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第1章 夜读明史 夜色深沉，时过子夜。 乡村别墅阁楼，灯下，清茶一杯，香烟一筒，笔记本电脑还开着…… 李闯王攻入北京，帝令太监敲钟召诸大臣勤王，无人回应。帝仓皇出神武门北入煤山，在山脚寻树上吊，殉国前留遗诏：“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 谁误谁？夜读明史，又翻到崇祯这段，灯下男人在自己的微博上发问。 **：“哼，大明朝大好江山在他手上丢掉，一切却是大臣们错，君王果然寡德，不是他骄纵奸臣、诛杀忠良，何以人心尽失？” **：“大明气数已尽。崇祯干掉魏忠贤，重用大臣，殚精竭虑，戒色、勤政。在他当政期间内忧外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本身也非聪明绝顶之辈，能用的人都已经用尽，最后自杀殉国，实钦佩。绝大多数大臣都是官僚，‘土木堡’时若非于谦坐镇京师，估计大明早就倒南宋覆辙，‘诸大臣误朕’乃实言！” **：“其实明朝从万历、天启就逐渐衰弱，崇祯比之前的朱由校之辈要聪明得多，明朝被努尔哈赤父子一搅加之奸臣当道多年，留给祟祯的已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明朝。” **：“明朝末年，人口骤增，土地兼并，又正遇到小冰河时期。历史规律逃不了，只有通过一场战争减少人口，重新分配土地。” **：“崇祯亡国除了没有重用能人，冤杀大将，关键是还重用了一个叫温体仁的庸臣。” **：“不是他骄纵奸臣、诛杀忠良，何以人心尽失？” **：“非也，崇祯治国，竭尽其力。失国，系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之故也。” **：“实话说，俺还是对崇祯有些同情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的多疑，猜忌，急躁，刚愎自用其实都是一个正常人物的态度，只是难称雄主。但是他的勤政，戒色，还是历史上少有的、自杀更是做到君王死社稷，当时的积弊之深，扭转局势谈何容易啊！” **：“史书里称，北京城并没有因为崇祯皇帝朱由检之死而带来多少悲哀的气氛。当时老百姓们张灯结彩，摆香设案，张贴‘大顺永昌皇帝万岁！万万岁！’、‘永昌元年，顺天王万万岁！’等标语，热烈欢迎农民军的到来。由此可见朱由检做人有多失败！” **：“破窗效应也罢，墙倒众人推也好，不得不承认，大厦将倾之时，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和劣根性。”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混蛋的一个朝代，明朝除了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不识字的两个皇帝搞得比较好，明武宗、明英宗还稍好些以外，其余的都不好，尽做坏事。” 这是谁说的？怎么这话有点熟啊！朱检由看着微博上最后一条回应，很是纳闷。 不就是在自己的微博上发表了篇读明史有感，替明朝那几位皇帝说了几句好话，特别是认为崇祯皇帝朱由检其实是个好同志嘛，这反应也太激烈了。 别看朱检由年纪不大，今年不过二十有五，未婚，可他却早就事业有成，在滇中这座中型城市也是一位生活无犹的小老板，可以没事找几个小妞聊聊天，泡泡茶。 可他做人做事很有自己的个性，十八岁那年，农村出身的他，眼看着那些大学毕业就失业到处打工的师兄师姐们的惨状，高中毕业后根本不去考中的那所二本大学报到。 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与经营山林果园的致富的父亲闭门商谈几个小时，抱着父亲准备给他上大学的四年学费加生活费十二万元，外加写借据从父亲那儿借出的三十万，积极投身商海提前创业去了。 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他，利用他在上学期间自学的计算机应用基础知识，傻傻地在滇中这个地级市开了家小电脑公司，能说会道，身体力行的他，几经耕耘，商海沉浮，六七年下来，混得还不错，一年百来万的利润也够他生活的悠哉乐哉！ 这些年小公司的事业算是理顺了，老爸的钱还了，在地产风爆吹袭滇中之前小别墅买到手了，在城里也弄了既套房产，他突然发现，在这种地级市也没什么大的发展前景了，他得于重新拾起多年前的爱好，读史读书，品评古人，有空就去做些钻石王老王爱做的的事，生活的悠哉乐哉。 多年积累下来，二十四史他都通读个遍，好读书不求甚解的他有时候为了左证一些历史案例，他正史读完，野史也读，就连网络上流行的穿越文也读了不少，各种有用无用的资料更是收集了几t容量。好在他自己就是卖电脑的，他总能给自己更换最新的电脑设备，资料都存起来随时备查。 可能是因为他姓朱，名检由，和那位吊死煤山的悲情皇帝朱由检名字只是颠倒一下就成的原因，他对明史特别关注。 可那部由满清编著的《明史》让他无法读，因为，那是一部充斥着谎言与欺骗的史书！ 满清编篡二十四史时，曾对金以来的史料进行过大量修改，又通过文字狱毁灭了大量民间的原始书籍，如部分《永乐大典》、《天工开物》、《武经总要》等都失传了。 明史中，污蔑大明朝有十万太监。只要有点脑筋的人想想都知道是假的，故宫总共才间房，去了皇室成员、宫女、办公室，根本不可能住下，即使分配些给宗室使用也用不了那么多。 记载张献忠在四川杀人一亿，想问问编书那位，当时全中国才多少人口？重庆独立设市前整个四川也不过一亿多人口。 清帝对史料记录的随意性非常大，按历朝历代潜规则，皇帝是绝对不能看实录的，更不能改，因为史笔如铁。 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看实录的皇帝是李世民，李世民弑兄夺嫡，*父退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看了实录。但他毕竟不敢改，只是另找人大大的美化了他一番，因此二十五史里面独独唐史是两部，而且截然不同。 历史上第一个改实录的就是朱棣，朱棣靖难起家，名和言比李世民还不如，所以他要修改实录，亲生母亲不能要了，把马皇后当了亲妈，但他后面的明朝皇帝没有改的，倒不是不想改，是不敢去改，明朝的文官不是吃素的，一大帮文官死死的盯着，皇帝老儿随便说说也就算了，真要动了歪脑筋动改实录，给骂个狗血淋头绝不夸张。 清朝就大大不同了，因为皇帝是主子，官员一律是奴才。大家看看《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一类的书，皇帝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就不要记档了，那个就从档里抽出来吧。”这个档是什么？实录，都改完了。 好在现在是网络时代，朱检由能够正史、野史、文笔、考证都收集到，他对大明朝的历史有了自己的认识。说实在的，哪怕别人认为他只是一家之言，他也要认为大明朝其实是我国最有风骨的一个朝代。 认知一：大明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如果我们去看明朝战史，你会发现明军作战无论多么惨烈，面临的情况有多么危急，大明朝都绝不会用女人去换取和平，绝不割地赔款。哪怕如农民大军压城，哪怕如瓦剌大军围攻首都，哪怕如皇帝不幸被俘……不论是哪种情况，都绝不认输，绝不求和。 明朝军队的单个战绩在世界上不是最好的，但是明朝确实是古代世界上所有历史超过了百年的帝国之中，唯一没有与其他国家或势力签定任何不平等条约，也唯一从不向任何势力屈服的王朝――哪怕是暂时的。明军是世界上在国家亡国后，抵抗时间最久的――他们坚持抗击清朝达38年之久。 明军能够保持这样持久的战斗力，不仅仅是因为明朝本身就不是一个民风柔弱的朝代。无论是明朝的帝王还是百姓，都有着刚毅不屈的性格。 无论是历史上著名的“嘉定三屠”还是“扬州十日”，当看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样的言语，当看到“自闰六月初嘉定人民自发起义抗清，两个月内大小战斗十余次，民众牺牲两万余，史称‘嘉定三屠’”这样的记载，即使你对那一段历史从未过问，你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中国历史5000年，各个王朝的军事实力保持的时间不等，纵观所有被忽略或误读的历史，惟有被轻视的大明军队，战斗力保持了最久的近300年。大明一朝276年，确实没有对外屈膝一星半点。 明朝的皇帝有好的，有爱玩的，有荒谬的……没错，你多半知道朱元璋当初起兵的时候有多么勇武，多半也听过后来成了永乐大帝的燕王朱棣是多么英明，你也多半听过正德皇帝朱厚照是多么的“荒唐”……可是明朝的每一个皇帝，却没有一个是软骨头的。你看如崇祯皇帝天子殉国，你看如正统被俘却决不求饶，你看如隆武战死沙场，你看如绍武被俘，绝食自杀…… 大明朝的大臣们“流行”骂皇帝，并以此为荣。正德年间，皇帝朱厚照要搞出游，遭到了大臣的一致反对，先后杖毙了十几位大臣，但是大臣依然犯颜阻拦，最后正德皇帝只能妥协。 在明代，内阁是有权利驳回皇帝旨意的，这是中国历史绝无仅有的。虽然这个权利很少有动用，但是确实存在。这已经是君主立宪的萌芽。 明代的士子们视媚上为仇寇，无论什么人，有明一代，没有一个媚上的获得好下场。反而是那些犯颜的大臣成为天下读书人景仰的典范。 在明代，我们记得《天工开物》，记得那约三百米长的郑和宝船，记得有密集劳动型的作坊出现，记得后膛炮已经规模应用，记得腐朽的理学开始受到重视客观实际的心学的冲击，“格物致理”第一次在理论与实际中出现并逐渐壮大…… 至崇祯年间，每年新出版刊行的各类书籍以百万计，而到了清朝，即使是所谓的“康乾盛世”，也不过每年4万余册。 认知二：大明朝老朱家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朝建国的时候定都在南京，后来则迁都北京，迁都的目的，则是为了“天子守国门”。 而从明英宗开始再到明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崇祯，则是国难临头也没有舍弃皇都自己逃跑，这正是“君王死社稷”。 长期为明朝边患的是蒙古，而汉朝则是匈奴。很多人总是认为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是奇耻大辱也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汉高祖当年也被匈奴兵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而汉高祖最后的解决方案，则是由汉朝去给单于的阏氏送礼，请她吹枕边风，这样才放了汉高祖一条生路；而明朝则断然拒绝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要求，英宗皇帝也是宁死不降，最后明朝另立新君，一举打败了蒙古，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汉武帝派兵北伐匈奴，而明成祖则是御驾亲征五征蒙古。“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并不适用于整个汉朝，而明朝也有过类似的辉煌。 与现代人称赞有加的大唐朝相比，大明朝也是可圈可点。不错，唐初国力强盛，四海咸服。可盛唐以后，特别是唐玄宗时期唐军兵败阿拉伯于中亚怛罗斯之后，加上安禄山叛兵和黄巢匪兵以及吐蕃蛮兵都曾攻入长安，唐朝就从此一蹶不振。 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玄宗和唐僖宗都曾弃都南逃蜀中。而明朝却从未有过这种例子。大家知道永乐大帝朱棣从南京迁都北京，原因之一就叫做“天子守国门”，受到入侵了，大明天子亲自在第一线守国门。 而即使是大明的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当时北京形势很危急，有人劝他迁都，他不去，有人劝他走，逃到南京，他不逃，他登上煤山自缢殉国而死，忠于江山社稷。 我们再来对比一下我大清的皇帝，大清的咸丰皇帝置京城百姓于不顾，两度仓皇逃离北京避难和清廷末代皇帝溥仪，苟且偷生向日本侵略者认贼作父的举动，绝对是天壤之别。 明朝无论是遇到多大压力，既没有屈膝投降，也没有割地赔款。到了明末那种内忧外患中，明朝依然兵分两路顽强对付满清和李自成，对关外的国土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全辽可复”的愿望。 从明英宗到崇祯帝的几次北京保卫战中，明朝更是坚定，兵临城下仍然宁死不迁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 当年明朝崇祯帝的遗言和清廷宣统帝的豪言可见两个皇帝对国计民生的不同态度：崇祯皇帝殉国前怕李自成伤害无辜百姓，就写了一首绝命诗给他：“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毋伤百姓一人。” 而宣统帝溥仪的豪言：“我不管日本人在东北杀多少人，运走多少粮食和煤，只要不让我当大清的皇帝我就不会心甘。” ------------ 第2章 初来乍到 **：大明朝是我国历史上最有风骨的朝代，崇祯皇帝作为一位帝王确实是位好皇帝，他尽到了做皇帝的义务，但历史没有给他机会。如果我来做崇祯皇帝，如果历史可以重演，中华文明将走向另一个新辉煌！――朱检由愤愤不平地写下他现在的心情。 **：你真这么认为？让你来做崇祯你真能做好？――微博上出现一行字。 **：当然。――朱检由微微一愣，坚定的敲打出两字儿。 **：朕也不服气啊！朕做了十七年皇帝，过了十七年痛苦的日子，烦躁、忧虑、疑惑、跋徨，朕拼命想办好国家大事，却又什么都办不好。皇帝这个职业是世界上最苦的职业，朕做了一辈子再也不想做了，你想做？ **：哥们，口气不小啊！开口朕，闭口朕的，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朕就是崇祯皇帝，挂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的倒霉皇帝崇祯。上不得天，入不了地，在阴阳界游荡了五百年，五百年快满了，也该是一个新的转回了。 **：别逗了哥们，大家在网络上聊聊天，谈谈古，舒发下情怀也就是了，没必要入戏那么深，都走火入魔了。 **：大胆，你敢不信朕？ **：我信你？我凭什么要信你，你用什么证明你就是崇祯？即使你真是崇祯又能怎么样？ **：你要朕怎么证明？ **：除非你能让我去做崇祯。 …… 争吵无益，朱检由看看时间已快凌晨两点，今天得去税务局谈谈这个月维护费的事，约好了中午去映月山庄吊鱼吃饭，睡了，不理这个神经病。 打个呵欠，关机自个回房睡觉去了。朱检由没想到，阁楼里关机的电脑自动重启，屏幕上绿莹莹一团光球闪现，而躺床上的朱检由也是一夜大梦，梦中，似乎有个人在对着他大喊大叫，唠唠叨叨的讲述着他的不幸，他的痛苦，他的悲愤，他的不甘……只不过离得好远，听不见他喊些什么…… 天亮了，朱检由醒了，下意识的伸手摸索一下，没人了，嘿嘿，昨天回家是一个人回的，当然没人了。这张床好舒服、好大啊，厚厚的垫子，绵软的缎被，就是这枕头有点不适应。方枕，虽是硬中带软，但还是高了些，有些梗脖子。 嗯，什么时候换成这种方枕了，这个是那家宾馆酒楼，就是爱折腾，不对啊，昨天晚上来睡时好像还是大长双人枕的，睁眼一看，他差点吓出病来。 这张床也太豪华了，纹样简捷明快，明显高档红木，雕工细腻，就算再不识货的他，也明白它的价值不菲。这类仿明清实木家具他去看过，他当小老板，虽说有两小钱却没舍得买这个玩意，一个字，贵，太贵！都是些仿制的，不值得！ 这是哪家宾馆，布置的也太奢华了，不对，我昨天没陪客户出去混啊，今天去的那家酒楼也只是吃个饭而已，我明明已经回到家了啊！ 听声音，外面似乎没有人了，证明没叫人伺候。掀开纱帘，啊――，明显的中国古典风格，金壁辉煌，这是哪儿，咱省没这种地方吧？ 念想及此，不由心中有些慌乱，缓缓起身下床，穿上仅摆有的绣龙软底布鞋，穿着淡黄绸缎的薄薄长袍，像是古时的内衣。 看看穿着的衣服，看看四周的房间格局，明清样式的古典家具，不由得心中慌恐，有些不知所措。 是做梦么，不由得拍拍脸，捶捶脑袋，清醒一下。敲第二下的时候，停住了，梳有发髻，不由得惊恐地呆住了。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抬起来摸摸脸，再看看双手，这是谁？再动动，是我的手，没错！ 可是我的胡子呢，脸很光滑，不是刚刮过的样子；这手明显不是自己的，显得白嫩年青；不由得转身，四处找寻镜子。 “信王爷，您起来了，怎么不吩咐奴婢来伺候？”一个身着电视剧上见过的侍女装，眉清目秀的女子出现在房间内。 “啊――，没……，没什么。”受到惊吓，朱检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服务也是仿古的？ 而那位侍女似乎与他很熟，完全不理会他醒过来后那副傻样，走到大床边，帮他穿好那繁琐的衣服后，又忙着收拾睡床，一双巧手收拾着床铺，一张巧嘴叽叽喳喳的给他述说宫中传播的秘闻：“王爷啊，今儿大早便有消息传过来了，皇后娘娘已为千岁您选了一批名秀女，万岁爷真是关心王爷您这位同胞弟弟，要亲自和皇后娘娘一起为您选婚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信王爷……万岁爷……皇后娘娘……同胞弟弟……选婚……” 朱检由满脑袋浆糊，正在糊涂的时候，一个个关键词进入他的脑海中，什么？她居然告诉我，我要结婚了？！