请战道:“请将军下令追击!”看着一双双渴望复仇的眼睛,便是高顺心中存有疑虑,也只有点头答应了。高顺令旗展动,剩余四百多“陷阵营”各自策马,再次踏上了征途。而“白耳兵”留下来的飞骑,见得“陷阵营”出动,心存死志的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迎面冲将了上去。 这支“白耳兵”飞骑,尽管战马不比“陷阵营”中的高大雄骏;他们身上和马背之上都未披铁甲。准备地说来,刘备这支“白耳兵”飞骑只算是一支轻骑兵。但被陈到着令留下来断后的他们,彼此都清楚今日绝难幸免,而他们唯一的要做的只是尽管拖住面前这支恐怖的铁甲重骑,为其他的兄弟争取赢得脱离战场的时间。 “不自量力!”不在“在两军将要接触之际,“陷阵营”中不知是谁喊出这么句话。 “呼”“呼”之声突然自“陷阵营”之人的头上响起,两只套马索直落在一名“陷阵营”兵卒的头顶之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人却是被拉下了战马。跌下战马的他,摔了个灰头土脸,尽管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两只套马绊却是捆得甚紧,落地方才从地上爬起,稍稍站稳的他,突然感觉到前言传来两股莫大的拉力。 那名“陷阵营”兵卒面前被一左一右两批健马拉着,身不由己地在地上翻滚。虽然他身上穿着厚厚的铁甲,但这般折腾也够他好受的。突然前面两匹健马止步停了下来,那人正感觉脑海之中轰鸣作响,还没待从地上重新爬将起来。突然闻得一声马嘶长鸣,便觉得身上如压了千压之重,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一口气喘将不上来,口中突地喷出一口鲜血。等他再次睁开眼,终于看清楚压在自己身上的正是一人一马。 这样的情况不断在战场各个角落发生,这些“白耳兵”飞骑三人为一组,两人用套马索先将一人扯翻在地,两人马拉着他在前面奔路一阵,等那人几乎失去战斗力,最后一个飞骑再驾驭的战马生生将那人踩死。这般手段简单而有效,这支“白耳兵”飞骑,心知必死无疑的他们,也明白单靠他们手中兵刃很难给这支从人装备到马的恐怖铁骑造成什么伤害。众人合计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个看似愚笨却也极为奏效简单的法子来对付“陷阵营”。 果然!战斗方才打响,“陷阵营”便被“白耳兵”飞骑这等诡异的战法给打蒙了,不察之下,竟有数十人被“白耳兵”飞骑套下马,夺去性命。“陷阵营”将士似乎完全被这种打法激怒了,有人有心想要追赶上去将敌人大卸八块,可是谁料这支“白耳兵”飞骑乃是轻骑兵。“飞骑”“飞骑”,顾名思义,他们跑得绝对不慢,纵然他们的马不及“陷阵营”中人的马好,但由于“陷阵营”中不管马还是人,都披上了重重铁甲,大大滞缓了马速。 “陷阵营”将士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追将不上“白耳兵”飞骑,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可是撤回途中,对方又马上又追了上来,只要稍不注意,对方的套马索就似如影随形的魔咒般,冷不丁就套上了你的脖子,只要你给他们拉下了马,活命之机甚为渺茫。这般难缠的打法,叫“陷阵营”所有人吃足了苦头。 高顺经过最初一阵短暂惊慌后,渐渐冷静下来。 ------------ 第七十四章 冲破敌阵 [正文]第七十四章 冲破敌阵 ------------ 冷静下来的高顺,略一思忖了一下眼下的情势,同时心念疾转:这些“白耳兵”飞骑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拖住自己,若是与之纠缠下去,只怕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本来这等用套马绳拉人之法,只有在边关与草原之上的少数民族作战才能偶尔见到,高顺跟随吕布在边关常年和异族交战,这般战法却也见识过,只不过想不到的却是今日偏偏在中原之地目睹到这般战法,也难怪一时之间高顺竟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说来也巧,这支“白耳耳”飞骑,恰好是刘备投靠公孙瓒那时,在北平、蓟一带招募的异族骑兵。 因为异族人常年与马打交道,这用方法专为原本是他们套马用的,久而熟之,用之于战阵之上,也不奇怪。 一念及此,高顺大声喝道:“不必管他们,都给我通通回来。二、三列分别抽出一部分人马补充到一列中,补满一百人,一列仍为先锋,归高言统领。”高顺令方才传将下来,“陷阵营”各列人马已经快速地动将起来,“若是那些讨厌的苍蝇再靠近,只管用弓箭招呼他们,全军集结,追击溃军!” 高言抱拳,沉声应了一句,领命而去。 若是换作平时,以他高言才区区十八岁的年纪,便作了“陷阵营”中的领军之将,高言定然欢欣鼓舞,高兴得跳将起来。但眼下“陷阵营”经两番苦战,损失惨重,特别是高言身在的第一列“陷阵营”,阵亡者竟超过半数,达到了恐怖的十之七八,侥存者不过二三十人。在“陷阵营”征战历史中,这般惨状并非是没有,只是也不多见。 不只是“陷阵营”将士,便是作为主将的高顺,也全然没料到如此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军队,竟然也有着这般骇然的战力。 尽管作为敌人,但对于领兵之将阵到,高顺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敬佩的。果然!高顺转变战法,那些“白耳兵”飞骑便无计可施了。他们一旦稍微靠近,便遭受“陷阵营”中人一通乱射,须知“陷阵营”中不管是谁,骑射功夫都是相当了得,不能说是“乱射”,支支羽箭都似长了眼睛般。 先前“白耳兵”飞骑靠着出其不意的战法,竟然打了“陷阵营”一个措手不及。可是“陷阵营”调整过来之后,这支“白耳兵”飞骑连身都不能近,“陷阵营”全军将士神乎其神的箭术,只射得他们心惊胆颤。尽管如此,这支“白耳兵”飞骑依旧顽强执行着陈到离去之际下达的军令。 他们冒着“陷阵营”的飞矢箭雨,对“陷阵营”不断发起自杀式地攻击,只战至最后一个人,“陷阵营”才算是摆脱了他们的纠缠。 这支大约五十骑“白耳兵”飞骑可谓是全军覆没,但“陷阵营”也没有占着什么便宜,一开始便遭到“白耳兵”飞骑出其不意的打击,损失了数十人。而后在“白耳飞”飞骑的亡命冲击之下,又损失了近十人。等“陷阵营”将“白耳兵”飞骑全部歼灭,完全摆脱他们,双方伤亡人数基本持平。 陈到领着残余“白耳兵”,来到了诸葛亮所说之地。 当先便看到一环首豹眼的将军,此人不是张飞又是谁?陈到见到张飞,简直比见着自己亲爹亲娘还高兴,听着后面“陷阵营”追赶的蹄声越发临近,陈到大喝道:“翼德助我!”心中更是越发敬佩得起军师诸葛亮的神机计妙算起来。诸葛亮竟派出张飞接应于他,陈到自觉得正是“天不亡他”,便要领着“白耳兵”剩余残兵败将和张飞会合。这十五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陈到领着一众“白耳兵”残兵败将一口气跑将下来,个个却是累得直喘粗气,况且其中还有不少伤残之兵。 “叔至,你且领着你的人马从两边撤退,追兵我自替你挡之!”看着陈到领着残余兵马正要从正面退将下来,张飞大手一挥,连忙劝阻道。 陈到还没还得及想为何非得从左右两边撤退,这大道就在中间,哪里又用得着这般又费周折?突然!在陈一身后二三里的位置,只见尘土飞扬,马蹄之声如雷贯耳,直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陈到顿时脸色为之一变,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紧随其后的便是“陷阵营”追兵。也幸亏“白耳兵”飞骑为他们阻挡了一阵,否则“陷阵营”这一路追将下来,他们因为大多都是步卒,并没有骑马,只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陈到急忙依张飞之言领着残余“白耳兵”分左右退到了张飞军阵之后。 高顺见得对方已然派出兵马接应,连忙打了手势,命令所有“陷阵营”都勒紧马缰,约束战马,停将下来。“陈到陈叔至!我原先还敬你是一条汉子,你麾下‘白耳兵’也有些斤两!”跟着高顺冷哼一声,道:“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你引我来此,莫不是想倚多为胜?”闻过此言,陈到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偏偏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灰头土脸的“白耳兵”剩余将士亦是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此役说来,他们可为是“完败”,五百白耳精锐,几乎伤亡过半。 “呔!来将休要逞口舌之利,可认得某家否?”张家高举手中“丈八蛇矛”,指向高顺说道“无耻之徒,不识也罢!”高顺这般话只气张飞哇哇大叫,无非此刻张飞还记得诸葛亮交待之言,只怕早领着手下兵马直扑向高顺。高言乘机说道:“‘陷阵营’陷于敌阵,从不惧敌人多寡?属下请命冲阵破敌!” 高言虽然才当上第一列“陷阵营”的统兵之将,但言语之间已是多了几分为将者的气度。闻过高言之话,高顺心中却是存着一丝疑虑:他又如何不知道对面之人乃是刘备义弟“燕人”张飞张翼德,兼有万夫不挡之勇。吕布反客为主,抢占徐州之后,明里暗里和刘备交手不下数次,高顺深知这张飞乃一鲁莽之辈,最受不得言语相激。今日自己故意说没听过他名字,便是以言语相试,却不想这张飞虽然是在怒急的情况之下,但也没有想引兵主动上前寻高顺的晦气。 高顺在其中隐约闻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可眼下高言请战在即,高言是他最新任命之人,自然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高顺点头应允,同时交待道:“敌人势众,我且将第二列兄弟也暂交你指挥,他们可能会有阴谋,你且小心应付。”高言点头答应,挥舞手中的长枪,大声喊道:“‘陷阵营’陷于敌阵,有死无生!”两列“陷阵营”将士纷给应和。 “杀!”随着高言吐出这个字,两列“陷阵营”各自上好连环之后,两道钢铁洪流汇成两条波浪,前赴后继地向冲向了张飞部。“陷阵营”纷纷松手,放开马缰,战马渐渐将速度提升至极致。两列人马,前后相距大约有五十步的距离,远远看去,这一近一远间,虽像一张开的血盆大口,欲择人而噬,试问天地间,又有谁能挡住支所向霹雳的铁骑? 但是,张飞和他的所有部属都没有动静。看着扑将而来的两列“陷阵营”人马,张飞只是不住冷笑。 “无许这支骑兵的确是纵天天下,所向无敌,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住他们!可是片刻之后,这支所向无敌的铁骑便会灰飞烟灭,完全成为历史的尘埃!”张飞心中正自感叹。张飞对陷阵营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想在下邳城失陷的那一晚,他两位兄弟长刘备和关羽,前去接应一批自北方贩来的战马,留下他一人独守徐州。因为白日里醉酒鞭笞了吕布的岳丈曹豹,曹豹怀恨在心,在夜里作为内应,赚开了下邳大门。等下人来报,下邳失陷,自恃勇力张飞带领一队人马,欲夺回城门,没想到才到下邳城大门,便迎头碰上了高顺所率之“陷阵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两军方一碰头,便大打出手,这一战下来,张飞所带之军几乎全军覆没,只他独自一人仗着武艺非凡,突了出来。在张飞心底,此事一直被视为奇耻大辱,今日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仇恨之余,在张飞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异样的情愫滋生。 高言跨下之战马,正在第一列连环的中间,这般布置,一是为了方便指挥;另外,为将者身先士卒,战斗在第一线,这一直以来都是“陷阵营”的传统。 ------------ 第七十五章 念民危矣 [正文]第七十五章 念民危矣 ------------ “无知小儿,你家张爷爷在此,还敢上前送死?”张飞“丈八蛇矛”高高举起,紧勒手中马缰,跨下座骑前蹄提起。张飞吼声如雷,战马嘶鸣不绝。高言方才作上领军之将,并被高顺委以重任,加上年轻气盛,如何受得张飞也般相激?高言眼中显出一丝轻蔑之意,没有人敢在“陷阵营”铁骑洪流之下还敢如此嚣张。 “杀!”高言声嘶力般喊道。星目圆睁,加之身上的血渍渐渐凝固成块,或紧贴在他稍显稚嫩的清秀脸庞之上,或已经自脸颊脱落不少,此刻的也仍瞧去还自带有几分狰狞之色,凭添了几许杀伐之意。也许是因为急于表现,不知不觉间,高言驾驭座下战马竟高出左右一个马头的位置,处于杀气腾腾中的他,俨然未察觉到这点。 “啊!”突然间,高言马失前蹄,战马前蹄踩空,连人带马,不受控制地扑进了张飞等人预先布置的“陷马坑”中。 “不好!”我身旁的陈宫猛地叫道:“念民和‘陷阵营’追击败兵,却这么久未归,只怕已是落入敌人圈套!”闻得陈宫这声怪叫,所有人都奇怪地望向他。张辽似乎认为陈宫有些小提大作了,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过追击一支败兵而已,能出什么大事儿?况且还是念民亲自领兵,莫非一支已经败了残兵,还能翻腾起什么大浪来?” “如果说有人能在正面击溃‘陷阵营’,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原本跟着高顺的昌昂,这次“陷阵营”出战,高顺却是未着令他跟随,一则是怕昌昂还不熟悉“陷阵营”的作战方法,二来是他没真正见过昌昂的武艺,虽知他有练兵之能,但也怕战阵之上刀剑无眼,若是阴差阳错之下让昌昂受到伤害,便是不妙了。 不过!今时今日,昌昂亲眼目睹了“陷阵营”一战,刚才一番话说得也极为肯定。想想自己曾经一手训练的“虎豹骑”,纵然战力比之陈到所调教之“白耳兵”高出少许,但论及阵法多变和兵种搭配,却又是不及。“虎豹骑”却也是以“陷阵营”为师,和“陷阵营”一般,只有铁骑这单一兵种。 但“虎豹骑”倘若真与“陷阵营”比将起来,却也逊上了一筹。尽管“虎豹骑”人数比起“陷阵营”多了不止一倍,若是二者在战场上相遇,昌昂可是十二分的肯定:只要不是施展其他手段,在正面战场决战之下,“虎豹骑”仍旧是输多赢少。因为“虎豹骑”和“白耳兵”都差不多,虽说训练已久,但最缺少的却是在战阵上的磨练。闻及“虎豹阵”在淮南战线击垮袁术数十万大军,这多少让昌昂感到有些欣慰。 “若是对方并不在正面呢?比如说将念民引入伏击圈,并布下埋伏?”陈宫此言一出,众人为之惊讶! “不……不太可能吧?”张辽不太自信地说出这般话,“刘备大军都在此处,他刘备又用什么去伏击……”不等张辽说完,陈宫拉过我,向着刘备大军一指,郑重其事地向我说道:“将军!事到如今,你发现什么不对没有?”我用心观察起刘备军来,“这‘白耳兵’按理说应是刘备手下数一数的精兵,可是对于精兵败北,作为主帅的刘备却是不闻不问。你看那诸葛亮可曾有一丝着急之态?” 果然!诸葛亮坐将四轮车上,羽扇时不时的轻轻摇晃,一脸悠然之意,又哪里有一丝一毫大军败战的忧伤? 我顿时眉头皱了起来。“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将军可曾发觉刘备军中是否是少了某些人物?”陈宫此言一出,我恍然大悟。“先生说的可是他两个义弟,张飞和关羽?这两人与刘备情同手足,按理说正值如此重要的一战,他们不可能不在都不在阵中,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我脱口出,同时沉思起来。 “将军!如果我没有料错,这两人都定是去伏击念民和‘陷阵营’去了。”陈宫神色隐见慌乱起来,“如此一来,念民危矣!” 陈宫慌张的神色,似乎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特别是被高顺引为知己的昌昂,抱拳对我说道:“还望将军应允,昌昂不才,愿领一支兵马,前去相救,想来以高将军之能,加上‘陷阵营’的战力,敌人未必能轻易得手!”见得昌昂请见,与高顺在战场之上同生共死的张近,自然甘不落后,紧随其后道:“张文远也愿领一支兵马去救念民!” “大家都不必如此悲观,各人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儿,最好不要叫对方看出什么破绽!”我看到诸葛亮似乎还一直都在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我急忙叮嘱道,“眼前我们正与刘备大军对峙,只怕们稍有动静,刘备便会发觉!”我一面小声地与众人谈论着这些,一面脸上还有故意要作出一幅胜劵在握,意得志满的模样。 果然!闻过我之言,众人脸上都勉强剂出了些许笑意,想来以诸葛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未必能看得真切。 看到诸葛亮依旧气定神闲地摇着手中羽扇,我心稍稍放下了些。同时,苦思着解决眼下危机的应对之策。“念民此刻处境想来不妙,不过刚才昌昂所言也确道理:以念民之能,加上‘陷阵营’的战力,绝对不会轻易让对方得逞。念民不论与我,还是和在场诸位皆是生死执交,我能体会到诸位的心情,我们自然不会抛下他不管,人要是去救,只是出动多少人马,该怎么个救法,我们还得细细斟酌才行!” “将军所言不假!公台刚才险些因为急于救人,乱了心神,酿成大错!”镇定下来的陈宫,冷静地分析道:“此时,两军对峙于阵前,我们实不宜出动太多的人马。若是出动过多人马,一则是怕打草惊蛇,让敌人知晓我等欲救念民的意图,二则若是我们分兵过多,且不说能不能将念民救下,要是对方知道我等分兵之事,定然会相机而动,说不定还会乘机拿下下邳!不邳一失,万事休矣! “最后一点,须知这关羽张飞皆是万人敌,若是刘备只派其中一人伏击念民还好说,若是二人皆去,事情便更为之不妙了!所以陈宫建议,我们派去营救念民之人,武艺纵然不能敌关、张,也不能在二人之下……”说到这里,陈宫的目光已是定格到了张辽身上。自从吕布将经“圆弧戟法”授与张辽,张辽将戟法融入刀法之中,武艺已是大进,特别得那日徐州擂台之上,张辽力敌各路诸候手下猛将,陈宫却是亲眼目睹。 以阵宫看来,张辽即便非关、张二人敌人,只要是能敌住二人一阵,只要救出高顺,便算是成功完成任务了。 张辽应该清楚了陈宫的打算,正要主动请命,我抢先一步说道:“若只是文远一人前出发营救,恐怕也是不妥,宫台也不是说过了?刘备可能派出他兄弟一人,也可能将他两位义弟一起遣去伏击念民了,以文远之能,拖住他们其中一人,自然问题不大,可要是他们两兄弟联手,只怕……” 张辽嘴张了张,本待逞强将此事应将下来,可他心中更清楚我所言非虚,不用说关张联手,更是叫他应付其中一人,也颇为吃力。如果真不幸被陈宫言中的话,别说是救出高顺了,只怕他自己也会身陷其中,不得脱身。此事不只关系到他一人的荣辱,而且事关高顺生死,他自然不敢开大口,冒险逞强将此事应逞下来。 ------------ 第七十六章 扮大将军 [正文]第七十六章 扮大将军 ------------ “我看不如这样,我和文远一起……” 可我话才说了一半,陈宫急忙相劝道:“不可!万万不可啊!身为人主,又岂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况且!将军身为三军统帅,一旦让对方发现你不在军中,只怕他们会趁机发动攻势,而我三军军心也恐有变,所以再请将军三思而行!”“三思而行!”我重复了这四个字一遍,看着陈宫的眼睛,问道:“那么请先生告诉我,是不是要等到‘陷阵营’尽没于敌人设伏,而念民命丧于敌将之手,才能三思得出一个结果?” 我这番话将陈宫问得哑口无言。 “我再问诸位一句:诸位若是有人自问能胜过赵子龙手中银枪,他要去营救念民,赵子龙断无异议!”我此话一出,混身也散放出无穷战意,直逼在场众人。仿佛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这滔天的战意,各人或眉头皱起,苦苦支撑;或额间隐有细汗湛出,兀自拼尽全力,竭力抵挡。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乘着这当儿,我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便由我和文远率领五百人前去接应念民!”说话的这当儿我收回气势,看到满脸写满疲惫的陈宫,心中颇觉过意不去,“至于先生考虑的问题……”陈宫到底是一文人出身,不比再场诸将,能强撑到此刻不倒,已算是难能可贵了。我一边思考着当前应对之策,一边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不定。 最后目光落在了张辽旁边的郝昭身上。 突然灵机一动,心中已是有了主意。郝昭这些日子跟着张辽,却也是长进了不少,别的不说,至少眼下并未在众人商议要事的当儿,胡搅蛮缠地参杂其中,由此可见,他却也知道“军令”为何物了。我盯着郝昭打量了一阵,越发觉得满意,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我拍马走到了郝昭面前。 “小昭!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志向,可是要当一个大将军?”我笑问道。 郝昭一脸狐疑地望将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何莫名其妙地问将起此事。郝昭点了点头,又有些敬畏地看了张辽一眼,说道:“我是想当大将军不错,可是师父说过了,要想当大将军便得从士卒做做坐,只有最下面摸爬滚打起走,才能学会为将之道!”闻过郝昭这般话,我颇为诧异地看向一边的张辽。 张辽张文远果真名不虚传,居然还只是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先让郝昭心甘情愿叫了他师父不说,竟后还教给郝昭不少为将者的道理。 “你师父说得自然有道理!不过今日你就有一个当大将军的机会,可是,我们事先可得把话说好了,你这个大将军得给我当得似模似样,要是演得不像,小心……”不等我把话说完,郝昭扁起了嘴,一口接过道:“原来是让我假扮成你啊?看来师父说得不假,真正的大将军只能从小卒做起!” 郝昭说出这般话,不只是我,在场每一个人都露出诧异之色。 也许在场某些人已经隐约猜到我意欲为何了,可是像郝昭这毛头小子,居然一口道破了我心中所想,如何不叫他人惊讶?便是身为师父的张辽和自诩聪明的陈宫亦是如此,张辽一面看着郝昭,一面轻拂着腮下胡须,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陈宫却似看怪物般看着郝昭,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郝昭居然还只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既然郝昭心知肚明,我倒也省了一番口舌。 我叫张辽等人故意做出探察敌情的样子,却是故意隐去我的身形。我脱下身上亮盔银甲,亲自给郝昭穿上。看到穿戴整齐的郝昭,我几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郝昭因为年纪的缘故,虽然还在发育,个头比将起我还是矮上了少许。不过,因为他呆会儿骑坐在战马之上,再加上距离的原因,料来对方也未必能轻易发现破绽。 郝昭所经历之事,和同年之人比起,大有不同,也许这也是导致他心智早熟的原因。 郝昭本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这段时间在张辽的调教之下,身上已然隐隐窥得一种为将者的气度,并非原来那个只是仗着一点儿小聪明的自以为是的郝昭了。我帮郝昭整理好头盔,亲自扶他上了我的白马,打趣道:“看来倒也有几分大将军的样子了!”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最经不得人夸! “给我冲啊!”郝昭比划着手脚,一幅气势十足的样子。 稚嫩的脸上终究是少了几分威严,加上我的头盔,郝昭带着起来似乎大了点儿。他这一动不要紧,盔顶的红缨顺势垂将下来,差点没将郝昭面目遮去。看到这番情形,我简直哭笑不得,也幸亏张辽等人此刻将我和郝昭的身形都给掩住了,若不然让这般情形落入诸葛亮眼中,只怕大事休矣! “应该差不多了!”说话间,我翻身上了另外一匹战马,同时给张辽打了眼色。 “等等!”郝昭却是在这个时候叫住了我,两手的空空的他,看着朝着我手中的银枪努了努嘴,“大将军,还差件趁手的兵器!”我闻言先是一怔,随便反应过来,却是差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我强忍心中笑意,将心中银枪扔到了郝昭手中。“大将军!好生接着!”我看了张辽一眼,笑着说道。 张辽却是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眼郝昭一眼。 前面的“打探”军情的数名将领分左右而立,中间渐渐让开一条大道,一名身着白盔亮甲,手持银枪的白面小将,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阵前。那在小将在前,谋士陈宫紧随左右,另有数直亲兵跟随其后,端的是好不威风!我和张辽却是趁着这会功夫,带领五百人马,从后军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绕了出去。 “陷……马坑!小心!”这是跌进陷马坑的高言还来得信说的最后一句话,“大家快快解开索链!”便是高言跌落的瞬间,身在半空,也全然没有放弃。 只可惜他还只来得及解开右边索链!顿闻得一声闷哼和一声马嘶哀鸣,陷马坑中尽是削尖的竹子和尖锥,而此刻跌入坑的高言,身上至少插了不下七八根尖竹或尖锥。高言一脸不甘心地睁大的眼睛,嘴角尚自流着汩汩鲜血,浑身上下七八处被刺穿的位置,都血流如注,像喷泉般狂涌而出,止将不住。 高言鲜活的眼睛渐渐失去神彩,随着最后一下抽搐,终于再没有了声息。 倒在高言身边的战马,口鼻间尚喷着白气,战马此时刻的情况也不比高言好上多少,全身上下受伤不下十余处,马腿更是在跌落“陷阵坑”之时给生生折断。只是战马体格健壮,生命力比将起一般人来,也强了不止一筹,但随着鲜血自战马身上各外伤口不断流出,生命力也在渐渐流逝。 嘶鸣之声弱了下去,战马临死的最后一刻,努力伸长了脖子,用马头碰了碰身边的高言。直到确定自己的主人已然没有了动静,战马也终于安祥地闭上眼睛。 也幸亏高言临死的之前解开了一边的“索链”,而高言当时所处的位置几乎比第一列所有“陷阵营”人马都超出一个马头,加上有高言临死前的提醒。第二列“陷阵营”人马全部都及时勒住了马缰,未有损伤。而第一列“陷阵营”,特别在高言解开左边的“索链”之后,高言左边生还之人却也有聊聊数人。 他们得高言提醒在先,得以及时解开了自各的索链,再加上他们非凡的马技,高言左边少人数人都在“陷马坑”边沿之地悬崖勒马。 至于马高言右边的第一列“陷阵营”人马便没有那边好的运气了。因为高言只来得及解开左边的索链,右边大多数人都是受高言所累,纵然及时勒住了马缰了,但谁都还没来得及解开索链,高言最先摔进了“陷阵坑”中,索链将彼此串在一起,由于惯性的影响,谁都没得幸免,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步了高言的后尘! ------------ 第七十七章 撤退旗语 [正文]第七十七章 撤退旗语 ------------ 只是这么片刻功夫,“陷阵坑”中已是血流成河,战马哀嘶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参杂着几声闷哼! 跟着高言落进“陷马坑”的中人马,大部分都即立毙命于坑中,坑中不只尖竹和尖锥这二物,另外在尖竹和尖锥之下还洒满了铁蒺藜,置身坑中,可谓之“寸步难行”。也由此可见,为了消灭掉“陷阵营”,不论是诸葛亮还是刘备,他们都是煞费苦心。况且,他们为了狙杀高顺,还特意派出了一个张飞。 陷马坑中,纵有侥幸未死之人,其状也是惨不忍睹,不是被被尖竹或尖锥洞穿,便是身上沾满了铁蒺藜,全身上下也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 “陷阵营”终究是“陷阵营”,不论是毙命在“陷阵坑”的,还是侥幸未死还在苟延残喘的,谁都没有发出阵阵惨呼,尽管血流如注,彼此眼中除去坚毅之色来,更多是深深的恨意。高言死后,居于二列的高勇,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带军将领。初遇这般惨状,“陷阵营”始料不及,竟然有些乱了阵肢。 特别是勒马驻足在“陷马坑”边缘的几人,他们急于脱离险地,却是因为场地过狭,施展不开,不论是人还是马都在原地急得团团打转。 其中更有一人,好不容易保住性命,手足失措之下,跨下战马又失足踩进了“陷阵坑”中。高勇连忙招呼道:“大家先不要乱,第二列所有人马听我命令:徐徐而退,给第一列的兄弟留出点儿地方。第一列的兄弟也不用惊慌,不必急着退下,先看看下边还有我们活着的兄弟没有,如果有!先想办法将他们救上来!” 既然有人主事,高勇之令开始有条不紊地传将下去。 第二列“陷阵营”人马当心张飞趁乱追击,并没有调转马头,而是统一地拍打着座下战马,倒退而走。见得这番情象,本欲趁他们慌乱退去而趁胜追击的张飞,为之啧啧称奇。尽管“陷阵营”先中陷阱,此刻又陷入包围之中,但各人仍旧未见任何惊慌之态,没有任何人想着逃跑,反而最先想到的是救人。 “既然作为对手,也怪不得我张翼德了!”张飞心中暗叹过一句,“竟然还不乱,便让我给你们制造些混乱!” 此念方罢!但见张飞右手高举,立刻见他率领的人马,一分为二。从其中走出数百人,各自手中都持着被诸葛亮改进过手弩。“放!”随着张飞之声“放”落下,无数劲弩如雨般落下,这些劲弩未必能要去“陷阵营”中人的性命,人虽不怕,但战马却是为之惊恐不已,所造成的混乱却是不容小觑。 特别在“陷马坑”边缘,几个人才下了马,正想搭救在坑中活着的战兄弟。 突然这么这阵箭雨一射,两人始料不及之下,给逼落进了“陷马坑”中,便是剩下的人也给射乱了手脚。只是下面坑中还有自己活着的兄弟,又如何舍得弃之,冒着强弓硬弩,兀自不肯退下。箭雨之下,又倒下了两人,尽管他们身上的铁甲可避刀剑,但“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况且是如此密集的箭雨。 好在张飞也是一条血性汉子,并未着令着弓弩手对着坑中还活着的“陷阵营”将士放箭。本以为一阵乱箭,定会将这些人吓退,自己也好乘胜追击。可是张飞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为了救坑中还残留着一口气的伤兵,却是无论如何不肯退去。若是在平时,张飞定然会喜出望外,只是这般深厚情谊,倒不由得叫张飞想起了他三兄弟之间结拜时的情形。 “不知道他日我和二哥陷入此等绝境,大哥可舍得为我二人……”张飞心中胡思乱想着,才想了个开头,他便强迫着将这般可怕人念头排除出脑海。 “下……下面还活着喘气的兄弟都……都支个声,咳……咳……我们不能再连累上面活着的兄弟了!”陷马坑中一个“陷阵营”将士说完,便将插在身上的一根尖竹拔起。周围几个还幸存之人,各自望了一眼,又一起看向最先发话之人。学着他的样子,或拔起地上的尖竹,或扯下刺入身体的尖锥。 “陷阵陷敌,有生无死;陷于敌阵,有死无生!”众人拼尽全身的力气喊过一句之后,将手中之物纷纷插进了胸膛之中。 眼睁睁地目睹之一切,高顺睚眦欲烈,几乎欲碎满口钢牙。 却是强忍着心中的阵阵悲痛,打出了手中旗语。早在先前看到高言落马,摔进“陷马坑”的瞬间,脑中生出个不好的念头,跟着便一片空白。眼见着高言临死之前不忘出声示警,更是挣脱着解开了左边的索链,这是他所做的,也是在当时情况下他能最大限度做的一切,可是高顺心中却是在不断的扪心自问:自己能做的呢?自己任命他为一列“陷阵营”人马的将领,究竟又是做对做错? “他年纪还不到二十,这些年刀里来往里去都过来了,便是先前对陈到‘白耳兵’发起绝死冲锋,他也挺过来了。偏偏是自己暂时他任他为一列‘陷阵营’统兵之将,他若非急于表现给自己看:他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又岂会第一个率先失足摔入‘陷马坑’中,说不定他可以像其他侥幸死里逃生之人一样……” 这个念头渐渐在高顺脑海中逝去,逝者已矣。 因为他心头比谁者清楚:不论是自己如何拼命的责怪自己,都不能再挽回高言的性命,便是第一列“陷阵营”所剩无几的几人,都最高言在最后的关头,舍却性命,拼命解开索链才换来的。刚才就是因为自己处于深深自责之中,又多让几个兄弟丢了性命,如果今天自己不能沉着应付面前的一切,只怕所有人的性命今日都会葬送此处了。“陷阵营”之名,自今天之后,也可以除去了。 尽管高顺心中明白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逃出敌人的埋伏,但“陷阵营”从未有过将兄弟的抛弃的先例,这倒让高顺进退维艰,犹豫不决。直至“陷马坑”中还侥幸存活的兄弟集体自杀之后,虽说让高顺感觉心中阵阵刺痛,却也让他再无疑顾虑。高顺令旗招展,打出了让高勇撤退的旗语。 高勇领着第二列“陷阵营”人马正自进退两难间,见到旗号之后,不敢再担误! “将军有令,大家后队变前队,火速撤退!”高勇此话一出,第二列“阵陷营”人马整齐划一调转马头,开始向着高顺靠扰。便是第一列“陷阵营”还活着之人,也开始翻身上马,紧跟在第二列之后。“还等什么?弓弩手退下,所有骑兵听我命令!”见得高顺退兵之后,张飞大喜过望,“突击!” 张飞下令,他麾下所属人马分别自“陷马坑”左右两边杀出! “陈到!眼下敌兵溃退,正是建功立业之机,何不领着你麾下所剩人马和我一起追杀敌军?”张飞招呼了身后的陈到一声,示意他上马。陈到一脸阑珊之意,丝毫没有要上马跟随张飞追击的意思,脸上充满疲累地,说道:“张将军要去便去!能败‘陷阵营’,全仗军师神算和张将军之力,陈到区区一手下败将,又如何有脸面去丢人家?” 张飞原本是一番好意,陈到此番兵败,想来刘备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若是叫他自己跟追杀高顺败兵,多少也能将功折罪,哪料到陈到竟不卖账不说,言语之间似乎也指出了和他诸葛亮纵然赢了,手段却是有欠光明!张飞变色接连几变,本待发作,可是思来想去却也知道陈到所言不虚,只能强忍下心中怒火! “若是我活捉了高顺,可别怪我不分丁点儿功劳于你!”这是张飞变相的最后劝告。 ------------ 第七十八章 齐射落马 [正文]第七十八章 齐射落马 ------------ “胜之不武!贪天之功!要之何用?”陈到话语中带着几许愤懑!“你……”张飞举起手中马鞭,便要朝陈到意在头顶落下。陈到兀自不惧,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张飞。张飞一张黑脸竟然也给气得黑中带紫,腮边根根如针倒扎的胡须,也随嘴脸唇不停在颤抖。最后,满腔怒火也不过化作了一声长叹,张飞马鞭终究没有落在陈到身上,这鞭狠狠地抽将在自己跨下座骑之上。张飞跨下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却是载着张飞而去。“杀!”喊声如雷,由于张飞已然下达全军突击的命令,埋伏在周围的刘备兵卒自四面八方杀出。骑兵冲击在前,步兵跟随在后,因为有马和无马这间的差别,二者间相差大约有两百步的距离。看到这般情形,高顺非但不惊,反而心带着一丝窍喜,手中令旗忽地翻转,向着张飞突击在前的骑兵一指。“陷阵营”正准备向高顺靠拢的一、二列人马,见得令旗,各自纷纷侧身转头。早在高顺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高言已经暗中令所有人将连环战马的链索解去,“陷阵营”中人各自引弓搭箭,或侧马而骑,或转身而立,居中调度的高勇大喝道:“齐射!放!”一时间,矢密如蝗,箭落如蚁。张飞突然在前的骑兵,显然不察。才这一轮齐射,落马者便超过一半之多,惨叫声不断。余者,纷纷伫马而立,不敢再追击,明显是让高顺这轮骑射给震住了。骑马在后的张飞,瞧到这番情形,心中真是又惊又怒。他原以为高顺既已成了溃军,他的两列“陷阵营”人马,且结成了连环马阵,虽然在战阵冲击之时威力巨大,但撤退间却是调转不便。自己自后方衔尾而追,自然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哪里料得这到这支已成了溃军的“陷阵营”,居然不但灵活自如地转马侧身,而且还主动发起了反击。张飞指着前面已然驻足的骑兵,大声喊道:“跟着我继续追击,如有临阵退缩者,定斩不饶!”说罢!张飞已是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其实此番失利也并不能完全引咎于张飞,说到底他还是一个莽汉粗人,纵然有些时候也是粗中有细,但他却是忽略一个小小的细节:先前高言跌入“陷马坑”中,于无均一发之际,解一了左边的链索。如果是细心之人,定然能发现“陷阵营”将链索已然改成了活扣,而非原先的易连不易断的死链。若非如此,不单是一列“陷阵营”有覆没之虞,便是第二列因为死链调转马头不便,定也是会成为张飞屠杀的对象。如果两列“陷阵营”都已覆灭,高顺亲领的第三列“陷阵营”只怕也是独木难支,离死期不远了。也幸亏那日我和马均一番深谈,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却也天意般地救回“陷阵营”中人许多性命。在张飞骑兵被一轮齐射震住的当儿,高顺领着“陷阵营”且战且退,徐徐脱离战场。喊杀声渐渐远去,原本这设计埋伏的战场竟然片刻间走了个一干二净,除了战场上留下无数具尸体,还隐隐听得见张飞骑兵被“陷阵营”人马射落下马后侥幸生还之人的呻吟之声。除此之外,空旷的四周显得颇为安静,静得有些让人害怕。陈到看了看自己已然伤亡过半的“白耳兵”,尽管心中戚戚,但能保留住这么多人的性命,陈到心中还是感到一欣慰。不经意转头间,又看到了“陷马坑”中的尸体。“片刻之前还是威风凛凛追杀自己的‘陷阵营’想不如今也落得这般下场……”此役,自己的“白耳兵”和“陷阵营”几乎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便宜。不过唯一区别便是:“陷阵营”击败自己靠的是实力,而自己一方击垮“陷阵营”靠的是阴诡计。想到这些,陈到慢慢合上了又眼,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感叹……“将军!你看……”我等一路随着高顺“陷阵营”和陈到“白耳兵”的足迹追踪,张辽突然指着远处一处地方,兴奋不已地向我说道:“是念民他们,念民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我顺言望去,只见着一个黑汉大汉缠住高顺撕杀,高顺纵是奋力抵挡,却是不是那黑汉大汉的对手,“陷阵营”因为少了高顺指挥,已然不能组成阵势,只能各自为战的拼杀!我却也认得那黑脸大汉,不是张飞是谁?见得这般混乱情形,我正和张辽简单商议两句。哪晓得我才一回头,却也不见了张辽的的身形。正在我在人君四周寻找张辽身影间,却在人群之中闻得一声大喝:“念民勿慌!我来助你!”张辽心忧高顺安危,却是近不及待地冲上去助战了。见得这般情况,我也只有领着身后的五百人全部投入战斗中,着令救援了。高顺有了张辽两助,两人捉对绕着张飞撕杀。张辽主守,高顺主攻,配合得甚为默契,逐渐将劣势扳回。我将一人刺落下马之后,大略地扫视了一下战场,此刻张飞所率之人比起我带来援救之人和高顺“陷阵营”加上一起都多了一倍不止,此刻战场之上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各人都是各自为战,形势不利于我方。“念民!别顾着撕杀了!”我架过一人刺来的长矛,“你且先整顿‘陷阵营’,然后大家集合杀出一条血路,时间脱得越久,对我等越是不利!”高顺闻过之言,恍然醒悟过来,不再缠着张飞撕杀,对着散落在周围“陷阵营”兄弟大喊道:“‘陷阵营’听我号令,向我方向靠拢聚集!”说完,高顺已从怀中掏出令旗,打出了集合的旗语。有了高顺的指挥,“陷阵营”就宛如有了主心骨般,纷纷抛下身边敌人,策马调头,向着高顺之处杀去。“哈……哈……哈……”在我出声提醒高顺的瞬间,张飞也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我,大笑道:“赵子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没想到居然亲自带兵来援了!当真是天助我也,你先别走!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张飞虚掩一矛,便想摔脱张辽,来战于我。张辽朴刀便似甩不去的牛皮糖般,如影随影,紧跟张飞其后。“嘿嘿!”张辽也笑了起来,“黑大个!想摔掉我,没那么容易!”无奈之下!张飞“丈八蛇矛”唯有回头接住张辽攻敌必救的一刀,张气见摔不掉张辽,更气得哇哇大叫道:“好个无知小儿,你张爷爷好心饶你性命,却不要不知好歹?再战下去,你非我敌手,老子要去找赵子龙大战三百回合,若是相识你便给我退下!”张飞又挡过张辽斜里划来的一刀。 “战不战得过!得试试才知道!”一番交手之后,张辽已清楚单凭自己一己之力,独战张飞却也是有些吃力。特别是双方力量的差距,张辽接过张飞几矛,自己便是借“圆弧”借力打力之法,持刀之手的虎口,还是给张飞震得隐隐生疼。但张辽却绝非轻易认输之人,尤其他将“圆弧戟法”融入刀法之中后,除了那日在擂台上之外,再没有打得这般痛快过,也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敌手,他见猎心喜之下,却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放走张飞?此刻我在人群之中奔走如飞,尽管跨下座骑已换过,骑来虽不如白马般趁心应手,但我带着五百人穿插于敌阵之间,不断救出深陷于张飞大军中的各路的“陷阵营”人马。原来我也担心张飞会上来找回麻烦,在救援着各处散落的人马的同时,却也注意着张辽一边动静,一旦张辽不敌张飞,让张飞走脱,张飞定会寻我大战。可是张飞、张辽较量了十余回合,尽管张辽未必战得下张飞,但一把朴刀有攻有守,甚具章法。我见张辽一时之间,不至落败,倒也放心下来。将“圆弧戟法”融入刀法中的张辽,已然颇得吕布真传,攻守间隐隐见得到昔日吕布的风范。放下心来的我,不再管张飞,一门心思的专管救人。五百人跟随着我,便如鸟儿穿梭于林木之间,张飞纵有多出一倍的人马,因为张飞此刻与张辽撕杀一起,缺少主将的指挥的他们,均是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人数虽说占着绝对的优势,却也无法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攻击。 ------------ 第七十九章 两张激半 [正文]第七十九章 两张激半 ------------ 张飞又和张辽战了数十合,心知张辽难缠,绝非自己三两招能收拾得了的。当下稳下心来,沉着应对。 “你武艺虽然不错,可要胜过俺老张,还得回去练练!”张飞一旦认真起来,张辽骤感压力大增。不过,张辽仗着“圆弧”借力打力之力,应付起来虽觉吃力,但眼下依旧未只不过败迹。张辽更却是信心大涨,见得张飞口吐狂言,忍不住反驳道:“黑大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着,手中朴刀反手一撩,刀走偏锋,适时反劈了张飞一刀。 张飞不察间,差点儿让这刀劈中,未来得及架开张辽这一刀,唯有闪身避过,闹得颇为灰头土脸。“哼”张飞冷哼一声,盯着张辽的眼睛,渐渐泛起一丝暴虐的血红,“张辽小儿!受死!”言罢!丈八蛇矛当面刺来,破空之间,隐带着风雷之声民。张飞怒极之下,已然用上了完力,张辽窥得真切,见这一矛来势汹汹。 张辽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硬接下这矛。 张飞这矛转瞬之间,扑面而至。无奈之下,张辽朴刀横亘,唯有硬接下此招。刀矛相接的刹那,张辽只觉得又遭雷击般,先是虎口发麻,跟着麻感沿着手臂蔓延传遍全身。张辽座将在马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张飞蛇矛倏地收回,又是一矛强压而至。张辽心中暗暗叫苦,因为先前一触间传遍全身的麻感,手中朴刀不觉为之一滞。 又只有再硬接下张飞此矛,张辽朴刀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圆弧,想将张飞强下来的一矛圈住。张飞蛇矛还在圆弧外缘,便觉得一股牵引之力,稍稍卸偏了自己这一矛的位置。张辽正暗自庆幸间,突然感到矛身之上的力量再次增强,增了一倍不止,圆弧硬生生能张飞撕破。眼见圆弧已是不能阻人,张辽咬着牙又是硬接了张飞一击。 “这般刀法要是自吕布使来,我且忌惮三分!至于你嘛……”张飞蛇矛一转,连转弯都未拐,又是斜里刺来,“嘿……嘿!”张飞讥笑了两声,蛇矛像是灵蛇吐信般,让人防不其防! 张辽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实打实地和张飞又碰了一记。三番硬接之下,张辽虎口已然被张飞震裂,伤口之处血流不止。 张飞这套法却也有些明堂,特别是这般接二连三逼着别人跟自己硬碰,却是像极了毒蛇的特性,一旦被它咬上了一口,便是纠缠不已,不死不休的局面,也难怪张飞给他的矛取名为“丈八蛇矛”。 张辽“圆弧”借力打力之法传自吕布,纵然高明之极。这般借力打力却也是建立在两个力量相当的之人的基础上,使将出来才会得心应手。此刻张辽和暴怒之下的张飞比将起来,力量差了不止一筹。另外重要的一点,便是张辽虽习得了“圆弧”之法,却也只是时日不义,只能说得上才进门槛,未登厅堂,难以尽领悟其中奥妙。也难怪张辽“圆弧”挡不住张飞,每次都唯有结结实实地接下张飞的蛇矛,和他硬碰硬。 张辽力气本不及张飞,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张飞见到张辽硬接下自己三矛,居然还没倒下,心中也越发敬佩此人来,心中暗道:吕布败自李傕、郭汜之手,退走长安之后,却是能在中原屡掀起阵阵腥风血雨,将整个中原搅得鸡犬不宁,原先自己以为他全靠他一人的本事。如今看来,除去他个人武艺非凡之外,手下也确实有些良将! “不只是眼下的张辽,还有先前指挥‘陷阵营’的高顺,高顺之武艺也许比不过张辽,但他能指挥着差不多三百来人‘陷阵营’,硬是顶住了自己近两近人马的攻击。若非自己当机立断,用了‘擒贼擒王’的手段,只怕眼下两军还在僵持之中。”想到这里,张飞甚至不感想象还有一个“常山赵子龙”。 对于这次自己大哥孤注一掷,欲夺回下邳和徐州,张飞似乎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也幸亏在这个时候刘备绑来了一个诸葛亮,尽管张飞自己对于诸葛亮这个小白脸不甚待见。但不管如何,这小子的确非那些整日里只知道“子曰诗云”的腐儒可比,先是让军中斥候配备手弩,让得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下邳地界。眼下更是能困住高顺“陷阵营”,险些将之全军覆没。虽然张飞对于诸葛亮这般不够光明磊落的手段,心中隐隐有些抵触,可“成王败寇”的规则,永远都是千古不变的至理! 看到面前张辽握住朴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尤其是当张飞看清了张辽血流不止的虎口。 张飞心知结束战斗的时刻马上就来到了,这张辽颇有勇力,尤其他习得吕布死后几乎失传的“圆弧”之法,将来更能可会成为强劲的敌手。或许在张飞心底,对于此人还是有向分惺惺相惜之意,但张飞心中更有一套衡量是非的标准,那便是不管是谁挡住他大哥大汉皇叔刘备前进的道路。不论是他或说是他二哥关羽,都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手起刀落! 至少眼下!只要他大哥刘备未对他二人做出有负他兄弟结义之举,他们两兄弟便如是想。 张飞撩起衣袖,甚至脱下身上头盔、战甲,半身的胳膊也赤露在外,更露出了毛绒绒的胸膛。张辽口中不住呼呼的喘着粗气,原本一只右手握着朴刀,现在微觉吃力,改为两手持刀。张飞将半边脱将下来的衣袖缠在腰间,打了个结;张近来未来得及庆幸稍有喘息之机,顿闻得耳边一声大喝。 “风雨八刺!”张飞将手中蛇矛舞得跟暴风骤雨般。 张辽只觉得眼前一花,时间仿佛从白天跳至黑夜,漆黑的夜空中,点点星光,明亮闪烁,却是叫人难辨真伪。张辽眯着眼睛,看不清面前事物,索性将心一横,将朴刀刀锋侧转,挡在眼前,遮住了那刺眼的亮光。刀背顺势一翻,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绚丽多姿的弧线,或者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条,应该唤作一片。 一片刀幕如冰天映雪,仿若自天边升起的一点儿光亮,渐渐驱逐了黑夜。 没有人看清楚张飞和张辽是如何交手,只觉得眼前一片刀光耀眼。依稀中,似乎听着八声“叮叮当当”的金铁鸣之声,这声音没响起一次,张辽稳住在战马之上的身形便颤抖一分。终于!八声响过之后,一口鲜血自张辽口中喷出,点点血渍溅将在张辽胡渣之上,远远看将上去,甚为鲜艳夺目。 张辽朴刀拄将在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此时的张辽看来,仿佛一片秋天中在树上苦苦挣扎的一片黄叶,只要一阵秋风吹过,他便堪落之虞。 再看张辽手中拄着的朴刀,刀背之上,竟然有八个蛇矛刺过的印迹。在关键的时刻,张辽用刀背接下了张飞的“风雨八刺”,但几番和张飞硬拼之下的张辽,哪里还受得住?先前三击已然他虎口震裂,张飞用尽全力的“风雨八刺”更非先前三击可比,难怪拼尽全力之下的张辽,吃力不住,终于口吐鲜血,已受内伤。 张飞更是圆睁着眼睛,像是看怪物般看着张辽,自己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击,定然叫张辽束手待毙!张飞痴痴地看着张辽朴刀背上的八个蛇矛印迹,脸色变化不断。“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风雨八刺’除了在吕布面前失手无功之外,从来都不会一空手而回,即便那次与我赵子龙并肩作战,‘风雨八刺’尽管只使了一半,但已叫高顺‘陷阵营’望而生寒!可张辽眼下却偏偏破去,他才习得‘圆弧’之法不久,武艺便有此长进,果然再加以时日,岂不是……”张飞不想再相像下去 张飞眼中迸出一丝杀机!便要举过手中蛇矛…… “文远!小心!”我和高顺汇集了大部分人马,眼见便要杀透重围。高顺却是一直记挂着老友,眼见张飞便要下毒手,不等跟我打声招呼,便要拔马回身相助!我连忙打住了他,说道:“文远我去救,你不是他敌手,他只管领着大伙儿先退!”一边说着,一边拍马又冲回和敌阵,不等冲到张飞面前,“张翼德休逞强,看枪!” ------------ 第八十章 言之有虚 [正文]第八十章 言之有虚 ------------ 闻得“看枪”二字,又听是我声音,张飞连忙舍下张辽,凝神戒备,等了片刻,却是不见枪袭至。 我已是将枪投出,但我投向的目标并非张飞本人,而是他跨下战马,意在逼开他,让他和张辽拉开些距离。果然!张飞不查,等发现我所投之枪是袭向他跨下战马,而非投向他本人的时候,已然来不及用蛇矛挑开长枪。只有勒住马缰,让战马双蹄高高提及,战马被迫生生向旁边横跨了三到五步的距离,方才避过长枪。 我骑着战马自张飞身边呼啸而过,只是张飞忙着躲避长枪,未来得及招呼于我,我顺势抽起插在地上的长枪,长枪枪头插地,入地大约有三五寸尺,直没枪头,而枪尾兀自颤颤不休。我抓起地上的长枪,赶到了张辽面前。张辽因为耗力过度的原因,差点儿摔将在地,我及时扶住他一把。 张辽看清楚了我之后,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你受伤非轻,还是的跟随念民先撤吧!”虽然在和张辽说话,我目光却是紧锁着张飞,对手用是“燕人”张翼德,我不敢有丝毫大意。“那……将军你呢?”张辽扶着朴刀,勉强在马背之上坐直了身子,却是不肯再让我相扶,右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渍,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张飞,眼中仍旧透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劲儿。 “想当年袁绍近十万大军我还不是任意驰骋,这区区数千兵马,我还不放在眼中!”我回过头看了张辽一眼,有些担心他的伤势,“倒了文远你的伤……” “不碍事!”张辽仿佛向给我证明什么一般,“杀敌都没有问题!”张辽硬是单手执起了他拄在地上的朴刀。不过,因为连受张飞三击,几乎脱力的缘故,朴刀才拾起一半,额间冷汗直冒,手间一颤,朴刀似乎就要脱落。我适时抓住了张辽的手,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如今非常时刻,文远且不可逞强!”我四周看了一眼,瞧向张飞,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文远既无大碍,我你自是能并肩作战,共同杀敌了!” 我将手中长枪倒转,反手而持,围在周围的张飞兵卒却是如临大敌般退了又退。 “文远!我护着你冲杀一阵,一会儿张飞动手,我吸引住他,你趁机杀出去和念民他们汇合!”张辽此刻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对于敌人我自是不敢明言。“可是……”张辽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况,便是他想逞强也是不能了。若非我先出手帮他一把,只怕在众敌军前面,已然露馅儿了。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我是……”我回头瞪了张辽一眼,还待训斥他几句,却不想不远处的张飞先开了口。 “哈……哈……哈……赵子龙!自洛阳一别,我们有多久未曾见面了?”张飞注视着我,眼中却是少有的没含杀意。对视间,我心中还颇觉奇怪:看他对张辽尽下狠手,几乎是欲杀之而后快,却为对我没有任何杀意?我笑道:“只怕是翼德健忘吧?在河北界桥我们不是还见过么?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对于翼德的英姿,我还是自信不会看错的!” “是么?”张飞将自己蛇矛拄在身旁,却是凝思细思了起来。 看到张飞失神的当儿,我却是连忙在张辽马臀之上拍了一记,大叫道:“文远!快走!”我驱马护在张辽身后。见得我和张辽发动,离我们最近的张飞手下两个兵卒欲上前阻止,我长枪一右一左,将二人刺翻在地,却不料张飞突然大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闻言而止的不只是他手下的将士,便是欲夺路而逃的我和张辽,因为一时之间吃不准张飞意欲为何,也只有相机行事。 “放张辽走!”张飞此话一出,我和张辽对望一眼,彼此眼中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人常言道:赵子龙一身是胆!虎牢关下,河北界桥,江东建业,宛城之下,哪一次不是以少胜多,名扬天下?莫非我张飞今日这小小军阵,有意放增张辽,反倒不敢闯了?”闻近张飞此言,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张飞人脸上的神情,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我当下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翼德你不必激我!事关兄弟生死,容不得我大意!” 张飞笑了起来,看了张辽一眼,说道:“常山赵子龙还是常山赵子龙,依旧这般急公好义,对手下兄弟不离不弃!” “将……军……不!主公!”张辽嘴唇微微颤抖,双手抱拳,将头低过,“张文远惭愧!从今之后愿效死命……”我大手一摆,让张辽不必再多说下去!“子龙不必奇怪!我在洛阳承你相救,欠你一命,今日放张辽离去,便算还你这个人情了!”张飞说这般话的时间,我和对视良久。 “好!赵子龙今日便应了你这个人情了!”听得我同意,张飞高举手中蛇矛,麾下兵卒分左右,为张辽让开一条通道。 张辽依旧不肯离去,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拍了拍他他肩膀,送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亲自在张辽马背之上拍了一记,目送着张辽渐渐远去。见得张辽安然离去之后,突然张飞放声大笑起来,“子龙!你上当了!”张飞长矛一指,让开的道路又合拢起来,“放走一个张辽张文远,却是留下你‘常山赵子龙’,其中得失,想来不必用我多说吧?” “人常言:‘燕人’张飞张翼德,有勇无谋,今日看来,此言有虚啊!”我闻言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 “管它真假!”张飞蛇矛一横,“只要今日你我能放手一战便行!”说罢,张飞大叫一声,催促跨下战马,挺矛便向我刺来。我低头一避,枪交左手,反背架开张飞此矛。两匹坐骑交叉而过,交换过一个回合,张飞勒住缰绳,调转过马头,哈哈大笑道:“好!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话刚说完,又策马刺来。 这次不等张飞攻来,我长枪先发而至,直指张飞腋下。张飞喝了一声:“来得正好!”蛇矛转向,正欲接下我这一击。不料我枪在中途,方向又变,改扎他腰间下盘位置。张飞有些始料不及,不待收回蛇矛,却是左手探出,生生将我来的一枪握住。这枪我已用上了方寸劲力,所以张飞并不好受,张飞赤着胳膊之上已然叫我扎了一枪,撕了一条几寸长的口子。尽管他当机立断,及时握住了枪头,并没让枪头扎深。 虽说伤口不深,但此刻张飞左臂之上,也是血流不止,瞧上去甚为恐怖。 我两人正自各发力争夺我刺出的长枪。张飞猛然醒悟:他手中蛇矛还是空闲着。当下执右手之矛,向我刺来。因为与张飞发力相持的缘故,无法大方向的避闪腾挪。我先是微微低头躲过,后又连忙右手探出,也是一把抓住了张飞蛇矛。唯一幸运的一点,由于张飞大部份力量都集中在左手之上,和我争夺长枪,而右手蛇矛之上的力量倒也没使足十分,我抓牢蛇矛矛身,却未必先张飞先前一般受伤。 我二人各自使尽全力正自相持不下,忽闻得“咔嚓”一声! ------------ 第八十一章 恕不奉陪 [正文]第八十一章 恕不奉陪 ------------ 长枪禁不住我二人合力拉扯,竟然给生生拉断,我银枪和白马都给了郝昭,好让他更好地扮得像我,此时所执之枪不过军中长将士通用之物。张飞手中执着枪头部位的半截断枪,正自盯着傻傻发呆,趁着这当儿,我松开张飞蛇矛,控制着跨下战马,后退了数步,跟张飞拉开了距离。 “你的银枪呢?”张飞仿似此刻才醒悟过来:我所用之枪不是我平常用的银枪。 “放在家里保养了。”有心打趣张飞一番,笑吟吟说道:“有什么问题吗?”“保养?”张飞闻言一怔,继而醒悟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来人啊!给他换过一杆枪,我们再战过!”张飞语才落地,便有人送上一杆长枪,张飞将长枪高高挑起,蛇矛用力一送,长枪径向我处飞来。 我手中半截断枪迎上,“方寸劲”力透指间。 但见长枪在半截枪尾之间绕了一转。“翼德好意!赵子龙心领了。”长枪一转一绕间,我又将长枪送还给了张飞,“今日并非良日,想要一决胜负,我们得另挑日子了,恕赵子龙不奉陪了!”说话间,我已是放开跨下手中缰绳,座下战马也是放开四蹄,全力飞奔。张飞怔楞了一小会儿,直等到拔开我送还的长枪。 张飞气得大叫不已,直呼道:“‘常山赵子龙’,你个不战而逃的家伙,给个张爷爷回来,再大战上三百回合!” 张飞的声音还在身后响起,我趁着众人都被我和张飞的激斗吸引,全然料想不到我会不战而走。直到突出数十步之外,张飞麾下部属居然大部分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给我截住他!别让‘常山赵子龙’跑了!不惜任何代价……”张飞心知我不会和他死斗下去,铁了心的要跑路,心中气苦不已。等张飞明白这点,一边咆哮不已,一边气恼地直拍大腿下着命令。 闻得张飞的命令的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可是此刻我已经突过重围,还差十余步便突将出去了! 回过神来的众人,刀、戟、枪、叉……十八般不同兵开始往我身上招呼。我在战马上侧身,顺势躲过,却是借机将手中半截枪尾掷出。一名在我前方不远的持枪小校被我扔出的半截枪尾击中,手中长枪拿捏不稳,我探出半边身子,俯身一抄,将长枪夺过。有长枪在手的我更是如虎添翼,亦是再无顾忌。 眼见马上便突出重围,两个偏将却是各领着一路人马将我去路拦住。 我长枪自手中抡了一圈,尽管这杆长枪的重量比起我原来使用的银枪份量差了不只是一丁半点儿,但有胜于无。半空中抖了个漂亮的枪花,一虚一恍间,先是将左边一人刺落下马,后又是刺落了另外一人的头缨。那尚活着一名偏将,先还是一楞,等摸到头盔头缨的位置,发现头盔之上少了头缨,脸上不禁露出骇然之色。 “翼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一面拍马追赶高顺、张辽等,一面朗声叫道:“就不劳翼德你相送了!” 后面的张飞好还容易冲出重围,看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显得越发黝黑得了…… “你们怎么?”看到不远处的张辽、高顺,他二人竟未远远去。“我和念民商量一番,都认为主公为救我等身陷险地,我等又岂肯独自逃生?”张辽说完,高顺互望了一眼,彼此默契地般点了点头。我来不及斥责二人了,见着后方烟尘滚滚,心知张飞追兵就跟在后面,再不走只怕就走将不掉了。 我心禁有些暗恼起张飞来,心忖:好你个张翼德!用着得这般死心眼儿地追着我不放么?整整追了我五里地都不肯罢休! 怪只怪我跨下座骑已是换过,一来一去两番长途奔袭下,力气已是渐渐不济。“先赶回去和下邳城下大军会合再说,张翼德便要追上来了!”闻过我的话,高顺、张辽都是脸色一变,二人不敢再有耽搁,不等我命令,二人各自策马而去。高顺指挥起剩余的“陷阵营”,张辽则统率着我们先前带来的五百人。 两支兵马,一追一逃,中间相差大概有一里的距离。 随着张飞的不敢追赶,这一里距离还在不断减缩。我抬头看了前方一眼,心中不由得地松了口气,暗道:碰上张飞这么个浑人,当真也是没有办法!我估算了一下,离下邳城仅仅只有半里不到了。到了下邳城下,张飞这个浑人应该不会还死追不放吧?说实话,对于这么个浑人,关于他下一步的打算,当真谁都不好猜准! “军师!你看……”忽然见得两军对峙偏东南的位置,两团烟尘滚滚,诸葛亮闻言从四轮椅之上站了起来。刘备也跟着望看该处,右掌半窝,横在眉间,呈眺望之状。果然!两团烟尘,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原本刘备见张飞那边伏击高顺“陷阵营”久久未有消息传至,心中便已觉得忐忑不安。 以“白耳兵”为饵,再布下“陷马坑”陷阱,最后以张飞作伏,按理说该是万无一失才对。可张飞那边久久未有消息传出,如何不让刘备不担心?眼下见到一前一后两支人马杀奔而至,更是叫他不安,连忙向旁边的诸葛亮请教道:“先生!你看咱们要不要派出一支兵马截住他们?”刘备大约观望了一下,估算这两支一前一后的两支人马大概有三四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两军决战的紧要时刻,若是这两支人马从旁杀出,绝对能成为一支扭转战局的关键力量,刘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诸葛亮也眯起眼睛朝着理烟尘滚滚的方向打量,手中羽扇轻指拂,心中却是在再盘算着每一种可能。 “不急!等他们靠近些,看清楚了再说!”诸葛这回羽扇一摆,说道。“军师!你看……”曹性也是指着烟尘滚滚的方向,向陈宫说道。陈宫放眼望去,这一前一后两团烟尘,似乎像在你追我逐;可两支人马相隔不远,恍眼望去,又似一支人马。一时之间陈宫也参详不透这两支人马或说是一支人马的来路。 “你且领一支人马,注意那边的动静!”陈宫沉吟一番后,作出了决断,“先打探清楚对方的虚实再说,且不可抢先动手!” 再敌友未分的情况下,陈宫和诸葛亮几乎都做出了相动的举动,那便是以“不变应万变”。“主公!军师!那好像是张翼德张将军的旗帜!”一边的简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刘备听得此言,相互印证之下,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半晌之后,才幽幽叹道:“如此说来!翼德伏击‘陷阵营’失败了?” 诸葛亮也是蓦地脸色一变,说道:“原来如此!到底小看了陈宫和赵子龙,我们中了他们瞒天过海之计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了?”诸葛亮目光又倏地一转,羽扇指着对方阵前说道:“皇叔请看!那身着白盔亮甲,手执银枪之人……”听了诸葛亮的话,刘备正自迟惊疑不定间,顺着诸葛亮所指望去。 “那是‘常山赵子龙’,又有什么好看的?”刘备心情失落,特别是闻知张飞未能全歼“陷阵营”之后。 “皇叔再看仔细些!”诸葛亮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那人虽身着赵子龙的头盔和战甲,而且还骑着赵子龙的白龙。但在下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赵子龙,先不说他的个头比起赵子龙稍矮了一点儿,尽管在马背之上看不太出来;还有便是这马上之人都有为将者的气度,可举止表现过于轻佻了些……” 诸葛亮方才说完,仿佛完全印证了诸葛亮之言般,郝昭大概是觉得鼻尖痒,本能地做出了一个抹鼻子的动作! ------------ 第八十二章 英雄少年 [正文]第八十二章 英雄少年 ------------ “军师说得果真不假!”刘备大吃一惊,道:“只怕又是翼德莽撞行事,才会让‘陷阵营’逃脱。哎!我早说过埋伏一事应该交给二弟云长,我二弟熟读兵法,允文允武,奈何军师不肯听我之言,说留他另有大用……”刘备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言语之间对诸葛亮颇有埋怨之意。 诸葛亮又岂会听不出来?心中暗道:你以为我不想派出关羽?你手下就这么几个能用之人,关羽我留之自然有用。 诸葛亮心中虽是这般辩驳,口上却是不会说出来。“军师!你说‘常山赵子龙’竟然利用星瞒天过海之计,金蝉脱壳,你说此刻真正的‘常山赵子龙’又会在何处?”刘备思维有些跳跃,让人有些跟不上。诸葛亮手中羽扇一顿,显然被刘备给问住了,开始用思索起刘备问的起的这个问题来。 猛然间!诸葛亮脸色大变! “皇叔!快下令全军突击!协助翼德将军!”诸葛亮情急之间,攀上了刘备的胳膊。刘备显然给诸葛亮的动作来吓了大跳。看着两支人马一追一逐间,越来越近,转眼之间便要到达两军阵前。几乎诸葛亮都来不及解释了,只能长话短说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出,赵子龙摆下瞒天过海之计,便是去营救‘陷阵营’去了,所以翼德将军伏击‘陷阵营’才未竟全功。 “而‘常山赵了龙’便在其中!”诸葛亮手中羽扇一指,“翼德将军未获全功之下,定然大怒,所以才会死咬不放,不停追赶。” 听完诸葛亮的话,刘备眼中迸出异样的光芒来。诸葛亮所说的话,刘备不见得听进去多少,他只要知道我此刻被张飞追逐便行了。“皇叔!只有此刻我等配合翼德将军率大军掩杀,赵子龙在被他翼德将军衔尾而追,对方有所顾忌,必投鼠忌器,不敢尽全力阻止,在我两面夹击之下,他们定然阵脚大乱。以翼德将军之勇,或许趁乱之中活捉‘常山赵子龙’也不一定!既使不能,一旦赵子龙大军乱了阵脚而大败,我军便可乘胜追击,须知这下邳城中大多数兵马此刻都在城外,只要我等击败了城外守军,夺下下邳城也只是弹指这间的事。” 显然,齐备被诸葛亮这般奇谋所打动。 刘备当机立断,道:“该怎么做!军师尽管下令,刘玄德便静候军师佳音了!”说完,刘备解下腰间双股剑递到诸葛亮手中,“从现在起,由军师代我传执行军令,如有不从者,军师可执我剑,行先斩后奏之权!”刘备拉起诸葛亮,对左右嘱咐道。果然!刘备此话一出,所有人对诸葛亮都是刮目相目。 诸葛亮心中也颇为动容,想到刘备居然有这般的气魄。不管刘备为人如何,但光是诸葛亮所知他的忍隐和胆量,便有作为枭雄的潜质。 “先生!是主公,还有文远、念民他们!”曹性兴奋之极地对着身边的陈宫道:“主公当真有能耐,没想到他真的把念民和‘陷阵营’给救回来了!咦……他们后面跟着……,那是刘备的兵马!那是刘备的义弟张飞张翼德!他就紧跟着主公身后,啊!刘备大军都开始行动了,他们从正面发动攻击了,该怎么办?军师你拿个主间啊!” 慌乱之下,曹性已然完全没了主意,只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足智多谋的陈宫身上。 “慌什么慌?”陈宫瞪了曹性一眼,陈宫口中虽这般对曹性说,可此刻的他也是心麻如麻!眼下我好不容易救出了高顺和“陷阵营”,若是派出人马接应,但刘备已然率大军开始掩杀;若是让三军先抵挡刘备掩杀大军,我定然被张飞追上,说不定……当真是顾此失彼,叫他不好作出选择,一边是我的安危,另一边却是大军的存亡,甚叫陈宫为难。诸葛亮先前一番记评语,的确说得不假。 陈宫纵然有谋,却是缺少急智,缺少的也是临危决断的气魄和胆量。 尽管一开始他和诸葛亮都作出了“以不变应万变”的一样策略,可是诸葛亮却是能从一些细微的事物,推测料想到全局的发展,因时制宜地进而果断采取下一步行动;但陈宫却是只能墨守成规,静观事情发展,也只能一成不变的被动防御挨打。当然!诸葛亮见微知著,却也是建立在刘备的信任之上,而此刻我不在陈宫身边,陈宫心中纵有想法,却是不能尽诉之于我,让我作出决断。 所以说谋士的聪明才智是否能全部发挥与否,有时候不是取决于谋士本人,他建之议,采纳与否,而是决定于他所依附的主公。 陈宫已然乱了心神,不能及时做出的选择。似乎是受了陈宫的影响,因为他未有军令及时传达下去,他的慌乱开始渐渐向三军蔓延。“三军听我号令!”突然一骑在白马之上,身披白盔亮甲的小将,手中高举银枪喊道:“右翼徐徐而动,救下我方人马,截住敌军;中军守防大阵,岿然不动;左翼游走,相机行事!” 骑上白马之上的郝昭,尽管声音稍显稚嫩,可他此刻便是我,他及时下达的命令,被传达到每一个人,左右中三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曹性被怔住了,便是陈宫也为之汗颜不已。“这个臭小子!他以为他是谁啊?主公叫他假扮成他,意在迷惑敌人,好伺机救出念民和‘陷阵营’。可臭小子倒好,敢情是当大将军当上了瘾,居然拿着鸡毛当起令箭来。眼下已然够乱的了,这臭小子不省心,还尽跟着添乱。军师勿忧,待我去将这小子捉来,好好地打上一顿屁股,再让三军归拉……“ 说话间,曹性便要行动。 陈宫却是拉住了曹性,抬头深吸一口气,叹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次是陈宫失策了!”跟着,他将令旗交给了曹性,“你将令旗转赠给他!他虽是三军主帅,若无令旗,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哪个他?”曹性蓦地醒悟,惊道:“先生莫不是说那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曹将军不必害怕,今日若不是他,只怕你我都得死无葬生之地了。”陈宫捻着腮下胡须,若有所思朝着郝昭之处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笑着点了点头,“你尽管放心吧!此刻陈公台心神已乱,实难再做出正确判断,若是此子非凡,或许能代陈宫做出正确的选择也说将不定。”陈宫看到曹性仍旧是一脸将信将疑之色。 “赶快送去!这是军令,耽搁不得!若是慢了,我便要军法从事!”陈宫拍了拍曹性的肩膀,“放心送去吧!若是出了差池,陈公台一力承担便是!” 陈宫将曹性送走。不多时,中军之中传出后军改前军,缓缓退入下邳城中的命令。看到这般旗语,陈宫一时间呆住了。心中便是打翻了百味瓶般,酸、甜、苦、辣……百味掺杂。“他是要保住三军了!”陈宫渐渐清楚郝昭的打算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莫非这小子当真疯了不成?弃主公不顾,这不是身为人臣之道么? “可是!三军若执意不退,在张飞和刘备大路大军夹击之下,实难支撑,最终逃不过败亡之局。但……”越想陈宫额间越是冷汗直冒,仿佛这已然成了不能解开的死局,“赵子龙能这般得温候看中,他应该也算是自温候死后的第一人,他既能救出高顺和‘陷阵营’后全身而退,唯有希望他吉人天象……” 陈宫努力将这些烦事恼事尽都排将出脑海,此刻已不是由他执掌令旗,便是他有心更改军令,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叹过一声,跟着大军缓缓而退,前军尚再和刘备大军激战不休,而后军和左右两翼人马相继退回了城中。下邳城下,喊杀声仍是不断,便是身在下邳城上的将士,也不敢胡乱放箭,双方大军胶着纠缠在一快儿,生怕误伤自己人。 ------------ 第八十三章 谁来断后 [正文]第八十三章 谁来断后 ------------ “主公,都退得差不多了,你和文远先撤吧!”高顺几乎是咬牙说出这般话,“我领‘陷阵营’断后!” 我看了看集结在高顺周围的“陷阵营”将士,只有三百人左右,最先从“陷阵营”分出的三百人已经随过郝昭、陈宫等人退回了下邳城。一双双眼睛清澈如昔,一张张脸庞依旧果敢坚毅,尽管每个人眼中都透着几分悲痛和仇恨,脸上多少爬上了几许疲惫之色。但“陷阵营”始终还是“陷阵营”,依旧是所向披靡的“陷阵营”。 我从来没怀疑过有他们断后,是否能将刘备大军阻于下邳城外。可是,今天这支“所向披糜”的精锐,损失已然够惨重了。 看着我一张张坚毅脸庞,好几次我都想狠心答应了下来。看着欲言又止的我,高顺将心一横道:“下邳城中已然撒回了我们三百兄弟,只要‘陷阵营’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就永远都不会垮!”高顺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心存顾忌,才有所针对地说出这般话。此刻一旁重伤不语的张辽策马上走前来,拍了拍高顺肩膀两下。 “念民!‘陷阵营’纵是铁打的人,这一来一回激战下来,已经疲累,不堪再战了。‘陷阵营’再经不起损失了,这点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看到高顺口张了张,张辽又一口抢断道:“不是我张文远吹牛,攻城拔寨你‘陷阵营’在行,若论是断后守御,你念民还差我张文远一截,况且这留下来还在和刘备激战的,都是我张辽的兵马。无论如何我张辽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身的,你和主公先走,我来断后……” 说着,张辽撩起手中沉重朴刀,便要抢先一步。 谁料?张辽朴刀还没方举起一半,将觉得胸口有一股抑闷之气,提不上来。张辽正待逞强,一口鲜血却是忍将不住,喷了出来。幸亏高顺离他最近,及时将他扶住了,高顺见此情况,连忙问道:“文远!你不要紧吧?”张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勉强笑道:“不碍事儿!昨天补得太过火了,吐两口血泄泄火也好……” 听过张辽这番话,我简直哭笑不得。 “哈……哈……哈……”人还没有靠近,粗豪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赵子龙!看你往哪里跑?乖乖给俺大战上三百回合!”我扭头一看,却是张飞,心头一惊。再回头看张辽和高顺仍旧在为谁留下来断后争执不休,我提起手中长枪直指着二人,大喊道:“都给我住嘴!”眼见张飞执矛一路往这边杀来,“都不用争了,一起给我滚回下邳城,断后有我赵子龙一人足矣!” “主……” “主……” 张辽、高顺微微一怔后,不约而同地叫道。“既然还知道谁是主公,便应该明白谁说了算了!”我睁大了眼睛,把张辽和高顺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眼看着张飞不断迫近,冲将上去的三人,一人被他刺翻下马,一人被他他扫落在地,最后一人被他用蛇矛高高挑起。“嘿嘿!赵子龙!我看你这缩头乌龟要当到什么时候?” “还磨蹭什么?”眼见张飞离近我和高顺、张辽处不过五十步了,我一把提起张辽交付到高顺手中,另外我提起长枪重重在高顺马臀之上拍了一记,“走!” 我最后大吼了一声,再顾不上他二人,拍马上前,迎战张飞。“念民!放开我!你怎能扔下主公独自一人?你舍不得让你的‘陷阵营’断后,便让我领着我的兵马,断后……”张辽见高顺带着他,跨下座骑却不受控制地朝着下邳城方向自奔去,口中又急又慌地叫道:“老子的兵呢?我的亲兵何在……” “文远,我们不要辜负了主公一番心意!”高顺勒紧了马缰,最后向我看好了一眼,咬破嘴唇喊道:“‘陷阵营’听我号令,撤退!” 高顺此话一出,张辽只觉脑中一阵轰鸣,拼命在高顺马背之上挣扎起来。“高顺高念民!……你这个混蛋,你忘了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不肯留下来便就罢了!放开老子。我这条性命是主公自黑大个儿张飞儿发救的,大不了陪主公血战到底,一死而已,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有这般重情重义的主公,我张文远来世还陪他打天下…… “兵?老子的兵呢?老子的亲兵!都给老子听好了!杀回去,要……要不是孬种的都给我杀回去……”原本得了了高顺嘱咐,让跟着我和张辽一起营救他“陷阵营”的五百兵马,一同随着“陷阵营”撤入下邳城中。这五百兵马原本是张辽的亲兵,并不归高顺弦属,只是高顺和张辽一向交好,眼下张辽又是身负重伤,这此亲兵自然听高顺的。 可是!张辽在马背之下大声叫喊的这般话,却是叫这些张辽的亲兵甚是为难。我已是第二次身陷敌阵,掩护他们撤退。确如张辽所言,他们都不是孬种,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尽管都清楚高顺这般作法都是在不得已而为之,可张辽一番话却是叫他们都觉得心中羞愧,一个个都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高顺很快觉察到了这点,如果放任张辽这么继续顺喊下去的话,先不论是他们本是张辽的亲兵,张辽所说言语最能让他们动摇。张辽的话越说越难听,其中已隐隐带了相激之意,张辽亲兵皆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只怕禁不住张辽这般相激。高顺思量再三,竖掌成刀,趁张辽重伤之际,重重地在张辽劲脖位置来了一下。 顿时,闻得张辽闷哼一声后,便再没了声息。 “将军……”面对这突如其来变故,张辽亲兵显然没有准备,纷纷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高顺目光清冷地逼向这些人,喝道:“传我将令,后军变前军,‘陷阵营’在最后,都速速退入下邳城中。”高顺此话一出,张辽亲兵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执行高顺此刻颁下的这条军令。 “可是……”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来。 “没什么可是的!”高顺一口截过道,“如有不从者,军法处置,‘陷阵营’随后督战!”高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张辽离开了。身后剩下的三百的“陷阵营”将士,各自高举手中兵刃,齐声应是。张辽亲兵尽吃惊不已,他们虽然人数比起剩余的“陷阵营”了一倍有余,个个也堪称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但是正因为彼此知根知底,他们清楚:就算是再多上一倍人马,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这帮可以说得是“怪物”的“陷阵营”人马交战。 “我说赵子龙,你看看你救的都是什么人?你舍生忘死地救出那高顺,眼下又奋不顾身地为他们阻挡追兵,可那高顺到好,丢下你退回城里去了!”张飞说着间,刺了我一矛,“倒是那张辽小儿讲义气,懂得知恩图报,只可惜让那高顺打晕了,不只是他,连同麾下人马也一快儿被高顺带走了。” 我架开了张飞蛇矛,冷冷道:“你有完没完?”张辽和高顺的对话,张飞倒也听了个一清二楚,方有先前一番调侃之语。 “没完!没完!今日只有你我还没分出个胜负,便没完没了,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俺老张也要追着你。”这张飞不知道是不是幸灾乐祸,居然嘻皮笑脸起来。眼见着张辽和高顺以及各属兵马都退回城中,我暗暗放下心来。长枪一转,以点连线,这一枪没有任何花巧而言,走的却是直线,端的可说迅若闪电,快比流星。 俗话说:枪挑一条线!要的便是出其不意和“迅雷不及迅耳之势”的速度。我抓着张飞和我说话当儿,略一分神,全力刺出。 ------------ 第八十四章 耽搁不得 [正文]第八十四章 耽搁不得 ------------ 张飞低头闪避,虽然反应不慢,躲得也够快,但我长银先发而至。一枪挑掉了他的头巾,一头乱发迎风乱舞。 不知为何,不只是张飞,还有关羽,这两兄弟都不喜着带盔披甲上阵,也许是二人都是仗着艺高胆大。关羽还好说,偏偏是这张飞,一上阵战便跟不要命的疯子般,要是敌人有几分本领,或者说是棋逢对手的话。他战至酣处,张飞更欢光着膀子,赤膊上阵。若是不寻来人分出个高下,必不肯罢休。 也难怪如此,张飞追了我足足有十几里地,尤自不肯罢手。 张飞披头散发,圆睁着双眼,瞧起来和疯子也没什么分别。“好!”张飞赞过了一声,两腮浓密的胡须根根如钢针般竖起,显然我刚才一枪已经将他激怒,“来而不往非礼也!赵子龙也吃我一矛!”张飞口中喊道,手下丈八蛇矛更不闲着,一矛当头刺上,空气中隐隐闻得风雷之声,由此可见张飞此矛之威。 张飞既然开口搦战,我断无躲避之理。 当下长枪两手,奋起迎上。枪矛两接间,闻得“喀嚓”一声,却是我手中长枪禁不住我二人大力,自中间折断。虽然有先前和张飞交手,已有这过般的情形,可是我只顾眼下与张飞激战,完全忘了我手之枪并非我原来所用的银枪,而是一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枪。枪头也不过是粗铁打造,枪身更是原木制成。 又何如禁得住张飞“丈八蛇矛”全力一击? 张飞蛇矛和我交换过一招后,一沾即走!长枪却是张飞撤走蛇矛之后才断成两截。看着手中的两截长枪,不只是我,便是张飞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张飞回过味儿来,“赵子龙,别怪俺张翼德胜之不武了!”说过,手中蛇矛又去而复返,一矛快疾无比,直袭向我咽喉之处。 等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手中所使并非我平时乘手银枪的时候,我哪里还敢用手中两截断枪去硬接张飞此矛?连忙低头避过。 没想到张飞蛇矛自我头顶掠过,还有变化,矛将顺势下点,蛇矛蛇口却是叼下了我的头盔。原来张飞有意报我先前长枪挑掉他头巾之辱,早料到长枪折断之后,我断断不会凭着这两截断枪和他硬拼,所以才有恃无恐地使出此着。张飞蛇矛叼着我的头盔,一脸尽是得意之色,似乎有意向我耀武扬威,在我面前还晃了晃蛇矛尖上的头盔。 “将军……” “主公……” 已经退回下邳城的各方将领,此刻齐聚在城墙之上观战,见得这般险象环生的情景,都不约而同地叫将起来。高顺、陈宫等人皆是一脸失惊之色,只是有一个声音听将起来颇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接枪!”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胜在清脆嘹亮,甚至将城墙之上将领兵卒,或是军师谋士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声音还带有几分稚嫩的童真。我转身抬头一看,却是一柄银枪从天而降,在阳光反射之下,更是熠熠生辉。我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我当然认得这柄银枪便是我的乘手兵器。此刻,我也看清楚了,丢下银枪的正是尚带着白盔,身穿我亮甲的郝昭,这小家伙反应倒是敏捷,居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给我送兵器。 张飞也很快反应过来。 郝昭似乎因为人小力气不继,虽然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却是因为我之间隔了一段的距离,况且!中间还隔了一条护城河。纵使他用尽全力,却也未将银将送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抬头看了一眼落下的银枪,估量了一下:银枪坠落位置应该就在右前方三米开外。我又回头观察了张飞一下,他也注意到了这点,自是不会让我轻易夺得银枪在手,已是决定抢先动手。 我哪里会让他如愿?这是我取回长枪的最后机会。 一前一后,连忙将手中两截断枪扔向张飞,张飞虽然策马先有了动作,却是被不得不顾忌我扔出的两截断枪。前面一截断枪被他挺矛挑落,随后一截断枪却是被他轻易闪身躲过。我也没指望着这随便扔出的两截断枪便能将张飞砸翻在地,我争的却是分秒之机,在张飞应付两截断枪的当儿,我已是策马狂奔。 虽后发而先至,生生将拦路的一人撞飞,又侧身躲过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冷箭,身子虽是斜仰,右手却往前一探,牢牢将银枪抓将在手。 张飞见我持枪在手,心知再追无益。我紧握银枪之后,银枪斜举入天,大声喊道:“众将士听我号令!各人不必念战,尽量朝着护城河‘城门’方向靠拢!”听过我这般话,张飞冷笑一声,驱马上前,抬手便是一矛,边刺还边说道:“先顾好自己再说吧!赵子龙!今天有我燕人张飞在,你就休想再走掉了!” 我银枪一架,有乘手兵器在手的我,却是不再惧他。 “张翼德!先别忙着说大话。刚才是你占了兵器的便宜,现在我银枪在手,想要拿下我,再回家练练吧!”说话间,我已和张飞两手数个回合。张飞也知道有银枪在手的我,决非先前那般好应付了,口中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只是手上却是动得更勤了。蛇矛或点或刺,或挑或撩…… 张飞一杆“丈八蛇矛”虽然厉害,但我银枪在手,却也不输于他。 银枪突进时,如龙腾虎跃,气象万千。龙腾九天之上,呼风唤雨,雷电交加;虎跃山涧之间,凭添双翼,虎虎生风。守时如山似岳,我自岿然不动。张飞攻势纵然如蛇般刁钻、毒辣,但我却是门护紧守,一杆银枪舞得风雨不透,沷水难进。这般又激斗了数十个回合,我却是故意将战线不断拉长,引着张飞四处奔走。 几番交手之下,却也清楚了张飞攻势虽然凌利,却是不擅防守。虽然窥得他这个弱点,若是对会一般人倒也就罢了。只要谨守门户,任他逞强一番,只要待他力尽气竭,便是自己反击之时。可是张飞一身蛮力却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十招间竟有九招是主攻,他似乎完全没有防守的概念,或者他已然用攻代守了。 不过,我也不着急!任他张飞攻得如疾风骤雨,我只要见招拆招便好了。况且!我心中还另有一番打算。 我引着张飞,几乎绕着护城河周围跑了一圈。若是闲暇之余,却是抽空救出一些被刘备大军围住难以脱身的我方将士。表面看来张飞占尽上风,一直都是他是主攻,实际却是一直我主导着战局,我引着张飞团团乱转,目的便在于救出陷入重围的我军将士,因为我和张飞彼此激斗不休,对方大军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下手。 这一圈护城河跑将下来,也差不少救出百十号人。至于那些身陷刘备大军中心的位置的将士,我只有说是有心无力了。 我躲开张飞斜里刺的一击,抽空看了一眼,防城河靠城门的位置,已经聚集了数百退将下来的将士。 这些人已然占了还在下邳城下苦苦鏖战的人总数的一半还有多,当然!这里说的人都是还活着的。此刻,城门还未关闭,下邳城下战况却是越见明朗,因为我军大部撤回了下邳城中,在此刻没有生力军投入的情况之下,这些奉命留下断后的前军将士,人数越战越少,纵是拼尽全力,也是被刘备数万大军给挤得连连后退,我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 第八十五章 天意报应 [正文]第八十五章 天意报应 ------------ 再耽搁下去,只怕这剩下的几百人都得撂在这儿。 说也奇怪,我引着张飞所到之处,两方的将士几乎都停止了激斗,纷纷驻足而立。我一方将士因为有我将令在前,心眼灵活的已是趁着这会儿功夫,退到护城河和城墙靠城门吊桥前边的位置,与众人集合;而张飞麾下部属,一是因为我和张飞激斗正酣,枪来矛往间,两人位置频繁交换,谁都不敢冒然出手,以免误伤主将。便是藏在大军中,最喜放冷箭之人,在这般情况之下,也是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施放冷箭。 二来便是我和张飞激斗精彩纷呈、叫人看得眼花缭乱,斗至酣处,更是惊险之极。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又哪里还敢上来自寻死路? 我心中思忖着:到底该如何摔掉张飞,领着剩下的人安然退回下邳城中?我拔马回枪,正待趁机施展“回马枪”,不料马调头才回转一半,忽地马失前蹄。我始料不及之下,幸亏牢牢抓住了马缰,才堪堪没有跌落下摔倒在地。即便如此,马儿硕壮的身躯扑倒在地,激起满天尘土,一时间竟也弄了个灰头土脸。 马儿软瘫在地,口中不自吐着白沫,鼻间不时喷着白气。 无论如何努力,马儿却也不肯站将不起来。我方才醒悟:此马并非我原来的座下白马,这一去一来间,已然消耗了它大量体力,虽然此马也堪称一匹西凉良驹,但我和张飞激战至今,每一击都是威力十足,说到底,双方之力最后都还是叫彼此跨下战马承受,它能支撑到现在已说得上是难能可贵了,我的确有些强马所难了。张飞跨下战座不知是何马,尽管也显疲态,但比我所骑的这匹西凉马,显然强胜一筹。 张飞见我突然马失前蹄,一开始也是始料不及,等回过神来,却是大喜过望,哈哈笑道:“赵子龙,天意啊天意!连老天都占我一边,你又能怎么样?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常山赵子龙’!受死吧!”说罢!张飞面色渐渐变得狰狞,有些像地府中勾人魂魄的“黑无常”,张飞蛇矛矛尖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泛着清冷的光芒。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莫非果如这黑蛮子所言,我赵子龙今日便要葬身此处? 心中升无一股无力之感。便在此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嘶鸣,这声传来,仿佛心有灵犀般,轻颤着我的心弦。众人谁都没能看清楚,只隐约觉得声音是从下邳城城门之处传来,仿佛一阵龙卷风般袭过,挤在城门口护城河吊桥前边的我方将士,见情况蹊跷,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那快似龙卷风不何是何物的东西,像一道白光般一掠而过。 甚至一个退得慢了的兵卒,被它掠过一带,差点儿一个跄踉站将不稳,摔倒在地,幸亏旁边的人及时将他扶住。 那道白光,当真可谓快若闪电,就在众人失神的刹那,接连撞翻数人在地,却是偏偏不肯多作半分停留。 众人睁大了眼睛,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看清楚那道白光究竟是何物。便是高高举起蛇矛,要取我性命的张飞,也是给吓了一跳。白光快若流星,而且奔袭的最后目标似乎正是他,叫张飞如何不惊?果然!眨眼之间,白光便欺身闪到了张飞面前,先是一声响澈天地的清越嘶鸣,跟着一声惊惧仿同求饶般的哀鸣回荡在天地之间。 张飞跨下战马吓得惊提起了前蹄,若非张飞死死的抓住缰绳,已然叫跨下座骑摔将下来,白光好像和张飞跨下战马撞在了一起。 等张飞看清楚来物,大怒不已,长矛一指,大喝道:“呔!好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蓄牲,敢坏某大事,看我……”张飞话还没说完,长矛待落将下来,却是被我及时半空中拦住。不用多说,此刻奔来相救的正是我原来的座骑白马,因为它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清楚它是何物。 早在在城门口之际,最早闻得第一声嘶鸣响的时候,我已经心有灵犀般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直到它欺近张飞身旁,惊起张飞跨下战马,并且重重地在张飞战马前蹄位置踢了两下,这两真是又快又狠,便是张飞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却是趁着张飞失神的瞬间,抓住白马马尾,在顺在借势在马臀之上一撑,已是行云流水般翻身上马背。 拦过张飞一矛,我笑道:“翼德!你竟然叫它畜牲,却和它斤斤计较起来,那敢问翼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先前张飞欲趁我马失前蹄之际,取我性命,却也是激起我心头无名之火,言语间我也不再给他留任何情面。 果然!张飞尽管涨红了一张脸,一黑脸黑中透红,乍看之下,说不出的诡异。张飞没有答话,自知理亏,不知是否是气恼之下,挺矛便刺。我银枪白马都回来了,自然不会不惧他,银枪化作一抹寒光,直袭张飞肩头位置。刚才一直被张飞压着打,已然叫我憋了一肚子的气,特别是刚才张飞趁火打劫,要夺我性命,却是让我憋的一肚子撑涨到了极致。 眼下我也是以攻对攻,全然未采取守势,而且一开始就是以命搏命的方式。张飞便被打蒙了,眼见我刺出的一枪马上便要刺中他肩膀,他刺出之矛也能刺中我大腿,可是这一刻他倒犹豫了起来,最后一咬牙,中途撤回刺出之矛,将我银枪中签字截了下来。我哼了一声,他这招早在我预料之中。 银枪在手中一转,我已是用上了“方寸劲”,枪矛相触间,张飞只觉一股暗劲自我银枪之上,再透过他蛇矛,震得他握矛右臂阵阵发麻。 张飞终究是张飞,非一般人可比。当下果断的矛交左手,我微微一顿之下,长枪绕个弯儿,又是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张飞左手持矛迎上,枪矛相交,彼此都觉得虎口一震,我暗自佩服起他来,我原本用“方寸劲”震麻他右手,便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未想到他左手之力居然不在右手之下。 “好!”虽然心中恼极他先前趁火打劫,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敢果断! 银枪一晃,化作点点寒星,当头罩下。张飞右手已然回复过来,矛交两手,大吼一声:“风雨八刺!”一杆蛇矛也舞得密不透风,居然也化作点点寒光,向我直迫而来。叮叮之声不断于耳,这次却只响起了六声。张飞最后两矛被我窥破来势,我抢先一步封死他的蛇矛,所以才只有六声,而不是八声。 张飞一张黑脸,张红得跟猪肝一般,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飞赖以成名的绝技,今天一天之中,却接连被我和张辽破去,叫张飞觉得惊讶?张辽还好说,虽然勉强接下他的“风雨八刺”,却也是重伤在身;而我去破去他“风雨八刺”,非但未受伤,还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也难怪尽管彼此处于敌对的立场,张飞还是忍不住问将起其中的缘由来。 “这有何难?”我长枪一收,答道:“你心已乱,招式间必露破绽,心神一乱,心魔便生,今日你我不斗也罢,你且回去,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这番话有虚有实,着实让张飞难辨真伪,可是我这般盛气凌人的态度,却叫张飞无论如何难以接受。“放屁!”张飞虽觉得我的话不无道理,又如何肯承认?一张黑脸上暗红未尽退去,紧夹马腹,长矛一摆,又要向我攻来。不料!突地跨下座骑却不知怎的,前蹄一软,张飞竟从马背之上摔下,而且还跌了个晕七素八。 我冷笑起来,看着地上的张飞,说道:“这便是你的天意么?”我手中银枪指向张飞,“我看这是报应,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当真是报应不爽!张翼德!你还有何话可说?” ------------ 第八十六章 心安理得 [正文]第八十六章 心安理得 ------------ 张飞由先前的怒目而视变成了待目待死,口中里楞是不吐只字片语。我心中也是几番犹豫,回想他刚才的不仁,我几乎就便要忍不住要以不义的相同手段回敬于他。 我接连深吸了几口气,将心中的暴虐之气平复,努力压下胸间滔滔杀意。我撤回长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张翼德!你我楚河汉界,立场分明,若战阵之上,我堂堂正正败于你手,纵是你取我性命,我也无话可说。”说到这里,我又长长地吐了口气,“你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今日作罢,他日你我决战两军阵前,再光明正大地分出个胜负吧!”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拍马而去。 张飞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望着我远去的方向呆呆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张飞低沉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怒吼。 声音传遍整个战场之上,甚是凄厉,我却是连头也回,悄然闭上了双眼。张飞从地上捧起一捧黄沙,将一张黑脸埋在其中,两只手不住击打着地面,像极了一个玩游戏输了仍偏偏不敢服输,却是耍起了赖皮的孩子。说来也怪,自我放过张飞,一路拍马而回,居然没有人阻止,张飞麾下人马因未得张飞将令,彼此相互观望之下,尽有默契不由自主地选择了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等我回到城门口护桥河吊桥边,看了看还剩余的数百人马。 人人脸上皆是尘垢满面,坚毅的面庞或多或少的写上了疲惫。“退回下邳!”我并没有过多言语,只说了这四个字。此令一出,剩余的将士开始有不紊地执行起来。尽管张飞和张手麾下将士此刻还没动静,我仍旧不敢大意,我骑着白马,手持银枪,目光焗焗有神的扫视着整个战场。 我亲自断后,以防有不测发生。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般安静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我方剩余人马差不多半数撤过吊桥的时候,刘备后军杀声又渐渐高涨起来。也许是前过两双人马彼此居然都万马齐喑,偃旗息鼓,这样情形斩四渐渐从刘备前军传染到了刘备全军。身为主将,又身在后军中的刘备,也慢慢觉出了事有蹊跷。 当下!刘备不惜以身犯险,亲自从后军位置来到前方。 刘备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把自己埋在黄沙之中,哭得像个孩子般的张飞。刘备一下将张飞从黄沙中拉了出来,一左一右地给了张飞两个响亮耳光,眼中像极恶极的野兽,迸射出欲择人而噬的光芒,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张飞,见了也为之心寒。一时之间,张飞哭声嘎然而止,一双铜眼木木地望着刘备,仿佛全然不认识面前这个大哥一样。 “谁让你停下来的?”刘备抓着张飞胸前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 诸葛亮、简雍等人尾随着刘备身后,看到这般情况,他们纵是有心相劝。可是任谁看到刘备双目中的凶光,都不得不打消原来心中的想法。诸葛亮看了一眼我方的情形,我军剩下的兵马已然大部份过了吊桥。诸葛亮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正有大势已去的想法,可是突然间又是眼前一亮。 诸葛亮先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但等清清楚地看到骑马持枪留在后面断后的我,眼中又迸出丝丝异彩。 “皇叔!你看……”诸葛亮拉住了暴怒中的刘备,指着留在后方断后的我,道:“我们未必还没有机会!那赵子龙身为人主,却自恃勇武,居然有数次亲自断后。千金之子尚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人主乎?此奈取祸之道,只要我等趁他们城门未闭,吊桥未拉上,衔尾而追,杀进下邳城中,只有赵子龙还在,对方定然有所顾忌,不敢全力放箭。 “只要攻破城门,并且牢牢在占住,大事定矣!”诸葛亮一番话讲下来,多少有点口干舌燥,看到剩下的人马越来越多走过吊桥,当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刘备闻言,回头一看,情况当真如诸葛亮所讲,一下松开了张飞的衣襟,重重地留下一句,“一会儿再和你算账!”刘备略略打量了一下当前形势,并迅速作出了判断,“传我军令,大军衔尾追杀,全力攻城!”刘备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张飞,拔出自诸葛亮处交还的双股剑,亲自上马督战。 诸葛亮干咳了两声,看了看地上的张飞,又向刘备劝道:“至于……翼德将军!要攻破下邳城门,并要牢牢控制在手里,还需要张将军这样的勇将,所以!皇叔你看……”刘备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未置可否,但脸色已然放缓,“翼德将军!你可愿戴罪立功?刚才赵子龙之手数番差点儿命丧将军之手,足以说明将军武艺不在他‘常山赵子龙’之下,一时胜负!将军又何必介怀?” 诸葛亮当然看得出来刘备已然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还是让张飞领兵冲击城门,奈何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 “好个逐名趋利的‘仁义皇叔’,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眼下冲击下邳城门,除了张飞再没有更好的人选,即便是他有心让张飞带兵冲击下邳城门,却偏偏放不下身段,要让自己来也充当这个和事佬!”尽管诸葛亮心中也是暗暗骂起的这个刘皇叔的“虚情假义”,可是该演的戏还得往下演。 诸葛亮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活,张飞闻过诸葛亮之言,一颗失落的心也渐渐活络起来。 张飞此人便属于死心眼儿的那种,从来不认为自己武艺逊任何人,便是在虎牢关三兄弟联手也未必战将得下吕布的实事摆在面前,但张飞私下依旧暗自认为:以他一个人的武艺便足以对付吕布!单从他屡次对吕布出言不逊,便可以看出这点。大有认为除了天王老子第一,天下便属他张飞张翼德第二,这般自我良好感觉倒也难能可贵。 他本来打心里就不认为会败于我手,给诸葛亮这么一说。张飞抹了一把脸上泪迹,居然又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军师说得对!此次是我马的问题,它日堂堂正正的交手,他赵子龙也未必是对手!”张飞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尘,说这般话的时候,多少有些脸红,“张翼德愿戴罪立功,只要大哥同意,俺老张一定把下邳城拿下来。”好一张黑脸,便是有些脸红也未必看将出来,不过对于张飞这般大话,刘备众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张飞“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番话,好像全然忘了,我与他前几番交手之下,不禁是马弱于他,他自己还占了兵器上的优势。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张飞这般死心眼儿的人,只要认定了的事,通常便会一口咬事,只能看到事情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却是不屑去看,有时候又是心惧于去面对!他和关羽、刘备三兄弟的感情的便是如此,他和关羽这方面都很像,两兄弟都只惦念着刘备的好,至于刘备的恶,他们更多时候却喜欢把的它忽略掉。 闻得刘备大军又吹响进攻的号角,军中更是军鼓大作,心知刘备大军进攻在即。我一边催促着剩余的人马速速渡过吊桥,一边的焦急抬头看向城墙之下。 城墙之上,何尝不是这般?高顺、郝昭、陈宫等人皆是一焦急地忘着城下,便是张辽带伤还站在城头。可是吊桥只有数丈宽,最多能并肩而行十人,若是再多的话,便要挤将下护城河了。这事急不得,慌乱之下,众人你推我挤之下人,效率更低了。看着最后一个人上了吊桥之上,我终于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回头一看,刘备大军已然冲到了面前,我一人把守着吊桥,将两冲上来的两人刺死之后,顾不得吊桥上的人是否完全过桥,对着城门之上大声喊道:“收桥!” ------------ 第八十七章 相信自己 [正文]第八十七章 相信自己 ------------ 城墙上陈宫、张辽等人彼此大眼瞪小眼,几乎都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身负重伤的张辽愣愣问道:“刚……刚才,主……主公叫的是……什么?”陈宫、高顺默然不语,即使他是听得清楚,此刻他们更宁愿装糊涂。“是叫‘收桥’!”就在众人沉默间,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郝昭。 我虽刺死两人,但拥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数丈宽的吊桥,我单人独骑无论如何守不过来。 只道是城墙上的众人没有听清,我再次扯开嗓子喊道:“快快拉起吊桥!”说话间,我银枪一荡,扫开四五个欲争上吊桥之人。情况紧急之下,我不敢手下留情,这一枪劲力十足,被我一枪扫中的几人,都荡开数米之远,被打得口吐鲜血,或在地上不断挣扎呻吟,或躺在地上抽搐一阵便没了声息。 城墙之上,尚在为该不该拉起吊桥,争论不休。 “万不万不能拉起吊桥!”张辽急忙阻止道:“主公尚在城外,若是拉起了吊桥,岂不是置公主于险地?”张辽此话一出,陈宫、高顺等人皆低下了头,谁都不敢下令收起吊桥。“可是!如果不收拉起吊桥,敌兵定会尾随而入,杀进下邳城中,将军纵然武艺超群,但阻得了追兵一时,却阻不了追兵太久。”一个稍显稚嫩,却是锵铿有力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样!我们岂不是辜负了将军一番心意。” “你一个毛头小子知道些什么?”张辽回过头,瞪了郝昭一眼,“刚才你私自下令叫全军撤回下邳城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虽然张辽是郝昭的师父,但是郝昭却是不肯轻易服软,还待拒理力争,说道:“我……”也只说出个“我”字,下面便突然没了。原来站在他后面的昌昂,及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说话。只闻得一些咦咦唔唔的声音,却是没有听得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许刚才郝昭一番话只是无心之言,可是自高顺和陈宫听来,无异于醍醐灌顶,大有振聋发聩,似闻晨鼓暮钟如梦初醒之感。 陈宫和高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高顺对着城门之外,喊道:“拉起吊桥!”这四个字自张辽听来,却无疑于五雷轰顶,张辽想也未想,便指着高顺骂道:“高念民!刚才你趁乱打晕我,念在多年的兄弟情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可是你拉起吊桥,任主公在城外乱军之中,你到底是何居心?我……”看着吊桥缓缓拉起,张辽更是大急,“你们这些混蛋!还不放下吊桥,信不信……” 张辽一边叫骂着,一边撑着重伤之躯,便要上前阻止那几个拉起吊桥的兵卒。 却不料陈宫向着左右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张将军身受重伤,实不堪劳累,来人啊!扶文远将军下去休息。”左右二人皆是侍候陈宫多年的亲兵,自然明白陈宫的意思。二人架着张辽便往城下走去,只可怜张辽一身武艺,实不想今日重伤在伤,竟落得个“龙游浅海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先生!你怎么也和高顺……”措手不及的张辽,吃惊地看向陈宫,等到被陈宫左右亲兵拉下城墙转角位置,“陈公台、高念民,怪只怪我张辽张文无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来你二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徐州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爱民如如子,体恤将士的好主公,你们却……陈公台、高念民,你们给我听好了,要是主公不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张辽张文远定与你们誓不两立。” 张辽的声音断断续续城墙下方传来。 闻过张辽这番话,高顺只有苦笑摇头。回头看向陈宫,却是陈宫脸色未有丝毫变化,仿佛全然不为张辽言语所动般。“你们把我师父怎么样了?”郝昭好不容易扳开了昌昂的手,迫不及待地向陈宫和高顺追问道:“你……你们该……该真不会如师父所说的那般吧?如果真是这样,我郝昭也……” 说着,郝昭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倒也有几分威势! “小家伙!原以为你比我有主意,却也没想到居然你连自己的判断也不肯定!”陈宫回过头,看着郝昭,却是失笑起来,“小家伙你还是把匕首收起来吧,小心伤着自个儿,如果我等真有那般打算,想来也用你动手,自然会有人抢在你前面动手的。即便你信不过我陈某人,但高顺高念民的忠义,你不必怀疑吧?陈宫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即使是天下都负了‘常山赵子龙’,可高顺绝对不会!” 陈宫在说这般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郝昭身后的昌昂。 昌昂原本听了郝昭之言,心中难免有些怀疑,手不知不觉搭上了腰间佩剑。如果确定郝昭、张辽之言属实,他定当不顾一切的抢先发动,纵然不能先发制人,也定要拼将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陈宫一番话多少打消了昌昂的心中的顾虑,握着剑柄之手,慢慢地松开不少,不过依旧未离开剑柄部位。 “如果主公不幸遇难,高念民定当亲自率领剩下的‘陷阵营’发起最后决死突击,血不流干,死不休战!”高顺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番话自高顺口中说来,甚是轻描淡写,可任谁都听得出话中的决死之意。高顺扒将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下方战场,一对剑眉却几乎要拧到了一快儿。吊桥越拉越高,最后自吊桥之上撤退的两人,还来不及下桥,便随着吊桥不断升高。最后,两人脚下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两人失声叫着失足跌进了护城河中。 两人在护城河中不住尖叫着,胡乱扑腾。 可是两人都未来得及爬将上岸,我忽觉耳边数道劲风一掠而过。我回头一看,两见着护城河中冒出两股鲜血,尖叫声嘎然而止。两具尸体尚自飘浮在护城河中,自两人伤口处不断往外冒的鲜血,渐渐将周围的河水染红。而周围被染红的河水又渐渐被更多的河水稀释,护城河又慢慢回复了正常颜色。 看到这如此情形,我心中气愤不已。 等我回头一看,却发现前面不远,大约数米之外距离的位置,一小列弩手排列成行,大概有四五人左右。很明显,刚才射死失足跌落护城河中的二人便是他们。只是此刻,他们手中的手弩,已然转变方向,开始正对着我。我心中又惊又怒,来不及多想,我调转马头,银枪拖地。 我借势在地面之上撬起一捧尘沙。这小队弩手,刚将手里手弩转向,还未来及向我瞄准,沙尘扬天,一时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我将牙一咬,在白马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白马知我心意,迈开四蹄,一开始便开足马力,全力飞奔。那一小队弓弩手,还自忙着遮住眼睛,以免尘沙袭进了眼中。眨眼之间,我便冲到了这小队弓拏手中间,长枪拄地。此刻靠我最近一人,似乎沙子被吹风吹进了眼睛,眼睛睁不开不说,眼角还似有眼泪流出,表情颇为痛苦。便连手里的手弩也放将在旁,一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银枪自下而上撩起。 抹眼睛那名弓弩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然被银枪我高高挑起。我顺势一送,将挑起的那人送进了弓弩手人群中。仿佛同时间,那几个弓弩手惊慌之下,根本不辨敌我,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箭。人群中传出一声惨叫,那名抹眼睛的弓弩手把剩下的几名弓弩手都砸番在地,至于他本人,身子在地上抽搐一阵之后,便再没了声息。也只能活该这位老兄倒霉,其他几个弓弩手其少有三箭是射在他咽喉或者心脏等致命位置。 ------------ 第八十八章 幸与不幸 [正文]第八十八章 幸与不幸 ------------ 我来不及同情这位抹眼睛的倒霉仁兄了,只能默默祈祷这位老兄能荣登极乐,而不是去阴曹地府。 回头看了一眼,吊桥还未完全拉上。见机不可失,一枪荡开数名欲上前靠近的刘备兵卒,顺势策马转身。又有一人想趁我转身之际,欺将上来,却不想白马后蹄一扬,把他踢翻在地。“好样儿的!”我心底暗赞了一声。我索性又把心一横,又全力驾驭起座下白马,开始拼命往回飞奔起来,我心中不住暗念道:白马啊白马!这次能不能活命,便全靠你了! 白马仿佛通晓我心意般,到迈动前蹄的一刻,竟出声相应。一声清澈的嘶鸣响彻云霄,仿佛天地皆为之动容。 此刻风好一阵大风吹过,吹起满地黄沙。白马借助风势,似乎跑得更快,雪白修长的鬃毛在大风吹动下,飘飘而舞,更显白马的神骏非凡。我心中暗自感谢老天爷的帮忙,若非是这阵这阵及时风吹起满沙,掩去了众刘备军中众弓弩手的视线。要是这时背后射出几支冷枪、暗箭,的确很难躲开。 眼见着护城河越来越近,可我依旧视若未睹般。我一双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缓缓升起的吊桥。 “四步……三步……两步……”我心中暗暗数道。等数到“一步”的时候,我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牢牢地夹紧马腹,提起手中马缰。白马高高提起,身体稍呈蹲坐之势,后蹄先是最大限度的弯曲,跟着慢慢伸直,最后几乎伸成了一条直线。又是陪着一声清脆白马嘶鸣,一人一马,仿佛在比谁叫得更响亮。 腾云架雾般感觉,可是在马儿腾空而起的一刻,我却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我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白马未能飞跳到到了吊桥之上,或者说是一脚踩空…… “答”“答”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尽管没睁开眼,我能想象得到那是白马前蹄触及吊桥的声音。我正要欣喜不已地睁开眼睛,却感觉我整个人连同着白马仿佛都失去得重心,不住地往下掉。我一颗心跟着往下沉,暗道: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没想到最后拼尽全力尽,还是跌进了护城河中, 可是等了许久,仍旧未听得“扑通”落水之声,反而有种脚踏实地踏实感觉。 突然在我周围,还要下邳城墙之上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我将信将疑地睁开了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却发现原来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城门口中央,周围不少乘劫后余生的将士一齐围了上来,眼中尽是崇敬之色。相比眼下我的茫然我不知所措,白马显得镇定多了,安祥着摆了马首,而且悠闲地啃将起护城河边的青草来。 原本白马早就安全地飞踏上了吊桥,只是此刻吊桥正在升高,白马在吊桥之上站立不稳,顺着不断升高的吊桥不住下滑,所以刚才我才有不停往下掉的错觉。 众人的欢呼并没有持续多久。 “将军!你看……”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句,“你们要砍断吊桥的铁链!”此事非凡小同,众人闻言都跟着望去。却看见几个悍不畏死的刘备士卒,居然攀上了吊桥之上。这几人定是趁我回头对付那几个弓弩手的时候,才抢上了吊桥之上。此刻吊桥在不住升爬,可是这几个人各抓住两边的铁链,倒也未摔将下护城河。 可是我又哪里知道?早在白马踏将在吊城的第一刻,一个没抓稳铁链的刘备兵卒已经跌进了护城河中。 只是刚才适时响起一阵呼兄欢呼,将他惊叫声完全淹没了。此时!那几个抓住吊桥两边的铁链的刘备悍卒,他们原本是两只手抓住铁链的,但现在已然换成了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取下衔在嘴里钢刀。有几个手脚快的,已经“叮叮当当”的砍将起来,便是三指并粗的吊桥铁链,一时间也给这几个人砍得火花四溅。 若是叫这几个砍断拉放吊桥的锁链,放下吊桥,后果被实在不堪想象。 看着旁边刚好站着一个身负箭囊,手里持弓的弓箭手。来不及问向他相借,我一把从他手中夺中弓,说道:“兄弟!先借你弓箭一用!”那人微微错愕之下,竟然自动地背转过身,好让我方便取下他背上箭囊里所盛之箭。那人回过头冲我一笑,道:“此弓能得将军所用,是它的福气,将军请取箭!” 我右手握弓,左手往那人箭囊中一探。 看着我一下子取四去箭在手,那人又是怔住了,似乎更想提醒了我拿多了。可是嘴唇方动,却是见我五指之间,各扣了一支箭在手,目光却是注视着在吊桥之上不住砍着铁链的几人。我缓缓抬起手中里弓,五指间各箭微微调整着方向,那名弓箭手不敢再出声打扰,性怕惊绕了我。 那弓箭手自然知道:像他们这弓箭手,如要射中目标,必须得全神贯注,最忌分心。可是他第一次见到有这般射法,心中还是难免为我捏了一把汗。 “你说将军这能射中么?”他旁边一人小心向那弓箭手垂询道,“我还第一次看见这种射法,要是能射中两人就不错了,还……”没等那人说完,那弓箭手竖起了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跟着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那人悻悻地看了弓箭手一声,虽然有些不满,可是也不敢再说话了。 我心中正觉得奇怪,刚才那人的声音,怎么听在耳中觉得有些耳熟。 不过!我却无暇去想那人究竟是谁了。如今箭已架在弦上,弦也拉满,是不得不发了。我深吸过一口气,努力把一切愁丝杂绪都排除出脑海,脑中尽量保持清醒空明的状态。五指一收一放,闻得“嗖”的一声,虽然一弦四箭,但四箭并驾齐驱,却是不先先后,听将起来,仿佛只出射出一箭般。 吊桥之上,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活计。也许他们听见这箭射出时的破弦声响,可是这四箭听来却是只有一声,想来各人心中都在侥幸期望着这一箭并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射向他人。尽管这种想法说来有些好笑,但这些人既称得上“悍卒”二字,绝对是随时都有着死的觉悟。他们更是刀口舔血,游离生死边缘的老兵,他们不怕死,多年的沙场撕杀更让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只可惜!今天偏偏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经验让他们葬送了性命。 先后闻得四声闷哼,四个刘备兵卒都停下了手中动作,随着手中钢刀握将不住,落进了护城河中。他们四人身子也是微微一顿,一个倒栽葱,跟着钢刀一快跌进了护城河中。此时此刻,吊桥之上还剩有刘备最后一个兵卒,他看着自己同伴莫名其名地掉进了护城河中,手里也是停了下来,眼中开始显出惊慌之色。 城门口中和城墙之上,再次响起阵阵欢呼。 那在吊桥之上侥幸活着的最后一名刘备兵卒,在额头之上抹了一把汗后,还未及庆幸那四箭都是射向他人,而非自己。 但见着城墙之上的高顺自城墙垛口处微微探出头,看见吊桥之上唯一剩下的那人,眼中满是同情和不幸。高顺打了一个手势,更见着城墙垛口之间,无数张弓悄然无息地伸展出来。刘备剩下的唯一一人,正拭着额间冷汗,不经意抬头间,终于看清楚了城墙之上、垛口之间张张强弓硬弩。那人脸色瞬间骤变,变得一片惨白,再没有一丝血色。 “放!”高顺抬起的手一落,口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顿时间无数箭矢如雨般落下,那剩下的一人完全淹没在箭雨之中。 ------------ 第八十九章 可造之才 [正文]第八十九章 可造之才 ------------ 那最后一名刘备悍卒,张大了嘴巴,口里居然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给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咚”的一声,那人摔进了护城河中,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鲜血汩汩而流,最后又被河水稀释回复到原本的颜色。终于!徐徐爬升的吊桥,在城墙之上几个强壮有力的兵卒配合之下拉了起来。 刘备军夺吊桥而不得,愤怒之下,射出的无数箭矢,皆被拉起吊桥挡在了外面。 “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问将起来,“你刚才单枪匹马,杀入对方阵中,手下没有一合之敌。还有你的白马,居然隔这么远也能跳上吊桥,当真是神了。将军你的枪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原来听人说起将军在‘虎牢关’下力敌温候,我原先还不信,温候的武艺在夺取下邳城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一杆‘方天画戟’施展开来,方圆三丈范围之内,无可敢近身。但将军你今日单枪匹马,独守吊桥,一弦四箭,射杀四人……” 这番称赞之言说来虽动听,却是说得零碎杂乱,看来这人平常也不擅于溜须拍马。我听他说得有趣,又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 这说话之人还当真是熟人,他正是风平。他此时说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反而是他身边另外一人,便是先前借我弓箭的那个弓箭手。其实说来,这弓箭手也是熟人,他正是上次在兵营之中差点儿将我射杀的马忠。马忠却是一幅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知凝神在想些什么,对于风平滔滔不绝的讲话,完全听若未闻般。 “没有道理啊!要说是接连四箭,以连珠手法射将而出,还说得过去。可是四箭并列,方向却是无法控制,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马忠自言自语地说道。 听了马忠这般话,我也是为之一怔,方才醒悟过来:敢情他正在琢磨我射出的一箭四弦呢!马忠箭术上颇有造诣,自那日军营中一箭,我便看了出来,眼下军中箭术能与他相较者,除开我之外,便只有一个曹性能和他相提并论。尽管我从未看见过曹性出手,但那日吕麒麟落入候成之手,曹性欲暗中施放冷箭,虽手段有欠光明,但候成趁人之危,劫持人质相胁,却更见卑鄙。一个箭术高手,若不是有超人的自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至于高顺、张辽二人,一人虽精于练兵和统率作战,另外一人却是武艺超群,更善防守。两人的箭术,我却还没见识过。 不管怎么样,马忠的箭术在我军中的确称得上上之选。在我眼中看来,即使是曹性与之比将起来,也是弱了一筹。怎么说呢?在马忠身上,关键是那一份冷静,就是我也未必能轻易做到。他仿佛就是天生的猎手般,永远都可以做到藏匿于暗中,等着关键时刻给猎物于致命的一击(好像历史上的马忠也是这样,关羽和黄忠这样的牛人都死在他手上,不管了!就这么写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了马忠一眼,淡淡说道:“五指有长有短,指间之缝隙也是有深有浅,只要稍稍注意箭羽的调整,控制方向,轻而易举!”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马忠拍了一下大腿,从箭囊之中摸出两支箭,正想证试一下我刚才的说,可是箭一掏出来后,才意识到弓还在我手中。马忠讷讷正要放回羽箭,我将手中弓递还给了他,同时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马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接过弓,还是将箭还回箭囊之中。 “怎么不试了?”我好奇问道。 “在下想过了,将军能这般一箭四发,简单说来便是做到了一心四用。说来惭愧!马忠做不到这点!”马忠说这番话的时候,刚才还是喜气洋洋的他,瞬间一张脸又变得失落之急。“没有什么做不做得到的。再高明的箭术都是从熟能生巧中练出来,不管是连珠箭法,还是一箭几射,只要你肯下功夫,便能做到!”我跳下马,拍了拍马忠的肩膀,此刻风平没再夸夸其谈了,“箭术和武艺殊途同归,都一个道理。不论枪法、箭术,还是刀、戟、棍、棒等其他兵器,只有在沙场之上不断的加以磨练,一招一式,千锤百炼,那才是最高明的武艺。” 我说完这般话,却看到风平一脸殷切地望将着我。 “果真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我心中暗赞道。也难怪当年关羽会将他收将为义子,的确是根骨奇佳,乃是习武练功,马上驰骋的上好苗子。 “你二人在沙场之上也算磨练过一段时间了,只可惜……”我沉吟着说道。“可惜什么?”风平嘴快,一双眼睛已经是穿眼欲穿,哪里还等得下去?一张口便问了出来。一旁边的马忠尽管没有问将出口,可是脸上也尽是渴望之意。“只可惜你二人虽不缺少磨练,资质也是非凡,但独独缺少了就是名师指点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注意两人的神情变化。 果然!我此话一出,二人都是一脸意兴阑珊之态。 “风平不才!愿拜将军为师!”短暂的失望之后,风平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奋发和不息自强。见到风平这般表现,我心中暗自高兴,面上却是不敢过多的表现出来。马忠一番犹豫之后,也跟着风乎跪了下来,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马忠想向将军学习箭术!”两人这般作为,在众人之中引起一片哗然。 “眼下不是说话之所!”我将两人扶了起来,看了一眼护城河对面,“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 两军对峙,中间虽然隔了一条护城河,两边人马箭来弩往,可大多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都掉进了护城河里。虽说此刻我等站在城墙之下,刘备大军的箭矢基本上对我们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可我作为主帅,却久久不归城中,终不是长久之计。再加上我方是由攻变守,开着城门守城,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遭。 “‘常山赵子龙’,别当缩头乌龟,有种便打开城门和我张翼德决一死战。”张飞不知何时又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丈八蛇矛,向我指名搦战。 “我呸!”风平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说道:“前面邀我‘陷阵营’出战,什么‘白耳兵’不敌也就算了,却是无耻地设下陷阱。现在还来?这张翼德也未免太不要脸了,将军刚才就不该放过他的,干脆一枪刺死他算了!”“不必理会!若是为将者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也不必带兵打战了!”我头也回地对风平说道:“你二人欲习我枪法、箭术,至于拜师就不必了,我和你们年纪相当,就当是比武切磋好了。不过丑话得先说在前面……”说到这里,我驻足停了下来,甚为郑重地看向二人。 二人似乎都显得颇主心虚,不敢与我对视。 “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二人可愿吃苦受累?一分汗水一分收获,欲习得比别人高明百倍千倍的枪法、箭术,便要比别人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说到最后一句,我故意提高了声音,“要是你二人吃不了苦,受不得累,今日之事不提也罢!”我焗焗目光注视着二人,心中也忐忑之极,虽知二人都是人可造之才,但再是可造之才,缺了勤奋,终究难成大才。 风平、马忠对望一眼,仿佛都鼓足了勇气,彼此目光与对视在一起,不约而同地说道:“不怕!武艺不成绝不说苦道累!” 我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在其他人眼中,或是羡慕,或是嫉妒,多少都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我刚才那番话不只争对他们二人,只要有志之人,明日鸡鸣之时,便可在校场集合!”我鼓足中气,对所有人说道。此话一出,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短暂的平静之后,接着暴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 第九十章 巨弩之威 [正文]第九十章 巨弩之威 ------------ 闻得城门口之处阵阵欢呼,城墙之上把守的兵卒因为不清楚缘由,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直到彼此相熟之人将我刚才的之言相继告知,顿时城墙上下,皆是一片议论纷纷,偶尔还有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人人喜悦之色却是言于溢表。大家当兵,都是用命在拼,不管有人只是为了活命,混口饱饭吃,还是有人立志从伍,欲借军功出人头地,闯下不朽功名。但战场之上讲的却是这些,战场之上只论本领高低,若是武艺强上一些,便多有几分活命的机会,眼下就有一个提升武艺的良机摆在面前,这些兵卒自然都万分高兴。 况且我刚在在城下那番惊心动魄的表演,在他们大饱眼福之余,也见识了我的武艺,尤其是白马最后一下腾奔飞踏上吊桥那一幕,简直叫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你说赵子龙将军的武功和以前的温候比起来如何?”走过一处城垛之时,听得几人小声议论了起来。“我……我看两人都应该差不多吧?”这人话音未落,立即被旁边一人抢断。“胡说,当然是子龙将军厉害了,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看见,子龙将军一人单枪匹应付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 闻得这此言,我心中只是苦笑,心道:如果真有如此厉害的话,我就不会被张飞那数千人马追得狼狈逃窜了。 “不说那一弦四箭的功夫!就说那走将军座下白马那一跃。”说到这里,说话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我以前向一直跟随在子龙将军左右的郝昭打听过了,将军那匹白马在草原之上可是被那些胡人一直奉作神明的天马,由于可见子龙将军乃是非凡人物,你们说天马是一般人能骑的么?”白马的来历,因为郝昭好奇,我倒跟郝昭、昌昂说过一些。 旁边的人都跟着摇起头来。 “所以说子龙将军今天才会如有神助般,一跃而上了吊桥。温候纵然勇猛无匹,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和赵子龙将军比起来……”“难怪!子龙将军一到我们徐州,百姓不但有吃有喝了,听说他今日和文远将军两个人便将陷入重围的‘陷阵营’和高顺将军给救出来了。文远将军受了不轻的伤,可是赵子龙将军毫发未伤,你们说这子龙将军是不是当真有神仙相助了,否则怎么会……” 听着这帮人越说越邪乎,我当下摇了摇头。我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未完全悟透“枪心”之前,我武艺是无论如何比不上吕布的。 “主公安然无恙便好!”高顺也带人迎了上来,只是见我驻足倾听那一众兵士的议论,才没敢冒然出言打挠,“看来军心可用啊!”高顺看了一眼那一帮人依旧议论得热火朝天,若有所指地说道。我轻轻笑了笑,说道:“军心是可用!只是越说越邪乎了,只怕再说下去,我真得成三头六臂了!” 高顺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赵子龙!我看你改名叫赵子蛇算了,眼下正是冬天,适合你找个窝睡觉,好熬到明年开春。”城下的张飞嗓门不是一般的大,我便是在城墙之上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高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听张飞骂人也骂得这般有趣,我从垛口之处探出了头,不以为意地道:“这张飞精神头儿倒也不错,骂了这么久也不嫌累。” 我突然心中一动! 我回头对高顺说道:“将马均改良的守城巨弩抬将上来!竟然诸葛亮送这么大一件礼物给我们,我也得好生回敬一番。不是如何对得那些死去兄弟?”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高顺脸上显出一丝悲恸之色,转眼即逝,径直一言不发地转身下了城墙。看着高顺颇显萧索的身影,虽然他口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中比谁都痛。我暗自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注视着城下叫骂不已的张飞,他越骂越带劲儿。看着张飞间,我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甚至带蒙上了一层杀意。 最后!我还是叹过一口气,打消了原来的打算!不多时,高顺带着数个兵卒将马均改良过来守城巨弩搬上城墙。这巨弩看起来虽然吓人,但是自从我建议让马均给巨弩安上车轮之后,运送倒也方便不少。巨弩一开始搬将上来,也不是完整的巨弩。马均采取我的建议之后,将巨弩可改成可组装拆卸的。否则单靠这几个人,便是天生神力,也未必能将一台完整的巨弩搬将上城墙。 大约又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数人将巨弩组装好了。 两人给巨弩上好重箭之后,我却是及时阻止了他们下一步的动作。“我来!”我淡淡说道,我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即使不取他张翼德的性命,也定叫他尝尝苦头。那两个上好重箭的兵士将信将疑地看将着我,背后却是整齐地站了一排,我细数了一下,共有四人,他们应该就是负责拉动巨弩的人。我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在马均试验的账篷之中我试过以一人之力也打能拉动巨弩,纵然有些费力,但也用不着四人。 眼下却要四人拉动这巨弩,只怕是有些小提大作了。 我也不管他们诧异的目光,便是站得离我最近的高顺也意相劝于我,给我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但眼中依旧尽是担心之色。调整好巨弩角度之后,我试着拉动巨弩弓弦,当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我心中暗暗责怪起马均来,暗道:德衡啊德衡!今天当真要被你害死了,你改良过的巨弩比起那日在你账篷中所见,不知又强上了多少倍,这弩弦我得费多大力气才拉得开啊?巨弩经过改良之后,便是弓弦也换成了牛筋与其他东西混合制成。 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我总不会事天临头,又选择放弃,现在上上下下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刚才在他们眼中我还是大发神威的,总不成下一刻就变成了狗熊。 我咬了咬牙,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看着数指并粗的弓弦,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何这改良后的巨弩要四个人来拉了。高顺似乎看出我有为难之色,硬着头皮劝道:“主公!我看还是让……”“不必!”我两个字便堵回了他下面的话,我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城墙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我和巨弩之上。 目光之中甚至隐含着某种殷切的希望和期待,大概他们在心底都在盼望着:我能像先前一举跃上吊桥般,再创奇迹! 不知是否受这些目光的鼓舞,我双手神差鬼使地搭上了巨弩弓弦。竟然已经决定全力为之,我慌乱的心在瞬间倒平静了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又缓缓吐将出来,方寸劲游走全身,最后集中到一双手臂之上。力贯双臂,巨弩弓弦开始一点一点地被我拉开,旁边围观之人都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片刻。 巨弩弓弦被我拉过一半的时刻,我已觉得胸间一口气将尽,十指被巨弩弓弦勒得隐隐生疼,仿佛就要断裂般。我咬着牙不敢松手,此刻弦未满,且不说就这样射出去的重箭能不能伤人,若是我此刻挺不住放手,这反弹之力,定会将我一双手臂折断,我额间已见冷汗,一双手臂青筋条条暴起,清晰可见条条血管。 我猛地大喝一声,双足在地上一踩,借得一股新力,巨弩弓弦终于被我拉满。看着城下的张飞,但顺着重箭将去之势,瞄准的却是飞张座下战马。“中!”随着一声喝断,重箭如电般飞射而出,重箭将去之际,众人都听见了脱弦之声如迅雷般在耳畔响起,看着重箭的去势,所有人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 第九十一章 主动被动 [正文]第九十一章 主动被动 ------------ 如迅雷般的脱弦之声骤然响起,便是城下刘备兵卒也听得甚为真真切切,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响起之处。 先是一个针尖儿般大小的墨点,跟着在刘备兵卒眼中慢慢放大,等他们终于看清楚重箭的真实面目,彼此张了嘴巴,却是来不及叫出声来。张飞依旧在城下骂得是不亦乐乎,或矛指城门,或手指城头而骂,等他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头顶自上而下飞来的重箭。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只是嘴里还骂不出来声了。 “将军!小人!”城下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出一声。 只是提醒得似乎有些点晚了。重箭袭近张飞跨下战马的一刻,战马天生感觉到危险的本能反应,让它将一双前蹄高高提起,口中嘶鸣不绝。只可惜马终于还是马,还不是人,如果是人处在这般危险境地,且有马儿这般大自然赋给的危险感应,人的第一本能反应绝对是想也不用想地抽身躲避。 这马儿却高高提起前蹄,欲与飞将而来的重箭相抗,瞧来自然是有些“膛臂挡车、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荒谬之感。 马儿受到威胁之时的自我表现,虽然和人不尽相同,却也能够理解。张飞措手不及之下,在战马将前蹄高高提起,嘶鸣不已的当儿,他人已经被掀下马来,摔将在地,落了个灰头土脸。其实以张飞之能,纵是猝不及防,也断然不会如此狼狈。只是当他突然看到当头射下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巨箭,遇上这种情况不论是谁,只怕也须有一段反应的时间。也许这段反应的时间一过,会有人会吓得双股颤颤,动也不敢动;也有人会在脑海之中习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尽量闪身躲避;再或者有会有莽撞之人,会学那马儿般,不自量力地迎头而上。 也许张飞就是这类人,只可惜马儿的不自量力却是阻止了张飞的不自量力,张飞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最后一丝哀鸣回荡在众人耳旁,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张飞跨下战马自马首而下的胸腹位置,被重箭一箭贯穿,牢牢地钉将在地上,如泉水般不断往外冒的鲜血顺着重箭箭身不断流淌着。不过须臾时间,便将重箭箭身本来颜色抹去,重箭下半部分被染成了血红。战马一双眼睛已然失去了生命的色彩,硕大的身躯偶尔还重箭之上还抽搐着。 被摔将在地的张飞,也不知是幸与不幸,刚好摔在被这片所余不多的青草之上,就在翻了个滚,却是身不由己地啃了满口的青草。 张飞从地上爬将起来,口里不住“呸”“呸”地往外吐着青草,他的爬将起来的第一反应便是要找那匹惊了他的战马报仇。“好个不识好歹的蓄牲,他张飞爷爷只吃肉喝酒,又不是你,居然敢叫你张爷爷啃青草,看你张爷爷如何……”等张飞看清楚自己跨下战马的死状,也不由得怔住了。 张飞先前那番话,要是平常被军中之人听来,定然会被当作笑话一般,引起一阵哈哈大笑。只是此时此刻的刘备军中,谁都没有了那个心情。 静!只有前所未有的出奇的静,如死一样的寂静。刘备兵卒一个个看着那支重箭,还有那匹被它钉死在地的战马,众人心中冒出的第一想法都是:要是这支重箭钉死的不是张飞座下战马,而是自己,那自己的下场又会是那般?一双双眼睛写满了恐惧,皆是因为巨弩的一箭之威。就算是平时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飞,现在也为这一箭之威所震慑。 战马终于停止了抽搐,整个战场之上静得只听得见马血顺着重箭箭身滴淌在地的声响。 “威武!威武!将军威武!”仿佛平地一声惊雷般。相比城下的死般的沉静,城墙之上暴呼出阵阵欢呼,众人将我拥作一团,若非此刻还在城墙之上,我只怕他们早已经抬着我抛将上天了。城下刘备兵卒人人皆垂头丧气,脸上更写满惊惧之意。看到这般情形,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欢喜。 刘备大军此刻已然战意尽消,斗志全无,纵是刘备强令全军攻城,面对这样一支既无战意,又无斗志的的军队,我们自然不会怕。相反,他刘备若是执意强令攻城,驱赶着这样一支已失战心的军队来犯,无疑于驱羊搏虎,不用我多说,后果可想而知。换句话说,纵使在下邳城下折过一阵,但是这箭之威,却是夺去了刘备三军之气,胜负之间,很难再说清楚。 “军师!眼下该怎么办?”刘备也觉出这此刻时局于他不利,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接受,“刚才射……射出那……那一箭的巨弩,看来好……好像和军师的手弩有些相像,只是有城墙挡着,不能窥得全貌,看不真切。”刘备一开始提到巨弩之时,声音还自带着一丝颤抖,甚至他看向诸葛亮的眼中,也带有一丝怀疑之色。 诸葛亮呆呆地看着张飞战马被钉在地上的重箭,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刘备所言,他像是丝毫未听在耳中般,至于刘备看向他带有怀疑的眼睛,也全没看见。 “叫张将军回来吧!巨弩之力非人力所能抗横!”诸葛亮收起了羽扇,嘴角划过一丝不易为觉察的笑意,“想不到他赵子龙军中居然也有这等精于器械制造的能工巧匠,我只道自李广死后,除去塞外的李陵一支,天下再没有人等造出这等守城巨弩,想不到今日……这战打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倒有点儿盼望着见见这能造守城巨弩之人。” 刘备听得一头雾水,见诸葛亮偏偏答非所问,心里不由得更急了,连忙又催促问道:“眼下之局,该如何应付?还请军师出个主意!” “三军斗志已去,战意削减,今日实不堪在战了!即使强令攻城,也只会徒增伤亡,多送些战果给赵子龙罢了……”听过诸葛亮此言,刘备只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快儿去了,情不自禁地出声打断道:“先生的意思可是……今日暂且退兵,待他日重整旗鼓,再与他‘常山赵子龙’一决雌雄?”刘备说最后一句话时,双目中饱含怨愤地向下邳城看了一眼。 诸葛亮轻摇羽扇,跟着摇了摇头。 这下刘备完全不解了,既然三军已无斗志、战意,还不退兵,又还能做什么呢?就在刘备正在问将出口之际,突然一个小校走到诸葛亮面前,附在他耳旁,私语了数句。诸葛亮听完,换过一脸笑意,哈哈笑道:“退?为何要退?最多不过是不胜不败之局,就看他赵子龙有没有把这三场赌约继续下去了。 “来人啊!给本军师备马,我要亲自会会这‘常山赵子龙’!”诸葛亮早没有四轮椅之上,刘备闻此言却是吓了一大跳。 “先生!军师!此事万万不可啊……”想到那被巨弩重箭一箭贯穿的张飞战马,刘备似乎就有一种不寒而粟之感。眼下他刘备三军虽未大败,但斗志已消,战意渐无,虽未败却也呈将败之象,他现在心中已是没有主意,唯一能够仰仗的便是诸葛亮了,又如何舍得让他冒险?诸葛亮说要亲自会一会我,或是城头之上再像先前一般莫名其妙地再射出一箭,刚才张飞已可以说是侥幸躲过,以诸葛亮这文弱的身板,别说是巨弩重箭这般特制的箭支了,便是寻常一支普通的箭矢,他只怕也是吃不消。 “皇叔不必相劝,若要扭转战局,化被动为主动,非孔明和赵子龙见上一见不可!况且我料定他赵子龙绝不敢动我分毫。”说来也怪,军师诸葛亮在前面不停地走,而身为主公的刘备在跟在身后不断规劝。这般情形若是落在一般明眼人眼中,定会错认他二人主仆身份,一定以为诸葛亮是主,而刘备是仆。 “他们怎么还不肯退去?”陈宫说道,高顺闻言皱起了眉头,“刘备该不会恼羞成怒之下,会强令攻城吧?要是刘备这般动怒就好喽!”陈宫苦笑着摇了摇头。 ------------ 第九十二章 卑鄙诸葛 [正文]第九十二章 卑鄙诸葛 ------------ “竟然他们还不肯退去,彼此中间又隔着一条护城河,一般弓箭射程有限,再没有填平护城河之前,谁也射不着谁!也只有巨弩才能射着他们,依我看不如再叫他们吃两记重箭,也好让这帮不开眼的家伙长长记性。”郝昭突然开口说道。这番话叫众人眼前为之一亮,陈宫、高顺还有我互望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来人啊!把巨弩架起来,再让他们尝上几箭。”我大声喊道。自己却是再不敢独自一人赤膊上阵了。闻我号令,先前那搬动巨弩的几人开始忙着装上重箭,拉开巨弩厚弦……分工合作,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在两人装好重箭,另外四人走上前来,正准备拉动巨弩厚弦的时候。 “赵子龙将军可在?我家军师欲请你答话。”但见刘备军中分开,一骑飞马而出,冲着我城头大声喊道。 我闻言一动,心中更觉得疑云丛生。高顺和我先后抬起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费解之意。“念民,我们且看看这诸葛亮究竟想要耍些什么手段?”我拍了拍高顺的肩膀,从城头垛口之处探出头,冲着城下大声吼道:“赵子龙在此!诸葛孔明何在?”因为距离的缘故,我倒也不怕刘备会着人施放冷箭。 即使是能拉动六石强弓之人,且不说天下间能拉动六石强弓之人屈指可数,这箭矢纵能射上城头,但也强弩之末,更别说伤人了。 我才喊完话,不多时,从刘备军中奔出两人一骑,羽扇冠巾的诸葛亮骑在一匹战马之上,而下方还有一个兵士,牵马随行。诸葛亮在刘备军前停了下来,手中羽扇横在额间,眯着眼睛向着城头之上张望,虽然艳眼高照,有些耀眼,他却是一眼便看到了我站立在城头之上的我。诸葛亮微微一笑,望着我开口说道:“常山赵子龙!” “诸葛孔明!”我也回道。 说罢我二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今次应该还是你我二人初次正式见面吧?对于‘常山赵子龙’的大名,我可是仰慕已久……”诸葛亮说道。我大手一抬,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不用给我灌迷魂汤!你诸葛孔明我大名我才是如雷贯耳,只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卧龙亦不过如此!” 听得我话中带刺,诸葛亮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区区乡野匹夫,自然能入将军法眼!”诸葛亮倒也沉得住气,只是淡淡说道。“非也!非也!以孔明之智,又岂会看来出来,我所说的‘见面不如闻名’并非指此?”我的话锋一转。诸葛亮原先只道我耻笑他不闻一名,可是见我非说的是这个,心中倒引起一丝好奇,“哦”的地应了一声,羽扇还交两手,抱拳一拱,道:“还请将军赐教?” “民间早有传言:卧龙、凤雏得以可安天下!虽然我还未过‘凤雏’庞统庞士元先生的真容,但今日号称‘卧龙’的诸葛孔明先生所作所为,却是让赵某人大开了眼界了。好个三阵之约!好个阵前斗兵!更好个‘卧龙’诸葛亮!”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看到一旁的高顺,在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尽管未吐只字片言,但一双拳头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几乎掐进肉中,我能体会到他的心痛之情。 诸葛这才终于清楚:我是在讥讽他以卑鄙手段算计“陷阵营”。 “哈……哈……哈……”听过我的话,诸葛亮羽扇轻摇,竟笑将起来,“‘常山赵子龙’!枉你也是算一代名将!我且问你,虽然我们定下三阵之约,事前可曾言明不准使用阴谋诡计?”诸葛亮倒也干脆,心甘情愿地承认了他自己的手段不够光明,只是他这番反问,倒也是真把我给问住了。 “这……”我吞吞吐吐说不出来,环顾城墙上诸人之后,发现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说词,“没有!”最后也只有咬牙承认下来。 “两军交战,本来就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兵云有云:出奇制胜!虽然用兵之道最讲究的还是正合,但以正奇互辅,方才是用兵之道。子龙将军!你带兵多年,按理说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远的不说,就说你协助败兵之下的曹操曹孟德,以出奇不意的手段反攻奇袭攻宛城,手法与我今日所用几乎可谓是如出一辙。将军又何必一口咬定是我诸葛孔明手段用得不够光明呢? “话又说回来!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我心知将军定是心痛你‘陷阵营’的损失,但‘白耳兵’亦是我皇叔手下的精锐之师,论损失惨重,未必在你‘陷阵营’之下。今日一战,你我两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哎!一战若此,可以想象一旦你我两方全面开战,死亡比之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我也是为了两方着想,才提出三阵之约,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诸葛亮故作惋惜地叹起气来。 “诸葛亮,你也不必‘猫哭耗子假假悲’了,若论辨才,我心知天下鲜有人是你是对手,我也有自知多明。你有什么便一口气把它他说完吧,用不着说一半留一半的!”我听出了诸葛亮话里有话,似乎还有弦外之音。诸葛亮三寸不烂之舌我算是亲眼见识过了,我实再不想和他浪费口舌,也免得自取其辱。 “将军果然是痛快人!”诸葛亮看着我间,眼中迸出一丝惊异之色,“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拐弯抹角,诸葛亮此番前来,只是想问将军一句,可是还要将三阵之约继续……?” “匹夫安敢?简直欺人太甚!”不待诸葛亮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的高顺终于忍将不住爆发出来,“莫不是还要试我我高顺‘陷阵营’刀剑皆利否?”高顺冷冷的地注视着城下的诸葛亮,冰冷的眼神便如两支实质的利箭般,直射向诸葛亮。纵是诸葛亮足智多谋,面对高顺这般满含杀意和怒气的眼神,也不敢与之对视。 “诸葛小儿,莫不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儿?还和将你所谓的三阵之约继续下去?这第一阵已经见识过你的手段,余下这两阵,还不知有什么阴招等着我们,恕不奉陪!”陈宫也在城墙之上,大声说道。“莫非陈宫陈公台是怕了?”诸葛亮虽然不敢和盛怒之下高顺对视,却也不惧陈宫。 “你……”陈宫本待反言相讥,顿时醒悟他这是激将之法,当下平复了怒气,“诸葛小儿!你还是省省心吧,我不会再中你这激将之法了!” 见得陈宫不上当,诸葛亮最后还是把算盘打到了我身上。“子龙将军!你怎么说?”诸葛亮目光一转,向我抱拳道:“此刻我军已经收拢了‘陷阵营’和你方其他战死将士的遗骸,即使是我军‘白耳兵’战死之人的尸骨也在其中。只要将军肯点头同意,须臾之间,便能点清阵亡彼此数目,定出胜负。 “只要胜负一了,我军定然将你方战死之人连同‘陷阵营’将士的遗骨一并奉还,让死者入土为安!” 我隐隐听出了诸葛亮话中威胁之意,紧咬牙关,从牙缝间迸出一句话问道,“要是我不同意呢?”“死者已矣,虽然说死者为大,但如果将军不肯同意在下之议,我也只有做这个恶人了,让这些尸骨曝尸荒野,要是让豺狼野狗之类的蓄牲叼了去,也怪不得诸葛孔明了!怪也只能怪将军狠心抛下他们,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诸葛亮!你好卑鄙!”高顺一双眼睛几乎气得充血,满眼之中,尽是血红之色。高顺指着孔明,就差跳将下城墙,和他玩命了。 ------------ 第九十三章 赌约继续 [正文]第九十三章 赌约继续 ------------ 对于高顺的指责,诸葛亮笑了笑,不置可否。 “军师!万万不可啊,这里面还有我们自己的兄弟!”跟着诸葛亮帮他牵马的小兵忽地开口,“兄弟们血战沙场,无怨无悔,只是你这般做法,会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啊!”这小兵之言似乎倒颇有见地,我站在城头之上聚精会神,定睛一看,待要把那小兵模样看清楚。看得清楚之后,却又是颇觉意外。 这小兵不是别人,正是统领“白耳兵”的陈到,也只有精于练兵和治兵之人,才会说出这般为将士着想的话。按理说陈到作为一军之将,断断不会被刘备派来做一个马夫的,只是诸葛亮安危对刘备说来至关重要,他原本想派出自己两名义弟扮作马夫,暗中保护诸葛亮。但是他这两个义弟相貌都太过奇特,不管扮成什么人,只怕都像漆黑中营火虫般,一样鲜明夺目。而陈到虽有统兵之才,他本却恰恰属于那种丢人堆中,怎么找也找出来的那种,相貌平常,并没有过人之处。 陈到因为先前未跟随中张飞追杀“溃退”的“陷阵营”。原来刘备将未能全歼“陷阵营”的过错都归结到张飞一人身上,后来听了张飞所述,或者出于爱乌及乌的心理,陈到和张飞比将起来,终究是亲不过人家结义兄弟。于是!刘备又将一腔怒火转嫁到陈到身上,这才派出陈到扮作马夫,暗中保护诸葛亮,这其中也不无含得有惩戒之意。 见得陈到冒然开口,诸葛亮脸色一寒,冷冷说道:“此事该怎么做,本军师自有主张主,用不着你来教我!”跟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陈到陈叔至,别忘了你现在是待罪之身!” 果然!诸葛亮言罢,陈到铁青着脸,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一个字。看到陈到也算一条有血性的真汉子,我心中已有了计较。“陈到将军!我赵子龙敬佩你是一条好汉,‘白耳兵’与‘陷阵营’若是公平一战,胜负如何,想来也用不着我赵子龙多说,将军心里自然应该有数吧?胜负暂且先搁在一边,你我双方战死之人皆称得上猛士。在为将者眼中,士卒堪比兄弟至亲,兄弟亲人死去,难道叔至将军就忍心……”我话说这里。 我隐隐见到陈到抬将起头,似乎被我的话说动,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正有话要说。却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诸葛亮阻止。 诸葛亮羽扇一挥,将陈到的视线挡去,对着我说道:“子龙你也不必枉废心机了,此事他作不得主!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答应与否?”被诸葛亮这么一掺合,陈到又低下了头,连眼皮都不肯再睁一下,继续装聋作哑起来。见此这般情形,我心中暗间恨起诸葛亮来,却又无可奈何。我回过头,看向其他人,希望他们能给点儿建议。 “不能答应啊!”陈宫最先抢道。 “对啊!将军不能再上那诸葛小儿的恶当了!”其他将领纷纷附议道。从始至终,只有一人没有开口说话,那便是高顺。我把目光移向了高顺,只见他着死死地咬着嘴唇,口皮之间,隐隐有血渍显出。我多少能了解他此刻心中感受,在他内心是一千个一万个盼着要回那些死去兄弟的尸骨,特别是“陷阵营”高家村中人的。可是在明知对方另有谋算的情况下,答应对方岂不是自投罗网? 此时高顺心中矛盾之极。 看到我一言不发的将目光投向高顺处,众将领方才醒悟:还有至头重要的一人未曾表态。众人争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无数目光都集中到高顺一人身上,似乎都在等他的开口说话。高顺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连张了几次口,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仿佛就像瞬间失去了声音般。 “不用说了!我决定答应诸葛亮的条件!”在高顺之口之前,我已是先做出了决断。我此言一出,又引起一阵议论纷纷。就是高顺,也向我投来诧异不解的目光。 陈宫在这一刻,无奈地叹了口后,闭上了眼睛。我看在眼中,却也没着急解释什么,直等众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下来的时候,我才放声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每个征战沙场守卫下邳城的弟兄,于我赵子龙而言,都是至亲兄弟,兄弟葬身沙场,尸骨未寒,我又岂能视若未睹,装作不问不闻? “试问今日赵子龙不答应诸葛亮所言,忍心看着战死的兄弟们曝尸荒野,甚至尸骸被野狗叼走。他日你等血战沙场不幸,落昨和今日战死兄弟一样的下场,是不是还要赵子龙做出你们所期望般一样的决定呢?那赵子龙在你们心中又成什么了?抛下兄弟,是为不义;舍弃至亲,是为不仁。难道你们要‘常山赵子龙’做一个不仁不义之徒? “不管你们怎么想?赵子龙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常山赵子龙’可以当着众位兄弟之面明言:今天赵子龙不会放弃一个至亲兄弟,就哪怕是战死的任何一人,以后也不会!永远都不会!若有违此言,今日在场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但教我碎尸万断,不得好死!”我说完之后,扫视城墙之上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再出言反对。 相反!在一双双纯朴而紧毅的眼中,我看到了拥戴和支持。更有不少人眼睛,隐约见到有泪光闪烁。 短暂的安静的之后,整个城墙之上发出阵阵呼声:“威武!威武!将军威武!”闻得如潮般的声音在城头此起彼伏地响起,城下不明所以的刘备大军纷纷露出了惊惧之色。便是一向自认为算无遗策的诸葛亮此刻眼中也露出了惊慌之态,他实在吃不准我是否会就此答应他的条件,还是一怒之下,动员全城将士要背城一战。 如果我真以抢回众死去将士的尸骨为理由,激起全军同仇敌恺。然后开城迎敌,与刘备作最后决战,诸葛亮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一战会有什么悬念。 纵使任他诸葛亮智比天高,却也难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诸葛亮心中隐隐生出害怕之感,甚至觉得自己用“死去将士尸骸逼我就范妥协”这一招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了。“自己真的错了么?”诸葛亮心底下暗暗反问自己。陈到似乎也看出了诸葛亮的神态有异,本来有心劝慰几句,只是想起他刚才之言,又紧闭上了嘴唇,三缄其口。 即使觉得情况似乎对自己不利,但不到最后一刻,诸葛亮仍旧不会承认自己会是自己失策,他手心隐隐有冷汗湛出,但他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下邳城门之处。 终于!下邳城头的呼声停止,而不邳城门也未见开启。诸葛亮又开始轻轻摇起了手中羽扇,在心底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我站在城头之后,一只手高高举起,待众人静了下来,我看向城下的诸葛亮,言道:“诸葛孔明,算你赢了,我赵子龙答应你条件,同意将三阵之约继续下去。不过丑话先我说在前面,若是我战死将士少了一具尸骸,赵子龙定当要你们再多上十具尸骸,‘常山赵子龙’虽不称不上一言九鼎,但说出的话,从来不会收回。” “当然!当然!”诸葛亮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瞧将起来也是甚为勉强,“我诸葛亮愿以性命作保:一具都不会少的!” 诸葛亮羽扇挡在前面,暗中却是抬起左手,拭了拭额头间的冷汗,刚才一番惊险状况,至今叫他心有余悸。“那你就再说说你这下面两阵吧,最好事先把话都说明:究竟是有规矩还是没有规矩!”对他他先前狡辨之言,我着实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诸葛亮狡诈若狐,这第一阵我原就没有盼着会赢,这接下来的两阵,我实在不想再让他落下任何口实了,故有此言。 诸葛亮微微一怔之下,继而反应过来,心知我是担心他像这第一阵“斗兵”般,再耍手段。诸葛亮羽又轻摇起来,心念电转,似乎他又回复平常到冷静的状态。“将军看来是怕我诸葛亮再出巧计了?不过将军不必担心,这接下来的两阵都是实打实的,只用实力说话,其中再难取得半点巧了!”诸葛亮淡淡笑着说道。对于他之言,我冷哼了一声,断不会尽信。 ------------ 第九十四章 加下赌注 [正文]第九十四章 加下赌注 ------------ “便先说这斗械!我愿以为自李广死后,大汉就再难造出此等神兵利器!”诸葛亮说着,身城墙之上的巨弩一指,“想不到在子龙将军军中居,然也有这等人才,这般巨弩,堪称守城良器。恕诸葛亮好奇,还想向将军请教,这等守城巨弩,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诸葛亮言语之中似乎对马均有惺惺相惜之意,我正要说出马均之名。 可话到了嘴边,我又生生给吞回肚里,心中暗忖道:若是我将马均之名告知与他,以诸葛亮的精明,只怕他会着人暗中谋图马均的性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论自己是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小心总不会错的。想到这里,我却是不答诸葛亮所问,反而讪开话题道:“这又与下一阵‘斗械’又有什么关系?这第一阵‘斗兵’胜负未分,尚不知结果,依我之见,我看还是先定这一局的输赢再说吧!” 诸葛亮哈哈一笑,不再多问下去,对着身后吩咐道:“去把两军中‘陷阵营’和‘白阵兵’的尸首找将出来,当着赵子龙将军之面一一点清……” 听过这般话,不只是我心生不悦,便是他旁边的陈到眼中也隐隐露出不满之意。“不必!”我出言打断道,诸葛亮正自觉得奇怪,我回头向高顺说道:“念民!你且下去清点‘陷阵营’的伤亡情况!”高顺领命而去。诸葛亮心知我信不过他,也不点破,对着身旁的陈到也说道:“叔至!既然赵子龙将军有了主张,看来也只有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必再查了!”陈到眼中尽是悲伤之色,瞧也不瞧诸葛亮一眼,便道:“我‘白耳兵’轻伤一百二十一人,重伤二十二人,阵亡一百八十六人,伤亡共计三百二十九人。”陈到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也些数字仿佛已经深深地刻将在他脑海中一般,一张口便能说清楚。从陈到话中也可以看出,经过此役,“白耳兵”伤亡过半,陈到数年间的心血也几乎尽毁于此。 在陈到身上,我依稀看到了高顺的影子。 因为一系列的变故,高顺却是还未来得及清点“陷阵营”的伤亡情况。不多时,高顺来又回到城头,声音带着一丝沉重的悲痛,朗声说道:“回禀主公!‘陷阵营’共阵亡一百八十六人,伤者没有,全无一人生还!”此话一出,不只是我动容,便城下的陈到也向高顺投来异样的神色。 两军都是出奇的沉默,在一段时间之内,仿佛也呼吸也凝固了般。 不论是“白耳兵”,还是“陷阵营”,在两军之中都绝对称得上是王牌劲旅。但今日一战,双方都落得这么一个惨况,这样的伤亡,想来从两支劲旅建立至今,也可以说是甚为少见。对于“陷阵营”来说,这更是如此。“陷阵营”从来都有八百之数,每次冲锋陷阵,伤亡人数从来都很少超过五十人,便是血战、苦战,伤亡之数最多也只在一百人左右。可是今次,却足足近占了四分之一,也难怪高顺会如此心痛。 至于陈到的“白耳兵”,却不是那么清楚了。 “诸葛亮!你还有何话可说?”短暂的沉默之后,陈宫最先反应过来,不住哈哈笑道:“天意啊天意!任你诸葛小儿机关算尽。今日你部伤一百四十三人,阵亡一百八十六人,而我方虽也阵亡一百八十六人,却无一人受伤。其中胜负,任谁都是一目了然。可笑你还用尽阴谋诡计,最后却落如此下场,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陈宫这番话让我方陷入悲痛中的众人,闻之皆是精神一震。 “公台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诸葛亮羽扇轻摆,一点儿也看不出有慌张之态,“我们事先说到的只是以阵亡人数以定胜负,至于这伤者嘛,不提也罢!哈……哈……哈……公台!我们看谁能笑到最后?这一阵最多以和局来算,公台你又如何必高兴得太早呢?”闻过诸葛亮此言,我细细回想了先前的约定,确实如诸葛亮所言。 陈宫想来也记起来了,怒目而视着诸葛亮,直指他道:“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心中终于明白:为何诸葛亮这般有恃无恐?,原来一切早就在他算计之中。 城墙之上每一个人,都如陈宫般义愤填赝,但如能如何?这个哑巴亏我们是吃定了。看着城下得意之极的诸葛亮,我心中暗恨不已。“既然这件事在他算计之中,那么接下来的两阵呢?”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想法,我实在不敢想象,他接来又会玩什么手段。一念至此,一颗心没由来的乱将起来。 “如果当真事事皆在他算计之中,只怕接下来的两阵也未必难讨得好去!得好生想个办法,打乱他的部署,至少要出乎他意料之外!”我心念疾转,猛地心中一动,产生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竟然孔明先生说它是和局就是和局了!”我这般坦然的认承,不用城头上我方将领不敢相信,便是诸葛亮也为之怔住了,“只是这三阵下来,虽定你我两军彼此胜负,最后决定徐州的归属,可是先生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于我们而言,则是大大的吃亏了。” “哦!子龙此话怎讲?”诸葛亮有些意外,面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愿闻将军高见!” “孔明先生既是说了以三阵定胜负,最后决定徐州的归属!但这偌大的徐州除了区区一个小沛还在刘备手中,其余各州各县都控制在我们手中,至少在温候身前,温候吕奉先是徐州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这对与不对?”诸葛亮虽然没说话,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刘备想要以小搏大,若是用真刀真枪地自我们手上夺去了徐州,这原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眼下只想通过三阵赌约,便轻易赢去整个徐州,这胃口未必太多了些吧?” “那依将军的意思呢?”诸葛亮倒也沉得住气,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这既是赌约,至少双方之间筹码要差不了多少,这场赌博才能正常地继续下去,你说对吗?若是彼此之间差得太多,只怕这叫称不上‘赌’了吧?”我双目咄咄逼视着诸葛亮,毫不放松地继续说道:“说来也简单,我要你们加注!”闻过此言,诸葛亮脸色蓦地一变,半天没有开口。 诸葛亮沉思许久之后,问道:“将军希望我们加上什么呢?我皇叔手上就只有一个小沛,人马也在数万之间……”听诸葛亮的口气,似乎要耍起无赖来了。我心中暗笑道:任你诸葛亮再足智多谋,不管你如何费尽心思刘备开脱,又岂知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我最后要加上去的注,恰恰就是你诸葛亮。 “孔明先生想必误会了,并非是要逼着向刘皇叔提什么苛刻的条件。我只希望在你我大胜负之间再加上一个条件,这件事不必请问刘使君,但教你诸葛亮答应便好了。只要你肯点头,我便将它当作你方筹码压注,从此你我双方不脱不欠,这场赌约也可以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了。”听过我这般话,诸葛亮依旧不敢答应,仍旧小心翼翼应付。 “子龙将军且说来听听!我诸葛孔明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值钱的‘活宝’,当真可比当年秦始皇欲用数十城换取的‘和氏璧’,不过这‘和氏璧’和我比起来,终究是死物!”要是在平常我自诸葛亮口中闻得这“活宝”二字,定然会笑破肚皮。须知“活宝”以今时今日的解释,的确不适合用在此处,但我现在显然没有那份心情。 “我要你当着三军将士面前起誓:若是这三阵我方侥幸胜出的话,你便不能再相助与刘备。”我有些忐忑地说出这一番话。我知道《三国演义》中刘备在未遇得诸葛亮之前,便像落汤鸡般被人追得到处跑,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天下,依旧没有一块容身之地。可自打遇见诸葛亮后之后,他这去落汤鸡一朝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刘备也时常将他和诸葛亮比作:我得孔明,如鱼得水。我如今所作所为,便是要这鱼离了水,变作一条死鱼;这水缺了鱼,化成一潭死水。若是用三十六计来讲,此着就可称之为“釜底抽薪”。 ------------ 第九十五章 诸葛立誓 [正文]第九十五章 诸葛立誓 ------------ 诸葛亮听完,不可思议看瞅了我半天,方才说道:“这便是子龙将军所提的全部条件和要求?这也是将军要求加的筹码和赌注?”我点了点头,以示同意。诸葛亮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简单?”说话间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任他想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待到答应下来。看到诸葛亮嘴唇微张,我眼中终于忍不住迸出一丝喜色,这丝喜色迅速立刻被诸葛亮捕捉到。原来都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又变成了一句,“将军待稍等片刻,容我再思量一番!”说完也不打招呼,径自退回了己方大军本阵中。我心中暗叫可惜,重重地在城墙之上捶了一下,手心连着手腕部位都觉得隐隐生疼,无奈之下,也有继续等他诸葛亮的消息。刘备团团围住的大军之中。“什么?”刘备感到不可相信般地看着诸葛亮,反问道:“难道他绕了半天,就给你提了这么个条件?”诸葛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刘备却是焦虑不堪地来回踱起步来,喃喃说道:“若是我军败北,你我只怕都会成为他‘常山赵子龙’的俘虏,到时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他宰割?他提这般条件又有什么意义呢?莫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说到这里,刘备停下了脚步,看将着诸葛亮,希望听听他的意见。诸葛亮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在下也似这般想,可是任我绞尽脑汗,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诸葛亮羽扇在双手中呈半握之状,向着刘备抱拳行了一礼,“尽管皇叔临行之前授于亮阵前专断之权,但是孔明无能,着实无法参透其中玄机。所以才请皇叔决断,拿个主意。”诸葛亮这般话说了相当于没有,相当于打了个太极推手,最后又把问题送还到刘备面前。不过,他说的这番话却也是实话。“那军师对于接下来的两阵,可有必胜的信心?”刘备见诸葛亮不肯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问起关于后面两阵的事情。“不瞒皇叔,在刘备军中也有能人相助,战场之上瞬间万变,纵使诸葛亮向皇叔保证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获胜,想来皇叔也未必肯信。”诸葛亮这席话多少说到刘备心坎上了,刘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在赵子龙背后相助的能人,也许还是孔明昔日故友,虽然我不敢肯定他是昔日哪位故友,但接下来设下的两阵,却是我为他精心准备设计。纵然他鬼谋满腹,胸怀韬略,我也要叫他全无用武之地。”听诸葛说到这里,刘备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如此说来,军师是智珠在握了?不知道军师有几成握胜算?”“原本有九成以上。不过,如今看来,也只有七八成的胜算了。”闻过诸葛亮此言,刘备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皇叔今日大概也看见了赵子龙下邳城上守城巨弩的威力,能造出这般巨弩之人,的确称得上我第二阵‘斗械’的劲敌了。不过!皇叔也不必过于忧虑了,诸葛亮这一阵纵然不能全胜,但至少还能维持个不败不胜之局。至于第三阵,不管赵子龙派何人出马,想要破解我‘八阵图’,除非他找来神仙相助。”听到诸葛亮说得这般信誓旦旦,刘备没由来的凭添一股信心,志得意满地说道:“既然如此!这般有等于没有条件,答应他赵子龙又何妨?”刘备大手一挥,颇有气势。我所提的条件,对他刘备来说,有等于没有,他又哪里知道?我还担心并不是能不能战胜于他,比之我更担心的是战胜他之后,他又光棍地在关张保护下,带着诸葛亮一快儿逃走。须知这位“刘皇叔”在历史之下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若是他一人倒也好说,可是如果加上一个诸葛亮,他便是龙从云,风从虎,倒也真应了那句话:,一遇风云便化龙。我不怕他诸葛亮,因为他纵有惊天动地之谋,如果不能遇上一个明主,终究还是只能躬耕南阳,啸聚泉林,《演义》中的他便是如此;我也不怕他刘备,身旁纵有关羽、张飞这样的绝世猛将,但关羽过傲,张飞贪杯念盏,这二人为将皆有弱点可循。怕就怕这鱼得了水,水有了鱼,这刘备和诸葛亮合在一快儿,恰似如鱼得水。其实又哪里知道?这诸葛亮是被刘备强劫而来,并非历史上所说那般,经过刘备“三顾茅庐”,这诸葛亮才肯下山。这二人之间,与其说是君主,倒不如以主客之分来得人真切。刘备是主,而诸葛亮是客,只是诸葛亮这个客是被刘备这个主人强请而来,若说主人真心以礼待客倒也罢了,这礼刘备至少表现上倒也做得周全,至于这心嘛?到底真不真,在诸葛亮心中自然有数。所以说来,这主客二人,貌神离合,并非一条心。终于!我和诸将在城头苦等许久,刘备大军又有了动静。但见刘备大军两边分开,这次出来不只是诸葛亮一人,便是刘备、张飞、陈到和简雍等一干文武皆在其列。诸葛亮先开了口,道:“我与我家皇叔商量过,认为将军所提要求虽有失偏颇,但所言也不无道理,我家皇叔以仁为本,深思熟虑之下,为下邳千万百姓计,决定接受将军所提要求,你我双方尽可将这三阵赌约继续下去。”闻得诸葛亮此言,在场之中只怕不只是我一个人,我方大部分在心底都暗骂这诸葛亮有不要脸,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张口闭口都将百姓稍上。仿佛说将起来,他刘备不惜妄动刀兵,倒成了仁义之师,如果我们不望风而降,便成祸害百姓的恶魔。我只是在心中暗笑,这诸葛亮果真是天生一张利嘴。“孔明先生也不必精雕细琢地为你家皇叔粉饰了。我早就言在先,这个条件只需你同意便可,牵扯不到刘玄德身上。”我此言一出,不只是诸葛亮为之语塞,便是威风凛凛的刘备脸色也变得渐渐难看,特别是我闻及我最后一句话,只言不讳的提及他的字,不再客气地称呼他为“皇叔”。说句实话,如果刘备身上少去了这道“皇叔”的荣耀光环,只怕历史的刘备终究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卒罢了。“既然已经答应的话,诸葛亮你就不必拖延!我要今日你当着两军数万将士的面亲口起誓。”面对我咄咄相逼,诸葛亮心中没由来感到一阵后怕,甚至有些后悔贸然答应我的条件了。但如今双方数万将士,十多万只眼睛都在眼着他,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可以说是箭上弦上不得不发。便是刘备,也向诸葛亮投来异样的眼光。诸葛亮将牙一咬,羽扇交在左手,抬起右手说道:“诸葛亮今日愿当着两军数万将士起誓:若有朝一日我家皇叔不幸败于赵子龙之手,诸葛孔明定舍皇叔而去,此生不再为他出一策一谋。如有违此誓,叫我万箭穿心,五马分尸而死!天地明鉴,黄天后土,皆可作证!”我逐字逐句地细细回味着诸葛亮所发之誓,发现没有多大的问题。回想起当年,徐庶为救其母,夹在曹操刘备之间,逼着向许下这般类似的誓言,才安然见得老母。只可惜徐母得知徐庶的作为后,怒而自杀,徐庶自此是浑浑噩噩,一生都在愧疚中渡过。想不到今日我却逼着诸葛亮许下这般誓言,不知他是否会重蹈徐庶的复覆辙呢?想到这里,看着城下的诸葛亮,联想到徐庶原来的凄楚下场,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愧疚之情。却不料陈宫的声音又在此刻响起。 ------------ 第九十六章 诸葛抱负 [正文]第九十六章 诸葛抱负 ------------ “且慢!”陈宫喝道:“诸葛小儿,你口口声声说‘有朝一日刘备不幸败于我家主公之手’,你所发之誓才算应验。恕我愚钝,不太理解你所说的这‘有朝一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刘备尚在人世一天,他便不算‘败’,而你诸葛亮便依旧会效忠于他?”陈宫此话叫我恍然大悟,险些让我诸葛亮蒙混过关,钻了言语间的空子。 陈宫一番话说将不出,不只是我脸色一变,就是诸葛亮也为之动容。诸葛亮原本的打算,就是用这般模棱两可的誓言混淆视线,便是他日刘备败于我手,他依旧有推脱之辞,却不想现在被陈宫一口道破。被当场揭穿的诸葛亮,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两声道:“想……想来是宫台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孔明先生的意思自然是指这‘三阵赌约’输赢,是与不是?只要刘备在这三阵之中不幸落败,先生自会遵守诺言,可是这般?”我一口接过道。 我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再也无法推脱了,只好点头。我暗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先生是这个意思,可是赵某人却私以为先生刚才所发之誓未免太轻了些,先生可愿再发一个。”我才说罢此话,陈宫和诸葛亮的目光皆向我投来,唯一不同的是,陈宫投来的是赞赏的目光,而诸葛亮投来的却是惊讶,甚至惊讶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你待如何?”诸葛亮冷着脸问道。 “先生只消把誓言改成:一旦这三阵下来,要是我赵子龙侥幸胜出,先生自当离开刘备身边,不再为他出一谋划一策,此誓有违,大汉必亡!”我说完冷冷地注视着诸葛亮。我心中清楚:这诸葛亮一生以“中兴大汉”为己任,《三国演义》中刘备因不听劝阻,执意欲举全国之兵为关羽报仇,结果中计陆逊“火烧连营”之计,四十万大军嵊全军覆没,刘备侥幸逃到了白帝城,却也因为悲痛之下,一命呜呼,自此之后,蜀国一蹶不振。但受刘备白帝城托孤的诸葛亮,在这般情况之下,他依旧坚持七出祁山,北伐中原,由此可见他“中兴大汉”之心。 一个人不论如何奸诈也好,聪明也罢,但他也有着忠于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且深植心间,时刻不忘。而诸葛亮此人,明显属于后者。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此话一出,诸葛亮已是怒不可遏地指将着我道:“匹夫!尔敢?”原本腮下飘然若仙的长须,此刻居然无自舞。诸葛亮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气急之人,正在吹胡子瞪眼,一直以来诸葛亮给人感觉都是不忧不怒,仿佛人世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值得让他忧怒一般,连陈宫也料想不到,我区区几句话,居然叫他大发雷霆之怒。 陈宫看着我,就像看着怪物一般。 我多少被陈宫看得有些心虚,看到诸葛亮这番表现,同时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心忖:看来这回是押对宝了!刘备对于诸葛亮这突如其来的无名业火甚为不解,在他看来,我要诸葛亮所发的这个誓,便向我先前要诸葛亮答应的条件般,都是可有可无。尽管刘备一直都是顶着“皇叔”这个的名衔在四处收买人心,其实在他心底深处,未必不认为大汉已经是走到穷途末路了,只是不肯说将出来罢了。 所以!刘备认为诸葛亮此刻的表现实在太不明智了。 诸葛亮如何觉察不出刘备异样的眼神?甚至刘备还不住地向他打着眼色,要他听从我之言,另外再发一个誓。诸葛亮心中升起一股凄凉之感,原来他多少认为:不论刘备这“皇叔”是真是假,只要他还扯着“大汉”这面大旗,就定然心有大汉,纵然不是一心为汉,但也绝对心存汉室之人,甚至还称得上志同道合。 可直至今时今日,诸葛亮算完完全全地看清了刘备的嘴脸,不管托“皇叔”这个名号,还是借假仁义之名,不过都是他刘备为了收买人心,聚集兵马的手段罢了。 看着刘备他向自己使眼色越来越急,诸葛亮的心却是越来越冷。原本诸葛亮心中还残留着几分对刘备的情意,也渐渐一点一滴的流失,最后烟消云散。就算刘备大汉“皇叔”的身份是假的也罢,但因为诸葛亮一直心怀中兴大汉的远大抱负,多少有些爱乌及乌,先入主为的想法,让刘备的形象颇显光辉!或许在诸葛亮心中多少也存在过一丝幻想,甚至将刘备就当作了真正的大汉“皇叔”,还把他视作了真正的汉室血脉。 所以闻及我提出要以“他离开刘备”为交换条件,虽然他并未觉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不过他还是本能排斥于我,最后将此事交与刘备定夺。 有道是:爱之深,恨之切!诸葛亮对刘备的失望便能用这句话来形容。诸葛亮在就要答应我的那一瞬间,不经意地捕捉到了眼中迸出的那一丝喜色,越发地认定我有阴谋。但此刻刘备为了这“三阵之约”能继续下去,似乎什么都顾不上了,不断的催促着诸葛亮应从我的话,重新发誓。见作为“主人家”的刘备居然也全然不在乎此事,他诸葛亮只是客居于此,而且还是被抢掳而来的客,他又何必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况且!眼下诸葛亮认清刘备真实面目之后,知道他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中汉大兴,对刘备更是不齿,又如何肯心甘情愿地助他? 当下,诸葛亮将牙一咬,索性依照我先前之言,将誓重新发了一片。等到诸葛亮发完誓,我和陈宫对望了一眼,均未觉出其中有什么破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再看城下的诸葛亮,铁青了一张脸,陈宫笑盈盈地望将着他,仿佛认为搬回一局般,早在心底笑开了花。我也强忍住心中高兴,继续对城下的诸葛亮说道:“既然孔明先生发下毒誓,定然会信守承诺的。”顿了顿,“咱们还是说说这接下来的这两阵吧?” 诸葛亮不悦哼了一声,望向我目光,几欲喷出火来。我故意视若未见,但听诸葛亮一字一句地说道:“子龙将军今日之辱,后面这两阵,我孔明定会十倍百倍向你讨要回来!” 我还没大想明白诸葛亮这番话的意思,诸葛亮又是话题一转,“第二阵‘斗械’,各方军中可各出能工巧匠,只要能做出一样器械,不论攻城守城皆可。两者相比,威力更强一筹者胜出!”诸葛亮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出言打断道:“何谓‘威力更强’?可以从哪些方面信比较?”想起先前第一阵,若以伤亡而论,只是我方胜出,偏偏诸葛亮咬定了“阵亡”二字,最后不得不以平局而论。 常言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吃过一次亏后,这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比将下来,又让诸葛亮沾了字面上的便宜。 “可以从射程,精确度,还有穿透力这些方面比较,一种器械的好坏……”诸葛亮像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子龙将军手下有人能造出守城巨弩这等利器,那人就应该更清楚两种器械从各种方面相比,孰优孰劣!说句实话,孔明对于能造出这等良械之人,心中仰慕久矣,佩服之极,还望将军……” 听到诸葛亮再次提到马均,我心中更是提高了警惕。不管他是真心仰慕,还是假的佩服,听过他的阐述,我已知此阵胜负完全要倚仗马均了,又岂会容马均本人出丁点儿差错。 “孔明先生过奖了,那人对先生改进的手弩也是敬佩有佳,说起这巨城巨弩,他还在从先生改进的手弩中得到的启发而制成。”我笑盈盈地说道。诸葛亮脸色却是一变,他心知他自己改进的手弩只相当于一般的弓箭,和起城头之上守城巨弩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只道我有心讥讽,脸色自然垮了下来。而刘备听了我这番话,看向诸葛亮眼光间,就颇值得玩味了。 “既然将军不肯告知,孔明也不敢勉强!”诸葛亮冷冷地说道:“第三阵‘斗阵’也用着我多说了,双方可选择设阵或破阵,只要一方所设之阵被另一方破出,阵破的那方便算输!” ------------ 第九十七章 以退为进 [正文]第九十七章 以退为进 ------------ 诸葛亮强压心中怒气,把一番话说完。我闻过诸葛亮之言,思忖良久,开口道:“不妥!不妥!”诸葛亮看将着我,等待我的下文,一番交手下来,诸葛亮却也不敢再看轻于我,“这‘三阵之约’皆是你孔明主动提将出来,诸葛亮未雨绸缪,只怕事前你早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说来说去,这三阵任何一局你诸葛孔明都已抢占先机,我们不过是被你牵着鼻子走罢了!” “主公好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人家早就挖好坑,只等着我们往下跳了!”陈宫和我一搭一唱,有些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诸葛亮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更似相当于变相的默认了陈宫的话。诸葛亮羽扇轻摇,问道:“确如公台所言,我方占了便宜,那子龙将军又待如何?”诸葛亮似乎早料到我有条件提出般,羽扇悠悠而动,施施然等着我继续开口。“第一,我想先见识孔明先生制作的器械。第二,我希望再给我们一段缓冲的时间用于器械设计和完成。”见得诸葛亮不含糊,我也干干脆脆地提出了我的条件,“如果我们见识过先生制作精良器械后,在这段缓冲时间之内,我等不能做出胜于先生制作的器械,我们愿自动认输,先生以为在下提出的条件可还算合理?” “合理!合理!当然合理,相当合理!”见到诸葛亮如此痛快的承认,我和陈宫都觉得有些不对,诸葛亮笑眯眯地继续问道:“不知道子龙将军认为这段缓冲时间定为多久才算合理?” “这……”我显然有些跟将不上诸葛亮的思维,还正自想着诸葛亮提出的这个问题。诸葛亮一口打断道:“原本一样精良器械的制造,从设计到制作完成,颇耗时日。但时不我待,即使我们等得下去,只怕不论是北边的袁绍,还有东边的曹操,都是等不下去的,他们也不会给我们那个时间,将军以为然否?” 听诸葛亮说得有道理,我不由自动地跟着点了点头。 陈宫神色一变,正要提醒于我。诸葛亮抢在他前面,快口说道:“既然将军也认同孔明之言,这段缓冲时间便定为三日好了!三日时间虽然颇为仓促,却也足够赶制一样精良器械了。我等先前已应将军所求,退让了一步。常言说得好:你敬我一尺,我让我一丈,你敬我让,万事才皆好商量。以子龙将军的雅量,断断不会这般小事上,与我斤斤计较吧?”诸葛亮此话一出,我和陈宫都暗道不妙,他已然用话把我们将死,不给丝毫退路。 我心道:好个诸葛孔明,好一招“以退为进”,难怪先前答应得这般痛快,原来心中早就打好了这般主意。 诸葛亮笑吟吟地看将着我和陈宫。我和陈宫彼此对望一眼,楞是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咬牙一狠心,说道:“一言未定。”陈宫虽然轻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言,“那先生何日能让在下有幸见识你那双鬼斧神工的巧手?”我话才说出来,诸葛亮却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问道:“为何将军一定认为我军之器械定是出自孔明之手呢?” “孔明博通古今,诸子百家皆有涉列,区区小小器械制作,又如何难得到阁下呢?”听我说罢,诸葛亮却是板起了脸。 “可是那人告诉你的?”诸葛亮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叫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是诸葛亮昔日好友,也别怪孔明不念昔日情份。就麻烦将军带句话给那人,孔明接下来的两阵皆是以我之长攻彼之短,若是识相的话,便速速抽身退出这场纷争之中。否则,就怪不得诸葛孔明不念旧情,下手无情了。” “先生这般话我可否可以当成恐吓呢?”我望着城下的诸葛亮,一本正经地问道。 “将军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诸葛亮袖袍一挥,拍马转身,“时间就定在明日,将军不妨带上你军中那个巧匠!能做守城巨弩,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待明日见识过我的‘诸葛连弩’,也省得他坐井观天,让他明白天下间能制作精良器械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看看也好,最上层的兵法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有让他见识到彼此间的差距,才会主动认输!”诸葛亮说完,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己方大军之中,甚至连刘备也不理睬。 我心中隐约闪过一丝惊怕之意,诸葛亮如此摆明车马地要马均明日观看他的“诸葛连弩”,想来定是有绝对的胜算。我虽然知道诸葛亮几乎称之得上一个发明家,还以为他今次拿将出手的定是传说中木牛、流马。却未想到会是什么“诸葛连弩”,原来听爷爷讲起诸葛亮解决为蜀军后勤不继问题,发明了木牛、流马,几乎不用人力,却是能轻易将粮草送到前线,并且跨越险过天堑的剑阁。 当时还不明世事的自己,只道是诸葛亮就像在“七星坛”借来东风般,是借助了鬼神之力,才有这等神通。 等自己渐渐长大,特别是接触的事物多了之后,再加上如今也称得上两世为人了,自然不信这等鬼神之论,原来只隐隐觉得木牛、流马,相当于现代某种运输工具,不过制作精巧罢了。可如今看来,我倒更趋于相信,这两样东西定是类似于守城巨弩如此一类的器械,不过守城巨弩用于作战,而木马、流马这两样东西则是用于辎重运输罢了。 古代人的聪明和智慧,纵然和今人比较起来,依旧不容小觑。 “‘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他诸葛亮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一张嘴,两只眼睛,也不见得多长了几个脑袋。”我心中这般想到,“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总不成只有他诸葛亮一人有脑袋,而别人脖子上的东西都是摆设,而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在我前世不是还有一句话说得好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我强压了心中对诸葛亮的恐惧,细细想来,诸葛亮这一阵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依旧不过是不输不赢之局。如今我倒越来越相信我自重生到这个世界,另外听到过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前面,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尽管说这句话的田丰田元皓我还无缘亲眼拜会,即使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只怕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诸葛亮退去不久,刘备大军开始缓缓后撤。虽然是撤退,队列之间井然有序,诸葛亮更是派出了一支断后的精锐部队,伏在前下邳城不远的一处人浓密林间。 陈宫最先注视到那片浓密林间,飞鸟不入,而林间隐隐透出一股凛人的杀意。我自然不会犯傻到去追击,只怕诸葛亮就盼着我会这般做。陈宫站在城头之上,注视良久,只道完全确定对方并无破绽可寻,才微微叹气地从城头之上走了下来,对我说道:“将军!我看我们也该收兵回营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陈宫提出的意见,下令除了留下守卫城池的兵马,命其余各营皆回到各自驻地。 这时正近日落时分,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当真可谓是:夕阳无限好,可是近黄昏!我心中感叹道:若是这般美景在大漠之上见得,只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只有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来形容了。只可惜时间虽好,地点却是不对,若是守卫边塞的我北国男儿看到这景象,只怕更会生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之心。 而如今的我看到此情此情景,心中想到更多却是:如此大好山河,烽火不断,狼烟四起,刀枪并起,兵戈难休。却不知道刀戈休时应在何日,面前就有一场刀兵近在眼前,今日虽然熬将过去了,可明天、后天……又该如何应付?若是我有将一日守将不住这座下邳城,城破之日,今时今日面前这幅美景又会变作怎样? 我实在不敢想象,即便击败了刘备,送到一个“刘皇叔。却还有曹操、袁绍之流,他们无时无刻不盯着徐州,在火红的夕阳间,我隐隐闻得刀戈之声,隐隐看到一幅血流漂橹的惨景…… ------------ 第九十八章 张辽心结 [正文]第九十八章 张辽心结 ------------ 是夜!月华如水,月影动人。 “文远!不要再喝了。”才从大堂中出来,张辽摇摇晃晃地走将在前面,而后面的高顺则一个劲儿地劝。“别管我!”张辽用力推了高顺一把,推得高顺一个跄踉,“我张文远没有你这种兄弟,以……以为你你们‘陷阵营’百……百战百胜就了不起,是……与不是?把……把我张文远独……独自撇在一边。 “我……我张文远要主公单人独……独骑相救,已……已经独够窝囊的了,却想……想不到你高念民还落井下石,趁我重伤的时候打晕我……还算什么好……好兄弟?走!跟我走!我……我们一起去找……找主公评理!对!就是评理。”张辽一边打着酒嗝,却是一把抓住了高顺的衣领,不肯松开。 此刻我亦欲出“州牧府”去找马均,想和他商量一下关于明日“斗械”的一些事情。却不料才出得“州牧府”,便看到高顺和张辽二人。 “什么事要我评理?”我只听到后面半句,走出府看见二人,我笑着问道。突然!见到我出现在此处,高顺和张辽都吓了一跳,高顺向我行了一礼,张辽酒突然间也是醒了大半。“将……不!主公!”张辽整了整头上已斜的头盔,连忙跟着高顺一快见礼。我却是及时扶住了二人,回头向着“州牧府”看了一眼。 “既然有事,不如我们回府中详谈吧!”我说道。 “主公这是要出去?”高顺问道,我默认点了点头,“既然主公另有要事,我们也不便打扰了。只是文远心中有些不痛快,这才喝醉了酒,吵着嚷着要拉着我来府中找主公评理,我看现在文无酒已经醒了。我看主公另有有事,不妨先去忙你的吧!我和文远……”我手一抬,阻止了高顺继续说下去。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明日‘斗械’一阵虽然重要,但无论如何也得见识过诸葛亮所制的军械,方有定论!反正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四处走走?” 听我如此提议,张辽也立刻劝阻道:“不必了!不必了!明晶‘斗械’一阵还得看马均那小子的,我等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何还敢跟主公再添麻烦?”说完,张辽拉着高顺便要往回走。“且慢!”我及时叫住了张辽,盯着他看了半晌,张辽眼神有些躲闪,“我且问你文远,你和高顺是不是兄弟?” 张辽没料到我突然问出这话,怔了怔后,甚为肯定地回答道:“战场之上不离不弃,互为守望,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亲逾手足。” “既是如此,有什么不痛快没必要憋在心里,一快儿说出来。别说我你憋得难受,便是看得也难受!”张辽被我一口道破心事,不禁脸上一红。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连张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开得了口。我心知张辽为难,也不顾二人,当先走在了前面,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又回头望了二人一眼。 “今晚月色不错,正适合散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管是难以启齿,还在憋屈在心里的,今儿都一气儿吐出来吧!不着急,边走边聊。” 两人跟在我身后,大约走了近百步的距离,后面的两人还是紧闭着嘴,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倒是有些按纳不住了,正要转过身提醒他二人一番。却不想在此时,高顺先开了口,“文远!我知道在日间我打晕了你,未征得你同意,自作主张强令你的部曲退回城中,不只是于军法有合,更是驳了你的面子,我在这里跟在陪罪了!” 说完,高顺抱拳,深深向着张辽一拱。 见得二人停了下来,我也止住了脚步。在我想来,既然高顺开了个好头,以二人的交情,想来张辽定会“骑驴顺坡下”,不会太为难高顺的。谁知事情跟我想完全不一样,面对高顺这深深一拱,张辽完全不领情。既不伸手去扶高顺,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便是我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 高顺绝对是属驴的,性子执拗得过份。既然张辽伸手去扶他,他便保持着先前那个动作,二人好像陷入僵局般。 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自己趁机冲当一下和事佬,还是先把高顺扶起再说?不料!张辽却是在这当儿开了口,“念民!你我多年生死相付的至交好友,你认为我张辽张文远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吗?竟然是为这丁点儿小事与你呕气?”张辽看着高顺,说道:“在战场撕杀,必要之时我张辽可以连性命都交到你手中,又岂会在乎这区区数百部曲?” 我倒有些糊涂了,既然张辽不是为这事呕气,又哪里会来这么大的火气? “别说你打晕了我,便是你高念民想要割下我张文远的脑袋,我张辽也定会二话不说,亲手将脑袋放到你面前。”高顺缓缓抬起了头,与张辽对视,“做兄弟的,只今生没来世。可是!看看你高念民又做了些什么?打晕了我,你是不是想自己带着‘陷阵营’去冲锋陷阵?看着我我眼睛!高念民!清清楚杨地告诉我,如果今日主公在城外稍有丧失,你是不是打算拼了条命,以全忠义?” “是!”高顺短短地回答了一个字,“我的字乃是主公所取,他要我永永远远都记得高顺自己的出生,生生世世都不要忘记自己身上背回的责任。‘陷阵营’‘高家村’,整整五个寒暑,五个春秋。”说到这里,即使是沉静如水的高顺此刻也显得颇为激动,“你能想象么?我身上背负着高家村数百条性命,这些年来刀里来剑里去,我把他们变成了什么?几乎全都要变成只知杀戮的野兽了。你能想象一张张纯真的脸庞变得冷酷无情,一双双质朴的眼睛变得嗜血疯狂,我多少个夜里辗转难眠。好几次我都差点儿把持不住自己,把这支部队带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敢多喝酒,便是怕喝醉酒之后的我,哪怕一个命令都会让自己连同着高村庄众人双手沾满鲜血。”说到这里,高顺弯了下身子,抱住脑袋,呜呜抽泣起来,哭得就像个小孩。第一次看到高顺这般模样,我也不禁楞住了。高顺在我眼里直都一个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铁血汉子。 “文远!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高顺从一双手臂下探出了头,“自从温候死后,主公来到徐州,一切都变了。我们以前只有靠着抢劫、恐吓、威胁各种手段,才能从百姓手里征来军粮;主公一来到徐州,不禁不强征军粮,反而开仓赈粮;以前军中损失严重,我们便强拉着各方百姓入伍,可如今呢?百姓对主公赈粮之举感恩戴德,就说今日一战,以前那些视我等为洪水猛兽的富绅,如今竟备足酒食来军中犒劳我等。 “以前大军只有靠强拉百生才能湊足人数,可现在徐州百姓,踊跃要求应军入伍,光是丹阳一地,我们便能瞬间拉起近千人的队伍。这些丹阳精兵,我们在以前想都不想的。”高顺吸重新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主公不只是赐给我一个姓,更是给我了希望,我知道我最大的希望是什么?我最大希望便是有朝一日让‘高家村’这些人不在是沙场的‘陷阵’勇士,而是能重返田园,重新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这些东西是我以前跟着温候,从来不敢奢求,也不敢去想的!” “文远你白日里骂得对!主公于我有如同再造之恩,我却是为了‘陷阵营’的存亡,却丢下主公一人在城外,独自面对刘备数万大军。张飞的武艺非凡,我们皆是心知肚明,可是当时我真的是没有选择。如果只有我一人,我会义无返顾地选择留下来和主公并肩作战,血战到底。文远!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但……” ------------ 第九十九章 文远归心 [正文]第九十九章 文远归心 ------------ “念民!你不必说下去了。”张辽大手一抬,打断了高顺的话,“我张文远又不是瞎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 “文远!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高顺又先话截了回来,“主公不仅于高顺一人有恩,主公的生死,不只关系‘陷阵营’荣辱,以后‘高家村’能否摆脱现在的命运全系主公一人身上。所以说,不管是高顺还是‘陷阵营’都有百个千个理由为主公去出生入死,甚至是万死不辞,而你文远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只有你高念民一人念着主公的好是不?”张辽似乎隐隐有动怒的预兆,“白日里,不只你高顺,还有你宝贝的‘陷阵营’都是主公的救出来,而我张辽张文远这性命也是他从张飞手下捡回来的。常言好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我张辽受的还是主公救命大恩,如果对主公生死不闻不问,那不是成白眼狼了?” “那不一样!”高顺一口截过道:“你张文远欠主公的救命之恩,我高顺自然会想千方百计地为你还……” “我张文远欠下的账,什么时候要你还你高念民还了?”张辽怒吼道。“怎么不行?就是因为刚才你说过你愿意将性命交到我高念民手中,只要我一句话,你张辽张文远便会二话不说,将脑袋提到我面前。”高顺也甚为少见地激动起来,“你张辽虽然愿意把性命交到我高顺手中,而我高顺这条命早已交给主公了,试问,你做能到么?” 张辽闻言为之语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远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有着为主公不惜一死的理由,而你张辽没有,不许!也是不能!”高顺注视着张辽,平静地说着。张辽呆呆地注视着高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我总感觉这二人在打机锋般,我听得似懂非懂。他二人今日这一连串对白,只怕也有他二人才听得明白。 “告诉我!为什么?”半天之后,张辽才吃吃地问出这什么句话。 “没有为什么。你有你路,我有我道,至今以后我们两兄弟恐怕只能同心不同路了。”高顺嘴皮微颤,背转过身体,不敢面视张辽。 “什么叫同心不同路?”张辽几乎咬破口皮问出这句话。高顺苦笑了一声,回答道:“高顺跟着温候之时,每日浑浑噩噩地过着,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也许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吧!为了‘高家村’劫后余生留下来的每一个人。所以!那时候只要温候还给一口吃了,不管他要指着‘陷阵营’打哪儿,‘陷阵营’都会义无反顾地冲向哪儿……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心中有了盼头,‘陷阵营’紧有的这点儿盼头都全系在主公一人身上。这些年你我战场之上相互扶持,彼此不知救过对方多少次性命,就是因为这血里趟过来的交情,彼此都知根知底。你张文远心知我高顺背负着‘高家村’的责任,我高顺又何尝不知你张文远心存抱负,志向远大。若非遇到你认为值得真心让你投效的明主,你张文远又如何肯真心归附于他?” 听完高顺这番话,我隐约有些明白了。 虽然心中隐约有着失落、惆怅之感,可我还是强挤出笑意,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你虽受了委屈,但念民没有做错!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是兄弟!对吗?”我另外一支手搭上了高顺的肩膀,三人并排而立,“不必因为我而伤了彼此兄弟情意,就算……就算以后文远有了更好的选择,我……” “‘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不等我把话说完,张辽却是喃喃重复起我刚才说过的话来,“念民!我问你一句,如果他日你我战场对立相逢,你又当如何?” “如果你我当真有那么一天。”高顺眼中也隐约窥得湿润之意,“楚河汉界,敌我分明。你我各自凭实力对决吧,但听天意吧!”说高顺说到此处,张辽脸上闪现一个凄苦的笑容,说道:“你高顺倒也做得到,天意?天意?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天意’?天意难道就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吗?” 张辽仰首问天,大声喊道。 “如果高念民不幸败到张文远之手,只怪我技不如人;如果张文远死于念民剑下,他日等高顺为主公平定天下之时,‘陷阵营’重新改名作‘高家村’,众人卸甲归田之日,便是高顺在张辽墓前自刎之时。”高顺继续说道,也未见他有任何感情波动,仿佛在他认为,事情本就应该如此顺理成章一般。 张辽扭过头,和高顺对视一眼之后,彼此眼中都显过一丝惊人默契。 张辽笑了笑,高顺也跟着笑起来,二人笑声在漆黑夜里此起彼落。张辽手搭上了我的手,也放将到高顺肩膀,一边说着,一边说道:“高顺还是高顺,我还原以为他有了个字之后就会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嘛!我说念民,你当真希望看到它日你我兄弟相见,却只能骨肉相残?” 高顺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几许悲伤之色,却是没说一句话。 “念民!或许因为我们出生不同,彼此想的的确不一样。你高顺是吃‘高家村’‘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欠着‘高家村’的恩,你时刻想的都是让‘高家村’的人如何能活下来,更好折活下去;而我张辽出身在官宦之家,虽然祖上几代也并没出什么过光耀门楣的人物,但我张辽无时无刻想的却不想着为要将张家发扬光大,要张辽之名名垂千古。只可惜我等武夫,在众人眼中,只怕和杀猪屠狗的也差不了多少。想以温候武艺之强,在丁原手中,也不过一个小小的掌管粮饷的小吏,可笑的居然还是一介文职,若非以后温候拜丁原为义父,丁原又岂能重用温候?打心里说句实在话,不管天下人如何看不董卓,他在董卓在我眼中还算是一个明主,他能慧眼识英雄,他有识人之明,至少让我等一介武夫有用武之地,不是么? “想我张文远一身武艺,又精通兵法。常言说得好:习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如今汉室衰微,群雄并起,竟相割据称雄,又哪里把刘家天子放在眼里?原以为跟着天下间武艺最强的人,便能打出一片天地,闯出一番事业。曾几何时,你我都曾沉醉于温候强大武力之下,‘虎牢关’一战,温候一人,一杆方天画戟加一匹赤兔马,让群雄为之束手,是何等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哪时何只你我,只怕天下人都认为在强大武力的面前,什么权力和阴谋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可是长安一败,温候接二连三地败走中原,渐渐让我等从沉醉中慢慢清醒过来。说来还是你高念民最先意识到这点,也是在那时,你的‘陷阵营’应运而生,而另一个神话也随这诞生。有时候连我都说不清楚,‘陷阵营’的创立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自此之后,我和你都不再痴迷温候强大武力的神话,彼此皆不约而同地将一门心思放到了专研兵法之上。 “唯一的不同,因为你手中有强大无比的‘陷阵营’,所以专研的兵法,更趋向出击和攻袭;而我知道我性格有时候过于率性而为,故意才选择了一个‘守’字,希望借此能将自己楞角磨去,以达到磨练自己的目的。有时候我在想,我性格冲动,而你永远都比我冷静、镇定,要是我俩攻守转换,也未必不行。 “念民知我之志,才不欲勉强于我。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辽说到里,看了我一眼,“赵子龙,不满你说,在今日之前,不管世人将你传说得如何传奇,你在我心里永远比不过温候吕布,因为虎牢一战,再战将下去,你的确不是温候的对手,这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一个失败者,永远都不会被人看好。成王败寇,也是温候教给我等的生存法则。 “可是!今日你两次三番不惜己身,为我等断后,作为主公,温候不如你。最让我动容的还是今日在城墙上所说的那番话,尽管张文远并未亲耳听见,但听后来听各营将士说起,一个能兵卒当作至亲手足的为将者,‘永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温候做不到这点,为将!温候亦不如你!” “张文远只想能将一腔抱负施展,又不想与他日和兄弟在战场之上拔剑相向。”张辽痛苦地看向高顺,最后又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跪将在我面前,“温候既然选你当这‘徐州之主’,想来你必然有过人之处,还望你赐我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我嘴唇动了动,终究忍了下来,只是叹道:“世间安得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请恕赵子龙智短力薄,想不出这般两全之法,文远还是起来说……”说着,我要抬手扶起张辽。 “既然将军不肯说出来,就让张辽自己说吧!”张辽不肯让我扶,“张辽这一生只是希望不辜负了这身所学,即使是董卓之流,也甘愿为之效命。将军待将士竭心至诚,比起董卓又何止强上十倍?既然念民一心报效于你,我张文远又何忍他日战场之上与他对决,手足相残?主公在上,请受张文远一拜!” 张辽一拜,不只是我为之惶恐,高顺也是始料不及。 ------------ 第一百章 旁门左道 [正文]第一百章 旁门左道 ------------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俗话说得好:霜打无根草,挂在枯草落叶上的冻霜还未完全化去。中原的冬天虽不如北国那般,冰天雪地,冷得酷寒,仿佛欲夺去人世间一切生命般。 但此刻太阳还未完全升将起来,中原冬天的早晨还是有些清冷的感觉。在中原虽然不必像北国一般,须得全身上下都裹在严严实实的衣服之中,一双手还得藏在袖中,只有露出来的只一张脸在外面。更甚者因为害怕冬天里凛冽如刀的寒风,把一张脸也蒙了起来,露在外面的就只剩下一双眼睛。 地点都不样,但时节却是一样,冬天还是冬天。即使是中原,还得穿将上三四件厚实衣裳,才能完全抵御住冬天的严寒,特别是在这样的早晨。 时间是诸葛亮定下来的,今日一大早他已经派飞骑到城下传信,叫我前去城外观看他带来的诸葛连弩。城头巡逻的将领也曾问过对方,为何时间非得定在早上,而不是正午或者?对方的回复却是怕日头升高,晃了眼睛,以免影响到器械的精准确。说来也是有几分道理,我先领着众将在城关之上观望了一番。 观看的地点就在城下数百步之外。说也奇怪,诸葛亮选的地方,便是先前我用守城巨弩射死张飞座骑附近,不知道诸葛亮是不是有意想还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所以才选在那里。四周方远数百步之内皆是一马平川,并没有什么适合的藏兵的地方。而且!诸葛亮所带之人也不算多了,除了他自己,四处大约还散布着百来个人。不过!刘备却是将张飞派了出来,守卫诸葛亮左右,一直寸步不离。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张辽向陈宫问道。 陈宫摇了摇头,张辽又道:“他们派出人不多,就在百人左右,我们应该派出多少人才为合适?”张辽话才落下,一旁的曹性一口接过道:“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派出的个个皆是威武之士,叫他诸葛小儿好好见识一下我军军威,说不定到时候根本不用比,那诸葛小儿已经吓得屁股尿流,自动放弃认输了。” 曹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陈宫、高顺、张辽皆是沉默不语,可是赞成了曹性之言的大有人在,不少人跟着附和,皆笑作一团。 待众人笑过之后,我才开口说道:“你们以为带的人越多,就越能震慑住诸葛亮么?”对于我突如其来的一问,刚才笑作一团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太明白我意思。“不是么?”曹性既是最先提出此议之人,听我话中的意思似乎对他先前所提之议颇有疑议,他到光棍的站将出来相问。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怕诸葛亮他不会想将军这般想,他只会认为我们是怕了他,所以还会小心翼翼地带上这么多人马。” 闻过我此言,曹性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陈宫适时站出来解围,说道:“子龙将军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带太多人马。否则倒叫那诸葛小儿看轻了咱们,依我之见,最好我们出城人数也在百人上下。”陈宫之言虽然得到大多数人的赞成,依旧有小部分人坚持认为:带这么少的人不甚妥当,如果发生突变之事,这点人马应付起来只恐是捉襟见肘。 看来经过前一阵一番的较量,诸葛亮的足智多谋,已然深入人心。经过一番争论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听从陈宫的建议,带和对方差不多相当的人马出城。 出城之际,为了以防万一,我故意叫马均扮成了我的一个亲兵。如此一来,一是为了方便掩人耳目,这二来就算是被诸葛亮识破,有我护着马均,只要在我银枪可及范围之内,即使出手的是张飞,在他出手之前也不得不掂量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均,发现他的衣襟有些乱了,顺手帮他理了理。 岂料我才搭上马均的肩膀,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我只道他是害怕,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不用害怕,一会儿你只管放心仔细观察那诸葛亮的‘诸葛连弩’,但记得别离我太远!”马均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显得颇为激动地说道:“主公!除开那次被温候强掳而去,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马均这席话说得我有些郁闷,敢情我是误会他了,他原来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激动搞得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哆嗦。 我忍不住多打量了马均两眼,想不到这小子长得文文弱弱,骨子里流着的血却是极为澎湃的。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他马均当兵也不是一天两天,却说一次战场都没有上过,岂不是太说不过去?看到了马均半天,忍不住问道:“你说以前都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那你以前在军中都做些什么?” 听我如此问起,马均不禁脸上一红,嚅嚅回答道:“因为他们见我身板不怎么样,见我既会木匠活儿,又会铁匠活儿,所以都把我当成工匠留在军中了。” 我看下观察了马均一番,哈哈笑道:“你这身板是差了点儿,先别说你这般有夜没夜地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更当心就是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你给吹跑了。”马均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几乎无地自容,“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打算招集全军上下,每天闻鸡起舞,勤习武艺,如果你吃得这这份苦,不妨来试试。” 本来我只是随便一说,却不想马均睁大了一双眼睛,眼里写满了不敢相信。双眼渐渐升起水雾,似乎就要哭将出来,把我吓了大跳。 “主……主公!你……你是说我也可以去?”喜出望外的马均一时间竟忘了主仆之礼,一下子攀上了一条臂膀,生怕我一回头,又会反悔般。我颇为奇怪地看着马均,马均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瞒主公!我自小便想学得一身武艺,更想做一个除强扶弱的游侠儿。只是我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实在不适合练武,不得以我只有弃武从文。说来也不怕主公笑话,像《论语》《四书》《五经》这类儒家经典我都怎么都读不进去,偏偏对机关制造这类旁左道的书籍甚感兴趣。主公!你说是不是很没用?” 马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了头,声音几乎更是弱不可闻。 听到马均这般妄自匪薄,我心中忍不住我大大地汗了一个。只怕前世的我比起马均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般马均这样的人才放到现代,绝对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大科学家。 “术业有专攻,谁说你学的就是旁门左道了?你学的东西用将到战场之上,可抵十万雄兵;你之所学用到民生之上,更强过他八个大夫、十个丞相。”闻过我此言,马均虽拾起不少信心,但还是有些不敢尽信我的话,只是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主公这番赞言,马均实在是担当不起。可是主公的话,马均却是记下,马均这条命早就卖给主公了,马均别无所长,所能报答主公的只有这身乱七八糟的杂学。尽主公尽管放心,马均纵使拼了这条性命,也定当为主公赢得此阵。” 马均有信心自然是好,可是他把事情说得这般严重,却是有些太过了。我正要嘱咐他两句,叫他不太过计较成败得失。 “将军!城门开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城吧!”在我一旁的陈宫向我提醒道。见得城门开启,心知时间再耽搁不得,唯有收拾心情,想着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向马均说明此事。一众百余骑,缓缓走出城中,过了护城河,已然能看诸葛亮等人,却是看不见所谓的“诸葛连弩”,我心中不免有些费解,向与我并骑的陈宫问道:“能看到‘诸葛连弩’么?” (哎!先传到一百章好了,每天都至少写了一章的,只是工地上信号不好,买了张无线网卡也用不了,自己也米时间上网.这次总部那边传来些资料,要下载回去,假公济私一回,顺便上传些.米办法!现在工作了跟以前在学校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拿来写作,算了不多说了,赶紧下东西吧!出来混的都不容易,还是那句话:大家愿意再看下去,我就愿意再写下去!) ------------ 第一百零一章 诸葛连弩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 诸葛连弩 ------------ 陈宫闻言,抬起头看向看诸葛亮所在之处,却是未发现“诸葛连弩”所在。 诸葛亮似乎早在我等出城的一刻,便已经注意到我们,手中羽扇轻摇,笑吟吟的准备迎接我们。陈宫观察未果,有些失望地朝着我摇了摇头。我旁边的马均却是乘机提醒我道:“主公你看!”顺着马均所指,我放眼望去,“他的所有人马围成了个半圆,这既是防御之阵,又是为守卫器械,如果属下所料不差,这‘诸葛连弩’就应该掩在他们背后了。” 果然如马均所言,原本所零星散落的百来号人,不知何时已结成了“偃月之阵”,彼此背靠着背,而诸葛亮和张飞就在偃月之前。 “德衡!依你看来?这‘诸葛连弩’会是个什么东西?”见得诸葛亮竟搞得这般神秘,不禁勾起了我心中好奇,因为马均是这方面的行家,忍不住向他请教起来。“‘诸葛连弩’!这其中竟然带得有个‘弩’字,就应该脱离不了这‘弩’的范筹。不管是什么‘弩’,像机括些关键部件总是少不了的。 “这其中既然带得有一个‘连’字,如果真要属下猜上一猜。虽然还没有见过它真正的模样,不过属下猜想:此弩定是能连发。昔日李广李家军中最厉害的‘神武弩’能一次连发五箭,就是不知这诸葛亮的‘诸葛连弩’,能一次能发射多少支箭。不过此人竟敢用自己‘姓氏’给此弩命名,此弩想来定然也是非同凡响。” 听过马均娓娓道来,我悬着的心隐隐隐放下的同时,同时又提起了一丝警觉。 “子龙将军如约而来,果真是信人!”在大双大约有几十步距离的时候,诸葛亮带着张飞迎了上来,抱拳说道。张飞看见了我,却是甚不待见,“丈八蛇矛”往肩上一架,抱起了一双膀子,而头却是故意偏作一旁,仿佛对我视若未见般。张飞这般表现,多少也在意料之中,我也不以为意。 我放开马缰,翻身下马,领着余人也迎上去。两方人马彼此相见,均是笑脸相迎,若是乍看之下,只怕也难有人真相信:这两方在昨日之前竟还是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仇敌。 “孔明先生相召,敢不前来?”我笑着还了一礼,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诸葛亮布置围成的“偃月阵”背后,“不知先生的‘诸葛连弩’所在?”诸葛亮羽扇在手中顿了顿,说道:“如此美景良辰,不如将军和我把臂同游一烅,也好好观赏一下这徐州美景。如今时辰还早,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说话间,诸葛亮的一只手,已是搭了我一支臂膀。 只是以他的力气,如何撼得动我分毫?我面上虽不动声色,虽让诸葛亮拉着一支臂膀,我暗中运起了力气。诸葛亮这个颇显得有些孟浪的动作,害得两方将士的神经都崩紧了起来。