我老婆有了，儿子也上大学了。她居然告诉我又要结婚了，难道真应了哪句话――穿越年年有，今日到我家！昨天晚上和我聊天那位真是崇祯？ 为研究历史，看多了穿越时空yy小说的朱检由不敢胡乱说话，试探着说：“选什么婚......我、我...不大明白啊？” 女子用奇怪的眼神瞄了一下朱检由，又赶紧垂下眼帘，一副恭谨模样回话：“千岁，您今年都十七岁了啊，已经到了大婚的年龄了。莫不是裨子有什么地方让千岁您不满意，怎的要来考较裨子？” 朱检由正想说话，一个娘娘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信王千岁，千岁爷、千岁爷，时辰不早了，还是起来用膳吧。”声音语气虽说怪怪的，乍然听来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那股北京味儿却透出一股子自然的亲切感。 朱检由更不敢大意了，看来真的出状况了，得小心应对。他也不说话，却见一个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死人妖满面堆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他侧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监？”朱检由人到中年，阅历也算丰富，眨巴几下眼睛，没敢说话侧头看了眼他。 死人妖满脸堆笑地着说：“奴才王承恩，给主子千岁请安那！” 还好，这家伙自报家门，朱检由也不至于不敢搭腔了，“嗯！““王承恩？？这名怎么这么熟？对了，陪昨天和他聊天那位倒毒皇帝崇祯在媒山挂歪脖子树上的太监就叫王承恩。对了，信王，刚才他们称呼自己信王来着。似乎那个倒霉的崇祯皇帝在即位前就是封做信王啊......天！！看来我还不只是单纯的穿越时空回到古代而已，同时还侵入了这个据说是准备要大婚的信王的身体！这算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你证明你是崇祯的证明方式？” 朱检由郁闷了，网络时代，你真的不知道对面和你聊的热火朝天，吵的天翻地覆的那位是人，是狗，是神，是鬼。后人言也不虚啊！ 王承恩见朱检由张口结舌的模样，走上前两步，很关切的询问道：“千岁爷，莫不是贵体欠安？需要奴才我去召太医前来看看？” 欠安？老子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此刻我感觉好得很！精力充沛，力量无穷。似乎自出生以来就昨晚睡得最好一般。就是脑袋里一团浆糊，不知所以。 “不、不用了，我只是刚醒来，还没缓过神来，坐一会就好，坐一会就好，你先下去，我一个人坐一会儿。”朱检由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毕竟来也来了，一直这样傻傻的也不是个事儿。老把嘴巴张那么大，估计着不用太医来，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二傻子看待了，惊动太多人来更麻烦！ 也许是朱栓由的语气过于平和，与往日不太一样。王承恩慌张的连退两步躬身说道：“千岁言重了，那小的请千岁好好休息，小的这就去吩咐下人们别进来聒嘈。”说话间，他岣偻着本就瘦小的身子，和那位侍女一起退出了房间。 不错，职业就是职业的，看看人家的服务态度多好！嗯，做了那么多年小老板，兢兢业业的累得慌。这下子成信王爷了，当主子的感觉挺爽的哈！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朱检由一个人，压力顿时消失，不由得打量起身边的环境来。哇，好大的屋子，估计着怎么也有个三四十平米吧，窗户上都是糊的白纸，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两盏宫灯。倒和看过的电视剧上布局的差不多。床头一侧放了张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及一些书籍信件。 朱检由闭目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从昨晚的事。 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一种休息方式，能令自己尽快平静下来，静坐中，他突然心里一动。他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他似乎能感到自己正从自家床上起来，洗漱一通之后，到小区附近王老板家吃过早点，正开车前往自己公司……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现在只是在梦中，现在的自己与感觉中正开车的自己，谁才是自己？ 那些小说中穿越的不是都死翘翘或是遇到什么奇迹后才灵魂或是肉身穿越的吗？自己睡一觉怎么就变成不同的两个人了？现实生活中那位还是过着他小老板的生活，啥都没变，可自己现在明明就坐在这里，都有人叫自己信王了，这又算什么？ 朱检由猛然间睁开眼睛，那种感觉消失了，闭上眼睛，再次静下心来，他似乎看见小老板朱检由已经直接开车去到了他计划中的市地税局，去到了地税局办公室张主任那间豪华的，与他一个科级干部身份不相符的办公室…… 朱检由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雕花红木椅上，而不是张主任办公室那张真皮沙发上。他狠狠心，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拧，“嘶！” 疼，真疼！他不敢叫出声来！这说明什么，这不是在做梦，做梦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疼的。tmd，昨天晚上真的遇鬼了，一定是这样，昨天晚上那位自称“朕”的家伙不是说他上不得天，入不了地，在阴阳界游荡了五百年，五百年快满了，也该是一个新的转回了…… ------------ 第3章 我为信王 半梦半醒之间静坐良久，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在网络上每天与别人喷口水那劲头哪去了？反正现实中那位朱老板活的好好的，自己又没有老婆、孩子，自己的父母亲友朱老板自会照顾的好好的，自己就在这里好好玩玩，当一回崇祯，过一把皇帝瘾，实践下自己那些设想，改变一下大明的发展轨迹。 初来乍到，老坐在这里发呆也不是个事，到一个新地方，就要适应下来。不如适应一下环境，要装古人，那要赶快学会古代人的生活方式才能生存下去啊。 心有所思，人已经起身来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页纸，是信王爷写的字吧？古人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这手毛笔字写的清秀飘逸，带着一股刚劲。 说起书法，老朱还是有些小得意，他这些年研究二十四史的功夫倒也不是白给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繁体字，文言文难不倒老朱，写上几字儿在同行中也是叫得响的。 现在既然成信王了，就得了解下信王的信息。朱检由坐在桌边上，将桌上书籍一本本翻看一遍，当然只是看看书名，了解下信王朱由检平时学习的功课内容都有些什么。 三下五除二翻看完毕，信王这可怜孩子也没学习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不外乎是一些儒家的四书五经之类的东东，随便翻翻也没兴趣读下去。老朱又拿起先前见到的那页纸，拿起来看了看，是信王朱由检写的一篇文章，大意是很怀念自己的生母，是一位姓刘的，叫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纸上写的是刘娘娘，抱怨自己不能为母尽孝的意思。大文章中，信王隐约说自己母亲葬在西山什么申懿王的坟旁边，自己思念得很，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风风光光的去拜祭她。 纸张上还有几滴水痕，看来这位后来吊死在煤山的崇祯皇帝年少时也是一个可怜娃，他爷爷万历做皇帝时不他老爸那位太子做的很不安稳，成天提心吊胆的，连累他和现在的皇帝天启那位木匠皇帝也没能好好享受下童年。 老爸好不容易大一帮文官大臣的据理力争下保留了太子头衔，最终做上皇帝了，可没三个月又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哥哥做了皇帝，他作为与天启皇帝血缘关系最亲的同胞弟弟，在皇帝没有儿子之前，是最有可能在天启帝有个三长两短的情况下继承皇帝大位的人，因此也受到宫内宫外许多人的特殊关注，特别是现在权倾天下的九千岁魏忠贤对他更是关爱有加，他连根据祖制去自己封地当安乐王的机会都没有，成天装孙子夹着尾巴做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啊！ 正在为朱由检感伤的时候，又响起了叩门声，“千岁爷？奴才王承恩，可否容许小的进来打扰千岁一下？” “请进来吧！”朱检由心想，在屋里呆坐着了不是个事儿，这个王承恩对自己也是真的忠心，是自己来这个世界前了解到的与朱由栓最亲近的太监，连死都可以陪着自己死，是个好同志，可以依靠。 朱检由经营公司以来，做小老板做习惯了，一向都礼貌待人，屋外的王承恩可不习惯他的主子对下人这么客气，惶惶恐恐的推门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个白胡子老头。 朱检由心里一暖，这个老王，刚才肯定是认为自己生病了，自个拿主意去请太医去了，这些太监知冷知热的，难怪历史上许多皇帝都将这些太监当自己人看待。 “千岁爷，这位是太医院有名的神医，今儿个先生他没事正好到府上借点事物，我也就正好请他来给千岁您号号脉......”王承恩也不明说担心自己主子的身体有什么不妥，把话说得恰到好处，令人舒心。 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位爷脾气异样的随和，外表没变，内核处理器早不是从前那位聪明、敏感、偏激的小王爷了，他是白担心了。 老朱放下手中的文章，对着那位名老中医做了个“我身体好着呢”的表情，扭头对王承恩说道：“哦，王…王…老王，孤身体没什么事儿，看病就免了吧，请太医先回去吧！老王啊，你一个人留下来，我有点心事，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办办？” 他史书读的不错，皇家礼仪规定的各种自称没什么问题，可对怎么称呼王承恩的问题上犯了难，叫他王公公吧，有些别扭；叫他王太监吧，不礼貌；叫其他的什么又不知道，干脆照他在公司称呼员工的习惯叫他“老王”。 没想到，他这声“老王”却把王承恩、王太监、王公公给吓一激灵，手足失措的将那个名老中医送出门，转身回来将门给关了，接着又紧张兮兮的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听了一会，才转身过来一头跪在地上抽噎起来：“千岁爷啊，怎的才睡了一夜起来，您虽看着精神十足，说话做事却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好吗？您要出了什么事，老奴可......”可半天没可出什么来。 朱检由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怎么知道这是怎么了，这能怪我吗？我还不是莫名其妙被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初来乍到啥都不懂！知道他王承恩还是他自报的家门，自己又读过史书才对上号的。 朱检由看他一把年纪跪在地上，哭哭泣泣的，情意倒是真切，想到整个大明就这老头对崇祯是真正的忠诚，也有点感动。朱检由只好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老王，你先起来，咱们是自家人，我可不习惯...我是有原因的，你起来听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王公公可能也属于很少得到上头给予温暖的家伙吧，虽止住了掉眼泪，却明显的更加局促了，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朱检由也不想他再为难，放开他那细皮嫩肉的手，背负着手转身踱到窗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问道：“西山有申懿王的坟葬吗？” 王承恩一震，“回千岁爷，有。” “刘娘娘的墓在申懿王的坟旁吧？”老朱刻意的放轻声音，王承恩马上意识到他主人家的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回千岁爷的话，刘娘娘的墓正在申懿王的墓旁。”王承恩也用很小的声音回道。 看到王承恩郑重的样子，这些年在自己公司做小老板来历练出些人事管理门道的朱检由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昨儿个夜里，说实话我没睡好，娘娘她老人家托梦于我，很是责备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一通。娘娘她老人家说我性格多疑、武断，再发展下去会刚愎自用。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趋利避祸，韬晦藏拙，深居简出的，把性子给憋坏了。 时事艰难啊，不过也确实需要改改自己的脾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还是需要一点点改变，至少在老王你面前，我不想再苦苦的做什么劳什子千岁孤王了，在外面整天板着张脸也就得了，回家里还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后来更想起娘娘她老人家为人忠厚贤惠，恪守妇道。所受的不公待遇，毫不辩解，真是让我感慨啊。你呢，也别老担心我身子上有什么不对了，要说真有什么，也就是思念刘娘娘所致......” 朱检由用朋友之间谈心的方式故意慢慢将话引开，斟酌着解释了下自己可能发生的变化，说多了，一来不知道说些什么，二来更怕说错了话，而且看样子，这些话也够王承恩消化的了。什么改变啊，什么感慨啊，他自己都还有点乱七八糟呢！得慢慢来，从身边人做起。 王承恩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自己主子本就还是个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连大婚都还没举行，性格上有什么变化并不稀奇，关键在于主子看来是想自家故去多年的老妈了，也是个可怜娃啊。 “千岁爷放心，明儿一早我就吩咐人多准备祭品，去西山祭刘娘娘。只是千岁您自己……？” “哦，我就不去了，身不由已，少惹些麻烦事儿，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拜祭她老人家好了。”老朱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事实上，他来到这里，到现在连这间屋子都没出去过，更别说随便出府溜达了。 王承恩却以为这位聪明干练的千岁仍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点头答应了。 说了这会儿话，朱检由想到可不能老憋在这间屋子里啊，可是一出了门，又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又怎么办呢？恩，不如把这老头再拉着说说话，边走边说，多了解些信息！ 朱检由装出解决了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一般，心情非常轻松的样子，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王承恩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 走出房门，朱检由看到这是一座真正的中式庄园，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两边一些矮房子，是厢房吧。这格调就是大气、庄重、威严，比自己家那不中不洋的小别墅舒坦多了。 “老王啊，事儿解决了，今儿个心情舒畅，咱们四处走走？”说话间，朱检由很自然地将王承恩让到身前引路，他自己在这老头身子的侧后方，亦步亦趋的慢慢逛起园子来。他这是借机熟悉自家的房屋布局，要是搞到最后，他连在自家的王府都弄迷路了，笑话就大了。 在楼台庭院中脚踏实地四处游走，他现在所住的这座信王府是在原来严嵩的旧宅基础上扩建起来的，严嵩被抄家后，这套巨宅几经易手，最后被天启皇帝赏给了这个自己唯一的弟弟。王府很是庞大，到处是雕梁画栋，假山花园。时下正值寒冬腊月，不远处的梅园竟被一整片的梅花点缀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漫步在这梅花丛中，朱检由的心中一片惬意，就好似飘在云端一般。他正认真地观赏着眼前的美丽景色，只听见王承恩叫道：“千岁爷，你看，下雪了！” 王承恩指着天空兴奋地喊了起来，象个老小孩儿似得。老朱中年人的心理，他知道王承恩这是装出来逗他高兴的。朱检由身为南方人很少见到下雪，他年数也不大，在后世还没结婚呢，也被老王的喜悦之情感染了，他抬头往天上看去，一片片雪花往下飘着，点点絮絮，很是美丽，不一会儿就把整个紫禁城包裹在一片银海之中。 这时，德胜门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地向皇城驶去，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东安门口，几个太监正焦急地候在那边，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太监转过身去狠厉地对其他人说道：“待会儿都给我激灵点，好好地伺候好几位主子，咱家可说在前头了，办不好，嘿嘿，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而在信王府上，却是这寒冬之中难得的温馨。园子里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银被，在老朱的暗示下，老王把府里的小太监，侍女都给一块拉了出来，大伙儿一块在院内堆雪人呢！ 也许被大伙的热情感染了，老王难得的发现信王爷脸上笑容满面，心里也乐哈哈的，这位小王信的日了过的苦啊，难得，真是难得有个高兴的时候，象个孩子样儿了。 朱检由站在几个堆好的雪人中间，神情肃穆。现在，他更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是真得被穿越了，他得在五百年前认认真真的生活下去了。 深知历史发展趋势的他，知道这将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不久后，大明王朝将遭遇自他诞生以来的最沉重的打击。大明朝能否复兴，汉家天下能否不被蛮清中断，搞得不论不类，我大中国能否再一次领跑世界，被崇祯弄来穿越朱检由心中洋溢着浓浓的责任感，他不会容忍中国的沦陷。 “来吧，我来当崇祯，领先一步，天下有我。我朱检由必胜，我大明必胜。”朱检由抬头望着南方，眼神坚定而有神，几缕头发随着寒风飘然起舞，可他嘴里却喃喃有语。 ------------ 第4章 初识大明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现在是天启五年十二月，有历史知识做支撑的朱检由很技巧地弄清自己的处境后，他表现的非常乖。他什么也不做，就在自己的王府里呆着，看看书，写写字，熟悉熟悉王府里的规矩和大明朝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努力在日常生活中学习做好一个大明人，安安心心地等着天启七年他来接班做皇帝。 朱检由很有自知之明，他这些天看书除了四书五经外，还让王承恩帮他找了许多有关生活常识的书，其中包括日常礼节啊什么的，毕竟要大婚的人了，也需要学习些礼仪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日常生活中也少不了，多学学有好处。 他也算在王府中安定了下来，各色人等看来也习惯了性格有些转变的信王爷。毕竟，他虽说是信王爷，可他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正处于成长期，在后世也就初中毕业生一个，懂个啥？而且，他也才刚刚从皇宫搬出来建府，除了有限的几个老人，其他人也大多是新来信王府的，对于他这位主子，谁又会介意他怎么样，谁又敢去说他什么不是呢？习惯都是后天养成的，时间长了，就连跟他时间较长的王承恩看他的眼神里也不再有诧异，一切都理所当然起来。 朱检由也不知道自己穿越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从成年男子变成少年人，除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倍儿棒之外，他近来又有了更为惊喜地发现。他在专注于读书学习时发现，他现在的记忆力不是怎么回事，前世（他很自然地将他做朱老板那时期当成他的前世，如果按时间划分，他也不知道那算是前世还是后世，不过他当自己的人生就象是在拍电视剧，做朱检由朱老板那二十五年人生算是上半部，现在做朱由检信王爷了，就当是下半部），只是要他曾经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需要时回想一下也能弄得明明白白，条理分明，内容清晰的很。 朱检由不禁感慨万分，要是前世有这等非人的记忆理解能力，他早清华北大，然后出国留学，搞上一堆硕士、博士头衔，在国外功成名就了。他又何必因为只是能考上个二流本科，一赌气直接投身商海创业，开家小电脑公司，做起了成天陪嫖看赌混碗饭吃的创业者？ 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好歹是个小老板，比一般的工薪阶层强多了，可有谁知道他赚那份钱的辛酸和耻辱，那些甲方单位一个小小的负责人都需要他去服伺，去赔尽笑脸，说尽好话……往事不堪回首哪！ 基础的东西看完了，接下来，朱检由再接再厉，趁着现在有的是闲暇时间，记忆力又超级强，让王承恩将能借到的书都借来，能看多少尽量看。但他研究的主要就是当时社会的基本环境，他以前看的都是后人编的历史资料，历史上权力编写的，大的历史事件也许是那么回事，但细节上终归与现实有很大的不同，需要再研究，再学习，再了解。 经过大量阅读，他发现总体的形式和历史书上写的差不多，这时的大明朝，国库确实空虚得很，人口也超出了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加上土地历史规律性的兼并越来越严重，失去土地没饭吃的人也越来越多。只不过小冰河期的灾难性后果还没体现出来，还没开始闹大的天灾，人祸也还集中在魏公公身上和建奴身上，还没惹出那些个反王，还没到时间嘛！ 按照史记记载，应该就是在他担任这位信王爷成为崇祯皇帝的那年开始的闹大地震啊、大旱灾啊什么的。哎，不得不说，这个崇祯也真是个撤撤底底的历史倒霉蛋，替罪羊啊！他爷爷，他老爸，他老哥这三位皇帝的职责虽然履行的很不是那么回事，后世的历史学家不会有人给他们打及格分，但人家好歹安安逸逸度过了自己的任职期，最终都入土为安了。 转到他来做皇帝这个崇高的职业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如果历史没有大的改变，即使他兢兢业业、战战兢兢、艰艰苦苦折腾了十七年，最后还得落得个煤山歪脖子树上上吊，背个亡国之君...呸呸呸！！！ 这可没门，连窗户都不能有，现在可是他朱检由来做信王爷，不出问题的话他就是崇祯皇帝。此崇祯非彼崇祯，他可不是那个倒霉的正版朱由检了！他怎么能去挂歪脖子树上荡秋千玩呢？ 天启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这天，皇宫内传来消息，要过大年了，他哥哥天启皇帝想他了，要请他吃顿便饭！ 朱检由一听，来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算要见到自己那位便宜哥哥了，立马准备一下就进宫赴宴去了。 他那位便宜哥哥天启皇帝虽说大事上糊涂非常，可对兄弟姐妹确实是好得不能再好，每逢节日，定要和各位弟弟妹妹们一起聚聚餐，见见面，说说话，平时有时间也会招他们去小聚一下，很有人情味的一个皇帝，这点和其他皇帝很是不同。 朱检由第一次走出了信王府，在王承恩的陪同下，由一队王府护卫拥护着向皇宫而去。 皇宫也就是后世的故宫博物院，这地方后世的朱检由来过几次，大的格局没什么变化，好找得很。 今天的晚宴就设在乾清宫内，乾清宫高大宏伟，是皇帝平时的起居之所，这里宽敞明亮，所以也被天启皇帝用来做他干木匠活的工作区。 朱检由在宫内小太监的引领下刚一进大厅，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就惊喜地向他扑去。朱检由本能性地一把扶住了她，眼中满是莫名其妙，这宫里的小宫女敢这么乱跑？ “皇兄，你出宫多长时间了，都不来看看八妹，你是不是不疼我了。”那小女孩娇嗔地摇着朱检由的胳膊，噘着红嘟嘟的小嘴，很是讨人喜欢。 朱检由一听小姑娘叫自己皇兄，还自称八妹，就知道这当然也是自己的便宜妹妹了，不过史书上没记载啊！不管了，眼见为实，存在就是真理。 他见这女孩煞是可爱，也打心里喜欢她，遂笑着对他说道：“八妹最是可爱了，皇兄怎么会不疼你呢，只是太忙了，没时间过来！”一听这话，那女孩不管真假，马上变得十分高兴，一蹦一跳地拉着朱检由向里面走去。 朱检由看见里面有个忙忙碌碌大干木工活的年青男人，敢在这里做木工活的人想必也只有天启皇帝本人了，他马上走上前去请安。天启皇帝一看是自己的嫡亲弟弟来了，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笑*地对朱检由说道：“五弟啊，你来了，快过来看看，朕这活做得怎么样？” 朱检由打量着天启帝的杰作，一个迷你版的阁楼立在地上，雕工细腻，看得出就是以这乾清宫为模板的做出来的模型。天启这把木工手艺还真没得说，绝对的能工巧匠，大师级别。 这位天启皇帝啊，要不是天然的排位比他朱由检高，七年前就由该朱由检来做皇帝，他来做个亲王，安安心心做他的木工活，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设计大师，杰出工匠，反正做木活又不犯谁的忌讳，谁做皇帝都能容得下这位主，他活的快快乐乐的，大明朝的机会也会多一些。可现实就是如此无情，真他娘的是历史的无奈啊！ 收起这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朱检由朝他哥哥天启皇帝拱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皇兄的这一手技艺简直是鬼斧神工，臣弟觉得，就算是鲁班大师再生，他也难以达到皇兄的这种境界了，高，实在是高！” 得，后世经典台词都抢先注册了，真不愧是做过小老板的人，那马屁拍的就是个响。 一听这话，天启皇帝脸上笑得更加的灿烂了，指着那座迷你乾清宫说道：“好，好，难得五弟如此识货，那朕就将它赐给你了。” 这时，候在边上的魏忠贤诧异地打量着这位信王朱检由：“这信王爷的嘴巴子怎么也变得这么会说了？” 压下心中的好奇，他微笑着向朱检由道：“咱家见过信王爷，许久不见，王爷是越发的高大威武了。” 朱检由这才在发现在天启皇帝旁边恭恭敬敬地站着这位老宦官，不用多想，这肯定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魏忠贤了。只是朱检由怎么也没想到，那位传说中凶名恶遍天下，遗臭万年的魏九千岁一点儿也不像后世影视剧里头那副阴狠毒辣，脸上写着我是坏蛋的造型。 他不但不凶恶，竟然长着这么一副和善如邻家老奶奶一般的面容，这慈眉善目的尊容这肯定是欺骗天启皇帝这位小青年的最好面具，没与他打过交通的人，在这种场合见面，也没谁能想到他就是什么魏九千岁，很有欺骗性。看来，这人真的不可以貌取人呐！记住这条准则。 虽说他现在还没被封为九千岁，彼此以后肯定会是敌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那种，但朱检由此时却不敢有所表露，笑着对魏忠贤说道：“魏公公也是越来越年轻了，活像三十岁许的人。”一句话只说得魏忠贤乐呵呵地合不下嘴，心中却称赞这信王爷还算识趣。 “怎么客妈妈还不来，快，快叫人去催催。”天启皇帝刚说完这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浓妆艳抹的美貌妇人款款而入。 “妾身见过皇上。”那美妇人向天启皇帝盈盈一拜，眉目间却满是浓浓的春意。此人正是天启帝的乳母客氏，真搞不懂这两母子是啥子关系。 见她行礼，天启皇帝马上丢下了手中的工具，向前几步挽扶住客氏道：“客妈妈怎么跟外人似的这样客套起来了。”说着话，就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边上。 过了一会儿，张皇后也来了，只不过今天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只是一个人冷冷地坐在天启皇帝另一边。 整个晚宴，天启皇帝有他的客妈妈和魏公公陪着，朱检由没机会和他说上话，都是在和妹妹逗着玩，直逗得小姑娘拉着他的手舍不得他走，还好是天启皇帝最后出来把她给劝了回去，朱检由才得以脱身，可心里却是暖暖的很是受用。 朱检由刚走到内宫门口，后面的张皇后赶了上来。朱检由不明所以，问道：“不知皇嫂有什么事？” 张皇后禀退了左右，然后略带讥讽地说道：“五弟和那魏忠贤的关系很是不错啊！” 朱检由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走上前一步，轻轻地说道：“皇嫂放心，臣弟分得清孰忠孰奸。” 张皇后一听这话，略微放心些，不过还是不满地说：“既然这样，五弟又何必给他好脸色看！” 望着张皇后那急切的眼神，朱检由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关心着大明，他心中也着实敬重这个伟大的女人。在真实的历史中，要不是她的坚执，他也没机会蹬上皇位，朱检由很是敬重、也很感激这位张皇后。 朱检由轻轻地解释道：“臣弟只是一个外藩，没有什么实力，那魏忠贤想要对付臣弟只不过是举手间的事。不过臣弟并不是怕了他，而是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了，臣弟绝不容许魏忠贤这一党的人再霍乱朝纲。” 张皇后有些明白似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呢？”朱检由看了张皇后一眼，是位好皇后，可终归太年青，太不懂得斗争的策略了，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回道：“这个臣弟也不知道，不过魏忠贤等人作恶太多，离覆亡之日也不会远了吧！” 张皇后目送着朱检由离去，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惆怅，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大明的明天又会在哪里？ ------------ 第5章 重大发现 从皇宫回到信王府，时间虽说还早，可朱检由却不想再去看书了，躺床上回想着今天所见所闻，不禁感慨万千，今天居然见到活生生的天启皇帝，张皇后，魏忠贤，客氏这四位天启朝最有名的人物了，嘿嘿。 见到那位木匠皇帝真人了，朱检由有些纳闷了，今天看到的天启皇帝年纪青青，身体也很不错，还能生龙活虎地搞木工创作。按理说，他堂堂一个皇帝，好吃好喝的，成天只是呆在皇宫内风不吹日不晒的，天天做木工活也属于体力劳动，身体应该很捧的啊！怎么可能在天启七年八月就死了，由他这位亲弟弟来接任做皇帝呢？ 按时间算，明天是天启五年的大年三十，马上就进入天启六年，也就是说，按照正常历史发展，到天启七年八月他就得死了，那位天启皇帝最多还有二十个月可活，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事？ 关于他那位便宜木匠皇帝哥哥，他读过的资料记载的也不是太多，只是个大概情况，正不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脑海中出现一段资料：中文名：朱由校别名：明熹宗民族：汉族出生日期：公元1605年逝世日期：公元1627年朝代：明朝年号：天启父亲：明光宗朱常洛庙号：熹宗父：明光宗朱常洛明光宗母：王才人，初为东宫选侍，1605年封才人，1619年殁，及熹宗继位，追上尊号曰孝和太后，迁葬庆陵。 乳母：客氏，本为保定府定兴县民侯二之妻，万历中，入宫哺育皇长孙。天启初封为奉圣夫人。每在宫中肆*横行，后妃多遭其毒手。魏忠贤得势，实因客氏，二人狼狈为奸，贻害无穷。崇祯继位，令出宫。三月而论罪，下浣衣局，笞死。 皇后：懿安皇后张氏，约公元1606—1644年，开封人，生员张国纪女。传说名嫣，小字宝珠，于信史无考。1621年，以国色入选，册为皇后。性严正，对熹宗多有规劝。厌恶客魏专权，不假以辞色，曾欲将客氏绳之以法，被忌恨。曾有孕，客魏买通宫人使她流产，从此不育。客魏犹恨之，唆刘志选使劾后父张国纪，诬后非国纪亲生，几乎倾摇中宫。熹宗病重，张皇后力挫客魏阴谋，传旨令信王嗣位。崇祯朝，上徽号曰懿安，居慈庆宫。崇祯帝于朔望及皇嫂千秋，必衣冠朝谒，礼敬如母后。1644年，甲申国变时，自缢殉国。《明史》、《懿安后事略》、《霜猿集》皆载人亲见其死。清兵入关，合葬于熹宗德陵。 妃嫔…… 子：长子朱慈燃，怀冲太子，生母不详，早夭；次子朱慈焴，悼怀太子，母皇贵妃范氏，早夭；三子朱慈炅，献怀太子，母皇贵妃任氏，早夭…… 奇怪，怎么会出现这段资料呢，朱检由心里一惊，太清楚，太明细了。他平时虽然好读书，但他终归不是靠研究历史混饭吃的人，读书纯属个人爱好，而且他涉猎广泛，属于那种好读书不求甚解的人物。看书图个乐子，在网络上喷喷口水，和朋友在外面闲聊时增加点谈料而已。许多看过的书，你让他说个大概，讲几段经典故事内容不行，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想要他一字不落说出来没门。 要说记忆力好也是现在读书才发现的，以前他可没这么变态的记忆力啊，其了怪了，不过，有了这段资料他也就宽心些了。这个天启皇帝也是可怜人，少年丧母，继而丧父，当个皇帝，连生三个儿子长子朱慈燃，次子朱慈焴，三子朱慈炅，好象还有个女儿都是早夭的命，也太惨了点。 不过，他的木匠活确实做的不错，今天他送自己那座大殿模型就精致异常，技艺非凡，刚想到这，脑海里又呈现出大段资料信息，清清楚楚：明熹宗时，外有金兵侵扰，内有农民起义，正是国难当头，内忧外患的时期。