我身后的高顺、张辽二人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佩剑,而负责守护诸葛亮的张飞双手横执“丈入蛇矛”,一双圆铃般的巨眼,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见得两边的将军都有了动作,其余的将士更是不含糊,各其拿起手中的兵刃,泾渭分明地指向对方。 诸葛亮见我蚊丝不动,有些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颇为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见诸葛亮收手之后,我原来那支被诸葛亮抓着的臂膀,顺势高高抬起,示意张辽和高顺他们不必刀剑相向。领悟我的意思,高顺、张辽不约而同地收回了腰间佩剑,跟在他们身后的百余将士也“悉悉索索”地收起了兵器。 “我记得孔明飞骑来报时曾说过:先生是怕日头升头,太阳光晃眼,才特邀我等在早晨观看先生苦心研制‘诸葛连弩’。先生竟有如此闲情逸致邀我游山玩水,就不怕等会儿耽搁了时辰?”这般话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诸葛亮既以“阳光晃眼”为借口,我现在以同样的理由反赠于他。 诸葛亮顿时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先是叫张飞收起了兵刃,随着又给张飞使了个眼色,张飞又命令身后的兵卒收起了武器。 跟着,诸葛亮又仔细打量了我半晌,方才说到:“当真一日不见,就该刮目相看了,子龙将军口皮功夫可谓是越练越利索了。”“还不是全拜先生所赐?”我笑着回道。诸葛亮面色一变,多少变得有些难看,诸葛亮随即又转过身,看了“偃月阵”一眼,将羽扇夹在腋下,双掌拍了拍。 顿时,被围成“偃月阵”的众人让将开来,我等纷纷睁大了眼睛,终于能一睹“诸葛连弩”的庐山真面目了。“既然将军如此迫不及待,诸葛亮再推脱下去,只会让你多生疑心。”诸葛亮一边说着,羽扇又交还到手,一边轻摇起来,“也罢!也罢!看来将军一定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你……”张辽最受不了诸葛亮这般话,幸亏高顺在旁,及时将他拉住。张飞斜着眼,瞅了一下张辽,甚为蔑视地说道:“手下败将!安敢再敢出现某家面前?” 张飞这句话无疑说到了张辽痛处,张辽怒视着张飞,但听“铿”的一声,张辽腰将佩剑应声出鞘,眼看高顺就要拉不住他了。“翼德既有自知之明,今日为何还敢前来?”我的声音适时响起。张飞闻过我之言后,一张黑脸,时青时白,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张辽看到张飞如此难堪,一时间觉得心中痛快,竟哈哈大笑起来。 张辽一面笑着间,一面还剑入鞘,哪里还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辱人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张飞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翼德竟然不留口德,也怪不得我‘常山赵子龙’了。还望翼德记住赵某今日之言:文远是败过于你手中不假,但并不说明你张飞张翼德的武艺永远都比他之上,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之后,你若是还能不费吹之力地击败文远,到那时才说这般大话不迟。” “子龙将军的话说有道理!翼德将军可曾记下了?”诸葛亮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响起,“教训一番也好。他兄弟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只可惜云长不在,无缘听到子龙这番教诲了。” 诸葛亮的声音响起,我却是觉得位置似乎不对。我顺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诸葛亮已然走近到了“诸葛连弩”面前。诸葛亮将羽扇交了一名士卒手中,自己忙着摆弄起“诸葛连弩”起来,调弦、上箭,皆是他亲手亲为。诸葛亮忙活一阵之后,对旁边的士卒吩咐道:“准备箭把!五百步距离!” 立刻有士卒领命前去。 趁着这会功夫,我细细打量起这“诸葛连弩”起来。“诸葛连弩”比起马均设计制成的“守城巨弩”似乎小了一号不只,从外观上比较,这二者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只少我这个外行人看不出太多的明堂来。我唯一能看出不同的便是,这“诸葛连弩”的填弩糟比起“守城巨弩”宽了一倍不止。 按理说“守城巨弩”所上的重箭比起“诸葛连弩”的上弩箭大上一号,可偏偏弩糟还不如“诸葛连弩”的宽,我倒是有些相信马均之言了,这“诸葛连弩”的确是连发的。 我心中唯一还带着疑问便是先前出城门之际马均曾问出口的,便是这“诸葛连弩”一次到底能射出多少支弩箭。可惜我看见了诸葛亮只装填了一支弩箭在弩糟之中。至于这“诸葛连弩”的射程倒不在我考虑之列,因为诸葛亮叫那名士卒将箭靶放到了五百步开外,也应该就是它的极限距离了。而我问过马均,他制成的“守城巨弩”的最远距离,是在千步开外,比起诸葛亮的“诸葛连弩”胜了一筹。其实这也应该在情理之中,毕竟!“诸葛连弩”比起“守城巨弩”小了一号不止,射程差些,也不奇怪。 ------------ 第一百零二章 马均试弩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马均试弩 ------------ 诸葛亮见那人摆好箭靶之后,稍微较正目标之后,回过头对我说道:“子龙将军!可有兴趣亲自试上一试?孔明当日亲眼目睹将军自城头之后射出的那箭,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将军将那般‘守城巨弩’都能拉动,在下区区‘诸葛连弩’自然不在话下。”说话间,诸葛亮已是扣动了“诸葛连弩”的机括。 在扣动板机的瞬间,诸葛亮却是扭过头和我说话,似乎注意力都未放在箭靶上一般。眼看着那技弩箭飞出去,所有人睁大着眼睛,都看得是目睁口呆。 可是诸葛亮的表现似全然恍若未知般,仿佛他连他自己已将弩箭射出都不知道,面上一点儿也不见着任何急或紧张之态。“嗖”的一声,听着弩箭破弦之声,众人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就如那脱箭之弦般,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又是“铿”的一声,是弩箭入靶的声音,全瞪圆了眼睛,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偏不倚,弩箭正中箭靶红心,弩箭箭尾的箭羽兀自颤巍巍地晃动不休。那执靶的兵卒高声喝道:“正中红心!” 诸葛亮回头看了一箭靶红心之上的弩箭,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目光中又似带着几分不屑之意。“子龙将军!请!”诸葛亮做了一个“请”姿势,自己则离开了操控“诸葛连弩”的位置,退到一边,一脸笑意地看将着我。眼下多少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先前我还只道是他诸葛亮随口说说,可是摆出这般架势,却无疑是要赶鸭子上架了。 我一时间退也不是,退也不是,弄得好是尴尬。 诸葛亮的“诸葛连弩”虽然外形看将起来和“守城巨弩”差别不太。可是观看诸葛亮一番操作,却又不尽相同。先前诸葛亮一番表演,从调弦、装填到较正,所有动作看将起来都似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容易让人心生出轻而易举之感。可是这“诸葛连弩”好不好操作,只有他诸葛亮自己心中才有数:不管换将成任何一人,即便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弩操作的控弩好手,如果不花些时间弄清楚“诸葛连弩”的构造,想要熟练的操作它,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因为诸葛亮清楚地知道这点,有心要让我当面出丑,所以才做足了这般姿态。 不过!我却没想得有这么多,只是害怕自己在人前出丑,所有才有些犹豫不决。可是双方将士的目光都锁定在我一个人身上,如果再拖将下去,只怕这个一军之将不只被敌人看不起,便是自己兵卒也是信心有大减。我接连深吸过几口气之后,正待硬着头皮顶上,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却不料,马均的声音此刻在耳边响起。 “我家主公,能文能武,能人所不能,又岂会被你区区‘诸葛连弩’难倒?”马均说道:“只是以我家主公身份,能纡屈降贵来观你制成的器械,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又岂会不顾自己身份,亲自操作这等玩意儿呢?小的抖胆,请求主公让在下试上一试,还望主公应许。以主公的身份实在不能碰这些东西,还是让小的代劳吧?” 我在心底暗自笑开花来,心道:还是马均聪明,这番言语说得声情并茂,偏偏他诸葛还不能在其中挑出丁点毛病。 我当下点了点头,暗地里递给马均一嘉许的眼色。马均冲我笑了笑,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将军首肯,小的便领命了。”诸葛亮气得似乎连脸都绿了,他好不容易用话将住了我,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个丑,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番死缠烂打之言,却是让他鸡蛋也挑不出骨头,而且马均话里隐隐约约暗影射沙地指出:以我之尊,而他诸葛亮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和我平起平坐。 诸葛亮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光棍眼里岂能容下沙子? “敢问兄台乃是何人?”诸葛亮强压心中怒气,却是没直接向马均问起,而扭头向我问道。“他是我手下一个亲兵!”我的话差点儿没让诸葛亮吐血,他诸葛亮不管怎么说,在刘备军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军师,没想到我居然派出一个无名小卒和他对阵,这岂不是间接掉了他诸葛孔明的身价? 若说前世的他身为蜀国两朝重臣,又是堂堂蜀国丞相,自然不会让马均这般胡言乱语放将在心上。只是眼下的诸葛亮也不过一介布衣之身,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名义之上却还没获得过一官半职,至少没有汉家天子真正的下令册封。他诸葛亮心存汉室,自然认为名正言顺的朝廷官职至少得走一走这番程序。因为还没有身居高位,所以比起在其位不管谋不谋其政的人,他更重视身份,不管是自己还别人的。 诸葛亮重重一哼,道:“将军!派出此人,莫非是有意戏弄孔明?” 我不明白此刻诸葛亮心中所想,自然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只颇为奇怪地看着诸葛亮,反问道:“有何不可?成与不成,总有试过才知道。”诸葛亮铁青着脸,只道我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意要还给他一个难堪。诸葛亮却也不多说了,只是心中暗道:好个“常山赵子龙”,好个不知天高地厚“亲兵”,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操作我这“诸葛连弩”?要是马均不懂操作诸葛连弩,最后落个灰头土脸,到时候不仅是下了他自己面子,便是我也得跟着丢脸。 诸葛亮想通此节,心中倒也好受了许多,此刻他更盼望已经迈开的脚步的马均,快快走上前去,也好快点落得个灰头土脸。 马均走到了“诸葛连弩”面前,并没有马上动手操作,而是围着“诸葛连弩”一番前后左右的打量。看到这般情形,诸葛亮心中更是乐了,只道是马均连上弩箭的弩糟都找不到。“阁下可是找不到弩糟?要不要在下帮上一帮?”诸葛亮皮笑肉不笑地对马均说道。马均矮下了身子,有些像孙猴子般,正自抱着头抓耳挠搔。 “弩糟有什么好找的?”马均闻言接过话头道:“比起李家‘神武弩’能一次上五支箭弩,此弩能一次同上七支,的确是改进不小。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这‘诸葛连弩’的如何较正的目标,既然都不用怎么瞄准?”听马均说到此处,诸葛亮终于脸色一变,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三言两语间,诸葛亮已经不敢再小看马均了。 马均拿起七支弩箭,动作熟练之极地填在了弩糟之中,便是比起诸葛亮本人也不遑多让。诸葛亮原本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可是马均接下来的一番动作,却是让诸葛亮看得瞠目结舌。马均填好弩糟之后,开始调弄起弩弦来,调试好弩弦的松紧,又开始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地较正起方向来…… ------------ 第一百零三章 不再做弩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不再做弩 ------------ 一切准备就绪,马均冲着对面五百处外看靶的刘备兵卒打了个手势,口中喊道:“换一个新靶!”可能由于距离过远,加马均声音小了些,马均接连喊了几次,那人方才领悟到马均的意思。不多时,那个刘备拉兵卒拿走旧靶,重新给马均换了个新靶,靶换好之后,他冲着马均回了完成的手势。 马均微眯起眼睛,半躬着身子。但见他一支手扶着“诸葛连弩”,几乎半个身子都扑在了连弩之上,这个姿势多少让我联想到埋伏了战壕之中打鬼子的八路军战士,唯一的来差的就是给马均将连弩换步枪了,如果真将马均手中连弩换将过来,加上此刻马均专注的神态,绝对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八路军战士。 马均另外一只去搭在“诸葛连弩”扳机之上。看到这番情形,我突然心中产生一个荒谬想法:如果说马均此刻连弩换成抢,像是伏击鬼子的八路军战士。而“诸葛连弩”既有个“连”字,借用先前马均说过的话,那岂不是可以连发,而且一次能齐射出七支弩箭,这连弩放到现代,岂不成了一挺枪关枪?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马均已经扣到了扣机。也许因为我想得过于入神,竟然没有听到弩箭脱弦的破空之声,只看到一列弩箭并排着从我眼前飞过。 “铿……铿……铿……”尽管弩箭脱弦之声未听在耳中,但弩箭中靶之声我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虽然眼睛很难分出先后,可是我耳朵却清楚地听出了七声声响。眼睛还没看清楚,我心中已是一震,还自觉得奇怪,暗道:莫不是七支弩箭都正中箭靶?等定睛一看,果然七支弩箭都射中了箭靶。 七支弩箭并成一列,从左至右,依次排成,第三去弩箭更是正中红心,各支弩箭间相差的距离都在数寸之间。五百步的距离,试问天下间没有哪个神箭手能做到这样。若非亲眼目睹,只怕谁都会认为这七支弩箭是有心人插将上去的。事了之后,马均双手都离开了“诸葛连弩”之上,一支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看靶的刘备兵卒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如此情景,一时之间看得似呆住了般,竟然忘了向人们报告结果。 五百步突然远了些,可是练武之人的眼睛总是较常人锐利一些,也用不着那人再报,众人自己自然会自己看。看到马均熟练的操作,诸葛亮看向马均之间的眼神已然带着几分敬佩之意。“终于想明白了,想来如此!”马均拍了一下在腿,就像是发现糖果的孩子般,又扒回了“诸葛连弩”之上,“加了个准星,难怪只要调整好了,几乎都不用再多瞄准了。”马均此话一出,诸葛亮脸色又是蓦地一变。 诸葛亮再看马均的眼神间,已然还带有一丝骇然之色。 这准星应该就是他“诸葛连弩”最大的秘密之一,如今被马均一口破道,如何不叫诸葛不觉得惊讶。诸葛亮到上前来,恭敬地冲着马均拜了拜,问道:“还未请教足下高姓大名。”言语之间,已是变得客气起来,经过短短一段时间的变化,马均在诸葛亮眼中已然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亲兵了。 如果说先前诸葛亮漫不经心,装作不经意射出一箭,叫众人眼前为之一亮的话;那么马均中规中矩,射出七箭并列,却是叫众人不能言语了。 这的确也是在场众人的真实写照,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像忘记了说话般。诸葛亮的话虽问将出口,可马均依旧在摆弄着“诸葛连弩”,仿佛全然未听见诸葛亮在说什么一般。“这弩虽然精准度和弩糟扩展,比起李家的‘神武弩’都有所改进和提高,为何……为何这射程反而却是有所不及了?”马均这番自言自语的话,又是叫诸葛亮一阵心惊肉跳。 马均的手慢慢摸到了“诸葛连弩”的弩弦之上。 “哈哈……哈哈……”马均突然又旁若无人地拂掌在而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北人弓弩之弦多用牛筋制成,不受水的影响;而中原和南方的弓弩之弦却多使用绢丝等物,甚为怕水。沾水则弓弩之弦易受潮从而影响弓弩的射程,多沾几次弓弦干湿交替,更易脆弱崩裂。无论从耐用,还是射程来讲,都实不如牛筋制成之弓弦。”说到这里,似乎马均才想起有诸葛这么个人,抬头问道:“不知在下猜得对与不对?”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诸葛亮好像也是着了魔般,不理马均,径直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亲手做成的“诸葛连弩”。 “我原来百思不得其解,扩展弩糟,能使一次发射更多弩箭;加上准星,使得弩箭射出更为精准。这些我都想到了,偏偏这射程不提反降,我原先还只道是书中故意夸大其辞了‘神武弩’的射程,如今看来,其实我自己是‘井底之蛙’才对。任我聪明绝顶,却丝毫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古人诚不欺我也。”诸葛这说到此处,已是收起了原来倨傲之态,朝着马均一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诸葛亮原以为自己所做之‘诸葛连弩’已然超过李家‘神武弩’多矣,却不想今日才明白自己不过坐井观天,贻笑大方。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马均已然在自诸葛亮口中变成了先生。 “区区马均,字德衡。阁下所制的‘诸葛连弩’除去射程这一项,已然超李家‘神武弩’多矣,先生不必妄自匪薄。况且!依德衡看来,此错亦不在先生,只不过南北差异,彼此习惯决定了同制的弓弦之弦有所差别。如果马均所料不错,先生仙居应该是南方?先生荆襄口音颇重!” 我睁大了眼睛,仿佛全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般。 这刚才明明还是彼此争对的两人,怎么转眼之间便惺惺相惜起来,似乎还有化敌为友的趋势。听完马均的猜测,诸葛亮点了点头,说道:“德衡先生果然慧眼如矩,在下正是荆襄人士,老家也在荆州南阳。”我忍不住大大的汗了一个,看这二人这般聊下去,好像倒要嗑起家尝来了。一边守卫的张飞也渐渐觉得气份不对,,当下重重地咳了两声。 诸葛亮闻得张飞提醒,及时回过来神来。而马均却是犹自未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在马均说出自己姓和字的一刻,我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妙起来。 “那依德衡先生看来,在下所制的‘诸葛连弩’如何?可否当得起‘诸葛’二字?”诸葛亮看着马均,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当不起?自然当得起‘诸葛’二字。”马均倒是心快直言,“依在下看来,先生神思妙想,再加上一双巧手鬼斧神工,除去昔日‘飞将军’李广李家军中的那个天才之外,无人可与先生比肩。” 得了马均这番赞誉,诸葛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得意非凡,不过口中还是兀自谦虚道:“先生谬赞了,孔明何德何能敢当先生如此赞喻?”诸葛亮顿了一顿,“还请恕亮抖胆相问,先生他日所制器械,是否还会是弩?”马均想了想,说道:“不会了!既有先生‘诸葛连弩’珠玉在前,马德衡又如何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听过马均这般回答,诸葛亮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 我暗中却是为马均这般回答扼腕不已,马均既然清楚“诸葛连弩”优劣所在,只要他集中“诸葛连弩”的忧点,他自己再肯动脑袋花费上一番时间,定然能做出比诸葛亮“诸葛连弩”更好的弩来。可是马均这一口回绝,无疑于跟自己断了退路,我却也是不得不佩服诸葛亮来,一番连消带打,便叫马均不能做出与弩相似的器械来。 陈宫看将不过去,走上前去,附在马均耳旁,低声私语了一番,终于引得马均脸色大变。马均将信将疑地看将向诸葛亮,诸葛亮因为颇觉心虚,低下头不敢和马均对视…… ------------ 第一百零四章 何不试试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 何不试试 ------------ “怎么样?元直!白跑一趟吧?”看到徐庶神色有异地回到自己所住的茅屋,庞统放下了手中锄菜的锄头,笑着问道。 “晚到了一步,听‘州牧府’的人说,诸葛亮一大早已经令飞骑着子龙一行人到城外观看他制成的‘诸葛连弩’。”徐庶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上前一把抓住庞统的袖子,“我说士元!你我同窗多年,也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你既然知道孔明那小子会另耍手段,又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我,偏偏……” 不等徐庶把话说完,庞统一口截过道:“早告诉你又你也未必有用,孔明那小子比猴儿还精,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赵子龙背后帮他,即使他一时之间猜不到究竟是你还是我?哈……哈……哈……”说到这里,庞统似乎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幅诸葛亮吃憋的情景,笑得甚是高兴,“他一定想不到,这事儿我们两人都有份儿……” “我说士元,我眼下都急得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情给我扯这些没有我东西。”徐庶见到庞统还在奚落诸葛亮,忍不住打断了庞统美好的幻想。 庞统看了徐庶一眼,扁了扁嘴,说道:“我就不信你就不想看到诸葛亮吃瘪的样子?”看到徐庶嘴唇微张,庞统又急忙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算了我怕你了,我们说正事吧。既然诸葛亮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不管是你还是我,他都一定会留上一手防备我们的。即使我早早告诉了你孔明这小子有另的手段,即便是你早到一步,也说不定诸葛亮又会使出别的诡计引你上当。总之,现在的你可以是说是关心则乱,已然失了方寸,别说是对付诸葛亮了,就算是一个寻常稍有智谋之士,也能让你中计。也不知道那‘常山赵子龙’究竟有哪般好,竟然让你徐庶徐元直也为之乱了心神。” 庞统这席话宛如当头棒喝般敲醒了徐庶,徐庶的确是有些因为过于着紧我的事,已然乱了方寸,思维及平时清晰敏捷了。 徐庶脸色一变,凝神细思片刻之后,换作了满面笑意对庞统道:“士元!你竟然也知道我现在是六神无主,已经不能再平心静气地想更多东西了。你我同窗一场,不如你就代我……”“少来!”庞统连忙伸手打断道,说话间更是退后了两步,远离徐庶,“我刚才一番提醒已经对得起你了这个同窗好友,你不必故意装出这么一幅可怜相,纵使诸葛孔明比你计高过半筹,但有你徐庶徐元直在,想来那‘常山赵子龙’也不会吃得了太多的亏。况且!人家身边还有一个陈宫陈公台,传说中此人虽是满腹智谋,奈何就是脑筋转得慢了一些,但你徐元直再加上一个他,任他诸葛孔明纵然智比天高,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至于我嘛?种种菜,钓钓鱼,你忙你的,我闲我的。咱们最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庞统说罢,将锄头抗在肩膀之后,就要回到自己的茅屋去。 见得庞统要离去,徐庶心中大急,情急之下不禁大喊一声道:“庞士元,你给我站住。”庞统闻言止步,回头整好以暇地看着徐庶,“庞统你以为你便能安然置身事外了吗?你给我出那个用风筝克制诸葛亮手弩那个主意,只怕人家早就猜到是你所为了。既然你都知道诸葛是比猴儿还精的人物,他又岂能猜想不到?话又说回来,我才不信你庞士元大老远的从荆州赶到徐州来,便是为了种种菜,钓钓鱼。 “只要是孔明知道你此刻也在徐州,你说他又会怎么想?庞士元,你也别在自欺欺人了。”说到这里,徐庶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 “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你这些聪明不留着帮赵子龙,偏偏难为于我。”庞统长叹过一声,将锄头放下,双手拄将在地,“元直,别说我不念多年同窗之谊,你刚才那番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为要挟?”庞统收起了平时的放荡狂傲,居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徐庶见此情景,嘴张了张,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要是换着另外一个人,我定然想也不想就掉头而去了,偏偏遇着的是你徐元直,”庞统摇了摇头,说道:“元直,我想给跟你澄清的有两件事情。其一,用风筝制敌的主意的确是我想出来的,可能诸葛亮也隐约猜得到这事儿背后有我的影子。但是,只要我一日未与诸葛亮正式碰面交手,便意味着彼此尚有转寰的余地。其二,我庞士元向来都是只吃敬酒不吃罚酒的,若是把我逼得急了,元直就不怕我联手诸葛亮,一起找你和赵子龙的麻烦?” 庞统此话一出,徐庶神色徒变,沉默不言,半天都不说话。 “不怕!”不知过了多久,徐庶缓缓道出这两个字。庞统颇为意外地看将着徐庶,忍不住问道:“为何?”“因为你是‘凤雏’,他是‘卧龙’!”徐庶淡淡说道。“龙飞凤舞,龙凤合璧,龙凤呈祥,这样不是更好?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庞统有些心虑地看了徐庶一眼,却不敢正视作庶的眼睛。 “我记得师父对你二人的评语是: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不知我说得对与不对?”徐庶问道,庞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这只是一层意思,另外的一层的意思却是:二者兼得,必生大患。”徐庶此言一出,庞统面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庞统强作镇定地说道:“元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庶已然有几分成足在胸的良好感觉,这般良好的感觉竟使得徐庶在庞统面前更觉得多了几分优越感.。“士元!又何必跟我装糊涂呢?你和孔明同窗几近二十载,你二人本都是人中龙凤,这二十年来,谁又曾真正的服过谁?若是你二人皆投到一人账下,试问士元一句,以你的聪明才智,是否甘愿就这般比被他孔明比下去? “也许你二人的聪明才智都在伯仲之间,他孔明不见得又比你庞士元高明多少。唯一可惜的就在于他孔明生得一幅好皮囊,而你庞士元……这你幅相貌我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天下人皆爱美恶丑,你庞士元遍行天下,欲寻良主,你这幅可憎相貌却是走到哪儿都不受人待见。远的不说,就说你最近过的刘孙二人。 “刘备我也不多说了。枉他孙策号称‘江东小霸王’,亦是不过嫌丑爱美的俗人。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庞士元是一匹真正的‘千里马’,又岂会重新再投刘备?” 但听徐庶一番慢慢道来,庞统难看的面上也显出一丝怅然之色,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孙策孙伯符自命英雄,再加上一个‘江东美周郎’周瑜周公谨作兄弟,这二人皆是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自然不会将我这个丑人放在眼中。世人皆是如此,他不能免俗又有什么稀奇的?”说到这里,庞统长长地叹了口气,“善恶虽在人心,美丑却不由人作主。越是俊俏的人物,越是瞧不上我这等丑人,枉我庞统自命不凡,这些年来四海浪荡,倒也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据我所知,赵子龙本人也是一个俊美少年,试问元直一句,纵然他在你心里值得你用性命相托,但这样一个俊俏人物,是否也只是一个俗人呢?” 闻过庞统这一番感叹,徐庶也不禁一怔。 “何不试试呢?一试便知!”半晌之后,徐庶笑着对庞统说道。庞统眼中也现出一丝明亮之色,接过道:“元直说得对!这赵子龙的足迹从河北遍步江东,关于他的传说也是无穷无尽,仿佛他走到哪里都会有故事发生。元直!不妨和你说句实话,若非也是我对此人充满好奇的话,断断不会在徐州盘桓如此之久。 “我也想知道此人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为了一个公孙瓒,他能做到只身回到河北,不惜以五百之数应战袁绍近十万大军;为一个郭奉孝,又不惜千里远走江东,为他遍访名医……” ------------ 第一百零五章 诸葛下套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 诸葛下套 ------------ “知他者谓他何忧,不知他者谓他何求?”徐庶轻轻一笑,道:“只怕连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我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只怕你庞士元也只会嗤之以鼻。你庞士元这双眼睛比我更会识人,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不妨自己看。”听完徐庶的话,庞统哈哈笑了起来。 庞统想过一阵,说道:“好!就这么一言为定!”庞统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看着徐庶,“有元直你这番话,我便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我倒要好生看看这个‘常山赵子龙’,是不是不三头六臂?究竟有着什么魔力,竟然使得你徐庶徐元直愿意为他肝脑涂地。”闻过庞统之言,徐庶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元直!你我之间既然定下这个君子协定,彼此之间也没必要要什么好隐瞒的了。”庞统想了想,“把你自城中打探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也好叫我为你参谋一二。” 徐庶听过,一脸高兴之色,喜出望外地说道:“士元,你莫不是……”不等徐庶把话说下去,依庞统连忙伸手打断道:“你别多想了!我只是帮你,而不是帮他……”徐庶听到这里,似笑非笑地看将着他,庞统不禁老脸一红,“好吧!我承认!既然我和你定个了君子协定,要是这赵子龙这么快就玩完了,我哪里还用得着再观察下去?” “士元难得坦荡一回。”徐庶笑着打趣道。庞统闻言白了徐庶一眼,便要反驳一番,却不想徐庶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在城里打探到,孔明和子龙在下邳城下一战后,定下‘三阵之约‘。”庞统立刻被勾起了兴趣,没有再刚才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哦?什么三阵?”庞统好问道:“只怕孔明不会这么好说话吧?这应该不像他的风格才对。他一向都喜欢以智取胜,斗力斗勇,除非他诸葛孔明吃错了药还差不多。” 徐庶向庞统投去佩服的神色,庞统和诸葛二人同窗近二十载,彼此知根知底。若真要论谁更了解诸葛亮,这“凤雏”当数第一。 “还是士元了解他。”徐庶叹道:“起先我最先听到这个消息,也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想得到那小子居然第一阵就玩起了手段,说起来也当真可恨。事先都既然说好了的摆好军马,一较高下,又哪里知道诸葛孔明这小子却故意令‘白耳兵’诈败,不!那也不是诈败,而是真败,‘白耳兵’被‘陷阵营’打得……” 徐庶讲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仿佛整个过程就是他亲眼目睹的一般。而一边的庞统却是听得似懂非懂,一头雾水。 “慢!慢!慢!先停一下。”人庞统接连喊了个三个“慢”字,徐庶方才住口,“你到底都是在说些什么了啊?我怎么听着感觉跟听天书一样?你还是先给我说这‘三阵之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该不会就像你我这样吧,又是来个口头的君子协定?”给庞统这一连串发问,徐庶方才恍然大悟:庞统一直窝在这小小茅屋之中,几乎所有的消息都是靠自己打探回来,最后在卖过冠子之后告于他,至于自己今天刚打探得来的消息,尚未来得及透露给庞统,难怪他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雏”庞统终究也是非常之人,知道如何抽丝剥茧,理出头绪。一口便听将出来,这“三阵之约”才是引子,而徐庶后面所说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它的。 “这‘三阵之约’嘛!”徐庶挠了挠头,组织了一番言语,“简单说来,就是诸葛孔明定下来的。他说是要与子龙‘斗兵’‘斗械’‘斗阵’,而且斗兵这一阵已然比试过了,最后双方以和局收场。听说今天两方比的就是第二阵‘斗械’,只是不知此刻胜负如何了?”徐庶说及最后一句,脸上多少现出丝许忧心匆匆之色。 “慢着!”庞统脸上显出几分严肃之色,再次打断了徐庶,“你倒好生说说这‘斗兵’‘斗械’‘斗阵’比的又是什么?” “这斗兵嘛!就是双方各派出一支劲旅出战,最后根据双方阵亡的人数一决胜负。”听徐庶说到此处,庞统眉头一皱,问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才是说第一阵是以和局收场,他孔明还用了其他手段?”徐庶忍俊不禁,笑道:“说来也好笑,这孔明这次的面子也算掉大了。刘备派出‘白耳兵’,而子龙派出‘陷阵营’,本来‘白耳兵’不敌‘陷阵营’,当场便被打得打败。谁料陈到败走,高顺率领‘陷阵营‘乘胜追击’,最后却是中了张飞埋伏,差点儿全国覆没,幸亏子龙及时领着张辽率了五百人马,将‘陷阵营’给救了回来……” “不对!不对!”庞统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他诸葛亮的聪明才智,断断不会如此失手的。你这是……要……对!一定是这样,他是故意在给你的赵子龙下套呢!” 听过庞统此言,徐庶顿时脸色大变,吃吃说道:“不……不会吧?他孔明……”“有什么会不会的?他故意用第一阵和局作诱饵,不败不胜,让人觉得他诸葛亮手段不过如此。他便是要他的对手掉有轻心,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真正的杀着正是这后面两阵,快快告诉我,这最后两阵比的是什么?” 见得庞统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徐庶也不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联想到昔日和诸葛亮一起同处之时的所作所为,徐庶也隐隐觉得庞统之言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第二阵‘斗械’,就是双方派出能工巧匠,各制出一样器械,然后二者比较,最后根据射程、精准度、穿透力这些来以定胜负。至于第三阵‘斗阵’,也用不我着我多作解释了,双方皆可选择排阵或破阵,只有一方的所排之阵被另外一方破去,那么排阵的一方就是输家,而破阵的一方是赢家。” 若是平时,徐庶定然还有吊一吊庞统的胃口。可是听过庞统一番话,又哪里还有这般心情?徐庶说完,多少有些忐忑地看向庞统。 “完了!完了!”庞统轻拍着大腿,叹道:“好个‘卧龙’!好个诸葛孔明!真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留,他这是有赶尽杀绝,他以己之长攻之你我之短。他‘常山赵子龙’只怕是再无胜算可言了,而你我也只能隔岸观火,静作壁上观了。”闻过庞统这般感叹,徐庶不解问道:“事情应该还没有士元你说得这般糟糕吧?” “难道元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庞统目光之中带了几分之不平之色,“诸葛亮这后面这两阵不是针对赵子龙设的,而是针对你我设的。” “什么?”徐庶惊道:“这‘斗械’一阵,的确是他诸葛亮所长,昔日与他共窗之时,我便知他喜欢专研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些年不见,他应该更有所长了吧。可是‘斗阵’,你我应该不会全无还手之力吧?我徐元直虽然不敢说精通兵法,但对布兵布阵却略有些了解。况且!有你庞统庞士元在,你在军事之上的造诣,便是他诸葛亮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你我二人联手,又何惧于……” “哎!若是两军较量,各出手段,我自然不会惧他诸葛孔明。可是这……这怎么说好呢?这单单是‘斗阵’,也难怪你徐元直不知道。”庞统又叹了一声,“自你离去之后,诸葛亮自他岳父黄公处得到来不少上古奇阵的阵图,一直以来他都在不断苦心专研。只到半年之前,一日他喜出望外的冲出自己房门,逢人便说‘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当时不少人都只道他疯了,可是我却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在我再三逼问之下,他才肯向我透漏只字片言,说他根据十几个上古阵图,去芜存精之后,新创出一阵,名曰‘八阵图’。并且!当时信誓旦旦地说道:但教他有此阵在手,放眼天下便无人可破。你应该知道他诸葛孔明绝对不是说大话的人吧?这事蹊跷,我一直都记着在脑子里。要说是其它阵法,便是没见过上古奇阵,仍旧有迹可寻,可是孔明这八阵图,根本是见所未见,又如何想得出破解之法?” ------------ 第一百零六章 马均振作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马均振作 ------------ “照士元说来,我二人岂不是只有坐视他孔明为所欲为,而我们完全是束手无策了?”徐庶怒道,一脸的不甘心。 “又有什么办法呢?”庞统叹道:“他孔明料敌先机,早已然把我们可能会走的每一步都想到了,并且还有针对地为你我设下了这最后两阵。哎!天要如此,为之奈何?”庞统长叹一声,目光幽幽注视着远处的天空。“可……可是就让他孔明……”徐庶重重地摔了一下衣袖,“我们什么都不做,实在……实在是……” “你能做什么?”庞统回过头,反问徐庶道:“你会制作器械,还是你能破得了他的‘八阵图’?” 徐庶闻言更是觉得郁闷,重重在“哼”了一声,说道:“就这么输给孔明那小子,实在是憋屈得很。”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士元!难道说子龙他就连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吗?”庞统嗤笑了一声,道:“胜算?”反瞪了徐庶一眼,“除非打西边出来,或者是他诸葛亮终于良心发现,认为这最后两阵的手段实在是胜之不武。你认为这可能吗?” 徐庶闻之黯然,不能回答一个字,可是面上失望之色越来越显,他又何尝不知道徐庶所说的这些都不可能? “反正我对破解孔明的‘八阵图’是丁点儿信心都没有。”庞统不忍不这般打击徐庶,点燃了徐庶心中所剩无几的希望。“士元只是说对破解‘八阵图’没有信心,这么说你对于‘斗械’这一阵还是有……”徐庶欣喜若狂地攀上了徐庶的手臂,庞统被徐庶的动作吓了大跳,又连忙否认。 “虽然说‘斗械’一阵并非是丁点儿希望都没有,可是我没说这事儿就得落在我身上。”庞统一边摇手,一边说道:“关于器械制作我跟你一样,都是一窍不通,这事儿我可帮不上忙?”听到庞统这般急于否认,徐庶刚燃起的一点然希望,似乎又叫庞统一盆冷水给浇熄了。徐庶正自觉得无望,垂头丧气地埋头不语,但是庞统下面的话…… “这事儿虽然说我和你都帮不上忙,不代表别人不行啊!”庞统低头看了看徐庶,也生怕自己这般一上一下言语的搞得他承受不了,会彻底崩溃。 徐庶也的确将到崩溃的边缘了,庞统这一会儿一个变的,他亏得他徐庶心理素质过硬。只是换了一个心理素质不可过关的,说不准这会儿心脏病都给闹出来了。 徐庶深吸一口气,压强下想扁庞统一顿的冲动。“你说的是谁?”徐庶平静地问道。到徐庶并没有暴走的趋向,庞统终于微微放下了心,继续说道:“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过,在赵子龙营中有一个了不得的工匠,他不禁改进了诸葛亮所制的手弩。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样的人物,即使比不上诸葛孔明,想来也点儿份量。” 庞统这番话不只是他自己说得没有信心,就是徐庶跟着听着也缺少信心。“没有了?”徐庶问道。“没了!”庞统本能地回答道。 “好!没有了,庞士元你就可以放心去死了。”徐庶大喝了一声,一步就闪身到庞统面前,双手掐住了庞统的脖子,“你这个天杀的庞士元,还自称什么‘凤雏’,我看你不如叫‘脱毛鸡’算了。我不想听这这些废话,简直说了等于没说,还搞得我一惊一乍的,今天不向你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我徐元直便不叫徐元直,我徐庶从此以后就跟着你姓……” 此刻!暴发的徐庶就像是喷发的火山。 庞统被徐庶掐住了脖子,舌头长长地伸将在外面,一面丑脸憋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这怎么……怎么能怪……怪我?赵……子龙胜……算本……本就是微……微乎其微,你还……还要我怎么办?对!我……我想……想到办法了!”情急之下,庞统连忙喊出了这么一句。 徐庶只道是庞统果真想到办法了,不自觉便松开了手。 被松开的庞统不住地咳嗽,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快说!”徐庶见庞统一时忙不是答话,连忙催促道。庞统弯着身子,反手一扬,生怕徐庶又要动暴力。好不容易,猛吸了几口气后,好受了许多,庞统才说道:“说个屁!我哪来的办法?我不这么说你会放手?”庞统一边说道,一边扭头便跑,“赵子龙已经是穷图末路了,与诸葛亮交上手,便是神仙也难救得了他了。如果他赵子龙这次次能化险为夷地渡过此劫,不用你徐元直相劝,我也定然认为他是天命所归,会主动相投于他。” “庞士元……”徐庶的声音更见愤怒。这安静的茅屋之中,一时间变得鸡飞狗跳,热闹得一塌糊涂。 “德衡!不必自责了!”回城的时候,我见到自知上了诸葛亮恶当的马均一言不发,心知他心中有愧,不想他背负太多的包袱,出言安慰道。“主……主公!是马均没用,不禁没能帮上主公,还坏了你的大事,我……我……”不等马均继续说下去,我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俯下身子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刻我在马背之上,马均就在我右侧。 “不用想这么多了。”虽然我心中的失望更大过马均,却也只有勉强提起信心安慰,“虽然我们不可以再制弩,我们制作其他的兵器未必就不能赢过他诸葛亮。”马均仿佛被我强提起的信心感染,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主公说得不错!我……我……”马均声音越来小,大概他觉出我了话里也是有气无力。 “主公!你骂我吧?”马均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都怪属下好,要是我能早点儿察觉到诸葛孔明的诡计……我原先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哪晓得他居然故意……呜……呜……”说着间,马均居然抹着鼻子哭了起来。马均这一哭,不光是叫我吃惊,便是跟着的出城一百来号人都纷纷向他投来注视的目光。 我看马均越来越不像样子,当下大吼一声道:“马德衡!你要是还是条汉子,就给我把眼泪抹干净了!”听得我这般严厉责备,马均当下就收住了哭声。 全军皆是噤若寒蝉,我睁了马均一眼,声色俱厉地说道:“你这算什么?你自己说说看!这比都还没开始比,你又哭又抹鼻子的,跟个娘们儿一样!”听得我如此训斥,暗地中有几个忍不住的兵士笑出声来,马均也是涨红了脸,“不就是吃了一回亏,上了一次当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诸葛亮要是叫你看出来他是好人坏人,他就不叫诸葛孔明了。 “吃一堑,长一智。不只是你马均,大伙都给我听好了,上一阵我们吃了诸葛亮的亏,‘陷阵营’兄弟折了一百八十六人,这样的惨痛的教训,你们还想再经历第二次吗?”听我提起上一阵的比试,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人人脸上皆现出痛色之色,“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哪儿错了道儿,哪儿倒回来重新走过,哪儿跌倒了就哪儿站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了要死要活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沷出去的水,不做弩便不做弩了。他诸葛亮再厉害,总不成还能将全天下他的器械都霸了去不成?他会制弩,难不成他还会做火枪大炮……” 我人在气头上,一时之间,也顾及不上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了。好不容易,将心中这口怒气完全发泄出来,发现身边的马均也停止了抽泣。脸上不再是先前那般只知自怨自艾的神色,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服输和一股子倔劲儿。便是我看了,也为之吃惊不已,实在想不到短短这么会儿功夫,他居然就有如此大的转改变。 “主公!说得对!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他诸葛亮不让我做弩,我就做别的,我做……发石车!”马均此话一出,差点没让我从马背上跌下来,“只是主公你刚才说的火枪大炮,那又是什么东西?” ------------ 第一百零七章 马均习武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 马均习武 ------------ 什么叫发石车?”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隐约记得爷爷同我讲过的三国中,在官渡一役,袁绍和曹操的精彩对决之中,仿佛出现过类似的东西,这东西为曹操最后争取官渡之战决定性的胜利,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这类似的东西,似乎曹操还为它取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却是记不清楚了。 眼下马均说要做“发石机”,虽然不知道这二者究竟是不是同一样的东西,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二者之间定有某种联系。 “‘发石车’也叫‘投石车’,亦被人称作‘发石机’‘抛石机’或者‘投石机’。这东西征早在春秋末期,便已经出现。传言中不只是大名鼎鼎的鲁班曾造出过这样的攻城器具,便是精于制作的墨家也作出过此类的器械。前汉开国大将军韩信曾创下一种棋,这种棋是为了锻炼将士的作统兵和作战能力,其中有一子名作‘砲’,便是指的是这种发石车。它可在数百步之外,向城内投掷石块,对城墙造成极大伤害。也许是秦始皇怕这等利器落入对手手中,只从他一统天下之后,采取丞相李斯焚书坑儒的意见,将这等制作‘发石车’的书籍尽付之一矩。 “我也是在一些残留的古籍中看到过此种器械的存在,不过属下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将它再研制出来,毕竟在古书之中也语焉不祥。”马均说到此处,不知又想起什么,有些期盼地看着我问道:“不知道刚才主公所说的大‘砲’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发石车’是同一样事物,还有主公说的火枪……” 越听马均说下去,我心中越发觉得大汗,想不到马均居然还是一个问题少年,好不容易含糊其辞应付过去,背心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能造将出‘发石车’,那岂不是说天下无坚城可守,四海之内再无险可据了?”陈宫神色也颇显得激动,尽管平时他未必将马均这样一个小人物放在心上,但此刻却是表现得甚为殷勤,“德衡!你能有几分把握能研究成功‘发石车’?”说话间,陈宫一支手已是搭上了马均的一条胳膊。 马均似乎也被陈宫这般亲密的动作吓了大跳,想不到被众人尊为军师的陈宫,居然眼下这般看重自己。一时间,马均倒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我看着不知所措的马均,翻身下马,有胳膊碰了碰他,示意陈宫还等着他话呢。也不知道陈宫为可如此在意“发石车”,也许他也是在那本古籍之上看过到此类东西吧。马均得我提醒,虽然反应过来,但言语间却是吞吞吐吐,“我……我……在下……小的……”仿佛马均连合适的称谓都找不到了,“虽然小的心里有些想法,只是这‘发石车’失传已久,谁……谁也没亲眼目睹过,甚至……至连完全的图纸也没有流传下来,所以小……小的也摸索着闭门造车,至于能……不能成功,小的不……不敢保证!” 听到马均语言如此闪烁其辞,陈宫信心顿时失了大半,只是微微失望“哦”地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大概马均也看到了陈宫失望的表情,刚刚积累下来的一点信心似乎又要跟着土崩瓦解了,垂搭着脑袋,不管再看任何人一眼。“主公我看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城吧!”陈宫没在理马均,却是回头催促起了我,此刻时光已经将近正午了,“这一局诸葛孔明已然占了先机,我怕……” 我手一抬,阻止了陈宫说下去。陈宫看着我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跟着我转移视线,目光最后落在了马均身上。 我走到马均面前,双手都搭上了马均的臂膀,笑着说道:“根骨都还算结实,就是身子板太单薄了些。”马均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看将着我,“不要怕失败,有句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他妈’,多经历一次失败,那就意味着他向成功多迈进一步。别管别人怎么说,我看好你!” 马均仿佛给我这番话给逗乐了,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何止是他,在城门之下的百余将士,包括张辽和高顺等人皆是强忍住笑意。 我当先笑了起来,众人别见我发笑,也就没再努力忍住了,皆笑作一团。待众人笑过之后,我看着他们说道:“想笑就笑嘛,用得着憋得那么辛苦么?现在又不是在军营之中,没有那么多规矩!”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善意的讪笑。便是刚才还闷闷不乐的马均,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 拍了拍马均肩膀,我笑道:“这就对了嘛!笑一笑,十年少。”说完,径自翻身上马,“别管培它是不是天大的事?只要沉着应对,笑着面对便好。对了!德衡,明天早上别忘了到校场中报道。”眼看着城门大开,我便要拍马而去。而站在原地兀自一头雾水的马均,还没有明白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主公!你……”马均不解地说将出口。 “我刚才说过了,你的身子板太单薄了,得好生练练。三更鸡鸣校场集合,算了!念你还算不是一介真正的武夫,准你最迟在四更天赶到。”我也头也不回地说道。闻得我此言,众人间又是一阵鼓动,他们都知我所说的何事,这便是我那日当着众人之面说起不只要教风平、马忠二人,更愿意点拔所有愿去之人。 “可……是!主公,我……我的‘发石车’……”马均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有些取决不下,颇为为难地说道。 “‘‘斗械’之事故然紧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练武也不能搁下。便当你是出来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找找灵感。”说到这里,我已经拍马而去,不去管马均,“有道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些日子在徐州武艺荒废了好一段时间了,不管是枪法还是箭术都生疏了许多。若非如此,那日与张飞对阵,纵然是无银枪在手,白马伴左右,也不至于被他追得如此狼狈……” 最后一番话,却是我一人独自在感叹。 一夜悄然过去了。可是,当下还刚是三更时分,徐州下邳城的军营中已渐渐喧嚣,再过一片刻光景,已是熙熙攘攘,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了。也幸亏这军营并不在城镇中心,而是几乎到了城郊位置。要不是这样,此刻整个军营嚣闹沸腾得如一锅开水般,只怕会清扰到城中百姓的清梦。 鸡鸣刚过四更,军营中各个校场之上,已是挤满了人。 有一块块小小的校场中,情形颇为奇特。众人围在一起,也没有操练。却是聚将在一块,对着前方不远之处不停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站在前面的一人正马均,他此刻站在离箭靶大约只有二十步的位置,他手持弓箭,有些生涩地搭箭上弦之后,又开始吃力地拉开了弓。眼睛一睁一闭地瞄准着前面的箭靶,上齿紧紧地咬将着下嘴唇,弓只拉了一半,并没有拉满,马均已是放箭而出。 羽箭飞射而出,却是未能中靶,甚至连靶的边都没沾到,更让人觉得无语的是羽箭在离靶还有几步位置的距离便力尽落了下来。 马均这般表现引起一阵哄然大笑,不好好事者,更是吹起了口哨。马均气喘吁吁地放下手中的弓,但一张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般。这已经不是被第一次嘲笑了,这也不是马均射出的第一支箭了,但前面射出的箭都和这一箭差不了多少,他最好的成绩便是射出的射挨着了靶边,那会还周围不没这么多人,这样的成绩还叫马均小小高兴了一阵。 ------------ 第一百零八章 人言可谓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人言可谓 ------------ 只是眼下人越聚越多,也是他太过于糟糕的箭法太吸引众人眼球了,所以不过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块小小的试射箭靶场聚集了比别的校场起马多了两三倍的人数。 在众人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马均更显得胆怯,好不容易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射出去的几箭都不尽如人意,甚至一箭比一箭差。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马均羞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脸埋起来。甚至马均开始有些怀疑起来:他今日下定决心到这校场中来,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居然连这种都最小石的弓都拉不开的人都好意思来在这靶场中来试箭,果真是不怕丢人现眼。”人群之中,已是有人开始议论起来,“要是我的箭术连成这样,当真是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这样的箭术也想射人?我看射兔子都射不中。”这个人才把话说完,旁边的几个人都深以为然地点起头。 “我看射兔子也不行,这种力道,只是给兔子搔痒。”人群又不知谁又接过话头,又响起一阵哄笑。 这些刺耳的笑声响起在马均耳畔,无异于刀割针刺般。马均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弓,上齿已然将下口皮咬破,嘴唇之间,隐隐见血渍湛出。“你们休要看不起人家,我可是看清楚了的。他可是第一个到这校场之中的,那时间三更不到,我就看到他在这靶场中练起箭术了。”一个人说道。 “三更还不到,还将箭术练成这样?”又一人反问道:“我看他是打娘胎就练起的吧?不过就是越练越回去了。” 此言出口,又是引起一阵哄然大笑。最先说话的那人,也深以为憾地点了点头,说道:“最先见他第一个到靶场,我还道他箭术高超,原本还有向他请教的心思。想不到,他原来却是一个……”那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没有说下去的话中意尤未尽的意思,却是让马均有种心在滴血的感觉。 马忠隐约感到眼中已有丝丝湿意,仿佛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起转来。可是倔强的他却是强自忍着,不流出一滴泪来。 “你们大概还知道吧?这人更是马均。”人群中又传出声音,“他是原来军中出了名的‘马胆小’,要是打起战来,跑得比兔子还快。哪儿安全就往哪儿躲,要是下次我们吃了败仗,你跟着他跑,保不住他还真能捡回一条小命。就是因为以将军们就知道他胆小如鼠,都不敢把让他去打仗,只叫他送送文书,传传军令什么了。” “不过啊!我听说他虽然打仗不行,可是却是做得一手好的木匠活儿……” “不只是木匠,就是铁匠也难不住他。我可听说了,那日我们将军在城头差点儿射死张飞的守城巨弩便是他做的。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咱们将军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就是啊!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那辈子的狗屁运,咱们拼死拼活地战场撕杀也没见着谁会高看我们一眼,可这小子走运便走去吧!居然跑到校场来炫耀来了,当真是赖蛤蟆不知自己长得丑,须知这校场比的是功夫,都是手上见真章的……” 这人还没有说完,另外又有人讥笑起来,说道:“你家手上也不差啊,只不过人家用的铁锤和木锯……”又是引起众人一阵发笑。 “嘿!小子!这校场不是你呆得地方。”人群中又爱起哄的叫道:“还是滚回去,继续和木头和镔铁打交道吧!”听过此言,马均终于忍不住,便要愤愤地将手中弓箭狠狠扔下,就欲转身离去。却不想手中的纪箭没想扔掉,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他握弓的手。马均回头一年,发现是我,脸上一阵惊讶。 “都围着干什么?是不是武艺都练得差不多了?箭术也到家了,已经用不着谁来指点了?要是谁这样觉得,不妨就跟我过过招。”我冷着脸,对着围观的众人冷喝道。 众人看清楚是我之后,一时间没人再敢接口,片刻功夫就散得一干二净。这宽敞的箭靶场中,就只剩下和马均两人。见众人走开后,我松开了握着马均持弓的右手,马均泪水还在眼中打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带着有些哭腔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主公!我给你丢脸了!”马均低下头,“我想……以前给我看病的那个大夫说没没错!以我的体质,真得不适合练武,我想我还是……” “看着我的眼睛!”我抬将起马均的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跟我说一次,就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我……”马均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笑了笑,道:“他们的话我刚才也听见了。你知道我听到他们说你是第一个到这靶场中来,我心中有多高兴吗?”我拍了一把马均,继续问道:“你应该是睡不着觉,我猜你不到二更,就应该在靶场了吧?”听了我的猜测,马均有不要置信地看着我。 终于!马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风平和马忠他们会是最早的,没想到来得最早的居然会是你。”我叹过一声,道:“他们是还到三更的时间进的校场,你却足足比他们早了一个更次。果的确是应了那句俗话啊!‘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德衡!我的确是小看了你啊!是不是出门前的一刻,心中还揣着兴奋和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我仿佛说中马均的心情般,马均更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将着我,注视我半晌之后,使劲儿用力地点起头来。 “靶场之中虽然备有火把,但晚上练箭终究不是个好时候,白天更能练出精气神来。”我看了马均一眼,“我当初方投入公孙将军麾下的时候,心情跟你差不多。那时候虽说我的枪法还算过得去,可是箭术却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听及我提及往事,立刻马均被我话勾起了兴趣,联想到现在的我箭术如此高明。 禁不住心中一丝好奇,马均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将军这明高超箭术又是如何练成的?” 我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马均,而是反问他道:“知道北方什么飞禽最多么?”马均不太明白我问此话的含意,跟着摇了摇头。“秋有大雁,冬有突鹰,除开春夏两季,一般秋冬少有战事,除非是塞外的异族遭受了天灾。我除了在激战中磨练自己箭艺外,秋冬便以雁鹰为靶,将它们作为练习目标。 “待我箭术大成之时,不管是大雁和突鹰都不敢再从我们军营上方飞过了。”听我说到此处,马均不禁“啊”地惊叹了一声。 “该不会主公把他们都射杀光了吧?”马均问道。我摇了摇头,笑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它们同类多丧生在军营上方,久而久之,知道那是一片绝地,之后便知情识趣地自动选择绕开了。”“想不到这些蓄牲,居然比起人还聪明。”马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别以为人就是最聪明的。老天总是公平的,在赋于人智慧的同时,却是赋于了其他物种赖以生存的不同天赋。像鸟儿能飞,鱼儿能游,还有些既能飞的又能游的……”说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有些扯远了,不禁瞪了马均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地跟你在讨论箭术,却扯到了这上面去了。” 马均闻我话中不咸不淡地带有几分愠意,还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是不敢再开口。马均不说话,不代表我会放过他。 ------------ 第一百零九章 大放异彩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 大放异彩 ------------ “我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你知道我为何不阻止他们?”马均有不解地看向我,“你又可知我当时最希望的是什么吗?我多么希望你不是你扔下手中弓箭,愤而负气转身离开,而是继续拿起自己的手中的弓箭,不必在乎和理会旁人的眼光,自顾自的继续练习。只可惜你没做到,可惜啊!德衡……” 看到我一脸惋惜之意,马均却是不太明白我为何如此。只是我此刻的痛惜,却是隐隐让他羞愧不已。 “主公!对不起!”马均不敢再看我,“德衡无用,辜负主公的栽培了。”我微微一怔,继而哈哈笑道:“有用没有,得试过才知道。”我朝着马均手中未扔离的弓看了一眼,“照着我说的话做一遍。退后三十步,扎马、收腹、搭弓、上箭、拉弦,记得双臂尽量张开,胸膛挺起,腰要打直…… “眼睛平视前方,不必一直死盯着箭靶红心,透过箭尖看箭靶,最好能将二者当成两点,再用目光一线贯穿,腰借腿力,手借腰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双臂之上……” “深吸一口气,不必急着吐出,跟着你把弦拉满,再一点儿点儿地吐将出来。最好在你这口气吐将尽的时候,便将弦拉满!”看到这一石弱弓慢慢被马均拉开,最后拉成了满弦,我心暗笑了起来。此刻,马均平时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呼吸不继造成的,拉弦的左手在微微颤抖。 “别忙松手,这口气也别急着吐尽。”我眼睛一亮,却是不大声喊道:“拉!再拉!使劲拉!使劲再拉……” “喀嚓”一声,这张一石弓应声而折,被马均拉断。马均这时一口气也是用尽,坐将在地上不住呼呼地喘着大声,一张涨红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马均,看着手中被拉断成了两截的弓,一时间呆呆地望着,仿佛还是不敢相信般,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这是我拉断的吗?” 刚才马均就连将这一石弓拉到一半,都甚感吃力。可是,眼下这弓却生生被他拉断,成了两截,这二者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也难怪马均感到难以置信。 “真是我拉断的!真是我拉断的?”马均想是如梦初醒般向,我投来一询问的眼色,我当下点了点头,“我能拉断一石弓了,我能拉断一石弓了……”得我求证后,欣喜若狂的马均就像是疯子一般,捧着断成两截的断弓,一边在靶场间奔狂,一边大叫不已。马均这般表现,立刻吸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主……主公!刚……刚……”马均也许真的是天生体质较弱,这一轮绕着靶场跑下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吐字不清楚了。 我却是大概猜得到他的意思,笑了笑,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你刚才明明连一石弓都拉不开,而现在又能将它拉断,是吗?”我果然说心中马均的心事,马均顾不上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用力点头,“没什么大了不了,刚才是利用率你用力的方法不对。你只是用了双臂之力,照你那般用蛮劲儿来拉弓,就连双臂之力也未用到恰到好处。” 听我这么一说,不只是马均来了精神,便是旁边几个被马均怪叫吸引过来的兵士,也纷纷围将上来,探头倾耳,凝神倾听。 我既然叫全大家集合到此处,自然是希望所有人的武艺和箭术都有长进,所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你知道刚才我为何叫你扎马步吗?”马均摇了摇头,我颇为失望地继续说道:“那便是要你借助腿力和腰力,我叫你双臂尽量张开,就是要你将双臂之力充分的发挥出来。刚才马步没有扎实,如果扎实了,你应该拉得动二石弓,还有你刚才持弓的动作,不是很正准确,应该这样……” 一面说着,一面指导着马均。 “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拍了拍马均不太直的腰板,示意他再挺直一些。“好像有一股气,从脚底传到腰间之上,再从腰间传至双臂。”马均冲我呵呵笑道:“主公!你说得还真没错,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有劲儿过。”“有劲儿就好!”我淡淡一笑,脸色一沉,说道:“既然劲儿提上来了,就照着我刚才说的话再做一遍。” “搭弓、上箭、拉弦。”我叮嘱道,通过一番指导,却是省去了前面的一些动作。我每说一个动作,马均都照着完成。 “好!吸气吐气!拉弦!记得不要把气一下子吐尽,慢慢来!慢慢来……”看到马均慢慢将弦拉开,不知不觉间,我声音也变轻了不少,“注意了!视线不要都放在箭靶红心上,看着箭尖,顺着箭尖再看向箭靶,二点一线。”我也是有些着急了,眼下的弓已经换成了二石弓,马均一听说我能让他拉动二石弓,居然连想都没想,便将手里的一石弓换成二石的了。虽然我能指导着马均如何正确将力使将出来,但毕竟马均体质的确较一般人差些,力气也弱了些,我着实有些担心他拉不动这二石弓。 终于,看到马均一点一点地把弓拉满了。我担着一口气,也终于放下了,这口气,就是马均上搭弓上箭的时候就提了起来,比马均憋得还久。 “放!”看到马均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说,鼻间和额头之上都隐隐有细密的汗珠湛出,我心知马均力气已经用到极限了,我当机立断地叫道。马均弦上之箭应声破空而出,看着羽箭的去势,不只是我,旁观的众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心。这可是在马均在我指导之下射出第一箭,若是成绩太差了,只怕我这个“师父”也是脸上无光。 闻得“锵”一声,羽箭应声中靶。闻得马均中靶,我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毕竟他能射中靶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可是这样的高兴还在我内心停留,还未来得及转化成为巨大的喜悦,听见马均自言自语地喃喃念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我居然射中红心了。”马均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刚才我只是大略看了下向羽箭的去势,知道不会错得太离谱,又听见羽箭应声中靶,自然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它究竟离靶有多远。 毕竟!对于马均这样一个初学者,谁都不能对他要求得太高。 但是,反事都有例外,眼下便是。“好!”不知何时,人群中爆出个“好”字,跟着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掌声响起的时候,我的目光才落到箭靶之上。果不其然!马均射出的羽箭正中靶心,这样的成绩,不用说马均本人,就是我这个临时做“师父”的也是始料不及。然而,周围响起一刻不停的欢呼和掌声却提醒着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地摆在面前。 “子龙将军!果然好生了得!”人群中议论又起来了,议论的这几人似乎就是先前观看过马均射箭的,“像马胆小这样的废才在将军调教之下,居然都能射中箭靶,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子龙将军也未免太神了点儿?像马德衡这样的废物居然都被将军教会射箭了,要是他肯指点我几招,那不是……” “少在哪儿臭美了,注意了没?刚才马均一个练箭的时候,距离箭靶仅仅二十步,而且还是箭箭不中。将军才调教他一会儿,他居然能拉动二石弓,还是隔五十步的距离,一箭正中红心,这……这……子龙将军当真是神了!”那人大概也再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调,又借用了刚才那人的话。 马均一箭中靶不说,而且正中红心,的确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可看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却几乎把功劳全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多少有些让我无所适从。 ------------ 第一百一十章 鸡同鸭讲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 鸡同鸭讲 ------------ 我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马均,生怕还会因为别人的话心中生出顾忌之意,使得这一箭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最后都功亏一篑。 可实在难在马均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不痛快,相反,他本人表现得甚为兴趣盎然。马均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主公!你看!我射中红心了。”马均又蹦又跳,兴奋得几乎像个孩子,“我中靶了!我中红心了!主公!你教的法子真管用,你真是神了。我……我……”激动之下的马均几乎是找不出更多表达的言语了。 我却是有种眩晕的感觉,敢情不只是别人认为不管他马均能中靶,而且还是射中红心,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只怕是在马均心底深处,他自己也是这般深信不疑地觉得。 我拉住活沷乱蹦的马均,跟他说道:“德衡!你能有这样的成绩,我的确很欣慰。但是!胜不骄败不馁,这其中你自己努力还是占了很大成分,至于我的指导不过是在旁起到了辅助和……”马均人虽是静了下来,可一颗心跟全场沸腾的人群般,不住上下的沸腾狂乱,又哪里又曾注意倾听我的说话了? 说到后来,众人的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把我说话的声音完全淹没下去。加上马均本人根本未用心在听,说到最后我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将下去。 “主……公!”就是在放弃的时候,马均又问扯着嗓子了起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刚才说……”我话才出口。“什么?”马均大叫了一声,“太吵了!不太听得清楚了!主公,你再说一遍!”马均探出了头,伸长了脖子,做出一幅凝神倾听状,想要将我刚才的话听个清楚。 但在众人喧闹吵杂的议论声中,我已然没有了那份心恩。话到了嘴边,又改成一句:“没……什么!你做得很好!” 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生怕马均再听不见,我竖起了大姆指。马均大概是看懂了我的意思,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灿烂中又隐约带着一丝羞涩,仿佛跟将在上花娇的姑娘般。我心中不住有些吃惊,暗道:莫非这小子平时还显山不露水的,还有断袖之僻不成?直看清楚他一双清澈的样子中,除了无比的崇敬,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两人一先一后,拔开了人群,好不容易挤出个头。这面前一人略一张望,便发现了在靶场中间的我。 “师父!”这声叫得颇为自然,我却是吓了大跳,还只道是在叫别人。我扭头四处张望间,又想看清楚这喊“师父”的究竟是何人,这扭头一看不要紧,这叫人的人却正是风平,而他后面站着的正是马忠。看到风平一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明显不是在叫别人,而是叫我。但他这声“师父”,多少还是没有让我回过味儿来。 “师父!没想到您老人家居然在这里!”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还没从他刚才那声师父中回过味来,这不?又叫将起来。 我忍不住打了寒颤,脸色微微一变。想不到在风平短短两句话间,我已经从“师父”变成了“老人家”,虽然这般话听起来甚觉亲切,可我听在耳中却怎么都不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呢?还是一旁的马忠注意到了脸上的神色变化,只怕是我不喜欢这样称呼。或者,根据他自己的私下猜测:我根本就没有收他两人为徒的意思。 马忠在暗中拉了拉了风平的衣襟,可是大大咧咧的风平却是依旧是我行我素,恍若未觉般,完全没注意到马忠的提醒。 “师父!我刚才还觉得奇怪:这其他校场都好好的,偏偏就这个小小靶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有师父在,自然不奇怪了。”风平呵呵说道:“虽然你指点了我枪术,可是还没有指点一二马忠的箭术,这不?这小子不太抹得开面子,我便带着他,四处寻找师父。也亏他心眼灵活,留意到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才叫我挤进来看看,还有……” “咳……咳……”看到风平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一边的马忠不觉着急起来,装作假装咳嗽,希望风平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咦!马忠!你的嗓子不舒服还是怎么的?”风平也终于注意到马忠的不妥,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差点儿没让马忠晕倒,“我说你嗓子不舒服就该找找军中丈夫看看,要是老这么硬挺着也不是回事儿……”看到马忠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当真好看之极。马忠鸡同鸭讲,这番努力可可以说是白做了。 这番情形我看在眼里,心中也暗暗觉得好笑。风平勇猛有余,平时却是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而马忠也许是因为专注于箭术的缘故,心思如发,却是能观察细致入微。 我多少能猜测到马忠心中顾虑,却也像两二人这般打哑谜下去,只怕是风平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马忠的意思。我从中打断道:“不必执意于什么称呼,你你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听完我的话,马忠微微一怔,等醒悟过来,知道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可我这般话却有针对他而话,他自己更隐隐觉得自己颇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回过味来的马忠不禁脸上一红,不敢在看我。 “怎么样,风平?我教给你的枪法领悟到什么决窍没的?”我不想叫马忠难堪下去,所有故意借了个由头转移了话题。 给我这么一提,风平顿时来了兴趣,连忙回答道:“师父!你还真别说。我以前打仗都只知道一味的猛打猛冲,也不管它是什么兵器,只要趁手就好。从来想的都是如何能将对方放倒就好,却是没想过:原来使用各种不同的兵器,根据各种兵器的不同,还各种有着这么多不尽相同的小窍门。 “特别得师父说的:枪是百兵之王。沙场驰骋之上,由为显得重要,像师父说过的一寸长一寸强。原来都没有觉得,原来想的只是:不论它是什么兵器,只要它够长够份量就好,如今细细琢磨下来,还当真是这么个理儿。我也算是明白了,也难怪马忠这小子醉心于箭术了,枪虽长,可最多触及的距离还是方圆数丈之间,可弓箭却是在数百步开外,要是臂力强劲者,便是千步开外,也未必是痴人说梦。 “这小子原来比我怕死。”风平一边说道,一边拉过一旁的马忠。马忠愤愤地盯着风平,一双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也不知道风平究竟是不是说中了马忠的心事?我心中好笑不已。眼见着风平口若悬河,一开了口,仿佛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关键的呢?”我打断了口若悬河的风平,“关键是你领会了多少?”风平楞了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师父!我暂时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你别我怪我太笨。” 看着风平忐忑的样子,我笑了笑,并没有急着下定论。我想了想,方才说道:“这么短时间内,能想明白这些道理,已经很不错了。‘一年剑,三年刀,一辈子的枪’,百兵之中,我不敢说最难练的就是枪。但枪法想要臻至大成,除了我的指点,更多的是要靠你自己慢慢摸索,特别是上战场之上的磨炼。做到去芜存精、返璞归真,不再枪为兵,而是以心为兵,你的枪法便能出师了。” 风平虽然听得仔细,却是抓耳刨搔的,仿佛不尽明白其中的道理。相反,一边的马忠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知我的话是否对他产生了一些启示,他竟然神游天外,沉思起来,我暗暗注意到了马忠的表现。“师……父!不!主……主公!”一旁凉着的马均,此时此刻被赶将上来凑热闹,“我……我想问?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不起人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不起人 ------------ “师父?”风平一脸诧异地看将着马忠问道:“马胆小,我没听错吧?居然你叫将军‘师父’?就凭你……” 话虽没说完,但风平语气中尽是不肖之意,这其实也不能全怪风平。昔日风平和马均、马忠都同在一营,彼此都知根知底,马均有几斤几两,风平都是一清二楚。眼下听得马均大言不惭的要拜我为师,一向看不起马均的风平,自然显得不屑一顾。见如此风平如此看不起自己,当下马均便急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你……你少看不起人!”马均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风平道:“风平!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马德衡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马德衡了。” 也许那一箭正中红心,让马均信心大涨。“你马德衡不是马德衡了,难不成你已经改成马德没,还是马得无了?”风平看着马均,戏谑说道:“你打算用你的凿子,还是靠你敲敲打打的小铁锤上阵杀敌?你就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除非敌人都是木头和顽铁,站在那儿让你凿,钉在那里让你敲……” 风平一番戏谑之言,立刻引得一阵哄然大笑。特别得一些对马均底细了解得比较清楚的人,更笑得前俯后仰,深知风平话里的意思。 “我……我能拉动二石弓,我……我还能射中箭靶红心!”在风平及众人的讥讽之下,马均终于将他刚才唯一引以为傲的成绩拿了出来。说着,马均还朝箭靶红心上一指。你还真别说,不论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究竟还是比不上铁证如山来得实在。果然!看到箭靶红心之上的羽箭,众人的笑声渐渐没有了。 初看到箭靶之上的羽箭,风平也是颇觉意外,甚至还有些怀疑。“你箭是你射的?而且还用的是这张二石弓?”风平将信将疑地问道。 马均有多少力气,风平自然是心中有数的。马均挥洒得凿子凿凿木头什么的,风平还信得过去,可是马均能拉动二石弓却不能不让风平怀疑了。马均和风平对视着,眼睛眨也不眨便点了点头。风平在清楚马均力气的同时,对于马均为人也颇知一二,虽然他平时表现得懦懦弱弱的,可是也绝不会说谎。 见得马均如此督定,风平的信心都是有些动摇了物。特别见到全场没有一人再发出类似讥讽的笑声。 最后!风平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作为三军主帅,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而在风平心底已经把我当作了师父,我在他心里隐隐被他当作了眼下全场中最信任的人。我轻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马均所言不假,那支正中箭靶红心的羽箭确实是马均出自马均之手。风平有些默然地低了头,但是在他心底深处依旧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多少能猜到风平心中所想,我灵机一动,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我又凝神细思片刻之后,拉过一旁的马均。 “风平!你可是还是不信那一箭是马均射中的?”我向风平问道。风平倒也干脆,回答道:“师父一言九鼎,你老人家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不过!在我看来,他这一箭能射中红心,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走了狗屎运罢了。他要是想我承认他这个师弟,单凭他马德衡那两手木匠和铁匠功夫,哼……哼……还不够格。” 风平的确也是心直口快,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我闻过他此言,方才晓得:原来他看不上马均还是其次,他自己自视甚高,却是不想马均这么一个“无能之辈”做自己师弟。 “原来是风平看不上德衡这个师弟啊?”我有意无意地看着风平,问道。虽然风平没有正面回答了,可是他已经将答案写在了脸上,甚至连正眼都不看马均一下。马均听我之言,当真是又惊又喜,惊得是我已经是认了他这个徒弟了,他刚才只是无心称我作为“师父”,本来心中已是有些忐忑,哪里又想得到我非但没有怪罪不说,而且还当作众人之面认了他这个徒弟,如何不叫马均心喜。 惊喜交集的马均,正要和我说点什么。我却怕马均一口否认,连忙大手一伸,阻止了马均说话,并且抢在了他前面。 “风平,既然你看不起马均这个师弟,我们便打个赌!怎么样?”我笑吟吟地对风平说道:“不知风平你可敢与我……”我深知“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特别是风平这样豪气干云的人物。果然!我话还没说完,风平已是马上回道:“师父在上,风平身为弟子,自然不该忤逆师父的意思,既然师父有这个闲情逸致,弟子又岂能有不奉陪的道理?不知子龙师父想怎么打这个赌?”风平也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便是对我这个刚认的“师父”也是这如此,不肯相让半点儿。 见得风平入彀,我却是有些犹豫起来。这个办法纵然是为马均好,但对于他的箭术,我却也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 其实不用风平说,我自己也认为刚才马均能射中箭靶红心,也确实是带着几分运气在里面,运气又哪里会有一陪子跟随他的道理?事到临头,我又倒是有些为马均担心了。可是看到风平虎视着我,一脸不服输的样子。我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又岂会不说出来的道理,我咬着牙看了马均一眼,终于狠下心来。 “好!果然爽快!”我道:“我们赌:要是马均下一箭还是能射中箭靶红心的话,你和马……你就得认下德衡这个师弟。” 本来我想要连带上马忠的,又记起马忠并没有称我为“师父”,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强。于是,临时改了口。“师父!此言甚妙!”风平眼睛一亮,“这个赌我接下了!”风平心里既然认定了刚才马均上一箭靠的全是运气,当然是举双手同意我的这个提议了。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眼下正好,机会马上就到了自己面前。 我和风平一起看向马均。 马均被我和风平一起看得有些紧张,我抢在风平面前,先开了口:“德衡!你可有信心?要是你……”我话虽说了出来,但我还在想着究竟该如何说才既能激起马均的信心,又能让他战胜和克服心里的畏惧。岂料?我话还没说完,马均又一口抢过道:“主公!将军!不!师父!”马均一连换了三个称呼,“师父!你老人家放心,马德衡绝对不会丢您的脸的。”说话间,马均还临然不惧地看向风平。 我听完马均这般话,我有种晕倒的冲动。他和风平倒好,左一个“老人家”,右一个“老人家”,可怜我还刚刚二十出头,莫不成还生生给他们叫老了? 却也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的同时,也叫我好生不解。任我想破脑袋也想将不懂:这马均凭空生出的信心究竟是自哪里来的?难不成他真以为他刚才能射中箭靶红心全凭的他个人的实力?还是他……我简直不敢再想不去了,他要是把这股强大无匹的信心都全强建立在我个人的基础之上,那岂不是? 我简直有股想掐死马均的冲动,但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人家有走好运、霉远的,甚至还有走桃花远的。可只有我和最近偏偏走上了赌运,和一个“赌”字脱不开关系,前面有和诸葛亮的“三阵赌约”,眼下居然又和风平打了赌来,而且最好笑的是赌注居然是收不收马均做徒弟。 马均和风平对视一阵后,也不理风平,自旁边弓架上,换过一张三石强弓,又自箭筒中取下一支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点一线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点一线 ------------ 马均像是挑衅风平一般,这次距箭靶大约又退后二十步的距离,现在他距箭靶应该是七十步的距离。马均这般所作所为,不只是我,在场所有人都为他暗中捏了把汗,特别是我这个临时客串“师父”的,一颗心如十五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我已经觉得我这个做师父的有够疯狂的了,没想到他这个做徒弟的比我更牛。 看马均先前拉开二石弓吃力的样子,我实在难想象他该如何拉动这张三石弓。三石弓也称之不上强弓,因为军中弓箭手普通用的便是这三石弓,当然也有例外。 像一些惯用轻巧的弓箭手,或许他们更喜欢用比三石弓还弱一号的二石弓;而像一些臂力强劲之人,则喜欢用比三石弓强上一石的四石弓,不一而足。当然,这种选择虽然建立在个人喜好之上,但更依赖个人的体质和力气,如果你只能拉开二石弓,你偏要逞强去拉四石弓,这岂不是想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 眼下马均的所作所为,便让我这样的感觉,虽喜其志可勉,却又忧其力不逮。看到马均持着弓箭,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场中,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跟着紧一分。 马均走到七十步开外,我的心已然跟他纠结在一起,几乎要停止跳动,我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马均一照着我刚才所教,一板一眼地跟着搭弓引弦。马均扎稳了马步,他这次马步扎得比前几次都到位得多,我已经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即便如此,我心中还是悬吊吊的。 马均搭好弓箭之后,并没有急着张弓拉弦,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箭靶红心,口中喃喃自言叨念着别人听不清的字语。 别人虽然听不清楚,可我却是听得真切,马均口中念叨的是:两点一线!二两点一线……又不知三点一线又成与不成?闻及此处,我心头又是一震。没容得我多想,马均已经长长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拉动起弓弦来,他目光顺着箭尖位置在瞄准到箭靶红心之上。仿佛,马均所做的一切都中规中矩。 我暗中点了点头,马均这些动作都做得十分到位,唯一让人担心的便是他能不能拉开这三石强弓了。 然而,我此念方才自心头一闪而过,马均眼睛一闭一睁,眼睛微微眯起,居然扭头凑到了箭尾部位,口中已经没有再叨念“两点一线”了,而是不住地说道:“三点一线!三点一线……”最后一声马均几乎用吼声喊出来的,“成与不成,都看你了!”马均憋足了一口气,涨红着脸,一点儿一点儿地慢慢拉动弓弦。 显然,这一次他拉动弓弦比起他上一次拉二石弓的时候又吃力了不少,一口气吐出了一半,可弦还拉满不足三分之一。 看到马均额头之上隐隐湛出细密的汗珠,刚才还是米粒般大小,可是转眼之间,已经变得跟豆子一样了。弦又拉开了一些,马均一张脸涨红得快赶上猴子屁股了,便是红脸的关羽也比将不上了。我有些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马均两条纤细的胳膊,仅有不多一点儿也肌肉也跟着鼓了起来。 弦拉过一半。 马均一口气将尽,可是他依旧还是不肯放弃。拉着右手的弓弦还在不住地用力后扯,用尽身上的每一分力气。马均腰伸得笔直,如枪如戟,而马均扎着马步的双腿,兀自颤颤不已。我捏紧了拳头,心知马均腰力和臂力都使将到了极致,如果他还是不能将为这三石弓拉满,弓弦的反噬之力,却是有让马均有折断双臂,闪断腰杆的危险。 “马忠!刚才那小子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念些什么了?”风平有些不放心地向身旁的马忠问道:“莫不是这小子想请鬼上身不成?” 马忠沉默不语,回想马均拉动弓弦间最后喊出的一句话。马忠不理风平,自己喃喃念道:“三……点……一……线……”好像马均的这句话对他有所启示般。马忠一支手支起了下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风平倒也习惯了马忠这样时而不时的走神,见马忠不理自己,回头再看向马均,越发认为他是疯了。 “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也许风平本人并没有听过这句话,可是风平眼下便是作此想。看到马均拼尽全力,也不过拉动一半弓弦,风平怎么也不会认为马均将能这张三石弓拉满。不过,马均能将三石弓拉过一半,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了,风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平时的确是有些小看他了。 “啊……”突然!马均爆出一声惊天动地大吼,如惊雷乍起般。胆小的差点儿被他吓得一个跄踉,摔将在地;便是胆大的,不少人受不了他这般鬼哭狼嚎,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也好落得个听不见,耳根清净。随着马均这声久久不绝的大喊,原本被拉过一半的弓弦神奇般地被马均拉满。 拉满之弦,微微停顿片刻,架在弦上的羽箭便脱弦而出,去势甚急。闻得“嗖”的一声响,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羽箭的去势被吸引。 马均射出这一箭之后,仿佛浑身脱力一般软软瘫坐在了地上,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已经看看到马均拉弦的右手轻轻垂将下来,好像没了知觉般。看到以均额头及脸上的汗不见消减,反而被织越密,汗珠也越变越大颗。我已然料到:定然是因为马均要逞强拉满三石弓,最后为被弓弦之力反噬,使得拉弦之臂脱臼。 我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若是要责备于他,可是他是为了争一口气拼尽了全力,确实难得;但他这般逞强而为,眼下脱臼还算小事,如果真像我想的那般,折了手臂不算,要是闪了腰,事情就更糟糕了。我在暗自唏嘘的同时,又庆幸马均只折了手臂,并没有伤到腰腿,这可以说是不不幸中这万幸。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关心马均这一箭到底中还是不中了,不管是射中箭靶还是射中红心,我都不愿再理会了。 看到坐在地上不住喘气的马均,我心中升起一丝心痛的感觉,正打算上前将马均脱臼的手臂给接好,没想到我才迈出两步,周围响起一片哄然之声。人群中隐隐听到有人喊道:“天啊!又正中红心!”声音中的惊讶任谁都听得出来,“第一箭正中红心凭的是运气,这都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两箭都正中红心……” “看到没有,这便是子龙将军调教出来的徒弟。你们想想,像马胆小这样的人物在将军调教之下都变得这般了得,要是……” 耳边不住响起众人的纷纷议论,我只回头看了正中箭靶红心之上的羽箭一眼,又转过了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也渐渐在耳边模糊,可是看到马均那条已然脱臼的臂膀,虽隐藏在袖中不甚明显,可是整只袖子都在半空中微微晃荡。马均一张脸苍白得可怕,不见任何血色,如同一张白纸般。 再看向风平,他睁大了一双眼睛,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还是他自己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也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三点一线?”马忠自言自语地念道。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自背上取下了从不肯离身的弓,取了一支箭在手,自己学着刚才马均的样子,也射出了一箭。马忠所用之弓用是一张四石强弓,弓身朴实无华,就如同他本人一样。但从弓弦却可以看出此弓的不凡,因为弓弦不是乃是牛筋制成,不同于军中,或者可以说是中原大数人所用之弓,皆是丝绢所制。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全是怪胎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 全是怪胎 ------------ 此刻,众人都惊于马均射出的第二箭,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马忠射出的这一箭。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箭靶之上多一支箭,因为马忠模仿马均“三点一线”的手法,两箭重合。 只是一时之间,却是没有人知道此箭乃是何人射出。马忠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果然要轻松得多。”风平大步走到马均面前,伸出大手就要拍马均脱臼的那只肩膀,幸亏我眼疾手快,挡在风平面前将他拦了下来。风平微微一怔之后,爽朗一笑,说道:“我说马胆小,倒真有你的?居然又给你射中了,我不信都不行了。”马均也是松了口气,“你这个师弟,我风平认下了。” 马均已经是疼得咬牙咧嘴,要是风平这一掌拍实,只怕更会疼上加疼。马均艰难地冲着风平一笑,就在他松懈的这当儿。 我右手不知不觉的拂上了他的胶臼地胳膊,暗中运起“方寸劲”,帮他接好。马均吃痛,虽然痛得钻心透骨,如在这点疼痛甚为短暂,他咬着牙承受了下来。待马均发现拉弦的右臂恢复如初,又能动了,他惊喜莫名地看将着我。我却是颇为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次能接好,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己给我记住了:有多大的饭量,就用多大的碗。下次再逞强,我也帮不了你。” 听我说完,马均冲我傻傻一笑,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他。 “竟然风小子肯认下你这个师弟,便表示他对你是心悦诚服了。”我对马均说道。我多少了解风平的为人,若是他信服之人,自然是极好相处。要是碰上和他不对路的人,他蛮劲儿一上来,你便是你用九牛二虎,也休想将他拉回来。风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示亲热地搭上了马均的肩膀,拍了两下。 一开始,马均还吓了大跳,他右臂才接好,虽然已经能活动自如,但隐隐中还透着些疼。我也故意不阻止风平,有意让马均长个教训。 果然!风平大手每在马均肩头拍将一下,马均便咧嘴一次。偏偏他还要以笑脸相迎,那模样瞧将上去,着实透着几分诡异,我心中暗笑,也不说将出来。“马胆小!不……”风平拍了拍自己的嘴,“既然我已经认你当师弟了,以后就不应该这样叫你了,以后应该……”风平又细想了片刻。 “德衡!我应该直呼你的字了,倒也不生份。”风平像是好容易才想起马均的字,说着,他还转过头对着旁人喊道:“小兔崽子们,都给我听好了,马德衡从今以后便是我风平的师弟了,要是让我听见你们背地里喊他‘马胆小’,我风平认得你,可休怪我的拳头不认人,都给我记好了。 “师弟!你且放心,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便报上我的名字。”马均被风平一吼,心头还有些发毛。哪里想得到风平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的如沐春风。 这一冷一热间,还真有点儿让人难以适应。我心头苦笑一声,暗道:看看我都收了什么徒弟,这师兄一出口,便是一幅黑老大的派头。至于马均这个师弟,也用不着我多说了。没想到对于风平的关照,马均却是不太领情,但听马均回道:“多谢师兄好意,德衡心领了!”马均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胆子越发地大了起来,“仗着师兄的福荫,那算不上什么本事,等我把箭术练起来,就像马忠一样,没人敢欺负我,那才叫真正的本事。” 也不知道马均突然哪里来的信心,但见他目光一飘,已是落在马忠身上。以前马均和马忠同处一营,马均深知马忠箭术了得。 “果然不愧是师父教出来的徒弟,果真好志气!”风平楞了楞之后,夸赞起马均来。这时,马忠也走上前来,听到马均口口声声要以自己为目标,自然是不能不闻不问了。 “不只是好志气,却也是好本事。”马忠接过了风平的话头,说道:“‘三点一线’,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却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德衡!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本领,以前看来不只是风平一人小觑了你,我马忠也是一样。以后,我可能真要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隐藏的对手来看待了才行了。” 对于马忠这般半正经半戏谑之言,马均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冲马忠傻笑一阵,不自觉将手放到了脑勺之上。等马忠的大手落在他才被我接好的肩膀之上,马忠的笑就有些变了意味了。“那不算是我的本领,主要还是师父教得好!”马均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退出,但咬牙切赤间还忘回答马忠的话。 听完马均之言,马忠一脸不能相信地看将着我。 我脸上不动声音,可是心中也多少有些激潮澎湃,忖道:我教他的只是“两点一线”,谁能想到他马均自己有能耐,偏又改成了三点一线。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三个点连成一条直线,确实比两个点好瞄准得多。见我脸上不动声音,马忠还只道是我默认了,又哪里知道我心中正在感叹马均这个怪胎。 “三点一线!三点一线……”各人正说得热闹间,又不知马均犯了什么痴病,居然又开始糊里糊涂地叨念了起来。 风平和马忠二人都不以为意,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马均这般神神叨叨的。或者,和马均比将起来,他二人也是这样的异类,所以才见怪不怪了。二人依旧谈笑风生,我却是有些站不住了,有些担心:刚才马均逞强拉满三石弓,弓弦的反弹之力,不仅是让他扯弦之手脱了臼,更是震坏了他的脑袋。 马忠和风平二人,不清楚其中缘由,自然不会担心到这上面去。我是其中的知情人,就容不得我不去担心了。 “哈……哈……”马均大笑了两声,当真像疯了一般,说道:“三点一线!孔明的弓弩之上的准星,我想到了……”说到这里,马均手舞足蹈地挤出了人群,一溜烟地跑得没踪没影。我怔在原地,完全还没能适应眼前发生的一切。待我适应过来,想要赶上前去拉住马均,生怕他是真是为弓弦反弹之力,震坏了脑子,只怕是我这个师父也脱不了关系。 “师父!你老人家也别废心思了。”和马忠还在聊天的风平,见我有了动作,连忙提醒道:“师弟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古里古怪的,只要想什么,跟马忠一个样子,只怕是打雷也惊不动他。”我看了马忠一眼,马忠只笑了笑,虽然有些不太满意风平的措辞,但也是变相的默认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也不知哪里还这么多怪胎?只怕不只是马忠和马均吧?风平你比起他们二人,也未必能好得到哪里去。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我这个正常的师父收了一帮怪胎当徒弟,天知道我这么一个正常人和他们呆一起,久而久之,我要是变得不怪还倒还奇怪了?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想再理这剩下两个怪胎,只想挤出人群,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换一换脑子,适应一下正常人的思维。 哪里想得到我前脚还迈开步,马忠跟在后面急忙叫道:“将军!留步!”我闻言止步,回头看向马忠,你却是红着一张脸,不肯再吐一个字。我心中还在犯疑,心忖:莫不是才走了一个马均,马忠了跟着犯起病来?好在风平在一边帮衬道:“师父!你老莫不是忘了您要指点马忠的箭术的?” 给风平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记了起来。我忍不住多看了风平两眼,三人之中,还是他最可受,至少看起来比较正常,表面上看起来如此,不是吗?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忠拜师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忠拜师 ------------ 给风平这么一提醒,我倒是记了起来。可是我倒有些尴尬起来,我心知马忠的箭术了得,好像除了一箭四射之外,我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就在我为难间,目光不经疑意一瞥间,却是看到了箭靶之上的另一支箭,却突然发现箭靶红心之上并非是一支箭,而是两箭重合,联想到先前马忠一番古怪的举动,我猛地心中一动。 虽然心里震惊之极,脸上却未曾丝毫表露出来。我指着箭靶之上的另一支箭,假装漫不经心地和马忠和说话。 “上面另外一支箭,是你射的?”我试探着问道,马忠怔了怔之后,点了点头:“是你模仿马均那种手法射出的此箭?”我再次问道,却又不能直说那种手法究竟是“两点一线”还是“三点一线”,只怕也说不清楚。被我一口道破射箭手法,马忠脸色一变间,更是认定是我教给马忠“三点一线”的手法。 马忠又痛快地点了点头,面现欣喜之色。 “现在你的箭术练到什么地步了?”我深思片刻之后,方才谨慎地问出这句话。马忠想了想,答道:“虽然不敢说是百发百中,但一百五十步之内却从未失过手。”马忠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哄然。能射及百步的距离已是让一些弓箭手可望而不可及了,可马忠却偏偏声称他在一百五十步之内从未失手,如何不叫众人惊讶? 我心中也是一阵苦笑,马忠这番话听将起来,却也外谦内傲,只怕也是说不清楚他这究竟是是自谦还是自傲?马忠也称之上天才的弓箭手了,单从他学习马均射箭之法就可看出一二。 马忠说的这段距离,我也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还能以三箭或者是四箭齐射。可是马均以前说过一句话,我却是记在心中,也是不无道理:如果不能做到一心多用,我这一箭几射之法只怕谁也终究难学会。而马均便承认过自己很难做到这点,但我除了这点儿压厢底的绝活,也着实再难有拿出手的东西来教马忠。 看到马忠说得如此自信,我自然不会怀疑他话中有假。此刻场中议论纷纷,便有不少人小地声地说道着马忠是在吹牛。 “马忠!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说你是吹牛,射得他们看看,让他们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箭术。”风平最受得别人说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马忠还没有任何表示,他却是怒火中烧了起来,“德衡师弟箭术虽是不弱,可是要赶上你马忠,还得痛下功夫才成。”风平隐约听到有人拿马忠和马均作比较,当直便辩驳起来。 “马均你倒射给你们看啊!”看到马忠不为所动,风平却是急了,“让他们知道你马忠并不是说大话,也非是浪得虚名……” 马忠了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是不是说大话,没有让他们知道的必要;是否浪得虚名,战场之上自会见分晓。我马忠射箭从来都不是为在人前表演的,除非面前的是敌人!”听过马忠的话,我不由自住地暗自点起头来,马忠这有这份涵养,他的箭术能达到今日的境界,却也不奇怪了。 “对了!你说的一百五十步之内从未失手,究竟指的是人还是靶?”我突然想到,忍不住问将出口。 “人?靶?这有什么区别吗?”马忠不解问道。“人是活的!靶的死的!”我看着马忠,反问道:“你说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区别?”给我这么一说,马忠自然能想透其中的差别,不禁脸上一红,我倒也明白了:他所说的一百五十步之内从不失手,指是只是不会移动的箭靶,并不是指能活蹦乱跳的人或是动物。 想通这点,我多少心里有数了。 “以后靶场中你便负责教授其他人的箭术了,至于马均,也让他跟着你学一段时间吧!以后?以后再说吧!”我对马忠说道。马忠听完我的话,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我要指点他箭术的事。一时间他不由得急了,他倒不是反对传将自己的箭术授给别人,,只是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着落,又如何顾及得上他人? “将军……师父!”马忠见我有离开的意思,连忙追问道:“可……可是我……我怎么办?”马忠应该属于不擅于与人交往的那类人,连话里的意思都表达得不是很清楚。 “你叫我师父?”我回过头,笑问着马忠,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马忠还只道是我,对于他先前不肯唤我为师父一事耿耿于怀,不由得脸上一红,又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马……马忠真……真的是一心像跟将军……不!是师父学习箭术,还望师父成全!”说完马忠双手抱拳,头重重地垂了下来。 我扶起了马忠。 “这声师父还是别忙着叫,我等试过我的办法有没有用再说。”看到马忠一脸狐疑之色,我又解释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得另外想办法对你进行特别训练才行。不过!我们得先说好了,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得把旁人的箭术给教好了。至于师父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叫,还有就是马均那小子特别不能放松。” 闻及我要对他进行特别训练,马忠当下是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下来,“多谢将……师父成全!马忠定不负师父所望!”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是赖上我这个师父了,我自己心中还没有底儿呢,仿佛他就一定认为我会让他箭术有所提升。马忠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他以前练习多以死物为靶,纵然能在一百五十步之内不会失手,但要是同样距离,换一样活物放在他面前,他要想射中,却又不是那么容易了。马忠如此相信于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就好比医生给病人看病般,既然看出了病根何在,自然能对症下药。 “我说过‘师父’还是别忙着叫!”看着高兴之极的马忠,我心中忽又冒出一个想法,“先前马均拜入我马门,还是经过一番考验,所以……” 马忠跟着心头一紧,开口抢着回答道:“弟子愿接受任何考验!”见得马忠被我刁难,风平却是有些幸灾乐祸,想起三人中,只有他一人拜入我门下最为轻松,几乎没有废多少功夫,只是靠着一张厚脸皮和加上一番死缠烂打。风平得意忘形的脸色早被我看在眼中,我又岂会放过他的道理? “别偷着笑!”我回头狠狠地睁了风平一眼,风平急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装出一幅四处张望的样子,“不用到处看,就是你!你也跑不了?” 见赖不掉,风平立刻苦起了一张脸,说道:“师父!不会吧?我都已经拜入你门下,就用不着再考验什么了吧?”看到风平苦着一张脸的样子,我心中好笑不已,却是板起脸说道:“谁说拜入门就不用再考验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拜进门后都还能逐出师门,你是不是要我这个做师父的将你……” 风平看我要动真格的了,连忙告饶道:“不用!不用!师父旦有所命,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就算拼了这条性,也……” 听风平越说越肉麻,连忙叫他打住,道:“我想和你们定一个‘君子协定’,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将我的枪法和箭术都传给你们,但你们也要保证将我传授的东西一点不漏的教给大伙,至于‘师父’你们叫不叫都无所谓……”“不会吧?我们都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真正的出师呢?还要教别人,这岂不是……”不等我说完,风平又叫起苦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以为师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以为师 ------------ “岂不是什么?”我反问风平道:“难道你没听过孔夫子曾说过: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在教别人的同时,自己又相当于练温习巩固了一遍,这有什么不好的?”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没想到我风平也有为师的一天。”风平自言自语地道:“只是温习来温习去,只怕自己用来练习的时间不少了,怕就怕……”不等风平说完,我一口接过道:“是不是怕你所教之人中更有天资聪颖者,学会之后超过你,使得你这个教人的反而脸上无光。”我心知对付风平这般赶着不走,倒着退的,还是连激带将来得有效。 果然!给我这么一说,风平涨红了脸,立刻反驳道:“谁说我怕了?我风平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要是谁能堂堂正正的打败我,大不了我这个师兄让给他做好了。” 听过风平的话,我不禁哑然失笑,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当下说道:“好了!好了!我叫你们这样做也是一片苦心,有句话说得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我这样做目的便是要你们随时都保持着一种危机感,要是你们所教之人反而超过了你们,别说是你们脸上无光,只怕我也是颜面无存。所以!我要你们知道:无论是习文还是练武,都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一往无前,方能攀上最高峰。” 马忠点了点头,道:“师父一番苦心,我等定当谨记。” “可是要是我们把从你这儿学到的东西都教会了他们,可是师父你却不教我们别的东西,那岂不是到了最后教无可教,我们……”风平在一旁插嘴道。我心中暗笑一声,心知这是风平在和我讲条件了,我手一挥,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断过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你把我教你们的东西,又全部教会他们了,我自然会再教他们新的东西。 “如果教到后面来,连我都教无可教了。我想等到那个时候,不只是你们,便是你们教授之人,也该全部出师了。” 闻到这里,风平心满意足地笑道:“那好!师父可不能骗我们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哭笑不得地看着风平,叹道:“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骗你们作甚。要是你不相信,我看我们立了个军立状好了,也不知道究竟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条件讲?” “军令状倒不必立了!”风平摸了摸头发,喃喃说道:“以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自然用不着搞得这么……” “你这家伙还真想不成?”说话间,我快步欺到了风平身后,在后脑勺上重重地来上了一下,“让你再臭美!”“哎哟”顿时闻得一声呼痛,风平抱头鼠窜,口中连呼着:“师父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在场众人看到不可一世的风平,却落得这般狼狈模样,纷纷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第二日。 我站在马均账篷之外。听马忠说了,今日马忠在靶场中心不在焉地大约了练习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箭,跟着便像兔子一样窜回了自己账中,再没有出来过。听来人来报情况的确有些不反常,接连两天了,马均窝在自己账中,都很少出来过。我也心知可能是马均研究“投石车”到了紧要关头。站在账篷之外,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见见马均?还是看看他如今研究到什么程度了,是否即将大功告成? 如果说不想,不要说骗人,便是连自己都骗不过。马均能否成功研究出“投石车”,直接关系到后面“斗械”一阵的胜负,更是决定着徐州的归属。 不只是我,就是高顺、张辽二人听我要去探望马均,也跟着心急火燎地赶了来。“主公!我们都陪着你站了大半天,一起进去瞧瞧吧?成与不成,总得看了心中才会有底儿,要是德衡那儿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因为先得了我的咐嘱,张辽不敢放开了嗓子,尽量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经过两天的休养,尽管张辽的伤还未全愈,便下地走动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张辽也属于那种闲不住的人,我和高顺都希望他再调养两天,他却是不肯。 我轻轻地摇了摇了头,并没有回复张辽。但此刻我心中也矛盾之极,一方面确实像如张辽所言,进到马均账中看个究竟,好做到心中有数;另一方面,我却又害怕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到了马均的研究。且不说一进账中,我们的到来会让马均感到紧张,就是张辽这般望穿秋水的表现,只怕更会让马均加重心理负担。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因为诸葛亮引他入彀之事,已是让他心中不安,愧疚难当。如果我们还带给他心理压力的话,我怕他承受不了,最后崩溃。 高顺多少了解我的想法,看到毛里毛躁的张辽,忍不住拉了他一把,冲他使了个眼色。张辽却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又不知道我心中顾虑,忍不住重重地哼一声,道:“这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光是站在账外,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以你堂堂主公的身份,莫不是还要去等一个无名小卒?” 张辽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便语气里的不满,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张辽一边说话,还一边焦燥不安地走来走去。 “早喊你不来,你偏要来!”高顺瞪了张辽一眼,说道:“要是你等不及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此处有我陪主公便好了。”张辽圆眼一睁,立刻反驳道:“既然是兄弟,又哪里有你站在这里,要我回去休息的道理?你当我张文远是什么人……”张辽和高顺争论间,声音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 我朝二人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嘴里轻轻地“嘘”了一声。跟着,朝着他们打了一个小心离开的手势,两人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跟着我糊里糊涂地退出了兵营。 等走到兵营门口,我方才长长地松了口。看到我吐了口长气,张辽却也明白这是安全的信号,刚才一直不让他说话,他几乎变成了一个闷葫芦,眼下哪里还忍将得住?马上开口道:“我们是在自己的营中,又不是在敌人营中,用得着这般藏藏躲躲,眼做贼一样么?”张辽犹疑地看向我和高顺,正等着我或者是高顺跟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和高顺彼此对望了一眼,又一起望向张辽。不约而同地笑将起来,张辽却是看得莫名其妙,心中越发犯疑了。 “念……民!还是你跟文远说吧!我……哈……哈……”我捂着肚皮,“笑死我了!”我笑得有些夸张,倒是高顺笑过几声之后,就恢复了正常。高顺看了看了张辽,又看了看我,说道:“主公的心思,念民多少能知晓一二,只是能不能全部猜对,我可就不敢保证。”说到这里,高顺发现张辽一直盯着他看,“我说文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地看着我。” “主公叫你说,我不看你看谁?”张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好不容易忍强住了笑意,差点又给张辽这句话逗乐了,连忙叫二人打住,趁机道:“不碍事的!念民直说无妨!” “主公虽到马均营账之前,却是不肯入内,可是担心进去会让马均分心,从而影响了‘投石车’的研究进度。”听高顺说来,我不得不对他令眼相看,他果然多少知道我心中所想。虽然不尽如是,便但也猜了个大概。“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研究他的,我们看我们的,彼此谁都不妨着谁,又怎么会分心?”张辽心直口快道。 “文远说得太简单了。”我叹了一口,说道:“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文远你领军在外,我派出另外一人相助于你,但名义之上你却是不得不听我派出这人的指挥。如果是你二人意见一致还好说,要是意见相佐,而且我这派出的这人不懂军事,胡乱指挥,那文远又会如何做和想?你是否有觉得处处制肘,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尽情发挥?” (哈哈!突然发现多了几个粉丝了,虽然收藏少了,心里还是满高兴的!现在无线网卡能用了,要是能每天抽得空来写,我每天发一章好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给压力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给压力 ------------ 张辽摸了摸脑袋,想了半天,才楞楞说道:“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主公这这个比喻和马均沾不上边吧?” “呵呵!”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于器械制作,你我三人都是门外汉,如果不懂装懂地要马均做点什么,哪岂不是成了那个‘胡乱指挥的人’?”我这么一说,张辽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应道:“那我们进去只管看,不说话总成了吧?一个字都不说!” 看到张辽居然为此事较起真来,我摇了摇头,看了高顺一眼,希望他能想些办法,如何能说服面前的较真的张辽。 “文远!你就别钻牛角尖了!”高顺给我解围了,道:“我刚才早就说过了公主不进去,也不让我们进去,主要是希望不影响到马均的研究……”似乎高顺的话说服不了张辽,张辽还要相问。“其实!我最希望和最想做到的就是不要给马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压力,他能成功也就罢了,即使是失败了,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过多的苛责于他。” “可是主公!这可关系到徐州的归属,还有我们的生死存亡啊!我们又岂能不闻不问,什么都不去做呢?”张辽一脸焦急之态。 “我们能做什么?”我苦笑了一声,看着张辽,说道:“我们想做的全让马均代劳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他压力,让他全心全意地去研发‘投石车’,不是吗?” 听完我的话,张辽怔怔地看将着我,仿佛一时之间,还有些消化不掉我说这些话。“我们不用多做,只要我们做到不去打扰马均,让他没有任何压力,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研究‘投石车’上,其实我们就已经做到最好了。只好我们尽力了,马均也尽力了,不管事情结果如何,即使我们输掉了这一阵,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好像很有道理,好像又不太明白!”张辽朝着我一笑,望向高顺,道:“现在我知道念民为何这般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 “为何?”我倒是被勾起了兴趣。“便是让这般云遮雾罩的话给绕的。”闻过此言,我怔了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便是高顺也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等我们笑过,张辽开口道:“还是主公你想得周到,马均现在都最需要的就是默默的支持,我们不去打挠他,应该就是最好的支持了。看来这马德衡运气还是一般的好,难得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好主公,不仅是你看中他一身不为别人瞧将得起的本事,更难得的是主公你能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 “公主待一个小卒尚且如此,可是想像……张辽此身有幸,能追随主公左右。纵然不能建立万世功名,但只有轰轰烈烈地活过一场,也不枉在人世间白走一遭了。” 听了张辽的话,高顺像有同感,走上前来,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彼此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重重点了点头。“文远所言有不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个人即使三头六臂,有着通天的本领,但很多时候却也只有斗不过老天的,只有感叹:命里有时终须有,无里无时终须无。” 说这番话的同时,我的思绪飘忽得有些不着边际,我居然联想到了“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哪吒,我本来想顺着话将哪吒的故事说出来的,却又怕张辽和高顺二人接受不了,会将我当作一个怪物看待。无奈之下,还是只有将这段故事藏匿在自己心里,自己慢慢回味和体会这段童年的快乐。 “主公……主公……”大约是张辽发现了我走神了,连唤了好几声才将我从浮想联翩的虚幻之中拉回了现实。 想到前世之中,高高兴兴上学,平平安安地回家观看动画片,如此无忧无虑、轻松写意的童年生活;而如今刀光剑影的日子,天天都生活在血雨腥风之中,看着面前一个个人倒下,或者是战友,或者是敌人,又或者完全是不相干的陌路人,但从来没如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亡如此触手可及,而生命如此卑微渺小,在这般乱世之中。 “你说什么?”回过神来我,看到张辽和高顺都诧异地望将着,我不禁脸上一红,“我刚才没有听清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张辽干笑了两声,却是给人一种无事献殷勤的感觉,他一边笑着还一边搓着双手,“主公!我听说昨天一大早你就让大伙在校场集合,当面指点他们的武艺。你看能不能也算我一个……虽然我张文远武艺比主公,也不像从前那般迷恋强大的武力了,但见猎心喜之下,总是想找人切磋一番。” 此刻的张辽忸忸怩怩,颇像个害羞的大姑娘。 “可是如今文远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想要亲自上阵与人动武,只怕还要等些时候。”我此话一出,张辽顿时如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张脸苦了下来,愤愤说道:“那个张翼德!下手也真够黑的,打得我吐血也就罢了,偏偏还让我受了内伤,这笔账我迟早会向他讨要回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和这黑大个交手,确也带劲儿。” 张辽这番话差点没让我和高顺吐血,他先前埋怨张飞也就罢了,后面又惜惜相惺变相地夸赞起张飞武技起来。 居然还说“带劲儿”之类的话,你实在很难想像当日他和张飞再交手下去,要是我再晚到片刻,他张文远还如何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此处说这般话。心中也只有如是感叹,佩服张飞武艺的又何止他张辽一人?“我看不如这样!”我想了想,对张辽建议道:“既然文远你这段时间不能亲自上阵,不如就指点一下他们的兵法吧,教一下他们如何列阵。” “用得着吗?”张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些在大头兵,战场之上撕杀玩命就可以了,用不着学会这么多吧?” “多想一分本事,在战场之上就多一分生存下去的机会,不是吗?”我反问张辽道:“学会如何兵法,知道如何列阵。便是遇到突发的状况之下,他们能迅速找到自己站列的位置,很快地组成防御或攻击阵形。不至于乱糟糟的挤成一团,你推我挤之下,未必敌人给予的伤害就是最大,往往相互拥挤,踩伤踩死的更要多出数倍。” 张辽想了片刻,说道:“主公说的话好像永远都这么有道理。你说的这种状况确实是最让人头疼的,原本也没有什么更好补救的办法,可听你这么一说,这却也是一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张辽所幸狠下心,将牙一咬,“即使自己不能动手,操练起士卒来,看着别人打架,心中也觉得痛快。” 闻过张辽最后一句话,我心中忍不住大大地汗了一个,想不到张辽居然还有这样的阴暗心理,我暗自为那些即将被张辽操练的士卒祈祷。 见张辽应承下来之后,一旁高顺却是稳如泰山地站在一旁。我心中琢磨道:竟然都已然将张辽拖下水了。呸!还应该这么说,这是张辽主动要求的,是他自己跳下池塘的,可不是我逼的。不过至于高顺嘛,却没有放着他闲在一边的道理人。只要相屋高顺所带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陷阵营”,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高顺练兵的本领只怕还在张辽之上。我眼睛一转,望向高顺,笑着说道:“念民!既然我们与诸葛亮定下了‘三阵之约’,想来短时间之内,不会有战事爆发。但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练兵的事我们还是不能放松,我不要求你一定要用训练‘陷阵营’的方法来训练他们,但百川汇海,一理通百理,其中总会有共通的东西,你就负责把它适用的找出来吧!”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徐庶得志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 徐庶得志 ------------ “念民领命。”高顺淡淡说道,冲我微微一躬,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我倒是习惯了,仿佛他永远都这这么一幅酷酷的样子。 “走吧!我们可以回去了!”抬头望向天边,头也不会地对高顺和张辽二人说道。高顺并没有什么反应,张辽却是有些费解地问道:“就这么走了?”“呵呵!难不成文远还想留在这儿罚站?你要站随便你,我和念民先走了,我再不走,只怕是我肚子都有意见了。”我和高顺哈哈笑着,昂首阔步而行。 张辽从后面急急忙忙地追将上来,喊道:“等等我!你们倒是等等我!莫不是欺负我重伤未愈?用得着走这么快么?”张辽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喘着粗气,“我只过是有些放心不下马均和他的‘投石车’罢了,你们倒好,一个主公,一个堂堂‘陷阵营’的主帅,就这么甩手走了,一切都交给马均,到底还……” 我闻言止步,回头看着张辽,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莫不成他日文远征战沙场,还当真希望我派出这么个人处处制肘于你?” 听我这么一问,张辽连忙摇头,高顺却是不经意地轻轻一笑。 “打探得怎么样了?”看到徐庶回来,庞统头也不回地问道,手里继续摆弄他从他处买回来的茶叶。徐庶黑着一张脸,鼓着腮绑子,有些田地的青蛙。徐庶重重地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说道:“算你赢了,你猜得对!子龙今天的确去马均哪儿了,而且在那里一站就是一整天。” 庞统将茶叶摊开,也好让它最大限度地接受阳光的照射。摆弄好茶叶之后,庞统回过头,看了徐庶一眼,笑了笑。 “身为人主,如果不能做到尽信于人,放手让自己麾下能人尽情发挥,那便称之不上为明主。”庞统拍了拍手,像是教训徐庶般,“我说元直啊!这赵子龙纵然勇猛无匹,也称之得上智勇双全,此人可为一员良将,如果更进一步,也许能做到一代名将,名垂青史。但终究不能为人主的料子,即使勉强,也不是一……” 说到这里,庞统像想起了什么,紧盯着徐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赵子龙站了一整天?他人是在账外,并没有进马均账中,是与不是?” 庞统到底是庞统,很快发现徐庶话中不对的地方。本来庞统只是猜测,还要向徐庶求证,可是看到徐庶一脸阴笑,不用想庞统也知道自己上了徐庶的恶当了。庞统苦笑了一声,道:“好你个徐元直,倒是和我卖起冠子,还装疯卖傻了起来。”徐庶听过此话,却也不以为意,权当是庞统在夸他。 徐庶从原地站了起来,走上前来,自庞统晒茶叶的簸箕中随便抓起一把,放到了嘴里,大嚼起来。 刚嚼了两口,徐庶便“呸”了一声,不止把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而且被将手里抓起的茶叶洒了一地。“什么茶!又吐又涩,亏你还将他当宝贝。”徐庶狠狠地说道。庞统一脸痛惜地看将着徐庶,二指颤抖指将着徐庶,几乎都说不出来。“你……你这家伙当真是煮琴焚鹤,牛嚼灵芝,你……你被实在是无可救药,朽木不可雕也!” 说到后来,庞统干脆大袖一挥,不再理徐庶。 “这有什么?”徐庶却是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这些东西反正都是我的,就算是我把它拿去一锅煮了,再一锅倒掉,你也管不着。”“什么?”庞统差点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此刻也圆睁怒视着徐庶,“你刚才说什么?你有种就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庞统却也是被徐庶彻底惹怒了。 庞统挽起了袖子,打定主意:即便是清楚以自己的身板绝对不是徐庶的对手,便也决定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便是打不赢你,我累也得累死你。 现在的庞统就是抱定了这种心理,但徐庶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像蔫了的皮球。“怎么不敢再说一遍?我说这些茶叶都是我的,怎么了?”徐庶有恃无恐,庞统将手高高举起,便要落将在徐庶头上,“别忘了今天早上的赌约?我们可是说好的。”从头到尾,徐庶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而徐庶此话一出,就好比祭出最后的“杀手锏”般,庞统手到徐庶头顶大约几寸的位置,硬生生止住。 原来这二人在徐庶去下邳城中打探消息之前,便立下了赌约。庞统赌我定然会忍不住会跑到马均之处去观看“投石车”的研究进度,徐庶则赌不然。而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间,徐庶看到庞统小心翼翼掏出丁点儿茶叶放到茶杯之中,心知庞统对他这些不知何处弄来的这些茶叶宝贝得紧。 徐庶心中一动,便要求庞统以这些茶叶作为赌注。庞统自诩算无遗策,自然不会把徐庶放在眼中,当下就答应了。 岂料徐庶一回来,正看到庞统在晒他的茶叶,因为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双有心捉弄庞统一番,所以才有刚才一番做作。常言道:愿赌服输!尽管在庞统心里十二万个不愿意,可是如今徐庶胜算在握,任他有千方百计,也想不出任何一条能讨回他这些宝贝茶叶。看到庞统一幅蔫蔫的样子,徐庶只觉心中大快。 “既然你说我是‘焚琴煮鹤’‘牛嚼灵芝’,我便只好当这牛和煮这鹤了。只是不知道这些茶叶到底是琴还是灵芝呢?”徐庶一边说着,一边又抓起了一把茶叶。 看到徐庶的动作,庞统的心肝几乎都要跳将出来了,双手捧成窝,在徐庶下边小心翼翼地接着,还说道:“你倒是小心点儿,不要糟蹋了这些宝贝。”徐庶却是哈哈笑道:“我管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只要是我的东西,我爱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又碍着你庞统庞士什么事了,我看不如把他们……” 徐庶故意吊庞统胃口般,说到此处不说了。而自手指缝隙间,不时有茶叶漏将出来,庞统小心之极地接着,生怕放掉了半点儿。 好不容易,徐庶抓着的那把茶叶全从他指间漏光了。庞统双手捧得严严实实,竟然未漏掉丁点儿,他正要松口气间。却看到徐庶居然又抓起了一把茶叶,庞统才吐出的这口气还未跑出嘴边,又给吸了回来,一脸紧张的表情。徐庶仿佛早料到庞统会这般样紧张,口中笑声越发猖狂,越发得意起来。 看到徐庶这番“小人得志”的模样,庞统顿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逗猴呢?而自己大名鼎鼎的“凤雏”,很不幸地成为了那只猴。 清醒过来的庞统,干脆将手里的茶叶也一把甩回了簸箕之中,狠狠地看了徐庶一眼,冷冷问道:“好了,徐元直!你就别得寸进尺?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吧!”庞统的转变让徐庶有些措手不及,楞了片刻之后,却也清楚庞统看穿了自己手段了。徐庶讪讪一笑,也是把自己抓着一把茶叶放回了簸箕中。 徐庶放得还特别小心,生怕浪费了半点,他更怕的却是把庞统当真惹怒了,哪可不是好玩的。“士元这么痛快!我也就直说了!”徐庶不好意思地看了庞统一眼,说道:“士元可还记得先前说过:要仔细观察赵子龙的为人后,才会下决定投不投他,是也不是?”听徐庶提起旧事,庞统还有吃不准他徐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悲观乐观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 悲观乐观 ------------ 不过他庞统却也不是喜欢赖账的人,当下点了点头,痛快承认了徐庶的话。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士元你足不出户,一直都闷在你的小茅屋之中,又如何能观察到子龙他的为人?”徐庶说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难不成就凭我每天给你从城里打探回来的消息?只算我徐元直实是求事地将一切诉与你听,但你庞士元听进去的最多也只不过五成而已,如今天下乱象已呈。 “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就必合,如今诸候争战连年,几方大的势力已然形成。北有袁绍,虽志大才疏,身边却不少能人辅佐;中原曹操越战越强,而且雄心勃勃,有气吞山河之志;江东‘小霸王’孙策他父子二人经营江东已有二代,更兼有周瑜这等文武双全之人引为臂助。必合之势越见明朗,难道士元当真希望尽负一身所学,乱世终结之,人心思定,便任你我的通天彻地的本领,却也再难有用武之地。我不知你庞统士元如何作想,但我徐元直既是不幸身在这乱之中,却又庆幸自己生于厮,好男儿建功立业,拓展功名,方才不负此生。” 徐庶这番话娓娓道来,多少说出了心中抱负,却也是有些心潮澎湃。庞统注视着徐庶半晌,方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士元!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徐庶看庞统多少有些心动的意思,趁热打铁劝道:“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你不看将不上子龙的话,也不会随我到这徐州来了。 “如今子龙独守徐州‘四战之地’,北有袁绍,西有曹操。眼下更有一个难缠刘备外加诸葛亮,有道是: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如果你在此时子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助他一臂之力,以子龙的性情和为人,定然会一辈子都记得你庞统庞士元的好的。如果错过了此时,一旦子龙还败在诸葛亮的阴谋诡计下,只怕……” “元直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庞统叹道:“只是诸葛亮委实太过狡猾了,把什么事情都算到了,这三阵就相当于三个连环的圈套,一个套住你我的手,一个再套住你我的脚,最后一个套住你我的脖子。我们已经是不能动弹,即使能出些主意却也无法左右得了大局了,最后还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士元!你未免太悲观了!”徐庶一口抢过道:“既然这一阵平局已定,第二阵我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但这第三阵不论如何我都尽会自己绵薄之力,全力相助于子龙。他既然将我从一个酒鬼从今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士为知己者死,我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助他实现他的梦想。帮他也是帮自己,为自己洗脱罪犯的身份,用不着每日在东躲西藏,背着逃犯的罪名,让自己娘亲日日夜夜地为了我牵挂!他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说到这里,徐庶咬紧了嘴唇,眼中尽是坚定之色。 庞统思索了半晌,说道:“你的确是时候出现在赵子龙身边了。”庞统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徐庶心中一喜,却又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孔明想来已然隐约料到你我的存在,但唯一你吃不准的就是在赵子龙身后帮他的究竟是你还是我。我们就跟他来个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让他分不清真假。” 徐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士元,你是说……”徐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士元我岂不是要和孔明你……” “那有什么办法?”庞统白了徐庶一眼,道:“都被你拉上贼船了,哪里还有下去的道理?不管怎么说,你有句话还是有得对的,我和他卧龙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纵使勉强在一起,我们谁也不会认为谁弱于对方。与其同在一方,彼此暗争不休,倒不如泾渭分明地各站一方,尽施手段,分出胜负来得痛快。” 徐庶喜笑颜开。 “我刚才说的是什么?”庞统思维有跳跃,“看将你打岔得,我都不知道说到哪儿了!你我一明一暗,让他孔明防不胜防,他防着你却防不着我,关键时刻再给他来招狠的。也让这屁股都快要翘上天的家伙也长长记性,他现在让我们有劲儿用不上,有力无处使,我们也跟玩个真真假假的游戏。” “说到底还是你士元最会耍手段,要是孔明真错以为只有我在帮子龙,说不准他真会吃你的大亏,上你的恶当。” 听徐庶这般说自己,庞统无奈道:“我这是帮你好不好?居然还这么说我?你这家伙当真是白眼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我他都是十几年的同窗了,如此明里暗里地斗个死去活来。虽然,我心中还不只一次想过孔明输在我手上的情景,可是要真到了哪个时候,我说我们该怎么对他才好?” “这……”给庞统这么一问,徐庶也顿时为难了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是你庞士元,你这么会想,我可从来都没想能赢过他孔明的。这也是个难题,到时候只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胜负都还未分,我们却想这些问题,是不是为时尚早了?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么多也未必有用,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了,如今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应付孔明他接下来的两阵吧!” “好像是想得这多了点儿!”庞统摸了摸自己的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刚才说的那话倒也有些道理,不知是谁人说的?” 徐庶明显没将庞统所问放在心上,反而一脸愁色,忽听徐庶说道:“士元!你说孔明这三阵将我们都套死了,要是子龙这三阵不敌诸葛亮,最后败北,我们又……”不等徐庶把话说完,庞统接连“呸”“呸”“呸”起来,仿佛恨铁不成钢般看着徐庶,“都尽说些什么丧气话?我刚才想得过于乐观,你倒好!一开口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不是灭自己威风,照你这么一说,大家都玩完了,又哪里来威风可灭。” 徐庶苦笑了一声,说道:“昔日!恩师师司先生不是曾教导我们?凡事最好都先不言胜而先虑败,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恩师还曾经说过:君子以自强不息呢!”庞统仿佛有意和徐庶抬杠般,专挑他话里的毛病,“元直!这些年过去了,还当真看不出来,现在居然说话都是这么沉稳的口吻了,越来越像师父他那个老古董了,连口气都有差不多。说句实话,师父他教了这么多人出来,就你就像他,像我庞统自知人丑,却也只剩下一身傲骨;而他孔明表面上表现得谦谦有礼,对谁都恭恭敬敬的,其实他骨子里比谁都傲,天下能被他瞧得起的,只怕也没有几个……” “士元!我和你说正事呢!”徐庶接连干咳了几声,方才打断了庞统的话,“你扯这么远干什么!” 庞统笑了笑,没有在刚才那个问题上再继续纠缠下去。“其实你也不必想得如此悲观!即便是徐州输了,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又岂会没有容身之地?无论是西川之所,还是荆州之地,皆能成就王霸这业。但教我‘凤雏’庞统庞士元在,就是他赵子龙剩下一兵一卒,我也有办法让他重整旗鼓,起死回生!” “士元!你话里的意思……可……可……当真愿意跟我一同辅助子龙他成就大业了?”徐庶带着颤声相问道。 庞统点了点对,笑道:“我庞士元从来都是一诺千金的,有我这番话你尽管放心了吧?”徐庶正觉得高兴间,可接下来庞统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沷下,“但是!我一诺千金的前提必须是他赵子龙是我看中的心中之主。”徐庶有些不满地回道:“你还也曾经说过:只要子龙这三阵能赢,你便真心相投!”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军中一新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 军中一新 ------------ “那便等赵子龙赢过这三阵再说,你我正好闲着什么都不管,我反正又没有什么异议!”庞统双手一摊,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徐庶无言以对,看着庞统,真恨得牙痒痒,仿佛恨不得撕下他两块肉来般。庞统却似虱子多了不觉痒,直接无视徐庶欲择人而噬的眼神。最后看到徐庶似乎真要被自己逼到爆发的边缘了,才忍不住呵呵一笑,拍了一下徐庶的肩膀,“发这么大的火干嘛?火大伤身,刚才你也不是这么对我的吗?一人一次,彼此扯平。还是闲话少说,还是先让我看看这‘常山赵子龙’是否真像你说的这么神奇?” 闻这庞统此言,徐庶纵有满腹怨气,尽皆烟消云散,唯有默然。 第二日,我带上陈宫、张辽、高顺得人去过校场。自马忠处得知,今日四更时分,马均已经来过,而且独自练习箭术超过一个时辰,不再像昨日般偷懒。听得马忠的叙述,我也是心情大好,我单独召集好风平和马忠二人,指导风平枪法的同时,也为马忠量身制定了一套训练箭术方法。 因为马忠情况的确特殊,在静止的情况下,他自然能做到百发百中。在偶然见到大风吹动比巴掌还大一些的梧桐叶的时候,我叫马忠以梧桐叶作为目标,却不想结果不尽如人意,三箭中只有一箭中的,其余两箭皆是落空。射中的一箭还是马均在吸取前面两次的教训后,努力调整自己之后得出的最好结果。 即使如此,这一箭也不过只射中梧桐叶边缘而已。 自诩一百五十步之内箭无虚发且心高气傲的马忠,顿时大赧,差点儿羞得无地自容。当下我也未作过多的评论,其实马忠这样的表现都早在我预料之中。他一直都是以静止的东西为靶,自然能轻易做到不失手;如果以动的东西为目标,而且根据动的剧烈程度不同,射箭的难度又也不尽一样。刚才还只是一阵微风拂过,梧桐叶摆动的频率还不怎么强烈,但从马忠的成绩却可以轻易看出一动一静间的差别。 这个小小的考验,无意间还让我探知到马忠一个弱点。他虽然箭术了得,却是和典韦差不多,还太会骑马。 坐马背上策马而行,还不至于掉将下马,但要说到搭弓射箭,却是百发百不能中了。只要他双手松开马缰,稍不注意就会摔将下马。马忠这番狼狈表现,被风平好好嘲笑了一番,我还正骑觉得奇怪。北方人只要是箭术过得去之人,马术也定然不会弱得到哪里去。常言说得好:弓骑无双!长城之外的异族更是如此。 可是马忠的表现却不是这样,他的箭术,便是在异族之中也值得称道。当然!他这般以静物为目标的习惯还要在我调教之下逐渐纠正过来才行。 异族之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之上,因为平原之上除了牧羊,他们便只有打猎为生。也可以说是为生活所迫,才逼得他们练就一手好箭法。后来听风平一边讥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来,你才知道:原来马忠是南人,南方少马多舟,因为他是弓箭手的缘故,他很少骑马,所以这骑术一直都不见长进。 听过风平这番话,征对马忠训练的计划,渐渐在我脑海中形成。而这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要强化马忠的骑术。 我坚决让马忠骑在马上射箭,箭靶依然还是死物,但我要求马忠必须在急速行进中将箭射出。为此!马忠没有少吃苦头,一开始的时候,他在马上双手死死抓着缰绳,甚至连手都不敢放开,更不用说空出手来取弓和箭了。后来,我逼着他放开缰,岂料不通马术的他,立刻自马背之上摔将下了,如此两次三番的往复,马忠跌得是鼻青脸肿,一早上训练下来,差点连我都认不出他来。 不过,马忠本人甚有恒心,为了让箭术有所精进,对于我这番地狱式魔鬼训练,他楞着咬着牙挺了下来,连一声都不吭。 风平和他比将起来,似乎就是两个极端的人,从指导他枪术一开始,这家伙嘴里就不停嚷着喊苦叫累。尽管他给我说尽好话,我却不会对他有半点儿心软,这家伙不得按着我的要求保完成任务,特别是风平无病呻吟一阵之后,见我不为所动,最后也只有悻悻地咬牙坚持下来。这家伙绝对有潜力可挖,就是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他口里叫苦叫得虽然厉害,可是他最后坚持完成之后,他似乎还有余力。 至于其他人的训练,我完全放手交给了张辽和高顺两人。眼下我只专心教风平和马忠二人,一旦二人武艺有成,其他人的武艺自然由他们二人指导。 张辽属于那种闲不住的人,才床上休息一天就已经按纳不住了。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更是兴奋不已。从列阵到操练,叫这些人翻来复去的练习,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他本人不能亲自上阵。张辽在操练的时候虽然是一丝不苟,六亲不认,可是等操练一结束之后,便和这些士卒有说有笑的打成一片。 所以!张辽在将士中甚有威望。 和张辽不一样的,不论在阵前阵下,高顺都冷着一张脸。不论是谁,看到高顺这幅冷若冰霜的样子,都不敢有任何话说。不用说讲任何条件,只要高顺随便一个凛冽的眼色,都让这些被他训练的兵卒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况且!加之“陷阵营”凶名在外,谁敢冒天下大不违,和高顺这么个煞星叫板? 在众将士之眼中,高顺是绝对的权威所在,和张辽的平易近人不同,他不是靠和士卒打一片赢来的威望。高顺随便一个指令下达,谁都不敢违抗,只能不折不扣的完成。 看到军营中一切事务皆有条不紊地进行,指点过风平和马忠之后,我倒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我看了身边的陈宫一眼,他本来只是一介谋士,按理说不应该到这军营中来的,只是他一再坚持,说要看看军中这两天的情况。大概他也是自别人处听说了这些天来操练的军伍,有意提升众将士的武艺和作战能力。 我也没多想,只道是陈宫一时好奇,只是来随便看看。此刻在陈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忧喜,只有从他眼中才能看到一丝藏匿不住的喜色。 “公台看过之后,以为我军如何?”我笑着向陈宫发问道。陈宫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原先听他人说起,只以为是将军兴之所至,不过一时兴起罢了!特别是文远将军重伤未愈,便闲不住跑这儿来了,我深恐将军年轻气盛,急于求成,反而弄拙成拙。”说到这里,陈宫脸上淡出一丝笑意,“如今看来,的确是陈宫多心了。如今军中热火朝天,各人勤习武艺,操练兵阵,这般景象,便是温候尚在之日,也着实难见到。 “说句实话!温候在时,虽然注重兵士的个人武艺,却不重视兵法列阵!特别是入驻徐州之后,粮草不济,因为和徐州各豪门世族结下仇恨,将士连吃都吃不饱,军心懈怠,又如何有心操练?除开高顺的‘陷阵营’外,军中一股死沉沉的暮气正在滋长蔓延,想不到将军一到徐州,不禁解决粮草的问题,让众将士再无后顾这忧。更一扫军中的死气沉沉,使得军中面貌焕然一新,才到军中的时候,我差点儿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才短短不过两天的功夫,三军将士士气如此高涨,斗志昂扬,绝对称之得上精锐之师……” 我实在想不到陈宫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便是如长江之水,滔滔不断;像黄河泛滥,不发不可收拾。不过,陈宫先说出这自己的担忧,让我心中一紧,接着一番欲扬先抑的赞叹,多少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成就感。听陈宫提到了粮食的问题,我心知这次能解决粮食的危机,全奈陈家和糜家鼎力相助,这次危机算是渡过去了,至于下一次再遇上,就只能靠自己。 ------------ 第一百二十章 奇才陈登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 奇才陈登 ------------ 所以!粮食一直都是我关心的问题,而眼下与粮食密切相关的却春耕,如今大年已过,正是耕种的季节。 我还记得我曾经将这件大事交给陈宫,而且陈宫因为此事还特地向我借了一人,那便是陈登陈元龙。却又不知在二人主持下,这件事究竟办得怎么样了?一念及此,我便向身边的陈宫问道:“公台先生!,刚才说及粮食之事,却是让我想起了想了另外一大事,就是春耕,不知先生此事进行得如何了?” 此事我交与他,虽有陈登参与,但也是以陈宫为主,陈登为副。所以言语间我别没有特别提及陈登,只是问他一个人。 忽地!闻及我话锋一转,突然提到这春耕这件不相干的事情,陈宫怔了怔,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宫眼睛眨了眨,好像才缓缓回过神来,回答道:“这件事……其实……”看到陈宫如此吞吞吐吐,我只道春耕进行得不是十分顺利,跟着心中一紧,“说来惭愧!这事我并不是十分清楚!将军既然将此事交给陈公台,按理说陈宫自然该一力承担,只是……”说着陈宫你低下了头,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扑通”一跳,心速逐渐加快。 “陈宫自认对于政务颇通,这春耕一事也应该难不到我!可……”听到陈宫几番话始终没说到重点之上,我早已是忍将不住,问出口道:“既是如此,为何先生却说不清楚?”陈宫看到我这此般着紧此事,心中却也是暗喜不已,面上却未过多的表现出来。陈宫捻了捻腮下的短须,不急不缓地慢慢说来。 “有人比陈公台更胜任此事,陈宫自问比起此人尚有不足,有道是:天下之位唯有能者而居之。我既不如他,他能比我做得更好,我又如必占据高座,尸位素餐?倒不如放手将此事交给他,他能放开放开手脚,全心全力地做好此事,这样岂不是更好?”听过陈宫这番话,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陈宫的话却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听陈宫将此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却不知道他姓什名谁,是何方神圣。 “不知先生所说的这人是?”话还没问出口,陈宫已是哈哈放声大笑起来,他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陈宫到盯着我看了半晌,说道:“此人将军也认识,此人能为我所用,说来也全仗了将军的面子。”陈宫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有挺到这人面子,我又欲追问,“此人就是陈家家主,陈登陈元龙!” 陈宫看到了我脸上不奈之色,终于一口气说出了那人的名字。 听到是陈登,一时间我倒有些不敢相信。“先生说是元龙他?”尽管和陈登有过数面之缘,从他谈吐间,也知道此人博闻强志,倒也是个趣人。但也是因为仅仅只有数面之缘,彼此相交不深,我还也不知道陈登他到底是贤才还是庸才,更不知道他有哪些本领。可是眼前的陈宫却是对他推崇备至,如何叫我不惊讶? 陈宫点了点头。 “元龙他……”我倒是有些犹豫了,“他以前在陶使君(陶谦)手下只是做些闲职,先生却是让他管理这样的大事,能成么?” 倒也不是我对陈登的能力有所怀疑,毕竟!虽然我对陈登了解不是很多,却也知道他以前在陶谦手下只是代父管理些琐屑的事情,比如我第一次代表公瓒率领三千“白马义从”参加虎牢会盟,经过徐州的时候,就是陈登代表他父亲陈珪迎接我们的。尽管我后来才知道陈珪也是代表陶谦参加虎牢会盟去了,但陈登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须知一个人即使是天才,要是没经过磨练,也终难成大器。 比如战国只知纸上谈兵的赵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谈论兵法,就是他老子堪称一代名将的赵奢他说不过他,可是长平一战,赵国四十万精兵尽被活活坑杀,赵国自此一掘不振。 由此可见,没有联系实践的理论,很多时候是行之不通了。眼下!我对于陈登,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将军你过虑了!”陈宫笑道:“像元龙这样的大才,可惜将军未能早早启用,徐州每一寸土地能产多少粮食,都全装在他陈元龙的脑子里。我看过他呈上来的屯田计划,即使今年遇上天灾,徐州粮产也是只会增加不会减少的。” 我差点儿怀疑是自己听错,须知古代的三国不比现代,既有机械帮助精耕细作,又有化肥农药这些东西保证收成。 古代纯粹是靠老天吃饭,便拿这次“黄巾之乱”来说,虽说本质是由于大汉腐朽到了骨子里,但直接导致这场动乱的却是由于天灾加上**。要是老天开眼,一年四季都风调雨顺的话,百姓自然能有个好收成;要是老天不开眼,顺便来点水涝或者是干旱之类的灾害,百姓便只能吃草根啃树皮了。更甚者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也不奇怪…… 看陈宫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他哪里来信心,可是仿佛受他的感染,我心中也是轻松了不少。 “将军就不问问这其中的缘由?”陈宫见我一脸放松之态,似乎没有再问下去打算,他不禁主动反问起我来。“我将此事交与先生,自然相信先生不会负我,更不会负徐州数十万百姓。”我平静地回答陈宫道:“先生既又这样信元龙,想来元龙自然有能让先生信服的理由,先生信他就像我信先生,又何必再问?” 陈宫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沉思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偶尔还能看到一丝痛苦之色。 我心中正自诧异间,眨眼陈宫又恢复了正常。“将军可知道元龙屯田计划的第一步是什么?”突然,陈宫当头问了我这么一句。我还没想明白陈宫问这我这番的意思,可自己却本能反应地摇了摇头。陈宫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一个陈家家主!好一个陈元龙!虽然我以前知道此人并非凡人,当从他不肯侍奉陶谦就可以看出来了,可我无论如何都想将不到他陈元龙竟然会经天纬天之才。 “他屯田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兴建水渠水坝。说句实话,将军派我主持春耕一事,我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如何播种,耕作,或者从工具畜力这些方面想些办法。可是他陈元龙比我想得宽想得远,他这第一步也许未必一年都完得成,可是他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粮食的问题。无论以后遇到大水还是大旱,这些新修的水渠水坝都会发挥极大的作用。遇到大水时,水渠引水分流,当年大禹治水时便说过:堵不如疏!有了这些水渠,不只是灌溉田地,更能分担洪流,不至于酿成大的洪水大灾。 “再说这水坝!有了这高高筑起水坝,便是遇到难见的大旱,只要陈元龙之些水坝建将起来,蓄存了足够的水,我们也不必害怕。” 陈宫越说越兴奋,我也是听得心喜不已。在我那个世界,便随处可见水坝水渠,但自己还不是很清楚这此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可是听陈宫这般细细道来,我顿时有恍然大悟之感。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陈宫,说道:“如此说来,元龙这个屯田计划当真是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陈宫有些费解地念道,继而展颜笑道:“对!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元龙这个屯田计划也只有这八个字能形容,将军说得当真太贴切不过了。而且难得是,徐州哪个地方适合建水坝或水渠,这一切他陈登陈元龙都有似如数家珍般,都能一一道来,他心里早已经是一清二楚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丝绸商人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 丝绸商人 ------------ “陈元龙!陈元龙!”我一直念着陈登的名字,突然拍了一下了大腿,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了得呢?” 陈宫闻言只是呵呵一笑,道:“现在也不晚!只怕任我说吹得再如何天花乱坠,也不及将军亲眼看到的强!眼下正是春耕时季,这徐不邳城到处都在农忙,将军何不亲自看上一眼。也好过在下在这里费尽口舌同将军解释,也好证明陈宫台不是在说谎,将军顺便也好见识一下他陈登陈元龙到底有多厉害?” “宫台此言有理!”我回头看了陈宫一眼,笑道:“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还是我自己亲眼瞧上一瞧的好。” 说罢!你也不管陈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兵营,直奔陈登府上而去。 到了陈登府上之后,侍者知道我身份之后,有些惊恐地将我迎回府里,奉为上宾。可是我听说侍者说陈登并不在府中,而且他们老爷陈珪也不在,陈登似乎在为种桑养蚕之事奔走。闻及此!我倒有些意外了,陈登并没有为春耕之事在忙,忙的却是种桑养蚕,又是何道理?。虽然前世在家里也曾经养过一段时间蚕,我除了知道这些蚕宝宝每天都吃掉不少桑叶外,对于这两者之间联系了解再也不多了,仅此而已。 问清楚陈登所去的地方,也不顾陈府之人再三挽留,执意离去。 我离开陈府之后,陈府管家将送走我回到大堂中。这时候,一老者从一边轻轻咳嗽,一边从内堂走了出来。管家看清楚这老者正是陈家上一代家主陈珪之后,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关切问道:“老爷你怎么出来了?”管家还有带着一丝疑问,“老爷不是说过不见州牧大人么?我已经跟他说……” 陈珪手一抬,阻止了管家说下去,在管家掺扶之下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待咳嗽平复之后,才慢慢说道:“不见!只是不明着见面,不代表我不想看看这这赵子龙!” 管家转身到陈珪背后,一边替陈珪轻轻地捶起背来,一边好奇问道:“那老爷可看出来的这赵子龙是什么人来了不?”陈珪呵呵一笑,一笑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老爷!你慢点儿,好久都没见你这么高兴了……”管家一只手继续不停地为陈珪捶着背,另外一只手却是为陈珪端起了茶杯。 虽然陈珪咳嗽不已,但管家也看出了他脸上那股高兴劲儿。 陈珪在管家的帮助下,又饮了一口茶,咳嗽好了不少。陈珪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茶杯放下。“看出来了!怎么没看出来?”陈珪笑吟吟地说道:“他跟元龙都一样,是那种闲不住的人。年青人闲不住才好,要是不剩着年青血气方刚,鼓足一股冲劲儿,那就跟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没什么差别的?” 管家还不太想得明白陈珪话里的意思,可听陈珪自己说自己是老头子了,连忙陪笑道:“老爷老当益壮,又怎么……” 陈珪不等管家说下去,打断道:“也不用尽说些好话来安慰我这个老头子了,还剩下多少日子,我自己心中有数。不过我唯一欣慰的一点,就是元龙这小子比我有眼光。别看他嘴上不说,陶使君数次想征辟他入府,可是这小子硬是不肯。最后熬不过,也不过讨了些闲散的差事。他满腹才华,心有抱负,我这个做老子的又岂会不知?只不过他早看出了这乱世之中,陶使君虽是仁义之君,但却是守不住徐州这方乐土,这才不肯出仕。 “却是想不到这小子胆子比我大得多,一眼就相中了这‘常山赵子龙’。不禁掏空了陈家家底儿,鼎力相助,而且还尽心尽意地为他办事。赵子龙只给他派了芝麻绿豆大点儿春耕的差事,你看他这些日子天天不落家,奔波在外。只怕有一日他老爹进了棺材,他这个做儿子都不知道。” 管家听陈珪这么一说,心中吓了大跳,只以为老爷因为少爷经常不落家而心中生气了。可看到陈珪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都笑着的,暗中才还慢慢放下心来。 “不过!忙点儿也好!”陈珪站了起来,“看来今天之后,他会更加忙了!这赵子龙倒也有些识人之明,虽然迟了点儿,但还不算晚。赵子龙啊赵子龙!你又是为许人也?竟让我家元龙肯死心蹋地相随?哎!元龙啊元龙!要是换成其他人,一开始用你,却又不能让你尽长所长,你是否又肯甘心为他所用呢?” 陈珪一边念叨着,一边伸出一手,对管家说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现在陈家有了元龙作主当家,我也可以放心退下来了。” “元龙!”好不容易在一茶楼找到了的陈登,我大声喊道。陈登正和几人在回话,听得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我,便要给我见礼,我却是及时扶住了他。陈登和互望了一眼,陈登指着和他在说话的几人,说道:“子龙!来!我同你引见一下,这几位都是下邳城中有名的丝绸老板,我这次……” 陈登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人喃喃念一声:“子龙!赵子龙!”吃惊不已地指着我,道:“你……你是……是州牧大人?” 听那人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吓了大跳,连忙拜道:“小人不知大人驾到!还望大人恕罪!”我叫几人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岂料彼此话还没说上一句,其中又一人起身说道:“既然大人和陈大人还另有要事商量!在下就不便打饶了。”有了他这一带头,剩下人纷别各寻了借口,刹时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陈登连忙起身挽留,可是众人仿佛个个家里失火了般,都急着赶回家里救火,一个走得比一个急,头都不回。 我正不解间,陈登挽留无果之后,回头颇为无奈地看着我,说道:“子龙!你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的客人全让你给吓跑了,我的计划也泡汤了。”“泡汤了?什么泡汤了?”我还没有明白陈登话里的意思,可是回头一看,发现坐着还有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一人!” 我指剩下的一人,可等看清楚那人之后,禁不住咦了一声,更是惊讶,因为我已经看清楚那人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熟人,正是糜霓。 “你怎么会在这里?”已经顾不上陈登了,我看着糜霓好奇问道。糜霓嫣然一笑,正要回答,却不想陈登抢在他前面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糜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其他的客人全都让你吓跑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还太明白为何哪些人一见我便跑,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一见我便转身就跑?” “你说呢?”陈登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反问道。 我真是不知道,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好在这个时候,糜霓适时站出来解围,道:“好了!陈大哥!你就别怪他了,再说这也不是他的错。”听得糜霓开口,我满腹疑问,我心中也满腹怨气,说道:“就是!糜姑娘说得不错,这些人走还是留又关我什么事?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听了我的话,糜霓有些有惊诧之极地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其实这些丝绸商人并不是怕你,而是怕以前的‘温候’吕布。以前吕大人在时,因为军中缺钱少粮,便逼着向城里豪商富人要钱要粮,而这腰缠万贯的丝绸富商,更是被吕大人逼得惨。” 糜霓这么盯着我看,又这么一笑,我只道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擦擦脸,等到糜霓说出这番话,我才打消了原来的想法。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糊涂精明 [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 糊涂精明 ------------ “你是‘温候’吕布指定接班人,虽然你开放军粮救济徐州百姓,你的善名早在不邳城中就传开了。但是这些丝绸富商都被吕大人折腾怕了,所以今日他们才见到你就会有这般反应。”听着糜霓细细道来,我隐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全是‘温候’吕布在时惹下的祸事,却想不到恶果全叫我一个人尝。 我看着陈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对了!元龙,你最近不是应该忙春耕之事才对,为何捣鼓起了这种桑养蚕之事。”我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方才问起。陈登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还在怪我赶跑了他的客人般,却又故意赌气不肯和我说话。我正自觉得尴尬间,身边糜霓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将过来,“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除开春耕外,这‘种桑养蚕’都是我徐州的头等大事!”糜霓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话的口气却是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 “哦?这是为何?我怎么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我心中更是不解,说道:“这种桑,桑叶又不能穿,这养蚕,蚕又不能吃。而春耕播下种子,秋天收获果实,这都是实实在在看得到了,如今徐州百姓饥不裹腹,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解决粮食才应该是头等大事在对。为何本末倒置,反而……” 不等我说完,糜霓又是笑将道:“将军!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将军可知为何我徐州在大汉十三州中是除开洛阳、长安等少数大城和司隶州之外,是大汉最富的州郡……”陈登悲哀地看了我一眼,打断道:“摊上你这么个主公,也不知是幸与不幸?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聪明睿智,仿佛跟这个时代所有人想得都不一样,也不知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可是你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愚不可及……”说到这里,陈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既然糜家小姐有时间和兴趣,就不妨细细讲解与我家主公听吧!至于我!我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我还是快点儿把他们追回来。” 说完!陈登站将起身,也不和我见礼,脚步匆匆地离去。本来我有心想叫住他的,可是想想今天也我这个主公不对在先,也着实没有脸面叫他,只有任他离去。 “你……”见我不说话,糜霓看了看我,又朝陈登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他……不会你生元龙大哥的气了吧?”糜霓小心翼翼地问道。我闻言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小气么?说起来今日闹成这般模样人,我才是罪魁祸首。对了!还不知小姐为何在此处,还有他们……” 糜霓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我说道:“说到这我们又要回到刚才的话题了。”我心中又一阵诧异。 “那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我傻傻地问道。糜霓似嗔似恼地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刚才没有用心听她说话吧,我不禁脸上一红,有些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好在这样情况并未持续太久,片刻之后,糜霓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们便说我们徐州为何会成为大汉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州。 “徐州依河傍海,自古便有鱼盐之便,可是除却鱼盐之利外。通商贸易便是我徐州我一项重要的收入,而其中丝绸的大量贩卖,又是这重中之重。种桑养蚕,与丝绸的产量密不可分,所以元龙大哥才如此着紧此事。桑叶虽不能穿,但却能喂蚕;蚕虽不能食,但结茧成丝后,再经过纺织,就能做温暖顺滑的丝绸。这丝绸虽不能吃,却是能穿,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不会要这点都要我告诉你吧?” 闻过此言,我不禁羞得无地自容。我刚才还说桑不能穿,蚕不能食,可是糜霓三言两言间就把我刚才的话给推翻了。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有心转移话题,说道:“这……这好像跟小姐为何出现在此处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吧?”糜霓笑了笑,并没有继续为难于我,反而借机错开了话题,道:“怎么没有关系?元龙大哥竟然召集下邳城中的所有丝绸商人来细商今年的‘种桑养蚕’之事,须知这可直接关系到今年徐州丝绸的最后产量。我家是做什么的,将军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以经商为业,涉及甚广,这丝绸贩卖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可是……”我想到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想了起来,“可是也不应该是你出面啊!” 听我这么一说,糜霓不禁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不敢看我。我心中还暗自奇怪,为何转眼间糜霓就变成了这么幅害羞之态。“我家二哥虽是我糜家之主,但是他在州牧府中应有差事,有说起来也是朝廷之人,有道是:在商言商,官商分家!这种场面,我二哥自然是不好出面,所以就派……” 我听着暗自点头,我突然又想到,好像糜家除了一个老二糜竺之外,还有一个老大糜芳才对,怎么也不会轮到糜霓啊。 “你二哥身为家主不好出面,不是还有你家大哥么?”我倒也没有怀疑,只是一时好奇心起,顺带问起一句。糜霓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微微抬起了头,可我突然问出这般话又叫她心里一紧,好在早想好该好何应对,短暂的慌乱之后,却也沉着应对。“我家大哥虽是在家,他一心沉醉于武艺之上,即使他天份不是很高,他也乐此不疲。至于经商一道,他却不通分毫。否则!不是如此,家父当年仙逝之前,也断不会废长立幼,立我二哥为糜家家主,而不立我大哥。” 糜霓在说这番话的同时,又悄悄抬起了头,暗地打量着我。我听着她缓缓说来,倒也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 “立贤不立愚!如今你家二哥将糜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足见你父亲当年的选择并没有错!”我淡淡一笑,道。糜霓心中一喜,道:“将军也认为父亲没有做错?”我不解糜霓为何如此激动,本是缚手背立,闻言转身点了点头,“当年我父亲做出这个决定,不知有多么艰难?当时几乎我所有的叔叔伯伯都反对父亲的意见,说我父亲‘废长立幼,乃是取祸之道’。但父亲依旧不为所动,坚持立了我家二哥为糜家家主。 “我二哥年少当家,他有经商的天赋,以过人的魄力和灵活多变手段,也渐渐证明了父亲的选择是明智的。这些年来,原来那些反对我二哥的声音也渐渐没了。” “那是自然!因为你大哥不懂经商,如果勉强为之,只怕你糜家家业即使不败,也再难有发扬光大的机会,而你那些叔伯自然能借此机会将权力一步步掌握在自己手中,说不定其中野心勃勃之人,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将你糜家家业吞为己有;反观你二哥,乃是少见的经商天才,从他这些年把糜家打理得有声有色就可以看出来。你说你那些叔伯是希望糜家家主是一个庸才,好让他们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再用手权力为自己谋取利益,还是希望糜家家主乃是一个精明之极的天才,算无遗漏之下,最终弄得他们自己无利可图?” 就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糜霓睁大了眼睛看将着我,一支洁白如雪的玉手,放在唇边,一张樱桃小嘴圆张。 看到糜霓这幅吃惊的样子,我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元龙大哥说得还真没有错!你这人一会儿糊涂一会精明的。”反应过来的糜霓先说了这么句话,让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真不知现在的你还是不是刚才的你,刚才你的你连‘种桑养蚕’是用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可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一语中的,发人深醒。”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胡思乱想 [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 胡思乱想 ------------ 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哈哈一笑,道:“这算什么‘发人深醒’?”我顿了一顿,神色变得有些落寞,“天下熙熙,皆为得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般话才说将出口,却使得糜霓脸色为之一变,她忽地想到:我和你之间的结合,是否又是为名为利呢?大哥为了糜家,不惜牺牲我这个妹妹;而你却是为了能赢得我糜家的支持,得到大量的粮食,又或者说是你是为了徐州千万百姓。方才想到这里,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就开始反驳道:不是这样的!二哥虽然深通为商之道,尺事都将一个利字挂在心上,却也论如何不会拿她亲妹妹的幸福来做赌注的。可是想到糜竺平日里谨小细微的处事的原则,为了追逐最大利益,他甚至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百姓饿死街头无动于衷,而自己屯集无数粮食就是不肯出手,还不断将粮价抬高。想到这里,糜霓原本坚定的心里又开始有一丝动摇了,脸色一青。“在他没来之前,二哥一直都舍不得将粮食卖出,说是要还要等米价抬高。而他一到徐州之后,二哥便想也不想将家中屯集的粮食借给了他,而且还在不断为他收购粮食。难道说二哥所做的这些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还是说……”糜霓脸色一白,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了。“那他了?他心中又是那般想法?”糜霓回想起那日我将她从陶家两位无赖公子手中救出的情景,脸上竟泛起了一抹晕红,“他是否也只是为了赢得我糜家的支持,糜家乃是徐州多年屹立不倒的世族大家,更是大汉三大富商之一,他只是为了我糜家的粮食吗?所以才答应和我哥……“可是他借粮,那是为了徐州全城百姓啊!”一念及此,糜霓脸色好转了许多,回想起当日我当众向百姓允诺可以在州牧府前派粮之事。“就算只是为了我糜家的粮食,他也是为了全徐州的百姓着想了,如果能嫁这样的一个能将百姓放在心里,又能真心对百姓好的夫君,就算自己受些委屈,又有什么遗憾的呢?”想到这里,糜霓贝齿轻咬嘴唇,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般,“但是……但是他真的喜欢自己么?”好不容易努力平复了复杂的心情,可这个问题又冒了出来又将心情打乱。糜霓悄悄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她这个动作落进我眼中,糜霓连忙害羞地低下了头,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如小鹿乱撞般。我还没想明白为何短短不过数息之间,糜霓脸色时青时红时白的,居然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变化。我又哪里知道,就是在这短短数息之间,糜霓心中已经是电转过千百个念头?“你……”我有些当心她此刻的状况,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说话,我的手本能地放到了她的额头。当我的手触及到她的额头的时候,糜霓明显始料不及,微微一怔之后,等反应过来。本来她的两颊就在发烫,给我这么一摸,更是脸上一热,而且热度有周围蔓延的趋势。我一只手搭在她的额头之上,另外一只手却放在了自己额头之上,比较起二者之间的差别起来,似乎糜霓的光洁额头的确要比我滚烫些。糜霓心跳得更快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他……他这般关心我,看来他心中也是有我的,虽然……虽然言行举止间有些孟浪了。如果我知道糜霓此时此刻心中所想,只怕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我此刻的表现,如果放到现代之中,再正常不过了。如果真的是患上点伤风感冒到医院之中看病,这做的动作大概是每个医生都会做的,只是放到古代,确是有些惊世骇俗了。“好像是有点烫!”比较着二者之间的差别,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啊!”我突然开口,好像惊醒了在乱思乱想中的糜霓,“你……你刚才说什么?”听到这般话,我差点儿没吐出血来,我一心着紧害怕他是生病感冒了,无论如何都想将不到作为当事人的他,根本就没有在用心听我说话。我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但出于朋友的关心,还是不往提醒她道:“你的额头有些发烫,可能是感冒了,这天……”“是吗?”糜霓脸上红云更甚,笑靥如花地对我说道:“多……多谢将军关心!我……我没有事的,想……想来是这天太热了的缘故。”糜霓好像有些连话都不会说了。听了她这般话,我却是有种晕倒的冲动,此刻新年刚过,严寒虽然渐渐驱散,但冬天却是在这最后一刻,寒冷疯狂地反扑肆虐着。便是以我身体,在这样的天气下,最少也得穿上两件衣裳,才能御寒。她这样一个弱不经同的大家闺秀却还说这天热。我呆呆地看着糜霓,她仿佛在我眼中看到了怀疑之色,也终于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编的这个借口有多拙劣,红着脸低下了头,更是不敢多看我一眼。见得气氛尴尬,我干咳了两声,没话找话说道:“这天还真是有些热!”此话一出,我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好好的说什么不可以?为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姑娘对‘种桑养蚕’之事知之甚详,对‘丝绸’买卖也尽似如数家珍。”灵机一动之下,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最好奇的还是春蚕吐丝,如何才能变成丝绸?”见我没有再提起先前之事,糜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呆了片刻之后,便给我解释道:“其实这其中过程的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糜霓这番话倒是把我绕糊涂了,本来就是无心一问的,给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冲满了好奇,“据我所知,这蚕的寿命时间并不是很长,长到一定时间之后,便会吐丝成茧,最后……”我努力回想起自己脑海中那点儿关于蚕的可怜知识。前世家中养过一段时间的蚕,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不仅是自己家,便是旁人家也很少见着养蚕了。糜霓用颇为我惊诧的目光打量着我,直听到我把话说完,方才说道:“看来你也懂得不少嘛!并不想刚才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知。”听过糜霓这般话,我当真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般话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好在我并未在她眼中看到任何嘲笑的意思,终于放下心来,自己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这蚕吐蚕成丝之后,其实就是它寿命的终结。”说到这里,糜霓脸上多少泛起几许伤感之意,“断断数月不到的生命,就像蜜蜂、蝴蝶那般,为何美好的事物总是如此短暂?”听到糜霓这番感叹,我不禁怔住了,想不到她既然这般多愁善感,仿佛是受了她的影响,我顺着她的话随口说了几句。“也许是老天妒忌的缘故!刹那间的美丽的绽放,才能让人们永远记住。”我淡淡一笑,反问道:“不是吗?难道你听过那句形容春蚕的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起来,恍然醒悟这是唐诗中的诗句,要是糜霓真听过,那才怪了。除非她跟我一样,因为一场车祸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中的。“好凄美的诗句!”糜霓两眼放光,问道:“这诗是写的?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过?”糜看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这……”本来想告诉她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一首唐诗,可是我自己确实想不起来这首诗究竟是唐朝哪位大诗人写的了。支支唔唔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糜霓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自作聪明地猜测道:“这诗是你自己作的,对不对?小女子粗通笔墨,可从来没有那本经籍之上听说这两句诗,一定是你自己作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健谈小二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 健谈小二 ------------ 我有心辩解,可是糜霓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以前听人说起你,和世人一们,恐怕知道的也只是你是勇武,想到你不仅骋纵沙场,英勇无敌,更文采蜚然人,是文武双全的英雄。”糜霓看着我,眼中尽是崇敬之色,仿佛已然认定我刚才随口吟出的两句诗,定是出自我之手。便是我口否认,只怕她也不会相信了。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有将错就错了地默认了。 我不想和她在我刚才吟出的诗究竟出于何人之手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连忙话锋一转,说道:“你还没告诉我这蚕丝究竟是如何做成丝绸的呢?” 听这么一问,糜霓方才回过神来,回答道:“蚕丝经纺机纺织,最后纺成丝绸。”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 我满心期待着糜霓会继续说下去,可是她后面楞是没了下文。我回想起她刚才的话,又是简单又复杂的,但这也未免太简单了点吧?“没了?”怔了半天,我和糜霓彼此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我才问出这句话,“就这么简单?”糜霓摇了摇头,确定她已经是说完了,我却是抓狂不已。 “就……就这么简单变成了丝绸?”我说话间,不禁失笑起来,“你刚才你不是说还有更复杂……” 看到我一脸费解的样子,糜霓忍俊不禁,笑了半晌,才跟我解释道:“工序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你别小看这小小的一道工序。”糜霓说着说着,神色一正,便是我也跟着肃然直敬起来,“这蚕丝是被一丝一屡地放将到纺机之上,然后一点一滴用纺机编织,最后才只能纺成一匹绸缎……”听糜霓这么说,我不禁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那次跟在徐庶身后,看到他母亲纺线的情景。虽然纺的并不是丝绸,却是如糜霓所言,一丝一线,甚为费力。 即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向糜霓问起:“纺成一匹绸缎大约要多少时间?”糜霓想了想,回道:“如果是生手,只怕非得一两个月时间才成……”听到这里,我不禁抽了口凉气,“要是技艺熟悉之人,用十天半月就纺成一匹上好的丝绸。”看到糜霓居然如此轻松的回答了出来,我不禁想到一些问题。 “那做成一件丝绸衣服呢?需要多少时间?”本来我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了,但话到了嘴边,究竟不好出口,只好走“曲线救国路线”。 “那也得看做衣服的的手工活熟不熟练,如何不熟练,只还得费上十天半月;要是熟练之人,两三天就能完成。”听完糜霓的回答,我先前那个问题在心底再藏将不住,忍不住打趣道:“那照小姐的手艺,做成一件丝绸衣服需要多久……”话才问了一半,我立刻住嘴,发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极不妥当。 要是糜霓会纺丝做衣也就罢,如果不会,这番话岂不是……想想糜霓身为糜家小姐,乃是名门闺秀,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我越想越觉得糜霓不会纺丝做衣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又或她只会纺线不会做衣,再或她只会做衣不会纺丝,反正我不认为她刚好两样都会。便要照着刚才样子,再次转移开话题。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糜霓微微撩起耳边稍乱的鬓发,轻轻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我看得一呆,忘了要转移话题这档子事儿。 糜霓正待开口。 这时!一个加茶添水的小二走上前来,大约是听到了先前我和糜霓的对话。一边加水的同时,一边插嘴道:“这位公子可能就不知道了吧?糜家大小姐不只是我们徐州千家万户信奉救苦救难的仙女,更难得的是她有一双巧手,不论是纺丝和还是裁剪做衣,这些都难不倒她。她心灵手巧,无论做纺丝还是做衣,别人要花上一倍的时间,她却仅仅只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能做成。 “而且做出来的东西,比别人只好不坏。像糜大小姐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谁娶到谁就有福了。”小二一面掺水,一面感叹道。 给小二这么一称赞,糜霓脸上一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便有点像先前的我,明明那两句诗还是属于我的,可偏偏糜霓把它强扣在我头上,我还反驳不了。这店小二甚是健谈,仿佛一旦开了口,就没个停歇一般。“说起糜大小姐,真是咱们徐州百姓救星,前段时间下邳城里里外外饿死了多少人? “还是糜大小姐心好,于心不忍之下,便用自己巧手织成的丝绸衣裳换成米粮,再熬成粥后,设立粥棚救济大伙儿,不知救活了多少人的性命。也不瞒这位公子,小的才进下邳城的时候身无分文,饿的奄奄一息,要不是喝了大小姐的施舍的粥,此刻早变成路边一堆白骨了。小的运气还算不错,不久之后,就在这茶楼中找到了个合适的差事。可是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都不敢忘记。” 那店小二说着,就要给糜霓磕头。糜霓劝慰着小二,想要扶他起来你,可是这小二心志甚坚,铁了心之下,以糜霓的力气又哪里扶得起他? 无奈之后,糜霓向我投了一个求助的眼神。我帮忙将小二扶了起来,说道:“小哥不必多礼!大小姐既然心善救了你们,你们就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你都说她是天上的仙女儿了,她自然是施恩不忘报的,你们好好的活着就算对他最大的报答了。”说话间,我回头看了糜霓一眼,糜霓被我看得脸上一红,“相信我!徐州的苦日子就要过去了,好日子就来到,日子只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火红的。”说罢!我拍了拍小二的肩膀。 小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这位公子说得对!你现在赵子龙大人已经开放军粮救济百姓,跟大小姐一样,他也是好人!” 糜霓听了小二这般话,有些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意思地在说:他在说你哦?我想不到糜霓居然还有如此纯真的一面,回之一笑。小二继续说道:“想大小姐为救我等也算是煞费苦心,她好多天不眠不休地赶工纺丝做衣,那时候她做成丝绸衣裳,在这下邳城中可是有价无市,当时有人出到了一千金要买小姐做的衣裳。” 店小二说起这些,神彩奕奕,我也是听得有趣,想不到糜霓还有这些手段。我原以为他救济百姓买来的米粮,只是她平时的一些积蓄外加金银手饰外换来的。 想来她的手艺也是这般练将起来,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佩服的看向糜霓。糜霓方一接触我的目光,便羞红着脸垂下了脑袋。“后来春蚕吐丝的季节一过,大小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有问卖掉自己的手饰了。说来也真惭愧,大伙儿都知道大小姐的难处,可是这日子实在难熬,要是有些志气的都出去找一份儿活干,希望不再牵累大小姐。”说到这里,那小二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仿佛他口中所说的有志气之人,便是说的他自己。糜霓悄悄地抬起螓首,正好接触到我的目光。 刚好!小二的这幅模样不分先后地映入我们彼此眼帘,我和糜霓互望了一眼,会心一笑,彼此都没说话。 “小的也是有脚有腿,不想再拖累大小姐,我运气比起其他人好上一些,刚好这家茶楼要招一个伙计,而且老板一眼就看上了我,说我机灵勤快,做事踏实。”果然,小二说到了自己,言语间透着几分骄傲,“虽然我帮不上大小姐多大的忙,但能够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让大小姐少了份负担,大小姐又能多救活一个人,想到这些再苦再累也值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量体裁衣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 量体裁衣 ------------ 小二说话间,不住忘给我和糜霓茶杯中加水。不知道是否是他说得太过投入的缘故,竟然加满了都没有发现。 茶水不断地往外溢,溢出茶杯,漫向桌面,跟着随着桌子边缘滴落。幸亏我眼疾手快,连忙拉着糜霓站了起来,茶水才未滴落在她衣裙之上。“小二哥!小心点儿!”我提醒小二道。小二这才发现自己失手,连忙放下手中茶壶,不断给我和糜霓陪礼道:“对不住!对不住!大小姐!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有些可怜楚楚地看着糜霓,糜霓摆了摆手以示原谅,他又转过身向我鞠躬,“这位公子,我……” 糜霓这般宽宏大量,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不必多言了!以后小心就是。” 这下小二当真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他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小二从肩膀上取下抹布,小心翼翼地将桌面的水渍拭干之后,一言不发地下楼去了。看到这番小二哥这番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本想叫住他解释两句的,可旁边的糜霓先开了口,“赵大哥!”唤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糜霓不禁脸上一红,“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其实我并没有注意她在无意间改变了对我的称呼,因为我心里还记挂着小二这事儿,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糜霓问起,才慢慢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再次向小二离去的地方打量的时候,小二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只得悻悻收回了原来的打算。回过头来,有些温不经心地回答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着实未将糜霓所问当多大一回事儿。哪知糜霓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却是心喜不已。 我回答过糜霓的话后,就不见她不再开口,我一时间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只有继续刚才的谈话。 “想不到堂堂糜家大小姐还是下邳城中鼎鼎大名的巧手,不只是纺丝织布,更能裁剪做衣,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说到这里,禁不住想到刚才小二所说她所做的丝绸衣服居然能卖千金之数,忍不住感叹道:“一件衣服,居然千金难求,小姐的巧手当真称得上人鬼斧神工,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此容幸,既然给他买到了小姐所制之衣?只可惜在下囊中羞涩,别说千金这数,便是区区百金也拿不出,看来无缘……” 听到我话说到后面有取笑她的意思,不等我把话说完,糜霓连忙打断了我的了话。 “子龙大哥!就休得取笑小妹了。”糜霓的称呼似乎越来越亲要了,我并未觉出其中有什么不妥,“你乃是堂堂徐州一州之主,只是你在叫穷,只怕天下便没有富人了。”“是吗?”听她说得有有趣,我接过了话头,“你看看现在徐州百姓衣不蔽体,三餐不继。我这个徐州之主实在汗颜,如果以徐州数十万百姓的血汗来满足一人奢欲的话,只怕到时即便我是富有四海,小姐又要骂我为官不贤了。 “有句话说得好,叫‘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要是赵子龙真做了那样的贪官,到时只怕不只是小姐一人骂我,便是这全徐州百姓都诅咒我是‘周扒皮’。不对!应该是‘赵扒皮’才对。”听闻我说到这里,糜霓笑将起来。看到糜霓发笑,我心中也是高兴,拉了下凳子,就打算重新坐下。 哪知我还没坐下。 “子龙大哥!等等!”说着情急之下,糜霓拉住了我。她从怀中掏出方手绢,细心地将凳子上的水渍擦干净后,又说道:“坐吧!刚才凳子被茶水滴湿了,现在没事儿。”听罢,我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果然!还是女孩子家心细。哪料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还未完成走出脑海又让我产生了别外一个念头。 糜霓说完,擦干净凳子之后,就要将手中手绢扔掉,我连忙抢在她前面夺过了她手中手绢,心中同时叹道:看来女孩子家不只是心细,而且还浪费。 见到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绢,糜霓尚不知所以。“这手绢洗洗还能用的,这样扔掉它未免太可惜了!刚才你不是说织一布丝绸,做一件衣裳,都不容易么?虽然小姐生得一双巧手,但做这样一方手绢,应该也要费了小姐不少工夫。常言道:一丝一缕,当思物力维艰,一点一滴,当思来之不易。小姐如果真要扔掉它,不如就送得赵某算了。”我一番话说将下来,糜霓大概是听懂了我话里有责怪她浪费的意思。 “子龙大哥如果喜欢,尽管拿去,只是……”说到此处,糜霓低下了头,有些为难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我好奇问道。“我看子龙大哥征袍有些久了,如果不嫌小妹手拙,小妹便做一件新的征袍给大哥,不知……不知大哥意下如何?”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若非我勤习武艺,听力超群,几乎都听不见她后面说的是什么。我盯着糜霓看,糜霓却是羞答答地低了头,不敢看我。 “这衣服要千金吗?”我看糜霓如此害羞,又忍不住打趣问了一句。糜霓闻言一怔,抬头看向我,还没明白过来我话里的意思。 “你……你取笑我?”糜霓回过味来,有些娇嗔地说道。我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姐巧手做出来的衣衫,如何说得上一个‘拙’字?赵子龙求之不得,又如何会嫌弃?嫌弃也只有小姐嫌弃在下囊中羞涩,付不起工钱。赵子龙何得何能,能穿小姐所做的衣裳?赵子龙又岂会嫌弃之理?” 糜霓展颜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把衣裳做好,第一时间就给你送来。”说着,糜霓打量起我来,“双手抬起来!”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一脸狐疑地看将着她。糜霓脸上一红,道:“不量量,我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合身。”我恍然大悟,倒也能接受,平伸开了双手,“糟糕!忘了!忘了带尺子,要不我回去拿?”糜霓拍了拍额头,一脸懊恼地说道。想想这一去一来间,只怕太麻烦了,我连忙阻止道:“算了吧!看来我赵子龙天生不是富贵命,注定穿不上这价值千金的衣裳了。”看到糜霓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说这般话更多的是希望逗她开心。 哪想到糜霓没被我逗乐也就罢了,反而眉头越皱越紧了。 我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她不高兴了。“我想到办法了!”糜霓突然冒出一的句话,把我吓了大跳,待要将平伸的双手放将下来,“不要动!做不了衣裳,我只能能给你做件披风的。他穿上它上战场,一定威风凛凛……”说着,糜霓嘴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给糜霓一喊,我不敢再动了,继续保持着我双平伸的姿势,正觉得双手有些酸糜的感觉,忽自右臂之上又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糜霓的玉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姆指和小指伸直,开始在我身上比量起来,由于她个子不及我高的原因,几乎要垫起脚叔也你够得上我的肩膀,她原本专心致志地比量着我肩膀之间的距离。哪知由于我这一回头,带动她重心不稳,我吓了大跳,连忙你转身将她扶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被我扶起的糜霓,脸上绯红,连忙推开了我,起身整了整耳边的鬓发,借以掩饰她此刻的尴尬。我周围打量了一番,发现在楼上一处角落和楼下一处角落,都坐得有人,此刻他们正在细细地的品茶,不知刚我扶起糜霓的一幕是否落在他们眼中?也许是我自己心虚的缘故,隐隐中我竟然生出一种暗中被人窥视的感觉。 (汗!标错章节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目的一样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 目的一样 ------------ 在茶楼楼上一处角落,两人正在斟茶细品,仿佛相谈甚欢的样子。因为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到两人的样貌。 可是,这相谈甚欢的两人给我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注视良久,却又没能发现任何不妥,无奈之下,只有收回目光。两人举杯畅饮间,其中一人微微朝我处瞄了一眼,小声道:“看来这‘常山赵子龙’警觉性满高的嘛!看来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说话之人正是庞统,“看来不只是你我,另外一拔人他也察觉到不对了。” 此刻我正在打量着楼下另外一个角落处坐着的两人。不知道这两桌客人是否都是故意和我躲迷藏,居然所选之处都不在我视线范围之内,这桌的客人更绝,我只能看到一人露出一点儿的衣摆,甚至连背影都看不完全。这人所着的衣裳瞧在眼里仿佛甚觉得眼熟,可是我真要道出个一二三,我又说不出来。 这两桌客人隐隐中都透着一股诡异,但除了他们坐着的位置让我心生一丝狐疑之外,又拿不也更多的证据。 我摇了摇头,只道是自己多心了,收起了自己怀疑。听庞统这么一说,徐庶立刻心生警觉,问道:“莫非楼下一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徐庶和庞统对坐,庞统的身形完全将他掩住,否则我又岂有认不出徐庶的道理?“他们是不是欲对子龙不利,如果真是这样,我得提醒子龙小心才是!” 说着,徐庶从座位上欲站起身来。却不料他身子还未直起,便一把被庞统按下,庞统还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骚安勿躁。 “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庞统压低了声音,有些着紧地朝我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幸亏我收起了心神和糜霓在说话,“我看没有什么危险,或许对那赵子龙还是有利无害。反正他们跟我们差不了多,就算目的略有差别,应该也……”“这么说士元你是知道这伙人的来历喽?”不等庞统把话完,徐庶迫不急待在问道。 庞统朝着楼下角落处坐着的那方客人努了努嘴,暗中指着下面的一人道:“你注意看这人的衣服。” 也是因为角度的缘故,纵然庞统和徐庶不能尽窥得那人的面貌,却能看到那人的大半个背影。徐庶闻言朝着庞统暗中所指瞧去,自言自语道:“好像有些眼熟,这衣服……还有这背影在哪里见过呢?好像就是不久前,怎么一时就想不起来了呢?”看到徐庶一脸深思,最后却是不得要领的表现。 庞统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偏偏不言不语,任由徐庶费神思考。想不起来的徐庶,最后也只有作罢,回过神来看到庞统一脸贱笑,心知他心中早有了答案。 “他们是谁?”徐庶极不文雅一把抓住了庞统的衣领,人并未站起身来。庞统措不及防之下,被他这么一抓,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一下打掉了徐庶抓着他衣领的手。“你就不能斯文儿吗?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徐庶也知道是自己太急于知道楼下一桌客人的身份了,连忙跟庞统陪罪。 直到庞统气消,言明不再追究之后,徐庶才重新绽起了笑脸,向庞统问道:“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刻曲意奉承的徐庶,比起先前贱笑的庞统也未必好得了多少。“你忘了先前离开的人了?”庞统小心的给了徐庶一个提醒。“先前离开的人?”徐庶微微一楞之后你,喜出望外地道:“你说的是那个小二?”可能是他太过激动,声音不觉大了起来,看到庞统脸色不善,方才埋头重新装作低调了起来。 “不是!”庞统寒着脸,说道:“关小二什么事?我说你这就不会动脑子再想想吗?你徐元直什么时候也变得跟猪一样笨了?” 听得庞统这般说自己,徐庶也不敢反驳,只能嘴里小声的嘀咕着:“你不是说先前离开的那人么?除开小二还会有谁?”尽管徐庶声音甚小,可庞统离得近,也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是自己没说清楚才误导了徐庶的思维,当下也不多作解释,只是又道了一句,“不是小二!小二前面离开那个人。” “陈登陈元龙?”徐庶脑中猛地迸出一人的名字,话一出口,连忙又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声音太大,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给庞统这么一提醒,通过那人的衣着还有背影确认,徐庶终于认出坐楼下角落,并露出衣摆和显出大半个背影的人就是陈登。见到徐庶猜得不错,庞统笑着点了点头,颇有点儿孺子可教的意思。“可是他刚才不是说要离开要去找那些被子龙吓跑的丝绸商人么?怎么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茶楼之下?而且跟我们一样尽量选了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他们比我们更狠,我们选的这个角落,好歹子龙都还看到得你;而他们选的地方,纯粹是一个死角。从子龙的地方看去,大概只看得到他一点儿衣摆,而我们看到的也不过大半个背影。当真是……当真是……”徐庶气急之下,一时间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人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庞统瞪了徐庶一眼,说道:“当初我选那个地方,你还不乐意。看看!现在人家占了那个地方,你又气急败坏的样子?” 徐庶憋了一肚子气,庞统这番话又让他无法反辨,心中更觉烦闷。徐庶冷哼过一声,重重地摔了摔衣袖,说道:“明明都已经走了的人,又去而复返,现在双故作神秘地出现在此时此地,想来定然不会安什么好心。这元龙还当真当得起‘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个字。”徐庶一肚子气无从发泄,只好把不满都撒到陈登身上,特别是最后一句话。 “你也不必他的气了,虽然这陈元龙这字中带的有一个‘龙’字,你也不必如此针对人家吧?”庞统给徐庶添了些茶水,又将茶杯送到了徐庶跟前。 徐庶虽然给过茶杯,未曾饮一口,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之上,差点儿杯里的茶水也溅将出来。“他这般鬼鬼崇崇,见不得人,难道还说得上安了什么好心不成?”看来徐庶已然对陈登成见甚深,认定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怕未必吧?”庞统没有管徐庶,却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细细地茗上了一小口,“我们这般不也是鬼鬼崇崇,见不得人么?难道说我们就不安了什么好心了?” “这怎么一样?”徐庶立刻反驳道:“我们是为……还不是因为你,你说要私下观察一番子龙的言行,才搞得我们……” “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抱的不是一样的目的呢?”庞统一口打断了徐庶的话,说道。徐庶顿时为之言塞,睁大了眼睛看着庞统,半天还反应过来,反驳道:“这怎么一样?你庞统还未认主,而他陈登陈元龙已经认子龙为主了,可是当着自家主公之面,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这样的人又如何信将得过?” “是么?”庞统淡淡地应了一句,“难道如此简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为人?不管怎么说这陈登陈元龙非一般人可比。” 徐庶睁大了眼睛,原先还是一脸的不信,待冷静下来一想,却是没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庞统后面的话。 “你不是告诉过我?赵子龙曾委任此人,派他协助陈宫主持春耕一事。下邳城才渡过粮荒,粮食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赵子龙将此事交给陈宫,以陈宫之能,想来你我心中都是有数的。陈宫主掌春耕一事,只要今年徐州不出现较大的天灾,即使不能丰收,便至少可以让徐州百姓填饱肚子。可如今经过多方面的观察,主持春耕的并非陈宫本人,而是另有其人!”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联姻手段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 联姻手段 ------------ “你说的是?”徐庶已经隐隐猜到庞统说的是谁了。“是陈元龙的可能性极大!”庞统言道:“你我从茅屋出来,到这下邳城中,一路上的情形你人也亲眼看见了,百姓不只忙着插秧播种,而且还抽调了大量的民夫,新建水渠水坝,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碌的景象。据我对陈公台此人的了解,虽然他智谋过人,却不会像这般作长久的打算,他最多会在畜力和工具上下些工夫。“兴建水渠水坝,这乃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元直可还记得当初诸候为了消耗秦国国力,派出郑国为秦国主持修了不少水渠和水坝。可到头来了,非得没有损耗秦国国力,秦国有了这些水渠水坝之助,五谷丰登,粮食增产,国力更见雄厚。到头来,诸候各国越打越弱,反观秦国越战越强。”听完庞统的话,徐庶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这陈元龙能想到这些,却也当得起‘非凡’二字,这既然为子龙提同此议,按理说……又怎么会……”徐庶喃喃自语,自己却是越发的糊涂了。庞统淡淡一笑,道:“元直还是小看了此人,他所做所为并非仅此而已。”闻庞统说到此处,徐庶眼前又一亮,“你看眼下正是春耕时季,按理说他应该你忙春耕的事情才对,即使不是忙着插秧播种,也应该忙着修渠修坝才对!可元直刚才又看见他在所忙何事了?”“种桑养蚕!”徐庶猛地醒悟过来,忍不住脱口而出,“丝绸!丝绸商人……”口里每吐出一个词,心中震惊更多几分。“当你还执着于春耕之际,他已经想到更远更广的地方去了。‘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我也,单论施政能力,此人尚在你我之上。”庞统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早听过陈家有子陈登,乃是一个奇人。陶谦征辟地他时候,他就不肯应召而出,即使最后熬不过家族中施加的压力,最后他也只肯领些闲散的差事来做。这样一个人,居然一眼就相中‘常山赵子龙’了,元直!我现在对这赵子龙越来越有兴趣了。”说罢!庞统一支手搭上了徐庶的肩膀。听庞统如此一说,徐庶微微一怔之后,继而一脸笑意满心欢喜。“其实士元你也不必妄自匪薄,这陈元龙因为生在长在徐州,自然对这里的风土人情都极为熟悉。熟人熟事的,能因地制宜,也算不上什么!”也不知徐庶说这般话的意思,是在安慰庞统,还是着意贬低陈登?“是么?”庞统苦笑一声,应道:“其实在这一方面,不用说明,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们赶不上他,能赶上他的只有……”听你庞统此话,徐庶脸色一变。“诸葛孔明!”徐庶还是说说出了这四个字。