明熹宗却不务正业，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明熹宗不仅贪玩，而且还玩得很有“水平”，朱由校自幼便有做木匠天份，他不仅经常沉迷于刀锯斧凿油漆的木匠活之中，而且技巧娴熟，一般的能工巧匠也只能望尘莫及。据说，凡是他所看过的木器用具、亭台楼榭，都能够做出来。凡刀锯斧凿、丹青揉漆之类的木匠活，他都要亲自*作，乐此不疲，甚至废寝忘食。他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装饰五彩，精巧绝伦，出人意料。 据《先拨志》载：“斧斤之属，皆躬自*之。虽巧匠，不能过焉。”文献载其“朝夕营造”，“每营造得意，即膳饮可忘，寒暑罔觉”。 史书记载；明代天启年间，匠人所造的床，极其笨重，十几个人才能移动，用料多，样式也极普通。明熹宗经自己设计图样，亲自锯木钉板，一年多工夫便造出一张床，床板可以折叠，携带移动都很方便，床架上还雕搂有各种花纹，美观大方，为当时的工匠所叹服。 明熹宗还善用木材做小玩具，他做的小木人，男女老少，俱有神态，五官四肢，无不备具，动作亦很惟妙惟肖。熹宗还派内监拿到市面上去出售，市人都以重价购买，天启皇帝更加高兴，往往下到半夜也不休息，常令身边太监做他的助手。 明熹宗的漆工活也很在行，从配料到上漆，他都自己动手，并喜欢创造新花样，让身旁太监们欣赏评论。明熹宗还喜欢在木制器物上发挥自己的雕镂技艺。在他制作的十座护灯小屏上，雕刻着《寒雀争梅图》，形象*真。《明宫杂咏》上有诗吟道：“御制十灯屏，司农不患贫。沈香刻寒雀，论价十万缗。”天启皇帝雕琢玉石，也颇精工，他常用玉石雕刻各种印章，赐给身边的大臣、宫监。 明熹宗喜欢看傀儡戏，当时的梨园弟子用轻木雕楼成海外四夷、蛮山仙圣及将军士卒等形象。明熹宗情绪高时，也施展自己的手艺。他做的木像男女不一，约高二尺，有双臂但无腿足，均涂上五色油漆，彩画如生，每个小木人下面的平底处安一拘卯，用长三尺多的竹板支撑着。另外还有一个用大木头凿订成的长宽各一丈的方木池，上面添水七分满，水内放有活鱼、蟹虾、萍藻之类的海货，使之浮于水面。再用凳子支起小方木池，周围朋纱囤成屏幕，竹板在围屏下，游移拽动，这样就形成了水傀儡的戏台。在屏幕的后面，有一艺人随剧情将小木人用竹片托浮水上，游斗玩耍，鼓声喧大。当时宫中常演的剧目有《东方朔偷桃》《三保太监下西洋》《八仙过海》《孙行者大闹龙宫》等，均装束新奇，扮演巧妙，活灵活现。天启皇帝做得是如醉如痴，看得也是如醉如痴。 每到冬季，西苑冰池封冻，冰坚且滑。明熹宗便命一群太监随他一起玩冰戏。他亲自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小拖床，床面小巧玲拢，仅容一人，涂上红漆，上有一顶篷，周围用红绸缎为栏，前后都设有挂绳的小钩，明熹宗坐在拖床上，让太监们拉引绳子，一部分人在上用绳牵引，一部分人在床前引导，一部分人在床后推行。两面用力，拖床行进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就可往返数里。整个工程中明熹宗都亲临现场。明熹宗亲手制作的娱乐工具也颇为精巧。他用大缸盛满水，水画盖上圆桶，在缸下钻孔，通于桶底形成水喷，再放置许多小木球于喷水处，启闭灌输，水打木球，木球盘旋，久而不息，天启皇帝与妃嫔在一起观赏喝彩。有一次他做了个花园，里面的人可以走路，鸟可以唱歌，水能流动。 除木工活外，天启皇帝还醉心于建筑。吴宝崖在《旷园杂志》中写到天启皇帝曾亲自在庭院中造了一座小宫殿，形式仿乾清宫，高不过三四尺，却曲折微妙，小巧玲珑，巧夺天工。他还曾做沉香假山一座，池台林馆，雕琢细致，堪称当时一绝。天启皇帝喜欢蹋球，常与太监在长乐宫打球，天启皇帝觉着玩起来不过瘾，就亲手设计，建造了五所蹴园堂。 天启皇帝酷爱建筑，还表现在对朝廷建筑工程的关心上，天启五年（1625）到天启七年（1627）间，明朝对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进行了规模巨大的重造工程，从起柱、上梁到插剑悬牌，整个工程中天启皇帝都亲临现场。天启皇帝常常在房屋造成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反复欣赏，等高兴劲过后，又立即毁掉，重新造新样制作，从不感到厌倦，兴致高时，往往脱掉外衣裸作，把治国平天下的事，早就抛到脑后，无暇过问…… 唉，这位便宜哥哥啊，真得不应该来做皇帝啊！朱检由不得不叹服了，真不能以一个木匠来评估天启皇帝的木工技艺啊！ 面对这样的主子，奸臣魏忠贤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他也非常会办事，他常趁天启皇帝引绳削墨，兴趣最浓时，拿上公文请天启皇帝批示，天启皇帝觉着影响了自己的兴致，便随口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尽心照章办理就是了。”正如《酌中志余》所述：“当斫削得意之时，或有急切章疏，奏请定夺，识字女官朗诵职衔姓名毕，玉音辄谕王体乾辈曰：‘朕已悉矣！汝辈好为之。’” 无语，还是无语，不过朱检由今天晚上注定是睡不着觉了，这个发现太令他惊呀，太了不起了，简直就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 第6章 抄书人生 过完年，朱检由还是一如既往，乘乘地在信王府内呆着，看看书，写写字，不招谁不惹谁的，乘宝宝一个。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公元1626年了，不出意外的话，历史上明年就自己上台做皇帝的时间，历史的大幕即将拉开，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悠闲了。 乘乘呆在王府的朱检由说他小时候没好好读书，现在独立建府了，以后要到自己的封地做事，趁在京城书好找，多看些书，充实一下自己。说是看书，其实只是个幌子，写字倒是真的，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多写点字。 他现在是多么的怀念后世的电脑和打字机啊，哪怕是谁能扔台破旧的586电脑加一台老掉牙的针式打字机给他，他都愿意将他后世那家资产过1000万（他公司的房产是自己的，公司根本就不值钱），年利润100来万的电脑公司白白送给人家了，如果能送得出去，他愿意再加上几十件他王府里摆着插花玩，后世拍卖行价值上亿的大明朝瓷器也行，他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心痛。他只想要台电脑和打字机，他现在抄书抄的手痛的紧，眼睛都有些花了。 可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哪来的电脑和打字机，即使有他也没电啊！ 他为什么要写字？而且要字那么多字，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鬼知道那个老鬼崇祯把他这份灵魂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做过些什么手脚，居然发现他脑海里记忆了大量的前世信息，乱七八糟的什么信息都有，好象他曾经那台笔记本里收集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都在他脑袋里装着。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许多东西他平时见到有电子版的就收集起来，保存在自己的电脑里。他这么做也只是图个好玩，想要查找个什么资料用起来方便一些，不用每次都临时去网上搜，图书馆找，其实他收集起来的资料，万分之一的资料他都没细看过其中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纯属兴越爱好和个人习惯所致。 比如说，看小说看到人家穿越到三国去玩大炼钢铁，他会在网上查有关钢铁冶炼的相关技术资料；看到有人跑到大宋朝去玩航海，他会在网上查有关海图和造船技术资料；看到有人吹牛说在大唐就开始吃辣椒，做鸡蛋炒西红柿，他为了证明人家脑残会去查有关世界食物类植物的种植史和迁移史，随便还会将有关作物的种植加工技术也查找到，收集起来…… 很无聊，很脑残！在现实生活中，他一个卖电脑的没事收集这些东东有啥用？又费时间，又费硬盘存储空间的。可他就是乐在其中，有些有图像资料的，他连有关的图像资料也要收集，下载下来保存起来。 可现在好了，全在他脑袋里了，他这个脑袋都快成了一个超级大硬盘了，连他原来无聊时编写的搜索引擎功能都在里面，找资料方便着呢！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人形资料库了。 比如说军事类的，如何造火药造枪造炮造船造舰，如何编练军队，如何排兵布阵，世界著名战例……从古代到现代能公开出来的电子版本资料都有，他只不过是收集在电脑里玩得，根本就没用的东西，现在也都在他脑袋里装着，记得清清楚楚，一捡索就成篇成篇地展现出来。 而他收集的资料又多又杂，电脑硬盘空间容量又是以t为单位计算，如果打印成纸质资料保存，那就是一个大型图书馆的库容量啊。他现在记是记得了，搜索也搜索得出来，可他很悲哀的发现，他没输出设备，他没法子倒出来啊！整一茶壶里煮汤圆，肚子里有货倒不出。 他一个人在大明朝，即使顺利当上皇帝，他想要玩转大明朝，逆天改命不去煤山上吊荡秋千，没有金手指可用他也玩不转，也许老鬼崇祯在阴阳界流浪时间长了，见多识广了，这些都替他考虑到了吧！ 许多资料对现在的朱检由而言根本就没用，纯属废物，比如说飞机坦克航空母舰的生产制造，他用什么去生产，去制造，纯属望梅止渴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但有用的资料还是有很多很多的，比如说怎么造点最好的火药，做几只威力大点的老式火枪，火炮啥的，图文并茂，详细到连生产工艺都列举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果他朱检由有时间，他现在要制造点int也可以照本宣科，照章*作着弄点出来玩玩。 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大明朝已经有一位木匠皇帝了，他可不想后世的历史上记载着大明崇祯皇帝和他哥一样，是个火药皇帝，农民皇帝，炼钢皇帝什么的，名声不好，影响太那个了。 抄吧，他只能趁现在有时间，尽可能地精挑细选着英国工业革命以前的，也许以后对他做皇帝逆天改命有帮助的资料抄录。可抄了十来天，他抄烦了，抄怕了，手抄痛了，他想要偷懒了。 他又没有个屏幕什么的可以将脑袋里面的信息显示出来，让别人照着帮忙抄录一下，他曾经试着口述让王承恩来记录，可那些大明朝没出现过的xyzn∫等等符号、名词啥的，人家老王不知道是个啥子东东，不理解，不会写，不会记录，他给老王解释的时间也足够他自己抄录十遍了，还得忍受王承恩看怪物一样的目光。 最后，他为了自己的大业，为了不到煤山找那棵歪脖子树报到，只好自己慢慢抄，捡他自己想当然地认为最可能用得到，现在没有的资料抄，能抄多少是多少，省得当皇帝后忙起来没时间去抄。 还好，他也不知为什么身体肌能特别好，精力也分外的旺盛，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他每天至少能抄上十五六个小时。 半年多过去了，可怜的朱检由同志抄书都快抄傻了。特小号毛笔也抄秃了几箩筐，给他研磨的侍女都四班倒，提前五百年实现二十一世经“白骨精”们梦寐以求的四小时工作制了。 可他悲哀地发现，他都忙成这样了，可能抄录出来的资料只是他脑袋里记忆的一小部分，九牛一毛而已。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朱检由朱老板要是能回到后世，凭他这手刚劲有力，潇洒飘逸的飞白体毛笔字完全可以混个著名书法家的名声，在现代社会混口饭吃，不用再开小公司了。 每天见他不停的写字儿，已经成为他的头号心腹太监的王承恩和他的贴身侍女莹儿、玉儿、雯儿，雨儿只当他是生而知之的天生圣人。因为她们发现，他们主子写下的这些文字，她们单独来看知道是个什么字，可一连起来他们大多看不明白这些字形成的文章说个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据传说记载，只有生而知之的天生圣人能做得出来，这位肯定了是天生圣人。可这位身分太过于特殊，太过于敏感了，这事还不能说出去。 朱检由是谁她们不知道，可这些字儿是信王爷，他们的主子写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被那些锦衣卫，东厂探子得知，报到上头去鬼知道会弄出什么不好来。要是被人家收拾，他们也得陪着信王爷去死。 人家信王爷是皇帝的亲弟弟，他还没结婚，光溜溜一个人，要杀也只可能杀他一个人，可她们还有三亲六戚，要是弄个抄九族的罪下来……她们不敢想了。王承恩不明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将他抄录下来的资料都好好的收藏起来。 信王爷闭门看书的事全王府都知道，可他写字的事没只有房内几位知道了，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环境险恶啊，不得不防着点。 当今皇上虽是信王爷的亲哥哥，但朝政却一直被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们把持着。这个魏阉，现在是内控宫廷，外通督抚，权侵四海，残害忠良，且有一批锦衣卫，东厂鹰犬助纣为虐，势力大得无法形容。魏阉的劣迹尽管路人皆知，却谁都没机会，也不敢奏明那个能收拾他的当今皇上，反倒是阉党们把皇上包围得水泄不通，上朝时一派谗言，下朝时一派恶语，谁胆敢站到魏阉的对立面，谁就等于走上自取灭亡之路吧。 趋利避祸，原本是人之常情，即使是当今信王爷这个假朱由检，作为皇上唯一的嫡亲手足，皇上的亲弟弟，因为身份特殊，在天启皇帝没儿子之前，从血缘上推断，他是当然的皇位第二继承人，这在封建王朝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更是惧于阉党势力与东厂鹰犬，根本无法跟随便跟皇上见到面，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谈不上诛除魏贼阉党。 这么多年来，朱由检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也只得韬晦藏拙，深居简出，即便如此，魏阉却依旧不肯轻易放过，暗中令东厂鹰犬盯死他。弄得信王府里的人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成天只在王府内陪着信王爷混日子。 当然了，朱检由虽说足不出户，但也不只是在抄书。大年刚过不久，他就发挥他幼儿园、小学时期学绘画积攒的那点点可怜的画功，画了十几幅图画，配上详细的说明资料，让王承恩派人去南方搞采购去了。 他要采购什么？当然是红薯，白薯，土豆，玉米，辣椒，西红柿、烟草、橡胶树，金鸡纳霜等等那些南洲大陆原产农作物了。人家欧洲人在美洲大陆都折腾快二百年了，好多美洲原产，能拯救世界的重要农作物品种早在欧洲大陆安家落户，繁殖子孙后代。 ------------ 第7章 千古难题 他查到的一篇历史资料记载，这些农作物早在南海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红毛鬼的殖民地广泛种植，有些早已经传到大明朝的福建、广东、松江府等地种植，只不过南方富裕，大宋朝引进中国内年广泛种植的占城稻余福千年，农作物品种比北方多，老百姓正常年景也都能吃顿饱饭。 土豆、红薯、白薯、玉米这些个东东口味也不怎么样，做个甜品小点心尝尝还可以，它们的经济价值还没被大明人发现，还没引起重视，自然也就不可能作为主粮广泛推广种植，北方地区更是没有人引种。 现在的东南亚、南洋一带、台湾岛都被欧洲红毛鬼占领，日本、大明朝的东南沿海欧洲人多的是，花点功夫，出点钱，找到这些农作物的种子应该不成问题。 大明朝灭亡的真正原因就是农民问题没解决好给弄的，满清只不过是捡个现成的大便宜而已，农民问题是什么问题？这个命题有些广泛，有点难度，二十一世界都还在提，无非是三农问题而已！ 稍微关心时事政治问题的人都知道，所谓“三农问题”是指农业、农村、农民这三个问题。 实际上，这是一个从事行业、居住地域和主体身份三位一体的问题，但三者侧重点不一，必须一体化地考虑以上三个问题。有人说“三农问题”是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过渡的必然产物，这话看似有理，但实际上却是不那么全面，不过是西化学者片面的一己之言，只可作为参考，不可认作事实。 实际上，自从华夏进入农耕时代开始，这个所谓的“三农问题”就是一个让让历史上所有统治者和能人志士头痛无比，困扰了统治者几千年，又无法随意绕开让其自由发展的大问题。 不过，虽然，“三农问题”不是华夏所特有的，但又一直是个在华夏长期存在的客观实际。 当然，不同的历史时期，在不同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三农问题”既有其共通类似的东西，又各有其不尽相同之处。 我们简单来回顾一下中国历史上因三农问题为诱因，最后改朝换代的。 学习过历史的人都知道，我国从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是战国时期，以秦国为代表的统治政策的调整。公元前356年商鞅变法，从那时起，国家承认土地私有，允许自由买卖，奖励。 秦朝的暴政主要体现在秦朝繁重的赋税和徭役，迫使成千上万的农民脱离农业生产，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最终导致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陈胜、吴广领导的秦末农民起义，最终大秦帝国玩完。 汉朝时期，出现一个文景之治，汉高祖和他的后继者汉文帝和汉景帝等，吸取秦朝灭亡的教训，减轻农民的徭役、兵役和赋税负担，注重发展农业生产，并且重视“以德化民”，社会比较安定，百姓富裕起来，史称“文景之治”，使大汉朝得以维持四百年，最终还是农民问题，黄巾军大起义，搞出个三国争霸，最后被五胡乱华，长江以北汉族人口差点被屠杀干净。 大唐帝国兴起了，唐太宗从隋末农民战争中认识到人民群众力量的伟大，吸取隋亡的教训，明白统治者不可过分压榨农民，政府要轻徭薄赋，发展生产统治才能巩固。唐太宗统治时期，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史称“贞观之治”。唐玄宗统治前期，政治清明，经济繁荣，仓库充实，人口明显增加，唐朝进入全盛时期，史称“开元盛世”。可最后，又是一个黄巢领导的农民大起义，大唐也玩蛋…… 再多的就不说了，反正对于老百姓而言，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管你是什么人执政，如果连饭都没得吃了，造反说不定还能吃几天饱饭再死，不造反就得活活饿死的情况下，大家也只有造反了。 我堂堂中华大地，农业文明灿烂辉煌，河姆渡原始居民在世界上最早种植水稻，半坡原始居民在世界上最早种植粟；商周时期种植“五谷”；汉代北方种植小麦，南方种植水稻，并从西域引进苜蓿等作物；唐代蔬菜有很多新品种，茶叶生产在江南农业生产中占有重要地位；北宋时期从越南引进占城稻；水稻在宋朝跃居粮食产量首位；棉花的种植由两广和福建扩展到长江流域；明朝从国外引进玉米、甘薯、花生、马铃薯和向日葵等农作物，在我国开始推广种植。 农业生产工具先进，河姆渡原始居民和半坡原始居民用耒耜耕地；商周时期用木、石、骨、蚌耕地（少量青铜农具）；春秋时期铁农具和牛耕开始出现；战国时期铁农具和牛耕广泛使用（铁器时代的到来标志我国社会生产力的显著提高）；汉朝发明了播种工具耧车；唐朝时发明了曲辕犁和灌溉工具筒车。 对农业生产有重要作用的水利工程成就更是领先世界。战国时期，秦国李冰修筑了都江堰，使成都平原成为了“天府之国”；秦朝开凿了灵渠沟通了湘水和漓水；西汉汉武帝亲自治理黄河；东汉明帝时，派王景治理黄河；隋炀帝时开通了京杭大运河；元朝为了把南方的粮食运往北方，开通了会通河和通会河。 而大明王朝所特有的“三农问题”基本是传承数千年，中国历代华夏王朝所固有的顽症。大明帝国“三农问题”的基本外在表现就是：农民大量下岗失业，整个大明帝国明面统计过的五千多万人口，其中居然有六到八百万是到处乱窜的流民。 凡是理智之人，都知道，是人总是需要生存的，大量身强力壮的无业游民（流民）正常求生之余，在政府既无力救济并安排其出路，又无能力或是找到有效方法管束住其行为的情况下，其中必然有一些为谋生而不择手段之辈干出各种坏事，造成各种治安问题那是必然的结果。 而这些家伙，现代的流氓一词就是来源于此。 几百万近千万心怀不满，又是孔武有力之辈流变全国，走到那里就对当地的正常生产和社会稳定造成重大的冲击，大量除了种地更无其他任何谋生技能的流民，三五成群聚啸山林成为盗贼是可想而知之事，其中更有不少像高迎详、李自成、张献忠等有野心之辈煽动，形成无数个着火点，最终导致大明王朝的覆灭和华夏民族气运的沉沦那是可想而知。 这就是大明帝国“三农”问题中的农民问题；大明帝国的农村问题是和农民问题紧密相关地，其中最大的矛盾仍旧和失地无业的流民有关。 简单的说，大明帝国的农村问题的直接表现就是，大量的农田和村庄，因为人口大量流失而不出意外的荒芜，从帝国建立就开始了地，持续几百年的皇权和相权之争，直接导致帝国的统治力下降，以至于，无力约束包括皇族成员自身、勋贵和士绅及胥吏等各个统治环节对于社会下层人民的残酷剥削和压迫更是加剧了农村问题的继续恶化之势头。 认真说来，大明帝国和华夏民族也是命苦。 就像任何历史时代一样，“三农问题”本是相互影响并相互作用地，其他两个“三农问题”解决不好，本来就对农业问题的正常改善造成了很大难度。 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贯穿整个大明帝国统治的的几百年时间，老天特别不开眼，天气一直偏冷，属于农业气象所说的小冰河时期。 在小冰河时期，气温普遍偏低，极其不利于农作物生产，必然导致包括粮食在内的主副食品产量减少，严重时可能减产百分之二十以上，放在本来就粮食单产并不理想的明王朝这就成了一个让人欲哭无泪的可怕事情。 更为严重的事情就是，在当时，限于技术和见识的落后，除了极少数人可能有些不太清晰的感知或是认识外，其他绝多数包括统治阶级在内的几乎所有大明上层人士，没有人真正意识到这个后果严重到可能亡国的可怕事实。 另外，也许还是属于小冰河的附带性影响，整个大明帝国统治时期，水旱及蝗灾等自然灾害频频发生，像江南沿海这类传统农业发达地区，同时也是当时的市场经济发达地区，因为缺乏政府正确引导，无数高产粮食作物产区把先时高产良田改种经济价值更高的桑麻或是果树等经济作物，这也对本来就很是困窘的明朝农业造成了更为沉重的打击。 但是，凭良心说话，仅就明太祖朱元璋和其后世子孙的施政本意和国家政体初始构架而言，单纯从三农问题的解决基本方针来说，大明王朝是对农民最好的政权，也是惠民政策最完善的华夏古代封建帝国。 很简单，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是标标准准的农民出身，他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最仇视贪官污吏的皇帝。视天下为朱明一家私产的明朝皇帝当然会对能够为其直接创造物质财富的长工――农民要比其他不能直接生财的社会阶层要好。 毕竟，即使到了民国。华夏还基本上是一个纯粹的农业国，政府主要财政收入来源于农业税赋。 一句话，在朱明皇家大部分皇帝眼里，对农民好，由此带来的劳动效率的提高，意味着自家口袋收入的持续变胀变鼓。 中国古代一直士农工商，农民的政治地位那是真高，不是玩假的。士农可以通过科考等方式相互转换，不受任何政治原因限制，工，商可就没哪么容易了。 朱检由要在大明朝逆天改命，他得解决”三农问题”，而命运也确实来关照他了，大批美洲原产优质农作物已经在中华大地边缘扣门，这个的大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得到的，他得抓紧去办，提前做好准备！ ------------ 第8章 家事国事 抄书是件痛苦的事，抄书是件枯燥乏味的事，当然了，抄书也是一件文雅的事，抄书是件陶冶情*的事，抄书更是一件自我修养提升的事。 朱检由在任何时候都表现成一个天启老大的乖弟弟，一个人畜无害的好宝宝的样子。天启皇帝确实很念亲情，时不时地招他进宫，哥俩聊聊天，吃顿饭。而朱检由也表现的很好，去了也没闲着，别的事不敢说，人家魏忠贤都陪伴着呢！ 他就应用一些后世资料上查找到的东西，和我天启皇帝探讨探讨有关木匠的事儿，两兄弟研究些能改善中国木匠工艺的方法和工具改进方面的设想，有些当时没有的木工工具他也会画两笔，给出个思路。魏忠贤对于这对兄弟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倒是喜欢的很，每次都听的津津有味，有时候他也加入其中，和皇帝两兄弟同共研究钻究下木工技艺，虽然他根本就不懂，场面倒也其乐融融！ 这个时候的魏忠贤，党羽已经遍及整个大明王朝，具体的表现，在阉党和东林党的争斗中，魏忠贤已处于明显的优势地位。朱检由明白的很，这一切都得益于天启皇帝这位木匠大师的支持，魏忠贤的权势来源就是天启皇帝，家天下的极权皇帝就这么回事。在大明朝中后期，皇帝说话也许大臣们不一定会听，还喜欢跟皇帝反着干以显示他们的品行，皇帝不能杀他们，打几打屁股他们还能赚取份外的声名。皇帝累了，疲了，不与他们在朝堂上斗了，由皇帝的家奴太监出面与他们斗，大臣们就有些无解，人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变成了君子与小人之争。 朱检由在大明朝呆了一段时间，他本人虽然除了呆在信王府抄书，就是来应召皇宫陪陪他的皇帝哥哥，其他地方他从来不去。可他也没真正闲着，他在观察，冷眼旁观大明朝的真实情况，比对着他记忆中的历史事件。 这个时期，后来成功取代大明朝的后金的努尔哈赤是典型的匪乱，而不是异族入侵，他们本来就是大明朝边疆地区的一个半独立势力部族武装。现在人家装孙子装了几代人，出了个雄主努尔哈赤，几经努力已经渐成了气候，通过蚕食的方式步步进*，现在子成功占据了沈阳，辽阳，整个辽东都在清妖的铁蹄下呻吟。 这种情况朱检由只是从历史书上看到，他本人是知道了。但在大明朝这些日子里，他愣是没听不到有人谈论过这些事，天启皇帝当然也听不到，魏忠贤这个老混蛋听没听到他不知道，反正他从来没在天启皇帝面前提到过。 朱检由是历史选择的皇帝顺位继承人，两年后大明朝的事都是他的事，在他在这个未来当家人的眼里，一切有碍他统治的人都是敌人，都是非正义的，都是要遏制的，都是要消灭的。他当然不希望辽东局势继续恶化下去，让清妖继续增强实力，继续挖大明朝的墙根脚，他心里着急，他心里上火。 可是他着急没用，他现在是闲人一个，吃喝玩乐可以，和皇帝哥哥谈谈木工活计可以，陪皇帝哥哥吃顿饭叙叙家常也行，政治上的事少插嘴。人家当家的天启皇帝一点也不急，他更是不能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否则天启不一定收拾他，魏忠贤和那些个朝庭大臣就不好说了，你一个蕃王多管朝政想干嘛？。 有时候在宫里走动，朱检由有心观察，偶然间也会听到一些太监宫女在低声议论着大明朝未来的局势，有的人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悲观论调，当然，他们只是平时没事用听到的一些事做素材聊聊天，打发一下寂寞的宫廷光阴，他们身处内宫，也许比普通百姓更了解大明朝面临的危机，但他们决不会认建州努尔哈赤最终会取代大明朝成为他们的主子，他们只是看到自己的命运与未来的关系，而跟整个天下命运无关。 再说了，这个时候的努尔哈赤还是没有撼动整个大明王朝的实力，即便让他占了整个辽东，他也形不成最终的气候，一切都还早着呢！ 最令朱检由无奈的是天启皇帝，这位大明帝国的当家人，最应该关心帝国未来的人，最有可能改善大明险恶环境的人，却表现出了最冷漠的一面。他除了对女人和木工活感兴趣外，其它的一切，他都不关心，每次来皇宫和天启皇帝聊完天，吃过饭，朱检由都是在恍惚中返回他的信王府。 来皇宫次数多了，朱检由发现天启皇帝也许是从小太缺乏母爱，宫内女人众多，如花似玉的不在少数，可他眼中只有他的乳母客氏。但这并不是说，别的女人都不入他的法眼，他只对客氏夫人情有独钟，他依然像所有别的皇帝一样，临幸宫里其他看上眼的女人，但这些宫女嫔妃是没有任何地位的被动式接受他的临幸，只有这个客氏，在被天启皇帝临幸后表现出一定的能力，而且是可以左右一些皇帝的想法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个大大的后宫里，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紊乱朝政的能力，在整个天启一朝，只有这个客氏有这个能力，就连堂堂的大明张皇后都没有这样的向皇帝吹枕边风的能力。 幸好，历史书都记载了，天启这小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自己接班的时间也近了，还有希望，还有时间去应对，不然朱检由看是悲剧一件件发生在自己面前，他却无能为力，肯定会痛苦的发疯。 好在，朱检由也没觉得度日如年，没事就在王府平心静气地抄他的书，头昏脑胀也比痛苦不堪好的多。日子终归还是在平平淡淡中度过，在朱检由能查到的历史大事还是一件一件照着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不过老朱不是亲身参与者，一些细节的东西，他知之甚少，也懒得去了解，眼不见，心不烦。 他只是闲人一个，没有参与决策的机会，甚至连旁观者都算不上，各地农民已经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一股大爆发正在酝酿之中，而处在京城的人们依然歌舞升平，该争的权力还得争，该敛的财还得敛，该歌颂的还得歌颂，身处漩涡最中心的天启皇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大厦将倾，而一些能够将帝国带离沼泽的大臣贬的贬，杀的杀，阉党已经得势，而这些所有的人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黎明百姓。 或许在整个北京城，整个大明朝，心里还装着普天大众的人就只有穿越过来的朱检由了吧，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不好受啊！ 在这个世界，只有朱检由知道努尔哈赤的八万八旗兵最终会把中国的未来拉入黑暗的历史深渊，也许历史上真实的崇祯皇帝，直到他上煤山上吊那一刻，他都不会认为满清能够入主中原，他一定认为自己如果有来生，投胎转世后会生活在李自成的后代统治的太平盛世之中。所以，他留下的遗书说请李自成勿伤他百姓一人，在内心深处，他还是认为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归根结底还是他的百姓，还是大明一族，是他自己把他们推向了对立面，。 如果是皇太极打得他不得不去上吊，他一定不会说勿伤他百姓一人，因为皇太极不是汉族，他根本不会有民族认同感，他只会以杀人为乐，历史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少数民族的统治只会比汉族更黑暗，因为他们骨子里有一种屈辱感，那种挥之不去的作为沉默的极少数的自卑情绪。 这种感觉就好像甲午之后的日本面对千年亚洲老大中国一样，小人志得，非得拿昔日的老大作比较才有成就感。 努尔哈赤领导的满洲人厉害吗，不厉害，是汉族的降兵帮他打下的天下。甚至可以说是明朝的人拱手相让。在上吊的崇祯看来，他肯定更愿意把自己的天下交给那个叫李自成的土匪头子，也不会愿意把它交给梳一个难看的猪尾巴的只知道屠城的满洲野猪皮。 因为无论怎么说，朱元璋当年也是流民，也是土匪出身，也是造反取得天下的，李自成跟他的前半生又有多少惊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朱元璋是他崇祯的祖宗，为他朱家打下了江山，而李自成是他们江山的掘墓人而已。正应了老朱皇帝所说的，皇帝流转做，今年到我家，正常的很，可以接受。 我们现在的人认为成王败寇，李自成不过一个土匪而已，但在要上吊了的崇祯看来，他无疑认为李自成像他祖宗一样，会坐稳江山三百年。这天下将不会姓朱，而姓李了，因为这个中国历史的大势所趋，是规律，他有些认命了。 当然，对现在的朱检由而言，不管李自成也好，张献忠也罢，皇太极更没得商量，都是敌人，都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因为朱检由被穿越到大明朝，他的使命是来做未来的崇祯皇帝的，整个天下是他的朱检由的，那种玉玺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朱检由已经期盼了很久。但他只是后续者，现在还不在任上，天启皇帝要把他的天下给搞得分崩离析，他却一点办法都没得。他内心深处倒是非常非常地希望，在这之前能做点什么，改变点什么，为大明朝多留一份元气…… ------------ 第9章 天启万岁 但无情的事实表明，做信王爷的他现在除了一个有可能惹祸上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提前将自己弄死的王爷身份外，他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去随便做。 在王府内他还可以做个主子，外面的人除了防着他谋朝篡位外，有谁会当他是一根葱？这是大明朝堂的传统。 防着他谋朝篡位的人不止是魏忠贤，那些朝庭大臣也在防，自靖难之后，大明朝文武百官也许是被朱家叔伯兄弟之间争皇帝大位给杀怕了，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朱家子孙谁来做大明皇帝都行，咱们都只是个官儿，别来害文武大臣们了。 大明一朝是有优良的传统的，现任皇帝再不是个东西，人家也是老天爷的儿子，是合法的皇帝，蕃王就给我好好在自己封地或王府呆着，要吃要喝要繁育子孙后代都行，别出来惹事生非，糟践文武百官。 如果哪天现任皇帝真死了，无后了，自然会有人出来从这些蕃王中推选与上任皇帝血缘最近，最有可能的继任的蕃王来继续皇帝大位。咱大明朝别的不多，就蕃王多，大明朝是有先例的，该你做你来做，不该你做给我好好呆着。 平心静气抄书观察现状的朱检由经过一段时间的冷眼旁观，细心比对，正所谓置身事外心无私，当局者迷，旁观者明，他运用做小老板时期练就的市场分析方法，经过纵横对比，他有了一个很重大的发现。 那位木匠天启皇帝不简单，天启皇帝是位好领导！ 要说天启皇帝纵容魏忠贤惑乱朝纲，除了他天性好玩，爱做木匠活以外，关键原因与大明中后期朝堂上的党争有关莫大的关系，朱检由的便宜爷爷，万历皇帝能宅在后宫三十年不上朝堂去履行皇帝职责也是党争给腾闹的。 