“我专长谋略军事,而元直你……以前你学得跟我们差不多,至于你现在的本领,我就说不上了。而诸葛孔明他乃是天生的奇才,像治理一州一县,在他看来如烹小鲜,即使做一国一相,想来他也是手到擒来游刃有余的。而这陈元龙,是我现在唯一见过能和孔明他在这一方面一较长短之人。”“士元未免说太高看此人了吧?”徐庶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因为刚才的原因,他对陈登多少心存成见,听庞统如此夸奖于他,当然有些心中不服了。“那便拭目以待吧!”庞统没有再辨解下去,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跟着目光一转,“我猜此刻和陈元龙在一起的一定是糜家家主糜竺。”尽管徐庶早已经熟悉了庞统的料事如神了,可听过他如此猜测,心中还是一惊。虽然可以从陈登不断举杯的动作间,可以看出他并非是一个人在喝茶。可但此刻做在陈登面对的一人,如同他此刻和庞统的坐法一般,不只是陈登隔绝了视线,旁边还有一墙挡住了那人的身形。如果还能稍稍看到丁点儿,庞统从蛛丝马迹间猜出另外一人的身份,徐庶还能相信。可是连丁点儿都瞧之不见,庞统便认定和陈登对钦那人是糜家家主,这就太难让徐庶信服了。“不信是吗?”庞统一眼就看出了庞统的犹豫,笑着问道:“不然!我们打个赌?”庞统一想到自己因为打赌,输在徐庶手中的那些茶叶,便狠得牙痒痒,心中无时无些不想着要如何从徐庶手里夺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庞统想得最多的还是通过打赌从徐庶手上赢回茶叶。听完庞统的话,徐庶先是本能地点了点头,跟着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赢回那些茶叶?门也没有!”徐庶不笨,马上就想到庞统的目的。看到徐庶一脸坚定地不和自己打赌,庞统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徐元直是学乖了!”徐庶闻言笑了笑,并不多言,“你再仔细想想!此刻和赵子龙对话的又是什么人?说实话!我倒是羡慕他赵子龙生得这么一幅好皮囊,不只得美女青睐,而且还是倒追的。”庞统言语间透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儿。“糜家小姐……”徐庶像抓到什么,“你是说?”不等徐庶继续问下去,庞统喝过一口茶之后,将茶杯放下,道:“说你个头,还用得着想吗?事情不是摆明的吗?你当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所有丝绸商人都走了,就留下糜家小姐一人和赵子龙独处?而他陈元龙也正好借着找回那些丝绸商人的由头,脚上抹油,跑得个一干二净?”“你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策划好的?”徐庶一时之间还有些不能接受庞统所说,吃吃说道:“你……你说这是‘美人计’?”“怎么就没人在我身上施展这种‘美人计’?想我庞士元虽然长得是寒碜了点儿,但好歹也是满腹才华,才高八斗。”庞统并没有回头徐庶的问话,反而摸着自己一张丑陋的脸,一脸陶醉地自言自语。徐度差点儿没有吐将出来,幸亏这茶楼之中也只卖茶水,并没有卖其他的糕点之类能吃东西。“如此说来!”徐庶强忍不住去却奚落和打击庞统,兀自思索道:“他们是接近子龙是另有目的了?如此一来,子龙处境岂不是危险?”看到徐庶一惊一乍的,庞统白了他一眼,说道:“能有什么危险?我倒巴不得艳羡的危险接近我。”徐庶还没太明白庞统话中的意思,只是转头看向他,“无非就是拉笼结合那一套的,有什么好奇怪的。拉笼结合的最好手段无非就‘联姻’,古往今来,这套手段是屡见不鲜,是最常用和常见的,是最有用也是没用处的。”徐庶听明白了庞统的意思,只是庞统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听得一知半解的。看向庞统有眼中,疑问更是重将起来。庞统感受到徐庶的目光,回头也瞅了他一眼,甚为不屑地说道:“不是么?”至于庞统的反问,徐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有苦笑,“‘联姻’的手段,在春秋战国这时候就是最为惯用的伎俩了,今天这国的公主嫁给那国世子,明天那国的公子又嫁了这家的小姐的。这娶来嫁去,说到底最后还不是一家人在打架?都是沾亲带故的,可是到头来呢?该打的还是会打,也不会因为你是哪家哪国的亲戚,就会终止战事。“所以我说这是没用的手段。到头来牺牲的不过某个女子的一生幸福罢了,可你也别小瞧了这‘联姻’手段。当年高兴高祖刘邦亲率四十万大军,不敌匈奴骑兵,最后被围在白登,最后靠的还是这‘美人计’。这么‘联姻’的方式一直持续到汉武帝的时候才没继续下去,它为大汉赢得了近百年喘息的时间,只是又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女子的幸福?”>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帝王之术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 帝王之术 ------------ 徐庶目瞪口呆地看了庞统半天,脸上写满惊异,仿佛直到今天才把庞统认识般,开口说道:“我说士元,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差点儿都认不出你了。”庞统撇了撇嘴,典型的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房,道:“我庞士元侠骨丹心,满腔豪情尽化指绕,又岂是你能够看透的?”徐庶听完了他番话,当真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言道:“你‘凤雏’凤舞九天,一鸣惊人,别人自是看不透你!不晓得你狂傲得忘乎所以的‘凤雏’又是否看得你得透陈登那条‘只见其首,不见其尾’的神龙?”给徐庶这么一问,庞统顿时脸色一变。“又有什么看不透的?”庞统不肯服软,兀自逞强嘴硬道:“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我庞士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你解惑。”见到庞统我逞强答应下来,徐庶在心底也是偷着暗乐,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徐庶想了想,方才问出口道:“那士元你倒说说这陈家和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两人有何图谋?”庞统故作沉吟地深思了一阵,心中却是有些着急了起来了。尽管整件事情他能看出一些端倪,但要将整件事情的细枝末节都诉于徐庶,他又不是真正的神仙。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自己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庞统无论如何都不肯在徐庶面前弱了面子。当下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将眼下所看到的一切,再根据自己以前对这两家的了解,最后再加上丰富的联想。终于!事事脉络开始一点一滴被疏理清楚,庞统心中也隐约有了大概,不知不觉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庞统这阵深思也着实有些太久了,徐庶等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依然未见到庞统开口说话,不由得有些急了,正待催促于他。就在此时,庞统开口说道:“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庞统突然冒出的这么句话,叫徐庶听得一头雾水,“糜家和陈家在徐州都是在数得着的世家豪门,也许因为糜家世代经商的原因,地位不被世人认可。但是陈家却不一样,陈家世代皆是书香门弟,门中子弟多有士子,或举孝廉,或在朝中为官。远的不说,就说陈家上一代家主陈珪,陶谦在时,对其便信任有加,多委以重任。“但你也不能因糜家世代商人的身份,就小看了糜家的能量。糜家以鱼盐起家,最后发展到涉及粮食、布匹等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私贬马匹、武器等。常言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陶谦最后在的几年里,对糜家的倚重逐渐加深。糜竺单以不过区区一介商人身份,最后却被陶谦招辟入府,其实陶谦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糜家的生意已经深入到了徐州各个角落,只要糜家家主稍微跺一跺脚,这整个徐州城也抖上三抖,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陶谦还不算老眼晕花,有些识人的眼光。”听到此处,徐庶忍不住打断道:“你说了这么多,跟我问的又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这糜家和陈家在徐州根深缔故,是谁都知道的,用得着你……”庞统叹了一口气,截断了他的话,“我说元直,这有点耐心成不成?出去闯荡了这些年,见识增长了不少,只是这一幅猴急的模样,还是不变。”庞统这番以教训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徐庶晕倒,偏偏也挑不出庞统什么毛病。唯有忍着一口怨气,耐着心继续听庞统说下去。“既然你也说了,糜家和陈家都是下邳城,甚至徐州的名门望族,强强联合,自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牵线搭桥,眉来眼去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听庞统也些稀奇古怪的形容词,差点没让徐庶听得吐血,徐庶强忍下想痛扁他一顿的冲动,“好像以前也没听到说到糜家和陈家有什么过深的交往,至少他们一代家主,陈珪和糜家……上一代糜家家主叫什么来着?”“你倒是说正经的!”看到庞统把话题越址,徐庶终于忍受不了下去,开口提醒道:“重点!你倒是说重点。”“重点!”庞统重复了一句徐庶的话,如梦方醒般,“反正这件事对赵子龙来说,应该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眼下赵子龙他要渡过粮荒,必然就得倚靠陈糜两家。要是这两家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大大出手,明里暗里地争斗不断,我看不用刘备、曹操和袁绍他们打过来了,不邳城定然会因为内斗而失陷。“你得十二万分的感谢陈元龙才是,上一代陈家家主陈珪在时,便与吕布交恶,虽然现在的徐州的主人换成了‘常山赵子龙’,难保陈家不会因为先前之事耿耿于怀。好在陈家的家主也换了,而后换成的就是陈登陈元龙,此人执掌陈家之后,非但不与赵子龙为难,反而倾尽家财的全力相助。“实在想不通。”说到这里,庞统摇了摇头,“这陈家跟糜家都疯了不成?按理说他们的选择不应该只有赵子龙一人才对,至少下邳城外的刘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闻庞统提及下邳城外的刘备,徐庶心中又一动,问道:“你看这两家合谋联合,是否只是表现对子龙恭顺,而暗中却与城外的刘备大军联……”徐庶还没有把话说完,头上已挨了庞统一下,徐庶捂住了被庞统敲中的地方,却又不敢叫出声来,一脸哀怨的看将着庞统,庞统差点没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不要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成不成?”庞统脸色不善地对徐庶说道:“谁见过散尽家财做内间的?他们连自己家底都掏掉了,显然跟赵子龙都绑在一起了。难道刘备攻入下邳城后,还能给他们比他们原先家产还更多的利益?”想想庞统所言不假,轻轻揉了揉被庞统敲中的地方,也觉得被庞统敲得不冤。“可是他们背着子龙,这暗中鬼……神神秘秘的。”本来徐庶要用“鬼鬼崇崇”四个字的,又想起庞统之言,连忙改成了“神神秘秘”,“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徐庶似乎套用起了庞统刚才的话。“想不通你个头!”说罢!庞统又像照着徐庶头顶来上这么一下,这次徐庶眼疾头快地闪了过去,“说起来,陈元龙这般做也是煞费苦心,虽然如今陈家和糜家分别被赵子龙引为左膀右臂,作为助力。但陈登不想让两家靠得太近,却又不能离得太远,至少表面之上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这般所作所为,就是要卖一个人情给糜家,同时也向糜家传达他陈家善意的讯号,只是……”说到这里,庞统沉吟起来。“只是什么?”徐庶接过,又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说道:“你说什么不想靠得太近,又不能离得太远。说得就跟绕口令般,听得我头大。”看到徐庶一个大头两个大的样子,庞统不觉喜笑颜开起来,嘿嘿笑道:“元直!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乃是帝王平衡之术,帝王欲借左右之力,却又不想这左右之人太过亲近,要他们互相制衡。怪只怪你走得太早,还未来得及听师父传授这……”不等庞统继续说不去,徐庶重重地“呸”了一声,道:“什么狗屁的帝王之术?既要用人,又不肯尽信于人,我相信子龙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呵呵……”庞统看到徐庶甚主不屑的样子,苦笑了一声,道:“管你你信与不信,自古帝王之术就是如此,你看大汉历来外戚和宦官为祸,你以为真是天意使之?其实就是皇帝不想权柄落入任何一方之手,当外戚柄权滔天的时候,就借助宦官之力铲除外戚。当宦官势力尾大不掉之际,又利用清流一党压住宦官的嚣张气焰。”“看来子龙说得不假!‘大汉必亡’。”徐庶忍不住感叹道:“外忧不绝,自己却在内斗中不断损耗实力,这样的大汉又如何不亡?”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袁之狠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袁之狠 ------------ “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刚才‘只是’,后面就没了下文,只是什么?”徐庶似乎对于庞统嘴里所说的帝王之术极为反感,“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这‘常山赵子龙’仿佛瞧将起来不是一般走运,而且走的还是‘桃花运’,只是还要让人家女孩子主动,未免太木讷了些。”庞统说着,捻了捻腮下短须,若有所思,“我敢打赌,这‘常山赵子龙’的红颜知己绝对不止这糜家大小姐一个,你定是一个用情不专的多情浪子,在他身边的女人恐怕也是……”“你怎么知道?”不等庞统把话说完,徐庶吃惊本能地说道,等反应过来又连忙否认:“你少在这里胡猜乱想,子龙他……”“切!”也没让徐庶将话说完,庞统送还给他一个字,“用得着这么急着否认么?我又没说多情的人不好。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所谓的明主,也就是将来的帝王,最后必将走上无情这条路。人们常言道:一将终城万骨枯!可是谁又知道?成就帝王这一条路,更是用鲜血淋淋铺就而成。“或者牺牲的良将、谋臣,还有千千万不视作蝼蚁的普通生命。甚至还是身边最最忠心之人,朋友、亲人。如果当真到图穷匕现的地步,就算是父子、兄弟、夫妻,骨肉相残,父子反目,夫妻交恶,屡见不鲜,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费尽心机,逞强用尽诸般手段。高祖皇帝击败霸王,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风光荣耀背后牺牲自己的父亲。可到头来牝鸡司晨,皇后吕雉掌握实权,权倾天下,但这般情况又持续了多久?高祖之后,文帝不甘受制于人,最后为夺回权力,不惜诛尽吕氏一族,母子到头来还是城为势不两立的敌人。“身在帝王之家,让普通白姓羡慕不已,可以说是大幸,也可说是大大的不幸。没有朋友,没有亲情,身边的每一个人到头来可能都会成为敌人,即使是亲生兄弟、父母,已不能幸免。“不只如此!如在牺牲千百人之后,即使那人终于登上帝王宝座,接下来便是轮到那跟着他打天下的良将、谋臣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任你智比天高,用兵如神,到头来只要一道圣旨下来,或许是为了能保全自己身边之人,为了家人、朋友,或许是迫不得已,最后却不得不选择那一条死路。“赵子龙如果真是一个多情之人,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我庞士元不想做那狡兔死后的走狗和那飞鸟尽后的良弓。”庞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叹道:“徐庶看来你选择之人,的确强过他诸葛孔明选中的人,不知道他孔明选择明主的标准是什么,但至少在我庞士元眼中看来如此。“那刘备我也是亲眼见过,若论虚伪,此人称了第二,世人没敢称第一的。人都常道:奸雄曹孟德奸诈,他不守尊卑之礼,挟持天子以令诸候。吞并刘岱兖州,占据濮阳,用程昱为内应,不顾道义,因为刘岱尚是十八路诸候中人;他击败赤术,更是用尽阴险之招,不惜用自己为饵,以身犯险,却暗中派出三千‘虎豹骑’,长途跋涉,千里奔袭……“曹操被许子将评以‘乱世之能臣,治世之奸雄’十个字。可是在这乱世之中,谁又能否定曹孟德的所作所为,如果献帝并非在落在曹操手中,而是落在其他诸候的手里,哪个大权在握的诸候又试问能做到谦卑躬顺,谨守君臣之礼?就是他‘四世三公’,誉满天下的袁绍,因为忌妒曹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拉着其他几个诸候欲立其他刘姓子弟为帝。企图与曹操在许昌的朝廷分庭抗礼,奈何他所立之人不允……”听庞统言及此处,徐庶不禁好奇问道:“士元你说的这人是谁?为何这件事从来没起他人谈谈过此事?”“此事来得来,去得也快!袁绍在南皮揭竿而起之际,便有另立刘虞为帝的打算,他认为董卓无故废立少帝刘辨,另立刘协为帝,名不正言不顺。当时他曾向当时袁家家主袁隗提过之议,奈何当时袁隗身在洛阳,袁家一大老小都在董卓掌握之中,又岂敢轻举妄动,轻易接受袁绍此议?“当时袁绍微有薄名,虽是长子,却不庶出,也只能说是人微言轻,袁家那个时候还轮不到他作主。待他响应曹操檄文,坐上十八路诸候盟主之位,与董卓大军对峙与虎牢关下。却也不能不佩服此人狠毒,你以为他这个诸候盟主是如何得来的?那是袁家成百上千条人命换来的,他袁绍又不是笨蛋,哪里会不知道一旦自己有异动,自己身在洛阳的叔父,还有其他赤袁氏家族成员,岂有幸免之礼。“不过话又说回来,能狠起心肠的又何止他袁绍一人,他的弟弟袁术当时也在联军之中,他比起这个兄长也不遑多让。不过,联军得到一把火烧尽的洛阳之后,各怀异心,貌合神离。十八路人马,最后追击董卓大军的居然只有曹孟德区区一路人马。想来那个时候,他曹孟德认定这大汉没得救了,他也做不成‘治世之能臣’,决定走‘乱世之奸雄’这一条路的。“诸候联盟瓦解之后,袁绍并没得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倒是那个弟弟,转而占下了富庶的寿春,进而兵锋直指淮南一带。直到他用田丰之谋,假借公孙瓒之势,拿下了邺城和整个冀州,方才真正的的崛起。此刻大权在握的袁绍,听闻曹阵德自洛阳迎回献帝,借以天子之威,无往不利。“此时!袁绍方才羡慕起得到天子的好处。可笑当初他手下谋士田丰和沮授都曾经向他建议过自李傕、郭氾手中夺回天子,借天子之名以正其势。乃奈初得邺城之下的袁绍志得意满,满心不把那落魄天子放在眼里,他心中却是生出原来的想法,欲另立刘姓子弟为帝,作为傀儡。不管是是以前洛阳城在董卓控制下天子,还是以后被曹操迎回许昌人的天子,他都能名正言顺地与之分庭抗礼。“袁绍满心以为以他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加上他盟主的特别身份,刘虞在得知自己支持并立他为帝时,他定然想也不想地就会答应。“当时!无论刘虞的品行还是威望,在皇室宗亲之中都是一时无两。岂料?袁绍之议刘虞一口拒绝,他刘虞可谓是刘氏子弟中佼佼者,从他将穷困不堪的幽州,一手发展成为堪比徐州富庶的州郡,就能看出此人的能耐,他又如何看不出袁绍的狼子野心?只可惜此人政略文韬兼备,就是武略不足。手中有十余万大军,最后却被公孙瓒两三万人马打得一败涂地。只怕当时他袁绍也没想到,他欲立为帝的刘虞居然败得如此之快。“刘虞死后,此事当然作罢!袁绍想要在刘氏子弟中找出一个品行威望皆能让天下信服的人,却是难上加难。“况且!袁绍还希望此人能为自己所用,当时益州刘焉,荆州刘表,谁不是割剧一方,拥兵自重,手下都是带甲数十万,袁绍又岂敢打他们的主意?所以说此事来得快去得快,因为刘虞之死,导致袁绍的计划迅速破产。至此之后,袁绍再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和曹操在许昌的朝廷分庭抗礼了。“至少表面上如此,除非他袁绍甘心背上‘叛逆’的罪名。他能有今日成就,全耐他头上‘四世三公’的光环。“这‘叛逆’一旦坐实,不要说他是是‘四世三公’,就是皇亲国戚,最后也逃不过众人幽幽之口。袁术私据玉玺冒然称帝,已是然袁家‘四世三公’的光环上蒙上了污点,他袁绍又岂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将出来和天下人为敌?不过!他袁绍表面上看将起来宽厚儒雅,但实际上也是小肚鸡肠之人,你看他这些击败公孙瓒后的一系列动作,明显是冲着曹操而去的。”“你不是说他不敢背上‘叛逆’二字么?如今献帝在曹操手中,他曹孟德便是占据了大义,他袁绍再轻举妄动,岂不是……”a> ------------ 第一百三十章 绝户之计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 绝户之计 ------------ “岂不是什么?”庞统反问道:“唇有上下两片,是正是反还不是任由你说?难道袁绍就不能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动手?“反正有曹操假传檄文在前,再弄出个衣带诏什么的也不稀奇。只要他袁绍说他手中有献帝密诏,莫非到了战场之上,曹操还能亲自向他讨来看不成?袁绍手下堪称智者的谋士不少,像沮授、田丰等人,又岂会连这点雕虫小计都想不到,只是他们不愿过早与曹操交战,不急于用这般手段罢了?”“这是为何?”徐庶大诧道:“如今袁绍坐拥河北四州,手下精兵无数,良将贤臣亦是不少,不趁着一鼓作气一举拿下曹操,还等什么?”“呵呵!袁绍此时此刻所想,应该和你大致相当。”庞统笑道:“可惜袁绍纵有些本事,却还称不上贤主,即使是贤明之主,亦不不敢冒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袁绍此刻的实力凌驾与众诸候之上,堪称诸候之冠。但袁绍手下智囊田丰却不这样认为,田丰此人极都善正战,他逼着你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之上全凭实力对决。若是一代是贤主重用此人,可以说像你我这样喜欢出奇制胜的谋士,全无用武之地。“这一点,诸葛孔明和他有些地方相似,就说他这专门为你我二人设下的‘三阵’……”说到这里,庞统不禁对着徐庶苦笑了一声。徐庶也只有苦笑应对,事到如今,他二人对于破解诸葛亮这“三阵”,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徐庶似乎不想再提及这件让人头疼的事,当下转移话题问道:“兵法有云:正奇合胜!其实很多时候堂堂正正的阳谋,让阴谋无从施展。这人的手段我倒也略知一二,从他抛出邺城为饵,邀公孙瓒共击冀州韩馥,就可以看出此人对于敌人性格惴摸得非常透测。他是从公孙瓒杀死幽州牧刘虞,已然看出公孙瓒野心勃勃,绝对不甘屈于人下。“河北四州中,冀州乃是最为富裕的州郡,他公孙瓒又岂无垂涎三尽之理?最后韩馥竟然畏于公孙瓒之势,主动将冀州交到了袁绍手中,这事说起来也算是一大笑话。但这却是个死局,韩馥如果不交出冀州,就得面对袁绍和公孙瓒的两面夹击,而在虎牢关已然折去了上将潘凤的韩馥早已是成为了惊弓之鸟,特别知道在三千‘白马义从’子龙的率领之下,面对高顺的‘陷阵营’竟然不落下风。“闻及‘白马主从’之名,他韩馥心中更已然是魂飞魄丧,况且他此刻手下,像辛评等世族大家,因为和袁家沾家带故的关系,暗中早已经是投效袁绍,他韩馥纵有沮授这样的谋臣和张郃这此的良将,却不知提拔重用。只是因为一个潘凤之死,已经让他觉得偌大的冀州,早已是无一将可当大用。”“元直说得颇有道理。”庞统接过道:“只是这田丰不想此刻同曹操开战的原因,是由于袁绍刚占下河北四州,北地经过黄巾一乱,再加上与公孙瓒进行过一场输死较量之后。原来富裕的河北已然凋敝,可谓百废待兴。况且!曹操在击败袁术和张绣之后,无断粮之虞,亦无后顾之忧,可腾出手来与袁绍放手一搏。“尽管袁绍拼集四州之地,可聚百万之众。虽然曹操兵少,也许还不及袁绍的十分之一,但曹操自陈留起兵之后,转战各地,手下皆可谓百战之师,特别是‘青州兵’和‘虎豹骑’这两支劲旅!放眼天下,能找出与之抗衡的除了董卓以前的西凉铁骑,还有如今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也许袁绍没杀死麹义之前,在他统领之下的‘先登营’依然和‘虎豹骑’有一搏之力,但如今……”“士元似乎漏掉了一人,为何独独不说那张郃呢?”徐庶打断了徐庶的话,“单看袁绍以他为先锋,拿下北海的手段,便是东莱太史慈也在他手下吃了亏,须知太史慈率领一支孤军,不肯投降于‘小霸王’孙策,便是孙策剿灭王朗、严白虎之流,太史慈依然固守一方。若非是最后反对孙策的势力相继被灭,大势已去,想来太史慈相机而动,仍是可能有一番作为的。只可惜时不我待,却由于可见太史子义的顽强。“但北海一役,张郃突袭北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夜间就拿下北海。此子绝对是统兵的良将……”“话不能这么说!北海在孔融手中,虽然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也不至于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但孔文举自恃乃圣人孔子之后,信奉以仁治国那套东西。北海自他掌管以来,一直都是重文轻武,孔融喜欢结交饱学之士,奈何北海的武备一直松弛之极,也许以前的武安国在时还好些,但自从虎牢一战,武安国败于吕布之手,并被吕布断去一臂。自此之后,武安国整日借酒浇愁,完全不过问军中之事。“主帅如此,下面的士卒可想而知。想当初堂堂的北海重城居然被管亥数万几乎走到穷图末路的黄巾军所围,北海一城的士卒战力,由于可见一般。最后还亏得太史子义拼死杀出重围,最后搬来救兵。太史慈纵然了得,但这般连‘黄巾军’都打不过‘兵老爷’,到了他手中也又岂是两三天能改变的?”听庞统说完,徐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士元之话,言之有理,我还奇怪为何有太史子义在,以子义之能,北海为何还如此轻易被攻下了?看来这的确是非战之罪!”“跟你绕了半天,都不知道绕到哪道弯儿里去了。”听庞统这么一说,徐庶也是不好意思笑道:“本来是说田丰的,绕到张郃,又扯到太史子义身上去了。”徐庶间接地提醒庞统。庞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其实田丰不是不想想和曹操战,只是不希望战端开启得如此之早。”“哦?”徐庶顿时充满了好奇,“士元此话何解?”“眼下的袁绍看起来比曹操虽然强大很多,便袁绍军中隐藏的矛盾亦是不少。袁绍那几个不成气的儿子,为了位之争,彼此拉帮结派,明争暗斗。如今袁绍在时,这争斗还藏在暗中,并不如何明显,但加上袁绍与公孙瓒一场恶战之后,士卒已然疲敝,不堪再战。尽管以河北之富,筹集粮草并非是难事。但像田丰、沮授这等智士,他们看得更长更远。占据河北之后,恢复生产才是头等大事,如果还强征粮草,穷兵黩武地征战不休,无异于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罢了。“你可知袁绍在击败公孙瓒后,田丰向袁绍提出了什么样的建议?”庞统笑着问徐庶道。徐庶不知,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建议袁绍休养生息,大力恢复生产,集中力量强兵富国。而另外遣一员上将,派出一支偏师,于黄河以南,大肆劫掠于曹操的势力范围之内,尽量做到最大的破坏,让曹操无暇静下心来发展……”不等庞统把话说完,徐庶已是忍不住惊叹了起来,“果然好一招绝户之计,黄河以南,战线拉得如此之宽,他曹操纵有二十万大军,只怕也未必防范得过来。况且!还是只以劫掠为目标和破坏为目的。“如此一来,他曹操便既不敢冒然出兵攻袭任何一方的诸候,以扩大地盘;另一方面,又不能安顿下来全力恢复生产。如此只须短短数年,他袁绍日强,而曹操日蔽。到那时,只怕用不着袁绍出兵,也会不战而胜了。如此妙计,不知他袁绍为何不听?如果袁本初肯早用此计,曹操纵然是奸雄之才,却也再无力回天。”庞统淡淡一笑,道:“世事就是如此!忠言逆耳,袁绍未必肯听将进去。反而像郭图、许攸那等谗臣之言,袁绍听在耳中,却觉得满心欢喜。”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掐会算 [正文]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掐会算 ------------ “难怪会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说。无论多么好的计策,一旦所诉非人,一切妙计不过镜花水月而已。”徐庶叹道:“像我们这般谋士最大的悲哀,就是所投非人。”听过徐庶这般感叹,庞统不怀好意地笑道:“元直!你这番话里好像话中有话啊?”被庞统一口道破心事,徐庶不禁脸上一红,“好你个徐元直,在外出闯荡几年,居然也学会拐弯拐角了。你想说那‘常山赵子龙’乃是当代明主,又何必绵里藏针的东绕西晃的?只是不知道你那‘常山赵子龙’究竟是喜欢听逆耳忠言,还是喜欢听顺主馋言?”庞统在说这般话的时候,一双不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徐庶不放,徐庶被他看得有些胆怯,一时间竟没能回答上来。见徐庶不答,庞统哈哈笑将起来,不再在追回。闻过庞统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声,徐庶心中也隐约升起一股恼意,当下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士元又如必多此一问呢?眼长在脸上,耳朵也生在你脑袋上,有眼你自然会看,有耳你自然能听,又哪里用得着我为耳目?”说着,徐庶有些气呼呼地甩了甩衣袖。庞统也隐约看得出来,徐庶是用的动怒了。不过,他这般说自然是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却不多作解释,听淡淡说过一句,道:“那你我便拭目以待吧?”茶楼!楼下一处角落。“来……来……”陈登高举起手中茶杯向着对面的糜竺敬了敬,说道:“子仲兄!今日我如言帮促成此事,你该如何谢我才是?”听得陈登如此一言,糜竺心中咯噔一跳,不脱商人本色地说道:“元龙兄言过了!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看我家小妹与子龙将军还算般配,而元龙兄冲当月老,全力促成此事,我当然感激不尽。”糜竺生怕陈登会满天起价,当下想也不想地坐地还钱起来。糜竺一番话连消带打,虽然点明了陈登在此事上出力不小,却也用话把他将住,说明此事乃是对彼此都有利的一件事情。陈登心知糜家家主最重一个“利”,原来听他人说起,心中还有一丝怀疑,可如今看来,不相信都不行了。陈登不禁心中好笑,原本只是顺口说说一句话,没想到商人出生的糜竺却是较起了真,他又哪里听不出糜竺话里讨价还价的意思?陈登忍不住向楼上此刻正和我相谈正欢的糜霓看了一眼。心中不禁一阵嘘唏,陈登暗自琢磨道:今日所做所为,不知是对是错?糜竺既然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自然以为奇货可居。纵使我不促成此事,想来他也定会另寻主顾,而且城外的刘备明显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既然如此!把她和子龙促成一对,也算好过嫁给城外那个已经年近半百的糟老头子。想来以子龙至情至性的为人,定然不会待薄于她。况且!看样子糜家小姐似乎对子龙,也并非是全无情意。想到这里,陈登心中少了些犹豫。自徐州被曹操抢劫过一番,百姓三餐不继,越来越多的涌进下邳城中只为讨一口饭吃。而糜霓不忍见得这些百姓饿死街头,经常想尽千方百计地换来粮米,设棚施粥,如此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陈登又如何忍心让她成为其兄手中为追求荣华富贵的一颗法码?陈登回过头看了一眼并不似其他满肚肥肠尽显富态的商人般,糜竺并不胖,相反!还略尽得有些精瘦。清瘦的脸颊,微有些凹进了进去,浓密的眉毛和一双精明的眼睛,脸上还常常都带着和气生财的笑容。如果有人因为糜竺和气的笑容而小视面前这个糜家家主的话,陈登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想到那人的下场。下邳城中并不是没有先例,以前就有过几家不算小的商号,只为看到糜竺脸和气的笑容,便以为他好欺负。那时糜竺也是太接过糜家家主之位,并无威信可言,那几家商号的主人自以为值此千机难逢之机,能狠狠赚上糜家一笔。在和糜家做生意的同时,暗中都不约而同地将价提了将近一倍。虽然当时才接过糜家家主之位的糜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一脸和气生财地接下了这几笔买卖,那几家见糜竺如此轻易地就服了软,都是大喜过望。而时间才过不久,糜竺就暗中策划和布置了针对的这几家商号的报复行动。因为这几家商号主人都将糜竺放在心上,不曾将他作为真正的对手。一明一暗,一有备而来,而另外的一方却是疏于防范,结果可想而知。这几个商号在糜竺精心策划的一系列行动中相继倒台,最后相继还关闭,而且还换上了糜家的旗号。自此事之后,下邳中所有的商人皆对这个平常看起来和气之极的糜家家主另眼相看,谁都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了。陈登回忆这些往事,其中还些事情还在听他曾经身为陈家家主的陈珪不经意地提到过。“糜兄既然是生意人,我们就用生意人方式来谈此事。”陈登面色一改,深知糜等圆滑世故,便单刀直入地对糜竺说道:“我陈家虽然比不上你糜家家大业大,但也多少也做过一些生意,陈元龙既然做上了这陈家家主的位置,就不得不担起陈家家主的责任,今天也只有借助生意人的身份和糜兄谈一谈了。”闻过陈登这般直白之言,糜竺心中也是一震,他以前只知道这陈元龙性喜逍遥自由,不论是官场还是商道都缚束不住他,糜竺又哪里想得到?自他陈登当是陈家家主之后,每一出手,皆是大手笔,先是在赵子龙成为徐州之主,他不动声色地调动陈家粮食,为赵子龙解决粮食的危机,而后为陈宫举荐,又协助主持春耕一事。经过多方打听,糜竺也知道一向眼高于顶的陈宫台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对于陈登甚为信任,竟然放心将春耕一事全部交给陈登打理。糜竺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这二人都姓陈,在糜竺心底私以为就算这二人不沾亲带故,五百年前也应该是一家。但是!看到陈登将春耕一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只要随便在不邳城周围逛上一圈,看到到处是一片农忙的景象,一番欣欣向荣之态。这多少让糜竺改观了对陈登的印象,认为他并非游手好闲之待,而是多少有些真本事。直到数日之前,糜竺亲自到陈府中去拜访。由于他对陈登印象改观,深知如今陈糜两家皆投到赵子龙手下,可谓是左膀右臂,自然该通通声气。何况?他糜竺的确是有事相求,可说得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这些年下来,虽然陈糜两家共居下邳城中,却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因为糜家是商人出身,而陈登世代书香门第,又广有田产,生活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又似乎一屑于做这“士农工商”中最下贱的职业。所以!两家并没有太多交集。糜竺又如何想得到?在他见过陈登之后,两人茶还才刚饮上两口,话还没寒暄上几句,陈登就像眼下般直言不讳地表明,他愿意全力促成糜竺欲要求之事。只是要糜竺答应在事成之后,要另外答应他陈元龙一个条件。当下糜竺就吃惊非常,他做梦都不曾料到陈登居然能掐会算般,早就知道他今日上门会有所求,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明显知道自己所救的乃是何事。本来糜竺心中还有些怀疑,试探着要陈登说出自己所求之事,陈登居然想也不想地就道了出来,道出来而且还是丝毫不差。经过这些事情之后,现在糜竺已然不认为陈登只是有些本领那么简单了,再也不敢小觑于他了,糜竺心中暗暗更将陈登当成“扮猪吃老虎”的那号人物,便和自己一样,他隐隐将陈登和自己归在了一起。既然是同道中人,糜竺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如今陈登已应他所言,完成了自己该做的那部份事。糜竺也算是个痛快的生意人,也喜欢这般痛快的买卖。a>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背后 [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背后 ------------ “既然元龙兄如此痛快,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糜竺脸上又现出了和气生财的笑容,“元龙兄但有所命,只教我糜子仲能够办到的,定然不会推托。” 糜竺这番话听起来让人觉得痛快,可细思之下,便知道这话里还是有所保留,无非是向陈登言明了他糜竺只答应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他便是爱莫能助了。陈登心中也觉得有些无语,今日这个交易他原本就不是十分看重的。但据他对糜竺的了解,此人重利之心,更甚重过重名重色。 因为他是商人出身,认定了不论凡事凡物,都是用可用价值估算的,就像今天陈登帮了他一般,如果陈登不提出任何条件,反叫糜竺觉得他居心不良,甚至有更大的图谋。 陈登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种什么心理,但陈登细细研究过此人。与其白帮他个忙,叫他觉得其中有鬼,更认定自己居心不良,倒不如主动提出交换条件,以打消他心中的疑虑,这样更来得实在和简单一些。此刻!陈登苦笑不已,这般费尽苦心的所作所为,正是为了让糜竺消除对自己的敌意,不能他认为自己和陈家是他糜竺和糜家的敌人。同时!他也深知此刻两家的和蓦,对于我全力对付城下的刘备大军至关重要。 但现在让陈登头痛的却是这交换的条件究竟该提什么?如果随随便便说出来一个,叫糜竺看出来自己是在敷衍他,那便不妙了。 再或者!自己来他个狮子大开口,那未必又太不切实际了。正在陈登觉得头痛间,突然想到刚才离去的那帮丝绸商人,心中一动,似乎觉得这是一个错的主意。见到陈登久久不说话,虽然糜仲并未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心中有些隐隐觉得不安起来,如果陈登犹豫得越久,越迟迟不肯说出自己的条件,那便表明他所提的条件并非是易与之事。 糜仲脸上依然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甚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蔼可亲了,可谁也不知道如今的糜家家主此刻也是心乱如麻。 “糜兄既然问起,我也不便隐瞒了。”见到陈登张了张嘴,终于开口,糜竺也松了口气,“子仲兄也应该知道,我承蒙陈先生看得起,如今正主持这春耕一事。今年徐州也不知是冲了什么什么煞星,先是曹操以其父在徐州境内被杀为名,大起兵戈,狠狠地在徐州劫掠了一番,若论富庶,原来是徐州是大汉十三州中数一数二的州郡。可如今百姓衣不蔽体,三餐不继,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听陈登这般娓娓道来,仿佛像走进了迷魂阵一般,到现在糜竺都还没的搞清楚他所说的这些和二人间的交换条件究竟有什么关系? “元龙兄悲天悯人,实在令人感动!”一时吃不准陈登所言所语,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糜仲只有顺着陈登的话说道:“天灾**!非人力所能控制,元龙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闻过糜仲此言,陈登装出一幅沉痛的表情,伸出衣袖,故意假装在脸上抹了抹,这般情形似乎被一般人瞧在眼中,还当真有那么点悲天悯人的意思。 明显!眼下的糜家家主糜竺糜子仲,很显然不在那一般人归类之中。糜仲虽然陪着陈登一样长吁短叹,可冷眼旁边间,心中却是暗笑:倒要看看你陈元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子仲兄说得甚是啊!天意使然,人力难阻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陈登说话间又叹了口气,“所以!小弟蒙陈先生青睐,自接任主持春耕这件大事以来。每日里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任何的疏忽大意,生怕因为自己一丁儿点行差踏错,又让徐州数十万百姓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陈登鼻子抽了抽,似乎又在脸上抹了一把。 “其实也不用我说,你我身为家主,都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人。如果没有我们两家的接济,这徐州城中早已经是尸横满街,饿死之人不知凡几了。”糜竺冷笑一声,心道:终于说到正题了。“我也不想瞒子仲兄,我陈家将这几十年存积的粮食全部都捐了出来,如今陈家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闻过此言,糜竺怔了怔,自然不肯轻易相信陈登的话。只是随口赞道:“元龙兄不惜散尽家财,高风亮节,实为我等楷模。” 听了糜竺的话,陈登摆了摆手,只是苦笑道:“子仲兄不必谬赞了。如果在几日之前,小弟听了子仲兄这般话,心中还是高兴无比,可是现在……”言及此处,陈登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看到陈登不断的摇头,而且一脸沉重的表情,糜竺不觉心中也犯起迷糊来,似乎也不觉得有陈登是故意在演戏了。 微微抬头间,看到糜竺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狐疑之色。陈登心知自己这番表演已经至少让糜竺信了个四五分。 “如今元龙兄不到而立之年,已经继任陈家家主之位,再加上得陈公台先生对你信任有佳,按理说更应该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才是。”糜竺深思一番,再是决定再探探陈登的口风,再决定选择相不相信陈登的话。“哎!”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实质性的言语,陈登又开始长嘘短叹起来。糜竺目睹陈登如此模样,心中不又禁多信了一分。 眼见到糜竺如此着紧的模样,陈登强忍住的笑意,但在他心中早已经是笑开了花。像糜竺这样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的人物,如今却是被自己耍得团团转。 当然!这些陈登都只有在心中想想而已,不敢有丝毫不妥之色自面上表露出来。“谁又说不是呢?我跟子仲兄情况差不多,虽然都可称得上是少年得志,但……”陈登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这番话听在糜竺耳中,却是像在炎炎夏日里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服,“我才执掌陈家家主之位,因为年纪轻轻的缘故,家里那些叔伯辈儿的长辈根本看不起我,我有心想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让他们看看,我陈登陈元龙并非是等闲人物!” 陈登这番话半真半假,以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出任陈家家主,会招到长辈的质疑,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当初!糜竺差不多也是和陈登一样的年纪继任了糜家家主,对于些是长辈的阻挠和反对,他有着最深切的体验和感受。因为陈登话中彼此差不多一样遭遇,不自觉让糜竺对陈登之言信了个七八分。 “所以我毅然不顾家中长辈的反对,决绝地选择了帮助和支持‘常山赵子龙’。子仲兄你也应该知道,吕布在时,我陈家与吕布闹得不愉快,关系甚僵,家里的那些长辈们都不看好‘常山赵子龙’,他们觉得城外的刘备,是皇室宗亲,是正统!更合适为徐州之主。”说到这里,陈登脸色一变,仿佛带着些倔强和不屑,“我才不管他什么正统不正统的!他们看上的人,我陈元龙偏偏就不放在眼中,他们反对的人物我就偏要支持。” 看到陈登如同小孩子般,耍沷犯混起来。糜竺不由得放下的戒备之心,放在戒备之心的同时,心中也在暗笑:看来这陈元龙是因为和家中长辈赌气才对选择支持的常山赵子龙,并非如自己原先所料想那般。如此说来,他陈元龙是有几分本事不假,但性格冲动,这似乎是年轻人的通病,自己还是高看了他。 想到这里,糜竺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很笑意。 见到想事想得入神的糜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陈登脸上也闲过一丝笑意,待糜竺回过神来,立刻一闪而逝。“一方面为了让那些叔伯长辈对我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却也是为在百姓之中捞个好名声。所以!我义无反顾的选择支持‘常山赵子龙’。这赵子龙在虎牢关能力敌温候吕布,又在河北界桥又将袁绍十万大军杀得丢盔弃甲,还在江东小霸王孙策的重重包围之下,悄然走脱不说,而且还顺便带走了孙家一个郡主,让孙家成为世人笑柄。这些事众人皆知,我就想他赵子龙如此会打仗,而且武艺高强,支持他自然不会错的。”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次交锋 [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次交锋 ------------ “想知道么?”庞统回过头,对徐庶诡异一笑,却又脸色一冷说道:“就不告诉你!”庞统这话差点没让徐庶吐血。 徐庶咬牙切齿地看着庞统,上牙关和下牙关直错得格格直响,而他看向庞统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但庞统依然故我,对于他杀眼的眼神和表情,故意视若未见般。还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陈登和糜竺那桌在看,仿佛看得正起劲儿,津津有味间,他庞统不自觉地嘴角还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徐庶看在眼中更觉得心痒痒,便是此刻他对庞统的恨意也难敌过自己心中那般好奇,只是徐庶未注意到庞统隐嘴角浮起的那丝笑容间,隐含着几分奸诈。 徐庶正在为弄清陈登和糜竺到底在商量什么而伤脑筋,偏偏庞统又不肯实言相告。忽地!徐庶心中一动,灵光一闪像想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士元,要是你肯告诉我陈元龙和糜子仲他们二人到底在商量此什么,我就把上次你打赌输给我的茶叶全部都还给你。”果然!徐庶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庞统回过头来。 庞统回过头望了徐庶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取舍不下之意。徐庶见有戏,又连忙趁热的打铁的蛊惑人心,道:“士元!你再好好想想!那可是你最欢的茶叶哦?” 听到徐庶如此煽动人心的话,庞统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强忍住心中笑意,脸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幅痛苦的表情。“好!成交!”听到庞统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徐庶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但庞统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有些让徐庶摸不着头脑,“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我只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事后谁都不准反悔。” 徐庶脑中只觉一阵轰鸣,仿佛所有的思维都让庞统这些话轰炸得一片浑乱般,实事上这一刻他徐元直还没来得及反悔。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庞统言不惊人死不休,徐庶觉得自己像又被雷了一些,但庞统跟着话锋又一转,“但是!我知道这两人好像在明里暗里的似乎正较着劲儿,而且最后的结果,好像是老于世故的糜子仲最后竟然没有斗过表面看来沌洁得跟一张白纸的陈元龙。这一点跟你有点儿像!” 徐庶没有理庞统最后一句调皮的话,话里还带着调侃自己的意思,他呆呆地看了庞统半晌,方才问出口道:“似乎?好像?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猜测?”徐庶生起一种被骗的感觉,但咬着牙继续问道:“没了?”庞统看着徐庶,目光中带着肯定的意思,他郑而重之地朝着徐庶点了点头,说明已没了下文。 “你……”徐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刻我和糜霓都已经离开,他自然不用顾忌那么多,“好你个庞士元,我……” 徐庶差点儿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他到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庞统连忙道了一句,“可是事先说好,谁都不准反悔的!” 庞统这句火上加油的话,简直让徐庶有种晕眩的冲动。没等徐庶晕倒,庞统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我怕再晚就跟不上赵子龙他们了。”说完,不再管徐庶,径直离去。徐庶强压下心中怒意盯着庞统的离去的背影,如果说愤怒的目光也能杀人的话,此刻庞统在已经在徐庶杀人的目光中已经死去活来好多次了。 楼下!陈登和糜竺一桌。 “元龙兄!既然已经说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糜竺笑着说道,又抬头向着我和糜霓坐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子龙将军和我家小妹都已经离开了,时间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一起离开如何?”陈登也笑着点了点头,也是笑靥相对,仿佛两人刚才谈得甚为融洽。 可是谁又想得到?先前的二人刚才还各显神通地相互较着劲儿,差点儿就撕破脸皮,闹将得不好,最后一拍两散。 陈登和糜仲彼此把臂同行,有说有笑间,仿佛看将上去甚为亲热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好像有些亲热过了头。而此刻徐庶和庞统也正从楼上走将下来,一前一后,庞统在前,徐庶在后。徐庶在后面恨恨地瞪着庞统的背影,仿佛恨得将他碎尸万断般,这一前一后间,莫名地透着一股谲异。 这四个人,两两交错而过。 好像就在彼此擦肩而过的同时,彼此都觉出了彼此的异样。徐庶和糜竺带着一丝惊异的目光,一触而过,脸上那丝惊异之色也是一闪即逝,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反倒是庞统和陈登,擦肩而过间,庞统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登,脸上还挂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叫人猜将不透。 本来陈登和糜竺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将出来,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只是在看到庞统脸莫测高深的笑容之后,陈登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陈登整个人也宛似完全石化了般,先是放慢了脚步,跟着完全顿了下来。糜竺和他并排着把臂同行,见到一陈登停了下来,也只好跟着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看向陈登。陈登脸色透着几分古怪,原本僵化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反而脸上的神色越见沉重,糜竺虽然不知道陈登心中再想些什么,却是没来由地看得心中一紧。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不管外号还名字里还带着一个‘龙’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庞统说话间回过了头,惊奇地看着徐庶道:“你这么瞪着我干嘛?生意亏了能怪我么?你要本事去找城外的‘卧龙’诸葛孔明,是他让刘备带大军把这下邳城团团围住的,茶叶卖不去,亏了钱我又找谁说理去?” 庞统这般有头没尾地冒出一番话,叫徐庶甚为不解。短短地思考之后,徐脸上露出一丝惊色,跟着收回了眼神,低下了头,不说只字片语地跟着庞统出了门。 糜竺望着庞统和徐庶出了茶楼,眼中带着几分迷惑之色。可是等回过头来,一看到陈登还在深思之中,仿佛盯着和方向也是刚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糜竺笑了笑,强自镇定下来,问道:“元龙兄不知在想什么?刚才离去的两人倒也真有趣!”糜竺有意无意的提及,陈登回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地最后朝着茶楼门口方向望了一眼。 “有趣?”听了糜竺的话,陈登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道:“或许是吧?难道子仲兄除了有趣之外就没有看出一些别的东西?” “能有什么?”说话间,糜竺有些慌张地掩饰脸上的异样之色,说道:“不就是两个做茶叶生意亏了本的茶农,这兵慌马乱的年头,下邳城外又有刘备大军团团围住,茶叶没了销路,卖不出去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儿。看这两人的样子,好像是希望到在这茶楼中来碰碰运气,不过看两人神情,这家茶楼的主人似乎并不缺茶叶,所以这二人只好悻悻离开了。” “是么?”陈登笑着打量糜竺,道:“我只是顺便一问,子仲兄却能说出这么多话,而且言语间,好像已经把整件事情都勾勒了出来,还说得这般丝丝入扣?” “哦?”糜竺脸色一变,连忙岔开话题,言道:“元龙兄说别的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倒是想了起来。不知元龙兄没现没有?那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样貌的确长有些让人无法恭维。” 陈登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茶楼之外,徐庶一声不吭地跟在庞统身后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转过一个巷子,徐庶左右看了看,都没有人,便一把拉住了庞统问道:“士元!你刚才那般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徐庶剑眉微蹙。庞统嘿嘿笑了两声,答道:“我还以为你能忍住到家才问呢?想不到……”看到徐庶明显不善的目光,庞统讪讪有些地收回了笑意,“你不是希望那两家斗将起来,‘狗咬狗一嘴毛’,我这般帮你一把,还有什么错不成?” (汗!不能再这样一天两章两章的写了,第一章得早上六点爬起来,晚上那章只要注意了更新时间的,就是午夜一两点,每天只能睡四个小点,上班都在打瞌睡,被老板抓过几次了。汗!休息一时间再爆发吧!后面一个周先暂时一章一章的传着,细水长流嘛!大家体谅下!)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耻庞统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耻庞统 ------------ 庞统的话让徐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徐庶总觉得事情不像庞统说得这么简单,可庞统完全是四季豆油盐不进,任徐庶想尽各种办法,庞统还是守口如瓶,徐庶半个字也从他嘴里套不出。 看到隐隐有些泄气的徐庶,庞统不由得笑了,说道:“走吧!时候也不早了,等会天黑儿,别说回去,就连城都出不去了。我可不想睡在街头或是路边,仅剩的几个钱都给拿去喝茶了,反正我是没钱住客栈了。”听完庞统的话,徐庶几近条件反射地问道:“不是继续跟子龙他们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庞统白了徐庶一眼,道:“跟?怎么跟?跟着他进‘州牧府’,还是跟着他去约会糜家大小姐?要是进‘州牧府’你或许没有问题,我可还让人家拿着扫帚把我哄出去;要是跟在他后面去约会糜家小姐,当然我不会反对,只是看着人家花前月下的缠绵,自己却是躲在暗处徒有羡慕的份儿,这未免太凄惨了点儿。“ 听过庞统的话,徐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说……士元,怎么……怎么听你话里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酸你个大头鬼,钱得拿出喝茶了,没钱喝酒,只有喝醋,能不酸么?”庞统顺势接过话头儿,拍了拍徐庶的肩膀,“我说元直,你也也别尽扯这些没用的了,是走是留你还是趁早拿个主意。要是回去,就趁着天没黑,城门还未关闭的时候出去。虽然!如今诸葛孔明和赵子龙已然定下了三阵之约,下邳城门不像前几天盘查得那么严了,但现在仍就是非常时期。要是我们走晚了,被守门的士卒给当成细作给抓了起来,简直哭都没地哭去。”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虽然庞统说得不无道理,却也多少有些夸大其辞,徐庶忍不住反驳道:“不对!这茶钱明明是我出的,还什么时候出过茶钱?”徐庶猛然想及此事。庞统多少脸上一红,却也强自辩解道:“谁说我没有出钱?我又不是白吃白喝,出门之前我不是把我仅剩的三文钱,都交给你了么?” 徐庶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将在地上。庞统被徐庶瞪着,根本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觉悟。徐庶瞪得眼都疼了,但看到庞统依旧是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无奈之下,他只有收回目光。或者是为了调节心情,徐庶不想再提及此事,一想到此事,就让庞统气得牙疼,故意找了个话题,道:“好像天儿真的有点儿晚了,我看咱们还是别出来城了,你还是直接说说这留下来的打算吧?”徐庶将手放在眉间,抬头看了看了天色,放目远眺。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今天天气并不是怎么好,一直都是阴沉沉的。以至于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但如果你不仔细分辨的话,还当真看不出来。 “嘿嘿!”还没回答徐庶的话,庞统就干笑了两声,表情有些犯贱的模样,“这留下来嘛!这吃喝拉撒都只能全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反正我浑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搜不出来了。”说着,庞统故意抖了抖全身上下,示意他现在已经是落魄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看着庞统一幅无赖的样子,他此刻的表现,明显就像极了现代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面对庞统这般死皮赖皮的耍无赖,徐庶只要摇头苦笑,心知自己早被他算计好了,今天被他吃死了。 “好!好!好!”徐庶狠狠地瞪了庞统一眼,道:“今天算我倒霉,也算你狠!房钱我给你出了。”庞统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徐庶重重地哼过一声后,一言不出的带头走在了前面,没想到还没走出十步,庞统又向徐庶说道:“今天喝了一天的茶,可还没有吃东西呢,总不成让人空着肚皮睡觉吧?” 徐庶既然已经被庞统吃得死死的,倒也不多花多花少,更何况区区一顿饭了,只是顺口应道:“晚上给你叫一只烧鸡!” 听完徐庶的话,庞统只觉得口中生津,嘴角差点儿流出口水来。“有肉又岂能无酒?”庞统呵呵笑道:“我说元直,反正这饭钱和房钱也付了,这酒钱嘛……”没等庞统把话说完,在巷子深处人闻得一声怒吼道:“给我滚!庞士元,别在让我看到你!”跟着又一阵抱头鼠窜的惨叫。 第三天!这已经是距离与诸葛亮“斗械”约定的最后一天了。 但马均依旧在自己营账之中,除了每天坚持到校场练习一到两个时辰,他自己把自己关在营账之中,甚至连饭都是让人送进营账吃的。这两天以来,我依旧未到马均账中看过一眼,除了第一日我站在营账之外,高顺和张辽一起陪着我白白站了大半天,我既然已经决定信任马均,不给他任何压力,倒也渐渐将此事抛诸脑后。 也许是我给高顺和张辽二人说过自己的想法,而其他人也自他二人口中知道了此事,又或者是得了某人嘱咐,再没有人在我面前刻意提起此事。 也许就是由于大家有意无意地忽略此事,原本是一件天大的事,却渐渐平淡得如同白开水般。除了马均一个人在忙碌之外,众人各司其职,并未执意寻求解决此事的方法。而我这此刻正在下邳外城,外城不像内城般人来人往,繁华似锦,虽然人烟聊聊,但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在这个农忙的时候。 田城百姓在忙着插秧种稻,原来空旷的田野间,有了这些小小秧功点缀,平添了几分绿色的盎然。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甚为喜人。偶尔还能见到牧童从田埂之上走过,幽幽笛声在牛背之上响起,旋律活沷轻快,飞扬动人。而田地正在忙着插秧的几个普通百姓,似乎是受了牧童笛声的吸引,不自觉的跟着唱起了歌来。 牧童吹奏的应该是普通百姓最为熟悉的乡间小调,歌词虽然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小调得并不复杂,只要听过一遍,就是轻轻地跟着哼出来。 看着田里众人不停地忙活着,伸直腰空闲之际,有人喝将出几句。不知不觉间,我跟着牧童笛声轻轻地哼起来。本来是想叫陈登带着我四处看看的,自己也好了解今年得春耕究竟进行得怎么了。可是陈登整天忙里忙外的,根本就顾不上我,想起陈宫以前说过的话:什么事情都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来得真切。 军中的事务,都交给了张辽、高顺等人,我似乎反倒是轻闲起来。今天清早,在较场之上我指点过马忠的武艺,又传授了风平几招枪法。 而风平和马忠二人又代我向众人传授枪法和箭术,至于排兵布阵,如何训练他们,自有高顺和张辽代劳。因为我一再强调春耕的重要性,“州牧府”这段时间的中心几乎全都围绕着春耕在进行,而又由于城外刘备大军在虎视眈眈,徐州各地的文书递交不到下邳,政务的处理就不能正常进行了,这样一来,我反倒是轻松了起来。 “咦!”我轻哼着小调,正自走过一田埂地时候停了下来,“小哥!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哼这们这插秧哥?” 我闻言望去,发现和我说完的是一位在田地插秧的老伯,正是刚才唱歌之人。这位老伯年纪看上去已经有六七十岁了,但精神头仍旧不错。特别得他说话的声音,洪亮大声,中气十足。 看到老人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忍不住好奇,问道:“老伯说这歌叫‘插秧歌’?”老伯嘿嘿笑了两声,抬头看了一眼,又将手里一株秧苗才在水中,才说道:“可不是?”老伯指了指周围,“这歌要不是‘插秧歌’,怎么大伙儿都会唱?刚才走过去那娃娃就是我老人家的孙子,这插秧小调还是我教他的。”老人家看了看在一旁放牛的牧童,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插秧往事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插秧往事 ------------ “老伯!能不能把这歌重新再唱一遍?”我向老人家请求道。 “哦?”听我这么一说,这老人家顿时来了兴趣,“我说小伙子,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城里来的哪家公子吧?你不好好呆在在城中听姑娘唱小曲,却愿意听老汉乱嚎,我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寻老汉开心?”我笑了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虽然我是从城里来的,还一样非得听人家姑娘卖唱,老人家既然能教你这小孙子这插秧小调,想来定然能完完整整地唱出这‘插秧歌’。” 老汉似乎还是不肯信我,认定我只是寻他开心,只是不住摇头。摇头之后又微微叹了口,也不再管我,径直埋头插秧。 看到老人家不理不睬的,我顿时急了,连忙道:“老伯!你看如此可好?”我一边关着一边将下身的衣摆卷起缠在腰间,“你只要老伯你肯教我这‘插秧歌’,我便给你插秧,这么大一田,我看你老人家一人也忙不过来。人多力量大,有我给老伯帮忙,总好过老伯你一个人忙活?” 闻过我此言,那老家人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公子你会插秧?”说着,他笑了笑看着我,“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我看不别说帮忙,帮倒忙才差不多。” 看到老人家依旧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他顾不得他同不同意,脱去了脚上的鞋袜,已然下到了田中去。才下田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田里的水温,觉得有点儿冰凉,我忍不住抽了口凉气。那老人家一看到我果然是动真格的下了田,立刻着急了起来,也顾不得手里的秧苗,顺手扔将在田里。 “我说公子!你就别在戏弄小老儿了。”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想劝我上田埂之上,“这天还没暖和,这田里的水凉得冻骨。要是冻坏了你这娇贵的身子?这城中随便那家大人找怪罪小来,小老儿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我说小哥,你就行行好,看在小老儿年过六旬,而且还有这么一个不满十岁的放牛娃孙子……” 说着说着!老人家就住口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位老人家虽然担心这田里的水凉冻坏了我,却也不敢硬拉着我上田埂之上,只能好言相劝。 我绕过老人家,顺手拿起了他扔在田里的把秧苗,一言不发地站在老人家刚才站过的位置,开始插起秧苗来。这样的活计,在前世也没有少做,在农村农忙时节,哪家的孩子不被叫上给大人打下手?特别这插秧的活计,我记得第一次被爷爷叫去田里的时候,只是帮着递秧苗,一开始的时候倒感觉有些新鲜。 只是久而久之做下去,就觉得甚为无趣了。田里的水不深,只到小腿位置,而田里有鱼,偶尔还在脚边游弋。那时童心甚重的自己,耐不住般枯燥无味的活计。 将手里秧苗一扔,自己却是在田里捉起鱼来。最先的时候在田里忙活的爷爷他们都还没有发现,这田里水虽然不深,但水里泥浆甚重,人走在田里不比走在干地之上。鱼在水里却是游得甚快,要不危害也不会有句话说是:如鱼得水!那时我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田里扑腾得欢,也不知道是我在捉鱼,还是鱼在戏我? 时而脚下一不注意,便一个跟头摔在田里,弄得全身都是泥浆,就是脸上都头发上也都未能幸免。 自己尽管捉不住鱼,但玩得却是甚是起劲儿。等到爷爷将手里的那把秧苗插完,回头不见我递上秧苗,等抬头四处寻找,发现我在田里“摸爬滚打”。这还不算,最让他老人家震怒的却是我在捉鱼的同时完全没有顾及脚下,不少他已经栽好的秧苗,被我那时还算很大的小脚丫践踏得惨不忍睹。 可以想像到我的凄惨下场。 爷爷当下脸色一变,就开始痛骂起我这个不屑子孙,说我搞得一身狼狈不说,还糟蹋了秧苗。当时虽然好几个叔伯在场,不停地拉住和相劝爷爷,说我还是孩子不懂事。虽然在叔伯的相劝之下,我万幸地没有惨糟毒手,爷爷却是让我把那些被自己糟蹋的秧苗重新插上,而且还不准任何人帮忙。 有他老人家就坐镇在那里,亲自监督着我,那些叔伯纵是有心相助,但慑于老爷子的威严,不敢帮忙。 在我记忆中,那是平易近人的爷爷仅少发这么大脾气的几次之一。而后!我在爷爷监督不得不完成这项他们没有做完的工作。而且爷爷当时还放下了狠话,说是不把秧苗插好,就不饭吃。本来见到爷爷和叔伯他们在田里插秧的,也没觉得有多难,但等到自己动手,特别是两行秧苗插将下来。 自己插的秧苗歪歪扭扭不说,比起爷爷和叔伯他们插的整整齐齐的秧苗,当真是羞愧死人。看到我这样的成绩,爷爷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摇头。 “想到把秧插得直,最好是倒退插着走!”我还记得这是爷爷当时说过的一句话。我按照爷爷所教而做,果然插得秧苗整齐多了。但因为自己还是初学乍练,有些秧苗被浅浅的埋在泥中,给水一泡,吃不住水的浮力,居然飘到了水面上;而有秧苗被直接埋进水中,连头都不露,特别是一开始接受爷爷处罚插的那几株秧苗,便觉得它自己有仇般,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就是它的缘故。 所以!故意狠狠地将之插在泥浆之中,仿佛想把它窒息而死般。 看到我插得这些秧苗,爷爷一边直叫着我“败家子”,糟蹋了秧苗,又一边又出言指导我应该怎么去做。最后!他老人家在田埂之上终于看不下去,便下到田中手把手的教起我来。想到他说过的谁都不准帮忙的话,他老人家却是帮了最大的忙。果然!在他的指导之下,我插秧手法越见纯熟。 只是这一番教导下来,其中几乎有一半都是他老人家完成的。我心里欣喜着活计又减了不少,又不敢说将出来。 但后来才知道,自己心里这些小九九,根本就瞒不过爷爷老人家他那双慧眼。只是爷爷他见得日近晌午,快到午饭时间了,怕我吃不上饭,这才下到田中帮我。快到完成的时候,几乎都全是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忙活了,手法快得让人目不暇接。自己想趁机偷偷懒的,可他老人家就像背后长了眼睛。 一旦见我停了下来,就回过头睁我一眼。无奈之下,又得继续干活,我虽然基本上掌握了插秧的要领,但论起速度,我和他老人家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插秧的活计,不会累着别的地方,偏偏这腰最是最累的。因为手里拿的是一把秧苗,将之分开须要抬头,而将秧苗插进泥中,又要弯下腰来。如此循环往复,干到最后,几乎腰杆都不能直起来了,这还不是最让人觉得无语的地方。当我借此向爷爷他提出想要休息一下,他老人家回过头睁了一眼,说了一句让人甚为无语的话:休息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腰杆? 不过!爷爷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等再干了一小会儿,他便允许我休息了。接下来的活计,全是他老人家一人一手完成的。 看着手中的秧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亲切之感。看着我插秧的熟练手法,至少一看之下,不会认人觉得是生手。那位老大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嘴里言语就此嘎然而止,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老人家插的秧苗,整整齐齐,而且高度几乎一至,就跟当初爷爷插的一般。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谱谣言 [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谱谣言 ------------ 原来自己对自己插秧的手法还颇为满意,可是一和老人家比起来,就有些相形见绌了。自己脸上微微一红间,回过头正好看到老人家目瞪口呆的看将着我。 “老人家!你这般看作甚?”我问道,却又有些担心他不会答应我刚才的请求,又急忙加了一句,“你老人家看我插的秧可还过得去?要是你老人家满意,我们刚才的……”没等我把话说完,老人家把手一提,没让我继续把话说完下。“我说这小哥儿!”言语间又亲近了不少,“这插秧的活计你是不是以前做过?” 老人家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自己心里的疑问。 老人家这一问让我感触颇深,我叹了一口,回道:“如果我给老人家你说,这插秧的活计是我在前世学的,你老人家会不会信?”听这么一说,老人家不禁怔住了,一时间像是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看到出神的老人家,我清楚自己所言真的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只是这般言语说将出来,又怎么会有人相信? 一念及此,我轻轻一笑,又说道:“老伯!我跟你老开玩笑呢!”老人家直到闻过我此言,方才回过神来,“刚才我看了您老人家的插了小半天秧,瞧着瞧着自己自然就会了。” 老人家脸上露出些许释然之色,但眉宇间却是藏了几分疑惑,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看着看着就学会了?这倒也奇了怪了!当年我也是看我爷爷插秧,可是一轮到自己动手,才知道插秧这活计不像表现看上去这容易。”自言语言间,老人家用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就像在看怪物般。 听到老人家的话,心中不由得乐了,这老人家的童年遭遇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就是不知这位老伯的爷爷当年是不是惩罚过他:没插完秧之前,不准吃饭? “老人家!我看刚才只有你一人在忙,要是你认为我插的秧太难看了,就让我给您老人家递秧苗可好?”我还是有些担心老人家不会应我所救,当下想出了补救的办法。老人家含笑捻了捻胡须,说道:“你这小伙子倒也有趣!会唱这‘插秧歌’的,也不只老汉,为何非缠着要老汉教你?” “常言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这歌嘛!自然还是你老人家唱起来才让人觉得原汁原味的好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来这句话倒也真没有说错。 老人家闻我这般称赞之言,当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算你这小子有眼光,不瞒你说,当年老汉的嗓子好,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说着老人家还算着不无处牧童指了指,也就是他孙子,故作神秘的问道:“你可知道这娃娃他奶奶为何最后会跟了我?”我心中暗笑,面上却也配合故作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这娃娃的奶奶,原本也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跟她求亲的都可以从她娘家排队排到我家了。但那时这么多人向她求亲,她都没同意,村里的王姑安排我和她相亲,本来她也未必看上得我的,我一看这门亲事说不准就给泡汤了。当时灵机一动,我就跟她唱起了咱们乡里的情歌!你还别说,这歌一唱,她那时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后来认定了非我不嫁!” 老人家嘿嘿笑了两声,仿佛陷入了当年美好的回忆之中。只是这样的美好才只在眼里停留了片刻,又马上化作悲伤。 “只可惜就在前不久!”说着,老人家的声音哽咽地说道:“老伴地去世了,如今这家里就剩下我们爷孙俩。”说完,老伯微微地叹了口气。老人家这么一说,我顿时好奇看向那放牛的牧童,问道:“他的爹娘呢?”说才问出口,我便觉得有些不对起来,我感觉到老人家身上的悲哀越见浓烈起来。 不只是将他围绕,更扑天盖地地向我袭卷而来。我看了一眼一边放着牛无忧无虑地吹奏着笛子的牧童,心下更是感概万千。 “都怪那……天杀的曹……孟德!”老人家说到这里,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他抢粮抢钱不说,还到处杀人放火,我老伴和这娃娃他的爹娘都是给曹兵杀的。幸亏我带着这娃娃躲水缸里,这才逃过一劫。可是等那些穷凶极恶的曹兵走后,我带着孙子出来一看,她奶奶死了,他爹他娘都死了,而且屋里还冒着熊熊大火。 “也亏了我带着这娃娃跑得快,否则就算不被曹兵给杀死,也会给大火活活烧死的。”闻过此言,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目睹曹孟德为报父仇,如何的劫掠徐州,又如何的杀放火?但从老人家的只字片言间,我听得出来这些徐州百姓对于曹操本人和他手下曹兵,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尽管我并不是十分清楚:曹操这般劫掠徐州,只是为了单纯的报仇,还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在其? 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曹操他如此所做所为,的确有些太过了。如果他欲将徐州纳入自己怀中,他这般烧杀抢略,无疑于会最大限度地激起徐州百姓强烈反抗。而历史或多或少也证明了这一点,从曹操虽然杀死了吕布,从而平定了徐州,但随后刘备以借追截袁术为名,夺了曹操手下的大将的兵权回到徐州,徐州转眼之间便为刘备占用。 由于可见,徐州百姓对曹操恨意之深,他们即使宁愿选择实力不济的刘皇叔来作这徐州的主人,也不宁愿选择曾经劫掠过徐州的曹丞相。而且在曹操各支精兵中,甚少看到徐州兵的影子,要知这徐州丹产精兵,在当时整个大汉都是出了名的。想想曹操手出有“虎豹骑”“青州兵”这些精锐之师,却从没听说过有“丹阳兵”。 “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老人家抹了一把的泪水,脸上重新绽出了笑意,“如今这徐州已经换成了赵子龙将军当家作主,他接济我们粮食不说,还分给我们土地,要不然小老儿此刻也不会在田里插秧,只怕还在带着那娃娃在沿街乞讨。”我心中顿时又是有些不解起来,说我接济济他们粮食这还说得过去,这分土地一事我却不是很清楚了。 “老伯?这些都是谁说的?” “陈登陈元龙大人说的啊!陈大人说,这下邳外城的田地,因为上次曹操一番劫掠,原来的主人不是被杀死,就是吓得跑到别的州郡避难去了。如今这些田地都是无主之物,便分派给我们这些从徐州其他地方避难逃到下邳的流民!而且还说了,只要我们每年交出总出粮食的一半,其他的都归我们自己所有。 “说起来!这陈大人和子龙将将军一样,都是大大的好人。如今下邳城有这陈元龙大人这样的好官,又要子龙将军这样会打战的将军。不管是刘备还是袁绍,或者是以前劫掠徐州该天打五雷轰的曹操,他们都休想再打我们徐州的主意,赵子龙将军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一个人在河北杀得袁绍十大军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看到这位老人家越说越高兴,我听在耳中却是越听越觉离谱。我打断了正滔滔不绝说着话的老伯,有些哭笑不得地向他问道:“老伯!这些又是听谁说的?” “还不是陈元龙大人啊!”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颇为吃惊地看着老伯,“陈元龙大人说了,子龙将军是天上下凡的星宿,都众神仙守护庇佑。而赵子龙将军本人更是不得了,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如果不是这样,在虎牢的时候,各方诸候都拿吕布没有办法,可赵子龙将军一出马,就……” 也不知道这老人家哪里听来的这些,虽然他说是陈登这家伙,我心中却也还是存着一丝疑虑。我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向陈登问问此事。什么一个人杀得袁绍十万大军丢盔弃甲?袁绍十万大军就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让我杀,只怕我杀得手软,也未必杀得干净!还有说什么星宿下凡,居然还说是什么“武曲星”。老人家一说到“虎牢关”一战,我便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在虎牢斗不斗得过吕布,我自己心中最为有数。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叛道离经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 叛道离经 ------------ “老人家!我们还是先别说这些,我帮忙和你一起把秧苗插完,你看这时候也不早,要是老人家个人忙活,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我给老伯你打下手,等您老人家忙得空,再教我唱这‘插秧歌’,你看如此可好?”我生怕这般老伯说下去,会没完没了,连忙出言打拦住他老人家的话。 老人家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些时候就是晌午。此时这水田里插秧的面积不出过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没有完成, 他老人家纵是在行,但想赶在午饭之前,把田里的秧苗插满,也着实有些为难。我刚才和他说话占用了他不少时间,自己心里多少有些过意去,所以自己才有意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老人家四处看了看,其他人也在田里忙活,但差不多都完成大半,已经尾声了。偏偏自己田里大部分地方还空荡荡的,还未见插上秧苗。 和别人比将起来,老人家顿时心急了,回想起我刚才插秧的手法不像新手,虽然比不上他老人家纯熟,但他还看得过去。 也顾不是我是还是城里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了,从田里捡起了一把秧苗顺手递给了我,面上焦急之色越发明显,说道:“那就这样说定吧!事先说好了,小老儿教你唱这‘插秧歌’可以,可是却没有工钱付你。要是你干得不错,跟着小老儿回家,小老儿管你一顿午饭,你看如此可好?” 老人家倒是有些着紧地看着,怕我会一口拒绝,或者是犹豫不肯答应。不过!他提出这样的条件,却也是他能办到的极限了。 “好!”我一把接过老人家递过的秧苗,此刻自己手里还有大半把秧苗没有插完。当下二话不话,埋头苦干起来。老人家看了我的动作,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自他老脸之上浮起些许笑意。见我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他老人家也不含糊,自水田里中拿过一把捆好的秧苗,也跟着行动起来。 我和老人家并排而列,分秧、抬头、弯腰、探身,最后插秧,本来还是我先一步动的手,但老人家手法熟练,不过片刻时间,便已经超过了我,比起我多插了一行秧苗。 我仿佛被老人家激起斗志,就跟在战场一样,遇上对手更是高兴。而且这插秧的活计,老人家手段显明比起我高上一筹。当下!我也是卯足了劲儿,不想输给一位老人家,更是卖力起来。老人家仿佛知道我有意跟他较劲儿般,动作越发的快将起来,从分秧到插秧,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此刻!躲地暗处的另外二人。 这二人自然就是徐庶和庞统。看到我不顾及自己身份,居然亲自下到田中干起了这般粗践的活计,徐庶生怕庞统会因此而看轻于我,微微叹了口气后,抢在他前面说道:“子龙也真是的!堂堂的一州之主,居然不顾身份,下到田里当真帮别人干起这般下践的活儿来了。”说罢!他仿佛恨铁不成钢地兀自摇了摇头。 一旁的庞统有上并没有任何不愉之色,相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在田里和老伯正在比赛忙活的我。 “这有什么下不下践的?”听过徐庶之言,庞统回头瞪了徐庶一眼,颇为责备道:“难道你吃的东西不是别人辛辛苦苦干得这般‘下践’活计,才从田里种出来的?”庞统故意将“下践”二字咬得有些重,徐庶闻言顿时为之语塞,半天只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个“这”字后面,就无以为继。 “你别小看了这些下践的活计,没有这些被所谓高高在上的士人看将不起的下践活计,少了这些下践活计从田里种出的粮食,我看纵使是孔子那样的圣人,只要三天不给他饭吃,只怕他也会饿得两腿打颤,站都站将不稳,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做学问?要不然孔圣他老人家也不会发出‘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由此可见,圣人他老人家也定然吃过饿肚皮的苦头。” 闻过庞统这般巧辨之言,徐庶多少升起苦笑不得的感觉,虽然二人并非算得上正经的儒家学生,他们师父在传教他们儒学的同时,也会掺杂诸葛百家的学问在其中,一并教授给他们。譬如像道家、墨家、兵家、农学,甚至还有杂家。但从小的接受过儒家思想熏陶过的他们,庞统今时今日说出的一般话,尤其是拿圣人孔子来他老人家来开玩笑,已经说得上是叛道离经,惊世骇俗了。 也难怪徐庶也只有苦笑而已了。 看到身边同窗只是苦笑,并不多言,庞统却也是更来了兴致。“不是这样么?”庞统反问徐庶,道:“自武帝采用董仲书之议:罢黜百家,独遵儒术。从此之后,其他学派的主张都成为了邪门歪道,不走正路。也是至此之后,那些称为饱学之士的读书人,埋头在皓首穷经之间,只是用圣人说过的话来大做文章,甚至曲解圣人话中原来的意思。他本人虽然高居届堂,但所做所为完全脱离了实际,只会拿着书本,遵照圣人之话,一一行事。时过境迁,又如何怎知圣人之言放在现在是否又合乎实际?” 徐庶瞪大了眼睛看着庞统,好像完成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吧?对于徐庶异样的眼神,庞统似乎就有预料到了,也不觉得奇怪。 “这话不对么?你不会真以为光用儒家一家之学就能将一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吧?纵观大汉建国以来,初期虽然高祖自霸王项羽手中夺过天下,但那时的天下,经秦国暴政之后,百姓又陷楚汉相争的火深火热之中。兵戈之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所以!自高祖之后,采用了道家‘无为’之治,所以才有‘文景之治’。 “而至武帝,雄才大略,奋发余烈,逐匈奴于漠北,一洗我大汉百年和亲之耻。但也是在武帝刘彻手中,罢尽了百家,单单独遵儒家之术。说来也好笑,这武帝所做所为,又哪里寻着半点儒家的影子,儒家常说‘以仁为本’,可是纵观武帝一生,都是在铁马金戈中渡过的,与其说他遵的是儒术,倒不如说以法和以兵治国更来得恰当一些。 “只是因为当年秦国虽以法得将到天下,最后却也是因法失去了天下,自此之后,法家学说日渐势危。但历代君王治国,只要是稍有作为之人,谁不会在他的治国方略之中融合一些法家学说?治理好一国不单单如此,如果帝王单重一家之说,而忽略掉其他门派之学,想要长治久安,就有些堪忧了。 “不说别的,如此一国之中不重兵学,重文轻武,军备松弛,一旦他国来犯,就离亡国之祸不远矣。当然,如果一国中太重兵学,穷兵黩武,以武力恃凌天下,也终将是取祸之道,秦国灭亡或多或少就能说明这点。再说!一国之中不重农学,堂堂一国,连百姓的肚子都不能填饱,我想要是那个国家中出现‘黄巾之祸’的动乱,也绝非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百家之中,农为立国之本,这农学最是不可或缺的……” 看到庞统越说越兴奋,大有滔滔不绝之势,徐庶连忙叫庞统打住了。有些憋屈地看了你一眼此刻正在田里忙活的我,颇为郁闷地说道:“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你用着这般婆婆妈妈的长篇大论,叽叽歪歪地说个没完没了?”说到这里,徐庶像想到什么,“我说士元,我以前觉得我在娘亲身边的时候,她总是在耳边唠叨个没完,已经觉得够烦的了,想不到士元你,大名鼎鼎的‘凤雏’,却是比我娘亲还烦……” ------------ 第一百四十章 谁之天下 [正文]第一百四十章 谁之天下 ------------ “离开伯母这么些日子,是否还是认为伯母烦呢?”庞统笑咪咪地问将道。顿闻庞统之言,徐庶身子一震。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和孔明都想帮衬伯母一把,只是伯母的性格比你还要强,不肯接受我们的帮助,总是说她自己有手有脚的,能够旧息养活自己。”庞统微微叹了口气,“伯母有一双巧手,她靠织纱纺线养活自己。不说我说你元直,你当初为了朋友义气杀人而逃亡天涯,的确是有欠考虑了,即使你不为自己的前程打算,你也应该为伯母想想,她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伯父又过逝得早,里里外外全是她一手操持。 “本来这已经不容易了,可是她为了让你能拜在水镜先生门下,为了能让你读书上学,省吃俭用,还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已经熬白了头发。 “就是我和孔明都没敢把你杀人的真相告诉伯母,只是跟他说你奉师命前去远游增长见闻了。虽然伯母口中还说着:男儿志在四方,我家元直长大成人,是时候该出去闯闯了。但我孔明都清楚当时伯母心中又多痛,她不是痛你不在身边,而是痛你连走的时候都没能告诉她一声。”徐庶嘴唇微颤,眼中已经隐隐泛出泪光。 “尽管伯母在人前表现得坚强无比,可是深夜之中却因为想念你而独自垂泪。记得有一次我晚上我去你家,说来也惭愧,枉我庞统自命聪明,但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帮助伯母,最后将自己好好的衣裳弄出些洞,送才让伯母缝补,希望借此缘由也好付些工钱予伯母。伯母虽读书不多,但极为明白事理。 “早猜到我心中所想,衣服缝补之好,不肯收我一文钱,而且还言明,下回衣裳破了,还是送到她处,她会为我缝补好的,还是不收钱。”说到里,庞统脸上难得出现了几许揶揄之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在那个时候,看到伯母双眼红肿,猜想她刚刚哭过。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伯母就哭瞎了眼睛。 “即使如此!她仍然不肯接受我们的帮助,不过还是孔明那小子聪明,每次到你家拜访的时候,都带上些米粮,欺伯母眼睛看不见,悄悄地在你们米坛中放上些米粮……” 徐庶紧咬嘴唇,直咬得口皮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大颗大颗的眼泪在眼眶之中藏将不住,顺着脸颊滑将下来。看到这般情形,庞统没有再说下去,轻轻地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又微微叹了口气。徐庶一把抓住庞统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甚为激动地说道:“士元!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跟着,抓庞统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谢谢!” 庞统痛得吱牙裂嘴,连叫徐庶轻些。徐庶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庞统的手,庞统的手一被徐庶放开,连忙甩了又甩,又送到嘴边轻轻地吹着气,同时嘴里还在埋怨着徐庶。“我说元直!你就这么感谢我的?”徐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破泣为笑地说道:“不好意思!纯属意外!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庞统心忖道:还有下次?我这手还不被你捏残废?但看到徐庶一直不停地在陪礼道歉,庞统心中纵有不满,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忽地!庞统心中一动,道:“谢谢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本来徐庶听了这前面句话还颇为感动的,可庞统下面的句话就只有让徐庶感叹的份儿了,“不如折现吧!” 徐庶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庞统转变,仿佛还在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今晚的房钱、饭钱、酒钱,你都通通包了吧?”说着!庞统伸出另外一只好的手,徐庶的肩膀上拍了拍,有点儿再接再励的意思,“对了!我还忘了,再加上一份夜宵吧!也不必弄得太复杂,我看昨天的烧鸡就不错。” 说着,庞统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舔,仿佛还在回味昨日烧鸡的无比美味。 徐庶终于反应过来,手里的拳头不住握紧,此刻他对庞统哪里还会有感激之情?只觉得刚才握庞统那一下,不是太重了,而是太轻了。本来他想要抓住庞统另外一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好手,也好了却自己心中的遗憾。但庞士元何等人物?一见徐庶脸色一变,眼神有异,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半空中抓了个空,一条黑线隐隐升上徐庶头顶。徐庶看着得意忘形的庞统,似乎恨得不剥其皮,抽其筋,吃其肉,喝其血般。 看到徐庶眼神不善,庞统隐隐有些心虚,生怕白吃白住不成,反而惹得一身臊。当下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一肃,转移话题问道:“元直!你后悔过吗?这些年来你亡命天涯,不惜改名换姓东奔西躲。可曾后悔过当日为了朋友义气不惜杀人,最后落得个潜逃在亡的罪名?”徐庶楞了楞。 最先还没太明白庞统话中之意的徐庶,直待庞统后面把说清道明,才完全反应过来。徐庶脸上神色阴睛变换不定,偶尔眼中还闪过一丝痛苦和矛盾的神情。 “我只后悔没有多给那些王八羔子几剑!”徐庶终于说道,咬牙切齿的模样,叫庞统看得心中一悸,“那些世家族族,恃强凌弱,根本就不会把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当人看。官府也不为百姓伸冤也就罢了,居然还帮这些堪比地痞无赖的世家豪族,一同欺负穷苦百姓,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以为凭什么妖道张角号令一起,天下百姓就会群而响应,使得张角在短短数月之间就聚起百万之众。虽然张角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却也证明一点,那就是当今的朝廷不得民心。人心思变,才会让野心勃勃者有机可趁。于是!天下各路诸候才有了揭竿而起机会,其实如今各方割据的诸候都应该感谢张角才对。 “元士可知这些年来我虽然不断亡命天涯,但朝廷自顾不及,又哪有余力捉捕我归案?趁着这段时间,我走遍天下,暗中隐姓埋名,却是也在观察各方诸候的动况,也算在为自己寻找的心中之主!”言及此处,徐庶哑然笑声了一笑,道:“士元!这段时间走下来,我却是意兴阑珊,你猜我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 听徐庶这般一说,庞统顿时眼中一亮。 “天下各方诸候,实际上就是所谓的豪强世族在当家作当。士元!你好生算算:刘焉、刘表,这二人本来就是皇室宗亲,自然不必多说;袁术、袁绍,借住袁家‘四世三公’之名,几乎一夜之间就成就非凡之业,这袁家两兄弟能成为一方诸候,虽然有很大运气的成份在里面,但他们手下都颇有能人为之出谋划策,这也不奇怪。再说马腾,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孙坚!祖上更是兵圣孙武,即使是刘岱、孔伷、韩馥这些不入流的角色,但在背后支持他们的,依然是世家大族。 “少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偌大的冀州,富庶之地,转眼间便易了手,最后到了袁绍手上。袁绍以此为基业,方才成就今天的功业。再看刘表主荆州,是不是借住了蔡、蒯两家之力?而刘焉入驻川地,更是借助当地门阀豪强之势。由此这见,这天下不过世家豪强的天下,不管我最后投到谁人麾下,终究不过是为这些世家豪强卖命。 “就在我看破这一切,认为此生抱负无望施展,而自己也只有背着‘逃犯’的罪名孤独终老!我甚至恨自己为何不早生上几年,好让自己赶上那场中动乱,也许自己也会成为一个‘黄巾军’。好笑么?我爹就是被‘黄巾军’害死,自己和娘亲也是因为‘黄巾军’而家破人亡,偏偏自己还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命运就是如此痛苦和矛盾,特别是当你看清背后的一切,你就不会不会觉得奇怪了。同样都是生不由己,同样都是为了求得一条活路,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乱世之中的人命,贱如蝼蚁,仅此而已。” 闻过徐庶的感叹,庞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雏归心 [正文]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雏归心 ------------ “偏偏在我最为失意的时候,就是我回到荆州,也不敢堂堂正正的见上我娘亲面,只有暗中偷偷看她一眼。” 庞统颇为吃惊的问道:“你回过荆州?”徐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娘亲的眼睛瞎了,说来我徐元直当真还是一个不孝之子,圣人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可是我……”徐庶脸上印起一个颇为苦涩的笑容,“母亲常以忠义教导于我,如果当日眼睁睁地看着朋友被欺负,自己却是畏于权贵无动于衷的话,想来他日再见我娘亲之面,她也不会再认徐元直我这个儿子的。如果真是那样,只怕我连暗中偷偷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庞统眼中渐渐露出敬佩之色,他敬佩的并非是眼下的徐庶,而是他的娘亲,一手将徐元直拉扯长大的娘亲。她崇高的母性光辉,着实令人敬佩。 “那时赵子龙跟在我身后,亲眼目睹了一切,那日我心中郁闷,特别听闻到他吟到‘慈母心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时候。便跟他大醉上了一场,酒后吐真言,古人诚不欺我。酒喝多了之后,人渐渐就放得开了,言语之间就少了那一层顾忌了。或许那日我只是喝醉了,子龙并未饮多少,人还难得保持着清醒。 “酒醒之后,回想与他一番促膝长谈,才恍如大梦初醒般,觉得这些天的日子都算浑浑噩噩的白过了。”徐庶眼中迸出一丝精芒,“你知道一夜长谈,他最能打动我的是哪句话吗?” 庞统静静听着,只是淡淡一笑,等待着他的下文。“这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并非某个人的天下,也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故而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年陈胜、吴广大泽乡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以一句‘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是何等的激动人心,令人鼓舞?乃何刘邦以一个小小亭长的身份,最后得夺取天下,却颁下了‘非刘姓称王者,天下共诛之’之谕,这是何等一个天大的讽刺? “想他刘邦何德何能?尽管史书将他粉饰得英明神武,但和西楚霸王比将起来,不管是文韬武略,他几乎什么都不如。或者再说句大实话,他不过是一个罢了。 “却偏偏是这么一个一样的人物,说他知人尚任吧?却差点儿让韩信这样的将才走掉,最后也亏得萧何‘月下追韩信’,方将他追将回来。否则!他与楚霸王的楚汉之争,孰输孰赢,还不一定。反观霸王项羽,似乎他和刘邦一直交手以来。除却像垓下等最后少有的几战,刘邦甚少有赢的时候,却是因为他太过自以为是,不肯听将听逆耳忠言,方有垓下之死。而刘邦最大的能耐,却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特别是萧何和张良之言,能将韩信、萧何、张良等旷世奇才引为己用,还有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坚忍不拔,永远都不放弃,要是换作其他一般人,屡战屡败之下,只怕就早就自尽了。但刘邦此人不一样,即使自己妻儿老父落入他人之手,闻他人言道要将其父烹煮,他却能谈笑自若地问他分将上一碗。 “霸王项羽纵使有一个亚父范增,却为人挑拔离间,最后使得范增郁郁而终,毒疮复发而死。”说着,徐庶深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些都是陈年就事了,提及也没有多大意思。 “但我今天说些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城外的刘备就是刘邦这样的人物,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汉室之后,但刘邦和隐忍和坚忍不拔,这一点他却是学了个十足。我今天说这般话也不是怕你庞士元突然一声不吭转投到他刘备账下,作为多年同窗之友,我却也只是希望你看清楚此人为人,也好知道他是如何一个……” 没待徐庶把话说下去,庞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以示了解,跟着哈哈笑道:“其实也不用你元直费尽口舌的多说下去,刘备是怎样一个物,我心头自然有数。”跟着,庞统沉默想了想,“如果你我二人都从未见过此人,只是从他人的只字片言间,再加上他头上顶着‘皇叔’这么一顶帽子,说不定你我还当真会让他装出的一幅假仁假义给骗了。” 徐庶默然,以示同意。 “元直又可知?我久久不肯应你再三相邀,以投到赵子龙账下相助于他,却是为何?”听到庞统叹着气,徐庶睁大眼睛看着他,“其实承如你言,我并非是瞧将不上赵子龙此人。相反!我对此人也是极感兴趣,这中间最大的苦衷就是:诸葛孔明!”徐庶闻言心中一动,正待跟庞统说些什么。 “也不是我‘凤雏’怕了他‘卧龙’,很多时候我却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在其中,才使得我久久不得决断!” “因为我?”徐庶指着自己,顿时好奇起来,不解问道。徐庶轻轻地点了点头,以证明徐庶他听得没有错。“因为你不在的那段日子中,孔明他也是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伯母,嘘寒问暖不说,暗中更是默默相助。我怕就怕他日战场相见,以你重情重义的个性,一旦为情义所困,就不能冷静下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原本你的才能,和他诸葛孔明比将起来,就还差上半筹,尽管这些年你四处游历增长了不少见识。可光看他针对而言,为你我设下的这三阵,就应该知道这些年来他也没有闲着。纵使有我相助,这一增一减间,却也不能用简单的加减和人数多少来衡量决定最后的胜负。这和生在局中之人的心态有很大关系,我最怕的是:你为所情左右,没能做出正确判断也就罢了,最后还因为你的犹豫,影响到了‘常山赵子龙’的决策。 “如此一来,就算我‘凤雏’庞士元有通天彻底之能,即使能呼风唤雨。如此必输之局,又何必再参与到其中?” 庞统在说后最后两句话的时候,静静地注视着徐庶,脸上神色极为淡定。徐庶沉默不言,但他心中却如翻江蹈海般,波涛起伏。却如庞统所言,尽管今天当着庞统之面,他并未将对诸葛孔明的感激说出来,但诸葛亮襄助自己娘亲的情义,他却是紧记在心,时时刻刻都有忘。自小他娘亲就以忠义教他,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思,当涌泉相报!况且,是如此大恩大德?也不得怪庞统这么犹豫难决了。 徐庶越想越觉得为难,为难间眼中越发透出迷茫之色。徐庶迷茫地看向庞统,仿佛求助般地向他问道:“如果你是孔明,你希望我怎么做?” “放开情义!用上你全部的实力认认真真地和我较量上一场。”庞统说道。“他真的希望我这么做么?”徐庶低下了头,喃喃念道,不敢抬头看庞统。“你说呢?”听了庞统的话,徐庶又不由自处地抬起头,和他对视,“难道你认为堂堂的‘卧龙’,希望和一个抱有感激之情的对手交手吗?即使最后他胜了,也会觉得胜之不武。 “这就跟你明帮助朋友,为为情义所累杀人之后,不得不亡命天涯一样。甚至最后还不得不离开一手把自己抚养长大的娘亲,因为你娘亲从小便以忠义教你,所以你知道人:就算你的所做所为,最后为你娘亲所知,她不会怪他,她只会认为你做得没错,而且还会引你为傲。诸葛孔明所想跟这件事大抵差不多,虽然他表面一直都表现得彬彬有礼,不管是对谁?但他骨子里透的那份儿傲,却是我们之中谁都没有的,如果他知道你因为感激他曾经帮助过你家,而在战场之上留有余地不能尽情施展。最后不论胜负,他都不会再瞧将得起徐直徐元庶。” 徐庶不言一发地听着,眼睛眨也不眨地和庞统对视。最后!徐庶沉重的表情终于变得释然起来,展颜一笑,就想照着庞统胸口来上这么一拳。庞统见机得早,如何会让徐庶得逞?早一步先让开了,苦笑着道:“真是上一辈子欠了你的?不管好坏!都得时刻堤防着你。”跟着低首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想开了,我心中便也再无顾虑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去拜见赵子龙的。” (不好意思!昨天临时叫去出差了,电脑也米带,所以昨天就没更新了!大家多多包涵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共通之处 [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 共通之处 ------------ “你刚才说什么?”徐庶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庞统朝着徐庶撇了撇嘴,没有理他,目光却是投向了在田中忙活的我。 看到庞统不应自己,徐庶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期待的眼神,看向庞统的目光间,仿佛带着几分幽怨。“士元!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何人们会你‘凤雏’和‘卧龙’放在一快了。”听徐庶这么一说,庞统不由自主地回头来,顺口问道:“为何?”可是等一回头看将到徐庶如此幽怨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和诸葛孔明那小子,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你们时常明里暗里地较着劲儿,谁都不肯不轻易让对方比下去。”说着!徐庶笑了笑,“其实在你们心里,彼此还是惺惺相惜的。你们甚至比对方还了解彼此,就拿你刚才那般分析来说,把诸葛孔明的心态研究得如此透彻,依我我看你们……” 没让徐庶把话继续下去,庞统便叫徐庶就此打住。庞统像想起什么,突然开口说道:“说起孔明这小子,我到是想起另外一件有趣之极的事。” 听庞统如此一说,徐庶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等着庞统的下文。“其实这诸葛孔明这小子与‘常山赵子龙’倒有不好共通之处。”“哦?”徐庶应了一声,好奇问道:“怎么说。”“孔明和赵子龙都是一样的喜欢亲力亲为的实干家。孔明为了研究农学,能够做到寄居茅庐之中,亲自躬耕于南阳。反观你我,不论落魄到如何地步,也无论如何不会动手去做这些活计的,毕竟你我都以文人自居,不肯放将下读书人的架子。” 徐庶默然点了点头, “这‘常山赵子龙’也当真与众不同!”庞统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像那些为了给自己造势的诸候,为了在百姓之中留一个错的印象。大张旗鼓地带着成千上百的仆众四处巡视,最后偏偏却只肯在城中停留,甚至连田地都舍不得下,像是生怕脏了鞋袜。和诸葛孔明一样,这赵子龙也喜欢自己动手尝试,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来到田中,而且还自己亲自动手帮百姓做起了被一般士人看不起的活计。 “而且看他动作也不是十分生疏,莫非以前做过这样的活计不成?”庞统说着将一只支支下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闻过庞统之言,徐庶猛地心念一转,有些欣喜若狂地向庞统问道:“既然孔明和子龙有如此共通之处,你看他们是不是能够……”没等徐庶说完,庞统就摇起头来,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孔明此人,他心中只有大汉。而他最大的志向便是扶助刘氏正统,好像当初汉光武帝般,再来一次大汉中兴。 “本能以他之智,如果处在当时王莽篡政的环境之中也无不可,有他扶助汉光武帝,也许会比原来做得更好。但如今的大汉,已经是病入膏肓,只有是稍有见识之人都看得出来。当初四方臣股,百国来朝的大汉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甚至改朝换代也不算不什么稀奇之事。如今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们更想改变现在朝不保昔的生活,人心思变!既有袁术称帝在前,就算明天再冒出一人建号称帝,人们也渐渐麻木,不会觉得奇怪了。 “如今的大汉,乱象已呈,无力再改变什么。要是其中一些迫切之人,见既然朝廷如此无能,也许他们更会走上极端,也许这称帝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们也说将不定。” “好个‘人心思变’,只可惜此地无酒,否则当为士元今日之言,浮一大白。”说庞统说完,徐庶应道。“‘浮一大白’也只该你出钱,我身上现在是分文全无!”听到庞统说出这般大煞风景的话,徐庶只有哭笑不得的看将着他,“哎!可惜的不只是此地无酒,可惜的还有就是以他诸葛孔明之智,不是看不到这些,而是他一心沉醉于大汉过去的荣光中,妄图想以一己之能,力挽狂澜于既倒。 “但如今是大厦将倾,又岂是一人之力能够挽回的?”庞统叹道:“即使他勉力为之,最后也不过是又增杀戮,让百姓兵多尝一些兵灾之苦罢了。” 徐庶脸上现出一抹哀戚之色,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地问道:“如此说来,孔明和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条路上去的。从此之后,就只有立场分明的各为其主了?”看到庞统点了点头,徐庶又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想到孔明这样的人才,为刘备大耳贼那样假仁假义的小人所用,我心头就有火,深为孔明不值。” “有什么不值的?”庞统闻言,哑然失笑道:“你以为他孔明就是‘睁眼瞎’不成?难道还看不出刘备真正的真假来?” “看出来了他为何还甘心为刘备所用?”徐庶脸色一变,问道。庞统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解释道:“这便就跟一个的的信念有很大的关系了,像是你我,都并非正儿八经的豪门世家出身的人,理所当然认为这皇帝谁都当得,就算是改朝换代也无不可。但诸葛孔明不一样,他诸葛一家在荆州一地是有名的世族豪强,世族豪强的利益与朝廷休戚相关,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就拿当日你为朋友义气挺身而出,朝廷非但不肯站在你有理这一边,反而站在权贵那一边,就可以看将得出来。 “其实都是蛇鼠一窝,都天下一般黑的乌鸦。当今的朝廷也是建立在世家豪强的基础上的,如果少了这层基础,这朝廷只怕也不能称为之朝廷了。你不是也说过么?这天下是世族豪强的天下,也是这个理儿,他们的利益既然与朝廷捆绑在一起,当然不希望改朝换代,使得他们的利益有损。还有便是这些世族豪强的子弟,自小接受的都是忠君报国的思想。表现虽然看来如此,但最终他们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家族利益。” “照你这么说来,孔明那家伙自小也是这受这样的教育,所以才这般热衷于恢复昔日大汉的荣光?”徐庶想了想,问将出口。 庞统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徐庶的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也许承如你言,如果要不是赵子龙和诸葛亮彼此的观念如此黑白分明对立的话,也许二人当真成为朋友也说不定,我越看越觉得这二人有不少相同的地方。”“还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徐庶不知庞统何指,于是开口问道。 “比如:不耻不问!”庞统回答道:“对于他自己不明白的学问,他(诸葛亮)总是肯虚心向别人请教,即便对方的身份是低贱的农夫!” 说着!庞统又向着田里的我指指。此刻!我正向老人家请教插秧的决窍呢?一番比赛下来,纵是我用尽全力,也追将不上老伯,只后便向他请教起这插秧的学问来了。徐庶顺着庞统所指望了一眼,嘴角不觉滑过一丝笑意,说道:“这也是实实在在的‘子龙’,既不会让你觉得他像其他君主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也不必彼此君臣相互猜忌,终日里勾心斗角,只要你的话在理,他都能从善如流的接受。” “是么?”庞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好像城外的被你称作‘大耳贼’的刘备也不想说得那般糟糕,你看孔明所献之计,他几乎条条不漏的照单全收。” 听了庞统的话,徐庶正要说话。庞统又抢在他前面说道:“你不必多说些什么,我也知道因为孔明关照过伯母的关系,才不希望像孔明这样的旷世奇才,为刘备外表所惑,以使得珠玉蒙尘。”徐庶闻言沉默低下了头,仿佛庞统正说中了他的心事,“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点,你别忘了你曾告诉过我的,孔明和赵子龙常在这‘三阵’中还附带有其他赌注!”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诸葛选择 [正文]第一百四十三章 诸葛选择 ------------ “你是说?”徐庶猛地心跳加剧,问道。 庞统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常山赵子龙’也不知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笨?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徐庶看着庞统,问道:“此话怎讲?”“他在‘三阵’中附带的赌注是:一旦诸葛孔明输掉这三阵,他孔明就不得再为‘大耳贼’刘备效命,所以说只要你我同心协心,帮助赵子龙赢得这三阵,依他孔明的心高气傲,就不得不实践承诺,离开刘备身边,不能再为这‘大耳贼’出任何一谋一策。” “这不是很好么?”徐庶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就是我们也未必能想到这些,想不到子龙他还这有神来之笔。” 庞统听完,只是摇了摇头,道:“称得上‘神来之笔’确实不假,就是考虑问题就有欠周祥了。”徐庶还正待相问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就算孔明离开了‘大耳贼’刘备,但天下的豪强世族,以之为代表的诸候也不占少数。难道说以他诸葛孔明的聪明才智,又岂会甘心埋没在山野之中,孤独终老? “就算他不得投到刘备这一方,天下还有么多方诸候供他选择,所以我说赵子龙这神来之毛虽然不错,但考虑问题忽疏的地方却是太多了。” 说罢,庞统摇头间又叹了口气。徐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不得不承认庞统这番话说得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以后的还是会与孔明他碰上?碰上之后,依旧是敌对之势,还是要斗个不死不休?”听徐庶说罢!庞统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敌人可能不会再是‘大耳贼’刘备了,得好生想想下一敌人可能是谁?他诸葛孔明离开刘备之后,又最有可能投到哪一个诸候麾下去?” 看到庞统陷入深思之中,徐庶也跟着想了起来。“你说人可不可能是袁绍?”徐庶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问道:“以他袁四世三公的名望,况且他袁绍手下良将谋臣不占少数,文有田丰、沮授,士元你也不是说过么?田丰最擅正战,逼人在战场之上与他正面对决,如果再加上孔明之谋,着实可怕得紧。而且!袁绍手下的武将也不占少数,虽然袁绍他自毁长城,杀了一个麹义,但却是冒出一个张郃。这‘河北四庭柱’除开张郃,这高览之也非弱者。至于文丑、颜良之辈,只知是逞强好胜之辈,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依我看来,再无好的良士辅佐之下,一战便可使之成擒,还有……” 听过徐庶的话,本来庞统也是顺着徐庶的思路在想,见徐庶说得头头道,欣然点头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 “元直!袁绍与曹操一战,可谓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你说这最后胜出之人,到底是奸雄曹操,还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庞统打了徐庶的话。 徐庶沉默半晌,才说道:“这袁绍纵然手下谋臣良将皆备,但袁绍本人并非贤主;反观曹操,此人雄才大略,更兼奸雄之姿,要将这二人做个比较的话,袁绍明显不如曹操的。而且多也听子龙说过,曹操曾为《孙子兵法》作注,提出了很多独到的见解和看法,新编成一书,名曰《孟德新书》。如此一个肯钻研兵法的人,在军事上的能力看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从他与袁术一战,表现出来的果断和狠决,此人的确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而且此人不只如此,更是文武双全的人物,我曾经和子龙在他府中盘桓过数日。虽然与之接触不深,但论及城府之深,还有眼光之毒辣,此人是世上少有。光从他软禁着‘鬼才‘郭奉孝,不肯让他奉孝为子龙所用,就可以说明一切。他如今手下兵将虽然比不过袁绍,但兵尽是皆精兵,而且大部分掌兵的将领在他影响,精研兵法,不容小觑。加上他手下智囊本就不算少数,荀家八龙中荀彧荀攸两叔侄皆为之所用,特别有‘王佐之才’相之称的荀彧,绝对是堪比萧何一样的人物。还有钟繇、程昱之流,纵使不比荀彧,论及智谋也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 “你徐元直倒也不会谦虚,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庞统笑着打趣道。徐庶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并非我徐元直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真在战场之上遇到这二人,我自信不会被这两人比下去,纵不能斗将下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在我手上讨得好去。”听完徐庶的话,庞统没有在多说什么,心知徐庶不是在说大话。 “虽然曹操手下有也是谋臣武将兼备,但荀彧却是更长于政略,军事谋略方面终究是差了一些,我竟然称这荀彧是堪比萧何之人,以萧何之能,掌控粮食、人口、商业等民生已经是绰绰有余,可曹操身边终究还少一个堪比张良的全方位人才。我要是孔明的话,如果真在袁绍和曹操两方选择一个,我更宁愿选择曹操。 “论及贤明,袁绍及不曹操多矣;再者,袁绍早有田丰、沮摇这样的全方面的良才,自己已是再无用武之地,即使勉强投靠,也终难得大用。我想以诸葛孔明之智,不会看不到这点。相反!在曹操一方中,尚有他孔明一席之位,如今曹操军中正好更是少了他孔明堪称全才的人物。现在在曹操军中代为决断的,乃是他曹操本人,实在是有些勉强,虽然在大局之上,他曹操本人能勉强算将得上一个合格的谋士。 “但在处理一些细节之上,却是……”徐庶颇为斟酌说道:“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单从他宛城之战,和在征伐徐州之际,后方濮阳却与吕布以可趁之机。可以看将得出来,曹操本人有很多失策的地方,尽管每次都是化险为夷,但他要是再找不出这般掌控全局的人物,终究会有一天,将良成大祸(少了郭嘉的曹操一心南下,却最后败于赤壁,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庞统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点头,应道:“元直分析得不错。”跟着!投给他颇为嘉许的眼神,“看来这些年的游历果真不是盖的,成熟老练了不少嘛!” 闻过庞统之言,徐庶“切”了一声,甚为不屑地白了庞统一眼,道:“还用得着你说?想我徐元直天生我才,必堪大用……”没听徐庶把说完,便轮到庞统“切”他了。而且庞统还故意做出一幅恶心呕吐之态,最后双臂环抱,抖了抖身子,说道:“这大冬天都过去了,为何还觉得这么寒掺人?差点儿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听了庞统前半部分的话,徐庶尚自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后面,终于听出来庞统这是绕着弯地说自己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徐庶正待反驳,没等他先开口,庞统已经抢在他前面说道:“我说元直,你也少在哪里得瑟了。”紧接着,顿了顿,“虽然你刚才还分析的那般话,甚有见的,但终究还是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徐庶自然不肯轻易承认自己有遗漏的地主方,只是睁大眼睛不服输地看着庞统,仿佛就在等着他后面的话。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那便是天子!”庞统不急不缓地说道。 “天子?”徐庶念了一句,好像想到什么你。看到徐庶若有所思的表情,庞统虽然知道不用自己在多说什么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卖弄一番,特别是在徐庶面前,好像能打击到他,就算能得到不小的乐趣般。“天子所在?就是大义所在,更是刘氏正统所在。先不管曹操是否‘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曹操他未曾一日言明要废黜献帝自立,那么许昌的小朝庭依旧是正统所在,世族豪强人心的向。 “孔明既是一心想要恢复昔日的大汉荣光,自然比你我更看得透这点。特别是到了最后,诸候兼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几番争战下来,最后只剩下几方实力较大的诸候。能供他诸葛孔明选择的确实不多了,几相比较下来,曹操本人既是难得贤明之主,手下精兵良将,又是文武足备,最重要的是有献帝在手,就有大义所在,你说他诸葛孔明最后会怎么选择?”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插秧之歌 [正文]第一百四十四章 插秧之歌 ------------ “如此说来!我们的假想敌得由刘玄德变成曹孟德了?”徐庶笑着对庞统说道。庞统和徐庶互望一眼,会心一笑,并没有回答。 田野之中。 得老人家传授插秧决窍之后,加上熟练生巧,速度渐渐提了上来,老人家尽管手法熟练,但体力终究还不比过年轻人,我慢慢追赶上来,而且还有反超势。老人家也是不肯服输之人,微微伸直了腰,正待重整旗鼓,再好好与我较量上一番。老人家手法熟练,几乎分秧都不用抬头,更是因为长时间的猫着身子弯腰,觉得腰身部位渐渐发涨发麻起来。这一伸腰不要紧,却是把腰给闪着了,老人家又是上了年纪,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我回头一看,老人家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搂着腰,一脸痛苦的表情。敢情闪着的不只是腰,就连脖子都扭着了。我赶紧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绕开秧苗,生怕一不心踩坏了它们,等到老伯面前,扶着他在一旁田埂之上坐好,笑着对他说道:“你老好生歇着吧!剩下的活儿都交给我来做吧!你老就瞧好吧?你一定中前之前把秧全部插好。” 在我和老人家的努力下,已经又完成了三分之有余,加上先前老伯自己完成的三分之一,如此田里还未插好的秧苗的地方不足三分之一的地方。 如今得老伯教授决窍,我的速度已是突飞猛进,这三分之一不到的地方,自然不在话下,倒也不是我为了安慰老伯随口胡诌,我有绝对有信心在晌午之前完成这剩下的工作。老人家在我掺扶之下,在田埂之下坐后,歪着脖子,一支手捂着,不敢乱动,这番模样仿佛瞧将起来有些滑稽。 “本来还以为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老者颇有些感概地看着我,说道:“看来是不服老是不行喽!” 回到了田中,我重新拾起了一捆秧苗。闻过老人家话,我回头看了老人家一眼,笑道:“你老人家也不必服老,您老是老当益壮!想你这样大把岁数,还得下得到田里干活的,实在不多见了。至于我嘛!只是占了年轻力壮的便宜,要是你老人家再年纪过十几二十岁的,我可比还过您老!” 听过我此话,老人家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虽然心中高兴得如喝了蜜一般甜,但口里仍就似模似样的谦虚着。 “小伙子哪里的话?我糟老头子的一个……”不等他说完,我弯着腰插秧头也不抬地回道:“你老人家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老人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越发开心了。闻得老人家笑得如此开心,我倒也不为自己这几句有些肉麻的马屁感到脸红了。毕竟!只是随口几句夸赞之言,又不用付出什么,就能让老人家这般欢喜,我又何必吝惜,何乐而不为呢? 老人家笑过一阵之后,似乎被扭到的脖子也好了很多,已经不用再歪着头了。老伯坐直了身躯,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一阵悦耳的音符自老人家手下飞出。骤闻之间,我还以为是老伯的孙子重新吹起了笛子,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因为正在插秧,没有抬头的关系,可是越听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依然是同样的曲调,但飘荡在四周的悦耳音符,已然没有了原先那般无忧地虑和不谙世事的快乐。曲调更圆润了许多,不似刚才牧童吹奏那般,叫人听在耳中觉得有股青涩之感。 声音宛转间,仿佛让你感觉到寒意渐退,春意融融,微风拂面,百鸟齐鸣,甚为美好的一幅画卷展现在眼前。忽的声音一顿,没在响起,我正沉醉间,不自觉地抬头朝着声音响起之处看去。刚好抬头,看到了老伯,老伯收回了手里的短笛,有些讪讪地对我笑了笑,道:“自从我把这手绝活传给自己孙子后,自己就好久没碰这东西了,有些生疏了。” 我还正待相问老伯为何不继续吹奏下去?轻快的调子,悠扬的笛声,好像能让人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全身心的沉醉在其中。 接下来,却听到老人家清了清嗓子,放开喉咙开始唱道: “我把秧苗插田野, 低头能见水中天。 后退插秧泥中牢, 肥水还孕丰谷稻。” 歌词并不长,简单好记,配合上老人家微带沧桑和苍老的声音,别有一般味道。等到老人家一遍唱完,又从怀里掏出笛子,跟着!同样的音调又吹奏起来。不知不觉间,我放下手中秧苗,和着老人家的吹奏的曲调,轻轻跟着拍着手,打起拍子来。老人家见我此举,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好像吹得更是卖力了。 悠扬的乐曲不只在我和老伯身边围绕,渐渐向远方的田野中扩散。仿佛是受到感染,不远处几处田里,本来忙着插秧的几户人家,都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渐渐有人跟着唱了起来,老人家这将首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众人跟着越唱越欢喜。似乎众人唱着间,已然看到在今年夏秋交接之际,这田中小小绿油油的秧苗,已然长出了许多饱满多粒的谷穗。金黄的稻叶,映衬着饱满的谷穗,在秋风才起夏末,众人忙着割稻收穗,又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众人咐和唱着的次数多了,我竟然也学会了这首歌,附和着众人。在众人冲满的希望的目光间,我好像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终于!这首曲子反复循环七八遍之后,老伯收起了笛子。而刚才跟着唱歌的众人,也重新拾起了刚才的放下的活计。一曲终了,我和老人家不禁相视会心一笑。趁着这个时候,我抬头四方打量了一下,想看看刚才唱歌的那些人。这一看不要紧,自己马上就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 原来在田里干活的,差不多都以“家”为单位,和我前世在没有机器代劳的情况下,也差不了多少。 丈夫将捆好的秧苗抛到妻子手中,妻子再交给孩子,而小些的孩子负责分出秧苗,然后交到哥哥手中,哥哥自然就负责最后插秧的工作。一家人分工明确,共同协作完成,效率自然比起我和老伯两人还要高上许多,况且!眼下真正在田里动手干活的就只我一人。见到别人一家人虽然是在辛苦劳作,却也有说有笑,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 看到其他人都全家总动员,想起老伯总算全家总动员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忙活,即使他还有个放牛的孙子,因为年纪的关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心中不免唏嘘不已。如今自己你误打误撞之下,倒也间接帮了老人家不少忙。可是想起徐州经过曹操一番劫掠之后,像老伯一样的人家,不会仅此一家,其中应该还有不占少数的。这些家里或许跟老伯一样,只剩下老弱妇孺,即使分摊到田地,也未必及时完成春耕。 不用说像老伯这样的插秧好手,要是换成了其他人,只怕情况下更是糟糕。这田的活还好说,要换成在地里,如果想要种上庄稼,挖坑刨土,都得一锄一锄的来,即使是老伯这样在田的是插秧好手,但到了地里,也未必能有用武之地,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揪紧,思忖究竟该如何做,才会帮助到更多的人。 “小伙儿!想什么呢?”老人家看到盯着远处,暗自出神,不禁叫起我来,“其实中午之前插不完也没有关系,待老汉休息一阵,剩下的活老汉下午一个人都成做完了。”老人家见我在看右前方一家人一起配合插秧,把秧插得又快又好。联想他刚才也是因为见到别人动作比他快,情急之下才会想也不想地答应以教我“插秧歌”为条件让我帮忙插秧的,见我出神间,自然也认为我是见到别人完成得快,我是急了,故有此言。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雅俗共赏 [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 雅俗共赏 ------------ 被老家打断思路,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自然不方便把自己所想告诉于他。于是!灵机一动之下,胡诌说道:“只是看到协作插秧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想起一首诗。” “哦?”本来老人家还带着一丝好奇,紧接着神色一黯,道:“这些东西是你们有权有势的人家才捣鼓的玩意儿,老人家可不懂。”说着,老人家还憨憨地笑了笑,仿佛此时此刻他又想起我是城里人的身份。此间本来亲密无间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又像拉开了不少,至少见到老人家看向我的眼神之间,已是多了几分拘谨之色。 我暗自后悔自己为何会随口胡诌出那般话,以至于把气氛弄得如此的僵?心中正想如何打局面打开,脑中又是灵光一闪。 “这首诗不难理解,你老人家应该听得懂的!”我突然想到唐诗中一位诗人描写插秧情景的《插秧歌》,本就十分应眼下之景。老伯言中显出不信之色,在他看来:一般所谓的诗文,就是那些文人口中的之乎者也,甚为深奥,比天书还难懂。不过,这个世代中诗文用“兮”用得更多一些。况且!老人家没读过书,识字有限,又哪里听得那些文人雅士的卖弄。 看到老伯不信,我笑了笑,对他说道:“我念给您老人家听如何?”我若有深意地向着不远处田前协忙活的一家看了一眼,老人家虽然不信,但见到我如此殷切,也不好拒绝。 见到老人家点头之后,我方仔细回想了下原诗中的内容,沉吟片刻,微微开口吟道: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笠是兜鍪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脚。 唤渠朝餐歇半霎,只头折腰只不答。 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 我把诗念完之后,小心翼翼地向老人家探询道:“这诗应该听得懂吧?”我老人面色有些沉重,我心头还是有些紧张。 老人家闻我问起,顿时眉开色霁地笑将起来,应道:“听得懂!听得懂!”却也怕自己闹笑话,有些拘束地向我说明了他自己理解的意思,“这诗是不是再写汉子在抛秧,而妇人接过后传与小儿,小儿把秧分好之后,再给他哥哥。最后由他哥哥把秧插下?”闻得老人家之言,虽然直白,但话里的意思却差不了多少。 我终于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只是……”老人家迟疑了起来,我心又跟着一紧,“只是此刻没有下雨,这既没笠来也没簑,要不然就更应景儿了。”闻过老人家此言,我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个……这个嘛!其实诗文的就是现实的描写加上合理的想象,除开前面的一句,后面的都自己想象,胡乱瞎编凑上去的。” 回想起当初老师教授我们诗歌,所说的这些话,眼下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不自觉的都说了出来。情急之下,竟然把这诗也尽往自己身上揽。 这倒也不是我有这原诗作者争版权的意思,只是我怕自己这首诗用此处不甚恰当,有辱斯文不说,反而更玷污了原诗作者的大名。老人家谈谈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老人家倒也诚恳得可爱,本来把事情简单化,可是看将起来好像被我越搞越越复杂了,“不过!这诗里说得倒也不错,等春分一过,几场雨一下来,这些秧苗都在泥中扎牢了根,就是养鸭喂鹅的时候了。 “随着鹅儿鸭子渐渐的长大,这些秧苗也你跟着不断的成长,等好鸭肥鹅壮的时候,这秧苗也长得差不多了,稻穗也应该长出来。可是这时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这些畜牲可不比人好言相劝,一旦不留神,它们就溜进田里啃食那些才长出来没多久,还未成熟的稻穗。” 看到老人家一幅苦恼的模样,我心中一乐。 “反正最后还不是要吃掉它们的?让它们吃些稻穗也不算亏!”我笑着打趣道。老人家顿时被我这番话给逗乐了,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哈哈笑了起来。我也陪着他老人家轻笑了几声,笑过之后,老人家说道:“小哥儿此言有理!它们吃稻穗,我们吃它们,不算亏!”言语之间又亲近了许多,老人家又想起什么,转锋一转,“听刚才小哥儿话里的意思!刚才那首诗是小哥儿自己做的?” 我顿时为之语塞起来,有心否认,可是我好像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好像还当真说过这般话。如果自己此刻否认,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就在觉得为难间,此刻那不远处里的一家人已经完成插秧的活计,自田里起来,此刻正走向我和老伯处。“我说老张!刚才你与这位小哥又吹又唱着,你这是演的哪门子的戏?”突然还隔得很远,这家人中当家作主的汉子已经和老伯打起招呼来,看样子甚为熟识的样子。 “要你这个‘破三锤’管?”老人家没好气地瞪了那汉子一言,我正自听得狐疑间,老伯回头中我解释道:“‘破三锤’是他的诨号,除了会种田之外,他还会一些铁匠活儿,平时为村中里的人打造铁具,只是不怎么耐用,所以!大家平日里都叫他‘破三锤’。”听完老伯的话,我顿时为之释然,我原先还以为那人就叫“破三锤”,敢情是他的外号。 “我说破三锤,刚才他也不是跟着唱了的吗?还说我演哪门子戏?”给老人家如此这么一说,那被唤作“破三锤”的汉子不禁老脸一红。 就在两人对话间,那一家人已经走到了我和老伯面前,“破三锤”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这位小哥儿看上去好是面生啊?”跟着,顿了顿,“我说老张,我看这位小哥儿不像干我们这行的人,他帮着你插秧,难不成你给他什么好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老张一个孤家寡人,又带着一个孙子,比我脱家带口的还穷得叮当响,又能给出什么好处?我看……这位小哥不会是你远房远亲戚吧?我说老张,你什么时候攀上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亲戚了?会插秧的活计不说,而且还能舞文弄墨,吟诗作对。” 听破三锤这么前半段话,老人家还是涨红了一张脸。可是闻破三锤说到后来,话里透着艳羡的意味儿再明显不过,老人家脸色一正,又不由得得意起来。 “要得着你管么?”老人家白了破三锤一眼,说道。破三锤有些讪讪收回了目光,又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笑着说道:“刚才那诗可是小哥儿做的?诗里说的是不是俺门一大家子的事儿?”说话间,破三锤脸呈兴奋之色,“那诗怎么说的来来着?田……田……田……”“田”了半天楞是没田出个所以然来。 我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想来因为不远的关系,我刚才所念的诗也被破三锤一家听在了耳中。我倒不得不敬佩起这原诗的作者来,寥寥数语间,就把一家人在田里插秧干活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特别是一抛一接,一拔一插间,将一家将协作的情景勾勒得逼真之极,最难得的是此诗通俗易懂,就是一般人的也领会读懂。而像老伯和破三锤这般以务农为生的庄稼汉更是有最深切的体会。 就和刚才老者所唱的“插秧歌”一样,虽然比将起来,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是一俗一雅,几乎是一个天下上,一个地上。 但两才表达的意思不尽相同,都是将百姓辛苦劳作地景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人们眼前,只是表达的形式有所差别。百姓歌词里更趋向于期盼来年来能有个好收成,而诗人的描写却实景加上合理的想象,当然!只是以我眼下所见为例,并不排除诗中描绘的一切事物都诗人亲眼目睹。 “田……田……田……”老人家学着结破三锤结巴的样子,说道:“不会念就别念!还学人家充什么学问人?‘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听老人家把话说完,破三锤涨红了一张脸看着老者,不服气地嘟囔道:“记得住一句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就把刚才这位小哥儿念的全部都背出来。”老伯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因为这诗中一句描写的情景几乎和破三锤一家协作劳动的景象不谋而合,所以老人家倒也能记住,至于后面的诗句…… 先不说老人家人上了年纪,记忆力减退不如年轻人脑子好使。就是现代人谁要熟悉地背下一整首古诗,还不得反复地诵读上数遍,甚至数十遍才能完全记住。当然!这其中还要视诗中表达含义的深浅,以及诗本身的长短而定。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叔叔哥哥 [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 叔叔哥哥 ------------ 看到老人家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破三锤又开始得意不已。 就在破三锤得意不已的当儿。“爹!我饿了。”破三锤最小的一个孩子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老者笑语吟吟地看着破三锤,破三锤只觉得面子丢大了,尤其是此刻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老者面前,破三锤瞪了那他最小的孩子一眼,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上辈子是饿鬼投胎不成?” “可是你刚才说只要把插秧折活儿干完就回去吃饭呀!”那孩子有些委屈地说道:“哥哥也听见的,刚才爹爹是不是这么说的?” 弟弟转过头向哥哥求救,俩哥俩似乎甚为齐心,一听弟弟问起,哥哥就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般。看到这般情形,老人家笑意更甚,而破三锤脸上更是挂不住了,自己小儿子说也就罢了,他还可以用童言无忌推脱过去,可是大儿子已经十一二岁了,再这么说未免太勉强了些。破三锤心中也是气苦不已,心村道:自己这两个儿子白养了不成?关键时刻怎么胳膊压向外拐,尽帮背着外人说话? 破三锤不悦地扭过头,对着大儿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弟弟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少吃一顿饭会死人么?” 破三锤大儿子似乎对于自己老爹甚是敬畏,听过破锤的话,就有些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我说破三锤,你也别拿着两个孩子撒气。”说着,老人家拉了一把拉过被耍破三锤说得几乎都要哭出来的两个孩子,两只手一边一个,“我看这俩孩子都挺懂事的,最就懂事的就是这个当爹的,没事拿孩子来撒气,算什么好汉?” 被老人家一口道破心事,破三锤憋红了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走过田埂,到不远处山下放牛的牧童也走了回来。牧童看到爷爷已经没有再插秧了,他原来本是坐在牛背之上的,手里还拿着短笛。当下把短笛往腰间一插,一个箭步就从牛背之上跳了下来,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手脚却是极为灵巧。也不管周围站着好几个大人,几下拔开他们,就挤到了老人家面前。 牧童的年纪跟比破三锤小儿子大一些,却比破三锤的大儿子要小。 “爷爷!秧插完了吗?”见得孙子如此懂事,居然还知道关心自己,老伯不由自主地含笑着点头,“秧插完了,我们就回去吃饭吧?我肚子早就饿了,爷爷你说牵着牛儿在山下溜一圈,等太阳升到头顶,把牛儿喂饱了我们就可以回去吃饭了。爷爷你看……呜……”牧童说着向天上一指,后面的话却是没等说出口。 牧童就被老者一把拉过,捂住了他的嘴。 牧童还没明白为何爷爷要捂住自己的嘴,口里“咦咦呜呜”不停。老人家有些担心地向破三锤看去。果然!破三锤一脸讥笑的表情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就在说:我家的孩子虽然没能为我这个老爹在人前争一口气,你这个孙子也未必好将得到哪里去?老人家如何忍受得下去,一时间借着由头和破三锤斗起嘴来,破三锤又也不落人后,岂肯罢休?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地斗个亦乐乎。 破三锤的妻子有些尴尬地看向我,仿佛这样的情况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相反!没了大人约束的三个孩子,片刻之间就聊到了一快儿,一会儿老人家的孙子给破三锤家的两个孩子说着那里山上哪里有鸟窝,鸟窝里可能有鸟蛋。而破三锤的大儿子则道不远处的小河里有鱼,建议三个人吃完饭后一起下河抓鱼,也不必老人家的孙子和破三锤的小儿下到河中,他们只管给他提桶就行。 破三锤的小儿子顿时不乐意了,提出既不去上山摸鸟蛋,也不去下河抓鱼,他想去抓蛐蛐。这般建议顿时得到其他两个孩子的一致认可…… 看到两个大人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而三个孩子却是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倒也觉得有趣。特别是听到三个孩子背着大人商量下午要去捉蛐蛐,心中更是觉得好笑,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差不多也是这么过来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温馨之感。两个大人似乎越嘲越厉害了,而三个孩子商量得差不多了,已经接近尾声。 三个孩子最后却是为哪儿有蛐蛐而争论不休。 “蛐蛐肯定要喝水,依我看河边最多。”破三锤的大儿子说道,他最先提出要到河边去玩,看来这念头还是没有打消。“谁说蛐蛐喝水的?蛐蛐都是在草丛中的,它肯定是吃草不喝水的,山上草最多,抓蛐蛐就应该去山上。”老人家的孙子立刻反驳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破三锤最小的一个儿子,因为年纪最小,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也不知道谁说的话对,一会看看老人家的孙子,又一会儿看看自己哥哥。虽然捉蛐蛐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但一时半会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信谁才好。 “在山上!”“在河边!”渐渐两个的孩子争吵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俯下身子,竖起二指,轻轻地嘴边“嘘”了一声,顿时三个孩子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竖起二指的那支手悄悄地向着正在争吵不休老人家和破三锤方向一指,小声说道:“你们再叫大声点儿,就给你们大人听了去,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下午你们哪儿都不要想去了。” 果然!这番威胁之言起了效果,三个孩子都不由自主地选择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什么地方才能抓到蛐蛐?”破三锤最小的孩子,慢慢放开了手,尽量压低了声音,向我问道。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叔叔”,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想想自己的实际年纪其实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不禁有些好笑。“要是你叫我哥哥!我就告诉你什么地方能捉到蛐蛐?”我笑着对破三锺最小的儿子说道。 “真的?”破三锤小儿子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虽然心中急于知道,但又怕我是骗他的。 另外两个孩子也露出了关注的神色,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哥哥!”破三锤小儿子想了一阵后,终于怯生生地叫了出来。我闻罢笑着摸了摸了他的头,另外两个孩子却有些急了,破三锤小儿子的哥哥最先不耐地说道:“我弟弟都叫了你哥哥了,你倒是告诉我们到地什么地方能够抓到蛐蛐?” “对!你是大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老人家的孙子也赶紧接过话头,说道。 见到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转眼前就站在了同一战线,而且还将矛头直指向我,我不禁一楞。“要是你也不知道,我就不叫你哥哥!我还是叫你叔叔!”破三锤小儿子神情也颇为坚决地说道。我顿时苦笑不得,照破三锤小儿子话里的意思:如果他就我叫哥哥,就是我占便宜了;而改我叔叔,就是他胜利了。 小孩子想法就是这么简单,我再转头向老人家的孙子和破三锤的大儿子,三个孩子并肩站一快,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的确是无语了,想了一阵,还是觉得不应该在他们面前失信,于是开口问破三锤的小儿子,“你们家有后园吗?”“当然有!”破三锤小儿子回答得倒也干脆,“后园都是杂草,娘亲说过段时间要把后园杂草全部都割掉,把地开垦出来后,再种上菜,种好多好多的菜!”破三锤天真无邪地跟我说道。 “那你们就得快点了!蛐蛐都在藏在草丛里的,要是等你娘亲真把杂草都割了,蛐蛐就没地方住,它们就会搬家了。”听了我的话,三个孩子都急了,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吗?”我笑着向他们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昨天又出差了,所以……说好听点出差,其实是帮忙去招待人,顺便当一下自动取款机,呵呵!现在才知道做财务的就是这个作用,看到同志们都吵着开战了,我写着也着啊。不管说得到这和诸葛亮的“三阵之约”写完才成啊!最不行也得到最后一阵才有搞头,这两天可能还要进趟城,还会忙的。我看等忙过这阵,要是下个周闲得下来,我再爆发一下吧,哎!到时再说吧!)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辽之悟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辽之悟 ------------ 三个孩子还没完全相信我的话时,此刻小道之上响起一阵马蹄之声。铁马金戈,杀气腾腾地直奔我们这边而来。 此情此景把原来还在吵架的老人家和破三锤都给惊呆了,两人都寻思着:莫非这下邳城中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毕竟!徐州再短短一两年时间,就几经易手,主人从先前的陶谦,换成刘备,再换成吕布,最后到我。看到这样大的阵势,两人都不得不这般作想。本来还是吵得天翻地覆的两人,各自不约而同回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眼中的震惊之色。 破三锤的妻子连忙拉过三个孩子站在一边,生怕冲撞了这些刀口舔血当兵的汉子。另外,破三锤的妻子还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小儿子的嘴巴,生怕小孩子不懂事,又乱说些什么。 都以为这见队兵马见众人让开之后,会停也不停的径自拍马而去。谁也想不到这队兵马快奔至我们身边的时候,齐齐收住了马脚,一时之间,战马嘶鸣不断。当先一人,看样子是将军模样的人物,从马背之上翻身而下,动作行云流水般,说不出的好看。他身后众骑兵也跟着下了马,也不待那人吩咐,速度之及的从那将军模样人物的左右穿将而过,只是眨眼之间,就把我连同老人家和老人家孙子,还破三锤一家子全部给围了起来。 兵卒手里皆拿着兵器,锋利的兵锋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光发,更是让人觉得有一股透到骨子里的冰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老人家和破三锤显然还不能接受,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末将张文远参见主公!”那将军模样的人物,抖了抖背后青蓝色的披风,半跪着对我说道。“参见主公!”原本把我们团团围住的众兵卒,学着张辽的模样,手里兵器直立于地,整整齐齐地跪到一片。 我看清楚来人是张辽之后,一把将他扶将起来,也顾不得腿上的泥浆还没洗去。 我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后面的突然传来“哇”的一声哭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人家的孙子被这吓得哭将起来,我有些无奈地对张辽说道:“你还是先让他们退下吧,你看把小孩子都吓哭了。”张辽口中应是,跟着起身向众兵卒挥了挥手,也不用他多说,这些兵卒纷纷起身离去。 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兵卒走了之后,老人家孙子的哭声也顿时小了许多,我才回到向张辽问道:“文远!你怎么来了?” 张辽有些警惕地看了看老人家和破三锤一家人,有些欲言又止的为难之态。我笑了笑,道:“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妨直说吧!”听过我的话,张辽犹豫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道将出来,却是挨近了我,只是尽量的压低了声音:“主公!明日就是我们和诸葛孔明约定的最后一天了。” 见我虽然点了点头,但脸上仍旧不见怎么紧张之色。 “可马均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这些日子我亲自打听了德衡那里动静。他除了每天雷打不改地准时到校场之中练习一两时辰的武艺和箭术,整天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营账之中,现在投石车研究得怎么样了,除了他本人,根本就没谁知道。”张辽又顿了顿,“不是我说是句丧气的话,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消息,十有**准是研究是失败了,” 我闻过,只是淡淡一笑,道:“文远!你是不是忍不住,又到马均那里去了?”似乎被我一口说中,张辽脸色一变。 张辽脸上微微泛红,说道:“不错!我去过马均那里。”又急忙解释,“可是我没进过马均账中,主公的话,我自然记得,你吩咐过不得打扰和给他任何压力。所以!我在账外又是白白浪费了大半天时间。要我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做的等下去,我做不到。”张辽有些气呼呼地扭了头,生起了闷气。 “那你等在马均账外,又能做些什么?”我眼睛眨了眨,反问张辽道:“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我……”张辽气不过,还待辩解,可半天都没能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地叹了一声。“其实我心中早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了。”我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整了整脸上的颜色,说道:“最坏的打算就是输掉这阵之而已,即使这阵不行,下一阵我们还是有机会扳回来的。” 我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我脸上的表情看将起来,却不会无论如何不会让人轻松得下去。张辽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接着叹气。 看着张辽一番长呈短叹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又问道:“这件事你可曾问过公台先生?他可有提出什么更好的建议?”张辽两道剑眉几乎都快耸到这一快,闻我问起,连忙回答道:“自然问过公台先生,公台先生叫我来寻你,说等你回去了再一起商量!”听罢!我心中却是隐约带着几分失望。 心中也是清楚:这般情况之下,如果是不是精通器械制作之人,就是任你智比天高,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 也许此刻陈宫心中就是这般作想,我心中微微一叹,也不再多想。就要放下缠在腰间的下摆衣襟,和张辽一起回去。“文远!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去……”话才说到这里,低头一看自己一双沾满稀泥的大腿,顿时记起自己还些事情没有做完,“慢!等我帮老伯把秧插完了再回去。”说着!我有重新回到地里的打算。 张辽本来都已经转了身的,闻过此言!又看到自己一双沾满稀泥的腿,连忙拉住了我,说道:“军情紧急,急如星火。”看到我有些犹豫,又趁热打铁,“况且!以主公如今的身份,却是帮人做起这般下贱的活计,要是传将出去,只怕会于主公声誉有损。”本来我都和张辽你离开的意思,可是听了他这番话,顿时脸色一冷。 “文远可是觉得这般活计下贱么?如今下邳城中已经饿死了多少人,这不用我多说张文远你心中也应该有数吧?要是少了人再做这般下贱的活计,坐吃山空,说不定等到军中某天断粮,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一天只有一碗稀饭,甚至连个窝头都吃将不上,文远你心中又会作何感想?要是一支军队落到如此惨境,只怕也不用别人打过来,自己早就给自己打败了。文远是否想过?为何原先温候在时,在这富庶的徐州,为何征一石两石粮食都甚为费力?” 听我如此一问,果然!张辽脸上露出了深思之色。张辽并不是一个只知一味拼杀的莽夫,而是智勇双全的人物。有些事情也不必我多说,只要稍稍点拔之下,他就能想明白。 “张文远愚笨,多亏将军提醒!”张辽向我抱拳一拱,正色地说道:“以前温候在时,只是知道一味索取,而是忽略了生产,这般做法跟强盗无异。百姓一年辛苦,到头来被抢劫一空,颗粒无收,自然无心在种田种地。这样的情况久而久下去,只怕用不着多久,这富庶天下的徐州就要变得赤地千里,荒无人烟了。” 见得张辽说得在理,我点头称许。 “哎!”张辽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原先温候在时跟随着他,凡事都是任性而为,不论是做什么,全都是图个痛快,如今想来,的确很多地方做得有些过份了。常言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却是连一口活命的粮食都不肯留给老百姓,也难怪自入徐州已来,几乎全徐州的百姓对我们都是抱有敌意。也幸亏徐州之主换成了如今的主公你,也多亏你用军粮救济了徐州百姓。如今徐州百姓对我们不尽前嫌,既往不咎不说,更是感恩戴德,全都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了,我心中也少去一份儿内疚。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为何当初声势浩荡的黄巾起义会败,而且败得如此之快和如此之惨。” (我想问下我要是把火药在这个时代写了出来,大家议建不会很多吧?个人认为:这个时代,不管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都想长生不老,有大量的方士练丹,以求升仙,这样乱七八糟的练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练不出火药来。实在是想比过诸葛亮的“诸葛连弩”,除了热武器之外,我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了,大家可以在书评区说下看法!)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凭添之功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 凭添之功 ------------ 闻张辽把话题突然扯到了“黄巾军”身上,心中顿时好奇起来,笑着问道:“那文远不妨说说这黄巾军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成败皆是民心之上。”过得此话,我眼前顿时为之一亮,“黄巾军起事之初,张角筹备已久,也算得上是准备充分。这张角还算上是一个人物,他以传教布道为而名,暗中却是蛊惑人心,更借以符水救人,施些小恩小惠与百姓,百姓为他蒙庇,皆以为‘太平道’乃是天命所归,大汉气数已尽。 “于是!不少百姓受他鼓惑揭竿而起,张角将各方部众分成大小三十六方,并命手下亲信弟子掌握一方大权。最难得的是他看准了时机,大汉便似行将就木的老人,日渐腐朽。朝中宦官和外戚之争,内斗不断;而外患亦是不绝,东南西北四方的各部异族皆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只是畏于汉武大帝当年扫清犁庭,将匈奴逐出河套平原,甚至追赶到风沙漫天漠北,余威尤在。所以,各异族虽然蠢蠢欲动,依然不敢在没有摸清虚实的情况下大大出手。” 早些年张辽跟随吕布在丁原手下效力,而丁原是并州刺史,经常与异族交手不断。也因为如此,张辽对异族了解颇深。 “孰不知眼下的大汉就好比一只泥捏的老虎般,外表看来威风凛凛,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其实谁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摔个粉碎。这张角正看好时机不仅仅只此而已,他更是挑中了大汉灾祸是严重的一年动手,那一年的蝗灾,几乎让大汉颗粒无收。密蝗如飞,遮天蔽日的情景,虽然那时候自己还只个孩子,但那样的景象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偏偏这个时候,朝廷却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的百姓,在以张角‘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鼓舞之下,为了活命,不惜脱家带口地投奔黄巾军。这使得张角在起义之初,便聚集了不下数十万大军。而后,越来越多的百姓盲目跟从,黄巾军的数量更是达到了恐怖的百万之巨。 “这是黄巾起义最为辉煌的时刻,只可惜这辉煌的一刻如流星划过般短暂。细数大汉各部军马,加将到一起,也未必有百万之众,就是在汉武帝武功达到最顶峰的时刻,大汉所有兵马加到一起也不过数十万之多。而张角借助天下民心,以及选择不错的时机,应势揭竿而起,短短不过数月之间,就聚集了不下百万之众的兵马。 “可想而知?”张辽叹道:“当这样的我消息传将朝廷,朝野上下震动,就是当时的皇帝也为之乱了方寸。” “只可惜张角除了会装神弄鬼的一套把戏,文韬武略,无一可取之处。”看到张辽对被称将为“大贤良师”为黄巾军众人顶视膜拜的张角评头论足,而且言语间把张角说得如此不堪,我更觉有趣,“黄巾军起义之初,以席卷天下之势,大汉十三州便被占去八州之多,除了洛阳司隶和南方少有的几个州郡之外,大汉大半壁江山落在了黄巾军手中。 “可是,张角引百万之众,却是不能与朝廷数万兵马抗衡,攻城攻将不下不说,就是连到手的城池也是守将不住。虽然说以黄巾军只是一帮从地里放下锄头拿起兵器的普通的百姓,战力不比身经百战的朝廷精锐。但只要训练得当,从中挑出精壮之士,稍加磨练之后,未必不能练出一支百战精锐来。看看如今曹操手下的‘青州兵’,就是劫后余生的黄巾军。 “攻城拔寨,一往无前;据城而守,视死如归。张角手下要是有如此一支精锐之师,何至于此? “只可惜!这些黄巾军只有到了曹孟德的手上才会变成勇猛无匹的‘青州兵’,至于以前在张角手下,不过是一群人任人宰割的绵羊罢了。武略不提,攻不下城池也就罢了,只要他固守住已经到手八州之地,励精图治,收拢民心,以不战之兵而屈人胜之。尽管这样的手段,我张文远虽然未必看将在眼中,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是他胜了,谁又会在意这锦锈河山是如何得来的? “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高祖刘邦打下这大汉江山,也未必用了什么光明的手段。还是可惜,可惜张角……”张辽又轻叹起来。 “张角所作所为,只可以用‘失败’两个字来形容。本来黄巾军中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也不用多说。他那些亲自任命弟子中,有本事的也见得有几个,反而其中见利忘义之徒,就有不少,单单是一个唐周,因为他告密投靠朝廷,几乎葬送了洛阳司隶之地所有‘太平道’弟子的性命,洛阳渠帅马元义被斩首示众,被杀死的的普通‘太平道’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事情仅仅如此,他张角最多也是个识人不明。可是张角每占据一城一地之后,不但不主持恢复该地的生产,不懂如何经略下去,反而将当地百姓家中之粮挟裹一空,逼迫百姓不得不得加入到黄巾军中,这也是张角为何能在短短数月间聚集百万大军的重要原因所在。所以!黄巾军每到一地,就如蝗虫过境般。 “把当地吃光抢光之后,又把目光投将下一个目标。本来这‘黄巾军’中大部份人都是普通的寻常百姓。只是这样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种地,只是去偷去抢,就会有吃的。久而久之下去,谁都不想再那么辛苦地种粮食了,只要去偷去抢就好了。他们怎么还得记得?那些被他们劫掠的人,都是和他们一样,不过是普普通通靠种田为生的百姓罢了。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不单是朝廷对他们穷追猛打,就是普通百姓也对他们恨之入骨起来。张角一死之后,黄巾军顿时土崩瓦解。 “随着朝廷大军的节节胜利,黄巾军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听张辽说完这些话,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有些东西他比我还看得更为透彻。“文远!既然你能说出‘成败皆民心’之言,想来我帮老伯插秧你也不会反对了吧?”看到我执意又要下到田中,要帮老人家插完秧才肯随他回去。 “慢!”情急之下,张辽叫了一声,可等我回头看向他。一时之间,他实在是再难找到什么说服我的理由。 “军情如火,刻不容缓。”灵机一动之下,张辽又用起了刚才的理由,“这事儿也未必非得主公亲自动手,我军中原本就有不少人,在从军之前,就是种地出身的苦哈哈。主公身挑大任,一身更关系到徐州安危,徐州数十万百姓皆在主公一念之间,主公又岂可因私废公,因小失大?”看到我脸上颇为意动,面上露出深思之色,张辽更是放心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辽之言的确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我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回头对刚才听张辽之令退到一边,但并未走远的一众兵卒大声问道:“你们中可有会种田插秧的?”听我这么一问,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我为休会有此一问,“如果你们肯把这块田的秧插满,在功劳薄上我便允许为你们多添上一笔。”听完我的话,众兵卒你看看,我看看你的,眼中均现出不可思议之色,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张辽装着轻轻咳嗽两声之后,拉过我一旁,小声说道:“主公!此举只怕不妥,军中令出如山,如果这般就让他们轻易地获得军功的话,我怕……” 没等张辽继续往下说,我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军中除去日常的操练之外,将士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听我这么问起,张辽顿时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吕布在时,军中军纪涣散,张辽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温候在时,只在意将士们斩下多少颗人头,对于将士们私下的约束不是很严。所以!将士们都比较散漫。喝酒的喝酒,打架的打架,还有逛窑子的逛窑子,更有……”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民心所向 [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 民心所向 ------------ 听到此处,我却是听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冷冷地应了一句,“果然是比较散漫!这些作为除了能惹事生非之外,我实在很难想出还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张辽被我说得脸色有些尴尬,却不是不敢反驳一句。“成天尽做这些没有意义之事,不如换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我说到此处,一阵沉吟。张辽却是听得眼前为之一亮,声音微带激动,颤抖地问道:“主公的意思是……”吕布的“并州铁骑”除去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外,军纪的确不敢让人称维。 张辽身为主将,心中自然清楚:若是军纪不得到整顿,长此以往下去,就算眼前不会酿成大祸,但终究是个隐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演变成一场无法控制的动乱。 如果真到那时,便就追悔莫及了。尽管张辽深知这点,但作为主将的他,却是更深知手下将士的禀性。他们原先在吕布率领之下,虽然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但由于吕布在意的只是他们立了多少战功,在战场之上如何的勇敢杀敌,并不是十分在乎军法的约束。身为主帅,按理说更应该以身责,但吕布本人就是凌驾于军法之上,军中一切事情全凭他自己一人的喜好决断,吕布作为主帅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下面的人会如何作想? 所以说,也是在吕布并这般不明作约束的暗中放纵之下,使得“并非铁骑”战力虽然不弱,但军纪散漫,几乎到了一塌糊涂的境地。 虽说我才继任“徐州之主”,并州将士因为一开始不清楚我这个做主公的性格,暗里隐隐有些收敛。但这些日子过去了,却是故态萌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渐渐军中兵卒又开始安份起起来,过去的种种恶习,又隐隐有抬头的趋势。尽管张辽也隐约觉察出了这一点,但他身在并州军中多年,对此却是丝毫想不出应对之法。 所以!他闻过这般话,才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如就让他们操练空闲之余,帮助徐州百姓种田耕地吧!”本来张辽满怀希冀地看将着我,但闻过我此言,却差点没有吐血晕倒。自张辽看来,自然不会认为我出的这般主意高明得到哪里去?看到张辽一脸不情不愿之态,尽管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但双眼中的失望之色早已经将他出卖。 “文远!莫非你不赞成此议?”我笑着向张辽问道。 张辽一幅欲说还休之态,接到我一个鼓励的眼神,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末将认为:主公此议大大的不妥!”我没有接口,只是整好以暇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张辽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如果让军中将士去帮百姓种耕地,定会让将士生出一股懈怠之意,特别正值如今非常时期。 “如果敌人大军趁我军将士去田地之中帮助百姓耕种这机,引兵来袭,到时又该如何应对?将士就应该把自己的勇气尽情地在沙场之上挥洒,又如何能白白地挥霍浪费在田地中? “军中将士如果长时间停留在田地之间,定然斗志大减,久而久之下去,不用说上阵杀敌,只怕他们都不愿再拿起自己的刀枪了。特别是当他们知道有田能种、有地能耕之后,谁不想舒舒服服地过好日子?谁又愿意提着脑袋在沙场之上与敌拼杀搏命?”听到张辽说到此刻,我心中暗笑:终于说到重点了,原来他是担心的是将士有到田有地之后,就只想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肯再上战场,重近过那般刀光剑影的生活。 显然!张辽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宁作太平犬,不作为世人”。如果当真能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谁又愿意刀口舔血,每天游离在生死边缘? “文远可是怕他日无兵可征,无将可遣?”我直接说到出张辽的最为担扰的问题。也难道张辽会有此虑,自从吕布进入徐州以来,不要说有人主动投效,就是征兵辟将都甚为困难。特别是与刘备一战后,虽然依靠陈宫之谋和吕布的勇武,将刘备成功地逐出下邳,把他赶将到了小沛。但此战之后,吕布也是实力大损。 特别是兵员的锐减,偏偏不只是徐州豪强士族视吕布为饿狼恶虎,只是普通百姓也甚不待见他,吕布征到不兵,最后只有靠抓壮丁的手段和在流民之中征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抓壮丁自然不用多说。在流民之中征求兵员,那些人都被曹操大军迫害得家破人亡,逼到走投无路才肯应征入伍。与其活活饿死,不如投入军中,求得一口饭吃。虽然明知此举是冒着性命危险,但多活一刻就是一刻。况且!任何人心中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在死在战场之上就未必会自己。 反观刘备,虽然徐州失手之后,和的和吕布一般,势力锐减。但他本人却是极擅收拢民心,加之关张二人在左右,并未有损,为之操练兵卒,实力迅速恢复。 而吕布偏偏连兵员都补将不上,还要能通过强征的手段。对比之下,很多时候吕布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坐拥徐州治所下邳,更是名义上的“徐州之主”,却落如此窘迫之境。特别是当他知道上次中刘备暗中一箭之后,自己命不久矣。想到自己有生之日,不能亲自手刃仇人也就罢了,反而坐视着仇人一天天壮大,叫心高气傲的吕布情何以堪? 被我一口直中要害,张辽微微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问文远一句:与以前比将起来,如今我们征兵的情况是好不是坏?”我看着张辽的眼睛问道。张辽楞了楞,脸上露出深思之色,偶尔眼中显出几许费解之意。越往后面,他眉头紧紧锁,脸上的迷惑越发沉重了。虽然知道张辽此刻在想什么,他想找的答案也在我心中,但有些答案却是只有让个人去探寻,自别人口中说出,你虽然觉得有道理,却未必会尽信。 终于!张辽两道剑眉舒展来,对展颜一笑,道:“我明白了!”我向着张辽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都说说你想明白了些什么?” “成败皆在民心!”听到张辽道出刚才说过的一句话。我朝着田中注视了半晌之后,才回过头叹道:“虽说‘官法如炉,民心似铁!’任你坚逾金石,但又如何敌得过炉中的熊熊之火?所以!才又有‘民不与官斗’之言,明白这话的人,都知道以能官为代表的朝廷就是刀,而自己好比鱼肉,肉在刀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又怎么有反抗的余地? “只是他们还不清楚,当刀斧加身,把似铁的民心架在官炉之上翻来覆去的烤。刀割得人体无完肤,遍体鳞伤,最后除去血肉之后,就剩一幅骨架,割无可割,剔无可剔;官炉把似铁的民心烤到外焦内熟,最后化成滴滴铁汁,毕竟!无论如何的坚硬的顽强,终有被烤化的那一天。等到那时……” “任为宰割的鱼肉,就会化成滔滔燃烧的怒火,不管你如何锋利的刀锋,最后也只有在火中尽化成灰烬;那被熔成的滴滴铁汗,最后汇集成汪洋大海,不论你如何嚣张炽烈的炉火,最后都只在无究无尽的海水中熄灭。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不论是锋利得无坚不催的刀锋,还是熊熊燃烧,能熔化掉一切的官炉,在水火交济之中,最后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埋葬在历史尘埃之中,唯有供后人吊祭罢了!” “主公说的好像难懂了些!”闻过我之言,张辽挠了挠头,有些讪讪笑道。 “文远其实只要明白一个道理就行了。”我郑而重之地对张辽说道:“只要我们肯尽心尽力地百姓做事,徐州百姓就会记住我们的好的。就算文远你担心的事情不幸发生了,但我相信只要是徐州百姓和我们一条心,当敌人兵临城下的一刻,那些不愿当兵而回到田中的将士,他们会再次拿起他们刀枪,只要冲锋号……不!是战鼓响起的时候,他们依然会义无返顾的迈上战场,因为他们战斗下去理由很简单,为了自己,还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为了守住自己的家园。” ------------ 第一百五十章 育兵于家 [正文]第一百五十章 育兵于家 ------------ “主公这样说我自然明白。”张辽笑了笑,“刚才的话也好像明白一些了,但又好想似是而非的样子。” “文远也不必去想那么多,你只要记住四个字。”张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等着我把话说完,“民心可用!只要你把这个四个字牢牢记在心中,我上面说的那些,以后你了是会慢慢明白的。”张辽默默地将“民心可用”四个字小声地念了一遍,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显然还有怀疑的成份在其中,不敢尽信。 我心中也只有苦笑而已。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育兵于农,兵农合一。”听过的话,才稍稍松了口气的张辽,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我刚才提出的让众将士帮助徐州百姓耕作,这只是第一步。虽然文远先前考虑的一切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文远几乎把事情都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闻我言及此处,张辽眼睛亮了亮,反问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我点了点头。 “影响都是双方面的,你考虑到的只是百姓给将士带来影响。你担心的是百姓在将士帮助下丰衣足食,能吃饱穿暖后,这样生活也会让将士们羡慕。如此一来,将士便无心作战,反而归心似箭的想要卸甲归田。”我顿了顿,反问张辽道:“文远心中担心的,应该就是这点?不知我这样说,对还是不对?” 张辽痛快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只是影响的一方面,我让将士帮助百姓,更希望的是能让将士和百姓打成一片,我中有你,你中我有的无分彼此。其实!大多数将士未从军之前,都是普通的百姓人家,白藕红荷,原是一家,我不想让一家人觉得反而更生份了。更不希望军中出现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这样的事情。我相信只要是一家人相处得久了,谁都能体谅谁,谁都接受谁的。不管是你是还是并州人还是徐州人,迟早都会融合在一起的。” 张辽没有说话,眼中神色越见深邃了。 “将军说得不假!白藕红荷,天下百姓就是一家人。”半晌之后,张辽微微感叹道:“又何必分是彼此是并州的百姓或者徐州的百姓呢?不瞒主公!跟着我麾下的大部分并州人马,以前要不是普通的牧民,要么就是种土的苦哈哈出身,只是迫害他们,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却是塞外的异族。每到秋收季节,各异族部落会打进关内大肆地劫掠一番,而大汉疆域何止千里?又岂能处处设防?不要说就是在汉武大帝国力达到最顶峰的时候,异族也没有完全停止对我边疆的骚挠,何况是如今外强中干的大汉。 “以前在并州追随温候与异族交手,我就有着最深切的体会:似乎异族亦是觉出了大汉的日益衰弱,以前在边关都是小打小闹,可是自董卓占据洛阳之后,每次的袭挠渐渐变本加厉起来,温候对于这些异族贼子最为痛恨,每次交战都是绝不留情,痛下杀手。除开温候之外,对异族最为强硬的就是数‘白马将军’公孙瓒了,不论别人对公瓒的评价如何,但有他在幽州一日,就保住了幽州一地一方平安,却也算是一条真汉子,我和温候都是佩服的紧。”张辽说话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因为他知道我以前曾在公孙瓒手下效力,更统率过公孙瓒手下精锐“白马义从”。 看到我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张辽渐渐放开胸怀,直接谈论起自己对公孙瓒的看法来。 “以前有温候和公孙瓒这样的狠角色驻守边关,他二人的手段让异族闻风丧胆。但公孙瓒和温候都先后而去,公孙瓒为袁绍所灭,而温候……”张辽咬紧牙关,“原来的边塞,只要遣一员上将,就能叫异族胆寒,闻而却步。但如今天下分崩离析,诸候混战不断,无数的良将在彼此争伐中殒命,而大汉元气也在混战中不断消……”张辽微微叹了一口气。 “跟着我的很多并州将士就是被异族三天两头的抢掠,实在是活不下去,才投到军中。一方面,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另一方面,却也是为向异族复仇。只是董卓乱政之后,不久之后,丁原就带兵进了洛阳……后来又因为一系列变故,我和温候阴差阳错地投到了董卓一方,也可是说是时也命也! “这些并州将并士!原本都是铁骨铮铮的热血汉子,只是离开并州之后,既不能向异族寻仇,又在无数撕杀中渐渐地遗忘了自我。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也没有了曾经的志向,要想活下来,只有杀死敌人,在生死这间不断徘徊。种种压抑逼得他们无处释放,需要发泄,除了在战场之上,他们甚至寻找任何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和途径。 “有人通过打架的途径!有人借喝酒来麻痹自己!有人以欺负普通的百姓为乐……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他们完全忘记了曾经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张辽说道:“主公的想法我不反对!在帮助百姓耕种的过程中,我相信只要是人性未泯之人,就能帮助他们慢慢的找回自我。我唯一担心的是:虽然我们赢得了民心,也能得到了徐州百姓的支持。但长此以往下去,兵不兵,民不民的,军中将士的战力……” “文远何不反过来想呢?”我打断了张辽的话,道:“我刚才就说过:影响是双方面的。不只是百姓会影响到将士们,将士们也会影响到百姓。我最希望的是在三军将士的带动之下,把百姓隐藏在骨子里的血性都给激发出来。这徐州之地,只有丹阳一地还保持尚武之风,大汉也有‘天下精兵出丹阳’之说。 “但我要求的是,把这股尚武之风吹向徐州每一个角落,到时候我要的不只是丹阳一地的精兵,我要把徐州各地都变成丹阳。” 我话还没有说完,张辽眼中已是迸出来兴奋之极的光芒。“只要徐州百姓肯支持我们,我们自然不愁招不到兵。如果当真如主公料想的那般,这样一来,在徐州一地,我们岂不是能征集到十万大军?而且个个皆是勇猛之士,又有将士和百姓合力种将出来的源源不断的兵粮……”张辽几乎忍不住想放声大叫起来,“我都不敢想不去了!以前在温候账下,总是为粮食头疼不已。如果真的是兵精粮足,张辽文远别的不敢保证,自信能为主公守住这徐州之地!” 我闻过张辽之言,二人彼此对视良久,相视一笑。 “我会……”“我会……”“我也会……”张辽带来的那队骑兵在一番踌躇和犹豫,又经过一连串熙熙攘攘的私下交流和讨论之后,终于有人抵住军功的诱惑,大声响应起来。 “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我回过头看了那些踊跃举手的将士,笑着对张辽说道。张辽为之一呆,还没有完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三步并两步,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老人家和破三锤面前。破三锤和老人家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看到我走过来,却都不敢看我,目光间径自带了几分敬畏之色。 “老伯!今日之事我就只好失言了,实在是有事在身,赵子龙这里先给你老人告罪了。”说着!我微微欠身一拱,“这剩下没插完的秧苗,我就只好叫他你们代劳了,这也算我为弥补老伯你的一点心意。”说着!我向另外一边争着抢着要下地里插秧的众将士指了指。老人家有些手足无措,本来想伸手扶我的,可是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看到老人家有些局促的表情,但一旁的张辽一脸急色,虽然没有开口说话,我却是知道他又是在催我了。也顾不得再多和老人家说上两句,就要转身而去。我前脚刚走,老人家却是叫住了我,见我回头之后,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也不禁为之红了一红,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当真是……是天上星宿下凡的‘常山赵子龙’?” 听到老人家此言,我确是有些好笑。“常山赵子龙”也就罢了,前面还加个星宿下凡。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内裤输掉 [正文]第一百五十一章 内裤输掉 ------------ “是常山赵子龙不假,却不是什么‘天上星宿下凡’。肉体凡胎一个,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多长一双眼睛和几张嘴巴,一样的一个脑袋,一个鼻子。”谈笑间,我在田边干净两条大腿之上的稀泥,此事已是有人将一匹坐骑牵将过来。我从牵马那人手中接过马缰,说完翻身上马。张辽安排好那些愿意留下帮助老伯插秧的兵卒之后,自己也上了马,大手一抬间,一捋背后蓝色披风。“驾”“驾”的斥喝声,伴着着战马嘶鸣之音,不绝于耳。 不过片刻的功夫,大队人马就大滚滚烟尘间,就不见了踪影。 在离去的那一刻,我心中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一定要向陈登问个清楚,既然从老人家口中得知:那般离谱的谣言就是传自他陈元龙口中,总得问问他本人不是?这既是星宿下凡,又是武曲星的,只怕再传到几人耳中,我就要从神仙变成妖怪了。心中却虽然在思量着此事,但马中马缰毫不放松,马速也丝毫未见放缓下来。 在我离去之后。 “我说老张,我早就觉得此人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一见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物。”破三锤拉过老人家,拍了一下大腿,有些兴致勃勃的说道:“果然如此!只是没有想到……你刚才还认他是你家亲戚哩!我就说,你老张哪里还来这样气宇不凡的亲戚?我看就是你老张祖坟上冒青烟,也未必摊上像子龙将军这样的人物作亲戚……” 老伯被破三锤说得有些羞赧,强自辩道:“不是我家亲戚又是怎么了?人家是天下武曲星下凡,不只和我老人家说了话,还亲自帮我插秧,我看就是我老人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今日才这般三生有幸!又咋地?就凭你破三锺这幅德性,长得歪瓜裂嘴就不用说了……”一时间二人都是吵得口沫横飞,更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次日。 下邳城下,“吱”“吱”之声不绝于耳,下邳城门渐渐开启。今天已经到了和诸葛亮约定的日子了,三日之期已过,可是马均哪里依旧是音讯全无。虽然昨日自田里赶回“州牧府”,我和陈宫、张辽、高顺等聚在一起一直商议到夜深。但依旧是没有商量出什么好的法子,照张辽之言,直接不承认诸葛亮那个“三阵之约”,仗该怎么打,还是照打。而陈宫在一旁,虽然没有明言,但隐讳之间却是默认了张辽之议。 高顺一直都沉默不语,直到夜深快散的时候,从他口中才迸出几个简练的字:“君子之言,重如泰山!” 我说过自己的想法,最坏的打算,就是输掉此阵,但输阵不输人,不论如何,我都没想过毁约,否认诸葛亮设下的“三阵之约“。高顺最后道出的一番话,无疑是变相的支持于我。最后!张辽和陈宫虽然有些唏嘘,都不太赞同我这般不知变通的死守约定,但两人也表示尊重我的决定,不管这一阵胜负如何。 在集结兵马的最后一刻,陈宫向我建议,说我好坏都应该到马均账中看一上眼,尽管彼此嘴里口上不说,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对马均抱有希望。 我亦如此!我一阵深思熟虑之后,摇了又摇头,还是否定了陈宫的建议。说实在的!我心中已经清楚马均在这件事上已经尽力了,光看他每日除了到校场中练习箭术和武艺,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账中,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努力了。但他此刻还仍未从账中走出来,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投车石的研究失败了。 也许!已经预料到事情结果的他,此刻正在账中抱头痛哭,想来现在他心里也不比我好受。与其见面之后,再次刺激到他,彼此都徒添伤感,再多增添一次失望。 倒不如鼓起勇气,承认眼前的失败好了。只有做到各自心中有数,存着一份默契就行了。如果当真把彼此间仅隔的一层膜都扯去了,那只会让彼此都更加难堪。看到大门吊桥缓缓放下,最后落在护城河对岸,激起一阵烟雾。我一马当先的骑着白马驻立在最前方,在离开下邳城的最后一刻,我深吸过一口气,努力平缓了自己的心情。 自从得知马均直到此刻还是未从账中出来之后,军中隐隐罩了一层淡淡的哀伤。这一次跟随我出城的,仍旧只有百人上下。 我当先拍马而过护城河,调转马头,看到所有将士都有些有垂头丧气的样子。事情就是这般,在不知道结果之前,心中都是存残存着一份希望,对将来抱有几分美好的幻想。可是当知道事情结果,无法逆转的时候,总是你会让人跌落到失望的谷底,甚至陷落进绝望的深渊,和自己之前幻想的一切,形成极大的反差。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大抵就是说的如此。”我心中暗自感叹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就是输了一阵了,一平一负,至少我们下次还有机会能够搬回来的。”我扬起手中马鞭,空中摔了个漂亮的鞭花,说道:“至于如此么?个个垂头丧气的,就像是家里都死了人般,我们‘输阵不输势’,千万别叫人看扁了。带好自己的头盔,拿好自己的兵器,叫城外的家伙们好好看看!什么叫作精锐之师。 “徐州的儿郎还有并州的儿郎们,你们告诉我!”我横眉一扫,已然带了几分怒气,“你们是不是是孬种?你们是不是在一战之下就会被轻易击垮、一蹶不振的无能之辈?” 终于!有人在我怒视的光芒之下,抬起了头。仿佛是受我的感染,这团怒火迅速在众人眼中点亮,而且呈燎原之势。“对!我们不孬种!头掉了不过碗大了个疤,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又不是我们打战输了,战场上还没有亲手较量过呢,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他奶奶个熊!又不是输得内裤都不剩了,还有扳回来的机会,怕他作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士气你渐渐高涨起来。特别是最后那人说“又不是输得内裤都不剩了”,立刻引起众人哄笑。 “王老三!你不会昨晚真的是连内裤都输掉了吧?”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又引得一阵哄然大笑。敢情旁人口中的王老三,就是先前说话引起众人发笑之人,还真是一个好赌之人。王老三有些不涨红了脸,不知是不是被那人说中了,口中连连叫着“去”“去”“去”……一时间,那两人在众人间追打了起来,引得众人笑作一团。 刚才的不快,几乎一扫而空。 “子龙将军!果真是信人!”诸葛亮看到我领着人马如约而来,当先上前了走,羽扇在怀中微微一拱,“如约而来!实在是令人敬服!”诸葛亮说话间,眼睛却是在我军众将士身上打量。发现不仅是在将军脸上,亦或是普通的兵卒眼中,丝毫见不到他原先预想的那般暮气沉沉和悲观绝望的神色。 顿时!诸葛亮心中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甚至开始有些不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起来。心中暗道琢磨道:莫非他们已经研制出了比我诸葛神弩更厉害的利器? 心忖间!诸葛亮不管是看向谁的目光都透着几分怪异。诸葛亮在我和众将士身上看不出任何我破绽,却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念一转,诸葛亮终于想了起来:他并未在人群中看见马均!只有诸葛亮才清楚,这一阵他的真正对手不是别人,就是马均本人,偏偏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却是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这就颇值得玩味儿了。 诸葛亮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差点儿被他们的表面蒙骗过去了!这些人应该在来之前,就得到了“常山赵子龙”或是陈宫陈公台的嘱咐的,故意表现得如此镇定和从容不迫。诸葛亮一厢情愿的这般认为,既然他自认为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等我在离他十余步的地方下马,领着众人向他走来。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诸葛担忧 [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 诸葛担忧 ------------ “怎么不见马先生一同随赵将军前来呢?”突闻诸葛亮突出此言,我脸色顿时为之一变,诸葛亮脸上笑意却是更浓了,“上次与马先生一别,甚是想念啊! “回想起上次德衡先生试弩的英姿,实在令孔明想念得紧啊!”诸葛亮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我,“不瞒将军!对于德衡先生我也是深感佩服,这‘诸葛连弩’!我诸葛孔明虽然不敢说它是旷绝古今,却也是耗了我诸葛亮数年心血。翻阅无数典籍之后,又在前人基础上不断做出改进和调整,最后制成!也可以说是拾人牙慧。 “但要是换成其他人初次接触此弩!即使是精通械器制造之人,别说是要想摸清此弩的构造,就是让他操控此弩,如果还花上一两天的时间好好琢磨上一番。我诸葛孔明保证他只有望弩兴叹的份儿。然而!德衡先生尽管是第一次接触此弩,在此之前!我孔明敢担保普天之下除我之除,绝对没有第二人用过此弩。他却是能始臂使指、运用自如,实在是让人叹服。 “这只能说明!德衡先生对器械制作已经达到烂熟于心的地步。虽然攻城守城器械,各有所长,不一而足。但万法归一,一理通百理,只要是掌握到其中制作的关键,就是不算太难。” 我连连深叹了几口气,努力保持心中你平静。“子龙将军!你认为我所言是不是有些道理?”诸葛亮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更是有恃无恐起来,笑着对我问道。我身后的张辽却是已经忍不住了,一支手搭上了腰间佩剑,就要拔剑而出,仿佛想要将诸葛亮斩于剑下。他手才搭上剑柄,站在他另一边的的高顺,连忙跟着按住了他手。 高顺轻轻地对着张辽摇了摇头。 张辽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旁的陈宫也紧接着向他打了一个眼色。诸葛亮身后的张飞也是吃素的角色,一见张辽有动手的意思,双眼圆瞪,狠狠直视向张辽,目光中他隐约带有挑衅的意思。几乎就在张辽手搭上腰间佩剑的同时,张辽也按住了腰间佩剑剑柄。张飞看向张辽目光间,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蔑,好像就是在说:“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张辽豪不退让地和张飞对视,恨不得将满口钢牙咬碎。 两人剑拔弩张之势,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高顺生怕张辽会忍不住一时冲动,就要和张飞大打出手。高顺清楚张飞的武艺高强,不要说现在的张辽。上一次张辽与张飞交手,身受重任,此刻伤势还未见全愈。若是现在与张飞再交上手,张辽只怕更会吃亏,高顺按住张辽的手,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哼!”张辽重重哼一声,放下了按在腰间佩剑的手。 诸葛亮暗叹“可惜”,张飞这般表现全奈得诸葛亮的暗示。诸葛亮希望借张飞激怒张辽动手,他从张飞口中也得知此刻的张辽伤未竟全愈。若是张辽忍受不了张飞的挑衅而大打出手的话,张飞若以雷霆之势将张辽击杀当场,就能折去我一臂,而且还叫我无话可说。表现看来两人动手,可说皆是含愤出手,这就好比沙场斗将,公平较量,生死由天,全凭各人本领。 如果本领不济被他人格杀,也只能怨自个儿。 诸葛亮深知张辽之能,他知道吕布凭着一杆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征战天下,从并州到洛阳,再从洛阳转战中原各地。除却他个人的勇武之外,其中最大的助力就是高顺和张辽这二人,这二人一人擅攻,高顺八百“陷阵营”披坚执锐,攻无不克;而张辽却是极擅防守,不论面对如何的危险情况,他都能从容不迫地沉着应对。 诸葛亮曾经细想过:如果以吕布一人之能,纵使有“虎牢关”前的骄人战绩,但以他刚愎自用的性格,定然早在长安就叫全郭氾、李傕等人打得大败,而且是一败涂地,全无翻盘的机会。即使是吕布凭借个人的勇武,杀出重围,但自从之后,他也应该只剩孤家寡人一个,再难翻起什么大浪。但万万想不到,长安之战,吕布虽说大败,却是保存了不少的“并州铁骑”,而且闻名天下的“陷阵营”丝毫无损。 能有这样的结果,就全耐高顺和张辽二人的统兵能力了。 虽说诸葛亮对他张辽和高顺二人都是一样的忌惮,但诸葛孔明却是在私下仔细分析过这两人的性格。高顺沉默寡言,不管哪般情况下,他都能时刻保持冷静;可张辽却不太一样,虽说在战场之上,他也是一样的沉着,但此人性情率真,性子又颇为急,尽管不像张飞一般,稍稍刺激到他,他便失去理智,火冒三丈的大发雷霆。 但是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下,诸葛亮还是一样就把握让张辽像张飞一样失去理智,为愤怒完完全全的占据身心,就像眼下一般。 因为张辽曾经败于张飞手下,而且眼下还身受重伤,诸葛亮故意叫张飞表现出一幅对张辽不屑一顾的样子,就是要刺激到张辽,让他渐渐为愤怒吞没。最后在失去理智之下,不顾一切的与张飞动手。诸葛亮如此迫急待地除去张辽,一是因为高顺性格冷静,几乎已经达到“不以物喜,不为己悲”的境界了,几乎说得上是油盐不进,他诸葛孔明基本上全无可趁之机。但诸葛亮却是找到了张辽性格上的弱点,而且他他这般急于除去张辽的原因就是担心:要是我输掉此阵之后,会不守信诺地将这“三阵之约”继续下去。甚至是我根本不必理会,这最后一阵也不必再比下去了,就这么保持这一平一负之局,坚持只在战场上分出胜负。 要是我这般耍起赖颇,到那时!他诸葛亮也不是无计可施。怎么说呢?他虽然可以说我不守信约,便三阵中两阵下来,只是一平一负,最后胜负未定,他也是奈何不了我。 然而!诸葛亮本人最最担心的一点,就是我会据城而守,不肯出城和他交战。这三天下来,刘备大军消耗的日剧加重,因为补给线过长的缘故,粮食消耗比起前段时间几乎多出了一倍。刘备已经不只一次跟他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了,诸葛亮表面表现得极为淡定,三言两语就将刘备打发了回去。刘备这个时候,对诸葛的信任,几乎也到达了盲目的地步。 他见诸葛亮如此从容不迫,只道是诸葛亮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但诸葛亮本人却是有苦说不出,任他神机妙算,却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千石万石的粮食来。 诸葛亮曾经也想过在下邳城周围就近收集起粮食的。但据他派出去的人马禀报:不邳城周围不要说粮食,就连是人家也少之又少。诸葛亮这才反应过来:我定然早就作好了打算,有坚清壁野之意。我据城而守和城外的刘备大军拼消耗,这是诸葛亮只害怕的,猛然醒悟,更惊出一身冷汗的诸葛亮,甚至想到了在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强攻下邳。 但强攻下邳,却是有张辽这等惯守之将,如有张辽在下邳城中,定然会将下邳经略得如同铁板一块,固若金汤。 到时候,刘备大军攻城难度何止增添一倍?士兵的伤亡也可以想象。所以!诸葛亮眼下才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张辽除去。这样一来,即使是我到时候我不遵守“三阵之约”,决意据下邳城死守,便少了张辽守卫的下邳,攻坚的难度却无异会小上很多,阻力也会减少到最小。几番取舍之下,诸葛亮才会冒险生出这般想法。 张辽又岂是易与之人?尽管一开始他的确为诸葛言语激怒,特别是最后张飞挑衅的眼神,几乎叫他失去理智。 可主“张文远”到底是“张文远”,历史上“五子良将”之首又岂是浪得虚名?就在高顺制止住他,另外陈宫也不停朝他打着眼色的当儿,张辽终于微微冷静了下来。微微冷静下来的张辽看到诸葛亮说过先前一番话后,不再发一言一语,只是冷眼旁观。张辽顿时醒悟过来:诸葛亮是欲借刀杀人,欲借张飞这莽夫之刀,叫自己就范。 若是张辽伤势全愈之下,纵使心知自己武艺不敌张飞,也要斗上一斗。但想起如今自己伤势未全复,武艺只有平时的五成。几番思量之下,还得觉得忍一时之气为佳。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舌战孔明 [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 舌战孔明 ------------ 诸葛亮见得张辽放下了按在佩剑上的手,心知张辽已然恢复了理智,而且心中更有了戒备,只有暗中叹气。 “两位将军又何必动刀动枪的呢?”诸葛亮终于站将出来,笑着打圆场道:“我们双方虽说是各为其主,但皆是为了徐州数十万百姓免遭刀兵之灾,少受生灵涂炭之苦,才设下这‘三阵之约’。赵子龙将军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若非赵将军岂念及昔日故主之情,又岂会于公孙瓒势危力弱之际,赶回河北,全力襄助于他。以五百精骑大破袁绍十万大军于界桥,此事为天下传颂,被称作一时佳话。要不是最后‘白马将军’公孙将军刚愎自用,不肯听逆耳忠议,臣来也不会被袁绍所败。 “一代英雄最后竟落得的下场,倒也的确是可惜叹啊!说起来我家主公刘玄德和将军,都曾效命于公孙将军麾下。不过,我家主公乃当今大汉皇叔,又与公孙将军谊属同窗……” 闻过诸葛亮之言,陈宫暗自冷笑不已。诸葛亮这番话,无非是先拿一幅高帽子扣在我头上,却是暗中提点我不可背弃这“三阵之约”。以陈宫之智,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话隐藏的另一层意思。至于诸葛亮接下来的番话,却又是在故意抬高刘备的身价,又着意地贬低我。他摆出刘备大汉皇叔的身份,又指出刘备和公孙瓒皆拜在卢植门下,有同窗之谊,把刘备抬到和公孙瓒平起平坐的位置。却点出我曾经在公孙瓒麾下为将,为公孙瓒将效命,这样比将起来,我自然比刘备矮上这么一截。 原本诸葛亮说的这些也是实话,我听在耳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像陈宫这等绝顶聪明的谋士,听在耳中又不一样了,他听得出诸葛话中暗藏机锋,而且还听得出诸葛亮话里更有以贬低我,从而抬高刘备的意思。陈宫自然不肯如此轻易地让诸葛亮占得上风,即使是嘴上,也不会让诸葛亮这么容易地讨得便宜去。 “孔明先此言只怕有些不当之处吧?”果然!在诸葛亮侃侃而谈之际,陈宫出言打断了诸葛亮的话,道。 诸葛亮看向陈宫,神色一肃,大有如临大敌的模样,羽扇在手,抱拳一拱,问道:“莫非公台兄另有高论?”陈宫冷哼一声,道:“高论不敢当,一番愚见倒还是有的。”陈宫抱拳还了一礼,“先前孔明兄说我家主公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此话倒也不假。孔明兄只举出‘我家主公念及昔日与公孙瓒将军主仆之谊,于界桥大破袁绍十万大军’一事。此事广为天下传颂,人人皆知,倒也只能说明我家主公忠义之万一。 “至于孔明先生,把你家主公与我家将军相提并论,那就是大错特错了!”闻及陈宫说到此处,诸葛亮剑眉一挑,知道陈宫已然出招了。 “哦?”诸葛亮淡淡地应了一声,反问道:“愿听公台细说!”“为尽昔日主仆之谊,我家主公不惜千里迢迢赶回河北,并于界桥大败袁绍。这件事,世人都是听得见看得到,至于听不见看不到的东西……”陈宫话锋一转,“而后公孙瓒为袁绍所灭,我家主公不惜单枪匹马,冒险潜入南皮城中,刺杀袁绍。 “虽然最后大事未成,但此情此义,这份肝胆豪情,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有?”陈宫瞪着诸葛亮问道。 面对陈宫咄咄逼人的目光,诸葛亮忍不住暗中抹了一把冷汗,面上却是不得不堆着满面笑容,顺着陈宫之言,应道:“子龙将军忠肝义胆,豪气干云,的确是世间少有。”“何止如此?”陈宫又趁机说道:“我家主公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医治朋友之病,不惜远走江东,遍访天下名医;又在江东之地,救了东之主‘小霸王’孙策,为他治好了眼患。虽然孙策最后不感恩也就罢了,反而以怨报德…… “再有!我家主公自江东回来之后,听闻曹孟德中张绣手下谋士贾诩之谋,身陷绝境。不惜以身犯险,带着不到五百人的‘黄须营’,救出曹孟德不说,更助他夺回了宛城。”听陈宫娓娓道来,虽说他所言的这些事都尽然不假,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听在耳中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飘飘然间,不堪受用,有些脸红了。 可是!陈宫那般夸赞之言还在继续。 “纵观我家主公半生戎马,上不愧于天,下无惭于地,可称得上是忠义双全,一身是胆。”诸葛亮见陈宫这般夸赞于我,正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陈宫却是不给他多余时间考虑,“反观你家主公,刘备刘玄德。平日里总是以‘大汉皇叔’自叔,但据我陈宫陈宫台私下了解,刘备刘玄德之前不过是一编草织履之徒。试问堂堂‘大汉皇叔’,又如何会落到如此窘迫之地?这样的皇叔不只是丢自己的脸,就是整个大汉朝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诸葛亮见到陈宫言语如此犀利,正待反击。 “要是我是他,就算是真正的刘氏血脉,就早早地将脸埋在土中,免得为大汉蒙羞,让刘家丢脸。待它日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高祖?见文帝、景帝、武帝……”陈宫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诸葛亮,言语字字如刀,如诸葛亮的诸葛连弩般不间断的接连而出,“这刘玄德反倒是好!顶着一个‘大汉皇叔’的帽子,成天到处招摇撞骗,欺揽人心。要是真正皇亲国戚也有罢了,如果不是!其用意不言而明,其心可诛!” “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诸葛亮终于抓住一个空档,长袖用力一拂,道:“我家皇叔是怎样的人物,也用不着你陈公台来说三道四的,世人自要公断。” 诸葛亮心知此刻自己多说多错,这番指到为止的反驳之言,却是能收到奇效。陈宫又岂会让他如愿?“公断?”陈宫冷笑了一声,道:“不知孔明兄口中的公断又出自何处?这世人又是何指呢?天清地明,朗朗乾坤,况且!举头三尺尚有神明。不知孔明兄是否敢当天指誓,向天地君师说明刘玄德这个皇叔身份的真假。人心可骗,天地却不能欺,在天下看着还有大汉的历代君主。 “孔明兄?”陈宫笑吟吟地看着诸葛亮,问道:“你敢还是不敢?” 果然!诸葛亮脸色一变。他已经叫发誓给发怕了,回想起先前答应过我作为“三阵之约”附属条件,逼不得已之下在两军数万人面前发下了重誓。尽管诸葛亮对于自己所发之誓,即使最后刘备败亡,他依旧有应对之策。但诸葛亮难过的却是自己这一关,他知道自己这只是钻了言语的空子。偶尔午夜梦回,梦到誓言已应,醒来的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而眼下陈宫却是又叫他立誓,诸葛亮本能的感到不适,他几乎都要快得“发誓综合症”了。看到诸葛亮脸色难看,我心中暗自好笑。 “这陈公台倒有趣,居然学我逼诸葛亮发誓上瘾了,可看诸葛亮的样子,却是让人逼着发誓发怕了。一向牙尖嘴利的诸葛孔明,眼下竟然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我心道。陈宫却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诸葛亮,当下又道:“孔明先生既然不愿,我也不必勉强,想来阁下比我更为清楚百倍,心中更是有数,……” 陈宫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张飞早就忍将不住了。 “你个直娘贼的!”张飞拔出腰间佩剑,就要寻陈宫的晦气,“竟敢数落我大哥的不是,看我燕人张翼德如何活劈了你。”张飞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冲将上来,幸亏被张辽和高顺双双拦住,一时之间,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陈宫脸上无丝毫惧色,继续说道:“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是不是事实真如我我陈公台所言?被我揭穿了就要杀人灭口?” 我在暗中都为陈宫捏了把汗!一旁张飞冲一时不破高顺和张辽二人阻拦,只气得哇哇大叫。诸葛亮脸一变,终于清醒过来,喝道:“翼德将军住手!”闻过诸葛亮之言,张飞回头看了诸葛亮一眼,但手中的剑仍和高顺、张辽架在一快儿,“他敢数落我大哥的不是,我就要活劈了他,然后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飞之惑 [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飞之惑 ------------ “嘿嘿!”陈宫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是你杀了我陈宫台也难堵住天下众人幽幽之口。 “先前孔明先生为言及我家主公忠义,曾例举过一事说明,尽管此事只说及了我家主公忠义之万一。但常言说得好:一叶知秋,以小见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我家主公乃忠义双全之人,自然不用多说,至于刘备是怎么的人物,我也举一事说说。大家皆是有脑子的人,听我说完此事之后,相信诸位自己会有自己的评断。 “别的事也不必多讲,就说‘白马将军’公孙瓒为袁绍所围的时候,敢问刘玄德又在何处?刘玄既然以公孙将军的同门自居,在公孙将军危难时刻,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刘玄德又在做着什么?我家主公尽管没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但事后却是甘冒性命危险,不惜潜入袁绍老巢南皮城中,刺杀袁绍。 “敢问刘皇叔又可曾做过什么?即便是不相干之人,路见不平,尚拔刀相助。公孙瓒与刘玄德同拜在卢老先生门下,更可以说至亲兄弟,兄弟有难,却是坐视不理,冷眼旁观。 “大汉有这样的皇叔,还当真是大汉之幸。”话里充满嘲笑的意味儿,任谁都听将得出来,张飞气恼不已,“张将军!听说你与刘玄德乃是结义兄弟,你们三兄弟都是寝同室,睡同床,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不知翼德将军能不能解去陈宫台心中疑惑,告诉我在公孙将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家大哥在何处?又正在做些什么?”陈宫心知这张飞这一出口,定然是恶言相向,便抢在他前面向他问道。 张飞本来张口就欲狠狠地骂陈宫一顿的,可是给陈宫劈头一问,顿时就蒙了。一番谩骂之言就像卡在了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也不是说陈宫此问高明到哪里去,只是陈宫这一问,确实是让张飞想起一些事情。本来在公孙瓒即将败亡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刘备和他以及关羽三兄弟还在公孙瓒军中效命。三兄弟都虽知公孙瓒大势已去,再无转机的余地。张飞和关羽都曾劝过刘备早些脱离公孙瓒,以免牵连到自己。 虽然当时刘备含泪而言:“一门子弟,堪比手足,不忍就此见弃。”见到自己大哥如此重情重义,还叫关羽感动落泪一番。 但张飞当时却是已经听出了刘备已然有了舍公孙瓒而去之意,又不敢把此事做得过于明显。只是畏于人言,以免世人说刘备“忘恩负义”,所在才不敢过早地舍公孙瓒而去,但张飞也隐隐猜测得到:刘备迟早还是要走的。只是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到公孙瓒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穷余末路的地步。 刘备等到这个时候才离开,就能堵住天下人幽幽之口。纵然是有心想找刘备麻烦之人,这个时候也断难挑出刘备的半点不是。 张飞虽然多少猜到自己这个大哥心中所想,但他宁愿选择自欺欺人,都不会将此事说将出来的。可是张飞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自己这个一向珍惜名声和爱惜羽毛的大哥,终究都撑将到最后一刻,甚至那个时候,形势对于公孙瓒来说还相对有利。因为据消息传来,公孙瓒已经暗中派人联络上了张燕的“黑山军”。 自张飞看来,只要公孙瓒和刘备两支兵马同心协力,加上他和二哥关羽的勇武,未必不能撑到张燕黑山军赶来救援的一刻。 但就是在同一天,得知这个消息的刘备却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六神无主,当天夜里就下令全军连夜撤退。张飞和关羽尽管不太清楚为何刘备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二人奉刘备为大哥,自然大事都让刘备作主。等撤出来之后,再撤退的路上,张飞才蓦然惊觉:自己一方在公孙瓒军中营盘,已然叫公孙瓒剩余的骑兵重重包围。 不用多说,甚至用屁股去想,都应该想得到公孙瓒是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等众人都明白过来,一向嫉恶如仇的关羽在大骂公孙瓒忘恩负义的同时,又对刘备的料敌先机佩服不已。虽然当时刘备坦然受之,但张飞却也看出了刘备外表掩饰的坦然中,却是带着深深的不安。尽管张飞并不清楚这样的不安源自何处,但三兄弟彼此朝昔相这么多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张飞不像关羽一般,对刘备有着盲目的信任。特别是当张飞知道渐渐知道一些更多的事情之后,心中想的东西难免就更多了。 尽管张飞很多时候都学驼鸟一般,将自己深埋在土里,不去选择相信,可是思想却是他无法控制得住的,有时候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心中想的东西却越是更多。 张飞不能不去想,可是他越想却又是越想不明白。按理说公孙瓒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更应该用倚重他们三兄弟才是,又岂会自毁长城地想要将他们三兄弟一网的尽,除非公孙瓒当真是疯了才差不多。张飞也曾经想过是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大哥刘备和袁绍有了某些约定,公孙瓒在得知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向他们三兄弟下手。刘备也许是因为被人揭穿之后,心中有愧,才悄然离开。 可是不久之后,张飞就否定了自己的这样的想法。 刘备在带着他们离开公孙瓒后,并没有去投奔袁绍,也没和袁绍有过什么联系。相反的是,刘备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袁绍的势力范围。张飞在庆幸自己预想不成立的同时,害怕担心大哥刘备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人,却是更加迷惑不解了。他实在再想不出什么理由,公孙瓒在面对袁绍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居然会不顾全大局,即使是冒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危险。“鹬蚌相争”,不惜最后让袁绍这个渔翁得利,也要将他们三兄弟一网打尽。 除非这二人之间当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任张飞想破脑袋,张飞也想出其中缘由。况且!数天之前的刘备和公孙瓒二人,还表现得如胶似漆,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张飞正凝神细想间,殊不知此时刻双方两百余人,接近五百双眼睛全都投到了他一人身上。看到张飞不发一言,我方将士自然是理更直,气更壮将起来;而刘备一方人马见到作为刘备结拜义兄弟的张飞,居然也不为刘备辩解一句话,只道是他被说得哑口无言,更认定了陈宫说的话不假,他们纷纷低下了头,脸上多少有着羞惭之色。 陈宫眼见张飞半天都不开口,心中还有些生疑:是不是这黑大个已经得到诸葛亮的暗示,故意如此,却是有更厉害的招数藏在后面? 陈宫暂时决定静观其变,但张飞却是足足过一盏茶的功夫,都未并没有再说过一个字,就是一旁的诸葛亮也开始着急,向着张飞一个劲儿打着眼色。可是张飞就像得了离魂症般,七魄少了三魄,三魂丢了两魂,完全呆了一样。看到诸葛亮也急了,陈宫终于肯定这其中不会什么诈了,隐约放下心来。 “张将军作为刘德的结拜义弟,居然也不否认了!”说着,陈宫故作惋惜地深深叹了一口,道:“看来我所说的确是不假,翼德将军不否认也就应该是默认了。刘备此人为人德性究竟如何?想来也想不着我陈宫台多费唇舌地再说什么了,免得再说下去,让人以为我是别有用心,故意地诋毁和中伤他人。” 闻过陈宫这此言,张飞终于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张飞顿时大叫道:“放你陈公台的天大臭屁,我张翼说过什么?什么时候又承认了你说是话了……”张飞不说则已,一开口就跟放鞭炮般“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蛇之七寸 [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 蛇之七寸 ------------ 见到张飞此刻开口,陈宫心中更是欢喜,张飞已是失去了反驳的最佳时机,早不开口,晚不开品,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 仿佛更是欲盖弥彰,更加坐证了陈宫所说。陈宫心知现在张飞说得越多,就是错得越多,正要火上加油再激上他一激。但一旁的诸葛亮又岂不明白这样的情况?张飞不在第一时间反驳,好像突然间走了神,他若是继续走神下去也就罢了,却又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当真是鬼使神差、阴差阳错。眼下只有多说多错的份儿,诸葛亮深明这此理。 看到陈宫似乎又想要激张飞,好让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张飞把话越说得难听,似乎就越证明他已经到了辨无可辨的地步,只有张口谩骂了。 “翼德将军!住口!”情急之下,诸葛亮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有如是叫道。见诸葛亮这般喝斥于自己,张飞好像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转过头看向诸葛亮,宛似呆住了般。想他“燕人”张翼德乃何许人也?即便是他大哥刘备也不曾轻易如此严厉地喝斥于他,他手下那些将士,因为都知道他张飞张翼德乃是主公刘备的结义兄弟,加之张飞性格暴躁,谁不把他当爷供着?谁又敢轻易招惹于他?更不用说这般大声斥喝他了。 