不论何朝何代，党争永远是皇帝最头疼的事情。特别是那种只知道吵吵嚷嚷，为争论而争论，党同伐异，平时论事只务虚不务实，不干正事的党争更是令人烦不胜烦。 大明朝后期，整个全国的行政机器因为万历一朝遗留到现在的党争，已经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没人愿意去思考帝国的未来，每一个人都想牢牢地抓住眼前的利益，到死也不想松手。 到了天启朝，天启皇帝烦了，他了不管了，推出个魏忠贤，在魏忠贤这个大文盲不按常理出牌的乱拳打击下，东林党伟大英明正确的导师，一代大儒刘一燝先生在和阉党的斗争中不幸败北，退出了历史舞台。 对于这个天启皇帝和未来崇祯皇帝共同的启蒙老师，朱检由还是好好的查阅了他的人生履历，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通过这件件，他对大明朝的党争进行了深入研究后，朱检由总算弄明白天启皇帝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原因。 话要从天启皇帝初蹬大宝那时说起，刚刚做皇帝的天启皇帝还是很想做些事，很想有些作为的。 天启初登基时，朝堂形势极为险恶，这时与其说大明是天启皇朝，不如说是东林党的朝庭。老皇帝刚刚死了，东林党就能悍然冲入皇宫，抢夺继位皇子，还在宫内制造事端，把皇帝正式名义上的母亲赶出皇宫，并且公然在社会上宣称：“不跟我们（东林党）走的就是我们的敌人。” 现在的人都知道中国在大明中后期已出现资本主义萌芽，资本主义萌芽了，资本的特性也就显示出他天生威力，资本在朝堂上是有代表势力的，东林党就是。 东林党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资本的利益在钱，在财政上，执政的东林党人不分青红皂白，大肆削减与东林党相关的财团税收，把万历皇帝背着历史骂名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一点商业矿业税收弄没了，依然找大头老百姓农民征税，使明朝财政陷入绝境；在军事上，东林党迫害熊廷弼等非东林党正直将领，导致辽东军事崩溃。 在天启朝马上有可能成为后来灭亡崇祯朝的关键时候。 天启皇帝先是去年追谥了武文定等七十三人，而后是替张居正平反，恢复了他所有的官职爵位，然后又是全国寻找曾经方孝孺的遗嗣，让他们可以给方孝孺建祠堂祭祀。可这些事都做了，能给朝堂大臣的面子都给了，党争还是没能消停下，他们可能认为小皇帝好欺负，党争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于是，天启皇帝恼怒了，他不想东林党独大，那些家伙从来就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他如此纵容魏忠贤的一个很重要的甚至是根本的原因就是为了培养一股势力，一股可以和东林党抗衡的势力。 天启皇帝自个躲在后宫做自己的木匠活，他却很英明的放出一条狗——魏忠贤，一个除了贪污有问题外，能够为天启皇帝干好了所有事的好狗。让魏忠贤联合被东林党排挤的其他文官，以雷霆手段除掉了那些悍然冲入皇宫，欺负孤儿寡母，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的叛逆分子。 更绝的是，他一面让魏忠贤把有叛逆行为的东林党宰掉，却又能很好地保护支持自己的东林党骨干孙承宗、叶向高等大佬，使他们依然形成一股势力，对魏忠贤组织的朝庭保持压力，不可能一家独大，造了他老朱家的反。 朱检由是知道后事发展情况的人，对于天启皇帝玩的这一手，从结果上看，能体现出这么优秀的权力平衡能力，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天启皇帝的领导能力真得称得上是优秀。 结果很完美。大明朝被拉回了正常发展的轨，皇帝的命令能落实了，税收上来了（商业税和矿业税，这些人才是魏忠贤征税的对象，而不是农民的税）。朝庭有钱了，灾民能救济了，军队有饷了。他重用前线将，在军队野战实力不强的实际下，支持王在晋、毛文龙等以封锁、骚扰为主，不断抽后金集团血的方法，*得后金步步后退，辽南地区尽落东江之手，后金形势一片危机。 朱检由不得不承认，从这方面来说，天启皇帝还是能算得上是一代英明的明朝皇帝，可以说如果没有天启皇帝的英明驾驭，明朝很可能等不到他来做皇帝就已经被灭亡了。 冷静下来分析，平心而论，原来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崇祯皇帝确实不怎么样，领导驾驭能力太差。 他细细分析过，天启时期天灾也不少，遇到天灾了魏忠贤控制的天启政府没向灾民收税，还有能力救济灾民，老百姓还有一口吃的，还有一丝希望都不会去造反，使得大明朝内部保持大致的稳定。虽说天启初期由于天启不懂军事，对付后金时也曾遇到巨大的军事失利，但天启能稳住军队稳住阵线，然后开始步步反攻，最终将辽东战线稳定下来。 天启皇帝不务正业，虽然死的早，但他还是将一个比万历朝晚期更好一些的国家底子和政治环境平稳地交给崇祯，朝庭宦官文官互相牵制，在朝与在野东林互相牵制，所以皇帝有实权，国家有收入，军队有饷，人员能养，外事后金已经命垂一气，军事一片大好。 经过这番比对，朱检由心思开朗起来了。对于东林党那帮子人的认识，他最初也是受后世教育的影响，这个以“书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出名的东林党人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发展到现在早变质了。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后，朱检由也是烦，书生误国的事在大明朝中后期体现的太明显，大明朝最终走向灭亡，这些党人罪不可赦。他们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他们不是要名声不怕死吗，容易的很，大文盲魏忠贤会让他们死的很痛快的，不出魏忠贤这么个妖孽，登基后的崇祯也不可能集权来应对最后那十七年的风风雨雨，说不定大明朝还得早完蛋几年。 朱检由不禁为自己拨开历史迷雾感概万千，天启皇帝，他那位木匠皇帝哥哥还真是个好皇帝，他忍不住在心里高呼——天启皇帝万岁！ 来自后世的朱检由想通这些，对于天启爱做木匠活也没那些讨厌了。 许多大明皇帝的坏名声都是史书记载的。很多当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白痴读书人攻击天启的这一优点。明朝时信息极差的白痴这样认为也罢了，经过后世网络信息开放时代熏陶，又身处大明天启时期实地调查的朱检由现在可不这样认为。 用后世受西文社会影响的观点来看，皇帝有点个人爱好有什么不好的，要知道，俄罗斯最伟大的沙皇彼得也是木匠爱好者，他比天启皇帝还要入迷得多，爱好到出国去当木匠学徒，彼得就是这样一边干木匠活，一边带领欧洲二流都算不上的俄罗斯成为欧洲一流强国。 为什么彼得、天启这些优秀天才如此喜欢木匠活，因为当时的木匠就是最优秀的工程师，军事建筑、工事、武器装备、车辆、舟船等国之要事，没有一件离得开木匠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精通专业的人领导，才能把事做好。 正因为天启、彼得是优秀的专业工程师，所以他们做起事来都非常注重实际，注重细节，从做每件事开始时，就考虑中间衔接，如何结尾等，这是彼得让俄罗斯强大的原因，估计也是天启能让明朝起死回生的原因吧（谁让天启之后崇祯朝大明就完了，他没成功，没人认他的帐）！ 朱检由暗自提醒自己，等他顺利接班后，一定不能如同原来哪位正版崇祯一样上了东林党人的大当，不懂国家领导艺术的崇祯，不会注重实际，注重细节的崇祯，不懂权力平衡的崇祯，上台后收拾了魏忠贤，原本是大快人心的大好事，可他接下来，给东林党平反，东林党上来后，借机扩大打击面，三下五除二，完全破坏好不容易形成的朝堂势力平衡。 国家都危在旦夕了，东林党人还在借助崇祯的手加紧迫害了东林党的对手，那些对手可不都是魏忠贤的人，结果东林党人再次专权了，于是崇祯皇帝又弄得收不到税了，国家没钱了，不能养兵也不能养人了。国内出现大的天灾，不仅不救济，还对灾民强收税了，于是武将被文官杀害了，后金蹦达欢了，李自成失业了，灾民造反了，明朝灭亡了，东林党带着搜刮的银子投清了，继续搜刮老百姓了。 这些可都是后世铁证如山的史实，将来自己真做崇祯了一定要以史为鉴啊！ ------------ 第10章 休闲时光 这天两个月，宫里也不传他进去了，这天，抄书抄的头昏眼睛花的朱检由在十名俏丽丫鬟和王承恩的服侍下，吃过了顿丰盛的早膳。 这几个月，他大部分时间虽然只能宅在王府进行他的抄书大业，但劳逸结合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作为大明王爷该享受的他也没拉下。他前世当小老板时也很小资，在吃喝玩乐方面从来不亏待自己，更何况现在他这具身体实岁只有十六岁不到，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因吃不好弄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到身体，朱检由对目前这具身体很满意，比自己原来那具遭受21世纪的空气、水质、食品污染，缺少锻炼、长时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身体要好太多了。人家朱由检自小跟着大内护卫练练武的，吃的是绿色无污染的食品，人家大明朝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空气是洁净的。由于成祖也算个英俊的人，而且后代一直娶的都是美女给朱家进行基因改良，如果留下了好的遗传基因，朱由检这小伙子长的还挺英俊的。放到后也，也属于偶像派人物。 吃饱了，喝足了，朱检由懒洋洋的躺在虎温暖的皮椅子上休憩，早已有三名俏丽的小丫鬟过来，一名小丫鬟端着一盆热水，一名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抓过朱检由的双手，再轻轻的放在那热水中细细搓洗，第三名小丫鬟则拿着干净的白色毛巾在一边等候，那小丫鬟虽然年纪小，但是容貌颇为秀丽，神态天真，是让人喜欢的那种小萝莉类型。 泡了一会，朱检由将他那只抄书快要抄成鸡爪的手从热水中抽了出来，那小丫鬟微微俯下身子，细细的帮他擦去手上的水珠；后来竟然还用小嘴去吹气，要将余留的水痕吹去。这种奢侈逸乐的享受到现在朱检由都还略微有些不习惯，但是更多的是爽，他妈的，回到古代当王爷就这么爽，以后做了皇帝还不知会是一种什么享受级别呢，期待啊！ “你今年多大了？”朱检由闲着也是闲着，拿手他以前泡桑拿的架式，懒洋洋的问那小丫鬟。 那小丫鬟赶紧轻轻放回朱检由的手，退在一旁，俯首答道：“奴婢……奴婢今年一十六岁！”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似乎是害怕眼前的王爷拿她怎么着地。 “叫什么名字？” “小花！” 朱检由扭头对伺候在旁边的王承恩道：“老王，以后就由她服侍本王吃饭就行了，不就是吃个饭吗？不要搞这么多人来！” 王承恩面上露出了难色，道：“王爷，大明朝的王爷用膳，都是这个排场，如果没有十名俏丽的小丫鬟伺侯着，会让其他王爷笑话的。礼部的人也会有意见……” 朱检由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王，咱也是在自已家吃个饭，又没外人来，咱们不说出去谁还会来查咱们是不是按规格来？我早和你说过，在自已家里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自由一些，自在一些不更好吗？” “是是是！王爷英明，王爷英明！”王承恩赶紧答应。挥了挥手，其他九名小丫鬟都退了下去。 朱检由对那叫做小花的小丫鬟说道：“你都十六岁了，怎么看上去廋廋小小的，一点不象是十六岁的姑娘？是不是在王府吃不饱饭饿的？” 小花抬头看了看王承恩，欲言又止。朱检由伸手一扯，将小花拉了过来，抱在怀中，大笑道：“有什么话只管说，有本王给你担着呢。” 小花脸上泛起一阵羞红，看了看王承恩，终于点了点头。 朱检由站了起来，拍了拍王承恩胖胖的脑袋，道：“老王，难道府中的下人，都没有饭吃么？是不是你将他们的伙食钱都落自己腰包了？” 王承恩一听，脸色大变，赶紧跪下，分辨道：“王爷，奴才冤枉，这些下人们的伙食钱，可是都分发了的，奴才没有管这档子事啊……奴才可是两袖清风，奴才可是忠心耿耿，从来不贪呐……王爷明查啊！” 朱检由笑兮兮地将王承恩扶了起来，试探性的说道：“老王，你这话有点假了吧？咱王府虽然穷一点，但也没过到连府内的下人吃个饱饭的钱都没有的程度吧？我平时除了买些纸笔也没什么大的消费，这最大的开支也就是府内人员的衣食开支。你可不要学那些人贪图这点小钱，克扣下人们这点点活命钱！”他也不敢确认王承恩是不是会贪污，只是试探一下。 王承恩大惊，磕头犹如捣蒜一般，过来抱着朱检由的腿，哭丧着脸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这就将所有的银子都吐出来，都交给王爷，王爷饶命……” “老王，你也真是得，怎么这么没品，你这是蚊子脚上刮肉，这种小钱能贪得几个？我也不怪你，把贪的那些都拿出来分发给府里的下人，人家靠那点钱活命也不容易！你真需要钱，我有得的赚钱的门道，你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呢？眼光来看远一点。”朱检由谈谈地说道。 王承恩贪污有资料记载，朱检由也不过是考验他一下，没想到王承恩就这么轻轻容易地招了，他反而不好得说他什么。不论如果，就凭王承恩最后能陪崇祯上吊这一点，也说明王承恩对他的忠心耿耿的，这种人对独身一人来到这里的他很重要，不能随便放弃。再说了，身在其位的人如果不多多少少贪点占点那他也不是人了，这种事后世都没任何改变，他见过的多了去了，更何况太监这个特殊职业呢！ “是是是，奴才一定照办，就说是王爷你体恤下人，发给他们的。”王承恩刚才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小入宫，一直没得到过重用，好不容易等到信王建府了，得了个信王府总管大太监的职位。做太监的，凭的就是一个主子的信任，信任都没了，他也混到头了。其实，他更多的是被这段时间这位信王爷的神奇表现吓的，一个人手不停笔，扬扬洒洒一写就是几个月，这还是人吗？这位爷深不可测呐！ “只要你好好办事，这点小钱算什么，还有天大的好处等着你的！”朱检由笑*看着王承恩，拍了拍他肩膀。王承恩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这番恩威并施，一定能在王承恩心底留下深刻印象，以后他还不服服帖帖的给自己办事。 朱检由回头看了廋廋弱弱的小花，刚刚还以为她是个小萝莉呢，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长成这样，怪可怜的，这名字起的就不怎么样，小花，小草的。 “小花呀，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朱检由突然问道。 只见小花的浑身陡然的颤动了一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朱检由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劲，微微抬起头来一看，小花的一对凤眸已经湿润了，伸手抓住她的双臂：“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王爷，奴婢家里没人了。”小花不敢与朱检由对视，死撑着道。 “小花，难道你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朱检由惊讶道，就算父母不在，叔伯兄弟或者远房的总有个把亲戚吧。 “没有了，小花是犯官之女，被株连九族，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侥幸躲过株连，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后来收养我的人告诉我的，然后我被卖入宫中，再后来就到了王爷身边伺候了。”小花说起自己的伤心事，泪水自然是不住的往下流了。 “那个收养你的人呢？你认识吗？”朱检由忍不住问道。 小花摇了摇头，道：“我卖入宫中就再没出过宫门，也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可怜人呐，幸亏她遇到的是自己，不然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悲惨的命运，蓦然想起自己孤身来到大明朝也是无依无靠的，想起在那个时空的父母和朋友，心中对一模萝莉模样的小花怜意大增，不自觉的就将人家搂在怀里，细细的抚摸着小花的秀发说道：“小花，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如以后就跟本王姓好了。” “王爷，小花不敢，不行的，小花不敢也没有这个福分。”小花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依偎在天天服伺的人怀里，她心里一动，很贪恋那份美好的感觉，但是惊讶之下，还是挣脱身子站到一边，拼命的摇手道。 “怎么不行了，在王府我说话还是算数的，我说行，就行！小花也不要叫了，你就叫朱语嫣！”