诸葛亮话一出口,立刻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的确有欠考虑了,竟忘了这个张飞乃是刘备的结义兄弟,比起自己这个赶鸭子上架,半逼半就之下任命的军师,不知道亲了多少倍? 但事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诸葛亮也硬挺下去了,即使是张飞一怒之下,抡起他那如钵般大小的拳头向自己砸来,自己也只有生生挨住。诸葛亮心中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也顾不得再给张飞留什么面子,况且!诸葛亮也料定张飞纵然不给自己面子,只要自己祭出刘备这杆大旗,他也不会不服软的。 “退下!”诸葛亮寒着脸,冷冷地对张飞说道。 张飞睁大了一双堪比牛眼的眼睛,死死盯着诸葛亮,张牙咧嘴间,佩剑已经收回,但双手握掌成拳,越收越紧,其中夹杂着捏响骨头“啪啪”作响的声响。不用多说,诸葛亮已是清楚张飞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诸葛亮自己也吃不准张飞下一步会做什么,心中也是打着鼓。“难道你忘了主公临行前,交待过的话么?”诸葛亮声音中隐约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面对这么个不讲理的浑人,诸葛亮终于祭出了“杀手锏”,搬出了刘备这樽大佛。 果然!诸葛亮“主公”两个字一出口,张飞就像听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任他本领通天,脾气再大,一时之间有像是软了下来,跟泄了气一皮球般。 张飞自然知道诸葛亮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临行之际,大哥刘备生怕他惹事生非,再三叮嘱他凡事都要听从军师诸葛亮的安排。当时张飞也没有多想,自以为最多向上次一样再给诸葛亮当一次保镖,却不想碰到眼下这茬,这诸葛亮当着众人面喝斥自己不说,还给自己脸色看,这口气如何叫张飞如何咽得下? 可是!诸葛亮一祭出刘备这杆大旗,他张飞就是咽不下也得生生咽下这口气。张飞渐渐把手放开,面部表情也慢慢松驰了下来。 “主公临行之前,叫你万事皆听我的,你可还记得?”看到张飞的动作和神情,诸葛亮终于松了口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张飞道。张飞二话不说,退到了诸葛亮身后,说道:“我只是看到大哥的命令上才给你这个面子,诸葛小儿!你也别拿自己当一回事儿!”和诸葛亮擦间而过时,在诸葛亮身边微微一顿,冷哼一声,丢下这句话。 诸葛亮闻言怔了怔,却顾不得张飞究竟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了,张飞这般做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没给他难堪,他没有叫他当面下不了台。 诸葛亮已经是求神拜佛了,又哪里还顾得上张飞此时丢下的那句狠话?诸葛亮此刻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该如何好生地和陈宫斗上一斗,也得再让他逞尽威风。一念此及,诸葛亮脑中飞快运转着,不过片刻,他已是想到了应对之策。不觉间,诸葛亮嘴角滑过一抹笑意。 陈宫在为张飞“没有因为无诸葛亮喝斥于他,而大动干戈,反而就此退下”,甚感可惜。却是没有过多地注意到诸葛亮这一边的动静。 “陈公台!三日不见,口上功夫见长,实在是可喜可贺!”诸葛亮突然开口说道,说话的同时,居然还向陈宫抱拳一拱。闻得诸葛亮突然开口,陈宫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却也不会就此示弱,也不管诸葛亮此话究竟是真心称赞,还是在暗带讥讽,陈宫坦然受之地,说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还需多向先生讨教才是。” 听到这二人话中都带着刺儿,明明都是笑里藏刀地挤兑着对方,却偏偏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把话说得这般漂亮。 不只是我,就是高顺、张辽,还有诸葛亮背后的张飞,脸上都显出不耐之色。实在受不了他们这些谋士舌枪唇剑,明刀暗箭的。张飞更因为刚才被诸葛亮喝斥了一顿,虽然强自忍将下来,但此刻的他明显显得有些消极懈怠,偏偏诸葛亮和陈宫的对话,他又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听,竟然在诸葛亮背后偷偷地打了了哈欠。 看到张飞这般我模样,我暗自好笑,心道:若是趁着张飞眼下提不起精神的当儿,我出尽全力袭杀诸葛亮,料来张飞也未必反应得过来。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短暂停留而已,既然连这第二阵“斗械”,我都能坦然面对失败,又岂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这想法才刚从脑海中溜走,就听到诸葛亮冷冷笑了一声,说道:“陈公台!任你能说会道,舌灿莲花,今日你也休想再有用武之地。”陈宫还没太明白诸葛亮话里的意思,“别忘了今日双方践约为何而来了?” 陈宫闻过此言,顿时脸色一变。常言道:蛇有七寸!陈宫也不怕和诸葛亮磨嘴皮再斗上一番,但陈宫最怕的却是诸葛亮提及这“斗械”一事,这便是陈宫七寸所在。 本来被我们寄与厚望的马均,此刻还将自己关在营账之中,未有任何消息传出。今日已是是约定的最后日子了,马均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马均研究“投石车”一事已经是以失败告终了,陈宫也不例外。刚才借着张飞神游天外之机,陈宫大逞口舌之快,一时之间竟占得上风,似乎隐隐在叫众人忘记了今日究竟为何而来了。 但眼下被诸葛亮提及,无异是让诸葛亮戳到了我们的痛处。我方顿时安静一片,静得连风吹过身边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有人将头埋下,但更多的人却是把目光都投注到了我身上。看来所有人都是在等着我说话,或说是等着我作出最后的决断。这般万众注目,成为焦点的感觉,若是放在平时,只怕自己心中还会隐隐生出几许欣喜之意。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似团团火焰般,重重我围住,正在烤焦着我。 目睹到此情此景,诸葛亮几乎是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子龙将军!不知贵方又会拿出什么样的神兵利器?也好让我诸葛孔明开开眼界!”诸葛亮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给这么一问,我方众人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诸葛亮笑得更是畅快了,手中羽扇轻摇,带着一丝暖意的微风拂过,拂起诸葛亮的衣角和下摆,更显得丰神俊雅,恍若神仙中人。我暗自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色,心知诸葛亮已经知道我方的底细了,即使是他心中还有一丝怀疑,可是众人的眼睛已然告诉了他一切。 等我再次张开眼睛,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有嗓子有些发干,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们,一个字也有不出来。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提防诸葛 [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 提防诸葛 ------------ 我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感受到周围观注的目光,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正待说出我方愿意放弃这一阵,主动认输。 话刚准备说出口,忽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喊道:“主公!且慢!”众人闻言回头,不约而同地望向下邳城城门口位置。只见一前一后,两骑飞快地从下邳城门口纵马而出,迅速地越过吊桥,几乎还没有等吊桥完全落地放平的时候,他们已经纵马上了吊桥。我心中还正自觉得奇怪:为何不邳城门又重新开启?而这且吊桥也放下来?还有这纵马而来两人又会是谁? 那声音听在耳中,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因为我们所站之处离下邳城门口有段不算太短的距离的缘故,远远望去,只能隐隐看清楚是两人两马。 至于马上之人容貌,却是不甚清楚。我就在这胡乱猜测这两人到底是谁间,这两骑两人像阵风般,眨眼便到了我们面前。在他们大约离我只有百步之远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这当先一人的样子,这当先骑在马背之上就是马均,难怪觉得这声音听耳熟,顿时释然起来。马均在这千均发的关头赶将而至,我心中难免会联想到一些什么东西,琢磨着莫非是马均已经将“投石车”研究成功了?心下竟然有股喜极而泣的冲动。 也难怪我一开始没有把马均认出来,看看眼下马均控马自如,骑术娴熟的样子,再联想到三日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马均,当真就像换了个人般。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本来看见马均已经够让我惊喜的人,可等我再看清楚跟在马均身后的人,我又是吃了一惊。倒不是马均秋身后这一人我不认识,相反!我不仅认识,而且还是老熟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庶,看到徐庶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实在不得不让我感到到惊奇,他的出现几乎比马均的出现,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回想起徐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就是故意留下昌昂和郝昭在下邳城中打探他的消息,可是他徐庶却你是幽灵般,他想见你的时候,冷不丁的就出现在你面前,但他不想见你的时候,就像从人间蒸发了般,让他完全找不到半点儿关于他的线索。也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我最后将郝昭和昌昂二人自客栈招了回来,不再让他们打探徐庶的消息,也免得白白浪费力气。我把郝昭和昌昂各自安排到了张辽以及高顺的手下,也是算是人尽其用。 在我前面不到十步的距离,马均打住了马,以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下马。看到马均这么段的距离内,勒住马缰,居然说让马停就让马停,一点儿多余滞缓的动作都没有。 我心中多少有些欣慰,暗叹道:看来这三日下来,马均的功夫没有白练,虽然不知道这箭术练得怎么样,但这骑术却是长进了很多。马均下马之后,牵着马快步向我这边走来。看到马均一脸急不可待的样子,我笑了笑,却是没让他先把话说出口,反而抢在前面问道:“你怎么来了?”尽管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但话到了嘴边,还是难免有一丝颤抖,“莫……莫非是‘投石车’研究成功了?” “这……”马均一怔之后,却是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看到马均如此为难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一紧。 我又想问马均是不是失败了,正觉得有些苦涩。从喜到大悲的转变,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况且!我也怕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将出口,更是让马均难堪,就在我为想着该怎么问出口,既不会让难堪,又能让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答案的时候,马均把我拉过一旁,一脸戒备地看向不远处的诸葛亮。 我还在为马均搞得这么神经兮兮感到大或不解,可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边的诸葛亮。他早在听我说出“投石车”的时候,诸葛亮已经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我和马均的对话。 特别是诸葛亮看到马均面显为难之色的时候,暗中似乎稍稍的松了口气。从马均的出现,到我向马均问及研究“投石车”的成败,以及最后马均脸色变化,诸葛亮的心情也跟我一般,从大惊到大悲,再转变为大喜,甚至比我还来得丰富多彩。早在马均出现的第一刻,诸葛亮便吃惊起来,马均的出现,第一时间就让诸葛亮联想到了他已经研究出了堪比自己“诸葛连弩”的器械,所大惊迅速转变为大悲。可等我向马均问及“投石车”最后研究的成败的时候,看到马均一脸为难之色,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诸葛亮又开始是向着自己有利的一面猜测,正自慢慢放松下来。但马均一脸戒备地拉着我走到一旁,似乎对他大有敌意,又立刻让诸葛亮紧张起来。 也难怪马均如此对诸葛亮深怀敌意,只要一想上次他中了诸葛亮下的圈套,逼得他不能再做弩,只有从其他方面下手。马均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心痛莫名,他早已经把诸葛亮的阴险狡诈,深深地印在了心底。只要他在看到诸葛亮的第一时间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慎之又慎。 见马均吃一堑,长一智,看诸葛亮就像是看到什么毒物一般,冲满敌意的敬而远之。心村着这样一来,就算是诸葛亮下一次再想引他上当,不得不再多动上些脑筋了。 也不怪诸葛亮如对此事如此紧张,他在一些古籍上,对“投石车”了解也是颇深,也知道一些关于“投石车”的事情,心中更清楚:这般犀利的攻城器械一旦制成,天下只怕再无险可守。他曾经也想过把这“投石车”研制出来的,但只是从古籍的只字片语间,实在是无从下手,自从秦始皇并吞八方,囊括四海,一统天下之后。将而大量的儒生坑杀,又将大部分典籍收集在一起,并付之一炬。这其中就包括像制作“投石车”一类攻城器械的书籍,因为秦始皇依靠强军备,统一了天下,深深知道类似“投石车”攻城器械的厉害,他不想它日有人用这般厉害的攻城器械来抢夺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 其实从秦始皇的帝号就可以看将出来,他想将他江山千秋万代的传将下去,自他而始,所以他谓之“始皇帝”。何止如此?作为秦始皇本人,他更是想永坐这皇位,为此!他不惜千方百计寻访长生不老之药,找来天下方士为他练丹;又收集天下典籍,他收集天下典籍的另外一原因就是在其中找到能让自己长生不老的秘方。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就算你雄才伟略,终究敌不过天意。也许说不定,秦始皇就是在翻遍天下典籍之后,遍寻不到长生不老的秘方,一怒之下,才会将天下典籍一把火烧个精光。 所以!自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关于“投石车”这类强大攻城器械的记载,已经是少之又少。单凭诸葛亮手中仅仅掌握的那丁点儿残缺不全的资料,想在把“投石车”研制出来,实在是无疑于痴人说梦。最后!诸葛亮不得不放弃对“投石车”的研究,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弩”的改进和研制上来。 不知道的东西,永远都是最神秘和最吸引人的,引人遐想。在诸葛亮看来,像“投石车”这类强大的攻城武器,不下于神话传说中在迷雾之中指引轩辕黄帝打败蚩尤的指南车。只可惜看到马均对自己冲满戒备,才说出只字片言,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就已经拉过我去到一旁,故意地躲开了他。 诸葛亮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目光,直到确定不能听到关于我和马均对话的任何一个字,才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一刻,他对自己的人品开始怀疑起来。 看到诸葛亮抹不开面子,没好意思再跟过来,马均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但最后望了诸葛亮一眼,还是尽量地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回禀主公!不负主公和众位大人的期望,我已经把‘投石车’研制出来了,只是……”后面的话我似乎没有注意去听,只听到马均说把“投石车”研制出来了,我忍不住本能“啊”地应了一声,心中喜悦和高兴,实在难于言表,只有如此简短和凝练的字眼,方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靶为准 [正文]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靶为准 ------------ “已经研制出来了?”我双手迫不及待地搭上了马均的双肩,兴奋不已地问道:“在哪儿呢?拿出来瞧瞧?” 说着,我在马均身上上下打量,仿佛就想从他身上搜出“投石车”,全然忘记了“投石车”可是堪比“守城巨弩”这类器械的庞然大物,甚至比“守城巨弩”还大上数倍,又如何能叫马均随便藏将在身上?等冷静下来,我也马上明白了这点,想到马均来到的时候,只是两人两骑,身后还跟着一个徐庶。 如果光是凭他二人之力,又如何拖得动“投石车”?除非徐庶和马均都立刻变身成超级塞亚人还差不多。 一念及此,刚才那股兴奋儿,迅速冷退下来。回想起马均最后说了一个“但是”,好像还有下文,我心中却是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强忍下心中那份儿不安,耐着性子向马均问道:“但是什么?难不成这中间又出了什么意外不成?”感觉到我咄咄逼人的目光,马均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心虚,不敢和我对视。 “‘投石车’我早在前天就研制出来了。”马均小声地嘟囔着。也幸亏我耳力过人,才听了个一清二楚,但马均话却是把我吓了一跳。他居然说他前天就都将“投石车”研制出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真是这样,照他的话说来,比诸葛亮设下的三日之期,他还整整提前了一天。 “真的这么早就研制出来了?你怎么不早此告诉我?”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我一把抓住了马均的衣襟,“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天来大伙都担惊受怕的,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着你……” 看到我表现得如此激动,马均也苦笑了一声,应道:“当日我将‘投石车’研究出来后,我也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主公的,只是……”闻到这其中另有隐情,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放开了马均,“只是就在我想走出营账,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主公的时候,我同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我眉头一皱,跟着马均喃喃念着,等回过神来反问道:“什么问题?竟然让你……” 马均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苦着一张脸,道:“主公别忘了这场比试以什么东西为准?像‘投石车’这样的大家伙,如果以一面城墙作为准,那自然是没有问题,更能突现出它的威力绝伦。但是普通的箭靶为准,主公你不觉得这好像有点那什么了吗?属下思来想去,如果以箭靶为准,除了弓弩之外,别的器械根本就全无用武之地,而我们却是一早就被诸葛亮那小人算计了,不让咱们制作弓弩,所以……” 看到马均一脸为难之色,我也顿时恍然过来。原先我们都被“投石车”的偌大名头和绝伦威力所吸引,全然忘了这东西最后要以箭靶为准的。 就是陈宫这样的智者,一时之间居然也没转过弯来。也幸好马均发现得早,若是真到了比试场上,拉出“投石车”这么个大家伙,最后以箭靶为准,几轮投石下去,砸不中箭靶也就算了,只怕被诸葛亮他们看在眼中,更会成为笑柄,贻笑大方。给马均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诸葛亮的险恶用心。 他既已先用话将住了我们,说明了不准让我等制作弓弩,虽然说好了这一阵是“斗械”,但以靶为准,除开弓弩之外,别的器械却是只有旁边站的份儿。如此说来,这一阵最在一开始都注定了他诸葛亮有赢无输,完全立于不败之地。想到这些,我只觉脑中哄鸣作响,在暗暗恨诸葛亮卑鄙阴险的同时,又有些恨起了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不下马均的提醒,只怕此刻我还蒙在鼓里。 同时!对于这一阵也感到前途渺茫,几乎不再抱什么失望了。 就在我失望透顶,快走进绝望边缘的时候。想到马均仅用了两天就研制出了“投石车”,这本身已经就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这剩余下的一天,说不定他还能创造出什么奇迹。而他此刻既然已经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断不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脑海中思绪疾转,只觉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果然!在马均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担心之色。相反!除去一丝隐藏的愧疚外,更多却是坦然和安若泰素。 “我说这德衡!真有你的,两天时间,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把‘投石车’给研制出来了,只可惜眼下无缘目睹这传说中攻城利器的风采。”既然已经隐约猜测到马均应该已经另有应对之策,倒也不是那么心急火燎了。但是!对于马均在发明上的天赋,却不由得我不感到十二万分的由衷敬佩。 闻过我此言,马均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了,挠了挠头,说道:“小的……小的……”马均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突然像想起什么,“其实这事也要多谢师父,要不是我听了您那些身受启发的话。对了!还有就是师父你在第一次在校场上对德衡说过的一些话,马均铭刻五内,永远都不会忘记!” 马均叫我师父,言语间,两亲近了不少。闻过马均之言,我起先还只道他的说的只是奉承之言,这其中又怎有我什么事儿?可是,看到马均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我笑着打趣道。马均眼睛和对视,眨也不眨地使劲儿点了点头,道:“要不是主公坚持要我每天去校场训练,这些日子我每天睡两个时辰都不到,以我原先的身板,只怕不病倒,也是熬将不下去的,这是其一。”听马均说得有趣,居然还说头头是道,一、二、三都出来,我兴趣顿时也给提了起来。 “其实这训练的好处还不只这一点,我记得主公说过。这把到校场训练都当‘出来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找灵感’。”说到这里,马均脸上喜悦之色更见明显,“师父!你说还当真不错!要是换在以前,碰上了棘手的难题,我一个人都自己关在营帐之中,埋头闷想。可是往往只要思想一旦走进了误区,就再难转过弯来。 “如果照这老样子继续下去,别说是给我三天时间,就是再多给上三十天时间,我也未必能将‘投石车’研制出来。可是!师父说出到校场中训练,透气,呼吸突然和找灵感,还当真灵验。其实在我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被‘投石车’技术上的一个关键性问题给难住了,当时心焦火辣的,越想越觉得头疼。 “心里也是闷得慌。就在这个时候,我刚好想到师父说过一话,其实最先我也没太把师父的话太当一回事儿,只想着不应该违背师父之言,那个时候也该好到了到校场训练的时间。我是只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心中觉得更多是需要发泄,将心中愤闷通通发泄出来。你还别说,这个法子的确有用…… “当我把练习箭术作为发泄的徐径,等把心中的所有愤闷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不仅是箭法有了长进,连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也比平时好用得多了。思维也不像原来一般,执着于某处某点,只要走进误区,就跟走进死胡同般,再也走不出来。而是从整体出发,从全局的看原先的所有问题和困难。 “如此一来,问题不再是问题了,困难也不是困难了,所有问题和困难都迎刃而解了。这是其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是师父那一句话的提醒了我。”看到马均说得兴致勃勃,先不管这是谁的功劳,马均能有这样的体悟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师父说过的‘火枪大炮’提醒了徒儿,虽然徒弟并不知道,这‘大炮’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投石车’又有着联系。可是师父口中的‘火枪’,却是给了徒儿莫大的启发。”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仙道渺茫 [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 仙道渺茫 ------------ 一闻此言,我心狂跳直起来,暗道:莫不是马均当真把“火枪”研究出来了? 虽然我没有开口相询,但在我期盼的目光下,马均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等放到我面前,我不由得怔住了。看着马均手中的事物,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它与我心中的“枪”联系到一起。尽管前世,我也未见过真正的“枪”是何样子,但不管是看电影电视,还是在商店之中见过模仿真枪的玩具。 和眼下马均手中的东西比将起来,我实在难想去二者之间能有什么关联。想到先前马均说的“大炮”和“投石车”之间的关系,我还觉得有有滑稽,只怕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正在我觉得心灰意冷间,就是本来伸向马均掌心,准备接过那东西好生细看一番的,此刻也觉得有些踌躇了,甚至认为都没有那种必要了。现在的我仿佛又走回了绝望的境地,就在这时。我突然在空气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闻起来似乎还熟悉之极。我深吸两口气后,终于确定味道,就是自马均掌事物传出的。 我猛地想起什么,心头一震,再次打量起马均手里的事物来。这事物虽然不像我前世印象中的枪,却好像…… “对!炮仗……”差点没有叫将出来。马均手里这东西,除去外表包装,几乎跟炮仗就是一个样儿。一般的炮仗用的是外面包的纸,可是马均这“炮仗”外面硬绑绑的,我一摸之下,发现竟然是竹筒,也留了根引线在外面。不过却不像是普通的炮仗的引子,我摸了摸,入手滑腻,还有些湿。 我楞了一小儿会,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浸过油的灯蕊。 我拍了拍马均的肩膀,也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火枪”了,在这个世界能有炮仗,已经有够叫我惊喜了我。“我说德衡!还真有你小子的,居然把这玩意捣鼓出来了。”我似乎想到前世放炮仗的热闹景象,心中又突发奇想,道:“德衡!你说我们拿这玩意儿去河里炸鱼,你觉得怎么样?肯定一炸一个准儿,用不着一会儿,那些鱼儿都翻着白肚皮浮起来了……” 越说越高兴,我完全不管马均。但是!马均却是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般看将着我,仿佛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似的,完全根不上我跳跃性的思维。 “我说德衡!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终于发现了不对,“你倒快给我说说,这玩意你是怎么捣鼓出来的?还有!就是这玩意应该怎么用?”我拿起炮仗,翻来覆去的打量,觉出这炮仗和我前世见和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光是个头就比我见过的任何炮仗都在大上许多,几乎一支手都握不过来,也不知道马均是怎么将它藏在身上的。 另外!这竹筒之上,打了不少小洞,似乎其中还另有玄机。我也有些担心自己孤漏寡闻,要是这东西并不是“炮仗”,自己岂不是面子丢大了? 所以!在请教马均这东西是如何研制出来的同时,也向他问起了这东西的用法。见我一口气连问这么多问题,马均挠了挠了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我什么好了。“先告诉我这玩意儿是什么捣鼓出来的?”我也明白自己是操之过急了,问得太多,让人家不知从何回答起,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听我这么一说,马均好像不觉得那么为难了。 “回禀师父!其实……其实……”马均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其实这东西能也做出来,也并不是徒弟我一个人的功劳……”闻有此处,我心中顿时好奇起来,连忙追问道:“莫非……莫非还有别人参与其中?要是这样!我们可得好好谢谢那人才是。”说这番话的同时,我心中想的却是:要是这玩意真的是炮仗,不知道用来炸鱼,威力如何? “只怕是师父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到这里,马均面上现出一丝黯然之色。 我感受得到马均身上淡淡的忧伤,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发明这配方的其实是我离我老家不远道观中的一个道士,这人最爱炼丹,就连做梦都只想着有一天能炼成仙丹,得道成仙,化羽飞升。我记得自我懂事以来,这个道士一直都在捣鼓着这些玩意儿,说来也怪,这道士虽然没有炼出什么仙丹,但他炼制的一些丹药,能驱病除痛,百试百灵,有些时候当真比大夫开的药还惯用。 “我曾经也奇怪:这道士一天到晚既不种田种土,也不出观化缘,他究竟吃什么。后来才知道,他靠卖他那些能驱痛除痛的丹药来维持生计。 “记得在我十六岁那年,我正在家中读书,突然闻到一阵哄鸣之声,震耳欲聋不说,其威其势,堪比天雷!当时我只道是变天要下雨了,可是出门一看,云淡风清,天高气爽的,太阳正顶在头上,哪里有半点儿要下雨的征兆?自己隐约记得那这声音好像是从道观方向传来的,年轻气盛的自己,抵不过心中好大奇,心有像弄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发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声响? “我大着胆子往道观方向走去,等到了道观门口,尽管观门虚掩,但却是听自观出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我推开道观门一看,那发现平日里那道士放在大殿门口的那口一人来高的练丹鼎炉,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给炸得四分五裂了,那道士倒在血泊之中,大腿之处还给炸裂的鼎炉碎片割开一道口子,血流不止。而且那道士弄得灰头土脸,尘垢满面,身上的道袍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整个人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我将那道士救回了家中,家中父母见那道士可怜,便允许我留他在家中静养。哪里知道这道士从此之后,就跟丢了魂儿般,整天就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什么仙丹,什么羽化飞仙,都是骗人的。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道士醉心炼丹,一辈子都在想着有一天能练成仙丹,成就仙道。我也曾经劝过他,说仙道渺芒,这千百年来,想得道成仙的人,不计其数,可最后成仙得道的,除去传说中轩辕黄帝、老子、彭祖等少有的几人,却也没听说什么有什么人成功过。这些人毕竟传说中的人物,时隔久远,谁又知道其中的真假?”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马均,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份见识。想到把现在的马均放在现代,那绝对堪比是国宝级的科学家,科学家相信科学不迷信,这也是自然的事儿。 想到这时,我倒是释然了。“德衡你说得不错!仙道渺茫,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又知道那是真是假?天公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也有只短短数十载的岁月,就算你是黄帝又能如何?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谁不想长生不老?像秦始皇羸政和汉武大帝刘彻这样的雄主,更是希望如此,可是到头来呢?寻仙访道,最后还不是化作一抷黄土。 “不管是千里陵墓,还是三尺孤坟,到头来又有什么不一样的?也许唯一的差别,就是像秦始皇赢政和汉武大帝刘彻这样的雄主,有着丰功伟绩供后人吊评;而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只是永埋地下,无人问津。所以说:死后万事空!只有珍惜在生前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活出个个轰轰烈烈,多姿多彩,方不负来这人世间走一糟。”看马均深以为然地跟着我点头,我笑了笑,话题一转,“那道士也着实可怜,他一身求仙方道,到头来知道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竹蓝打水一场空,所有希望都在一朝幻灭,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仙道渺茫,人道可追!不知他最后明没明白这个道理?后来呢?后来那道士怎么样了?” “哎!”马均还没有继续说下去,就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隐约预料到那个道士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正如师父所言,虽然他被我救了,但知道一生追求都是虚无飘渺之后,便没存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加上他的伤势甚为严重,虽然保得一命,但他自己却几乎成了一个废人。没过多久,他就郁郁而终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会苦头 [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会苦头 ------------ “那这火药配方……”尽管已然知道马均把“炮仗”给弄出来了,这配方自然是没丢。可是闻及马均说那方士就此死了,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和疑惑,情急不之下不禁就问将出口。 “这配方是道士没死之前,我好奇之下向他问的。因为我天生对这些乱七八糟东西感兴趣,特别是见到那方道士最后一次炼的丹药,居然把精铁铸成鼎炉,都给炸得四分五裂了,便想弄将个一清二楚,看看那些丹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炼制的。本来那道士心灰意冷之下,一开始怎么都不说,可最终央不住我再三请求。 “特别是在他弥留的最后时刻,他把我叫到身边,告诉我他不想欠的人家的情。本来他这次炼丹失败之后,便不存任何生念,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但因缘际会之下,我却是把他给救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欠我一命,所以!他就把这配方当成还我救命之恩,我当时还是满心欢喜,记下他说的配方。 “又等记好配方之后,那道士又严厉告诫我,说切不可胡乱炼制此丹,又以自己为例子苦笑着言道:你也看见了,我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全因炼制那丹药所致……听他说完,回想起那日在道观看到的那般惨状,实在让我心有余悸。那道士死了之后,我好奇心也随之淡下来,虽然自己记下那配方。 “但想到这东西又没太多和太大实际用处,只要一想那道士的凄惨模样,我就觉得心中发毛。所以!今次还是我第一次炼制这东西。”马均吸了口气,接着道:“师父你也别说徒儿胆小,不瞒你老人家。要不是真的被卑鄙阴险的诸葛孔明逼到走头无路的境地,徒儿打死也不会想起这配方,而且打这配方的主意的。对了!刚才主公叫这东西什么?火药?这东西虽然似其他丹药般一样是练制而成,但这东西一被点燃,却火光闪耀,不熄不灭。 “‘火药’二字,倒也用得真切!”马均的话正让我觉得头大之际,“对了!师父!你是不是早叫知道‘火药’这东西的存在了?” 马均这一问顿时让我哑口无言,张了嘴看着马均,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难不成告诉他:我来自未来,而且他现在做的“火枪”跟我那个时代的“火枪”连边都沾不成?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突然心中一动,想到移花接木的办法。“德衡!我问你?”语气故意带着几分责备之意,“既然都已经把‘火枪’给研制出来了,为直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你可知道?要是你再迟来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我已经向诸葛孔明开口主动认输了。” 马均本来瞪大了眼睛,一脸希冀地盼望着我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般责备。 马均自然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就被我说得低下了头,不敢抬头。“我……我……”马均有些吞吞吐吐。我这般说并不是真正想追究马均的责任,只是出于转移话题的目的,看到马均言辞闪烁,仿佛其中另有隐情。“我什么?”我语气放缓了下来,也柔和了不少,说道:“也不用急!慢慢说!只用说得过去,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我如此一说,马均微微抬起了头,见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凶神恶煞,我脸上并没有任何怪罪之意。相反!面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师父!其实这事儿也怪徒儿糊涂,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营账之中,完全不知过了几天了。师父还记得徒儿跟给说过:等我将‘投石车’研制出来,发现这样的大家伙并不适合于与诸葛孔明‘斗械’比试用,已经是第二天了。等徒儿想起师父之言,受师父启发,欲用这‘火药’配方做出‘火枪’来应付此阵,以对付诸葛孔明的‘诸葛连弩’,到了最后一天。 “本来!徒儿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天了,只是想着尽快把‘火药’和‘枪’弄到一块儿,好做成师父所说的‘火枪’。等徒儿把这两样不相干的东西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已经是三更天了,鸡鸣狗叫,该到了去较场操练的时候了。所以!徒儿不敢忘记师父之言,只稍稍打了一个小盹,等天色再微微亮上一些,就到校场中操练去了……” “这么说?这最后一天基本上是连觉都没睡上喽?”看到马均一脸疲惫之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感叹道:“德衡!这些日子真苦了你了。” 听到我如此称赞,马均有些羞赧了起来,诺诺说道:“师父过奖了!徒儿在其他地方帮不上师父的忙,也只有这点儿本事。比起师父整日为百姓奔波劳累,徒儿做的这点儿事情又算什么?为师父做分担忧劳,徒儿又何苦之有?”闻过马均之般话,我心中大大汗颜的同时,看到马均因为熬夜,一双变得通红的眼睛。眼中依旧清澈如故,仿佛是一泓秋水般清可见底。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拍了拍马均的肩膀。 “啊!”马均突然怪叫一声,恍然大悟般说道:“我终于想起来!难怪今天在校场之上,每个人看的眼神都怪怪的。 “按理说今天该是马忠师兄教我箭术的。但马忠师兄看着我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正想向马忠师兄请教。却不想马忠师兄只是叫我自个儿练习,跟着长叹一声又转身离去了。马忠师兄离去的时候和风平师兄碰了个头,他们两人交谈了两句,风平师兄便怒气冲冲的向我走来。 “马忠师兄想要拉住风平师兄,却没有拉住,后来马忠师兄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让风平师兄步子顿了顿,我却是没见到。 “但依旧没有劝住风平师兄,风平师兄走到我面前,只跟我冷冷说道:今天不练箭,练骑术。我当时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和道风平师兄从哪里牵出一匹战马,就叫我骑上去,没想到我人在马背之上还没有骑稳,风平师兄就重重在我马屁股后面拍了一记,那战马吃痛,一溜烟儿的……” 一边听着马均的诉说,一边儿心中思忖着:一定是风平见到马均直到最后一天仍然未透露关于“投石车”的任何消息,又见到今日已经到了和诸葛亮约定之期。可马均仍然不慌不忙的,还道是马均是失败了,表面却故意装成这么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有我又关照在前,而又有马忠提醒在后,他当然不好在马均面前当面问及“投石车”的事情。 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折磨马均的办法。这个法子也一定是他在看到我如何训练马忠的箭术后,才临时起意想到的。 “我现在屁股还痛着了,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马均苦丧着一张脸,说道:“好在这么多下也不是白摔的,我马上骑术长进了不少。师父!不是我马德衡吹牛,我现在的骑术虽然不敢跟两个师兄比,但军中那些新兵,没有一个赶得上我。”看到马均言语之间,颇有自得之色,我却是不知该是哭是笑了。 因为这三日下来,把他忙得晕头转向的,脑海之中几乎连时间这个概念都没有了。这才众人引起误会,让马均在在风平手下吃了个大亏。 可是看马均的样子,不为之为戒也有就罢了,还有些引也为傲的模样,我着实不该如何评价此事了。看到马均脸上还有青淤未散的伤痕,琢磨着马均在风平手下吃的这番苦头,也确实不小。我一只手探出,伸到马均面前,摸了摸他脸上那块淤痕,却不像才才刚摸到,马均“哎哟”一声,已经是是叫起疼来。 我急忙缩回了手,却也不怕因为此事,他们师兄弟间会产生间隙,斟酌一番后,说道:“德衡!你也别怪你那两位师兄,其实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你好!”马均口里虽叫着痛,闻我此言,微微一楞,反应过来,马上说道:“我知道!其实也不用师父多说什么,这三日下来,我的骑术和箭术日益见长,全乃两位师兄指导有方。别说是这点儿苦,就是再苦上十倍,我马均也是无怨不悔!” ------------ 第一百六十章 灵与不灵 [正文]第一百六十章 灵与不灵 ------------ 马均此话不由自主地让我想了当日在公孙瓒将军手下的那段日子,那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在战场之上磨炼自己的武艺,马均此刻的心情我多少能了解一些。 “幸好来得还算及时,要是真耽误了师父的大事,不要说风平师兄借训练骑术惩戒于我。如果真让那卑鄙阴险的诸葛孔明赢了此阵,别说师父我老人家不会原谅我,就是我把头砍下来也是百死莫赎,我自个儿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所有先好事全都让他诸葛孔明一个人占了去?事事料敌先机,我们就得非得被他都牵着鼻子走。 “我马德衡这一生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却也不甘心做别人手上一个玩偶。”看到马均神情激愤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到他对诸葛亮居然有这么大的意见。 “你不都忘了时间了吗?怎么又想起来的?”我突然想到其中一个关键的问题。马均笑了笑,道:“也实在该怪我,昨晚上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再加上被风平师兄强拉着训练了一个多时辰的骑术,我确实是疲惫一堪,等回到账中。才刚倒在席子之上,便蒙头大睡了起来。虽然我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遗忘了,但眼皮就像上灌了铅般沉重,就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再难睁开了,抵不住汹涌而来的滔滔睡意,结果!结果……” 马均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经历我也曾经有过,那就是强打着精神支撑了几天几夜,想到奉公孙瓒将军之命,要在一月之内赶到“虎牢关”与诸位会盟,那时没日没夜的赶路,特别是从幽州到黄河这段距离,就是睡觉也是在马背上睡的,跟马均差不了多少。只是我想不通,一般只要一旦放松,精神一跨,在这样的状态下,就是雷打也未必能将之吵着得醒。可马均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他又是怎么醒过来的? “你自己醒过来的?”我问道,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只怕不是吧?要是到真是那个样子,我看打雷都未必叫得醒你。” 听我这么一说,马均脸顿时红了起来,有些不意思地说道:“师父果真神通广大,居然也这个知道。”我心中暗知好笑,不知马均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只是这马屁似拍得不怎么高明,“还真像师父说的,这一觉睡下去,就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不睡足他三天三夜,只估计自己也难醒过来,这次多亏了……” 马均兴奋之极地扭过头,四处搜寻着什么。 此刻徐庶方骑着马儿一晃一晃的慢慢走将过来。“这次多亏了徐元直先生,他说他是师父你的旧交好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我营账之中的。”马均一脸迷惑的样子,“本来一开始他怎么叫也是叫不醒我的,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盆冷水,照着我脑袋就当头浇将下来,淋了我个透心亮,我立刻就醒了过来,而且一点睡意都没了。” 我暗自好笑,心道:这倒也符合他徐元直的行事风格。 “见我醒来之后,他就抓着我衣领问道:你可就是马均?起先还我还道他是潜入军中的间隙,要直是这样,就是打死我也休想从我口里知道只字片言。”马均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后来那徐先生也是真的急了,告诉我说他是师父的执交,眼下就是奉你老人家之命前来寻问这‘投石车’最后研究得怎么样了。 “而且还跟我说今天已经到了约定之期,师父和大队人马已经先一步出城去了,要是我再拿不出一点儿像样的东西来,这一阵我们就只有认输了。 “给徐先生这么一说,我当下也是急了。我把‘投石车’不适用于‘斗械’这一阵比试的情况给他说了,徐先生连称‘上当’‘上了孔明的恶当’,焦虑不堪、心烦气急的在屋里来回地走来走去。看到徐先生这幅样子,我也没好意思把我已经研制出‘火枪’的事情告诉他,哪里知道徐先生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问:他要拉我去哪儿。徐先生回答说:已经来不及了,不管怎么样,先赶到比赛之地再说。我当下就给他说我要先回账中取些东西。”说到这里,马均却是盯着我手中的物什。我心中一动,笑道:“难不成就是它?”我笑问之间,轻轻地晃了晃了手里看将起来着实跟“炮仗”差不了多少的东西,向马均确定。 果然!马均点了点头。 “在路上我把‘火枪’的事儿给徐先生说了。听我说完之后,徐先生也不是那么心急火燎的了,只是一个劲儿的追问我这东西是不是真想我说的那般厉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先生,这‘火药’和‘火枪’都研制出来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试试它的威力到底如何。虽然照着那道士留下来配方,但想到哪日在道观之中看到那般凄惨景象,特别是精铁铸的鼎炉都给炸得四裂了,我又哪里敢冒险去试?况且又是这在军营之中? “这里里外外的全都是同袍战友,就算我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敢拿这么多的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我只给徐先生说,我曾经在道道观里看见过的景象,并且言明如果这两者当真是同一事物,应该就不会相差得太远。听完的话,徐先生当下就沉默了。”闻马均说到此处,何止是徐庶沉默了?就是我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敢情我手中这东西还是试验品,还不能真正投入实战之中,至于性能、威力这些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说……”我觉出自己声音有些哽咽,“这东西到底能不能顶用,你也不是十分肯定喽?”本来马均还有自信满满的脸上,给我这么一问,顿时信心走失掉大半,言语间也不是那么确信了。“这个……”马均又低下了头,“按理说!这东西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吧?”马均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差点儿没让我吐血。 “那元直他怎么说?”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却有种真把这东西当成“炮仗”,然后点燃扔还给马均的冲动,也好看看这东西到底灵不还是不灵。 “徐先生说:成与不成,全在天意!”马均小声地说道,这话却是叫我为之一楞。徐庶不慌不忙的下了马,牵着马踏着小步,缓缓地我们这边走来。我看向徐庶,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也不知道是徐庶的话让我如此,还是马均之方让我有种“空欢喜一场”的遗憾。徐庶还是徐庶,依旧是那般放荡不羁模样。 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将在心上。 “徐元直!”诸葛亮睁着徐庶看了半天,口中才吐出三个字。相反!徐庶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只轻轻一笑,回道:“诸葛孔明!”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多少年没有见了?”诸葛亮像老朋友聊天般不经意地问道。“应该都好几年了吧!”徐庶顺口应了一句。 “好几年是几年?”诸葛亮依旧不肯松口的追问。 “两年五个月零十二天半。”听过徐庶的回答,诸葛亮满意地笑了笑。“还记得这么清楚?”诸葛亮这句也不知道是在同自己说话,还是在问徐庶,徐庶本人并没有答话,“这么说来这些天日子来在赵子龙背后出谋划策的就是你徐庶徐元直了?”徐庶笑了起来,不答反问道:“你‘卧龙’诸葛孔明以为呢?” “那庞士元呢?为何不和你一起出来?难道是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吗?”诸葛亮这一问,却是叫徐庶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想爆发到昨天的,没想到老板一个电话叫去,又当了回取款机,忙到今天晚上,回来有空写一章,以后几天也会忙了,对不起!尽量保证一天一章吧!特殊情况除外!大家谅解哈!)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变就好 [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 没变就好 ------------ “果然不出庞士元士那家伙所料,诸葛亮已然隐隐在看出了这背后有他‘凤雏’的影子在。”不过!庞统虽然惊讶,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如果在此之前,未有庞统的叮嘱,光是诸葛亮这突如其来问出的一句话,定然叫徐庶不知所措,甚至让他诸葛亮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但徐庶此刻已是成竹在胸,因为诸葛亮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 “庞士元?”徐庶故作惊讶地看着诸葛亮,“你……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里,又看了徐庶面上的表情,诸葛亮心中狂喜不已,正自高兴自己猜测不错。可接下徐庶的一番话,却是让他陷进了团团迷雾之中。“士元正在布下重重陷阱等着你往下跳,设下连环圈套等着孔明往里钻呢?”诸葛亮一听这话觉得不对,抬头看到到徐庶一脸讪笑地看着他,说道:“亏你‘孔明想得出来。我徐元直身背命案,这些年来逃亡天涯,连一次荆州都没有回过,你居然向我打听‘凤雏’庞士元的消息。 “你们二人一龙一凤,自在书院里读书那会儿就斗得不可开交,难不成这一次你们又玩出什么新花样儿?孔明你倒给我讲讲……” 后面的话,诸葛亮也没注意去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庶在看,希望可以看出点儿什么,可是在徐庶脸上,他却是看不出丝毫破绽。“我说孔明!虽然我们这么久没有见过了,你也不必这样看我吧?我徐元直是不是变得跟原先不一样了?”跟着徐庶又故意做了一个惊惧的动作,“该不会是你这家伙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诸葛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说道:“还是跟原先一样的滑头,一样的吊二郎当,没有变!” 听过诸葛亮此言,徐庶也忍不住笑了。“没变就好!”徐庶顿了顿,“就怕你认不出我来了。”诸葛亮默然一阵,又开口说道:“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这话倒也真是说对了,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答答应我提出这的个想法。”诸葛亮说话间,看向徐庶的目光陡地闪过一丝精芒。 徐庶想是隐隐料到了什么。 “不会吧?”徐庶故作惊讶地问道:“既是同窗,又是多年执友,这么久不见了,不叙叙旧情,居然一见面都给我提什么条件,你这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诸葛亮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理徐庶这些俏皮话儿。“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可能离开赵子龙,转投到刘皇叔麾下?”诸葛亮问话的同时,目光一直都盯着徐庶的眼睛。 闻诸葛亮如此直白的问话,多少让徐庶有些始料不及。 “你说呢?”徐庶回头看了我一眼,接触到我目光,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笑。“那么离开赵子龙,不必投到刘皇叔麾下。”诸葛亮这般看似商量,却是接近命令的口吻,叫我听在耳中觉得十分不舒服。可是看徐庶,仍然未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生气,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你认为今时今日我会出现在这里吗?”还没等诸葛亮答将下来,“那么我又反问孔明你,要是叫你离一刘备,转投在子龙麾下,又有没有这种可能?” 诸葛亮沉思一阵,笑道:“看来是我太执着了!”“不是执着!只是你还放不下彼此间的情意罢了!”徐庶没有看诸葛亮,淡淡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做出纸鸢克制你改进过的手弩,便是出自我之手,不过我在纸鸢之上加了一个类似口哨的东西,只要稍微有风吹过,他便会发出类似筝弹出的声音。所以!我叫它‘风筝’,不好意思!这风筝使得你‘瞒天过海’之计功败垂成,实在抱歉得很。” 徐庶这话表面听起来是在向诸葛亮道歉,但话里的矜傲之意,甚至还带着点拘功的意思,这任谁都能听将得出来。 我心中暗自觉得奇怪,心道:虽然他徐元直平时看将起来放荡不羁,却也不是这样招摇招风的人物,莫不是今天他转了性子不成?就在我大惑不解间,诸葛亮终于失去了平日的风度,看着徐庶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好个‘风筝’,好个徐元直!多年不见,你徐庶徐元直果真是长了本事。恕我诸葛孔明眼拙,竟然未能看将出来。”诸葛亮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刚才那般话算我没有说过,我收回先前之言。” 徐庶依然偏着头,未向诸葛亮多看一眼。因为角度的缘故,我此刻能清楚看到徐庶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看到徐庶面上崩紧的肌肉,隐隐抽动。我忽地心中一动,像是想到什么。“你‘卧龙’和那‘凤雏’都是何等的眼高于顶?今日我徐元直能得你‘卧龙’另眼相看,也算是三生有幸!”徐庶话里颇带着一点火药味儿,又有点儿挑衅的的意思。我越发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但面对此情此景,我只有轻轻摇头,在心底微微叹气。 “徐元直!莫以为我诸葛孔明当真是怕了你?”诸葛亮手中羽扇飞快地摇将起来,大概与他此刻激动的心情有关系。 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一丝暖意,但冬日寒冷仍旧未完全消逝。如此春寒交接之际,一个劲儿地扇着扇子,也算是一在奇观。“何必净作无谓的口舌之争?”徐庶眼中先闲过一抹痛苦之色,在扭头的刹那,转瞬即逝,“既然已经定下‘三阵之约’,不必再多说些什么,手下见真章,三阵定输赢!” “好!好!好!”诸葛亮接连说了三个“好“字,手里快迅摇动的羽扇,突然也缓缓慢将了下来。 “徐元直你也别太过得意忘形,我不过是看在伯母的份儿上,不忍与你交手,才好心相劝于你。想想伯母一个上了年纪的孤寡妇人,自你为了朋友义气,背上命案离开之后,她一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又哭瞎了眼睛,你难道还要最后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也是可惜元直这你身才华,虽然你不比我和庞统,但明珠暗投……” “不要说下去了!”徐庶脸色猛地一变,说道:“你诸葛孔明和那庞统庞士元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你以为我徐元直还是原来的徐元直吗?你也不必为我娘亲担忧,这三阵才比了一阵,不过是平手而已,谁赢谁输,还是未知之数。你诸葛孔明和庞士元都把对方当成对手,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中,我今天就要你诸葛孔明睁大眼睛好好生生的看清楚,让你知道天下并不只你‘卧龙’诸葛孔明和‘凤雏’庞士元两人而已,还有我徐庶徐元直。我要叫天下人都知道:我不叫单福,我是徐庶徐元直!” 徐庶说话间,眼中炽烈之意越见浓烈,起先还是一小点儿火苗。但随着徐庶话说到后来,迅速地燃烧起来,化作熊熊烈火。 最后,徐庶的声音略微都带得有一丝沙哑,也是许是由于他压抑得太久,今天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过于激动的缘故。听徐庶把话说完,诸葛亮静静地看着徐庶,一句话也没有说。“觉得奇怪吗?”徐庶脸上红润之色慢慢地退了下来,“你不必用这样的目光看将着我。等你尝过‘几年来不停的改名换姓,不断的更换身份,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人前’的痛苦,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成眼前这个样子呢?单福是我最后的化名。既然有冤难伸,有恨难雪,倒不如揭竿而起,一把火将这个世界烧得干干净净。 “当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不是也曾经地说过么?‘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么?’既是如此!推翻这个大汉又有什么不对……”看到徐庶面色狰狞地说着这般话,诸葛亮只是不停的摇头。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合格谋士 [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 合格谋士 ------------ “元直!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让我完全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了。”半晌之后,诸葛亮感叹了一句。 “是么?”徐庶冷笑了一句,问道:“这种变化不好么?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么?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说我性格冲动,过于感情用事,永远都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一流谋士。如今我想反问你孔明一句,现在我算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谋士?”徐庶问话间,眼中迸出慑人的光芒,直逼向诸葛亮。 诸葛亮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算!”诸葛亮还是道了出来,“能做到绝情绝义,割舍过去的一切,不再为任何事任何人牵绊,心中只有胜负输赢,已经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一流谋士了。”诸葛亮这般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含糊,可我听在耳中,却觉得十分别扭。照诸葛亮所言,如果真的只有做到绝情绝义,才称得上一个合格的一流谋士,倘若一个人真的做到如此地步,他又哪里还说得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有血有肉的人? “那么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诸葛孔明的对手呢?”诸葛亮话还没有完全落下,徐庶紧接着问将道。 “有!”诸葛亮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个字,说完这个字之后,他感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般,竟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看到诸葛亮如此模样,徐庶眼中也显出一丝不忍不色。“好!”徐庶也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你承认我这个对手,咱们也不必再绕来绕去的多兜圈子了,下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听完徐庶的话,诸葛亮猛然睁开眼睛,目光在在徐庶身上游移不定。同时!心念疾转,暗道:莫非元直他真为因为的偏狂和拗执,反而让心魔所趁,失去了理智?这个念头还回荡在脑海之中,未完全消散去,但转而想到徐庶做出的“风筝”克制自己改进的手弩,这般手段和巧思妙想,又哪里像是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物做的事情? “难不成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好借此迷惑于我?”诸葛亮蓦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他应该知道这‘三阵之约’是故意针对庞统设下的,我原以为在赵子龙背后出谋划策的是‘凤雏’庞士元,却是没想到会是他。以元直之智,应该看这出这第一阵我以不胜不负平局作为收场,完全是为引赵子龙入彀 “这三阵根本就是一个很以解开的死局,不管赵子龙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之人,是如何的足智之谋,但只要他不像自己一样,既会行军布阵,又精通机械制作,便注定是必输之局。”诸葛亮想到此,心中多少放宽心了些。他诸葛孔明极为自负,常言道: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他诸葛亮自然不会相信:当今天下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同时在这两方面超越自己。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放眼天下,没有人能在行军布阵和械械制作这两方面同时超越他诸葛孔明。 不论一个人如何聪明,也不绝对不可能将他的聪明同时用于各个方面。况且!如今的大汉,像机械制作这等活计,归属到“工”一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甚至还比将不上种田种地的普通百姓,这“士农工商”中,“工”仅仅排在了“商”的前面,而又在“农”的后面。只要稍有见识的聪明人,都会选择读书之径,削尖了脑袋瞄准了“士”之一途,断然不会将这份聪明白白浪费在不被看好的“工”上面。 他诸葛孔明已经算是一个异数了,也许是他太过于聪明的缘故,除了像一般人把聪明放在读书上,他将另外一份多出来的聪明放将到机械制作,也是就是世人看不起的“工”之上。 有时候或许真的只能说是兴趣使然,天意如此,半点由不得人。诸葛亮最先把自己的假想敌列为自己的老朋友“凤雏”庞统,但照如今的情况看将起来,明显是他诸葛孔明猜错了,也许诸葛亮还觉得是自己高估了在我背后之人。可是以诸葛亮的小心谨慎,在未得到证实的情况下,也不会完全尽信徐庶今日的所言所言。 “既然自己对手不是庞统,而是比庞统还差了一筹的徐庶徐元直,他自己不应该不知道他和我之间的差距。况且!自己设下的‘三阵之约’是一个必输之局,一个完全解不开的结,即使自己的对手真的是与自己齐名的‘凤雏’庞士元,自己也可以断定他庞统庞士元也未必有办法破去自己苦心为他设计的三阵,何况是他徐元直?没道理元直他明知这是三阵没有任何胜算,还铁了心地往下跳?” 诸葛亮越想越觉得不对。 尽管多年未见,诸葛亮并不清楚徐庶经历了多少事,又有了多少长进,但他以曾经在书院中认识的徐庶为准,认定了徐庶不可能成为和自己匹敌的对手。因为那时在书院中徐庶,尽管他的表现在一般人中已经算是一个佼佼者了,但和自己、庞统比将起来,就有些黯色失色了。诸葛亮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对手,就只有一个,就是庞统庞士元。 确如先前“狂怒”之下的徐庶说的那般,即使是那次来到书院中拜访,得老师“水镜先生”司马徽称赞的“鬼才”郭嘉郭奉孝,集合全书院之力,仍旧在他手下讨得任何便宜。但诸葛亮听自己师父说过,此人天生命短,注定了活不过二十岁。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天才,即使是智比天高,在几年之中又能做些什么呢? 特别是诸葛亮细算了一下日子,郭嘉过逝应该就在这一两年中。先前因为自己对此人顾忌的缘故,纵然他也像庞统一般,渴望着一显身手,早一日能实现自己的心中抱负。但他却不得不韬光隐晦的卧耕南阳。一是因为他对郭嘉颇为忌惮,甚至把他列为比“凤雏”庞统庞士元还厉害的劲敌;二却是由于彼此间的惺惺相惜。一样的天纵奇才,只可惜他老师说过郭嘉郭奉孝却是为老天所妒,活过二十岁。 诸葛亮不想在郭嘉有限的生命里再与他和龙虎相争的斗下去,也倒不是说他诸葛孔明怕了郭嘉郭奉孝。只诸葛亮固执的以为:至少在郭嘉短暂活不过二十岁的生命中,就应该想流星划过般璀璨夺目,至少在这地十年中,他应该是唯一的主角,自己又何必与一个将不久于人世的人再争夺些什么? 有时候!奇才间的惺惺相惜,甚至比起英雄间的惜惜相惺,更让人觉得想之不通。因为!既然他们被称之为奇才,他们的所思所想,更是不为一般人所了解。 所以!诸葛亮也从不把郭嘉当作真正意义上的对手。只是让诸葛亮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年过去了,自己除了在“虎牢关”隐约听到过郭嘉郭奉孝的名字外,他郭嘉郭奉孝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消失匿迹了般。完全不像自己最先预料的那般,他郭嘉会在有限的生命里,点燃自己,然后燃起熊熊火焰。 在历史的银河夜空之中,像流星一般划出最绚丽最灿烂的弧线。诸葛亮在诧异不解的同时,只当是完全自己猜错了。 又或许是他郭嘉郭奉孝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尽管有着天纵之资,却不愿做那一闪而过的流星,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人地过完他剩下日子。诸葛亮曾经如此猜测过,不过他又否定了自己这样的猜测,因为郭嘉郭奉孝曾经出现在“虎牢关”,便说明他不甘平淡无奇地了却残生,他知道郭嘉还是想做那璀璨的流星。后来打听到郭嘉最后是因为向袁绍自荐,说是要服我赵子龙转投到袁绍麾下,这才在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马均之变 [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 马均之变 ------------ 在那时,诸葛亮就隐隐猜测到定是郭嘉没说服我,反而是被我说服了。 果然!不久后传出我为医治郭奉孝的绝症,不惜千里远走江东,遍访名医的消息。这个消息前不久诸葛亮更在陈宫口中得到证实。想到这里,诸葛亮几乎又惊了一大跳,心道:莫非在隐藏在赵子龙身后的人,并非是“庞雏”庞士元,而是“鬼才”郭嘉郭奉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加上一个陈宫陈公台和一个徐庶徐元直…… 诸葛亮只到想到这里,便觉得头皮发麻。俗话常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何况他们有三人,而且个个皆是人中豪杰,足智多谋之士。 虽然诸葛亮并不惧怕这其中的任何一人,但这么多智者加在一起,就不得不叫他掂量一二了。诸葛亮忽地转过念头,想到如果真的是“鬼才”郭嘉郭奉孝在我身后的话,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设下的“三阵之约”是个陷阱,又岂会坐视我接过三阵而无动无衷?同时!诸葛亮又想起了最近自许昌传出的流言,说是曹操原本有意操我为婿,却不想我在成婚当日逃走,这让他曹操以及曹家丢尽脸面,曹操一怒之下便软禁了还在他舍下养病的郭嘉。 诸葛亮原先以为这只是市井之间流传的流言,当不得真的。但结合当前的情况,况再加上自己的分析,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来。 想到我最初来到下邳城的时候,并未听说有什么人跟随我左右。特别是在吕布设下擂台,准备比武决胜负,以定徐州归属候,诸葛亮也曾经向关羽和张飞问过:那个时候在我左右是否还有其他人存在?但两人都一口咬定除开吕布并州的嫡系人马之外,便只有我孤身独自一人。诸葛亮否定了是“鬼才”郭奉孝在我背后出谋划策的想法。 但单单只是一个徐庶徐元直,总让诸葛亮心里觉得不是十分踏实,或者在诸葛亮看来,徐庶的份量还不够吧? 就在诸葛亮胡思乱想间,忽闻徐庶大声喊道:“马均!马德衡何在?”马均跟我一样,正在为徐庶的诸葛亮的一番对话感到颇为诧异。尤其是马均,他和徐庶一路行来,感觉徐庶待人随和,甚好相处。哪里想得到才这么半天不到的功夫,他徐庶徐元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般,叫马均一时之间,分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闻得徐庶的呼唤,一开始马均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用胳膊,撞了撞了马均,他方才如梦初醒般。马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将着我,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多想,只要听徐庶的话就对了。“马均在!”马均有些手忙脚乱地走到了徐庶面前,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庶一样。可当触及到徐庶如刀般实质的目光,忍一住打了寒颤,整个人更显得紧张和局促了。 徐庶略略地瞄了马均一眼。 “今日就叫诸葛亮好好见识见识你制作的器械,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着!徐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诸葛亮,“坐井观天,贻笑大方。”诸葛亮像是感觉到了徐庶的目光,徐庶的话言虽然还不足以让他动怒和失去理智,但诸葛亮心中也是颇为惊惧,看到徐庶如此谈定自若,琢磨着:莫非在这短短三日之内,那马均果真研制出了什么厉害的器械,至少能堪比自己的“诸葛连弩”。 思忖间!诸葛亮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看移到了马均的身上。马均此刻的表现明显是信心不足,轻易从他脸部就能看将得出来。 “可是……”马均颇为犹豫,他本来想跟徐庶说明:自己在路上就跟他说过的,这东西虽然自己已经研制了出来,可是成不成,自个儿没有绝对的握。哪料马均才说出“可是”两个字,徐庶凛冽的目光就转向他,冷冷说道:“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接下来就看你一个人的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罢!徐庶轻轻地拍了拍马均的肩膀,与他擦身而去。在徐庶走过马均身旁之时,我清楚地听见了徐庶轻轻地叹了口气。 徐庶表现得这般镇定,不过是想给诸葛亮制造些压力罢了。清楚真实情况的他,应该和我一样心中没底儿。不过,这家伙竟然扯着了一身兽皮,就装起了老虎,而且还装得似模似样的,几乎连诸葛亮都被唬住了,这份本事不由得不让我觉得佩服。看到徐庶走了,留马均一个人在当地,马均立刻就急了。 “急病乱投医”,便是眼下马均的真实写照,他目光到处瞄,似乎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 终于!在看到我之后,就像发现了救星般,把目光定格在了我身上。见到马均求助般的看向我,我也有些无可奈何了。这阵比试明显我和徐庶都帮不上什么忙,能帮马均的就有他自己,我投给马均一个安慰的眼色,又朝着鼓励的点了点头。这时候的马均差点儿都快急得要哭出来了,特别是等他明白: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将上他的忙。 “哈……哈……哈……”诸葛亮突然大声起来,看着马均说道:“德衡先生!为何不将你研制的器械给大家展示一二,我诸葛孔明早对先生在器械制作之上的造诣,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希望今日德衡先生不要叫孔明失望才好!”说话间,诸葛亮还向着马均微微一拱。诸葛亮这般外谦内傲之言,任谁都听得出其中有挤兑马均的意思。 马均被诸葛亮气得浑身发抖。在诸葛亮笑过之后,看到马均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刘备一方的将士开始附和着诸葛亮,哈哈大笑起来。 这般刺耳的嘲笑声自马均听来,就如同一根根钢针,扎在心尖,心痛莫名。“我说这姓……姓‘马’的小子,比不过我家军师,就趁早滚回去挖个洞、刨个坑把自己脸给埋起来,省得在人前丢人现眼。”张飞粗犷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笑间甚为突兀。张飞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和诸葛亮的不快,眼下又开始帮着诸葛亮说话了。 马均的拳头渐渐握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也条条暴起,一根根隐藏在皮之下略带肉红色的血管也能清楚看见。 我有股冲将在前,将这些人狠扁一顿,最后在痛痛快快承认输掉这一阵比试的冲动。我才微微有所动作,从前方退将下来,此刻正站在我旁边的徐庶,一把拉住了我。等我回过头,却看到徐庶朝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在诸葛亮带头,以张飞为首的刘备一方众人冷嘲热讽下,马均竟然出奇地冷静下来。 本来我还想质问徐庶为何拉住我,不让我为马均出这口恶气?可是看到徐庶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而是盯着不知名的某个方向。 我顺着徐庶的目光看去,正看到马均轻轻闭上了眼睛。“能忍人之不能忍,容人之不能容,方显胸怀,才见气魄,才能足以成就一番大事。”徐庶的声音此刻在我耳边传来,“子龙!从今以后,此人可委以重任。”我闻言一怔,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徐庶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均慢慢地松开了拳头,条条暴起的青筋和根根能清楚看见的肉红色血管,又重新藏回了皮肉之下。 马均的神色也渐渐舒缓了下来,看到这些,我正自觉得诧异的时候。马均重新睁开了眼睛,再次张开眼睛的马均,好像换了一个人般,给我感觉就是如此。可马均还是马均,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我也说不上来,突然间!我脑中却是想起刚才徐庶说过的一番话。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更为迷惑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足能立 [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足能立 ------------ 重新睁开眼睛的马均,双手在全身上下到处摸来摸去,好像在搜寻着什么东西。马均搜寻着半天,神色越见崩紧和沮丧,好像他并没有找着他要找的东西。 我心中还暗自诧异他马均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了,等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到手中类似“炮仗”的物什,顿时恍然大悟起来。马均要找的肯定就是我此刻手里的这个东西,敢情他和我一样健忘,忘了他刚才已经将这东西交到了我手中,现在他到处胡乱搜寻着,能找得着才怪。我心好笑,暗道:只希望他不要真以为把这东西搞丢了才好。 看到马均找来找去,最后却一无所获的样子。诸葛亮原来带有几分紧张的脸上,立马放松了下来,脸上的嘲笑的意味越发浓烈了。 马均憋红了一张脸,站在原地,好像也放弃了般,没有再继续搜寻下去。就在马均感到万分失落和沮丧之际,我走到了马均面前,将那像“炮仗”一样的东西递到了马均面前。见到自己找遍全身上下都不见的东西,突然在自己面前,马均此刻心情,只能用“失而复得”四个字来形容。更有类似“踏破铁鞋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巨大惊喜和意外,马均就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般。 马均一把从我手中抓走了类似“炮仗”的东西,握在手里,就像是一个宝贝自己就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马均的胸膛,说道:“不用管那些聒噪的闲言碎语,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说话的同时,我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旁的张飞和诸葛亮,又朝着马均眨了眨眼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了!不必太在意最后的结果!德衡!师父相信你!”说罢,我就欲转身而去。 只可惜在我转身瞬间,没有看到马均双眼之中已经噙满了眼水,就差没有哭出声音来了。马均看着我转身而去的背影,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师父!谢谢你!”这是马均在心中的话,却是没有说将出口。但他还是叫住了我,喊道:“主公!且慢!”我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马均,显然对于他口中的称呼我不太适应,“德衡斗胆再向主公借几样东西。”我正惊觉:为何马均眼睛周围既然带着微微的红肿,莫不是刚才哭过?但马均看向我的目光却是出奇的平静。 我注视马均半晌,终于点点头,示意马均说出他要借的东西。 “一杆长枪,还有一个拒马。”说到这里,马均又像想到什么,立刻改口道:“其实也不必有一定要拒马,给我三杆长枪就行了。两杆长枪交叉作支撑,一样没有问题。”明显!马均考虑到如果真的要拒马,就得回到下邳城中去取了,这百来人和我一起赴约,走得匆忙不说,又如何会带拒马这等防御的器具? 看到马均不论是说话还是想事情,比原先都考虑周详得多了。又想到先前徐庶之言,马均的确是成熟了很多,至少应该不会再犯类似等“把‘投石车’研制出来,最后才发现这物并不适合与诸葛亮‘斗械’之用”这样的低级错误了吧?想到这里,我这个做师父的,心中多少也觉得有些欣慰。 我不觉间,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就在我淡淡一笑的时候,我招了招手,马上身后就有人送上了三杆长枪。马均自一人手里接过三杆长枪,连同着“炮仗”一起小心的放在到地。他仿佛早有准备一般,但见着他从怀中掏出几根麻绳,他先把“炮仗”和一杆长枪牢牢地捆将在一起,再拿起另外两杆长枪,交叉而过,似乎就要绑成拒马的样子。 我看马均一个人忙不过来,当下俯下身子,帮他掌着两杆交叉的长枪,以方便他捆绑。马均抬头看见是我之后,短暂的惊讶之后,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又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计。果然!在我的帮助下,这简易有拒马便算做成了。不过!等做成之后,马均才发现只两个脚的拒马,无论如何站立不稳,三足方才鼎立,这个道理在后世应该是谁都想得明白的,但马均似乎并不知道。看着我还执掌着交叉的两杆长枪,好像生怕它倒了一般,马均脸上一红,心中更觉得过意不去。 正待开口,向我再讨要一柄长枪。 其实早在马均架枪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心中难免有些感叹:刚才还夸他说话做事都考虑周祥了许多,哪里想到我前面跟赞完他,他马上又犯上这般低级的错语。看到马均嘴皮微动,我更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他开口,我一把拉着他蹲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用了,我这样掌着不动就行了,甚得叫人家看笑话。” 马均自然听得懂我说的是什么,脸上更红晕更甚,几乎都快赶得上秋天熟透的苹果了。 见我拉着马均一番低吟细语的,在诸葛亮眼中看来,又是一番景象。他当然想不到我拉着马均蹲下来交待的一番话,是不希望让他看笑话。诸葛亮还只道我和马均又在谋划些什么,刚刚放松的心情条件反射般紧张起来,就是一对浓密的剑眉,片刻间蹙了起来,差点儿耸立到了一快儿。我向马均交待完,生怕叫诸葛亮看出了什么破绽,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哪知才一转过头,正好看到诸葛亮神色严肃,双眉紧蹙的样子。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不过!我马上就想清楚诸葛亮眼下这幅表情到底是为何了? 我心中忽然一动,想到先前徐庶扯兽皮装老虎,装得似模似样,甚至叫诸葛亮都有些吃不准其中的真假了。我也是存了捉弄诸葛亮的心思,想到这三阵几乎落进了他的圈套,都是被他牵着鼻子在走,想到这些,就觉得有些恨得牙痒痒了。我调皮的冲马均眨了眨眼睛,但马均完全没有领悟我其中的含意。 马均惊疑不定地看将着我,兀自有些手足无措,显然知道我到底想要他干什么。看到马均这样一幅白痴像,我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像马均这样的人物,放到后世之后,绝对是智商超过二百五的超级天才,怎么会连这点小小的意思都领悟不到呢?我看诸葛亮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清醒过来,顾不上用言语提醒马均,趁着弯腰俯身,不会让人太注意的当儿。我悄悄的探出右腿,狠狠地在马均屁股上来了一脚,顿时!听到马均“哎哟”一声,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故意干咳了两声,将马均那声“哎哟”掩饰了过来,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德衡!就朝我刚才教的法子做,叫那些不长眼东西好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坐井观天,不知天大!’‘诸葛连弩’又算什么?”我话中故意透出不屑之意,又轻蔑地朝着诸葛亮瞄了眼,连忙及时抓住马均想去揉他被我踢中地方的手,“叫他们好生看看,见识见识我们研究的‘火枪’的威力,以免某些人‘癞蛤蟆打哈欠’,总是‘好大的口气’,好像天王老子数第一,他就占第二一样。” 闻过我这般言语,诸葛亮一张脸顿时都黑了下来,听我把他比成“癞蛤蟆”,他诸葛自命不凡,又何曾听过有人将他如此比喻的? 不过!好在他诸葛孔明的涵养功夫甚好,尽管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几乎就要赶上他旁边的张飞了,但他依旧保持着风度,既没有像张飞一般开口大骂,也没有张嘴反驳。我心中却是暗叫着:好险!差点就穿帮了。要是马均揉屁股的动作被诸葛亮看见了,我一番心思就算白费了,幸亏我及时拉住他。 看到马均仍然是一幅张牙呲嘴的模样,我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看来情急之下,那一脚失了分寸,确实是有些重了,但该演的戏还是该继续演下去。 (不好意思!网卡米费了,这章是进城办事,在网吧发的,以后可能也只能集中起来一起发了,尽量保证一天一章吧!)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每种可能 [正文]第一百六十五章 每种可能 ------------ “还楞着干嘛?”我狠狠地瞪了马均一眼,“照我刚才的话去做!” 马均本来还想问我刚才到底说过的什么话?见我眼光落在他绑好“炮仗”和火枪之上,顿时明白过来。眼见马均一点儿也不含糊地从地上捡起绑着“炮仗”的长枪,而我在一旁边帮他稳掌着由两杆长枪简单做成的拒马,马均将绑着“炮仗”的长枪架在拒马之上后,立刻整个人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那种专注的神色,只有像诸葛亮这样醉心于机械制作之人才能看懂。诸葛亮心中尚存着一丝疑虑,刚才徐庶虽然表现得咄咄逼人,但也只信了个七八分。 眼下他不又知我是学着徐庶的样子,扯起兽皮装老虎,不自觉间又多一分,等亲眼看到马均熟练地摆弄着一切,竟然信了个十分,就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完全消失了。实在这也不能怪诸葛亮,马均照着那道士留下来的配方,将火药弄将出来,而又因为受到我不经意间说出“火枪”的启发,居然又想到了把长枪和火药联系到一快。这便做成了马均他所想象的“火枪”,只是时间仓促,且不说马均研制“投石车”就花了两天时间,这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他又短短一天之内他弄出了虽然在我看将起来完全是“四不像”的“火枪”。 其实在我心中,也隐隐想知道这“火枪”我和后世里见过的“枪”到底是不是有关联,这二者比威力比将起来,又有何差别。 做出这东西来,都耗废了马均不少心血,其中任何一个细节的步骤马均都是烂熟于心。所以!现在马均的操作得心应手,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其实!马均的操作远远比起我和徐庶的话来得更具有说服力,不过!我心中唯一不确定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别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么我和徐庶就糗大了。 仔细看着马均的一举一动,诸葛亮连眼睛都不肯多眨一下,在心中快迅地分析着这一举一动间的每一种可能。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2 。CoM “他这是……”诸葛亮额间隐隐湛出了冷汗,他实在想不出马均这般举动,究竟有何深意,“不靠弓弩,他难道是单靠投掷之力,将长枪扔出去?如果真是这样,能扔出数十步开外,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的‘诸葛连弩’却是能射出百五十步开外,这样一来,光是在射程一项,他便差我多矣……” 这个念头还刚才脑海中浮起,诸葛亮又飞快地摇起了手里的羽扇,重重地摇了摇头,好像是把这这般不切实际的念头摔出脑海之外。 “这马均在机械制作上的天赋不下于我,甚至在某些地方,更超过我。他又如何会做这样的蠢事?”诸葛亮心头一阵苦笑,手里摇扇慢了下来,诸葛亮本人也像是冷静了不少,“他这样做肯定是另有深意的!对!一定是这样,可是他到底如何能将一柄长枪送出一百五十步开外,甚至更远的距离? “要知如果把长枪当作箭一样射出很远,即使不用守城巨弩这样的庞然大物,但以之为载体的器械也绝对不能太小。可诸葛亮想来想去,能将这长检送出一百五十步开外,除了以弓弩为原型设计出更大弓弩外,实在是很难做到这点。自己的‘诸葛连弩’虽然不是如此,那是因为自己‘诸葛连弩’所使用的弩箭,比起长枪的远远小了不止一号。” 诸葛亮越想越觉得各种猜想都不太可能成立。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完全停了下来,将羽扇交到旁边一个侍卫手中,伸出双手,轻轻揉起自己的两边太阳穴来。 不经意间,诸葛亮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捆在长枪枪身,在他看来是从来没有见过,可在我看来却是“炮仗”物什上面。诸葛亮猛地眼睛一亮,心中一跳,暗道:莫非秘密就这在那个东西上面?这东西表面虽然看将起来毫不起眼,莫不成其中还藏得有什么厉害的机关?能将长枪送出一百五十步开外,靠的就是里面的机关? 虽然诸葛亮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最大的秘密都是那个绑将在长枪之上的那个奇怪东西上面。但任他想破脑袋,还是一头雾水。 “如果这表面看来是竹子做成的东西,里面真的藏得有一个厉害的机关。但不管是多如何厉害的机关,要想将某样事物送将出去,靠的就是弹射之力。尽管这东西看将起来不小,好像在里面的确足够装盛下种某机关了,可一般的手弩,也最多只能将弩箭射出一百五十步开外,光看手弩设计的大小手就知道,况且还是像长枪这样大家伙?” 要说那个在我看似‘炮仗’东西里面装盛的机关,能把长枪射出一百五十步开外,打死诸葛亮都不会相信。 诸葛亮对弓弩的研究甚有心得,清楚知道一般有好多大号的箭,就应该有多大号的弓弩与之匹配。如果当真把长枪当成箭,与之匹配的己,只怕天下没有几个人拉得动。弓不在讨论范围之内,有些时候,像这长枪这样开武器,也的确可以当着弩箭射将出去,当然!那样的弩即使不比“守城巨弩”,也应该与之相差不大。 否则!即使是吕布重生,霸王临世,想要将一杆长枪投出一百五十步开外,那也真的说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诸葛亮把他能想到的每一种可能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可是在他印象中,除开弓弩之外,他实在难想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将一杆长枪送出一百五十步开外。况且!他早先一步断了我们的退路,言明了不准我方再制出类似弓弩的器械。想到这里!诸葛亮稍稍放心了不少,同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上次离去之前,他隐约在我们口中听到马均欲研制出“投石车”来,以应付自己的“诸葛连弩”。 闻此及!本来诸葛亮也为之担心一段时间,他知道这“投石车”威力绝伦。但等他静下心来一想之后,想到像“投石车”这样比“守城巨弩”还大上一号的庞然大物,最后以一个小小的箭靶作为目标,那岂不是用巨弩射蚊子,大材小用,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诸葛亮顿时为之释然了,所以即使是马均研制出“投石车”他也是对这第二阵比试还是放心之极。 可等到马均赶将上来,看到他拿出来比试的“器械”,根本就不是什么“投石车”,而且是一个根本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东西。 如果说马均这三天之内将“投石车”研制出来,诸葛亮多少还有些相信,但要说马均在研发“投石车”之同时,又研制出一样利害的神兵利器,诸葛亮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要知像他和马均这样醉心于器械制作的人,需要的就是专心致志,最忌的就是一心多用。当然!除了一心一意的钻研外,还须要偶尔的顿悟和机缘。 要是马均真的如诸葛亮所想的那般,一心二用地在研制“投石车”同时,又在研究另外的械器的制作,诸葛亮知道了之后,只会对之冷笑,而且断定马均那一样东西都不会研究成功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奇迹存在的。尽管马均不是想诸葛亮想象的那般在研究一样事物的同时,又在研究别外一样东西。但事实就是这样,马均在研制出“投石车”之后,发现“投石车”并不能胜过诸葛亮的“诸葛连弩”,于是!转而研究“火枪”。这也许是“有压力才有动力”所致,只是马均的突发奇想,是在那道士想炼制成仙的仙丹却不经意炼出了火药的基础上,捡拾了人家牙慧。历史通常如此,历史记住的并不是那些开拓者,记住的是那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宽更远的人。 例如!很少人会记得第一个发明蒸汽机的是谁,但改进蒸气机的瓦特却是被人们永远的记住了;发明造纸的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改进造纸的蔡桓却被永载史册;这火药的发明也是一样,没有知道它是被谁最先发现的,世人都只是知道它起源于中国,冠上了方士之名,但随着它流传到世界各地,却是促使人类战争从冷兵器时代过渡到了冷兵器时代……这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不胜数,不胜枚举!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大人情 [正文]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大人情 ------------ 马均就是这样的人。 诸葛亮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判断:我们根本就没有研制出什么“火枪”,甚至连“投石车”都未研究成功。眼下不过是不想输得过于难堪,才故意表现得这般咄咄逼人,气势凌人的。这个念头一始还只是从诸葛亮心中一闪而过,依他对徐庶的了解,一旦被迫到绝路,剑走偏锋、兵行险着,这未必没有可能的事。 不过片刻,又叫诸葛亮看出了一个破绽。 我为马均执掌着由两杆长枪简易搭成了拒马,我双手稳而有力,在我掌执之下,拒马动不偏不移的动也不动;我面色如常,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我见到马均在不停的忙碌着,偶尔投向他的目光间,却是隐藏着一丝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担忧之色。刚好!这丝担忧被诸葛亮捕捉到了眼中。 诸葛亮嘴角微微上扬,嘴唇间拉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有种说不出的魅力。诸葛亮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眼下我和徐庶的所做所为,不过是在承认失败之前一场闹剧罢了!诸葛亮看来:我和徐庶是为了不至于输得太过难堪,才有刚才的种种表现。又在诸葛亮想来,我们这种文过饰非的所行为,一旦等这一阵最后的比试结果出来,更会让我们下不了台,我们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歇斯底里的疯狂罢了。 一念及此,诸葛亮重新从身旁士卒手上接过羽扇,又开始徐徐摇将起来,俨然恢复了平日里道仙风道骨、飘飘欲仙的儒雅之态。 只是!马均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太明了,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手中的工作,埋头苦干,完全像是投入进了他自己精神世界之中。 有人曾说过:工作的中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用在马均身上,最能说明问题。马均专注的神情和投入的眼神,让人为之一亮。只可惜眼前站在周围的两方人马,都是大老爷们(人是男人,至于马是不是母马,那就有待考证了)。要是旁边有姑娘的话,说不定那位姑娘为马均表现的专注和投入所迷,为之痴为之醉。 也许!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也说将不定。 马均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诸葛亮看到它,顿时眼睛为之一亮,手中羽扇不自觉地停止了摇动,心中一动,暗道:那莫非是……果然!不出诸葛亮所料,马均在拿出这样事情的同时,已经感觉到了诸葛亮盯自己身上的灼热眼神,马均回过头看了诸葛亮一眼,故意扬了扬手中东西。 “孔明先生!既然你不准我们制作弓弩,我借你‘诸葛连弩’上的准星一用,这应该不算违犯你提出规则吧?”马均道。 诸葛正想说些什么,可没等他开口,马均又抢在前面。“孔明先生!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马均此话一出,顿时让诸葛亮思路为之一乱,原本想要说出的话,都给咽回了肚里,诸葛亮又开始费神思索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欠过他马均马德衡的人情,而且这个人情还比天大。 我也有惊诧莫名的看向马均,目光间写满了费解。 “别忘了是谁提醒你又将连弩之弦由丝线改为牛筋的?光是这一条,就能让你‘诸葛连弩’至少增加五十步的射程,让你的这‘诸葛连弩’即使比起当年‘飞将军’李广‘李家军’中‘神武弩’也不遑多让。”马均不慌不忙,整好以暇地对诸葛亮说道:“你说我醒你这点!这算不算是一个大天人情?” 诸葛亮沉默不语,神情颇为复杂地看了马均一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又待怎么?”诸葛亮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今时今日就要你还我这个人情。”马均晃了晃了手里的准星,“借它一用!自此之后,我们不拖不欠,互不相干,你看如何?”诸葛亮想了半天,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没一句话。既然诸葛亮认为我们只是歇斯底里的最后疯狂,当然觉得这般做并没有什么不对。这样一来,既显示了他的风度,又还了马均口里的人情,正可谓一举两得。 如果结果当真的如他所料,我们最后输掉了此阵,那么我们也只会更加的难堪! 马均将准星在长枪枪头偏下的位置安装好了之后,便俯下身子,瞄了又瞄,比了又比,开始调整起角度来。经过再三确定之后,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弄好了,马均却是交待我千万不能乱动一丝一毫,早在马均俯下身子调整角度那些,我就已经感觉到手臂一些酸软了,尤其是我一直就保持着这个蹲着的姿态,感觉两条腿都像麻得失去知觉一般。 我隐隐有些后悔起来,从马均手里揽下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不管怎么说,我好歹得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主公,这么一直蹲着,像个蛤蟆一般,实在是太有损形象了。 不过!闻过马均交待之言,我更是不敢乱动丁点儿。此刻!太阳渐渐升起,一缕阳光正好落在我脸上,虽然阳光并刺眼,甚至还带给人暖暖感觉。但保持着这个蹲姿,而动也不能动,简直是要人老命。我鼻尖儿和额头之间已是隐隐湛出细密的汗珠,这些细密的汗珠渐渐汇将在一起,顺着眉间淌下。 甚至一滴汗水,顺着大阳穴方向流过,不小心落尽了眼里,我眨了眨眼睛,实在是难受得紧,可是紧刻得马均的话,仍旧不敢乱动。 马均又开始在怀里搜寻起什么东西来。我右眼让汗水浸入,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有翻来覆去的眨眼睛才让我觉得好受一点儿。迷糊间,见马均看样子并没找着他想到找的东西。果然!“糟了!”马均突然一声怪叫,在全身上下搜寻的动作定格在瞬间,“走得太匆忙,我忘了火折子了。” 马均先是自言自语,跟着又抬起一只手,重重地在额头之上拍了两下。马均如此作为,立刻又引起诸葛亮一方士卒的哄然大笑。 马均有些沮丧的弯下了腰,想到自己一番努力,最后却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功亏一溃,如何不叫人感叹?看到马均这幅模样,我却是有些恼怒了,恨恨道:“你没有,就不会问问别人有没有么?”火折子是长途行军必带之物,大多数将士身上都应该带得有,而我自己也随时随都带着它,“我身上有这东西!”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马均听过我的话,一下子蹦了起,高兴得像孩子一样,“哪儿?” “在我怀里!”本来打算自己摸出来给马均的,但一想到刚才马均交待的话,顿时取消了这个打算,“我现在不能动,你自己拿来。”闻此!马均在开始我怀里还是搜索起来,我却是咬着牙,死死忍住。说来也不怕笑,我这人天生怕痒,马均在我怀里搜来搜去的,难免触碰到了一些敏感的地方,好几次都差点忍将不住,想要笑将出来。 何况!我操持着这样的姿势,还不能乱动的分毫,这样的煎熬简直比上刀山、下油锅还难受。终于!马均在我身到了火折子。 诸葛亮一看到火折子,顿时脸色大变,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难不成这将这长枪送出一百五开外,靠的并非是弹射之力?”诸葛亮到底是此中行家,虽然还不知道这世有还有火药这种东西,便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难道说是用火?常言道:水火无情,人最多能因势利导,又如何能控制得了它们?” (汗!这章在宾馆发的,幸亏带电脑了!哈哈!)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败涂地 [正文]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败涂地 ------------ 就在诸葛亮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均利用火折子将“炮仗”将露出来那根由油灯灯蕊做成的尾巴点燃起来。 油灯灯蕊不想前我前世见过的“炮仗”引线,那么容易着,而且燃得也慢。我有心将灯芯点燃着的情形看个清楚,只可惜因为汗水浸了眼中,眼睛一眨一眨的,实在难将难个细节都尽收到眼中。我记得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将不到“炮仗”露将出来的那条灯芯尾巴了,好像已经燃到了“炮仗”里面。 我心中隐隐有些紧张,虽然在前世,自己十分喜欢玩“炮仗”,但马均做出这个么大个头的“炮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几乎能想象到得这么个大家伙应该有多么大的威力。 在紧张的同时,又在担心马均做的这个“炮仗”别中看不中用,要是关键时刻成了哑炮,就变成笑话了。前世放过的“炮仗”,一串鞭炮中也难免会有几个哑炮,更不用说主马均做出来的这个还没完全经过验证的东西了。我实在是不太信将得过,帮马均掌握着简易拒马的手,却不自觉又加用了几分力道。 闻得“咻”的一声,我眼睛半睁半闭间,还没来得及考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觉自一股巨力从拒马之上传来。 也幸亏我现在呈的是蹲坐之姿,虽然并不是标准的马步,却也能及时借将得到腰力和腿力,我死死地将拒马稳住。自感觉这股巨力透过拒马传将到双手之上,差点带得我一个跄踉,站将不稳。我感到这股巨力竟然不下于上次在下下邳城墙之上,我以一人之力拉开“守城巨弩”的反震之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临时把自己这个蹲姿,转变成了马步,人借腰力,腰借腿力,将全身的力气都全贯注到双臂之上,整个人好像是在地上扎地生根了般。 虽说自马拒之上传将出这股力道来得狂野,好在它并不持久,来得也快去得更快,若非如此,我定会当场出个大丑。我眼睛接连眨了几下,等再次眯起眼睛看的时候,发现要马拒之上,已经不见了绑着“炮仗”的长枪。我心中一惊,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果然!还前面十步开外的将方看到了绑着“炮仗”的长枪。 “好家伙!”我在心中暗叹了一句,“才这能一会儿功夫居然就跑了这么远!竟然比弓弩射将出去的箭还快!” 我眯着的眼睛,突然瞳孔慢慢放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汗水浸了眼睛的缘故,看花了眼。可是睁大眼睛一看,才发现真的没有看错。绑在长枪之上的“炮仗”,虽然那条由灯蕊做成的尾巴没有了,却又多出了好几条尾巴。或者!准备的说,那并不是什么尾巴,那是火药点燃之后,冒出的火花。 此刻晃眼看来,和尾巴并无二致。 因为“炮仗”是绑将到长枪之上的,看将起来更像是长枪拖着长长的尾巴,这一刻我隐约知道马均为什么会叫这东西作“火枪”了,像来众人和我想的也是一样。这长枪拖着长长的火花尾巴,不叫它“火枪”还能叫什么?我原以为自己的表现已经有够夸张的了,可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其他人的表现,比我还夸张! 有人瞪圆睁大了睛眼;有人张大了嘴巴,差点下巴没有掉将在地上;还有人用手捂住了嘴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的事情。事实也是如此!不用说我看到这般情况,都觉得惊讶,何况其他人在此之前,完全都没有听说过“火药”这个东西。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叫人们想起了流星划过的景象,也是拖着长长的尾巴。 只是流星划过的异象,自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那是神秘莫测的事情,又或者是上天像人们预示着什么。 但马均却是靠着一人的力量将类似的景象呈现在人们面前,如果是张角之流,善于蛊惑人心的妖道,只要把马均的发明,在人们面前展示一番。只怕天下百姓莫不诚惶诚恐的争先拜服投靠,还真以为他张角真的是什么“大贤良师”,又或者是什么“天公将军”下凡来拯救他们的。只可惜张角早死,无缘目睹到此情此景了。 “他马均是怎么做到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诸葛亮的认知范围,他实在想到通马均是做到这一切的。 眼睁睁看着破空而去的长枪,诸葛亮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它不要射中箭靶。“马均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此刻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马均这所谓的“火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居然连这都想得到?”马均这“火枪”看将起来玄之又玄,可我一琢磨之下,发现这东西就跟我小时候放的“冲天炮”完全是一个样儿。 或许!说“冲天炮”,好多人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其实这东西和我们过年放的烟花差不多,我这样说,大家应该就明白了。 这两者制作原理都是一样,只是我们过年放的烟花,是自下而上的抛射;而马均制成的“火枪”,把抛射改成了平射,仅此而已。 长枪去势越来越急,而那几条拖着火花的尾巴,随着长枪的急速的去势,在空中划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线,甚是好看!又闻得“嗤”一声,长枪应声入靶,正中红心。声音传来有些沉闷,因为长枪可是比普通箭支足足大了好几倍,箭靶兀自晃动不休,差点被长枪掀倒在地,可见这一枪之威。 诸葛亮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手里羽扇也停止了摇动,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诸葛手中,就像诸葛亮此刻失落的心情般。 “好!”直到箭靶停止晃动,完全静止下来,这时在我方人群中才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伴随着热烈的掌声。而诸葛亮一方人马,就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般,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刚才长枪拖着火花尾巴的一幕,给他们震憾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像张飞这样的浑人,也发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仿佛还处在震惊之中,还没有完全回过味儿来。 “不对啊!”马均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应该就这样的啊,按理说会还会响声传来的……” 我方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人听到马均这番自言自语,因为我离马均较近的缘故,这番话被我一清二楚地听在了耳中,心中也忽地一动,想到:不论烟花还是“冲天炮”,飞到半空中都会爆响的,难不成这马均这个东西还当真是哑炮?还是说马均的研究并不算完全成功,还有些…… 这样的念头还在我脑中打着转儿。 忽地又闻得百步开外传出“呯”的一声,当真是惊天动地,我敢打包票,这是我有始以来听过的最响人炮仗声。我方刚才还是欢天喜地的各人,为这声堪比惊雷的声响所慑,个个吓得脸无血色,面如白纸。有些个别要好的同袍将士,本来拥将在一起,相互庆祝胜利,借以表达心中的高兴之情。 可等这声爆炸响起之后,本来拥将在一起的两人,各自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隐隐颤抖。 诸葛更是脸色更是苍白,一半是给那爆炸声吓的,另外一半就是他已然知道自己的“诸葛连弩”输给了“火枪”,不仅是输了,而且输是输得一败涂地。“耶!”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显得相当的突兀,“我就说嘛?我上次明明听到了道观里的爆炸声响的,怎么到了我手里就不会响了呢?”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诸葛心情 [正文]第一百六十八章 诸葛心情 ------------ 听了马均的话,我简直哭笑不得。 我细细一想,立刻明白其中的缘故。因为马均的引线是浸过油的灯芯做的,刚才见他点燃的灯芯时候,我就发现它比我前世见过“炮仗”引线慢了不只一丁半点儿。难怪不像是前世的炮仗,一旦点燃之后,就得马上脱手,那引线燃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否则!炸伤了自己那就是得不偿失了。马均做的这个超大“炮仗”,点燃之后,怪不得半天孝没动静,偏偏都等到认为它不炸响的时候,它又给人一个惊喜。 “德衡!干得漂亮,真有你小子的!”我一把按住了活蹦乱跳的马均,突然想一件事,顺口问道:“我说德衡!你放了多少火药在里面?” “火药?”马均像是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回过味来的时候,“哦”地应了一声,“竹筒里我特别特意裹了一层油布,我怕火药漏将出来,里面全都是啊,除了表面我给他覆了一层木炭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外,我还当真怕里面的份量不够,本来木炭这些东西我都也不想放里面的,只可惜光是火药这东西,实在是夯不结实……” 我闻过此言,差点儿没有晕倒。 幸亏马均在这上面覆了一层木炭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这样,估计一点燃,我怀疑站在靠近的人,连同我和马均,得跟着一快玩完,马均那边刚点燃,紧接着我们就被炸上天了。曾经无聊的时候,我把鞭炮拆开来看过,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东,除了中间一层是真正的火药外,最底层和上面都不过是夯的土。 要是马均不覆上木炭那一层东西,实在很难再想象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听马均说,除了面上覆的那一层木炭之类的东西外,下面全都是实打实的火药。“乖乖!”我禁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声,“难怪会这么大的动静。”等烟雾散尽,再次看向箭靶的方向的时候,哪里还有箭靶的影子,连同着长枪,炸得给渣都不剩了。而且,刚才插立箭靶的位置,给炸出一个几尺见深的坑。 目睹到此情此景,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受我的影响,见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再看,有些好奇之人也跟着我转过视线,先前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已经够让众人惊恐不已,再等看到“火枪”肆虐之后的一片狼藉,那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了。“箭靶?还有火枪呢?”人群中不知道谁这么叫一出声,除了几乎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的安静外,没有人回答他。 我微微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见到众人又惊又喜的表情。我甚至在想:马均把“火药”连同“火枪”一同研究出来,这到底是对是错? 我缓缓移开了视线,最后落在了诸葛亮身上。诸葛亮跟其他人一样,眼中写满了惊讶和不敢相信,特别是见到那个几尺见深的大坑之后,要知道这徐州城外的这片开阔之地,人来人往的走过,还有马匹和车辆经过,把这片地踩得极为夯实,即使比将不上青石结实和坚硬,但即使是用锄头,也要费起力气才挖得动这块地方的土。 但“火枪”一过,却成了这个样子,这叫诸葛亮如何敢相信?他瞪着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大坑,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突将出来了一样。 诸葛亮此刻的表情也甚为怪异,本来面如死灰的脸上,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居然隐隐爬上了一丝红润之色。而且!这丝红润似乎隐隐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我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害怕,按理说此刻诸葛亮的表现应该更加沮丧才对,为何……我又哪里知道?像诸葛亮和马均这等痴迷于器械研究的人,看到一种厉害的械器出现的时候,即使是不是出于自己之手,那也是见猎心喜和激动高兴。 像马均第一次看到诸葛亮研制的“诸葛连弩”一般,或许也是因为这份心喜和高兴,不知不觉地让马均对诸葛亮产生好感,最后才使得他轻易便中了诸葛亮设下的圈套。 就在我为诸葛亮脸上升起的那丝红润隐约感到惊惧的时候,不知为何,诸葛亮面上又恢复了黯然之色。要不是诸葛亮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我身上,我几乎认定诸葛亮故意在我面前演戏,若非如此,短短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人脸上如何能有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得如此的着摸不定,让人猜将不透? 我又如何知道?诸葛亮不过是从短暂的见猎心喜,又回复到了现实之中。这好像从天堂走进地狱般的感觉,从惊喜的制高点落到了失望的谷底。 再看到一脸黯然的诸葛亮,我心中竟生出一丝同情。想想刚才的诸葛亮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羽扇冠巾,谈笑间仿佛就运帷为握般。我忽然想到一个十分荒谬的问题: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这个样子?说实话!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如果有一天我也一样的经历了失败,又该去如何的面对?好像我从来没有去想过。 越想越觉得迷茫,我努力把这样的可怕的念头排除出脑海。 我使劲摇了摇头,却想看看诸葛亮是如何应付眼前的失败的。我盯着诸葛亮看了半晌,看到诸葛亮脸上依旧写着灰败之色,好像还没有完全从失败的阴影中挣扎出来。我心中一阵苦笑,暗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失败了,也许我会变得跟他一样,并无二致。想到这里,我似乎更能体会到诸葛亮此刻的心情了。 我心中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既能不刺激到诸葛亮,又能圆满的结束这一阵的比试。就在我为这个问题头痛的时候,耳边突地传来一声叹息。 我回头一看,见是徐庶,不知何时他走到了我面前。原来诸葛亮表现,也一点儿不漏的落进了徐庶眼中。“不知道他能不能经受得住?”徐庶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我说话,“他从来都是轻看世间一切,骄傲得像寒冬中的雪松,铁骨铮铮;清高如同塘里的白莲,不沾半点尘埃。 “只是这场风雪之后,不知道雪松是不是能青翠依旧,骄傲挺立;经过一阵暴风骤雨之后,白莲是否依然洁白如玉,不沾尘染?” 徐庶本来是边看着黯然失神的诸葛亮,一边不由自主地在感叹。突然感觉到我望向他惊诧的目光徐庶连忙倏地住口,看着我的目光竟然也在不住的躲闪,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徐庶故意装作没看到我,假咳了两声,装着清了清嗓子,又装出一幅盛气凌人模样,对着对面的诸葛亮大声喊道:“诸葛孔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诸葛亮闻过此言,猛然清醒过来。 诸葛亮抬起头,有些失神地看将着徐庶,好像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多年好友了般。“这一场比试的结果,我想你已经该清楚了吧?”徐庶话才说完,我方将士爆出阵阵欢呼,而诸葛亮一方人马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不发一言。想想刚才在诸葛亮和张飞带领下,他们种种的冷嘲热讽,和此刻比将起来,当真是两个极端。 果真!是应好那种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确是风水轮流转,常言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不是刚才他们不给我们留任何情面,眼下他们又何至于此? “诸葛孔明!你何不把结果大声对大家公布出来?”徐庶倒也当真够狠的,明明知道诸葛亮一方输了这场“斗械”比试,却偏偏还要对方主动承认自己的失败。果然!此话一出,诸葛亮顿时脸色为之一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双眼眨也不眨的恨恨瞪着徐庶,对于这位昔日好友的落井下石,想来诸葛亮心中再滴血。 “既然输不起,又为何还有定下这‘三阵之约’,实在可笑之极!”徐庶直接无视诸葛亮杀人般的目光,这番话就耳光般狠狠搧了诸葛亮在诸葛亮脸上。 (不好意思!昨天又去当取款机了,两天只有一章!)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普通凡人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普通凡人 ------------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脾气火爆的张飞受不了徐庶的话,最先开口道:“让俺老张好生教训教训……” 帮忙挽起袖子,露出水精壮的手臂,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这张飞倒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人,刚才他和诸葛亮之间的不快,早已经让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此刻他见徐庶言语无理,居然又为诸葛亮出起头来,实在有些人让人敬叹。就在张飞要冲上前的时候,被是被一人拉住,张飞本来想也不想的就要把那人摔开。 可等回头一看,发现那人是诸葛亮,立刻便打消了那般想法。但张飞心中却是在嘟囔着:俺老张这可是在为你出气,你拉着我干嘛? 诸葛亮向张飞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徐庶,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诸葛亮越过张飞,又走到了面前来。“我输了!”诸葛亮咬着牙,闭上眼睛说出这三个字,说完这三个字就像用尽他全身所有的力气。不管是脸色还是口皮,居然都变得一片惨白,完全看不到半点儿血色。我看到诸葛亮这番模样,又转头看了看徐庶,心中微微地叹了一气。 诸葛亮身子晃了晃,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站将不稳,差点儿就这倒将在地,幸亏站在后面,离他不远的张飞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被张飞扶住的诸葛亮,努力稳住身形,示意自己没事,也不必搀扶。顿时!徐庶脸色也是为之一变,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诸葛亮挣脱开张飞的搀扶,一步一晃的居然向着我走来。 我原以为他会走向徐庶,却不想他是朝着马均走过去。诸葛亮步履蹒跚,好像随便一阵风都可能把他吹倒。 但是!诸葛亮依旧坚持着走向马均。看着诸葛亮走将过来,马均多少心中有些慌张,尽管马均和诸葛亮之间只有区区十几步的距离,可就是这区区十几步的距离,却是给马均和诸葛亮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不知为何,看到诸葛亮走过来,马均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也许是上次在诸葛亮手上吃了个大亏,以至于让马均刻骨铭心,甚至是造成了些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恐惧。 而这十几步的距离,对此刻的诸葛亮来说,就像是一个疲惫的人要翻发越岭般,诸葛亮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确实令人担忧。 终于!诸葛亮走到了马均面前。马均好像也克服了心中对诸葛亮的恐惧,鼓足了勇气和诸葛亮对视。诸葛亮像是感觉到了马均不善的眼光,聪明如他,自然知道马均此时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想到在某些意义上说,自己的确是利用了面前这个原本应该让自己的尊敬的对手,诸葛亮只感到嘴边泛起一丝苦涩之意。 勉强一笑,这一笑让人看将起来也觉得有些发苦。 “对不起!”诸葛亮张了张发白的嘴唇,开口说道。诸葛亮开口说出的这三个字,明显叫马均始料不及。马均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不管他诸葛亮如何的巧言能辨,自己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最后真的说不过他,自己大不了不应一句话,蒙起耳朵来装作听不见。要不就和他干上一架,马均苦练了三天,竟有一股找人比试的跃跃欲试的冲动。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任马均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从诸葛亮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三个字。 马均就像是憋足了劲儿,想要和谁干一上架,可最后发现根本就没有对手。特别是诸葛亮开口道出的三个字,更让马均有手足无措之感。马均嘴唇连张了几次,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看到诸葛亮苍白的面孔和发白的嘴唇,那些原本为应付诸葛亮准备的话语,又如何叫他忍心说得出口? “不管你如何看我诸葛孔明!”诸葛亮继续说道:“今日我找你的目的,我只想知道你是在照着哪……哪本古籍,才做出‘火枪’这种器械的?” 诸葛亮说话的时候,居然忍不住咳嗽起来。马均闻言为之怔了怔,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看到马均不开口,诸葛亮只道是他不肯告诉自己,失望地看了马均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待转身而去。诸葛亮吃力地转过身去,转过身的时候,还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看着诸葛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凄凉之感。 天纵奇才,多智几妖又如何?运筹主幄,决胜千里又能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 也许他心中所学胜过常人十倍、百倍,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他不可能都把第一件事和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一样有不了解的人和不知道的事。就在诸葛亮转过身,正欲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等等!”却是马均叫住了他,诸葛亮听到这是马均的声音,回过头来看着马均,眼中尽不解之意。 “并非是不肯告诉你!只是……”马均似乎觉得有为难,颇为犹豫起来,吞吞吐吐间,更是把目光投向了我。 “只是什么?”诸葛亮一口气追着问道,紧张地看着马均。我正奇怪为何马均目光如此“暧昧”?明明是诸葛亮问他的话,他却是看向我作甚?马均看我还是没有任何暗示,索性把心一横,咬了咬牙,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这‘火枪’不管是在哪一本古籍之上都没有记载,这是……这是……”马均有些害怕地看将着我。 看到我脸上并没有任何愠色,马均壮着胆子往下说。 “这是师父告诉我如此做的。”马均说将出来,长长地吐了口气,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诸葛亮默然半晌,才自言自语道:“我诸葛亮自诩聪明,可自己这点儿小聪明始终是围着古人传将下来的典籍打转,孰不知开拓进取,真正的大智慧是在古人基础上推陈出新,超越古人,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我诸葛孔明却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可笑!可……笑!可……可怜!可怜!”诸葛亮说话间,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还未请教尊师的名讳?” 诸葛亮虽然身体欠佳,但在问这番话的时候,却是双手合十,微微一拱,表现得对马均口的“师父”甚为恭敬。不要说是诸葛亮,便是我对马均口中的“师父”好奇起来,我一直都以为马均是自学成才,也从没有听他说起过他在器械制作上的师父。马均见诸葛亮如其郑重其事地问起自己师父是谁,兀自觉得有些诧异。 马均“暧昧”的眼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我心头隐隐生起一股无名业火,暗道:这小子弄什么玄虚?还是在故作深沉?不好好答人家的话也就罢了,眼睛一天到晚的在我身上乱跑干什么? “我的师父就是……”马均顿了一顿,仿佛真是故意卖关子般,“就是我家主公‘常山赵子龙’!”“什么?”马均的话不只震住了我,也震住了诸葛亮。诸葛亮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有站稳,他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耳朵。诸葛亮如不容易压下了心潮彭湃的心绪,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看向马均。 诸葛亮眼中尽是怀疑,仿佛就是像是说他马均在说谎般。马均的人不觉红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诸葛亮的不相信,却是误以为诸葛觉得他不配做我的徒。 “因为我师父就是我说过‘火枪’这东西,我也是受了他老人家的启发才想到这么做的。”马均生怕诸葛亮不信,更是指着我方全场的将士,说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第一个人,他们都知道我马均这辈子就只拜过主公赵子龙一人为师,虽然我马均和其他两个师兄比起来,最不成器,可是幸得师父他老人家垂青,将我收入门下……” (说我啰嗦也米办法!总想着要把自己想说的东西都交待清楚了,我自己就是想快也快不了啊!) ------------ 第一百七十章 驷马难追 [正文]第一百七十章 驷马难追 ------------ 诸葛亮转头,把目光投向我。 我心知是马均是误会了诸葛亮的意思,诸葛亮又错解了马均之意,但事已至此,我又能说些什么?除了点头以确定马均的话没有错外,难道我还能点出其中的误会,拉上诸葛亮和马均,好好的给他们解释上一番。只怕越解释误会只会越深,我苦笑了一声,也只要将错就错的装着糊涂,轻轻点了点头。 示意马均之言并没有假。 果然!看到我点头澄清一切,马均顿时喜上眉梢,而诸葛亮即使还有一丝怀疑,但事实摆在前面,再加上马均打心里所表现出来的高兴,简直叫诸葛亮不相信都不行了。“哈……哈……咳……”诸葛亮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只惜才笑了两声,笑声便为咳嗽声打断,“想不到!我千算万算,自认为算无遗策,每一个人都有我算计之中,却是想不到,算来算去到,到头来还是算掉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人。 “想不到你身为人主的‘常山赵子龙,’居然也精于器械制作,天意如此!夫复何言?”诸葛亮仰天长叹,脸上写满了无奈。 仿佛有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遗憾,只是这样的遗憾在脸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就转化为了屈辱和不甘,紧接着所有屈辱和不甘又变了坚定。目光明亮而清澈,猛地一转,定落在我的身上。忽地接触到诸葛亮眼中慑人心魄的眼神,我整个人只觉得全身一颤,好像被电击中一般,头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容我思考。 “这一阵败给赵将军,折在将军手下,只怪我诸葛孔明有眼无珠,小觑了天下人物,怨不得他人。”跟着话锋一转,“久闻‘常山赵子龙’能征惯战,更擅长以弱敌强,反败为胜。但愿赵子龙将军除去个人的武艺超群,在阵法上造诣更会不弱于器械制作。诸葛亮翘首以盼,拭目以待。” 我还没有完全回过味儿来,我手下的将士却是骚动起来。也难怪,诸葛亮话里的意思确也再明白不过,就是说我个除了会逞匹夫之勇外,行军布阵样样都不在行。 我方手下将士闻得诸葛亮出言不驯,一听之下,自然是不乐意了。但诸葛亮却是毫不在意,仿佛众人的骚动,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中一般。“明日此时此地,诸葛孔明设下‘八阵图’,还望赵子龙将军如约前来。”说着,诸葛亮深深一拜,他这番动作看将起来恭敬谦顺有佳,但话里满含着火药味儿的挑衅,任谁听在耳中都会觉得不舒服。 好不容易回过味儿来的我,正待开口说点儿什么,但诸葛亮却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旦出鞘,若不见血,定不会收回。 诸葛亮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抢在我前面说道:“明日今时今刻,也是此处此地处,可以像这一阵一般,我方让赵将军先见识我的‘八阵图’,子龙将军也可以派出人马试阵、冲阵和破阵。至于赵将军最后决定要不要如约破阵,可定在三日之后。赵子龙将军以为如何?”诸葛亮说话间,语气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败将军之将!安敢言勇?”性子比较急的张辽,最是受不了诸葛亮这般居下临下态度,当下出言嘲讽了道。 岂料诸葛亮听过张辽之言,连眼皮都不眨一眼,不要说反驳张辽,甚至连多看一眼张辽都没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我一个人身上,好像隐隐期盼着什么。我多少能理解诸葛亮此刻的心情,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迫不急待地想连本带利的赢回一切,当然!他和赌徒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他更迫切地想要证明他自己,证明他诸葛孔明并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不仅仅是输得起,而且还能连本带利的赢回一切。 尽管我心中越发的清楚明了:既然我方已经赢得这一阵,不管下一阵胜负如何,即使输了,也不过是一胜一负一平,我方已经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我也知道:不管我们能不能赢了最后一阵,就算是赢了,他刘备刘皇叔都不会甘心如约就此退出徐州的,说到底!到最后一决胜负的还是只有靠着手中的兵马和实力说话,最后一阵的胜负,实在是无关紧要。可是!我又知道:要是我想也不想的,一口断然拒绝的话,他诸葛孔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不甘心的他,也许会帮着刘备,一条路走到黑,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这一点是我最不愿意看到到的。 我沉吟半天,终于开了口。“好!明日今时今刻,此处此地,‘常山赵子龙’定准时前来,如约观阵。”我淡淡说道。这般话虽然自我口中说来轻描淡写,但我方将士闻过此言之后,却是一片哗然,各自议论纷纷,开始再下面交头接耳起来,我刚才想到的那些,将士们都能想到,而且更为明了。 因为大伙都一早就已经知道,我们应诸葛亮之言许下这“三阵之约”,一开始就落进了诸葛亮圈套之中,由始至终都被算计着。 在所有人看来,好不容易赢了这第二阵,正应该趁胜抽身而退才是,又岂能再陷在其中?这些将士想得都十分简单,他们更宁愿在战场之上与敌人真刀真枪的分出胜负,也不愿落入他人算计中,一天到晚惶惶不可终日的过着生活。然而!尽管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比起他们,我却是多了一层顾虑。 别无其他,这层顾虑就是诸葛亮。 如果不答应诸葛亮,如果诸葛亮一条路走到黑的帮着刘备,与我们死嗑到底,到时候是两败俱伤之局。相反!如果应了诸葛亮这最后一阵,要是我们赢了,不管刘备最后会不会履行诺言,如约退出徐州,但我却始终相信:他诸葛亮绝对会实践他的誓言,舍刘备而去,终他一生,不会为刘备刘玄德,再出一谋再划一策的。所以!一番思量下来,我还是决定了答应诸葛亮。 “好!”见我答应之后,诸葛亮眼一亮,而且脸上也难得地现出一丝红晕,“‘常山赵子龙’!果然快人快语!君子一言……” 诸葛亮突然伸出一只手停在半空,一开始我还没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脑筋稍微一转,顿时明白过:他这是信不过我,希望跟我击掌为誓。我心头不禁一阵苦笑,却也伸了一掌,应了一句,“驷马难追!”话声方才落下,再闻得半空中一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诸葛亮伸出的手快迅与我一碰之后,又收了回去! “既然赵子龙将军已经应约,我也不便再多相扰。”诸葛亮看回头朝自己军中看了一眼,似乎跟谁打了个餐,“明日此时此地,诸葛孔明准时恭候将军大架。” 诸葛亮话说完,就见有两名兵士推着一辆四轮车从对方阵中走了出来。敢情诸葛亮刚才给人打眼色,叫为了叫人推出他的四轮车,想想的确自己是太神经质了些。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他‘卧龙’诸葛孔明偌大的名头摆在这里,我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一举一动皆有深意,所以才害得自己白担心一场。 诸葛亮在两兵士的搀扶下,才坐上四轮车,可整个人好像瘫了般,软软的靠将着四轮车,仿佛没有一点儿力气,刚才好不容易提起的一点精神,似乎又全部跑掉了。 诸葛亮有气无力的吩咐了那两个兵士两句,因为诸葛亮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也听不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见着一个兵士一支手小心翼翼地从诸葛亮手里接过他不肯轻易离手的羽扇,另一只手搭在四轮车之上,和别外一个兵士一起,慢慢地推着四轮车回到了自己阵中。再过不久,刘备一方的人马都跟着撤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也知道把诸葛收了是给刘备最大打击,只是诸葛再投过来,这组合就太强大了,太失平衡了。不过!照大家的要求,尽管给诸葛亮安排一个好一点儿的结局,不会太悲剧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猜对没奖 [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 猜对没奖 ------------ 就在我望着刘备人马渐渐消失在风尘之中。 特别是看到在百余人拥簇间,那辆显颇得凄凉萧索的四轮车,尽管这么多人矗立在它周围,可是它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无尽的寂寞。这全是因为坐四轮车上之人,坐在四轮车上的诸葛亮,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力般,似乎有些许微微显露的生气,还表明着他人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升起一股惆怅之意。 这股惆怅,也知道是因为诸葛亮,还是为了我自己。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我回头一看,看出发出冷哼正是张辽。就在我惊愕间,张辽脸色不善地看将着我,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好不容易才赢了这一阵‘斗械’,本来以为能借着这一阵之胜,能跳出那诸葛孔明阴险之人的圈套,却想不到……”说到这里,张辽故意扭过了头,假装不看我,“却想到某人居然为了同情那阴险卑鄙诸葛小儿,竟置万千将士性命不顾,一意孤行。以至于才脱虎口,又入狼窝,当真是……我张文远瞎了双眼,看错了某人。” 张辽这般话虽然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话里的人说的是我,任谁都听得出来。还没容得我解释上一句,说完之后的张辽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紧跟着张辽的高顺,看到张辽离去后,有些无奈地冲我笑了笑,望着张辽远去的背影,眼中写满了担心。我当然知道高顺担心张辽,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他才没有立刻去追张辽,也顾不得跟他多解释起些什么,我相信即使他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高顺也会无条件的支持我的。这种无条件的支持,更是让我心中生出一丝沉重的疲惫,我疲惫地叹过一口气,对高顺说道:“不必担心我!你跟上去瞧瞧文远吧!” 就在高顺应声急欲转身而去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让大伙儿也一快儿跟着你们回去吧!这一阵胜了,消息早点传回下邳城也好,相信不管是三军将士还是徐州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高兴的。”虽然我口中说的是一件喜事,但不论是我的语气,还是我脸上神情,丝毫没有透出多余任何一点儿的高兴。 高顺因为心中记挂着张辽,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欣然领命前往。 在高顺离去之后,面前又出现地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陈宫陈公台,他看将着我,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些什么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仿佛他又不想说将出口。我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隐约猜测他想要说的应该和张辽差不多,即使略有差别,应该是大同小异。 陈宫这幅欲说还羞的表情,不用说他自己憋在难受,即便是我看在眼中,也觉得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来感觉。 我笑了笑,强自打起精神,朝着陈宫一拱,说道:“公台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话一出口,我已经作好像先前一般被张辽直着鼻子骂,甚至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打算,“赵子龙愿意洗耳恭听,如果‘常山赵子龙’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公台先生不妨直接指出来,赵子龙一定铭记教诲,努力……” 不料!这般话还没有说完,耳边传来的又一个声音,虽然不是想象中如张辽一样冷哼,却是一声聩然长叹。 我听到这声长叹,颇觉诧异地抬将起头。我抬起头,刚好接触到陈宫异样的眼光,此刻!陈宫看向我的目光甚是复杂,实在不是笔墨能形容出来的。在陈宫异样目光的注视下,我原以为他会开口说话,却不想他就这般神情复杂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转身而去,迅速地追上了在高顺带领向下邳撤退的大队人马。 看到陈宫渐行渐远的背影,这回轮到我不明所以,一头的雾水不说,完全跟着二丈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我正在思索陈宫这般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留下,到底原因何在?他这般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没说一字的又是因为什么?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有人在我肩膀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一下力道不小,又因为太过突然,或者是我想事情想得过于投入的缘故,把我吓得不轻。等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徐庶。 没容我说上只字片语,徐庶已是侃侃而谈起来。 “在想什么呢?”这一句话还是在问我,可是他接下来却是把我的所有疑虑,全部都说将出来了,“不用担心,也许最先离开的那个张文远,因为性格太直的缘故,脑子才一时之间转不弯来。我想以他的聪明,只要稍微冷静下来,他会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也会知道你的一番良苦用心的。 “那个高顺就不用我多说了,他那个样子,我想不管他想不想明白,都会完全信服于你的,即使你要他上刀山下火海,我想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听着徐庶叙述的一切,好像什么事情他都了然于胸,如同亲眼目睹般。我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方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你知不知道公台先生他为何话也不留一句的就此而去?我又为何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接下诸葛亮的第三阵?”徐庶得意一笑,接着继续说道:“这算什么?那个陈宫陈公台一直都是心知肚明,深深的知道你这接下这一阵是因为你孔明那小子,他知道这一点,所以……” 听徐庶说到此处,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打断道:“还真让你小子胡乱猜中,只可惜猜对了没有奖!” 闻过我此言,徐庶原本是打算继续接着装出一样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的样子,这时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庶在我胸膛来了拳,边笑边说道:“你这小子……我一直都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人算是是滑头,看不来你‘常山赵子龙’在人前装出一幅正正经经的模样,在徐元直徐真人面前就人露出馅儿来……” “还徐真人!”我还了徐庶一拳,嬉笑间“呸”了一声,道:“就你还‘徐真人’?我看‘徐假人’才差不多……” 好不容易徐庶才收住了笑意,可是听完“徐假人”三个字,徐庶抬起头,彼此相互一看,又不约而同地笑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徐庶都停止了笑。徐庶忽然开口道:“子龙!你发现没有?那陈宫陈公台倒也是有趣得很,”我闻言转过头,第一次听人居然说陈宫有趣,“别看那陈宫台一个字不说,其实在他心里他对孔明那小子的忌惮比谁都深着呢?尤其是前几次在孔明手下没讨着好,还吃了些小亏。” “公台先生虽然一时大意,才让干诸葛钻了空子,一开始是……”我讪讪一笑,没好气地白了徐庶一眼,说道:“后来也不是扳回一阵么?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么?” 徐庶嘿嘿一笑,道:“你看他今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最能说明一切。你看你手下另外两员大将,或怒或忧,可又有谁像他那样,一脸的欲言还休,偏又不说出口。他那样子就算是想上茅房的人,裤子也脱了,人也蹲下了,却偏偏最后发现忘了带纸,只能死憋着,简直憋得人难受。”听了徐庶的比喻,我差点没忍住,又笑将出来。 我照着徐庶胸膛上打了一拳,强忍住笑意,说道:“人家像你说的这样么?你就不会换个像样点儿的比喻。” 我口上虽这般说,可心中细想徐庶的话,也觉得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呵呵!打袁绍的时候才打算把太史慈写出来,至于说主角太弱的问题,我确实在让主角栽一个大点的跟头,也好完成从一个孩子向大人的转变,还有说斗械的的过程不应该当面说,好像有有欠考虑了!既然嫌情节慢了,要不下周起再小小的爆发一下?20号可能会断更一断时间,我有个表哥结婚,我得赶回去,从昆明赶回重庆,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周左右,再耽搁些时候,我想最少也得十来天,要不是下周爆发了先存着,等耽搁的这些天才发,怎么样?大家以为那一种法子好点儿?)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徐庶幽思 [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 徐庶幽思 ------------ 思索间,我似乎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又胳膊碰了碰徐庶,一半试探一半打趣问道:“别光说人家憋得难受,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徐庶闻过此言,仿佛被我说中心事一般,顿时脸色为之一变,目光开始左右顾盼起来,心里也是揣着明白故意装糊涂,说着:“什么好不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徐庶在说这句的同时,似乎稍稍回复了一点儿勇气,可是和我目光一接触之下,便立刻溃散和躲闪起来。 “是不知道,不是故意装着不知道?”尽管徐庶不敢看我眼睛,但我的眼睛却像是能洞穿他的内心般,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你不用瞒我,怪只怪你刚才站我太近了,你的一举一动,甚至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必说你和诸葛亮是各自其主之类的屁话,至少在那个时候,在你脸上和从你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关心告诉我:诸葛亮在你心里,绝对不仅仅是同窗那么简单的。” 本来徐庶还想嘴硬到底的,可是等一抬头,看到我坚定的目光,知道无论他怎么说,我咫都是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徐庶沉默了半晌,脸上表情随着着沉默的时间越久,越发显得沉重。也许是受徐庶的影响,我居然也跟着沉重起来。可是任谁都想不到,徐庶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人听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沉重不说,甚至还觉得有些不正经。“你就不能不说出来么?给我留点隐私不好么?”徐庶也没有看我,似乎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好像我被剥光了身子,赤裸着站在你面前,一件衣服都没穿……” 我先是让徐庶这番不正经的话给怔住了,还有些没适应过来。可随着徐庶的叙述,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徐庶一丝不挂站我面前的情景,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心中更是一阵恶寒。 也没容我多说上一句话,徐庶又开了口。对于徐庶情绪上一系列的转变,我只能用“佩服”两个字来形容。“子龙!你知道么?”徐庶这次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我,眼中好像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我前些日子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我不在我娘亲身边的一段日子,都是往日里一些亲逾兄弟的朋友替我照看我娘亲的。而这个诸葛亮就恰恰是这些朋友中的一个,子龙你说得不错!诸葛亮不只是我同窗这么简单,像这样的知心的朋友,难道我徐元直又怎么能只当他是同窗?” 我闻言默然,我自然能体会到徐庶此刻的心情。 “子龙也许你还知道,我娘亲是一个极为好强的人,最不希望接受别人施舍,我记得还在我小的时候,那时爹已经在黄巾动乱中死去了,只剩下我娘俩儿相依为命。可娘亲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我们虽然穷,但有手有脚,能靠自己养活自己,用不着别人施舍,在他人怜悯目光的注视下过日子。 “其实!我也是这次回来,才知道娘亲因为思念我的缘故,在夜里哭泣不止,直到哭瞎了眼睛。”说到这里,徐庶竟然忍不住在眼角抹了抹,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眼角流将出来。 “说实话!娘亲只靠她一人之力,以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将我抚养成人。可是我身为人子,自从长大之后,却没有一天在他身边尽过孝道,也没有让她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像我这样的儿子当真是禽兽不如,羊羔尚知反哺之恩,但我徐庶徐元直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竟然……” 徐庶越说越激动,说到激动处,他举起手右手,似乎就想朝着自己脸上狠狠地搧上一记耳光,幸亏我眼疾手快。 我抢先一步抓住徐庶的右手。思虑良久,才开口劝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我想要是伯母知道你做的事,一定不会怪你的。”徐庶闻言一呆,整个人好像平静了不少,不像原先一般激动了。“好个‘忠孝两难两’!”徐庶苦笑一声,说道:“孔明他们自以为瞒得严严实实,但这世间又岂有不透风的墙,纸哪里又能包住火。我虽然母亲不知道是在何处得知的消息,我却知道知道他准是一早就知道我为了朋友义气,杀人背上命债,从此只能成为逃犯,亡命天涯。” 听到此处,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叹,心道:常言只道“知子莫如母”,其实!有些时候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成立的。 “所以!她在夜里才会哭得如此的伤心,以至于最后哭瞎了眼睛。”徐庶叹了一口,继续说道:“一方面是因为她都对我这个儿子一直都寄于了厚望,否则她也不会在日子并不好过的情况下,还是用她替人清洗和缝补衣物仅能挣到了一点儿多余出来的钱,还把我送进书院之中,还想尽千方百计地让我拜‘水镜先生’司马徽这样的大贤的门下。另一方面,她更是清楚:她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在她身边尽孝道,却也没有辜负她多年教诲,尽管背上了人命债,也成为了逃犯,但却是为了‘义’之一字。 “正是由于她老人家心里跟明镜一般,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的了然于心,虽说她在人前什么都不说,表现得完全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毫不知情般。可是正是她既为儿子的‘不惧权势,为朋友出头’感到高兴,又同时又为我‘终此一生只能改姓换名,不停的亡命天涯,躲避官府的捉拿’感到担心。而我一生的前途就此毁去了,大汉又岂会启用一个在逃的亡命之徒为官?她老人家可是对我寄于了厚望啊! “人们经常说:母子连心!我想除了我自己能这么清楚地知道母亲矛盾心情,只怕别人也很难想得到为什么我母亲夜夜都会哭得这么的伤心,以至于哭瞎了眼睛。 “谁又想得到一个望子成龙的母亲,最后却眼睁睁自己儿子的一生前途都生生断送,心中是怎么的难过。”徐庶好不容易已经干了眼角,竟然又渐渐湿润起来。“好笑的是孔明他们却欺我娘亲眼瞎了,看不见东西,却不知她老人家是‘眼瞎心不瞎’,也许诸葛亮的一些小动作,的确是将我娘亲瞒了过去。 “但这最大的一件事,他们自认为瞒得很好,又怎么知道……”说到这里,徐庶摇了摇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正是我娘亲的坚强,她不希望靠别人的施舍和怜悯度日。即使是他眼睛瞎了,她依旧坚持着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以前是靠替人清洗衣物和缝补。可是她老人家眼睛瞎了以后,我想帮人清洗衣物已经不能了,光是靠着缝补。”徐庶说话间,两行泪水不由自主地面着脸颊流下,“子龙你可知道?当我听一个朋友说起:他为了帮我我娘亲一把,故意把自己衣物弄破了,好让我娘亲缝补,有意让她贴补些家用。 “可是!我娘亲这些年来不知道为多少人缝补过衣物,虽然眼睛瞎了,但只要一摸着衣物破了绽线的地方,便知道这衣物究竟是怎么破的了,到底是人为或者是不小心挂破的。当然!我这个朋友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想了这个法子,最后还是被我娘亲识破。我娘亲识破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对我朋友说明,他和我既是同窗,又是好友,她自然是不能收他钱的,而且还交待我那朋友要是他衣服下次破了,再送过来,她老人家还是不会收一文的。” “你这个朋友为了帮你,也算是煞费苦心。”我闻过之后,笑着对徐庶说道:“虽然他比起诸葛孔明技低了一筹,但光是这份心意,这个朋友就不算白交!” 听完我的话,徐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居然也难得的浮起了一丝笑意。不过!又马上消逝掉。“这个朋友自然是没有白交,更是能以生死相托的知己!”徐庶整了整脸色,“可子龙又知不知道?当我听起我好友听我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脑海中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徐庶问得我一楞,一时之间还当真答不上来。 起点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但求心安 [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 但求心安 ------------ 似乎徐庶早知道我会答不上来,看了我一眼,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仿佛把我当成空气一般,不再管我。 “正是这份情意,因为我娘亲的好强,让每一个想帮我的朋友都是费尽了心思,常言说得好: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这个世道,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之人不少见,与之相比起来,反而雪中送炭之人却是甚为难得,我徐元直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帮知心执友,在我徐庶最为落魄之际,在我娘不仅亲面前帮我隐瞒‘我为朋友义气,却是背上人命案,亡命天涯’一事,更是想尽千方百计地为我照顾瞎了眼睛的娘亲。 “如此情义,我徐庶纵然是掏尽黄河之水,掘尽泰山之土,也难报其万一。”徐庶语气加快,脸上都显出几分红润。 “我这些朋友对我徐元直,的确是没话说。”说话间,徐庶用力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们对我的恩情,可谓恩深似海,情比天高,又叫我徐元直如何报答?”说到这里,徐元心情更见激动,似乎就连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看着徐庶光洁的脸庞,腮下已经有了胡须,刀削的般轮廓透着几分英俊和阳刚之美。 或许!徐庶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年了,尽管到现在,他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是他经历过事情,却是一些人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 虽然他才二十多岁的年龄,可是他的心却是老了。我能感觉到徐庶的不堪重负,这些年来他身上背负的东西,的确太过沉重。谁能想象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为为了朋友出头,不避权势地犯下杀人之罪,最后惹下大祸,不得不长年累月的改名换姓的亡命天涯。更难得的是,经过这么多事,他徐庶徐元直依旧能保持一颗赤诚之心,对人对事都始终报着感恩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上天的不公,变得怪戾和不可理喻。 我对这位自小教导徐庶的母亲越发好奇起来,我知道徐庶仍旧是今日的徐庶,和这个伟大母亲的从小的循循善诱是分不开的。 就在我为徐庶这个伟大母亲感叹间,同时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面上还是不动声音,尽量保持自己平静,向徐庶问道:“既然你一直都念着这些帮过你朋友的好,为何今日你的对诸葛孔明却……”虽然我竭力的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我脸上透出一丝些许不满的神情还是将我出卖了。徐庶回看了我一眼,露出些许黯然。 不过!片刻之后,徐庶又恢复了平静。 “子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徐庶淡淡地说道:“可是有些时候,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在自己掌握中的,也不会仅仅因为你的意愿而发生变化。更多时候的无奈,却是让我宁愿选择惜让他人误解,也只能保持缄默。难道刚才张文远将军愤怒指责后的离开,还不能让子龙你明白这个道理吗?”徐庶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叫人看将不透神睿智,背手而立。 闻过徐庶此言,我心中猛地动,确实事情就像是徐庶说的那般,并非是我不想解释,只是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很难给人解释清楚的。所以!我宁愿选择沉默以对。 我心中又是一动,琢磨着:难不成徐庶也跟我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才在诸葛亮面前表现得这般不可一世和盛气凌人。就在我思索间,徐庶开了口。“本来现在欠下的人情债,已经比天还大了,要是让孔明那小子知道我对他还存着一份感激之心,只怕他也会跟我一样,在接下来的交手中,他也不会出尽全力,留有余地,不能发挥他所有才智。既是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分清立场,摆明军马的割舍掉彼此间的情份,叫他诸葛孔明无牵无挂的,尽情施展,尽管的放马过来。” “你就不怕诸葛亮一旦认起真来,出尽全力,我们招架不住?要知道这一阵我们可是赢得侥幸之极!”我笑着打趣徐庶,说道。 徐庶怔了怔。“我本来就不是诸葛孔明的对手。”徐庶如此大方的承认自己不如诸葛亮,倒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就是孔明留有余地的不能发挥所有才智,我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讨得好去。但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行事处世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求问心无愧。”本来徐庶的话还让有我不解,可是听徐庶说到后来,我心中也是一股豪情顿生。 “好个‘问心无愧’!”我大声赞道,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管他诸葛这如何的足智多谋,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就算是最后输了,也输得无怨无悔!” 徐庶回头看向我,凝视了我半晌,突然问道:“真的不怕输在孔明那小子的手中,看得这么开?”我待要回答他的话,“看来你比我看得还要开。”徐庶苦笑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我微微一楞,不知为何一眨眼功夫,徐庶又变得失落起,接过话头,安慰他道:“有什么看得开看不开的?最多大小了就失去这徐州罢了,反正它也是我从温候手中凭白无故得来了,放眼天下之大,我就不信少去这区区徐州一地,还当真没有我安生立命之所了,大不了我们重头再来,只要你我……” 徐庶自然知道我口上说得这般豪情万丈,里面更多的成份是在安慰他。我嘴上虽然把徐州说得无关紧要,但他却是十分清楚:随着我入主徐州后,发生一系列事事情,我大部份的心血都浇灌在徐州,徐州在我心中地位远远不像我口中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和不值一提。徐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徐州不能丢!”虽然只是淡淡的应一了句,但话里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我正自奇怪为何徐庶会说出这样的话,徐庶却是在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拍了拍我肩膀,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子龙!你尽管放心!”我还没有弄明白明明是我在安慰他,怎么反过来,倒变成他安慰我了?“既然已经和他表明立场了,接下来就只有应战了,就算我不是诸葛孔明的对手,我也会全力和他周旋到底的。要是我真的不是孔明那小子的对手,到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制他的。” 徐庶的话越发让我不解起来,他说自己会和诸葛亮周旋到底也就罢了,什么又叫“要是我真的不是孔明那小子的对手,到时候总会有人站将出来制他的”? 就在我为徐庶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苦恼间,徐庶目眺远方,故作深沉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事情既然躲也躲不过,我看不如……”“不如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些吧?”我打断了徐庶的话,徐庶诧异之极的望着我,我白了他一眼,“少在哪儿装什么深沉和忧郁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就算是见了也不会芳心暗许的。” 我心知徐庶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不像先前般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才故意说出这般打击他的话。 果然!听了我话,徐庶傻傻的楞了半天,直到彼此相视一眼之后,各自放声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四周旷野之中,仿佛周围的树和草都感觉到我们的快乐,在一阵微风拂过之后,居然也跟着轻轻摇摆起来,就像此刻我跟徐庶一般。时而捧腹大笑,时而笑得人前俯后扬,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风止住了,我和徐庶他没有再笑了。 “那小子还说你和诸葛孔明有不少共通之处。”徐庶说道:“依我看来,你跟那小子也差不了多少,古灵精怪我就不说了,可是冷不丁人嘴里的冒出一句话,那小子是让人让人哭笑不得,你说的话却是要么发人深省,要么让人笑破肚皮。”徐庶一边说着,居然一边咬牙切齿起来。徐庶仿佛又想起了庞统占尽自己便宜,让自己为他付了房钱就不必说了,竟然还要自己管他吃喝,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那几贯钱,徐庶就觉得肉痛之极。 (汗!这么多人为诸葛大大打抱不平?)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惊人之论 [正文]第一百七十四章 惊人之论 ------------ 看到徐庶一脸肉痛的表情,我还觉得奇怪。同时!在心里我又暗自琢磨着徐庶那中的“那小子”到底说的是谁。 “子龙!你听说过管仲管夷吾的故事么?”徐庶冷不丁冒出的这么句话,叫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也许在前世,若说起“管仲”这个名字,我还不是十分了解,也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到了这个世界,耳濡目染之下,渐渐接触的东西多了,却也知道管仲管夷吾曾是辅助齐桓公成为春秋霸主的一代贤相。不只如此,管仲在齐国出任宰相之际,在齐国的一系列变法,再加上在秦国的商鞅变法,都是春秋战国中比较成功的变法。 变法之后,不论是齐国还是秦国,国力大增,与其他诸候国比将起来,实力明显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为齐国的称霸和秦国的一统天下,打下坚实的基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且!我还自爷爷口中得知:诸葛亮曾经卧耕南中的时候,孤芳自赏,经常自比乐毅和管仲。不管怎么样,却也由此可见管仲管夷吾的不凡。等过了好半天,等我想明白徐庶口中的“管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后,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徐庶这般问的用意何还在,不过,我还是淡淡一笑,应道:“元直说的管仲可是那个扶助公子小白,使齐国称霸春秋的管夷吾?” “难道了除了这个管夷吾,这古往今来还有第二个管仲吗?”闻得徐庶口上这般不愿让人讨得半点便宜的话,我只有报以苦笑。 “这一君一臣,相辅相成,彼此间信任无间,倒也说得上相得益彰,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我就事论事,顺口说出这般没有太多的实质性的言语。徐庶闻地我的语,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说的不是管仲与公子小白之间的故事,而是说管仲与另外一个人的故事。”说到这里,徐庶突然冷笑了起来,“子龙刚才说说‘这一君一臣,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明’?”问这般话的同时,徐庶回头冷眼注视着我。 我徐庶的注视下,我不自觉地点了头点,仔细想了一想,认为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并不存在太大问题。 看到我点头,徐庶收回了凌厉的目光,继续说道:“以管夷吾天纵之姿,可谓得难得的千里良驹,只是再好良驹也要有慧眼的伯乐相中才行,与管夷吾最先辅佐的草包公子纠比将起来,他公子小白就勉强算是一个能识千里马的伯乐吧!也算刚才子龙那般话说得不假!”跟着,徐徐庶话锋一转。 “只是要说他们君臣之间,信任无间,这就有些不尽其实了。”徐庶说着这般话,回头又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知道徐庶如此说定然是有他自己理由,我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徐庶接下来的话。“也许在公子小白才回到齐国的时候,那时的齐国混乱不堪,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加之那时有鲍叔牙在旁,公子小白,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齐桓公,自然是对管仲提出各项强兵富国之策一一应允。 “只是等齐国强盛,称霸春秋,凌驾于各国诸候之上的时候,那时候志得意满的齐桓公,只怕就不再是以前的公子小白了,他已经是真正的诸候霸主齐桓公……” 徐庶这般话好像人把我绕糊涂了,说来说去,公子小白和齐桓公不都是一个人么?我压不下心中疑惑,忍不住问将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徐庶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然是大大的不同了,齐国民富兵强之后,他管仲自然就没有太大的用处了。你可知道在齐桓公曾经招管仲问过,问他在他之后谁可继任齐国宰相之位。 “本来管仲向齐桓公推荐了当时齐国的一个贤才,只可惜管仲那番话齐桓公没有听进去,在管仲死后,反而任命了一个只会溜须拍马,无德无才之人为齐国宰相。若非如此!以管仲毕生之力,打造出来强盛齐国,又岂会如昙花一现般,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说实话!如果齐桓公听管仲之言,取贤任能的话,以当时的齐国的国力,也许是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结束诸候纷争的,也不会有后面春秋几霸,更不会有再后来的战国七雄。 “更不用提有暴秦和秦始皇的什么事儿了。”徐庶幽幽一叹。 “说句实话,虽然管仲管夷吾只是一个商贾出身,但他在齐国的变法,堪称是在春秋和战国中最完美的。商鞅因为出身法家,在秦国的变法,过于强调法令的严厉和苛刻,孰不知法外不外乎人情,很多的事情抬不过一个理字,更是过于强调了农耕之事。其实这也不能怪谁,当时的秦国要以农养兵,而且还要养百万之巨,就不得不需要大量的粮食。只是如此一来,就把原本应该与农耕平等对待的商贾互易、工艺制作等,调降到了一个更低的位置。孰不知这样以后,后面的帝王你尽相效仿,皆认为农耕乃是立国之本,而其他行业反到成了不走正路的歪门邪道,后来才有‘士农工商’之说。” 听徐庶这么一说,想到以前我和马均谈论过的一番话,不觉眼前一亮,想到徐庶居然也有这般见识,大有让我碰遇知己,相逢恨晚之感。 我也没去打扰他,聚神会神地聆听着徐庶说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半点。“反观管仲,因为他是出身商贾,自然知道商人互通有无的重要性,再加上他几乎并不属于任何一家一派,所以对于哪家那派的学说都不抵触,但也不是无条件的完全接受,他只是择其优而用之。再加上,他对于天下间的各行各业没有什么歧视,都是一视同仁。 “所以说!他在齐国的变法才是堪称完美的,春秋百家争鸣,方有各家各派纷纷著书立说,宣传自己理想和主张的百花繁荣景象。 “相反!自秦始皇焚书坑儒,主张以法家思想来统御天下。还有就是后来的汉武大帝刘彻接受董仲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再观神州大地,哪里还有当初春秋时候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神州大地,在一家一派的学说控制下,渐渐变得万马齐喑,不见天日。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每个人都成了只会知道逆来顺受的愚民,满脑子的不知所谓,固步自封和不知变通。如此一来,长久一往,我神州大地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徐庶徐元直实在不敢想象。 “更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是,在一家一派学说掌控之下也就罢了,更多的的却是一些无聊之人,故意曲解古人之话,却把它当成为圣人之言,奉之用来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好是坏,是愚是贤的条件和标准。岂不知?当真照他们那样条件和标准培养出来的人物,一个个就跟榆木疙瘩一般,一举一动,皆是效仿古人,全无半点新意。这样的人物,又哪里会有这什么活力可言,以一人而可见天下,要是天下的大多数人都变成了这样,可想象这个天下走到哪里都是一板一眼,完全失去了创造力了。 “当然!那些帝王乐意这么做,自然是希望在自己统御之下,天下百姓个个都是顺民、愚民,那么如此一来,他的王朝自然就可以长治久安,甚至可以像秦始皇想象那般传至千秋万代。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很多年前,在古人口中就说过‘防民之中,甚于防川’的话,那时候在周朝原本就已经明了的道理。只可惜后来的历代帝王,不论是昏君暴君,还是明君贤君,为了他们的家天下,希望天下百姓都温驯得如同羊羔一般。却不知开启民智的好处,开启民智,聚集天下所有人智慧为我所用,哪会是何等惊人创造力? “现在的人总是称赞伏羲、轩辕皇帝和鲁班这类人,或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或者是被他们自己神化了的人物。焉不知一旦民智开启,天下间人人皆是鲁班这样的能工巧匠,也有像伏羲这样能根据河洛二书研究出这‘八卦阵’的不世奇人。”徐庶突然认真起来,忽地叹了一叹,说道:“其实孔明那小子都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徐庶说的是诸葛亮的“八阵图”。 “也不会缺像轩辕皇帝这般能研究出‘指南车’的发明家。”徐庶突然对我展颜一笑,道:“我觉得马均这小子就在这方面的潜质。” 我闻为之一楞,继而明白过来,报以同意的一笑。 (这章写得也晚了,写了一半,突然有事,现在才赶完,晚上也说有事,不知道来得及再写一章不?不过!既然说了爆发,尽管保证吧!)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管仲叔牙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 管仲叔牙 ------------ 看到我报以一笑,徐庶明显一楞,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苦笑一声,说道:“看来今天我的脾气的确大了一点儿,似乎也过于愤世嫉俗了些,好像把话扯得有点儿远了?”跟着,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之上,“我刚才跟你说了,想说的并不是管仲与公子小白之间的故事,而是他与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子龙!你可猜得到哪人是谁?” 徐庶看着我,笑语问道。 闻过徐庶之言,我只微微一怔,心中更已是有隐约有了答案。论及管仲,又怎么不能说到另外那人呢?也许他与管仲之间的情谊,就算伯牙和钟子期之间情谊般,二人各自引彼此为平白知己。不错!这人正是鲍叔牙,也许论及能力和智谋,鲍叔牙比起管夷吾,稍逊一筹。但伯牙出身高贵,而仲子期不过是一以打柴为生的柴夫。 知己之间,只要那一丝彼此都感觉到的默契就足够了,身份又如何成之为阻绝彼此间的联系的阻碍? 如果你将一人引为生平知己,又会以他是什么身份为意么?仲子期一死,伯牙断琴,发誓一身不复弹琴奏乐,可见人生在世,知己难觅。而鲍叔牙和管仲之间,似乎也是这般,管仲商贾出身,身份比自然将不得鲍叔牙,但鲍叔牙在管仲困难的时候,曾出钱资助管仲做生意。在赚钱之后,鲍叔牙也将大部分的钱分于管仲。 管仲口上甚至连一句推托之辞都没有,想也没想的就将钱收下了。那时候,世人皆说管仲见利忘义。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鲍叔牙,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多说。其实!在管仲和鲍叔牙心中都是明了:既然彼此互引为知己,管仲知道鲍叔牙见自己生活困难,日子过得拮据,这才拿出钱财资助自己做生意,而生意成功之后,他将大部份钱财分与自己,也是为了能帮上自己。管仲身为鲍叔牙知己,自然能够体会得到鲍叔牙这一片苦心。 心知推脱是多余,更显得虚情假义了,倒不如欣然受之的好。 正是因为彼此间的默契,谁都没反对,谁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作为旁观的世人,不明白这二人之个的份默契,反倒是将管仲看轻了。我心中几乎有七成把握敢肯定:徐庶说的这人定然就是鲍叔牙,他既是管仲的知己,也是最先相中管仲的伯乐,最后自然会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而且!先前在徐庶自己言语间,便已经提到过这个人了。 我心中更是确定。 “你说的可是鲍叔牙?”我轻轻一笑,不快不慢地说出我的答案。徐庶也是笑了笑,似乎早料到我会猜中般,点了点头,应道:“不错!就是这人!”顿了顿,“说起这二人,说是朋友,最后却变成了欢喜冤家;说他二人相互把彼此引为生平知己,可到头来,却到了生死敌人。时也!命也!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就是这般奇妙,就像是棋局般,不管你看得如何透测,但如此不走到最后的那一步,你永远都猜将不到,事情最后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徐庶说完,脸上多少显出些无可奈何的寞落。我忽地心中一动,醒悟到这一刻,也许他是想到了与之为敌的诸葛孔明。 我心不免也是一阵唏嘘,可是一想到故事的结尾,管仲和鲍叔牙化敌为友,一同辅助公子小白,为齐国效命,使得公子小白成为后来大名鼎鼎的齐桓公。不禁劝道:“这二人最后还不是化干戈为玉帛,虽然也曾割袍断义,刀剑相向。可到最来,还不是把酒言欢,一笑之中,尽泯恩仇,朋友还是朋友,知己还是知己。” 徐庶看了一眼,自然知道我这番话是在安慰他,却也没做评论,只是低了头,埋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本一对知心的好友,却是因为彼此信念和理想的不同,管仲出身商贾,更看中的是眼前的利益;而鲍叔牙出身官宦之家,看人更为透测,包括他看管仲,也是一样。因为公子纠乃是齐王长公子,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管仲自然认为能继承齐王之位的乃是长于公子小白的公子纠,所以!尽心尽力地辅佐于他,不惜为此与好友反目。 “这多么像诸葛孔明那小子啊,为了他心中已然逝去的大汉雄风,却死死守着不肯放手。”徐庶突然道出的这般话,猛地叫我心中一震。 “他说诸葛亮是管仲,难不成他想做这鲍叔牙不成?”我心念一动,觉得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想到以徐庶的重情重义。作为本人自己,在心中也也隐隐藏着一丝遗憾,特别是听惯了爷爷讲的《三国演义》,耳濡目染之下,虽然知道自己前面的这个诸葛孔明,比起演义中那个被神话得几乎十全十美,叫人挑不出任何瑕疵诸葛孔明,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但一样的是:这个诸葛孔明一样的绝明绝顶,一样的能谋善断,一样的气宇不凡。与如此一个绝明绝顶、能断善断、断气不宇之人为敌,实在叫人有些为难,心中还隐隐藏着几分明珠暗投之感。 “这二人为了各自心中的信念和理想,断绝情义,各自辅佐彼此认为将来能成为齐王的公子,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管夷吾辅佐公子纠。”徐庶微微叹了一口气,“更多时候便是这样,就算是亲比骨肉,义逾兄弟的情份,可是在自己的信念和理想面前,还是只能选择退屈其次,如果说知己情份重若性命,那么信念和理想却是重过性命。” 说及此处,徐庶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也许不管是鲍叔牙还是管夷吾,要是为了对方,他们都不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性命。只有在信念和理想面前,他们彼此才会表现得都是如此的绝决,甚至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徐庶在说这番话,我越发的认定他说的不是管仲和鲍叔牙,说的而是他自己和诸葛亮,我不觉心中微微一叹。 “所以!正因为二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自决裂之后,彼此明争暗斗,都不会手下留情。”徐庶接着叙述,“特别是齐王被害死,让某些狼子野心之人阴谋夺权之后,齐国更是变得动荡不堪。这两位公子为了避祸,不得不出走他乡,而在这段时间,鲍叔牙和管仲各自守护着一位公子,未曾动丝毫摇过半点。 “直等到齐国内乱平息之后,齐国百姓都想着迎为身为齐王血脉的两位公子,以继承王位。而这两位公子为能早一步赶回齐国,登上齐王之位,也是各自逞尽手段。而他们跟随他们的忠臣义士,更是帮着想尽千方百计,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当时各自在纠与小白两位公子手下的管仲和鲍叔牙。自从管仲和鲍叔牙决裂之后,彼此争斗不休,虽然管仲比起鲍叔牙智高一筹,奈何管仲辅佐的公子纠,实在是草包一个,有些时候,明明一个绝佳的计策,却是因为不合他的,不被采纳;相反!虽然论及智谋,鲍叔牙比不过管仲,但他辅佐的公子小白,却也是分得清好坏,不是平庸之辈,要不然最后此人也不会变成大名鼎鼎的齐桓公。 “在这之前,二人间的斗法只能说是不分高低,各有输赢。可是!要在彼此之前,赶回齐国,继承王位,这才是成就大业的关键。这也许是二人最后的斗法了,管仲和鲍叔牙各自都心知肚明。这最后一次!明显是管仲技高一筹,他在公子小白赶将回齐国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一箭射中了公子小白,本来按理说这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他管仲管夷吾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公子小白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没有死,而且还抢在公子纠之前赶回齐国,继承了王位。这就算当年霸王项羽与刘邦决一战般,虽然也曾一箭射中刘邦,却不想也是没有射死,最后!霸王被逼得走到无后,只有自刎乌江。所以!有时候真的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老天不占在你这一边,就算你再如何的了得,也只有望天长叹。 “不过!也幸亏是公子小白胜出,否则!以公子纠的气量,定然会先将公子小白杀死,再连同将帮助过公子小白的所有手下,一并处死,这其中自然包括鲍叔牙。而这样一来,管仲虽然成就了理想和信念,但却也会因为觉得亏欠知己,即使不会引咎自杀谢罪,想来也会学伯牙那般。虽然不是断琴,不复奏弹,却也会借官归隐,从此终老山林。” (还好赶得及,虽然晚了点,还是米过十二点,哈哈!)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做管夷吾 [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 做管夷吾 ------------ 虽然我认为徐庶之言,并非没有道理,还是忍不住要打击他。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好像就是你亲事目睹的一般。”我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徐庶,有意为难他,说道:“事过境迁这么多年,谁又能清楚知道当时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不是你一厢情愿的这般认为?话又说回来,若非是鲍叔牙尚在,也许公子小白也像那公子纠一般,一剑将管仲管夷吾杀了也说不一定。” “事隔多年”,我借此为缘由,纵是徐庶再能言善辨,却也辨不出一个一二三来。毕竟!因为年代久远,好多事情的确是无从考证了。 果然!徐庶回过头,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将着我,他的确是无法辩驳我的那一番话。“你就不能多为我多留一点想象的空间么?”徐庶说到这里,话锋又是一转,“管仲没能被杀,反而被鲍叔牙推荐,为公子小白所用,这其中鲍叔牙自然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管你说鲍叔牙他是念及昔日与管仲旧情也好,还是说他吝惜管仲之才也罢。不过!事情说到底,最后拿主意,决定管仲死生的还是公子小白。 “如果你真的把公子小白,也就是后来的齐桓公,将他比将成公子纠一类的人物,那你想错了,而且是大错了特错! “如果要是管仲一点儿真材实学都没,也许公子小白会看在鲍叔牙的面子上,放他一马,饶他性命,但绝对不会重用管夷吾。”徐庶眼中一亮,“当年鲍叔牙向公子小白求情,求他放过管仲的理由,便是管仲有经天纬之才,更将管仲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甚至说他甚过自己十倍百倍,却丝毫没人提及他与管仲之间的交情。你可知这是为何?” 徐庶最后一句发问,听我为之一怔,虽然想了半天,却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回答不上来,只有静静等着徐庶的答案。 仿佛徐庶早料到我答不上来一般,当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竟然夹杂着几分报复的快感。我顿时醒悟过来:他定是记恨我先前故意以“年代已久,无从考据”的缘由难为他,所以他才有此一举。想清楚这些关节之后,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只能徒呼徒何。谁叫我摊上这么个不更吃半点亏的朋友,只能怨自己倒霉。 “因为以鲍叔牙观人之能,深深知道:公子小白绝非池中之物,也许才回到齐国的他,不过还是池中金鳞,却是等待等着风去际会的一刻,他日一飞冲天,变身成龙。正由于公子小白之志不同凡响,其志不只在于区区一个齐国,而是问鼎天下。但凡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志,立非凡之志者便有非凡的容人胸怀。 “况且!那时的齐国混乱不堪,不单单是他公子小白求贤若渴,更是天意使然,整个齐国也需要一个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鲍叔牙知道这个人非管仲管夷吾莫属。 “若不然!齐国便会像其被他兼并的诸葛国般,最后只有消失在尘埃中,成为历史的一部份。鲍叔牙更是清楚的知道一点:如果自己以与管仲相交多年的情份求公子小白放过管仲。这样一白,既让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人白白流失,因为即使管仲为自己所求,保得性命,却也会由于理想和信念的破灭,最后变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终生再难有作为。 “而且!公子小白也会因为此事,对自己产生芥蒂。一个不是把主公利益放在第一,却是将情义排在第一位的谋士,或许下一次为情义所累,就会作了错误的判断……”徐庶虽然继续说着,可下面的话我却是听得不甚明了,只觉得耳边一阵聒噪,如果蜜蜂“嗡嗡”之声不绝于耳般,可是心中却变得像一团乱麻般,心绪激潮澎湃。 “元直他这般说,究竟何意?”我心中猛然一跳,暗暗思量道:“莫不是他劝我做那公子小白,放宽胸怀,要有容人之量。可自己也没想过将诸葛亮怎么样,也许最大的打算,就是迫使他离开刘备身边。除此之外……莫非他真的是如此作想?他把诸葛亮比成管仲管夷吾,而他自己岂不是就成了…… “鲍叔牙?”我心中又是一阵激动。我抬头看向徐庶,发现他依然说得起劲儿,滔滔不绝间,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听。 “元直想要做那鲍叔牙吗?”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何糊里糊涂地问出这句话。此言一出,不禁打断了徐庶滔滔不绝的说许,反而叫他为之一怔。顿时!徐庶脸色一变,青红相间,两种颜色在脸上不断转换,可是在嘴里,楞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看到徐庶不说话了,我似乎越发地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如果元直愿意做那鲍叔牙,我做一做那公子小白又何妨?”想到当年刘备请诸葛出山,三顾茅庐的煞费苦心,我心中更是一热,“不要说公子小白,就是让我像那大耳贼……” 一时激动,似乎已经忘了这个世界因为我的到来,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远的不说,就说这诸葛亮稀里糊涂的就提前出山了,历史上应该就此没“三顾茅庐”之说了,我显然忘记了这一点。还好!徐庶并没有让我适时说下去,而是伸手一抬,适时打断,道:“谁给你说我想做那鲍叔牙了?” 徐庶这话说得我为之一呆,后面纵有千言万语,可是被徐庶这么一堵,话到了嘴边,我却是不知道该下面该说什么了。 我原以为自己的猜测不会有误,可谁自徐庶口里得得到否定的答案。一时之间还有些让我接受不了。“不做那以德报怨的鲍叔牙!”徐庶双目如电,直视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要做就做那绝情绝义的管夷吾!”徐庶故意放缓了语速,有意让我把每一个字都将得一清二楚。我听完后,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儿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你……”由于自己的不确定,我颤着声音,想向徐庶再问点什么。 “我说我要做那绝情绝义的管夷吾!”徐庶脸色一寒,淡淡的说道:“子龙!你不要把一切都想得过于理想和简单了!管仲管夷吾和鲍叔牙这对知己,从一开始的肝胆相照,到后面的划地绝交,再到最后化敌为友,共同辅佐……”不等徐庶继续把话说完,我已经忍不住打断,问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实话!亦是因为在徐庶口中的知道了管夷吾和鲍叔牙的过往,比起诸葛亮与我为敌,相助刘备。我更不想的是徐庶为了我,反而断绝了他与诸葛亮之间的交情,做了那不仁不义之举。 徐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解释道:“当然!管仲和鲍叔牙虽然由于自己辅佐的公子,彼此绝义断交,可最后能再次的亲密无间的共同辅佐一人,其中最大秘密就在于他二的理想和信念虽然表现看来各不相同,但实际上彼此却没有冲突。因为他二人都是希望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假自己之手,改变齐国的现状,能让齐国强盛起来。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他们各自相中主公不同,都认为那两位公子中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报复。 “那子龙你能不能告诉我?”徐庶郑重其事的看着我,问道:“我们和诸葛孔明的理想和信念一样吧?彼此间有没有冲突,又会不会有调和的可能?” 徐庶这番话,顿时让我头大如斗。我当然清楚徐庶的意思,而且在徐庶的言语间,我也知道诸葛亮矢志兴复汉室,其心甚坚!否则!在被陆逊火烧连营之后,蜀国国力大减,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诸葛亮依旧坚持七出祁山,希望能凭一己之力,一举扭转颓势,只怕在彵心中也是隐约的知道,兴复汉室,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 尽管!诸葛亮在《出师表》是曾经写道:“兴复汉室,指日可待!”只可惜与之开成巨大落差的是,直到他最后一次兵出祁山,病死在五丈原,依旧没有能看到这一天。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吃香喝辣 [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 吃香喝辣 ------------ 见我良久不说话,徐庶笑了笑,却是开了口。 “子龙!可惜我只是有管仲之志,却无管仲之才!”徐庶自嘲道:“即便是比起那鲍叔牙,也是颇有不及,所以……”听完徐庶这番话,我心中微沉意外,徐庶居然难得的谦虚起来。略略一想,我就明白了他这般做的用意何在?我自然知道他是借此向我表明心迹罢了。我心中隐隐泛起一阵苦涩,其实!在我心底更是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徐庶,心中比起我更不知苦了百倍还是千倍? 我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元直!此处风大,我看我们不如早点回到城里去吧?”我着意的转移了话题,向徐庶提议道。徐庶一只手抓住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有风未必不好!正适合清醒清醒头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徐庶言罢,回过头看到我一脸担心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不必担心我!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不堪不击的管仲的?” 虽然我知道徐庶这是在说笑,故意逗我开心。看到徐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回之一笑,也明白这此时此刻让徐庶一个人好好清静一下,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我转身而去,走向我的白马。我的白马本来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吃着冬去春返才露嫩芽小草。看到我走向它,当下高兴的嘶鸣了一声,便踏着欢快的步子,飞快的向我奔来。白马跑将到我身边,一边摔着马尾,一边亲热的用它的马头在我身上蹭着。我被白马蹭得有些发痒,我忍不住笑将起来。 我轻轻的拍了拍白马的头,一面安抚着它,一面却是拉住了马缰,阻止它这般像孩子似的淘气撒欢。 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在我将到策马而去的一刻,我背后突然传来了徐庶的声音。“子龙!要是有空不妨腾一间屋子出来,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少得要叨扰你了。”我在马背之上,回过去看向徐庶,徐庶好像又恢复了他那幅吊二郎当的样子,“不管是做那管夷吾还是鲍叔牙,反正我徐庶徐元直这一辈子注定白吃白住的赖定你了。” 闻过这般话,我似乎感觉到了徐庶心绪的变化,本来最后一丝为徐庶担忧,在这一刻也放下心来,笑了笑,说道:“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彼此相视而笑。一笑中,我策马放马飞奔而去,目标就是身后的下邳城;一笑中,徐庶却是默默地注视着我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身影模糊,下邳城门大开,一人连同一马,完全的消失在城墙之后。徐庶这才收回了目光,下邳城中隐隐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欢呼,想来是这一阵胜利的消息在第一时候传回了城中。 而此刻因为我的返回,更让这份喜悦欢腾沸将至顶点。 和下邳城里的阵阵欢喜热闹景象比将起来,徐庶此刻表现,似乎就是两个极端。在我身影完全消失在城墙之后,徐庶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在渐渐脸上消逝,他略显消瘦的身形,在渐渐西下的阳光余晖映衬之下,尤其显得孤独和萧索。偶尔一阵轻风拂过,吹起徐庶的衣袖和下摆,吹乱徐庶的头发。 便徐庶微微带着一丝忧郁的目光,在轻风的吹拂和夕阳余晖的映脱下,越发的衬得更加坚定和果敢。 徐庶朝着背后的热闹欢腾的下邳城最后看了一眼,嘴角难得的浮起一抹笑意。只是这抹笑意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不知是他突然想到什么,这抹笑意忽地在脸上僵住。徐庶轻微的叹了口气,把目光虽投向和下邳城截然相反的地方。幽幽目光间,似乎多了几分凝重。不知过多多久,徐庶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感叹了一句:“一天又过去了!” 说罢!徐庶似乎有了离开打算。 这时,在徐庶背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徐庶回头一看,正是那张面目可憎的丑脸。“哈……哈……哈……”庞统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掌,还一边走向徐庶之处,“刚才的戏演得不错!”本来庞统的出现已经够让徐庶意外的了,庞统冷不丁冒出的这一番话,更是叫徐庶惊摸不着头脑。就在庞统说话间,庞统本人已经走到了徐庶面前。 “刚才的一切,你都看见了?”徐庶问道。 庞统微微错愕之后,点了点头。“这下你满意了?恶人让我来作,你却能心安理得藏在幕后冷眼旁观和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徐庶苦笑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庞统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要是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孔明那小子,我来当这恶人,你隐藏在背后,我也没意见,怎么样?要不调过个儿,换过来?” 闻过庞统之话,徐庶笑得越发的苦了,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斤两。至少!与诸葛亮和庞统这比将起来,他自认为稍逊一筹。 看到徐庶不说话,庞统却是洋洋得意起来。“我说元直!你少在那里埋怨了。”庞统说道:“不要以为刚才没有听到,以后你住在赵子龙‘州牧府’中,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有多么逍遥,我哪里比得了你?我还得继续住我茅屋,一日三餐都还没有着落,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从泗水河掉上一条鱼来,打一打牙祭,要是运气不好,就叫只要饿肚皮的份儿了。这么下去可不行,我……” 庞统眼睛一转,盯在徐庶身上,徐庶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反正以后你住进‘州牧府’了,以后吃香喝辣的日子,我想你也舍不见到昔日这个同窗好友落魄到沿街生活经讨饭的份儿吧?要是有什么残羹剩饭的,施舍我两口也成。”说着,庞统伸出舌头在舔了舔,仿佛真跟饿死鬼投胞一般,“要不然!说不定我什么时候讨饭,要着要着就要到城外刘备大军营前了,我可听说了,人家刘皇叔财大气粗,又是急公好义,想来……” 静静听着庞统的一番话,差点儿没把徐庶气个一佛升天,二佛转世。对于庞统的这般无赖行径,徐庶只能用“无耻”两个字来形容。 而且还无耻得这般理直气壮,让他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徐庶当然知道庞统这般话开玩笑的居多,不过他不能置之不理,只能而着性子把话听下去,可是听到一半,却是受不了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徐庶做了一个叫庞统就此打住的手势,他实在受不住庞统的无赖了,干脆直接了当的向庞统问道。 见到徐庶开口,庞统就知道自己计谋得逞了、 庞统“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你看以后我的吃住问题……这两天住惯了客栈,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寒碜,我那茅草屋哪里算人住的地方?再住这样的地方,不只是丢我的脸,也是丢你徐元直的脸,作为你徐大军师的同窗执友……”听到这里,徐庶实在是听不你去,不禁又气又笑的看着,庞统反问道:“什么徐大军师?以前你住茅屋也没有见你有过什么抱怨?再说!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以前你跟着‘常山赵子龙’,你看诸葛亮跟刘备,至少也浑了个军师来当,我想以你和赵子龙的关系,再不济应该不会诸葛亮差吧,所以叫你徐大军师啊!你看,我前不是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所以才……”庞统陪笑着,跟着脸上又换了一幅颜色,稍带认真的说道:“你现在住在下邳城中,要是我还住在以前下邳城外的小茅屋中,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茅屋距离下邳城距离不近,更用到城里的‘州牧府’了,我担心的是要真的发生在点儿什么事儿,要是消息不够灵通,这一来一去,便要耽搁不少时间,更不必说遇上特殊的情况,万一下邳城中戒严,进不来城……” 徐庶知道:这才庞统的真正理由。 “这个理由我接受!”徐庶又打断了庞统的话,“你住的问题我可以给你解决,那么吃的问题,你总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吃的不不必太复杂,只要每顿有晕有素,有菜有汤,有可以将就了,晚上最好是来一只烧鸡和一壶好酒!”徐庶只恨得牙痒痒,只道庞统是故意装疯卖傻,才这般的鸡同鸭讲的说出另外一般话。 “我要的是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理由!”徐庶几乎快要崩溃,依旧强忍住自己的不快,再次向庞统提醒道。 “什么理由?”庞统一脸懵懂无知的看将着徐庶,“这你不过是我的喜好而已。”徐庶差连没晕倒,终于忍将不住…… (两章都是晚上一快写的,米办法!今天事情太多了,写完都我点了,555,该去睡觉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强烈挫败 [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 强烈挫败 ------------ 这晚!整个下邳城几乎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我踏进城门的一刻,耳边便传来阵阵欢呼之声,差点儿没有把我耳膜震破。无数老百姓聚将在城门口,而先我一步离开的陈宫、高顺和张辽以及百余骑,都被挤将在城门口狭窄的地段,寸步难行。这还不算,无数的百姓围将这区区百余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当真可谓是“水泄不通”。 见到这般阵势,加上被刚才百姓的一阵齐声欢呼,吓得我不轻。同一时间,我脑海中冒出的第一念头,便是下邳城中民变了。 当下!我脸色一变。这可这个念头还刚在我脑海中浮现,还没有成形,就立刻烟消云了。看着将士们和百姓有说有笑;而百姓们箪食壶浆,从影而随,个个和颜悦色,又哪里有半点箭拔弩张的样子?再看张辽、高顺和陈宫等人,虽然高顺向来不苟言笑,但此刻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张辽和陈宫就更不用说了,陈宫人和一位长者有说有笑,张辽脸色虽然也是写满了高兴和喜悦,便只是打我出现第一时间,他看向我的眼神便有些躲闪,仿佛问心有愧般。 待我头脑微微清醒,稍稍反应过来,便立刻被人山人海所包围…… 我也记不清喝了多少杯酒,只是看着一张张真诚淳朴的笑脸,但凡是来则不拒。我等一行人是如何挤出人群的,我已经是没有印象了,只是还隐约记得,等到了“州牧府”大门口的时候,我们这百余人,还能正身端端正正地坐上马背上的,已经是屈指可数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其中高顺就算一个,我心中好是好奇这高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依他的个性,素来滴酒不沾,可是面对下邳城中百姓的热情,他又怎么能拉得下脸来拒绝? 想到虽然高顺表面看来如同木头般木讷和不近人情,可是撕去冷酷的伪装,里面却是藏着一颗滚烫的心。 单从他率领的“陷阵营”看,这么多年来,恪守本份,特别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兵马,在吕布下令可以尽情肆掠,为所欲为的情况下。高顺和他手下的“陷阵营”终于能记得自己是“高家村”村民的身份,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所以!我时常在想:高顺心中似乎不仅仅只是有一个“高家村”而已,而是存将下了千千万万像“高家村”村民这样的普通百姓。我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物,是如何狠得下心来拒绝百姓的一片赤诚和一颗滚烫火热的心? 我有意继续想下去,发现思维稍稍一动,整个脑袋就头疼欲裂般疼痛。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更强着心中不适之意,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翻身下马。 如果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吐将出来,实在太过有损形象。勉强站定身形的我,本来只想回身交简单交待两句,便一个箭步冲将进“州牧府”,找个清净没人的地方,大吐特吐上一番。可是一回头,才看到张辽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嘴里也在说着胡话了,也幸亏与他并骑的高顺在扶着他,要不然看他这般模样,我实在担心他还能不能在马背上坐稳? “赵……赵子龙!你……你算……算什么公主?你……你又凭……凭什么自作主张?我……我……”张辽似乎酒喝多了,舌头有些大了,“你不是我张文远的主公……” 这最后一句说得倒利索的,只是下面就剩下吱吱唔唔的不知所云。原来在张辽这出最后一句的时候,高顺脸色一变,一只手扶着张辽,怕他摔倒。又急忙腾出一只手,使劲的捂住了经辽的嘴,高顺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我,跟着笑了笑,说道:“文远他喝醉了,主公就不必和他一般见……”其实高顺不必说,我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希望我看在张辽喝醉了酒的份儿,不要和他计较。 我自然不会和张辽计较,倒不是因为张辽喝醉酒的原因。虽然人们经常说“酒后失言,当不得真”,却不知还有“酒后吐真言”一说。比起“酒后失言”,我便相信“酒后吐真言”之说。闻过张辽这般酒后醉话,我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似乎酒也醒了不少,我一次觉得自己做人这样失败。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张辽的心底,居然有这么强烈的不满,我一直都认为,张辽拂袖而去,只是出于一时的气愤。更是因为有徐庶一番开导的话,我也天真的以为,只有张辽一旦想明白个中缘由,就一定能冰释前释,重新重归于好。跟以前一样的亲密,一样的信任无间,朋友还是朋友,兄弟还是兄弟。 又怎么想得到? 我心泛起阵阵苦笑,却是强颜欢笑的对高顺说道:“既然文远醉了,你就扶他下去休息吧?”我又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此刻的陈宫也喝醉了伏在马背上,也只能靠着两个人扶着才不致摔落下马,“把公台先生扶下去休息吧!今天大伙高兴也高兴过了,明天还要破诸葛亮的‘八阵图’呢!大伙也不要太大意了!我看大家就先散了吧?” 稀稀捞捞的有人应了几声,我也不怪大家。这一路走来来,还能保持清醒的,的确没有几个人了。 我把该交待就交待完,转身走向“州牧府”门口。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高顺看着我转身而去的背影,似乎觉出了我的不妥,微微有些失神。就在高顺失神的刹那,张辽挣脱开了高顺的捂住他嘴巴的手,很是不满的说道:“高……念民!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我说有得有错吗?他赵子龙……” 仿佛这么会功夫,张辽酒也醒了不少,竟然说话也利落得多了。 我前脚虽然跨进了大门之中,可张辽这些话还是断断续续的钻进了我的耳中,这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根根钢针般扎着心尖儿,我突然有一种想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的冲动。“他赵子龙凭什么什么事情都一个背着,宁愿被我误会,将不愿把事情摆开,说个一清二楚?难道就因为他是主公?”张辽涨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激动的缘故。 听过张辽一般话,高顺一脸诧异的看将着他。好半天,才问将道:“你……你都想明白了?”只可惜我却是听不到些话了。 无比的失落,加上心中那股不适之意越发的强烈,似乎随时都有控制不住的可能。一迈进“州牧府”之后,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低埋着头,头也不抬的只是凭着个人的感觉,快迅的向前飞奔。我这般做,一方面是想发泄出心中一不快,另一方面,实在是我快要控制不住了,想要找个地方吐将出来。 “你这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这个时候,躲在某个暗处,默默注视着一切的一个女子幽幽说道。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刚才消失的大门之地方,只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想不到想张辽这样桀骜难驯和高顺如此冷漠孤僻之人,居然也甘心为他‘常山赵子龙’所用,张文远和高顺的确都是当世良将之才,至少胜过我们手下徐荣和张绣。当初他们跟了吕布,不过是折服于吕布强大无匹的武力罢了。像吕布这样只知逞匹夫之勇的武夫,又如何能让他尽情施展他们潜藏的才能?只是他们跟了赵子龙就难说了,不过只可惜赵子龙没有听到他们后面一番对话,要是这对主仆因为此事而产生芥蒂,不知道当今天下又会发生怎么的变数?”那女子背后一神情倨傲的男子,看着还在争执的高顺和张辽二人,淡淡说道。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西凉之势 [正文]第一百七十九章 西凉之势 ------------ 这一男一女,正是董家大小姐董芸和贾诩。 听贾诩说到这里,董芸蓦地一惊,连忙追问他,“那么赵子龙他会不会有危险?那个张文远又会不会因此忌恨在心?还有……”似乎董芸一旦开了口,就没完没了般。贾诩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仿佛机械般说道:“小姐过虑了!这张辽和高顺虽然都曾在吕奉先手下效力,这他二人都是忠义之辈,不比吕布的忘恩薄情,见利忘义。吕布自‘虎牢关’一战之后,先败于长安,而后又转战中原各地,但张辽、高顺二人皆相追随,不见背叛,足见这二人不同于那些趋炎附势的宵小之辈。 “如果这两人是当真是真心相投赵子龙,又岂会因为一点儿小小的误会……”说到这里,贾诩像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小姐!我们在徐州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的,是时候回西凉去了。” 闻得此言,董芸顿是脸色一变,道:“先生!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却“可是”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贾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都怪小姐过于冲动,虽然在下也知你和华将军都执意为董太师报仇。可是出发之前,在下就再三警告过小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等我安排好西凉那边的事赶过来之后,才从长计议。谁知……” 贾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看到贾诩一脸失望的样子,董芸也有些紧张了,连忙主动承担责任,道:“这件事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张才将事情弄成这样子的……”没等董继续说下去,贾诩一口打断道:“事已至此,也不必追究是谁的责任了。反正此行也算是了却了小姐的心愿,尽管吕奉先并非是为小姐亲自手刃,但却也是死了。不过唯一的遗憾……”贾诩脸上现出几许担忧之色,“就是华将军就这般去了,这样一来,我们手下就少了一个能带兵打战的了中流砥柱。原本要是有华将军这样能征惯战的宿将在,我绝对有信心重新统一西凉,重振董太师在时西凉铁骑的风采。只要我们在西凉站稳了脚跟,就可以像当年的董太师般,抓紧时间训练兵马和休息生息,只待中原大乱之际,破长安,出函谷,再拿下洛阳,重新占据虎牢关。 “以西凉铁骑的能征善战,我们就学以前的秦国般,只要拿下了关中富饶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到那时便是争夺天下的最好时机。”贾诩眼中迸出一丝精芒,转眼黯淡了下来,“只可惜……如今的西凉比我想象的情况还要糟糕,再也不像是董太师在时铁板一块了,如今即有在羌人支持下的韩遂,又有马腾之辈纷纷顺时而起,割据一方。 “特别是马腾手下,他膝下诸子皆非等闲之辈,特别是被羌人称之为‘天将军’马超马孟德,虽然小小年纪,一身武艺竟然已不在其父之下,马腾手下更谦有骁将庞德,此人不仅武艺了得,而且也熟知兵法。而且这二方势力互有往来,听说马腾曾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所以说!如果要一统西凉,这‘伏波将军’马援之后的马腾,实在是我们的劲敌。 “我原本想借助华将军的久经沙战的经验,步步为营,一点儿一点儿的吃掉马腾的势力。可是如今华将军已是不在了,而不管张绣还是徐荣,都还不是独挡一面的时候。徐荣熟知兵法,可称将才,可武艺却是差了一些;张绣武艺虽然不错,也许也能和马超之辈斗上几十个回合,但说到带兵打仗……” 贾诩苦恼着摇了摇头,紧皱着眉头。。 “我最怕的是!要是让这二人知道了华雄将军不在军中,就没有人能压住他们了。”董芸一脸失措,正待相问,贾诩又及时补充道:“小姐也不必过于担心,即使华雄将军不在了,只要我们用制衡的手段,使这二人互相牵制,他们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而且!依我看,徐荣也不像那种有野心之人,能为我们的用。光是一个虽有勇少谋的张绣,况且我们还控制着他的粮草调度,谅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听贾诩这么一说,董芸终于稍稍放下了心。不过!贾诩紧皱的眉头依然不见放松半点,两条眉毛竖立,几乎要挤到了一快儿。 “不能再照着原先的办法来统一西凉,我得好生想想另外的对策!”贾诩自言自语的说道。看到贾诩在凝神想问题,董芸也不敢贸然打饶。董芸轻咬着嘴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到贾诩久久沉思不语,董芸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说道:“文和先生尽管放心,我相信华叔叔不会就此丢下我不管的。就算我把整个徐州翻过来找一遍,也会重新把华叔叔找回来的。” 贾诩有些惊讶的看着董芸,注视了董芸半晌,收幽幽收回了目光,说道:“看来小姐是不打算回西凉了?我把西凉的情形说得如此严重,只是希望小姐能尽快的赶回去坐镇西凉!” 董芸不敢抬头看贾诩的眼睛,兀自咬着嘴唇,口硬道:“竟然先生也说了华雄叔叔对我们下一步计划至关重要,我只是想交找到他,早一日……”“是吗?”不等董芸继续把话说完,贾诩眨皮似乎又没有多抬一下,就张口道:“小姐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久久的顿驻在徐州,还是因为有别的……” 贾诩的话才说了一半,董芸的脸色已经变了。贾诩似乎也有若有所觉般,没有接着往下说,就此打住。 贾诩忽然将手缩回了袖中,好像怕冷一般。而一旁的董芸,粉白的脸上时不时显现出痛苦矛盾的神色,贾诩不开口说一句话,仿佛在等董芸最后的决断般。董芸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贾诩不为察觉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失落。“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华将军的性情,他答应了的事,又何曾反悔过? “现在我们遍寻不到他,他又没有直接投入赵子龙麾下,根本就是有意躲着我们。这‘天下无双’的吕布,倒也当真无愧‘无下无双’四个字,这一招只怕谁都没想到?这人好像从来就不会循规道矩按着常人的思路的走下去,每每有惊人之举。虎牢关下,以一人之力独斗关外诸候;又在人们最意料不到的时候,刺杀了太师;而后占了徐州,又将它拱手交到了赵子龙手中……现在!居然临死之前,又摆了我们一道,还给我们出一道难题! “吕布最后居然以武力逼迫华将军为赵子龙效命,”贾诩说着,苦笑了一声,跟着摇了摇头,“照小姐所说,吕布因为身中巨毒,武艺只剩不到平日的一层。这样的情况下,不用说华将军会答应,只怕我为会为之怦然心动。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这吕布更知道,在氾水关前,曾经华将军和小姐都为赵子龙所擒过。后来赵子龙不仅是放了小姐,也放了华将军,如此一来,华将军更是欠了他赵子龙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是换成其他人,即使是华将军败于吕布之手,他拼着一死,也定然不会接受吕布的提议的。”贾诩又微微叹了口气,“吕布啊吕布!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我贾诩终究还是看不透你!” “小姐!华将军这样躲着我们,想来他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报了赵子龙的救命之命,我想他只要报了赵子龙的恩情!你一定还会回来的。”贾诩顿了顿,“我们还是回西凉去吧?那边比这里更需要我们?”“你也知道华叔叔重义重诺,你说他还会回来?”董芸看着贾诩反问道。贾诩答不上来,只好转过头,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贾诩心中自然清楚:自己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开导董芸罢了!贾诩又如何不明白?华雄基于败于吕布之手许下的承诺,再加上他先前为我所擒,还欠我一命。这样的人情,只怕是终他一生也无法还清了。 “其实!华叔叔留在他身边也好!”看到贾诩不答,不知何时,董芸的幽幽目光居然又转向了“州牧府”门口,“文和先生你不是说过么?如今的徐州处于曹操和袁绍的夹击之中,就好比一块悬在断崖的岩石,随时随地都可能落入万丈深渊之中,有陷入万劫不复的可能。虽然他的武艺强过华叔叔,可是他为人却太过单纯善良了,我怕……” 听着董芸这般喃喃自语,贾诩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无语了,还是十二点儿才写完,诸葛亮情况会酌情考虑的!) ------------ 第一百八十章 误入怀抱 [正文]第一百八十章 误入怀抱 ------------ “哎!”但闻贾诩幽幽一叹,说道:“小姐终于说出不愿意离开徐州的真正原因了。” 顿闻此话,董芸妖躯一震,片刻间泪水便湿了脸颊。“文和先生!你那么聪明,就算晚一点回去凉州,也不会有问题,你也一样能想到办法的,对吗?”情急之下,董芸竟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一支玉手攀上了贾诩的臂膀,“如今的徐州已然成了必争之地,我是怕他……我只要有知道他没事了,我保证乖乖的和你一起回凉州去?” 董芸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一双泪渍未干的大眼睛看着贾诩,眼中充满恳求之色。贾诩在董芸手攀上他臂膀的一刻,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待听过董芸的恳求,贾诩沉默半晌,才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只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确定他没事安全了,我就放得下心了……”董芸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贾诩冷冷的打断,击灭她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幻想。“小姐!请你冷静的想清楚,即使是你和我留在下邳城中,又有何意义?凭我们现在在下邳城中两百都不到的人马,在曹操与袁绍两面夹击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军面前,这区区两百不到的人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还有!就是现在西凉马腾和韩遂的势力每一刻都在增长,我们晚去一刻,他们的实力便多增长一分。相较而言,我们更弱了两分,要是我们回去晚了,等马腾和韩遂把西凉经营牢固,站稳了脚跟,纵使我贾诩贾文和有翻天覆地之能,也只有无可奈何了。小姐!难道你忘了你的志向,还有董太师的大仇了吗?” 面对贾诩这番苦口婆心的相劝,董芸只是紧咬着朱唇,不发一言。直到把嘴唇咬得破裂,湛出丝丝血迹,董芸依旧是倔强的看着不贾诩,不肯屈服。 看到董芸这般模样,贾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他了。最后!干脆嘎然而止,不说只片语,两人就这般陷入了冷战之中。见贾诩不说话,董芸却是哀求了起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可我就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想他有任何的意外,只要一确定他没有事,我就跟你回凉州去。”董芸一双眼睛凄然欲泣注视着贾诩,“文和先生!我知道以你的智谋,就会算回去一些也不会碍事的。就请你允许董芸任性这么一次吧?我保证!只要回到西凉,一切事情我都听你的安排。” 贾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脸上却是不见任何表情。 “反正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轻重缓急,得失与否。”贾诩冷冷说道:“你是主,我是仆!我已经尽到一个谋士该尽的义务了,至于你最后该怎么做,还是只有你决定作主。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以后统一西凉再出现什么变故,你可不能把它算到我的头上。”闻过贾诩此言,董芸忽然展颜笑道:“我就知道先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文和先生是一个好人!” 听过董芸这般说评价,贾诩只有苦笑不已。这些年下来,有骂自己贪生怕死的,也有骂自己见利忘义的,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给过他是一个好人。 “州牧府”中。 我觉得胸腹之间的呕意越来越强烈,似乎随时都有从喉间喷薄出来的可能。也顾不得看面前有没有人,我一边一只手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埋头急跑。忽地闻得一声“啊”的轻吟,声音虽然是突发情况下喊出来,可这声音听在耳中依然觉得妩媚之极,仿佛酥到了人的骨子里面一般。 自己隐约觉得好像是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本来心中还有几分诧异,可闻过这声轻吟,立刻明白过来:是自己撞到人了。 “对……”自己原本是想开口给被自己撞到之人道歉的,说上一声“对不起”,哪里知道才张口,只说了一个“对”字,胸腹间那阵强烈呕意,便如决堤的洪水般,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凭自己的直觉,我知道被我撞倒的是一个女子。我有心将她拉将起来,但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再也不必考虑这是什么地方了,只是矮着身子吐个翻江蹈海,脑袋晕晕沉沉的觉得不舒服还在其次,胸中的一股抑郁之意,更让我吐得越发厉害,好像你要连心带肺一齐吐将出来般。 因为心中还记挂着被自己撞倒的那人,虽然自己此刻难受之极,身体不听使唤般,已是站不起来。自己还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抬起头,想看看那被自己撞到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事。尽管自己竭尽全力,头也只是稍稍抬高了一点点儿,可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却是让自己汗颜不止,原来自己吐的脏物,全都吐到了那被我撞到的女子身上。 “对……对不起!”我终于完整的说出了这个三字,一番强烈的呕吐之后,我似乎稍稍觉得好受了一些。 只是这阵呕吐之后,却是像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特别是我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之后,我从原来的蹲姿,干脆改为坐躺在地上。相信这时的模样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之后,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我是“常山赵子龙”,只会认为我是一个烂醉街头的酒鬼。实际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在走进“州牧府”前的最后一刻,我尚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楚。 可此时此刻的我,却是完完全全的醉了,甚至就连自己刚才把人撞倒,而且还吐了人家一身也一并忘了。 脑袋从晕晕沉沉变得天旋地转起来,四周的景物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似乎自己走进了一个梦幻世界般。“不会喝酒!怎么还喝这么多……”耳边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恍惚间,自己隐约看到了鹊跳上枝头,唧唧喳喳的欢叫过不停,至于耳边那女子的声音,也仿佛慢慢的听不见了。 随着我意识的渐渐消退,就连躺坐在地上的姿势,好像也保持不住了,眼见我就要直挺挺的倒将在地上。 那女子也不顾得干净的衣裳被我吐得一身都是,急忙起身,一个转身闪到了我身后,将我扶在怀中。她也不嫌我此刻一身酒气冲天,反而从怀中掏出一张洁白的手绢,手绢上大片空白,只在中间绣着一株醒目的梅花。那女子微微犹豫了下来,还是把我轻轻的放在她双腿之间,细细地替我清理起嘴边残留的污渍。 也许是他轻柔的动作,居然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消退的意识,好像又重新回来,占据了大脑。 “你有心事么?要不然为什么连醉了眉头都皱得这么紧?”女子幽幽一叹,吹气如兰般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也许是她的话刺激到我,让我想起些什么,我微微的睁开了双眼,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出现在面前,只是朦胧中,这张脸庞有些变了模样。看到我突然张开眼睛,那女子脸上一红,似乎吓了大跳。 她本能的将我往外一推。突然之间,也不知我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死死不肯放手。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小心的打量四周,低声叫道:“你快放开我!” 女子这般软言细言,非但不会叫人住手,只怕更会叫人增加某方面的欲望。只是现在的她,此时在我眼中,已然成了另外一人的模样。“不要离开我!不要走!”我呆呆的注视着他那女子,痴痴的说道。那女子接触我目光之下,稍稍一楞,便停止了挣扎。我脑海只隐约想起了某些事,心情也开始慢慢变得失落起来。 “让我在你怀里安安静静躺一会儿好么?”那女子点了点头,看到那女子点头之后,我将脑袋挤进了她怀中。 女子突然脸上浮起一抹羞红,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就这般糊里糊涂的答应了我。“好累!”从我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又哪那女子为之一怔,不知想到什么想得颇为入神,“躺在你怀里真舒服。”也许事实情况也确是如此,躺在那女子怀中,就像躺在母亲怀抱般,我居然不知不觉的沉沉的安详睡去。 (今天完了,明天后天米了,得休息两天,这两天为了爆发,手下集下的工作太多了,哎!还好老板米回来,不然被骂死。) 起点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次见面 [正文]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次见面 ------------ 那女子看着熟睡的我,眉宇间脸上还带着一丝孩子气。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渴望母亲的安慰,拼命的向她怀中挤。 这般不自觉做出动作难免触及到那女子某些敏感的地方,女子粉脸顿时红了起来。她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原本也有些害怕,可是见我挤进她怀中,便不再动弹了。也许是在梦中梦到一某些美好的事物,嘴角竟不自觉的浮起了一丝笑意。在那女子看来,纯纯的,傻傻的,还是是脱不了孩子气。 看着看着!那女子不自觉的看得痴了。 几根如丝如缕的秀发,不知不觉的散落在我脸上。也许是我梦中亦有所觉,感到有几分痒得难受,躺在那女子怀中,不禁动了动。可那女子却是仍旧未觉般,不知什么时候,她伸出一根雪白修长的玉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疏不知这般动作,比起刚才她头发落在我脸上,更让我觉得心痒难耐,我在她怀中侧了侧身,依旧呼呼大睡。 见我这般模样,那女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 笑过之后,因为我侧过头的原因,那女子已是不能看到我的面容了。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幽幽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普通人眼里,你应该是一个有情有义、人人敬重的大英!不是吗?”那女子与其说是在问此刻熟睡了的我,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你这样的大英雄,不应该是从来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即使刀山火海,千军万马出现在面前,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 “难说不是这样么?”女子浅浅一笑,注视着睡熟的我,竟然温柔的帮整理起两鬓凌乱的头发来,“记得第一次见到你…… “就是在‘虎牢关’,虽然只是在几十丈高的城墙之上,远远的看你一眼,可是你的不屈和你的坚强,却是深深印入我了心中。纵然是面对人人惧畏的吕奉先,也许你也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就是在十八诸候尽已胆寒,数十万联军皆为之心惊胆颤的时候,你站了出来。说起来!你也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女子幽幽叹了口气,道。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是救了敌将。也许年轻气盛的你,看不管暗箭伤人,更希望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 “但你又哪里知道?在这个世界,尤其在当今这个混乱的世道,又哪里来绝对的公平可言?后来我还听说了你不禁在‘虎牢关’救了温候,而且经过‘氾水关’的时候,你还生擒了原来董卓手下的头号大将华雄,就连他最宝贝的女儿也给掳走了,可最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你公平是将他们二人放走了。 “这件事没人知道也就罢了!你可知道要是这样的事情落进了那些联军诸候耳中,斥责你一顿是小的,要是较起真儿来,可以以‘通敌之罪’把你论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你的个性,只怕是知道了这样的后果,还是会去做,不是吗?”那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我,认真问道。如果我此刻没有熟睡,听到了这般话,心中一定惊奇不已,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有人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要是我突然惊醒过来,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容貌,只怕我心中更会吃惊万分。 “第二次见你是在洛阳城外。”说到这里,那女子秀眉之间似乎染上了几许哀愁之色,“只可惜大汉数百年来繁华,最后在董卓手中付之一炬。那时候我义父王允欲借我之手,色诱吕布和董卓,巧设下‘连环计’,好令这二人反目成仇。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两人,董卓能从一个一文不名的良家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又岂会轻易为色所诱?更不用说吕布这样的人物。” 言及此处,那女子秀眉间的哀愁之色越见浓烈。 “原来我也感激他的抚养之恩,可等最后知道:他这么多年的抚养,不过希望我成为他手中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好为他赢得荣华富贵。我心中所有感激,都在为我答应为他刺杀董卓的一刻,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可惜!那一次并没有成功,因为有吕布在他身边。虽然我对自己剑舞之术,颇为自信。 “可是!只可在那如野兽一样的男人狼般目光的注视下,我就知道自己一旦出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说来也好笑!原来以为‘色诱’之计并不会成功的,可那狼般的男人却飞蛾扑火般自己陷了进来。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一件事,也许他以前杀丁原,只是为了董卓的‘赤兔马’;但他杀董卓,却不只是为了‘方天画戟’那么简单。虽然由始至终他都不曾开口说过半句,但我知道这里面或多或少有我的原因。 “只是……在我义父把我送到他手中,我想他表明我宁愿为奴为婢的那一刻,我想他也就明白我心中不曾有他。 “以他的高傲的性格,自然不会强求于谁,从此之后,他更是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过我的身份。尽管他从来都不曾将我当成奴婢看待,可是因为他的这份儿不肯向任何人屈服藏器待时认输的高傲,却也是让世人都误以为我是他的女人,更是异想天开的认为:他吕奉先杀了董卓,便是为了一个貂婵。” 那女子凄然一笑,那一笑让人觉得如同在风中飞舞的残花般,说不出的凄美!那女子眼角隐隐有湿润的痕迹。 “貂婵!貂婵!貂婵……”那女子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也许我从今以后都只能叫这个名字了,至于我以前的名字……秀儿!是叫‘秀儿’么?好像还隐约记得。人言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因为我知道‘温候’他从不曾把我当成婢女看将,而且……”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 “第二次见面好像也是在战场之上,董卓的女儿董芸大小姐欲劫持吕布家小,借此逼吕布就范,这般做最后却激化了吕布和董卓间的矛盾,至少这成了吕布刺杀董卓最直接原因之一。你仿佛从天而降般,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说也奇怪,本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可是等你一出现,就使得几方都轻易的罢了手。后来我也知道:你会出现在此处,并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救出中董卓断后大军埋伏的曹操。” “有你在我心里,又如何放得下别人?尽管在义交告诉我‘连环计’的第一刻,自己曾经也想过自己以后情形…… “也许那已经说不上以后了,因为不管此计成与不成,我都成一枚弃子,在众人眼中我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又哪里来幸福可言?也许选择吕布,这就是我最后最好的归宿了。奈何造化弄人,偏偏让我在‘虎牢关’看到了你,也许也没有人知道,自那次以剑舞为名,刺杀董卓失败,我也暗暗庆幸自己保住了清白。 “后来吕布杀死了董卓,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方天画戟’还是为我,或说是被逼无奈?我自然也不用成为‘连环计’的牺牲品。可是!我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为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不只是世人有这样的目光看我,吕布吕奉先的女儿……”那女子轻咬着嘴唇,泪水已然在眼中打转,“连你也是这样看我,不是么?这就是我们第三次的见面。虽然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彼此再次见面的情景,却不从不曾想过会这是这样。若是彼此形同陌路也有罢了,至少我还是远远的看你,可偏偏你视我如蛇蝎般,为恐避之不急。” (西凉是最后一步棋,现在不急!)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落花流水 [正文]第一百八十二章 落花流水 ------------ “也许这真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因为自己的心中仅存一点儿的痴心狂想,拒绝了对自己来说算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到头来!受伤的不过还是自己。”女子幽幽凝视着怀中的我,“可是……可是……有你在心中,多少还有些念想,要是连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从今以后又应该如何活下去?有你在心里,至少我还知道自己以前的小名唤着秀儿,要是你不在了,只怕这世上就再没有‘秀儿’这个人的,剩下的就只有貂婵了。” 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可是我这样坚持又能怎么样呢?从今以后可能我一辈子只能活在貂婵的影子下,而你……”女子微微抿着嘴唇,“我不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什么会选中你?据我所知,你们除了‘虎牢关’见过一面外,根本就是素不相识。也许你们男人间的相交莫逆的情份,永远都不是我们女能够了解的。 “也许这一切都又只能怨造化弄人,在我和跟他之间,我是流水,他是落花;可是你与我,我却是飘零的落花,你是无心的流水。 “这一切谁又能说清楚谁对谁错呢?从此相逢陌路,就当成彼此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女子玉手缓缓滑过我的头发,“你现在不止是一个人人敬重的大英雄,而且还是一方之主,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牵绊着你。像你这样的人物,更应该洁身自好,不能沾得尘埃。 “像……像我这样不祥和臭名昭著的女子又怎么配得上你呢?”说到这里,她在我头发上滑动的玉手停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女子抽了抽鼻子,努力振作精神,勉强笑了笑,“虽然彼此形同路人,但只有能远远的看着你,为你取得的每分成功而喜悦,感觉着你的快乐,感觉着你的忧伤,就是今天这般,尽管我知道也许这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说着说着,女子低下了头,脸上显出一抹红晕之色。 说不出娇媚动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你有一天能够这样静静的躺在我怀里,虽然我知道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好像有着很重的心事,我为也你有心事而苦恼,但我心中充满更多的是甜密。你居然一上来,就撞了我个满怀,还吐了我一身……”不知不觉间,那女子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还双颊两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在你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离我!不要走!’时候,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来你又说想在我怀里好好的躺着睡一会,我都没想到拒绝,居然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最后你说了一句‘好累’,竟然就这样沉沉的睡过去的,你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孩子般,既带着几分孩子气一样的娇憨,又带着几分可爱…… “我从来都想到一个大男人睡着了,居然还可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说罢!女子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其实如果你不要求躺在我怀中,实在的我都不舍不得放开你了!真像就这样看着一直睡下去,而你最好永远都不好醒来。”跟着,女子我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自己还是禁不住这样去的想……”也许是那女子的愁思杂绪感染了我,原本在她怀中睡熟,甚是安份的我。 咋巴咋巴嘴,从她怀里一个翻身,好像从一个甜蜜的梦境,忽然之间就进入到一个噩梦一般,我宽松的两条浓眉也猛地紧锁起来。 “回来了就不准再走了!我不要你再离开我了!”我喃喃自言道:“不要走!不准离开我!”看着因为做噩梦而显得神情紧张的我,甚至额间和脸颊之上都有细密的汗珠湛出。 那女子一边细心的为我拭出汗珠,一边就更待宽慰我两句。“不要走!小芸……”我大声叫了一句,喊过这声,我似乎就完全为噩梦惊醒了,一下子从那女子怀中坐了起来。那女子原本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可听到我喊出“小芸”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那丝笑意就冻结了,最后完全僵在脸上。 醒将过来的我,抬头一看,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这般惊心动魄的美丽,想来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短暂的惊讶后,自己马上想明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谁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她怀中?任我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本来自己还在思考着这一个问题,但转眼之间,又被另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给替代。那就是为何女子脸上此刻的表情会显得如此怪异?至少和她如花的容颜,看将起来如此的格格不入。 我这个念头,还在脑海之中盘旋,在不远之外的另外一个地方,忽然又传来一声惊呼。不管是表情怪异的她,还是胡思乱想的我都被那声惊呼给吸引了过去。 不远之处,一个女人……准确的说,一个英姿飒爽,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此刻用一只手捂住了小嘴,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和先前的女子。我原先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等我发现自己还是半倚在先前女子的怀中,吓得我急忙站起了身。望了一眼那个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的女子,我突然觉得她似乎有些熟悉。 貂婵!吕麒麟! 一觉醒来,才发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套了。糊里糊涂的躺在貂婵怀中,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件事,就不必多说了。而吕麒麟眼下这身打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以前见她都是一幅男儿装的打扮,即使能看出一些女性特征,却也是显得非常的中性化。可是在前的吕麒麟,换了一身女儿装,完完全全是女儿家的打份,难怪我一开始没有把她认出来。 吕麒麟的眼睛一开始还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写满了复杂的感情,痛恨、失望、妒忌,还有好多我读不出来的东西。 我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吕麒麟。就在我低头的刹那,吕麒麟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貂婵身上。貂婵不知何时也从地上站起了身,迎视着吕麒麟几乎要择人而视的目光。相反!貂婵表现得十分平静。夹在两个女子之间,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风口浪尖,置身上漩涡中心一般,实在有些胆颤心惊。 倒也不我怕她们,实在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唯一能想起的就是自己在进到“州牧府”的一刻,好像是醉了。 至于以后的事,自己无论如何是想将不起来了。就我抓耳挠腮,想破脑袋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吕麒麟口里冷冷冒出几个字,“贱!狐狸精!”不用多想,我也知道她这般话是冲着貂婵而去的。我这些番不用说作为当事人的貂婵听着觉得如何,就是我听在耳中,也觉得更刺耳之极。我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貂婵。 此刻的她,娇躯好像还在微微颤抖。不过!她先从是轻咬贝齿变成最后紧咬朱唇,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激烈变化。 我有心想为她说上几句话,可是想到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不知道事情始末的自己,一旦开口,只怕会把事情越描越黑,要是真把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自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二人其中一个是吕布的女儿,另外一人却是吕布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的…… 想来想去,越发的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另类张辽 [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 另类张辽 ------------ 就在这时,门口又响一直一个不应该响起的声音。 “子龙!主公!我张辽张文远向你负荆请罪来了。”听到这个声音,虽然第一时间我是听为来是这是张辽的声音。可是!此刻我只觉心乱如麻,好像什么坏事儿都集中到了一快儿来了,这张文远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又跑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嫌事情还不够乱的?我几乎都要抓狂了。 “子龙!主公……” 张辽的声音还在响起,都是些什么乱七糟八的称呼?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对视中的两个女人。貂婵和吕麒麟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怒目而视,谁也不肯退让,好像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透明的般。即使是我看向她们,她们似乎都恍若未觉,我心中隐隐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看了看天色,尽管是天儿不是放晴,也不见一片乌云,可是我还是感觉就快要变天了,尤其在眼前这般情形下,夹杂在她们二人中间。 忽然我心中一动,想到张辽,先不管他是不是来负荆请罪的,也许我能借他之手逃出这是非之地也说将不定。 顿时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好像天空又重新变晴了起来。这时!张辽在我眼中看来,哪里还是来添乱的,简单就成了我的救星。别说此刻他给我负荆请罪,就是我给他负荆请罪也无不可,尽管自己还是满头雾水,脑袋之中也如一团浆糊般,完全一点儿都没有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夹在这二人之间,我就感觉像被掐着脖子般,仿佛喘不过气来,随时随地都有窒息的危险。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趁着两人对峙间,不注意的当儿。我循着张辽的声音向他处在的地方的转身走去,哪里想到我刚一转身,前脚才走,便觉察到背后似乎多了两道如火般灼热的目光,不用多说,几乎不必回头我也知道这两道目光是貂婵和吕麒麟投过来的。这一刻,我觉得头皮有发麻,但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我心中正犹豫着是不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万幸!就在天人交战之间,张辽熟悉的背影映入了我眼帘。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到张这,我忽然有喜极而泣的冲动。 只是这样的冲动只是在我脑海中停留了片刻,马上这种冲动就完全转化成为哭笑不得了。本来看到今天吕麒麟女儿装的温柔打扮,我试着和她平日里中性化类似男儿打扮比较起来,平日的她英姿勃勃,似乎更显得帼国不让须眉;再看今日的她,也许是平日看她中性打扮久了,总觉得有些不适应,并不是说她眼下这身打扮不好看。 相反!白衣绿裙,蛾眉淡妆,玉钗轻横。如同出水芙蓉般,叫人眼前一亮。和以前的她比起来,眼下她这这身装扮,好像多了一些…… 女人味儿!对!就是女人味儿!想到她平日里的冷若冰霜,除了我似乎对谁都是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我现在很难把面前的她和平日的她联系起来。所以说吕麒麟今日这身装扮已然叫我有够惊讶的了,可一和张辽比将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张辽此时此刻不伦不类的打扮,我实在只有……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了。 “文远……”本来一见到张辽,还待说上两句以表达自己感激的话,但我只喊出了他的字,“文远你这是……”下次的话不自觉的走了样儿。 张辽此刻光着两条膀子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展现健美的身形还是着意突出为避免强有力的肌肉,居然连上半身也赤裸着。而且……而且背后也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我定晴一看,竟然是两把不小的朴刀,也许重量上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比起来,不同可日而语,可光从外形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多少差别。他这的打扮,别说是来“负荆请罪”的,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更像来行刺的。 只是说笑,我自然不会这般认为。只是饶有举的打量着张辽,张辽如此不伦不类的打扮,隐约让我想到前世的某些事情。 张辽这般打扮,放在前世,要说是“行为艺术”,也将就说得过去。难不成在这个时代已经有这么一说了?而且他张辽张文远还是引领“行为艺术”时尚潮流的先锋?想着想着,我嘴角间不觉露出一丝笑意。“子龙!主公!”张辽依旧保持着这般不伦不类的称呼,“我这是跟你负荆请罪来……”最后一个“了”字还没有落下。 也许是我刚才自觉的一笑,竟惹得张辽误会,张辽情不自禁打了寒颤,连忙缩了缩,拉起垂在腰间的衣裳开始左遮右挡起来。 我顿时有些好笑起来,原以为他是这个时代引领“行为艺术”的时尚先锋,没想到……我笑着摇了摇头,他竟然勇气就凭着这怪异身装扮走进“州牧府”,现在反倒是这个大姑娘般,扭扭捏捏起来。我收回了目光,不想让张辽过于难堪,故意板起脸,问道:“你说你是来‘负荆请罪’?你背上不背荆条,反而背着两条朴刀,你这是是唱的哪一出啊?” 给我这么一问,张辽顿时为难起来。 想了想,张辽还苦笑一声,说道:“我说子龙!这大冬天的,什么花花草草都死得差不多了,你叫我哪儿去找荆条来背啊?找不到荆条,我只有用两把朴刀来代替了。”听过张辽的话,差点没让我笑出声来,我强忍住笑意继续听他说下去,“这大冬天的打了光膀子,又脱了上身,来跟你请罪,也应该不比那廉颇差上多少了吧? “我照别人说的这么做!应该也足见诚意了吧?主公!你看……”看到张辽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 我终于再还忍将不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这身装扮有就这差劲儿?”张辽似乎也找出了问题所在,有些郁闷的说道。闻过他的话,我好不容易收敛了笑意,想起他说他他是照着别人所说才做出这般荒诞行径的,我不禁想知道那始作俑者是谁,既然让大名鼎鼎的张文远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文远!你跟我说说,给你出主意是谁?”我问张辽。张辽几乎想也不想,就答道:“念民啊!念民说让我大冬天的光着身子背上荆条向你负荆请罪,只有这般做才足见诚意,只是我一时之间找不到荆条,才想到用两把朴刀来代替的。反正都那么个意思,与其让你用荆条抽上两下,我觉得要是你认为我做得还不合你意,就算你提起朴刀砍上我几刀无所谓的……” 张辽我话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弄清楚事情始末,知道张辽是欲效那古时春秋战国的廉颇“负荆请罪”,只是因为找不荆条,才搞得这般有不伦不类的。但如此诚意,只怕也不比那老将廉颇差上多少,也许还要多得更多。我拍了拍张辽的肩膀,看到他已经冻得有些发青发紫口皮。尽管现在天上也挂着太阳,也有着此许微弱的光芒,便和冬天严寒最后的肆掠比将起来,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文远!先把衣服穿上吧?”我说道。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不痛快 [正文]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不痛快 ------------ 张辽却是误解了我意思,也许更是由于心中有愧的原因,一口拒绝道:“主公这是哪里的话?今日我张文远既是诚心请罪而来,又岂会把这区区的严寒放在眼中。”说着,张辽故意挺了挺胸膛,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嘿嘿!其实子龙你也不用过于太担心,我……我张辽壮得跟头牛一样,这点儿……儿寒冷我又哪……哪里放在眼中?” 张辽口中虽如是说道,我却发觉他似乎在不由自主的打哆嗦,特别是说到后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到张辽直到这一刻竟然还在逞强,又想到他重伤初愈,别伤好了,又给冻出病来了。“我说文远,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不料我话才说将出口,张辽又是大手一伸,阻断道:“子龙你什么也不用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念民说得不假,我张文远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了,那还是算是个男人么? “子龙!先前在下邳城外,确实是我误会你了。”张辽有些不意思,但眼中满是诚恳之意,“后来你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终于想明白,你答应那个诸葛亮继续下去那‘三阵之约’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不欲多竖一个敌人。那个诸葛亮当真的邪了门了,想想他做出的那些稀奇怪玩意儿,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 “要不是我们这边刚好有一个马均,只怕就在他手下吃大亏了。”见张辽想通了这节,我心中也满是高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主公做得未免太不厚道了。 “虽然你有专断之权,但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啊?既然彼此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张辽这条命也在你在张飞蛇矛下救回来的,只要把事情摆开说明了,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听张辽此言,我不禁有些好笑,按理说是他张辽请罪的,可是说着说着,便数落起我的不是了,一会儿一个“主公”,一会儿一个“兄弟”的。 不过!张辽的话未免没有一点儿道理。 “好!好!好!是我这个做主公的有欠考虑,是我这个做兄弟不够义气……”原来我还笑语吟吟的和张辽说着话,忽然闻得背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连忙朝张辽打眼色,“文远!我看你还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吧?”我张辽根本就没领会到我的意思,我顾不得有让身后貂婵和吕麒麟听见的危险,好心提醒张辽道。 “咦!子龙你的眼睛怎么了?”张辽开口道出的这句话,差点儿没让我晕倒。对于张辽的反应迟钝,我只有无语了。 “张叔叔!你……” “张将军!你……” 貂婵和吕麒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张辽。可是这个称呼之后的话,确是有些值得玩味儿了,貂婵和吕麒麟相继脸上一红,不约而后的背转过身,张辽好像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看到貂婵和吕麒麟相相继转身,他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故意假装咳嗽了两声,心道:只盼他这次不要觉得我是感冒了才好。 灵机一动,又像着张辽赤裸的上身指了指。 顿时!张辽恍然大悟过来,这次轮他闹个大红脸了,手忙脚乱的拿下了背在后面的两把朴刀,又随手丢在一旁。连忙扯起垂在腰间的衣服,三两下就穿好了,动作快得令人叹为观止。我还感叹这个时代为何没有吉尼斯比赛,要不然让张辽去申请一个穿衣服最快的记录,相信不会有人打破的。 也难怪张辽会如此紧张,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温候之女,以前可以算是他半个主人;至于另外一人,虽然吕布从来没有在人前说明过她的身份,可是张辽俨然把他当成了吕布的遗孀看待了。刚才他那般行为,若说得不好,就是在耍流氓,而且还是在两个他得罪不起的女人面前耍流氓,难怪张辽就像受惊有小白兔般。 见张辽衣裳穿好之后,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无奈叹了口,又重重咳了一声,故意打破沉默,以免得在场的人都觉得尴尬。“文远!刚才你那番装扮倒也别树一帜。”可能是我找不到什么话题,还是从他刚才的穿着着手。听完的我话,张辽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了,而貂婵和吕麒麟二女闻过我之言,却也知道张辽已经穿戴整齐了,都像得到讯号般齐齐转过身来。 “大小姐!”张辽恭敬的叫了吕麒麟一声,又回过头向貂婵一拱,“主……貂姑娘!”本来张辽想开口叫貂婵“主母”的,可是有吕麒麟在场,这般叫多有不合,只得改口。 吕麒麟冷冷的应了一声,貂婵却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两人都有意略过刚才之事,以避免尴尬,而作为当事人的张辽,偏偏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刚才……刚才……”张辽只能重复这两个字,后面的话便无以为继,张辽也确实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不佩服他都不信了,人家两个女子大人大量,都不再计较了,可他自个儿倒好,还旧事从提,这不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么? 张辽此话一出,不论是吕麒麟还是貂婵,“唰”的一下,各自粉脸瞬间变得绯红起来。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气氛,瞬间又搞得紧张起来。 我暗中叹了口气,心道: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得我帮他收拾残局。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指望着借着他张文远逃脱升天,走出这是非之地呢?我帮他张文远,也算是帮人帮己,各取所需。虽然才清醒过来,自己还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可稍微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就在众人觉得尴尬间。 我亲热的拉着张辽,说道:“我说文远,这时候还来找我,莫非还有事和我商量?哦!原来是一路走将回来,还是觉得没喝尽兴啊,莫不是还想和我喝个不醉不归?你我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兄弟,哪里来这么多顾忌?走!走!走!喝个痛快去……”这回张辽不反应不迟钝了,只是短暂的惊诧,便马上明白过来。 我每问一个问题,他都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般。甚至有时候我话还没问出来,他就开始一个劲儿的点头了。 这未免太假了点儿,明眼人一下就看出端倪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拉着张辽的手,还彼此亲热的攀着肩,就这般假意的有说有笑(大多时候都只是我问张辽,他随口附和),在吕麒麟有貂婵惊奇莫名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和张辽终于消失在了她们二人视线注视范围之内。 好不容易离开了两个女人的视线范围,我和张辽都不约而同的松开彼此的手,一边拂着胸口,一边长长的松气。 “我说子龙,你太不够兄弟了吧?刚才你怎么告诉我还有她们在啊?”张辽有些不满的说道。我抬对看了张辽一眼,恨铁不成钢般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一个劲儿的给你打眼色,难道还不够明显?你居然还说我眼睛出了毛病。”张辽为之语塞,“刚才我背对着她们,也只是听到脚步声,才知道她们二人走近,你倒好!明明是正对着她们的,两只眼睛都不知道长着干什么用的,竟然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 张辽认识出现这样的状况,错误全在他一个人身上,怨不得他人,只有怪自己倒霉。看到他这般长吁短叹,我只有劝他自个儿想开一些。 (不好意思,昨天我们工程监理结婚,我和工程的负责人都去了,所以昨天没上传!)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芸是谁 [正文]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芸是谁 ------------ 不知道为何,劝着劝着又扯到了酒上,好像是我不小心说了一句“一酒解千愁”,就这样才稍稍酒醒的我又被张辽拉着走上“不醉不归”之路。 在我和张辽走了之后,吕麒麟和貂婵又恢复了对峙的状态。吕麒麟轻咬着嘴唇,问道:“为什么?”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貂婵,“你总是喜欢抢我心爱的东西,以前爹爹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又是他。”闻过吕麒麟的话,貂婵脸色一变,半天没有说话,神色变幻间,仿佛在下着什么重大的决心般。 果然!片刻之后,貂婵笑靥如花。 “你不是说我是狐狸精么?狐狸精勾引男人又有什么不对?”貂婵是笑着说出这般话的,可是谁也看不见她眼中的落寞。“不要脸!”貂婵的话叫眼高于顶的吕大小姐为之一堵,她恨恨的看了貂婵半天之后,才道出这么句话。听完这三个字,貂婵又笑了,笑得甚是苦涩,不过!随之脸却是冷了下来。 “吕大小姐!请不要这般自以为是,也不要如此轻易的下定论。”貂婵望着吕麒麟,眼中第一次充满了诚恳,“别认为全天下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也喜欢刚才躺在我睡中的男人不假……” “你……”不等貂婵把话说完,吕麒麟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断道。貂婵不以为意,反而又截过了吕麒麟的话,开口道:“听我把话说完!”不等吕麒麟辩驳,貂婵接着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哪怕是多看像我一眼,也觉得会污了你吕大小姐的眼睛。可是!我作为一个女人,要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爱自己所爱,应该并没有什么不对吧?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了,也不如人们想像的那般……” 也许是为貂婵眼里的诚恳所动,吕麒麟破天荒的没有去打断貂婵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貂婵的叙说。 “可是那又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父亲的……”听过貂婵的话,吕麒麟冷静之极的回道:“你难道还能有非份之想?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对你,我会有一个母亲的珍重。”闻过此言,貂婵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吕大小姐是怕了吧?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扣上一顶‘后母’的帽子,我貂秀儿何德何能,能有吕大小姐这么大的女儿?” 貂婵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小名,吕麒麟也颇为意外。 “依我看,我们彼此的年纪也相差不到哪里去吧?”貂婵绕着吕麒麟,开始左右打量起来,“还是吕大小姐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信?你是堂堂的温候之女,天下多少男人,你都对之不屑一顾,为何……”终于!貂婵的话仿佛说中吕麒麟的心事般,吕麒麟脸色陡的一变,铁青着脸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貂婵停下了脚步。 “我只想给你吕大小姐说明白一点:我是你接爹接进府中的不假,但我貂婵不是做妾的,只是来你们家为奴为婢的,你可以任意把我当丫环使唤,却不要把我貂秀儿当成那什么人了。我知道我在你吕大小姐眼里的地位,也知道不只你吕大小姐一个人这么我看我貂秀儿,我也不希望你吕大小姐真把我想得有多好,更不期待你你吕大小姐能对我有多好。反正!想说的话,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至于信与不信,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貂婵在说番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多看吕麒麟一眼,好像是叙述一件不相干的事般,吕麒麟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貂婵。 也许貂婵感觉到了吕麒麟迟疑不定的目光,貂婵一个漂亮的转身,笑道:“其实!大小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今天这身打扮,别说是他了,就是我看了也为之心动不已。”吕麒麟脸上微微一红,“平日里大小姐都是一幅将军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就是虎父无犬女,英姿飒飒,威风凛凛,活活一个妇好再世!想不到今日换了女儿装,当真是我见犹怜。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吕麒麟轻轻的啐了一口,竭力表现得对貂婵的话不屑一顾。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对于貂婵的赞美,她还是心中欢喜的。 貂婵当然也看得出来,她原先以为吕麒麟是一个极好不相处的人物,光从她对己对人的态度,就多少看得出来。不过!貂婵现在才明白:吕麒麟平常表现出来的冷若冰霜,不过是伪装的坚强罢了,也是她是受了他父亲吕布吕奉先太多的影响,才使得这么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子,处处要强,表现得盛气凌人的样子。 貂婵心中感叹的同时,也在暗暗窍喜,心道:也许从借她的口传出自己的身份,那应该是最好选择吧? “你不相信我不要紧!只要你相信你喜欢的人就行了!”貂婵故意将“喜欢”两个字咬得颇重,只可惜吕麒麟没听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貂婵只又作罢,“大小姐该不会对你喜欢的人没有信心吧?如果那人只是贪图权色之辈,我貂婵自恃容貌,倒也不怕天下有男人不上钩,只叹这个世上还居然还有像柳不惠那等坐怀不乱的君子。 “皓首白头,空负容貌。即使生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又能如何?在这样的人面前,又能如何?在他眼中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 貂婵这番言语还没来得及让吕麒麟高兴多久,貂婵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吕麒麟心忧起来,仿佛一下子温暖的春天走进了严寒的酷冬,和眼下的冬春交替,刚好相反。“小姐应该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你应该听见在他惊醒之前,从他口中喊出的那个名字了吧?”不出貂婵所料,她一说出这般话,就叫吕麒麟脸色为之一变。 “你……你是说……”吕麒麟粉脸变得雪白,就连声音也跟着变得有一丝颤抖起来。貂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芸!小芸!小芸……”吕麒麟口中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是想到什么,神色更见紧张起来,“难道说他喜欢的是她?”不等吕麒麟继续猜测下去,貂婵斩钉截铁,语气坚强的反对道:“不可能是她!最多她跟我们一样,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可怜女子罢了。”闻过此言,吕麒麟抬起头,和貂婵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尽管吕麒麟已经对貂婵的话信了个七八分,还是心存一丝疑虑,忍不住像向貂婵亲口证实。 貂婵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难道小姐说的不是她么?”好像她在和吕麒麟打哑谜般,“从他在洛阳城外对我们三个人的态度,相信小姐也看将得出来,他对我们彼此一视同仁,并非又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貂婵可是断定他口中的小芸,绝对不会是董家大小姐!”听貂婵说得有道理,吕麒麟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点起头来。 “那会是谁呢?”吕麒麟紧蹙着秀眉,好像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貂婵没有回答,不是她不想回答,是她也回答不上来。 “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也知道这自己这般手段有欠光明,可是我不这么做,只怕面前的吕大小姐就会视我为头号劲敌,并不是自己怕成为她的敌人。只是!现在我还希望借她之口和手,改变我在众人心中已成了吕布女人的形象,也许这样做有些卑鄙,可是我没有别人办法,这却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所以……” 貂婵心中想到,这般想的时候,她轻抿着嘴唇。 “小芸啊小芸!你究竟是什么人?在他心中居然有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貂婵回头看了一眼蹙眉凝思的吕麒麟,似乎她也被这个问题困绕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忠信仁义 [正文]第一百八十六章 忠信仁义 ------------ 是夜!下邳城外,刘备大军中军大账之中。 “先生!听翼德说我们已经输掉了第二阵,既是如此,这第三阵继续纰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依我看,不如……”刘备说话间,坐在四轮车之上诸葛亮猛的回过头,目光烔烔有神的注视着他,竟使得刘备下面的话无以为继,再也说下去。虽然此刻的诸葛亮看来神色有些衰败,也许是因为白日里败于马均之手,对他打击不小。 但现在诸葛亮看向刘备的目光,依旧如刀似剑,有如实质般,叫不可小觑。也难怪刘备没有继继说下去,而乖乖的选择了闭嘴。 “皇叔!这‘三阵之约’是我们主动先提将出来的,如果又是我们主动反悔,试问又会天下人会如何看我们?又如何看你这个‘大汉皇叔’?咳……咳”或者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诸葛亮捂住嘴,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两声,他却是故意将“大汉皇叔”四个字咬得很重。闻过诸葛亮之言,刘备脸色颇为难看。 好半天!刘备才回复过来。 “可是!允下这‘三阵之约’,先生曾说过:这三阵中除去第一阵引敌入彀之后,其余两阵皆是十拿九稳,所以我这才应允下来的生。但如今三阵已过半,却是一负一平,这样的结果,先别说第三阵的胜负如何,即使赢了也不过是重新回到了起点,而且白白多耽搁几天,多耽搁一天就消耗一天的粮草,我军补给须从小沛运到此地,光是一路上的消耗就是惊人,所以说……先生!依在下之见,不如……” 刘备见明劝诸葛不行,就只有走曲回路线了!先把失败的责任往诸葛亮身一推在说,让他失理在先,再借着粮草不足的缘由,以劝诸葛亮。 果然!诸葛亮脸上多少你现出了些惭色,怪只怪他以前在刘备面前把话说得太满,如今这第二阵“斗械”失利了,不管如何他都有脱不了干系,他诸葛孔明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之人。看到诸葛似乎有了一些松动的痕迹,刘备正待趁热打铁,再多劝几句,以打消诸葛亮继续这“三阵之约”的心。 不料!刘备话还问出口,反而诸葛先问起他来。 “敢问皇叔一句!皇叔争霸天下,欲以何立足之本?”诸葛亮平静的看着刘备。“忠、信、仁义!”刘备沉思半向,才说了这四个字,只是他他自己也未必相信自己的话,“常言道:忠字当头,我刘备刘玄德,身为皇室宗亲,刘氏血脉,对大汉忠心,可昭日月,可证天地;又有言:人无信而不立,当年高祖入主咸阳,与百姓定下三约,约定与百姓秋毫无犯!而后,霸王进驻咸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在高祖与霸王争夺天下的时候,咸阳百姓才会选择相助高祖,由此可见信之重要;而圣人又有云: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一仁一义,无往不利,以仁义为本,天下百姓皆为助力,又何愁天下不定?” 刘备慷慨激昂的道出这般话,原以为定然能搏得诸葛亮一通喝彩,说不定诸葛亮会就此认主,死心踏地的跟了他也说将不定。 哪想得到由始此终,诸葛亮都平静之极的看着他,甚至一丁点儿感情波动都没有。听刘备说完之后,诸葛亮回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么?”诸葛亮这句话好像是疑问,无疑回了刘备一词响亮的耳光,刘备脸面色有些尴尬,“既然皇叔也知道这‘忠信仁义’这四字的重要,今日却逼着诸葛孔明做出背弃‘三阵之约’的决定? “失信于人,是为不信;背弃承诺,是为不忠;若因此引为两军大战,致使下邳生灵涂炭,百姓无辜惨死,是为不仁;我曾经答应过关将军,待他‘八阵图’练成之日,就是让他一展身手之时,皇叔要我放弃‘三阵之约’,这对关将军来说,便是不义了吧?”诸葛亮逼视着刘备,“如此不信不忠不仁不义之事,请皇叔教我,你言之‘忠信仁义’何在?” 刘备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被诸葛一番话问哑口无言。 “也许人皇叔看中的未必是‘忠信仁义’,但有一样东西,皇叔却不得不在意,一直以来,这都是皇叔都甚为看中的东西。”诸葛亮话才说口,刘备情不自禁的问将出口,“什么?”“就是天下人幽幽之口,如果我们一方先失信于前,这‘三阵之约’可是全下邳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赵子龙赢得第二阵,下邳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彻夜的热闹欢呼,想来皇叔在账中也该听见这吧?由于可见下邳百姓的人心所向。即便是我们最后取了下邳城,请皇叔告诉我,你准备用什么东西却堵住下邳城百姓的幽幽之口。 “难不成将下邳城里近十万百姓全部杀死,亦或是将徐州数十万百姓一起屠尽?还是……”诸葛亮说到激动处,不住咳嗽间,还从四轮车之上站了起来。 刘备被诸葛亮吓得有些手足失措,连忙扶诸葛亮在四轮车上坐好,还一边安慰道:“先生不必生气,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又何必当真呢?”刘备微微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先生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只是这最后一阵表面看将起来可有可无,其实事关紧要,要是再出一点儿什么意外,我刘备便只有……我刘备也是爱惜名声之人,若是不是逼无无奈,我又会出此下策?还请先生教我,该如何处之?” 说着说着,刘备竟然痛哭流涕起来。诸葛亮纵我满腔怒火,看到刘备这般模样,却也是发作不出来。 诸葛亮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刘备也算是爱惜羽毛,若不然这些来也不会顶着一个皇叔的名头,东奔西走的四处收揽民心。他这般作为,无非要在自己口中得到一个只赢不输的承诺,也许还想要自己立下一个军令状也说不定。若是放在以前,不管是立誓,还是立军令状,他诸葛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在战场之下,他确实被我逼着发的那个毒誓给发怕了,几乎都不敢再提“立誓”二字了,至于这“军令状”,只怕诸葛立了他刘备也未必会相信。 因为这一阵已经输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若说这一阵是他诸葛孔明赢了,别说是立“军令状”,哪怕是他诸葛随口道出的一句话,他刘备都会奉为金科玉律。“成王败寇”,永远都是不变的定理,以他刘备的心性,又如何会相信一个失败者立的“军令状”,诸葛亮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从自己口中亲自说出取消那“三阵之约”。 这样一来,纵使天下人有幽幽之口,他也能完全把责任推在自己的身上。以诸葛亮的聪明,不会想到这一点,也清楚刘备的打算,他又如何甘心成为刘备的替罪羊? 就诸葛亮左右为难间,猛地灵光一闪,一个长须美髯的人物印入脑海,不知不觉间,诸葛亮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似乎病情在这一刻也突然好了,诸葛亮奇迹般的从四轮车之上站起来不说,好像又恢复了平日里一幅高深莫测、飘飘欲仙的儒雅模样。便是假装哭泣的刘备,偷偷看到这幕,也觉得不可思议。 诸葛亮从四轮车之下站起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羽扇,轻轻摇动起来,一脸深思之色,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刘备抽泣的声音突然也没了,像是完全停止了般。“皇叔我知道这一阵之失,罪过全在孔明一人身上。”诸葛亮终于开了口,而且一口中就主动揽过了所有的罪责,“既有失之在前,不论孔明说得再怎么的天花乱坠,再如何的向你保证,想来皇叔也未必肯相信,既是如此,孔明也不愿再费唇舌了。 “我只问皇叔一句,你是否相信你二弟关云长关将军?”诸葛头也不回的问道:“关将军不仅武艺非凡,而且精通兵法布阵。这最后一阵的胜负,全在他一人身上。至于胜负如何?胜算有几许,皇叔何不找关将军来问上一问。也好过皇叔自己妄加揣测,如此惴惴不安,虽说人未言胜先言败,并非是什么坏事,但有时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有些不妥了。” 刘备被诸葛亮说得脸上一红。 起点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奇阵奥妙 [正文]第一百八十七章 奇阵奥妙 ------------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诸葛说的这个法子最为稳妥,虽刘备惧怕败掉第三阵,却也怕坏了名声。如果有稳抄胜券的把握,他还愿意继续比试这第三阵的。 要是能搬回此阵,他不仅保住了名声,更是赢回了面子,于是遣人去招关羽前来中军大账议事。不过片刻,长须美髯的关羽便走进了大账之中。关羽进账之后,先给刘备见礼,又朝着诸葛拱了一拱,刘备先还觉得有几分奇怪,他十分清楚自己这个二弟眼高于顶,若非是瞧得上的人物,绝对不会表现得如此恭敬。 刘备就是看向诸葛亮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怪异。 “大哥!你今日招我来,可是明准备明日让我出战?听得军中将士说,前些日子翼德建功,不只差点儿斩了昔日吕布大将张辽,而且就连赵子龙也险些为……” 听了关羽的话,刘备只有苦笑,这些日子关羽在诸葛亮的安排下苦习“八阵图”,对于战局的发展并不是知道是十分了解,他说的这些都是几天前的战报了。刘备也不想在关羽面前尽提这些扫兴的事,干咳了一声,打断关羽的话,故意转开话题,道:“云长!这月余时间来,军师都嘱咐你好生研习‘八阵图’,不知你手下的兵马操演得怎么样了?” 关羽为之语塞,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瞒大哥说,‘八阵图’玄妙之极,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也只有像军师这样的奇人才能创将出来。”见关羽对诸葛亮如此推崇备至,刘备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全是因为诸葛亮输第二阵“斗械”的缘故,“不过!‘八阵图’晦涩艰深,也许是愚弟资质不够,如今也不过参透了十之一二,我率领的人马,这月余操练下来,也勉强能按照‘八阵图’各个方位,演练阵法了……” 刘备本来一面听着关羽的诉说,一面正端起一杯茶,作势欲饮,关羽最先说的话也没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听到后来…… 刘备刚含了口茶才口中,“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不说,人就连手里的茶杯,也险些摔将地上。“什么?”这两个字从刘备嘴里脱口而出。刘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话是出自自己二弟关羽关云长之口,最最不能让他相信的还是这余月下来,关羽带着麾下精锐人马居然就只有这么点成果。 关羽也许也觉得有些羞愧,不过他天生红脸,再怎么羞愧,只怕也别人看将不出来。只是见到关羽隐隐低下了头,才能看出些端倪。 “大哥!也并非关羽不用心,实在是‘八阵图’太过能难懂了。愚弟这些年来跟随大哥四处征战,自认除了这身武艺之外,也颇懂兵法,也修习过不少排兵阵法。”关羽慢慢抬起了头,“可是在我所知的阵法之中,就没有哪个阵法比得上军师的‘八阵图’,那般的奥妙无穷,又极为复杂繁琐……” 刘备有心想有责怪关羽未曾用心,只是敷衍了事。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弟,比起自己哪个只知喊打喊杀的三弟张翼德,当真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关羽不只是武艺出众,更难得的是他胸有韬略,更知兵法,当真称得上“文武双全”四字。关羽反复提到“八阵图”如何如何的了得,也让刘备本人在怀疑的同时,又产生一丝好奇。 就在刘备还在“怀疑”与“好奇”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一旁站着自打关羽进账之后,就从未开过口的诸葛亮终于说了话。 只是!诸葛亮的话更让刘备有种晕倒的冲动。“关将军!能在月余之间,能参透‘八阵图’十之一二,也足见关将军乃是上将之才。这十之一二,可助将军成为不世名将,以将军之勇,再加上此阵之助,无匹,天下尽可去得。若非是像乐毅、吴起这等绝世良将再生,也许将军从此之后,天下再无敌手了。” 惊讶!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刘备看了看诸葛亮又看了看关羽,就好像看到两个疯子一般,他从来不会相信单纯的依靠区区的一个阵法,就能天下无敌。 就是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也许论及天下无敌,一杆方天戟,再加上跨下赤兔马,他才是真正的名至实归,可是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呢?还不是死在自己涂抹过慢性巨毒的箭头之下。但是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皆是称赞“八阵图”如何了得的关羽和诸葛亮,又不像是在说笑。最后!刘备认定:如果“八阵图”不是真是像关羽和诸葛亮说的这般玄之又玄的话,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关羽和诸葛亮一起疯了。 “军师!关羽有这般成就,全拜军师所赐!”说着,关羽一捋膝下长袍,便跪将在地下,“请受关羽一拜!”诸葛亮连忙将关羽扶起,道:“云长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诸葛亮眉宇间终于现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看着关羽,仿佛亲自见证一代名将是如何崛起的般,“云长你能有今日成就,更多是靠你个人的努力。有句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然我比你更精通‘八阵图’,如果没有一个既知兵,又懂维持‘八阵图’转运的战将在旁,八阵图终究不过是一死物罢了!” 看着诸葛亮和关羽二人彼此推我让,继续的相互“吹捧”,好像完全把他这个主公晾在一边了。这一刻,刘备心中那丝奇终于胜过他的置疑之心。 “云长!那‘八阵图’当真像你和军师说得那……么厉害?”刘备强压住心头的狂喜,但声音中还是避免不了带着一丝颤抖。听到自己大哥问话,关羽这才回过头,想了想,说道:“也不知道怎么给大哥说。”关羽回头看了诸葛亮一眼,“就这么打个比方吧!大哥觉得在吕布率领之下的‘陷阵营’,战力如何?” “那还用说?‘陷阵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次你三弟率领大军埋伏‘陷阵营’,在这般不利的情况下,也不过斗了个平手,‘陷阵营’战力由此可见一般。要是再加上一个‘天下无双’的吕布,凭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再加上他跨下的赤兔宝马,沙场,无人能敌,这样的组合,相信天下再难找出与之匹敌的对手了。 “即便是袁绍手下曾击败过公孙瓒铁骑的‘先登营’,还有前些日子,仅凭区区三千人马,大破袁术数十万大军的曹操‘虎豹骑’,想来也是‘陷阵营’加上吕布的对手。” 听完自己大哥这般话,关羽轻拂了一把额下长须,脸上挂着几分淡定自信的笑容。“我却是不将之放在眼中。”关羽不快不慢的说道:“更不必说什么‘虎豹骑’‘先登营了。”今天让刘备觉得惊奇的话已经很多了,可是闻到关羽这番话,还是让刘备激动不已,差点儿没有从座位上立刻跳将起来。 “二弟!你刚才说……说什么?”刘备说话间,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差点儿喘不上气来,就连心跳似乎也加快了许多。 “大哥稍安勿躁!”关羽也觉出了刘备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激动了,这才又劝了一句,可刘备却觉得自己这个二弟是在故意吊他的胃口,“要是他吕奉先敢带着‘陷阵营’闯进我‘八阵图’中,我担保叫他有来无回,不管是他吕布还是陷阵营!我有八成把握能叫他们在我‘八阵图’中全军覆没。” 刘备从来没觉得这般高兴,似乎巨大的惊喜来太过突然了些。再看旁边的诸葛亮是,依旧是一幅若有心事,荣辱不惊的模样。“也不必高兴得太早了,他们既能做得出胜过我‘诸葛连弩’的神兵利器,也许他们能破去我的‘八阵图’也说不定。”诸葛突然开口,叫心情大好的刘备为之一怔,似乎都不知道该任谁的了。 “军师你太过多虑了,且看我明日如何折他们威风,叫他们全军覆没。”听关羽说得如此自信满满,也许是基于对自己义弟的信任,刘备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关羽。 (我明天就请假回家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路程要好几天,可能几天都更不了了,不过!如果明天赶不到当天的火车,在昆明休息一晚的话,我尽量找个网吧赶传一章,大家谅解下!)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走火入魔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 走火入魔 ------------ 次日!依旧是下邳城外。 诸葛亮已经在城下摆好了“八阵图”,这次跟随诸葛亮而来的并非是张飞,而是许久不见的关羽。“元直可认得此阵否?”我故意留得徐庶和陈宫二人在城墙之上观阵,只带了张辽、高顺等少数人出城见诸葛亮,却不想诸葛亮眼睛毒辣之极,一眼就看到了在城墙之上观阵的徐庶,故有此问。 我仔细打量了诸葛亮一番。 今日的他似乎已然恢复了平日里冷静自信的他,虽然还是坐将在“四轮车”上,但羽扇轻摇,智珠在握。整个人仿佛都变得精神奕奕,光彩照人,和昨日吐血之后的衰败颓废比将起来,好像重新换了一个人般,叫我看得啧啧称奇,就连不佩服都不行。他诸葛孔明到底是诸葛孔明,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变得裹步不前。 闻过诸葛亮之言,隐约看到城头墙之上的陈宫和徐庶,自各回头互望了一眼,彼此交头接耳,低声商量了一阵。 然后听得城头之上的徐庶放声大笑,道:“如何不识?《孙子兵法》中八卦阵,其后人孙膑,著《孙膑兵法》,其中便言道:孙子曰:智不足,将兵,自恃也。勇不足,将兵,自广也。不知道,数战不足,将兵,幸也。夫安万乘国,广万乘王,全万乘之民命者,唯知道。知道者,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发之心,外知敌之情,阵则知八阵之经,见胜而战,弗而见诤,此王者之将也。 “里面说的‘八阵之经’,就是说的你这卦阵。”徐庶淡淡一笑,颇为镇定自如的说道。 还没容得诸葛开口,徐庶身旁的陈宫又继续接过道:“孙子曰: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用阵三分,诲阵有锋,诲锋有后,皆待令而动。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强敌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于左,一在于右,一在于后。易则多其车,险者多其骑,厄者多其弩。险易必知生地、死地,居生击死。” 诸葛耐着性子将陈宫一番话听完,微微眯起眼睛。 这才开口言道:“元直说得好歹还靠些谱,至于你陈公台嘛!”诸葛亮故意顿了顿,“一辈子只知道死读兵书,也难怪有你辅佐吕布,终究还是难成大气。”诸葛亮这番话,只气得陈宫全身发抖,气极之下,指着城下的诸葛亮,怒道:“你……”旁边的徐庶却是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劝阻陈宫道:“公台兄,休中他激将之法。” 果然!有了徐庶这此言,陈宫冷静下来。 诸葛亮有些有些悻悻,却也不放在心中。羽扇轻摇依旧,他本人却是从四轮车之上站了起来,言道:“不管如何,总的说来,你二人合起来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既然你们都认为我设下的此阵,乃是孙武《孙子兵法》中提到的‘八卦阵’,如果你二人如此笃定,何不派上一支人马,走上一遭,闯上一闯?” 说罢!随着诸葛亮羽扇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赵子龙!昔日‘虎牢关’一别,风采依旧!”只见阵前关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青龙偃月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拐,“昔日你一人独战吕布,是何等的了将不起?界桥你自领麾下五百精骑,以一人之力,助公孙将军扭转颓势,大败袁绍近十万大军,那又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想起这些往事,仿佛近在眼前,雄姿英发,当年令你怀念得紧啊。” 闻过关羽这般夸赞之言,我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过奖了!”却是趁着他说话的当儿,目光转向了他背后的“八阵图”。 看到面前的景象,我心中猛地一动。呈现在我面前,似乎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因为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土堆,实在难让人将之和什么厉害阵相联系起来。我当然不会小看这些小土堆,因为在土堆城背后,我已然隐约觉出了杀伐之气。我心中暗道琢磨道:看来他关羽的伏兵,应该都藏在这些土堆之间。 “不过!这些已经是陈旧事,不提也罢!”关羽捋捋了腮下长须,目光下锁定我一个人,“如果你还存有昔日在‘虎牢’和‘界桥’的血勇之气,何不亲自提人,往我阵中走一走?” 关羽如此明显的激将法,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会看将得出来。不过!他的激将法,和诸葛比起来,这般光明正大的“明激”,比起诸葛亮不动声色的“暗激”,差的就不只是一丁半点儿了。我自然不把关羽把激将法放在心上,大部分的注意力依旧还是放将在眼前这些小土堆之上,凝神细思。 这些土堆忽的让我想起些的什么,只觉脑中灵光一闪,全身更是一震,面色似乎瞬息之间,也为之一变。 见我不说话,又为色变,关羽只道是我未战已惧了三分,丹凤眼微微眯起,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自我脸上扫过。关羽他哪里想到?我为之色变并不是因为畏惧他,而是面前不起眼小土堆忽地叫我想起曾经一首背诵过朗朗上口、韵味十足的古诗。如果我没有记住,诗人的年代应该就是唐代,准确的说,那应该是一首唐诗。 那首唐诗便是咏怀诸葛亮,更是称赞这“八阵图”的。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我心中反复默念着这首唐诗,特别是念到“江流石不转”一句,仿佛让我心中若有所悟般。可是!一时之间,又哪里能想得明白?也许昨日连番两通大醉,直到此刻,脑中还觉得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思维不也许不及平日灵活;又或者是心中苦恼烦闷,在心里不断反复默着着“江流石不转”这一句,不知不觉间,我口中却是念了出来。 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此刻的我看将起来,更像中了邪,是快要疯了的前兆般。 “江流石不转!”突然我大喊了一声,声音传出甚远,甚至一箭之地外的诸葛亮都听到了,我这句话也许在众人听来不觉得什么。但诸葛亮一闻及此,却是你神色突变,眼睛落在我身上,好像看怪物般看着我。“将军……”身边的人觉察出了我的异常,寻常兵卒皆纷纷叫道,这次随我们一同出城了,除了张辽本部精锐,就是高顺的“陷阵营了”。 “主公……” “子龙……” 高顺和张辽二人,一人叫我“主公”,一人叫我“子龙”,神色之间,也尽显关心。一声大喊,好像是将我心中的苦恼烦闷,全部都发泄出来了。尽管我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看到高顺和张辽,以及左右将士万般关切的目光,心中好受了许多,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似乎也吓了大跳,自己刚才那般情况,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传说之中的“走火入魔”? 还没来得及容自己细思这个问题。 忽地背后下邳城门开出一条缝隙,里面走出一人。大概是大家都认识他的关系,不自觉所有人都为他让开一条路来。不过多时,他走到了我面前,半跪对我说道:“传两位先生的意思,两位先生让我告诉主公,诸葛亮设下的‘八阵图’表面看将起来,虽然和《孙子兵法》中的‘八卦阵’似乎并无二致,不过好像其中又暗藏了玄机,而且让我告诉各位将军,也许那些土堆,会有古怪。具体情况,还须得派上一支人马,往里面走上一遭,打探过虚实,才能知晓。”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终于到家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该谁出战 [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 该谁出战 ------------ 听完来人的禀报,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心道:看来元直、公台和我都想到一快去了,应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欲提枪上马,带人亲自试阵,哪知道我才这这样的动作,那禀报之人吓得立刻死死的拉住我,急忙说道:“两位先生还交待了,说主公你且不可亲身犯险。”看到那人几乎都快急得要哭出来了,好像生怕劝不住我,无法在徐庶和陈宫面前交差般。我自然也无意为难于他,只是心中还是有犹豫。 说实话!这会儿我自个儿也清楚自己的状况,昨晚连续两通大醉,现在还头晕脑胀,手脚乏力,只怕上了战场,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助力。 虽说自己身为人主,但自己更是三军之帅,作为主帅,若不作出表率,岂不是……就在取舍不下之际。高顺和张辽各望了一眼,好像都知道彼此的打算般,纷纷抢将着站出来,不约而同的抱拳请战,道:“还请主公应允,末将愿往!”声音出自不同之口,便道出来话居然一模一样,张辽和高顺这时之间似乎也楞住了。 不过!还是张辽最先反应过来。 “念民!这一战你就不用和我争了,你的‘陷阵营’虽然攻无不克,鲜遇敌手,但说到破阵,还得靠……”张辽虽然先开了口,但高顺也恍多让的说道:“谁说我们‘陷阵营’破阵不行?”高顺瞪了张辽一眼,好像找着了张辽的软肋,笑了笑,“我说文远,先前一战你在张翼德手下吃了大亏,所受之伤不轻,我看你还得静养几天才行,至于这冲锋陷阵的事儿嘛,一直都是我们‘陷阵营’的拿手好戏,所以……” 听高顺这么一说,张辽立马就急了。 “谁我还要静养,我壮得跟头牛一样,别忘了昨天你给我出了主意,大冷天的你让我光着身子去给子龙负荆请罪的。”说着,张辽重重的往自己胸膛捶了两捶,“你看!不要说我请罪回来一点儿事没有,就是再和他张翼德大战上三百回合我也……咦!不对!这次张飞那黑面神没来,这次来的是红脸关羽,就让我和关羽大战三百回合。” 我闻过张辽之言,差点儿没笑将出来,昨天他本人对于光着身子还我府中负荆请罪之事,还忌会甚深,甚至在和我喝酒的时候,也不准我多提半个字。 可是眼下他为了抢得面前这个出战的机会,居然自个儿说出来了。我心中也暗自奇怪:张辽昨天喝的酒不算少,更因为酒入愁肠的原因,比我喝得多得多,最后更喝得是酩酊大醉。但第二天醒来之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现在生龙活虎,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思下暗自琢磨:是不是人非得虽得醉得不醒人世,直醉他个一塌糊涂,最后反而会更清醒呢?人们不是经常说“物极必反”么?也许等醉到极致再醒过来,说不定会更加的精神百倍。 看到张辽和高顺你言我语的争执不休,这个念头在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还当真有些吸引我。只是我一想到自己昨天喝醉了,为何会糊里糊涂的躺在貂婵怀里,好像至今为止都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我立刻打消了心中的想法,而且自己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从此之后,还是少沾酒为妙,即使不能做到滴酒不沾,便绝对不能再喝得大醉不醒了。想着想着!我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高顺身上,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高顺这个滴酒不沾的模范男人,从此之后,就是我学习的对象,学习高顺好榜样。 也许是自己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想起来竟使得自己都有些好笑了。 心里这股高兴劲儿才过,可看到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人,就觉得头痛。特别是刚才我暗自把他作为学习榜样的高顺,他接下来说出一番话,让我也为之汗颜不已。我从来不知道平时木讷,表面看起来老实之极高顺,竟然还有如此狡诈的一面。我只能感叹:当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负荆请罪?什么负荆请罪?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出过这样的馊主意?”高顺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到“馊主意”三个字,张辽立刻涨红了一张脸。 也许是高顺的话让张辽想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你……”张辽气呼呼的瞪着高顺,楞是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高顺看着生气的张辽,他还不知道张辽昨天因为他出的那个主意,脸丢大了,他还觉得张辽这气生得有些莫名奇妙。“别以为假装生气,我就会让你!”高顺认定张辽生气是假,“这次机会我和‘陷阵营’要定了。” “那好!我今天也撂话下这句话在这里,要么你把这次机会让给我,那件事我也就算了,要是你非得跟我争。”张辽冷哼了一声,故意转过了头,“兄弟都没得做。” 高顺不没想明白张辽说的那件是究竟是哪件事,不过当着这么多兄弟面,他又岂肯相让?如果让了,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脸面,是全体“陷阵营”的脸面。 这个脸面他高顺丢不起,正待开口反击。我看到这番局势,知道如果真让这两人闹下去,说不定最后会闹得反目成仇,乘着高顺还没有把话说出口,连忙大吼了一声,道:“都给我住嘴!”也许是我声音太大,这一吼不禁把高顺和张辽给震住了,就连其他将士也被我给震住了,似乎他们都认为我雷霆震怒,纷纷投给我异样的目光。 在这么多目光注视之下,我春风化雨般的一笑,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他们越发的觉得事情诡异和邪门起来。 特别某些人联想到我刚才不久之前,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大吼了一声。“不就是出战么?至于争得这么凶么?”我终于开了口,分别注视着高顺和张辽二人,“你们不觉得羞愧么?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儿,两个堂堂正正的将军,居然跟大婶上街买菜一样,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喋喋不休,你们不觉得烦,我耳朵都听得烦了。” 高顺和张辽都被我说得低下了头,而他们底下的人,听到我居然把他们的将军比成在街上买菜的大婶,一些幽默细胞比较发达的人,已经忍不住在私底下偷偷的笑了。 “告诉我!你们谁想出战?”我大声问道。给我这问,刚才争得面红耳赤两人都没了脾气,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心中都还惦记着这个机会,齐齐抬起了头,看向我,又望向对方,实在吃不准我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两人都有些犹豫,却是火上加油的又故意说道:“刚才还争得这么凶,现在怎么都成哑巴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出战的话,我看这个机会不如就……” “我愿出战试阵!”高顺抢在我前面,喊道。 我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愿意去就去吧!”不只高顺,连张辽都也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高顺了。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高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眼见失去机会的张辽却急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高顺,嘴巴张来张去的,不知道他在跟我打什么哑谜。 “怎么?”我也不多看张辽一眼,只是张口问道:“你也想去?” 张辽或许是太意外了,听我这么一问,一开始竟把脑袋摇得搏浪鼓般,待真正的反应过来,连忙改摇头为点头,把头点得比打瞌睡还勤奋。“既然你也想去也去吧!”我叹了口气,张辽生怕我反悔般,喜笑颜开的冲我既作揖来又哈腰,笑得几乎嘴都合不拢了。“谢谢主公!谢谢主公……” ------------ 第一百九十章 为正为幅 [正文]第一百九十章 为正为幅 ------------ 高顺又不依了起来。 “主公你明明先答应我的。”高顺愤愤不平,道。“子……主公临时改主意了,不行么?”张辽嘻皮笑脸对高顺说道,而且还冲高顺眨了眨眼睛。面对张辽这般赤裸裸的挑衅,高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他不能把张辽怎么样,干脆在我面前耍起了无赖来,说道:“反正刚才主公也答应过了,‘将在外军令有所授’,不管了! “‘陷阵营’的兄弟们,都给我上马,随我冲杀敌阵!”高顺话才落下,“陷阵营”中人哄然应是。 看到高顺有了动作,他张辽动作更快,不声不响的叫手下人都上了马,已然快了高顺一步。此刻大喊道:“听我号令,弓上弦,剑出鞘,目标前面什么狗屁‘八阵,、图’!”想想郝昭的调皮机灵,他张辽这个做师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父,难怪当初他一眼就相中郝昭,看来这两个有天生的师徒缘分。 仿佛两方人马都想快过对方般,眼看大部分都准备策马而去了,剩将下我一个光杆司令也说不定,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都给我回来!”我再次大声斥喝道。作为两方主将的张辽和高顺,虽然闻言勒住马缰,止住了脚步,但也是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好像生怕对方会乘自己一不注意,会带领各自的人马先去试阵了。原先还只是两个主将这般大眼睁小眼,但马上底下的将士也开始相互敌视起对方也来,仿佛两方就在进行一场“干瞪眼”的比赛般。 我似乎真要被张辽和高顺这两人搞得快疯掉了。 “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还是节省点儿力气,等会上阵杀敌。”给我这么一说,高顺、张辽两人结束了这般无聊的比赛,各自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不过多时,两人皆来到我面前,看到两人张嘴,我就知道二人想要问什么,更怕这二人一旦较起真儿来,就会没完没了,连忙抢在他们面前开口。 “你们都不要说!听我说!”我这一开口,两人都知情识趣的闭了嘴,“此次出战,我欲你们二人一同前往。” 闻过此言,张辽和高顺各自看了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主公!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们兄弟争来争去的,差点儿撕破脸皮……”高顺和张辽异口同声的说道。说罢!两人似乎都在为我彼此的默契,感到高兴,片刻之间,刚才还争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此刻又亲热聚在一起,相互的攀肩搭背。 看到这般情形,在欣慰之余,也只有独自郁闷了。刚才他们争得那么激烈,我倒是想说上几句,可哪里插得上嘴? 我原先还担心二人这般乍呼呼的去闯阵,不仅不同心协力,反而各自为战,只怕会在“八阵图”中吃大亏。眼下他们能合好如初,我也喜多过于悲,既然他们都认定他们都没有错了,这个恶人就只好让我来当好了。“是!是!是!是我不早说的错。”我笑着应了他们的话,又转而问道:“刚才两位先生交待的事情,你们可都词清楚了?” “什么事情?” 张辽和高顺再次异口同声的问道。我差点儿没有晕倒,敢情两人的心思都放在争夺出战的机会上面了,刚才徐庶和陈宫着意派人来交待的事,他们两人都给抛到脑后了。我只好充当一次复读机,将徐庶和陈宫的意思再次转达一遍。“两位先生说‘八阵图’都表面看来与《孙子兵法》中的‘八卦阵’并无二致。便其中却是另有玄机,藏着古怪,特别是要注意那些土堆砌成的土堆。” 说着,我朝着“八卦阵”中一指,再回过头来一看,发现不管张辽还是高顺都在用心听我的话,自己不是在白白浪费表情,心稍稍放将下来。 “文远、念民!你二人一人善攻,一人善守,我也知这么多年来,你们血战无数,久经沙场,能活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不等他们回答,我又继续说道“以元直和公台两位先生的博学多才,也未必看得穿此阵,可见人诸葛亮为我们摆下的‘八阵图’非同小可。所以!我希望你二人进阵之后,相互守望,照应彼此,我也不求你们一定要破阵,但我要你们一定得给我保住性命。” 说着,我在高顺和张辽的肩上都重重的拍了一下。张辽、高顺各伸出一只手,搭上了我尚停在他们肩膀上停留的手,各自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只是你们的命,还有你们手下将士的性命,‘陷阵营’我就不必多说了,‘高家村’每个人的性命我相信念民都会用自己用心去呵护的。”把目光从高顺身上转移到张辽身上,“文远!我想说跟你说的是,这乱世之中,虽然人命贱好草芥,但每一个人,不管他是将军还是普普通通的……” “主公不必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张辽抓紧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张文远以前跟着你温候,虽然没少做有愧良心的事。 “但我手下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我宝贝疙瘩,他们是我手里的最锋的枪,最我结实的盾,我最让人防不甚防的箭,我不会凭白无故让他们每一个人去白白牺牲的,若非是到了不得以的紧要关头。念发了解我脾气,他比我更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不了进阵之后我一切都听他吩咐,我们情同兄弟,又用得着分谁和谁?” 说完!张辽亲热的和高顺拥在一起。 我要的就是张辽最后一句话,并非不是我信任他。实在是我想到上次高顺和“陷阵营”中张飞埋伏的时候,我和张辽一同前去解救,哪知张辽他明知自己并非张手敌手,还死死纠缠,若非是我即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他也落得身内伤的下场,虽说以他强悍的体质,经过几天的休养,现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但每念及此,我都有为之担心不已。 况且!这次主持“八阵图”的是武艺并不弱于张飞的关羽,想想关羽神出鬼没的“拖刀计”,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华雄,也险些在其手下着了道。而且在吕布举办为决定徐州的擂台比试之中,从关羽展现的身手中,我更是觉出关羽武艺比起昔日在“虎牢关”的时候,还有精进。实在怕张辽进‘八阵图’之后,会忍不住逞强与关羽一战,也确实是为他安危着想。 见张辽已经言明自己会听从高顺的安排,我终于放下心。尽管知道这样的决定,宝剑定会让张辽心中觉得不舒服,但我没有选择。 “文远?”高顺感动的看着张辽,似乎高顺并不知道我心中的真实想法,“主公!既然你也说了‘八阵图’非同小可,其中可能发生任何不测的变化。若是两军堂堂正正对决,我自认统兵御将,他张文远不如我多矣。但这般前途未卜,不知吉凶的情况下,论及因时因地制宜和随机应变,他文远更在我之上,所以……” 高顺这番分析,见解独到,字字在理。我也知道我高顺之言不错,但此刻我只有狠下心来,驳斥高顺。 “我意已决,不必我言,此次出战,以你为正,文远为副。”我咬着牙说出这般话,不敢多看张辽一言。“可是……”高顺还待多言。我一口截断,道:“没有什么可是!军中将令如山,令已下达,难道你想违抗军令……”我才说到此处,“令”字还没有出口。“八阵图”前,关羽已经忍耐不住,叫阵起来。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何以安心 [正文]第一百九十一章 何以安心 ------------ “常山赵子龙!莫非是怕了我关羽关云长了么?要是你不敢闯阵,便龟缩回下邳城中。”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斜指,一边策马在阵前来回奔走,一边大声喊道:“赵子龙!你给我听好了。你既然不敢提兵还闯我‘八阵图’,那你洗干净脖子在下邳等里好生等着也是一样,待我攻取下邳之日,就是授命之时,赵子龙……” 关羽叫阵,虽然他不像张飞骂人那般,精俗不堪。但言语间的不屑和高傲,在字里行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我看着关羽在“八阵图”前来回奔驰,微微发呆的当儿。高顺、张大概皆认为:我该交待的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不人能放任关羽如此骄狂下去。两人私下里各打了个眼色,便声不响的领着各自麾下兵马,绝尘而去。待我清醒过来,想到我刚才的般安排,对张辽说极不公平。他们就此离去,也许张辽还是负气而走,心里还藏着说不尽的委屈。 注视着张辽远去的背影,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情不自禁的想起一句话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张辽和高顺绝尘而去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是不一不发。待接近“八阵图”之时,高顺开了口,道:“文远!虽然我不知道这次出战,为何主公非得指定你我正副,不过在我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落在你身上,你比我更适合作为这次出战的主将,我还是先前在子龙面前的那席话,所以我肯请……” 张辽望向高顺,看他一脸诚意,心中也是颇为感动。张辽深知自己这位既是相知相许的好友,又是生死相托的兄弟,他还是怕自己会因为主公的决定而心中有不快,才道出这番话。 “可他哪里又知道主公作出这般决定的良苦用心?又怎么自己心里的想法呢?”张辽心中想道,跟着故意装出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板起面孔,说道:“军令如山,竟然主公已经下了军令,你我只能遵守……”看到张辽这般不冷不热的样子,高顺心中一急,只道他张辽真的因为我先前一席话生起气来了,而且火气不小。 “文远!你是这什么话?”高顺连忙抢道:“一世两兄弟,你我兄弟间哪里用得着分什么正幅?大不了我这个主将你还当,你给你当副将,过阵之后一切我都听你的好了。” 情急之下,高顺也顾不得许多了,说出这些话。这些话在张辽听在中,只觉得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张辽重重的在马背之上抽了一记,瞬间超出高顺少许。张辽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实在是不想让高顺看到自己感动得如此一塌糊涂的样子。可是!高顺得不到张辽口中的准话儿,还道张辽心中怨气未消。 连忙赶马追了上去。 “我说!行与不行,你倒给我一句准话儿?”张辽乘刚才超出高顺少许,伸手在眼角抹了抹,高顺见他还是不说话,“文远!你至于如此小心眼儿么?昨天你误会了主公,主公还不是大人大量的原谅了你?”高顺见软求的不行,干脆来硬的好了。张辽还自感动的蹋糊涂的时候,可高顺的话自他耳里听来,好像渐渐的就变了味儿。 “念民!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张辽终于张了口,声音还显得些沙哑,看到高顺要说话,“我有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儿么?”抢在高顺前面,张辽故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高顺越听越觉得张辽的话不对,心中更思虑着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张辽接着说道:“亏子龙还把你当成心腹,一点儿心腹的觉悟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这个心腹是怎么当的?怎么就体会不到主公的一番良苦用心呢?”张辽的话让高顺哭笑不得,“主公不让我当这个主将,是担心我会像上次斗张翼德一样,会不要命的去找上那关羽斗将。我本以为得温候传‘圆弧’绝艺,令我武艺突飞猛进,就算不不能像温候般无下无敌,至少也应该是鲜遇敌手,想不到光是一个燕人张飞就叫我吃不完兜着走……” 高顺张大了嘴巴看着张辽,好像从张辽口中说出的真相,一时之间有些让他难以接受,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张辽,以至于张最后一番自怨自艾的话,都完全没有听在耳中。 “哎!原以为自己不会在单纯的痴迷于武力的强大了,想不到自己武艺初成之后,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子龙这般决定没有做错。如果是一个只知好勇斗狠的主将,又好何能兼顾指挥好三军战斗?特别要是他一旦为敌方主将所缠上,也许更会给三军带来灭顶之灾,要是我坐在他的位置,我也不会放心把三军将士的性命交到这样一个莽夫手中。 “这件事我当引以为诫,从今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张辽幽幽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还有些淡淡的失落。 “既然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不说出来,害得我白白的为你惊心受怕。”回过神来的高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埋怨张辽。张辽还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因为不断接近的缘故,他们此刻距关羽,不过区区几十步之远了。关羽已经看清楚,这次带兵出战试阵的将领,并不我本人,关羽有些微微失望。 毕竟!自我方派出人马的一刻,他就停止了叫阵,而且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此次出战的定然会是我本人,因为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中。人 “想不到赵子龙不敢来,却派了你们两个鼠辈了来送死。”关羽你说着收起了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对张辽和高顺,显得甚为不屑一顾,“也罢!杀了你们也是污了我的宝刀,就让你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想来让你们死在‘八阵图’里,对你们来说,也应该是三生有幸了。”说罢!不再理高顺和张辽二人。 关羽径直走回了自己“八阵图”本阵。 高顺和张辽对望了一眼,似乎二人都有同感,对于关心的狂傲,彼此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半晌之后,张朴刀一仰,对着转身而去的关羽大声喊道:“关羽小儿休走,吃你文远爷爷一刀。”一面说着,一面作势欲冲将上去,“关将敢骂你文远爷爷是‘鼠辈’?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我是鼠辈,我看你就是猴辈,你要不是属猴的,哪有屁股长在脸上,而且还跟猴子屁股一般红的?” 张辽话声方落,立刻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关羽回头看了张辽一眼,强压不住心中怒气,自己却是打定主意:在“八阵图”中,一定好生让张辽吃吃苦头。“文远!你既然也知道主公是因为你鲁莽行事,才不肯把主将交给你头人,而让我做了这个主将,为何你还这般……”张辽出言讥讽关羽,高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是怕张辽玩火玩过了头,若惹得关羽一怒之下来战于他,那便就不好了。 闻过高顺劝诫之言,张辽却是有些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反问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何以安主公之心?” 高顺闻言为之一堵,张大了嘴巴看着张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张辽策马而去,临去之时,还不忘丢下一句,“别让我下不了台,要是冲进去真和关羽干上了,我可不想玩完在这‘八阵图’中,记得我在要我冲进‘八阵图’的时候叫住我,语气最好严厉点儿,说点狠话……”后面的高顺都听不清了。 张辽留下的这般话,高顺只有苦笑不已。 诚如张辽之言,张辽纵马追人关羽而去,在将进‘八阵图’的时候被,高顺制止住,而且言语也不颇为不客气。将进阵之前,高顺叫住张辽,对他说道:“文远!看来我真的是有先见之明,我越来越发现,你比我更适合主将这个位置了。刚才虽然我口头上说我要把这个主将让你,别以为我心头服气,现在我是心服口服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收获 [正文]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收获 ------------ 张辽有些无语的看着高顺,似乎他已隐隐知道高顺下面的话了,轻蔑的瞄了高顺一眼,张辽说道:“礼让三分,必下求于人,你也不用和我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高顺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反正我现在对你也是心服口服了,虽说我现在名义上是主将,可要是呆会儿进去,碰到我应付不来的事情,你可不能做事不管,得多帮衬我一把。我有种预感,你平日里的那些小聪明,进阵之后,定会怕上大用场的……”张辽白了高顺一眼,道:“现在是你求我,还舍得多说几句好话?什么叫我‘那些小聪明’,难道你高念民平日表现得都是大智慧不成?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切……” 说着!张辽不理高顺,驱马欲走。“好!好!好!你那些都是大智慧,就算我是小聪明好了吧?”高顺连忙追将上他,好言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们事先得把话说好了,让我帮你可以,到时候你得让我过一把当主将的瘾儿……”“好!一言为定,你要是愿意帮我,别说是让你当主将,就是让你给给我当爹作妈都行……”高顺和张辽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八阵图”中,各自麾下人马皆跟着两人鱼贯而入,直到最一个人消失在“八阵图”里。 我揉了揉眼,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就是最后一个人消在“八阵图”中的时候,那些用土砌成的土堆,好像长了脚般,居然自己动将起来。 “终于启动阵法了!”陈宫叹道。徐庶看到我站在他身边,见我痴痴的看着“八阵图”中。早在张辽和高顺起身离开的时候,我便带着剩下的人,转回到了城墙之上。一来是因为明言了是试阵,即使我在城外,要是高顺和张辽二人不能破阵而出,我也只看着干着急,二来却是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得远!下邳城城高十余丈,能将方圆数里的风景尽收眼底,自然能将“八阵图”中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子龙!你不必觉得奇怪,动的其实不是土堆,动的而是那些隐藏在阵间的刘备一方兵卒,只是阵势启动,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让人觉得动的是土堆,而不是人。 听过徐庶的解答,我方释然,但心中还不免啧啧稀奇:看来诸葛的布下的“八阵图”果然玄妙之极,这一阵“斗阵”应该比“斗械”更困难了。“元直!觉出什么不一样了吗?”陈宫开口问道。徐庶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只能说是中规只矩,好像和‘八卦阵’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依我对诸葛亮的了解,他的手段断断不会仅此而已。” 陈宫也是一幅凝思之色,说道:“仅此而已就好了,‘八卦阵’虽然也精妙之极,但我相信高顺将军自组建‘陷阵营’以来,便精研阵法,再加上有文远之助,这‘八卦阵’绝对难不住他们的,怕就怕……”陈宫渐渐的没了声息,徐庶也不说了,见两人也陷入了沉默中,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八阵图”中。 “念民!这什么破‘八卦图’?还当真藏着古怪,才进这阵中,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张辽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又甩了甩头,“周围的东西好像都在还在转,而且越转越快,你倒快些想想办法,就算人受得了,眼睛也受不了。”张辽着急的喊道,似乎周围的将士跟他的反应差不多。 高顺口里念念有辞,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闻得张辽呼救,高顺只回头交待了一句,“你先约束所有人马,叫他们不必惊慌,所有人都跟好,不可在阵中走丢了。” 张辽回头嘱咐身边副将几名之后,副将领命前去。不过片刻,后方军中的骚动渐渐平静下来。见得情形稳住下来,张辽也渐渐放下了心,却听高顺在喃喃自言的念道着些什么。“隅落钩连,曲折相对,正为奇之,奇亦为正。阴阳之理,昭著平象,神鬼之情,无不尽矣。”说话间,高顺还扳着指头好像在算着什么。 张辽还觉得诧异,他这般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做什么。 “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转而用之,神出鬼入,万明一矣!”高顺依旧自故我的继续念道。张辽认为自己已经知道高顺在做什么了,值眼下千均一发的危急关头,他不想办法也破阵罢了,竟然神神叨叨的,还扮起神棍来了。张辽想想就来气,更险些被气晕去,强忍住心头怒火,拍子拍高顺的肩膀。 高顺回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张辽。 “我说念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快想个法子,离开的破阵吧?你这么神神叨叨的,给人算命呢?你要是能给我们算出一条活路来,我张辽就算服你了。”听过张辽的话,高顺嘴角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道:“你还真别说,只要你不要旁边吵着我,我就给你算出一条活路来。”看着张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高顺知道若不跟他说明白,自己也难得不了清净的。 “咱们现在陷在‘八卦阵’,此阵与《周易》卦象相通,大阵套小阵,八阵中每一阵皆由六个小阵组成,取《周易》六爻之意,八阵再加中军各阵,共有六十四个小阵,合《周易》别卦的六十四卦象,而八阵之中,又合以正奇之法,正为奇用,奇为正佐,正奇互补,彼此相辅相成,变化无穷,极尽幻化之能事。 “刚才我们看到四周景物不住转动的景象,就是‘八卦阵’正奇互催,幻化出来的结果。诸葛亮这‘八阵图’,如果当真从‘八卦阵’中演变出来,倒也不难破解。”说到这里,高顺好像想起什么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张辽,“文远!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八卦阵’?更不清楚其中奥妙?”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张辽立刻反驳起来,本来想嘴硬到底,可是在高顺目光注视之下终于崩溃,“就是我知道它,它不知道我而已……” 张辽声音越说越小,高顺自然就明白过来,张辽的确是不知道“八卦阵”的奥妙,不觉笑将起来。张辽脸上一红,不满说道:“光听你说的我都觉得头大,又是《周易》,又是卦象什么的,要是这些我都知道,早就摆摊给人算命去了。”张辽还有些不服气,“这么复杂的阵式,有几个人能记得住?而且也不是十分实用,难道就这般摆好了阵式,等敌人来闯,除非敌人都笨蛋差不多。也就只有你这样无聊的人才会却研究这般无聊的阵法,也只有子龙这样无聊的主公,才会无聊的去答应他诸葛亮什么‘三阵之约’……” “两军对敌,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我宁愿却精研一些实用简单的阵法,也不愿意在这么复杂的阵法上浪费时间。先不说完成练成这样的阵法需要用多长的时间,又要耗费多少的精力,这样华而不实的阵法,一旦战场上局势不利,想要临时变阵,这么复杂的阵法只怕也不是说能换下来就能换下来的……” 张辽一番长篇大论,都是在竭力扁低高顺口中说起来玄妙之极的“八卦阵”。不过不得不承认,张辽的话并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似乎张辽给了高顺不少启示,好像让他想到某些东西。“文远!给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温候过逝之前,也是他战败华雄那一日,你我并肩御敌。那批欲刺杀温候的刺客,就是董家大小的手下人马,他们组成的阵势,好像还从他们口中也曾喊出过什么‘玄武’‘青龙’的,我就怎么没有想到?”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阵假阵 [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阵假阵 ------------ 高顺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痛恨自己这个时候才想将起来。 “这些阵式原本就藏在‘八卦阵’中,八阵之中有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虽然名字变了,但从布阵的方位中,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朱雀在前,玄武在后,青龙白虎分左右。还有……”看高顺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奋,大有一收不可收拾之势,张辽却是渐渐坐下住了。 回头大约扫了一眼全军,好不容易弹压下来的局势,似乎又要控制不住。 “念民!我看这些东西,我们还是以后在讨论吧?你既然知道这什捞子‘八卦阵’还是‘八阵图’的,你还快点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怕兄弟们要撑不住了。”听了张辽的话,高顺才意识到情况紧急,几乎火都快烧到眉毛了。但高顺还是忍不住,多叨念了几句,道:“也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出的办法,把小阵从大阵中抽离,单独组成一阵,这样一来,去芜存精,原来阵法中一些……” 高顺本来还想接着说下去,可是在张辽烔烔虎视,仿佛要择人而视的目光中,知情识趣的选择了乖乖闭嘴。 即便如此,高顺还是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额间眉稍,仿佛都浸透着喜悦之意。“西北者为乾,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高顺一边念道,一边掐指像在计算着什么,忽然竖手一指,“就是这里了。”看到高阵面带喜色,张辽悬着的心,好像也放了一半,高顺翻下马,抬脚走了一步,像是又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高顺连忙收回了跨出去的脚步,回头大声向所有人交待道:“所有人都下马步行,注意看我看面前一个人走的步法,千万不可走错了。” 说完!高顺重新跨出一步,张辽紧随其后。所有人都遵照高顺之言,下马牵着战马步行走路,而且遵照先前一人走过的步子,丝毫不敢行差踏错,高顺才带着众人走了几步,众人便觉得眼前景象为之一变,好像什么天旋地转的幻象都消失了,顿时为之精神一振。幻象消失之后,在众面前出现的,还是那些土砌成的土堆。 众人又惊又喜,高兴得纷纷议论起来,都在说这阵中的蹊跷。 也许是走出幻景之后,有人高兴之余,一时忘记了看脚下,行差踏错了半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他似乎在叫喊着熟识之人名字。离他最近的一人,想要伸手去拉他,却是为高顺喝止。“都不要动,别以为看着他离我们很近,这阵势每时刻都在变化。”高顺冷冷看了一眼那欲去拉走丢之人的兵卒,“你要是拉他,你此时刻或许就跟他一样了……” 高顺话才落下,那人的喊叫嘎然而止,跟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传将入耳,这声音在这危机四伏、步步为营的“八阵图”中,尤其的显得你刺耳和凄惨。 众人闻之色变,纷纷全神贯注的盯着脚下,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大家都给我听清楚了,我说一遍,也只说最后一遍。”高顺喊道:“都注意脚下,不然谁走错了,我可不负责,你们也看到刚才那个人的下场,如果你们想活着走出此场,不想成为下一个他,都给我跟好了。”其实不用高顺多说,也不会有人再敢吊以轻心了。 又走了几步,牵马带头走在最前面的高顺停了下来。 “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张辽看了看高顺一眼,又看看了各人牵在手中的马,他忽然觉得:自己一方皆是骑马的骑兵,似乎眼下战马更成了累赘。不过!张辽也知道作为一个骑兵,战马就是自己的第二生命,谁都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张辽只有在心中微微叹气。 “八阵图”中阵。关羽抱刀而立,眼睛半眯,好像睡着了一般。这时候,忽闻一人来报,“禀报关将军!”关羽眼睛猛地睁开,“敌军之中似乎有超过精通‘八卦阵’之人,我们遵照将军将令,从‘天覆阵’变将为‘地载阵’,再从‘地载阵’变‘风扬阵’,可对方闯阵过程中,除了损失一人外,已然连闯过三阵。 “属下特来请示:是否将‘假八阵图’转换成‘真八阵图’,如果还是以‘假八阵图’应敌,属下怕担心……担心……”禀报之人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看着那人有些迟疑,关羽却是有些不耐起来,开口问道:“担心什么?”见关羽发话,那人也不肯犹豫,只得如实说道:“属下担心,他们既能连闯过‘天覆’‘地载’‘风扬’三阵,后面五阵也未必困得住他们。”听完来人的话,关羽捋捋腮下美髯,开始认真思索了起来。见关羽在沉思,那人也不敢轻易开口打饶,只正继续跪将在地上。 “让他们再闯数阵试试。”关羽举过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平放在手中,轻轻拂过刀身,仿佛像在抚摸自己心爱的恋人般! “可是……”那人抬起头,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关羽抬头也不抬的说道:“没清楚我的话吗?难道还要我再说的一遍?”畏于关羽的威严,那人不敢抗命,在他领命而去之后,“你懂什么?天欲取之,必先予之,当一个人认为他自己离成功不远,成功几乎触手可及的时候。却最后发现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到那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 关羽说完,“青龙偃月刀”自半空中一划而过,折射出一片刀光,闪闪发亮,就如同他此刻满含杀机的目光般,让人不敢逼视。 “念民!我们已经连闯七阵了,照你的意思,我们最后闯过最后的蛇蟠阵,就算破去这‘八卦阵’了?”张辽喜气洋洋的问道,怎么也藏将不住心中的高兴,高顺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这诸葛孔明有多么多么了不起,原来把‘八卦阵’换了个名字,改成‘八阵图’,就说成是他自创的阵法了,幸亏念民识得此阵。” 高顺一路走来,都是愁眉深锁,就好像有人欠了成千上万贯钱,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临进最后一阵,他更是停了下来。 “念民!怎么不走了?”张辽问道:“我们都要走出去了,别再这么板着脸了,笑一个,别总让人你看了你,就觉得像受了委屈的媳妇儿一样。”高顺没有将张辽开的玩笑放在心上,反而一脸认真的对张辽,道:“文远!我觉得此事不对,好像一切都太顺利了,他诸葛亮不会笨到把‘八卦阵’当成‘八阵图’的。” 张辽一脸惊讶的看着高顺。 “公台先生!现在为止,你觉出什么不对来没有?”徐庶表情凝重的向陈宫问道。陈宫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回道:“再过一阵,高顺和张辽两位将军就闯出阵来了,如果这个阵真的就是‘八卦阵’的话,他们按照原来的走法走出来,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好像太顺利了吧?你这个同窗好友应该不会就这么点儿手段……” 陈宫回头看了徐庶一眼,徐庶笑了笑,猛地!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们怎么不走了?”徐庶指着阵中的高顺和张辽等人,开口问道。陈宫沉吟道:“莫非……”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徐庶肯定的说道:“一定他们也看出什么地方不对来了,这前七阵都没有问题,问题就一定就藏在最后一阵中。”陈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徐庶冲着“八阵图”中,大声喊道:“问题就藏在最后一阵中,小心别中计了!” 看着徐庶大声呼叫,诸葛亮也不制止,只是笑吟吟和整好以暇的看着徐庶,待他放声大喊过之后,诸葛亮才开口。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假阵真换 [正文]第一百九十四章 假阵真换 ------------ “元直!你看你也别费心机了,我‘八阵图’奥妙无穷,不是你能够参透的。”诸葛微微笑道:“别说隔得这么远,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他们能不能听见。只要身在我阵中,就算他们站在你面前,只要我愿意,任你喊得声嘶力竭,我保证他们就跟聋了一般,不会听见你喊的任何一个字。你以为你猜得就没会错? “不妨告诉你,只要我愿意,问题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徐庶闻言铁表着你,“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八阵图’的伪阵罢了。” “什么?”陈宫脸色一变,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用意外!‘八阵图’虽然和孙武草创的‘八卦阵’并非不无关联,八阵还是八阵,不过今之八阵早已不是古之八阵了。”徐庶和陈宫对望一眼,各自脸上纷纷露出骇然之色,“这八阵我按奇门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所以!有时候我也喜欢叫它‘八门金锁阵’。 “我敢说当今世上除了我一个人精通此阵外,剩下的就是在阵中主持阵法的关羽,略窥些门道,天下绝对再难找出第三人来,除非你们能找到生门正确位置所在,否则!走错任何一门,非死即伤。”看诸葛亮笑吟吟的把话说完,不论是我还是徐庶和陈宫,此刻都面若死灰起来,“既然今天说好了只是试阵而已,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们。” 听诸葛说到此刻,我们眼前顿时都为之一亮。 “只要你们派进‘八阵图’中的人马,能支撑过一柱香的功夫,你就会派人打开生门,放他们出来,如果撑不过去,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不待诸葛亮说完,陈宫已经恶狠狠的望向他,说道:“诸葛亮,你好狠!你是故意诱他们进去的,想借‘八阵图’之力,好将我们派出去的精锐人马一网打尽?” “是又如何?”诸葛亮哈哈笑道:“我实在想不到这一次你们派出来的居然又是‘陷阵营’,而且还有高顺和张辽二将,这实在太诱人,还上一次用尽手段,也不过斗了个不分胜负。 “我这次倒想看看这次他们还能不能逃出升天,反正我已经说过了,‘八阵图’生门再次打开,是在一柱香时间之后,至于你们同不同意,不过是你们你事,我都不着征求你们的意见。如果想要硬救他们,不妨派出更多的人马往阵中试上一试,我随时欢迎之至,至于救不出得出人来以及闯阵的后果,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们,你们最好是先想清楚了才这么做。” “你……”听完诸葛亮接近无赖的话,陈宫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孔明!看来你也学会‘卑鄙’二字了?”徐庶平复心情之后,冷静的对诸葛说道。诸葛亮看了徐庶一眼,冷冷一笑,道:“这还不全是拜你所赐?你终于让我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时候学会‘卑鄙’二字,并非是什么坏事。”“是吗?”徐庶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目光转向别外,故意不看诸葛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言为定!”一直沉默的我,突然开口。 诸葛亮有些意外的看将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痛快。何止是诸葛亮?就是徐庶和陈宫二人,也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看到陈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头也不回的抢在他前面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之奈何?”陈宫闻言一怔,若有所思,渐渐不低下了头,“早一刻答应,便为念民和文远他们多争取到的一分活命之机。” 徐庶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意赞成我的想法。 “看来还是最明智的还是你‘常山赵子龙’,竟然……”不等诸葛说下去,我冷冷打断道:“不必拖延时间,可以开始计时了。”诸葛亮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冲着身后招了招手。不过片刻,就有一人端来一个香炉,其中插着点燃了的一柱香。似乎诸葛亮已然早有准备,那人小跑着将香炉摆放在我们两军阵前。 缭缭香烟香飘散,便犹如我此刻的思绪般,已然飘到了“八阵图”之中。 “禀告关将军!”那先传令之人,又赶将过来,“阵中敌军连闯七阵,停在最后一阵之前,并不继续往下走了,我特来向将军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哦?”关羽听完之后,颇感意外,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这鱼儿也有些头脑,居然不上当,倒也有点意思……再探!”关羽想了想,对传令之人下达了指令。传令之人才离去,中阵又走进一人。关羽微微一楞,见来人是个小校,却并不是他麾下将士。此刻“八阵图”已经发动,除了自己麾下将士外,唯一能自如出入就只有诸葛亮派来之人,既知如此,关羽不敢大意,连忙迎了上去。 “关将军!军师特派我来传下将令,要将军务必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将‘八阵图’那伙人马一网打尽。”传令小校向关羽禀报道。关羽点接过小校手中的令旗,神情郑重点了点头,回复小校道:“你帮我转告军师,就说关羽定会不辱使命。”见小校领命而之后,关羽轻蔑的笑了笑,“军师未必太看得起这批人,在‘八阵图’中想灭掉他们,就跟踩死蚂蚁般般一样容易,只要须臾的功夫,哪里用得着一柱香的时间?” 关羽脸上浮过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 “既然鱼儿不上钩,看来只有用些非常手段了,既然‘钩’不行,又要将之一网打尽,看来只有用‘网’了。”关羽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斥掌令旗,登上了中阵间还是用土堆砌成的一个最高的高台,“传我将令,转假‘八阵图’为真‘八阵图’!”说罢,关羽挥了挥手中令旗,令旗招展,阵中又起变化。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关羽站在高台之上,一面挥动着手中的令旗,一面神色肃穆的喊道。 “你不是想知道‘八阵图’的组成么?再告诉你详细一些也无妨。”诸葛亮羽扇轻摇,说道:“天阵一十六,地阵一十二,游兵二十四阵,阳有二十四阵,阴有二十四阵……”徐庶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诸葛如此大大方方的将这些一起告诉自己,无非是吃定了自己即使是知道了还是破不了“八阵图”,还是只有望阵兴叹。 “念民!你倒是快点拿个主意,这般前又不进,退也不退的,难道我们就这么耗在这儿?”张辽气呼呼的对高顺说道。 “让我再想想!”高顺面有为难之色。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阵阵惊呼,隐约听到有人喊道:“怎么起雾了?大白天的,真的奇了怪了!”土堆之间,平空冒出团团白雾,一开始还是人淡淡的如丝如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雾变得越来越浓,将每一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即使有人站在你对面,你也未必能看之得清。 “小心!这不是‘八卦阵’,他们变阵了。”高顺才喊出这声,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从白雾之中传出。 “在‘八阵图’中,我可掌天时,又得地利,还聚人和。相反!敌人在我阵中,就好比瞎了眼睛,又聋了双耳,仿似盲人摸象般,盲人摸象好歹还能摸出些真象来,可是敌人在我阵中,却是不分出真假来,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为眼所迷,为耳所误,风声鹤唳中,草木皆兵……” “念民,我手下已经伤亡了好些兄弟了,这样下去不行。”迷雾之中,张辽和高顺彼此背靠着背,神色紧张的感应着可能还自各个方向的攻击,“这些家伙神出鬼没的,好像他们能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他们,我们都快成活把子了,只有挨打的份儿,这他妈是什么鬼阵,还让不让人活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信奇迹 [正文]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信奇迹 ------------ 高顺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高顺回答张辽问话之时,一道白练刀光破开浓雾,斩向高顺和张辽靠背之后。高顺和张辽反应不可谓不快,各自分开。左右又刺出一枪一戟,因为高顺在答张辽问话的缘故,有些分神了,戟锋贴着他胸膛扫过,虽然避过了灭顶之灾,可胸口已然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幸亏高顺有护心镜护在胸口位置。 张辽尽管也躲过了长枪,可他的情况也不见得比高顺好得了多少,就地一滚,竟然使用“赖驴打滚”的招式,被逼得狼狈之极。 高顺和张辽再次分而复合的背靠背贴在一起。张辽有些紧张的问道:“念民!你怎么样?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中了一戟了。”高顺拿起胸前的护心镜,扬了扬,笑道:“幸亏有这东西在,要不然不死也得去半条命。”高顺左右打量了一下,浓眉紧皱,“这样下去不行!大雾浓得连人都看不见,别说杀敌了,我看自己人不打起来,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还用你……”架开一把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环首刀,张辽的“说”还才说将出口,“赶紧想个法子才是关键!” 忽闻得头上风声大作,高顺埋头躲过横扫而来的一枪,有些不满的反嘴相讥,道:“为什么非得我想,你动动脑筋不行么?”张辽不由自主的的和高顺再次分开,口中还不忘说道:“谁叫你是这次出战的主将,伤脑筋这么有难度的问题还是……留……”话才说一半,又是一枪刺来,张辽心头火起,“还让不人喘口气不?好歹让我把话……话……” 这次的话又没说完,好不容易得到喘息之机的高顺,虽然没看到张辽的狼狈模样,光是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此刻都多狼狈,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才刚笑出一声,背后似乎又有人袭来,笑声就此打断,这回轮到张辽笑了,张辽讥讽道:“这就是报应啊。”话再刚落下,两人似乎意外同时遭到攻击,两人再顾不得取笑对方,听到浓雾之中袭来的兵器,又快又急,不约而同的都做出了一个动作,就是刚才张辽“赖驴打滚”的招式。 “啊……” “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原来浓雾中的两人,因为目不见物,只能靠着本能的反应躲避追杀。却不想为两人同时使出“赖驴打滚”的招式,偏不巧两头“赖驴”撞在了一快儿,张辽和高顺撞在一起后,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挥剑劈向对方,两剑相交,自在半空中迸出点点火花,借着微弱的之光,二人都看清楚了自己彼此的面容。 “是你……” “是你……” 两人再次喊出两样的话。话喊出之后,两人都立刻变敌对之势为背靠着背,张辽埋怨道:“刚才你就不会轻点儿么?”高顺也说道:“你还说?现在我鼻子还隐隐生疼呢?”“这么说我撞到你鼻……”张辽依旧和高顺背靠着背,话还没说完,声音就些嘎然而止。张辽突然没了声音,高顺心中却是急了。 “文远……文远……”高顺连唤了两声,都不见张辽答应,高顺更急了,“文远,你不会挂彩了吧?” “去!少咒我,你挂彩了我都没事儿。”张辽的声音又传将过来。高顺终于放下心来,拦过你不知是谁砍来的一刀后,说道:“刚才怎么就没声儿了?害得我差点儿以为……”“念民!我刚才是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也不知道行不行,你帮我参详参……”张辽“详”字也一面躲避攻击,一面说出来的。 “说来听听……”高顺和张辽又靠了一起。 “我记得刚才路过的右下方,好像有个土堆,我想我们背靠着土堆结阵,伤亡应该不会……”张辽被被迫和高顺分开,还不忘把嘴里的话说完,“这么大吧?”高顺架开迎面劈来的一刀后,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清位置么?”张辽点了点头,道:“大概位置应该记得住,不会差多少的。” “好!就这么办?”高顺窥个空档,又和张辽贴在了一起。见得高顺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张辽说道:“先让兄弟向我们靠拢,尽量避免损失。” 高顺点了点头,大声喊道:“大家人尽量背靠着背,不要给敌人以可乘之机,然后慢慢朝我和这边移动,我带大家到一个安全这地……”高顺话还没有说完,立刻遭到轮疯狂的攻击,大概敌人他言语间,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简单,有这么一么大鱼在,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高顺被攻击,连带着张辽也好过,二人追杀中右躲左闪中开始了他们冒险生涯…… “诸葛孔明!你说这么多,不过让我们知道你的‘八阵图’有多么多么的厉害,借以打击我们的信心,这一点你的确做到了。”我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我却不相信天下没有破不了的阵。”我目光毫不退让的直视着诸葛亮,诸葛亮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似乎对我的话也有一些认同。 不过!这丝犹豫瞬间消散,他对于他自己花了数年时间,苦心孤诣研究出来“八阵图”深具信心,不相信天下有人能够破去。 “是么?”诸葛亮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说道:“别光口上说得好听,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才行。”我冷笑了一声,回道:“我不相信你的‘八阵图’毫无破绽,就像我相信天下没有翻不过的山,世上没有趟不过去的河一样。即使是你的‘八阵图’全无破绽,但我也相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个‘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闻过我的话,徐庶接过话头,他终于也醒悟:刚才诸葛亮直言不讳他“八阵图”中的种种厉害,便将每一个阵都详细说于我们听,其用意就是在打击我们的信心。事实也确是如此,诸葛亮每多说出“八阵图”中的一种奥妙,我们的心就跟着往下多沉一分。诸葛亮继续这般说下去,别说在“八阵图”中的高顺和张辽能否撑得过一柱香的时间,可我看看渐渐挂满失望的陈宫和作庶,就快要崩溃了。 不要高顺和张辽带人在“八阵图”里奋力拼杀中支持了下来,反而我们在阵外旁观的人却先崩溃了。 只要想到高顺和张辽在“八阵图”中浴血奋战的情境,我稍有动摇的心立刻紧如磐石起来。诸葛亮攻心的手段的确厉害,既然使人不知不觉陷入他织好的网中。徐庶和陈宫二人皆是当时智者,我稍一点拔,立刻明白诸葛亮人更希望我们觉得此阵获胜的希望飘渺,也许我们关心则乱之下,主动认输,更是他乐于见到的。 “呵呵!”诸葛亮干笑了两声,即使手段被识破也不以为意,“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有时候天差地别的悬殊,不是‘有心’就能弥补的。” 诸葛亮羽扇轻摇,我笑着反问道:“是么?‘陷阵营’的实力如何?我想孔明先生应该深有体会吧?第一阵,我们即使中了某人之计,在重重埋伏之下,最后的也不过是以平局收尾;第二阵,先生机关算计,可最后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有意无意的看向诸葛亮,一切皆用事实说明,“先生说得不错,有时候天差地别的实力悬殊,的确不应该是单靠什么神奇的阵法就能弥补的。不过!更多时候我还是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奇迹的。”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痛如绞 [正文]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痛如绞 ------------ 诸葛亮脸色一变,他如何听不出来,我既讥讽他第一阵用了中手了不光明的手段,又摆出第二阵谁胜谁负的事实,任他诸葛亮能言善辨,在事实面前也只有低头认输的份儿。诸葛亮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何必和你多作口舌之争?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还是最后用事实说明,我们看谁能笑到最好!” “很好!”我微微一笑,道:“那孔明先生就得注意了,因为现在已经燃完了半柱香了。”我笑着指了指已经差不多燃了一半的香。 诸葛亮眼中显出几许慌乱,手中羽扇停止了摇动,似乎脸上神情看来还有几分矛盾。但见他羽扇朝着背后反方向晃了晃,立刻!一直站在他身后,也就是先前在关羽中军大阵中出现过的传令小校,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诸葛亮这些小动作自认为做得昨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被我一点儿不剩的看在眼中。 见那传令小校消失之后,我心中禁不住一阵激动。 我已经留意这个小校很久,先前似乎他就神秘消失过一段时间,等再出现的时候,他附在诸葛亮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我刚才故意指出香已经燃了一半,就是为了试探诸葛亮,想知道高顺和张辽他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诸葛亮既然派些人再次进“八阵图”,便说明高顺和张辽他们还没有穷图末路的地步。 不过!我心中又隐隐有一丝担忧,虽然自己的试探已然得知高顺和张辽他们此刻无恙,但是!诸葛亮得我这么一提醒定然会加紧发动阵法,这么一来,高顺和张辽他们的处境却又堪忧起来。 “回禀将军!进阵的敌人被我狙杀近三分之一,但剩下的敌人正背靠土堆结阵,我们再也付出了一不小的伤亡,已经再难占到什么便宜了。”听完来人的禀报,关羽立刻蹙起了眉头,一脸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你们皆是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敌人在茫茫大雾之中,目不能视,就跟瞎了眼睛一样,怎能可能会有伤亡这样的事出现?” 那人不敢抬头看看关羽、 有些小声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本来一开始一切都进展顺利的,可是对方背靠土堆结阵而守,我们就……”不等那人说完,关羽冷冷的打断道:“这不是你们失败的理由。”“是!”那人连忙应了一声,顿时觉得压力大增,甚至汗水都失了衣背,“可是据属下探知,这次来阵破的我好像是原来吕布手下最精锐的‘陷阵营’,我好像听到他们里面又人在叫‘高将军’,如果属下所料不错,他说的高将军,应该都一直统领的‘陷阵营’的高顺。” 那人抬起头偷偷地看了关羽一眼,希望他能够接受自己这个理由。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我,“陷阵营”在虎牢关闯出赫赫威名,关羽不可能不知道的。 果然!关羽有些踟蹰起来,有些犹豫的问道:“吕布‘陷阵营’当真有这么厉害?”那人连忙答道:“确是如此,‘陷阵营’中人个个悍不畏死,武艺了得,往往我们自己的人为了杀死一个‘陷阵营’中人,稍一不留意,就会为被他他们临死之前的拼命一击反而致死,不瞒将军,我们杀死那三分一人马大多都非是‘陷阵营’嫡系人马,是……” 那人还等说下去,“住嘴!”关羽声色俱厉的喝道:“你当关某是三岁小孩么?‘陷阵营’攻无不克,那是因为他们骑兵,在马背上他们能凭借战马强大我冲击力发挥战力,难道说他们下了马,还有这样恐怖的战力?”那人顿时之间冷汗真冒,解释道:“不敢欺骗将军,‘陷阵营’不管是在马上还是马下……” 关羽见得那人尽长敌方志气,灭自家威风,更气得火冒三丈。 “给我闭嘴!”那人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话?只得乖乖闭嘴。就在关羽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先前那个传令小校又走进中军大阵来,看到跪将在地的传令之人,又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关羽,似乎心中已然有些明了,知道此刻的关羽心情不怎么好。虽然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关羽的眉头,还是得硬着头皮传达诸葛亮的意思。 “关将军!人军师希望你在剩下半柱香内解决掉剩下的敌人……” 关羽见诸葛亮接二连三的派人来传令,明显是不太信过自己,再加上此时心情糟糕,不待那人说完,就不耐的打断道:“回禀军师,就说关某我知道了。”说完!关羽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个传令小校一肚子的话,都给关羽堵了回去,眼见关羽有请客送人的意思,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找不痛快,还巴不得走得快些。 临去之时,传令小校有些同情看了一眼跪在地的那人,两人说起来还是同行,传令小校暗自庆幸自己跟的不是关羽。 在传令小校去了之后,关羽头也不回的对那人,道:“他们既背土结阵,正适合发动地载之阵,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借着我催动‘地载阵’之机,你等还不用命拼杀,休怪关某无情,纵然关某认得你,关某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可认不得你。”听关羽这么一说,那人眼中顿显喜色,口中更是连连称谢。 关羽再次登上了土筑的高台。 手中令旗再次招展,关羽口中念念有辞道:“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于阳。”关羽话声方落,阵中又起变化。 “念民!好像他们退了。”张辽和高顺依旧背靠着背,被众人围在中间,两人对视了一看,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这阵好厉害,那些人也真太难缠了!”高顺叹道。张辽呸了一声,颇显得不屑,说道:“难缠个屁,那些人不过仗着这个破阵,要是在沙场之上堂堂正正的对敌,不用你‘陷阵营’出马,光是我的部曲,也能轻易的将他们收拾了。” 张辽的话,好像触动了高顺。 “你我还是各自清点本部人马吧!看看还剩下多少兄弟,还能动的兄弟,都尽量救救吧!至于实在不行了的……”说到这里,高顺的声音有些哽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他们的痛苦,送他们一程吧!”高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后半段话,张辽似乎能体会到高顺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顺、张辽各派出一部分人马救助受伤的人,其余的人,依旧保持警戒。 “不对!他们在这‘八阵图’中明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虽然我们背靠土堆,勉强能结阵自守,但他们明显还是占据上风,为何就……”高顺此话不出,不只他觉得不对,就连张辽也开始凝神思索了起来。“上一次这么平静,是什么时候?”张辽像是想到什么,眉头一紧,回过头向高顺问道。 张辽和高顺互看了一视,同时脸色一变。 “不好!要变阵了。”两人不约同的叫道。高顺连忙招手,欲招回刚才派出去的人,大声喊道:“都回来……”救助伤员的部分人马,看到高顺大声呼喊,各自抬头望向他,都有些不明所以。仿佛是印证高顺的话般,先是地面一阵颤动,虽然并不是十剧烈,但颤动之后,又是惨叫声连连。 张辽和高顺看着派将出去的人马,接二连三的倒在血泊之中,都只觉得心痛如绞。 “土里藏着有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叫了一声,又是一声惨传出。就在高顺和张辽惊疑不定间,背后的土堆之中又传出阵阵惨呼。张辽和高顺都回过头去,看着有又有几人已经倒下,其他人似乎也正在处在惊慌失措中。隐约间,高顺和张辽似乎看看见了面前一个黑影闪过,黑影趁着众人慌乱间,又收割了几条性命。 “还让不让人活?竟然什么地方都能冒出人来,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张辽自言自言的说道,那黑影似乎听见了张辽的话,突然折向,径直冲张辽和高顺而去。 (终于回来了!因为户口的事儿在学校耽搁了十来天,最郁闷的是在哪里连住的地方都米有,除了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找了家酒店住,中间这时间都住的网吧,无语啊……丽江那边不管宾馆和酒店都真的好贵啊,一晚要一百二,人家说还是打的三折,不多说回来就正常更新了,时候适当就准备爆发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不是人 [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不是人 ------------ 也算那是黑影倒霉,虽然“八阵图”种种奥妙神秘莫测,已是叫众人胆寒不已,接二连三的惨变,更引起人们的慌乱。但无论如何,他却不该把目标瞄向的张辽和高顺。此刻的张辽和高顺,不仅是心痛如绞,更是怒火中烧,看着昔日一个个并肩作战的部下,这在“八阵图”中饮恨倒下,曾经的沙场恶战,转战各地,这其中还有好多人是自吕布并州的时候在丁原手下效命,就已经开始跟着他们二人的了。 沙场上的刀光剑影和强弓硬弩都未能夺去他们性命,想不到在这“八阵图”中,却成了他们最后的埋骨之所。 想到这里,高顺和张辽都觉得从心头,窜起一股无名业火,这股无名业火,直窜脑门,烧得他们失去理智。看着黑影冲将过来,张辽大吼一声,拔起而起,竟然跳起半人多高。黑影包裹间,似隐隐有亮光闪动,而且直斩向张辽喉咙位置。对面黑影闪过来的亮光,张辽似若未睹,仿佛根本没放在眼里般。 手中长剑破空而出,夹带着呼呼风响,直劈向黑影。 也难怪张辽会如些震怒,竟然不惜和那黑影拼个两败俱伤,这倒下的人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他的人。经高顺一手训练的“陷阵营”,不管身处何种逆境之中,他们都能结阵拒敌。对他们来说,这几乎已成了一种本能。所以!相对而言,“陷阵营”的伤亡和张辽所部比起来,就要小得多了。 若非如此,那传令之人向关羽禀报的时候,也不会百般夸赞“陷阵营”。“陷阵营”人人皆是铜浇铁铸的一般,只要一息尚存,就会血战到底,死战方休憩。 就在张辽和和黑影交叉而过的瞬间,半空中又窜起一跳人影,后发先制。半空中传出一声闷哼,一个东西重重的摔将在地上。两条人影安然无恙的齐齐落地,张辽看了看剑身之上淌过的血迹,他人却是乐了,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原来还是会流血液,还是杀得死的……”说着,张辽靠近了那重重摔将在地的东西。 “亏你还笑得出来,刚才你差点儿都玩完了。”高顺虎着脸,说道。也随着张辽靠近,打量起摔将在地的事物来。 刚才半空中,张辽和那黑影擦肩而过之机,张辽纵然抱着不惜一死,也要叫那黑影在自己剑下授首的决定。但这一刻,高顺和张辽二人,再次发挥了惊人的默契。几乎在张辽长剑斩到黑影之时,黑影包裹着的闪闪亮光,也接近到了张辽喉咙位置。本来这是两败俱伤,亦或是同归于之尽之局的。 却是千均一发的关头,高顺一个箭步从地上跳起,半空之中拦下那原本应该落在张辽咽喉的亮光。 尽管捡回一条命,张辽还是觉得喉咙好像被冰寒之物刺到了,落地之后,张辽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自己喉咙位置,看看自己喉咙有没有在流血。不管怎么说,张辽确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不是两人惊人的默契配合,要不是高顺突然插手,说不定那黑影已经得手。 张辽在那东西之身上踢了两个,又将他翻了个转儿。“不是还有你,战场上每次身陷绝境的时候,哪次一不是你帮我化险为夷,这次应该不会有例外吧?你不会坐视着我这……”张辽口中回答着高顺的话,话到嘴边,又转变成“咦”的一声惊讶,“是个人。”“不是人你以为是什么?”高顺笑着问道。这重重摔在地的东西,更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张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再管死在地上的黑衣人,开始费神思索起来。 “不对啊!刚才还是茫茫大雾的,要是黑衣人在白茫茫的大雾中,岂不会暴……”张辽话还没说完,高顺打断反问道:“你好生看看,哪里还有什么大雾?” 得高顺这么一提醒,张辽才注意起四周的环境来。不知什么时候,那浓得看不得人影的大雾已悄然散去,更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悄悄降临,四周黑压的一片,那些黑衣人便是利用黑暗,与黑暗融为一体,乘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容易得手。四周激斗仍在继续,可此刻的张辽对这些视若不见,好像着魔了般,只是张大了嘴惊讶的直着高顺。 “念民!”好半天,张辽去回过神来,拍了拍脑袋问道:“难道说我们进阵已经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一天了?我怎么不觉得,好像……”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车鉴,此刻“陷阵营”和张辽麾下部众,团团把高顺和张辽围住,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高顺和张辽筑起一条钢铁之墙。那些黑影纵然能利用黑暗神出鬼没的刺杀于人,但人们一旦回过神来,在全神贯注守卫之下,他们的机会已然减少了许多。况且!围着张辽和高顺的不下数百人马,而且其中超过的一半还是“陷阵”死士。 就算这些黑影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但现在围住张辽和高顺的数百人,已然没有了阵式变换时的慌张,在他们全力守卫之下,那些黑影想要杀到高顺和张辽面前,也还要费些功夫。 “据我估计,我们进入‘八阵图’应该才多才有半个时辰左右。”看到张辽神色越见诡异,高顺连忙解释道:“不用奇怪!看来这个创阵的诸葛亮,除了通晓阵法之变,同时还能精研奇门遁甲和阴阳五行之术,而且把这些东西都全用在‘八阵图’中。种种迹象显示,实际情况好像的确就是这样,敌人不但能偷天换日,而且这‘八阵图’的一草一木,皆能为之所用,这阵中处处玄机,实在不是我能看破的。 “这样一来,我们破阵的希望只怕更加渺茫了。”说完!高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不过才闯了两阵,你的人马已经伤亡过半,我的‘陷阵营’纵然好些,但……” 见高顺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张辽却忍不住问道:“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么?”就算高顺不像实话实说的打击到他,但也只能点头承认,“那说收回先前说过的话。”张辽没头没脑的冒出的一的话,还真让高顺二太和尚摸不着头脑,高顺不解的看向他。张辽摸了摸鼻子,又不尴尬笑了笑,这才开了口。 “刚才我能看你能掐会算的,说你是‘神棍’!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了。”高顺还是不太明白张辽的意思,“因为我看那诸葛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神棍’。 “这又是起雾,又是变天的。好是玄乎,还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张辽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能呼风唤雨的,除了神仙就是妖怪,你说你诸葛孔明就是不是人?”高顺实在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张辽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这个玩笑实在有些冷,可高顺还是自有继续解释道:“在《太公兵法》中其实也提到过关于奇门盾甲、阴阳互换和五行转变的这些事情的。只是随着岁月的流失,真正的《太公兵法》早已然不存在,我看到过也不过是只片字片而已,而且其中也是语焉不祥,甚至有些地方,还说得似是而非,互相矛盾……” “这个时候!你也不有心情说什么《太公兵法》?”给张辽这么一打断,高顺顿时回到了现实之中,又陷入了愁闷之中。 虽然的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但还是不时有惨叫声传入耳中。黑暗之中,只要有人稍稍的松懈,便有成为亡魂的危险。“我才不管什么奇门遁甲,也不用理它什么什么阴阳五行,我才不信今天会活生生的困死在这阵里。”张辽狠狠的“呸”了一声,又变得豪气干去起来,“既然我们已经闯过了两阵,下面的……哎!能坚持到几阵就几阵吧!” 本来高顺为张辽所鼓舞,心中也激起不少斗志,可听到后来,明显的后劲我不足,信心不够,高顺想笑又笑不出来。不过!张辽说出这话,一方面是为了激励自己,另一方面……高顺心一动,看着张辽的目光变得激动来。 (晚点再更一章吧!)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死注定 [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死注定 ------------ “文远!你是想到应对之策了?”高顺又惊又喜的问道. “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这法子灵还是不灵?”张辽脸上罩着一层寒霜,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说道。听张辽果真有法子,高顺也再难藏住心中喜悦,连忙追问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来,要是管用我们能在这‘八阵图’中多撑片刻也是好的。”高顺心知张辽用兵向来不会循规蹈矩,剑走偏锋,常常有惊人之举。 “让大家也不必也这般将我们重重护起来,二人一组,重新组阵,各自背着背,一人全神贯注,负责守御;另外一人专门负责狙杀这些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咱们用命相搏,以命换命。这些神出鬼没的黑影,纵然能杀死二人中的一人,只要另外一个人还活着,一旦黑影出现,就拼尽全力的击杀他,即便是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 高顺静静听着张辽的话,思考着这其中的可行性。 “这办法根本就是没有没法的办法,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以命换命,看谁拼得过谁,谁先抗不住?”张辽看出了高顺的疑虑,脸上闪过冷酷之色。“这个法子确也可行,可是二人怎么分组,谁专门负责守御,谁负责狙杀?也许这狙杀之人会成为黑影首选目标,这样一来,刹那间攻守互换,只怕就有会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让他们自己选择吧!”高顺长长的叹了口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已经被到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看谁的运气……” 不待高顺把话说完,张辽语气坚决的打断,道:“不行!我的人负责狙杀,你的‘陷阵营’负责守御。”高顺微微一怔,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张辽的之意。张辽这是要牺牲他手下的人马,保全他的“陷阵营”。单以作战能力而言,“陷阵营”本就在张辽麾下人马之上,“陷阵营”全力守卫之下,即使是出没不定的黑影,也未必有太多的机会。 这样一来,黑影定然会把刺杀的目标转移到负责狙杀的一人身上,如此“陷阵营”就可以趁着黑影刺杀狙杀之人的时候,全力对付他。 “文远!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高顺脸色一变,当即翻脸道:“你把我高顺当什么?又把我‘陷阵营’当成什么了?难道我高顺和‘陷阵营’都是贪生怕死之徒?我看……”张辽回过目光烔烔有神的注视着高顺,打断他的话道:“念民!你听我说!”张辽痛苦的看了还在外围负责警戒的自己人马一眼,“现在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争论谁来负责防御,谁来负责狙杀的时候。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哪只人马留将下来,对于子龙日后的用处更大,我看你也不想‘高家村’的白白丧命在这……” “见想是想,但要我坐视你作你麾下兄弟的性命,来保全我的‘陷阵营’,别说我做不到,我想就是全部‘陷阵营’中人,所有‘高家村’弟兄都不会答应的,他们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也不愿……”张辽低沉着声音,道:“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做吧?”张辽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反正现在我麾下的人马已经损失过半了,与其在这‘八阵图’中糊里糊涂的给人杀掉,不如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事,虽然我训练不出来像你‘陷阵营’这样百战精锐,但像今日死在‘八阵图’中的部曲,只要我给我数月,最多不过半年的时间,我保证能训练出一支和眼下这般一模一样的人马。”高顺知道张辽故意贬低他麾下的人,也知道他在说这般话的时候,他心中在滴血,“但你的‘陷阵营’不一样,‘高家村’的每一个人就更不一样,他们死了一个就更少了一个,你高顺心中更会增添一份愧疚……” “可是……”高顺还待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张辽斩钉截铁的说道:“别忘了在进阵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的?”“什么?”这两个字本能的从高顺嘴里跳了出来。“你答应过你,一旦你想不出办法,而我能拿得出主意的时候,你这个主将就让你我来担。”张辽口中说着这番话,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和高顺对视着。 张辽眼中血红一片,仿佛看不到半点儿感情。 “我只问你一句,你承不承认你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张辽一字一句的说道。无奈之下,高顺只有点头,他更想说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张辽大手一抬,却是没有给他样的机会。“只要你点头都行了。”张辽目光一转,扫视全场,聚足丹田之气喊道:“所有人都给听清楚了,现在我是三军主将。 “传我将令,我张文远麾下部曲和‘陷阵营’打散分配组阵,二人两两一组,彼此背靠背以御强敌,‘陷阵营’中人负责全力守卫,我麾下人马负责专门狙杀来人,彼此互相配合。”张辽语气一转,变得凄凉加狠厉,“我不管你们二人之中谁死谁话,不论谁被刺杀,活着的那一个都要抓住敌人刺杀之机,一击将之击杀。被刺杀之人,不论生死与否,都要为活着之人,尽量争取和制造杀敌的机会…… “话我也不多说,生死由命,谁死谁活,由不得谁作主,死了只怨他倒霉,而活着的就是他的运气,这全都看天意如何。”张辽口里虽如是说道,张辽心却似针扎般疼痛。 张辽自己深深的清楚:早在他决定谁为狙杀,谁为防守的时候,生死几乎已经注定了。张辽话说完的时候,高顺神色也跟着黯淡了下来。围着土堆,结成圆阵而守的众人,迅速作出了调整,二人两两靠背,互相守望。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完成了张辽交待下来的布置,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高顺和张辽了。 高顺心中突然一动。 “你我二人,谁负责防守,谁负责狙杀?”不等张辽开口,高顺连忙抢断道,“我狙杀,防守!你不必和我再抢了……”高顺话才说了一半,张辽也更待回答高顺之言,忽然“嗖”的一声,黑暗中出现一点亮光,转眼之间就到了张辽面前。“小心!”高顺因为站的角度缘故,捕捉到这点亮光。 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张辽。 张辽先前开口,自称是军中主将,自然惹得众黑影刺客垂涎三尺,早将张辽列为首选的暗杀目标。他们抓着众人变阵之机,这点亮光却是他们暗中射出的冷箭。但闻得高顺一声闷哼,张辽被高顺推得一个跄踉,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稳住站稳。也顾不得许多,一个跨步赶到高顺面前,焦急问道:“念民!你怎么样?” “嗯!”高顺捂着胸口位置,应了一声,面色却是存着疑惑之色。 高顺的手慢慢从探出,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张辽走近一看,发现原来又是那些护心镜。高顺苦笑不得的看着张辽说道:“敌人真有够差劲儿的,居然两次都打这玩意儿的主意。”高顺居然也会说笑了,张辽看着高顺手里的“护心镜”,不知道是太过意外,还是过于惊喜,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张辽照着高顺胸口就来了一拳。 “好你个念民!不早点说,害得我还以为你……”张辽喜极而泣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要你是为了救我而……不是说好了你防责狙杀,我负责防守么?像这种挡箭的活本就是我的。”刚才胸口挨了张辽一拳,高顺口中咳嗽不止,闻过张辽之言更是无语,说道:“你轻点行不行?别我没被射死,反叫给你一拳打死了。” 刚才那一箭劲道不轻,虽然射在护心箭之上,但也震得高顺胸口隐隐生疼,更不用说张辽这一拳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有一人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有一人 ------------ 众人凝神戒备,以防备随时可以出现的黑影,空气中凝结着杀气,却不知会冒出自何处。四周静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人们沉重的喘息声。两人一组,各自背靠着背,彼此紧贴着对方,仿佛手中手刀剑已然难叫他们找到安全感,唯有紧贴着对方,感觉到自对方背心传将过来温暖,心头才稍稍觉得放松一些, “铛”的一声清响,划破了黑暗中寂静。 一名负责守卫的“陷阵营”中人,忽然感觉到背后隐隐出风声作响,他几乎想都不想,头也不回的想着背后劈了一刀。果然!这一刀没有落空,凭着他多年战场撕杀的经验,这一刀似乎更劈在某种兵器的锋刃之上,那名“陷阵营”中人在庆幸的同时,也微微有结心喜。不过片刻!这些的心喜,就转化成了一股巨大的喜悦之情。 因为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就听到了一惨叫。他认得这声音并非是出和他联手拒敌的同伴,不是他,那自然只可能是…… 确实如他想象的样子,在他挡过黑影偷袭的致命一击的同时,和他合作的伙伴立刻迅速作出了反应,趁那黑影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凌厉之极的反手一记猛劈。就这样,那黑影刺客被他一刀几乎劈成了两半,只可惜被黑影刺客,到死都没有明白过来:究竟为何自己就这般糊里糊涂的送了命? 也许是这声惨叫,刺激到了其余的黑影刺客。须知打自进阵以来,一直都由他们操控局势,只有别人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份儿,什么时候让别人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 一时之间,“叮叮当当”之声,响个不断,就像一曲狂暴之极的打击乐般。不过!所有人都有了准备,而且分工明确,攻守皆备,这些黑影刺客,再不能像原先那样轻易得手了。所以说,虽然声音听将起来,兵器交接不断,好像战况惨烈之极,但伤亡的人数再也不像刚才那些恐怖了,其中也只偶尔夹杂着几声惨叫。 而且!伤亡的不一定都是己方人马的,也极有可能是那些黑影刺客的。 不知何处的角落间,两人背靠着背,结阵而守,严阵以待。那负责狙杀,隶属张辽麾下人马的其中一员,他正待学着别人,依样画葫芦,只有负责防御的“陷阵营”中人,接过对方偷袭的致使一击,他就要还以颜色,定叫敌人饮恨他在剑下。和他合作的“陷阵营”中人,似乎体会到了他的意思,二人彼此配合,不敢心生大意。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二额间渗出,顺着脸颊、眉心、鼻尖儿淌下…… 终于!张辽麾下那人觉得心痒难耐,微微分神,想要伸出手却擦拭脸上的汗,就在这个时候,自他右手之处,惊起一道惨烈之极的风声。原来那黑影刺客,暗中寻找机会,本来他的目标是放将在“陷阵营”中人身上,可是“陷阵营”中人全神贯注之下,竟无半占破绽可寻,可是张辽麾下负责狙杀之人,反而先露出了破绽。 故而!那黑影刺客将刺杀目标转向了张辽麾下之人。 张辽麾下之人,手才伸了一半,虽然觉察出到了不妥,但想到挡开或避过黑影刺客这致命一击,都是力有未逮。和他紧靠在一直怕“陷阵营”中人,想要援手,也是慢将了一步。辽张麾下之人,思量再三之下,干脆扔下了手中的兵刃,迎着风声大作之处撞了下去。闻得一声闷哼,接着是兵刃刺将入骨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黑影刺客的的确确的将兵刃刺入了目标身体之中,还没容得他高兴过来,他立刻发现了一件让他惊异之极的事。 那就是他刺入目标身体中的兵刃,一时间拔不出来了。张辽麾下之人,双手使劲的握住着刺入自己体内的兵刃,任凭身体被洞穿,伤口之处,血流不止。他却似觉察不到丝毫痛处,好像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而是其他人的。张辽麾下之人,微微的抬起头,大约看得到在自己不远处,有个黑影的轮廓。 黑影拔将不出剑,脸上焦急的神色,张辽麾下之人也似乎看将得见,能尽收眼底。张辽麾下之人,冲着那黑影笑了,笑得甚是神秘。 一笑间,似乎还有血迹从张辽麾下之人口中流出,使他此刻的笑看将起来甚为诡异。那黑影看到反而心中一寒,本能的想要松开手。张辽麾下之人岂容他如此轻易走脱?不退反进,兵刃原来进入到他身体的部份不过才三分之二,可是他这一进人,兵刃直柄直柄把位置,张辽麾下之人还一把抓住他那黑晾欲抽将回去的手。 “还在等什么?”张辽麾下之人头也不回的叫道。 纵是心如铁石的“陷阵营”中人,也为面前这一幕也惊呆了,以至于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闻到张辽麾下之人招呼,他才如梦方悟般。那“陷阵营”中人,这一刻只觉心中又悲又痛,手中环首刀,高高举过头顶,陪随着一声大喝,绕过张辽麾下之人,重重的落将到那黑影刺客的身上…… 这样的事情并不只是发生在眼前,而几乎是遍布各个角落。诚如张辽之言:生死早在决定谁为守,谁为攻的时候就注定了。 “文远!你感觉到了没有?”张辽和高顺彼此背贴着背,高顺头也不回的问道。张辽哈哈笑一笑,道:“看来这个主将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这么才一开口,还没过足这主将的瘾呢,没想到人家转眼都盯上了我?”张辽左右看了看,微微转头,问道:“念民!你倒说说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高顺也微微扭头,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两人异口同声的这般问道。声音才落下,二人乍地一分,手中兵刃却是碰撞到一起,但见两柄长剑交叉而过,从剑身中间一直划到剑尖,划动过程中,两柄长剑不断的碰撞出点点火花,这些火花在在黑暗之中看将起来甚为明亮耀眼,借着这些火花,张辽和高顺已然看将清楚,围将在他们周围的一共有六人。 张辽所言不假,早在他自称主将的时候,好几个黑影刺客已经将瞄上了他和高顺。在趁着众人散开,两两重新组阵的时候,这些黑影刺客悄无声息的将高顺和张辽围了起来。 高顺和张辽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马上都觉察出来了不妥,他们开先还认为围在他们身边的是自己人。可是张辽已然下令了两人一组,重新组阵,没道理还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快的。只是二人都是吃不准周围到底隐藏得有多少敌人,这其中人又或者会不会有自己人。所以!高顺和张辽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二人想出双剑互击的法子,借双剑互相激出的火花,等把周围的情势看了清楚了,这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借着火花之光,也确实看得一清二楚,围住他们的六人,都是身着黑衣,并没有自己的人在里面。就在火花闪过,双剑交散的瞬间,高顺和张辽又紧紧的靠将在一起,张辽有些气喘吁吁的问道:“念民!看清楚了么?”高顺也呼吸也颇为急促,喘着粗气,道:“你背后有两人,靠右前方位置还有一人。” “你一左一右,刚好各一个人。”张辽也说道。因为二人面对面的缘故,都只能看到对方周背后的敌人。 两人才会借此机会把自己看到情形透露给对方。“还有一人呢?”两人都是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问着对方。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似乎由于二人所站方位的缘故,亦或者是火花之光,太过于微弱和短暂了,两人都没有看将到最后一人的位置。“顾不了这么多了!”张辽似乎已经觉察到对方要有动作了。 ------------ 第二百章 高明手段 [正文]第二百章 高明手段 ------------ 张辽深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抢先发动,手中长剑,如白虹贯过,直指高顺身后。 剑锋似乎就是贴着高顺耳边飞过的,高顺仿佛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也有了动作。同样!高顺剑锋所指之处,就是刚才张辽站过的位置。说来也巧,几般不同兵刃先后迎上,就像是他们故意撞将上来的一般。趁着对手微微一怔,好像他们还没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高顺艺高人胆大,不退反进,欺身连进数步,游走在三人锋刃之间。 张辽又是一种打法,手里三尺青锋,大开大阖,似乎没有人敢接近。加上他是抢先发动,已然是占了先机。张辽就是这般“得势不饶人”的主儿,凭着方才的记忆方位,最先扑向左手边的一人,轻巧灵便的长剑,似乎被他当成重兵器来用了,半空中抡了一圈,直接照着左边黑影的头顶上砸将下去。 左边的黑影看到张辽势若疯虎的冲将过来,为其势所慑,一时之间居然被吓住了,甚至忘了闪躲。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想要避开,已是来不及了。想到张辽手中拿的并不是“狼牙棒”或者“开山斧”一类的重兵器,自己没有道理会怕他的。这般一想,硬是想着头皮迎将了下来,他也是全力挥舞手中兵刃,在他兵力施为之下,似乎也颇见声势。看到黑影被迫要接下自己此剑,而且是打算和自己以力搏力了,全力相拼了。张辽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就像是“阴谋”得逞般。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两人全力相拼之下,两把兵刃更撞得是火星四溅,趁着火花溅起,张辽已然看清楚原本在自己右方黑影,正有向自己这边移动的打算。 左边黑影心中又恨又悔,悔得连肠子都青了。这一击之下,震得他虎口开裂不说,他持握兵刃的右手,连动弹半点都做不到,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张辽手中长剑,绝对不会像表面这般看将起来轻巧灵便,甚至比一些普通重兵器还沉得多。张辽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小子!你就认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把长剑乃是采精铁铸成,比起一般的剑可不只重了一丁半点儿,都听清楚了吧?免得到了阎王殿还说自己死得冤!” 张辽话声方落,长剑复而举起。 左边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眼见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到现在他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重量可比重兵器的一柄长剑,不下数十斤之重,可到了张辽手中,却是能举重若轻,仿佛毫不吃力般。但真等到张辽剑锋割破他喉咙的一刻,他反而平静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了然的明悟。 也许他是在临死之前,想到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有张飞的“丈八蛇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净重八十二斤,张飞的“蛇矛”就更不用说了。 或者!临死前的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世上的一些事不能用常理推测的,一些变态之极的人,亦不能当成常人看待。他又哪里知道?张辽对于自己的臂力甚为自信,他所用的朴刀,虽然不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也不比张飞的“丈八蛇矛”。但若非是遇上张辽这样的变态,他又怎么会把左边黑影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中? 所以!张辽才敢如此大胆的欲借强劲臂力,一举将之格杀。另外!就是右边的黑影已然有了动作,一旦他动将起来,自己要是寻将不到他的身影,便只能功亏一篑,情况情急,也不得不得逼张辽在最短的时间解决到自己的对手。张辽方才将左边黑影搞定,也许是“狐死兔悲”,见到同伴命丧在张辽剑下,熊熊怒火已然燃烧掉了他的理智,他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将张辽刺死,为他同伴报仇。 闻得右边隐有风声带起,张辽不惊反喜。 不动声色的故意装出一幅躲避不及的样子,身子一仰,似乎堪堪躲过,勉强从右边黑影兵刃之下捡回一命。右边黑影极怒攻心,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想待趁张辽未站直身子的时候,一举将他格杀。可等他想再次举起兵刃,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持兵刃之手,已然是动不了了,或者准确的说来,已然不受他控制了。 原来!张辽趁仰身之机,已经探出了左手,将右边黑影持兵刃之手,牢牢的夹住,使得不能动弹分毫。 右边黑影最后的一点残念:似乎眼前一抹寒光闪过,跟着感觉到咽喉之处一凉。他还在想着那些被他杀死之人,是否临死之前的感觉和他一样? 他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将在地上。张辽拍了拍了手,更待还剑入鞘,却发现高顺比他更早一步解决对手,张辽不禁有些怔住了。高顺依旧是满脸全神戒备之色,张辽才不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敌人都被解决了,他还这般装酷干什么?“还有最后一个,你最好小……”这个“心”字还没说道出道。 一抹寒光自一个刁专的角度刺出,既出乎高顺意料之外,却又是在他意料之中。最后一个黑影刺客,选择了这么一个时机动手,比起其他黑影刺客,不可谓不高明。 一般人往往觉得胜利最唾手可得的时候,就是最容易疏忽大意犯错的时候,光是看张辽的表现就可略知一二。可让高顺觉得不可思议的并不是这最后一个黑影刺客选择的时机,而是他选择切入的角度,这个角度自己纵然可以轻易避过,但高顺深知他若是避过,这一击便是冲着张辽而去了。 “好个‘一箭双雕’之计!!”高顺心中暗赞了一声,他清楚此刻的张辽虽然还没有将剑还放鞘中,但绝对不会什么防备。 高顺索性把心一横,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并不避开这一击。“嗯!”高顺闷哼了一声,兵刃入体之后的痛楚,反而使得他更加清楚。他清楚的感觉得到兵刃是从两肋之下穿过,虽然血流得不少,但好在并没有伤及要害。就在高顺暗暗庆幸之机,忽听到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你这么喜欢代人受过,那么就去死吧!”高顺感觉到刺入体入的兵刃又给他拔了出来。 高顺来不及多想,只能奋起余勇,接过了对方当头劈下的一击。 却是因为匆促反应,加之失血不少,力气不济的缘故,被这一击震得一个跄踉,摔将在地。看高顺捂住伤口之处,一脸痛苦的样子,兀自在地上挣扎不休。那个黑影冷笑了几声,慢慢逼向了高顺。“念民!”张辽如梦初醒般反过来,已然知道高顺这一下是代自己受的,当下一声大喝,直接扑向最后一个黑影刺客。 黑影刺客本来兵刃都举过了头顶,能轻易的将高顺格杀在剑下,但张辽不要命的扑将过来,他纵使能将高顺格杀当场,却也躲不去张辽致命一击。 况且!自黑影刺客看来,张辽才是自称“主将”的正主儿。于是!他舍了高顺,就冲张辽而去。哪料他才跨出一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儿般,竟然更难动半步,他低下一看,原来是摔将在地的高顺,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眼见张辽青锋转眼疾至,他想要甩开高顺,以好相拒张辽。 但高顺又像粘在了他腿上般,任他又踢又打,他就是不肯松手。黑影刺客又惊又急之下,便照着高顺伤口处,狠狠的来了几下。 高顺虽然吃痛,痛得大汗淋漓,但他非但不放腿不说,反而照着黑影刺客腿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黑影刺客,顿时痛得大声呼叫,甚至连张辽转眼就扑将而至都抛诸脑后了。这声惨叫,随着张辽长剑刺入他胸膛的最后一刻,嘎然而至。见黑影刺客死了之后,张辽急忙从地上爬起,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高顺。 ------------ 第二百零一章 张辽疯狂 [正文]第二百零一章 张辽疯狂 ------------ “念民!你没事吧?”张辽一边扶起高顺,一边问道。 “轻……轻……点儿……”高顺连忙叫道,嘴角边上还残留着丝丝血渍,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那最后一个最影刺客的,“你按的不是地方。”高顺了抽了口凉气,见高顺自己站将了起来,张辽连忙放开了手,却又见到高顺从受难伤之处摸出了那块护心镜,张辽呆呆的看着那块护镜,半天都回过神来。 “幸好又是这宝贝在!今天它接连救我了几次了。”说话间,高顺将护心镜放在嘴边亲了亲,“要不是你,那家伙就直接刺中我心脏要害了,幸亏有你在,使得他偏离了数寸。”闻过高顺之言,张辽又忍不住多向他手里的护心镜多看了几眼。“不会这么神吧?”张辽幽幽叹了口气,而且颇有几分妒嫉之意,道:“你就怎么知道那家伙会刺你哪儿,每次你都把这玩意儿搁在关关键……” 张辽话还没有说完。但见高顺不住从怀里拿出护心镜来,不知道有多少块,而且放在位置都是人体要害部位,张辽顿时傻眼了…… “禀告关将军!大事不妙了……”先前那传令之人,风法仆仆的走进中军大阵,一身血迹斑斑,“我们的兄弟在‘地载阵’中损失惨重,请求……请求将军再次换阵……”那传令之人咬着牙才说出这般话。先前关羽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虽然没有立下军令状,但若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张得开这个嘴? 关羽轻拂腮下美髯,一幅养神闭目的样子,看到这传令之人再次走将起来,他微微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尽管关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心中还是隐约盼望着这传令之人,这次走将进来,会带给自己敌人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在那传令之人走进阵的第一刻,关羽已经看到了凯甲之上的斑斑血迹,在关羽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男儿征战沙战,欲建立功勋,若不用敌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征袍,又如何将得上一个真正的将士。 可闻过传令之人的话,关羽却几乎怀疑是他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八阵图”中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的有可能发生,却独独除了传令之人刚才说出的那种可能。 “你说什么?”关羽双目骤睁,眼中光芒尽显,“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传令之人无形之中,却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是……”传令之人说话都带着一丝颤抖了,“回禀关将军,我们的人马在‘地载阵’中损失惨重,已难重新组成阵形,发动攻击,所以……” “来吧!”张辽恶狠狠的怒了一声,他已然感觉到在分出层次背后准备偷袭之人心中有了一丝犹豫,“去死吧!” 伴随着一声大吼,张辽头也不会的,将手中长剑掷将出去,长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光芒,疾射而出。那准备偷袭的黑影,心胆俱裂,看着长剑飞将过来,居然忘了闪躲。闻得一声短暂的呻吟,那人被张辽长剑带着连退数步,最后被钉死在了土堆之上。由此之可见这一剑之威,而且更可以看出张辽所使出的力气之大。 “他娘的!你们这些鬼鬼崇崇的家伙不是最喜欢偷袭么?”张辽恶狠狠的怒视着四周,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般,“还有谁?还有谁……” 张辽大步走了土堆面前,一脚踩着被他钉死在土堆之上的黑影尸体,一面将长剑从尸体中拔了出来,剑身尚自不住滴淌着血迹,张辽伸出舌头,在剑身之上舔过。又翻过另一面,从脸上抹过,此刻的张辽披头散发,看将起来就算是地狱中走出的阿修罗般,脸上点点血迹,也不知道究竟是别人人还他自己的。 张辽已然负伤多处,一身盔甲已然认不出它原来的模样。 也许在张辽鼓舞之下,二人背靠着背组成的阵形,已是不满足只是被动防御,只要稍微觉察出空气中有异样的动静,已经渐渐配合出默契来的二人,顿时主动发起了攻击。原本的二人阵形,几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通常活下来都是负责防御之人,张辽所部,几乎死伤殆尽。但只要人还活着,他们就会自觉的寻找搭档,继续组成二人之阵。 现在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高顺“陷阵营”的人马了,他们平日经常排阵习演,训练合击之术。而活着剩下来都是“陷阵营”精锐中的精锐,配合更是娴熟,几乎可以说是无迹可寻。 “文远大人!兄弟们都……都死得差不多了,我已经杀死五个人了,算对得起你的栽培了,我……也……也不算亏了!”那人话才说完,从口中喷出一口血雾,“文远将军!下辈子我还给你当副将!”话才说完,但着见他的身体软软的倒将在地上,黑暗中隐约见到一道寒芒缩回。张辽认得出这个声音,这正是他副将的声音。 副将的话,仿佛刺激到了我张辽敏感的神经。 张辽双目猛然间变得赤红,冷冷的注视着寒芒消失的地方。“想跑么?纳命来!”言罢!张辽扑进了黑暗之中。长剑一扫而过,却是扑了个空,黑影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却是因为张辽和他拉进的缘故,已是隐约看到了他的轮廓,更是感觉到了他的位置所在。张辽将长剑一扔作一旁,动作像是一条迅捷的豹子般。 那个黑影,根本就没想到过张辽动作会如此的快,居然采用的这样的打法。 张辽再次扑将向他,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已经被张辽扑倒在地。张辽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张开大口,就照着他咽候咬将了下去。那黑影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喉咙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伤痛之处流将出来,跟着一双眼睛渐渐翻白,直到停止了挣扎,失去最后一丝的生命色彩。 那黑影之死之后,张辽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张辽像极一头发疯的野兽,还在死去的黑影刺客身上撕咬不止,那黑影刺客尸体渐渐不成人形…… 黑暗中的高顺和“陷阵营”中人,虽然并看将不到张辽如疯似狂的情形,但光是听张辽凄厉的叫声,都觉得毛骨悚然。就更不用说,黑暗中能将我们一方动静看得一清二楚的那些黑暗刺客了。他们也算是久经沙场,见惯了死生的人,他们也没少杀人。可是今日的情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黑影刺客的斗志本来已经渐渐在瓦解了,张辽想出的这个“以命搏命”的方法,使得他们发挥不出在“八阵图”中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完全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一开始他们还能靠着黑暗的掩护偷袭,加上张辽将他手下人马和高顺“陷阵营”打乱了分配,众人配合还不是十分的熟练。 但所有人视死如归,特别是到后来,配合越见默契,人人都更像是疯了般,即使明知有死无生,在将死的最后一刻,也会拉上你共赴黄泉,黑影刺客渐渐露出了怯意。 现在的张辽就是这些疯了人中的典型代表,此时此刻的张辽,哪里还看将得出来像有个人的样子。那些在暗中清楚目睹着张辽一举一动的黑影刺客,人人皆是脸色大变,不少人觉得胃里一阵抽搐,更是当场吐将出来。一人吐过之后,看着张辽依旧在发泄着他心中的愤怒,那具被张辽“咬死”的尸体,已然隐隐现出森森白骨,可张辽撕咬间,血珠四溅,血肉横飞,张辽口都还有咬着一块皮肉,面现狰狞。 张辽吐出嘴的血肉,环顾四周,那吐过的黑影刺客,猛地觉得心中一跳,好像感到张辽的目光似乎就在注视着他。 ------------ 第二百零二章 将帅胆魂 [正文]第二百零二章 将帅胆魂 ------------ 那黑影吓得浑身一颤,木然丢下了手里的兵刃,口中喃喃念道:“疯了!疯了!”跟着大吼一句,“疯子!疯子!全都是疯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而逃,也不知道他说的别人是疯子,还是他自己被吓疯了。这声大吼似乎把众人都从恐惧中惊醒了过来,那吓得落荒而逃的黑影做出的举动,就像是瘟疫般,瞬间传染了每一个黑影。先是人人脸上露显出怯意,跟着手里握着兵刃,不自觉轻轻颤粟起来,只要张辽目光扫向的地方,与张辽接触,藏在黑暗中的黑影,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好像他们全然忘了他们身藏在黑暗中的优势,别说张辽的目光落上某处,也许张辽根本都看将不见他们。 随着一步步后退,彼此好像在交流商量,似乎都作出一个相同的决定。终于!这些所有的黑影都都悄无声息的退回了自己本阵之中。“退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叫出这么一句不是十分肯定的话。“退了!退了!那些该死的家伙被我们杀退了……”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肯定,人们相互拥簇在一起,相拥而泣。 “文远!我们赢了。”一向慎重的高顺也难藏将住心中地喜悦,不过!他此刻更担心的却是张辽现在的情形,“那些难缠的家伙被我杀回去了……” 高顺话还没说完,张辽似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神情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几许高兴,正待开口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将出口,人人却是直挺挺的倒将了下来。高顺吓了大跳,连忙跑到张辽面前,先是扶起了张辽,口中不断的叫道:“文远!文远!你可吓我……”就连声音也带着些口腔了,“我告诉你张文远,你别想这么丢下老子一个人去了……” 剩下活着的人,都自觉围将起来,组成一个简单的圆形防御之阵,把高顺和张辽都围在了中间。虽然敌人已经败退了,他们身在“八阵图”中,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禀告关将军!”上次那传令之人再次步入了中军大阵,与上次不同的是,他步履有些蹒跚,也许从外面还看将不出来什么。可是细看之下,就能发觉他腿上多了几条血痕,虽然有白布简单包裹,但隐隐看将得出还是透着丝丝血迹。另外不论是身上凯甲,还是顶上的头盔,都染着点点腥红,多处绽破。 “关将军!属下请求你再次换阵!”那传令之人只是不停的给关羽磕着头,也不管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却不敢抬头看关羽一眼,“兄弟们拼死力战,可是…… “可是那张文远,还有高顺手下的‘陷阵营’个个都跟疯了一样,拼着一死也要和我们同归于尽。这一仗下来,我们兄弟损失惨重,十亭人马已然折了一半,而且人人皆存了畏惧之心,如果将军不变阵,我怕……”关羽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那传令之人,几乎不敢相信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面前之人的口中。 “你刚才说什么?”关羽努力平抑下心中激动之情,“你再说一遍!” 那人知道关羽表现得越是平静,情形越不见乐观,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张口就喊道:“爹!不是孩儿和兄弟们不奋力撕杀,实在是……”“给我住嘴!”关羽腮下长须,无风自动,隐隐见到他嘴唇也在微微颤抖,“战场之上都有将士,并无父子。”那人被吓得连忙闭嘴,“兴儿!你说说你跟了我习了多久的武艺了?” 关羽双眼重新闭将上来,似乎心情平复了下来。 “关兴五岁跟着父亲习艺,八岁跟随父亲上战场,细细算将下来,到如今已是十年有余。”关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见关兴还能记得如此清楚,关羽皮为嘉许的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还记得这些,那我再问你一句,在父亲教你练武的第一天,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在心中?”关羽再次问道。 关兴张大了嘴,也许是隐隐猜到关羽如此问的用意何在,半天都说不上话来。关羽见关兴不说话,眼中露出几许失望之色。 关羽抬起了大手,伸到关兴头顶,关兴确是显得有些害怕,双眼紧闭,更像是听天由命了般。却不料关羽的大手只是轻轻的落将在他头顶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等关兴再次睁开睁,看到在关羽一向威严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几许温和之色,关兴似乎还从没有看到过父亲居然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一时之间不由得怔住了。 “兴儿你年不及弱冠,不过还是志学和舞象之龄,倒也真难为你了,要你记住那么多东西。”关羽把目光转向了别处,目光却是渐渐的严肃起来。 关兴本想反驳了关羽的话的,嘴唇才动了动,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欲言又止。“我记得第一次传授你武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男儿欲建功沙场,就必须浴血拼杀,以死拒敌,敌人凶狠,你就要比他凶狠十倍;敌人坚韧,他就比他坚韧百倍,若置身绝境之中,只有‘死战’二字而已,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为父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却是太让为父失望了。”关羽话锋一转,说道。 “可是……”关兴正要辩解。“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关羽打断道:“不论的说的多少的理由和借口,都不能改变你失败的事实。说得再多不过是表明了你的无能,说明你在为自己的失败推脱。”关羽回头注视着关兴,跟着语气缓和了下来,“兴儿!失败不可怕,要是一个人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别说为将了,就是为当一个小小兵卒都不合格。” 关兴虽然心中满是委屈,还是咬着嘴唇,说道:“孩儿不次再也不会了,定当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不敢忘怀!” 听到关兴这么说,关羽脸色稍稍好转轻轻的点了点头,拂了一把长须,问道:“安国(关兴的字)!我且问你,你是不最后一个撤退的?” “孩儿自幼跟着父亲大人熟读《春秋》,‘忠义’二字铭记心底,片刻不敢有忘,大的道理孩儿不知道,但‘身先士卒,退则断后’的道理还是……”不等关兴把话说完,关羽大手一抬,阻止道:“不用多说了,你这身累累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帅为军之胆,将为兵之魂,你能坚持到最后一个退走了,做得不错。” 说罢!关羽拍了拍关兴的肩膀,尽管关羽这一拍,牵动了关兴背部的伤口,直疼得他呲牙裂嘴,可是关兴心中依旧满是十二万分的高兴。 “多谢父亲大人的谅解。”尽管痛得大汗淋漓,关兴忍着痛楚,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丝笑意还没褪去,关羽下面的一番言语却是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也别先忙着高兴!”关羽脸色一寒,说道:“有功必奖,有过必罚,这个一直都是我带兵以来的规矩,姑且念在你年幼的份儿上,加上奋勇杀敌,以身作则,我可以先不和你计较。” 关兴脸色缓了下来,好像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且告诉我:敌人军中谁为魂谁为胆?”关羽问道:“待我将敌人魂胆皆取,我看他们还能如何拒我‘八阵图’?等到那时,你再带着你的人马撕杀,定要将功折罪,我关羽要是一支能打胜仗的精锐,而不是被敌人的凶狠还吓的胆寒的一帮孬种。”关羽语气,又渐渐的变得严厉,关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还没容得关兴答上一句话。 “你知道吕布的‘陷阵营’为何能战无不胜,攻不不克?”关羽这么一问,还有些没让关兴反应过来,不地关兴还是本能的摇了摇头,“从他们的呼叫的口号就可以看得出来。”说到这里,关羽长长的叹了口气。关兴还是不太明白关羽的话,追问道:“孩儿愚钝,还请父亲大人说明!” (不好意思!这章传晚,今天多看了几集《孔雀翎》,呵呵!第一次看到释小龙在电视剧里当主演,也猛然惊觉自己长大了!) ------------ 第二百零三章 哀兵必胜 [正文]第二百零三章 哀兵必胜 ------------ “我且问你当他们陷敌于阵的时候,喊的是什么?”关羽问道。 “陷敌于阵,有生无死。”关兴老实回答道。关羽淡淡一笑,道:“既是敌陷于阵,是战是走,皆由己作主,‘有生无死’,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顿了顿,“我再问你,他们陷于敌阵,又叫的是什么?”“陷于敌阵,有死无生。”关兴再次答道,关羽闻过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郑重。 “就是这句‘有死无生’,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有何惧之有?你和你的部曲,到底还是少了几分血性。”关羽说到这里,又转而问道:“你且说他们主帅是谁?” “张辽!”关兴答道。“张辽?”关羽听完关兴的话颇觉意外,沉吟了半晌,说道:“‘陷阵营’的主帅不是高顺吗?什么时候换成张辽张文远这匹夫了?”“孩儿也不是十分清楚这其中原由,不过我手下人马,的确有人听见这张辽张文远自称是军中主帅,而且还对‘陷阵营’下达了军令。 “张辽此人极为了得,不只是狠似狼,猛似鹰,更是势若疯虎般的不用命。我有好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原想借着黑暗,将他格杀的,没想到不仅没得手,反而着了他的道。” 说完,关兴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张文远?”关羽念了一遍张辽的名字,似乎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区区一个张文远,为父还不放在心上,不是为父夸口,今日就是他吕布亲自带人来闯我‘八阵图’,我也定叫他有去无回,何况他一个张辽?待瞧好了,且看为父为如何斩下张辽的首级……” 关羽说罢就提着“青龙偃月刀”,就要亲自走中军大阵。关兴看着关羽伟岸的背影,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父亲大人亲自出马,定然马到功成,孩儿静候父亲大人的佳音。”关兴深知关羽武艺了得,他从小得关心传授武艺,自然而然的也将他的父亲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一言一行,皆模仿关羽。“你也别净偷懒,回去好好收拾人马,随时准备待命。等我斩了张辽之后,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希望你不要再一次让为父失望。”关羽头也不回的说道…… “孔明先生!香燃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这‘八阵图’也该是时候重新开启了吧?”看着快燃尽的香,我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能亲自进入“八阵图”中,只不冷不淡的回答道:“子龙将军未必太心急了吧,香不是还没有燃尽吗?至少铜锣之间还没有响起。不到最后铜锣声响起的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鹿死谁手,赵将军!你说是吗?”诸葛亮口上尤自不肯服软,落半点下风。 我轻轻一笑,也不以为意,就在等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标志香已经燃完的铜锣声适时响起。 “唰”的一下,诸葛亮的脸色就变得惨白。看到诸葛亮脸上出现这样的表现,我自然乐得看见,我和旁边的依徐庶、陈宫互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都笑将起来,一齐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诸葛亮。“孔明先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开口问道:“总不成大名鼎鼎的‘卧龙’会……” 我话才说到这里。 “子龙你说是这哪里的话?诸葛孔明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么?”徐庶打断道:“我与诸葛亮相交多年,又是同窗好友。他诸葛孔明虽然多智近妖,让人觉得可怕,但他却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又岂是……”我跟徐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开始拿话还挤兑诸葛亮。就是站在一直沉默的陈宫,也跟着不甘寂寞的凑起热闹来。 “可是你元直又不是他诸葛孔明。”陈宫故意旧事重提的说道:“别忘了第一阵‘斗兵’和第二阵‘斗械’我们可是吃了大亏。” 徐庶也装出一幅哑口无言的样子。诸葛亮看着我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拿话挤兑于他,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诸葛亮脸色慢慢转冷,到最后板起一张脸,说道:“你们不必做样子给我看,也不必用言语来挤兑我,要是我想反悔的话,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被诸葛亮揭穿,我们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还有就是你徐元直,也不用在这里故意装好人。”诸葛亮凌厉的目光转而扫向徐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看到诸葛亮这般如视仇人般看着徐庶,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要是他反悔不放张辽和高顺出“八阵图”的话,岂不是先前一番努力都是白费了。这回轮我脸色难看起来,徐庶和陈宫自然也能想得到这一层,脸色未必比我好看得到哪里去。看到我们三个人齐齐变色,诸葛似乎觉得出了口气般,神色好转了不少。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诸葛亮慢悠悠的说道:“元直说得对,我不是他,虽然说不上一言九鼎,却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 “那你为何……”陈宫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是在故意拖时间。”徐庶苦笑了一声,回头对着我和陈宫说道。我和陈宫猛得被徐庶这句话惊醒,都想找诸葛亮理论。不料我们还没有开口,诸葛亮亮却是先开了口,说道:“元直说得不错,我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们又能怎样?” “你……”陈宫怒指着诸葛亮,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或者说现在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他内心的愤怒。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能奈我何?”诸葛亮不以为意,反而几近嚣张的说道。陈宫气得浑身发拌,似乎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连忙拉住了我陈宫,又劝住了他,我诸葛说得不假,此刻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别说现在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他有意反悔,我们又能把他怎么样? “那你又待怎样?”我平气静气的问道。 “我要是还点一柱香,以延长时限,你们会不会答应?”诸葛亮笑着问道。我不答反问,道:“你认为我们会答应么?”诸葛亮挥动手中羽扇,笑吟吟的说道:“我猜你们不会答应。”诸葛亮装作为难的样子,“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再仔细的想一想了,到底该想一个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彼此都接受呢?” 诸葛亮摸着脑袋,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和陈宫都屏气凝神,等着诸葛亮的再次答复。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亮一面羽扇轻摇,一面凝神苦思。“孔明,我看你也不必演戏再装下去了。”徐庶不知何时开了口,“现在你已然如偿所愿拖延了半柱香还有多了,凡事都有个限度,一旦过了这个度,也别怪我们做出些什么你难以接受的事来” “哦?”诸葛亮整好以暇的应了一声。 “纵然我们救不出你阵内的高顺和张辽两位将军。别忘了下邳城外不到三里之处就是你方的中军大营,此刻关羽不在,在里面主持‘八阵图’。我想凭借子龙之勇,纵使有张飞守在刘备身边,也未必能护得住他的安全吧?”诸葛亮笑道:“你难道当中军大营的数万大军都是草扎纸糊的吗?” “连折两阵,败军之兵安敢言勇?”徐庶甚是不屑的说道:“要是我们再放出张辽和高顺两位将军已然在阵中遇害的消息,到时候我三军上下,皆成一支战无不胜的哀兵。常言说得好:哀兵必胜!到哪时胜负如何,我看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吧?”果然!徐庶此话一出,诸葛亮脸色微微一变。 ------------ 第二百零四章 关羽邀战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 关羽邀战 ------------ “元直啊元直!想不到这些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刁钻。”诸葛亮脸色数番变化后,哈哈大笑道:“诚如你言,你我到底是至交好友,又是多年同窗,不看僧面还看佛面,是也不是?” 诸葛亮借着徐庶给的这个台阶往下走,更乐得卖徐庶一个人情,他故作大方的招来身后的传将小校,说道:“传我将令,叫关将军重新开启‘八阵图’,不论高顺和张辽两位将军在里面情形如何,都不得为难他们二人和他们各自麾下将士。若有不遵军令者,定当军法从事,速去速回,免得元直和赵将军他们久等了。” 那传令小校领命而去,只是将去之际,用甚为怪异的目光打量我和徐庶,以及陈宫三人,好像还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诸葛亮居然和我们这般熟络了起来。 “怎么样?元直!我这么做你应该放心了吧?”目送传命小校进“八阵图”之后,诸葛亮笑着向徐庶问道。徐庶却是没有理诸葛亮,反而对我道:“子龙!传令三军将士集合待命吧?如果事情一旦有变,便下令三军齐动,你可自任为先锋,直扑数里之外的刘备中军大营,不生擒刘备,誓不回师。” 我领会到徐庶的意思,回头对陈宫道:“公台先生!有劳你跑一趟了。”忽地闻及此言,陈宫些无所适从,我连忙冲他使了个眼色,陈宫立刻会意过,欣然领命而去。 “元直!你未必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都这样做了,竟然你还是信不过我这个多年的同窗至友。”诸葛亮脸色微见难看。徐庶嘿嘿笑了两声,道:“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为了‘八阵图’里的张辽和高顺二将,还有‘陷阵营’,我们只好先小人后君子了。如果你非认为我是小人,我也只有做这么回小人了。” 诸葛亮阴沉着脸,不再多言…… “八阵图”中,此刻张辽已然清醒了过来。 “文远!虽然那些黑影被我们杀退了,但‘八阵图’千变万化,不知道还有多少手段在等着我们,如今我们身在‘八阵图’中,破又破不了阵,这样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你看能不能……”不等高顺把话说完,张辽已然说道:“可以叫大家寻找一下失散的马匹,将这些走散的匹集合起来,将马腿绑将在一起,以拒强敌。 “诚如你言,这阵我们破不了,最好就等里面,以不变应万变好了,就看看他们还有多少手段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罢,张辽站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能撑一时是一时吧!” “这法子不错!”高顺听了张辽的话,又细思了片刻,“我说你怎么想出来的?难不成刚才晕的那会儿反而让你开窍了?”张辽听得出来高顺有意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去你的!”张辽回一句,“难道你忘了在虎牢的时候,子龙曾经就用过这样的法子来应付你的‘陷阵营’的,最后弄得你灰溜溜的无功而返,难道你忘记了?” “用得着说这么详细么?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只要你稍微提醒一下我就想起来了,用得着这么糗我么?” “切!我不是怕你不知道么?反正那次你是没有落得什么好。后来温候还在其中受到启发,让‘陷阵营’上了连环马甲,组成连环马阵。其实很多时候我还在想,子龙这脑袋里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先不说这‘连环马阵’,就说马均做成那个什么‘火枪’,我私下问过马均,他说他能做出那东西,最后胜过诸葛亮,赢得‘斗械’一阵,也由于受到了子龙说过一些话的启发。而且马均还悄悄告诉我,说他做出来的‘火枪’,似乎还不是十分合子龙的心意,好像有子龙所说的‘火枪’还有些区别! “你说怪还是不怪?子龙好像早就知道了有‘火枪’这么件事物了,可是你我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我就没见就怪么?你们没见过东西可就多了去了。‘见怪不怪,奇怪自败’,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高顺这么一说,张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将着他,“这么看我做什么?少扯那些没用的东西,还是说说马阵该怎么组的,那日我只惦记着如何能多破了联军的营寨,可没有注意到马阵是怎么组成的。” 说到这里,高顺脸上多少有红了红。张辽相着高顺看了一会儿,干笑了两声,道:“想不到还有你高念民不懂的阵法,看来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八阵图’我不就不知道么?”高顺兀自嘴硬道。“咦!黑雾都散去了!”不知道谁这么叫了一声,这声过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四周又恢复了正常的情况,好像什么景物都变得清晰了,仿佛眨眼之间从黑夜过渡到白天般。很快,张辽和高顺也注意到了这点。 就在二人惊疑不定间。 突然从两个土堆之间,走出一人一马,马是高头大马,马上之人,面如重枣,蚕卧眉,丹凤眼,脸上尽是一片通红之色。