不来点霸道，这丫头绝对不同意的，只是他取名没什么水平，读大大的小说读多了，弄出个朱语嫣来。 小花最后还是屈服在朱检由的“*威”之下，接受了朱检由强按给自己的姓氏，不过小丫头坚决不肯在外面叫朱语嫣，只是让朱检由叫她语嫣。朱检由也乐得同意，因为他也不想惹麻烦，赐“国姓”他还没有这个权力。 朱检由看到站在旁边伺候的那个小太监一脸羡慕的看着朱语嫣，心里一动，“小李子，家里还有人吗？”朱检由问道。 “有，不过……”小李子顿时嗫嚅道。 “不过什么？” “王爷您别问了，奴才不想说。”小李子突然跪了下来泣声道。 “行了，你起来吧，地上凉，不想说就算了。”朱检由有些落寞的说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己刚才也在想在那个时空的父母，虽然自己能感觉得到那个时空的朱检由朱老板活的好好的，可他总觉得自己与那个世界隔得越来越远，再也回不了那个世界的。 “王爷，我也是被卖进宫的，八岁那年，直隶遭了灾，家里没粮食吃，我是家里的老大，爹娘就把我以五两银子卖给了一个人贩子，那人贩子转手把我卖进了宫里，就这样我就做了一个小太监，因为我沉默寡言，宫内许多太监都不喜欢我，王爷建府了，就把我外派到王爷你身边伺候，后来的事情王爷都知道的。”小李子哭诉的将自己悲惨的遭遇说了出来。这些个做太监的，大多也都是很可怜的，他们大多数都是本性并不坏。 “我当时只有八岁，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家具体在何处，只知道是直隶人，我知道还有爹娘亲人，却不知道到哪儿找到他们。”小李子继续道。 “小李子，你恨你爹娘吗？”朱检由问道。 小李子摇了摇头道：“奴才不恨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把奴才卖掉的，当时不把奴才卖掉，爹娘和弟弟、妹妹就要饿死，奴才也不可能活下去。奴才被买到宫中，三餐两顿要比他们过的好多了。” 难得，真是难得，一个从八岁就进入肮脏的宫廷，十几年来居然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于是重重的拍了小李子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父母活着，本王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让你们一家团聚！” 小李子一听，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扑通一下，再一次跪下来，给朱检由连续磕了三个响头道：“王爷厚恩，李山一辈子难以偿还，李山这条命以后就是王爷，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李山愿意为王爷冲在最前面！” 朱检由也甚为激动，这就能让一个人归心了，忙扶起他道：“本王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本王就很高兴了，日后也不会亏待于你。” “李山明白，多谢王爷厚恩。” ------------ 第11章 丹药危机 几人说说笑笑，一番休息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朱检由又回到书房继续他的抄写大业，当然了，其他人不知道他有资料参照着抄，还以为他是自己写书呢，都当他是神人了。 这段时间，他正在抄写后世高中以下的数理化教材，二十世纪，国人曾经高呼，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数理化是工业的基础，也恰恰是华夏民族五千年发展过程中的文化短版。中国不是没有数理化，你看看中国古代人民的发明创造就知道有没有数理化存在？ 有，而且发展的很充分，领先世界，为世界文明的发展进步做出了重大贡献！但遗憾的是，由于中国古代科举以文论才，掌握数理化的士子多为杂科官员，地位不高，中国没有形成系统化的数理化知识发展体系。 而大明朝是一个开放的朝代，大明的士子文人对外来文化的引进吸收从来没有中断过。朱检由由于身份原因不想多生事端，出府主动寻找当时著名的新学引领者徐光启之流，这些人等他做皇帝后也还活的好好的，他有的是机会找他们来给他做事。 据他这段时间让王承恩从翰林院借阅的书籍，他发现大明朝的科技成和论著成就非常高。 天文气象方面。明朝地图十四世纪中叶的《白猿献三光图》（作者不详）载有132幅云图，并与天气变化联系起来，绝大部分与现代气象学原理相一致。（欧洲到1879年才出版只有十六幅的云图。）1383年南京设京师观象台1439年造浑天仪置北京（1900年被八国联军德国劫走，1921年索回，置南京紫金山天文台）。 数学物理方面。1450年吴敬撰《九章算法比类大全》，1524年王文素著成54卷总计1500多问近50万字《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1584年朱载？著《律吕精义》出版。1592年程大位撰《算法统宗》最早记载使用珠算方法开平方和开立方。1606年徐光启与利玛窦开始合译《几何原本》。1613年李之藻据西人克拉维斯《实用算术概论》和中国程大位《算法统宗》编译而成《同文算指》。 化学、冶炼及化工1521年四川嘉州（今乐山）凿成深达数百米的石油竖井1596年<唐县志>记载以火爆法的采矿技术1596年，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了二百七十六种无机药物的化学性质以及蒸馏、蒸发、升华、重结晶、沉淀、烧灼等技术1637年，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述冶炼技术时，把铅、铜、汞、硫等许多化学元素看作是基本的物质，而把与它们有关的反应所产生的物质看作是派生的物质，从而产生化学元素概念的萌芽。 医学方面。1406年，朱棣等主持收集编成《普济方》（载方六万一千七百三十九个，是我国现存最大的一部医方书。）1567年在宁国府太平县试行中国人痘接种方法预防天花。（种痘预防天花是人工免疫法的开端，是医学史上的重大成就。现在种痘技术已相当完善，并已推广到全国。我国种痘法于十七世纪初传入欧洲。）1596年李时珍著《本草纲目》…… 太多，就不一一记述了。 他现在就打算安安静静地闭门抄书，将他认为可以影响和帮助他发展壮大的知识尽可能的整理出来，以备后用。不过，对于后世高中以下数理化教材，他虽然搜索到了，可他却没信心照本宣科地抄录出来。那么多本教材也是不弄着玩的，仅凭他一支笔抄这些教材，够他忙几个月的。 精简吧，好在数理化是非常有逻辑性的知识体系，以他现在的理解能力也足于对这些教材去其枝叶，留其骨干，重新进行系统性的编辑整理了。 正抄得有滋有味，突然皇宫内传话，说张皇后让宅在府里的信王赶快进宫一趟，朱检由可不敢怠慢，收起笔就急忙赶进宫里。 在皇宫门口见到亲自到午门接他的张皇后，从张皇后的口中朱检由才得知，原来天启皇帝最近不光沉迷木工，更是常常耽于酒色。天启这家伙身子骨本来就先天不足，虚弱不堪，在女人肚皮上一番折腾下来终于病倒了。 皇后亲自领着信王往乾清宫而去，到了乾清宫让守在宫门的小太监进去通报过后才得以进入，到了天启皇帝的寝室，只见魏忠贤正垂手微微低着头站在屏风外，天启皇帝则躺在床上，床下首站着一个手拿拂尘的道士，一个宫女跪在床边拿着一个丹药模样的药丸正要喂天启皇帝吃药。 朱检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发生在他便宜老子身上那个著名的红丸案，皱了皱了眉，沉声道：“慢着，先别喂。” 宫女忙停下，那道士看到信王和皇后来了，眼神一阵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瞄了眼魏忠贤又微微闭上眼作假寐状。魏忠贤也正抬头看到他们，神色倨傲地看了朱检由一下，然后微微向张皇后躬了躬身道，“皇后吉祥。” 张皇后轻轻嗯了一声。 朱检由见人家魏忠贤根本就不鸟他这位信王爷，心时怒水中烧，可他也没办法。好在他哥哥就在这房间里，他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天启皇帝床前，跪下高声喊道：“臣弟参见皇上。” “五弟来啦，好，好，快起来。”天启皇帝听到声音，侧着头看了看来人，有气无力地说。 “皇上好点了吗？”这时候，张皇后已经坐在床边手隔着被子摸着天启皇帝的胸口，柔声对天启皇帝说道。 “嗯，好点了。”天启皇帝应了一声。 朱检由站了起来，看着天启皇帝，他的便宜嫡亲哥哥，只见天启皇帝脸色苍白，微微闭着眼。朱检由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个道士，只见他头扎发髻，身穿龙虎道袍，手拿拂尘，身体颀长，脸庞瘦削，微闭着眼，倒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那道士见信王看他，眼缝悄悄睁了睁，又微闭着，作休闲状。 “魏公公，这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我皇兄寝宫里？”朱检由看了看魏忠贤出声问。 “回王爷，贫道乃伏牛山清净散人，常年修道，至前两年乃至大乘，才下山游历，点化世人，年初游历至京城，受魏公公邀请在药王庙里为皇上祈福，今闻皇上偶有小恙，特来为皇上献上仙丹。”不等魏忠贤说话，那道士就微微躬了下身子，娓娓道来。 “魏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随便找个人就来为皇上献丹药？要是皇兄吃了有个什么不妥之处，你担当得起吗？”朱检由不由得怒声呵斥。 他知道今天张皇后之所以传他这位天启皇帝的嫡亲弟弟进宫，那是她不得而已，她一个女人凭一个皇后的身份在宫内苦苦支撑，已经力不从心了。他作为天启皇帝的嫡亲弟弟，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有所表示才行，容不得他装孙子当缩头乌龟了。 魏忠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没想这位夹着尾巴做人的信王爷会忽然发难，都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真是怀念啊！魏忠贤一时怔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下正要说话，天启皇帝却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朕要他请来的。”天启皇帝在为他开脱。 要不是魏忠贤蛊惑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又哪里会请这道士来？朱检由心里愤愤地想。看来这位木匠皇帝实在太宠信魏忠贤了，这历史上怎么就出这么一对活宝呢？唉…… “皇兄，你乃我大明之主，是天下人的皇上，万金之躯，关系着我大明的命脉，岂能轻易相信这些四处骗人的游方道士？为大明江山计，为天下万民计，皇兄，你一定要慎重啊！”朱检由叩首疾呼后，马上转身对张皇后说道：“皇嫂，请快传御医。” “来人啊，传御医。”张皇后趁势喊道。天启皇帝睁开眼，与朱检由对视了一会，看着朱检由发自内心关怀的目光，眼神变得轻柔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又慢慢闭上了眼。 不久御医被宣来了，把脉切问一通忙碌，天启皇帝也难得地没说什么，配合着御医。朱检由看看差不多了，就问：“我皇兄得的是什么病啊？” “回王爷，皇上只是忙于国事，*劳过度而已，只要按时服药，慢慢调理，身子就会好起来的。”御医很委婉地说道。 “皇兄，您也听到了，只要按御医开的药方细心调理，很快就会龙体康健的，就不用冒险吃那来路不明的丹药了。皇兄，当年父皇……”朱检由痛心疾首地说道，说到父皇，他说不下去了，点到为止。 天启皇帝微微一征，他心里明了，开口说道：“嗯，就听信王的话吧，忠贤，以后就不用进丹了。” “奴才遵旨！”魏忠贤忙跪下回话，在天启皇帝面前，他永远是温顺的。 朱检由心里一动，对御医说道：“太医，这个丹药是什么药，能治病吗？”说着他示意那个退在侧边的宫女把手里的丹药拿给御医看。御医接过那个药丸仔细瞧了瞧，说道，“王爷，恕下臣无能，一时也看不出，得把它研碎，慢慢辨认才知道。” “哦，那你拿回去认真好好研究一下再说吧。” “是，王爷。”御医说道。 朱检由看了看那道士，只见他也正看着御医手中的丹药，眼神又一阵慌乱，看向魏忠贤。魏忠贤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带着那道士告退出去。 一场危机算是化解。 就这样过了一小半个月，那御医禀告说那药丸只是一些强身健体之药，并无治病功效，呵呵，强身健体？说得轻巧，朱检由从张皇后那里听说了，就是一壮阳药而已，长期服用，谁能受得了啊！御医是怕得罪魏忠贤不敢说实话而已，好在天启皇帝在张皇后的细心照料下，身子慢慢好起来。 可这家伙刚刚好起来，又故态重萌，忙他的木工活去了，无语了，唉…… ------------ 第12章 天启大爆炸 沉浸抄书乐趣中的朱检由不知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又一年的端午节到来了。 大明朝的端午节是不放假的，而且，对于大明的中枢来说，人们还会更加的忙碌。大明的惯例，初五这天上午，皇帝陛下和满朝的文武百官以及宫内眷等都要去外面的天坛辟邪，朱检由也是要参加的。 “端”字有“初始”的意思，因此“端五”就是“初五”。而按照历法五月正是“午”月，因此“端五”也就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端午”。《燕京岁时记》记载：“初五为五月单五，盖端字之转音也。” 据后世的统计，端午节的名称在我国所有传统节日中叫法最多，堪称节日别名之最。有端五节、端阳节、重五节、重午节、天中节、夏节、五月节、菖节、蒲节、龙舟节、浴兰节、屈原日、浴兰节、午日节、女儿节、地腊节、诗人节、龙日、午日、灯节、五蛋节等等二十多个。 端午节是我国汉族人民的传统节日，端午本来是夏季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这一天必不可少的活动逐渐演变为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 据说，吃粽子和赛龙舟，是为了纪念屈原，所以解放后曾把端午节定名为“诗人节”，以纪念屈原。至于挂菖蒲、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则据说是为了避邪。在明代，五月初一日起，至十三日为止，宫眷内臣穿五毒艾虎补子衣，门两旁安菖蒲、盆盒。初五日午时，饮朱砂、雄黄、菖蒲酒，吃粽子。文武百官俱赐扇，并五彩寿丝缕。 若大臣、经筵官，或别赐扇及彩绦、艾虎诸物，各以品级为等。至于百姓们，在端午这天用朱砂酒，辟邪解毒，用酒染额胸手足心，无会虺蛇之患。又以洒墙壁门窗，以避毒虫。 对于朱检由这个来自后世那个丢掉了大部分传统文化的时代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整个过程比他后世去民俗村旅游的感觉强太多了。 吃过饭，喝过洒，皇帝陛下还有其他活动，朱检由没事了，就带着几个护卫悠哉悠哉返回他的信王府。 于是出宫。看着大街上如织的人流，宽阔的街道林立的店铺，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朱检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商品经济极度繁荣的二十一世纪。 旁边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建筑别有一番风味，他后世去过的文化旅游景点强的不是一点半点。难得轻闲，他桥子也不坐了，就在这大街上溜达起来，每一处都有别样的趣味。 他特意注意了一下路边，没有发现多少乞丐，现在天下确实还没有大乱，国内还算平稳。看来资料上记载的，明太祖设养济院收无告者，月给粮。设漏泽园葬贫民。天下府州县立义冢。又行养老之政，民年八十以上赐爵。复下诏优恤遭难兵民。然惩元末豪强侮贫弱，立法多右贫抑富。所以明朝没有叫化子和流浪汉，每个县都有养济院免费收留。 这些制度还存在，还没被破坏殆尽，至少北京城是这样。一切都是天灾惹的祸啊！资料上记载，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明朝末年全国普遍大旱的时期，这得小心应对了。 街上的行人摩肩擦踵，过节了，每人都穿的十分整洁漂亮，昂首挺胸，精神面貌上佳。看着街上的大明民众的神态，朱检由觉得，这才是大国心态，几千年中央帝国意识的熏陶不是说说就算了的。什么是民族自豪感，这就是民族自豪感！什么是文明优越感，这就是文明优越感！什么是文化存在感，这就是文化存在感！只要我生活过，我要让我们保持这份自豪感到永远，谁也不能剥夺。 一路转悠着回到家，朱检由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今年这个五月端午好象有点特别，可特别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天气异常闷热。 朱检由在顺王府继续他的抄书大业，快到己时，用过午饭正在院中休息。突然听到一声长哨似的响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东北方向上空，一团火球带着长长的尾巴瞬间而没，接着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脚下微微震了震，接着从那边传来隆隆的声音，渐渐向西南移动，似乎一直移到西南王恭火药厂附近。 