张辽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关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坐在马背这上,慢悠悠的朝众人这边走将过来,双眼半睁半闭,无形之中却是给人一股莫名的压力。 “谁是张辽?快快出来受死!”关羽嘴唇微张,说话的时候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高顺也认出了这马上之人是关羽,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着紧的看向张辽。 张辽深吸了口气,正待应战,却不料被高顺死死拉住。“放开!”张辽头也不回的对高顺,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也只有温候在时,才能制得住他,张文远你自己冷静静想一想再回答我,你敢说你是他的对手?”高顺情急之下,也考虑不了许多了,直接点出张辽武艺不如关羽。 张辽回头看了高顺一眼,神情颇为复杂的摇了摇头,言道:“他指名道姓的叫我斗,你难道我要当缩乌龟,换了你会怎么一声不吭的选择当乌龟么?” “会!”高顺斩钉截铁的回答,张辽和高顺双目对视。“可惜我不是你!”张辽丢下这句话,就待被翻身上马,高顺一手拉住张辽,一手按将在马鞍之上,道:“你难道子龙临行之前交待的话了吗?”高顺此言一出,张辽有些犹豫,可是短暂的犹豫后,却又回复了镇定,眼中似乎更多了几许决绝之色。 “念民!要是你能活着回去,麻烦给我带句话给子龙,就说我张辽对……对不起他了。”张辽咬牙说出这句话。 抓开了高顺的手,翻身上马。高顺没有再阻止经辽,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文远!你这又是何必?”张辽拾过一人递过的朴刀,苦笑一声,回道:“难道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我谁都不是那关云长的对手,要是我出战,还能在他手下勉强撑过百十个回合,要是换了其他人,只怕难是他一合之将。 “你的‘陷阵营’再厉害,也是拦不住他的,就像当年你留不住子龙一样,一旦叫他突进阵中,‘陷阵营’就会损失惨重,要是那样,不说你我的一番努力的心血就白费了,即便你我最后能活着走出‘八阵图’,可彼此手下都死伤殆尽,特别是你的‘陷阵营’全部阵亡。试问你我又有问面目去见子龙?” 张辽的一番话似乎叫高顺恍然大悟过来,知道张辽出战的真正原由是为了给他和“陷阵营”赢得一线生机,高顺更要拦住他。 张辽似乎只料到高顺会有此举动般,抢在他前面,说道:“你也不必多劝于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先不说论武艺,你不如我多矣,就说你现在所受之伤,不要说出战帮我,只要是出阵之后你不给我多添累赘,我就谢天谢地了。兄弟别的不求,只盼着每年这个时候,你能在我坟头多烧点黄纸。” (今天早进城办事去了,晚上才回来,差点儿连饭就吃上,两章都是晚上写的,一起发,原谅哈!) ------------ 第二百零五章 是谁之错 [正文]第二百零五章 是谁之错 ------------ “文远……”高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喊出了张辽的字,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这两个字才说出口,下面便无以为继。 张辽弯下腰,拍了拍高顺的肩膀,调转马头。就在这过时候,关羽倨傲的声音再次传来,“张辽小儿何在?快快出来受死。”张辽一咬牙,手中朴刀一横,单人独骑,突出人群之中,大声喊道:“关羽小儿休要猖狂,他家文远爷爷在此。”见得张辽出面,关羽拉住了马疆,而张辽突出数步之后,也勒住跨下战马,在原地在转,两人隔和十余相互凝视。 “张……文……远……”关羽卧蚕眉猛得一扬,一双丹凤眼暴睁,两道仿若刀般锋利的目光落在张辽身上,“好!好!好!” 关羽接连道出三个“好”字。自上次在擂台交手,张辽已知自己远非关羽敌手,即使是自己竭尽全力,仗有“圆弧刀法”之助,也只能与关羽激斗百余合不败,这已经是极限。张辽虽然心中打着鼓,确也只有硬着头皮喊道:“关羽小儿,别人怕你,你家文远爷爷确不怕……你。”在关羽烔烔目光注视之下,张辽话说到后面,竟然也不是很利索了。 “是吗?”关羽淡淡一笑,问道。 “只知仗着阵法装神弄鬼,暗箭伤人,不敢明刀明枪的拼下高下,这样的人能高明到哪里去?又算什么英雄好汉?”张辽知道光是气势,自己就弱了一筹不止,故意点出关羽难堪之处。果然!此话一出,关羽微微动容,红脸稍稍色变,不过转眼之间又回复了正常,卧蚕眉下耸,丹凤眼重新眯了起来。 “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关羽嘴唇微动,“我关羽杀人,重来不喜欢占他人便宜,所以我故意着人撤去了‘地载之阵’的黑雾,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我动手。 “你出招吧?我可以让你三招。”见关羽如此狂妄,实在是欺人太甚就是泥人还有几分土性,何况是他张辽张文远。张辽口中大喊了一声,手中朴刀一舞,就要冲将下去,和关羽拼将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即使明明知道自己远非关羽对手,也断断不能在三军面前失了脸面,叫他关羽小觑。 就在这时。 “两位将军!快快住手。”那个传令小校,在关兴的带领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进阵中,眼看关羽和张辽就要动手,想起临行前诸葛亮交待的话,连忙大声叫喊阻止。关羽和张辽闻言均是各自一呆,张辽还好,他回头一看,见喊话之人穿着乃是刘备军的服饰,他当然可以不必放在心上,还大可将之当成耳边风。 可是!眼下的情形能拖得一时就是一时,能和关羽不动手最好,那他也是乐得清闲。张辽长长的吁了口气,暗自庆幸。 关羽回头注视着打断自己之人,眼中尽是不满。那传令小校被关羽盯着,本来就气喘吁吁,此刻更是大汗淋漓,背心却是发凉,原来冷汗已然浸透背心和手心。“传……传军……军师将……令,要关……关将军你……你重新开启‘八阵图’,放……放出里面的所……所有人。”那传令之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般话的。 只是感到关羽杀气扑面而至,那原来全是征对辽的,刹那转全部都转移到了传令小校身上,叫他如何吃得消? 传令小校只觉一颗小心肝,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差跳出胸口了。听完传令小校之言,关羽微微一怔。“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关羽言罢,就要动手。那传令小校差点吓得魂飞天外,又急忙劝阻道:“军师令我来之前曾明言过:若和违抗军命者,一律军法从事。”传令小校此话一出,便不得不叫关羽多加思量一二。 “这是为何?”并非关羽惧于诸葛亮,却是出于他对诸葛亮的敬重,关羽重重的将“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拄,“山堆刀仞,转眼更成大功告成,难道军师他忍见功亏一篑?” 传令小校嘴张了张,有意说清其中原委,可是在关羽面,又哪里提得起这个勇气。这般“欲言又止”之态落进关羽眼中,关羽冷冷一哼,道:“可是阵外发生什么变故?快快给我一一道来,如有半点不实之处,小心的项上人头。”关羽这么一说,立刻吓得那传令小校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隐瞒? 传令小校只好将阵外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什么?军师和赵子龙他们以一柱香为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早通报于我?知情不报这项罪名还是轻的,往大了说你就是通敌,这么大罪名,信不信我把你狗头摘将下来,拿去喂鱼?”也许是激动之下,关羽策马转眼就到了传令小校面前,猿臂一伸,有如老鹰捉小鸡般一下就将传令小校般提了起来。传令小校在心惊胆颤之余,同时心里暗暗叫苦,他是哑巴吃黄连,有吃说不出。 就在传令小校面对关羽责备,扭头为难之际,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一旁的关兴,也正是带他前来之人。 传令小校就像发现了救星般,眼见一亮。“关……关将军!您……您实……实在冤枉小的了。”也许是关羽勒得紧的缘故,传令小校连呼吸都不畅顺了。看到传令小校面红耳赤的,呼吸见急,又听得他有话要说。关羽冷哼一声,把传令下校放将下来,说道:“你且说说看,要是你说得不能让我满意,小心的狗命。” 传令小校吓大汗满头,口中还只能应是。 好不容易喘上几口,稍微好受了许多,传令小校这才开口说道:“关将军!这事儿小的没有禀报过你,也许您老人家贵人事忙,一时忘记了也说不定……”传令小校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也故意不去说关羽是因为心情不好不的原因,没有听他把话说完。还没等把话听完,关羽顿时大发雷霆起来。 “什么混账话?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儿么?这么重要的事,只要你说过予本将军,本将军岂有忘记之理?”见得关羽似乎认了死理,他又不好明说是关羽健忘,传令小校顿时为难起来。 “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兄弟!”传令小校被逼无奈之后,拉过一旁的关兴,做起了挡箭盾,“兄弟!你说句公道话,我第二次进到中军大阵的时候,是不是还提醒过关将军只剩下半柱香时间的?只是那个时候关将军心情不是很好,没容小将把话说完,就将小将‘请’出了阵外?”传令小校苦着脸,故意咬重了一个“请”字。 关兴当然记得有这么件事,只是碍于父亲的情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涨红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关兴再多说什么,给传令小校这么一提醒,关羽已然也是记了起来。可是一时之间关羽也抹不开将军的面子,只能说道:“似乎是有什么一回事儿,具体情形我还得向军师问清楚了才有定论,你这条狗命暂且留下了。”传令小校暗自庆幸保住了小命,“百步已近九十,如此放弃,实在可恨!” “赵子龙已然在下邳城集合了三军,如果张辽和高顺二人在阵中如有不测,便会兵发数里之外的中军大营,而且扬言……扬言……”想到关羽和刘备之间的关系,一时之间传令小校不知如何说出口了。“扬言什么?”关羽却更是急了。“扬言要直捣中军大军,生擒主公,不生擒主公,誓不回师!” “什么?”关羽呆立当场! (今天只有一章了,米得办法,老板回来,叫清去学校那十天左右不在时候的账,要结算工资回家过年,明天请假一天,不知道一天能清得完不,可以的话,下周一恢复上传!) ------------ 第二百零六章 讨回血债 [正文]第二百零六章 讨回血债 ------------ 看着高顺和张辽安全的走出“八阵图”,那种惊喜不下于捡了一个金元宝。我和徐庶及陈宫,早早率领三军将士在阵外等候。 只是……,当看到出来的人人似乎都垂头丧气,仿佛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般,再看到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带有或轻或重的伤,我心中隐隐明了。高顺身后跟着静默的“陷阵营”,而张辽一个形单影只,身后只是跟了数个残兵败将,情形看将起来不容乐观,更显凄凉。张辽本人,更见狼狈,全身上下的凯甲,似乎已然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方。 我翻身下马,迎着众人走去。 当走到高顺和张辽面前,张辽高顺抬头看向我,又转向看了一眼身后的“八阵图”,神情甚是复杂。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朝着身后,招了手,道:“来人!上酒!”不过片刻,已是有人抱将上一坛酒,而且满满的斟了一碗,我从来人手中接过酒碗,先是注视着张辽和高顺二人,跟着目光扫过他们身后的第一个人。 “将军百战死,壮士浴血回!”我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道:“你们都是真真正正的壮士,我赵子龙敬你们。” 说罢!将碗重重的在地上一摔,只听一声清脆声响,陶碗立刻四分五裂。张辽和高顺嘴唇隐隐轻轻颤抖。张辽唤了声“子龙”,高顺叫的却是“主公”,紧跟着从两人口中异口同声的道出同一句话,“我们对不起你!”张辽、高顺和我,抱将在一起相拥而泣。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可怜我那些手下了……”性格一向直来直去的张辽,此刻更像是找到了渲泄口般,竟然像这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他们……他们个个都是好样儿的。” 张辽回头看了一眼还残剩的几人,从抱着酒坛那名士卒手中夺过酒去,脑袋一仰,便冲着口里灌了起来,也不知道灌了多少,却是由于喝得太急的缘故,湿了胸前襟袍。等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张辽重重的将酒坛往地上一扔,但听“哐”的一声,酒坛和着剩下的酒水,酒了一地,张辽却是不顾满地酒坛碎片。 直挺挺的跪将在地上,任酒坛碎片割破他的膝盖。对着身后的残留的几人,张辽重重的在地上磕几记,真磕得鲜血直流。 “我张文远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张辽口中反复念叨的都是这句话,那几个多年跟随张辽的部曲,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明所以。高顺也声不吭的跟着张辽跪将在地上,声音哽咽道:“不是文远对不住你们,是我高顺和‘陷阵营’欠你们的。”高顺话还没有说完,“陷阵营”全体将士齐齐跪倒在地。 跟着高顺一起,不住的向张辽剩下的部曲磕头。目睹着此情此景,我心中隐约勾勒出一场战斗惨烈的画面,不知不觉间,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有心底流淌。 我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几个张辽部曲,这跪下的众人之中,一人是他们的将军,其他人更是军中人人敬畏的“陷阵营”,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我当先扶起了高顺和张辽,又冲“陷阵营”中人喊道:“都起来吧!这不单独是谁的错的,如果真要论及罪责,只怕我这个不称职的主公也难逃罪责……” “子龙……” “主公……” 闻过我此言,高顺和张辽不分先后的喊道。我大手一伸,却是阻止二人继续说下去,回头对众人道:“兄弟们!这怪就怪刘备吧,这笔账应该记在他头上,今朝龙困于渊,剑敛其锋,藏于匣中。待困龙升天,飞龙九天之日,必然兴云布雨,翻江蹈海;等宝剑出鞘,不染饱饮鲜血,誓不归鞘。 “这笔血债终究会向他刘备讨回,血债只有血偿。”我话才落下,众人纷纷叫道:“讨回血债,血债血偿。” 先只是张辽不残剩的几个部曲和“阵陷营”中人在这么叫,跟着很快这个声音就传遍三军每个角落。人人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脸上带着同仇敌忾之色,叫敌人看得不寒而粟。我回头看向诸葛亮,诸葛亮痴痴的望着我方阵营,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却甚是复杂,不知该怎么形容。 “想讨回血债?想血债血偿?痴人说梦!”不知道何时,关羽也率领其部下回到己方阵营之中,他此刻就站在诸葛亮身后,“等破去我‘八阵图’才说此大话吧?” 关羽的表情现得甚是轻蔑,仿佛完全未将我们放在眼中般。关羽的话似乎落进了诸葛亮耳中,诸葛亮也从沉思中醒将过来,对于关羽的狂妄之言,也未多作置评。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破为无奈,摇了摇手中羽扇,对关羽说道:“云长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留在此处,除了碍眼和讨厌之外,徒增仇恨!” 听完诸葛亮之言,关羽嘴唇微动,似要反驳诸葛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半眯上眼睛,如果睡着了般。 诸葛亮叫关羽不开口,无奈只有自己叫道:“传我军令,全师折回中军大营之中,后队改前队,前队负责断后……”很快!诸葛亮命令就传将下去,所有人马相继踏上归途,刹那间烟尘滚滚,直到最后消失在远处天际。徐州下邳城外,只剩下孤零零的很多座土堆,只有参加过此役之人才知道:这些看将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土堆,却是一个血肉砌成的修罗场。 徐州!“州牧府”中。 徐庶来回的屋里走来走去,口中不断喃喃的念道:“八阵图!八阵图……”这三个字就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般,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紧皱起了眉头,“高将军你刚才说的你在‘八阵图’中的很长一段时间,‘八阵图’都是按‘八卦阵’部署,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直等到最后让你们误以为‘八阵图’就是‘八卦阵’的时候,他们又将假阵换成了真阵?” 突然!徐庶贮立下来,向高顺问道。高顺点了点头。“这么说?说到底‘八阵图’和‘八卦阵’始终脱不了干系,要是我们能弄清这‘八阵图’的起源,和它以后的演变,我们能对它多有些了解,也不至于像眼下这般被动了。”徐庶自言知语道。陈宫蹙着眉头,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此事说来简单,做来却难,连你我都误以为那‘八阵图’就是当成孙武创下的‘八卦阵’,险些落入诸葛亮彀中,你说当今世上除了他诸葛孔明本人之外,又还有谁知晓这‘八阵图’的起源和演变呢?” 陈宫这番仿佛叫徐庶豁然开朗般,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上现出藏将不住的喜色,他先是在自己脑门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跟着哈哈笑将起来。 众人都瞧得不明所以,要不是和徐庶熟络久了,逐渐习惯了徐庶一些怪诞不经的行为,说不定准认为他是疯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就我们几个磨破脑瓜的想来想去,我们想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也想到啊?”跟着!徐庶拍了一下大腿,“宫台!多谢你提醒了!”言罢!看他样子他就想出门去。 剩下满屋子的人,都不明所以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也许大家交流想法之后,都想叫住徐庶,问个清楚。好像徐庶也料到我们会这般做,没等我们问出口,就在他将出门口之际。转过了身,他开口说道:“不必问!不必说!我只是想上茅厕,你们就不必跟来了吧?等着我胜利回来的好消息。”话来没说完,人却是跑得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 第二百零七章 脱毛由来 [正文]第二百零七章 脱毛由来 ------------ “士元……士元……”来到庞统住的客栈中,还没有走进庞统住的房间,徐庶已经迫不及待的叫将起来,“脱毛鸡……脱毛鸡……” 等徐庶把房门推开,却发现庞统走在书桌之前,专心志致的写着什么,而且口中还在不断的喃喃自语。“五阵,握机阵,丘井之法……”庞统嘴里一边默念,一边下笔如飞。可是听到徐庶依然在大叫大嚷,尤其是那“脱毛鸡”,叫庞统听在耳中,甚觉刺耳。庞统倏地住笔,回头狠狠的瞪了徐庶一眼。 徐庶这才住口,他蒙着自己嘴巴,生怕叫出声来。跟着,将房门关好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走向庞统。 见到徐庶安静下来,庞统又重新提起笔,开始写将起来。徐庶走到庞统面前,探着头看向庞统写的“蔡候纸”上,等看清楚纸上写的东西,眼中猛地一亮。本来徐庶忍不住想要问将出来的,可是眼睛一瞟,眼睛不经意的落在另外一些东西上,这些东西是庞统笔耕不辍,已然完成了的。 随手拿起一本,徐庶看到封面之上写的《太公兵法》四个字,更是喜出望外,随便翻了翻,目光又落将到另外一本书上。 徐庶拿起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司马法”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打开一看。发现其中除了几页写着字之外,其余的都是空白。“我说士元!这些和孔明小子那‘八阵图’有关的宝贝书,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庞统停下笔,回头白了徐庶一眼,空出自己空闲的左手,朝着自己脑袋指了指,跟着又开始写将起来。 徐庶楞了楞,一开始还没大明白庞统的意思。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徐庶却是先哑然失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你和诸葛孔明这两个怪胎从小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过!说起过目不忘,上次叫水镜先生叫一起默出《孙子兵法》,孔明可是想都不想就全部都默出来了,你‘落毛鸡’虽然也默出来了,但时间足足比孔明那小子晚了一盏茶的功夫。而且老师最后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你默错了一个字。”徐庶顿了顿,“所以说将起来,论及过目不忘的本领,落毛鸡你到底还是比起孔明那小子差了半筹。” 徐庶这般既不知情也不识趣,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庞统一副心思都在笔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怎么不说那次默书,你连一半都没默出来?” 被庞统一句话揭了老底儿,徐庶面上有些挂不住,脸上微微一红。庞统似乎也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徐庶,一面写着东西,一面说道:“那次就是连石韬等人也默写出了大半,偏偏是一向自引以为是的徐庶徐元直,只默出了不到一半,而且还是错字连篇……”见庞统似乎是越说越高兴,大就一发不可拾之势。 徐庶连忙叫庞统打住。 “用得着说这么清楚吗?”徐庶苦笑一声,道:“那次是因为当天上山掏鸟蛋去了,没来得温习功课,别忘了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吵着让我分了两个给你。你这家伙当时威胁说要是我不分给你,你就把我上山掏鸟蛋的事说与水镜先生,无奈之下我只有分给了你两个……”徐庶说到这里,几乎是咬牙切齿。 “为掏这些鸟蛋,我可是磨破了手背,又挂破了衣服……” 还没等徐庶把话说完,庞统接过话头道:“你怎么不说正是因为你挂破了衣服,最后让伯母知道你没有用功念书,而且还上山掏鸟蛋去了,那次可不只是挨了水境先生一顿责罚,而且在伯母哪里也没有讨得什么好果子吃。”听到这里,徐庶苦笑了一声,“最让人无语的是:某些自作聪明的人,还以为是我出卖了他。 “接连讨了两顿打后,第二天‘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评理,说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我明明收了你的两个鸟蛋,还不守信用的把你给出卖…… “仗着自己有些笨力气,还狠狠的把我揍了一顿。”闻庞统言及此处,徐庶眉开眼笑起来,打断问道:“元直!那次可是你被我揍了,唯一没有报复的一次,这是为何?”徐庶思维跳跃得有些厉害,“也是那次之后,自己终于发现:原来我不止能文,而且还是一天生的练武奇才。”看到徐庶那幅“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自我陶醉的样子。 庞统忍不住打击,道:“你这个天生的练武奇才,怎么不去和吕布啊赵子龙他们比上一比?专门早挑我这样弱不禁风的人下手。” 徐庶讪讪笑了几声,连连道:“那不是误会么?误会……误会……”徐庶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又转而问道:“士元!你还没回答我那次你怎么没有还手?你这家伙一直都是‘有恩不报,有仇必报’的睚眦小人,那次居然没有找我麻烦,害得那时候接连好几晚都睡不着觉,担心你这落毛鸡会用报复于我,我把你整得那么惨……” 说到这里,徐庶不禁“扑哧”一声,笑将出来。 “说……说起你这‘落毛鸡’的外号,好……像就是那次给这么叫出来的……”庞统回看到徐庶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笑得前仰后俯起来,庞统脸色发青,瞪向庞统的目光几欲杀人般。感受到庞统凌厉的目光,徐庶这才有些收敛,说到底还是他徐庶理亏在先,加之心有愧疚,不得不止住笑声。 虽然徐庶强制止住了笑,但双肩仍然一抽一抽的动着,庞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都是你这家伙的错,好好的一件长衫,居然给你撕得一条一条的,都不知道你这小子当时是哪里来的这股狠劲儿……不过我想到吃了两个鸟蛋,你又给先生和伯母打得那么惨,就忍将下来,没有去寻你的晦气。” 徐庶嘴唇微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庞统又埋头写将东西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当然是有仇报仇,从来都是吃什么绝不吃亏的。你小子揍过我之后,是不是日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着我的报复?你小子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越是不显山不露水,越表明我有阴谋诡计在等将着你,那几天你小子是不是天天在盘算着我准备我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庞统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徐庶问道。 “你怎么知道?”徐庶脱口而出道。话一出口,徐庶立刻觉得自己失语言了,先是捂住了嘴,跟着放开手,索性大方承认,道:“是那又怎么样?”“让你这家伙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就连上茅厕也要时刻低防着我,这就是我的报复。”庞统“嘿”“嘿”笑了两声,“怎么样?那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完之后!庞统不再理徐庶,又埋头写将起来。 “你……”徐庶指着庞统,几乎连指头也在颤抖,因为激动的原因胸膛起伏不定,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徐庶拿起了一本《孙子兵法》随手翻了翻,发现其中空白之处甚多,忍不住讥讽道:“大名鼎鼎的‘凤雏’也不外如是吧?事隔这么多年,原以为凭能过目不忘的本领,会将整本《孙子兵法》都默将出来,想不到……” 徐庶话才说了一半,庞统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蔡候纸”上哈了一口气,道:“好了!终于写完了!” 徐庶还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庞统笑道:“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没事去默整本《孙子兵法》做什么?要不然换你来试试?”庞统将手中毛笔扬了扬,“我要的只是这些书里关于‘八阵图’的东西,好找出‘八阵图’的出处,让我来看看……从孙武《孙子兵法》中的‘八卦阵’到管仲整理过的《太公兵法》,然后是司马穰《司马法》中的‘五行阵’到姜太公的《太公兵法》的‘太公阵’……” ------------ 第二百零八章 八阵无解 [正文]第二百零八章 八阵无解 ------------ 庞统站起走到庞统身边,将他挤开。 “最后是黄帝《握奇文》五阵中‘握机阵’和‘丘井法’。”说到这里,庞统沉吟一了阵,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真论及‘八阵图’的由来,岂不是要追溯到上古轩辕黄帝了?司马迁《史记》曾记载:风后为轩辕黄帝之将帅,而后黄帝和风后共同钻研创出《风后八阵兵法图》,照这样说来的话……” 徐庶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听庞统这般说,徐庶终于稍稍回过神来,说道:“有你说的这般邪乎吗? “不管是轩辕黄帝,还是雨师、风后这些人,可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八阵图’和他们扯上关系,说不神都没有人相信了。”闻过徐庶的话,庞统却是笑了,庞统回头对徐庶道:“怎么?怕了?不要说黄帝、风后这等神话传说中人,姜太公、司马法、管仲、孙武、孙膑……这些人都人和‘八阵图’或多或少的有着关系。 “这些人中又有谁是等闲人物?”庞统问道。 庞统闻言怔了怔,反口相讥道:“这些人虽然了不起,难不诸葛孔明那小子还能把他们从墓来叫将出来,为他出谋划策不成?”庞统笑了笑,说道:“明白就好!我是怕你小子被吓丢魂了,所以才故意这般说。”庞统又是一阵犹豫,“不过话又说回来,诸孔明那小子的‘八阵图’融合了历代阵法的优点,原来的阵法更叫他改得面目全非,即使他不能将这些人从墓里叫将出来为他出谋划策,但也相差无几。 “至少我在他‘八阵图’中已然找不出原来各阵的的影子了。”庞统随手拿着各书翻了翻,他能将这些书默将出来,书中描绘的各阵他早已烂熟于心。 “诸葛孔明当真是不出世的阵法奇才,我庞士元原以为军事之上我定稳胜他一筹,如今看来……”庞统没有说下去,只是长长的叹了口。这口气叹过之后,庞统将默将出来的各书合上,又揉了揉微策发涨的太阳穴,闭起了眼睛。“我说士元!这么多书你都能记在脑子里面,可从当中找到……” 徐庶见庞统没有动静,还只道是因为疲惫所致,自己动手翻将起来,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一些线索。 “元直!放弃吧!”不知何时,庞统手已经放了下来,人却是背转过去,“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办法破去他诸葛孔明的‘八阵图’的。”徐庶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他庞统庞士元的口中。庞统幽幽转过身来,正对着徐庶,目光与他相接,彼此相互注视着,徐庶刚想张口说话。 庞统却是早他一步。 “我原先也是跟你一般想法,以为只要找到‘八阵图’的出处,就定能找到‘八阵图’的破解之法。我将知道的所有与‘八阵图’有关的兵法阵法皆默出来,结果你也看到了,最远能追溯到上古轩辕黄帝了。轩辕黄帝曾得风后之助,破去了蚩尤大军,能与黄帝匹敌的只有蚩尤,可是‘风后八阵’,最后却将连蚩尤也打败了,我们又能从什么地方找到破解之法?最早的‘风后八阵’经过千百年来的演变,现在更已是面目全非。 “特别是到了他诸葛孔明手上,夺天地之造化,更穷他数年光阴,我们如何能破?”庞统凝视着徐庶,问道。 “是阵法就有破解之道。我偏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诸葛孔明是人,我们也是人,他能创出阵法,我们就怎么不能破?”听得徐庶这般说,庞统微微了叹了口气,道:“一开始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可是等我了解到关于‘八阵图’的东西越多,我的心越跟着往下沉,说句实话,我庞士元打自出生来,还第一次见到如此复杂多变的阵法。” 尽管庞统心有不甘,但言语之间对诸葛亮也甚为佩服。 “不瞒元直你,我比你们还早一天出城,而且还亲眼目睹了诸葛孔明如何教人建成这‘八阵图’,起先我也不是十分明白,一开始只认为那些是只是寻常的土堆,可是等看到这些土堆全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渐渐看觉出了此阵不凡。我也观看了张辽和高顺带着‘陷阵营’闯阵的全部过程,观将下来,我只能用‘震憾’二字形容。 “回来之后,我就开始搜肠刮肚的想着一切有‘八阵图’有关的东西。说出来也不怕元直你笑话,我回到客栈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自己创出一个不亚地他诸葛孔明‘八阵图’的阵法。回来之后,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可是事到如今,却依然没有任何结果。不要说创出能与诸葛孔明‘八阵图’比肩的阵法。 “单是这个‘八阵图’就让我觉得瀚如烟海,好像什么东西是包揽进去了,随着我对‘八阵图’了解得越深,我就越觉得希望渺茫。 “元直!不是我不尽力,到了现在,我只能说‘无能为力’四个字了。”庞统神情凝重的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徐庶最先还只道是庞统和他再开玩笑,可是在庞统眼里他却是找不到丁点儿开玩笑的成份,跟着徐庶有些急了。等将庞统一番话听将下来,徐庶一颗心开始觉得拔凉拔凉的,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沉进了水中般。 徐庶感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因为说的还是听的,他嘴皮张了张,想要开口说话,可到头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统一夜未合眼,都在思忖着该如何破“八阵图”,徐庶自然不能怪庞统不尽心未尽力。但现在连庞统也说出“无能为力”的话来,徐庶当真觉得天要塌将下来了。“我原以为我庞士元和他诸葛孔明半斤八两,难分高下,只在仲伯之间,可现在我对他诸葛孔明却不得不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了。”庞统不再管徐庶,回头自顾自的整理他默出的那些关于“八阵图”的书,“单凭此‘八阵图’,他诸葛孔明足以青史留名了。” 庞统说的话字字如针,仿佛都报扎在徐庶心尖上。“不可能……不可能……”徐庶像是中了魔般不住喃喃念着。 “元直!把这些书都带回去吧?”庞统将整理好的书都交到了徐庶手上,徐庶接过书,却是还有些不知所措,“我想不出办法,不代表别人想不到破阵之法,我钻研‘八阵图’这么久,也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姜太公、司马法、管仲、孙武、孙膑,这些人哪个又是易与之辈?说到底他诸葛亮能创出鬼神莫测的‘八阵图’,最终还是沾了这些人的光。 “你把这些书带回去,我现在痛疼欲裂,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与其我一个人想得头痛欲列,不如叫大家都陪着我头痛欲裂。”到了这个时候,庞统依旧不忘说笑。 徐庶接过书,狠狠的唾了一口,道:“他诸葛亮又比不得轩辕黄帝和风后,他是人不是神,我就不信这么多脑袋加在一起,还顶不了他诸葛孔明一个脑袋。”说罢!就欲转身而去。“等等!”这回去是庞统叫住了他,徐庶回过头看向庞统,意思问他还有什么事,“也许那个‘常山赵子龙’能再创出奇迹也说不出不定,第二阵‘斗械’既然都能神差鬼使的做出‘火枪’,这第三阵也许……”这般话庞统也是安慰徐庶的成人居多,“这些书你不妨先给‘常山赵子龙’先看上一看。” 徐庶点了点头,示意了解,明白之后又欲转身离去。 “再等等!”庞统再次叫住了他。 (过年了都在走亲窜门,要是米上传,大家也谅解下,今天家里团年,难得米出去,赶了一章!) ------------ 第二百零九章 困意连连 [正文]第二百零九章 困意连连 ------------ 再次看向庞统,庞统神情有些忸怩,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蔡候纸’都是我问客栈老板索取,价值不菲,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两袖清风,身上穷得叮当响。你要是方便的话,下楼的时候,顺便把这些‘蔡候纸’的钱一起付了。”听完庞统的话,徐庶差点没有站稳,摔将在地。 回到“州牧府”中。 徐庶将怀中的捧着的各样与“八阵图”有关的书籍,顺势一扔,全都搁在了一张几案之上。我和高顺、张辽及陈宫等人,彼此大眼瞪小眼的,一时之间都搞不清楚这回徐元直又在弄什么玄虚。徐庶将书一扔之后,双臂插插腰,又在额头之上抹了一把,似乎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跟着招呼众人道:“都来看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些关于‘八阵图’的线索。” 闻徐庶这么一说,众人才若有所悟般。陈宫当先走几案面前,拿起一本《司马法》翻将起来,顺便翻了几页之后,又转而拿起《太公兵法》…… 也是顺便翻了翻,陈宫却是喜上眉梢的说道:“元直!这些宝贝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徐庶也此时正拿着庞统最后完成的据说是黄帝著成的《握奇文》聚精会神的看着,闻过陈宫之言,徐庶微微一楞,转头看了陈宫一眼,回答道:“先不管这些!还是看看在这里面能不有找一些有用的东西。” 徐庶这么一说,却是发现我和张辽还高顺,都是隔岸观火的在一旁站着,仿佛置身事外般。徐庶又连连招手道:“你们也别傻站着,都过来看看,还有就是子龙你……” 徐庶顺手抓了一本孙膑著成的《孙膑兵法》塞到我手中。“子龙!你好生看看,说不定你能突发奇想,能在其中找一破解‘八阵图’的法子。”也许是临行之前庞纺一番话,让徐庶对我寄以深切希望。就在我呆呆发楞不解间,高顺拿起了管仲整理过的《太公兵法》,张辽拿起了孙武的《孙子兵法》看将起来。 看到众人都在用功,虽然对于徐庶那般话我还觉得有些意外,自己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之面问将出来。 只好把心思转而用将在手中《孙膑兵法》之上,哪料我才翻开,就是一个用毛笔通过线条简单勾勒而成的“八卦阵”,旁边还隐约有些小字的注解。我看了半天,只觉得头大不已,硬着头皮看将下去,不知不觉间没由来的觉得有一阵困意泛将上来。这也怪不得我,来到这个世间,我除了读过《孙子兵法》之外,另外跟着公孙越将军学过一些简单的阵法构成外,像“八卦阵”这般复杂的阵法,我打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 加之,庞统为了涂方便,旁边的注解也写得甚为简单,就有寥寥数语,若非是精通“八卦阵”之人,只怕也未必看将得懂,更不用说我这么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了。 我有心想问众人那些简单的小字注解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转眼一眼,发现众人时而蹙眉,时而神情凝重,好像所有的心思都全部投入到了书本之中,我哪里敢冒然打扰?好像继续埋下头,装成很用心的在看书,只怕也只有半才知道,我根本看将不过进去。也不知道庞统是不是为了故意卖弄,接下去往下翻了几页。 又发现有些文字竟用的是一种我不认识的字体写成。一时之间,我便哈欠连天,困意绵绵起来,要不是有徐庶、张辽、高顺及陈宫等人在场,只怕此刻的我早已然鼾声大作,进入梦乡了。我耐着性子将全书翻了一遍,当然也发现了其中有许多空白之页,但其中我能读懂的地方,只怕十不存一。 不过!这么一翻,我也大概知道了,这《孙膑兵法》似乎并不是全本,似乎作者只摘录了与“八阵图”有关的地方。 这只怕我浏览过全书,最大的收获,至于其他,我只能说“我也不认识它们,它们也未必认识我”。我将全书合上之后,偷偷的瞄向众人,知道众人还是在用功读书,他们不像我一样,一目十行的一跳而过,与其说是在读书,倒不如是在翻书。他们逐字逐句的看将下去,有时候半天才会翻过一页。 如此一来,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了,我也曾偷偷的瞟向左手边的高顺手里拿着经管仲整理过的《太公兵法》,仿佛上说的东西比起我《孙膑兵法》上说起还要深奥。 我连急转过目光,落到了右手边张辽书上,张辽此刻读的乃是《孙子兵法》,说起孙子兵法乃是我来到这个世间唯一读过一一本兵书,顿时间兴趣来了。只见张辽正在翻着一页,津津有味的- 情 人 阁 -不要紧,差点没叫出声来。此刻张张辽翻着一页,上面也是划着一个简单的“八卦阵”,似乎旁边也有小字注解。 我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去问张辽是不是能看懂那不认识的字体。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自己手中《孙膑兵法》的,照着张辽手上《孙子兵法》中的“八卦阵”对照起来。这么一对照,还当真让我发现一些蹊跷,两张纸上一样画的是“八卦阵”,但二者之间却是有不少区别。我当然知道这孙膑与孙武的关系,若是仔细说将起来,这《孙膑兵法》也就是《孙子兵法》的继承。 就在觉得像抓住些什么的时候。 “怎么样?大家有什么发现没有?”最先看到《握奇文》的徐庶放下了手中书本,开口问道。我却像没有听见徐庶的话般,死死的盯着张辽书本之上。闻得徐庶这么一问,各人都放下了手中之书,张辽随手把《孙子兵法》放到了一旁的几案之上,却是更方便我和我手中的《孙膑兵法》中的“八卦阵”对照了。 “都说说吧?你看将下来,有什么收获?”徐庶清了清嗓子,问将道。 “诸葛亮的‘八阵图’好像或多或少的都和这些书上所载的兵法阵法有着关联。”陈宫向着几案上的一大堆书一指,又沉吟一阵,道:“但仔细一想,又会发现‘八阵图’似乎又脱离了其中任何一阵般,好像完全给改得面目全非了,就拿我最先读过的《司马法》来说,司马穰苴曾经在书的说过……” 陈宫把话说完之后,一向沉稳甚少言语的高顺也开了口。 “宫台先生所言不虚,《司马法》中最为精练的就是‘五行之阵’,但到了我手中的《太公兵法》,此书虽然经齐相管仲整理之后,和最初姜太相所著之《太公兵法》相去甚远,便却是更为精简了,原来的《太公兵法》中也曾提到过‘奇门盾甲’之术,但经管仲整理过后的《太公兵法》却是很少说到这些,就拿‘太公阵’来说……” 高顺一翻侃侃而谈,让在场的张辽、陈宫、徐庶听将下来,都不由自主的点起头来,高顺能练出“陷阵营”这样的精兵,他除了精通练兵之法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深明排兵布阵之道。 接下来就是轮开张辽了,他们接下来说的什么,我仿佛都没有听见了,你好像完全沉浸入自己的世界般,死死的盯着几案之上,张辽所读的《孙子兵法》上的“八卦阵”,也偶尔会看将到自己手中的《孙膑兵法》上,便目光都不会脱离这两张既相似又有不同的“八卦阵”的,同时!在自己脑海之中还想着一个问题。 也许是听过众人的发言,徐庶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八阵图’虽然和各位所言之阵皆有关联,但却又是完全脱离了开来。看来他说得果真非虚,你对‘八阵图’了解得越多,你的心就会越跟着往下沉。”徐庶此话一出,不管是高顺,还是张辽、陈宫,都为之默然,轻轻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我读之《握奇文》,也是和你们大同小异,如果真要论及‘八阵图’的由来,最早就要推及到上古轩辕黄帝的时候了。” ------------ 第二百一十章 天圆地方 [正文]第二百一十章 天圆地方 ------------ “这般无从考据之事,只怕不是我,你们也未必会尽信,相传黄帝与风后共同研创‘风后八阵兵法图’,大败蚩尤。而后不管是《太公兵法》中的‘太公阵’,还是司马穰苴《司马法》中的‘五行阵’,皆由此而来,机握中五阵,便指的五行,而‘太公阵’便是由丘井之法演变而来,周朝行井田之制、分封之法,大约可以从其中看出些端倪。 “只是……如今年代已久,许多事情已然分不出真假,更不用说现在已然失传了的‘风后八阵兵法图’了。”徐庶微微一叹道,转而问道:“你们……” “你们”两个字问出口,发现大家都沉默不语,没有人愿意抬起头,后面的话便没有再问将下去了。也许众人都觉得无能为力了,纷纷埋头于自己书本之中。张辽刚想拿起几案的上《孙子兵法》,他才触摸到书,我便大声喝斥,道:“不要动!”这声大喊不只惊到了张辽,也惊动了其他人。 其他人纷纷侧目,注视向我和张辽二人。 看到我动也不动的盯着张辽《孙子兵法》上的八卦阵,而且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书本,好像生怕它被别人抢走了一般。众人不惑不解间,徐庶却是想到临出客栈之前,庞统说过的一番话。徐庶心中猛地一跳,继而喜上眉稍。“不要打扰他!”徐庶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走向我处。 陈宫、张辽和高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徐庶,但有了徐庶交待之话,谁也不敢冒然开口,我依旧死死盯着书上的“八卦阵”。 而旁边多了好多双眼睛注视着我,我像全然未觉般。“‘八阵图’……‘八卦阵’……‘多边形’……‘圆’……”从我嘴里零星道出一些词汇。也不管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将自己的《孙膑兵法》翻到一页空白处,又拿起旁边张辽、高顺和陈宫等人用来方便作记号的毛笔,随手就在空白处画将起来。 我先画了一个圆,试着将它分成了四等分,然后将等分线延长出去,最后连接起来,变成了一个正方形。 我好像抓住了些什么,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想法。又翻过一页空白,这次将圆画成了六等份,最后也将等分张延长出去,最后连接起来,这变成了六边形……可是!徐庶和陈宫等人,依然如坠云雾之中,好像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直等到我将圆分成八等份,最后画出了八边形,他们各自恍然大悟般,纷纷面露喜色。 “我想到了!”我随手将毛笔一扔,却是捧起了我画那个八边形。 见我开了口,徐庶也顾不许多了,兴奋不已的问道:“子龙!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八卦阵’好像你想也不用想,随手就画出来了。”我闻言却是一怔,不解反问道:“什么‘八卦阵’?”见到徐庶指向《孙膑兵法》空白之处我所画之处,我顿时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八边形’啊?其很简单……” 我将小时候上学老师教的画多边形的办法告诉了我陈宫和徐庶等人,他们听将过后,皆啧啧稀奇,大叹妙哉! “这不是最重要的,你们发现这‘八边形’像别的什么东西没有?”看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连忙改口道:“那你们看看这‘八卦阵’像什么?”我指着旁边的《孙子兵法》中的画的‘八卦阵’向大家问道。大家虽然已是清楚了我问的是什么,依旧没有人回答,谁也答不上来。 “‘八卦阵’它就是‘八卦阵’,还能是什么?”也许是逼急了,张辽干脆红着道出这番话,也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我笑了笑,不予置否,说道:“在我看来,它像是一个圆!”“圆?”徐庶和陈宫等人惊叹了一声,纷纷望将向我。我翻到前面我画的“四边形”和“六边形”给徐庶和陈宫等人看,继续说道:“不论是‘四边形’‘六边形’,还是八……”你怕他们不明白,又改道:“也就是你们说的‘八卦阵’……” “子龙你继续说,不用管我们!”徐庶大概也觉得这般绕来绕去的,甚是为难。 我点了点头,言道:“其实!把一个圆等分成的几份,它便就是几边形,它就等分的份数越多,最后画出的多边形,就越接边于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试试。”我这么一说,他们种各自找到先前用来作记号的毛笔,纷纷依我之言,试将起来。看着他们如此的发奋好学,我自己倒也些作为老师的成就感。 不知过了多久。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咦!还真是奇了怪了! “子龙!我不服你都不信了。” “……” 虽然从各人口中道出的话不尽相同,但却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将军!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来了?”陈宫这般一问,我顿时为难起来,总不成告诉他:是我的小学老师教的。就在我为难之际,徐庶也开了口,为我解了围。“子龙!你说的这么东西,和破阵有关系么?”徐庶这么一问,刚才众人被我勾起兴趣的心情,又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多双眼睛再次重新落将在我身上,确实让我觉得有不小的压力。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所想的办法百分之百的行得通,只得斟酌着说道:“试试看吧!” 也许是我的不肯定,让大家刚才鼓起不的信心,又泄了不少。徐庶问道:“那子龙准备怎么破‘八阵图’?”被徐庶这么一问,我却是在地上四处寻找起刚才被我扔掉的毛笔,我眼睛刚落被我扔将在地的毛笔上,张辽已是会意过来,连忙将自己的毛笔递上。接过张辽手中的毛笔,我同时报以一笑。 我又翻过《孙膑兵法》的一面空白,先在空白纸上画了一个圆,又紧跟着在圆圈外面画了一个正方形。 “既然你们也知道了多边形的极致就是圆,那我们姑且就把‘八卦阵’当成一个圆好了,其实你们也看出来了,将圆等分将得越多份,最后连成的边多形就更像一个圆。这就好比的诸葛亮的‘八阵图’般,它将历代非凡之人改进后的阵形,皆融入了其中,这就像把一个圆分成了无数份,最后连成多边形,我们又怎么数得过来它到底是几边? “以至于我们几乎无从下手!”闻过我此言,不论是徐庶、陈宫,还是高顺、张辽,纷纷皆以为然的点起头来。 “所以我决定用最简单的‘多边形’却套住这个圆,用阵法之中最简单的‘方阵’去破他的‘八阵图’。”我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虽张口结舌,痴痴的望将着我,好像觉得我刚才说出的般话,就是天方夜谭般。却只有徐庶一人呆呆的望着白纸上我画着的那个用正方形套住的圆,仿佛若有所思般。 “妙!妙!妙!”徐庶拍了一下大腿,接道出三个“妙”字,“当真是妙哉!”最后!徐庶还补充了一句。 其他人又将目光投向徐庶。“公台你看!”徐庶指着画的那个图,说道:“尝言道:天圆地方,我们可以把圆视为天,方视作地,不管天有多大和多宽,唯有地能盛之。虽然我不知道子龙是怎么想到的,但此图却也暗合乾坤之数。”徐庶这么一说,陈宫也像是发现宝藏了般,高兴得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二龙戏珠 [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 二龙戏珠 ------------ “以简破复,以拙斗巧,确实值得一试。”陈宫也开口道。陈宫这般说,似乎高顺和张辽二人也有些明了,开始埋头深思起来。 我却是用甚复杂的目光看说话的陈宫和徐庶二人,甚至目光中还略带着一分鄙薄之意,在我的那个世界,自然知道“天圆地方”的说法根本就不对。虽然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地球是圆的,却是连三岁稚童都知道的事情。我正犹豫的要不要纠正他们这个错误,但看到众人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若是我说将出来,只怕他们会将我当成怪物看待。想想第一个说出地球是圆的人的凄惨下场,还是打消了那样的想法。 我却也不担心陈宫和徐庶等人会把我像哥白尼那般架在火上烤,却是怕他们问我从何处知道这地球是圆的,恐怕那又得牵扯出我的小学老师了。 “具体该怎么做,还是继续听子龙说下去吧?”徐庶说道。陈宫、张辽和高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我。我清了清嗓子,道:“这事成与不成,还少不得一个人的帮……”我话还没有说完,徐庶和陈宫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谁?”我神秘一笑,并没有马上回答出来,稍微卖了下关子。 “马均!”此话一出,似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先派人将德衡请将过来,我们再接着商量下面的事。” 当晚。 徐庶出现在庞统所住的客栈之中。徐庶拿着我画的那个简单的草图,满面焦急的向庞统问道:“如何?此法行还是不行?”却不料庞统怔怔的看着那草图发呆,没有理庞统,反而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的说道:“连‘投石车’和‘火枪’也用上了?以简破复……以拙斗巧……”庞统又深思起来。 “妙!实在是妙!”庞统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着徐庶双肩不停摇晃,问道:“元直!告诉我,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尽管庞统的手劲不怎么大,但这么摇来摇去的,也有够徐庶难受的。不过!此刻的徐庶也是高兴之极,他岂听不出庞统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认可了我的想法。“这么说此法值得一试了?”徐庶也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喜出望外的问道。庞统点了点头,却是继续追问道:“你还是快点告诉我这么妙的法子究竟是谁想的?” 言罢!又开始使劲摇将起徐庶来。徐庶感觉几乎骨头都要被庞统摇散架了,连连叫道:“别摇了!是我家主公,子龙想出来的。”庞统听完,微微一怔,却是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动作,“说起来还当真得多多谢你!要不是你给我了提示,只怕也……”“是他?”庞统却是置若未闻般,自顾自沉吟道。 “如此看来!这‘常山赵子龙’还当真是他‘卧龙’的克星。他二人名号之中都有一个‘龙’,一山难容‘二虎’,天下又岂藏得住两条真龙,我们好生看这场‘二龙戏珠’的好戏吧。” 庞统说罢,拿起一旁还没有听完的鸡腿,继续说啃将起来。徐庶嘿嘿笑了两声,道:“好像还当真像你说的那么回事儿。”庞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那……那还能有……”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是由于吃得太急还是说得太快的缘故,居然咽住了。徐庶连忙递上旁边的茶,还不住的帮着庞统捶着背。 不过!两几下下去捶不轻,显然他是为了报复庞统先前差点没把他骨头摇散了架之仇,庞统咳嗽不断,接过徐庶递的茶,猛灌了两口。 两口茶下肚,终于好受了许多,却是感觉背上阵阵疼痛传来。“你倒是轻点儿。”声音依旧有些含糊不清。徐庶听见了,还是装作没有听清楚,最后在庞统背上猛捶了几下,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倒是说清楚点儿。”“我说你给我住手。”庞统大声喊道,其实不用他说,徐庶已然住手,“你是故意的?” 终于让庞统抓到徐庶眼里的一丝狡黠之色,面对庞统的责问,徐庶却是不慌不忙的站起,拿过已然叫庞统喝得底朝天的茶杯,殷勤的为他添起茶来。 “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跟一个孩子一样,吃东西就别说话,难道大人没有教过你吗?”徐庶顾左右而言它,最让庞统哭笑不得的是:徐庶这番教训他的口吻,俨然就是一个大人教训孩子才有的。不过!庞统也无可奈何,鼻腔里冷冷的哼一声,见徐庶把茶杯里的水添满之后,一把从徐庶手里夺过茶杯。 “咕噜”“咕噜”的喝将起来,喝完之后,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又喊道:“再添!”这回轮到徐庶无可奈何了,只能乖乖的为庞统把水添满。 “想不到这法子,还当真是‘常山赵子龙’想出来的。”庞统感叹了一句,望向徐庶,“元直!说句实话,我对这赵子龙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究竟长了一个什么脑袋?脑袋里面又装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闻得一向心高气傲的的庞统如此称赞与我,徐庶想也不想的回道:“那是当然,还用你说?这般旷绝古今,奇思妙想的的法子,也只有子龙能够想出来。”看到徐庶这般得瑟的样子,庞统撇了撇嘴,道:“你得瑟什么?这法子又不是想出来的。” 徐庶正想反驳与他,还没等他开口。 “你先别忙着高兴,有了‘投石车’虽然可以‘以远制近’,但一旦‘短兵相接’,单单靠‘火枪’只怕……”庞统犹豫了一番,说道:“‘火枪’虽然威力奇大,但据你那天跟我的描述,‘火枪’用将起来甚是不便,光是瞄准就多费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关羽要是放弃了‘八阵图’,以关羽之勇,率大军突围,只怕单单是一个赵子龙,也未必留得住他。” “这点子龙早已经考虑到了,所以他找来马均,而且画出了样式,要马均改进‘火枪’,以求克敌之用。”徐庶话才落下。 “什么?连这他也想到了?”庞统吃惊之色溢于言表,跟着苦笑了一声,对徐庶道:“元直!要是这‘常山赵子龙’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聪明的话,我看你我可以回家休息了,这谋士这活儿也用再干了。”徐庶自然明白庞统这番调侃的意思,没有多说话,只是跟着干笑了两声。一下子两人没了话语,都陷入了沉默。 下邳城下,刘备中军大账之中。 “为何不将陷入‘八阵图’中的张辽、高顺,还有‘陷阵营’,全部击杀在阵中?”刘备脸上现出一丝狠厉之色。闻得刘备这般问起,关羽虽张了张嘴,却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诸葛亮。“二哥!你也是的,又不是赵子龙带人亲自闯出,光凭高顺和张辽两个家伙,他们又岂是你的对手?”一旁边的张飞也跟着起哄,“要是俺老张在场,一矛一个,保证送他们去见阎王,只要主将已死,剩下的那些所谓的‘陷阵营’精锐,根本不中为虑,还不是一群没头的苍蝇,到那时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若是在平时,不论是刘备还是关羽,定然都会为张飞这番话大吃一惊,这个表面看来粗心大意的三弟,其实却也是精中有细。 不过!现在谁都没了那个心情。但见诸葛亮从位上站了起来,收起手中羽扇,微微向刘备一拱,道:“皇叔!此次不能全歼‘陷阵营’及高顺和张辽,其错全在亮一人,但请皇叔责罚。”诸葛亮主动揽过所有过失,而且自求责罚,不只是刘备、张飞觉得不可思议,就连主持“八阵图”的关羽也感到吃惊不已。 “不!大哥!这事不怪军师,要怪就怪我粗心大意,未能将军师传来之言记牢。”关羽也连忙请罪道。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功无过 [正文]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功无过 ------------ 羽将当日发生之事,向刘备重新叙述了一遍。 听完关羽之话,刘备却是有些犹豫了,他原来的打算,原本是希望借着今日之事,好生杀杀诸葛亮的威风,也好叫他知道谁为主谁也仆。不过!诸葛亮一开始就主动揽下了所有过失,打乱了刘备的计划,刘备即使想找机会发作,却也抓不住丁点儿诸葛亮的把柄。看到诸葛亮一幅谦逊有礼的模样,刘备暗中也是心念疾转。 “云长!我且问你。”刘备权衡一番,还是决定此过番过失完全推到关羽一人身上,“如果你谨记了军师之言,能否在一柱香之内,全歼张辽、高顺及‘陷阵营’?” 关羽微微一楞,看到这般情形,诸葛亮心中却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关羽要代他受过了。“能!”只稍稍想了一想,关羽便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如此说来!一切都是你的错喽?”刘备语气转而变得严厉起来,“虽然你我兄弟情义,可鉴天地,但军中向来只有将帅和士卒之分,军法无情,就算你是我兄弟,也……” “关羽甘愿领罚!”也不等刘备把话说完,关羽抱拳一拱,更是低下了头,说道。比起刘备,关羽的确光明磊得多。 “那二弟就休怪大哥无情!”刘备装出一幅悚然欲泣,又不得不为的样子,“常言道:赏罚分明。如果有功不赏,有过不罚,何以明典?三军将士又如何会服?最重要的是云长你险些让我误会了军师,军师乃是人中龙凤,我刘备刘玄德却是以区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实在是……” 仿佛说到激动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关羽见自己竟令大哥如此为难,更是心有不安,连忙说道:“兄长尽管责罚,云长甘愿受之。”诸葛亮冷眼旁观的注视着这场闹剧,他又如何不明白原本这套应该是冲着他身上而来的,却不想关羽代他受过。诸葛亮心中清楚刘备丝毫没有想要处罚关羽的意思,也只有关羽自认为理亏,才心甘情愿的领受责罚。 戏演到这里,诸葛亮知道该他出场了。刘备既唱了红脸,又唱了黑脸,那么现在的诸葛亮就该以和事佬的身份出现了。 “启禀皇叔,此事不能尽管关将军一人,此事说将起来,亮也不可推卸的责任。”诸葛亮为关羽求情道:“若非亮自作主张和赵子龙等人定下一柱香之约,想来……”刘备大手一挥,阻止了诸葛亮继续说下去,言道:“军师不必多言,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我既受军师临场决断之权,军师自然有权利决定该怎么做。” 骤闻此言,诸葛亮心中还颇觉诧异,暗道:他刘备什么时候变得好此好说话了?诸葛亮当然记得当息输掉第二阵之后,他摆着的那张臭脸。 “此事错全在云长一人身上,军师也毋须多言,既然军师曾传命过他,他却是将军令当作儿戏,这般如何能带兵?”说完,刘备凌厉的目光直视关羽。张飞也渐渐觉察出刘备语气重了起来,也连忙为关羽求情道:“大哥!二哥这次也只是无心之失,依我看不如就饶过二哥这次,让二哥下次将功折……” 张飞最后一个“罪”字还没有道将出口,刘备凌厉的目光转而望向张他,厉声道:“翼德你休要为你二哥求情。” 见刘备动了真怒,张飞急忙住口,他只道是刘备动了真怒,急忙求助似的望向诸葛亮。诸葛亮却是视若未见般,他知道此刻还不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今日谁都别想为云长求情!谁若再求情,休怪我连他一同责罚。”刘备放下了狠话,张飞也只有死心了,无可奈何的看向关羽,目光中写满了担心。 “来人!关羽玩忽职守,拖将出去,杖责八十,以儆效尤。”刘备此话一出,无异于已经宣判了关羽的罪状般,张飞虽心有不甘,但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张飞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反观关羽,他却是受之泰然,任由走进中军大账两名士卒反扣他双手。“二弟!你休怪做大哥的狠心,实在是军法无情啊!”刘备确是当真哭将起来,只是他一边装作抹眼泪,一边却是偷偷的看向诸葛亮这边。诸葛亮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确实不由他不急了。 就在此时,诸葛亮站将了出来。 “且慢!”诸葛亮叫住了两正欲拉着关羽出中军大账的士卒,回头对着刘备恭敬一拱,道:“启禀皇叔!孔明有话要说!”诸葛亮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当真叫刘备又惊又喜,如果真的让他一个人唱这场独角戏,只怕下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军师可是要为云长求情?”刘备开口,却是没有把话说死。 “不是!”诸葛亮回答得干脆利落,张飞原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可是闻得诸葛亮此言,差点没有气得吐血。 刘备也吃惊不小,小心翼翼的问将道:“那军师是……”“在下认为云长将军非但无过,而且有功。”诸葛亮可谓语出惊人,张飞闻言一喜,刘备也渐渐宽下心来,却是还装出一幅正在气头上样子,冷哼一声,大袖一挥,道:“军师莫非像变着花样为云长求情?要是军师这般想,下面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诸葛亮心中暗笑道:明明是他舍不得处罚关羽,却偏偏还要自己编着理由为关羽开脱。心中虽是如是想,但该演的戏还是得接着演下去。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诸葛亮神色不改的,说道:“如果皇叔不信,可闻过亮之言后,再作定夺不迟。” “你且说来听听!”刘备背转过身,道。“云长将军主持之‘八阵图’,大挫敌军锐气和威风,此乃功一;他几乎消灭到进入‘八阵图’中的一半兵马,即使是高顺的‘陷阵营’,也是损失惨重,此乃功二;如果主公执意要重责云长将军八十军棍,一旦将云长将军被打成重伤,试问三日之后,又还有谁能主持‘八阵图’,以拒赵子龙大军?” “这……”果然!诸葛话一出口,刘备立刻装作犹豫了起来,也许前面两个功劳都有可有可无的,唯有这最后一点,却不容刘备不放在心上。 诸葛亮刻意为关羽请的两个功劳,却是片面的只说明对方的损失如何的严重,却是没有说出自己一方也是损失惨重。而且!此役中损失的几乎都是张辽的部曲,至于高顺的“陷阵营”,虽然也有损失,却不想诸葛亮说的那般严重是,比起第一阵‘斗兵’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还远远没有伤筋动骨的地步。 刘备刻意沉吟起来,仿佛还在为难。 “军师之言也不无道理!为云长松绑!”刘备一开口,诸葛心中却是笑了,那两个押着关羽的士卒连忙将他放了,“云长!看在军师为你求情的份儿上,也念你确实有些微薄功劳,此罪暂且记下,以待日后将功折罪。三日之后,对方若再派人闯阵,你可有信心,把来将和闯阵的兵马,一网打尽?” 关羽说道:“多谢大哥宽饶!”抱拳一拜之后,脸上却满是信心,“三日之后云长不能将来将和闯阵的兵马一网打尽,愿受军法!到时候大哥也可以两罪并罚。” 也许是关羽的自信感染了刘备,比起前两阵的不如意,这第三阵的确是他让狠狠的出了口心中的闷气。他今日交待的一番话,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交待并暗示关羽三日之后,定要将前来闯阵的兵马和大将,一举歼灭在阵中,且不可像这今日般手下留情。“谢我作甚!要谢谢就军师为你求情!”刘备下到场中亲热的拉起关羽的手臂…… ------------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进阵中 [正文]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进阵中 ------------ 三日之后。 两军再次对峙于下邳城外,这次出现在两军阵前的不只是关羽和诸葛亮,就连张飞和刘备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这天!天色微暗,不见天日,却是吹着大风,将两边的旌旗都吹得簌簌直响,我领着高顺、张辽,以及徐庶等宫等人出阵。这次!我已经打算亲自闯阵了,毕竟!破阵之法乃是我想将出来的。 若少了我在中间调度,这破阵之法未必会奏效。于我本人而言,我也是存了和关羽一较高下的心思。 “赵子龙!多日不见,却是少了些许神采,遥想当年‘虎牢关’前的英姿,当真令人怀念得紧啊。”刘备当先一人,打马而出,遥对着我喊道。也许这次刘备觉得是万无一失,所以才自领三军与我对峙在两军面前,或者他更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确实!上一次我让高顺和张辽带人冲阵,他们都吃了不小的苦头。 看到刘备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却也不多语。 实如刘备我所言,此刻我的看将起来有些憔悴。何止是我?就连陈宫、徐庶、张等、高顺等人也未必好得好哪里去,这三日下了,为了尽量完善破解“八阵图”的方阵,谁都没有歇着,纷纷献谋献策,有力的出力。不过!这里面说到最累的还是要数马均了,为了做成我心目的“火枪”,更是召集了下邳城所有的铁匠和木匠。 尽管最后的结果还算是差强人意,但这些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和,到底有没有用,都得今日闯阵试过之后才知道。 “废话少说!开始吧?”我没有心情和刘备周旋下去,冷冷的回了一句。我这般冷言冷语,在刘备看来,却是我是黔驴技穷了,更是的走投无路的先兆。刘备笑得越发开心了,言道:“子龙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我可记得当年你在我师兄伯珪手下,即使是面前袁绍十万大军,你也无从畏惧的……” “你也好意思提公孙将军?”我哼一声,说道。我此话一出,刘备顿时脸色一变,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听我的话,却像是知道些什么内情。“既然子龙不愿意交谈下去,我们就是战阵之上见胜负吧!”刘备生怕事情败露,也不愿与我多作交谈,打马而回,“希望大名鼎鼎的‘常山赵子龙’不要在‘八阵图’中落得人灰头土脸,累及一世英名,一朝丧尽。”临去之时,刘备还不忘嘲讽似的丢下这么一句话。 刘备走了之后,我冲着对方阵中大声喊道:“诸葛孔明可在?若在请出来答话。”闻得我这么一喊,刘备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说到底三军之中他才是老大,他前脚刚回,我便喊诸葛亮出来答话,明显是不给他面子,未将他话在眼里。“孔明在此!未知子龙将军有何见教?”这次诸葛亮也没有坐他那四轮车,骑的是一匹白马,越众而出,一如继往的显得卓而不群。看到诸葛亮不慌不忙的走将出来,在刘备回阵,与诸葛亮擦身而过的时候,刘备望向诸葛亮的目光颇为复杂。 “今日我欲亲自带人闯先生设下的‘八阵图’,我且再问先生一句:如果今日我侥幸破去‘八阵图’,先生可还遵守昔日约定?”我郑重其事的向诸葛亮问道。 诸葛亮稍稍一怔,继而淡淡一笑,试探着问道:“子龙将军如此有信心,能破去在下设的‘八阵图’?”问这番话的时候,诸葛亮脸上隐隐藏着一丝担心。“成与不成,试过就知道!”我也尽量小心翼翼的回答,不予诸葛亮任何把柄,紧接着追问道:“先生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所问之言?” “将军当真有了破阵之法?”诸葛亮怀疑越发重将起来。 我却是不回答,只是盯着诸葛亮看。见到这般情形,诸葛亮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答他的,转而言道:“子龙将军看诸葛孔明可是言而无信之人?”诸葛亮不答反问,其实有他这般话就够了,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道:“先生!还是请回本阵之中吧,战阵之上,刀剑无眼,要是伤了先生就不好了。” 诸葛亮哈哈一笑,道:“子龙将军严重了,我诸葛这还等留着这条性命,观将军如何破我的‘八阵图’呢!” “那拭目以待吧!”我此言一出,诸葛亮便拍马转回了本阵之中。只是回去路上,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我,似乎直到此刻,他依旧吃不准我是不是真的有了破阵之法。只是此刻我冷着一张脸,尽量不让他看出任何东西来,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我心中也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办法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到底有没有用,就只有试过才知晓了。 我努力平复下心中的复杂心情,事已至此,唯一置之死地方能后生,即使是真的不行,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那些用土堆结成的“八阵图”再次开启,不过这回与上次不同,谁也看不清楚阵中的情形,阵中云遮雾罩的,更似乎隐隐传来风雷之声,偶尔还能看到阵中有白光闪过。我定了定心神,心忖着那应该是闪电,到现在我也窥得一些端倪,终于知道为何张辽和高顺二人在“八阵图”中败得如此之惨了。 如果是进入“八阵图”中破阵,只怕谁也破将不去,这阵中单借天地自然之力,就足以把一切都摧毁,好在我这次破阵并没有打算进入阵中。 想到这里,我嘴角不自觉的浮过一抹笑意,刚好诸葛亮不经意回头间,看到我这一笑。诸葛亮眉头一跳,俊秀的双眉皱得更深了。看到诸葛亮幅模样,我不禁也微微一怔,等完全想明白的时候,却也不放将在心上了。我这一笑就当成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你诸葛亮不是多智近妖吗?那便费劲儿去猜我这一笑中到底包含的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生性谨慎,加之连失了两阵,更不容这第三阵有所失,这最后一阵他绝对输将不起的。反观我,等想清楚诸葛亮所思所虑,却是笑得越好的灿烂了。 “布阵!”看到“八阵图”开启,我传令身后的掌旗官,大声喊道。得我军令,掌旗官扬了扬手中的令旗,我方大军终于见有所动作。大军缓缓而动,诸葛亮眼睛一亮,好像他这才注意到此刻在我身后我大部分都是步兵,除了少数的几个大将骑的马之外,其他骑着马的似乎就是负责连络的哨骑了。 诸葛亮正觉得好像抓住了某些东西的时候,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便是我大军缓慢移动间,虽然我军大部分都是步卒,但也没有道理走得这般慢。不过片刻,更叫诸葛亮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那便是我似乎全然没有叫大军进入“八阵图”中破阵的意思,相反!等大军移动到距“八阵图”仅有数十步之遥的时候,大军分成了两股,就像两道分支的洪流般,不过多时,就将“八阵图”围在了其中。 诸葛亮仿佛隐约猜到些什么,也顾不得多想下去,此刻他还未回到本阵之中,直接调转马头,冲我喊道:“赵子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哈哈大笑了两声,看方阵布置得差不多了,回答道:“先生不是自诩足智多谋么?何不猜上一猜?如果你猜不到,接着看下去就明白了。”诸葛亮脸色就些发白,再次问道:“你不打算进到‘八阵图’中?”我朝着方阵之处望卫眼,道:“谁告诉先生的,要破阵就非得要进到阵中去?” “你……”诸葛亮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攻心为上 [正文]第二百一十四章 攻心为上 ------------ 我没有理诸葛亮,见“方阵”布成之后,将手一招。立刻,布在四周的大军迅速散开,“投石车”开始露同它的狰狞面目。 直到此时此刻,诸葛亮终于知道为何我大军为何会走得这般慢了,人群拥簇缓缓而行,正是为了掩饰和保护这些“投石车”。投石车共有四辆,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布置,除去结成方阵的士卒外,每输投石车周围都派有数百士卒守卫。除却马均研究出来的第一辆投石车,其他三辆,都是马均临时召集的下邳全城工匠、木匠、铁匠,经过三天三夜的不休不眠才完成。 “赵子龙!你……你……要用这……这些‘投石车’来……”说话间,诸葛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有几分颤抖,他死死的盯着我道:“你好卑鄙!竟然用这种攻城利器来破阵!” 闻过诸葛亮此言,我只是淡淡一笑,道:“承蒙夸奖!”说笑着,我还冲诸葛亮微微一拱,诸葛亮差点没有气爆肚皮,“君子擅假于物,这些军械本来就是用于战阵之上,赵子龙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我想如果先生能制将出‘投石车’,也不会让它摆着,权当成装饰吧?”我这番话顿时叫诸葛亮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字来。 “先生还是快点回到本阵中去吧!刀剑无眼,投石车更不会长眼睛。”说到这里,我不再多看诸葛亮一眼,正欲拍马而去,“恕云不能多陪,赵子龙还要到中军指挥调度……” 没想到我前脚刚走,诸葛亮已在是后面叫住了我。“且慢!”诸葛亮手一伸,将我喊住,我回头看向他,“请赵将军方阵网开一面,方阵破开一条口子,既然子龙将军也不惜千金之躯,以身犯险,我诸葛孔明自然也不能落人后……”诸葛亮此言叫我大吃一惊,我试着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这次!我也要亲自主持‘八阵图’。”诸葛亮此话一出,我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有关羽主持的“八阵图”已然有够可怕的了,如果在换成诸葛亮。 实在不敢想象,要知诸葛亮才是创出“八阵图”之人,他对于“八阵图”的了解,比起关羽来说,不可同日而语。我强压下心中惊骇,转而说道:“如果我不放先生回到‘八阵图’中呢?”诸葛亮微微一怔,笑道:“想不到大名震天下的‘常山赵子龙’,居然也会耍起了无赖,若是此事传将出去……” 我心知诸葛亮这是激将之法,我却是郑重其事的说道:“为了三军将士性命,耍一次无赖又有何妨?” 我说将出这番话,更是叫诸葛亮吃惊不已。诸葛亮沉默了一片刻,言道:“如果赵将军不放亮回到‘八阵图’中,亮只好视先前的约定作废了。”听过诸葛亮的话,这次却是轮到我沉默了,“若亮不在‘八阵图’中,此阵虽有关羽主持,十分威力也不过发挥出一二来,即使最后将军破了‘八阵图’,孔明也定然口不会服,心亦更不会服。 “如此一来,我定会竭尽全能的相助刘皇叔,与赵将军你一周旋到底。”诸葛亮丝毫不让的与我对视,仿佛他坚定的目光就在说明他此刻的决心般。 “先生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进去之后,就会扭转局势吧?”我先前听诸葛亮说有关心主持的“八阵图”,居然仅仅只能出挥出“八阵图”十之一二的威力,我实在不敢想象有诸葛亮主持的“八阵图”会是个什么样子。当然!我也不会尽信诸葛亮之话,诸葛亮所言的也许是在敌人身处在他“八阵图”的中情形。 我方采取的是从外面包围的破阵的之法,并没有进到“八阵图”中的破阵的打算。故此!我才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将出来。 诸葛亮似乎已然警觉到我在试探他一般,脸上也闪现过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如果赵将军以为我‘八阵图’只是一个不能移动的死阵,那便就大错特错了。”诸葛亮此言叫我心中一跳,“莫非赵将军是怕了诸葛孔明?”诸葛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而我却是愁上眉梢,诸葛亮之言确实让我顾忌良多。 “何惧之有?”不知何时徐庶拍马赶上来前来,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让我安慰放心。 “子龙!尽管放他进去吧!至于最后的胜负,战阵之上自有分晓。”说着,徐庶回头对身后的哨骑低声交待了几句,转过身来又向诸葛亮做了一个漂亮“请”的姿势,“孔明!你我都是多年同窗好友了,不用客气,请吧?”诸葛亮好像吃了好几只绿头苍蝇般,怒不可遏的盯将着徐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元直!真有你的,今日之事暂且记下,待日后一并向你讨回。”说罢!诸葛亮怒气冲冲的调马转身而去。 徐庶对着诸葛亮的背影又喊了一句差点没让我晕倒的话,“随时欢迎之至!别忘记了有空来喝茶!”我强忍住心中笑意,向着诸葛亮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哨骑已然将徐庶的话带到,在离诸葛亮最近的地方,“四方阵”已然开了一条能容一人进出的口子。直到诸葛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八阵图”中,我才幽幽的收回目光。 “元直!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其实自徐庶来后,从他二人一番对话,又看到诸葛亮脸色难看,我已然知道自己先前险些为诸葛亮言语所惑。 “说那么多干什么?”徐庶照着胸口来了一拳,“只不过我和他近十年的同窗相处,自然知道这小子最善于揣摩敌人的心理,更是会针对敌人的心理,设计出一系列你无法逃脱的陷阱,或者就像刚才对你一般,说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语,干绕你的判断。这便是兵法中说的‘攻心为上’,这小子的攻心之术,确实用得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 闻过徐庶之言,我不自觉的点起头来。 徐庶此刻心中却是暗道:幸亏来时得了士元的提醒,要不然当真叫孔明那小子钻了空子。徐庶心中虽如是想,脸上却没有丁点儿表露出来,见我还在深思不语,便提醒我道:“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差你出场了。”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徐庶绕将倒我背后,照着我座下白马屁股之上拍了一记,“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徐庶爽朗的笑声就在我身后响起。 我顿时醒悟过来:这是徐庶和我开玩笑。多亏我的座下白马非是寻常的坐骑,也幸好我的骑术还算不错,即时拉稳了马缰。同时!我俯下身子,贴面轻拂马首,安慰受惊的白马。对于徐庶也般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也只有自认倒霉,却无可奈何。想到自己作为堂堂三军主帅,若是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之上摔将下去,这个脸就丢大了。到那时,刘备只怕会笑做梦就会笑醒,更别我说将士大战未开,士气先汇。 当然!徐庶这般拍上一记,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 我却是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就小心徐元直这家伙突如其来的来上这么一下,让人措手不及。就在我思虑间,不知不觉已是来了两军阵前。我扫了一眼已然在前面方集合待命的各方将士,而张辽和高顺就跟将在我左右,随时等待着我的调遣。“列阵!”我大声喊了一句,方阵排列整齐的向前方推进了数步,包围的“方阵”又缩小了一些。 三军将士齐声响应,不约而同的将手中兵器摇过头顶,以示军威。看到这般景象,我回过头对着张辽和高顺满溻的点了点头,原先还有些担心因为三天前的失利会影响到士气,如今看来,却是军心可用…… “八阵图”中。 看到诸葛亮急急忙心的走将进中央大阵,关羽吃惊不已,连忙问道:“军师!你怎么亲自来了?‘八阵图’有关羽坐镇,军师可以尽管放心……”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远知错 [正文]第二百一十五章 文远知错 ------------ 却是没等关羽把话说完,诸葛亮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次!亮决定亲自主持‘八阵图’,关将军可随我坐镇中央大阵,随时等候我的调遣。”诸葛亮话才说完,关羽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什么……”有诧异之极的目光望着诸葛亮,一张红脸依然写满了不相信。诸葛亮轻轻点头,再次证实关羽没有听错。 “你可以交出‘八阵图’令旗了。”诸葛亮心知情势紧急,也顾不得多向关羽多解释什么,直接伸手向他讨要指挥“八阵图”的令旗。 虽然关羽心中还是满腹疑问,但出于对诸葛亮的信任,还是将“八阵图”的令旗交到诸葛亮手中。将令旗交到诸葛亮手中的瞬间,关羽似乎也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情不自禁的问将道:“军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大动干戈到要劳军师亲自主持‘八阵图’。”话才说一半,关羽又转而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也当真奇怪了,为何‘八阵图’开启了如此之久,还是不见一个敌人进到阵中。” 关羽此言你是提醒了诸葛亮般,诸葛亮脸色一变,一边捋起襟袍下摆,直接登了中央大阵的高台,又一边对身后的关羽解释道:“来不及多说了,赵子龙出动了‘投石车’……” 仿佛就像是证实诸葛亮之言般,突然大阵传来一阵颤抖,先走上高台台阶的诸葛亮,一时措不及防,一个跄踉,差点儿摔将在地,幸亏有后面的关羽及时拂住了他。这阵突如其来的颤抖使得把守中央大阵的刘备士卒吓得惊慌失措起来,关羽红脸刹那间也变得如纸般苍白,不过马上又回复了正常。 看了一眼面前混乱不堪的景象,关羽大喝一声,道:“各守岗位,都不准乱,传令兵何在,给我去察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给关羽这么一喝,众人渐渐镇静下来,声音也小了许多,众多声音中隐约听到传令兵正声应是,欲领命而去。“不用察了,应该是对方的‘投石车’发动攻袭了。”说这般的时候,诸葛亮神色如常,脸上的表情不见任何的波动,“赵子龙并不打算进到‘八阵图’中破阵,而是想直接在阵外凭借‘投石车’摧毁我们的阵法。” 诸葛亮一面说着,一面推开了关羽,示意不用他相扶,继续走向高台之后。诸葛亮此话一出,好不容易被关羽弹下来的慌乱,又隐隐有死灰复燃之势。 关羽闻过诸葛亮之言,脸色也是接连变了好几变,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赵子龙不敢堂堂正正的交手,用‘投石车’来破阵,算什么……”登上高台的诸葛亮狠狠地瞪了关羽一眼,关羽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接着说下去了。诸葛亮冷目如电般,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似乎每一个人的脸都写满了恐惧和担心。 诸葛亮扬了扬了手中令旗,接连做出几个变化,却是打出了第一个旗语。“传我将令,‘八阵图’从现在开始关闭,全军将士皆看我令等旗行事,若有违令者,定斩不饶!” 众人听过此话,皆噤若寒蝉,诸葛亮看将上来乃是一个文文净净的书生模样,他平日给你的影响也是如此,温文而雅,谦顺有理。可谁都想将士到,他才从关羽手中接过“八阵图”令旗,便下达了如此严厉的的军令。这也怪不诸葛亮,眼下情势非比寻常,唯有用非常之雷霆手段,方能镇压住已然不稳的军心。 此刻诸葛亮面冷如雪,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双目变得如刀般锐利,便是关羽的目光与之对上,也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关将军!还楞着干嘛?还不整肃一下你的人马?”刚才关羽和诸葛亮对视了一眼,仿佛像被雷击中了般,木立当场若有所思般。被诸葛亮这给一喝,关羽才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一边叫众人不要慌乱,各司其职,一边安拂军心,严阵以待。在关羽整肃下,慌乱的情形虽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但也好了许多。 诸葛亮微微放下心来,他虽手持令旗,但双臂自然下垂,就像老僧入定般,既然轻轻的闭上了双目,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 可诸葛亮的内心却远远不似他表现看来这如此平静。“来了?元直!这应该算是我们战阵上真正第一次交手吧?你这招‘投石问路’倒也用得不错。以一石之威,乱我军心,不知道你下面又会有什么手段?”闭着眼睛有诸葛亮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出的这般办法,如果你以为单凭几辆‘投石车’便能将我‘八阵图’破去,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诸葛亮眼下还认为想出以方阵外围他苦心创出的“八阵图”,再辅以“投石车”破之的办法的人,下是他多年同窗好友――徐庶。 “怎么不放了?”张辽指挥着人放了一发投石,还没觉得过瘾,徐庶立刻着人来传,说一刻钟之后再放投石。“这……这小的也不是什么清楚,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那传令之人面对张辽的责问,只有如是答道。张辽却是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的来回的踱来踱去,看着已然重新装好的投石,使劲的搓着双手,仿佛觉得手痒般,简直只恨不得自己亲自试上一试,也好叫“八阵图”里的刘备士卒吃吃苦头。 这也怪不得张辽,想想三天之前,第一次试阵。跟随他进“八阵图”的部曲,十不仅一,又如何不让他觉得心痛? 他在得知我欲用“投石车”来破解“八阵图”后,他便第一个向我请命说是要来指挥发射“投石车”。我也明白他的心情,当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接连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张辽咬了咬口皮,直咬得溢出丝丝血迹来,眼中闪过点点精芒,好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是谁的命令,我张文远要为阵亡在‘八阵图’中的兄弟报仇,给我放,给我狠狠放,叫……” “要是我命令呢?”我神出鬼没般出现在张辽面前,连同着徐庶。看清楚说我之后,张辽立刻没了我声音。 “我说得不错吧?还得你亲自来一趟。”徐庶笑盈盈的看将着我,又若有所指的望了张辽一眼。“看来元直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所妥非人。”我回头看了张辽一眼,目光中也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说罢我还长长的叹了口气。张辽似乎被我这一瞧,头垂得更低,甚至抬头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直听到我这声长叹,张辽牙关紧咬的抬起头,对我说道:“我……我只是想为死在‘八阵图’的兄弟报仇。” 徐庶双目注视着张辽,严肃的说道:“文远将军,你这是在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吗?”也没容张辽多回答上一句,徐庶顺势说出了下面的话,“不闻军令,将军是发泄痛快了,但提早暴露了‘投石车’的位置,不只是打草惊蛇,如果诸葛亮命关羽引兵而出,执意毁去四辆‘投石车’,试问文远将军是否能抵挡得住?” 张辽涨红了一张脸,他自虽然知道徐庶说的在理,可是心中还是存着一丝不服,吃吃道:“可是……可是……” “我命令只发一石,是主要为了让敌人见识到投石车之威,以达到震慑敌军,瓦解对方斗志的目的,就像昔日子龙在城墙之上,以守城巨弩一箭之威,将张飞的座骑射死,最后逼得刘备不得不退兵。”这前半截话是对张辽说的,后半截话徐庶却是转过身,对我笑言道:“这诸葛孔明最喜欢用攻心之术,我们这次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笑着点了点头,张辽此刻好像也完成明白为何徐庶只叫发一记投石,便命令不再放了,他突然跪将在地,道:“文远知错!”还冲着徐庶拜了拜,“多谢元直先生提醒,否则张文远鲁莽行事,险些铸成大错。”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合二为一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 合二为一 ------------ “将军快快请起!”徐庶连忙将张辽扶起,道:“以将军之能,这些原本都应该能考虑得到的,只是让仇恨蒙蔽眼睛,才让会将军看将不到。为将者最忌因为一人之喜怒哀乐,而随意行事,那样带来的不只是一个人的灾难,更是会给三军将士带来灭顶之灾。凡是三思而后行,为将者不可不察。” “文远谨记先生教诲!”张辽对着徐庶,恭敬一拱,郑重其事的应道:“日后张辽自当引以为鉴。” 一刻钟过后,徐庶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自然明白徐庶的意思,我向着张辽打了个手势,张辽早已经是迫不急待了,看见我手势落下,大声喊道:“放!”几乎同时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面,四辆“投石车”不约而同的发起攻击,似磨盘般大小的石头,经“投石车”抛起,再落将到“八阵图”中。 “八阵图”中。 众人怪惨叫连连,只见着一块不小的磐石,在半空之划出一条绚丽的抛物线,一个刘备士卒呆呆的望着天上,起先这块磐石在他眼中还只有墨点般大小,随着呼啸风声临近,墨点般大小的磐石,迅速放大。转眼之间像是放大了千倍万倍,那刘备士卒瞳孔也跟着不住放大,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因为磐石正落将在他头顶,那刘备士卒虽然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但磐石却是不会长眼睛,事情的发展也不会随着他的意愿而有所改变。 只闻得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下一刻那刘备士卒已然叫磐石压成了肉饼。这样的事情也并只发生在眼前,而是充斥着“八阵图”的中每个角落,刚才那个被直接被磐石砸死的刘备士卒还算是幸运的,像有些刘备士卒被砸断手,或者是砸断脚,哭声、叫声、呼痛求救之声弃斥着战场上每个地方。 诸葛亮依旧站将在“八阵图”中央大阵的高台之上,他双目依然闭着,仿佛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般。 甚至有一阵不小的磐石落将到“中央大阵”之中,磐石溅起的尘土,沾染了诸葛亮的衣衫,他依旧未觉般。磐石落地激起一块有半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屑飞将向诸葛亮,若非是守护在诸葛亮旁边,随时等着他调遣的关羽眼疾手快,“青龙偃月刀”一掠而去,半空中隐约传来龙吟之声,关羽用“青龙偃月刀”宽厚的刀背将石屑击落。 可是看诸葛亮,依旧是视若无睹般。听着各个阵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的传将入耳,关羽心在滴血,这些可都他一手训练的精锐。 “军师……”关羽终于忍不住你开了口,“你快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只怕……”关羽也顾不许多了,平日的高傲尽皆放下。诸葛亮闻得关羽之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了关羽一眼,却只说了一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关羽眼中露出一吃惊之色,“在斥候没有找到四辆‘投石车’的确切位置前,谁都不准出‘八阵图’。” “什么?”诸葛亮之言差点没让关羽晕厥过去,关羽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也顾不得平日里对诸葛亮的敬重,“现在‘八阵图’已然关闭,要找到四输‘投石车’的确切位置,谈何容易?”关羽话才落下,诸葛亮立刻反驳道:“阵中自然是不行,但不代表阵外的人就没有办法……”诸葛亮注视着关羽。 “这么说……”原本关羽渐渐失去的信心,又像是重新拾了回来。 诸葛亮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在进阵之前,我已是有妥善的安排,只要见到半里之外的中军中旌旗招展,关将军便可以带人行动了。”“可……可现在‘八阵图’生门已然关闭,我又如何能……”关羽言及此处,看到诸葛亮脸上现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转而问道:“莫非军师又有办法?” 诸葛亮再次点了点头。 “关将军可记得这八阵中的‘云垂阵’和‘风扬阵’?”诸葛亮问道。关羽回道:“如何记不得?风无正形,附之于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此为‘风扬之阵’;云附于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这声,此乃‘云垂之阵’。” 闻得关羽这番对答,诸葛亮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关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诸葛亮说道:“其实这二阵可以合二为一。风阵在前,云袭接后,只要我同时发动这两阵,就可以送关将军及麾下五百将士到‘八阵图’周围的任何一个地方。”“啊?”关羽没有说出别的话,只是发出了这样的惊叹,好像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想不到……想不到‘八阵图’竟然还有这般奥妙。 “本来关某还自以为已然领悟到其中精义,今天看来,关某不过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罢了。”听过关羽这番感叹,诸葛亮也没有多说什么。 “将军可下去甄选五百最为精选的壮士。”诸葛亮转过身,冷笑了一声,道:“他常山赵子龙自以为得计,虎从风,龙从云,‘风扬阵’和‘云垂阵’合二为一,我就借将军龙虎之姿和将军的勇猛无匹,把他四辆‘投石车’逐一毁去,我看他赵子龙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来破我的‘八阵图’?” 诸葛亮的话重新振作了关羽的信心,他兴高采烈的领命而去。 不过多时,关羽已是各阵中甄选出五百精锐,皆聚集在中央大阵,等候着诸葛亮的调遣。五百人全部聚集一地,显得有些拥挤,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诸葛亮向关羽交待着最后的事宜,“关将军!等候你们一旦出‘八阵图’,只管朝着前面冲杀,看到‘投石车’之后,便不切代价的的将它毁去。” 关羽点了点头,应道:“关某理会……”关羽话还没有说完,从天而降一块大石,两名关羽精心甄选的精锐将士,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被大石砸得不成人形。 其他的将士也微微色变,不过!这些人全都是关羽精心挑选,尽管面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恐惧和害怕,依然没有一人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关羽朝着那两名被大石压死的将士看了一眼,狠狠的咬了咬牙。面前之事,诸葛亮虽然也看见了,他却像浑跟一个没事儿人一般,继续说着他的话。 “待你们毁掉一辆‘投石车’,只要折回‘八阵图’五十步范围之内,孔明自会将你们送到另外一地,去毁下一辆‘投石车’。” 关羽点了点头,以示听懂了,诸葛亮也不再多言,再次独自一人登上中央大阵的高台之上,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半里之外的刘备中军大阵之中。下面的关羽和所有将士谁也都没有开口说话,除了能听见众人沉重的喘息声来,剩下的就是头顶上接二连三不断飞过的投石带起的呼啸声响。 突然间,诸葛亮眼睛一亮。 他终于看见刘备中军大阵中旌旗招展,这样的暗语,全军之中也只有他一人能够明白,即使他吩咐下来的斥候,除了知道按诸葛亮交待的打出这样的旗语外,至于旗语表达的意思,他本人也是完全不明白。诸葛亮显得颇为激动,甚至正准备开口说话的嘴唇,也在轻微颤抖。“准备!”无论如何,诸葛亮还是说出这两个字。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两刀之威 [正文]第二百一十七章 两刀之威 ------------ “我们已然投了不下百块投石了,为何‘八阵图’中还不见动静?”就是徐庶,此刻也沉不住气,一只手撑着下巴,埋头苦思着。 就在徐庶百思不得其解间,“方阵”前方突然传出一阵喊杀之声。徐庶转过头和我对望了一眼,彼此脸上都露出一个会心笑容。 关羽冲杀向的方阵前方的“投石车”,把守这方的是除了曹性,还有陈宫辅之。看到关羽一马当先,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的杀将过来,曹性顿时急,连忙对陈宫喊道:“先生!是关……羽!”言语间还带着一丝颤音,也难怪曹性会如此。曹性跟随吕布已然不是第一次和关羽交手,他当然知道关羽的厉害。 “不用管他!”陈宫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平静的说道。 曹性闻言怔了怔,看清楚关羽扑向的方向正是“投石车”所处的位置。曹性顿时脸色一变,又急忙对陈宫道:“公台先生,看来他是想毁去我们的‘投石车’,我们该怎么办?”看到曹性已然慌了手脚的模样,陈宫也暗暗叹气的同时,也终于知道为何徐庶会着他来坐镇此处了。吕布手下“八健将”中除了高顺和张辽人,余者的确都是庸碌之辈。 “他想毁,就让他毁去吧。”陈宫淡淡说道,曹性却是听得一呆,他也明白“投石车”的重要性,“曹将军你只管指挥你的人马,尽量多杀伤敌人。” 曹性虽然不是十分明白陈宫为何这般安排,不过他在吕布手下,却早已习悔了按命令行事,以前吕布引陈宫为军师,他也没少按着陈宫之言去做。曹性正欲转身而去。“且慢!”却是陈宫再次叫住了他,曹性回过头不解的看向陈宫,陈宫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在场中大逞威风的关羽,“曹将军箭术不弱,不妨趁关羽不备,以冷箭射之,能射中关羽最好,射不中亦是无妨。”听过陈宫的话,曹性却也明白陈宫的的意思了。 陈宫是要他藏于暗中放冷箭伤关羽,虽然这般手段,曹性有些不屑用之,但是想想自己与关羽天差地别的武艺,曹性还是决定尽听陈宫言。 关羽一刀劈翻一个持长枪的步卒,趁着这会功夫向着前方“投石车”方向望了一眼,发现守护“投石车”的士卒并没有多少人,他更是大喜过望。挥动手中“青龙偃月刀”,对着身后五百精锐,大声问道:“‘投石车’就近在眼前,且随关某冲,只要毁掉‘投石车’,他们就可无可奈了。” 身后五百精锐闻过关羽之言,倍受鼓舞,轰然应诺。 关羽冲将在最前方,一柄“青龙偃月刀”之下,几乎无一合之将,而关羽背后的五百精锐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几乎在“方阵”前方的守卫的我方将士,在曹性的命令下,都舍了关羽,皆朝着关羽身后的五百精锐动手。关羽显然还没有发现这点,还道敌人都慑于他的虎威,没人敢和他加较量。 不过片刻功夫。 关羽单人独骑就杀到“投石车”面前,他“青龙偃月刀”左右一挥,两名看守“投石车”的士卒已经叫他斩成两段,余者见此情形,全化作鸟兽散了。关羽一捋长须,看着四处逃命的敌兵,甚是不屑的冷哼过一声。跟着!“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过头顶,全力一刀斩下。“投石车”手臂般粗细的支架,竟然像切豆腐般被关羽从中间斩过。 “投石车”少去了一根支架,已然呈摇摇欲坠之势。关羽再奋起余勇,大喝一声,又一刀轻向另外一根支架。 支架应声而倒,少去两根支架的“投石车”就像是没了腿的人般,顿时软软的瘫作一团。关羽虽然单凭一人之力毁去了“投石车”,表面看来这两刀随手而出,甚是轻松,但也只有作为当事人的关羽才知晓,刚才两刀几乎耗去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宽阔的额头也隐隐湛出细密的汗珠。关羽心知这一会儿没缓过气来,自己不能和别人动手,左右望了望,暗自庆幸刚才敌人被自己杀散了。 只是这般庆幸的念头还未完全从心中消失去,多年驰骋战场的经验,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临近,关心皱起了眉头。 果然!他感觉到一道劲风从背后袭来,凭关羽的本能判断得出这是一支冷箭。而且还知道这射箭之人的箭术了得,选用的角度甚为刁钻。若是在平时,关羽自然不怕,但此刻力竟竭的他作出简单的闪避还能够做到,可是关心心中更是十二分的清楚:对于这支冷箭,不是简单的闪避就能躲过的。 “莫非今天此地就是我关羽的埋骨之所?”这样的念头还在关羽脑海盘旋,关羽本人更是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认命了般。 关羽的这般表现,放冷箭的曹性自然看在眼中,心中暗暗高兴,他也是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这般千载难逢之机。他选择的这个时候,正是关羽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见自己这一箭要建立了,曹性心中也是说不出激动,他自然知道吕布与刘备之间的恩怨。想想自己这一箭便要折刘备一员大将,更是他视为手足的兄弟,说来也是变相为吕布报仇了。 “父亲!小心!”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好不容易关兴杀出了重围,跟上了关羽,见到关羽大展神威,两刀便毁了“投石车”,正激动万分间,却猛地发现了有冷箭射向关羽。关兴起先还觉得奇怪:为何父亲不躲?他哪里知道关羽此刻的情况?不过!关兴也渐渐看出了不妥,也来不及想他父亲为什么不躲,一个箭步从马背之上撑起,直接撞向了关羽。 关兴将关羽撞偏了数寸,冷箭贴着父子腋下飞过。关兴却是因为那太过用力,将关羽连同他自己都撞将了下马。 关羽最先从地上爬起,力气也渐渐回复过来,连忙扶起摔得七晕八素的关兴,关切的问道:“兴儿,你怎么样?”关兴在关羽掺扶之下站了起来,正了正有些歪了的头盔,冲着关羽笑了笑,道:“父亲放心,兴儿结实着呢。”这一冷箭却是激出了他的怒火,这箭不只是差点伤了他,更连带他最疼爱的儿子也险些不落得好。他先将关兴扶上了自己的战马,重重的将手中“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拄。 “何方非鼠辈?竟然暗箭伤人,为何不堂堂正正的店出来,决一胜负?”关羽说罢,丹凤眼眯着扫视全场,自有一股无人可及的气势。 曹性刚才的满心喜悦全部化成了恐惧,如果说先前他还沉醉于“射杀”关羽的巨成功的满足之中,这一刻却是全化成了担心,担心关羽寻仇,也怕关羽报复。他心中清楚的知道他本人和关羽的差距,这一刻他躲在人群之中,哪里还肯答应?甚至连头都不敢冒,生怕一个不小心,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飞将过来了。 陈宫看到本来就要成功一箭,却是由于一个小卒(陈宫并不认识关兴,更不知道关兴和关羽之间是父子关系)的掺合,使得最后功亏一篑。 陈宫暗叹了口气,觉得甚是可惜,不过!可惜的同时,看到曹性缩在人群之中,不敢露面的表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作为一军主将,未战先怯,如此定然会影响士气。不过!陈宫此刻也无暇去追究曹性的责任,他也知道关羽有万夫不敌之勇,他一个区区曹性,除了箭术还过得去之外,绝对非关羽对手。 在陈宫心底,还暗暗赞起这曹性还有些头脑。若不然!眼下要换成是吕布,肯定想都不想,冰会冲将出去和关羽交手!当然!吕布却是有那样的实力。 听得没人答应,关羽只得作罢,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而上了关兴的马。“这辆‘投石车’已毁,跟随关某杀将回去!”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败之地 [正文]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败之地 ------------ 这边因为曹性缩将起来,不敢露脸。少了主将的指挥,尽管人数占了优势,但在有关羽带领五百精锐齐心协力的决死冲锋下,却也是你留不住他们。特别是关羽一人在前,一柄“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和他接触下的将士非死即伤,几乎没有人敢掠之锋芒。曹性躲在暗处,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然出头。 关羽带着剩余的的精锐人马,在走近“八阵图”五步范围之内。突然!“八阵图”周围云雾缭绕,更兼有狂风大作。 原来那些欲追将上去的士卒,都给大风吹了回来,突见这般异象,众人惊异间啧啧稀奇,谁都不敢轻易上前。见到关羽带人走远之后,曹性却是跳将了出来,他背上还背着先前暗中偷袭关羽的硬弓,此刻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倒也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模样,比起先前的藏头缩尾,他此时竟又变得不可一世起来。 “关羽小儿!你曹性爷爷在此,射你的就是你曹家爷爷,为何不敢留下一战?”这一喊,可谓中气十足,气势非凡。 “给本将让开!众将士随我一起,休叫走了关羽小儿。”曹性此言一出,倒也没有人敢挡住他的去路,纷纷给他让道。不过多时,曹性便领着人追到了最前面,却也正好亲眼目睹到云雾缭绕,狂风大作的异象,本来按照的曹性的打算,就是要在关羽离去的这个时候,说上几句狠话,也好挽回先前丢的面子。 可是!看到面前此情此景,曹性张大了嘴巴,却是半天都说不出去一句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有人议论纷纷的说道:“咦!不见了?人呢?怎么不见了……” “回禀先生!曹性幸不辱命,将关羽击退!”闻过这般不要脸的言语,陈宫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敌人偷袭不成,畏于我军威势,不知为何,一股狂风大作,一阵风雾缭绕之后,敌人就不见了踪影。”曹性向陈宫缴令,他原先还担心自己没有守护住“投石车”,会引来陈宫一顿责罚,不过回想起方才陈宫言语中透漏:似乎陈宫并不志在“投石车”,而是在于如何更多的杀伤关羽带来的人马。 所以!曹性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出这番话。 陈宫盯着曹性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性目光有些躲闪。“曹将军果真好本领,竟然连关羽也不是你的对手……”陈宫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性,说道。曹性心中一跳,如果听不出来陈宫这番话是正话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当儿曹性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答道:“多谢先生谬赞,性为报效主公,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听到这般不要脸的言语,陈宫也只有无可奈何。“当真奇怪,敌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消失的……”曹性故意转移了话题,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陈宫气不打一处来,“敌人怎么来的,自然就怎么走的。”曹性微微一怔,似乎也想到敌人从什么地方杀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斥候来报,仿佛就是从天而降般。陈宫此刻自然没有心思理会曹性究竟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关羽和他剩余人马最后消失之处。 “这应该也算是‘八阵图’的奥妙之一吧?”陈宫心道:“就算‘八阵图’千变万化,神鬼莫测,但东南西北各有一辆‘投石车’,只教一辆‘投石车’还在,我方便立于不败之地,看你诸葛孔明有多少人马来耗?而且东方有子龙坐镇,但教有‘火枪’这样的秘密武器在手,任你关云长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却也不能动‘投石车’分毫。” 陈宫冷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杀啊!”喊杀声骤起,原本平静的方阵西面,一时间就像是开水般,沸腾不已。“将军!有敌人杀来了。”旁边的一名士卒看到高顺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高顺道。高顺转过头看了那名士卒一眼,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说过之后,高顺三缄其口的紧紧闭上了嘴,不再多话一个字。 那名士卒看样子还是名新兵蛋子,第一次上战场,更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害怕后的同时又像是带着些许激动。 高顺根据着喊杀声的强弱,判断着敌人离自己的距离,按照刚才的喊杀声计算,敌人应该还在五十步开外。金铁交鸣之声猛地响起,高顺心中闪过一道精芒,暗道:想不到敌人来得如此之快。高顺大声传令道:“分出一营人马守卫‘投石车’,其余三营人马随本将一起阻击来犯之敌。”高顺望了望先前那个新兵蛋子,脸上不知是由于害怕还是因为激动的缘故,竟然泛起了血一样的潮红,“切记不用对方正面交锋,可以从侧翼或者背后包抄,若是对方大将勇不可挡,不必硬拼。” 高顺也又这么多交待了一句,他几乎作出了和陈宫差不多的一样的布置。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陈宫几乎完全放弃了放弃“投石车”守车,而高顺却几乎布下了四分之一人马守卫。 关羽带领着剩余人马,转而向杀西,他手持“青龙偃月刀”,单人独骑的冲将上前,一眼就看到了领兵前来阻击的高顺。关羽心中忽的一跳,暗道:是他?这么说守卫此处的岂不是“陷阵营”的精锐,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关羽眉头一皱,这些年不管是明里还是暗中,刘备都没少和吕布交手,这“陷阵营”是最让关羽头疼的。 “高顺!可敢与本将大战上三百回合?”关羽心知论武艺,高顺远非他的敌手,若是一举格杀高顺,说不定情况要好上许多。 “单打独斗,不过是逞匹夫之勇,足下若是够胆,不妨闯闯我的‘陷阵营’。”高顺不屑一顾的冷笑了数声,大声回答。关羽原本是想拿话来僵住高顺,好逼他不得不和自己斗将,却不想反被高顺用言语僵住了,见关羽不答话,高顺更趁机说道:“人言关羽文武双全,一身是胆,如今看来,不外如是……” 关羽红脸渐渐涨成了紫色,“青龙偃月刀”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龙吟,说道:“区区‘陷阵营’,关某还不放在眼中,高顺小儿,受死吧!” 说罢!先前稍稍放缓的马速,在关羽的全力催促下,又提将到极致,关羽也顾不得招呼后的众人,单刀匹马便杀奔向高顺。后面的关兴一边指挥着身后众人,一边大声喊道:“父亲休中敌人激将之计……”可是此刻怒火攻心的关羽,哪里会听得进去关兴的话,况且打一开始,关羽就存了格杀高顺,以瓦解对方士气的念头。看到关羽独自一人杀奔过来,高顺脸上不自觉的浮一丝冷漠的笑意。 关羽渐渐接近,距离高顺前方已是不过三十步的距离了, 高顺高高的将手举起,最后重重落下,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字,“放!”顿时间!箭雨满天,密若飞蝗般。关羽大吃一惊,急忙勒起缰绳,好不容易才收住了马脚,“青龙偃月刀”舞出片片刀光,急忙护住了全身。“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就像是房檐之上落下的雨滴般,声音清脆悦耳。 “爹!”一声关心而急切的叫声传来。 不容易这阵箭雨过去,关羽武艺的确了得,在这般措不及防的箭雨之中居然也能安然无事、毫发不伤,但跨下的坐骑却没有那般幸运了,它身中数箭,而且嘴里还喘粗气。看到受马血流不止,关羽怒上心头,“青龙偃月刀”斜指向高顺,吼道:“高顺鼠辈,你竟然敢……”高顺轻轻一笑,道:“这不过我给你准备的第一道开胃菜而已。” ------------ 此书停更 [正文]此书停更 ------------ 一口气把所有存稿都发完了,先说对一直支持本书的书友说声对不起,其实自己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做出的决定,决定明年好好复习一年报考研。虽说现在的做的这份财务工作还马马虎虎过得去,可毕竟不是自己很感兴趣的,而且自己不怎么善于言谈,实在有些为难。算是为了理想最后搏一把吧,明年复习一年准备报考研历史,不成功便成仁了,呵呵!说得有些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考上了以后自己也还有时间写书,考不上就只有……只有在物欲横流中随波逐流了,希望大家谅解和支持。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攻防逆转 [正文]第二百一十九章 攻防逆转 ------------ 高顺说罢,高举手中长枪。但见自地上突然升起两根绊马索,本来已经身中数箭,已然有些摇摇欲坠跨下座骑,让绊马索一绊,再也坚持不住,哄然应声倒下。关羽促不急防之下,也吃了一个不小的亏,虽然及时翻身下马,并未摔得灰头土脸,不过那样子也颇为狼狈,特别是平引得为豪的美髯,竟沾染了不少灰尘。 关羽勃然大怒道:“高顺贼子,尔敢……”手中“青龙偃月刀”直指高顺,刀锋寒光闪闪,仿佛择人而噬般。 “很意外么?”高顺脸上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道:“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比起那那些葬身在你们阴毒手段下的兄弟,这已经够光明磊落的了。”关羽闻言微一错愕,不过瞬间恢复正常,说道:“别以为区区手段就能拦住我关云长了,即便是千军万马,关羽亦是不惧,今天你也休想护住那辆‘投石车’。” 话方落下,关羽沉重的“青龙偃月刀”反地一转,硬生生突入了高顺重围之中,也不管己方身后人马是否集齐,径直奔向“投石车”地方。 “爹……”关兴的呼叫似乎被淹没在了枪戟交鸣和阵阵喊杀声中。看到关羽直奔而来,距关羽最近的几名兵士,欲将他拦截住,不料方才有所动作,关羽“青龙偃月刀”厚重的刀背横荡开来。但闻数声惨叫,几名兵士纷纷被震飞,各自仰天吐了口淤血,仿佛都受伤不轻的样子。看到关羽如此威势,高顺亦不禁脸色微变。 脸色微变间,高顺默不作声的将左手举起。 “都给我让开,不用管关羽,只管截杀他身后的人马。”高顺话才落下,几个本欲拦截关羽之人,立刻放过关羽,让开了一条通道,却是从关羽两侧绕过,直奔关羽身后人马。高顺的话也叫关羽为之一怔,关羽才抬起头,这也是高顺左手落下之时。“放”字冰冷从高顺口中清晰吐出。 刚才退下的弓箭手,此刻早走将上前,早在高顺叫拦截关羽人马放过关羽之时,已经张弓搭箭作好了准备。 关羽抬头间,便看到满天飞矢,直奔而来。尽管关羽吃惊不已,但多年沙场的他,更知道该如何沉着应对。“青龙偃月刀”舞得上下翻飞,沷水不进,远远看上去,仿佛真有一条青龙,围着关羽不停翻转。“叮叮铛铛”之声络绎不绝,这轮箭雨竟然尽被关羽荡飞,无损他分毫,一番急舞,加之“青龙偃月刀”着实不轻,任凭关羽天生神力,他也微见气喘,胸膛之间,起伏不定。 “高顺小儿,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将出来!”关羽气喘之间,还不忘数落高顺。高顺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高顺手再次高举,方才射过这轮的弓箭手退将下去,却见自缝隙之间,又一排已然将搭弓上箭的弓箭手抢将上来。高顺手落下,这次飞出箭雨仿佛就无穷无尽般,好像连续不断的瓢沷大雨,关羽气息更见急促,不过这次关羽却是顾不上骂阵了。“青龙偃月刀”再次舞将开了,青龙隐隐再现。 “人力有尽时,任你关云长再如何勇猛,看你能够撑多久?”高顺朝着关羽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心中暗道。 再也不用高顺指挥了,弓箭手分着数轮,这一轮弓箭手箭方放过退下,下一轮弓箭手已然张弓搭箭,等第一轮退将到后面准备好,前面两轮刚好放完箭,如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关羽已经喘起粗气来,再挡过近十轮箭雨之后,他脸色泛红,隐见额头之上豆大般的汗珠滴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似乎也滞将下来,好像沉重了不少。就在关羽“青龙偃月刀”为之一滞间,一支箭矢穿过层层刀幕,躲过青龙的防守,但闻关羽一声闷哼。 关兴也早已看到其父落入重围之中,见关羽在阵阵箭雨之中苦苦支撑,他仿佛心在滴血般。他何尝不想突到关羽身旁,好助他父亲一臂之力。但他手下只有不到区区五百人马,而高顺也是有意放过关羽,故意用一营弓箭手拖住他,却是将大部份人马都用在了围缴关兴以及他手下人马之上。饶是关兴长年跟随关羽,武艺颇为不俗,但在数倍兵力围困之下,却也渐渐升出乏力之感。 一刀劈向马前欲斩断他马腿之人,关兴抬头看向关羽方向,刚好看到关羽右臂之上中了一箭,而无穷无尽的箭雨更叫他胆颤心惊。 “不要……”关兴正欲驱马上前,却又是被人拦住。“雕虫小技,高顺小儿不要高兴得太早!”关羽面色一沉,这句话方吐将出口,只见关羽刀随身转,一条青龙仿佛看真从刀背之上腾将而出,但闻关羽一声爆喝。就在一轮箭雨射过,第二轮弓箭手正欲上将之际,刚才射过那轮箭雨似乎粘在了关羽“青龙偃月刀”刀背之上,正让人意外之间,却是随着关羽这声爆喝尽数管反射向第二轮正要走上前来的弓箭手。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一支箭矢,直飞高顺面前。高顺看着面前的弓箭手猝不及防之下,尽皆惨叫倒地,还不等反应过来,一支箭矢直扑面门。 高顺反应也不算慢,长枪突刺,挑开了直飞面门的这支箭矢。只是挑开箭矢之后,高顺持枪之手,也隐隐觉得生疼,可见关羽天生神力,也可见关羽中箭之后对高顺恨意之深。“高顺!你的性命,今天我关云长要定了。”关羽双眼冷冷盯着高顺,却看也不看受伤的手臂,顺手就扳断插将在受伤手臂上的箭矢。 关羽此刻爆发出来的气势,叫高顺为了一惊。高顺将大部份人马派将出去拦截关兴,除了他身后防守投石车的人马,他面前就只有这些全无防御的弓箭手了。 仿佛感受了了关羽的气势,护在高顺面前的弓箭手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更有胆怯者,将止目光投向了身后护卫“投石车”的同袍。高顺眉头皱了皱,他又岂会不知道手下这些弓箭手所想,心中也是清楚关羽的恐怖,不过一番思前想后,他还是努力断绝了叫护卫“投石车”的兵士上来的增援的念想。 “弃弓!持匕”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众弓箭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又将目光全都投向了高顺,仿佛都在质疑这道命令。 作为弓箭手,弓箭无疑是他们的第一生命,而高顺现在下的命令,却是叫他们弓箭手完全转化成步兵,也难怪众人质疑。“还楞着干什么?”高顺怒目圆睁,吼道:“难道你们除了手里的弓,腰间的匕首都是摆设吗?当弓箭无用武之地,只有近身肉博才能保住你们性命的时候,匕首才是你们都好的武器。” 看着关羽冷笑着一步一步逼着,众弓箭手恍然大悟般,纷纷丢下了手里弓箭,手脚快的已然拔下了插在腰间的匕首。 若非到了生死关头,弓箭作为远程兵种,绝不会轻易的进行近身肉博的。“高顺!你不会傻得天真的以为:光靠这么一群弓箭手,就能护得你性命?”关羽受伤手臂尚在淌着鲜血,他本人却恍若未觉般。“关羽!不必废话,想要我性命的话就尽管上前来。”高顺咬了咬牙,手中的长枪紧了紧,“前次伏击和今次‘八阵图’的血债一并算。”想起半数为之牺牲的“陷阵营”兄弟,高顺心中就如刀割一般,心中隐隐打了定了主意:纵然今日埋骨此地,也要把关羽留将下来。 “那你就试试……”说话间,关羽缓缓举起了“青龙偃月刀”。 “爹!你没事吧?”此刻关兴带着小部份人马,突破拦截,赶来救援关羽。这一方除了高顺,再无大将,关兴武艺不弱,高顺手下虽拼死拦截,却也拦不住关兴。 ------------ 第二百二十章 高顺之失 [正文]第二百二十章 高顺之失 ------------ 听到关兴呼喊,关羽回头看了关兴一看,淡淡说道:“我儿稍等,且看为父如何拿下高顺人头。”说罢!便要有所动作。关兴见状大急,连忙一边领着手下人马和关羽汇合,一边疾高声对关羽喊道:“爹爹!别忘了军师的交待,若是因为一些小事而阻挠了大事,只怕在军师面前,父亲也不好……” “你是说我怕了那诸葛孔明?”关羽丹凤眼怒睁,直盯关兴,使得关兴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最后几不可闻。 关兴低下了头,不敢看关羽。关羽你面色慢慢恢复正常,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害怕自己会因一己私怨而耽搁大事,这才出言提醒。关羽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想到不久前因为自己之失,才使得张辽、高顺及“陷阵营”逃脱阵中,心里多少有些愧意,当下略一思忖,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儿说得不错!给我牵马来。”关羽回头看了高顺一眼,狠狠说道:“高顺小儿,你项上人头且寄存在你脖子上,他日再来取。” 关羽说话间,关兴已着人牵过一匹马来,看了一眼关羽受伤手臂,却是有些担心关羽伤势,关切问道:“父亲!你的伤……”关羽上马之后,仿佛为了证明他没事般,故意用受伤手臂,提起“青龙偃月刀”,另一支手微微一摆,道:“不碍事!趁着那些弓箭手弃弓持匕,我们快些突将过去,也好减少些伤亡。” 关兴闻言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不禁喜上眉梢。关兴原来还有些担心他父亲由于高顺的缘故,会意气用事,眼下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骑兵在前,步兵随后,目标敌方‘投石车’,随我突将过去!”关羽大声招呼身后人马。看到关羽这般动作,高顺哪里还不明白?心中暗道:糟糕!投石车……高顺急连喊道:“迅速重拾弓箭,组成‘飞矢阵’。”虽然听得高顺招呼,不过方才丢弃弓箭,才换过匕首的弓箭手对于这般自相矛盾的命令,兀自有些不适应。 “哈……哈……”关羽带头突在最前面,另外一支完好无损的手,拂了拂下额长须,笑道:“想不到治军严整的高顺,也有失误的一天。高顺小儿,不劳远送了。”关兴见状,吩咐左右道:“大家跟着我一起喊:高将军!不劳远送。”顿时!关羽麾下人马纷纷齐声大喝,笑语之不声不断关羽军中传出。 关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微微点头。 只剩下高顺独自一人,望着关羽及麾下人马消失的方向,脸色铁青。滚滚烟尘,直逼“投石车”而去,高顺默默地闭将上眼睛,只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报告军师!关将军击破第二架投石车。”闻得探子来报,诸葛亮脸上水波不兴,不见任何颜色。诸葛亮点了点头,淡淡道:“好!我知道了。”又转而问道:“现关将军部伤亡如何,现在何处?”诸葛亮持扇之手,微微颤动,仿佛说明他内心也不尽如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关将军部伤亡人数,大约和击第一架投石车的时候持平,加上方才补充,还有近七百人。”探子答道。 “什么?怎么可能?”诸葛亮微微吃惊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二架投石车可是高顺守护,这阵伤亡人数怎么可能会和曹性守护的第一阵一样?照着这般下去,再加上关将军的勇武,看来击破四架‘投石车’,也并非不可能,难道是我高看了你们?”诸葛亮自言自语,心中却是默默道:徐元直和常山赵子龙,你们一个是我知根知底的同窗好友,一个是当世屡创奇迹的英雄将军,当不会这般就黔驴技穷了吧?还是…… 诸葛亮默默思忖间,又皱起了眉头。 “禀徐先生和张将军,关羽已经击破两架‘投石车’,现在直投我方而来。”闻过探子所报,张辽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么快?第二架‘投石车’可是念民在守护,怎么可能……”不等张辽把话说完,徐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怕是高将军执意想将关羽留下,并未计划行事,所以才……” 尽管徐庶并未把话说完,张辽却也是清楚徐庶的意思。想到高顺执意如此,只怕其中也有部份是由于自己受伤的缘故,张辽心中暗暗感激的同时,却也是下定决心:即使是守护不住“投石车”,也定叫关羽认会出惨痛代价。“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辽淡淡道:“先生不必担心我会像念民一般,如今我伤势并未完全康复,临阵指挥,先生只管便宜行事,如需要的张辽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切按计划行事。” 徐庶微觉意外,他先前一番话却也有叫张辽引以为鉴的意思,却想将不到张辽如此痛快直接明了的说了出来。 徐庶讪讪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不够磊落了。“既然将军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元直也不多说什么了。”徐庶看了一眼在战马之上脸色略显苍白的张辽,因为伤势未完全好,张辽骑将在马上也有些勉强,“张将军便看好吧,就算为你和高将军报仇,他关羽即便能摧毁了‘投石车’,我也定叫他损失惨重。” 张辽点了点头,和徐庶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投石车方向。本来因为张辽受伤,未完全康复,此处负责守卫“投石车”事务全权交于徐庶负责,我却是熬不过张辽,他执意带伤出战,我只好责令他二人一人为正,一人为副,心中也希望他二人一文一武,彼此同心协力,共同守卫好“投石车”。 不过,由于事急从权,却并未指定谁为正,谁为副。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眼下张辽主动交出了指挥大权,却也省了不少麻烦。 张辽看过投石车方向,脸色猛地一变,哭笑不得地望着徐庶,问道:“徐先生,这就是你的布置?”从张辽到投石车处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却是不见一个人影,“我敬你是子龙好友,但沙场生死撕杀,又岂能视同儿戏?难道你以为单凭徐元直你一个人就能拦住关羽及他儿子率领的七百多将士?” 说到后来,张辽已然隐隐动怒。 徐庶任凭张辽喝怒,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等张辽骂过之后,徐庶才缓缓说道:“文远骂得痛快否?如果骂得痛快了,就让我问上一句。”张辽闻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手指着徐庶,却是说不出话来,“敢问文远,要是关羽和他儿子当真率领七百人前来,若是执意要破坏‘投石车’,你文远拦他拦不住?” 张辽气呼呼的说道:“若是平日完好之时,倒也能和他斗个百十个回合,拖他一拖,如今如伤在身,确实非他之敌。” 闻过张辽之言,徐庶笑了笑,道:“既然拦他不住,又何必……”“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不用打了,任干脆大空门,直接叫关羽把‘投石车’摧毁好了。”张辽气急之下,出言抢断道。“这样也不无不可。”听徐庶如是说道,张辽差点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虎目怒睁,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徐庶。 “将军稍安勿躁,请看!”徐庶说完,回头斜指向天,张辽顺着徐庶所指方向看去,顷刻之后,脸上已是现出了动容之色。 “这是……”张辽破口而出道:“这莫非是井阑?如此短的时间内,先生是如何办到的?”张辽刚才只顾着看中间,却是忽略了两边。这时映入张辽眼帘的,是座座高耸的高塔,屹立在投石车前方两边,足足有十作座。徐庶笑着摇了摇道:“文远太看得起我了,如此短的时间,我就是神仙也造不出这么多井阑来?文远再仔细看看!”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写了的,米想到这么久米上qq,还有人记得赵子龙,心中还是十分高兴,虽然现在一边工作,一边考研,时间不怎么多,想大家的说的,我尽量保持一周有一章吧!最后,谢谢大家的把持!)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徐庶布置 [正文]第二百二十一章 徐庶布置 ------------ “这些不是井阑,比起井阑来却似乎是小了许多。”如徐庶所言,张辽细看之间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这……” “不错!”徐庶笑了笑,接过话头道:“这些不过是在瞭望塔的基础上,简单的加高加宽加固罢了,比起普通的箭塔高大了不少,此塔可分作上下两层,每层可容八到十个弓箭手藏匿其中。若是对方不仔细,很容易将之视同普通的瞭望塔,我在‘投石车’前方左右两侧共布置了十余座这样的塔。时间仓促,也来不及作更多的准备了,况且我也怕若是将此塔布置得过于密集,反而引起对方怀疑。” “这还叫来不及作更多准备?”张辽苦笑一声,道:“先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事情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如此周到,张文远自问不及也。”徐庶摆了摆了手,言道:“文远过奖了!”张辽略一沉吟,说道:“一塔共上下两层,每层可容八到十人,如些算来,这十余座塔倒也能够藏匿两三百人了。若是两三百弓箭手,居高临下,在敌方促不及防的情况下,硬弓强弩齐发,倒也够他关羽喝一壶的了。” “文远也说了,定要是在对方促不及防的情况下,方能收到这般出奇不意的效果。”徐庶想了想,“所以!后面的事,还是需要文远配合。” 张辽见到徐庶布置得如此周到,正自有些黯然神伤自己无用武之地,此时听到徐庶这般话,顿时打起了精神,连忙应道:“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张文远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这番话倒也说算心悦诚服,再见过徐庶这般布置之后,张辽却也打心眼里对徐庶敬服起来。徐庶神色为之一振,整个人顿时变得不同起来。 “文远可引五百人马于‘投石车’正前方迎战关羽,文远有伤在身,也不必和他作过多纠缠,只需吸引关羽注意力便行了……” “父亲!如今我们已经击破了两架‘投石车’了,大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关兴对关羽说道:“全仗爹爹神勇!”关兴此言说得关羽隐隐心花怒放,关羽一边轻拂着腮下长须,一边微微点头,道:“曹性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那高顺纵然练兵有些本事,若论起武艺,却还及不上那张辽,现在他吕布已丧,若非他‘常山赵子龙’亲临,其他人我都不将之放在眼中。”言语之间,颇带几分得色。 见得关羽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关兴却也害怕他父亲会为此而轻视对手,连忙转移话题,说道:“父亲不是说论起武艺,高顺尚不及张辽张文远,据探子传来消息,说一阵就是张辽为将,另外还听说有一个书生……”不待关兴把话说完,关羽大手一挥,道:“三弟曾告诉于我:上次伏击‘陷阵营’,赵子龙和张文远亲自引兵救援,而张文远逞强与三弟交手,受伤非轻,如此之短的时间岂能全愈复原? “他张文远带伤上阵,却也算一条好汉,不过并非为父夸口,就是他张文远完好之时,也并非为父百合之敌,更不必说现在的他了……” “可是那个书生,听说他是军师同窗好友。”看到关羽如此不把张辽放在心上,关兴却是有些急了,连忙搬出另外一人。关羽闻言更是哈哈大笑道:“书生空好纸上谈兵,你以为每个书生都能像军师般惊才绝艳吗?”关羽摇了摇头,“那徐元直不过是借了军师的光,才博得些许名声,况且军师尚且有算错的时候,更不必说他了。” 关兴好像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可隐约自关羽脸上看到不耐之意,于是转而问道:“父亲!你的伤……” 关羽大手一挡,毫不在乎的说道:“区区小伤,为父还不放在眼中。”看看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召集下人马,且看为父如何击破这第三辆‘投石车’。”关兴闻言而去…… “咦!父亲!好像有些不对。”关兴望着前面投石车方向,道:“为何他张文远只带了人马拱卫‘投石车’,并不派人来阻击我等?”关羽闻言,不屑一顾地笑道:“他张文远倒也有些自知之明,自知非我对手,才这般收缩防御,欲作严防死守之打算,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破坏‘投石车’了么?不过是痴人说梦,项多多拖延些时间罢了。” 关兴左右打量,发现两边多了十几座瞭望塔了,虽然心中略有些犯疑,可听罢关羽这般解说,倒也觉得并非不无道理。 张辽见得关羽领得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直奔而来,却是在距离一箭之地驻足停了下来。张辽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却也有些害怕被对方看出什么端倪来,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喊话,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就在张辽还自犹豫间,关羽却是独自一人拍马上前,道:“张辽小儿,你可认得我是谁?” 见得关羽主动上前,并先喊话,张辽心中一喜。 “如何不认得?你是关羽关云长,你们三兄弟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张辽稍稍上前,答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快投降,关某念你武艺不错,能够负伤上阵,倒还算条铮铮好汉,可饶你性命。”关羽见张辽不敢大步拍马上前,只是依托众人,稍稍探头,更是以为张辽是怕了自己,所以才有般言语。 闻得关羽如此狂妄之话,若是在平常,张辽定然动怒。不过眼下张辽的确有伤在伤,加之知晓了徐庶计谋之后,更发谨慎。 “张文远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想叫我投降,除非问过我手中朴刀。”张辽回答得不亢不卑,可自关羽听来,却是有些变了味,在关羽想来:只要胜过张辽,叫他降服并非难事。“既是如此!你可敢出来和决一死战?”关羽一捋腮下长须,手中“青龙偃月刀”在并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沙场胜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并非单靠个人勇武和蛮力就能取胜的!”张辽这番话叫关羽微皱了下眉头。 一方面,关羽认为张辽未必有些太过不识抬举;另一方面,他更是认定了这是张辽懦弱的表现,他定是慑于自己威名,才不敢与自己单打独斗。关羽冷冷一哼,道:“不识抬举!看关某擒下你之后,还有何话可说?”关羽好像有动怒的征兆,张辽见此心中暗暗高兴,面上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关云长不过徒有虚名,你既知我带伤出战,你若够胆,可敢创我阵中?”张辽故意示敌以弱,无疑于在火上浇油。 “我关云长在百万军中犹来去自如,又岂惧你区区数百人?”言罢,一拍跨下座骑,一马当先的冲将在前,“众将士随我拿下张辽小儿,然后再击毁‘投石车’。”听过关羽这番话,关兴不禁暗暗担心,关羽叫先捉拿张辽,然后再去击毁投石车,明显是主次不分,本末倒置了。但军令已下,他着实不好再说些什么。 瞧得关羽动怒上当,张辽兴奋之急。 这一幕,并非只有张辽一瞧见草帽了。正隐匿于某处瞭望塔中的徐庶,也是将塔下这一幕一清二楚的看在了眼中。对于张辽的表现,徐庶也只有用“精彩”二字来形容,他一边看着张辽的精彩表演,一边微微含笑点头。看到关羽动怒之下,已然带着麾下人马直扑张辽而去,大有不拿下张辽,势不罢休之势。 徐庶立刻收敛起面上笑容,时刻注意着场中的动静,并小声吩咐塔中弓箭手,道:“准备!听我号令再放箭。” (这周的一章!)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面夹击 [正文]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面夹击 ------------ 等关羽带着麾下人马冲将到“投石车”仅有一半距离的时候,徐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大声喝道:“放!”一声令下,数百张强弓硬弩一起射出,“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虽然不及千军万马般气势礴磅,但在出奇不意之下,却也是声势不弱,收获颇丰。惨叫之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马嘶哀鸣声仿佛正自奏出一首悲壮的挽歌。 显然,关羽所带人马在促不及防之下,吃了个大亏,突遭暗袭之下,众人晕头转向间,竟还没找到敌人来自何处。 “箭是自瞭望塔上面射下来……”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道。这声喊声还没喊完,一声音凄惨的叫声随之传来,这个发现箭矢来向之人也并未因此而幸免。不过!好在他提醒了众人,其他人在搞清楚弓箭射来的方向来,倒也不至于向无头苍蝇般乱闯了,手中兵刃胡乱挥舞,都尽量护住头顶上方,可是混乱的局面并未改变多少。 “张辽贼子,尔敢……”关羽气得不轻,大声喝骂道:“待我将这些箭塔都清除了,再来擒你张文远!”听关羽这般一说,关兴却是吓了大跳了,这两边的箭塔足足有十余座,等关羽一一清理过后,只怕是身后的人马也所剩无几了。“关羽小儿,现在你可知道我张文远的厉害了吧?看你还如何嚣张?”就在关兴欲劝关羽之际,张辽挑衅之言适时传来。 “张辽小贼,待我擒住你,定将你矬骨扬灰。”关羽一边格挡头顶数之不尽的箭雨,一边恨恨盯着张辽说道。 关兴暗中担心关羽被张辽激将之后,做出更加不理智的事来。连忙劝道:“父亲!这些都是张文远所施诡计,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损失会更加惨重。” 关兴之言慢慢叫人关羽冷静下来,关羽回头望去,看到不住有人惨叫着摔将下马,对于隐藏在瞭望塔后的敌人,他们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够与之对抗。形势越发严重,关羽深知,若是自己再不做出决定,只怕全军都要葬送在此处,关羽朝着张辽所处方位望了一眼,咬了咬牙,对关兴说道:“兴儿你且带着所有人马去破坏‘投石车’,待我去将张辽人马杀散,你毁掉‘投石车’后再赶来与我汇合,你不必管我。” 关羽说罢,也不再多言语,冒着重重箭雨,拍马径朝张辽所处方向扑去。 “父亲……”关兴关切之声从背后传来,关羽却是硬起心肠不再回头多看他一眼。看着绝尘而去的关羽,关兴紧咬着嘴唇,双目之中隐约有些湿意。关兴伸手自眼角抹了一把,回头收拾人马,大声喊道:“如今身处死地,想要活命的随我突将过去,目标‘投石车’。”说着关兴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 既然有人发话领头,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尚还能喘气走路的,都硬着头皮跟在关兴身后,只盼着能杀出条血路。 看到箭雨没能阻住关羽,反而被他冲破箭雨,杀气腾腾的冲将过来,张辽适时退回了阵中,一边指挥着部份人马冲上去拦截关羽,一边冷静地命令大部份人马不动,依旧留将下来拱卫投石车。关羽冲破层层箭雨之后,更是如鱼得水般,先前为了突破箭雨,不住地挥舞“青龙偃月刀”,以护住自己,几番用力之下,他原本受伤的手臂,已然牵动了伤口,伤口粗略包扎之处,又渗丝丝鲜血。 关羽本人却恍若未觉般。 望了一眼并骑冲上来拦截自己四人,关羽非但不停将来勒马放缓速度,反而将士马速提到极致。关羽深吸一口,气沉丹田,右手缓缓提将起“青龙偃月刀”,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错身而过,大声喝道:“破!”并骑而上的四人方才有所动作,还未全力施展各自兵刃,关羽一刀已是劈下,当场两人倒地不起,一人错马而过,一人重伤吐血,在马背之上委糜不振。 观得关羽如此威势,虽是退回阵中的张辽也是禁不住抽了口凉气:一刀之威竟然至此,关羽之名确并非虚传。 张辽心知无人拦将得住关羽,当下喊道:“都给我退下让开!”层层重围将分出一条路来。看到如此情形,关羽只道张辽要出阵与自己一战,不由自主地勒下马缰,马儿一声长嘶之后,止住前冲之势,在原地打了个转。看到张辽果真从阵中走了出来,关羽又恨又喜,盯着张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张……文……远,你总算是出来了。” 张辽并没有应话,只是大声传令,道:“众将士听我号令!不必管‘投石车’,随我截杀关羽身后大队人马。” 令才传下,张辽这方便有所动作。关羽却差点儿没叫张辽气得吐血,原以为张辽会走将出阵,会堂堂正正的与自己决一死战,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传下如此赖皮的命令。看着道道铁流从自己身旁疾掠而过,关羽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是阻不住,刚才还是层层重兵守卫的投石车,此刻形单影孤的矗立在原地。 呆呆地看将着那架欲千方百计毁去的投车石,关羽红脸上时青时白,表情极也丰富多彩,也不知心中作何敢想。 关兴此刻带着剩余人马好不容易也突破了箭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落进了虎穴,五百铁骑如猛似虎的冲将而来。后面有阵阵催命箭雨,前后又有阵路铁骑,关兴这点儿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还不到原来的人马,如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人人面死如灰,如丧亲妣般。 对面张辽带着五百铁骑,关兴心中也是隐隐动容。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是到了生死关头,如果拼命尚有一线生机,如果就此放弃,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抹了一把脸上血迹,关兴紧了紧手中关刀。大声怒吼道:“事已至此,今日唯死而已!就是死我也要磕掉你几颗牙来。”不知道是不是关兴之话激起众人心中残存的丁点儿斗志,还是人们身处绝望之中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和他们拼了……”越来越多应和的声音,最后汇合成一个“杀”字,这支身处绝地的残兵,发起了疯狂反扑。 仿佛是关兴绝望时刻拼刻一搏的怒吼惊醒了关羽,关羽看到自己儿子和部下身处两夹之中,便想驱马返身助战,也好助他们杀透重围。 “父亲!先把投石车毁去!”关兴虽然在浴杀撕杀,但也关注着全场局势,眼见关羽有回身相助之意,“若是不毁去投石车,我们此行便是功亏一溃,如此多的将士也是白白牺牲了。”抽着空隙,关兴对关羽大声喊道。欲拔马而回的关羽闻言一怔,在关羽在看来:除开自己,眼下的情势是所有人都陷入了两面夹击之中,若是不能杀透重围,毁与不毁投石车没有什么区别,不再有任何意义! 可是关兴后面的一番话,却是叫他为之一振,如醍糊灌顶般,使得他恍然醒悟。 关羽再次调转过马头,在马背之上重重的拍了一记,快速赶到了投石车处。望着几乎如瞭望搭般高矮的“投石车”,关羽却是有一种择人而噬的冲动,若非是为了它,自己儿子还有部属又岂会身陷重围?自己也不会因此失去理智,反而叫张辽耍得团团转。越想关羽越觉得气闷,双目之中隐约燃起两道无名业火。 关羽持握“青龙偃月刀”的右手一再紧了又紧,他将“青龙偃月刀”高举过头顶,似乎想将心中所有愤懑全部发泄出来般。 “破!”关羽沉声再次喝道。这声音就如同九天惊雷自半空中响起般,随之落下,高大的“投石车”却是变成了一堆木头。仿佛所有人都被关羽这刀震慑住了,随着“投石车”轰然倒塌之声,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战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呆呆望着“投石车”投石部分重要连结之处,一根残木掉将着,发出那“吱”“吱”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一周的一章送到!) ------------ 第二百二十三章 激励斗志 [正文]第二百二十三章 激励斗志 ------------ “‘投石车’已破,威武!”关兴最先反应过来,适时大声喊道:“众将士!我们一起随关将军杀出去,但教有关将军在,他们拦不住我们。”这声间就像投入平静如镜的湖面的一颗小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是困兽犹斗的残兵,就像是在大海中漂荡,即将溺亡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关将军威武!”原来还是稀稀落落的几个声音,渐渐汇成一条不可阻挡的洪流。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火一般的热情,道道火热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一人身上,那就是关羽,那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刚还是心如绝水的关羽,似乎受到这道道火热目光的感染,不知不觉间,关羽心跟着慢慢热将起来,全身的血仿佛都要为之沸腾般。 瞬间的由强到弱的变换,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张辽也渐渐觉得场中局势变得不同寻常,好像渐渐脱离控制般。 张辽皱了皱眉头,沉声下令道:“前方骑兵暂停进攻,就地结阵待命。”令一传出,张辽这方的骑兵有条不紊的退将下来,距关兴三丈之地将他们团团围住。隐藏在某处箭塔之上的徐庶,看到眼前这一幕,面上也暗暗呈现出紧张之色。目光动也不动的盯着关兴,心下暗道:今日若叫走了关羽,全懒此子。我一番精心布置和文远一通精彩表演,好不容易将关羽逼入绝地,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是叫此子三言两语给抹去了。 徐庶似乎已经料将到随后战场走势,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传令兵,道:“打出令旗,通知文远将军不必严堵死截,只管追着他们落单的人马杀就行了。” 传令兵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吃吃问道:“先生说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明显,这小小传令兵还没有感觉到战场之上的微妙变化,还在为在占尽如此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轻易放过敌人,而觉得不值。徐庶看了传令兵一眼,眼中也尽是不舍之言,自言自语的道:“我又何尝想就此放弃?但敌军已然从一支败将残兵变成了一支决死之兵,这般情况下,执意而为,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看到传令兵依旧是一头号雾水的样子,徐庶也难得解释了,只道:“你只管叫掌旗之人打出旗令,其他的不必多管!” 传令兵诺诺应了一声,有些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而去。 “挡我关羽者死!”关羽就像一只受伤的老虎般,受伤之后非但没让他沉沦,反而激起他的凶意。关羽提起“青龙偃月刀”,反交左手,右手在马背之重重一拍,朝着张辽那边奔去。关羽的速度说不上有多快,但跨下座骑迈开四蹄小跑间,和关兴所领人马的阵阵狂热呼喊,组成一种奇异的节奏。仿佛马踏之声就是一面战鼓,关羽跨下座骑每次落地,都是一个鼓点,都将众人的斗志更激起几分。 “将军!那关羽孤身一人从背后杀来了,我们要不要分兵上去拦截他?”张辽身旁的一名副将提醒张辽,道。 张辽淡淡道:“不必管他,只要组好阵形,稳住阵脚,将前面这些人重新驱赶直箭塔之下,任他关羽有三头六臂,也再难掀起什么风浪。”张辽话声才落。“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我们跟随关将军,攻城掠地,百战不殆!”关兴高举手中关刀,鼓蛊人心的话语再次响起。“攻城掠地,百战不殆!”其他人紧接着应道。他们都像是虔诚的信徒般,充满宗教般的狂热,而关羽则成了他们心中的神。 见到关兴这边也将有所动作,那个副将好像也隐隐觉察出来了事情有所不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将……将军!”副将突然变得口吃起来,“他们……我……我们……”张辽脸上依旧是一幅不悲不喜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还想些什么,他大手一挥,道:“不必多言!我们再等等看!”张辽冷冷的注视着场中的一举一动,一颗心却砰砰跳过不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定关系着三军将士的生死性命。 比起先前那个传令兵的茫然,在张辽心中却是多了一份沉重,也许他也如同传令兵和徐庶般不甘就此放弃,但作为大将的他,不得不多保持一份儿冷静和睿智。 “他们过来了……”副将渐渐额头冒出了冷汗,不经意抬头间,“将军!你看!徐先生已着掌旗之人打出旗令。这是……这是放他们过去的命令!”副将说到后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丝颤抖将又带着一丝惊喜。副将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好像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毕竟!与一支充斥着宗教似的狂热和怀着决死之心的军队交手,谁都不会感觉到轻松。 “难道徐先生就这样打算了?”张辽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也许他做出的是最理智的选择吧!” 张辽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对身边副将道:“遵照令旗行事!”副将微觉意外,以他这么多年对张辽的了解,也许张辽做出丑这样的决定,还需要一番挣扎,却是没想到今天会如此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副将微微楞了半晌后,领令而去,一边马拍疾走,一边大声喊道:“三军听我号令……” “报……”原本正襟端坐的诸葛亮,闻得这声“报”字后,立刻站了起来,问道:“可是关将军回来了?怎么样?可曾有消息?” 传令兵屈身半跪在地,面对诸葛这一连串发问,显然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他点了点头,诸葛亮也仿佛放下心来,又重新坐了回去。“只是……只是……”传令兵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他这般欲言又止之态,又立刻让诸葛亮紧张起来,“这次关将军折损人马几乎近前两阵的总和,七百多兄弟,回来的还不到三百人,折损了一半有余。”传令兵说话间,不禁有些唏嘘,仿佛想到先久不前还彼此有说有笑的同袍兄弟,顷刻间已化作了尘土,彼此天人永隔,想起来着实令人感叹。 “折损了这么多人马?”诸葛亮面色有些发苦,道:“徐元直啊徐元直,你倒真是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啊!不过!牺牲了这么多将士,如今四方‘投石车’已去其三,你们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等我破出最后一台‘投石车’,我看你们还如何破我‘八卦阵’。”说罢!诸葛亮眼中迸出一道精芒。 “军师!”关羽大步流星的走进主阵,看了一眼半跪在地的传令兵,心中隐然有几分明了,缴令道:“关羽幸不辱命,今已破出东西南三处‘投石车’,如今仅剩‘常山赵子龙’亲自把守的北方了。”诸葛亮连忙扶起关羽,言道:“将军不必多言,孔明都已经知道了,这次将军折损如此惨重,都怪我布置不周!”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关羽声音有些哽咽,“将士战死沙场,是他们光荣的宿命,怪不得军师。” 扶起关羽间,诸葛亮发现关羽整条手臂都让血染红了,关切问道:“云长你的伤……”关羽摇手,道:“小伤而已,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说话的同时,他将受伤的手臂藏到了身后。“关将军神勇非凡,已经破了三阵,这最后一阵,不如交给……”诸葛亮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跟在关羽身后的关兴。 “一事不烦二主!还是让关云长去吧?”关羽连忙打断,道:“军师‘八阵图’神鬼莫测,却是想不到他们会有这般奇思妙想的主意!可是为了死去的三军将士,关羽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所以只好当仁不让了。我倒要看看,等我破去最后一辆‘投石车’后,他‘常山赵子龙’是否还能翻起风浪? (今天端午节请了天假了,赶了这章,大家端午节快乐!)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六槽手弩 [正文]第二百二十四章 六槽手弩 ------------ “这……”诸葛亮故作犹豫的样子。虽说诸葛亮心中的第一人选还是关羽,不作他想,但诸葛亮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一方面,他怕关羽会因为这阵折损人马过于惨重,对他打击过大,从而在心里造成一些障碍;另一方面,他更深深明白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尽管关兴这几阵表现颇为不俗,但关兴作阵一个新人,不论年龄还是声望,都难以服众。这主将首推之人,还是非关羽莫属。 “莫非军师信不过关云长?”关羽一双丹眼怒睁,眉头微微扬起,“关羽既然自军师手中接过令,又岂能半途而废?” 诸葛亮看样子也装得差不多了,若是继续装将下去,反而惹得关羽不快和多心了。当下故作大方的说道:“竟然关将军一再要求,若是孔明再三拒绝,反而显得不通情理了,我答应让将军依旧作这最后一阵的主将并非不可。只是这最后一阵,非同小可,如今三阵‘投石车’都已经破去了,要是在这最后一阵……” “军师不必多言!”关羽脸色稍稍放缓,“事情轻重关羽自然掂量得清楚,经过这一阵血的教训,关羽定会谨慎行事。若是军师信云长不过,关羽愿立下……” 不等关羽说完,诸葛亮打断道:“关将军误会孔明的意思了。”关羽抬起头看向无诸葛亮,目光中带着些不解,“孔明的意思的是:这最后一阵,非同小可,切不可像前面那般事无准备,莽撞行事了。这最后一阵当细细筹划,周密布置,断断不可再给对方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听诸葛亮如此一说,关羽眼中显出了别样的神采。 “军师的意思……”关羽试探着问道。 诸葛亮并没有回答关羽的话,反而轻轻的拍了拍手掌。不过片刻,就有一人送上来一件东西。诸葛亮从那人手中接过那样事物,对着关羽说道:“关将军请看,可还认得它?”关羽看着那样事物,眼中更是一亮,吃惊的说道:“这是……”诸葛亮笑着点了点头,道:“将军所猜不错!这虽然是手弩,却也并非是一般的手弩。 “将军还可记得那日我与那马均比试器械,那一阵我虽然输得心服口服,但‘诸葛神弩’却也是我诸葛孔明毕生耗尽心血的杰作。”诸葛亮说着打开装弩糟。 关羽盯着装弩糟看了一眼,顿时便移不开眼睛了,破口而出道:“六糟?六支弩?”诸葛亮点了点头了,道:“此弩可以说是我那‘诸葛神弩’的缩影,虽然由于比例缩小的缘故,威力远远比将不上真正的‘诸葛神弩’,也仅只能装六支弩箭在其中,但比起以前我改进的弩,此弩却也算得上是精益求精了。” “敢问军师?如今你手中有多少具这样的手弩?”问话间,关羽声音明显激动起来,他心中十二分清楚明白:这些再次改进过的手弩若是出起不意的出现在战场上,会起到怎样效果。 诸葛亮顿了顿,道:“别看仅仅只是多了几个糟孔,但论制作工艺的复杂,绝非比制作精密的巨弩和投石车等大型攻城守城器械简单多少。”听到这里,关羽原本砰然跳动的心,微微有些下沉,“军中工匠虽不少,但能做出的这种箭糟手弩的却需手艺超群的能工巧匠才行,从我一开始被刘皇叔‘请’到军中,自他手中接过这军师祭酒之位,我便集合了军中所有的能工巧匠,在暗中制造这种手弩。” 关羽闻得诸葛亮居然这么早就有了准备,微微下沉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同时为诸葛亮的未雨绸缪感到敬服。 “不怕将军笑话!到现在为止,所造出的这种手弩也不过区区二三百具。”诸葛亮叹了口气,“若是放到平时,这等利器虽效果非凡,但因为数量的缘故,很难形成规模,所以也难以左右战局。但现在关将军手下部属折损已多,单凭两三百人闯阵,尽管将军神勇非常,也只怕力有未歹……” “可加上这两三百具手弩又不一样了。”关羽接过话,笑道:“一具弩能发六矢,二百具弩更有近两千枝弩箭了。虽然说不上万箭齐发,能只要几轮齐射,万箭齐发却也不在话下。能够在万箭齐中活下来的人,我相信也多不到哪里去。”关羽轻拂了一把腮下美髯,似乎更觉得更胜劵在握了。 “将军不要想得过于简单!”看到关羽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诸葛亮连忙提醒道:“这六糟手弩制作费时费力,但这弩矢的制作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这般六矢齐发,消耗委实不是一般的大。若是将军认为弩矢可供你任意挥霍,更是大错特错,万事休矣!”关羽问道:“那敢问军师,那这手弩能供我齐射几轮?” “最多三轮。”诸葛亮空着的左手比出一个三字。 关羽闻言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沉重。诸葛亮事情见已经引起关羽重视,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默感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最后的胜负还是这‘诸葛神弩’身上。元直和‘常山赵子龙’!我手尚有改进过的‘六糟手弩’这最后的杀手锏,不知道在你们手中是不是依旧也有最后杀手锏呢?最后的胜负即将揭晓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子龙怎么样?这已经是最后一阵了!”徐庶笑意吟吟的问道。我转头看向徐庶,正想要答话的时候。 “子龙!对不起!”高顺一脸惭愧之色,低将着头,说道:“全是我的错,要是一切按计划行事,关羽那点人马只怕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我……”我大手一抬,阻止高顺继续说下去,我打断道:“念民你不必过于自责,我知道你的心中不好受,我也明白你希望能够将关羽留下,好为文远之伤和死去的‘陷阵营’弟兄报仇。但以关羽武艺,也许论及力量,他差之张飞少许,可是在武道之上,他已然走在了张飞前面。” 高顺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张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不必多说了,如果你再说下去,只怕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只有跟着惭愧了。” 高顺一只手抓住了张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关羽在我阵折损人马,还比不上你一个受伤之人……”张辽笑了笑,道:“你不必将功劳都算在我头上,这多亏徐先生的周密布置!”张辽笑看向徐庶,“说句不怕兄弟你笑的话,若非是徐先生及早拿定主意的话,只怕兄弟也会像你这般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转头看向徐庶间,高顺神色颇带着些震撼。其实不止是高顺,就是在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陈宫,看向徐庶的时候,也多了几分郑重。 而作为当事人的徐庶,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幅不悲不喜的模样,甚至还带着点儿吊儿郎当的轻佻之态。“这最后一阵,有子龙将军对上关羽,却也不惧之个人勇武,但现在已经拼到这个份儿上,只怕徐元直你这个同窗好友,也并非全无招架之力吧?”陈宫有意无意间,还是话转到了徐庶身上,看他会如何作答。 徐庶沉吟半晌,道:“公台先生也不必故意为难我,说句实话!”徐庶渐渐收起了轻佻之态,“若论及本事,我这个同窗比我大几倍。这一路走过来,若非我们同舟共济,群策群力,再加之靠上些运气,只怕早已经败在他手上了。你要问我此刻他心中在想些什么,陈先生未免太高看我徐元直了。”徐庶说罢,脸上浮起几分苦笑。 陈宫仔细回味徐庶之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好继续保持沉默,仿佛他自己在思考起答案来了。“大家也不必劳神瞎想了!”我适时打断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纵然我们能想出千种万种可能,但其中也只有一种可能是他诸葛孔明会想到的,更大的可能是我们想之不到。与其这般费神劳力地去猜他诸葛孔明可能想些什么,倒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否还是什么遗漏的地方。也许猜他孔明的心思难于登天,可换换脑筋,考虑自己的问题,却要简单不少。” (汗!这个周更新慢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突来之笔 [正文]第二百二十五章 突来之笔 ------------ 看着关羽杀气腾腾直扑自己防线而来,高顺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关云长啊关云长,上一次让你占得便宜,这一次难道你还想如此轻易就突破过去么? “长枪兵列阵在前,挡住敌方骑兵;弓箭手列阵在后,射住对方阵脚。”高顺冷静的下达着每一条命令。关羽领着身后众将士才靠近对方一箭之地,便让高顺隐藏在长枪手身后的弓箭手给生生射了回来。幸亏关羽等人及时勒住了马缰,停将下了来,除开有数几个倒霉蛋之后,却也没有造成过大的损伤。 关兴打马转了个圈,扭头对关羽说道:“父亲!这样下去不行。”关兴朝着高顺方向望了一眼,“他们的弓箭手射程在我们手弩之上,加之有长枪列阵在前,要是就么这冲过去,只怕我们大部人马能活着一半,已经算不错了。”听关兴分析得并非不无道理,关羽面色一沉,隐约也是皱起了眉头。 正在关兴暗自着急间,担心身后张辽人马会随时追将上来。猛地!关羽眼睛一亮,一双丹凤眼似乎睁大了许多。 “没有路,便让我关羽长杀出一条血路来。”关羽卧蚕眉一扬,头也不回地对关兴道:“待会看我冲将上前,吸引对方注意力,等我开出一条血路,便不失时机的带人随后跟将上来。只要靠上来之后,瞅准空档,全力准备一轮齐射,要是能将对方压制住,我们就能夺路而过,突破这道防线。 “那么!这样一来,最后一辆‘投石车’离我们就更近一步了。我们还有最后一轮六弩齐射,我相信单凭他‘常山赵子龙’还拦不住为父。” 关羽说完后,颇为感概地望了关兴一眼,最后道了一句:“为父去也!”一人驱马冲将而出,宛如离弦之箭般。看到关羽一人冲将上来,高顺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关羽竟然如此艺高胆大,未免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喜的又是关羽徒逞匹夫之勇,自己送上门来,正可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路闯进来。 激动间,高顺几乎都忘了在第一时间叫长枪手背后的弓箭手放箭,等他回过味来的时候,关羽已是蹿过半矢之地,离己方也不过半箭之地远了。 “放箭!”高顺急急叫弓箭手放箭。仓促准备间,加之关羽只有一人,速度却快如流星赶月般,这通乱射着实没岂到多大作用。看到放箭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高顺也逐渐平静下来,沉声喝道:“长枪手准备!”看着关羽势若疯虎般冲将过来,高顺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将到他身上,“突刺!” 话音未落,四柄长枪齐刷刷的刺将而出,即使是一匹最为强壮的公马,也挡不住四柄长枪追魂夺魄。 奈何关羽就是关羽,仿佛他早就将一切都计算好了的一般。在跨下座骑要撞上四柄枪尖的刹那,他间不容发的勒住马缰,在展现他高超马技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夹杂着一声怒吼呼啸而过。四柄长枪虽先发而后至,“青龙偃月刀”后发先到,堪堪比四柄长枪快了一线。 闻得几声“咔嚓”声响。等四个长枪手望着被关羽一刀削掉枪头的长枪,呆呆的说不出话来。然而!关羽“青龙偃月刀”在半空中抡了一转,却是得势不饶人。 四名长枪手望着从天而降的“青龙偃月刀”,个个面如死色,兴不起半点抵抗之意。这四名长枪手被关羽一刀之威吓傻了,但高顺却是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盾牌手上前!”高顺大声喝道!几乎在高顺话刚说完的同时,两面沉重方形大盾出现在了四名长枪手的头顶,听到一声沉闷的金铁交鸣的声响。 四名长枪手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等再次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自己还活着,都不由自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脑袋是不是还长在上面。 “好个高顺!”关羽一刀无果,却禁不住在心底暗赞道:想不到还在长枪手背后藏得有盾牌手,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注意,说不定还得吃上个大亏。不过!高顺你以为区区几面盾牌都能拦得住我关云长,就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思念方才心头落下,关羽暗中驱驶跨下座骑退后了几步,同时冷冷一哼。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关羽双腿紧夹马腹,连人带马就驾云般腾空而去。前蹄重重地踏将在护住四名长枪兵的盾牌上,借势用力一跃。藏将在两面盾牌下马的四名长枪兵,再次感到耳边如同响起平地一声雷般,似乎差点儿耳膜都要被震破了。看到关羽你已然跑到后方去了,高顺暗叫不妙。 就在关羽身在半空的时候,雄厚有力的声音传将而出道:“还等什么?就是这个时候!”高顺闻言脸色更是一变,仿佛像想起了什么。 再顾不上拦截关羽,掉头朝关羽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关兴已然带着大队人马距己方不过区区十余步距离了。 就在关羽话喊完之时,每个人几乎都扬起了手,不用说高顺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高顺连忙喊道:“长枪手和弓箭手蹲下,盾牌手上盾牌!”也幸亏所有盾牌手皆是训练有素之士,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高顺命令的用意,但长期坚苦训练下养成了他们闻令而动的习惯。在其他人低头蹲下的第一时间,所有盾牌手都你斜竖起了盾牌。 和那四名长枪手的遭遇如出一辄,“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地自头顶上方响起,所有盾牌手都几乎将吃奶的劲儿使将了出来,用双手及肩膀死死抵住盾牌抓住。 关兴带着所部人马像关羽先前般,依样划葫芦地在盾牌上一踏,借势飞跃而过。看到无数人马从自己面前跃将而过,高顺只气得火冒三丈。不过!己方所有人马都在对方这轮齐射之下,躲在盾牌之后,抬不起头来。高顺把所有骑兵都交给了张辽,自己故意挑了长枪手、盾牌手和弓箭手这样的组合,原以为万无一失,却无论如何也想将不到:自己精心打造的防御阵线,居然会让关羽如此破去了。 “清点伤亡人数。”高顺从牙缝间迸出几个字道。望着关羽远去的方向,虽然眼中尽是遗憾,却还是不得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手下人片刻之后回来禀报道:“回禀将军!除了小部份盾牌手肩部骨折外,并无一人死亡。”听得这样的结果,高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颇为哭笑不得,心中暗忖道:只怕自己这道防线是最让人无语的了吧?己方零死亡,对方伤亡也是寥寥无几,只怕是说将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父亲!当真神人也!”关兴兴致勃勃地说道:“想不到过高顺这关如此容易,当孩儿突一看到高顺所列之阵时,还以为至少要付出近百人伤亡才能通将而过,想不到……” 关羽面上虽有得意,口中却是有些谦虚地说道:“有些运气的成份在里面,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高顺爱兵如子,不欲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罢了!”“父亲此话怎讲?”关兴睁大了眼睛问道。关羽顿了顿,道:“如果在最后的时刻,高顺不叫弓箭手蹲下,而是叫他们放箭,虽然我们凭借‘六糟手弩’能占取优势,但想来彼此伤亡就不会只这点儿了。”关兴听得默默点头,“说起这高顺还真有些让人猜将不透,回想他上一次不惜陷自己于险地,也欲将我留下,而这次却是如此好说话了。”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事无绝对 [正文]第二百二十六章 事无绝对 ------------ “公台先生!怎么又不走了?”徐庶抬起头,看着再次举棋不定,脸上甚至已显出急躁之色的陈宫。 “元直!你是真不着急还是假不着急啊?”闻言陈宫所幸站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战场道:“如今关羽已经连破两道防线了,士气如虹。反观我方,现在就只剩下子龙一人独守,还不想想别的办法,要是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徐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陈宫一脸不解的望将向他。 徐庶将陈宫按回了座位下,不急不缓地说道:“公台!以此差矣,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关云长连闯两关,说不定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都什么时候了,元直你还在开玩笑?”坐下之后的陈宫有些气呼呼的样子,盯了一眼棋盘,说道:“现在局面再清楚不过了,就像我这盘棋一般,如今我军已去,马已失,好比断去一支臂膀。事已至此,试问一个残废之人如何还能和一个身体健壮完好之人再继续拼斗下去。”说完!似乎意气用事之下,便要随意落子。 徐庶抓住除陈宫即将落子之手,颇为神秘的的笑道:“世事无绝对,公台再仔细看看,说不定换种眼光看问题,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陈宫将信将疑之际,还搞不懂徐庶究竟在弄什么玄虚。徐庶声音适时响起,提醒陈宫道:“这步宫台可得看仔细了,若是再落子错了,说不得就是真的大势已去。”陈宫颇为无奈的看将着徐庶,想不到他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把问题转将加棋盘之上。不过给徐庶如此一说,陈宫心态却也是渐渐恢复正常。 陈宫定睛盯着棋盘之上看了半晌,正要尝试落子间,突然目光一闪,像是发现什么问题所在,嘴角边不知不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公台发现了?”徐庶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看到陈宫一幅笑而不语,故意卖关子的模样,“看来我是自讨苦吃,都怪我嘴贱,偏偏多什么嘴?”说着!徐庶作势在脸上轻拍了一掌。看到徐庶如此滑稽的模样,陈宫终于忍俊不禁起来。两人嬉笑间,陈宫神色更放松了不少,手中棋子落定位置。 “我说元直!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的?”隔了一会儿,陈宫忍不住问了起来,道:“如此兵行险着,不像是你徐元直的风格?” “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事,不过!最高明的手段还是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我徐元直自问现在还达不到。”徐庶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即时把心收回来,我此‘车’明仓暗渡,将你‘帅’进退之路全部堵死,说不定现在大局已定了。谁知道随便提点你两句,不但不领情不说,还将我的‘车’给吃了。” 说话间,徐庶抬起头看了陈宫一眼,仿佛恨得牙痒痒般。陈宫看了徐庶这幅恼怒之态,唯有淡淡一笑了之。 如今吃得徐庶一“车”,总算是搬回些劣势,陈宫现在可谓是心情大好。“呵呵!元直怪就怪你贪心不足,妄图孤军深入,至我于死地。好比那关羽,如今看来他的确占尽上风,所向披靡,深不知风险与机会并存,若是他能一鼓作气破去‘投石车’倒也罢了,若是不能,等文远和念民齐齐赶将上来。 “铁臂合围一旦形成,任他关羽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了。”说着将手里的“马”拐向一处,落子犹定。“我的炮……”但闻徐庶凄凉的叹息声,一脸肉痛的样子。 “赵子龙!” “关云长!” 我和关羽二人异口同声地叫起对方名字。彼此对望了一眼,目光碰撞间间,却是撞出异样的火花。“就只有你一人!”关羽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我左右的的确确没有其他人存在。我笑着点了点头,回道:“这不正是你关云长期盼的么?”我长枪指向“投石车”方向,“兵对兵!将对将!若能胜我,一切都好说。” 关羽微闭的丹凤眼猛然睁开,一对卧蚕眉也高高扬起。“好个‘常山赵子龙’!就如你所愿!”言罢!关羽作势欲冲将上来。 就在我全神戒备间,关羽趁我不注意,悄悄的朝着关兴打了个手势。“放!”关羽一边大笑一边拔马就走:“‘常山赵子龙’!今日恕不奉陪,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等他日寻个好时机我们再好好一分胜负。”就在关羽“放”字落下的瞬间,满天的箭矢落下,像下了一场箭雨般,眼见关羽失信而去,我却也不是追之不及。 银枪舞得风雨不透,任他箭雨下得再急再猛,我自如山般巍然不动。猝不及防之下,吃过一轮箭雨,哪里还敢多有耽搁? “想走么?”关兴笑道:“父亲既然叫我们好好招待于你,子龙将军如此不告而别,岂是礼术?”关兴说完,手中关刀一指,又是一轮箭雨射来。我一边招挡,一边抽空看朝着关兴处看去。看到关兴那方明明持着手弩放箭的只有寥寥十几人,但射出的箭矢之多,却堪比数十人,甚至上百人。 我心中明白古怪应该就是出在他们手弩之上。又是一轮箭过去,关兴的声音又传将入耳,“子龙将军!对于我们的招待可还满意?”“多谢款待!只是如此大礼,请恕赵子龙承受不起。”我言未落地,我座下的白马已是有了动作。也未见我有任何催驶马儿的动作,但我座下白马早与我心有灵犀,不用我多作催促,它却也是明白该怎么做。 趁着关兴换人的空档,白马暴起而走,事先全无征兆。若是一般人看将在眼中,只怕还会以为会马儿突然发狂,脱离了控制。关兴自然不会这般以为,情急之下大声喊道:“放箭!放箭!快点拦住他,不要叫他跑了!”闻得关兴之言反应过来的将士,想要瞄准目标放箭,可白马一旦跑将起来,速度可想而知,只留给众人一道残影。 虽说关兴手下将士都是瞄准我后才扳动手中手弩,看着箭矢脱糟而出,最后无力的落将在白马身后,仿佛每次都是差之毫厘般。 白马响起一声嘶鸣,像是在嘲笑笑关兴等人般。看着我直追关羽而去,关兴就似我先前望着关羽而去般无可奈何。看了一眼我座下白马,关兴眼中透出一分羡慕之色,但白马嘲笑般的嘶鸣,却是让关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少将军!现在该怎么办?”看将着我消失的方向,此刻就只看得见一些白马践踏起的灰尘,一名幅将问关兴道。 “想不到今日叫一匹畜牲给欺负了!”关兴暗叹!心中兀自有些闷闷不乐。“还楞着干嘛!还不追将上去?”关兴冲副将大声吼道,似乎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 关兴一马当先的冲将在最前面,却是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畜生千万别叫你落在我手里,若教有这么一日,我……“云长!你就这般离开,未免太不厚道了吗?”眼见关羽就在前面,我倒也不着急追赶,只是冲他笑吟吟喊道。关羽心中一惊,回头望了一眼,见我就在身后百步范围之内,心道:这么快!莫非兴儿没能拦住他? 关羽又转头向着前方看了一眼,见离“投石车”还有不到五十步距离中,他在马背上重重一拍,将马速提到极致。“我家兴儿没有招待好你,却是关羽失礼!”关羽驰骋间还不忘答话,“不过!今日关羽有事在身,就恕我不奉陪了!”看到关羽这般拼命打马奔向“投石车”,我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打算? 疾速奔驰间,关羽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与他的距离还是差之一线,他暗算松了口气,思忖这短距离足够他破坏“投石车”了。 (不好意思!昨天写了,不过忘上传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武道之路 [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 武道之路 ------------ 关羽深吸了口气,打算再提升一下马速。我不急不忙从马背右侧取下弯弓,从左侧箭壶中抽出一支箭矢。 “云长!你打算就这样摔掉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说话间,我张弓搭箭,这番话却也有开口提醒关羽的意思在里面。关羽闻言,心头一惊,等回头再一看,我已将强弓拉满弦,正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到关羽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表情,想大概是“虎牢关”那一箭叫他记忆尤新吧,我淡淡一笑。 闻得“嗖”的一声响,被我拉得如同满月般的弓,已是脱手而出。 眼看箭头不断在眼中放大,关羽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瞅准了箭矢来势,果断劈出鬼哭神泣的一刀,大声喝道:“破!”一刀劈过,半空尤在带着破空声响的箭矢应声而断,关羽面有得意,似乎正有意讥讽一番,说“赵子龙不过如此”云云之类的话。可不等他话说将出口,一箭从他头顶越过,却是带走了他头盔之上的红缨。 关羽瞬间脸色一白。 原来我以连珠箭的手法,射出的不止一箭,关羽虽劈落了我射去的第一箭,却是因为疏忽大意,吃了这第二箭的亏。我也没有意要取关羽性命,这第二箭故意对准了关羽头盔上的红缨。也许是不经意间,关羽联想到了我在“虎牢关”下,营救温候吕布的一箭,顿时间更是面色如土。 我抓紧这段时间,缩短了和关羽之间的距离,追将上来。关羽似乎也知道走将不掉,于是也打消了先走一步的想法。 “怎么样?”我笑着问道:“云长!我早就说过,想要摔掉我,没那么容易的!”关羽脸色一沉,隐隐有些怒上心头,喝道:“赵子龙!你当我怕你不成?”关羽揭下头盔,一把扔将在地上,“青龙偃月刀”顺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杀气腾腾的弧线,“我倒要看看,事隔这么些时间,你‘常山赵子龙’又长了什么本事。” “问问我手中银枪,你便知晓。”长枪破空,自半空中挽了个绚丽夺目的枪花,却也是挺枪致意,有以示请关羽先出手之意。 关羽脸上颇有些难看,本我这无心之举,在他眼里却成了挑衅之态。手中“青龙偃月刀”在半空一顿,还没等我看出他有出手的意思,一道凌厉的刀光便猛向我袭来。我眼中神色一整,没想到关羽不出手也罢,一出手便一招夺命。银枪枪尖来不及掉转,我便以枪尾相迎,“铛”的一声金铁交鸣声响后,架开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已是将他这一杀招化解于无形之中。只不过事起仓促间,我持枪之手,叫关羽震得隐隐生疼。 但见一刀无功,关羽眼中多少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他原以为就算这一刀不能将我毙命当场,却也能逼得我手忙脚乱,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反应如此之快。 我倒转枪头,顺便活动了一番被微微震得发麻之手,却也有些害怕关羽再会突起伤人。“云长如何?事隔如此之久,赵子龙没有让你失望吧?”我口中随意说着,暗地里我却提高了戒备。关羽冷冷一笑,道:“倒底如何?还需试试才知道!”此言方落,关羽一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已是又有了动作。 这回我留了意,有了准备,却也不怕他关羽突然暴走。关羽似乎也明白像刚才那一刀,也只可偶一为之,一旦第二次施展就不灵了。 关羽心中抱的也是堂堂正正交手的打算。彼此刀来枪亡间,不知不觉已是交手二十余合,虽然多次刀枪交接,各自手臂都被震得有些发酸发麻,但彼此战意却是更浓。“好!这枪来得正好!”我一枪刺过,关羽口中大声赞道,反手劈将一刀,就要发起反击。就在这时,大地传来一阵颤抖,我和关羽都是脸色一变。 这声音我和他都熟悉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脸上神色颇为严峻,而关羽则是面显喜色。“怎么样?还用打下去么?还有比将下去的必要么?”关羽一捋长长的胡须,笑着问我道。 过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关羽如此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如何不比将下去?”我略一思考,笑着应道:“既然他们都已经来了,你以为念民和文远又岂会远么?”关羽闻言,脸色一变,吼道:“快快给我让开,我不想与你再作纠缠!”闻过关羽这般话语,我已然知道他收起了心中战意。 果然!就在我和关羽对话的这么会功夫,大队人马已是越来越近,那如同地震雷鸣般的马蹄之声也是越来越清晰可闻。 “爹!”跨下座骑还未停稳,已是闻得关兴关刀的叫喊声,“爹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关兴先是满怀戒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靠向关羽。 关羽瞪了关兴一眼,有些恼道:“你当你爹是纸糊的不成?你爹刀光剑影中闯荡大半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给关羽这么一说,关兴挠了挠头,兀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关兴贤侄那是关兴你这做爹的,云长可千万不要不领这个人情哦?”看着他们父子的样子,我不禁笑着打趣道。关兴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关羽却是瞪圆了一双丹凤眼,望着我道:“我关羽的家事,岂容你一个外人来……”话还未落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 “兴儿!你速带人马去破坏‘投石车’,赵子龙就交给为父对付!”言语间,关羽的声音颇为急切。关兴明显没有体会到关羽如此急切的症结何在,还自有些不解地看向关羽。关羽也不管关兴是否明白,先是推了他一把,跟着才解释道:“他这是再拖延时间,你们都追将上来了,那张文远和高念民又岂能落后多少?若是等他们都围将上来,别说破坏‘投石车’了,只怕你我父子脱身都成问题。” 听罢!关兴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不过!他还是担心其父安危,有些放心不下,朝我伫立方向看了一眼,咬牙说道:“不如父亲与我和诸将士一起联手,先解决了这赵……” 不等关兴把话说完,关羽已是板起了脸,道:“为父一生光明磊落,又岂能行此等下作之事?”关兴却是拼着被关羽喝骂,言道:“父亲!大丈行事不拘小节,别忘了来时军师的交待……”关羽闻言一怔,脸上似乎有些意动之色,“父亲别忘了我们还有军师给的那一秘密武器,我们一起配合你,说不定……” “住口!”关羽涨红了脸,似乎是吼着喊出了这两个字。关兴被关羽吼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关羽。 关羽脸色慢慢归于平静,伸出手爱怜般的摸了摸关兴的头,语气放缓道:“兴儿!他日你若想在武道之上行走得更宽更远,最好别净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只有努力磨练自己的技艺,在血与火中方能成长。”关兴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父亲的爱怜,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关兴抬起头,看向关羽,好像有话要说。关羽却是不等他说将出口,大手一抬,道:“兴儿!为父明白你的意思!”跟着回头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只是若武艺到了我和赵子龙那个境界,就不是一般手段能够伤害的了,与其冒险将这最后一轮齐射浪费在这里,不如将它用在‘投石车’上。”关羽故意咬重了“投石车”三个字。 关兴含泪看了关羽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父亲教诲!孩儿终身不忘。”说完,一招手,他和麾下人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汗!今天又星期一了!)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刀心何在 [正文]第二百二十八章 刀心何在 ------------ 等看关兴及部属离开之后,关羽满怀戒意的看将着我,生怕我会趁其不留神的功夫,发动突袭。实际上我没作此打算,仿佛连一点儿动手的征兆都米有,只是整好以暇,颇带不解的看将着他,似乎关羽也瞅出些苗头,也隐隐预料到我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动手,紧握“青龙偃月刀”的双手不知不觉松动了几分。 “为什么?”我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句话。关羽什么好像还没有明白过来,脸上兀自呈现着些许迷茫之色。 “什么为什么?”关羽本能地答将道。“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你儿子的建议?”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波澜不惊的再次问道。关羽看将着我,目光有些躲闪地说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关羽声音中透着几什么急切,“我希望他好好的磨练的武艺,不要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些歪门……” 不等他说完,我打断道:“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关羽被话被打断,听我这么一说,明显一怔。 关羽想了想,再次回答道:“真正的原因便是我关云长,爱惜羽毛,想让你‘常山赵子龙’的银枪堂堂正正地败在我的‘青龙偃月刀’下,这个答案你可满意?”关云长涨红了脸,仿佛连脸上的青筋也条条暴起,声音不安了许多。我看着关羽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仿若秋天里的一泓秋水般,清澈见底。 “不满意!”从我口中不快不慢的道出这三个字。显然!我的答案再次让关羽感到一阵小小的吃惊,微微一呆间,似乎走了神儿。 可待关羽回过味来的时候,却是变得更加的暴躁起来。不等他说将出口,我抢先说道:“关云长虽爱毛惜羽毛之人,‘常山赵子龙’又何尝不是?但我相信,若是和手下兄弟的性命比将起来,这点点些许微薄名声,你我都不将放在眼里。”看到我眼里一番坦诚之意,关羽在闪过一丝赞同之色后,转眼即逝。 “不满意又如何?”关羽好像瞬间变得蛮不讲理,不可理瑜起来,“难道我非向你说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么?你我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尽管关羽看将起来就像一头被人戳中受伤痛处的老虎般,我静静的听着关羽说将下去,等他说完之后,我才不急不缓的道出一句话,“因为我相信不论你我,还是温候吕布,都是同一种人。就借你先前同你儿子说过的一句话:都想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宽更远。也许至今为止,温候吕布始终都走将在了前面,你我都只能止于山下,仰头瞻仰。且不论温候生平如何,他武艺所达之境界,也许除了数百年前的西楚霸王,无人能比。 “每个人皆有所寻之道。我记得温候曾同我说过他所寻之戟道:戟荡天下,飞将乱舞,只求前路,不问归途。敢问云长你刀心何在?” 闻过了我此言,关羽去全身猛地一震,一张通红的你,片刻间变得卡白。一双眼睛越发的迷茫的起来,口中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道:“只求前路,不问归途。刀心何在?刀心何在……”仿佛想了半天也思索不出个头绪,只好将目光转将向我,痴痴的问道:“那子龙你的所寻之道又是什么?” “枪之所至,天下拜服……”我不快不慢的说将道,可自我口中就吐出这八个字。关羽似乎还在等此下文。 可等了半晌,依旧不见任何动静,方才有些小心翼翼地试着问道:“没有了?”我耸耸肩后,颇为无奈地回答道:“没有了。”看到关羽似乎还有问下去的意思,我抢在前面解释道:“我所领悟之‘枪心’本来就残缺不全,也是当初温候把我逼到了极致,才略有所悟,论比温候之境界,我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吕布当真如何可怕?”关羽好像还是不尽信,颇为动容的问道。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短暂的沉默过后,关羽突然开口问我道:“你是想你拖延时间?”关羽脸上带着些许疑虑。我没有急于辩驳,只是静静地看将着他,淡淡的说道:“我早说过,不论你我,还是温候,都是同一类人,此生必为追求武道最高境界,不惜战死沙场,纵然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此生亦是无怨无悔。” 听过我这般话,关羽仿佛感到身受般,居然同意般的点了点头,彼此目光中都透着英雄般的惺惺相惜。 “只可惜……”不知道过了多久,关羽朝着关平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长长的吸了口气,叹道:“虽彼此相知相惜,奈何楚河汉界,敌我分明……”对于关羽这般感叹之言,我似乎没有怎么话放在心上,微微笑道:“世事无常,纵是敌我分明,未必没有化敌为友的一天,想当初我与温候对战于虎牢关下,彼此何尝不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是等我看透到了那帮所谓为国为民的诸候嘴脸,我……” “不必说将下去了。”关羽突然脸色一变,大手一挥,阻止我继续说下道:“难道‘常山赵子龙’也要当说客么?” 见我沉默不语。关羽继续说道:“你我彼此相知相惜,就应该明白我关云长乃是什么样的人。你先前不是说过:比起兄弟性命,你我都可以放弃些许微薄名声。”微微顿了顿一顿,“想要我关云长背叛兄弟之情,结拜之义,除非关云长肝脑涂地,血流成河。”闻过关羽这般斩钉截铁之言,我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不知道沉默过了多久。我突然开口道:“不知道云长可还记得孟德此人?”忽闻我提及曹操,关羽似乎颇感意外。 “此人于董卓挟持百姓及天子百官离京之后,他是唯一敢率孤军追赶之人,倒也不失为一方豪杰。”关羽言道。我似乎也没想到关羽居然能曹操评价如此之高,怔了怔后,说道:“人都会变的,却如你所言,我于‘虎牢关’下的我遇之曹孟德,为国为民,为追回陛下及百官百姓,不惜孤军深入,陷自己于危难之间。若非如此,我赵子龙当初也不会从千军万马之中救下他……”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是如今随着地盘的不断扩张,他的野心也在跟着不断滋长,现在的曹孟德已经不是原来的曹孟德了。”我脸上现出一丝落寞之意,仿佛还在深深的怀念的以前豪气干去的曹操般。关羽也察觉出我的神态有些,却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只是小心问道:“你跟我说什么用意何在?” 我看了关羽一眼,脸上的落寞之意更浓了,好像不知不觉间,我又想到尚身在曹操府上,实已经被曹操软禁起来的郭嘉。 “我说这般话,只是想提醒云长您。”看到我眼中并无一丝恶意,关羽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里,“也许有些东西在你心中你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但有的人未必会作此想。或许当初初见之时,彼此都怀着同样的信念和理想。但随着世事变迁,苍海尚何变作桑田,又何况是人心呢?” 关云好像已隐隐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仿佛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东西,连忙打断道:“不必我说将下去,关云长有双眼,是非曲直自然能评判。”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略耍手段 [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 略耍手段 ------------ 我本有心将刘备害其师卢植入狱一事说与关羽听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只怕我就是说了,他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反而落得个小人之名。不过!正如关羽所言,我相信事实摆在眼前,当一切都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是非曲直,他关羽自能评判,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回了肚里。 彼此大眼瞪着小眼,一时之间似乎都找不到什么话说,只好相互望着对方,一时场面陷入了沉默。 然而!在我们的背后的不远处却是杀声阵阵,震耳欲聋般,正是这阵阵喊杀声惊醒了我和关羽。“此刻他们只怕已经交上手了!”关羽冷不丁的道出这么句话。我微微一怔后,跟着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应该交上手了吧!”回了句这么没营养的话。 “看你的样子,你一点也不着急?”关羽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好奇地问道。我顿了顿,回以淡淡一笑。 “云长的样子也着急不到哪里去!”关羽闻言楞了楞,不待他开口说话,我继续说道:“看来你手中都还有最后的底牌,还没有等到最后,胜负结果自然还是未知之数。”看到我满是轻松的样子,并非故作出来的,关羽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最后防卫投石车的那点人马,不过区区二三十人。” 我笑着微微点头,说道:“云长果真好眼力!”说过这句话后变得三缄其口起来。关羽尤自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难道你以为这区区二三十人,能挡住我百余身经百战的骑兵?” 我并未着急开口,先是盯着关羽看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言道:“很多奇迹都是人创造出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关羽兀自有些狐疑地看将着我,“云长的最大倚仗,应该就是那‘六糟手弩’了吧?”我突然说出的这句话,猛然叫关羽脸色大变,就像是一个偷零食的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般。 “你……你……”关羽连说了两个“你”字,跟着脸色缓缓恢复正常,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既然他们都已经交上手了,我们还是等什么?” 关羽扬了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居然再次向我提出了比武的要求。这次我并未着急答应,看了关羽一眼后,说道:“云长!你心已乱,当真还要比下去?”关羽将“青龙偃月刀”重重往地上一拄,捋了一把腮下美髯,道:“子龙刚才不说过么?很多奇迹都是人创造说来的,我关云长今天亦想用手中‘青龙偃月刀’创造一次奇迹。”关羽在说这番话的同时,脸上泛起如同血色般的妖艳之红,就连眼中也冲斥着你血红的火焰,就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急于放手一博般。 “既然云长执意如此,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我将手中银枪高高挑起,半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啊!”随着关羽一声怒吼,“青龙偃月刀”在半空一溜转,划出一道绚丽的半弧,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急奔我袭来。 既是与关羽堂堂正正对阵,我却也不惧于他,银枪破空而出,舍弃繁琐的花招,化繁为简的一招,一条直线迎向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铛”的一声清脆声响,我和关羽交换了一招,错身而过。这一交手,表面上看来平分秋色,却是因为关羽跨下坐骑不如我的白马,他退后了很多,向着关兴交战处移近了许多。 “再来!”一招交手,关羽隐隐落了下风,但他并未就此轻言放弃,掉转马头之后,再次调整马背上的身形,冲我大声喊道。 经这一交手,我却也知道关羽跨下之马虽非凡品,但比起我的白马,却是不如甚多。我趁他转身之际,抢先发动攻势,催促白马将马速提至极致。按着双方的距离,关羽只跑了一小半,我白马却是比他跨下座骑多跑了一段距离,马速已经提至巅峰状态。“青龙偃月刀”和我的银枪再次交锋。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关羽这次退得更远。 暗中我更是发现关羽持刀的右手隐隐湛出了血迹,血是手臂方向顺着手腕方向流淌的,并非是被震裂了虎口,我心知关羽右手臂不久前定然受过伤,眼下是旧创复发。正是因为如此,我放弃了已占之先机,这次并没有抢先发动攻势,我正想要开口提醒关羽叫他包扎伤口。 “云长,你的伤……”不待我话说完,关羽眼中闪过一丝愧色。 “有劳子龙挂怀了,不过区区小伤还阻不了关云长,只不过……”颇为遗憾地看了我一眼,道:“子龙到底还是太仁慈了,战场对敌,生死之间,刚才我先机已失,若是你能抓住机会,便是叫我关云长饮恨当场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现在机会已逝,子龙!今略施不光彩手段,情非得已,待他日有暇,再与你好好大战上大百回合,一决胜负!今日就恕不奉陪了。”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关羽掉转马头,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关羽是故意引我交手,好借机向关兴等人靠近。 “父亲!”关兴也迅速发现了向他靠近的关羽,一看见关羽,就像是寻着主心骨般高兴得大声叫喊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有‘六糟手弩’么?难道区区二三十人还能拦住你们破坏‘投石车’?”也不等关兴回话,关羽一开口,便是一连串责问。关兴想要辩解,却又脸有难色。 关羽似乎也看了出来,看过关兴一眼,正色问道:“到底怎么一问事儿?”关兴想了想,回道:“一时也说不清楚,还是父亲你自己看吧?” 关兴说着一指,关羽顺着关兴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到数十面将近一丈高的盾牌竖在了“投石车”周围,完全将“投石车”围得结结实结,水泄不通。“先前还不见这些盾牌,只是等我们靠近之后,这些盾牌这才竖起来的。盾牌都将他们围在了里面,就算我们有‘六糟手弩’,却也无法穿破这些厚厚的盾牌。这么厚的盾牌,只怕要‘守城巨弩’这样的大型器械才能射得穿,所以……”关兴进一步解释道。 “所以你们就驻足不前,就和他们耗在这里,消磨时间?”关羽反问道。关兴被关羽说得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关羽。 看到关羽和关兴都被周围竖起的二十余面盾牌阻将下来,不觉我嘴边浮起一丝笑意。这份大礼是我和陈宫及徐庶等人商量后,精心给关羽准备的。同时!我心中也暗暗有些担忧,我原意是希望这二十余张近一丈高的盾牌能让关羽等人知难而退,最后不要逼得彼此都走到最后一步。 虽然“突火枪”在马均一番努力之下,已经制作成了二三十支,但这些“突火枪”虽说是威力惊人,可却也是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便是性能极不稳定。这里说的不稳定也许本来指的是“突火枪”本身,而是指的是火药,因为直到现在,马均虽知道了**,都未能掌握配制火药的最佳比例,所以这些配制的火药就像一把双刃剑般,要杀伤的对手的同时,却也会误伤自己。在试验使用“突火枪”的途中,就发生过好几起因为炼制的火药不稳定而发生的爆炸误伤。要知道这次精挑细选的这二三十人,更是保留下来的“陷阵营”中精锐中的精锐。 (下个周有事请个假!) ------------ 第二百三十章 战场争执 [正文]第二百三十章 战场争执 ------------ 而作为“突火枪”枪管的竹子,虽然表面看来极为坚硬,但一旦因火药不稳定引发爆炸,竹子脆而韧性不足的一面就暴露了出来。 “还在等什么?”关羽环顾四方,仿佛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喝道:“还在等什么?众儿郎跟随我上,破敌就在今朝!”言罢!自己微微控制跨下座骑,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手中“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拄,溅起一蓬沙尘。待“青龙偃月刀”离地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刀光,便一马当先突进了敌阵之中。 关羽手下将士仿佛都为他豪情所感染,激起了斗志,纷纷喊道:“愿跟随将军斩敌破阵,敢不效命?” 看到这般情形,我心知面前的“铜墙铁壁”阻挡不了性情刚烈如火的关羽,不由得暗中长长的叹了口气,明白一场血战就在眼前。在暗叹气的同时,我朝着阵中打了一个手抛,手中银枪重重向下一指。躲在盾牌之后的传令兵看到了我动作,缩回了脑袋,招展了一番手中令旗。 立刻,数十支青幽幽的竹管不声不响地伸出了盾牌缝隙之间,躲盾牌后操持“突火枪”的近三十余人更如同石化般,冷冷地注视着冲将过来和不断逼近的关羽。 突然“嘭”“嘭”十数声沉闷枪响传出,即使夹杂在阵阵喊杀声中,依然不能掩盖它的声响。待这十数声枪响之后,方才还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变得万籁俱静,万籁俱静中又传来一丝粗重的喘息和一阵又一阵兔死狐悲般的哀鸣,时间和画面好像就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关羽的座骑倒地不起,阵阵哀鸣阵便是出自马儿嘴里,那丝粗重的喘息却是出自关羽口中。 猝不及防之下,关羽跨下座骑连中十数枪,活生生成了靶子。而关羽在豪无准备的情况下也跟着座骑倒将下马,生死不明。方才还神勇非凡的关羽,转瞬之间便摔将下马,不知生死,跟随在他身后的将士甚至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似乎那十数声沉闷的枪响就像是一道无情诅咒,落将在关羽和他的座骑身上。 我心倾刻间也提将起来,我方才枪尖朝下,却是故意示意阵内的“突火枪”手,专打关羽跨下座骑。 可是枪声响起之后,特别是关羽沉重的喘息声听在众人耳中,仿佛将有人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待尘埃落定之后,众人这才瞧清楚,关羽的一条大腿让马儿压在身上,好像受了伤的样子。而关羽的座骑,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仰躺在地面的那面,浑身出现十数个血洞,血流如注,瞬间便浸染了关羽大半个身子。 关羽被染得如同一个血人般,也搞不清楚这些全血是出自马儿身上,还是关羽本人亦有之。 马儿抽搐着躺将在地面,嘴里不住地往外喷着我白气,阵阵哀鸣不断传入众人耳中,身上的血流不止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马儿歪着头努力朝着关羽方向靠近,可是随着身上血液的不断流失,生命力也在不断流走……终于!马儿不甘的闭上了眼睛,只是抽搐的身体兀自未停止抽搐。 “爹……”有道父子亲情,亲生父亲生死相系,关兴悲叫一声。然而!最先抢上前去欲将抢救关羽的却不是他。 十余人抢将上前,想要救起被已经死的马儿压在身下的关羽。这时候又是十数声枪响应时而起,抢将上前的或马或人纷纷中枪倒地,倒是有的马儿甚是强健,又是因为中枪少者,亦或未中枪者,却纷纷被这阵阵枪响惊作一团,乘主人不在之机,四散逃走了。被丢下的主人如同刚才的马儿一般,或永远倒地不起,或哀嚎不止。 此刻的战阵之上,哀鸿一遍,好不凄凉。 瞧得这般情景,也许父子天性使然,关兴更是关心起关羽的安危起来,大喊一声道:“爹!你没事吧?”说着!便要冲将上去救出关羽。看到面前的情形,盾牌之后只有青幽幽的枪管探头,阵中情形不明。似乎刚才只是一阵火光闪过间,就有惨叫着倒地不起,众人哪里还敢让关兴冒然上去,纷纷死死拉住关兴。 “少将军!你千万不能去了,如今关将军生死未卜,那阵中更是不明情形,若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如何同关将军交待?”众人劝导七起八落,却也是劝不住关兴。 “爹……爹……”关兴关心之下,已是乱了方寸。“苍狼啊苍狼,自大哥任平原相起,便跟随着我出生入死,驰骋沙场……”听到关羽的声间的传来,不只是关兴,连着我悬起的心跟着你一块落地,“想我跟着大哥讨伐黄巾之初,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马弓手,却是连一匹马座骑都没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马弓手’。” 众人这才看清楚关羽坐将在地,虽然看将起来灰头土脸,好不狼狈,但言语之间自有一股豪气。 “当时大哥便看出了我想法,叫我不必在意,说是大战之后,待向朝廷待讨得封赏,定然为我选一匹好马。”关羽神情带着淡淡的忧伤,伸手自死去的跨下座骑身上一抚过,“等朝廷论功行赏,虽然大哥只是封了个平原相,但他当时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为我特色一匹好马。 “我还记得那日大哥牵着你,兴高采烈的对我言道‘二弟!你看!’,虽然你并非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好马,但这些年陪我大小数十仗,若非有你相助,关羽这身本事仅得发挥五成。却不想今日你却早早离我而去……”闻得关羽还活着,不只是关兴,关羽部下也是群情激涌。 “将军……” “爹……”众人纷纷喊将道。不待众人继续说将下去,关羽大手一挥,阻止道:“马且如此,何况于人?众兄弟追随我的时间有长有短,长的也许就如我的苍狼般,短的也许就我进驻小沛之后,方加入我军。”说着间,关羽慢慢的将目光自马儿尸体上移开,抬头望向众人。 “诸位追随我关羽出生入死,却不想今日因为我关羽一将无能,竟累得三军如此……”关羽言语间带着凄凉之意,扫视了一遍满地疮痍。 “将军!小人自刘皇叔当任平原相时就跟随将军您,将军教我以忠义待人,自然明白马革裹尸还是战士最好的归属。”听完此言,关羽冲着他点了点头。“关将军!小人是自你进驻小沛,是因为仰慕你的威名,方才从军的。”那人看了一眼地上受伤呻吟的同袍,又有些犹豫的看向关羽,待接触关羽的目光,仿佛坚定了决心。 “若是如同了一个男子汉般堂堂正正的战死沙场,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像这般死得不明白不白,我家中尚有七十老母要奉养,还有我家妻子,方与我共结连理,不过才不到半年,她如今身怀六甲。原本我想着跟着刘皇步打破下邳,多挣些军饷,我便向关将军你请辞,如今……” 不等他说完,关兴大声喝道:“李二,平日里也见你冲锋在前,不像个孬种,今日却想不到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就是个死字,你怕哪般?” (不好意思,这两个周断更,其实这两个周心中都在矛盾:就此从此以后不写了还是停下此书,从开新书,心中也有些犹豫,要是开新书还是想写本关于三国题材的,也许以董卓为主角,也许也袁术为主角,或许走大众路线,大家觉得怎么样?)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关羽认输 [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 关羽认输 ------------ 那李二叫关兴说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憋足了一口气反驳道:“若是像寻常一样战死沙场,只怨我董二命贱。可是……可是……”激动间董二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用手指指了指躺在地上不断呻吟,被“突火枪”击中之人,“可是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他们……你看看你他们,少将军说话你可是要凭良心讲话。” 说着,李二一把扒开了胸前的战甲和衣服,但见着一条条伤口触目惊心,更有甚者,是不久之前新添之伤,上面血迹尚未完全退去,好像血迹凝成了血块,正要结疤。 “你……”关兴似乎也是被李二激起了脾气,又恐他动摇军心,就要反驳与他。却不想话还未曾说出口,却是让关羽大手一挥,狠狠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待阻止了关兴之后,关羽回过头,脸上换过温和之色,对董二说道:“李二!你不必管他,继续说下去。” “关将军!并非是小人贪生怕死。”言罢!他翻身下马,朝关羽一拱,半跪屈将在地,“想想破四阵‘投石’之初,跟随将军左右的兄弟们不下五百余人,可现在再看看……” 李二声音,带着些硬咽,看看了看左右同泽,不管是未伤受之人,亦或是中枪躺地之人,仿佛是感受到了李二那分不尽悲凉,不少人竟暗中垂泪起来。“如今……如今跟随在将军左右的就……就只有这么百十来号人了。”说话间,李二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在裹起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 闻过这番言语,便是最坚强的战士也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还只是断断续续的抽泣,随着李二叙述,声音越来越来大,哭声也越来越凄惨起来。 “我……我们些亲兵都是关将军你亲自精挑细选,组建而成,敢问那个不是铮铮铁汉?”李二突然抬起了头,望向了我方阵中,目光怨恨之中又透着几分恐惧。 “要是堂堂正正决胜两阵之间,各凭生死,我想不只是我李二,便是在场诸位也是无丝毫怨言。”李二抬头向看关羽,“可关将军你再看看,我们五百人就打得剩下眼下这些人了,却是连对方阵角都没触摸到,就这般不明不白的倒在了地上。若是有一线希望,我相信关将军定会带我等奋战到底。”李二眼中有些犹豫。 突然!董二双腿跪将在地,重重的朝着关羽磕了三个响头,道:“请将军实话告诉我们,事到如今我等可还有一丝胜利的希望?” 听过李二这般相问,关羽嘴唇竟也颤抖起来,几次张了张嘴,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李二继续埋首道:“还请关将军言明,若然是有,不劳关将军治我扰乱军心之罪,我李二定然第一个锋在前,若是某还个三长两短,还望关将挥代也看护一家老小。全凭关将军一言而绝。” 闻过李二言语,数百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关羽身上,看着一双双热切盼望的目光,关羽突然想到:也许如李二者,这其中并不止他李二一人。 这些原来从来未曾想到的东西,竟如潮水不断般连绵不绝的涌向脑海。关羽一颗忠烈刚毅之心,仿佛最柔软的部份被触碰到了。关羽闭上了眼睛,任凭这凄凉的秋风自耳旁呼啸而过,仿佛!仿佛这阵秋风卷走的不只是秋的悲凉,更是带来了即将到来寒冷的阵阵凉意。 关羽突然感觉到了脸上点点凉意,他心中一惊,还道是自己身为三军统帅,居然也忍一时忍将不住。 可待伸生一摸,脸上点点湿意,等关羽再次张开眼睛,望天一看,这才发现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其实!到了这一此,就连关羽息都很难再分清脸上的到底是泪还是雨了,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悲凉之意,仰望苍穹,关羽暗自问道:老天!难道你也是来看我关云长的笑话的吗。 雨水滴嗒滴嗒的落下,渐渐大了起来。点点雨水点溅在盔甲之上,却是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此刻!我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目光也聚集在了关羽身上。因为没有人比我再清楚不过,即使是发明“突火枪”的马均本人,恐怕此时此刻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大雨淋湿“突火枪”,一旦引线或火药受潮,“突火枪”便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烧火棍”,再难有何作为。 若是关羽此刻执意打将下去,只怕少得稍后还有一场血战。我目光虽落在关羽身上,心中却是思朝起伏。 “大哥!军师!关羽对不起你们了。”关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仿佛心中已经是有了决定。 “兴儿,代为父扶起李二。”待向关兴交待过这句话,关羽本人却是一面小心翼翼移开压在自己下半身马儿的尸体,一面拄着“青龙偃月刀”,艰难的站将起来。众人这才看将清楚,原来关羽的被马儿压着的一条腿,已然受了伤。关兴下马,本来如关羽言要去扶李二起身的,可是看到关羽如此模样,便要舍下李二,却扶关羽。 “你当为父之言是耳边风么?”关兴的所作所为,关羽自然瞧在眼中,关羽狠狠的瞪了关兴一言说道。 关兴正被关羽说得手足无措间,李二本人却是自己起了起来,李二一边对关兴言道:“何劳少将军相扶?”跟着转过头,一脸关切之色望向关羽,连忙问道:“关将军!你的伤……”不待李二把话问完,关羽却是习惯性的抚摸了一把腮下长髯,放声大笑了起来,叫众人看得莫名其妙。 待一阵大笑之后,关羽沉声道:“我关羽长还没老到要人相扶的一地步!”说话间,关羽又多看了关兴一眼。 “‘常山赵子龙’?”关羽突然沉声问道。瞧得此时此景,我一颗心不由得往下沉,心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闻他之意,莫非他关羽长真的决定与我死战到底。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却也只有硬着头皮拍马走将上前,大声回道:“‘常山赵子龙’在此,不知云长有何赐教?” 我一边回答关羽之言,一边心中暗忖:若是自己一番苦心布置,仍然避免一场血战的话,却也能叫他关云长小觑了我。 “赵子龙!今日关某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故意嘱咐你手下将士射人而不射马,有意放我一条生路?”关羽问话间,一双丹凤眼动也不动的望将着我,虽然隔着烟雨蒙蒙,却似乎却看透我心般。我原来心中还在躇踌着该如何回答关羽的问话,要是据实而言,他又该会有如何的剧烈反应? 可是这些躇踌仅在关羽一望中便倾刻间化作烟消云散,我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本能的回答了一个“是”字。 仿佛就是连我本人都没有听清楚的这个字,却是叫关羽浑身一震。关羽忽然放声大笑,道:“想不想啊想不到啊!”说话间,关羽似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虽然我关羽未老到要人相扶的地步,却是已经到了要人相饶的地步。关羽啊关羽!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青龙偃月刀’啊‘青龙偃月刀’!是不是我们真的都已经老了呢?”关羽想是轻轻的抚摸着“青龙偃月刀”,像是在自言自语。 “‘常山赵子龙’,今日是我关云长输了,非但是输得彻头彻尾,而且还欠了你一条人命。”突然闻过此言,我只觉脑中轰隆作响。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为何所败 [正文]第二百三十二章 为何所败 ------------ 确实有些不敢相信,关羽居然就此认输了。不过易地而处,细细想来,如今关羽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之境,手下亲兵已经将伤亡殆尽,就连自己此刻也是身带重伤。若是执意死战下去,除了多换些伤亡,却也是于事无补。特别是在不明“突火枪”如此利器之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不禁有些喜上眉梢,若是关羽就些认输,倒也少得一场恶战。这不管对双方哪方兵士来说,都是件值得庆幸之事。 “‘常山赵子龙’,今日关羽之败,并非全于你手。事到如今,关云长只想知道,你能大败我‘六糟连弩’的,究竟是何事物?”闻得关羽有此一问,我先是一怔,继而释然。这才想起当日与诸葛这比试器械这一场的时候,关羽本人并不在场,想来输了一场,诸葛这于此事也没过多提及。 我嘴角边浮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是带着几分庆幸之喜,心中暗道:看来就连是老天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云长可还记得第二场比试?”突然听得我不答反问,关羽反而有些不解了。关羽楞楞了,问道:“这与此事物有何关……”话还没有说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般,脸色变得铁青起来,甚是难看。看着关羽这张大红脸,忽然变作铁青之色,我心知不用说,他已经想到其中的关系了。 我暗中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诸事都似这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半点儿强求不得完全由不得人。 “想来云长应该已经想到了吧?”我脸上没有多少高兴之色,只是淡淡问道。关羽先是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待细想了片刻,方才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想来诸葛军师的‘诸葛神弩’便是这败于这等事物之手吧?却是不知此等利器,可曾有一个与之匹配之名?” 关羽话才落下,我便紧接其后,回答了三个字,“突火枪!” “突火枪……突火枪……”关羽口中不断地喃喃念道:“其状虽如长枪,却不及一半有余。而其威力比起长枪却何止多出一倍?单单是这十数支长枪齐发,其势却比起战法中的‘突进’‘突击’不晃多让。这‘突火枪’虽然叫得有些不雅,但这三个字却也是当得起。” 我颇觉诧异,我怎么都想不到关羽居然对于“突火枪”名字刨根问底了起来,而且还说出这么番道理来。 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忽地,关羽仰天长啸,“青龙偃月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拄,溅起一篷水泥,继而一片刀光自半空中划过,配合着虽前关羽那些长啸,仿佛当真如游龙走过一般。见得已然认输的关羽虽又暴走起来,我不禁一颗心又开始紧张起来,盯着关羽的眼神也变得有丝不善起来。 可待我接触到关羽涣散的眼神,却才知道他这一刀虽尽是气势如虹,但旨在抒发心中抑郁之情。 关羽仰天长啸半晌之后,突然叹道:“莫非这当真是天意?若是当日大哥允我之言,让我陪同军师一起前去,今日何至于此?”闻得关羽这般感叹,我心中也颇觉庆幸,不过庆幸的并非是关羽去与不去的问题,而是他关羽并不知道这“突火枪”在如今的条件和形势下,一旦于雨中作战,却是连普通的长枪长矛都是比之不上。 关羽现在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我却也不敢深想下去,一旦他知道“突火枪”的缺陷后,又会才采取何种举动。 可是!关羽此时此刻会发出如此感叹,也并非是无的放矢,谁也想不到这第二场的器械比试,居然直接关系到了第三场的比试。 当日!刘备执意让张飞陪同诸葛亮前往比试这器械这一场,想来那一刻诸葛亮只怕就忙着叫关羽准备这“八阵图”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谓有得却也有失,他张飞虽说是一员虎将,在某些情况下也是粗中也细,但很可惜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也许在他看来,这第二场输了便是输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另外再值得一提的便是诸葛亮了,这二阵他苦心孤诣,费尽心血改进的“诸葛神弩”竟然败于马均之手。 此事对于初出茅庐的诸葛亮只怕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想来方露锋芒的诸葛亮也定是心高气傲之人,并没有将多少人真正的放在心上,更不必说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马均了。对于气高气傲的诸葛亮,他自然不会把自己失利之事,在人前大书特书,而是尽量忽略。另外一点,想来他也看清楚了这“突火枪”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要说投入实际运用的军事之中,要改进的地方却是太多太多,条件并不成熟。 所以!基于以上的两个原因,诸葛亮对于“突火枪”的出现,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却也是个不小的失误。 应该说他诸葛亮最最想不到的就是我居然敢将条件不成熟的“突火枪”投入实际军事运用之中。然而!若是换作成了关羽,事情的确又有些值得玩味了。首先!他关羽并非如张飞一般,只是一个知道叫喊打喊杀的莽汉,多数情势下都懒得动脑子的人。他关羽是个真正知兵用兵之人,他若是知道这第三阵由他负责,即使不用诸葛亮提醒,他也定然会多留上一个心眼儿。 其次!他要是见识了第二阵的比试,想到我第三阵我将“投石车”都运用上了,若是再将“突火枪”赶鸭子上架的硬套于战阵之上,也并非是不可能,这就是知兵与不知兵之人的区别。 最后!他关羽心知吕布选定了我接管徐州,纵然是他在吕布生前无法赶上,却也寄望着能够在场战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于我(他视我为吕布传人),这不仅仅是基于一种武者的信念。也许他关羽想做到的并不只是用他的“青龙偃月刀”击败我的银枪,而是就战阵指挥,也要叫我输得心服口服。 “接下去你还要我们怎么办?要我们退出小沛,远离徐州么?”就在我思绪飞扬间,关羽又是问道。 “我只是要你的大哥和军师遵守诺言,退回小沛即可!”我整色说道:“我可不敢奢求过多。”闻得我这般嘲讽言语,关羽脸色一变,就待发作道:“你……”不待他把话说下去,我抢将道:“诸葛亮会不会遵守诺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刘备定然不会就此放弃的,这般退将回去,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舔拭好伤口,待伤口愈合之后便会再次狠狠的扑将上来,将你撕碎。”看到关羽似乎还有话说,我又连忙加了一句,“别告诉我!你大哥刘备会肯轻易的放弃小沛和整个徐州?” 关羽自然听得懂我言下之意,低头深思了半晌,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小沛乃是大哥栖身立命之所,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这短暂的休战,却也不过是为了来日的大战罢了!”他说话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赵子龙!说实话当真不希望在战场上与你为敌。” 我还没有完全明白关羽话中之意。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诸葛请辞 [正文]第二百三十三章 诸葛请辞 ------------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关羽仰天长叹,道:“既然败于你手,却也无话可说,你打算如何处置关某人和我麾下将士?” “我既然先前言过,叫你回家禀报你家大哥和军师,赵子龙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我扫视了关羽和他麾下将士一眼,说道:“你和你麾下将士都可以回去,我担保并不会有人阻拦。”闻及此言,关羽却是浑身打颤,连嘴皮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握着“青龙偃月刀”的右手,青筋条条暴出。 “也罢!也罢!”关羽重重的将“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扔,“反正关羽所欠者,已不只你赵子龙一条命,待来日有机会,定当相还。” 说罢!关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失去“青龙偃月刀”的支撑,加之受伤之腿确严重。此刻的关羽走起路来,看将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其苍凉孤独的背影,却是给你一种伟岸的感觉。我虽然没有将关羽的话放将在心,可是他光明磊落的行径比起刘备来到底值得让人敬佩,我向手下人打了眼色。 从阵中走出两人,将“青龙偃月刀”抬起。 看着关羽当先而去,他麾下将士都有追随之意,只剩下关兴一人对于关羽弃之于地的“青龙偃月刀”颇有流涟之意。不过刀是关羽是自动丢弃的,他却也不敢要回。关兴突然见我叫人将“青龙偃月刀”抬起,紧张之色更是言于溢表,心知每个都武将对于自己兵器的看重绝对不亚于一件稀世珍宝,尽管这把宝刀并非他关兴本人的。看到关兴好几次都想忍不住开口要说点儿什么,却不知为何终将没有说出将出口,我看到这般情势,不觉心中有些好笑。 想来定然是关兴年轻面薄,加之新败于人,着实不好意思讨回这口宝刀。我却也明白关羽弃刀于地之意,却也有认输的成份在里面。 “关小将军留步!”我叫住了关兴,既然关兴面薄舍不得开口,我便帮他开这个口吧,“这口宝刀乃是关将军心爱之物,有道是:红粉赠佳人,宝刀送英雄。我赵子龙此生用惯了枪,要我改习刀法,却也是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所以关贤侄可代赵子龙转告将军:他的心意赵某代领了,这口宝刀却是子龙无福消受的。还请关贤侄代为取回,贤侄觉得如此处置可好?” 见我说的好笑,加之喜形于色,关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冲我拱手。 刘备中军大账。 “云长!你可知罪?”刘备厉声喝斥道:“既然你已经向你军师立下了军令状,如今却是大败而回,还不向军师请罪?”诸葛亮高坐堂上,却是默不作声,处置关羽先是由他提出来的,不过他本人心中却是十二分清楚:别看刘备眼下看起来声色俱厉的训斥于关羽,却是他借个梯子于他,要他顺势而下。 却不想关羽生来禀性刚烈,冲着刘备一拜,又冲着诸葛亮拜了拜,言道:“关羽既然立下军令状,如今无法达成任务,却也无话可说。 “三弟!打今天自二哥去后,望你和大哥多加保重,切不可嗜酒贪杯,亦不可醉后鞭打士卒。还望你和大哥继承我兄弟当日桃园结拜之志,上报国家,下安黎庶。”说到这里,关羽甩了甩头,腮下长髯飘动,“只可惜关某眼下是待罪之身,无法与大哥三弟畅饮一番。也请大哥不必过多介怀,军师身怀经天纬地之才,若得他相助,大哥凌云壮志他日定当得酬,介时关某纵然于九泉亦含笑矣!” 说完!关羽昂首挺胸就要走出账外。张飞却是死死拉住了他,不让他移动半步,并大声喝道:“谁敢斩我家二哥,我张翼德便要他性命!” 张飞怒视诸葛亮,此番言语显然针于他。可是诸葛亮依旧端坐于堂,脸上依旧是一幅无喜悲之色,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张飞的话,直接将他忽略了。见恐喝无效,又看诸葛亮如此油盐不进,张飞也是没辙了,只好转过头向刘备求助,喊道:“大哥!你可是当真要斩了二哥?” 刘备此刻心中亦取舍不下,一个是结拜义弟,一个是新拜军师。若非关羽那些番言语,也许刘备想都不会想就会保住关羽。 可是听完关羽之言,刘备心中却是有了别的打算。这些日子接触下来,确实如关羽如言,诸葛亮惊艳之才已然给刘备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诸葛亮新受打击,正须立威,如将令不行,今后自然无法在军中立足。尽管刘备知道这点,却无论如何都想将不到,诸葛亮第一个居然会拿自己的二弟开刀。 是保全自己二弟,还是留下新拜军师诸葛亮,此刻在刘备心中不禁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张飞一再追问,刘备却也是一脸为难之色,不知该偏向于谁。“军师!你看如此可好?”刘备试探着问道:“我二弟虽然接下军令状而未行军令,却也是为当时形势所迫,军师可否看在在下的面上网开一面?今日且记下二弟之过,可责他官降三级作为处罚,待他日我二弟在阵前立功,再……” 刘备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因为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不经意在诸葛亮脸上看到了一丝失望之色。 可此刻一旁的张飞却是一个劲儿的接脑袋点得如同搏浪鼓般,傻呵呵的笑道:“这个主意敢情好,这个主意敢情好……”“主公之言也不无道理!”刘备差点儿怀疑是自己听耳朵听错了,要知道以前诸葛亮都一直都以“皇叔”称呼于他,却从不肯唤他作“主公”的,可如今…… “关将军未行军令,却是情有可原!”这时在堂上的诸葛亮终于开了口,缓缓说道:“据关将军所述,确实是孔明未考虑周到,想不到赵子龙居然会将‘突火枪’投下运用到实战之中,实在大大出乎在下意料之外。”说到这里,诸葛亮从堂上走将下来,亲自为关羽松了绑。 “既是非战之过,累得关将军无辜受罚,实乃孔明之过也。”说到这里,诸葛亮更转身跪倒在刘备面前。 “还请主公允许孔明请辞?”刘备心中正自欣喜间,自以为诸葛亮为自己“诚意”所动,终于甘心认自己作主公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听到耳中的话居然会是诸葛亮自动请辞的言语。刘备当下就觉得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管刘备反没反应过来,可是诸葛亮的话继续往下说。 “有道是:一将无能,三军受累。如今我军新逢大败,如不找出祸首,如何叫三军心服?”诸葛亮头也不抬的说道:“既然关将军非战之过,无辜受累。却实乃是孔明之过,计划不周,考虑不详,才累得我三军折损无算,且无功而返。”张飞和关羽都完全傻眼了,他们怎么都想到刚才还气势凌人的诸葛亮,一转眼间就把所有的过责全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为之一寒 [正文]第二百三十四章 为之一寒 ------------ 就在刘备惊诧莫名间,甚至心中已然生出:一旦诸葛亮决心脱离自己,不用自己所用,那便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永远别叫他不为他人所用。 刘备脸上正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却不想在这一刻诸葛亮抬将起头,双目中噙着泪水,一幅动情之色,叫刘备为之一怔。“想孔明以区区一白首之身,能得皇叔相信重用,皇叔于我好比恩同再造,我遇皇叔更如同吕望得遇文王。诸葛亮只恨自己才识浅薄,不能辅佐皇叔成就惊天之业,委实心中有愧……” 听诸葛亮这般说道,刘备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一时却是不能辨别诸葛亮言语之真伪。但见其声情并茂之态,声泪俱下,当真见着伤心,闻者落泪。 刘备本身却也是擅长伪装之人,当下连忙扶起诸葛亮,泪水跟着不要钱般拼命而下,嘴皮轻颤,仿佛已然激动得不成言语般。“先生这是什么话?”刘备先装着拭了拭眼泪,继续说道:“想我刘备身为大汉皇叔,虽是落得茕茕孑立,纵观大汉九州,几无我刘玄德立足之地。 “想我刘玄德上不能以身报效朝廷,匡扶社稷,下不能帮助百姓,以安黎庶。我刘玄德妄称大汉皇叔,实在何德何能?”说话间刘备一边淌着泪水,一边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好像当真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关羽和张飞怕他激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连忙拉住了他,纷纷叫道:“大哥……” “想我兄弟三人当年桃园结义,曾许下‘上报朝廷,下安黎庶’之言,反见而今屡战屡败,可谓是一事无成,我刘玄德死后哪里还有什么脸面见有大汉列祖列宗?”说到此处,刘备本人更是捶胸顿足了起来。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拉住刘备,更是不敢放手,二人回想起与刘备涿郡起兵以来的种种件,更仿佛历历在目般。 张飞和关羽不禁悲从中来,兄弟二人抱着大哥,哭着一团。刘备却是趁着大哭不止,掩面之际,偷偷观察诸葛亮的神色,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诸葛亮本人也是跪将在地,泣不成声,仿佛为三人兄弟之情打动。却不想此刻诸葛亮心中也是暗暗道:看来士元所言非虚,这刘备到处皆打着到大汉皇叔的旗号,有道是:大象无形,大声若希。他这般处处打着皇叔的幌子,反而是着了痕迹。不过!此人收买人心着实确有一套,单看关羽和张飞二人神态,就知不是作伪。 “不过却也得小心了,此人能处处打着皇叔名号却不叫人看破,自然非常人可比,且不可在他面前露出破绽。”诸葛亮你思忖间,低头抽泣,伤心不已,更是跪地不起。 刘备实在看不出什么,无奈只有示意关羽和张飞二人放开自己,申明自己刚才只是过于激动,眼下已经没事了。关羽和张飞松开他后,刘备走到诸葛亮面前,作势又要相扶。“军师!实不相瞒,我得军师,如鱼得水;我盼军师,如大旱之久盼甘霖。我刘玄德此身无所求,惟愿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不待刘备把话说完,诸葛亮却是抢先抱着他的大腿痛哭起来。见到诸葛亮突然如此失控,倒是把刘备吓得不轻。 “主公身怀吞吐天地之志,更兼礼贤下士知,宽以待人。诸葛亮得主公知遇之恩,敢不效死命?”就在刘备自觉得诸葛亮捧得飘飘然之际,诸葛亮陡然话锋一转,“然而!大丈夫以信立天下,常言道:言必信,行必果!言出必践方才是大丈夫作风。”诸葛亮这番话叫关羽听得暗暗点头。 诸葛亮说话间缓缓抬头,见自己之言已经得到关羽认同,心中微微放心。但此时的刘备却隐隐觉得不妙起来,似乎朦胧之间他已经感觉出来诸葛亮接下来会说什么。 “想来主公也定然记得我和那‘常山赵子龙’于定下三阵比约之时,而同时又定下赌注,眼下……”诸葛亮说到此处,没有接着说下去,一脸黯然之色,仿佛羞于提及此事般。“军师!俗话说得好: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想来此事定是那赵子龙一早就设下的恶毒圈套,故意引军师上钩的,好让我军痛失一臂助……” 不等刘备把话说完,关羽却是插话了。 “大哥此言差矣!我倒觉得军师之言有理,有言是愿赌服输。我观那‘常山赵子龙’所作所为,亦不失光明磊落,实不想大哥说得那般不堪。”闻得关羽此言,刘备差点气得吐血,心道:我的好二弟,你到底是帮外人,还是帮你大哥我?怎么胳膊肘尽是朝外拐?不过!此时此刻刘备却是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出来。 “二弟只怕也为他表象所骗了,想他‘常山赵子龙’,当年在‘虎牢关’下独战吕布,亦不失为一条好汉,可谁又想将得到? “事隔多年之后,原先互为对手之人,成了朋友,昔日的盟友,却反而是刀剑相向?他‘常山赵子龙’委身事贼,难道二弟你还不曾看清楚吗?你也是看到了,那些从下邳逃到小沛的百姓,境地何等凄惨?要不是他们被吕布等狼子野心之人逼到走投无路,又岂肯背井离乡,更有甚者,还要出走徐州的?” 果然一番话便说得关羽哑口无言,虽然关羽总觉得刘备话里似乎总有些什么地方有对,却又说不上来。 诸葛亮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只是冷笑:好一个刘备刘玄德!好一番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事!你故意将吕布和赵子龙混淆不清的等同起来,如果当真如你所言,要是赵子龙所作所为在下邳城中亦然尽失了民心,为何下邳百姓还肯甘心为他驱使,为他卖命。要是真向你说的那般,只怕此刻我早已然势如破竹,攻入下邳城中了。 诸葛亮心中虽然尽是明了,面上却尽是恭敬之态,还要不得不装出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似乎刘备所言就是他诸葛亮心中所想。 “主公所言虽不无道理!”诸葛亮一面点头赞同间,一面似乎犹豫起来,刘备更准备趁热打铁打消诸葛亮的犹豫,“可是!这‘信’是人立身之根本,想当日高祖能得天下,全归于民心。他昔日走小道,先霸王一步攻入秦都咸阳,其后更是与秦人定下‘约法三章’,以之取信于天下百姓,而后方能屡败屡战,越战越强。由于而见!民心所向乃人心所向,当无往不利,攻无不克。” 若说先前刘备一番言语叫关羽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而眼下诸葛亮一番话却是叫关羽有拔云见日之感,一边拂过腮下长须,一边含笑点头。 诸葛亮这番话确实也叫刘备也跟着犹豫了起来,想刘备一辈子打着“大汉皇叔”的旗号,纵观他一生,所作所为皆以汉高祖刘邦为准绳,万事皆模仿于他。诸葛亮之言语,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确如诸葛亮说言,他刘备打着“大汉皇叔”的旗号,就是为了争取民心。然而!他眼下劝诸葛亮背信弃义,显然与他事事争取民心背抽的初衷有悖,可就这般放诸葛亮而去,他着实不甘心,故而有些取舍不下。 “军师!读书人果然是读书人,这话光听着就痛快。”一旁的张飞,摸了摸他脑袋,也跟着哈哈傻笑起来。 刘备回头瞪了张飞一眼,斥道:“你懂什么?”张飞只好楞楞退下,刘备失去大义的名份,倒仿佛处于不利的地位了。就在刘备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搬回局面间,突然灵光一闪,心中猛地一动,似乎心中已是有了主意,不觉间自嘴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叫诸葛亮看得心中为之一寒。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覆水难收 [正文]第二百三十五章 覆水难收 ------------ “先生,敢问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刘备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向诸葛亮问道。 诸葛亮一听到刘备连称呼以及口气都转变后,心中就隐隐升起不妙之感,不过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未敢向主公请教?”“有句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像先生这般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人,就好比那怀璧之人。”刘备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将话挑明了,“不知先生可还记得李儒此人?不知先生以为此人才识如何?” “若无此人为董卓臂助,董卓又如何能进得洛阳?又如何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能将十八路诸候玩弄于股掌之间,足见其人手段。”诸葛心中叹了口气,回道。 “确是如此,若论学识才干,此人之能确了得,只可惜助纣为虐,与董卓残害百姓,彼此狼狈为奸,着实令挽惜。”刘备借此一番感叹后,话锋一转道:“先生才识胜此人百倍千倍,所做所为自然不可和他同日而语。而玄德却担心他日先生一旦为他人胁裹,却是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若事至于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诸葛亮闻歌而知其雅意,心中只是冷笑不止,暗道:这刘备当真好笑之极!他本是怕我也离开他后投敌而去,却事事都把百姓挂在口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诸葛亮并不言语,只是继续看刘备一人如何表演下去。“先生可比匣中宝剑,宝剑并无可罪过可言,但之用于正则正,之用于邪则邪……”不待刘备把话说完,诸葛亮也淡淡回了一句,道:“皇叔此言过于言重了!”他称呼也变了过来,“诸葛亮此去之后,打算躬耕田野,终老山林,不愿再过问世间纷扰之事。” 得诸葛亮此言,刘备心中暗喜,还有有些不放心,表面上却又装作一番挽惜之态,伸手抓住诸葛亮双手,道:“以先生之才,若是就此终老林间,此为一憾事也。” 见得刘备此番做作,即使诸葛亮是泥人,也不禁激起三分土性,冷冷反问道:“那皇叔何以教孔明,认为我又该如何做才最好?”闻得诸葛亮言语不善,刘备也心知一番话有些过严重了,似乎是激怒了诸葛亮,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反而有些下不了台。 这番云里雾里之话,张飞是听不明白,而一旁的关羽却是听出个端倪,心知诸葛亮执意请辞,而自己这大哥确实有些小人之生以度君子之腹。 自己这个大哥他是怕诸葛亮这一走,非但不助他也就罢了,反而去相助那“常山赵子龙”。所以才时时把刻刻百姓云云的挂在口边,云里雾里的和诸葛亮绕,却是想从诸葛亮口中得到一个类似不去相助他敌人的保证。须知诸葛亮因三阵赌注之事,弃他刘备而去,本身乃是极重信诺之人,而从他口中已然道也“终老山林”之言,其中之意,不问已明,可刘备仍是不肯罢休,尤自咄咄相逼,才有得眼下尴尬局面。 “大哥之言未必过于言重了!”关羽怕二人因一时不快,反而弄得反目成仇,连忙站将出来劝解。 “大哥只看到先生之才,却不知先生之义。”听过关羽之言,刘备有些不解。刘备转而问道:“二弟此言何意?”关羽和诸葛亮对望了一眼,仿佛彼此目光中都寻得某些共同的东西,诸葛亮更向关羽投去了感激之情。关羽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孔明先生忠于大汉之心,未曾少大哥半点儿。 “大哥以为以先生之经天纬才,难道还有谁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若非先生心向大汉,又如何肯大哥尽心竭力为大哥筹谋?想来不论是‘六糟连弩,’还是‘八阵图’,都是耗尽诸葛先生的一生心血,要非是先生忠心汉室,一心为万民着想,只需敷衍大哥了事,又岂会拿出这些许多呕心沥血之作?” 关羽这般话叫刘备恍然大悟过来,实如关羽所言,要非是诸葛亮真心肯帮自己,纵然遭自己胁迫,他只须事事敷衍了事。想来自己认为他“卧龙”之名名不副实,最后也只有放了他了事,又何必像现在这般落得身败名去,黯淡收场的下场?恍然大悟的刘备脸色一变,正想着如何挽回局面,留住诸葛亮。即使眼下不能留住诸葛亮的人,也要留住他的心。 诸葛亮突然郑而其事的朝着刘备拜了拜,言道:“想到在这里最了解诸葛孔明的居然会是云长你!”诸葛亮回头有些流涟的看了关羽一眼,似乎有说不尽的伤怀和感慨,等再次转过头来,“刘皇叔不管如何,你我到底主客一场,诸葛孔明尽人事而听天命,心中亦算是了无遗憾。 “诸葛亮孔明今日可当着你翼德和云长之面指天为誓:诸葛亮此去,此生若相助‘常山赵子龙’,定然遭天弃,此身永不得入我诸葛家名谱,苍天可鉴,厚土为证。然若!此还足以取信刘皇叔,诸葛孔明亦不过可惜一条性命,我诸葛家人材济济,多我一个诸葛孔明不多,少我一个诸葛孔明不少。 “说来我诸葛孔明乃是我诸葛家最不成气我一个,我大哥诸葛谨在东吴得吴候看中,已然晋升长史,同族族叔诸葛玄(诸葛涎的父亲)乃朝廷敕封章豫太守……” 一般话听诸葛亮说将下来,仿佛在背祖谱般,刘备心中亦是暗暗心惊,想不到诸葛家势力既然不亚于一方豪强大族。纵使家世远比不如袁绍袁术四世三公般显赫,却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刘备已然隐隐听出了诸葛亮话中的威胁之意,即使他现在有心强留下诸葛亮,心中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诸葛家的份量。 更不用说此刻刘备心中已然懊悔,悔恨先前一番强人手段恐已经寒了诸葛亮之心,眼下最迫切想到的并不是如何留住的诸葛亮,而是如何消解“误会”。 “军师!只怕是你是想多了,先前我一番言语,委实是恐怕先生天生英材,为他人所妒,所以不得以才……”刘备一边说着,一边亲热的想去执诸葛亮的手,希望和他拉近距离。却不想还不等刘备靠近,诸葛亮双手改成拳一拱,打断了刘备的话道:“既然皇叔无意留难于诸葛孔明,那诸葛亮便向皇叔请辞了。” 言罢!诸葛亮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去了。背后只传来刘备“军师”“军师”的不停呼喊。 望着诸葛亮渐行渐远的背影,关羽轻轻的闭上眼睛,心中亦满是唏嘘感叹。想先前他不惜一力抗下战败罪责,固然是是觉得心中有愧,主动承担下来,但心中也不免存了保全诸葛亮之念。从他先前一番话就可以听出来,他希望自他“去”后,刘备能好好对待诸葛亮,好实现他兄弟三人“上报朝廷,下安知黎庶”报复。 可眼下的情形看来:由于刘备的一番所作所为,已然叫诸葛亮彻底死了心,诸葛亮去意甚决,事情已成定局,覆水难收,再难挽回。 难怪关羽会我会觉得如此可惜,想兄弟三人一身飘泊,他大哥虽有手段,却到底只是手段罢了;张飞就不用多说了,猛而少谋,尽管危急时刻也能耍出些小聪明;他关羽本人虽有勇略,亦熟读《春秋》而知兵法,但大事情何去何从,战略上所能决策的东西,却不是他一个为将者所能想到的。当看他以后一人坐镇襄阳,因一己好恶而交恶东吴,由见可见一般。 “军师……军师……”刘备叫着诸葛亮一直跟着账外,终究没能挽留住他,只能悻悻回来。“好个不知礼术的家伙!”张飞的声音适时传来,刘备转过头,有些恨恨的瞪了张飞一眼。而关羽你也是适时睁开眼睛,看着张飞,眼中尽是复杂之色,他的搞不清楚,莽撞如张飞者,到底是祸是福。 “难道我说错了……”张飞嘟囔不满的声音言尤在耳……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砸个窟窿 [正文]第二百三十六章 砸个窟窿 ------------ 在击败关羽,破得“八阵图”后。三军将士在返回下邳城途中士气高昂,彼此欢歌笑语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战争的硝烟已然渐渐散去。 三军将士也许打心眼里都认为:待击败刘备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幸福美满的日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便不将会远。可是此时此刻我骑将在白马马背之上,心情并不轻松。相反!心中更像是憋着一口气,似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心脏与心房之间,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比将起众人的乐观,我的心情却是更是沉重,虽然我和诸葛亮彼此事先都有想减小伤亡的默契,最好是兵不血刃的败退来犯之敌或是拿下下邳全城。 但是!战争终究战争,即使是我们费尽心机将之限定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但它依旧好比一头关将在囚笼中的洪水猛兽。只要稍不留神,它便会将你咬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此刻我心情如此沉重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此役赢得并不轻松,不论是先前作为精锐之师“陷阵营”的牺牲来说,还是眼前破去“八阵图”这战。诸葛亮设伏“陷阵营”,“陷阵营”损失过半就不必多说,眼前破“八阵图”之战,虽事先周密计划,更定下以“投石车”破阵之计。然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却是除了关羽的勇猛无匹之外,在某些方面的执行存在着莫大的问题,才会让关羽一鼓作气之下,以仅仅亲兵五百之数,连破去三面的“投石车”,若非最后一面有“突火枪”压阵,最终胜败只怕也难明了。 其二!就是除去巨大伤亡外,还有一点在我心心里再明白不过,寻就是此战并非是结束,而只是短暂的休整,也许紧接其后的更有一场接一场的恶战。 加之有袁绍和曹操大军整戈待旦,在一旁边虎视眈眈,着实难令人放心得下。另外!还让我觉得痛心的就是那数十被选作操作“突火枪”的“陷阵营”精锐,他们并非死于敌方之手,据事后报告,因为火药量不够或过多,又因为枪管竹子的硬度不够,造成哑枪更至“炸膛”的并不在少数,当时能正常操作的“突火枪”不到半数,所以!从头到尾听起枪声不过十数声枪响,只是其他声音全都被这十数声枪响所掩盖,加上在盾牌之后,有盾牌作掩护,“陷阵营”之人的意志更是坚韧异于常人,即使“突火枪”当场炸膛,被炸伤了双手,当下也没有一人叫出声来。 确实如诸葛亮所言,“突火枪”虽然威力非凡,但投入实战的条件并不成熟,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太多了。而我将之运用于此役,委实太过冒险。 经此之事,却也绝了我在军中大力普及“突火枪”的念头。就在我思绪飞扬,不经意抬头间,发现旁边的高顺和张辽的神情都不轻松,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受我的影响,才使得我们三人与其他将士比将起来,如此的格格不入。我连忙收住了飞扬不定的思绪,轻夹马腹,示意白马放缓马速。 白马与我心意相通,自然了解我的心意,放缓了马速,我与高顺和张辽二人并肩而行,伸手拍了拍高顺的肩膀,笑着问题:“念民!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仿佛才回过想来的高顺,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说道。一边的张辽见此情形,连忙插口道:“不必管他!每次大战之后他都是这幅模样,当大伙都还为打了这次胜仗而庆祝高兴的时候,他却已经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减少伤亡,该应付下一次大战了?” 被张辽一口道破,高顺木讷严肃的脸上也不禁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言道:“别听文远瞎掰!每战之后,自问得失,总结经验,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小伤亡!” 闻及高顺此言,我不禁又想到了那些被“突火枪”炸伤了双手多“陷阵营”将士,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愧疚之感。当下眼圈不红,不由自自主的脱口而出道:“念民!对不起!”高顺微微一楞之后,却是抓住了我搭在他肩膀的上的手,淡淡道:“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打仗就会有人伤亡,他们早就有应该这样的觉悟了。况且!以他们区区十数人的损失,换来其他同袍的平安,我想他们也定然会含笑九泉的。” 虽然高顺是简单的几句言语,但他和“高家庄““陷阵营”的兄弟之情,我和张辽都再清楚不过。 本来我还待多说几句,却不张辽此刻也伸手搭将过来,搭将在我和高顺手背之上,三人紧握在一起。 被张辽抢先道:“子龙不你也不必介怀了!念民说得对了,是打仗就会死人,只是死多死少的问题,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高顺一旁边郑其事的点了点头,张辽接着说,“这事怨不得谁,要怨就怨那该死的贼老天瞎了眼,活将在这鬼世道,谁也说不清楚明天这条命还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听过张辽这般话,我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业火,直冲大脑,我想也不想的破口而出道:“既然这老天不长眼,就将他捅破,再砸个窟窿,重新在再造一个,你们看如何?” 高顺和张辽先都是一怔,继而张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说道:“子龙说好!说得对极了!就将先捅破,再砸个窟窿,重新再造他一个。”说完!张笑得更是大声,笑声中仿佛冲满了豪情壮志。高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也重重地跟着“嗯”了一声,古井不兴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红潮。 不觉间,三人握在一起的手更紧了。 “不过!子龙!有件事你别忘了。”一直沉默言少的高顺突然开口,道:“眼下刘备虽然退了,但相信不久之后还会卷土再来的。况且!下邳乃是四战之地,北有袁绍已得北海,已然对我们构成了威胁,虽然听说子龙和曹孟德关系不错,但……但曹操动向不明,其攻克袁术寿春之后,经过数月的休养生息,已然厉兵秣马,不知何时会突袭我方左侧,而下邳西面和南面都是面临大海,根本无路可退。我担心……” 高顺在提及曹操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他心知我和曹孟德颇有关系,说到这层关系最早还是在“讨伐董卓”的时候,于虎牢关下结下的。当时我两人一见如故,颇有英雄相惜,相见恨晚之意。而后!我因不答应不袁绍所用,遭他陷害,在场诸候中除了公孙将军,就只有他曹孟德肯为我说话,所以!后来听闻他在在追击董卓的时候中伏,我才会我匹马单枪杀透重围去救他,一是念他昔日相助之情,二是感他不避艰险,忠心报国之义。 “我说念民!这个时候你不能点儿说别的让人高兴的时候,你原来温候在你就是这般,每次大战一完,你就在他面前不是说这次伤亡什么的,就是说下次大战又该注意什么……” 高顺被张辽说得颇也尴尬,不过依旧倔强的看将着我,听张辽这么一说,我倒也明白了为何高顺和他“陷阵营”尽管不生身死,次次冲锋在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能得吕布青睐看中却终究不是他,想来和他与身俱来的性格不无关系。我笑着摆了摆手,阻止了张辽继续说下去,回头看向高顺。 “念民!你继续说。” 得到我允许,高顺似乎也少了许多顾忌,说话间声音也不禁大了许多。“子龙!并非我高念民不知情识趣,我只是怕经此役一胜之后,三军将士一旦放松了警惕,认为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倘若当真作此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怕……”看到高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轻轻笑了笑。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可爱田娃 [正文]第二百三十七章 可爱田娃 ------------ “念民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俗话说:将为三军之胆!我觉得此话说得不够。为将者!除了为三军之胆,还应为三军之眼,三军之脑。因为身为主将,三军将士性命全都掌握在你手中,若不能为三军‘张目’,审时夺势,若无长远目光,又岂能做到?即使看得够远,若不能集思广益,执着一意孤行,不能为三军将士谋得良策,自私自利者,加之利益熏心之人,亦不配为三军主帅。” 闻过我这番话,不管是高顺还是张辽,似乎都在暗暗思索。高顺听得神采飞扬间,更是默默点头,他见我并没有因为小小胜利而得意忘形,心倒也放下不少。 “不过!我说念民还有文远,话虽如此!你们表情也不必过于沉重。”说话间,我一只手分别搭上了高顺和张辽的肩,笑语道:“眼下的情形虽然的确不是十分乐观,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确确实实是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会争取得一短平静的日子。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心中以百姓和三军将士为念,不管将来如何,只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好了。” 张辽一边笑,一边冲着我胸口打了一拳,道:“好的坏的都全让你子龙一个人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我和高顺彼此先是对望了一眼,跟着不约而同哈哈笑将起来。笑过之后,我提醒二人道:“既然今日是打了胜仗,我们在三军将士面前最好不要摆出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论什么天大的事情,都等过了今天再说。你们回去,一起大筵三军,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好好的庆祝一番,你们觉得如何?” “少不得到‘州牧府‘中叨扰你一番。”张辽笑着打趣道:“你只管叫你府中备好美酒便是,我和念民定然……” 不待张辽把话说完,我连忙打断道:“何必一定在‘州牧府’?三人乐不如众乐,不如将筵席设在军营,与三军将士同乐,岂不更美?”我话说到这里,高顺和张辽都是眼前一亮,我哈哈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自古征战几人回。’皆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哈……哈……哈……” 言罢!我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醉卧沙场君莫笑,自古征场几人回’。”高顺喃喃念着这句。张辽却亦是哈哈大笑,道:“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子龙慢走……” 待大军行到接近下邳城的时候,突然停将下来,更闻得前军似乎一阵骚动。我和张辽还有高顺,彼此相互打量了一番,各自点了点头,均有一探究竟的打算。“斥候何在?”高顺沉声喝道,片刻有一人出身相应,“你且上前打探一番,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待打探清楚后速速来报。” 斥候领命前去,我和高顺及张辽三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是因为前面的骚动,三军完全停止了行进。 不过多时,斥候已经领命回来,非但不见他脸上有什么不幸之色,反而一脸的喜悦和兴奋。斥候有些气喘吁吁的向高顺缴令道:“回禀将军,前面让下邳的百姓给围住了。”闻过此言,我和张辽以及高顺,三人都是脸色一变,我心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莫不是前军将士和下邳百姓发生了冲突?只希望别出什么大事才好。 可斥候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们三人都有种拔云见日,仿佛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堂的感觉。 “下邳的百姓箪食壶浆,扶百携幼,已然将下邳城门围得水泄不通了。他们听闻我们击退了刘备大军,特来犒赏我们三军将士的。”听完此言,我和张辽及高顺,似乎都是喜上眉梢。特别是高顺和张辽二人,以前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几乎连想都不敢想的,以前温候吕布尚在之时,全靠武力才镇得住下邳百姓,不敢胡乱生事。但下邳百姓却绝对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不管人前还是人后,不指着他们鼻子骂,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哪里会像今天这般?既是扶老携幼,又是箪食壶浆相迎。 “念发!文远!你们都随我去前面看看吧?”高顺和张辽皆是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我左右,我们所过之处,三军将士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不过多时,我和张辽以及高顺三人,已经来到下邳城下。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一见了我,便要颤颤巍巍的要跪将在地,我连忙下马将他扶起。“小老儿见过将军!”七旬老者施礼道。我急忙还礼,同时回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不用客气,若赵子龙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赵将军严重了!”七旬老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小老儿早闻赵子龙将军勇义无双,今日得见将军。却才知将军除了勇义传世,却更是体衅百姓,爱民如子。” “老子家谬赞了!”我应道。“前些日子,不邳城中百姓得将军相助,陈家和糜家才肯派米施粥,无数百姓才得活命。今闻将军为我等击退强敌,小老儿和城里其他百姓,特备了薄酒和区区酒菜,还望赵将军和其他将士多少吃些,也好了却我和乡亲的们的一番心意。” “还请赵将军成全我等一番心意!”那七旬老在我猝不及防之下,当先带头跪下,跟着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人,众人跟着喊道。 闻过此言,我心中多少泛起微微感动。“赵将军!我等得将军庇护,才能有几天好日子过!日后还想过太平日子,还少不得劳将军费心。望子龙将军看在小老儿的面上,当先饮了此碗吧!”七旬老者说话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支手抱着个酒葫芦,一只手捧着个酒碗,走到了七旬老者身边。 “来!乖孩子,帮爷爷给子龙将军送过去。”七旬老者将酒斟满之后,把酒碗递给了那那六七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扎着一个冲天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动也不动的直盯着我打量,似乎因为没有注意手里,手里捧着的碗,不知不觉间洒出来不少。我弯下腰,一只支手帮那孩子稳住酒碗,一支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有多大了?”那孩子开始并不说话,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还是直盯着我打量。 “我爷爷叫你喝酒!”过了一会儿,那孩子才奶声奶气的说道。可那这边的孩子话才落下,那边的七旬老者却是动怒了,大声斥道:“田娃儿!叫你喊赵将军!没大没小的!”我笑着从那孩子手中接过了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之后,笑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田娃,打小便生例得这般虎头虎脑,长大了一定也是一条大汉。” “我要跟你一样,当大将军!当一个带领好多人打坏人的大将军!”闻过此言,那七旬老者一张老脸完全黑了下来,我却是听得有意思,笑得更是开心了。 “哦!给大哥说说!你为什么要当大将军?”老者见我非但没有什么不快,反而和田娃聊起天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因为爷爷说当了大将军,就好威风,而且长大了还能娶媳妇儿!”田娃儿一边比划着,一边兴奋的说道。田娃儿的话引得大家哄然大笑,不只是后面的三军将士,百姓里也有忍俊不禁,跟着笑起来的。 可是田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立刻叫所有人肃然起敬。“爷爷还说,当了大将军,就能保护爷爷,还有所有的人不受欺负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与民同乐 [正文]第二百三十八章 与民同乐 ------------ 听田娃说到此处,七旬老者面上已是呈现出悲戚之色,他深吸了口气,微带颤抖的说道:“还望将军见谅!他父母早在先前动乱中已经离开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也没有过多的期望,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长大,能给我养老送终。”说到这里,七旬老者在脸上抹了一把,“当然!孩子长大了后能像将军这般有出息最好!” 听完老者这番话,我心中也是唏嘘不已。出现这般的境况却是怪不得谁,当然要怪也只能怪当今这个世道,我现在所想和所做的便是竭力改变这个世道。 我默默的从田娃手中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朗声对在场百姓喊道:“赵子龙承诸位恩情,已然饮过此碗。”说着,我将碗口反将朝下,已示碗中酒尽,“还请各位乡亲都起来说话。”得我这番言语,下跪的百姓虽有些动静,却不见有人肯带头起来。当下我将手中酒碗交还回田娃,带着他走向他爷爷处。 我带着田娃当先扶起了老者,言道:“老人家你还是快快请起,我们起来说话,你这般我长跪于我,我可是要折寿的。” 在我一番言语和半拖半拉之下,终于将七旬老者扶起。见七旬老者起身之后,再加上我身后高顺和张辽二人招呼,下跪的百姓跟着陆续站了起来。扶起七旬老者之后,我扫视了一遍全场,跟着抱拳朝众人一拱。见到我如此动作,那七旬老者吓了一跳,若非被我硬拉着,只怕又跪将了下去。 “子龙将军啊子龙将军!这……这这如何使?如何使得啊?”虽然被我拉住没能跪下,七旬老者被是急是直拍腿,“你这才是折我们的寿啊。” 我大手一摆,示意老人家骚安勿躁,等全场稍稍安静下来之后,方才开口说道:“赵子龙何德何能,能得大家如此看中?赵子龙所做所为,不过是略尽自己一丝绵薄之力……”不待我说完,七旬老者急忙打断道:“赵将军哪里的话?我等能活命,全奈将军之助,若只说救活一城百姓还只是绵薄之力,那满天神佛见我等受苦受难却不加援手,将军此举之之比将起来,岂不是功参造化了。” 听七旬老者这么一说,周围百姓连忙附声应是。见得众口烁金,我似乎有种“有口难辨”之感,仿佛我越说就越说不清楚了。 “大家能得活命,都还是仰仗了陈、糜两家,若非两家开仓施米救人,我赵子龙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这次也只是话说了一半,立刻又被老者打断,老者笑言道:“将军太过谦了!陈校尉已然言明,说他们二家会开他施米救人,全是将军的关系!” 闻得七旬老者这么一说,我反而一头雾水了,不解问道:“陈校尉?哪个陈校尉?”我尚不知他口中的陈校尉是谁? “难道将军忘了?前段时间陈家新任家主陈登陈元龙得将军你亲自举荐给公台先生,等公台先生考较应允之后,得出任典农校尉一职。”还是高顺记性好,一口气娓娓道来。一旁的七旬老者也连忙应道:“对!对!对!这个将军说得不错,陈校尉就是陈家家主,说起来陈家家主也是大大的好人啊。说来惭愧!我等百姓虽有心劳军,却是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打一开始打拿将出来的东西也不怕将军您笑话,除了些青汤寡水,最好东西就是煮熟的鸡蛋了,实在难登太雅之堂。若非陈校尉帮忙,我等……”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受唠叨,一说上了瘾便没完没了。不过!我从七旬老旬的话中也是听出了些端倪,似乎这件事从头从到尾都好像有一个人影子隐匿其中,那便是陈登陈元龙。七旬老者之言,莫名让我打从心头生出一丝反感,心中暗叹道:我原来的认识的陈元龙并非如此,莫非时间当真可以让一个你熟识的人完全变成一个让你陌生的人。以前的曹孟德如此,难道陈远龙也是这么? 一丝反感升起的同时,一股无名业火也直窜脑门,心道:好你个陈元龙!若是百姓真心犒劳三军,不管东西贵贱多少,诚就诚在这份心意。你陈元龙代百姓劳军,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一念及此,不及细想,开始才人群中搜索起陈登的身影来。待搜寻片刻不得后,我干脆大声喝道:“典农校尉陈登陈元龙何在?”我突然莫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叫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不过!这问得我突然,这回答得更是出乎人意料的快,话方才问将出口,马上就有人回答。 “典农校尉陈登在此,敢问将军有何吩咐?”陈登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中走出,仿佛早已经料到我会勃然大怒般。 看到陈登这么副如闲庭闲步般的模样,我再联想到以前认识的陈登,心慢慢冷静下来,火也渐渐退了下去。略一番思索,觉得陈登一向做事沉稳,若非事出有因,断不会像今天般孟浪行事。我强压下心头火气,待陈登走近之后,以别人听不见声音,问道:“元龙!你到底在再搞什么明堂?” 见我突然收住了怒火,陈登好像倒觉得有些意外了,微微一怔后,继而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发雷霆大怒呢?我已经你作好了迎接你雷霆之怒的准备了!” 看到陈登这般嬉笑不羁的模样,我心中又一动:看来自己所料不差!更待近一步相询,才开口道:“你……”陈登使劲儿的摇了摇头,道:“等事后再向你解释!先陪我演完这出戏再说。”言罢!陈登已是趁着与我并错肩而过的当儿,抓着我的手,转身与并我肩而立,我们一起面向众多百姓。 “听闻将军有在营中设筵,与三军士共谋一醉的打算?”我还来得及问陈登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这般想法才是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同张辽和高顺说过的。 陈登话才落下,就立刻在军中引起一陈骚动,军中人人脸上现出兴奋喜悦之色。我和高顺及张辽互打了个眼色,我明显在张辽和高顺脸上看见了吃惊之色,我心中顿时明了消息并不从他二人口中泄露,越发引起我心我中狐疑了。不过!看着陈登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似乎并没有立刻向我解释的意思,心中也只有抱定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了。 我跟着含糊的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陈登之言。 陈登待骚乱稍稍平复,跟着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有言道:独乐,不如众乐,众乐与民同乐。眼下如此多好酒好菜,何不趁着今天大破来犯之敌的好日子。既在军中设筵,款待三军,又邀请徐州百姓一同赴宴,军民一起同乐,岂不更传为佳话?”陈登话了,又在百姓中引起一阵骚动。 要知眼下徐州正值危难之际,不要说设筵了,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已然是谢天谢天了。再说在军中宴请百姓,加之款待三军,只怕这还是千百年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同袍生死恩,军民鱼水情。”眼下的情形不禁让我想起了前世在抗战电影中看到的八路军与百姓打成一片的情形,我不知不觉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陈登听得稍稍一怔,低声道:“还是子龙你形容得贴切!”他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胳膊碰了捧我,“接下来该看表演了。” 就在我一头雾水间,陈登又“不怀好意”的多加了一句,道:“现在你是主公,我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最后拍板拿主意的还得是你。” (好困啊!hold不住了,要睡觉去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探子细作 [正文]第二百三十九章 探子细作 ------------ 仿佛当真如陈登所言,待这阵骚动平复之后,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三军将士都眼巴巴的把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每个人眼中都尽是希望我答允的渴望之色。 看到这么多双渴望的眼睛,即使我对陈登对我隐瞒暂不相言之事微有不满,又哪里兴得起半点拒绝之情。我学着陈登清了清嗓子,扫视全场之后,大声喊道:“今晚军中设筵,不单为款待三军,更邀请城中所有百姓一同前往,一方面促进彼此情谊,另一方面也好一观我军声威。” 话才落下,立刻从军中传出的阵阵喝彩之声,阵阵喝彩之声渐渐汇集成:“子龙将军!威武……”下邳百姓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喜悦之情,只好和三军将士一起喊将起来。 今晚!不邳城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通宵达旦的下邳城,然而最亮丽的风景线,注定了是今天晚上的军营。嘻笑之声不绝于耳,除了三军将士的,还有老人儿童,甚至还有妇人的。百姓与三军将士同聚一堂,彼此有说有笑,各种美味佳肴先后酒呈上,一时间觥筹交错,众人都在开怀畅饮。看到这番情形,不得不令人感叹:好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 当然!如果不是心知身在三国的话,我亦会作如此想。身在三国的我,在经历过太多的动乱后,已然知道这是动荡不安的时代。 我揉了揉微觉得好晕的的脑袋,好像头是觉得越来越大了,连我自己都实在是记不清楚了这是喝下的第几碗酒了。喝了这么多酒的我,现在还没有倒下,对于一向酒量还是怎么好的我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趁着众人高兴,将我忽略的当儿,抽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坐在一方青石打造的石凳之上,揉了揉太阳穴,隐约间像是听得背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有人在四处张望,像寻找着什么。 在我回头间,那人也似发现了新大陆般发现了我,一脸欣喜之色。“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我好找……”他后面的话我就没太听得清楚了。同时!我心头生出一丝无奈之意,只道他是来找我敬酒的,正待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待喝掉他所敬之酒,好将他打发。 谁料?他并没有敬我酒,反而是扶住了此刻连站起来都颇觉困难的我,又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阵。 大概是他附在我耳边的关系,这回他的话都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还没来得及多想,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间酒醒了大半。我盯着来人打量了半晌,看着来人脸上那几道清晰可见的刀疤,终于认清楚来人是昌昂。我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除了元龙,公台先生也等我久良了?” 昌昂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也不再我问什么,立刻道:“带我去吧!尽量不要叫其他人知道。”昌昂微微一楞之后,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才出得兵营,昌昂事先已然备好了一辆马车。我上车之后,便由昌昂在前面驾车前行,一路驶回“州牧府”。待入府之后,方才回到议事大厅,果然!一眼便眼见了有些急不可耐的陈宫,来回的大厅中踱步,反而是陈登,却是稳坐“钓鱼台”,幽幽的品着茶。我进来之后,彼此也不多说什么了,见面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各自落座。 陈登早料到我会醉得不轻,打我一落座,他便当先递给我一杯热茶,笑道:“还是先醒醒酒吧!” 接过热茶,如同牛饮般一饮而尽。一杯茶下去之后,不单是酒醒了不少,仿佛连同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将茶杯重新放回几案之上。我回头看了陈登一眼,叹道:“元龙!你瞒我瞒得这般辛苦,眼下终于可以讲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了吧?”陈登笑了笑,并不开口,却是把目光投到了陈宫身上。 陈宫却是不喜欢废话的主儿,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将军!城中已经多处发现敌方细作和探子。” 陈宫话才说罢,陈登又是加了一句,道:“而且不只是一方的人马,城中除了刘备大军撤去之后,留下来的细作和探子,还有袁绍、孙策的。”说到这里,陈登不禁抬起头朝着昌昂脸上多看了一眼,“还有曹操的。”听到曹操的名字,昌昂似乎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我却是暗中注意到了:昌昂紧握着拳头,指节间已然泛白。我知道昌昂内心不像他面上表现得这般平静,尤其是在听得“曹操”的名字后。 我暗中叹了口气,知道他关于他父亲“曹操”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不过!我眼下该关心的明显不是此事。我低头沉吟了一番,又开口问道:“刘备此次大败而回,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下邳城,故留下探子和细作打探虚实,这我可以理解。其他几方面又意欲何为?特别是远在江东的孙策也参与进来了。” 陈宫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答道:“诚如将军所言,我所都想这几方面都在下邳城中大派探子和细作,不管如何终究离不开‘探听虚实’这四个字吧?”说到这里,陈宫若有深意的向陈登看了一眼,“原来我心中也极为疑惑,不过得元龙一番仔细分析之后,倒也得出些端倪。” 陈宫话点到为止,直接到把后面的话茬留给了陈登。陈登此刻也不客气,直接从座位之上站将起来。 “据我所知,各方对于我们粮草一事都极为感兴趣,如果元龙所料不差。想来各方都认为:徐州先经黄巾之乱,而后有曹孟德血洗徐州之举,原来堪称大汉首富之州已然变得满目疮痍,不然前些日子城中也不会发生易子而食这等凄惨之事……”听到陈登说到此处,陈宫不禁故意假装咳嗽了起来,示意陈登可以略去此处。 陈登却听到之后,也慢慢转移了话题,“不过!自将军来徐州之后,我徐州百姓同舟共济,陈、糜两家彼此同气连枝,各自利用彼此的关系网络于大汉其他产粮的州县大力收购粮食,比如在河北冀州邺和南皮、江东会稽和建业,蜀中成都和汉中等,我们两家都派有商队,大量购进粮食。 “如果一旦叫各方得知我下邳已然无粮可用,需要从其他地方购进,想来定然会加强粮食的管制,所以……” 不等陈登说完,我却是眼前为之一亮,接过话头道:“所以!你才叫我故意陪你演这么一出戏,用意就是不让各方瞧住我们的虚实,也好给各方造成我们并不缺粮的假象。”见得陈登点头,我不禁指着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好你个陈登!好你个陈元龙!骗得我好辛苦!” 陈登只是笑而不语。 “还是元龙有急智。”此时陈宫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他先是将各方侦探我我下邳的虚实的情报禀明于我,再得知将军你大败刘备,破去诸葛亮苦心设计的‘八阵图’后,灵机一动之下,便想出此计。我们一番合计之下,觉得此计可行,却是来不及通知将军,擅自行事,还望将军见谅!” (不知道大家认不认为陈宫+陈登,这二陈是个很好的组合?陈宫历史上公认的有力,却是反应慢了点儿,缺少急智。而陈登却是多智,不然吕布和太史慈都不会挂在他手中!) ------------ 第二百四十章 确认身份 [正文]第二百四十章 确认身份 ------------ “公台先生,脸哪里的话?”我手一摆,立刻阻止道:“你和元龙费尽心机,皆是为何徐州百姓生计着想。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况且是事出突然,特殊情况之下事急从权,赵子龙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公台先生和元龙一番为百姓着想的拳拳之心,赵某全看在眼里,徐州百姓能得活命,全赖两位先生与敌周旋,我代他们谢过两位。” 说完,我朝着陈宫和陈登分别一拱。陈宫是没有推辞,陈登却颇觉意外和一脸的诧异,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为何徐州百姓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依旧会尽量将自己家中所剩不多的东西节省下来,用来犒军!我那番作为确实是有些哗众取宠了。”因为陈登说话的声音甚小,并没有人听清楚他在嘟囔些什么。 “什么?”我只见陈登嘴唇一张一翕在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故而有此一问。 骤闻我这么一问,陈登却像如梦初醒般,颇为尴尬的摇了摇头,干笑道:“没……没什么!”跟着又把目光投向了陈宫处,问道:“公台先生,既然子龙已经回来了,不如所索性将另外一件事也一并了结了吧?”陈宫听到这里,犹疑了半晌,又将目光放到昌昂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粮食一事,实在是关系下邳一城百姓生死,若一旦叫各方探得我们虚实,知道下邳已然断粮,还需从外地购入。这些藏匿在暗处的敌人,不用说他们强制各自控制的地盘,不允许粮食外流,只用稍稍提高粮价,就能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所以!陈公台是不得以而为之,诚如将军所言,乃是事情从权。 “这件事陈宫可是越权自作主张,但另外一件事却必须将军自己拿主意才行。”言及此处,陈宫给昌昂打了个眼色,“昌昂!人是你抓的,还是你来说吧。” 昌昂闻言此刻站将出来,口中应是道:“回禀将军和两位先生,事情原委却是如此:今日本是小人当值,巡视下邳北门。却不想正在末将当值期间,一作樵夫打扮之人,自称是北海城外的猎户,说他是受北海守将太史慈将军之拖,前来向将军您报信。不想还不末还不及多问几句,他本人已经是昏死了过来。 “想来定是由于连日奔波,过度劳累所至。眼下已然转醒,不过他本人声称,要见着了将军本人,才肯说出全部实情。末将也趁他昏睡之际,仔细检查过了,他双手磨有老茧,特别是左手,实乃长期操弦控股所至,所以!他猎户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确认。”听昌昂说到这里,陈宫和陈登都是眼睛一亮,“那猎户此刻就在门外相候,见与不见,还请将军拿个主意。” “既然身份已经确认,更是子义相托之人,岂有不见之理?”我连忙打了个手势,“快快相请!” 昌昂点了点头,领命而去。不过片刻,昌昂已是将一人带进了议事厅中,我稍微打量了一下那人,那人神色间颇显憔悴,却如昌昂所言,该是连日奔波所至。那人进得议事厅之后,也不见礼,目光来回的在各人身上打量,一番打量之后,似乎终究不得要领,最后终忍将不住开口问道:“请问你们其中哪位是‘常山赵子龙’赵将军?” 他这一开口,不只是把我震住了,厅中所有人皆是一脸诧异,都把目光投向了昌昂,昌昂颇为尴尬,向我一指,道:“他便是我家将军!” “你少唬我!”那人回头只向我多看了一眼,回头反驳昌昂道:“来时我便闻子义将军言过,说‘常山赵子龙’乃当世英雄,又岂会是一黄口竖子?”闻得那人话中已然带着几分不逊,昌昂脸色一变间,就待发作,却是被我止住。作为本人的我反而有些哭笑不得,莫非年纪过轻,就这么长得不像“将军”?反而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了。 我略一思考,向那人问道:“敢问子义可曾你曾向你描述过我的样貌和长像,还有实际年龄?”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与子义将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闻得子龙将军你描述也是从他和他人的谈话中得知。”跟着话锋一转,“不过!不管怎么样,大名鼎鼎的‘常山赵子龙’不可能是一黄口竖子的。子义将军年纪轻轻已是为一城守将,怎么可能有人在弱冠之龄比他还厉害的呢?” 听完那人之言,我倒是明白他不相信我是“赵子龙”的症结所在了,敢情他是认为不可能有人在类似太史慈这般年纪取得比太史慈更高的成就了。 我心中一释然,反而觉得来人有趣,笑道:“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与太史子义相交莫逆,说不定更是因为我二人年纪相仿,从而更谈得来呢?”闻过我此言,那人反而迟疑了起来,脱口而出道:“这……”想了片刻,“总不成因为你这么一句话,就让我相信你是赵子龙吧?除非你拿出别的证据。” 我笑了笑,想不到这人这般认死理儿,想了想向他提示道:“你想想太史子义将军说起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别描述?” 仿佛我这句话启发了他,他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大叫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跟着在议事厅中开中来回走将起来。 “我且问你,你说你是‘常山赵子龙’,你所用的兵器是什么?”那人突然停将了下来,原地不动,开口问道。“银枪!”我淡淡回答道。“那所骑宝马呢?”那人又急忙追问道。“白马!原是草原之上传说的天马。”听过我这般回答,那人长长吁了口气,仿佛终于能确定我的身份般。 就在即将承认的当儿,他又猛地大手一推,改口道:“不对!‘常山赵子龙’名满天下,只怕是个人也知道他是持银枪骑白马的。” 一旁的昌昂先前被我阻止,强压下心中火气,但是看到那人这般个没完没了的,心头强压的火气更甚,怒斥道:“你到底待怎样?”昌昂一发火,脸的上刀疤犹显狰狞可怕,那人被昌昂吓了一跳。我连忙又将昌昂劝住,那人惊吓过后,也是带着几分哭意说道:“各位将军恕罪,并非是小人不识好歹,委实是太史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见到赵子龙将军本人,千万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见得那人急得似乎都要哭出来了,我心知他所言不需,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不必着急,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特征?” 那人闻言渐渐冷静下来,又开始来回在议事厅中走动起来。虽然陈宫和陈登都已然等得颇不耐烦,但也知道那人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在不确定我身份的情况下,只怕是将他杀了,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唯有耐心等待。待过了盏茶功夫后,那人想终于想到了什么,脸上欣喜于色。 “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欣喜之下,他也是搭上了我的肩膀,似乎已然忘却了我的身份,“这件事除了‘常山赵子龙’一人知晓后,其他人一定不知。我且问你,众人都知‘常山赵子龙’为了治好友郭嘉之病,而前往江东寻求神医张机张仲景为其治病。但最后是机缘巧合之下,又遇得另一名神医,敢问那另外一名神医又是谁?” “华佗!”我回答道。 那人高兴得点了点头,却是为了保险,又加了一个问题:“众所周知!赵子龙本来治好了孙策眼睛,后来孙策和周瑜却恩将仇报,我且问你一个问题,最后子义将军和子龙将军是如何脱险的?”听那人这般一问,我反而是一时答将不上来,因为此刻一张如花笑靥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脑海。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敌踪再现 [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 敌踪再现 ------------ 陈阿三人见我一时回答不上来,脸上反而呈现出焦急,似乎有意提醒道:“那也是因为一个人,还是一位女中豪杰。” 闻得此言,我似乎渐渐从思绪中醒来,淡淡道:“说来惭愧,我和太史子义将军虽然作好了力战,哪怕不惜一死的准备。可到头来救我和他出险的,却是东吴的郡主,孙尚香小姐。孙家小姐小惜以己性命相胁,才助我和子义……”说话间,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孙尚香飒爽的英姿,还有不惜以死相助的绝决眼神,都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对!你说得不错!”听我说完,那人高兴得使劲拍了拍大腿,猛地跪将在地,道:“恕小人鲁莽之罪,请将军受陈阿三一拜。” 我急忙将那人从地上扶起,嘴角边浮起一丝苦笑,暗道:若非是你,这段藏匿在内心深处的往事今日也不会重新浮将出脑海。我口中却是问道:“你这下相信我是‘常山赵子龙’了?”那人被我扶起之后,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货相价实,如假包货。” “这下你可以将子义叫传达的话告诉于我了吧?”我笑问道。为了让他相信我就是‘常山赵子龙’,着实是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那人连连点头,回道:“当然!当然!那是当然!”那人又左右打量这一番,小心问道:“子龙将军!但你这些人可都信得过么?若是……” 他此话一出口,引得我和在场其他人都是脸色一变,他似乎也瞧出了其他人脸上的不快,连忙打住。 “你只管说,他们都是自己人。”我简单的交待了一句。见我这么说,那人点了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口道:“小人本是北海城外一个猎户,一次在城郊猎得一匹头狼,却不想险些给狼群其他他狼要了性命。若非是子义将军亲自领兵巡视敌情经过,小人这条命只怕断送狼口了。 “等小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上北海城中了。那时的北海已然叫袁绍大军围得水泄不通,听闻带兵之将乃是张郃,所带之兵更是袁绍手下精锐之师‘大戟士’。那时候张郃领兵攻城日急,小人醒来之后,为报子义将军相救性命之恩,特求太史将军让我从军,好让我追随他上阵杀敌。 “当时太史将军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叫我好生休养,身子好利索才说。不想又过了几天,听城中人说北门好几次让张郃率‘大戟士’攻破,若非太史将军亲自带兵夺回北夺,只怕北海已然告破了。 “闻得北海城战情告急,我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我便再次向太史将军请命上阵杀敌。那时候的太史将军已然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身征袍已然为敌人鲜血浸透,染得绯红,可太史将军依旧是精神拌擞,豪情万丈。听完我请求之后,太史将军久久不语,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开口。 “问我原来既然是城外猎户,可是对我北海周围通往的下邳的路熟悉?小人长年上山打猎,确实知道城南有一条几乎只有野兽出没,人迹罕至的小道,通往下邳,当下并尽数报于子义将军了。子义将军听完之后,大喜过望,当下便兴奋不已一拍大腿,跟着表情便慢慢凝重了起来。 “他告诉小人说,他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人代他完成。小人既得子义将军活命之恩,自然无所不允。 “太史将军告诉小人:他将趁夜晚人带人于城北发起突击,然后着人趁着夜幕掩护,将我着置于箩筐之中,用长绳吊下。让我不论如何都要活着见到子龙将军您,然后将北海城中情形告于将军,子义将军并要我将一句话转告于将军,说他定代将军守北海至最后一刻,以为将军争取时间。 “另外!他特别交待小人,言除了张郃攻城的“大戟士”外,另外有一支袁军精锐,名为‘先登营’,却是为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所率,已然直扑下邳而来。 “小人得太史将军重托,不敢有丝毫懈殆,从死里逃生出得北海城以来,便马不停蹄,翻山越岭的昼夜赶路。小人走的是从北海到下邳的近路,虽然难走,却是能省两到三天路程。所以!依小人推算,颜良率领的的袁绍大军此刻应该还在路上,大约还到一到二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下邳。” 陈阿三一直娓娓道来,着实有些不容易,在他说话间,我已着人奉命看茶。待他一口气说完事情原委,东阿三端起一旁几案上的茶,一口气牛饮而尽。 此刻!议事厅中除了再在喝茶的陈阿三外,人人脸上都是一番凝重之色。虽然在场众人都想到了北海之城早晚一定会为袁绍攻破,可是谁也想不到有太史慈镇守的北海,居然在数天时间之内,就是如此危如累卵之势。北海城还能守几天,只怕在场之人心中谁都没有数。 尤其是从陈阿三一番话的字里行间,我已然想象得到战事是如何的激烈凄惨,太史慈尽管未随我回到下邳,可是他眼下所作所为,却是不负名字中所“字”里的“子义”二字。我心中感动的同时,却不由得为他的安危暗暗担心,在念及太史慈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他的对手——张郃。 想到昔日打算从邺借路,打算经白马港而赶往许昌参加诸候会盟。却不想中途那为人所阻,那人正是张郃。原先那位失意的将军,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是春风得意呢? 眼下手中执掌“大戟士”精锐,在兵精粮足的情况下围困敌人,相信不日就能破城而入,大获全胜了吧。我努力将这些不好的念头,甩将出脑海,同时心中暗暗发誓:张儁乂啊张儁乂,最好祈祷子义平安无事。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昔日在白马港发生的一幕,不只会重演。到那时!你我倒是生死之敌,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努力让我自己不再想这些,回头对陈阿三道:“陈大哥,你连日马不停蹄,不分昼夜的赶路,想来累得不轻。如今消息已经送到,不如先下去好好休养一……” 不待我说完,陈阿三连忙打断道:“可是,子义将军那边……”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说道:“你只管放心,不日我便会派出大军接应他!若是子义当真有个什么好歹,我不管他是谁,定然叫他血债血偿!”得我此言,陈阿三终于放心不少,向我作了一拱之后,这才安心退出议事厅去休息了。 “大家应该都已然听见了,现在形势已然是千均一发,危如累卵了,你们有什么意见都不妨说说吧!”等陈阿三走后,我向众人问道。 “虽然事先已经想到了北海城早晚必是袁绍手里囊中之物,却是想不到他动作会如此之快。”陈宫当先开了口,却是一番感叹,道:“这张郃张儁乂,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则已雷霆万均之势,一压而上,当真深明兵法之要。看来袁绍手下着实有些人物,此人比及‘河北四庭柱’中除开麹义以外的其他人,的确是不可同日语。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前狼后虎,我好刚送到刘备这匹恶狼,没想到马上就迎来袁绍这头恶虎了。好在如陈阿三所言,我们赶在颜良大军赶到之前收到消息,还有一两天准备时候,的确应该好好筹谋一番。” 陈登闻言默默点头。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故友重逢 [正文]第二百四十二章 故友重逢 ------------ “不知道徐元直先生现在何处?”陈登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开口没头没脑的道了一句,给他这么一提醒,我们似乎恍然大悟般。 打似自破由关羽主持的“八卦阵”一结束,这家伙便跑得没影没踪了,好像就从来不曾出现般。“元龙问得不错,敢问将军徐元直先生现在何处?徐先生之才,可谓文武兼备,单从他主持守卫的‘投石车’那面,伤敌毙敌人数数倍于己,而己方伤亡几乎于零,有道是:管中窥豹,有由可见一般。 “我原以为能有此成绩,全奈是文远沉着应敌之故,待事后相问文远才得知,能取得这般骄人战绩,全得元直指点。尤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到将箭塔架宽加固,如同井阑一般,实非常人能够想到。若元直在此,想来定然谋事更加周全……”听陈宫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这神出鬼没的家伙了。 “这家伙跟个鬼影差不多,鬼出神没的。该出现的时候他会出现的,他不想出现的时候,就算你掘地三尺,是找将不到他。”说到此处,我顿了一顿,话锋一转道:“我们先不说他了,还是好好讨论一番接下来的该应付眼前的局面吧?竟然颜良都已经到了我们下邳家门口了,若是不好好迎接一番,岂非待客之道?” 闻得我这么一说,陈宫和陈登都是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莫非将军已有主意?敢问计将安出?”“什么好计谋倒是说将不上,我想到的不过是‘迎头痛击’四个字,我的打算是……”在陈登和陈宫面前我侃侃而论。 泗水之边,此刻正值秋去冬来交替之际,泗河之水不知不觉间已显冰凉,原来还能不时见到河边有飞鸟捕食的景象,眼下已经渐渐不多见了。 “啊啑!”徐庶忍不住打了喷嚏,自言自语的道:“不知道是天凉少穿了衣服,还是暗地里有人说我……啊啑!啊啑!”徐庶话还没说完,又“啊啑”“啊啑”的打将了起来。庞统眯起小眼睛,抬起头不屑一顾的看了徐庶一眼,道:“我看是第二种情况居多,你这家伙平日里不留口德,私下里有人说你还是轻的,我看没将你骂个狗血淋头,已经是不错了!” 徐庶本待出言反驳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半晌之后,问道:“你说孔明那家伙到底会不会从这里经过?” “你说呢?”庞统白了徐庶一眼,道:“他若是南返回家,这是唯一必经之路。徐州的地形只怕你早已经烂熟于胸了,自己知道的事儿,还没完没了的来问我,你到底烦不烦?”徐庶连忙打着哈哈,笑道:“我这不是不怕误了大事么?你说孔明他能轻易从刘备手下脱身么?刘备又会不会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他……” 庞统听到徐庶这般没头没脑的问个没完没了,不觉间更感头大,只觉得徐庶就如同一只苍蝇般,在耳边“嗡”“嗡”的没完没了,正要发作之际。 “背后说人并非君子所为!”此时从不对面不远处传出另一个声音,道:“元直啊元直,我和士元都是寻常书生,非你可比。你当初学剑游侠,是何等的快意恩仇?虽然这秋去冬来,寒风更是凛冽。不过你一习武之人,当不至于连我和士元一介书生都比不了,看来还是士元说得不错,第二种可能性大居多,定然是你平日口上不留德,背后才有人说你。” 此刻!诸葛亮站在对面,一身白衣,羽扇冠巾,好一番潇洒姿态。 见到诸葛亮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徐庶和庞统都先是眼前一亮,可是接下来的反应就各有一同了。徐庶是表现得一脸的热情和高兴,而庞统看了诸葛亮一眼之后,却是就不再多看他了,似乎还在暗中冷冷的哼了一声。诸葛亮也不以为意,当着二人之面,率先抱拳施了一礼,道:“孔明见过两二位……” 诸葛亮礼施了一半,话也只说了一半,便给庞统冷冷的打断道:“看见了没?一见面就这般惺惺作态,显得虚伪。” “士元你哪里的话?”徐庶一边拉着庞统,一边拉着孔明,想办个和事佬,“孔明你不要往心里去,你知道他这臭脾气。”诸葛亮笑了笑,说道:“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眼巴巴的跑去东吴,最后给人赶了回来,当真可怜啊可怜!可悲啊可叹”诸葛亮说完话,还作势一番仰头长叹,仿佛当真为什么感叹一般。 “你……”庞统自然知道诸葛亮言下所指,当下便气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他指着诸葛亮的鼻子,后面却是说不出一个话来。 “你们有完没完?”在其间冲当和事佬的徐庶,见二人一见面就彼此冷嘲热讽,也渐渐心头激起了火气,“我们三个好歹同窗一场,这么多没见面了,用得着一见面就……” 徐庶话才说到了这里,渐渐觉出了其中有些不对。诸葛亮和徐庶彼此大眼睁小眼,不知何时,二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只剩下徐庶一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跟个傻子一般。慢慢的徐庶也回过味来,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个人道:“你们两个还有半点儿良心没?敢情我劝了半天,给你们把我当猴耍?” 闻徐庶自己一这么说,二人笑得更是开心,笑得前腹后仰,却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徐庶待明白过来之后,却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阵,见二人都差不多收住了笑,徐庶言道:“你们看!我笑话也闹够了,你们笑也笑过了,接下来……”不等把徐庶话说完,庞统和诸葛亮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差点儿又忍将不住。诸葛亮连忙挥了一下手中羽扇,阻止徐庶说将下去,道:“元直你打住!我一直都觉得士元的心眼最小,不过现在看来你才是这第一号人物,你看你这是赤祼祼的报复,莫非当真要我和士元笑破肚皮,你才甘心不……” 闻得诸葛亮这般说自己,庞统却是不干了,打断道:“诸葛孔明你得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我的心眼最小?” 眼见二人又有纠缠不休的趋势,徐庶干脆道:“好了!好了!我心眼儿小行了不?”听徐庶这么一说,诸葛亮和庞统立刻都不说话了。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颇为尴尬,仿佛三人都若有所思般。徐庶正犹豫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可是还没等他先开口,却是被诸葛亮抢了个先。 “那先前那一礼,是真心诚意所施,你们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不就一直都想着要赢过我么?现在……现在你们终于做到了!”诸葛亮抬起了头,言语间带着几分唏嘘。 徐庶和庞统自然都听了出来,这回开口应诸葛亮的却是庞统。“你太高看我们了,其实赢你并非我们,而是赵子龙。在这其中,我就出了一个放风筝以应付你斥候四出的主意,这还是从你那里得到的灵感,说起来其间出力最大的来是元直。”言罢!庞统走到徐庶身边,重重的在徐庶肩上拍了一把。徐庶暗中疼得呲牙裂嘴,狠狠的瞪了庞统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丫的是故意的? 庞统嘴角浮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也不言语。 “哦?”闻得庞统之言,诸葛亮颇觉意外,“那以‘投石’和‘突火枪’破我‘八阵图’呢?”诸葛亮抓紧问道。徐庶说道:“实如士元所言,败你者并非我和士气,实乃‘常山赵子龙’。”看到诸葛亮一脸的不相信,徐庶笑了笑,“最先想到以‘投石’破‘八阵图’的是子龙,不过!最好得出从四方以‘投石’攻破的你的‘八阵图’的办法,却是大家合计出来的。最后!第一个想到将‘突火枪’投入实战的,也是他‘常山赵子龙’。 “你应该知道,我用兵亦和你一般,最重稳妥,不喜用险!”诸葛亮闻言点头,却是把目光又投向了庞统,“至于士元,他虽然喜欢出奇至胜,不过那时他却是住在下邳城外,大战在际,从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通知他。何况事先他跟你一样,认为‘突火枪’缺点太多了,压根就没想过将它投入运用到实际战场之上。” (看到大家中秋国庆都在休息,自己也忍不住,呵呵,休息两天,也算好好构思一下后面的情节!放假这几天就不要要求过高了哈……)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逝去荣耀 [正文]第二百四十三章 逝去荣耀 ------------ 诸葛亮闻言沉默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常山赵子龙’此人有勇有谋,用兵不拘一格,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诸葛亮抬头看了一眼庞统和徐庶,“没想到我诸葛孔明第一次出山,便遇到如此劲敌,还真不知是喜还是悲?”庞统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终于还是忍住了。 徐庶兴奋不已的拉着诸葛亮的手,说道:“孔明哪里的话?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你和赵子龙便是这般……” 诸葛亮放开了徐庶的手,语气颇带冷淡的打断道:“我原本没有打算就此回老家,我特意折回多走一路,心知你们千方百计的寻我,自然是有话要说。有什么说就直接说吧!我们彼此也算是同窗十载一场,也不用左弯右绕的兜圈子了。”似乎徐庶并没有注意到诸葛亮说这般话时的神情。 庞统想到拉住徐庶,却是慢了一步。 “孔明当真是痛快人,既然你不叫兜圈子,那我也直接言明今日来意。”徐庶摔开了庞统的的手,“我是代赵子龙相邀于你,期望我们三人能够并肩作战,一同扫清宇内,还天下一个攘攘太平。”徐庶说话间,一双眼睛中包含着炽热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直盯着诸葛亮。庞统看到这般情形,不由得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诸葛亮和徐庶对视了半晌,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颇为愤然的反问徐庶道:“你今日是代赵子龙相邀于我?” 徐庶用力肯定的点了点头。“既是诚心相邀,为何他本人不来?”闻得诸葛亮此言,徐庶顿时为之一塞,诸葛亮冷冷哼了一声,“我诸葛孔明不过是他一手下败将耳,常言道:败将之将,何敢言勇?我诸葛孔明自认没有那份才德,还是请元直你另请高明吧!”说罢!诸葛握着羽扇的那只手,狠狠的拂了拂袖。 骤得诸葛亮此言,徐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半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庞统暗中盯着诸葛亮打量了半天,示意激动的徐庶骚安勿躁。 “不必装了!”庞统突然开口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接说吧!”庞统突然说出的这么句话叫徐庶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庞统此言究竟何意。反观诸葛亮,闻言之后,全身一震,仿佛被惊雷击中般,木立当场。看到诸葛亮如此情形,徐庶也冷静下来之后,也渐渐明白事有蹊跷,不可依常理推测。 “孔明!你我三人都是多年相交好友了,既然士元都已经看出来了,你就不用再隐藏了。”徐庶思索一番后,也开口道。 “哎!”诸葛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庞士元啊庞士元!你不要每次都像我这般聪明行不行?”若是平日,庞统听闻诸葛亮此言,定然是一番大笑。不过!眼下的庞统闻过此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诸葛亮继续说下去。诸葛亮看了徐庶和庞统一眼,又是重重一叹。 “刘备临放我之前,逼我发下毒誓,一生不可相助于‘常山赵子龙’。”虽然诸葛亮只是简单一句的青描淡写。可是在庞统和徐庶听来,无异于耳边惊雷。 “你……你说什么?”徐庶似乎是在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只怕你也是无意投效赵子龙吧!”庞统小声说出的这般话,又立刻吸引了徐庶的注意。诸葛亮看向庞统,淡淡一笑,道:“我可是用诸葛一家作的担保,他刘皇叔刘玄德才肯放的我。我若是违反了诺言,反死后就不得入诸葛一族的祖谱!” “这便是症结所在。”听完诸葛亮的话,庞统淡淡道:“到底还是世家大族的名誉让你放将不下。” 徐庶猛地一惊,似乎恍然大悟般。诸葛亮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庞士元啊庞士元,你用不用这般处处卖弄你的聪明啊?你心里知道就行了,能不能给我诸葛孔明留点颜面?”庞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颜面从来都是靠自己挣的,从来靠别人奢舍来的。所谓大汉与世家大族的荣耀和名誉亦是如此,过去的东西就是过去了,任凭你如何的力挽狂澜,终究是不留不住的。孔明!我不向不喜欢劝人,但这回你便听我一句……” 诸葛亮手一摆,不等庞统把话说完,打断道:“既然你庞士元也清楚你自己不会劝人,那就不要再劝了!有些东西虽然逝去了,也不会再回来了,但它却总会让人留恋不已,这说明它有那一份值得让人留恋的魅力。” 听罢诸葛亮此言,庞统拉了拉徐庶,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们是劝不动他的!”徐庶却是呆在原地不肯多移动一步。 “也许你和元直说得都有道理,虽然我不尽明白那份荣誉有何值得让人留恋的地方,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徐庶说完这番话,似乎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接下来去哪里?” 徐庶抬头望向诸葛亮,诸葛亮这次却是主动搭上了徐庶的肩膀,强颜欢笑道:“士元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吧,也许我留恋的只是那份远逝的荣耀。你可以帮我带句话给‘常山赵子龙’,他日若是有一天,他本人所创造的荣耀若是能超过那份已经逝去的,我诸葛孔明并非是没有可能考虑帮他的。”徐庶还没大明白过来诸葛亮此言何意,诸葛亮最后又加了一句话,“也许我帮不了他,但我并非没有去可能辅助他下一代,若是我诸葛孔明不是那般命短的话。” 见得徐庶若有所悟般,我诸葛亮也不再多言。反而是他本人,在这一刻他却是有此踌蹰起来,仿佛在为某事而苦恼。 “至于去哪里?现在还没有想好!”诸葛亮轻摇了摇手中羽扇,“也许是袁绍那里,也是许是曹操那里也说不定。”“为什么不会是江东?”徐庶这般一问,同时招来庞统和诸葛亮的鄙视。诸葛亮和庞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将起来。诸葛亮有些颇为不屑的说道:“连士元都看不上的地方,难道我诸葛孔明会看得上?” 徐庶突遭二人鄙视,兀自有些不服气,有些气乎乎的说道:“我观那孙策,周郎,无一不是当世俊杰,谓何你二人都这般瞧将不上?” 庞统笑问诸葛亮道:“你说还是我说?”诸葛亮不言语,却是冲庞统什么了一个请的姿势,“的确!那江东‘小霸王’和‘美周郞’无不是当世俊杰。可是我反问你一句,你可曾见到从南至北而一统天下者?远的不说,就说霸王,当年他率楚军揭竿而起,推翻秦末暴政,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当时时有言道:亡秦必楚!霸王以天纵之姿,提楚军劲旅,以破釜沉舟的决心大破昔日天下,无人能敌的秦军。即使如此虎狼之师,最后只能被困垓下,陷入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境地,霸王本人也只有落得大身死的下场。为何?还不是他楚人少地贫,他楚军精锐是杀一个少一个,而他刘邦却是屡败屡战,越战越强。” 庞统这般话叫徐庶听得暗暗点头。 “我敢断言:也许在三百年之内,南方亦难一统天下。”这时候诸葛亮接过话头,道:“若是南北对峙,未呈三足鼎立之势。即使南方有雄主,北方主暗,南方纵然能得逞于一时,只教北方有一稍长见识的大臣,便可利用北方的地力和人力优势,将之抵销。只教北方出一有稍作为之主,一统天下,不过是翻手易事耳!”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曹操袁绍 [正文]第二百四十四章 曹操袁绍 ------------ “还有一件事就是除了这些差距,南方还存在着一个无法弥补的差距,人常言道:南船北马。南方水网密布,适合舟楫,却不适合骑兵驰骋,然后这一点弱点北方却可以靠巨大的人力优势弥补。南方缺马,或者说南方所产之马根本不适用于骑兵作战,所以!南方无法组成强大的骑兵,这便成了它的致命缺陷所在。”庞统接过话头,继续侃侃而谈。 “须知北方和中原大部分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若无骑兵为战,南方确实无能击败北方的资本。”诸葛亮最后给幽幽叹了一句。 若是我本人在当场,定然会好奇得反问诸葛亮本人一句:既然他本人所有事都知道得如此透彻,为何当年还如此执着于兴蜀伐魏?他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当时蜀国和魏国存在的巨大国力差距,特别是曹操在继击败袁绍后又击败了马腾、韩遂,使得他再无后顾之忧,可专心于对付蜀国。而那时的蜀国却是却越战越弱,后来的李严一再反对诸葛亮北伐,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士元!世俗谬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今日卧龙却是为凤雏一方所败,落得身败出走的下场,可见传言不足为信。”见笑诸葛亮如此言道,庞统淡淡一笑,并不多言,“今日凤雏便为卧龙二者择一,曹操还是袁绍?士元尽可为我分析解惑。”徐庶听罢此言,心知诸葛亮有意将我排除在外,可谓心意已定,当下只有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 “曹操据中原而立,现已得献帝在手,他这般作为无非效仿董卓挟天子而令诸候,已然占据大义名份。 “然而!中原四战之地,先遭逢黄巾之乱,而后有董卓军肆掠,再有诸候混战不休,亦是民疲地乏,想要振作兴奋,却是有些难以为继。好在曹孟德手下文武兼备,夏候兄弟、徐晃、曹仁等皆是大将之才,且多为同宗兄弟,忠心不二,而文又有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达叔侄,以及程昱、刘晔等,此皆为栋梁之才,不仅能为曹操经营四战之地,为他争取发展之机,更能为他分清形势,出谋划策。 “即使荀彧‘王佐之才’之称,内政如江东张昭张子布,可谓一把好手,但缺少的却是能纵观全局的眼光和为曹孟德决断之能力,所以我说曹孟德所缺者如你如我,如郭嘉郭奉孝之人!”这般话说得不仅是诸葛亮暗暗点头,诸葛亮听闻郭嘉之名同时眼睛为之一亮,一旁默默听闻庞统谈论的徐庶赞叹,听完之后心中亦是赞叹不已,暗中为庞统喝彩。 “说完曹操,我们再来说一说这袁绍袁本初,他家本为四世三公之后,听说他与曹操曹孟德幼时还同为纨绔子弟。 “袁绍本为庶出,并不得袁家重视,反观袁术,却是因为是嫡出,反而得了袁家的大力支持,所以能占据最大汉富饶的寿春等地。然后!袁绍却是能借着袁家四世三公之名和自己生为长子的优势,网赂了一大批谋臣良将,甘心追随。岂仿效周公吐哺之事,广为流传,使得他已然成为袁家一金字招牌,袁家在大力支持袁术的同时,不得不正视这个长子的存在。 “若说袁绍发迹,却还是在讨伐攻董卓之中,且先不说此人才能如何,他为大将军何进设下引一方大将诛宫中十常侍之计,可谓是包藏祸心。比起董卓,他更称得上是大汉祸乱之源。 “然而!在董卓占据洛阳,已然得‘天子以挟天下’后,他袁绍却是凭得曹孟德一纸‘莫须有’的诏书,摇身一变却是成为了讨伐诸候的盟主。纵观他这个盟主,在讨伐诸候中实无任何建树,却是靠着四世三公的荫庇,捞了偌大的名头,这说起来这亦算是个笑话。他袁绍无尺寸之功,却作了盟主,反观‘常山赵子龙’在讨伐董卓中屡建奇功,最后却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也难怪孙坚在寻得玉玺之后,会将之私藏,并不交出,尽管玉玺为他本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袁绍本人可谓才大志疏,若非有一众谋臣良将相佐,却是成不了一番大事,纵观他占据河北四州的手段。 “除了和公孙瓒相斗,靠的是硬碰硬外,其他无外乎还是仗着四世三公之名,亦或是欺诈、恫吓等诸般手段,这也全赖田丰、沮授、审配等为之谋。再看他手下大将,文丑、颜良虽为猛将,亦是一匹夫尔,我想不管是我还是孔明,亦或是元直,定能一战而擒之。倒是那张郃、麹义,反而是大将之才。 “前者为袁绍练出百战之师‘先登营’,才使袁绍可能战胜拥有‘白马义从’,且身经百战的公孙瓒。只可惜前者因为功高震主,为袁绍所忌,最后反倒死在袁绍之手(庞统并不知麹义为我的救)。而张郃比起麹义却是知进退得多,虽然继‘先登营’之后,为袁绍练出‘大戟士’这般精兵,却行事颇为低调。 “所以!袁绍才我放心让他领军,不过从袁绍的信任程度不难看出亲疏关系,以田丰之谋,此人喜用阳谋,让人防不胜防,我几乎可以预料:他在派出张郃围攻北海的同时,定然也派出一军直奔下邳而来,也许这人不是文丑便是颜良……”“什么?”听到此处,徐庶失声叫将出来,他睁大了眼前盯着庞统,“你知道这事儿,怎么不早说?” “嘿……嘿……”庞统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拉住了几乎处于暴走状态的徐庶,“你急什么急?别忘了镇守的北海的是谁?” 得庞统这么一提醒,徐庶恍然想起镇守北海的正是同他跟随我一起北返的太史慈太史子义,心中微微放心。“太史慈既然连令孙策、周瑜都不容易这么收拾掉,加之他又是你们自己人,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才消息送出来的。看你急得那个样子,说不定此时候消息已然送到赵子龙手中了。”给徐庶这么一顿斥责,徐庶反而高兴了不少。 “其实曹操和袁绍两个主公的才能比将起来,早忆是高下立判。袁绍虽然有些聪明,论及手段和城府都是不及曹操的。 “不过!眼下袁绍的优势却在于手中掌握河北四州,占有优势的物力和人力,若是他能一直依从田丰、沮授之谋,用阳谋以对曹操,一方面利用北方四州优势的人力与物力,逼迫曹操应战消耗,一方面潜心发展,到时败的必然是曹操。只可惜袁绍本人才大志疏,加之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而田丰却是刚直不阿之人,两人天生禀性一合。若在危难之间,袁绍还肯听从于田丰,一旦袁绍得志,加之身边小人挑拔,这主臣二人之间早晚必生间隙。 “于我本人而言,我并不看好袁绍此人,不过我知道以你诸葛孔明天生谨慎行事的风格,并不会轻易做出选择的,所以我最后还是有一言相送!” 听到庞统这么一说,徐庶和诸葛亮都竖起了耳朵,诸葛亮更是抱拳微微一拱,道:“还请赐教!”“既然眼下下不了决定,就不必急于一时。何不等这场下邳之争落下眉目,也许这最后的胜利者才是你心中所属也说将不定。”庞统说这般话的同时,直盯着诸葛亮,似乎意有所指,诸葛亮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士元、元直,你我三人同窗一场,这番相聚也算是了了我一番心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霓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会睡?”闻得“嘎吱”一声响,糜霓连忙将一样事物藏好。糜霓小脸通红,却是故作镇静道:“大……大哥!你回来了?你不到州牧府去了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妹给你倒事茶……”糜霓言语间已然失了方寸,老于世故的糜竺如何看不出来,淡淡一笑间,却不急于点破。 “拿出来吧!”糜霓不慌不忙的说道:“刚才大哥都看见了,还藏什么藏?”给糜竺这么一说,糜霓就算是一个偷糖果吃的小孩子突然被大人发现般。 糜霓期期艾艾的从背后拿出一样事物,糜竺先还没有看清楚,等接过来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是一件还没有绣好的披风。糜竺待看清楚这件事物后,似乎心中已然隐约有些了解了,他笑着打趣问道:“给他绣的?”给糜竺这么一问,糜霓更是把脸埋进了枕间,以弱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地“嗯”了一声。 ------------ 第百四十五间 长兄如母 [正文]第百四十五间 长兄如母 ------------ 糜竺盯着披风打量了一阵,正色道:“这披风绣得好是好,想来子龙将军披着它上战阵,也定然是威风凛凛。”听自己大哥这般说,糜霓也只觉心中甜丝丝的,“只不过……” 糜竺话锋一转,立刻叫糜霓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羞涩,抬起头看向糜竺,问道:“只不过什么?”糜竺也不答言,看了糜霓好一会儿,“扑哧”一声笑将出来,道:“人常言道:女生外向!我原来还不信,如今看来……”糜霓被糜竺说得不好意思,“嗯咛”了一声,假嗔道:“哥!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哥难道跟你说的不是正经事?”糜竺笑着打趣道:“‘常山赵子龙’乃当世英雄,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的了,剩下的就靠小妹你自己把握了,哥也希望你能找个好的归宿。” 说到后半段,糜竺开始正经了起来,糜霓听得重重点头。“大哥身为糜家一家之主也着实不容易。说实话!你是大哥看着长大的,若非是我逼到逼得不已的情况下,大哥也不会让你嫁给你一个比你大一二十岁的糟老头子的,所以……所以!”说到这里,糜竺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哥希望小妹你不要怪我狠心……” “我知道!”见到糜竺真情流露,糜霓连忙打断道:“我知道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糜家着想,霓儿知道!” 见糜霓如此懂事,糜竺渐渐收拾起悲伤心情,长叹一口气,道:“不过!现在好了。”糜竺看着糜霓,拍了拍她的香肩,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当初大哥选择着赵子龙入主徐州,一部原因是当时条件使然,形势比人强,大哥不得已而为之;另一部原因大哥就是不想你的终生幸福毁在了我手上,说句不该说的话,事到如今大哥这心中还是胆颤不已,大哥可是拿着糜家的命运和小妹的幸福在赌啊。” 糜竺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心脏位置。糜霓长年在糜竺身边,两兄妹的感情非同一般,自然清楚大哥这些年的不容易。 糜家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大哥糜竺一人,日夜殚精竟虑的为糜家利益东奔西走。想到这些,不知不觉间,糜霓眼中也是含着泪花,抱着糜竺,情不自已的哭将起来,“大哥!只恨小妹身为女儿身,不能帮上大哥的忙!”听到此处,糜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小妹你以前是帮不上大哥的忙,可眼下情况又不一样了。”转瞬之间,糜竺又换作一番动情的姿态,糜竺放开了她,“只要你牢牢的将‘常山赵子龙’抓在手中。哥和糜家都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咱们糜家乃是商贾出身,虽然有钱,却是手中无权无势。若不找一个一棵参天大树傍着,就成了人家眼中的肥肉了。 “小妹你懂我的意思吗?”糜竺扳正了糜霓的香肩,正色问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何当初陶谦陶公在的时候,大哥为了保全糜家,不惜重金也有捐个官来做。 “虽然那只是个芝麻绿豆小的参事,也没有什么实权,但为了糜家生意能长久做将下去,大哥不得不这么做。有钱无权,你在人家眼中,便是那待宰之猪,等杀之鸡。若是等到有需要的时候,谁都能在你身上割上几刀。”糜竺站起身来,扭转身子,长长一叹,“当初促不急防之下,吕布占了徐州,情形便如此我说的这般。你大哥好比砧板上的肉,他为刀屠,我为鱼肉,容不得你有丝毫不满。 “不过!大哥当时也看清了吕布实非明主,虽然忍气吞声,也只有虚以委蛇,也不想将你一生幸福断送在一个莽夫手中。” 闻糜竺把话说完,糜霓也渐渐拭干了嘴角泪水,言道:“大哥说的这些小妹都懂,家父家母都早逝,霓儿是大哥一手扶养长大的,人常说长兄如父。可大哥对小妹体贴关心,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更觉得你像母亲,生怕我受了半点委屈儿。我还记得大哥每次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了生意回来,都会带上当地土特产给我,你我还记你回来因为只给我稍东西,而不给二哥带礼物,每次都让二哥羡慕不已。” 听糜霓这么一说,似乎兄妹二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不觉间二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大哥你要小妹做什么,就直接说吧!”糜霓微带着决绝的声音打断糜竺美好回忆,“小妹不会怪你的!”糜霓几乎是咬着口皮说出最后句话的。 “也许她又想起了当初我告诉她要将她许配给刘备的情形吧?”糜竺看到糜霓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糜竺靠近糜霓,想要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肩膀,却不想被糜霓躲过。糜竺拍了个空,心中颇觉意外,想到这些年来我兄妹相依之情,没由来的心中觉得一阵懊悔,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糜竺整理了一番思绪,开口说道:“大哥知道你不希望你和赵子龙的感情沾上任何功利色彩,大哥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好好的去爱吧!” 这般话说完,糜竺想觉得如释负重般,仿佛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苍老了不少。兄妹对视了一对,似乎糜霓尤自有些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 糜竺轻轻的叹了一句,便要走到层来。听到门传来“吱”的一声响,糜霓如梦初醒般,连忙朝门口望去。看着糜竺微显佝偻的背影,心头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酸楚,颤声喊道:“哥……”糜竺闻言微微驻足,头也不回的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正到起步间,又想起一事,“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明天你一大早赵子龙大军就要开拔了,袁绍派出两路大军,一路围攻北海,一路直取我下邳了,我下邳这路是由他手下大将颜良统领。刚才来人传我去‘州牧府’,说到要事相商,说的就是此事,我糜家和陈家负责粮草筹集之事。今天你这披风是无论如何都赶制不好了,这次上战场赵云是无法穿上你做的披风了,你还是早些睡了吧!” 说完糜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香闺之中只剩下糜霓一人,手里捧着已经做好一大半的披风,痴痴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晚!香闺之中依然亮着灯光,糜霓小心翼翼的从荷包之中掏出针线,咬了咬樱唇,似乎是下了决心般。她先是借着微弱的灯光,好不容易重新穿好了线,跟着便飞针走线的绣将起来,晚上灯光不够明亮。突然间,一阵凉风拂过,吹歪了灯光,听得一声“哎哟”,糜霓停下了手中运作。 原来凉风拂过间,吹歪了灯光,也是叫糜霓没注意手下,一针扎在了指间。这声“哎哟”才叫将出来,糜霓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小嘴,生怕吵醒了别人。对着微弱灯光细细一看,才发现指间已然叫针尖刺破,糜霓眼中更是疼得已然见泪花打转,可是她咬了咬牙,将受伤的二指放到嘴边吮了一会儿,又开始起了手中工作。 秋去冬交之际,寒风料峭!如此情形似乎不只发生了一次,可屋的姑娘依旧倔强的不肯停下手中的活计。 天色渐亮,看着手中已然绣好的披风,糜霓脸上挂着说不出喜悦,掀开披风,好好打量了一番,仿佛全然看到双双十指尽是累累伤痕。 突然间传来一声鸡鸣,鸡鸣天下白,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然泛起一丝白亮,可辛苦了一夜的姑娘却是叫这声鸡鸣唤起了久违的睡意,忙活了一晚的糜霓已经来不及记起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捧着手中绣好的披风,伴着阵阵鸡鸣,就这般趴在桌子上面,沉沉睡去。一阵大风吹过,吹灭了桌上的烛台。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军何在 [正文]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军何在 ------------ 第二日,天色已亮。 糜家丫环到糜霓房中收拾整理东西,发现自己小家竟然拥着一件披风,趴在桌面就睡着了。连忙吃惊喊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就睡着了?”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将糜霓摇醒。迷迷糊糊间,糜霓醒来。醒来过后,糜霓张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亮了没有啊?” 丫环不清楚小姐为何这般问,本能的伸到到糜霓额头之上摸了一把,当真不摸不知道,不摸吓一跳。 “哎呀!小姐你感冒了。”丫环一摸之下,觉得糜霓额头不是一般的烫,立刻叫道:“小姐你等我,我去叫大老爷和二老爷。”那丫环还走得一步,却是被糜霓死死拉住,糜霓有些有力无力的说道:“先不用管我,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丫环一开始还有些吃不准究竟是不是自家小姐烧坏了才这么问,可是看到糜霓一脸郑重之色,却是也拗不过自己倔强的小姐,扭头向窗外看了一眼。 “现在天色还算早吧?大老爷和二老爷都还没起来呢?”丫环看着糜霓公倔强地强自站将起来,怕她摔倒,急忙扶住了她,“小姐,我看你病得不轻,不如我帮你叫大夫吧?”糜霓却是有些喜出望外,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不算晚……不算晚……应该还来得急吧?”糜霓抱着那件披风,就像紧着什么宝贝般。 丫环越发认定是自家小姐烧糊涂了,说道:“小姐我先你扶上床休息,我去通知大老爷和二老爷,然后我再去找……” “不用管我了。”糜霓一把摔开了丫环,小脸泛起一丝红光,仿佛有回光反照的迹象,“不要打扰我大哥和二哥了,让他们好好睡吧……”“可是小姐,你的病……”不等丫环把话说完,糜霓狠狠瞪了她一眼,矢口否认道:“什么病?谁告诉你我生病了?我出去办点事儿,在我回来之前既不允告诉我大哥,也不住告诉我二哥,否则唯你是问?” “是!”丫环唯唯诺诺的应道。 见丫环答应之后,糜霓便不再管她,抱着披风,就要走出门外。才跨出门槛,却是因为脚步轻浮,踉踉跄跄间差点儿没有摔倒。丫环想去扶住,却是又被糜霓一眼给瞪住了,驻足不敢上前。糜霓生怕丫环坏了自己的事儿,临行前不禁多吩咐了她一句,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给我呆在这屋里面。” 丫环搞不住清楚小姐究竟要闹哪样,但看到小姐少有的声色俱厉下的命令,哪里敢违抗?口中连忙应是。 听得丫环答应之后,糜霓这才稍稍放心,强撑着身子,因为怕惊动了自家大哥和二哥,也不敢叫府上马车。直接跑到自家后院马厩牵了匹马,勉强骑将上去,便直奔“州牧府”而去了。在糜家生意未做大做强的时候,也是糜霓十二三岁之际,她跟随大哥糜竺以及自己长辈走向南闯北的四处行商,贩卖货物。 所以!对于骑马倒也不是十分陌生,只是糜家定居徐州之后,糜家生意外渐渐的做大开来,她也因为渐渐的长大,成为糜家小姐的她,自然也不必再抛头露面了。 这骑兵的功夫倒也落下了,并不是十分熟练,只能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至于摔将下来。特别是糜霓熬了一宿之后,不知不觉睡熟后,却是风寒入体,此刻更是隐隐有发高烧的迹象。糜霓一方面怕惊醒了自己两位兄长,另一方面也不是怕在下人面前出丑,牵了马之后也不敢立刻骑将上去,待出得“糜府”之后,才敢骑将上马。 不过!由于生病的缘故,不论手上还是脚下,都甚是乏力,着实废了一番功夫才骑将上去,和马儿好好较量了一番。 糜霓一路打马直奔“州牧府”而来,好不容易敢到“州牧府”门前,也顾不得喘上一口气,一边一下马,一边张口向把守大门的兵卒问道:“请问大哥,你家将军和大军可曾开拔出发?”把守大门的兵卒也认识她是糜家小姐,看她下马间脚步轻虚,差点儿没有摔倒,急忙上前扶了好她一把。 差点儿闹了个笑话,糜霓不禁有些脸红。 “子龙将军和大军已然于五更天就开拔出发……”不等相扶的那人把话说完,旁边另外的一个把守大门的兵卒连忙打断道:“你不想活命了?将军和大军开拔乃是军事机密,岂可随意透露他人?”先的那那名兵卒却是有些不服气的道:“糜家小姐哪里是外人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我们将军夫人……” 糜霓被那人说得脸上一红,心下甜蜜蜜间,却又是有些失望,没想到她紧赶快赶,终究是没有赶上。 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天刚蒙蒙亮,糜霓心中又是隐隐一动,私下里琢磨着:如果真想那兵卒所说的那般,他和大军是五更天出发的。也许现在就追将上去,还能追得上,不算晚也说不定。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间萌芽,便迅速开花结果般的蔓延开来,糜霓看了一眼一旁好不容易得喘口气一马儿,此刻正悠闲的踱着小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把守大门的两个兵卒,此刻还在为该不该看自己透露将军及大军行踪争论不休,本来糜霓还想向他们多打听点休息的。不过看眼下的情况,一半刻间,两人只怕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当下咬了咬牙,又勉强振作精神,再次翻身上马。等听闻马声嘶鸣,两个把守大门的兵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糜霓连人带马一同消失在了远处。 清晨的寒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凛冽,但三军将士严阵以待,却未发出任何声响,探子已经派将出去了,打听到消息:颜良大军日夜兼程赶路,此刻离我们已然不到三十里了。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说是他全是步兵,还须有些时间才赶将得到,但据探子来报,这次颜良所带全是马兵,且是一人双马,难怪速度会如此之快。 “还好是五更天出发,才能赶在他前面,在此地从容布阵。”我心下暗自庆幸道。同时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地势,这四周地势还都算开阔,但东面为山势所阻,北面却是一片密林,虽然小规模骑兵作战还算施展得开,但大规模骑兵作战却是有些勉强,匆忙间叫人在北面密林砍了些树作了些简易的拒马。 虽然这次同我一起出征的也有骑兵,但求但稳妥,却是多了一层布置了。看了一眼两边安置的拒马,再次将不太开阔的地形再次限制隔离开来,心中微微放心。 “将军!颜良大军距我们已经不到十里了。”探子再次传来消息,“对方急速行军,并未派出斥候打探。”“再探!”探子领命前去,我口中一面传达着命令间,一面回头看向张辽和高顺。二人脸上先不约而同的显出一丝惊诧莫名之情,跟着张辽化成了欣喜,而高顺却是化作了悲愤。 “这个颜良还真有些意思。”张辽打趣着道:“既是好几千人马冲我们突袭而来,居然不派出斥候打探消息,莫不是袁绍手下都是这样的‘大将’?” “的确是太过目中无人了。”高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即使欺我们不知道他暗中进军的消息,但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居然敢不派斥候就这般大摇大晃的闯将进来,还当真把咱们徐州当成了集市,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了?既然这颜良如此托大,我们就叫他来得去不得!” 一向沉寡言的高顺,这次的确叫颜良的“目中无人”给激怒,这位一手缔造“陷阵营”的标准军人,最容不得别人小觑于他。 ------------ 第二百四十七章 糜霓被擒 [正文]第二百四十七章 糜霓被擒 ------------ 在越发接近下邳的时候,颜良渐渐变得谨慎起来。也许是一方面是因为统兵多年,虽然他本人并非什么良将之才,但多年战阵上的撕杀的经验,却是叫他甚是敏感;另一方面,越往前行,地势慢慢变得复杂起来,不如先前一马平川不说,山丘、树林和湖泊的多将起来,地势也变窄起来,颜良竟然一口气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接连派出数队探子。 “禀报颜将军!我们和敌军探马遭遇,我部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人突围出来。”一满身是血的小校向颜良禀报道。 这小校传来的消息叫颜良吓了多跳,连忙叫大军放缓速度,停止急速前进,同时心下也是顾虑重重,颇有些前退两难之感。“究竟怎么一回事?”颜良私下琢磨着,“不是说刘备大军和赵子龙已经交战么?难道说刘备大军这么快就败了?应该不会呀!”颜良清楚刘备手下关张两兄弟,任何一人的武艺都不在自己之下,当初攻打公孙瓒的时候,彼此交过手。 “可是刘备要不是溃败了,为何赵子龙的探子会出在此时此地?”颜良心中越发琢磨不定,“既然要敌人探子出现,只怕是赵子龙大军也不会远?还是说此时赵子龙与刘备激战正酣,这是他派出的疑兵?”颜良本非善于思考之人,只能把自己能想到的各种可能在脑海中打一个转,可是想来想来去,觉得自己手中有数千人精骑,不论何种情况发生,都没由来就怕了他“常山赵子龙”。 特别是临行之前,看到张郃大军已然将北海团团围住,也许不日便能破城而入。所以!当日郭图向袁绍提出分兵之计,奇袭下邳的时候,他才会第一个站将出来领命。 他和文丑一向是袁绍的左膀右臂,自己一向自诩为“河北四庭柱”之首,自然不愿意被一个降将比了下去。因此!即使探子已然来报,尽管觉察出一些情况不妥,但他也没有立刻叫停止行军,只是叫部队放缓了行军速度。颜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数千精骑,越是觉得有信心,越是没有怕他“常山赵子龙”的必要,嘴角边浮起一笑意。 “禀报子龙将军!我前方斥候已然和对方探马交上手,我方伤了一人,对方除一人走脱外,全军覆没!” “再探!”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我笑着左右打量了一下张辽和高顺,他们彼此脸上也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禀报颜将军!”后方派出的探子突然来报,“我们发现一个奸细,她一直跟在我们大军后面,形迹可疑!我们在她身上收出一件东西。”颜良闻言吃了一惊,一边问道:“何物?呈上来!”一边四处搜索奸细的影子,“把奸细带上来!”不过片刻!那件事物和奸细都一同带将上来,颜良先是看了那个所谓的奸细。 “女的?”语言间颜良显得颇为不屑一顾,又用手中朴刀挑起探子所说收出来的事物,“这是什么?” 颜良问探子,探子却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回答不上来。最后只好把希望落在了奸细身上,连忙指着颜良朴刀挑起的事物,厉声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若能据实道来,说不定能饶你一命。”被探子抓住的“奸细”,却是亢不卑的反问道:“是什么东西,你们不会自己看吗?你们将军身上不是也披得有吗?” 那被颜良探子抓住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连夜缝制披风,为赶来交到我手中的糜霓。她出得下邳城后,却是不知道我军开拔的方向,只好逢人就问,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早起赶集挑柴去卖的樵夫,便问他是否见到一队大军经过。樵夫据实而言,说是自己在山在打柴的时候,在南山看到过一队军马经过。 欣喜之下,糜霓也没有细问,而打柴樵夫也确实没有留那支军马经过所打的旗号,就这般阴差阳错之下,糜霓竟寻到颜良大军。 等碰到颜良大军之后,才觉察出有一丝不妥,先是看他们行进的方向不对,是朝着下邳方向而过,正待尾随,再细细探个究竟。却不料此时颜良因为地势变窄的缘故,已是往前后左右都派出了探子打探,就这般糜霓被颜良派出的后方探子当成了奸细抓了起来。特别是抓住糜霓的时候,手中死死抓住披风不肯放手,更让那些探子觉得可疑,这才把她抓到了颜良面前邀功。 闻过糜霓之言,颜良朝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终于发现那件事物是披风。“披风?”颜良本人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将信将疑间,他注意到了披风背面绣着一条金龙,腾云驾雾间金龙探出龙头,龙爪下方山水若隐若现,水天相接间,金龙正呈升天之象,好一番气吞山河之景。颜良一看之下,心中也不禁啧啧称奇。 不过!引起颜良注意的还是旁边的两行小字,上面写着: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颜良琢磨了一番,仿佛若有所悟。 “你是赵子龙的女人?”猛然闻得颜良此问,糜霓不禁娇躯一颤,见得糜霓如此反应,颜良越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测。 看到糜霓似乎正要矢口否认,颜良大手一伸阻止道:“不用你回答了!把她压下去好生看管,少了一根汗毛唯你是问!”探子不管怠慢,应声而退。见得糜霓被探子压下去后,颜良心情更觉大好,若说他先前还有那么一丝犹豫和担心的话,那么此刻有这么一张王牌在手,他更是觉得得智珠在握,胜利在望。 心情大好间,不觉大笑将出来,声音传出甚远,在对面山谷中的不停来回回荡,似乎更显得肆无忌惮。 “回禀将军!我们发现……我们发现……”探子再次回来禀报,却是有些吞吞吐吐的,不敢言语。“究竟何事?速速道来。”我见高顺和张辽都颇不麻烦了,虽然知道探子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此刻军情紧急,容不得有半分担搁。那探子急忙应是,这才说道:“我们发现对方探马似乎抓住了一人,好像是……好像是……” 说到这里,那探子又开始犹豫起来。“是谁?”我和张辽还有高顺,不约而同的问将出口,却是有些急了。 “好像是糜家小姐!”探子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可听过回答的我和辽以及高顺,彼此都面面相觑,先是张辽喃喃自语道:“他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高顺思虑了一阵,又看了我半晌,道:“也许是来找子龙的。”我神色一变间,高顺又沉默了片刻,“糜家小姐不能出事,此刻下邳乃至徐州百姓全靠陈、糜两家渡过难关,若是糜家小姐出了个什么好歹,我怕……”高顺并没有接着出下去。 可高顺下面的意思不言自明,张辽默认般点了点头,却是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此刻脑海中回想的却是与糜霓初次相见的情形,那一袭白衣站在人群之中,温柔的笑语间,将手中米粮派发给受苦的百姓。“也许那就是我见的最真最善的笑容吧!”我心中暗自感叹道。糜霓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后世的白衣天使般。 “子龙……子龙……”就在我胡思乱想间,张辽见我没什么反应,似乎有些走神了,不停唤叫着我的名字。 “对!不能让糜家小姐出事。”我接过了先前的高顺的话头,言语间也是透着一丝决绝。“你没事吧?”张辽有些不解的问道,又像是想起什么,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我,“你不会……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张辽没头没脑的说到这么句话,顿时叫我脸上一红。高顺连忙拉住了张辽,怕他“胡乱语”下去。 “我是怕他要是因为一个糜家小姐而坏了兄弟们的性命,那就……”高顺睁了张辽一眼,打断道:“子龙自有主意!”高顺说话间,连忙朝张辽打眼色。 张辽之言却是也我心头一震,确实!虽然救糜霓也是重要,但若单是为了她一人,反而搭将上无数将士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一番犹豫之后,虽然心中委实难决断取舍,不过!在心底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到时决不叫不兄弟为此白白白白牺牲性命,但也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敌手而坐视不理的。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披风定情 [正文]第二百四十八章 披风定情 ------------ 两军对峙阵前,我手中银枪指直着颜良喊道:“颜良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座下白马不停的用蹄子蹭着地面,仿佛如同我般已是不甘寂寞。 颜良闻言哈哈笑道:“某家为何要听你的?赵家小儿,你可知你的女人就在我手中,你看这是什么?”言罢!颜良用手中朴刀挑起一样事物。我心中一动,心中暗道不妙,原想激他动怒,好一战将之成擒,却不想颜良并不上当。我定睛看去,虽然距离较远,却也看清楚了颜良朴刀挑着的一件披风。 “你看看这龙绣得多好!”颜良一边说着,一边啧啧称赞道。我本以为是颜良此言,是故意乱我军心,可是给他这么一提醒,发现披风正中,当真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 不过!吸引我的并非是那一条金龙,而是旁边娟秀的两行小字: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似乎我瞬间也明白了为何糜霓会无缘无帮的出现在此地了。心中动容之际,眼前仿佛浮现出她是如何一针一线的绣织这件披风的情景,暗叹道:糜姑娘啊糜姑娘,我赵子龙何德何德,竟然值得你如此看重? 颜良见我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那两行小字,嘿嘿笑了两声,道:“‘常山赵子龙’!你今日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识相的放下手中银枪,乖乖的交出下邳和徐州,若是能做的话,我不仅可以让你们小两口团圆相聚,也可以在主公面前保举你,以主公大人大量,定是不计前嫌,他日我家主公澄清四海,扫平宇内,你也不失为开国之臣,好荫庇子……”不等颜良把话说完,我咬着牙,冷冷打断道:“另外一条路呢?” 见我如此“冥顽不灵”,颜良也心知我断然不会如此被轻易说服,冷哼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若说你不识抬举,另外一条路就只好我送你们两夫妻在地下相见了。” “颜良!你身为堂堂河北名将,又是‘河北四庭柱’之首,使用这般下作手段,不觉得丢人吗?”我反问道。颜良被我说得脸上微微一红,却是口中狡辩道:“大丈行大事不拘小节,行非常之事,自然当用非常之手段。‘常山赵子龙’!你能值得让我用这般手段对付你,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哈……哈……哈……” 说到这里,颜良本人更肆无忌惮的笑将起来。“你……”我用银枪指着颜良的鼻子,下面的话却是无以为继。 当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倘若一个人当真到了颜良这般不要脸的地步,的确何谓是水火不侵,刀剑难伤。颜良也不理我,将朴刀挑起的披风随便交给了一人,大手一挥,喊道:“把人带上来!”言语才落下,颜良手下人已是押着一个容颜憔悴的女人,出现在两军阵前,“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我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糜霓是谁?神色之间显得颇为狼狈,好在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伤痕,我微微放心。 “糜家小姐,是你吗?”看着糜霓低着头,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亲自从她口中得到确认。其实我哪里知道?此时的糜霓已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醒人世,先前因为为我连夜赶制披风,在鸡鸣天色泛白之际才完成。却是因为过度劳累趴在桌面之上就睡着了,正值如此秋去冬之际,秋意更浓,寒风更冷,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风寒入体,不知不觉的生病了。 加之逞强连连赶路,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无疑于更是雪上加霜。此刻的她发高烧不说,已然有些烧糊涂了。 不过!在听得我的呼喊后,她似乎有了意识,她勉强看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向了我。再看到我的瞬间,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脸上顿时显露出欣喜之色。可是刹那间,她又变作了一脸黯然,不知道是不是想到此刻处境,更害怕因之连累我。不觉间,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中,渐渐有水雾迷漫。 “披风!我的披风!”糜霓像是突然到了什么,冲我问道:“子龙将军!你看见它了吗?”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惦记着。 此时我眼中也泛起一丝湿意,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道:“我看到了,绣得非常漂亮,我很喜欢。”想到上面绣的那两行小字,情不自禁的念将道:“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糜霓闻言浑身一颤,原来水雾迷漫的眼中终于忍将不住,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口,而她口中则不断喃喃念将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糜小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生怕她就此绝望,我急忙说道。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适时传来,“想办法救她出去?哼!痴人说梦。”这声音不是颜良是谁?“想要救他,除非是答应我的条件,如若不然,你叫等着给她收尸吧!”颜良之言叫我闻之脸色一变,恨恨望着颜良,恨不得将一口钢牙咬碎。 “颜良!今日你给我听好啰!”我冷冷说道:“若是今日她有个好歹,不论是你还是你那狗屁主公,还有在场任何一个人,我要你们通通为她陪葬。” 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诅咒一般,颜良一方人人皆听得脸色俱变。我长枪一举,无数弓箭手自从两旁高坡开阔地带探将出头,人人皆搭弓上弦,直指颜良一方。这原本是我留的后手,等到与颜良激战到紧要到关头,再使出这般“杀手锏”,好在千均一发的关头一锤定音,一举击溃颜良。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好好计划的一场伏击战却变成了遭遇战,这张底牌不得不提前亮了出来。果然!才亮出这张牌,立刻在颜良军中引起一阵骚动,颜良军中不乏曾经与我交手之人,自然知道说到做到,言出必践,看到眼下这般形势,再联想到刚才过耳之言,人人开始自危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吵什么吵?我们有人质在手,怕他作什么?”虽然颜良心中亦是惊诧莫名,同时心中暗暗庆幸有糜霓这张牌在手。统兵多年的他,威望甚隆,一句话将骚乱渐渐压将下去,而且还稳住了局势。说话间颜良回头向着大军靠后不远处的树林看了一眼,见到那处没有弓箭手探出头,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下那边的树林已经成了自己的唯一活路,只要进入林中,任他赵子龙弓箭再如何厉害都要打个折扣。”思索间,又似乎隐隐觉得林中好像有什么动静,颜良越发的觉得自己是草木皆兵了,“好在还没有进入伏击范围之内,一旦进入,那两处高坡便会成了断了自己的断路,而此处也将成自己断魂之地。” “子龙!我能听你叫我一声‘霓儿’么?”就在骚乱渐渐平复之际,不知什么时候糜霓仰起雪白的脖子,向我问道。口干舌燥间,明明脑海中冲斥的都是“霓儿”两个字,却像有什么东西鲠在喉间,说将不出来。糜霓等了许久,依旧没见叫出口,不禁我眼中微微露出失望之色,失望之色的背后隐隐藏着一丝决绝。 我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已经清楚她什么了。 颜良趁机对手下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就见得颜良大军调整了阵形,面朝我方摆出防御之势,背靠着树林。我心中暗道不好,一方面是我已经预料到一旦到了关键关头,为了不拖累于我,糜霓定然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另一方面,颜良调整了阵形,背靠树林,只要是一见时机不对,便軵退入林中,我在两边高处布置弓箭手,威力便会大大减弱。 我脑中千回百转,仿佛在刹那之间已是闪过千百个念头,却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应付眼前这个局面的。 我脑海中反复推演,可是推来推去,似乎到了最后都只有一条路可行。就在心烦间乱间,眼前浮过一幅情景:糜霓努力挣脱开两个颜军士卒的束缚,想也不想的纵身跳向了乱刀之间。这个念头方才生出,我再联想到先前糜霓那般决绝的眼神,委实叫我惊出一身冷汗,我活动了一下就握着银枪手心,就连掌心也是带着丝丝湿汗。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战场香艳 [正文]第二百四十九章 战场香艳 ------------ “霓儿!”想到这些,我颤抖着喊将出个口,这两个字仿佛若千斤之重,但到此时此刻,却是水到渠城,顺般成章般。 糜霓跟着全身一颤,抬头看向我间,已是止不住泪流满面,她咬了嘴唇,喊道:“能得将军此言,霓儿死而无憾,但请将军记住: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那件披风,就算我送给将军的最后东西。今生霓儿无福相伴左右,还望将军保重,霓儿先去了,还请勿以为念,只求你为我报仇,教碧血洗血枪,杀敌寒敌胆!” 说罢!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拉住她的两人,然后义无反顾的跳向刀从枪林。眼睁睁的看着刚才想象的一幕活生生的重现眼前,我几乎恨得咬碎满口钢牙。 “快拉住她!”颜良欲用糜霓作人质,自然不想她就此死去,他也绝对想将不到糜霓会如此的刚烈和决绝。好在刚才糜霓说出那般话时候,我心中已是有了准备,一面暗中扣紧了悬在马背一侧的弓箭,一面注意着场中情势的发展。几乎就在糜霓那纵身一跳的同时,我握弓在手,持箭上弦,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搭弓上弦。 似乎脑海中都不用想,我已经能准确计算出糜霓会扑向的位置。但闻“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 先后闻得两声惨叫,原来因为激愤之故,上弦之箭用尽我毕生全力,此箭射中一人之后,竟贯穿而过,竟射中身后另外一人。几乎又是同一时间,我单人独骑,直扑向了敌阵。见糜霓扑了个空后,颜良本来还暗自庆幸,可是见我在第一时间冲将上来,顾不得叫人重新抓住糜霓,大声道:“拦住他,别让他靠近!” 基本上也是同时,同样的骚乱传自颜良本阵后方,还没等颜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后方接连不断的传将出惨叫声。 颜良气得暴跳如雷问将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不等片刻就人来报,言道:“回禀将军,我后方遭遇不明队伍袭击,损失惨重。”就在这会功夫,我已接连挑十余人下马,趁着混乱之际,已是冲到了糜霓面前。我银枪一扫,将意图向她靠近的数人扫翻在地,然后一面空出一只手伸向糜霓,一面全神戒备。 “上来!”我对糜霓喊道。糜霓却兀自感觉尤如置身梦中般,竟然不敢相信她自己还活着,更不敢想念我转瞬之间就到了她面前,痴痴的望着我道:“子龙将军!我这是做梦么?”我微微一楞后,继而微微一笑,道:“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梦已经醒来了。”说罢!我一探身,主动拉住了糜霓小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先是拦腰将她扶住置于马背之后,而后却是开口提醒她道:“抱紧我!小心别摔下马去。” 糜霓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之色,试着抓住了我。却在这时,似乎有人试图向我们靠近,也不等我招呼,跨下马儿最先反应过来。但见马儿散开四蹄,将那人踢翻在地,马儿像是想我炫耀般,当下一声马嘶长鸣,响彻战阵之上。却是苦了马背之上的糜霓,她原来只是轻轻的抓紧我的,只是马儿这一番动作,却是吓得她连忙抱紧了我。 我回头望了糜霓一眼,关切问道:“没事儿吧?”糜霓轻轻摇了摇头,“怎么样?怕不怕?”糜霓本能的点了点头,跟着把小脑袋摇得跟搏浪鼓般。 看到糜霓如此可爱的模样,我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刚才你不是还说得那般豪气干云的么?”想到她一个大家闺秀,却是因为我的原故,差点陷落敌手,“你刚才不是叫我‘碧血洗银枪,杀敌寒敌胆’么?你可得坐稳了,我们今日也算是并肩作战了。”糜霓闻言脸上红晕更甚,似乎恨不得想找个地方躲。 也是先前抓紧了我缘故,她试探着向我怀中靠了靠,然后轻轻的将脸颊贴紧了我后背,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温热,不觉间心神一荡。 在这时却是有一人趁机袭来。“小心!”我抱着她一起矮下身子,堪堪避将过去,连忙稳定心神,将一切杂念排除出脑海。 糜霓似乎由于这一惊吓,将我抱得更紧,也贴得更紧。此刻我更冷静下来之后,静静看清楚了全场情势:在见我成功救下糜霓的第一时间,高顺和张辽已经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而颜良后方不知何故,也是乱成一团。经过一番冷静分析后,我渐渐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刚才有人相助,我才能如此轻松救下糜霓。 “敢问是那方朋友高义相助?大恩不言谢,赵子龙感激不尽!”我提足中气,朗声冲颜良军阵后方喊道。 “子龙不认得我了吗?”战阵撕杀之间,传来一个声音,“谢就不必了,只希望赶哪天喝喜酒的时候,不要把我这个战场媒人给忘了。” 声音听来似乎甚为熟悉,我抬头定睛一看。那人征袍已然被染成了血色,手中一杆长戟挥舞得不滴水漏,左冲右突之下,却是无人能敌。在看见那人手中长戟的第一刻,我已经认清楚来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莱太史慈。我不禁喜上眉梢,虽然不清楚他为何突然就出现在此时此地,但今日若不是他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糜霓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颜良似乎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太史慈,见太史慈左冲右突之下,几乎无人能敌,看着他只恨得牙痒痒。 若非太史慈捣乱,我又哪里会这般容易成功营救糜霓?说不定他颜良已然逼我就范。颜良大喝一声,拍了一下跨下座骑,直扑向太史慈。太史慈见得颜良来后,冷冷一笑,也是不躲不避,先是将手中长戟分作了两段,各执一半在手。昔日太史慈与黄盖交手,我已然见过这般手段,不过当时是他将两支短戟接成长戟。 阵战之上,原本就是一寸长一寸强,倒也不见怪。但今日太史慈将长戟拆成短戟,以短应长,却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虽然心中既是惊讶,又是好奇,不知道太史慈会如何应付颜良,但也怕他吃亏,急速朝着他的方向靠拢。见得我有靠近过来的意思,太史慈连忙大声喊道:“子龙!你若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插手,今日和袁绍的账,就得全应在他身上了。”说着!太史慈手中短戟向颜良一指,我闻言微微一楞,继而反应过来。 太史慈为何出现此处?想来定是北海城已然告破了,北海城原是他的故乡,故乡陷落敌人之手,想来他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会有此言。 我当下驻足而立,却是为他掠起阵来。我背后的糜霓歪着头,好好打量了太史慈一番,却也明白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可见得太史慈居然执意和颜良单打独斗,却是有些关切的向我问道:“他为什么不要你助他一臂之力呢?他会不会……”我回头看了糜霓一眼,郑事其事的回答道:“不会!子义的武艺不在颜良之下。” 得我这句话后,糜霓倒也放下了心,一边抱紧了我,一边重新把小脸贴向我后背。也许我叫太史慈和颜良激战所吸引,全然忘记了背后的香艳。 颜良和太史慈交上手后,谁都不肯多说上一句话,见面就是戟来刀往的招呼。颜良哇哇一声怪叫,手中朴刀横地一扫,劈头照面朝着太史慈脸上就是一招“横扫千军”。太史慈冷冷一笑,手中短戟一进,先是将颜良这一刀接下,另一支手中的短戟适时递出。颜良不识得太史慈,原也没将他放在眼中,但这一交手,却是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一刀颜良至少用了七八分力,太史慈竟然能游刃有余的接下,这至少证明了太史慈的气力不在他之下。 颜良见短戟攻来,朴刀已是来不及收回,当下将头一低,打算先避过此戟再说。不想就在这当儿,变化又生,原来架过颜良短戟向前一探,两支短戟竟然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 我眨了眨眼睛,也没看清楚太史慈是如何将两支短戟合二为一,重新变成一支长戟的。原来颜良是能避过这戟的,可是太史慈两支短戟合二为一后,没由来的伸长了一半,戟尖碰将到颜良头盔,顺势一勾一放,却是将颜良头盔打落在地。颜良头盔被打落,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招交换过来,这一惊迅速化作了满腔激愤。 太史慈冷冷的注视着颜良,手中短戟不知何时又分作了两段,一只手一支,交叉而立。看向颜良间,却是充满了挑衅。 ------------ 第二百五十章 巧胜颜良 [正文]第二百五十章 巧胜颜良 ------------ 若说刚才颜良开始正视对手的话,现在他却是不得不把太史慈当作同级别的对手看待了,还没有人能让他一招之下就吃如此大亏的。 “你是何人,为何要相助‘常山赵子家’?”颜良抬起头看着太史慈,正色问道:“你可知某家用袁公手下大将……”不待他说完自己姓名,也不等他拿出袁家的名头来压人,就已经被太史慈一口打断。太史慈冷冷打断道:“我只问你究竟不是颜良?”颜良微一错怔,想不到对方已然认识自己,似乎用不着他自报家门。 “是!”最后千言万语都只能化成这个字,不得不让颜良心中确实有些憋屈,原来准备了的一大套说辞,完全用不上。 “文丑可是你师弟?”太史慈再次追问道。颜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欣喜,暗道:莫不成大水冲了龙王庙,他认识自家师弟?当下颜良一边点头,一边应道:“正是!文丑就是某家……”“只要知道这两点就成了。”颜良的话再次被打断,太史慈将两支短戟对接成长戟,“尽管放马过来,这比账就先冲你要回点利息吧!” 听罢太史慈这般话,颜良虽然一头雾水,可他话里的火药味却是叫颜良呛得够慌。颜良冷哼道:“无知小儿,某家成名之时,只怕你还未打娘胎出生吧?” “是吗?”太史慈冷笑了两声,应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号吗?那就听好了,我乃东海太史慈是也,你可以放心授首了吧?”闻过此言,颜良着实吃惊不已,他确也不是为太史慈的名头吓倒,让他吃惊的是:按理说太史慈不应该是在北海的吗?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此刻此地?还是说北海已然告破? 想到临走之时,似乎自己师弟文丑也是不甘寂寞,欲要建功。自己刚提出愿分兵一路,奇袭下邳,而文丑便要求上前线助张郃一臂之力,当时北海被围的消息颜良也是有了耳闻。 只是想不到北海破城得如此之快,心下注意到太史慈的同时,又留意起另别一个人,那便是张郃。原以为麹义死后,袁绍手下大将,除了自己和师弟文丑,再无他人,想到张郃竟如此厉害,而且在用兵练兵方面,似乎比起麹义也是不遑多让。想及这些的瞬间,也为自己暗暗叫苦,也许自己那师弟文丑此刻正在下邳城中春风得意呢,只是苦了自己这的这个做师兄的了,没想到什么都赶到一块去了。尽管不知道文丑究竟做了何事,但他欠下的所有账却硬扣到了自己头上。 颜良袁是绍手下首席大将,又身为文丑师兄,自然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即使再大的梁子,也只有硬着头接下。 “败军之将,且看某家如何收拾你。”虽然知道形势不容乐观,加之旁边还有个我在掠阵,但漂亮话先撂下了来再说。颜良一面拍马而上,一边挥舞着手中朴刀,口中还接连不断的哇哇怪叫,声势确是不若。与颜良的张狂,太史慈此刻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声不吭的拍马迎上,戟下花巧动作也并不多见。 两人交马错过间,已是交换了一个回合。颜良这次提起十二分精神来,自然不会如先前般容易上当吃亏,反而是太史慈以己之短攻故之长,连在我一旁边看将着的我,也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 太史慈硬接下颜良一戟,却也看到了太史慈持戟之手微微颤抖,似乎一番较量下来,颜良在力沉方面占了上风。这一回合交手下来,也是让颜良心中狂喜不已,他自然也清楚了彼此优劣,太史慈纵然招式精妙,但论及力气,却差了自己一筹。“子义当不会是哪些疏忽才对,莫不是当真让仇恨冲昏了头脑?”就在我私下琢磨之际。 但见太史慈嘴唇微微上扬,浮起一丝好看的微笑弧线。我顿时明白过来:刚才一招,也是太史慈故意相试。 想来太史慈也知道先前第一次交手,颜良未尽全力,这才有心相试一番相颜良全在力出击之下情况又会是如何?颜良调转过马头,朴刀再次施展开了,更是将马速提到极致,似乎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要在力气上压过太史慈,更要逼他和自己硬碰硬。仿佛情况当真如他预料般,太史慈也是不避不让,长戟奋力迎上。 刀戟两次相交,这次却是注意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太史慈长戟再和颜良朴刀碰撞的当儿,已然化成了两支短戟,这次明显太史慈不像上次般吃亏,未见他有任何吃力之感。 颜良委实未注意观察这些变化,他一旦打定主意之下,想来九头牛也未必能把他拉将他回来,叫他改变主意。这一回合结束之后,他策马扬鞭,立刻准备起下一波的攻势,而太史慈表面看将起来,似乎一直都处于被动防守的下风,可我虽然看出一此苗头来,却依旧未看透其中的玄机,等到太史慈和颜良交手第四、第五回合…… 十余回合交手下来,我不禁淡淡一笑,终于清楚太史慈的打算:他想慢慢耗掉颜良的锐气,锐气耗尽之后。任他颜良再如何骄横,太史慈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长戟分合上面,每次太史慈长戟和颜良朴刀接触之后,都会化作两短戟。而再次与其交手的时候,他又重新合二为一,变作长戟。我起先还未留意到这般状况,认为那只是个偶然,这个可是久而久之的看将下来,终于看清楚那并非偶然,而是太史慈有意而为之。尽管不知道太史慈用长短戟的妙用及运力的窍门何在,但我却清楚知道太史慈每次在和颜良朴刀碰触之际,故意将长戟化作两段,却是一种卸力的窍门。 就像我的方寸劲,亦或似吕布传给张辽的圆弧刀法,都是一种借力卸力之法,也许各自有所妙用,但万法归一,其中道理却是一样。 形势当真和我料想的差不了多少,颜良和太史慈百余回合交手下来,颜良已然累得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就连头发也似乎被汗水沾湿了。反观太史慈,虽然说不上轻松无比,但气息平稳,未见有任何焦躁之态。颜良也渐渐觉出情况不对起来,尽管他不尽知道其中的“猫腻”何在?可也明白再这般耗将下去,只怕自己活活累死,也未必能伤人家一根汗毛。 “怎么样?累了的话,就该就轮到我了。”太史慈微微一笑,看着颜良,那嘲笑表情,却像是再看个小丑般。 颜良心中虽说是又气又怒,但他却也知道如此情况下去,自己必败无疑,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打目光还是落到了那片树木之中,思忖道:如果说此刻北海城已然告破,他太史慈即使能带着些残兵败将逃将出来,也定然多不到哪里去,他先前为救赵子龙的女人,故意从我背后发起攻击,虽然声势不弱,确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如此说来,那林中就不会再有别的伏兵了。 冷静下来的颜良,竟然为自己想起退路来。就在颜良分心的同时,太史慈凌厉反击已然发起,但见短戟重新合作一处,自半空之中勾出一道彩虹般绚丽的弧线。 惊慌失措之下的颜良,手中朴刀一横,欲接过此招。就在颜良朴刀架住太史慈长戟的就刹那,突然感觉手上似乎空捞捞的,再定睛一瞧,差点儿没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七魄走掉四魂。不知何时,太史慈长戟又化成了两支长戟,而其中一支被是落在了自己头顶。情急之下,颜良朴刀想要护住头顶,却不料自己动运力之下,朴刀却是稳丝不动。 颜良低头一看,才发现朴刀已然叫太史慈另一支短戟给钩住了,千均一发之际,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将头一低。 太史慈短戟一掠而去,虽然击了个空,并未中到他要害头脑。但颜良猛然觉得头顶一凉,跟着心头也一凉,自觉得自己像是打鬼门关走了一遭。原来太史慈这戟虽叫颜良头一低避将了过去,却是割散了颜良的发髻,更是带走他一片头皮,难怪颜良会觉得头皮一凉。从鬼门关捡回一命的颜良,哪里还敢多呆下去?虚晃了一戟之后,转身拍马便朝着小树林疾冲而去,颜良冷不丁的转身就跑,不只是太史慈,连我也出乎意料之外。 我和太史慈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间,彼此都了默契,不约而同的从马背上拿出了弓箭,各自弯弓搭箭。 两支破空之矢如同流星般飞驰而出,几乎同时射出,又同时到达目的地。正在逃跑的中的颜良传来一声痛呼,叫声虽然叫有一声,但痛处却是是不只一处。颜良咬了咬手,朝左右双肩看了一眼,左右两边各自插了一支羽箭,血流不止。颜良却不敢多停下来,也不敢伸手去拔肩上之箭,反而催马走更急,看着小树林已然在望,在微微放心的同时,心中暗自记恨道:常山赵子龙还有东莱太史慈,这笔账我颜良且记下了!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子义心事 [正文]第二百五十一章 子义心事 ------------ 当晚!大胜颜良之后,太史慈无疑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他先是从阵后杀出,救了糜霓不说,而后大败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更是叫众人看得淋漓畅快。 回到“州牧府”中,特为太史慈及他带领的守卫北海幸存下来的将士接风洗尘。席间张辽和太史慈更是一见如故,二人皆是好武之人,加之张辽的圆弧刀法和太史慈双戟分合之法有异曲同功之妙,二人更是见猎心喜,若非是我当场来拦住,说好来日方长,只怕二人在筵席之上便会大大出手。好好的一个庆功筵,只怕便教变成二人的比武场了。 不过!我却也看得出一点,虽然太史慈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更是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在他眉宇之间,一直隐藏着一丝浓得化将不掉的哀愁。 我心知他有心事,而且还是与日间他执意找颜良单打独斗有关,只是筵席之间众人都高兴,不便多问。而且太史慈如果不想说,即使问也是白问,这事暂且记下,我打算筵后再找太史慈借叙旧之名再提将出来。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席间糜霓为了感激太史慈相救之情,竟然也主动上前敬了他一杯酒。 是夜!新月高挂枝头,而下邳城中已经是亮起了点点星火。太史慈独自坐在房中,自打开的窗户之外,望向天边的新月。 太史慈微微叹了口气,抱起手中酒坛猛地向口中灌了一口,一旁边桌子之上已然空了好几个酒坛,可见太史慈已经喝得不少了。我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太史慈的一举一动,此刻我手中也是提着一坛酒,但太史慈望着天边的新月似乎入了神,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假装着干咳了两声,太史慈这才回过味来。 “你怎么来了?”太史慈回头一见是我,颇为意外的问道。我笑了笑,并不言语,却是走到了太史慈面前。 “其实下邳的月亮还算不错,在这屋中看不如到走廊欣赏。”太史慈微微错怔间,还没明白过来,我扬了扬手中的酒坛,“一个人喝闷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我陪你喝,也陪你出去走走?”太史慈和我对视一眼后,继续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我的意见,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新月,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下邳的新月虽然不错,可坐在这窗边看,总是给人一种拘束的感觉。好!就一起出走走。” 外面走廊之上,我和太史慈各坐一边,彼此朝各自口中灌了口酒,太史慈趁着醉意向我问道:“子龙!似乎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酒量似乎不怎么好吧?” “喝酒比不过你,可射箭你可不一定比得上我?”太史慈闻言先是一楞,继而先是哈哈一笑,我和他互望了一眼,彼此都笑将起来。不用说给我这么一提醒,均是想起了最初见面之时,二人斗箭的情景。笑过之后,太史慈突然开口问道:“子龙!到现在为止我还想不明白,你那一弦四箭的本领,究竟是如何练成的?” “我还想知道你这长戟变短戟,短戟化长戟的本领如何练成的呢?”太史慈闻言更是开怀大笑起来。 待太史慈笑过之后,我才言道:“我看你和文远,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跟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差不到哪里去,一来就喊要打要杀的,倒也真服了你们二人,也不分分究竟是什么场合,差点儿当场就动起手来了。”太史慈闻言为之语塞,“所以我想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多少和酒量好坏还是得看和谁一起喝。” 太史慈眉头动了动,嘴唇微微一颤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终将没有说将出来。而是站将起来,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我搭上了太史慈拍在我肩膀上的一手,彼此手握在一起,其实也不用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太史慈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新月,叹道:“真美!”我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子龙你知道吗?其实北海的新月和下邳的一样美。”虽然太史慈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他接下来有话要说,静静的等着。 “十年之前,那是这那般新月高挂,那时我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那时的安国大哥已经是功成名就,是一名声名赫赫大将军了! “说实话!当时在我心里打十二分的羡慕于他,那时我在心里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像他那般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年我还虽习艺小有所成,却是有过于年少轻狂,志得意满,若非是遇得武安国大哥,也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于我而言,不禁是我大哥,更是我的良师益友。”从太史慈言语间,我大概猜到太史慈所言之事应该和武安国有关。 “武安国将军之事我也略有所闻,昔日战场之上为被温候吕布断去一条胳膊,一条铮铮汉子,也确实可……”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将军阵上亡,瓦罐井边破,我本来就是我们武人的宿命。我原以为武安国大哥也定然是因为被吕布断去一条手臂,从此终身不能练武,心恨吕布,才那般意志消沉。可等我从江东回来,和他一夜长谈才知道,令他这般意志消沉,是由于吕布仿若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让他高山仰止,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知道终其他一身,也难达到吕布所达到的境界。”太史慈回头郑生其事的看着我,“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你应该清楚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 我闻言默默点了点头。确实!虎牢关前的吕布,一戟能挡百万师,光是那样的气魄,就叫人可望而不可及。“吕布本人武艺如何中,说实话我并未亲眼目睹,也未和他亲自交过手,所以心中也是存有疑虑,可是武大哥接下来的话却是叫我信服了,他说你看‘常山赵子龙’就知道了,以他的武艺,当时也只能堪堪抵住,还是当时吕布未下狠手的情况下……”太史慈说这般话的时候,是望将着我,仿佛想自我口中得到证实般。 回想起虎牢关的一幕幕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般,虽然我未说只字片言,太史慈从我眼中燃烧的斗志,就已然知道答案了。 “所以说武安国大哥至死都并不恨吕奉先,他反而感激他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境界,只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达到了!”太史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他马上要说到正题了,忍不住打断道:“究竟怎么回事?莫非……莫不是武安国将军已经……”太史慈不有些不成言语,只是轻轻的点首。 太史慈抱着一酒坛,最后一口气将坛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酒坛摔将在地,怒喝道:“文丑,我太史子义与你不同戴天。” 我这才想将起来,斗将的时候在得知颜良是文丑师兄的情况下,太史慈曾说过要在颜良身上收回利息的话。我站起来,将手中酒坛放下,轻轻在太史慈肩上拍了拍,太史慈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回看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对不起!子龙!北海未能帮你守住,而且这么快就丢……”我笑着打断道:“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话,自陈阿三哪里我都知道了,北海城本来就非什么坚城,又无险可守,加之张郃并非泛泛之辈。” 听我提及张郃之名,太史慈眼中一亮,叹道:“张郃确实乃当世良将,他训练的‘大戟士’称得上精锐之师,能败在他手下,我也算是心服口服?” “子义真当就这般服了?”我笑着打趣道:“北海临海靠近临济港,无险可守也就罢了,但水陆皆对北海造成威胁,加之也北海自诩孔子之后,以仁义治北海,向来不修兵戈,想来北海城中的守备也强不到哪里去吧?”给我这么一说,仿佛击中了太史慈痛处,幽幽一叹道:“长年无战乱,守备松弛不言,而安国大哥他自断臂之后,终日借酒浇愁,基本上已经不管军中之事了,所以……所以……”说到此处,未继续言下去,只接着是重重一叹。 “自我接手北海防务之时,清点库中武备,发现好多武器已然生锈不说,许多弓箭也都不能用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北海城中人人畏敌如虎,斗志全无,这仗根本没法打。”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安国之死 [正文]第二百五十二章 安国之死 ------------ 见太史慈越说越气愤,当下安慰道:“既然子义也觉得不服气,我们就在这下邳和他们再痛痛快快的再打上一场。 “这下邳城中虽然说不上兵精将勇,粮食更是不充足,只能靠彼此同舟共济,勉强渡日。至于城中武备……也还将将就就的说得过得吧!总的说来其实下邳城比起你北海也强不上哪里去,多的只是人人皆有一颗敢战之心。下邳亦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徐州百姓先逢黄巾之乱,后遭曹孟德血洗,原本堪称大汉首富的徐州如今已是疲惫不堪,满目疮痍!” 太史慈静静的听我说着,听完了之后方才言道:“不经历伤痛,又如何会知道他们所战者为何?保卫家园的可贵?想来经此一役,北海百姓也会慢慢明白的。 “至于子龙说的兵不精将不勇,我那我问子龙,如果‘陷阵营’还算不上精锐中的精锐,还有哪支队伍敢号称精锐之师?至于将嘛,先不说你,就说张文远和高念民,他们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他们早在昔日讨伐董卓之时,于‘虎牢关’下一战成产。只可惜他们跟随的吕布,虽说得上一员猛将,却绝对说不是一个好主公。 “至于你说的粮食不足的问题,古人曾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能同舟共济一条心,却是好过彼此三心二意,各怀打算。 “武备更是不成问题了,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你为击退刘备,曾定下‘三阵之约’。就连失传已久的‘投石车’都让你们捣鼓出来了,如此利器,不论守城攻城,皆有大用。还用那‘突火枪’,被人传说得神乎其神,那诸葛亮能制出六箭齐发的手弩,已经说得上是难得可贵了,你给我好生说说,那‘突火枪’究竟是如何回事儿?” 突然间见得太史慈如此八卦,着实有些很难适应,但作为一个为武者,难除每种武器的用途和优劣,热切的盼望在战场之上学会如何的活学活用,却也不难理解。 “传言确实过于夸大了,‘突火枪’虽然表面看将起来着实威力非凡,但碰上下雨天,便就完全失去作用了。”想到那日关羽刚承认战败,天老便不作美便下起了蒙蒙细雨,能赢得此役,大部份不得不说是运气。我把“突火枪”的性能,制造过程和目前还存在的问题都一一向太史慈分析说明了。 果然!太史慈听完之后,立刻些兴趣索然了,想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便是他这般吧。太史慈听我讲完之后,并没有立刻讲话,反而是一番躇踌。 犹豫了半天,太史慈才幽幽一叹,道:“原以为有此神器,定然如虎添翼,的确想不到眼下使用它却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局。也许它以后能成沙场利器,只是眼下……”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我还想着只要你军中所有人都装备上它,就不会想我在北海城那般,处处皆用人命去填,在哪个方面都完全处于下风……” 说到这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太史慈手背之下的青筋条条暴起,他一只手扶住了走廊梁柱,青筋暴起的另一只手重重在梁柱之上击了一拳。 我心知他心情不怎么好,也许这还是和武安国之死有关,本想安慰他,却不知该从何开口,转而问将道:“武将军是如何死的?”骤得我此问,太史慈浑身一震,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隔了半晌才满是自责的说道:“说来也全怪我,那样危急的情况之下,我又怎么能答应他呢?” 说到此处,太史慈胸膛微微起伏,心情颇为激动,我并没有打断或接过他的话茬,只是静静的听着。 “在北海城将破的前一夜,我原打算带着仅存的将士突围的,就在那天晚上,武安国大哥却是主动找上了我。我原以为他是来找我喝酒的,没想他到却主动提出来要为我断后,那时的我还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是武大哥他说,北海城成为如今这模样,和他当日自‘虎牢关’回来后便终日借酒浇愁不无关系,他想为北海百姓尽一分力。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也就答应了他,想不到……想不到当晚一见竟……竟成了决别…… “那天晚上武大安少见的没有喝酒,反而细心擦拭他多年不用的兵器流星锤,至今为止我还清楚记得他擦拭流星锤那般专注的模样。 “本来张郃为瓦解我军心,曾放出话来说北海城破定不会伤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却不想在北海将破的前几天,袁绍临时换将,将主将换成了张郃。 “张郃虽留在军中,却成了文丑的副将,文丑成主将之后,改弦易辙,在几次猛攻受挫,特别是最后一次他自己亲自上阵,却在我亲自带队拦截之下,他在我手下输了一招。更扬言破城之后,要叫杀一警百,以儆效尤。早想以文丑之残暴不仁,我更不应该让武大哥断后,陷他于绝境之中的,说起来还是我害了武大哥啊。” 言及此处,太史慈有些泣不成声,我拍了拍太史慈的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传递着我的安慰。看到太史慈如此悲伤的模样,不禁让我想到一句话,那就是“谁言男儿不落泪,只缘未到伤心处”。想太史子义一铮铮铁骨的汉子,即便是陷入孤军奋战之境,不论是这次北海之围,还是在江东刘繇联军大败于孙策之后,都未曾见他轻言放弃。 反而是这次,虽然的武安国并非他任何亲人,但那份情义我却能体会得出胜似得兄弟,比过结义金兰。 好不容易太史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以满带悲愤的声音继续讲叙道:“那晚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刚从北海城突围出来,紧接着就传来武大哥被杀的噩耗,据最后突将出来兄弟的讲述:武大哥奋战至最后一刻不曾倒下,单人独臂,硬是拖住了文丑一个时辰,最后力尽气竭,吐血而亡,至死未曾跪下和后退一步。 “文丑攻破拿下北海,看不见了我,脑羞成怒之下,削去了武大哥之首,更将他的尸体吊到了北海城外,说是要教北海的百姓看看,什么是反抗袁家大军的下场。 “而后!文丑却不知道我已然突围而出,他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我还藏在北海城中,在一番掘二三尺般的搜索之后,依旧寻不到我。他认为是北海百姓将我的藏了起来,便放言道:如果北海百姓不将我交出,他便要每天杀十人。说实话,若非被手下兄弟死死将我拉住,只怕我早已经冲回北海,找他文丑报仇去了。 “后来传来因为张郃的劝阻,甚至不惜和文丑翻脸,说要将此事禀报于袁绍,叫他决断。文丑才心存顾忌,不敢胡乱伤我北海百姓。 “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他张郃,虽然彼此身在不同阵营,各为其主。但他其行事光明磊落,用兵也是堂堂正正,比起文丑之流,且不可共日而语。”听得太史慈对我张郃如此赞誉,想到昔日于白马港外见到的哪个英俊少年,不禁有些感叹当真是时也命也!也许的确是造化弄人,我和他从一开始就彼此处于敌对阵营之中。 “你说得不错!袁绍手下自麹义去后,颜良、文丑皆不足惧,可畏者唯有张郃一人尔。”听我这般说完,太史慈赞同地点了点头。 “子义!我觉得武安国将军的死不能怪你。”太史慈抬头望向我,“你刚才不说过吗?‘将军难免阵上亡,瓦罐难离井边破’,也许对武安国将军来说,拼死为你断后,战死北海最他最好的归宿。”太史慈闻言全身一颤,看向我的目光间,兀自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仿佛是听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深叹了一口气,心知我如果不解释不能让太史慈心服口服,不能让他释怀也就罢了,只怕还会影响到彼此情义。 “武将军自‘虎牢关’败于温候吕布之手,虽得保得一命,却断去了一只手,对于一个武人而言,这应该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断去一只手,不只意味着武艺大退,而且从今后只怕在武道之上也只能是裹足不前,难有寸进。也难怪武将军终日会借酒浇愁,他在见识过温候吕布的‘圆弧戟法’后,想也知道了彼此间的差距。 “明明武道的大门畅开在他的前面,他却是因为断去一支手臂的缘故,只能可望而不可及,这样的心情子义你应该体会才对。” (总觉得写武安国这段好像好了点什么,也许该正面描写才对,而不是通过太史慈的转述,算了!暂时就这样吧!)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子龙传令 [正文]第二百五十三章 子龙传令 ------------ 太史慈听过我之方,半晌不语,隔了许久才幽幽说道:“也许子龙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我闻言淡淡一笑,“那接下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听得太史慈如此一问,换作我沉思良久,脸上换过一番郑重之色。“经此一役,袁绍损兵折将不说,还给我们白白送上一批不错的战马,加之他新拿下北海,人心未附,而秋冬之交,严寒转眼即至,不利于行军作战。想来短时候内他是不会再来犯了,我想趁这短时间,重新夺回战场上的主动权。”说到这个里,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太史慈不禁听得心有些痒痒,一边止不住的磨拳擦掌,一边满得兴奋的问道:“子龙的你的意思是……” 第二日,“州牧府”议事大厅之中,我将太史慈、陈宫、陈登、糜竺以及张辽和高顺都招到了一起,说是有要事相商。初见面之时,糜竺颇显尴尬,一见面就不停向我言及其妹年少更事,他疏于管教,才以至她一个女儿家莽莽撞撞的闯上了战场之上,为我添乱了。看着糜竺一脸谨慎之态,我不禁觉得打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未将此事放在心事,不过经过此事,却也明白糜霓心意。她一个女孩家熬夜通宵达旦为你裁制披风不说,更是为之生病,拖着病体,强将披风送到了战场之上。在战场这般应该属下男儿的地方,她一介女流陷于敌手,更差点儿为之丧命,这份情意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当下三言两言将糜竺打发了,想来糜霓此刻正在养病,也许由于女儿家害羞的缘故,并没有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完全告诉糜竺。 在一旁看笑话的张辽却是早已经忍不住了,一边窃窃私笑不说,一边一张口言出惊人,说什么你们两翁婿一搭一唱唱的究竟是那出? 张辽此言立刻叫糜竺一脸震惊,不解中又有带着几分欣喜若狂。我狠狠瞪过张辽一眼,不愿就此事上再纠缠下去,本来相召大家来就是有大事相商,而不是为我个人儿女私情的。张辽给我这么一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这家伙大大咧咧的,趁人不注意间,居然向我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差点儿没有把我气个半死,我心中暗自琢磨道:莫不是把郝昭这小子交给他,他把小子那套古灵精怪他都学了个全。 不过见众人都还在等着,立马叫众人坐下,不过席间糜竺似乎一直都有点儿魂不守魂的模样。我也未多管他,清了清嗓子,全场扫过一眼,这才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想是和大家相商下一步的打算。”顿了顿了,“虽然我们击退了刘备,也赶跑了颜良,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只要小沛一日在刘备手中,对我们来说来,那就好比芒刺在背,不知道大家都有什么意见?”说完,当先把目光投向了陈登和陈宫二人。 陈宫开口言道:“小沛从来都是徐州的门户,若它不在我们手,徐州永远都对人敞开着,我们永远都处于被动的地位。” 见陈宫发现了自己的看法,我眼睛再转向陈登,陈登一番犹豫之后,说道:“要是能收回小沛,至少我们于西面就少去了后顾之忧,且刘备新败,我们趁势追击,却也能收一鼓作气之效。”说到这里,陈登不禁有些为难,“不过……如今下邳城中粮草紧缺,若说支撑一场小仗,大家都省吃节用些,倒也撑得过去,若是这一仗拖长了的话,我怕……” 陈登后面没有接着说下去,可是下面的意思才清楚不过了,此刻下邳城中的粮草只够支撑一场小规模的战役,无法进行大规模的持久战。 此时张辽站将出来说道:“子龙不提我也早想说了,刘备这趁火打劫的小人,找就应该找他算算总账了,温候之仇,下邳之恨,我们所索一次找他算清了。”众人原来都还道张辽这番言语只是冲动之言,可他接下来的话就叫人刮目相看了,“我觉得下邳能打下来的原先有二:一正如先前元龙先生所说,我们挟新胜之势,追击穷寇,定然一鼓作气,马到功成。 “二就是小沛比起下邳,更是不堪,且不说下邳是徐州治所,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小沛只是个弹丸之地,城小民寡。不说他刘备数万大军驻扎其间不不是觉得拥挤。”众人更觉得张辽这般话带着些小俏皮,“但一旦我们把小沛合围,数万大军再加上城中百姓,数万张嘴找他刘备要吃的,我想这些年来他刘备纵然储备得有些粮草,可他近年招兵买马,野心勃勃的想到吞并徐州,想来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听过张辽这般话,陈宫和陈登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文远你想过米有,要是我们击周了刘备,拿下了小沛,小沛中的数万人就成了我们的负担,到时吃紧的可就是我们了。”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高顺,一句就点中了要害之处,顿时间众人都沉默了,谁都不愿开口了,高顺说的却也是实情。“子义!你有什么看法?”见伙儿都不说话,我却也知道,太史慈新附,还算半个外人确实不好多说什么。 太史慈似乎也没想我会问他意见,“啊”的应了一声,才缓缓说道:“拿下小沛,有利有弊,关键还是看利大弊,还是弊大于利。” 闻过太史慈此言,众人不觉认同的点头。“子义将军此言有理!”刚才发过话的陈宫,接过话头道:“我认为小沛对于整个徐州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若徐州没有小沛拱卫,自少西面就好比无窗之墙和无门之房,且不说我们的举一动都尽在别人掌握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让我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冰。” “我同意公台先生的说法,下邳城中虽然粮草吃紧,只有我们齐心协力,熬过这个冬天,待明年春夏之交,新粮收将上来,形势定然对我们有利。”陈登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比起小沛于徐州的重要性,担多上数万张嘴,粮草吃紧的风险,显然是利大于弊。”见高顺也已经同意,似乎在场未发表意见的就只剩下糜竺一人了。可等我看将向他,他似乎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之态,也不知是否用心在听,不禁有些皱起了眉头。当下我故意装着干咳了两声,糜竺终于慢慢回神来。 见糜竺已回过神来,我这才开口向他询问意见,“不知道子仲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糜竺。 糜竺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答反问的说道:“啊?什么?”就在众人都觉得失望间,“既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那就做吧!”接下的这句话立刻引得大家哄然大笑。大家笑过之后,我见出兵小沛这件事也取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等众人安静下来,我神色一肃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就我下达军令了。” 众人闻言,全都是面色一整,人人皆流露出肃然起敬之色,也包括方才魂游天外的糜竺,似乎众人都在等着我下令。 “高顺何在?”我看向高顺,高顺站将出来,抱拳道:“高顺在!”“我令你引在三千兵马,护卫我军侧翼,你的任务不是拿小沛。”就在高顺正不明白间抬起头,“以防备曹操趁机偷袭我军后背。”高顺恍然明白过来,领令而去。见得我先下达此令,陈登和陈宫彼此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张辽何在?” “张辽在此!”张辽起身领令。“我命你率五千兵马,驻扎下邳以南,以拒袁绍。”我传令道。“末将领命。”张辽也接令。我看了看场中剩下的诸人,目光最后落将在太史慈身上,继续传令道:“太史慈何在?”太史慈起身领命,双手抱拳一拱,道:“太史慈在此。”见我传令于太史慈,陈宫和陈登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聚焦到了太史脸上。 “我命你引你部属,另拔你三千兵马于你,守卫下邳。”此令一出,不只是太史慈感到惊诧莫名,就连陈登和陈宫也是紧接着脸色一变。 “这……”太史慈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令,我猛地瞪了太史慈一眼,反问道:“莫非你没有信心守住下邳?还是说北海之败已然叫你胆寒?”面对我如此咄咄逼人的相问,我太史慈抬起头,看到我轻轻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索性将牙一咬道:“末将领令。”就在太史慈领令的瞬间,陈宫朝着陈登打了个眼色。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夙夜忧叹 [正文]第二百四十五章 夙夜忧叹 ------------ 这夜!传令之后,我正准备着明日出征小沛的一切事宜,思来想去,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忘了交待。 一番细细思索下来,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交待昌昂。如果这曹操得到我要进攻小沛的消息,不管是他决定趁我进攻我小沛之后,从后方袭击于我,亦或是他直接进攻下邳城,昌昂和曹操遇到的机率都会大大增加,虽然昌昂多次表示他已经和曹操割去了血肉亲情,断绝了父子关系,但二人之间的血浓于水的关系,终究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考虑,从昌昂自己,或是曹操,还是我本人,都不希望曹操和昌昂二人之间,发生父子相残的一幕。 一旦小沛之战展开,曹操趁机搅和进来,也许张辽方面是最不容易和曹操交锋的。想到这些,不觉有些头疼,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解决得了的,想想自己也算是和曹操相交一场,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悲剧的发生。待吩咐下去,着府中下人叫昌昂来见我,其他似乎也无事可做了,感觉脑海中凌乱一片,不觉长长的叹了一声。 不过片刻,昌昂已经到了。看着他那一脸狰狞的疤痕,也许在别人眼中第一印象就是可怕,可是只有我才知道这些疤痕是挥之不去的血泪。 昌昂进来之后,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将军”后,便再无言语,我盯着昌昂打量了半晌,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说。到了最后,千言万语都只汇成了一句,“明天你便跟随文远将军的部队出发吧!”昌昂眼角微微一动,“你也多年统兵的老手了,就给文远将军打个下手,给他做个副将,你看怎么样……”我试着相问道。 我隐隐注意到昌昂的两只手死死攒紧,就连关节指已隐显苍白之色,心知他此刻的内心远不如他们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就在我话问将出口,还出完全说完的当儿,昌昂猛地一口打断道:“将军是不是怕我私通外敌,故意将我调走?”他此话一出口,我也只觉脑中一阵轰鸣作响,闻过此语,我半天沉默不语,好像昌昂话一说将出口后,就立刻后悔了。我和他彼此大眼瞪着小眼,各自心情都有些激动,我突然缓缓的闭上眼睛,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末将遵命!”昌昂抱拳冲我拱了拱,似乎就欲转身而去。见得昌昂离去的身影,不只是带着几分萧索和孤独,更是说不出的凄凉和无奈。 也许在他看来:当年他父亲曹操叫他率领亲卫断后,而后给他许下不久援军将至的美好谎言,待临死前谎言揭穿的那刻,他认为那是一种背叛,一种赤裸裸的背叛。而今日我对他的“不信任”,也是一种变相的背叛,不知是与不是?“你给我站住!”我开口说道:“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小昭的救命恩人么?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救人恩人的方式和态度?” 昌昂闻言止步,浑身一颤,默默转身间,不知不觉眼角已然有几分湿润。看着昌昂的表情,我本来一颗硬着的心,不觉有几分软化。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即使以后小昭长大成人之后,也许会有别的想法,但你不会。”我淡淡言道:“因为你是曹昂,一个一心为了能搏取父亲欢心,哪怕是他多看自己一眼,可以暗中默默付是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生二意呢?”昌昂全身一震,特别是在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曹昂”之后。 “曹昂已经死了,站在将军面前的只有昌昂此人。”昌昂咬破了嘴唇,已是泛起了丝丝血迹,故作冷漠的说道。 “真的吗?”我反问道:“我可以当作曹昂已死,也可以认为站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昌昂此人。可是你能割去那份血肉联系,你能淡去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你……”不等我说完,曹昂几乎是扯着嗓子喊道:“我能!”我从来未曾见过昌昂如此激动的样子,他的性子和高顺有几分相像,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平常给人一种内敛和不会轻易表露自己内心感情的感觉。 也许内敛和沉默都是他们掩饰,他们表露得少,但不代表他们心中就此一潭死水,也许是他们隐藏得更好罢了。 “那丁夫人呢?还有曹芸,这个妹妹和大娘你都不认了吗?难道你打算从此相见,彼此也形同路人般错过?”闻得我这般相问,昌昂全身颤得更厉害,死死的咬着口皮,只咬得血珠直冒,依旧是不发一言一语。我心中原先还隐隐有些担心他就此偏执,走进一条死胡同中再也不出来,如今看来他似乎还不是那么“不可药救”。 “也许是曹孟德对不起你,可是不管你妹妹还是你大娘,她们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相反!她们比谁都更关心你。”我语气渐渐放缓,“也许他们此刻正在想方设法的找你也说不定。 “昌昂!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苦,我想你在军中这么多年,应该清楚了‘陷阵营’的由来了吧?他们谁心中不苦?做为他们首领的高顺,也是一直以为被你视作榜样的念民将军,他心中更苦,可是他们怨天尤人了吗?我只希望你不要将自己怨念的迁怒他人,尤其是那些曾经对你好,又疼关心过你的人,那样对她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谢谢你!子龙将军!”昌昂似乎释怀了,“虽然念民将军一直都是我追随和超越的榜样,可是将军你才是我追赶的目标!” 闻言昌昂此言,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道:“昌昂你太高看我了,其实于练兵一项,我不如你和念民多矣。”昌昂笑了笑,似乎不愿就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纠缠,“所以!昌昂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如果曹孟德就趁我和刘备激战之际掺和进来,只有文远那个方向是最不可能遇到孟德大军的,你也不可能和……” “多谢将军的好意!”昌昂打断道:“将军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昌昂着想,昌昂更险些误会将军,实在无地自容。可是!我昌昂虽然曾经被作为一枚棋子,但也是一个男人。 “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作为曾经一个死里逃生的人,难道还会怕吗?也许对我来说,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听罢!我虽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心中却是存着一丝置疑,不禁问道:“你确定自己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昌昂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也不知道是否在用心听我讲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还想说点什么的,不过!昌昂已经抢在了我面前开口,没容我多说一个字。 “也许能,也许不能。如果不试试,我可能永远都过不了自己这关。”昌昂自顾自的说完,我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还请将军答应我一件事,我想留下来,就在下邳城中。”对于昌昂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有些疑惑不解的盯着昌昂看了看,实在搞不懂昌昂为何会要这般做? “将军你方才猜想得不错,而且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昌昂解释道:“我跟在他身边的久了,他的一举一动和想法我都了解得太清楚了,他平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出奇不意,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况且是如此千载难逢之机,他一定不会放过的。从到歼灭袁术至今,他手下大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攒够了兵粮,他就一定不会闲着的。 “而且依我看来,他一定会选择下邳作为目标,虽然目前我还想不到他会用何种方法突破小沛的防守,直接进逼下邳城下,不过他和刘备都清楚:下邳乃是徐州治所,更是将军命门所在。一旦丢了下邳,将军手下纵有精兵强将,但若无粮草支撑,终究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所以!你一定不以下邳为目标的,虽然我不知道将军为何会将下邳如此重要之地交到太史将军一个新附之将手中,但末将请求留将下来,一定要为将军守住下邳,誓于下邳共存亡。” 虽然觉得昌昂所以不无道理,正如他所言,曹操如何突破小沛防守,无疑成了最大的不可能,除非曹操和刘备暗通。可纵观历来曹操对刘备的态度,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二人合作,却被有些像是天方夜谭了,纵使刘备答应,他手下士兵也不会答应的。他手下大多数的兵丁皆是徐州本地招募之人,徐州百姓和曹操有着血海深仇,昔日曹操借为其父报仇为名,行屠抢之实,徐州百姓深受其害,放曹操过小沛,与异于与虎谋皮,普通士兵不会这么做的,所以这确实是有些无法让人相信。不过!一想到竟然曹操无法突破小沛,而昌昂就不用直面曹操,也少了一场父子相惨的悲剧。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温候魅力 [正文]第二百五十五章 温候魅力 ------------ 想到这里,却也没多说什么了,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昌昂的这个提议。昌昂见我答应之后,面现高兴之色。 解决了昌昂的事后,我也找着不什么适合的话说了,干脆叫他下去准备相关事宜算了。昌昂在将出门之际,突然跪将在地,“咚”“咚”“咚”的冲我磕三记重重的响头,还没等我怎么明白过来,昌昂已是站将起来,只留下一句,“将军!你不只是昌昂的救命恩人,你更是教会了昌昂做人的道理,昌昂今生无以为报,只有以死相报。”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望着昌昂远去的背影,我自己也心里也不清究竟在想什么,又好想什么都没想。 直到昌昂的背景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我没由来的长长一叹,正想转身。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对你手下每个人都是这般好么?”我闻言回头一看,才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温候吕布之女吕麒麟,对于她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我心中颇觉诧异,不知她何时来在此地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开口问道。吕麒麟想了想,回道:“只比他慢了一步。”听过此言,我不再多问。 “难怪张大哥和高大哥他们都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爹爹在时,他们也许崇敬的只是他的绝世武艺,至于他的品性,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敢恭维……”闻吕麒麟说到这里,我不禁打断道:“‘子不言父之过’,你这般直言评述父亲得失,是不是有那么……那么一丝大敬啊?”我看向吕麒麟。 吕麒麟却是一脸坦然,言道:“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她看过我一眼,“如果我爹爹能有你十分之一的胸襟,想来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对人处事,全凭自己喜好为之,军旅之事,我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一个为将之应该以身作责才对。显然!至少从这点来说,我爹爹算不上一个好的将军统率。而他为人刚愎自用,凡事都崇尚武力解决,如非是到了不得以的情况下,他都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从这点上说来,他亦算不上是一个好主公……” “但他至少是个不错的父亲,至少在你眼里是如此,不是吗?”我笑问道:“若非如此!你一个女孩家亦不会甘心被他当成男孩来养,更不会将所有的心思用在武艺上面。” 吕麒麟闻言想了一怔,跟着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些动情的说道:“也许你说有道理,他算不上是一个好将领,也算不上是一个好主公,或许就连一个合格的父亲都算不上吧,哪里有人仅为别人只字片言,就把自己女儿完全当成……男孩来养的。”说到这里,吕麒麟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但不可否认,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个神一般的男人。” “也许这正是温候魅力所在。”我接口道,吕麒麟闻言一怔,我却是没管她自己说着自己的,“你想过没有?为何温候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那文远和念民这样的良将之才,依旧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甘心为他所用?”吕麒麟依我之言,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还是不得要领,转而问将道:“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亦是温候魅力所在。”我淡淡笑道:“你不是说过他是一个神一般的男人么?光是这一点已经点足够了。 “况且!在除开温候绝世无双的武艺外,他更是一个纯粹的武人,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讲,保持这点尤为重要。如果一个武人在这点上走得太偏的话,永远都无法在武道之上走得更远,更难有寸进。这也是为何高念民大哥的虽然根骨和临战经验都不错,他却永远都只能甘屈于一流武将和二流武将之间,他于用兵一道上面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多了。 “念民几乎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陷阵营’上面,再难保持一个纯粹武人的心性。”说到这里,我不禁幽幽一叹。 “可是你还是没说清楚他们为何肯跟着我爹爹?”吕麒麟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问道。我笑了笑,回道:“这说到底还是刚才那的个问题,就是我说的一个武人的纯粹。文远和念民愿意跟着温候,除开温候绝世武艺令他们心生向往和值得追随外。另外一点,更难得的就是温候始终都保持着一个武人的纯粹。 “也许文远能勉强做到这里,但念民却是由于一心放在了‘陷阵营’上,永远的和武道大门失之交臂。不管怎么说,他们打心里都清楚:要一个人继续保持着武人的纯粹是多么的不容易。正是基于这点,温候才值得让他们如此甘心追随。也许像你说的,温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率和将军,也并非一个值得追随投靠的主公。 “但正是因为他身上继续保持着一个武人的纯粹,不只是文远和张辽,就连公台先生也明显为此点所吸引。”言及此处,我脸上不禁带着几分落寞。 “公台先生肯留下来帮我,大部分原因并非为我赵子龙,而是因为他昔日对温候的一个承诺。温候和别的主公比将起来,也许论及阴谋手段,他谁也比将不过,所以他靠的所能依仗的也只有他这身绝世武艺,这也是他何为如此崇尚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原因所在。因为温候不像其他的主公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这对于一个普通武将来说,一个保持习武之人纯粹的一主公,比及那些成日里勾心斗角,终日里算计着利益和思考着谁又会背叛于他的主公,温候更值得让人追随。如果是让我在董卓和温之间,作个选择,我亦会毫不犹豫的选的温候。” “这又关董卓什么事?”吕麒麟歪着头,看着我好奇问道。看到一向冷如冰霜的吕麒麟,居然有如此可爱模样的时候,不禁为之莞尔。 “也许当初的董卓,也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所以才除却利益外,他才会和他爹爹惺惺相惜,更会将他收作义子。”说到这里,不禁想到这也许是吕布人生之上的最大的污点吧,轻轻一叹,“据我所知,当年的董卓,亦是体魄健壮,通晓武艺,不仅力气过人,而且于马背之上更能左右开弓。他能在异族盘据的边陲,开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若说是没有过人武艺和计谋,只怕早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了。 “也许最后也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为了爬得更高,为了获得更大权利和更多的利益,他选择了背弃武者的这条路,放弃习武之人纯粹。 “不过!打这条路走过来的人,都会清楚要保持一个武人的纯粹是多么的不容易,温候能做到这点,所以他才会练成这身绝世武艺。董卓正是清楚这点,所以才不惜用重金和赤兔,收买你爹爹,最后要不是由于某些别的缘故,也许……”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察到异动,不禁多看门外看了两眼,“也许二人最后也不会反目成仇。” 吕麒麟用力点了点头,仿佛用心记下了这点。“那你会不会继续保持武人的纯粹,在武道之上走得更远,还是……”吕麒麟突然转而问道。 她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下面的意思却是再也明白不过了。我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不禁笑了笑,回道:“我也不知道!红尘花花世界诱惑何其多也,也许我正是因为我无法看透,所以才永远都达到不温候的境界,也寻不着自己的枪心何在。”说到这里,心下感触颇深,“就算我无法到达温候的境界,但我却会永远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待人的。” 吕麒麟闻言眼睛一亮,原本一双美丽漂亮的大眼睛,似乎睁得更大了,脸上似乎也洋溢着欣喜之色。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吕麒麟小声喃喃自语道。因为声音甚小,我却是没有听将清楚她在说什么,转而问将道:“你说什么?”吕麒麟闻言脸上一红,却是不再言语。见得吕麒麟不说话,一时间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而弄得场面颇为尴尬。想到先前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不禁又朝门外看去。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也可以 [正文]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也可以 ------------ 大概彼此沉默了有数几钟,吕麒麟见我不时盯着门外再看,不觉好奇问道:“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见她作势欲走出门外,我急忙拉住了她,待真正回过味来的时候,不觉有些尴尬。[et.]无端端的拉住人家一个黄花姑娘的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我连忙想放开,却不住被吕麒麟拉得更紧,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无奈之下我只有加大了手中力度,迅速的从吕麒麟手里挣脱而去,吕麒麟粉脸微微一红。 “你……你和她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吕麒麟低着头,眼睛直盯着先前被我拉过的小手,小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兀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说的她……是谁?”吕麒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半晌,才咬着嘴唇道:“那个糜家小姐,你和她在战场上的事情,一回来我都听张大哥说了。原先我还有些不是很相信,可是现在已经传得满成风雨,这已经被徐州百姓当作一时美谈千古佳话争先传诵了。” 闻过此言,我原先还在怪张辽这个大嘴巴,可是听到吕麒麟后半段话,我反而有些怔住了,什么“一时美谈”?什么“千古佳话”?都什么跟什么?感觉脑子有些凌乱。 吕麒麟见我不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文远大哥跟我说,陈、糜家对你和对现在的下邳城来说都十分重用,若是少了陈、糜二家粮食的输入,下邳城能不能熬过这冬天还是个问题,即使熬将过去,也不知道这下邳却中会饿死多少人?会发生多少易子而食的惨剧?你和她……你是不是为了下邳城百姓,你才和她……” 看着吕麒麟欲言又止之态,我却也明白他她言下之意了,我微微思考了片刻,便决定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了。[欢迎来到到阅- 情 人 阁 -et] 我伸手阻止道:“陈、糜两家眼下对下邳城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若没有这两家粮食的支持,下邳城和整个徐州是无法支撑过这个冬天的。诚如你言,即使勉强熬将过来,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我跟着话锋一转,“然而!我赵子龙决不会因为利益而出卖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把自己的婚姻建立在那些无所谓的政治交易上面。” 看着我如此郑重其事的说道,吕麒麟不觉有些微微放心,还是忍不住问将道:“那你和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闻言先是一楞,说实话我和糜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怕连我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我和她彼此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扳着都能够算得过来,然而感情这东西却是不能用见面次数多少来衡量的。我沉思间,不觉看向了门外,思绪也跟着不知不觉的飞到了天边,似乎又回想第一次和糜霓初见时的情景:那一袭白衣飘飘站在人群之中的派米送粥,还有那如春风细雨般润人心田的笑容。想着想着间,嘴边露出一丝沉醉的微笑。 看到我嘴角这丝沉醉的微笑,吕麒麟脸色变得微微难看,她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可是这时的我已经先开了口。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相见,她一袭白衣飘飘的站在人群之中,为徐州饱受战难之苦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派米送粥,当时我问及一个派队领粥的老大爷,知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做事了。 “她为了能力所能及帮上徐州百姓一点儿忙,不止一次的偷偷瞒着家里的大哥和二哥,变卖了自己的手饰和其他值钱的东西,然后而换成米粮,自己亲自动手将之熬成粥,最后设棚施粥,徐州百姓都把她当成‘活命菩萨’看待。[欢迎来到到阅- 情 人 阁 -et]”我扭头看向吕麒麟,问道:“你知道吗?那是我见过最温暖和最沁人心脾的笑容。 “每当她把一碗碗粥派送到徐州穷苦百姓手中,看到他们脸上满足的笑容,不自觉的她也会满足的笑将起来,笑得甚是好看。 “每次她把粥派送到孩子手中,她都手顺手摸摸那个孩子的脑袋,顺便关怀般的问上几句。”吕麒麟越听着我的叙述,脸色越是是难看,她忍不住打断道:“也许这些都只是好感,还称不上真正的感情。”我闻言一阵错愕,等考虑片刻,却也极为认同吕麒麟之言,跟着点了点头,却如吕麒麟说的那般,第一次的相见,算不上得是真正的感情,那只能说是好感。 吕麒麟见我点头,好像稍稍放心,可是我接下来的叙述…… “确实如此!诚如你所言,第一相见虽然让我对她甚有好感,却也算不得真正的感情。可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时候它说来就来,谁都挡不住。也是那次战场之上,她陷于敌人,虽然一开始我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偏偏跑到这战场上来,不只打乱了我原先的部署,最后因为她落入敌手,叫我投鼠忌器,好好的一个伏击却只能变成稍有威胁的恫吓。 “颜良有人质在手,虽然吃惊,但也是有恃无恐。可是当我看到颜良挑起那件披风,看到披风之上绣的‘龙心似我心,水深情更深’几个字的时候,我仿佛瞬间石化了。即使我面对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从来都无所畏惧,心都钢硬如铁,但就在她为了不连累我,纵身跳向刀山枪林的瞬间,我心顿时软化了。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她也为绣成那件披风,整整熬了一个通宵,不顾着一个通宵的疲惫,她先是骑马跑到‘州牧府’寻我,想把披风亲自交到我手中。却不想我统率大军于五更天已经出发,他出得下邳城,沿着大路一路打听,最后通过一樵夫得听有一大队人马经过,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打颜良的大军当成了我们的队伍,说起来也有些好笑……” 说到这里我不禁干笑了两声,可是看吕麒麟完全没有要笑的意思,反而愁眉深锁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故事也叙述得差不多了,下面似乎也找不着什么话再说下去了,一时间场面看着又要冷将下来。“这么说来你对她的感情完全是建立在她为你做的这些事上了?”吕麒麟突然开口问道,你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她这么一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想什么,犹豫片刻之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许我对糜霓的感觉,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由最初的好感,慢慢转化成感动,而这些感动最后融合成感情,这里面究竟是感情居多还是感动居多,只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我也能做到!”吕麒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胸膛微见起伏,似乎心情颇为激动,“我不会做女红,我也不会绣披风,可是我可以为你驰骋沙场,可以为你杀将夺旗,男儿能够做到的,我吕麒麟也一样能够做到。”看着吕麒麟骄傲的扬起小脑袋,挺起颇为傲人的胸脯,却是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说要为你驰骋沙场,杀将夺旗,作为一个微带大男人倾向的我,不觉得奇怪反而怪了。 我微有口干舌躁的感觉,想到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见我几次欲言又止之态,吕麒麟反而痛快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出征小沛,助你一臂之力。”闻过此言,我吓了一跳,我几乎出于本能的想要反对,“就算你反对我也要去,即使不是为你,刘备和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我想要报父仇,你总不能拦着我吧?” 吕麒麟似乎已经想到我会出言反对,抢在我前面就把我的话给堵死了。却也如此,如果她真的借为吕布报仇之名欲随我一起出征,我也着实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不过!我虽也清楚吕麒麟一身武艺已然尽得吕布真传,可刘备结义的张飞和关羽二人,皆非等闲之辈,吕麒麟比起他二人,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兼之她身为女流之辈,至少就这力气这一项上面天生就输了男人一筹。倘若当真到了战场之上,她听不听我指挥这个问题先不考虑,一旦她为仇恨蒙蔽,头脑一热,关张二人中我能应付一人,剩下那一人却是非她能敌。要是她出了个好歹,不只是对不起已故的温候吕布,就是在张辽的高顺面前,我也没办法交待。 可是想到说服面前这个虎女,确也让我觉得有些头疼,想到她先前之言,我猛地灵机一动,心中隐约有了主意。 “你真的想帮我?”我看着吕麒麟尽量用着平常的口吻相问道。吕麒麟一边使劲的点了点头,一边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当然!”“那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下邳城。”吕麒麟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却容不得他反驳,“你应该知道下邳城对我的重要,若丢了下邳,我纵然取得小沛,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我如今将下邳交到你手去,我只你一句话,你能不能保证帮我守得住?” (好像前面把曹写成曹芸了,昨天找了半天楞是米找到,也害得没有更新,跟大家先说声对不起了!)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识破行藏 [正文]第二百五十七章 识破行藏 ------------ 吕麒麟听完我的话,踌蹰半晌问道:“下邳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看到吕麒麟问得如此天真,我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你应该知道下邳乃徐州治所。”见得吕麒麟点了点头,我接着道:“谁得下邳,谁在徐州就会占据主动之势。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父亲初入徐州之时?”吕麒麟想不到突然话题一转,微一错愕后,跟着点了点头。当初她好不容易护得吕布一家老小出自洛阳而出,后与吕布在兖州会合,吕布趁曹操征伐陶谦之机,占据濮阳,发动兵变。 虽然吕布曾一度占据优势,奈何在荀彧、程昱等一干谋臣良将的死守之下,吕布始终未能夺得曹操老巢陈留。 反而曹操一番劫掠徐州之后,补充了粮草,渐渐恢复了元气,在以后的几番较量之中,吕布都是吃了暗亏,而曹操则越战越强,最后无奈之下,吕布只有放弃濮阳,选择退去兖州。几番辗转之下,最后不得不归附徐州,而那时的徐州已然换了主人,那便是刘备,因为陶谦在曹操大军退去不久,便已病逝。 那段寄人篱下日子,吕麒麟刻骨铭心的记着,自然不会轻易忘记。她只不是知道我为何会重提及此事,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问你在你爹未取下邳之前,他和刘备谁为主谁为客?”我望着吕麒麟问道。吕麒麟有些无奈的应道:“初到徐州之际,他刘备为主,我们客居此处,他刘备也想借我爹勇武无双的武艺和‘陷阵营’的无畏勇猛抵住曹操。”想不到吕麒麟居然也清楚还这其中的一些奥妙所在,我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待我爹趁他奉旨讨伐袁术之机,一口气便将下邳城夺过来了,那时候徐州就到论不他刘备说话了,自然是以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吕麒麟带着几分欣喜若狂之色,“徐州是不是什么源什么水的我不知道,但它一定是徐州的根儿,对与不对?” 见得吕麒麟开窃,我笑着点了点头。吕麒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就算我拼了性命也会帮你守住徐州的。”说话间,吕麒麟似乎有些高兴得手足无措,“我这就回去我好生准备准备。”说完她就有转身离去的打算。看见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和他爹爹学的,哪里有一个为将者的气度和沉稳? 不过!我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讲,她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哪怕她从小被吕布当作男孩来养,更是温候之女。 我随即释然了,连忙将她叫住了。吕麒麟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你愿意帮我守下邳,我先行谢过了,但有些事你还得先应承我。”见我说得郑重,吕麒麟立刻问道:“什么事?”“我知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你擅长,然而打战非同儿戏,也不是靠个人拼杀就能够解决的。况且!我已经任命子义为下邳留守了……”我说这般话的同时,一直在暗中观察吕麒麟的神色。 见得吕麒麟没有丝毫不满之色,也许吕麒麟本人也清楚自己的确并非统军的人才。“你意思是叫我听那个叫什么太史慈的,是与不是?”还是吕麒麟痛快。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吕麒麟已是一口道破了话里的意思,反有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阵发楞之后,我只好点了点头,吕麒麟见了我这番模样,不禁失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既然你这么信得过那个什么太史子义,他叫我出击的时候我才出击,绝不意气用事,你看这样可好?”她似乎也知道我的担忧何在,主动提将了出来。 我再次点了点头。“要是有人主动相邀斗将,该如何处理?”突然吕麒麟郑色将道:“就算不为别的,为了你‘常山赵子龙’的威名,我们总不会一直不出战吧?” “我的威名?”我不禁有些哑然失笑,道:“我的威名值多少钱?比及三军将士性命,我这点威名最好全都忘掉的好,你只管听子义就行了。”“听就听嘛!”吕麒麟虽然应承了我,却是兀自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人家还不是怕到时候有人点名斗将,那个叫什么太史子义的不敢出去应战,反而灭了你的威风。” 吕麒麟话虽说得小声,却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想到当日太史慈败斗颜良的时候,她并不在当场,尽管打自下邳城外回来之后,太史慈勇武之名渐渐在军中传开。 但吕麒麟身为吕布之女,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话又说回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吕麒麟在承继吕布武艺的同时,吕布那份傲气也十足让他学了去,若不让她亲自见到太史子义出手,便是任我把口皮磨干说破,只怕她也未必听得进去。不过!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到了战阵之上,自然一出手便能见个真章。 我也不为太史慈多说什么好话,就这般把吕麒麟送去了。待目送吕麒麟背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之后,我猛地神色一变,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出来吧!现在人都已经走了,你也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我原先还以为是我个人的错觉,可是当我在同吕麒麟讲及董卓与吕布相识之际,门外呼吸明显沉重了起来,我便肯定了那不是我的错觉。不番沉寂之后,门外依旧不见动静,我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正要自己动手“请”他出来一叙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跟着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我定睛朝那出现在门口的身影瞧去,却也吃惊不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貂蝉。“怎么是你?”我吃惊问道,却不敢多看她一眼,急忙转移了目光。不可否认貂蝉之美,的确是美得让人沉醉,纵然一身素色打扮,却也能映衬出她的绝世容颜,也能勾勒出的窈窕身段。见我转移了目光,貂蝉脸上不禁呈现几分黯然之色,对于自己一容貌,她一向十分自信。 即使董卓、吕布之流,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我倒是好,似乎每次见了他都想是看到什么不祥所在般,唯恐避之不及。 她哪里知道我避她,正是由于她这般天姿国色,说句实话,美到她这般程度,基本上没有那个男人见过之后不会动心的。可是她的身份就摆在哪里,虽然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她和吕布之间究竟是何关系,但吕布将她和吕麒麟连及下邳城一起交到我手中,不管真实情况如何,看高顺和张辽的态度,俨然把她视作主母,我又哪里还敢生出一丝任何多余的想法? 不止于此,貂蝉之名我前世也是听说过了,在我爷爷口中只当得“红颜祸水”之名,联想到后来爷爷说及的董卓、吕布,哪个与她有关联的人有好下场?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远,虽然战场之上刀光剑影、箭矢交错一样的危险,但与之比将起来,我宁愿选择战场之上的面对面的撕杀,也不愿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香粉仗战,也许哪天让她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下都不知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意外间,却只有硬着头皮问道,问话的时候我连头都不敢转。 “本来打算就此离去的!”貂蝉的声音如同黄莺般动人婉转,“要不是将军识破行军藏,叫我出来,貂蝉也不敢多留!” 闻得此言,我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要知道是你的话,我哪里还会叫你出来,你干脆现在就走好了。虽说心中作此想法,不只口上不能说将出来,就连面上也不敢过多的表露出来,可是下面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正为难之际,貂蝉却是先开了口,问道:“敢问将军你为何欺骗麒麟?”我骤闻此言,猛然抬起,目光与貂蝉相交,“我心知将军也是为了麒麟着想,是怕带她去了小沛,上了战场之后,意气用事,一旦为仇恨蒙蔽,即使以将军的武艺要同时应付关羽和张飞,只怕也是忙于应付,照顾不过来。” 想不到自己的想法一口被貂婵道破,不禁我面上有些微微发热,当下回了一句,“温候生前所托,不敢有违!”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以何身份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可是以将军赫赫威名,欺骗一个小女孩儿,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貂蝉盯着我问道,我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看她。 但自己转念一想:我这般做到底是为了吕麒麟好,说到底还是我和她二人之间的事,又哪里轮得到她貂蝉来管?一时间不觉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业火,转而冷言相向道:“不知道你以何身份管我们之间的事呢?”貂蝉闻言一阵错愕,接而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看向我的目光间,似乎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不知道以吕夫人的身份,合不合格呢?”自貂蝉口中吐出这般话后,胸膛激烈起伏不定,好像心情也份外激动。 我怔了怔,看向貂蝉目光间,仿佛带了一丝询问的疑惑。貂蝉目光却是毫不相让的与我对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说道:“难道不是吗?在你们眼中不是早把我当成了吕布的女人?不是早把我当成了吕夫人了吗?”幽伤的目光间带着一丝绝望,那般绝望的目光,深深的印在了我脑海之中,在我印象中,似乎唯一见过的一次。就是在一次打猎途中经过,发现一头狼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之中,腹部被削尖的竹子贯穿,身上的血几乎都已经淌尽,好像声嘶力竭的吼叫已然过去,剩下的只有阵阵衰伤的呜咽。 那般目光,仿佛是临死之前的绝望,只要见过一次,你就从来都不会忘记。不知为何,貂蝉此刻的目光会让我联想及它? 我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安慰之言,可话到了嘴边,才发现所有的语都如此的苍白无力。“常言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不知何时,貂蝉眼中隐隐罩了一阵蒙蒙的雾气,她抽泣着深吸了口气,“若说是我一生命苦,我倒也认了。可要说这是我一生的命,我就偏偏不认。”说到这里,眼中泪水已然忍将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没由来生出一股怜惜之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伸出了手,在半空中一顿,心中微一犹豫,还是搭上了貂蝉的香肩,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不做出这般动作还好,貂蝉顺势便扑进了我的怀中,原先小声的呜咽,竟然变成了嚎啕大哭。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哭得如此伤心,而且还是个女人,我还更知该如何劝解,只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机械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貂蝉几乎也是哭了这么久,心中的悲伤和酸楚几乎都发泄得差不多了,她从我怀中挣脱开来。 貂蝉眼圈红肿,不过!看样子她心情却是平复了许多。她带着一丝歉意对我说道:“赵……赵将军!对不起!刚……刚才失礼了。” 看到眼前貂蝉这般小女儿姿态,我完全不能将现在的她和刚才她联系起来,好像完全是两个人般。就在我还是思虑二人是不是同一人间,貂蝉微微叹了口气,朱唇轻启道:“我是一个孤儿,不到五岁便失去了双亲,那时候我便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后来!我一次饿倒街头,被身为司徒的王允所救。 “本以为王司徒会是一个好人,至少当时年少单纯的自己不会想那么多,只知道他不仅救了自己,而且还供自己吃穿。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到过去那种饥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了。”说到这里,貂蝉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摇头,“所以!当时王司徒所吩咐的每一件事情,自己都会努力去做好,因为我知道他是供自己吃穿的那个人。他让我练习歌舞,后将我送到宫中做女官,教识文断字,知书达礼。 “在自己不明真相之前,我心里一直都是感激王司徒的,直到一日他将董卓迎回到府中,并要我在他面前为他献歌献舞。董卓离府之后,他便直接道明了他的心意,他言他想收我作义女,欲用我行离间之计,以策反吕布。这话自我耳中听来无疑于晴天霹雳,也许原来在我心中已然把他当作了生父看待,然而……然而他那天的所作所为。” 说到这里,貂蝉娇躯竟隐隐颤抖起来,仿佛像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我躇踌半晌后,重新将手放到貂蝉背后,轻轻的拍将起来。 似乎由于我的安慰,貂蝉稍稍情绪平复了下来。她目光看向我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丝感激之情,只是这丝感激再接触我的目光后,迅速转化成了女儿家的害羞之态。 就在我纳闷貂蝉如此变化之际,貂蝉则继续着她的述说。“那晚!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连枕头也被浸湿了,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说这里,貂蝉一顿,“我终于想明白当时司徒王允为何要救我了,也许当时他见我还生得还不错,心中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即使不是为了今日的董卓,也许他也会将我当成礼物送于别外一人。 “我在眼中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于他来说,亦不过是件工具,是他追逐名利,通向权柄的一件工具。 “尽管当时我心中十二分的不愿意,后来我也渐渐想明白了,作为一枚棋子,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许今日他王司徒在未得我答案之时还能好言相向,象征般的以征求我的意见,可我一旦说出拒绝之言,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如何下场?即使当时的我还是懵懵懂懂,可是他既将我送过我进过宫中做女宫,耳濡目染之下,却又哪里还不明白? “我曾经见过一个和我一起进府的姐姐,她比我年长了几岁,司徒那时也是叫她陪一朝中大官饮酒,却不想那那个大官司就此看中了她,说要纳他为妾。王司徒当时便答应了下来,那个姐姐却是抵死不从,当时年少无知的自己还曾天真的问过那个姐姐为什么哭,那个姐姐拭去眼泪之后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等到第二天,便传出那个姐姐投进自尽的消息,可是我看过那个姐姐死后的模样,颈圈有一道份外显眼的勒红,眼睛突出。当时的我还分不清楚一个人被勒死之后和投井自尽有什么区别,可是如今想来我依后怕不已,也许我选择拒绝后,那个姐姐便会是我的下场。我思来想去,我除唯一答应的选择外,我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在选择答案王司徒后,我便周旋于董、吕二人之间,说来你也许也不会相信,他二人虽然以父子相称,看将起来亲密无间。 “可实际上彼此都有顾忌,谁也不肯对我下手。”貂蝉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怕是王司徒本人都没有想到吧!董卓和吕布皆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又岂会当被色之一字所左右?也许后来温候当真对我有意吧,可是……”说到这里,貂蝉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 “王司徒在得知‘美人计’无果后,改教我修习剑舞之术,欲叫我于关键时刻行刺杀之事。本来有一个不错的机会的,却不想因为吕布的出现,最后只有放弃…… “再后来,我阴错阳差的到了这温候府中,可是我和他的关系,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等到温候过逝,吕小姐已然把我当成了一个勾引他父亲的狐狸精,可我在你们眼中,好像也莫名其妙被当成了吕夫人,我……我……”貂蝉想到解释,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最后又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听完貂蝉的讲述,似乎我也糊涂了,我糊涂的不只是她和吕布的关系,而是这“连环计”和“美人计”好像还没有成功就已经失败了,完全不像我前世听到过的那样。 貂蝉见我不说话,反而眉头皱起,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一时也似乎也找不着什么好说的,只是盯着我打量。不知不觉的她看痴了,等我从糊涂中清醒过来察觉到貂蝉看我的目光,不禁吓了一跳,心中越发起疑:难道说她刚才讲述的都是假的?以她这般羞花之态,闭月之貌,只要是个男人,岂有不动心之理? 我又联想到昔日爷爷给貂蝉的“红颜祸水”四个字评价,心中更是一惊,心中有些琢磨不定的暗道:她这般算不算是勾引呢? 可是方才貂蝉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样子出现在脑海中,特别是那般绝望的眼神,如同我铭刻在我心间般,竟然挥之不去。我心中清楚:即使样样东西作得假,可是那样的眼神绝对不会是假的,也许……也许自己以前真的对她存有太多偏见了吧。恩及此处,再联想到吕布临死之前,却是叮嘱我照顾她,不知道是不是吕布一早已然清楚了她的所有遭遇呢?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字伤人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就在我思来想去,琢磨不定的时候,貂蝉开口道:“自从我做了那宫中女官,以至于本家姓名都忘记了,别人从此后都叫我貂蝉。” 我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还未请教姑娘本家姓氏?”貂蝉幽幽叹了口气,道:“忘记了便忘记了吧,若是将军不嫌弃,可唤我小名秀儿。”我将“秀儿”这个名字在口字反复念了几遍,细思片刻,又抬头看了貂蝉一眼,应道:“亭亭玉立,秀外慧中,‘秀儿’之名确实与姑娘相配,姑娘也可谓称之无愧。” 貂蝉闻及脸上微微一红,心中却是如吃了蜜般甜。彼此对视一眼后,各自相视而笑,似乎谁也找不着话说了,场面沉静了下来。 “听闻将军和当朝大儒蔡邕之女蔡琰、当世奸雄之称的曹操曹孟德之女曹节、‘江东猛虎’之女也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之妹孙尚香皆有来往?”貂蝉问这般话的时候有些不敢看我,声音越来越小的问道,“她们之中或是将门之后、大儒之女还有便是奸……将军不觉得和他们皆有往来,且不说她们各自身后的背景和实力,这就像是在走纲丝一般吗?” 貂蝉在说及曹节的时候,明显见我眉头微微一皱,连忙及时跳过。听完貂蝉之话,我心中也是一番犹豫,说实话这些问题我还从来不曾考虑过。 蔡琰、曹节、孙尚香的脸容皆一一从脑海中闪过,她们的一颦一笑仿佛就近在眼前。与此同时,从脑海中闪过的不只她们三女的模样,还赵芸、莹儿、吕麒麟、董芸、糜霓,甚至上次在船上被救后,迷迷糊糊的见过的一张绝世稚能面容……我努力摔了率头,心头却是有蓦然一惊的感觉:似乎我对于她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她们之中,有的是我的知己、知音,有的是我救过的人,也有救过我的人……可是与她们各自相遇的那一刻,仿佛就注定了剪不乱、理太乱的关系。 唯一让自己觉得有些难堪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小孩的有关系,自己对莹儿和船上自袁绍追军手下救过自己一命的小姑娘,似乎自己也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是情愫还是占有欲的东西在心底作祟。最后自己想到的竟然是面前的貂蝉,我抬起头偷偷的打量了面前的她一眼,她在自己心中究竟占了多重要的位置,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思虑着这一切,仿佛脑子中越想越乱,在心底长长的叹过一口气,只有尽量的不去想,努力的将她们排除出脑海。 “赵将军!你是当世英雄,也许自‘古美女爱英雄’,这本没有什么对与错,可是以将军现在的处境,她们中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她们的至亲之人和将军走向完全的对立面,也许到时候除了刀剑相向,沙场相见外,再无它途可走。”貂蝉郑重其事的看着我道:“将军!她们谁都没有错,可是你觉得这样对她们公平吗?” 貂蝉之言,仿佛如一道惊雷般惊醒了我,确实像貂蝉说的,也想从来我都没想过要伤害过她们,可是形势比人强,若是真的走到迫不得已的那一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貂蝉静静的注视着我,我心中亦是矛盾非常,想到这些我似乎隐隐能预料到一场场注定的生离生别。脸色剧变间,脸上的神情渐渐变成阵阵痛苦之色,我伸手双手抱住了头,第一次觉得有种头痛欲裂之感。看到我这般模样,貂蝉脸上也现出怜惜之情,不过她明白这种事情别人谁都帮不上忙,除了自己想明白得出一个结果之外,说什么都是枉然。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脸上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貂蝉暗中一喜,心知我已经解开心结了。 “我敢问姑娘一句冒昧的话,姑娘是否有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我平静的问道,貂蝉闻言却是心中一阵错愕,似乎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我的面孔。 貂蝉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不觉面上一热。我自然不知道貂蝉此刻心中所思所想,不过见她并不答话,只以为她不想回答,也不愿过多强求。当下我长叹了一声,言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姑娘知道人与禽兽的最大区别在于何处?”这回貂蝉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一双明亮得如同昨天繁星般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仿佛在等在我的下文。 “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人之有情,而禽兽却能做到完全割裂这一点。”貂蝉似乎若有所思,却又是不完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继续解释道:“当然禽兽也有情,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天生的舔犊之情也如同人类般真诚质朴。然而,它们与人类的最大区别还是在于:当面临种族的灭绝的危险时刻,它们会狠心抛弃老残病弱。为了种族的繁衍,必要时刻,甚至可以选择义也反顾的牺牲它们,那些老残病弱也会主动的选择去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舍生取义,我也不能评论这做法究竟是对是错。可是人类一旦面临这种抉择,却是不能像它们般义无反顾的轻易做出选择的。 “我曾经在草原亲自看到过一群野马被一群狼逼到走投无路,前面就是悬崖和万丈深渊,后面是狼群的追赶和围捕,而至对岸的距离,即使是它们中最健壮的野马都不能够逾越。对面如此情形,野马群选择抛弃了年幼的野马,而那些又病又老的野马则主动选择了自我牺牲,让年轻体壮又能繁衍后代的野马踏着自己身体,飞跃到了对岸,那自己则义无反顾的选择跳向了万丈深渊…… “当我看到这幕的时候,心中也是震撼非常,那时我就在想:究竟人和动物禽兽到底有什么区别,区别又在何处?”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貂蝉一眼,说道:“我如今终于想明白:人与禽兽动物不同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情之一字,也许有时候它表现出来就是优柔寡断,可是我依旧觉得那是人的最可贵之处。若不然,一个人当真为利益最大化,做到了毅然绝情绝义,斩断了与至亲至爱之人的情感,倘若走到哪一步,又与动物禽兽何异? “人之所以被脱离于动物,被称之为万物之灵,其可贵之处就在于此……”我话才说到这里,貂蝉突然打断道:“你怎么知道人脱离于动物?” 貂蝉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的看将着我。貂蝉的问话让我为之一楞,仿佛这样的观念打前世起就根植于我脑海之中,可真要我道出一二三来,却是有些为难我了。我讪讪笑道:“也许是我想当然的认为吧?你就当我是在说笑吧!”说完这般话的时候,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失落之感,仿佛觉得自己始终是与这个世界脱节了。 “不!我觉得你说得很都有道理。”貂蝉说道。我抬头看向貂蝉,我原以为她是为了安慰我才这般说的,可是看到貂蝉一脸深以为意之态,反而有些诧异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前的失落感染了貂蝉,我反而觉得在她身上落寞更甚至于我。貂蝉低下头,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野马就是我。”貂蝉这话把我吓了大跳,她抬起头,看将着我,“难道不是吗?你以为那些老马被逼着跳向悬崖,他们是心甘情愿吗?也许诚如你言,它们为了种族的繁衍,它们别无选择,责无旁贷。 “可是我呢?我有选择吗?王司徒却是一手将抚养长大,可欲用我施展离间之计,他可曾问过我的感受?”貂蝉越说越激动,不知觉间泪水自眼中淌了出来。 “我也没有选择,虽然王司徒叫我行此事前,跟我说这般做是‘为国除贼’‘为民请命’,可比昔日的西施。昔日的西施怎么想我不知道,可……可打我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义名份,就要一个弱女子甘愿作出牺牲?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我……我思来想去,除了为报答王司徒这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外,我再找不着任何理由。”貂蝉一边哭着,一边摇着头。 “我到现在都实在……实在想不清楚:既然说是为了国为了民才行此事,那么我又敢问一句,这个国又为我做过什么?当我饥肠辘辘饿得晕倒在路边的时候,当我为了一个别人施舍的馒头,却要和别的孩子、大人撕打扭捏半天,才能抢得到。其他人又为我做过什么?凭什么要我为他们牺牲?也许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落井下石。我记得有一次好不容易捡来半个馒头,可是没等我吃到口里,就被旁边一大汉伸手夺去,反而将我踹倒在地,狠狠的往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至今还忘不掉那种如同看待一只蚂蚁般的眼神……”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六十章 手绢蝴蝶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手机用户同步阅读请访问..或... 貂蝉说到这里,双肩微微chou动,眼中更是泛出了恐怖之sè。*\\阅读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新快\\*想到她一个弱nv子,竟然有着如此不寻常的经历,也着实不容易。 听着她讲叙间,想帮她拭出眼角,可是在身上mo了,才蓦然惊觉:我一个大老爷们,又哪里会随身携带nv儿家绢岶之类的物件。看着貂蝉哭得梨huā带雨般的样子,连长长的睫máo就尤自挂着晶莹的泪珠,当真我见尤怜。我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衣袖,为她拭出眼角泪渍,同时自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就像貂蝉所说的这般,为何一个国家的命运全要让一个nv人背负?难道全天下的男儿全都死绝了不成? 我不由自主的联系到了西汉之初,为了争取的恢复和发展,不惜牺牲公主幸福,行“和亲”之策,若是后来人都能如汉武帝般雄才伟略,一扫先前的颓势,威扬大汉雄风也就罢了。可是这东汉行将就木,竟然要靠一个nv人牺牲美sè来换取苟延残喘,也难怪貂蝉会把自己和西施联系到一起。二人皆是生得天姿国sè,huā容月貌,也许她们超凡脱俗的的美貌注定了她们会成为被利用的工具,她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就在于:西施作出的牺牲,为越国争取了十年“卧薪尝胆”的时间,而今日貂蝉作出的努力就不好说好,且不说这般做会不会让司徒王允的“连环计”成功。 即使“连环计”成功了,但也最多是为东汉多争取几年苟延残喘的时间,与之何益?黄巾之luàn后,luàn象已成,即使不会出现董卓这样的权臣,但只要教朝中外戚与宦官之争不休,百姓便永无宁日,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廷内耗不断,异族虎视眈眈,这在这风雨之中飘摇不定的东汉王朝,就算不会亡于再一次的“黄巾之luàn”中,但教外族磨刀霍霍,待将伤口tiǎn拭干净后,便是他们再次发起反击之时。 想到这一切,我心头不觉怒火中烧,帮貂蝉拭出眼泪之后,那只手拳头紧握,指节间泛起一丝丝苍白,猛然一声大喝,重重的击在了旁边房梁之上。 似乎由于我这一拳,房梁连带着整个房屋都是颤粟不已,“如此窝囊之事,仅一二次足矣,岂可一而再,再而三?”我双目眦裂,几yu将满口钢牙咬碎,“难道说巍巍大汉天下,已然找不出一个真正男儿,竟然叫一nv儿家行如此之事?”貂蝉抬起头看将着我,目光中带着些许吃惊莫名,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刚才的举动吓着了。 看到貂蝉如此表情,我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做得太过了,正想要安慰她几句,话也没说出口。 貂蝉的目光忽地落到我先前为他拭出眼泪那只手上,也就是刚才我击中房梁柱的那只支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却闻得貂蝉先是“咦”的应了一声,跟着吃惊的说道:“子龙将军!你的手受伤了。”言罢!她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连忙帮我把手包好。看着她这帮熟练的手法,似乎平时也没有少做这样的事情。 这不禁引发我我心中一丝好奇,我开口道:“秀……秀儿姑娘!你经常做包扎伤口么?”闻得我此问,貂蝉抬起了头。 貂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在徒府中,王司徒怕姐妹们寂寞,特意喂了一些小猫小狗的,以让姐妹们聊以无奈的时候打发时间。只是……”说到这里貂蝉有些犹豫,“只是猫狗之间,似乎天生不合,总爱追逐打闹,所以难免会有着嗑嗑碰碰的,见它们受伤后我就……”貂蝉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下了头。 貂蝉一开口,我立刻后悔了,敢情她是经常替猫狗包扎,才有今日的熟练,现在给我包扎,我又成什么了? “看不出秀儿姑娘这么有爱心?”窘迫间,我连忙转移了放晴,一时间无所事事,盯着貂蝉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打量。“将军!过奖了!如……如果将军不嫌弃叫我秀儿好便好!”貂蝉在说这般话的时候,有些扭捏害羞。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便是貂蝉用她手绢为我包扎伤口处有些与众不同。 倒也不是说手绢有什么特别,只是貂蝉包扎好伤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习惯xing的动作?竟然在完工之际,把手绢抱系成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这样的蝴蝶结和我前世中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结成的,竟这般好看。看着蝴蝶间,我还觉心中一动,似乎是久违的童心作崇,我嘴边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问道:“秀儿姑……”看到貂蝉有些脸sè不善,我连忙改口,“秀儿!这手绢上的蝴蝶是你绣的吗?诩诩如生,活灵活显的,真是好看!” “哪里有什么蝴蝶?我明明记得我手绢之上……”话也没有完话,我却是指着她替我包扎伤口之处打着的蝴蝶结,貂蝉顿时脸sè为之一红,如百huā含苞待放般,煞是好看,一时间我不觉看得呆了,如痴如醉般的沉mi其间…… “小姐还是不打算走吗?”不邳城外的一个小山坡,贾诩不动声sè的问道:“如今大军都已经快到西凉了,当初小姐说好了是为了给董公报仇,我们才到的下邳城中,如今吕布都死了有好一段时间了,可小姐依旧逗留此处。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常山赵子龙’。”董芸想要反驳,却是发现所有的言语都那般苍白无力,只好闭口不语。 贾诩长长叹了一声,道:“小姐!你还记得你昔日你同我说过的志向吗?你要将董公的事来发扬光大,还有……” “可是我终究还是一个nv人,如今连华叔叔都因为败于吕布之手,离我而去,我……我……”董芰有些六神无注的道。听过董芸这般话,贾诩面上微微一阵chou动,打断董芸的话道:“可如今连同你和我算在内,我在徐州的我们才不过百十来人,这点儿人马又能做什么呢?小姐听我的话,西凉才是我们的家,回到西凉,‘飞熊军’在徐荣将军的训练之下,已颇见成效,加之有张绣投靠我们,只要我们能击败马腾和韩遂,重新夺回西凉,到那时……” 听着贾诩的描述,董芸颇为意动,心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而问道:“下邳城还会有什么战事发生么?” 贾诩脸sè颇为难看,一脸yin挚之sè,直接了当的回答道:“不知道!”得到这般答案,董芸不禁楞住了,“徐州乃四战之地,,加之地处东海之滨,不论是袁绍还是曹cào都不会轻易放过的。不过!现在赵子龙已然击败了刘备,却也是叫曹cào和袁绍多少有些顾忌,可是看下邳城中最近兵马调动的情况来看,也不许久之后,又要爆发一次新大战了……” “你说什么?”听及此处,董芸不禁huā容失sè,吃惊问道。看到董芸如此表情,贾诩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不过小姐你放心,依我看来,这次不是别人打他‘常山赵子龙’,而是他‘常山赵子龙’打别人。”贾诩微微一顿,道:“如此我所料不差!他赵子龙这次出征,不为别的,乃是为了刘备和小沛。”“先生的意思的……”董芸虽然心中有些隐隐明了,却也是有些似懂非懂,这才向贾诩不耻请教道。 “小沛乃是徐州mén户,赵子龙yu集徐州全州之力与曹cào和袁绍对抗的话,彻底击垮刘备,我收回小沛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听完贾诩的话,董芸多少放下心来,又问道:“依先生看!子龙……他收回小沛的机率有多大?”“这……不好说!”贾诩摇了摇头,董云一颗心又跟着开始紧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贾诩,等待着他的下文。 “以赵子龙如今的实力,最近又听说他新收服东莱太史慈,太史慈可是当年孙策也未能折服的角sè。”贾诩眼中透着一丝羡慕,“赵子龙夹以先前新胜颜良之威,而刘备一方亲败,加之军师诸葛孔明已然离去,此消彼长的之下,我并不看好我刘备一方,虽然他手下也不乏张飞关羽这等绝世猛将,可是……” “可是什么?”见到贾词住口停住,董芸正听到关键处,哪里等得下去?连忙追问道:“先生你倒是快说啊!”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所为者二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可是能不能回收小沛的最大变数不在刘备,而在曹操!”贾诩不快不慢的回答道。董芸听罢!若有所思的样子,深思半晌,言道:“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又是一叹,说道:“虽说徐州东南面临海,只有西北两面面临危险,按理说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都对赵子龙造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只是袁绍手下大将颜良偷袭击下邳不城,初败!加上他新得北海,民心未附。而眼下隆冬将至,我从北方自黄河运粮草诸多不便,只要不是袁绍一意孤行,料来至少在今年之内,袁绍不会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反观曹操,因‘挟天子以令诸侯’,新击败了袁术,又得淮南一地,不禁不缺粮,连兵源也大为补充。 “若说真有谁对‘常山赵子龙’形成致使威胁,那就非曹操曹孟德莫属了。这还不算,纵观曹孟德用兵,最好‘出奇不意’四字,眼下正是千载难逢之机,他断断不会放过的。”贾诩说到此处,董芸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打断道:“可是……可是赵子龙曾经在我们手上过他啊,难道他还忘思负义不说,还要恩将仇报?” 贾诩闻言先不答话,只是冷笑了几声,才道:“你可知当年许子将给曹孟德的评语是什么?”曹芸摇了摇头,以示不清楚。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贾诩说到这里,眼中也现出一丝敬慕之色,“如今身乱逢乱世,正应了许子将之言,何谓奸雄?能断情绝义,六亲不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者,方能称之为奸雄。也许以前我还对许子将的这般评价还有些将信将疑,可如今看曹孟德的行事和手段,虽不是奸雄相差亦不远矣……” 看到董芸嘴唇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贾诩心知她会说什么,想说什么,连忙大手一伸,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别说什么‘忘恩负义’和‘恩将仇报’之言,值此数百年难逢的大乱之世,礼仪廉耻那套,早已然被抛至九宵云外,在此乱世中能保全一条性命,已经算是苟且偷生,更要偷着笑了。若非如此,那些卖儿鬻女,易子而食者,又岂会做出这般惨绝人伦之事?他们能狠下心这般做,全是为在乱世之中活将下来。 “况且!曹操曹孟德乃一代奸雄,心志、毅力都远非一般人能比,一般人尚且能为了在乱世之中活下来,不择手段,更不用说他了。 “你应该也知道了,赵子龙在建业救过孙策,不是就已经有这般恩将仇报的先例么?论起名声威望,想来他孙家父子不比起曹孟德差吧?可是他们或是为了自己着想,或是为了永绝后患,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能做出藏匿玉玺之事,而‘江东小霸王’孙策亦是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举。所以说与真正的利益比起来,所谓的恩义又算得什么呢?” 董芸闻言久久不言,虽然不想听,却也不得不承认贾诩之言太有道理了。她默默沉思了良久,贾诩也未出言打扰。 “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董芸少有的郑重其事地看着贾诩道。贾诩闻言一惊,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却也只能应道:“请讲!”“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我希望先生能带能‘飞熊军’,辅助‘常山赵子龙’夺取天下。我相信以先生惊才绝艳之才,定能做到这点的。” 贾诩听完不答反问道:“看来小姐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打算回西凉了?”贾诩看向董芸,董芸不敢看贾诩,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贾诩闻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尤自不肯死心的问将道:“那董公之仇和董公之志呢?难道小姐也……”不等贾诩把话说完,董芸抬起了头,笑道:“如今吕布已死,爹爹之仇自然也用再报了,至于爹爹之志,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男人为了逐鹿群雄,夺取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天汉失天下,料来也不过如此。 “一样的志向,自己完成和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完成,有什么不一样呢?或许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在最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那更是一种幸福。” 贾诩全身一震,口中重复着我董云的话语,“一样的志向,自己完成跟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完成有什么不一样呢?”贾诩失魂落魄间,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喃喃自言语道:“也许真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吧?会更幸福吗?”董芸却是没有注意到贾诩的失态,因为贾诩在她的印象中,永远都是无悲无喜,仿佛隐藏在暗中不动声色。 “小姐的心意我已然明了!”只是过了片刻的时间,贾诩便恢复了往常之态,“我会照小姐的嘱咐,继续前往凉州,谋划一切。”闻得贾诩此言,董芸面显欣喜之色,虽然贾诩没有明确表态,但这般番言语无异于是已经答应她了。董芸看向我贾诩间,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感激之情,看到这般目光,贾诩心中又一阵刺痛。 “先生对董家的大恩大德,董芸无以为报,请受董芸三拜!”说罢!董芸便跪将在地,郑重其事的朝着贾诩拜了三拜。贾诩本来想要伸出去扶董芸的,可手伸到一半,终究是选择收了回来,而且接受了董芸的三拜…… 许昌!曹操府中。 “这位先便是‘卧龙’诸葛亮了吧?久闻大名!”曹操笑着朝对面之人问道。诸葛亮依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手中羽扇轻摇,不亢不卑的道:“曹公过奖了,孔明区区之名不足挂齿。”曹操笑了笑,想了想才问道:“先前早闻先生在刘玄德公手下效命,如今来投于我,只怕玄德那边我不好交待啊!” 诸葛亮手中羽扇一顿,言道:“曹公之言差矣,我早闻曹公求贤若渴,任人唯才,我孔明对曹公亦是仰幕久矣。”说到这里,诸葛亮抱拳对曹操拱了拱了,曹操连忙回礼,“我也曾听闻昔日曹公与玄德公青梅煮酒,以酒论英雄,传为天下美谈。只是……”说到这里诸葛亮故作犹豫之状,曹操不禁暗中皱眉。 “只是什么?”曹操有些不悦问道。诸葛亮笑了笑,看了曹操一眼言,手中羽扇又开始轻摇晃动起来,却是不着急回答。 “只是曹公与玄德公之间不像表面那般看上去‘合作无间’吧?玄德公明知曹公二征徐州,对于徐州那自然是志在必得。昔日玄德公不径而走也就罢了,可如今不动声色间,不问而取徐州,显然是没将曹公放在眼中。”说到这里,诸葛亮一面轻摇羽扇,一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含笑看着对面的曹操。 曹操面色有些难看,强忍住没有发作,言语间已是少了那份客气,说道:“那又如何?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不是传言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可徐州三阵比试下来,孔明先生又作何解释?” 这般话问将下来,曹操只觉心中痛快异常。却不见诸葛亮神色有何变化,依旧是不急不缓的答道:“世间传言,大多失实,诸葛孔明有几斤几两,自己心中自然清楚。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在徐州我败于赵子龙之手,但不代表有朝一日我诸葛孔明不能雪耻洗恨,叫他有‘常山赵子龙’饮恨终身!” 闻过诸葛亮这般不卑不亢的回答,曹操不由得对诸葛亮肃然起敬起来,当下朝着诸葛亮抱拳一福,道:“还请先生恕孟德先前失礼,只是不何今日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孔明前来所为者二,一是希望能曹公手下谋得官半职,也请曹公助孔明一雪前耻,报仇雪恨;是我听闻郭嘉郭奉孝就住在曹公府上,我久闻郭嘉郭奉孝之大名,欲见上见一见,也好请教一二。”曹操在听得诸葛亮提及郭嘉之时,脸上就是一变,却是暗中不动声色的听着诸葛亮把话继续说完。 诸葛亮在说完之后,也在暗中观察着曹操的面上的变化,一番观察下来,心中暗道:果然曹孟德就是曹孟德,非一般人可比! “先生第一个请求我自然是欢迎之极,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这第二个要求嘛……”曹操帮作犹豫道:“郭奉孝是在我府中不错,只可惜他现在正在府中养病,奉孝所患之疾,需要的是清静静养,这见面还是等奉孝病情好些再说吧!”曹操虽然是带着我商量的口气在和诸葛亮这般说,可是诸葛亮心中却清楚:这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六十二章 饮鸩止渴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手机用户同步阅读请访问..或... “曹公yu取下邳,诸葛孔明有一计献上!”诸葛亮心知自己不拿出一些手段,断难取得曹cào的信任,他更是明白“yu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ww.nohu. (网免费小说网) ~~ 果不其然!诸葛亮此话一出,曹cào眼中顿时一亮。“哦?”曹cào先是应了一声,眼了诸葛亮一眼后,方才说道:“敢问先生高见?”“依孔明愚见!若取下邳,必先过小沛,若要过小沛,自然少不了要和刘备打jiāo道。”诸葛亮双手合十,微微抱拳道:“若是曹公同意的的话,诸葛孔明愿为我曹公走上一趟。 “想来曹公也知道我原先为玄德公手下军师祭酒,由我来充当这个中间人,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不等诸葛亮把话说完,曹cào盯着我诸葛亮,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要我和刘备合作?” 面对曹cào咄咄bi人的相问,诸葛亮亦是不慌不忙的应道:“有何不可呢?须知世上并非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所谓合作不过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罢了!秋战国合纵连横说穿了也是如此。”诸葛亮看着曹cào,从容自在的回答。曹cào闻言沉默不语,待盏茶功夫后,突然放声长笑了起来。 “好个‘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看来诸葛孔明果真xiong有丘壑,名不虚传。”曹cào笑过后,“不过此事非小可,待我在好好深思熟虑一番再说。你远来是客,想来连日奔bo已然疲惫不堪,待我再细思一番,等我想清楚后,定会给先生一个回复。”闻过曹cào此言,诸葛亮心中冷笑不止,暗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你心不就是打的这般主意? 诸葛亮知道曹cào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当下微微一拱,朝曹cào行了一礼,言道:“还望曹公早作决断,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看到诸葛亮脸上lu出些许失望之sè,曹cào心中颇为意动,却是强忍住了心中yu答应诸葛亮的冲动,只是挥了挥手,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诸葛亮长叹了一声,退将下去。待诸葛亮走后,自屏风之后又走出一人,曹cào朝那人看了一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cào手下有着“王佐之才”之称的荀彧荀文若。 “怎么样?文若!”曹cào连忙问道:“人常言道:你有识人之明。如今看来这诸葛亮如何?他是真心实意呢,还是……” 不待曹cào把话问完,荀彧便轻轻摇了摇头,道:“难!难!难!”他接连道了三个“难”字,“至少从表面看来,这诸葛亮并非庸才,但却也不像外界传说的那般神奇:卧龙、凤雏得可安天下!确实有些名过于实了。就他今日所献之计而言,却也是我们事先定好之策,虽然有些出人意表,却也甚出彩的地方。 “其实诸葛亮所献之策,比起大公子手下司马懿所献之策还颇有不如。”闻得及此,曹cào不禁忍不住打断道:“文若此言何意? “仲达所献之策不是早早已经被我们否决了吗?眼下文达又重提此事,莫非……”荀彧微微摇头道:“并非是我有打算改变原有计划,转而冒险采用司马仲达之计的主意,我只是单以两人所献之计来看,二人之间,高下立判。司马仲达所献之计,想要真正实施下来,却是难上加难,其中若稍有差池,下邳城便落入袁绍手中,而非我等所有。” “哎!”曹cào长长叹了口气,道:“文若之言,我岂有不明白之理?司马仲达所献上的‘驱狼逐虎’之计,确实huā最小代价,拿下下邳的最好办法。 “只是……”说到这里,曹cào又是一番犹豫,“就如你言,先不说其中的实施难度如何,即使我们派人说动袁绍出兵小邳,可是我和袁本初相jiāo十余年,深知此人品xing,他想要的东西,没动手也就罢了,一旦打算出手,断无空手而回的道理。以如今我们的实力,一旦未抢在袁绍之前拿下下邳,亦或是下邳被我们拿下之后,他和赵子龙一番拼杀,发现到头来被我戏nong,非旦一无所有,到头来损兵折将,恼怒之下不知道他会,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到这些,曹cào微微一顿,荀彧连忙接过话头道:“况且袁绍手下田丰和沮授等人并非庸人,岂有看不穿此计之理。 “只是司马仲达说得有也道理,即使为袁绍手下看穿了也无妨,只要袁绍本人意动,加之他手下谋臣无数,但非铁板一块。只要有人赞同,想来袁绍定然意动。哎!说到底此计虽险,但成功之后的战果却是you人之极,危险和机遇样一样存在,而且一样大小,着实叫人难以取舍啊!”听荀彧这般感叹,曹cào打断道:“怎么?文彧后悔了?” “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后悔’这一说!”言及此处,荀彧犹豫了一番,“只是这样一来,你和刘玄德就……” “成大事不拘小节!比起我这点儿名声,他刘备刘玄德都可谓是苦心经营了半辈子,连他都不怕,我曹孟被人常灌以‘jiān雄’之名,又怎么又舍不得的?”曹cào眼中迸出一丝jing芒。荀彧选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所以!后来我们才采用后来之策,只是这诸葛亮所献之计与我们不谋而合,这是偶然还是…… “况且!如今万事俱备,所欠者不过是和刘备联络之人,纵观曹公麾下,与刘备和jiāo情的自然不在少数,可是说到能促成的此事的……”荀彧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而他诸葛孔明在这个关头出现,不会不会太巧合了?他曾经做过刘备的军师祭酒,方才脱离刘备,转身便投靠我们,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透着什么蹊跷。”闻过欧荀彧这般话,曹cào眉头也皱将起来,长叹道:“文若之言何尝不是我的顾虑?所以我才没有立即答应于他,正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而且这诸葛亮上来一开口就说要见郭嘉郭奉孝,我岂能不起疑?” “什么?”荀彧脸sè一变,开口道:“他要见郭嘉郭奉孝?我怎么把这事儿茬给忘了。”说完荀彧便开始屋中闭起眼睛来回踱步。 曹cào心知荀彧定然是想到什么关键的地方了,在仔细思考,当下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荀彧最后的答案。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荀彧突然驻足止步,猛地张开了眼睛,曹cào急忙看向荀彧,荀彧淡淡说道:“主公不妨先答应诸葛孔明,不管他是不是抱着什么别的目的而来,至少我觉得他和赵子龙的之间的仇恨却不是假的。 “至于此人用于不用!我们不妨将他放到以后在慢慢考量。”闻及此语,曹cào亦是细想了一番,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半旬之后,小沛,刘备军营之外。 “二弟!三弟!小沛就就给你们了,为兄此去是为借得援兵。”刘备拉着关羽和张飞的手,几乎泪湿衣襟,“想那袁本初昔日为讨伐董卓的盟主,想来念及昔日情义,也断不会不理此事,只要我借到援兵,小沛也定就转危为安了!”刘备再和张飞、关羽说这般话的时候,心思不知不觉已经飞出身外了。 此刻刘备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八个字。昨日!他与诸葛亮会过面了,两人一晚长淡,让刘备万万想将不到的是诸葛亮此刻已然到了曹cào阵营之中。虽然心中有些疙瘩,不过这却不是违背昔日承诺,况且!诸葛亮此来更是攸关小沛得失,刘备自然犯不着为了些许小事而心中不满,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诸葛亮倒也坦白,直接开mén见山的说明了此来是奉曹cào之命,是yu借小沛之道攻打下邳的。若是平日,刘备自然会怀疑曹cào此举是行“假道伐虢”之计。 可是不日前,据下邳城中探子传出的消息,赵子龙已然在调集粮草,兵马集结枕戈以待,也许眼下已经出发前往小沛的路上来了。刘备如何不急?他如今新败不说,军中士气低落,而赵子龙挟大胜颜良之威而来,对于是否能守住小沛,他刘备心中是一丁点儿的把握都没有,此刻诸葛亮前来借道yu攻下邳,就算是钦鸩止渴,他也只能是再所不惜了。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诸葛亮念及昔日的情份,居然将曹cào的打算一一告知自己,并且设身处地的为自己分析了眼下的处境。 (关于诸葛亮的安排,暂时还没有完全想好,总觉得他有点儿ji肋的感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先就将就这么写去,一边写一边想。不过!就算诸葛亮真的投了曹cào那边儿,大家也不用奇怪,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刘备败亡在即,他如果真想兴汉室,基本上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至少曹cào手上有个汉献帝,占了大义的名分!不说多了,先发了这章吧!)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昨夜疑云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 情 人 阁 - 请牢记 ) 眼下小沛城不厚,池不深,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再加上自己军中士气低落,无异于雪上加霜。而曹操的目的在于借道攻打徐州治所下邳,好一鼓作气控制徐州,经诸葛亮的分析,如果曹操一旦顺利拿下下邳,成功击败“常山赵子龙”的话,未必没存有调头灭了自己,再夺取小沛的打算,毕竟小沛的的重要性摆在那里,任谁控制徐州都不会让自己逍遥自在的。 诸葛亮的如是向刘备分析道,刘备听完诸葛亮的分析,自然承认他的说法,更是有自杀冲动,可谓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不过!比起如此伸头一刀,缩头更是一刀,这刘备更倾向于让我一涂败地。只是无本的买卖他刘备不会做的,接下来刘备又向我诸葛亮请教了应对之计,诸葛亮一番犹豫之后,终于道出了他的应对之策。说道眼下徐州就如一滩浑水,而刘备就好比浑水中的鱼,谁都像趁刘备虚弱之际,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而刘备这条鱼想要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将这滩浑水搅得更浑,眼下参与进来的才只有曹操、刘备和赵子龙三方,若是再将袁绍一方再拉将进来…… 果然!不等诸葛亮把放说完,刘备已然听得眼中一亮。可是诸葛亮接下来的话,多少有些打击刘备的积极性,言道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袁绍会不会就此参与进来,毕竟先前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新败,袁绍想要在短期内再发新的一轮攻击,唯一能出动的军队就是驻扎于北海之师了。但北海人新得,人心未附,徐州纵使诱人,但比起已然到手的郡县,更无异于镜中花水中月,他袁本初并非痴人,纵然财大气粗,可粮草也是制约他大军行动的一大因素。 虽然诸葛亮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刘备心中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试一试他终究不会死心的。 话又说回来,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刘备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十二分危险的境地,他是连妻子皆能不顾的人,当下他心中既是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又能借着“借兵”的籍口脱离险境,何乐而不为。其实!他在心中也暗自为自己两个兄弟祈祷,不过思来想去,如果小沛少了自己这两个兄弟坐镇,败得只怕更快;另一方面如果他能从袁绍手中借来兵的话,而另一方面小沛反而未能守住失守的话,那对刘备来说自然是绝对不允许的。 况且!他心中也清楚他这两个兄弟的能耐,人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想来即使二人守不住小沛,凭着他二人的武艺,也没有人能拦住他们。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刘备未能借得兵,小沛也未能守住,但只要叫他兄弟二人关羽和张飞突围出来和他会合,他刘备依然有东山再起的资本。不管怎么历史上的刘备究竟如此,但其屡败屡战,百折不恼,的这一点儿却是值得令人称道的。刘备心中打定这般主意,于第二天一早便干脆利落的做出了决定,当天夜里更是做了一件关羽、张飞无论如何都想将不到的事情。 诸葛亮将去之际,虽说刘备百般挽留,可是诸葛亮去意已决,刘备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 自己先前这般对他,诸葛亮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虽入刘备心中唏嘘感叹,却也不敢像上次般留难诸葛亮。不过!刘备心中多少也存有一丝籍望,也许就像他认为自己能劝动袁绍出兵一般,他觉得凭着自己的毅力,只要叫自己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定然能教诸葛孔明从回自己的怀抱的。 张飞听过刘备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回道:“那袁绍袁本初虽说是以前是讨伐董卓的盟主,可是在我看来他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要是他靠得住,我看母猪都会……” 不待张飞把话说完,关羽连忙一边拉住他,一边捂住张飞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刘备叹了一口气,道:“三弟所说,为兄何尝不明白?我也是迫于无奈,尽人事听天命吧!” 刘备话中多少流露着一丝无可奈何,张飞听罢也少有的选择了沉默。刘备突然招了招手,旁边一人送上一坛酒,刘备接过道:“这坛酒为兄珍藏了十年!”张飞听过这句话就二眼放光,“今日你我兄弟三人分离就暂时不饮它了,为兄盼望他日在战场之上,此酒能让三弟和二弟有如神助。二弟且听清楚了,且不可叫三弟一早就把此酒饮了,他日到了战场之上……他‘常山赵子龙’亦算是一世英雄,二弟到时不妨开此酒与他对饮吧!” 刘备道过此言,眼中透着一丝落寞,不过他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在落寞之中,还透着一丝狡猾,不知不觉间,他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关羽接过了酒,似乎心事也未在酒上,而是飞到了另外一件事。有一件事总是悬在关羽心头,让他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这件事便是发生在昨天晚上,昨晚本来是关羽负责巡逻和守岗,却不想昨夜刘备我亲自来找他,并带着陈到的白耳兵,当下便自自己手中接过巡逻和岗哨,当下关羽也曾问过刘备这是为何,可是刘备顾左右而言他,故意绕过此事。 待刘备走后,关羽放心不下此事,也曾特意找过陈到,他自然不知道诸葛亮曾来过。他问过陈到此事,却不想陈到听罢之后,只是感叹不已,也不回答关羽的问话。 陈到这般表现,让关羽心中隐隐更觉得不妙起来,可是作为当事人的陈到和刘备,要不是选择沉默,要不就选择逃避,关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此事无异于成了横亘在关羽心头的一根刺,叫他寝室难安。本来关羽还想鼓起勇气最后问一次刘备的,可是一接触刘备的眼睛,关羽便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大哥……也许我真的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大哥了!”隔了半天之后,关羽长长叹了一气,得出了这般结论。 关羽自刘备心中接过酒,心中也甚是明了刘备叫自己和三弟留下来的打算,他是打算叫自己和三弟死守小沛。本来对关羽来说,这也不可厚非,可是经昨晚之事,直至今日,刘备依旧是三缄其口,兄弟间竟然再也做不到像以前般坦诚相见,反而处处遮遮掩掩,叫人猜将不透,也难道关羽心中会有别的想法,也许隐约中藏着一丝对于刘备的失望。 “大哥放心!关云长不敢想你保证什么,但教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关羽这般话多少透着凄凉绝决之意。 似乎关羽也不想我就昨晚之事继续追究下去了,他也隐约料到这件事真相大白之日,便是兄弟绝情断义之时。与其如此,他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全了这兄弟之义,所以才吐出这般话。 听过关羽此言,刘备心中也是一动,话中的决绝之意,刘备如何听不出来?刘备自然想让关羽和张飞坚守到最后一刻,直到自己搬来救兵的那一刻最好,然而心中同时又抱有东山再起的打算!正想劝住我关羽,想叫他关键时刻选择突围,可是话到了嘴边,心中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这般说了的话,二弟和二弟心中存有侥幸,未必肯尽心守城,若是那时自己从袁绍处搬来救兵,反而小沛未守住,那岂不是自己最后一块栖身之地也与自己失之交臂? 一念及此,到了嘴边的话,刘备又硬生生吞回了肚里,只是看向关羽的眼中,多少有些惭愧之色,到最后连多看一眼关羽的勇气都欠奉了。 “大哥!和二哥一起死守小沛,俺老张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张飞一面指着关羽怀中之酒,一面的伸出舌头在嘴边打了个转儿,“这酒非得等到与那‘常山赵子龙’交战,在战场相遇的时候才能喝?这么好的酒那送那小子一碗,岂不是可惜了?依俺老张看,不如……”说话间,张飞将手向了关羽。 “你这个吃货!”刘备将张飞手打掉,回头对关羽道:“这事云长你作主,不过不得让三弟醉酒坏事。” 话虽这般说,刘备自然清楚关羽对于自己的话一般都是言听计从的。“我把陈到和‘白耳兵’也带走了,这小沛城中守卫更是空虚,不如……”闻及此言,刘备背后一脸死灰之色的陈到眼中顿时一亮,仿佛瞬间散发出无穷的战意。陈到的这般表现,不只让关羽吃惊,就是刘备也吓了大跳,转头将信将疑的看将着陈到。 陈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忙收敛了战意,低下了头,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死灰之色。关羽看到陈到如此变化,心中似乎隐隐料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却是不必了!‘白耳兵’虽是精锐,但也仅有数百人,于战阵之上也难起什么作用,大哥此去,若少了一支精锐之师压阵,未必叫他袁绍袁本初看轻了。”关羽如是道。听过关羽之言,刘备隐隐放下心来,刚才他才一开口,就立刻后悔了,生怕关羽会就此答应,这样一来他反而被动了。一样的言语自陈到听来,却是断绝了他最后一丝希望,陈到脸上原本的死灰之色,竟然完全黑将下来,看向关羽的目光间,竟也带着一丝不满之色。 (不好意思!今天起来晚了,更新慢了!) ★★★可将您看到的最新章节 或 ,方便下次接着看★★★ ---------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斥候被抓 前往小沛路上的一密林间 “怎么样?赵子龙的大部队全部通过了吗?”曹操及部队躲在密林间,小声一向身旁的乐进问道乐进闻言点了点头,回答道:“回禀主公大部份已经过去了,留在后面的只是负责侦察和垫后的小队斥猴,只是……只是……”乐进抬头目光向曹操间,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说将出口曹操看过乐进一眼,颇为不快地道:“只是什么?平时你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怎么到了战场之上反而变得婆婆妈妈了起来” 乐进连忙应是,说道:“只是属下想不明白:为何我们不趁机尾随其后,趁赵子龙大部队通过密林小道之机,发动偷袭?” 曹操只是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你可曾听过‘鹬蚌相争’的故事?”乐进眼睛一亮的同时,奋力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要做便是那渔翁,而非是鹬或者蚌况且你也太小看‘常山赵子龙’了,他这般把斥候放在最后边,就是怕有人趁机偷袭我们先一步发现他们,已经应该偷着笑了,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和刘备达成默契,人衔枚,马裹蹄,要的便是突然性你可是试想一下当看到我们大军突然出现在下邳城的时候,下邳城的军队和百姓会是何等表情?” 乐进听得乐呵呵的点头,抱拳恭维道:“还是主公手段高明若是叫属下斩将夺旗,攻城掠寨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叫属下想这么高明的办法那就是……” 乐进的恭维似乎曹操一句都没听在耳中,曹操忽开口道:“文谦是不是特别想和赵子龙交手啊?”乐进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点头,道:“不瞒主公,常闻‘常山赵子龙’大名,虽未目睹真容,其事迹似乎却遍布大江南北,末将别的本事没有,只是希望和天下英雄都会上一会” 曹操闻言面泛一丝笑意,思虑片刻之后,才道:“我分一支兵马给你,你可以尾随其后,但有言在先 “且不可抢在赵子龙和刘备手下人马动手之前先动手,你可择时相机而动,特别要是注意多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最好将赵子龙和刘备大军大战进展情况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若是有机会,便与有相机拿下小沛”说到这里,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若是没有机会的话……我料定‘常山赵子龙’此次出征定会带一副将,你最好将这一副将是谁也一并打探清楚,若他们是张辽或高顺中任何一人,你且不可冒然出击若是没有机会的话,你也不必逗留,可率领你麾下人马迅赶来下邳城下与我汇合,一起拿下小沛” 曹操说的每一句话乐进都认真听在耳中,曹操他在他眼中无异于神一般的存在,从陈留起义应付董卓大军至今,曹操能打下如此偌大的地盘,自然与他的远见卓识不无关系 是夜我军方才安营扎寨,距离小沛已经不过只有百里地的距离了,若是急行军只须两天就能赶到,不过我却没有作此打算毕竟这次并非是突袭,而是兵对兵,将对将的摆开阵势,想来刘备对于自己的到来,应该不是没有准备,保证士兵充足的体力和战斗力才是对重要的扎好营寨,交待好一切事宜,正打算回营中休息,经一天行军,说不累人那是骗人的 就在我兵不解甲,打算就此往床上一躺的当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闻得如此急促的脚步,不用猜我也知道是高顺来了 我又重站将起来,对着账外说道:“是念民吗?有什么事进来说”高顺本来正打算通报的,想不到被我抢先了一步道出了姓名,显然心中颇为吃惊 怔了一怔后,高顺对身后两名押解着一名罪犯的士卒道:“好生看着他,千万别让他跑了”两个士卒连忙应是高顺大步踏进账中,先给我见礼后,便有些神色匆忙的道:“子龙大事不好了”能从高顺口中道出此话,能让高顺觉得不好的“大事”,自然是非同小可,况且这是在这般半夜的情况下来找我 “何事如此惊慌?”我一整面色,郑重问道 “我军发现了曹操的探子”高顺言道高顺话才出口,我立刻面色一变,失声道:“什么?”道出这二字之后,我便开始在账中开始来回踱步走将起来,“什么时候发现的?现在何处?”“就在刚才,人在帐外”高顺指着账外说道,却是颇为犹豫道:“我自然知道此事非小可,要不要将人押进来,好好审问一番?” 我伸出阻止了高顺继续说将下去,打断道:“这不急既然在小沛附近发现了曹军的探子,此此不足小沛两百里,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也许我们最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说罢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曹操和刘备联合了,也许此刻曹操大军正赶去下邳的路上,你还记得我们路上经过的那片密林么?如果要在那里藏将下数万大军,也并非不可能……”我话还没说完,高顺脸色剧变,连忙道:“不如我此刻便回军中令大部队收拾行装,大军立刻回援” 我立刻拉住了高顺,言道:“都过了好几天了,此刻赶将回去,只怕已经晚了”高顺神色一黯,有些着急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曹军斥候被抓,应该不会没有警觉的,若是我是曹操的话,定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在路上设伏,设下围魏救赵之计”闻过我这般话,高顺脸色变得是难看,有些无力地问道:“那我们……那我们岂不没有退路了?”我闻言冷冷一笑,道:“我不是庞涓,既然没有退路,那便勇往直前,闯出一条路来……” 高顺也面上多少见了些起色,好奇问道:“子龙的意思是……”我淡一笑,道:“还是目标还是不变,就是小沛” 高顺仿佛已经料中了般,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脸上依然还是挂着一丝担心之色我清楚高顺的担心何来,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念民不必过于担心,我们手中不是完全没有筹码的”“都这个时候,你还开什么玩笑?”高顺只道我是说笑,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刘备和曹操大军合在一块儿,可是我们的三到四倍,我们如何……” 不待高顺把话说完,我指引着高顺的目光,朝着账外指了指高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起来这次还是念民你立了大功,在这个关键时刻抓住了曹操探子……”我话才说了一半,高顺不悦打断道:“小小的探子和斥候能起什么作用?”“寻常时候自然起不了什么大用,不过现在嘛……”我笑了笑,用些故作神秘的道:“不知道念民可曾听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之言?若是小小的探子用好了,可抵十万大军” “子龙的意思……”我笑而不言,未接说下去…… “可曾察清楚了赵子龙的副将是谁?”乐进有些迫不急迫抓着回来的斥候衣领问将道,那斥候点了点头,道:“查是查清楚了,可是……”乐进却是没让他说将下去,继续追问道:“是谁?”“高顺高念民”“什么?是他?”乐进有些吃惊道,想到临去之际曹操交待的话其实他和高顺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吕布趁曹操出征上小沛而占据濮阳,曹操回师之后,两人便大大出手乐进作为曹操手下大将,自然每次都当仁不让的冲锋在前 不过数次与高顺交手,都让在他在“陷阵营”手下吃尽了苦头,虽然“陷阵营”只有区区八百之数,但若聚集一起却堪比千军万马 看到我乐进在思考,那斥候伍长虽在先前有话要说,却也不敢打扰,他是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将军的火爆脾气若是你顺着他倒也好说话,要是你和他对着干地,无异于自寻死路在得知对手是高顺,乐进心中已隐隐有了退意,却也不敢此时明着说将出口,未战先逃,不论是谁都定然会在士卒面前丢尽颜面的 “你刚才想说什么?”乐进这才想刚才那斥候伍长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话要说,抬头看向他,问将道 “是回禀将军小人想告诉将军:我们虽然打听出来了赵子龙的副将是高顺,可是我们有个兄弟也是被高顺‘陷阵营’中人给抓去了”“什么?”闻得斥候伍长此言,乐进就你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立刻跳将起来,指着那斥候伍人骂道:“你这该死东西,怎么不早说?居然有人被抓住了,这么说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乐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斥候伍长虽挨了骂,心中暗暗叫苦,却也不敢辩驳“度传我令,全军收拾行装即刻起程,赶住下邳和主公大军汇合”乐进只思考片刻,便传令道 //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白马当饮 小沛城外,旌旗猎猎,双方两阵对圆,我和高顺摆出阵势严阵以待,而对面张飞和关羽各自骑将在高头大马背上,一骑当先,好不威风 “常山赵子龙”张飞丈八蛇矛遥指向我,豹环圆首,一脸不怒自威之态见得张飞如此怒目相视,我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回将道:“赵子龙在此,敢问张三爷有何指教”可张飞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叫人眼珠子掉了一地“二哥这也上战场了,赵子龙也来了,这酒也该可以喝了?”张飞虽然依旧保持着我遥指向我的姿式,他自己却是转头向关羽问将道 关羽见得所有将士都看向自己,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原本一张红脸成紫红之色,他实在想将不到张飞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惦念着“酒”这档子事儿 任谁都想将不到张飞如此极品,这恰也是他最可爱之处关羽招了招手,已经有人将刘备所留之酒送上张飞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他却是双目一睁,怒斥道:“看什么看?今天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男儿上战场岂能无酒?喝完它今日我与‘常山赵子龙’定有一番恶战”闻过张飞此言,我心中暗自为之喝彩起来 人道张飞有勇无谋,可是知微显著,于小处能知大略,张飞此举旨在激励斗志,送将上酒的关羽似乎也恍然明白过来,开始暗自佩服起自己这个三弟来 “今日是有一场恶战不假,可此战险恶之处并不在战阵撕杀,而在争夺人心上面,张飞你虽有妙着,难道我就没有?你以为这般就赢了吗?”我思忖着,心中一暗道“常山赵子龙我大哥临去之前曾说过:你也算是当世英雄,说此酒可送你一碗”张飞酒坛和酒碗,一边倒着,一边说道:“不过俺老张看来,今日你我沙场对敌,与其让你浪费了,倒不如尽让与我,饮过之后,也好叫你我好生大战一场” 张飞说罢就要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见此情况,我连忙阻止 “既然有我一碗,为何翼德不让于我,反而自饮?我远来是客,岂不闻这第一碗应该尽客的吗?”我话才落下,张飞便怒喝道:“哪有占人城池,屠人百姓的……”张飞这话没有说完,却是教关羽大手一挥打断,关羽向张飞打了个眼色,不急不缓的说道:“翼德此碗且让他,虽为敌对,亦是宾主,只要此战未开,我们多多少少都应该尽些地主之谊的[ww 我搜小说网]” 张飞闻过此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走将下马,说也奇怪,张飞此举看将起来动作似乎幅度不小,但碗中酒未曾溢出半点儿 关羽此举自然是不愿失了大义之份,虽然心中知道却也不曾点破,我也跟着翻身下马,接过张飞递过之酒“好东西都给糟贱了”张飞看着我接过酒碗,气呼呼的说将道我从张飞手中才接过酒才饮过一半,我旁边的白马却是亲热着依偎上来,先是一声嘶叫长鸣,跟着撒娇般往我怀中蹭,其意颇明说也奇怪自从我上次不经意间喂过白马一次酒后,白马似乎就喜好欢上了此物,每次见到我喝酒,都会亲热的蹭将上来,讨上一点儿,这此也不例外 我轻轻的拍了拍白马脑袋,将剩下的半碗尽数让给了它张飞却是不可思议的看将着我和白马,仿佛完全叫眼前之事震惊了 “你……你……你……”喂完马儿之后,想要递还张飞洒碗,张飞却是一脸怒容,“你……竟然把酒才都喂了这个畜生了?你……”激动间,张飞已然有些不成言语,不禁不接我递还的酒碗,反而将酒碗重重的往地上了一扔,摔作粉碎见得如此情形,双方士卒都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之势,似乎随时就爆发混战的可能 张飞指向我的时候,手不自觉的也指向了已然饮过的半碗酒的白马,白马似乎也读懂了张飞对自己的的蔑视 白马饮过酒,趁着酒的劲头,一声嘶鸣响彻云霄后,它竟先用马首撞开了我,然后高高的扬起马蹄,竟踏将向张飞张飞一我促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叫了“畜生”两个字,连忙双手交叉,高高举起,连忙防住头顶,我一个跄踉间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看到面前此情此景,也是叫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马蹄落下之后,张飞接连退了好几步,举起的双手,与马蹄接触的地方,已然青一片,张飞却是不怒反喜道:“好家伙,居然能让家张爷爷难看” 说完,张飞也没有什么报复之举,却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早在白马饮酒的时候,关羽眼睛便一刻不动的停留在白马身上,等到白马饮完酒暴起伤人,关羽眼中是异彩涟涟在张飞叫出“好家伙”的同时,自关羽口中道出却是“好马”二字虽然声音大部分让张飞给掩盖,我却一点儿不差的全听在耳中 这一世不知如何,前一世却是听爷爷讲多了关二哥爱马之举,特别是他过五关斩六将之前,曹操送上金帛美女,他未曾动分毫,只有在送赤兔的时候,才见他相谢 由此可见关羽对好马这偏爱,当然这一世由于我的介入,似乎“过五关斩六将”已经不太可能会出现了,但关羽的一切举动都全落在我眼中“原来早听说吕布座骑赤兔能日行千里,可谓当世名马”关羽一面看着白马,一面由衷赞叹道:“想到我子龙座骑亦如此通灵姓,比起赤兔,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翼德啊我看你这碗酒不算浪费,如此良马当饮得此碗”关羽笑将着说完这般话,同时轻拂腮下长须 仿佛是回答关羽的称赞般,白马又是一声嘶鸣长响张飞活动了一番手腕后,似乎也无大碍了,有些气呼呼的嘟囔道:“想不到今日我燕人张飞居然叫一匹畜牲给欺负了,若是传将出去……”张飞一边嘟囔着,一边赶回自己阵中这般话他说得声音甚小,却是由于我隔他距离不远,前面的才隐约听完了,至于后去却是听不清楚了 我心中暗笑不已,忖道:何止是你?仔细算将起来,被白马欺负过的不占少数,其中亦不乏当世名将,如颜良、文丑之流 “酒既饮过这地主之谊我们也算尽过了”关羽突然一句,将好不容易缓将下的气氛又立刻弄得紧张起来,“‘常山赵子龙’说起除却‘虎牢关’相见那一次,我们彼此照面也不算少,今天走将到这一步,也可谓时也命也我敬你乃当时英雄,才让翼德敬你一碗,然而今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饮过此碗,彼此除开敌对,再无干系,关某今日除了在战阵之上撕杀流血,至死方休外,另外再请求你一件事?” “二哥”一旁的张飞我急忙道:“大战未开,还不知鹿死谁死,不必求他,我们何必低声下气的……” 关羽大手一摆,阻止了张飞继续说将下去,只是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的看将着我,继续说道:“徐州三阵关云长输得心服口服,却也知道‘常山赵子龙’能有今日之名,并非一味撕杀得来,兼有仁慈之心若非如此关羽和我手下亲兵又岂会活到今日?”关羽此言一出,在他手左右亲兵及关兴等人,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还请明言,若赵子龙能应承的绝不推辞”我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因为在关羽眼中确实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坦诚 高顺想要劝我已经来将不及了,只好长长一叹“今日一战不论哪方赢了此役,都请彼此都约束手下士卒,切不可滥加仇恨和施以报复方剩下的人马,你看如何?”关羽此言透着一丝决绝之色,似乎他本人已经隐隐料到此役之残酷,也活将下来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通过关羽此言,我也觉出他誓与小沛共存亡的决心,心中不禁为之感叹 “二哥……” “将军……” 关羽身后的将士的将士和张飞不约而同的喊将道关羽依旧故我的说道:“大家不必劝我若是关云长守不住小沛,辜负大哥所托,唯死而已可大家……”说到这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可以答应此事”我话才落下,关羽才稍觉得放心之际,我话锋又是一转,“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关将军……不此事应该是只有‘刘皇叔’才作得了主才对” //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太史留守 徐州下邳城中 无限升级] “禀报太史将军,徐先生回来了”原来还站在军事地图旁研究布置兵力的太史慈闻言,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在哪里?”还没容得那通报之人回答,门外已经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子义才几天没见,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虽然隔着一道门,太史慈却也能清楚辩认那是徐庶的声音,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大门口 “还真是你这家伙儿”太史慈笑着说道,顺势便能往徐庶肩膀上拍去徐庶和庞统都习惯了拍了彼此为乐,徐庶早已练就一套不俗的闪避功夫 不等太史慈大手落下,徐庶已躲避开去,还说道:“我说子义,你能不能一见面就这样,我这幅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可挨不住你……”“你还弱不禁风?”太史慈睁大了眼睛瞪着徐庶,不敢相信道:“你这家伙……以前听子龙说起你在江东的时候可是敢和江东‘美周郎’比斗剑赋诗来着,这那份儿豪气干云都去哪儿了?” “呵呵”徐庶干笑了几声,道:“那不是年少轻狂,少不事么?如今上了年纪了,自然是要稳重得多了……” 听完徐庶之言,太史慈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至去江东到回来至今,中间相隔最多不过年半载时候,徐庶这家伙竟然就说什么“年少轻狂”“上了年纪”之言不过和徐庶熟悉之人,却也知道他喜欢说笑,太史慈自然也是知道的,也不想在嘴上占他便宜,转过话头道:“你这家伙这些天都跑去哪里了? “前你日子我方到之时,还向子龙问起你的行踪呢,子龙说你自打在下邳露过几面,就跟满山跑的猴子般,也没个落脚处……” “好他个子龙这都什么形容词,等他回来一定找他算账”不等太史慈把话说完,徐庶故作恼怒道 无限升级]“你省省”太史慈白了徐庶一眼,道:“如今子龙不在下邳不过子龙说你每次出现,必有惊人之举,你这家伙是不是真是猴子变的?是跑到什么深山老林修炼去了?还是说能通神鬼,一扭头就能想到什么奇思妙计?” 太史慈说着,一只手按着徐庶肩膀,一边仔细打量起徐庶来徐庶面上颇有得色,一面打掉了太史慈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面说道:“那叫‘山人自有妙计’”这原本是诸葛亮一句口头禅,徐庶一时也顾不了多许多,借来了一用,“对了我还没说恭喜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徐庶说话间绕着太史慈打量起来 “什么想不到?”太史慈如罩云雾之中,不解问道:“恭喜什么?刚才进门就这么说,那时我就想问了,这会儿你还这么说?” “如今你出任下邳城留守,这难道不值得恭喜么?”徐庶神秘的朝太史慈眨了眨眼睛,对太史慈道:“你可有一比,你知道是什么?”看徐庶说得如此神秘,太史慈心中被他勾起好奇之心,顺口问道:“好比什么?”“这就好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徐庶言罢,哈哈大笑道:“你说我是猴子,我看你才是真的猴子” 太史慈哭笑不得的看将着徐庶,敢情自己是怪他作猴子呢,绕了半天将自己绕了进去“你个徐元直啊”太史慈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你可是下邳城中第一号人物了,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威风?是不是你说了一,别人就不敢说……”不待徐庶把话说完,太史慈连忙将徐庶嘴蒙上,怒视着徐庶道:“你个徐元直,想死啊?”太史慈左右看了看,挥了挥手让通报之人下去,这才有些无力的说道:“虽得子龙一力保荐,可是我作为一个人初到下邳,又无资历威望,这个下邳留守名不正言不顺啊” “是不是觉得别人都不服气?”徐庶拿开了太史慈蒙住自己的手,少有正经的问道太史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不只别人看不自己人,连我自己也觉得……”不等太史慈把话说完,徐庶一口打断道:“我问你子义,你可有把握为子龙守住下邳?”见得徐庶正经了起来,太史慈楞了楞,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攻守之间,谁又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士为知己者死’,既然子龙如此信任我,将下邳城交到了我手中,我太史慈不敢说别的,但教太史慈一息尚存,就不会教下邳城落入敌手”闻过太史慈此言,徐庶点了点头 “我原来我心中还有些打颤,觉得七上八下的没有把握,可是现在元直你来了,我心中就有底了”太史慈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你少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徐庶有些不悦道:“我可以为你出主意,不过有一点你先要明了,如今的下邳留守不是别人,而是你太史子义,若非你先前那番话,我真想扭头就走,难得理你”太史慈连忙陪笑,道:“是是是”一连说了三个“是”字,“我是下邳留守还不行么?只要你元直肯留下来帮我,这个留守让给你也行 “元直还帮我看看,这般布置哪里还有漏洞?”太史慈一边说着,一边重展开了先前观看军事地图 徐庶未朝地图上多看一眼,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说道:“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希望你听过之后还笑得出来”太史慈停上了手中动作,等待着徐庶的下文,“曹操大军已经在前往下邳的路上了,人数在数万以上,曹操亲自领军……”还没等徐庶把话说完,太史慈脸色大变间,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凝结不动了 “徐元直你个天杀的,你现在才告诉我?”说罢,开始地图上寻将起来,“快点说他们到什么位置了?” “大概还有两天路程”徐庶依旧看也不看,甚是气定神闲的说道“你故意玩我是不是啊?”太史慈涨红了一张脸徐庶见得太史慈似乎真的生气了,这才指着地图中的一个位置,道:“既然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本来也是心急火燎的,可是打自进下邳城打听到你是下邳留守后,我就放心了一半 “待见得你后,看你全副心思都用上了下如何布置防守下邳上,我另外一半心也跟着放下了,你也不用急,我们不是还有时间么?再说你下的准备功夫也不少啊……” “你倒说得轻巧两天时间能做什么?下邳留守是我不是你,要是丢了下邳,我哪里还有脸去见子龙……”太史慈瞪过徐庶一眼,开始在屋中来回走将起来,仿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徐庶先是一楞,继而笑将道:“对了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既然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又有与城共存亡的决心,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太史慈闻言停住了脚步,先是一怔,继而看向徐庶,徐庶笑着点了点头,太史慈跟着笑了起来,也点了点头了 “对啊我太史子义有什么好怕的?下邳不是北海,虽然不说兵精粮足,但城高池深,且徐州百战之地,数次面临生死存亡,不似北海般长年不修兵戈况且自子龙接手徐州以来,徐州百姓人心渐附,众志成城,一心御侮,我太史子义绝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说罢招了招手,道:“来人啊传我令通知公台先生等来议事堂商讨军机大事” 看到太史慈如同像变个人般的忙前忙后,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条条指令,一扫先前颓势和不知所措徐庶一边看着边一边暗点头,嘴角不知不觉浮起一边笑意…… //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堂上议事 徐州下邳“州牧府”中,议事堂内[全文字 ww] 太史慈看众人都到齐了,当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日请诸位到此,实是为势所迫,逼不得已”太史慈此言出口,下方众人都不觉皱起了眉头,似乎都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曹操可能和刘备军合作,曹操大军已经出现在徐州,距我下邳如今仅有两天的路程” 太史慈一番话,可谓是一石掀起千层浪,议事堂下隐传来议论之声太史慈扫过全场一眼,并未就此阻止,他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消息来源准确么?”大概过了片刻的功夫,议论声弱了下来,众人都首推陈宫先说话太史慈看向陈宫,跟着点了点头,道:“消算来源可靠,千真万确”又转而看向徐庶,“相信大家也看见了久违的徐先生了,消息便是他带回来的,相信大家不会有异议?”太史慈话才落下,众人又把目光投想了徐庶,仿佛此刻才注意到他 徐庶既有些享受,却也感觉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被冷落了这么久,突然这么受到“万众注目”,反差着实不小 “大家不必看我”徐庶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我为探访一位故友,去了离下邳稍远的地方,但还是在徐州境内等回来的时候,发现一支军队打着‘曹’字旗号,人衔枚,马裹足,小心隐匿行迹,甚是可疑,目标正是朝着下邳方向为了赶回来报信,我跑死两匹马,曹操日伏昼行,极尽小心的之能事,我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将回来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所以我才我断定曹操大军赶到下邳,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听过徐庶的讲叙和分析,陈宫点了点头,言道:“消息既然是元直带回来的,就不会存在假不假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讨论如何应付曹操大军” 陈宫此言直接切中要害,众人闻之不住点头“现在子龙将军不在,他临行之前将一切大小事务皆交与太史将军,我等皆以太史将军马首是瞻”糜竺当先站将起来表明了态度,不过他这般话说了相当于没说,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在里面不过他此言却是引得在场不少人附合,不少人跟在他后在说出不少类似之言 闻过这些言语,徐庶、陈宫和陈登先后皱起了眉头,这些话若说是糜竺一人说还好,可是眼下这么多人群起附合,多少让人闻出些异样的味道出来[ww 我搜小说网] 果不其然此刻名义上作为下邳最高留守官长的太史慈处于这么个倒尴不尬境界,他召集众人在“议事堂”讨论的本意是集思广益,好一起商讨应付曹操大军之策可如今看来,似乎众人若不是对他还存有疑虑,有所保留,就是在场大多数人为曹操大军所慑,确实提将不出亦或是不敢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 “我固然是太史留守,但毕竟不是本地人,作为外人初来徐州,于徐州本地的情况还不是了解得十分透彻,诸位不妨畅所欲言,也好携手共渡过这些难关” 太史慈不说这般话还好,此话一出口,全场立刻冷将了下来,太史慈脸上多少有些挂将不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话似乎无形中拉远了在场徐州本地人的距离,正自觉得心中有些后悔“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此刻从人群中出一靓丽身影,不少人一看到她,便自觉选择低下了头,“你此刻是下邳留守,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就成了,不必管这些家伙在我看来这些人早都是让曹操大军给吓破胆子了,你问也是是白问” 站将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吕麒麟,她这番直截了当之言,在场不少徐州本地人听闻之后脸上一红,惭愧着般低下了头 “吕小姐所言甚是在军言战,在商言商,虽然在场不乏是徐州本地名门子弟,但术业有专攻,这论及行军打仗嘛,说到底还是我们当兵为将之事”昌昂此刻也站将了出来,脸上条条纵横的伤疤叫人看之为之心悸,在场不少人都有不寒而粟的感觉连忙借着昌昂之言下台,纷纷应和道:“对对对昌将军所有言有理” 太史慈颇觉失望,似乎还在场大多数人都指望不上,不过看着场中此刻站将出来的吕麒麟和昌昂,心中多少还是怀有感激之情的 吕麒麟看了昌昂一眼,颇有些意气相投的味道,两人你是约好了般,同时抱拳向太史慈道:“将军既是下邳留守,只管发号施令,我等必以将军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两人这般表现,无疑于震慑住了在场多数人,似乎众人也恍然意识到:此刻太史慈才是下邳的最高官长,此刻他大权在握,若论及威胁,比及还有两天尚在近百里开外的曹操大军大太史慈似乎也是被昌昂和吕麒麟二人点醒,对于在场多数人他不再抱多少希望,从座位之上站将而起,虎视全场,此刻从战阵之上长久撕杀凝练出来的威势,尽数暴露出来,无尽之中,仿佛这不小的“议事堂”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元直和宫台两位先生,他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若是没有,我就要发号施令了”太史慈头也不回的对徐庶和陈宫说话 陈宫暗自叹了口气,今日之局多少让他有些无奈,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因为怕太史慈年轻气盛,听不进建议而一意孤行,故意在议事开始之前,向太史慈提出召集徐州各望族或名门子弟一起议事,名上虽说是为了集思广益,暗地里却是为了限制太史慈却是无论如何让陈宫想将到的是,这些所谓的望族和名门子弟唯唯诺诺,提不出任何意见也就罢了,其表现是让人觉得其立场不甚坚定若说曹操大军此刻尚在近百里开外还好说,一旦兵临城下,谁也保不住他们其中会不会有人第一时间投向曹操的怀抱 曹操先后两次血洗徐州,已然叫这些望族和名门子弟胆寒不已,倘若当真比较起来,这些大场的望族和名门子弟,其抗击曹操大军的决心只怕还如普通老百姓坚定 陈宫有些颇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待闻得太史慈之言,再次张开,甚是平静的说道:“此刻子龙将军不在,高顺和张辽两位大将也先后调走,念民为副将,随子龙将军一同出征,而文远屯驻下邳之北,以为屏障,防备袁绍大军现在在军中主将除了太史大人,能用之人就只有昌昂、曹性两位将军了,若是……” 陈宫话还说到此处,场中传出一声冷哼,发出这声冷哼的不是别人,正是吕麒麟,陈宫连忙改口道:“当然吕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比起男儿也不遑多让” 闻过陈宫此言,吕麒麟神色稍缓“若曹操大军一上来便派取大军攻城那还好说,怕就怕他围而不攻,专以斗将相邀,以削弱我军士气,我先前说过了,此刻在我此刻城中留守军中为将者只有区区数人,若是事情当真发展到这一步,那我们就真的进退两难了”此刻陈宫单纯从一个谋士的角度出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果然陈宫提出的这个问题,叫大多数人都为之头疼不已此时曹操亲领大军而来,手下良将自然不会少,若是我和高顺、张辽在城中还好说,可如今下邳城人单力薄,斗起将来确实不占优势,单打独斗还好说,怕就怕曹操会采取轮战或群攻,人力有尽时,一个人再厉害可也架不住人多倘若人因为人少而不应战,于军中士气只怕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高挂免战牌不应战”陈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进一步解释道:“虽然士气会大受打击,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也是唯一的稳妥之策” 闻过陈登之言,陈宫先是点了点头,太史慈虽然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为了大局着想,只能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你难道要我当缩乌龟?”吕麒麟却是有些接受不了,不待太史慈同意陈登之言,抢先一步说将道众人都看向吕麒麟间,谁都没有开口,出奇选择了沉默,这时场中的气氛颇为压抑,有种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一定得非高挂免战牌不可”徐庶突然开了口,脸上挂起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这斗将肯定是免不了的,关键还是看谁先提将出来,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 徐庶之言叫陈宫和陈登言前都为之一亮,太史慈却是还不太明白,开口问道:“如何掌握主动权?”能主动主击,他自然不愿被挨打徐庶朝太史慈眨了眨眼睛,笑道:“子义你应该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说到这里,徐庶故意卖关子般假装看了看门外,“此刻天色也不早了,应该让大伙儿回去吃饭休息了?” 太史慈若有所悟般,对在场之在言道:“今日就议到这里,除了各位将领及元直、元龙和宫台三位先生留下外,都各自散了” 众人散去之后,“议事堂”只剩寥寥数人,陈宫趁着众人散去不注意间,小声向徐庶说道:“对不起我……”不等陈宫把说完,徐庶打断道:“公台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请你相信子龙的眼光,都是为了守住邳,不是吗?”两人相视而笑,谁都没有接着说下去,这短暂的接触后二人就像跟个没事人一般 (星期一要去考研报名,给大家请一天假原谅则个 //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战场主动 “刚才人多嘴杂,相信大家都有所保留,现在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了”太史慈待众人各自落座后,全场扫视一遍后,最落将目光落在徐庶身上,“元直还是你先说” 徐庶点了点头,颜色一肃,道:“田忌赛马,田忌能赢过齐威王的关键决窃就在于:他以下等马对齐威王上等马,以上等马对中等马,以中等马对下等马[全文字 ww]”徐庶目光看向陈登和陈宫,“我们一样可以运用这个道理,夺得战场主动既然斗将再所难免,我们就不必等曹操主动提将出来,由我们说出,我们抢先掌握战场节奏……” 听到徐庶说主此处,陈登和陈宫同时眼中一亮,好像发现大陆般“元直的意思是……”陈宫当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我们就可以先派出一位武艺还算不错,但名不见经传的武将充当‘下等马’”徐庶话才说完,在场各人目光都开始游移不定,最后落将在徐庶本人身上,“开什么玩笑?你们不会说我?”徐庶渐渐觉出一种异样的味道,仿佛闻将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太史慈笑了笑,当先点了点头 “除了你还有谁?,在场除了我身为武将外,元登和公台两位人先登都是文士,运筹为幄自然不成问题,但要说到陷阵沙场嘛……”太史慈跟着话锋一转,道:“你徐元直就不一样喽你在江东可是敢于周公瑾对舞剑共吟诗的人物,另外还有最为关键一点……”“什么?”徐庶有些失控问将出来 “那便是名不见经传啊”太史慈笑得盛,连陈登和陈宫也闻不住笑上浮起了那么一丝笑意,“所以说这个角色可谓是量身为你打造的你就不必推辞了” “慢慢慢”徐庶一连说了三个“慢”字,伸手阻止间不知道想到什么,为之一怔,“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本人知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那一身艺本是学自游侠儿,若说下马比试还凑合,但说陷阵沙场,与敌斗将,那就一些勉强了岂不闻‘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你要我拿着一把破剑和人家长戟长枪斗?”徐庶瞪圆了眼睛看着太史慈,眼中尽是不满之色,仿佛在怨他这个留守故意恩将仇复般 太史慈却是故意装着没有看见般,虽然他也知道徐庶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如果你能找到适合的人选,我当然没有意见” 徐庶正愁眉苦恼之际,灵光一闪,心中猛然一动,道:“你们不觉得有个人适合么?我若说将出来,相信你们也一定会同意的”徐庶话才落下,太史慈、陈宫和陈登异口同声问道:“谁?”徐庶眼睛一亮,仿佛故意卖关子般,待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你们不觉得吕麒麟姑娘适合吗?” 徐庶说完,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再说只字片语,跟着全场一阵静默,好像所有人都在思考徐庶提出人选的可能性 待看到众人先后点过头后,徐庶这才进一步说道:“首先我认为吕麒麟姑娘适合的第一个原因,便是她为女儿之身,试想战场本是男儿驰骋所在,面对一女将的挑战,其他男人又会作何敢想?其次便是吕姑娘师承温候吕布,想来武艺不会差将到哪里去,最后那就是……”徐庶犹豫了片刻,“你们自己想” 也不知道徐庶出于报复还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了,干脆撂下这么句话太史慈闻及此言,颇为尴尬,干咳了两声,道:“有这两个理由已经足够了,其他人还有意见吗?” 陈宫和陈登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不过陈登还好说,陈宫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之态,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见众人再无异议后,太史慈便道:“如此说来,这‘下等马’的人选就此确定了,这‘中等马’呢?大家认为谁适合?”徐庶楞了楞,插了一句,道:“这‘中等马’可谓我军柱石基础,自然不能规定就只一人” 陈登当先道:“我认为昌昂将这能算其中之一,若单论及过论及领兵带兵一项,我相信昌昂将军之能定不在念民将军之下,只是这武艺一节,我虽然未亲眼目睹,想来也定说得过去的” 陈宫想了想,说道:“我推荐曹性将军我认为曹性将军合适的原因十分简单,他原为温候手下八健将之一”太史慈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无异议,最后将徐庶道:“元直还有补充人选吗?”徐庶摇了摇头,“那我们最后说一说这‘上等马’的人……”不等太史慈把说完,徐庶、陈登和陈宫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他 “停停停”徐庶连忙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有些无语道:“这个就不必再异了,如今这不邳城中念民、文远和子龙都不在,舍你再无他人了” 徐庶言语间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太史慈见状笑了笑,言道:“既然一切议定,就各自回去准备”众人散去,将出门之际,陈宫突然叫住了徐庶,说道:“元直且等上一等”徐庶驻足,陈宫赶将上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敢问公台先生有何赐教?”徐庶看向陈宫间,一脸好奇,不知陈宫叫住自己所为何事 陈宫有些踌蹰,犹豫半晌,方才说道:“元直的一切安排甚为妥当,只是就吕小姐这一项上面,我认为……” 言及此此,陈宫停将下来,反而没了下文“哦?难道说公宫有好的安排?”徐庶正色问将道陈宫先摇了摇头,却是颇为无奈的道:“今日就我等文士在场并无武将还好说,若是教他们得知我们就武艺一项将他们分为上中下三等,一旦在军中传教开来,只怕……”陈宫虽然没有继续说将下去,徐庶却是会意,颇为郑重的点了点头 “今日所议之事,就只限于我们四人,不可传于他人,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听过徐庶之言,陈宫似乎也放下心了 “对于吕小姐的安排,公台觉得哪里不妥当了?”徐庶似乎又想起他先前之言,转而问将道陈宫想了想,才说道:“元直所述理由中,以吕小姐女儿之身向敌方武将发起挑战,我自然是同意的,不过至于主武艺之一项嘛……”言及此处,我陈宫又颇为犹豫,徐庶连忙催促道:“公台何作女儿之态?有话不妨直言” 陈宫苦苦一笑,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麒麟小姐师承温候,武艺自然不会差,反而会出乎你意料之外……” 不待陈宫把话说完,徐庶接口道:“那好啊原本我心中还有些忐忑,闻过公台之言我心中就有把握了这第一阵犹为重要,若说是第一阵都输了话,无异于对于我军军心是个不小的打击,这一阵能漂亮胜出的话,那施展后面的计划那就顺利了”陈宫见徐庶仿佛完全没有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脸上苦意甚 “不管怎么说子龙曾经说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元直你还是做好改计划的打算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陈宫道…… “赵子龙你是什么意思?竟然敢数落我大哥的不是,亏我大哥还把你看作当世英雄,我呸”张飞本来已然倒好一碗酒,可闻过我之言,却气得愤将手中碗摔作地作,裂成碎片关羽连忙拉住张飞,说道:“三弟稍安勿躁,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兄弟三人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旁人言语?” “张将军和关将军行得正坐得端,赵子龙自然还是信得过的”闻过我此言,张飞和关羽都脸色稍缓,可我接下来的话却是叫二人同时脸色剧变,“至于刘皇叔嘛……” 星期一请过假了,至于的嘛,相信一直看这本书的也看出规律来了,周一到周五稳定一章,周末双休现在一边复习,每天还有抽出两到三个时一章,已经很不容易了,请大家原谅下,特别是现在名也报了,后面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考试了 //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兵不血刃 “‘常山赵子龙’,信不信你张爷爷把你撕成两半?”张此睚眦欲裂的直瞪着我(ww)关羽脸色也是骤然变得难看之极,说道:“赵子龙,我也敬你是个英雄,但再说这般有损我大哥清誉之言,也休怪关某无情了,关某纵然认得你,关某手中‘青龙偃月刀’可不认得你”话说间,关羽傲然将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 见得二人上钩,我也冷笑了两声,道:“我倒是欣赏你先前说过的那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刘皇叔没做过的事,纵是我舌绽莲花,又何能损他分毫?”就在关羽和张飞两二人正在各自琢磨我此话何意间,我回头向高顺点了点头,“带上来”高顺回头大声喝道:“把人带将上来” 不一会儿,我方两名士卒已是押将着一人到了两军阵前立刻双方的士卒的目光都被押着的这人所吸引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我指着押到我身边的那个曹军探子,向张飞和关羽问道先是张飞摇了头了,道:“赵子龙,你什么意思,你带上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就想侮辱我多大哥清白么?”关羽原也是一脸迷茫之色,可等多看那曹军探子几眼之后,不知联想到什么,猛地脸色剧变,变得一阵铁青,甚是难看 “不认识没有关系”我目光离开关张二人,开始全场扫视起来,一边提足中气喊道:“所有人都注意了,我可以提醒你们一下,都注意他的军服” 我此言方落下,不知道是谁先“咦”了一声,跟着冒出一个声音道:“怎么会是曹军的服饰?”刘备军中不乏徐州本地人,而徐州本人对于曹操两次血洗徐州份外刻骨铭心,所以第一眼就认识了那人的军服服饰看到已经有人认将出来,我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把握,淡淡一笑间,又重把目光移回到了关张二人身上 “赵子龙你什么意思,你带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他穿的是曹军服饰又与我大哥有何相……”张飞没等继续说下去“三弟”下面的话却是让关羽给喝道断了 见了关羽面沉之色,我隐隐觉得他已经瞧出些端倪“关羽果然是关羽也许在刘备苦无军师辅佐之际,这军师一职怕就是他兼任,难道他有这么敏锐的直觉[ww 我搜小说网]”我心中暗叹道“赵子龙此人这般装束,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曹军探子”关羽不只认出此人是曹军中的一份子,再认出此人的军种,“你是如何抓住的他,莫不成曹操大军已经进入了徐州不成?”关羽此言又引起一阵唏嘘 对于曹军的可憎和可怕,徐州本地人最有体会,也难怪他们在一听闻曹操大军进入徐州之后,立刻就“不安份”起来 “关将军我们不和赵子龙将军打了,你们一起抵抗曹操大军”不知道人群中谁先喊出了这句话,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这句话渐渐汇成了一个声音,关羽转身回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我心中暗笑:关羽莫非这就是你打的主意?欲借众人之力将我逼回下邳,虽然‘众怒不可犯’,但众人要是知道是谁将曹操大军放进徐州的话,这怒火可就不会烧将到我身上了,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看你如何收场?当下我也不多言语,只是不动声色 果然关羽在安抚完众人之后,回头看将向我,道:“曹操大军一直可谓是徐州心腹大患,曹操夺取下邳之心一日不死,下邳便一日不得安宁” 关羽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双方徐州本地将士的关注和赞同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不同意,也不表示反对关羽见我似乎不怎么上心,可双方将士似乎都已经认同了他的话,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继续说将道:“昔日温候吕布在时,两家相安无事,虽有些小小磨擦,便彼此携手合力抗曹,却也叫曹操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见马上就要说到点子上了,我心中暗笑道:正戏就要开演了,看来我没有猜错,关羽想借此人此事,逼我大军返回下邳 “我敢问云长一句:既是两家合力抗曹,那先前究竟是谁领兵来犯我下邳?”我也不大愿做那无所谓的冤大头,反问道关羽顿时为之一楞,面色颇为尴尬,不只是他,就是参与下邳之战的徐州本人,多少都有些惭愧之感,默默地低将下了头关羽似乎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下去,急忙转移了话题 “虽说下邳之战是我方先发起的,不对在先”关羽主动揽过过错,却是一笔带过,“不过你我谁都清楚:只有占领了下邳或者小沛,集合徐州一州之力才有可能和曹操大军对抗,无论如何我诸葛军师为了减少两军的伤亡,还是提出‘三阵之约’,难道不够诚意么?那也是不想给曹操或者袁绍大军以可趁之机,子龙觉得如何?” “是么?”我冷笑一声,道:“诚意?你方大军压际,兵临城下逼着我方定下‘三阵之约’,你便是这说的诚意,不过你说的不给曹操或袁绍大可趁之机还是有些道理的” 见我几乎油盐不进,对于他所说的话条条反驳,关羽正觉得有些丧气间,骤闻我同意他后面之言,不禁喜出望外,认为那是个不小的收获,正准备再接再励“既然子龙觉得有道理,我们两家何不通力合作,再次携手,对抗袁绍或曹操大军,那岂非……”不待关羽说完,就在双方将士翘首盼望期盼间,被我一句话冷冷的打断了 “不必了”我说这般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也未向张飞或关羽多看一眼,就在关羽张飞觉得万分诧异间 “赵子龙你什么意思?我们不计前嫌,提出与你们合作来,你反倒……”张飞火暴脾气,依旧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请恕我‘常山赵子龙’不敢相烦,若说是在场之人知道了这曹操大军是如何进徐州的,我相信大家就理解我为什么会这般说了”我这句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几乎被大家忽略了我问题,立刻瞬间重成了焦点 关羽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四处想找陈到的身影,可目光所及遍寻不得,这才恍然大悟:陈到已然还着“白耳兵”跟随刘备在奔赴袁绍军的路上了 暗暗叹气间,关羽第一次从心中升起无力之感,我一句便让他第一时间两优件事联系到一起,他十二分清楚让众人知道真相的后果会是怎样,关羽觉得大势已去间,缓缓闭将上了眼睛张飞自然是不知道陈到之事,依旧不跟个“楞头青”般,不知轻重的反问道:“曹操大军如何进入徐州的又与我们何干?” 闻得这般话,我心中不由得觉得张飞可爱起来,当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我正愁该如何说才能和此事联系上,他这般一问,倒省了我不少心 “问得好”我回头看向张飞,又转而望向关羽,见关羽一双丹凤眼紧闭,“因为曹操大军正是你好大哥,那位大汉皇叔放将进来的”此话一出,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关羽军中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张飞用手指将着我,怒喝道:“‘常山赵子龙’你血口喷人,你……”下面话似乎无以为继,看身后士卒中骚动越来越厉害,转而向关羽求助,“二哥,你倒是说话啊他这般侮辱大哥,又乱我军心……” “三弟不必说了”关羽依旧是闭着眼睛,只淡淡的回了张飞一句张飞却是怒火直冲心田,却又无处发泄,只好重重的将手中“丈八蛇矛”往地上一拄,激起一蓬灰尘 关羽如此表现无异于是默认我的话,看来他对于此事也并非是一无所知,我心中多少有些同情于他也许比将起张飞的毫不知情和浑浑噩噩,知道真相的关羽为痛苦,但我断不会在此时心存妇仁之仁“你给我说,你们大军是如何进入徐州的?”我手中银枪一指,直逼那曹军探子咽喉,寒气透过枪尖传到他心间 见我逼问曹军探子,众人也想自他口中亲自探知真相,原本议论纷纷的全场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将到了探子身上, 那曹军探子吓得连忙说道:“回禀将军我们是从小沛趁夜进来的,那夜把守小沛关隘士卒只有数百人,那名带队的将军好像叫陈到”曹军探子再确认道:“对就是陈到将军小人知道的都说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小人”见我收回了银枪,虽然被绑缚着,却不住地地上磕头求饶,直到额头磕将得鲜血直流 自曹军探子口中已然得知了真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场面又顿时沸腾起了一锅粥,这般效果正是我想要的能达到成今日目的,这曹军探子出力不小,我向点了点头,算默认了饶他一命,然后示意先前那两个押解他的两个士卒重将他带下去看着这般热闹的场面,我不禁淡淡一笑,此役兵不血刃,已然成功了大半 // ------------ 第二百七十章 争取人心 “什么?如此说来岂不是刘皇叔将曹操大军放入了徐州?那我们这般拼死拼活又是为的什么?” “我是为了保卫家园才参军的,可是如今连我们自己的主公都投靠了敌人,下邳和我们都就这样被刘皇叔给卖了[全文字 ww]”说如此话之人,或许就是徐州本土人,“刘皇叔既然能干得出放曹操大军进入徐州这样的事来,难不成还要我们助纣为虐,帮住残暴不仁的曹操大军欺压我们兄弟姐妹不成,要真是这样,这兵老子不当” “他还有脸自称什么大汉皇叔么?我加入行伍为的是为我爹娘报仇,我爹娘在上次曹操以报父侵入徐州的时候被杀了,谁打曹操,我便当谁的兵,赵子龙将军,能让我跟着你干么?” 关羽军中群情激愤,彼此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人就刘备放曹操入徐州一事都表示不满,不只是徐州本土人,即使是外来者亦是如此有甚者,临阵反戈,有要救加入我方的不在少数“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张飞看眼下的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已是无计可施,“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们用不着他‘常山赵子龙’来打,自己就全乱套了,他‘常山赵子龙’妖言惑众,蛊惑人心,难道你……”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关羽双眼紧闭,连头都没回对张飞如是说道张飞先是怔了怔,然后反应剧烈的问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赵子龙说的是真的不成?” 关羽缓缓张开眼睛,看了张飞一眼,继而轻轻的点了点头张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感觉瞬间脑海轰鸣作响,好像世界崩塌了般“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飞喃喃自言的说道,仿佛事到如今尤不敢面对现实看到张飞如此表现,关羽心底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暗道:大哥啊大哥你如此所作所为,叫我们兄弟二人如何面对麾下将士,如何面对养了我们许久的小沛百姓? “关羽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下去么?”我一直注意着关羽脸上的神色变化,此刻开口,觉得时机正好[.c 虫不知小说网] 关羽闻言浑身一震,其他人慢慢跟着安静下来,纷纷注意着接下来的局势发展见关羽不说话,我打算就此趁热打铁,进一步瓦解对方军心,当下鼓足中气,朗声喊道:“各位徐州的本土的兄弟手足,今日孰是孰非,想来诸位心中自有评判,我‘常山赵子龙’没别的什么好说的,但教有我一日,便不会让徐州百姓惨遭荼毒今日我赵子龙可当众起誓:纵使徐州再次惨遭蹂躏,但教我赵子龙还有一口气在,他日定十倍相还于敌人” 我话音才落下,在对方军中便爆发出阵阵喝彩和掌声,尤其是对面的徐州本地士卒,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寻着依靠了般有的已经止不住泪眼婆娑,泪水涟涟 “敢做敢为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真正英雄云长将军请恕我对不起了……”说此话之人并非徐州本地士卒 “赵子龙将军能让我们加入你的麾下么?”这基本上是徐州本地士卒统一发出的一个声音面对如此多双殷切期盼的眼神,我心知人心可用,大有可为,当下喊道:“各位为了保卫自己家园,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和兄弟姐妹,不管投入哪方都是情有可原承蒙诸位看得起我‘常山赵子龙’,我自然欢迎之至……” “‘常山赵子龙’,威武”也许是上次与方对阵的时候,见得我军如是喊道,对面有意加入我军之人,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的喊道 “‘常山赵子龙’,威武”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渐渐感染到我方士卒,两股声音渐渐汇集成一股,声浪越来越大,直冲云霄看着眼前的局面,欣慰的同时,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名字居然自对方军中喊将出来,而且还是如此的狂热陪随着这样的吼叫,不时有人成群结队的走奔向我方 张飞似乎被这样的声音震醒了,看着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连忙将手中“丈八蛇矛”一横,怒喝道:“都给我回去,你们到底是谁的兵?” 那些士卒看向张飞间,显得甚是不屑一顾其中有人回答道:“我们是赵子龙将军的兵怎么了?难道你们大哥出卖了我们,还要我们为他卖命不成?这是什么道理?”张飞顿时为之哑口无言,虽然无言以对,却是不想就此作罢,吼道:“无论如何就是不让你们过去,若是你们自问能胜得过我手中蛇矛,那便上” 面对张飞横插一腿,其中一名士卒走将出来,道:“论武艺我自问再练上三辈子都不是张将军的对手,但我当年报名参军的时候就曾问过关将军,问你们打曹操吗?当年关将军回答我的是只要曹操敢犯徐州,自然会打的可事到如今呢?不打也就罢了,反而放曹操大军大摇大摆的进入徐州,这是何道理? “我命就只有一条,脑袋也只有一颗,今日我就将话撂下了谁打曹操我跟谁,当年我全家老小都被曹军杀死了,我曾当天起誓要为他们仇 “张将军关将军我脑袋和性命都在此,想要就拿去家仇不共戴天,但男儿死则死已,况且我们当阳未曾出过孬种,我不想做这第一个”说罢便坦然走向我方张飞握住“丈八蛇矛”之手隐隐颤抖,看着那人走将过去,完全把后背卖给了他张飞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似乎手里“丈八蛇矛”就要就此刺下 我心中一紧,想要救人,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却不想张飞刺了一半,却是为关羽拦住,张飞不解看向关羽间 “算了放他们过去说到底是我们负了他们,而不是他们负了我们”张飞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一阵“呀”“呀”怪叫,似乎心中怒火无处发泄,自关羽手中夺回“丈八蛇矛”,然后重重的朝着地上一拄,矛身径入几尺有余,可见张飞心中怒火之盛关羽幽幽一叹,他心中何尝不是作此想?不过他不清楚:他眼下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稳住眼下的局势,若这样哗变造成了集体倒戈相向,那就是得不尝失了 “各位兄弟同泽且听我关羽说一句”听到作为主将的关羽开了口,对方所有人都看向他,“关羽从军以来,自问身体力行,赏罚分明,对得起手下将士 “至于我大哥为何会那般做,说句老实话事到如今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了解,虽然痛心无比,却也能体会各位的难处今日何去何从,关云长不会阻挠,但同泽一场,关羽实想与诸位在战场相会,手足相残,相煎何急?”“刘备小人背着我们做了这等事,哪里把我们当成兄弟手足了?”虽然有人对于关羽之言显得甚是不屑一顾 但关羽在军中一直享有很高威望,他这般话顿时让那些不是徐州本地人的士卒心生犹豫,他们犹豫的不只是要不要投向我方,犹豫的还有要不要和关羽对抗 “诸位不必为难,若是诸位中有意投向我方者,我赵子龙绝不会让诸位与关将军沙场对敌的,至少今日之战不会,赵子龙说到做到”为了打消众人心中疑虑,我及时开口说道果然我这般话才落下,本来有不少心犹豫之人,坚定了投我方决心,再加上关羽允下不再干涉之言,投向我方的人越来越多 关羽深深的直过我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能想到的都做到了,但情势发生到这个地步,实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 ------------ 第二百七十章 斗将之邀 等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关羽猛然睁开了眼睛,说道:“今日小沛防守之役,关某打算与小沛共存亡,若无此心者,可自行离去,关某绝不相怪”闻得此言,我心头一震,此刻关羽身边留下的人马已然只有十之三四,大部人都选择到我们一方,另外小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两不相帮(神座 ww)关羽此言一出,似乎有些犹疑者,又选择了离去 关羽所剩者人马,不过十二三,他原有一万余人,此刻算将下去,不过两三千人了不过毫无疑问,这剩下之人,是绝对忠于于他的 从另一方面,我也看清了关羽奋战到底的决心,似乎没有多少就此投降的打算,我心中为之一阵动容,暗道:关云长不愧是关云长,与其让剩下一部人人人自危,犹疑不决,倒不如让他们自行选择离开,这样一来,既保证了自己队伍的纯净,又不给我再次让他们倒戈相向的可趁之机虽然此刻关羽手下不过两三千人,但所剩之人,皆是跟随关羽多年的百战精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关羽看将向我,说道:“‘常山赵子龙’,今日任你算无遗策,但关羽守卫小沛之心,已然抱定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不会像上次般选择苟且偷生了,你尽管放马过来” 关羽此话倒提醒了我,我脑中灵光一闪,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列阵骑兵列前,枪兵随后,弓箭兵压住阵脚,骑兵随我发起决死冲锋……”关羽的的话若隐若现般自话畔传来,此刻我正专心思考着问题,对于关羽话没大听在耳中等再次清醒过来,发现关羽已经重阵列完毕,似乎随时有发起主动攻击的可能 “且慢”我朗声喊道:“关羽你难道当真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当真要凭你这点人马以卵击石?还要拉着小沛百姓和你一起送死不成?” 面对我一连串逼问,关羽先是怔了怔,继而一对卧蚕眉一场,冷冷一笑,回答道:“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想小沛百姓跟着我遭难,但这区区小沛之地就注定了是我关云长埋骨之所”转身问身后将士道:“你们怕不怕”“不怕”众人干脆利落的回答,却是带着一股凄凉悲壮之意,萧瑟秋风落幕,萧萧寒风是让人觉得刺骨冰凉 有道是:人不畏死了,奈何以死惧之?眼下便是如此真实写照,我丝毫没有怀疑:此刻聚集在关羽周围这二三千人所爆发的能力和潜力,比及原先一万多人也会差将到哪里去[.c 虫不知小说网] 关键在于这些剩下之人,人人皆抱定以死相拼之心到了战场之上,除开各种布置和手段外,将士的勇气和决心将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另外一大因素然而以死相拼的部队纵然你能集合优势兵力围而歼之,但最后的结局却是逃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悲惨境地我决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换句话说,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扭转这种态势 “再听我多说一句”我又喊道张飞此刻却是颇不耐烦起来,喝道:“赵子龙你还有完没完?这仗你到底是打还不打?” “打如何不打?”我淡淡一笑间,看将向张飞道:“不过我希望这场仗最好就涉及我们三人,最能大限度的减少彼此的伤亡……”我话还没说完,关羽已是听出了弦外之言,手中“青龙偃月刀”横放,问将道:“此言何意?”本来他也是被逼将到走投无路之境,才会选择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此刻听得另有转机,岂有不动心之理? “你先前不是说过吗?我们谁都想要一个完整的徐州,所以昔日你们兵临城下,才会逼我等定下‘三阵之约’,以决胜负”说到这里我顿了顿,“但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进,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今日带大军兵临城下的是我,是不是我亦可以定下类似之约……”不待我说完,张飞见关羽沉吟不绝,连忙喊道:“二哥,这‘常山赵子龙’狡猾无比,我们千万不能上他的当,我们还是据城而守,有……” 亦是没等张飞把话说完,关羽大手一伸,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只应了一句,“三弟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转而向问将我道:“你打算如何一个比法?” “我打算与你们以斗将决出胜负”我话才落下,原来一力阻止的张飞却是冲口而出道:“我们?赵子龙你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你打算以一敌二?”我闻言笑了笑,道:“以二位之武艺,相信纵使温候复生,霸王再世,也不敢轻言以一敌二,我‘常山赵子龙’虽然‘狂妄’,却也没有到视自己性命如草芥的地步” “那你的意思是……”看样子对于我提出的意见,张飞已然比将起关羽为积极 “我与你二人各斗一场,二场皆胜者为赢,你们觉得如何?”我郑重其事地问将道“二场皆胜为赢者自然无异议,若一胜一负又何说?”关羽微一沉吟,便问出了自己疑虑我装着仔细思考良久,然后故作大方般,回道:“一胜一负,亦算我输你们觉得可好?”“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话方落下,张飞亦是激动不已 反观关羽,他反而狐疑起来,我提出这般条件明显有利于他一方,可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这才犹豫不决 “二哥还在等什么?答应他”气得“哇”“哇”直叫的张飞,已是在旁边不停的催促道:“若是我合你们兄弟二人之力,还胜不过他,二哥你觉得这比我们死守小沛的把握大吗?与其坐以待毙,不拼死一搏,奋起反击这赵子龙虽说厉害,但你我兄弟二人都和他交过手,彼此武艺不过在仲伯之间,他妄想以一敌二,根本是自寻死路” 仿佛是张飞这番话叫关羽的心活络起来,原本狐疑不定之心,尽皆抛谐脑后此刻张飞和关羽二人,就好比赌场中输得只剩最好一点儿筹码的赌徒,这点筹码握在手中,是万万舍不得压下但手下明明就有一幅好牌,眼见马上能“扭转胜负”,还能将先前输掉的一切都重赢将回来,面对此情此景,他样终于敌不过前面的巨大诱惑,将最后的一点赌注压上 “好我答应你”关羽回答这般话,好像抽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那我们兄弟谁先来?你你选谁和你斗这第一场?” 关羽终究还是厚道之人,在占得便宜的情况下,将选择与谁斗将的权利让与了我“随便”既然放下了狂妄之言,这狂傲的身份还得继续扮演下去,“这些都是次要的,不过胜负见分晓之后,胜方如何处置败方,我们还得好好商量一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张飞大楞楞的说道:“自然是谁赢中听谁的,输了的听赢了的” 张飞倒是说得利落干脆,但我却清楚最后决定的话语权不在张飞手上,而是在关羽口中,我转头看将向关羽 关羽又开始犹豫起来,对我目光对接间,彼此凝视半晌,问道:“你当真就如此有把握击败我兄弟二人?”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也不回答“子龙”高顺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在我耳旁道:“眼下我们已经占尽优势,有必再和他们以斗将决出胜负吗?依我看不如……”高顺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切都被关羽看在眼中 关羽生怕事情再出什么变故,尤其在不知“陷阵营”是否随大军前来的情况下,“陷阵营”攻不克,战无不胜的恐怖战力至今让他记忆犹 “好赵子龙我便应你斗将之邀”关羽朗声回答道,也容不得多想,“就如三弟所言,谁赢了就听谁的,输方听赢方的” “当真决定了?”虽然见关羽答应了,也知道他是一诺千金的人物,还是要逼着他进一步许下承诺“君子一言”关羽说空将出一只手,高高举在半空“快马一鞭”我回将道,见已然达成自己所想,我也高高举右手,我与关羽隔空互击了一掌,以此盟誓我旁边的高顺幽幽叹了口气,却是知道赌约已然立下,他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见我和关羽击掌为誓,立下赌约,张飞是兴奋异常,不待关羽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道:“条件双方条件都说好了,那么接下来可以开打了?” 说话间,张飞已然禁不住摩拳擦掌起来“二哥这第一阵还是让给我?”此刻的张飞有些扭捏,有点儿像个小媳妇的模样,“这打斗阵自然……”张飞此刻的扭捏之态,多少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试想一个大黑汉在你面前有此表现,偏偏还是争着上战场打头阵我摔了摔头,连忙将各自奇怪的想法排将出脑海,大战即将开始,我必须保持平和的心境才行,况且我的两个对手皆非是等贤之辈 “让他选”关羽也不多看张飞一眼,头也回的说道:“我们已然占尽便宜,若连这也占了去,他日传将出去,我兄弟二人以何立足?” 张飞先是怔,转而看将向我,目光尽显幽怨之色,问道:“你选谁?”此言一出,差点儿没让我吐血,好不容易保持的平和心境差点儿就此打破了“不必过谦”我勉强吐出了这句话,又酷酷重复着先前两个字,“随便”直到张飞把目光移开,转向关羽,我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刚才一瞬之间,比大战一场还累 看到张飞如此殷切期盼的目光,关羽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一番沉吟之后,终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答应了 //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巅峰之作 在得关羽首肯之后,张飞连一句废话都有,一手持矛拍马,一手执缰绳控马,只叫了一句,“赵子龙,看矛!”便冲着我所在的方向杀了过来。 清楚张飞性格之人,却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我正是如此。拍了拍座下白马,白马不知是不是饮酒过多的缘故,竟然反应慢上了半拍才开始有所动作,不过!此刻我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张飞身上,这些细节我也未过多注意,白马迈开四蹄后,枪交右手,却是暗中计算着张飞的跨下座骑的速度和来向。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但闻得“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作响,矛枪相撞,火花四溅,我和张飞彼此错身而去,交换过一招。 “好大的力气!”我活动了一番的被震得隐隐生疼的右手,这一回合似乎暗中吃亏不小,这张飞力气比起以前似乎又涨了几分。暗中感叹的同时,我连忙调转马头,准备下轮的冲剌,在我完成调转马头的时候,张飞也是完成这般动作,他“哇”“哇”大叫数声后,将跨下马儿的速度提升至极致,朝我发生起了下一轮冲击。 不知何故,白马的反应比起平时明显放缓了许多,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下一刻张飞便冲到了面前,正是间不容发的时刻,容不得我多想。 张飞蛇矛来势刁钻,斜指我咽喉要害。我仰身避过这一击,手中银枪递出,以牙还牙,却是刺向张飞胸膛。张飞一矛刺空之后,面对我回刺的一枪,却是不得不招架,手中“丈八蛇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防,在长枪刺及他胸膛仅有三四寸距离的时候,架开了我手银枪。又是“锵”的一声作响,这回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次却是未等擦身而去,彼此枪来矛往,以快打快。竟然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时间,彼此交换了数十招之多,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张飞斗到酣处,“哇”“哇”怪叫连连,我一枪架开张飞的长矛,不待枪尖抽回,顺势反转,却是以枪尾反戈一击,张飞怪叫间,看得此招却是眼前一亮,大喊道:“来得好!”双眼睁得如同铜铃般大小,瞪着银枪尾来势,连眼皮也未眨一下。张飞自以为瞅准了我银枪来势,蛇矛顺势而向,想将我银枪格挡开外。 想不到!在银枪枪尾临近之际,变化又生。就在银枪枪尾和他蛇矛相交之刹那,一沾即走,竟绕开了他的蛇矛,枪走偏锋,袭向他肩胄位置。 张飞脸色一变,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不过!际此千均一发的紧要关头,张飞更是冷静了下来,一矛递空了之后,却是不将蛇矛收回,蛇矛矛尖如灵蛇吐信般,又进了数寸。凭着先前的记忆,他一矛直取我大腿,他采取的是围魏救赵、攻敌必救之策,我也不能视之为无物,已然见要刺中张飞肩胄的银枪只得无奈收回。 改用银枪银尖迎击张飞蛇矛。不过!此过这一回合较量后,张飞却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先前若非是记忆准确无误的话,就险些叫了大亏了。 枪来矛去间,又交手了数十个回合,彼此都变是越发的小心翼翼,表面看将起来枪飞矛走的光影乱飞,煞是好看。不过!只有身在局中我和张飞才清楚:这其中试探的成份居多,说到生死较量,除开先前我以枪头击向他肩胄位置的那次,我们全力防守间,谁也未给对方以可趁之机。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的同时,暗中留意着彼此的破绽。 可是就这么干耗着,转眼前已斗了百余回合开外,不知何时太阳高挂过头顶,驱走了严寒。此刻我和张飞彼此气喘吁吁间,额头已微见汗珠。 在烈日照耀下,就是普通的士兵已渐渐觉得热将起来,更不用说此刻正在激斗中的我和张飞了。张飞又连攻了数矛,依旧无果后,已然有些焦急烦躁起来。我暗中亦是注意到了这点,防守更是严密,不给张飞半点可趁之机。张飞又刺了数矛,都被我挡格开来,张飞气得“哇”“哇”怪叫间,更是愤怒非常。 就在张飞恼怒的当儿,我趁他分心,错马而过之际,还了一枪。张飞虽然闪身避过,但胸前的甲胄却是被我挑去了一片。这般情况下,张飞干脆脱掉了战甲,连护胸铜镜也取了下去,光着半条膀子,身上半遮半掩,一半胸膛暴露在外面,结实有力的肌肉显现在外面。见着张飞如此动作,再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却是少现他少有沉寂了下来。 我渐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张飞手持“丈八蛇矛”,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说道:“赵子龙!打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还没等我明白他此言何意,这次他却是未提高马速,只是不紧不慢的缓缓驱马走将向我。待靠近我不过三丈之远的地方,张飞停将下来,手中“丈八蛇矛”直指向我,喝道:“赵子龙也不我们谁也不必逃了,可要你能破得了我这一招,我张翼德便我甘心认输。”我闻言沉默了半晌,并未着急回答张飞的话。 张飞也少见的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等我的回答,我思量再三之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张飞的挑战。 见我点头之后,张飞眼睛猛地一亮,手中蛇矛斜指向天,全身散发着一鼓慑人的气势。“赵子龙!你只见识过我的风雨八刺,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第九刺,常言道:九字为尊!这最后一刺,也是我最近才领悟出来的,你有幸作为第一个人看到,你应该觉得幸运之极。风雨九刺乃是我毕生武艺之精华所聚。 “九字为尊,却也是最后极致。至此之后,此生我武艺再难有精进。”说到这里,张飞神色带着一比黯然,“赵子龙!吕布死后,在这世上也许生除了我二哥外,论习武天份再无人及得上你,也休怪我张翼德在欺人太甚,偏偏在我武艺达至颠峰的时刻,与你决一死战,却不选择在你达到巅峰的时刻,和你决战。” 闻过张飞此言,我轻轻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话,我多少有些释然。对于一个习武者,每他明白自己走到尽头的时候,那是何等失望和失落? 只怕武安国在死去前一刻,抱定的就是这般心情。不知何故,我竟莫名其妙的将张飞的挑战联系到了武安国身上。我暗地里苦笑了一声,甩了甩头,正视着张飞,开口道:“不必觉得歉意!今日换作是我,只怕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不是谁都是温候吕布,能有那样的胸襟。如今回想起来,昔日在‘虎牢关’前,如若不是温候有意相让,又岂有今日的‘常山赵子龙’?我并非是你兄弟三人,能合三人之务共抗温候。” 说话间,我的思绪仿佛被带回了昔日的“虎牢关”下,眼前突地一亮,自己仿佛也恢复了“虎牢关”前的不屈斗志。 张飞在说话的当儿,不停的凝聚全身气势,那是一种由类而外的威势,比起张飞往日的由外而内所散发的气势,不可同日而语,似乎达到了真正的“光芒内敛”地境界。张飞的气势还在不断攀升,我也渐渐明白:张飞这最后一刺的确是威力非凡,似乎唯一的弱点并非是瞬间可以爆发出来的,好像有经过不段不短时间的准备。 便如眼前的情况一般,张飞在说话的同时,心底未必没存有拖延时间的想法在里面。可是!虽然我清楚这点,我却不打算就此打断。 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见识达到巅峰地步的张飞会是什么样子,毕竟!要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就得不断的探索和激发自己的潜力。张飞此刻的表现,就是关羽也吃惊不已,关羽和张飞彼此知根知底,但关羽所了解的也仅限于“风雨八刺”,至于这第九刺张飞是何时练成的,关羽也不清楚。感受着张飞此刻不断攀升的气势,关羽在感叹的同时,暗暗为自己的三弟高兴。不管如何!他终究在武道之上更尽了一步,这都是他兄弟二人毕生所求。 随着张飞气势的不断上升,双方的士卒都隐隐感到有一种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感觉。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明明是大热天的,没由来的却是感到心斗一阵寒悸,是何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再盯着太阳多看了一眼,仿佛太阳的光芒也弱了好多,原先那人还不明白这是为何,等看向张飞方向的时候,终于明白那股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源自何处了。 (汗!上个周貌似章节名错了,该是二百七十一章的写成二百七十章了,改过来了!对于更新时间,更说下吧!是周一到周五,周末大家就不必等了!)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破之一决 “我‘风雨八刺’分成点、戳、刺、揽、送、挡、隔、破八种手法,这八种手法,以前和你相斗数场,想来你也不算陌生。”张飞继续讲道:“至于这第九刺,最后一种手法乃是‘绕’,实不相瞒,这最后一种手法是从吕布的‘圆弧戟法’和张辽的‘圆弧刀法’中领悟而来,渐渐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绕圆而满’。” 我点了点头,一边耐心地听着张飞的叙述,一边暗中注意着张飞气势攀升的状态,见他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开口询问道。张飞闻言先是一楞,继而脸色为之一变,吃惊不小,反问道:“你知道我在暗中聚集气势?”我笑而不言,只是看将着他,张飞黑脸之上难得出现了类似羞愤的愧色,“刚才你还有机会,现在你却是连一丁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随着那丝羞愤之色,张飞气势为之一泄,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我没有和张飞多辩论什么,只是向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如此表现,让张飞恼羞成恼,只恨恨的说了一句,“赵子龙!你会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言罢!气势攀至极致的张飞,如猛虎下山般,挟泰山压顶之势直扑向我。我有心想试一下张飞气势攀升到极致的张飞究竟有多厉害,当下不闪不避,手中银枪探出,呈“青龙吐水”之势。枪矛相接,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隐隐生疼,不少人不自由自凡的伸手要去蒙住耳朵,免得被这般尖锐的声音震聋了耳朵。 第一回合相手,我便连人带马给震退了数步,可见气势攀至极致的张飞这一击之威。见得张飞表现如此不俗,我不怒反喜。 “好!”我忍将不住喝彩起来。张飞冷冷笑道:“好?好玩的还在后面!”此话方落下,手中蛇矛专辟蹊径,直取我双眼部位。这原来是他“风雨八刺”中极为平常的“点”,但此刻张飞用将出来,不论力量还是速度,几乎都疯涨一倍有余,岂可等闲视之?不过!面前的张飞比起“虎牢关”前的吕布,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面对吕布,我是打心中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曾放弃过,何况是面前的张飞? 瞅准张飞蛇矛矛尖来势,银枪刺出,却是攻敌必救之处。见我反应如此迅速,张飞“咦”地诧异地应了一声。 张飞蛇矛改“点”为“戳”,中途改向,似乎要强行突破过我的银枪。看张飞反应也不慢,我不禁脱口而出道:“来得正好!”暗中运力于枪身,枪尖硬生生又朝前方探出了数寸的距离。你别小看这区区数寸距离,却是能叫张飞望而却步。银枪枪尖探出数寸间,将张飞前进之路我封死,张飞招式已老,无奈只得撤回“丈八蛇矛”。 数招交手,除了一开始我故意我试探气势攀升至极致的张飞的深浅,吃了个不小的暗亏外,张飞也着实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数招未得手,让张飞恼怒异常。接下来“丈八蛇矛”一横一竖,直“刺”向胸膛位置,说到这“刺”,却是他“风雨八刺”中最为简单,却最为实用的一招,因为“刺”走的是最为简易直线距离,最能让你防不胜防。眼下的张飞便是如此,“丈八蛇矛”这一刺中,隐隐挟挟着风雷之声,其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虽然我知道气势攀至极致的张飞不容小觑,可也没想到会如此可怖。虽然看清楚了来势,可是等银枪出手,已然是慢将半拍,隐约中落了下风。 尽管处于劣势,我并不就此气馁,“方寸劲”暗藏手心之间,准备应付任局面的发生。果不其然!等交银枪把张飞“丈八蛇矛”拦住,距我胸膛位置不过只有数寸距离,可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又可谓是险之又险,玄之又玄。就在拦住张飞“丈八蛇矛”,正自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当儿,却是看到张飞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虽然并不知道张飞为笑者为何,但心中更是觉得不妙起来。手里“方寸劲”暗藏掌间,随时准备引而待发。 张飞“丈八蛇矛”被我拦住之后,并未打算就此俨旗息鼓,抽回蛇矛间,却是顺势就此一“揽”一“送”,我终于明白张飞这一丝神秘笑意何在了,他竟然将“风雨八刺”中“揽”“送”连贯用将起来,刚才抽回“丈八蛇矛”就势一“揽”,待抽回蛇矛,争取到足够的迂回空间后,却又是一“送”,“丈八蛇矛”不退反进,眨眼之间就到了胸前。 面对如此局势,我心中清楚:考验自己的时刻来临了,若是成功应付过去面前局面,则能侥幸求生;如何不然,后果却是不堪设想,说不定今天这条性命就此就交待在这里了。 危难之间,在这千均一发的重要关头,自己变得越发冷静,暗中分析眼下的局势:想要收加长枪是无论如何都还将不及了,即是如此……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未曾落下,却是没能容得我多想,因为张飞“丈八蛇矛”带着的强烈劲风,已然临体。这般情况下,我几乎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事后想将起来,我了为之后怕不已。 我暗藏“方寸劲”的那只手几乎是连想都不想,未曾经过大脑思考一般,就这般抓向了张飞的蛇矛矛尖。 猛见得我这般举动,仿佛张飞也吓了大跳。也是未曾来得及多想,手心暗藏的的“方寸劲”透过蛇矛矛尖传将出去。我却是清楚的看见了张飞虎躯为之一震,好像是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吃过亏的张飞闷哼了一声,似乎要奋力将蛇矛夺回,而且还运用上了“隔”的手法,似乎我怕将他兵器夺去,欲叫我和蛇矛分开,将我和蛇矛隔离开外。看到这状况,我连忙撒手。张飞夺回蛇矛之后,像是看怪物般看将着我。 “赵子龙啊赵子龙!为何你总能给我无数的惊喜?”张飞突然开口道。“侥幸而已!”暗中拭去干掌心一的冷汗后,我如实回答道。 “侥幸?”张飞冷笑了一声,似乎对于我如实之言,不肯尽信,“那就希望这样的侥幸一直陪伴着你吧!”张飞此话方说罢,便见他将“丈八蛇矛”高举过头顶,顿时面显凝重之色,我清楚这是张飞要施展“风雨八刺”中最后“破”字一诀。果不其然!在张飞高举过蛇矛之时,先前施展过“风雨八刺”的种种手法再次呈现在众人眼前。 点、戳、刺、揽、送、挡、隔七种手法不一足,一一呈现。此刻张飞全身上下的气势再次疯涨了起来,但闻张飞说道:“赵子龙!你不是想见识我‘风雨八刺’中的‘绕’之一决吗?若说待我创出这第九刺后,这原来的‘破’之一决你都无法应付的话,我想那‘绕’之一决,你也是无缘也没有必要再见识了!” 猛闻得张飞如此狂妄之言,我心底的傲气也被是被他激将出来,双眼眨也不眨的和他对视,临然不惧。 “尽管放马过来,昔日温候在时亦没能取得我‘常山赵子龙’性命,我赵子龙命比铁还硬。你你第九刺不过从‘圆弧戟法’中化来,若你自认为比得过温候的‘圆孤戟法’,今天我赵子龙这条命就算送到你手中,我也认了。”闻过我此言,张飞一张黑脸黑将下来,变得更黑,他这“绕”之一决自是比不过吕布“圆弧戟法”的。 当下张飞冷哼过一声,说道:“徒逞嘴舌之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这口牙尖嘴利,还是我的‘丈八蛇矛’更锐利?” ------------ 第二百七十四章 绕之要决 “多说无益,还是手下见真章吧!”我冷冷说道。张飞不再废话,手中“丈八蛇矛”舞得更急,脸上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同时口中大喝道:“破!”舞得如同风车般的“丈八蛇矛”,在高速行进中直奔向我。曾经于“虎门关”下,在张飞杀红了眼不辨敌友的情况下,就又硬接过他一记“风雨八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我清楚张飞这“风雨八刺”的“破”之一决,关键就在将他的天生蛮力发挥至极,却有“一力降十会”的效果。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不过!这也仅仅是我在“虎牢关”前得出的结论,事隔数年,张飞武艺究竟进展如何,说实话我心中委实没有太多把握。况且!上次“虎牢关”下硬接下他一记“风雨八刺”,已是让我吃不消,差点没有震出内伤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傻到去硬接他这记“风雨八刺”的最后最厉害的“破”之一决的。 心下微一犹豫,已是决定暗中聚集“方寸劲”于手上,尽量采用“方寸劲”中的卸力之法,能卸去张飞“破”之蛮力的力道最好;如若不能,也好能以防不测。 张飞“丈八蛇矛”舞出一大片光影,仿佛胁挟天开劈地之势,若是一般人在张飞此招之下,已然兴不起半点抵抗之意。“丈八蛇矛”在临体的前一刻,重重光影瞬间散去,又恢复了它的原本面目,蛇矛矛尖泛着点点寒光,在我看来,无异于贪婪的恶蟒盯上了我,随便准备择人而噬,将我吞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风雨八刺”的“破”字一决,似乎事隔数年,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就在我心中猜疑不定间,张飞“丈八蛇矛”冲我直袭而来。 间不容发之际,已容不得多想,银枪半空划出道光弧,银枪枪头银光闪闪,仿若天边的一闪而过的流星般。“方寸劲”力贯手心,同时憋住一口气,气沉丹田,将“方寸劲”中卸力之法施展开来,枪矛相交,这次交击,没有众人想象中火花四射,金铁交鸣,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响起,见得眼下这番状况,我心中已是隐隐觉得不妙起来。 果然!就在我认为用“方寸劲”卸力之法将张飞“破”之一决的蛮力卸去之际,无形中隐隐多一股牵引之力。 还没等交弄明白这股牵引之力源自何处,便觉得它带着自己我不由自主的向倾斜,几乎要活生生将自己扯下马去。等我再定睛一看,明明张飞已经撤回了蛇矛,为何还会有何这股奇怪的牵引之力?此刻对距我只有数步之远的张飞,正端坐上马背之上,手下蛇矛依旧保持着撤回时的姿势,不过一张黑脸上的表情却是像在作壁上观,等看好戏般。看着张飞脸上掠过的那丝如同猫戏弄老鼠般的玩弄笑意,心中隐隐刺痛起来。 一边竭力稳住自己身形,一边努力寻求张飞“破”之一决的破绽。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更是冥冥中更有天意主宰,让我赵子龙命不该绝。 当我眼光不经意落在张飞蛇矛保持撤回的姿势上的时候,终于看出些门道来。“张飞蛇矛似乎并不是走的是直线,直来直回,而是……”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心道:“张飞曾经说过,他最后‘绕’字一决,似乎就是从吕布的‘圆弧戟法’和张辽‘圆弧刀法’中演化而来,而吕布的‘圆弧戟法’和张飞的‘圆弧刀法’最善长的就是借力打力,借力化力。那么这股牵引之力,再联想到张飞‘丈八蛇矛’撤回所走的路线……” 再等仔细观察,果不其然,“丈八蛇矛”撤回所走的路线走的正是圆弧路线。一念及此,我似乎为之释然了。 同时!对于张飞吹乎得玄之又玄,神乎其技的“风雨九刺”中的“绕”字一决,似乎已然窥得门道了。既然已然弄清楚来龙去脉,心下再无顾忌,当下将手中银枪重重的插将在地上,手中暗藏“方寸劲”暗放,银枪入地有数尺有余,那股牵引之力再无也带将不动我,随着时间过去一阵后,这阵牵引之力才渐渐散去。 见我破去了他“风雨八刺”中的“破”之一决,张飞虽然颇觉诧异,似乎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并没有太大意外。 “赵子龙!你破去我‘风雨八刺’中的‘破’字决尤觉如此吃力,我‘风雨八刺’中新创的‘绕’字决,论起威力,比将起‘破’之一决,强了不下十倍百倍。依我看你不如趁早弃枪投降,免得到时候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张飞此时已是收回了“丈八蛇矛”,坐将在高头大马之上,一副趾高气昂之态。 “所谓‘绕’字一决,不过拾人牙慧而已。”我冷笑了两声,道:“张翼德,妄你自诩为好汉,你何曾听说过弃枪投降的赵子龙?只有战死沙场的赵子龙……” 不待我说完,张飞脸色一变,道:“看你不失光明磊落,才有意放你一条生路,冥顽不灵,敬酒杯不吃吃罚酒……”“尽管放马过来吧,我认识的燕人张飞可不只是会打口皮仗之人。”张飞闻言,落撂下句,“便矛枪间见个高下吧。”我当下淡淡一笑,算是应允了张飞之言,重新从地上拔起了银枪,直指向张飞。 张飞斜持“丈八蛇矛”,也遥指向我,隔空相对。两人各自散发出气势,都力图压倒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就在各自气势攀升至极点的时候,几乎同时发动。张飞伴随着一声怪叫,手中“丈八蛇矛”施展开来,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直攻向我,而是在半空中画着一圈又圈的圆,仿佛如同石头投进湖面,荡起的层层涟漪般。我心中清楚这是张飞“绕”字一决施展开的先兆,我欲先发制人,抢在张飞完全施展开之前,将之打断。 心中念头方动,手上银枪破掠而出,仿佛如同掠过湖面的燕子般轻盈。我欲架开我张飞“丈八蛇矛”,逼他同我决战。 却不想还不等银枪靠近张飞的“丈八蛇矛”,自“丈八蛇矛”周围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排斥之力,仿佛硬生生将我银枪逼开般。我银枪目标明明是冲着“丈八蛇矛”而去的,可是由于这股莫名排斥之力,竟让我丢失了目标。虽然一开始颇为惊愕,继而反应过来:这应该像类似“圆弧戟法”般的借力化力才对。 张飞见我好像楞在了当场,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下哈哈笑道:“赵子龙!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一开始你失去了机会,现在我这‘绕’字一旦施展开来,就不会停下,你便细细体会其中滋味吧!” “是吗?”我在想透其中原委后,不怒反笑道:“张翼德!那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破’字一绝吧!”言罢!我手上也是开始有了动作,银枪却是朝着张飞“丈八蛇矛”的相反方向,也跟着画起圈来。看到我这般动作,张飞顿时大惊失色,道:“你……”只道出了一个字,下面的似乎便难以为继。 我也不应他之言,只是默默的圈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见我不说话,张飞也不再多言,只是也跟着埋头画圈。 两人都是越画越急,越到后来越有欲罢不能之势。比起力量,我比起张飞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可是论及速度,我就是让他张飞两条街,他拍马也未必追将得上。由于我速度超过张飞,画圈的个数慢慢追将上来,反而渐有反超之势。张飞心知时间拖将得越长,对他越发不利,当下将心一横,欲立刻解决战斗。 张飞心中既有了此念,当下大吼道:“赵子龙!就让我们一招见我胜负吧!”此言才落下,但见张飞停止了画圈。 “丈八蛇矛”奔向我间,依旧走的是弧形路线。两旁边靠提稍进的两军我士卒险战战将不稳,仿佛觉得自己身边有道“龙卷风”袭过般。我若恍若未觉般,虽然我手中银枪也是停止了画圈,却是冷冷注视着张飞的一举一动,更是冷静的观察着张飞“丈八蛇矛”的来势。我心中清楚:虽然圆表面看将起来似乎无懈可击,无迹可寻。但我我却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雁过留声,狐死留皮,世间万物皆是有迹有寻。 张飞的蛇矛矛尖因为距离越来越近的缘故,在我眼中不断放大,而以张飞为中心的“龙卷风”也速度蔓延,越来越有扩大的趋势。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张飞败北 仿佛!张飞周围的“龙卷风”之力越来越大,这种力分为两种,也许对于一般人也许那只是一种简单的排斥之力。但于我而言,除了那股排斥之力外,却还有一种吸引之力,这股吸引之力异常庞大,好像要将我吸进“龙卷风”之中去。在两种截然两相的力的交替作用下,似乎要把撕扯成碎片般。 随着张飞越是靠近,这两股力便越是明显,坐骑在马背之上的我,渐渐将有抵挡不住之势,好像随时有被那股吸力吸进“龙卷风”中危险。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在这千均一发的危急关头,我盯着张飞刺将过来,走弧形路线的蛇矛矛尖,眼睛忽地一亮。我单手在马背之上一撑,整个人借势高高而起,算是暂时摆脱了“龙卷风”两股不同力的羁绊。就在张飞感到诧异之时,好像在短短一瞬间就失去了我的踪影,我仿佛凭空消失了般。即使张飞不用眼睛看,却也能凭借两股力的作用,感应到我的存在。 可是!两股力却是突然间都扑了个空,完全失去了作用对象般,如何不叫张飞吃惊?张飞惊诧莫名间,开始四处搜寻起我的踪影来。 等张飞再次发现我的身影时,我却是从天而降,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就在张飞蛇矛矛尖袭体临近我不过只有丈余距离的时候,我终于叫窥破他的虚实:以他为中心形成的“龙卷风”,表面看来似乎无可阻挡,坚不可摧。当时我便认为以张飞为中心形成的“圆”,中心一点恰恰是关键所在,但中心点却不是在张飞身上,而是…… 而是在张飞蛇矛矛尖之上,张飞以自己为载体,不断以旋转之力叠加之方式,才形成他周围这股“龙卷风”。 然而!这一切都是通过他手中“丈八蛇矛”完成的,蛇矛矛尖恰恰是力凝聚之起点,也是释放之终点。想明白这点之后,我心中再无犹豫,四周周围都在“龙卷风”两股力的作用之下,唯有天上却是龙卷风难以触及之处。所以!在关键时刻,我借势冲天而起,暂时脱离了张飞“龙卷风“的影响。 从天而降的我,全身倒立而下,用中银枪倒转,直扑向“龙卷风”中心的张飞。等张飞反应过来,已然失去了先机。 张飞想要变换招式,收回“丈八蛇矛”,以应付从天而降的我。但张飞招式已老,已是来将不及。可等看清楚我攻击的目标并非是他本人所在,而是蛇矛矛尖的时候,张飞索性把心一横,原来他“丈八蛇矛”所呈乃是攒刺之势,张飞却是硬生生将之方向微微上仰,这攒刺之势便渐渐成了上撩之式。 看到如此精彩的招式转换,我心中不由得为张飞暗暗喝彩起来,如此白驹过隙的刹那,他却还能抓住时间作出如此转化,实属难能可贵。 不过!此时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容不得心中有半点杂点。说来也巧,我自半空中而下,手中银枪所呈之势,便是张飞先前“丈八蛇矛”所呈之如攒刺之势,我以居高临下之态,占尽优势。张飞“丈八蛇矛”矛尖带慑人心魄着白光,我的银枪枪尖却是泛着寒芒,两人就像这般火星撞地球的撞上了。 银枪枪尖和张飞“丈八蛇矛”矛尖对上,仿佛针尖对麦芒般,一道强光自“针尖”“麦芒”间亮起,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可是对于在场第一个人来说,却是感到没由来的一阵轻松,原来以张飞为中心形成的“龙卷风”,对他们施展的那股排斥之力消失了。其实不只是这排斥之力,就是那股吸引撕扯之力也完全消之于无形。张飞咬将着牙,尽管屈居劣势之下,他却是不肯就此放弃,苦苦支撑。看到这般情形,我心中感叹之际,却不能不竞全力以赴。 暗藏于掌心的“方寸之力”,全力施展。张飞正自觉得自己苦苦支撑,正有稳住局势之际,突然觉得手中一空。 却是他猝不及防之下,手中“丈八蛇矛”被我高高挑起,等我再次安然落回马背之时,他的“丈八蛇矛”已是落入了我手中。 张飞看着空荡荡的手中,仿佛失魂落魄了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看到张飞兵器落入我手,虽然刚才兔起鹘落间,加之那道强烈白光闪过,众人根本没有看清楚整个战斗过程,可是战斗的最终结果却是是再明白不过:张飞已然丢了成名已久的兵器――丈八蛇矛。其实不必说张飞,就是一般武将也会视自己兵器作自己的第二生命的。 “赵子龙将军威武……”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将了出来,这样的声音蔓延向全场,渐渐有百川汇海之势。 这般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可张飞就像没有听见了般,他依旧保持着先前那个持枪的姿势,突然间食指动了动,却是中他喃喃自言道:“我输了!我张翼德真的输了……”口中不断的像在说梦话般呓语不止。虽然一切尘埃落定,关羽一直都关心着自己这个三弟的一处境,刚才那般占优势的情况下,几乎连关羽本人也不曾怀疑过,最后赢得胜利的将会是自己这个三弟,可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将得到…… 关羽默不作声轻轻拍马赶将到了张飞身旁,等走到张飞面前,拍了拍张肩膀。张飞回头一看,见来人是自己二哥。 关羽没有说什么,却是将张飞保持着原来姿势的双手,强迫按将了下去。张飞看向关羽间,眼中尽是歉意,关羽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三弟你已经尽力了,不能怪你!怪只能怪你的对手太强!”“可是!二哥……”张飞双手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间,手背之上的青筋条条爆起。“还有我呢!三弟你先下去吧!这一阵该我上了,无论如何,我也会为大哥尽力守住小沛的。”关羽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轻拍了拍张飞的肩膀,“即使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 在关羽道出最后一句话间,关羽的目光已是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如此凌利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我到感应到了。 我回望向关羽之时,张飞正要退下,将去之际,最后看了关羽一眼,眼中尽是复杂之情。这种复之情只怕连张飞本人也说将不清楚,他知道他二哥和自己一般,都竭力想为大哥刘备守住这最后一块栖身之也小沛,可是听罢方才关羽之言,张飞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关羽为了守住小沛,最终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 如果真是说为了区区小沛,却是要牺牲兄弟性命,这点却是张飞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这一阵他已经输掉了,后面的事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就在张飞郁郁寡欢离去之际,我高举过手中银枪,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都知道我有话要说。“张三爷!你吃饭的家伙不要了么?”也不容张飞回答,我一句轻描淡写间,将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夺将过来的“丈八蛇矛”,就这般抛还给张飞,似乎也容不得张飞气拒绝。张飞本能的将“丈八蛇矛”抓在了手中,眼中尽是流涟和不舍之意。 “关二爷,下一场该轮到我们了吧?”不欲在张飞身上作过多纠缠,也有意将之忽略,故意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下一场比试之上来。 目光和关羽交接对撞间,仿佛在抛开对此对立的立场之外,在各自眼中都隐隐寻着了一丝敬服之意。“谢谢!”关羽没头没脑的道出这么两个字,说得的声音甚小,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上一场你与我三弟相斗如此之久,不用休息么?”我心知关羽是有意转移话题,刚才那两个字也许是他代张飞说的。 “谢谢!”张飞突然朗声说道:“赵子龙你这份情,我张翼德且领下了,欠你的我燕人张飞会一一相还的。你是千载难逢的好对手,希望下次还能和你在战场之上对阵。”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言以对 我闻言笑道:“为何一定要战场之上对阵?为何不能像第一次初见般,携手同力,并肩作战?”闻过我此言,张飞脸上现出一丝苦涩之极,偏偏有无可奈何的笑容,跟着摇了摇了,却是未留下只字片语,一声不吭便退了下去。望着张飞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多少也生出一丝感概,也许我和他还有关羽,彼此抛开敌对立场不讲,剩下的绝对不只有敌意,更多的只怕是彼此间对各自的敬意,那是一种超乎立场的存在。 关羽在我和张飞对话的一刻微闭上了眼睛,等得我和张飞对话完毕,张飞退下场后,他又重新睁开了一双丹凤眼。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予你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言语间仿佛不容商量般,尤似命令一般。我初听此话,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回道:“不必!”虽然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将关羽的好意完全推辞了,“相信你也不迫及待的等将不及了吧?能遇上你这样的对手,的确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上次你走得匆忙,且一门心思都是放在了如何拆毁‘投石车’上,我们虽然踫过面,却是未曾堂堂正正的对决过一次。 “你口中虽称对于上次之役败得‘心服口服’,想来你心头未必会作如此想吧?不曾在两军阵前各凭本事交手,相信这不只是我的遗憾,也是你的遗憾吧?” 闻罢!关羽微睁的丹凤眼突然间瞳孔放大,动也不动直视着我,仿佛我所说的每一字都,都说到他心坎一般。关羽微微一笑,捻了捻额下长髯,说道:“你说得不错。”跟着沉吟起来,“不过!关某不想占你便宜,你与三弟激斗一场……”不等关羽把话问完,我反而问将道:“昔日云长连破三阵,连一毁三辆‘投石车’,可容休息?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人生在世,能踫到你这样难适的对手,相信不只是我,即使换了你或翼德,便是挑灯夜战,也是无悔无怨吧?” 关羽微微点头间,也不再坚持,当下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说道:“既然子龙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用推脱之言以对,反而让人觉得虚伪了,今日便痛痛快快的战了一场,不论胜负,相信足以和‘虎牢关’之战媲美!”关羽话一落下,彼此屏气凝神间,都在各自聚气凝神,目光相对间,却是暗自戒备。 一片刀光泛过,大有大海东流之势;我手中银枪挑起朵斗大的枪花,如同中黑夜里绽放得最美的流星。几乎在同一时间,我二人同时发动。 屏气凝神间,猛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仿佛口一气提将不上来,究竟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心中却是抱定了速战速决之意。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注意动,那就是我座下白马似乎脚步迟缓,反应也慢上了许多。白马终究不是凡品,即使脚步迟缓,反应也慢将下去,但比起关羽坐骑强的也不是一丁半点儿。 银枪一掠而过,在半空中挑起那朵枪花的掩护下,转向东下,直刺向关羽右肩。这样的招术,若说应付一般的将领还没有问题,但在关羽眼中却是无所遁形。 关羽“青龙偃月刀”一拖一涮,就已经完全将我去路封死。我也没想过一招之间便叫关羽落败,先前的佯攻更多的是试探之举。果然!关羽的表现不仅不让我失望,更是叫我刮目相看,若论及关羽和张飞武艺的高下,若要我来评判的话,定然毫不犹豫的会选关羽,认为关羽武艺还在张飞之上。仅单论及力量这一项,关羽自然是比不上的。 可是关羽的反应、速度、对局势的审评,无一不在张飞之上,尽管张飞偶尔亦会有惊人之举,但一般情况下,张飞比起关羽,差的却不是一丁点半点儿。 关羽武艺给我的感觉,更像他在行军打仗般,每一步的调动,都定然是料敌在前,成竹在胸后,才会有所动作,他偏偏还是不动则已,一动必然会以雷霆万均之势发起反击。仿佛就如同我眼下这般,银枪去路被封死合,无奈只有撤回,关羽“青龙偃月刀”一转,一大片刀光,便跟随在我银枪之后,仿佛如影随形般。 本来想抢占先机的,却想不到反而让关羽抢了去。不过!我亦不是如此好相与的,我当下将计就计,却是施展了一记“回马枪”! “方寸劲”暗藏掌心,全力施放间,本来撤回的银枪,竟又返回攒刺。见到这般情形,关羽眼中顿时一亮,大赞了一声,“好!”“青龙偃月刀”中途停住,就在以为我占得优势间,我却是注意到关羽倒拽刀柄,我心中暗笑:看来他是要施展“拖刀计”了。当下也不点破,这注定了是第一次硬踫硬,在双方都未及充分的准备的情况下便发生了如此状况,虽说都有些无奈,但却也另一方面说明了彼此反应和应变能力都是一流。 刀枪踫撞间,火花四溢,我却是全身震,好像一口气提将不上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特别是这次硬碰硬的交手后。 我强压了心中的不适,免强提将着一口气,趁关羽交换过一招,“青龙偃月刀”力沉,不及我银枪轻便,便发动了下一轮攻击。 果然!关羽猝不及防之下,只有用刀背格挡,我银枪却硬是在半空中一沉,矮了数寸,瞅准了一个空子,刺向了关羽右边胸膛。关羽刀背全力下压,便节奏上无异已慢了我半拍,虽然即时将我银枪阻下,便我银枪枪尖已然接近了他右胸铠甲。交后闻得“叮”“当”两声金铁交鸣,“叮”的一声是我银枪接触到关羽右胸铠甲;而“当”的一声,却是关羽“青龙偃月刀”刀背全力压下,将我银枪荡开。 银枪被荡开之后,我心中暗道:可惜!可惜仓促之下未及多作准备,加之那一口气堵在胸口间提不上来,手上力道大为减弱。 如若不然,即使这一枪不能要了关羽的命,却也能叫关羽叫重伤或是落下上暗伤,当然,这第二情况却是要建立在我此枪伴随施展“方寸劲”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别说施展“方寸劲”,就是暗中凝气聚力也有十分困难。关羽见我银枪居然被他轻易荡开,微微错愕间,似乎也觉出了些异常! 他又哪里知道?我银枪不只是被他荡开,在他全力施展之下,我虎口被震得隐隐生疼,似乎有被震裂的危险。 这招交换过后,我趁着关羽错愕的当儿,主动拉开了和他之间距离。同时!枪交左手,暗中活动手腕,以舒缓被关羽震得几欲裂开的虎口。关羽自然不会察觉到我这些小动作,因为我彼此交叉而过,我是背对着他的,加之拉开了距离。等各自调转了马头,都在酝酿着下一攻进攻,我却是苦苦思考着眼下的应对之策。 “以现在的情况,只怕应付一个二流武将都有些困难,更不必说像关羽这般超一流的战将了,难道就此放弃? “不战而降只辱及‘常山赵子龙’这五个字!”虽然心中也曾想过自己为何会发生这般状况,不过和面前的危机比将起来,我更注重于后者,“以我目前的状况,只怕强提起一口气发动及最后一击都力有未逮……”一念及此,我一颗渐渐沉寂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心中已是有了想法,虽然还不是十分成熟,但比及我刚才的徘徊失措,无异是强上了千百倍。人生悲哀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理想,甚至是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但只有你心中还存着这么点儿念想,生活就还有希望,你也必将有为之奋斗下去的动力。如果若说是这么点儿念想都没了,只怕一个人的生活再无意义可言,如同一潭死水,勉强活将下去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所以说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言以对,无言以对自己,无言以对于他人。 既然心中有了主意,我便如同换个了个人般,在看向关羽的的同时,心中同时又在思忖着下一步的该怎么做? “现在以自己情况,最多勉强提起一口气发动最后一击,为今之计,唯有尽力和关羽周旋,相机寻找出他破绽,再发动这最后一击。”这个念头方在心现生起,又立刻为自己否决,“以关羽之能,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给自己?照自己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只怕自己未必能支撑到关羽露出破绽的那一刻,既然如此!他不露出破绽,就逼他露出破绽,可是还要在不与他硬踫硬的情况下做到这点,难度大得可不是一丁半点儿啊。” (这章的感概好像多了点!呵呵!)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春秋之义 心中打定主意,即使千难万难,亦要冒险一试,勉强提将着一口气,强忍下胸口那股强烈的不适之感。 银枪游走,尽量不与关羽作正面接触,大多时候均是一沾即走。关羽左支右挡了有数招,似乎也渐渐觉出异样来,隐隐感有什么地方不对。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便是我会设计下什么圈套引他入瓮,越发的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原先还是有攻有守间,在防守之余,还时不时的反攻几刀。可在数十招交手之后,因为猜将不透我的心思,竟然完全采取了守势,严守着门户,居然连一次反击都没有了,密切注意我一举一动间,却是留意我银枪去势和来势。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当真是“有心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采取游走之势,亦是迫于我目前状况的无奈之举,反而叫一向用兵仔细的关羽小心翼翼起来。 当下枪若游龙,原驰蜡象,鹰飞兔走。时而灵动,若天上展翅高飞之雄鹰;时而故作凝重之势,仿佛集千均九象之力于枪之上,欲和关羽一决雌雄;时而狡黠,若狡兔食草,一盼三顾,尽小心试探之能事。似乎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鹰飞兔走,改变下一步行动。毫无疑问,我这些举动在关羽谨守门户之下,一一铩羽而归,似乎全无功而返。 又交换数十招之后,慢慢银枪似乎变得不耐起来,恍若发狂的洪水猛兽般,欲择人而噬,越发的张扬和狂躁不安起来。 银枪翻舞起大片的白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如翻江蹈海脾气暴躁的恶龙般,上天入地,极尽挑衅之能。可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或封或守,却像是泰山般,巍然不动;又像是一轮皎洁明白挂在天空,任你如何翻天覆地的掀起千变万化,它却是兀自一动不动,宁静依然。正好比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过大江。 只有我自个儿再清楚过不过,自己眼下不过是纸扎的老虎,几乎是一捅就破。别看我此刻将银枪施展开来,变化万千,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这也是我勉强提将着一口气,能做到的极限。其实在这期间,只要关羽随便我还手一刀,我这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若不想被戳破话,除了硬接一途,实是别无其法。关羽见我越是张狂,他却越是小心翼翼的把守着门户,大有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银枪泛起点点星光,仿若银河间洒下的点点繁星般,煞是好看。 众人仿佛都沉醉在这般美丽的“景色”中,可是我只有关羽眼睛一亮间,却是注意到我的枪法渐渐变将得还散乱起来。 就好像是狂风暴雨之后,最后终将归于平静般,银枪泛起的点点星光就是前奏般。但关羽注意归注意,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并不因此而放松警惕。相反!他更是提高了警觉,好像他也隐隐料到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般。见到关羽我上套的趋势,我心中暗喜,他并不着急反攻,亦在我意料之中,我却是一边施展着枪法表演,另一边却是注意关羽的动向。 枪法一滞,好像被扎破的气球般,变得越发凌乱起来,攻势依然犀利,却已然不如先前般有章有法,进退有序。 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也跟着一顿,似乎也在思考着这般“变化”究竟是真是假。若说我先前的表现还算是正常的话,可接下来的这般表现却是似乎有些“过头”了。我心中亦是在暗暗叫苦:本来按照既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引关羽入彀,然后发起最后一击,毕起攻于一役。可是我体内的气息越发的急促,仿佛勉强提将的那口气,随时也有我散去的危险。若非如此!我断也不会“表演”如此失实,一眼便叫关羽看破了。 同时!似乎在心间生起一鼓不平之气,仿佛为为眼前的窝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不只是我座下白马反应越来越迟钝了,好像我手中银枪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心下一惊间,差点怀疑是自己进入了妄想之中,可自己一颗心却是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空明,好像达到了久违的“枪心”之境。只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如在梦中一般,一点都不真实。我摇了摇头,想努力想睁开眼,却是发现前面一片虚无般。突然之间,好像有一阵爽朗的笑声自我周围响起,奇怪的是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小子,你可知你手中之枪名为什么?”一个声音传将入耳,我想要张开眼,要寻找声音来源之处,“不必找了,我就在你手下!” 我心头蓦地一惊,几乎本能的想要松开手,银枪却像是与我一体般,无论如何都我无法脱手。“此枪名‘霸王’,昔日随我沙场,血战九州,纵使他刘邦‘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都未曾叫它屈服,却不想今日你‘枪心’洞开,却是唤醒了它……”我心中猛然一动,想要张口询问,却是发现自己连口皮都不能动一下。 那人却是像能听见我心声般,不必开口,他却是知道我有话相问,而且亦知道我会问什么,几声冷笑之后。 “想问我是谁?我在人间不过骸骨一堆,任凭你生前如何风光,谁死将后不是最终化作尘土?你该问的是你的‘枪心’何在和‘枪心’是什么?不该问的何必多问?”说话间,那声音诧异地“咦”了一声,惊叹道:“想不到数百年后达到此境界的不只你一人,原来还另有其人,只可惜他已作古,和我一样化作一坯尘土。” 闻他言语间,我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吕布的影像,昔日他的纵横英姿,挥舞着方天画戟,转战天下之态,在脑海中越发的明朗。 “戟之所至,群雄束手,但求前途,不问归路!”还吕面昔日之言似乎转回荡在脑海,脑海中的他突地转身面对着我问将道:“赵子龙!你的‘枪心’何在?‘枪心’何在?‘枪心’何在……”最后在一句话反复在耳畔中回荡,仿佛在在震破耳膜般。我也在问我自己的“枪心”何在,想想自己重生之后,似乎征战无数,手上所沾鲜血不知凡几,这些所谓者又是什么? 脑海中空空荡荡间,仿佛全无结论,似乎觉得自己重活这一世,好像也只是白活了,就这般迷茫的存活在人世间,难道真是一场梦? “枪之所至,天下拜服……”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令进耳中。我心中虽然一动,这不是我昔日与张辽比武领会的一半“枪心”么?“枪之所至,天下拜服……”不知何时,我居然口皮能动,能开口说话了,“枪之所至,天下拜服……”关羽注视着双目无神的我,手中“青龙偃月刀”动了动,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经过一段时间仔细观察,关羽终于敢确定我这般表现不是作伪,反而是武艺再有突破的先兆。不过!他此刻心中却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般七上八下。 这无异于是杀我的良机,可谓千载难逢,一旦错过,时不再来。“一旦杀了我,不仅可以保全自己,更能保住小沛,以践对大哥刘备许下之话,便能为他保住了最后一块栖身之地。可是……”关羽心中亦是矛盾不已,“就这般杀了我,却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良心和兄弟情义比将起来,孰轻孰重,却是因人而已,很难掂量。 关羽熟读春秋,却也明白义之何在,求仁难得,求义难取,他比起张飞更为为难。但关羽却是明白义有大小之分,兄弟之义,可谓小义,至于大义么? 其实纵观春秋,并无义可寻,为何?概因诸候裂土,分邦裂国,何为者不过是兼并人口土地,不过!比将起后来的战l,却是强了许多,因为春秋时期好歹还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至少是在这块遮羞布的遮拦之下扩充权力的。但到了战国,却是连这块遮羞布都没有了,只讲利益得失,那“义”之何来? 关羽好春秋,尤喜《左传》。关羽所重之“义”并非后世经孔子等儒家弟子整理之后所言之“义”,后世儒家所言之“春秋大义”,说:“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绝父不灭基,可谓智乎?”又言:“逮于东汉,怀鸩捣椒,以死相勉,以为春秋之义与易殊旨,间有挂冠拂衣,盖亦疏逖无甚系着意而已。” 儒家所言之“春秋之义”,不过指重王命,维护周朝礼制,服从周王统治罢了,而关羽观《春秋》所得之义,却是又有所不同。 (下个月5号就考试,这个周尽量保持更新一周,一周后专心复习了,大家体谅下,至于恢复更新嘛,暂时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练就枪心 《春秋》更似一本兵书,书中记载春秋各诸候国争伐之道,关羽更喜欢《春秋》如记载的个性鲜明,爱憎分明的人物,如《左传》中《曹刿论战》篇曾曹刿就曾一语中的的提出过:肉食者鄙!关羽深以为然。而《春秋》中不只一次提及过遭逢大灾的情形,每当读及此,关羽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代为之受过般。 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关羽傲上而礼下的性格,他对属下以礼相待,对待上位者偏偏是一副傲慢之态。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也许关羽还不尽清楚,他所理解之“义”,却是是代表大多数人的,他如此表现之大义如在,却是为民所系,为民请命。就在关羽似乎下定决心就此放弃间,从我口中喃喃吐出数语:“枪之所至,天下拜服,若为民故,愿止干戈!”关羽骤闻此言,心中一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什么东西砸中了般。 当初他们三兄弟桃园结义,曾许下“上报朝廷,上安黎庶”之言,他之所以肯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备,不正是因为这些么? 只是经过这些年的奔波忙碌,三兄弟辗转于大汉九州之间,所取得的成就有限。反而是他大哥刘备功利心日益变得越来越越重,不只是远离原来的许下的诺言,似乎为了成功,齐备他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刘备不成功也就罢了,即使成功终究是另一个“曹操”。而三兄弟所走之路,也背离关羽的大义越来越远…… 就在我吐出那般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由大到小,渐行渐远笑声中尽是欣慰之意。脑海中吕布的景象,似乎最后对我欣慰一笑后,也渐渐退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却发现关羽怔在原地,想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我淡淡问道。关羽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神色一变,不答反问道:“这就是你的‘枪心’?”我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但听关羽笑将道,“好个‘愿为民故,愿止干戈’,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 “刚才为什么不动手?”我依旧重复了自己先前那个问题,只是又加了一句,“刚才是你最好的机会……” “你也不是没有对我三弟下手么?算是我还你的人情吧!”关羽答将道:“好了!既然你走在了前面,赵子龙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枪心’有何不同之处!”说罢!关羽不容我多说什么,“青龙偃月刀”斜指向我,却是摆出一幅邀战的姿态。面对此时此景,除了应战,我又能多做别的什么呢? “如你如愿……”银枪依旧在手中,甚至连动作都不曾变换过,全身上下却是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这种气势不如张飞般盛气凌人,却似长江之水,浩浩荡荡,永不停息。关羽全身一震间,却是散发出另股气势,与之抗衡,前一刻钟他还能应付自如;到下刻钟,他额头渐渐湛出细汗,握着“青龙偃月刀”的双手,也慢慢由青转白;又过了一刻钟,关羽额头之汗涌如雨下,颗颗豆满珠,不仅密布我额头,更是顺着脸颊淌下,滑过他美髯,最后滴落在地他。他一张红脸变得更红,红得透紫,最后转青转白。 “赵……子……龙……,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关羽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间挤将出来,“难……道我关……云长……不值得你……出手么?” 关羽在我连绵不绝的气势压迫之下,尤是勉强支撑到现在,更不必说眼下勉强开口说话了,情势更见危急。“云长,你熟读兵书,岂不闻‘不战屈人之兵乃上上之选么’?”我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依旧一幅气定神闲之态。却也不是我不想出手,因为“枪心”才练成,切不说自己尚不熟练掌握,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只怕会伤及到关羽性命,另外一点,自己的情形自己也心知肚明,此刻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胸口一抑郁之气仿佛直逼喉间,而自己却一勉强提起的那口气,随时有散去的危险。 自己能做到这般“不战而屈人之兵”,已是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也是由于如此,我也才能抽出多余空闲,考虑别的事情。 “自己为何会发生现在这般状况?若说是生病,这‘病’也来得太突然,太奇怪了吧?特别像是我们这等习武之人,别说抵抗力超过常人,即使是病痛见了我们也要绕路三分,可是自己好突然间就像着了魔了般,难道说吃错了东西,吃坏了肚子?”一念及此,回想因为行军匆忙,从昨天晚上到早上不过就吃了一块面饼。 “从到昨晚天今天早上都没事,应该不是面饼的事,那自己就像就真没有吃……”才此想到此处,心中猛然一动,“难道说是张飞那一碗酒?” 联想到自己上次为刺杀袁绍,中了毒箭的情形,仿佛和这次有些相形,除开中毒的途径不一样,似乎事后的反应都有些相似。“难道说真是自己中毒了?”这个念头方才从脑海中升起,便如谲海诡波般怒不可遏,“张飞还是这等阴险小人不成?还是说……”仿佛已经隐隐料将到此事和刘备脱不了干系般。 “不只是自己饮过此酒,还有我的白马……”胸口那股气再也抑将不住,一口鲜血直逼喉头,自己一头便从马背之上栽将下去。 关羽猛然感觉全身一阵轻松,好像全身上下去都失去了束缚,便得轻盈了许多。关羽蓄势已久,一直引不发,此刻少去气势牵引,再无顾忌,便如出海怒龙般,排山倒海般的翻起大片刀光,直向我头顶斩来。注视着从头顶之上落下的“青龙偃月刀”,一脸的不甘,眼中尽是无数的怒火,若说目光真能杀人的话,此刻我定然将关羽焚为灰烬。 形势陡然逆转,任谁也料将不到,关羽似乎到感应到了我愤怒的目光,“青龙偃月刀”在离我头顶仅有三寸的地方,硬生生收住了刀势。 “到底怎么回事?”关羽终于觉察出情况不对,方才占尽优势的我,突然之后栽落下马,情形也太过诡异了些。我怒盯着我关羽,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般,一把拭去了拭去嘴边血渍,却是不肯答话。“子龙!”“将军!”耳畔先后传来高顺和其他将士关切的声音,我却是像尤若未闻般,还是直盯着关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关羽再次相问道。不过!这次问话的时候,已然收回了手中“青龙偃月刀”,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你们在酒中下毒,还好意思问我?”我不答反问道。关羽闻言一怔,想到先前张飞敬过我酒,回头看向张飞。我此话立刻引起一阵骚动,不只在我方军中,连关羽军中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张飞,仿佛应证我先前的猜测和眼下之言般,白马瞬间也软塌倒自己身边,见到这般情况,议论越发大声,全场气氛更是紧张。 “赵子龙!你别含血喷人……”在众目睽睽和众口烁金之下,张飞也是慌了神,连忙辩解道。我回头不屑的看向了张飞之眼,却是努力朝着我白马方向移动。 ------------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真义马也 自白马嘴里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如同不平之鸣般。关羽翻身下马,走向白马方向,似乎想查看一下具体情况。却不想关羽才走到白马身边,白马一口咬住了关羽的衣角,同时口中不断发出呜呜之声,好像在催促我赶快离去般,面对此情此景,关羽大声闭目感叹道:“真义马也!比之‘赤兔’,何止强百倍千倍?” 看到白马倒下之后,依旧用它最后一点仅剩的力气想要帮助我逃生,不知不觉,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再也忍将不住。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就在众人都在把怀疑的目光对准张飞的时候,突然一人冲出人群,跑到张飞面前,大声喊道:“张将军!大……大事不好了。”说话间有些气喘吁吁。张飞此刻正在气头上,骤闻此言,更是火冒三丈,怒喝道:“又发生什么鸟事了?都说吧!你张爷爷倒要听听还有什么更坏的事情……”闻得张飞此言,传信之人反到犹豫了。 “这……这……”传信之人左右看看了,有些吞吞吐吐的欲说还止。张飞见此情况,更是气极,无异于火上浇油。 张飞指着传令之人,怒道:“你这厮吞吞吐吐,说又不说,信不信你张爷爷把你绑你,立刻军法从事?”闻得此言,传信之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地不住磕头求饶,说道:“张将军饶命啊!张将军饶命……”见那人害怕,张飞终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双眼一睁,虎眉一扬,依旧吼道:“还不速速道来!” 本来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张飞身上,张飞这几声大喝更是引来不少注意,原本议论纷纷的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传信之人连忙点头称是,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人……小人奉将军之命将主公留下之酒带下收藏,待关将军和张将军大获全胜之后,才开怀畅饮……”听传信之人说到这里,张飞一张面立刻黑将下来,传信之人心中不禁忐忑,他奉命带酒收藏那会儿,张飞正占尽上风,他又哪里知道就他这一去一来这段时间,张飞已然由胜转败,也难怪闻过此言,张飞脸色会如此难看。 周围不时传来嘻笑之声,那传信之人还不明白他们所笑者为何,但身为当事人的张飞,却是明白这笑间的含意。他冷着一张脸,强忍心中怒火,看到那传令之人停了下来。 “继续说!”张飞催促道。“是!”传信之人抱拳领命,说道:“下人奉命将酒带到酒窖中藏好,却不想奉命把守酒窖的两个兵卒却是两个酒鬼,两人胆大包天,偷喝了主公留给关张两位将军的酒……”听到此处,张飞再已忍将不住,一个箭步跳将下马,一把从地上将那传信之人从地上拎起,逼问道:“说!到底是哪两个不要命的兔崽子,竟敢偷他张爷爷的酒喝?而且这还是大哥临走前留下的好东西。” 见得张飞勃然大怒,那传信之人早已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辩解道:“不关小人之事啊!将军恕罪,偷喝酒的不是小人啊!望将军明查!” “偷喝酒的两个小兔崽子呢?给老子带上来,今天你张爷爷非叫你尝尝厉害,叫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看你下回还敢偷你张爷爷酒喝不?”听完传信之人辩解,张飞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一把将他放下。传信之人软塌在地上,满面战战兢兢之色,却又是一脸的为难,既不说话,也不回答张飞之言。 “你还不将他们带上来?难道要叫你张爷爷亲自去请不成?”听过张飞此言,传信之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站将起来,立刻吓得差点又软倒在地。 “回禀爷爷!”言语间已然是失了分寸,“他们来不了了!”闻过此言,张飞顿时睁大了眼睛,想了片刻,反回道:“难不成这两个免崽子都喝醉了不成?”张飞这倒属正常猜测,众人闻言笑将起来。张飞瞪圆双眼,环首四顾,立刻周围的笑声减弱了许多,他这才把目光移将到传信之人身上,想听他的解释。 “死……死了!”传信之人吞这个“死”拉长了音,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变得如同“死”般寂静。 张飞一开始也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跟着猜测道:“是你把你们杀了?”他认定定是这传信之人怕自己怪罪于他,抢先一步下了手。那传信之人闻此话,连忙将头摇得跟搏浪鼓般,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不是!不是!便是给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小人也不敢做出这等事啊!”听罢!不少人憋不住笑出声来。 张飞又沉吟了片刻,清楚面前这传信之人确实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如此违心之举,量他做不出来。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张飞这个疑问无疑于代表了大多数人。“中毒而死!”传信之人回答道。此话才落下,原本静将下来全场立刻又炸开了锅,好像一锅煮沸的粥般,各自议论纷纷,众说纷芸。这传信之人无疑于是证实了我先前心中的猜测,众人看向张飞间,都是带着鄙夷的目光,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人,张份纵是有千百张嘴,也是有口难辨了。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关羽张开的眼又重新闭上,等再次张开,看了看勉强移动白马身旁的我,说道:“赵子龙!你走吧!” 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而去。闻过此言,我更觉心如火焚刀绞般难受,白马呜咽之声不断在耳边传来,也不知道全身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边轻轻抚摸着马首,一边默默的从马背之上取下的弓箭,待关羽走到接近一箭之地,我站将起来,大声喝道:“站住!”关羽闻言止步,回过头看来看将向我。 “‘常山赵子龙’虽然遭人暗算中毒,纵然再不济,也没有可怜到要人施舍的地步。”我看着关羽一字一句的说道。 关羽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我又抢在他前面打断道:“你也不必冒充什么好人,既然你们能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又何必作出惺惺之态?天下只有战死的‘常山赵子龙’,绝无向敌人摇尾乞怜的‘常山赵子龙’。”闻过我这般言语,众人的目光渐渐从张飞身上转移到我和关羽身上,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了一声,道:“他们下毒暗算我们子龙将军,算什么英雄好汉?”此言一出,立刻又引来附和,“这场斗将本来就不公平,赵将军先斗了一场不说,现在又是身中剧毒,纵然输了此役,亦是虽败犹荣。” 说此话之人,似乎是新附过来,从关羽方投诚过来的。关羽虎视全场,众人都知他有话要说,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日之事,关某若矢口否认,说与我无关,想来大家也会相信,关云长也不想辩解。待他日查明真相,关某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只是今日子龙中毒非轻,关云长也不想被人说胜之不武,在为今之计,还是带子龙下去好生疗养,择日再战吧!”关羽落才落下,立刻引来一片唏嘘之声,几乎所有人都是抗议。 “本来就胜之不武,还有什么好有说的?”有人如是道。 “还用查明真相吗?事实就摆在眼前,所有人都亲眼看到子龙将军和他座骑饮下酒的,现在白马都子龙将军都倒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来人不说说看酒窖的喝下酒也死了么?铁证如山,不容抵赖!”又有人这样道。最后!所有声音在高顺带领下,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喊道:“杀进小沛,活捉张飞、关羽,为子龙将军报仇。”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加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群情激愤,人人皆怒不可遏。目睹这般声势,关羽也不禁为之脸色一变,他心中也是十二分的清楚:想来此事又定然是他那位大哥一手策划,事先就算计好了的,难怪他会对张飞说什么赵子龙也算是一条难得的英雄好汉,当值得敬他一杯的话。关羽再将陈到奉命引曹操大军过小沛之事联系起来,已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清楚事实真相又能如何呢?虽然他和张飞都是不知情者,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但刘备所为和他与张飞所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兄弟本来就是一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关羽硬着头皮说出先前一番话,却想借机找个台阶下,可他那般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别人了。看着情势的发展,越来越出乎自己意外之外,关羽心中感叹“大势已去”,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你们这些天杀的混球,我二哥给脸不要脸!想取你张爷爷性命,来啊!尽管上来!”张飞一直从头到尾都认定自己是被冤枉的,看得关羽被众人逼得几乎走投无路,这才怒吼道。 “赵子龙多谢各位的好意!不过这是我和关羽长之间的事,况且这场斗将还没有结束,既然没有结束,就还未见输赢!” “赵子龙,你……”关羽神色一变间,指着我说道。“赵子龙!你不要命了?”张飞也冲口而出道,虽然张飞一直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可是毒酒毕竟是从他手上送出的,心中难免有些愧疚。“关云长,今日赵子龙还占在这里决定与你一你战,不为别的,欲为我白马讨回公道,你曾说过它是义马,义马以‘义’等我,我焉能负之? “今天我赵子龙可当天起誓,如若我座下白马有个好歹,赵子龙纵使拼却性命,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多谢子龙02,希望借你吉言!) ------------ 第二百八十章 弓箭代枪 “不就是一匹畜生吗,至于值得为了它拼命么?”闻过我之言,张飞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道。张飞此言立刻引来我和关羽的敌视,我恨张飞完全是由于他的的原因才导致白马连同我一起中毒,才导致如今的情况发生;而关羽瞪张飞,则是怪他说错了话,切不说关羽究竟是不是打从心底同意他这番话?但此时景,张飞吐出此言,却实是太遭人忌恨了。况且!关羽本人亦是一爱马之人,对于宝马的喜爱不亚于我, 对于关羽的瞪眼,张飞依旧恍若未觉般,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敌视的目光。张飞不肯就此未弱,回瞪向我。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赵子龙!以你现在的情况,别说和我二哥斗将了,你还拿得动你的银枪吗?”张飞注意到我自从摔将下马后,银枪便已不在手中。我闻言冷笑两声,道:“斗将未必非用银枪不可,今日我就用它会一会关羽长。”听罢,张飞凝神注视我手中的事物,等看清楚后,放声大笑起来,差点儿没有笑破肚皮。 “赵子龙,你不是开玩笑吧?”张飞“丈八蛇矛”交左手,右手指着我手中的弓箭道:“你就打算用这东西和我二哥斗?” 我手中所拿事物正是弓箭不假,我一边一慌不忙的从箭筒中抽出数支羽箭,一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切不闻‘一寸长一寸强’,试问天下间除去大型攻守器械外,还有何种兵器还能比它射得更远?”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张飞闻言一怔,关羽却是一细细思索起我话中的意思,并非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你这东西射程是够远的,可是射出去之后还能收得回来?”张飞继续笑着打趣道:“赵子龙还你识相的话还是回去养好了伤再来……” 就在张飞说话间,关羽突然开口道:“早闻赵子龙箭艺无双,今天你当真决定要用它和我一决雌雄?”关羽正视着我的眼睛,见我点了点头,“你自己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你许下此战,我关羽长断不会因为你身爱毒伤而心怀妇人之仁的,定当竭尽所能,一战到底。若说小沛自我关羽手上失去,关羽再也无颜面再见大哥!” 我清楚关羽话中的意思:他不想在我受伤的情况下占我便宜,故而叫我再三思量,同时也说明自己为实践他向刘备许下之言,他本人断不会相让,反而会全力以付,即使牺牲名声也再所不惜。 “不必再考虑什么了,赵子龙说过的话,定然说到做到,何况当天起誓之言,人可欺天岂可欺?关云长尽管放马过来吧!”听过我的话回答,关羽捋衣襟,再次翻身上马,提起“青龙偃月刀”,准备纵马再战。看着关羽一幅如临大敌之态,我心中明白自己胜算仅在关羽冲到自己面前这段距离之间,若叫关羽冲到了自己面前,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也是回天乏力了。再不用说以现在自己的状况,主动发起一击都是勉强,全无自保之力。 “等等!”看见关羽准备纵马而来,我大手一挥,说道。张飞冷笑道:“怎么?赵子龙你怕了?要是怕了的话还是趁早回去吧!” “赵子龙打从一出生起到现在,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我闻言冷笑,我回看了一眼白马,目光却是渐渐变得温和,“我只是不想呆会儿之战伤到它。” 关羽听到我的话,也在恍然想起我此刻并无战马,开口问道:“赵子龙!你爱马已中毒受伤,你且换过一匹马再来战吧?”我闻言苦笑了一声,看向关羽,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还骑得上马吗?”关羽脸色一变,我却是不管他,又转向高顺说道:“念民!你且让你把它带将下去,叫随军大夫看看还有没有救,若是没有……” 说及此处,我声音有些哽咽,下面的言语难以为继。高顺喊道:“子龙!咱们用得着和他们单打独斗么?况且是他们不仁在先,我们……” “你不必说了!白马的仇我要自己亲手来报,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顿了顿,“先叫人把它带去吧,若是真的不能治好……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深叹了一口,说出最后一句话。高顺还有有些犹豫,问道:“可是你……”“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不要再说了!刚才我说的哪些你就当军令去完成吧!”我丢下这句话,回头看向关羽。 高顺应是,不过片刻,近十名普通兵卒将白马抬将下去医治,而白马临去之际,口中呜咽不断,仿佛舍不得我般。 我只有硬起心肠装作听将不见。“赵子龙!你这又是何苦呢?”关羽凝视我半晌,长叹道。“何苦?”我狂笑一声,道:“再苦不也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关云长!你尽管放马过来吧,今日我赵子龙以步战应你马战,以弓箭对你‘青龙偃月刀’,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开来!”听过我的话,关羽一声不吭的翻身下马。 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之下,关羽开口道:“关羽今日不顾惜仅有一点儿微薄名声和你一战,可关羽却还没有厚颜无耻到不要脸面的地步。” “赵子龙!我们今日便以步战应步战,你以弓箭姨我,我便让你先机,等你先出手。”关羽捋起还衣襟下摆,将之缚将在腰间,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姿式。我先是一楞,等反应过来,看向关羽间目光多过带着一丝敬佩之色,问道:“关羽你此话当真,可千万别后悔啊?”关羽拂了一把腮下长髯,脸色却是渐渐变得不悦起来。 “难道就叫有你赵子龙说话算话?我关云长虽然说不上一诺千金,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子龙箭法誉满天下,当年便是你在‘虎牢关’前一箭了救了吕布性命。今日便叫我看看,事隔多年之后,你的箭法又有没有长进。”听过关羽此言,我淡淡一笑,彼此言语间变得客气了许多,少了先前那股火药味。 “承应所请,如你所愿!”言及此处,我扬了扬手中还先前从箭筒中抓出的几支箭,说道:“也别说谁占谁便宜,就用我手中这几支箭,如若还不能逼你认输的话,我就算我赵子龙输了。” 我此言一出,我全场一阵哗然。关羽神色巨变间,喝道:“狂妄之极!”抡着手中“青龙偃月刀”重重的往地上一拄,“赵子龙你自己找死,休怪旁人。”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心平复下来,其实不用数,我也知道手中羽箭总共五支,我暗中默默计算过现在关羽所处的位置和我之间距离,以关羽的速度冲到我面前,以我最快的速度最多能射出五支箭。 所以说!我先前一番“狂妄之言”并非是“无的放矢”,我有也只有五支箭机会。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将五次机会分开来一一使用。 我打算施展齐射之法,将五支羽箭一次用尽。原先我最多试过一弦四箭,但今时今日,我却是福至心灵般,隐隐觉得自己会有所突破,一弦五箭也应该不是问题。关羽虽然认定我先前是狂妄之言,但暗中却也不曾放松,默默的注视着我的举一动,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一对“卧蚕眉”高高耸扬,自有一番高傲姿态。 我却是不为关羽表相所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先是将五支箭中的四支夹各拇指之间,至于最后一支箭,却是紧扣于大拇指和小拇指之间。此刻我我持箭的手法看将上去颇为怪异,关羽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似乎也隐隐猜到了我不会将五次机会分开使用。但要他相信我会一弦放出五箭,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这般认为的,他猜想的是也许我会使用“连珠箭”的手法,我这般怪异持箭的手法,正是迷惑他判断所在。 关羽作此想也怪将不得他,若说是武艺,当今世上能超过他的可谓屈指可数。但要说是箭法嘛,关羽虽然也可以说是弓马娴熟,但说到“精通”二字,除了到现在还未谋过面黄忠,说实话当今天下我还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这箭法需要的也是天赋,不过它和武道一途不一样的是,它第一考的是人的眼力,若说是没有这份眼力,终其一身,也难有大成。 (不好意思!现在才更新,今天睡过头了!) ------------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五箭齐发 搭箭、上弦、拉弓……,弦上之箭,却是未立即射出,我在计算着每一箭的方位。毕竟!五箭齐射,对我来说亦是第一次。 关羽“青龙偃月刀”横在胸前,一幅如临大敌之态,目不转睛的盯着弦上之箭,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认为:我绝对不会采取数箭齐射的方法,只会采取以“连珠箭”的方法。调速好方位角度,我心中却是暗自计算起各箭的速度和力道起来,俗话说:十指有长短。况且!是施于各指间的力,. 各式各样的数据一一在脑海中汇总,然后再加以一一比较、分析、计算,最后得出最优的效果,仿佛自己此刻已然成了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般。 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空灵状态之中,似乎外界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干扰到自己,也无法的打乱自己的判断。等一切准备就绪,自己又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遍,看是否有何疑漏之处?微微闭上了眼,各种信息再次一一在眼前呈现。见我闭上了眼,关羽一双原本眯起的“丹凤眼”却是睁大了开来,瞪大了眼睛看将着我。 等我再次张开眼睛,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同时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几乎各种情况我都计算考虑其中,五箭齐出,断无失手之理。 只是我现在唯一要考虑的一点:这五箭齐出取胜不难,但要做到不伤关羽,却又能迫他认输,这却是难上加难。我虽然有信心,五箭齐出,逼得关羽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可是!说到要不伤他分毫,却是让我大动了一番脑筋。关羽表现得光明磊落,我心中早生惺惺相惜之情,此役虽说我二人都抱定必死之心,但我相信不论是谁死将在谁的手上,对方心中除了感叹之外,还会留下无尽的遗憾和说不出的无奈。 但闻得“崩”一声沉闷声响,五箭齐齐脱弦,齐头并肩而进。至少!在外人看将起来是这般,关羽亦是如此认为。 只有身为局中人的我才知道:这五箭表面看来如是,可实际上却是并非如此。为了调整方位,我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的移动;为了使力道平均,我或强或弱、或大或小的增强或减弱了力道,才使得这五箭看将起来,如同出一辙,不分先后般。看着五箭齐奔自己而来,关羽当场就傻了眼,这跟他预料中的“连珠箭”手法完全截然不同。 不过!关羽终究是关羽,若非如此?当年孤军镇守的荆州又处于劣势的他,依然能创下水淹七军的辉煌战绩,要不是后来轻敌大意,也许刘蜀又会是另一番境况。 虽然判断失误,关羽依旧沉着以对,将手中“青龙偃月刀”舞将起来,直舞得得风雨不透,沷水难进,将全身上下各个重要部位都护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场中情势的发展,五箭齐射,这五箭可谓聚集了我所有心力,我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全部调集到五箭之上,直到现在,持弓的左手和拉箭的右手都是软塌耸搭着,完全是使不上一丁点儿劲儿。此刻!我也是勉强支撑透支的身体,只希望等将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叮叮当当”之声先后响,不用眼睛看,其实我也能猜到响声总共有四,因为一切都是我事先计算好的。 每一箭的力道,去向,都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才最后决定的。这四箭脱弦之初,看将起来仿佛并行不悖,不分先后;待行进一半距离的时候,渐渐有了变化,有的箭或快将起来,有的箭或慢将下来;待离关羽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变化又生,而且还不是般的大,各箭仿佛在半空各自相碰,既使得其各自方向发生不同变化。 其中四箭各自按照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向前进,至于最后一箭,却是另有妙用,也是最后定胜负的一箭。 我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起关羽起来: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之下,肯定阵脚大乱,失了分寸,可关羽仍旧不为所动,“青龙偃月刀”上下飞舞,越舞越快。不过!关羽这番应对我早已经料到,四箭飞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虽说不是无意为之,但亦是为了应付面前的局面。四支羽箭如同长了眼睛般,从四个方向将关羽包围了起来。 四声金铁交鸣之声后,飞向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的的羽箭,或是被关羽磕飞,或是被他斩断,竟无一伤害到他。 却是因为对付这四箭,关羽刀势明显为之一滞,防御出现了漏洞,就在关羽暗自还诧异第五支羽箭何的时候,第五支羽箭终于“珊珊来迟”,去方向正是他胸前漏洞位置。关羽心中大骇,他心中清楚此刻疏漏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心脏,要是这处挨上一箭的话,今日他这条性命都交待在这里了。 关羽顾不得一连解决四箭之后,双臂又酸又疼,奋起余勇,刀口朝下,狠狠的斩下。只要解决掉这最后一箭,他便处于不败之地了。 不过!这最后一箭似乎和他预料中的有些不一样,好像软绵绵,没有什么力气。可是!面及生死关头,他哪里还能考虑这么多?别说面前这支纯精铁铸造的箭头羽箭,就是一支木棍,在这样高速行进之中,一旦击中心脏位置,依旧是致命的。谁叫那地方是人类最致使脆弱之处,即使一丁点儿的伤害都承受不起,谁又敢拿性命去赌? 第五支羽箭被关羽“青龙偃月刀”斩断之后,由于他刀口下沉之势,被压得高高抛起。看到这情况,我更是睁大了眼睛,我心中十二分明白决定胜负的一刻即将到来,若说这一次还不胜成功,我耗尽心力之下的一番布置就全都白费了。看着那段被关羽斩去箭头的羽箭被弹到了半空之上,我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 失去箭头的箭羽箭高高抛起,飞在半空,先前被还关羽磕飞的一支羽箭,此刻从半空中掉将下来,这一上一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众人为第五支羽箭感概间,若说这最后一支羽箭力道够强劲,想来速度更会快将上一倍一止,关羽想要斩断它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关羽正暗自松了一口间,提担着的一颗心似乎也终于可以放下了,面上的警惕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无欣慰之色。两支一上一下的羽箭对接,仿佛不经意的踫触般。 “二哥!小心……”就在我暗自心喜计划已然成功大半的时候,一个粗犷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寻着声音望去,说出这般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飞。 张飞的提醒已然慢了半拍,不经的踫触,却像是“神舟”飞船发射完成关键对接的一步般。何况关羽在连破五箭之下,已然放松了戒备,心生大意。两支看似“不经意”踫触的羽箭相撞,变化再生,那支被关羽“青龙偃月刀”斩断了箭头的羽箭突然急转而下,一直软绵绵的它像是突然间得到能量补充,猛然间变得有刚劲有力起来。 方向正是朝着关羽先前露出的破绽所在,也是心脏位置。关羽虽然听到了张飞的提醒,却全然不明白还是怎么回事儿。 看向张飞间,兀自带着迷茫之色。等闻及一道强烈的劲风袭体,待要有所动作,已然是来将不及。关羽觉得心脏部位一疼,暗叹了一声:我命休矣!闭将上眼睛,正打算就此接受命运的摆布。可自那阵疼痛之后,好像就完全没有了感觉,全身上下也没有一觉得任何不适的地方,关羽正自琢磨着:看来死亡也并非那么可怕嘛?一个人死后居然除了一开始的一点儿疼痛外,就没有别的的感觉了,人们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看来此话当真不假。只是自己这头没有掉,心却是受了中创,不知道到了阎王哪里…… 就在关羽胡思乱想间,耳畔再次传来张飞的关切声音,“二哥!你没事吧?赵子龙你竟伤我二哥分毫,我张翼德和你拼了。” “怎么我死了还听得见三弟的声音?”就在关羽将信将疑间张开眼睛,看向自己心脏位置,发现除了一个小白点儿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鲜血直流。此刻张飞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楚关羽到底有没有中箭,只是见关羽伫立不动,也没了声音,只道是关羽中箭了。张飞怒不可遏之下,拍马而出,就要找我报仇。 “三弟住手,我我没事!”关羽大手一挥,急忙叫住了张飞,却是连头都不曾抬起,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心脏前的那个白点儿。 (终于写完了和关羽斗这一场了!修改了几次总写得有些不尽人意,算了!暂时就只有这样了,从今天开始,本书也要告一段落了,暂停更新了!最后一个月该专心准备考研了,不过大家放心,既然大家觉得有写下去的必要,我就不会放弃的!不出意外,要是能考上,到了学校就恢复更新!这本书就你们的支持才走到今天,也只有你们的支持还会有走得更远!对于我这样一个业余的来说,写书也是别无所求,有人看才是支持写下去的最大动力!我在这里再次谢谢大家!)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