突然一声巨响，脚下一阵猛震，朱检由跟着的几个侍卫都同时打了个踉跄，四周屋顶的瓦片纷纷往地上掉，西南方向上空顿时涌起漫天的灰土，灰土下似乎还有什么在呼啸着移动，又连着几声巨响。没多久灰土就扩散至全城上空，天空顿时暗沉了下来，街上顿时大乱，许多人光着脚披着发挂着外套跑出街上，一时间呼喊声，惊叫声充斥全城。 朱检由心里大惊，他知道昨天他觉得端午节有些特殊的地方在哪了，五月初五，五月初六，刚想到五月初六，脑海中出现了有关天启大爆炸资料！这事真的发生了！ 突然想起皇宫里的皇兄和皇嫂，“走，马上到皇宫去！” 说着就带着几个护卫就往皇宫跑。一路上满街的人惊慌失措地乱跑，不时还看见几具不着寸缕的残破的尸体，断手断脚更是随处可见，到了午门前，竟然迎面涌来一群大象，正呼叫着慌乱地向他们冲来。 紧跟在朱检由身后的护卫刘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起背在背上，脚下一蹬，在一头大象身上一阵踩踏，几下跳上象背，又几个起落，踩着几只象背，跳进了午们，几个护卫也跟着跳了进来。 朱检由也不管刚才如何惊险，这些护卫的身手怎么如此了得，一个人直奔皇宫里而去，刘通和护卫们也想跟进，无奈他们不能进入皇宫，只好在皇宫门外候着。 守卫宫门的侍卫都惊讶地看着飞奔而来的朱检由，但并没有阻拦他，皇宫内一片混乱，大批宫女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经过正在修建的皇极殿，只见一片狼藉，尸体掉得满地都是，许多人还在嗷嗷嚎叫。 朱检由一边跑向乾清宫一边问着沿路的宫女太监皇上在哪，都说不知道。朱检由心里大急，到得乾清宫门，看见天启皇帝呆呆站在那，脸色苍白。旁边一个侍卫倒在地上，头颅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朱检由连忙上前扶住天启皇帝，口里大喊，“皇兄！皇兄！你怎么啦？有没伤着哪了？” 天启皇帝回过神来，看了看朱检由，眼睛突然一亮，抓住他的手一阵摇晃，“五弟，五弟，是你吗？” “是我，是我，皇兄，你没事吧？” 天启皇帝听了，终于镇定下来，说道：“朕没事，五弟你在就好了，刚才好在这个侍卫死命护着我出来乾清宫，刚到门口，不幸被掉下的砖瓦砸死了。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兄，没事的，只是一次意外。皇嫂呢？”朱检由突然又想起张皇后。 “啊，是啊，她，她应该在坤宁宫吧。” “来人，护驾，来人，护驾！”四散的侍卫纷纷回过神来跑了过来。 “皇兄，我去看看皇嫂！” “嗯，你快去吧，朕没事了，朕随后就到！” 朱检由忙急忙跑去坤宁宫，宫里也是一片慌乱，他也不管不顾的直接跑了进去，口里高喊：“皇嫂！皇嫂！” 朱检由边喊边跑进客厅，刚进客厅，张皇后就扑了出来，抓住朱检由的手，口里连说：“皇弟，皇弟。”就靠在朱检由的胸前大哭起来。周围宫女太监都慌慌张张的失神地站着，倒也没注意这不符情理的一幕。 朱检由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任由她哭着，只是口中说着：“没事了，皇嫂，没事了，别怕。” 良久，张皇后慢慢平复过来，又急切地问道：“你皇兄呢？皇弟？” “没事，他就在乾清宫门前。放心吧，皇嫂。” “哦，那就好，那就好，快，我们去看看你皇兄。” 朱检由嗯了一声，就扶着她出宫往乾清宫去了！ 路上就遇到一群侍卫护着天启皇帝往坤宁宫而来，见到天启皇帝，张皇后忙跑过去抱着天启皇帝，小声哭泣着。 天启皇帝神情有点尴尬地安慰着她，朱检由看到天启皇帝和张皇后两个对他万分重要的人物都没事了，突然想起小八妹，“皇兄，皇嫂，我去看看八妹怎么样了！” 说着就匆匆告退出坤宁宫去了！ 一个半月后，事情有了结论，报告说是：此次事件是因为天石降落，引燃地火，地火由东北方向一直烧到西南王恭火药厂，引起火药大爆炸，由于天气的原因，大爆炸又引起瞬间的龙卷风，所以破坏力极其巨大。 由于如今京城人口众多，爆炸炸死震死共三万四千多人，其中包括御史何廷枢，潘云翼等官员，其中二万多人暂时身份未明，大多是京城外来的，受伤人数不计其数，其中工部侍郎董可威被震断双臂，爆炸震塌房舍一万二千多间，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七十多万两。 御史们纷纷上奏，请求皇上下罪己诏，抚恤民情，以安民心。皇上准奏，亲下罪己诏，并拨库银五十多万两救济受此天灾的人们。 经此一难，天启皇帝也许是受了惊，身子又虚弱起来，时好时坏，晚上还经常作恶梦。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连张皇后都很难靠近，反而是魏忠贤和客氏常常陪着他。大小国事，一应都交给了魏忠贤处理。不久，加封魏忠贤为九千岁，进上公，封三等伯。 两个月后，天灾造成的影响才得以慢慢消除，京城又渐渐恢复了繁荣。而且还兴建了大批新房舍，京城似乎又迎来了新气象。 （关于天启大爆炸，与印度三千年前的“死丘”事件、俄国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一起被称为世界三大自然之谜） ------------ 第13章 选妃完婚 张皇后最近这几天比较忙，随着秀女们的一批批进宫，这信王的王妃就该早日给定下来了。 自从太祖皇帝朱无璋定下规矩，为了防止外戚参政，大明朝的秀女基本上来自于民间，而且女方家不能入朝做官。也就是说，不管是皇帝的外戚还是王爷的外戚都不能当官，难怪有明一代没出现外戚干政。朱元璋真的是从根子上杜绝了实权外戚的存在。要么当官就不要想着和宗室结亲，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当宗亲，不能当官。 每当要选秀时，朝廷派出多路人马到全国各地物色出13岁至16岁的淑女五、六千人，在付出一些银币作为聘礼后，就责令其父母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她们送到京师。 等所有的美女云集京师后，由宫中分遣太监进行第二次挑选，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好，逐个察看。第一批淘汰了1000左右稍高、稍矮、稍胖、稍瘦的女子。 次日，留下的女子们仍像上一天那样列队，太监们以极挑剔的眼光察看她们的眼、耳、口、鼻、头发、皮肤、颈项、肩膀、背部等，一一筛选。继而又让她们自报姓名、年龄、籍贯，以观察她们的音色和神态，如果口齿不清，嗓音粗浊，或应对慌张的，又须出列，这样又淘汰了掉2000余人。 第三天，太监们以尺量那些初步入选秀女的手脚，再叫她们走几十步以观步态，再除去1000左右的不合格者。那最后1000余人又被一些隐婆带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经过又一番令人难堪的折腾之后，入选者只剩下300余人了。 这300余名女子被关禁在宫中一个月，由专人每天观察她们的性情言论，进而判定她们的性格、作风、智愚与贤惠否，通过这一系列的过程，挑出了被认为是“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佳丽不到100人，收为宫女或者被封为皇家的妃嫔。 这选秀的程序和标准可比现在选什么什么小姐之类的严格多了，也正规多了。 站在张皇后面前的就是冲过这重重选拔而留下来的极品佳丽，到底他们谁会是信王爷的王妃呢，毫无疑问，这决定权在张皇后的手上。 这一排排看过去，虽说个个都长得花容月貌，但不知怎么回事，张皇后还是觉得没有一个是配得上信王的。 “最后一排的上来吧！”张皇后的心里有些无奈了，也许是她对信王妃的要求太高了，“唉，再看看吧！”暗暗嘟囔了一句，她继续向着姑娘们一个个打量过去。 忽然，她发现一个秀女很是特别，别的秀女无不急着摆现自己，可她却是淡淡地垂头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张皇后有些好奇，遂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秀女抬起头来，轻轻地回到道：“民女周莹莹，见过皇后娘娘。” 张皇后见她举止有礼，心中存了好感，接着问道：“今年多大了？那里人氏？” 周莹莹让仍旧是淡淡回道：“民女今年十六了，苏州人。” 张皇后很是满意，也许是太久审美疲劳的缘故，她指了指秀女周莹莹道：“就是她了，给记下吧！” 随后又挑选出田妃、袁妃作为侧妃人选。 忙完这些事已经快到八月中旬了，这天，张皇后又传话让信王进宫说有话相商，朱检由听说宫里为他选妃的事，心想选妃已快一年了，估计是有结果了，要结婚，按后世历史上说，崇祯也正是这一年完婚的吧。无奈啊，他本人连要和他结婚的人是谁，连面都没见过，就得娶人家做正妃，还有两侧妃。都信王爷了，娶老婆还是得娶一个没有感情的，而且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原先朱检由对古代的婚姻没什么感觉，认为包办婚姻也没啥，大不了先结婚后恋爱就是了，可当它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心中才第一次产生一种很窝火的感觉。堂堂大明王朝的王爷，却不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婚姻，万恶的旧社会啊！......当然了，由不得自己的事，又是自己的便宜嫂子帮忙选的，想必不会给自己乱选几个，朱检由也懒得管她，娶就娶吧，反正今后做皇帝也要娶不少女人的，那有时间给你去自由恋爱？ 到了坤宁宫，真是难得，原来天启皇帝也在，没去做他的木匠活，看来对自己的嫡亲弟弟还真是关心。只是脸色不是很好，显得病怏怏的。张皇后跟天启皇帝坐在一起，见朱检由来了，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朱检由中规中矩地跪下道：“臣弟参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五弟来啦，起来吧，来啊，赐坐！”天启皇帝毫不做作地说道。一旁的宫女忙搬了把椅子放在离天启皇帝不远的地方。 朱检由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向他们微微躬着身子道：“不知皇兄召臣弟进宫有何要事？” “嘿嘿，是你皇嫂召你，我也是她请来的，就由皇后说吧。”天启皇帝说着看了看朱检由，又转头向张皇后微微颔了颔首。 张皇后想了一下，说：“皇弟呀，今天招你进宫，是大喜事啊！” “啊？不知是何喜事？”朱检由装愣道。 张皇后微笑地看着这位英俊的小叔子说道：“呵呵，皇弟，是关于你的喜事啊。” “关于我的？”朱检由继续装愣道。 “是啊，去年开始为你选妃，现在已经一年有余，也是该是为你办喜事的时候了。”张皇后说着看了眼天启，天启点了点头。 “皇兄，皇嫂，我才十六岁，还没行冠礼呢？怎么能办喜事呢？”朱检由装作惊讶地说。 “皇弟，你已经不小了，看，怕不都有六尺高了吧？长得是又俊又高大，皇上，你说是吧？”张皇后笑眯眯地说，看了看天启，天启又点了点头。 朱检由一阵脸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皇后接着说：“前些日子我让钦天监查了查，说八月十五中秋之际乃大喜日子，正适合婚娶，皇弟，我看就那天把婚事办了吧。” “可是没几天就到中秋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朱检由急忙说。 “放心吧，皇嫂早帮你安排好了，你就安心作你的新郎官吧，皇帝你说呢？”张皇后早有准备，说着又看向天启，他们早商量好了，今天只不过是例行通知一声而已。 启天也开口了：“嗯，就这样吧，八月十五就把婚事办了！信王？” “臣弟遵旨！谢谢皇兄，谢谢皇嫂。”朱检由连忙跪下说。 “你下去吧，好生准备，有好些要忙的呢！”天启挥挥手对他说道。 朱检由告退回府。 第二天，就有大批宫女太监来到王府为他张罗着，抬礼品的，布置新房的，教授王府下人婚礼礼节的，安排大婚程序的，为他赶制礼服的，王府上下，人来人往，忙忙碌碌，一片喜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朱检由却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按张皇后的安排，静心休养，斋戒沐浴三天就行。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府内王承恩他们去解决，斋戒沐浴期间他照样天天抄他的书。他知道自己的王府内肯定不是那么干净，大明厂锦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他现在受制于人，一个人看看书，充充电没啥事。要是敢有所异动，他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三天后，斋戒沐浴完毕，王府已经被布置一新，喜庆洋洋。 天启六年八月十四日，天启亲自带着魏忠贤来带着朱检由去近郊皇陵，后面跟着一大帮司礼监，钦天监大小官员以及一众皇宫侍卫。到了皇陵，先是天启带着他进入先皇陵墓，其他人都不许进，侍卫守在陵墓入口。 进了先皇陵墓，走到先皇陵寝前，皇兄首先为先皇进香，然后再让朱检由进香，进了香，天启就领着他跪在陵寝前，拿出司礼监写好的仆文，上告先皇其五王子大婚的消息。上告完毕，天启搭住他的肩膀静静看着我好一会，动情地说：“五弟，你长大成人了，也就要结婚了，朕甚感欣慰，相信先皇也会感到欣慰的。” 朱检由忙跪下道：“这些年，臣弟让皇兄*心了！臣弟誓死效忠皇上！” “嗯，好生做你的王爷就行了，你一向乖巧，朕很喜欢！只要不犯大错，朕都会赦你无罪的。” “臣弟谢皇上恩典！”朱检由再次跪拜了一下。 祭拜完先皇之后，天启带他出了先皇陵寝，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祭坛而去。到了祭坛，旁边太监为朱检由戴上冠服，在司礼监使司和钦天监使司的主持下，为他完成了冠礼，正式宣告大明五王子朱由检长大成人了。 忙完这些事，天已微黑，等回到王府，已经开始掌灯了。朱检由人不累心累得一躺下床就睡着了。 晚上十一点，朱检由又被叫起来了，由宫女服侍洗漱，沐浴，梳头后，又为他穿上新郎官的礼服。然后就在司礼监使司的带领下，来到前堂上，在摆在前堂正中的祭桌上，上香，祭拜天地。 总之，捣弄这个捣弄那个，不胜繁琐，忙完后天都微微显白了。朱检由靠在大堂的椅子上打起盹来，七点，他就被进进出出的人吵醒了。宫女们忙又服侍他洗脸，整理好礼服，然后再在胸前挂上大红花。忙乱完，时辰已经到了，在司礼监使司的主持下，完成烧香，避邪等种种繁琐的礼节，朱检由登上了盖着大红布的红色迎亲大花轿，十二人抬的，连着后面的十几台八人大轿，一行人一边放着鞭炮，一边吹锣打鼓地往周府迎亲去了。 ------------ 第14章 大婚大昏 天家婚礼，排场多多，一路上许多人站在路旁观看，不断地向着朱检由坐的轿子拱手道喜。另外也有两台大花轿分别往田氏，袁氏府上去接田淑兰和袁紫衣两位侧妃过来一起完成婚礼。当然，新郎官是不用去接她们的，规格低了一等。 到了周府门前停下，只见周府门前一大帮人在敲锣打鼓地迎接王府迎亲队伍，礼品昨天就送到各妃子府上了，所以今天迎亲就简单多了，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见迎亲队来了，他们就点燃了鞭炮，连着噼里啪啦地响了好久。鞭炮烧完，不一会就见新娘子头盖着红布，被周奎之在兵马司做校尉的外甥背着出来，旁边一个妇人打扮的媒婆为他们打着伞，周奎之夫妇跟在后面，新娘子一直被背上大花轿。 朱检由依礼向周奎之夫妇拱了拱手，就转身上了轿子，又是好一阵鞭炮声，一行人抬起轿子转身回府而去。由于队伍太长，轿子太大，又多，掉头都掉了好久。 朱检由坐在周妃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两人不尴不尬地呆坐着，这样一直回到了王府。到了王府，鞭炮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鞭炮声停了，朱检由听跟在桥外的王承恩招呼下了轿子。 王承恩忙递过一支小竹箭，朱检由接过箭，拿了三支小箭，对着大轿门射了三箭，才让走过来的媒婆掀开轿门扶着新娘子下轿出来。 媒婆扶着新娘子下了轿，跟朱检由一起站在轿前。 围观众人见新郎官信王身长六尺，高大健硕，头戴花翎，身穿绣着三爪黄龙的大红袍，腰缠龙纹玉带，脸型俊朗不凡，脚下穿着王爷专用的官履，尽显威武风流，旁边的新娘子头盖大红巾，身穿绣着雏凤的大红袖衣，肩披霞披，腰缠流苏彩带，下着绣花彩裙，足登绣履，尽显华贵秀丽。 两人站在一起，就如金童玉女下凡，羡煞旁人，引来一阵阵的喝彩声。两个宫女忙过来一边一个为他们打伞，朱检由依言牵着新娘子的手往大门走去，旁边的媒婆则在另一边扶着她，跨过火盆，绕过天地桌，跨过马鞍，把新娘子送进了正厢房。 而朱检由就没那么好命了，他是新郎官司，还得出来端坐在大堂迎接客人。这时候去接田妃和袁妃的轿子也到了，朱检由又到门口迎接，“三位王妃貌似身材还都不错，只是不知道相貌怎么样了！”他心中祈祷着，虽然不认识她们，虽然史记上记载这位未来的周皇后端庄秀丽，田妃，袁妃也是娇媚可人，可终归只是记载的资料，他又没见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朱检由好不容易来趟大明朝，还是希望自己的这个未来的皇后长得漂亮点。 繁琐的皇家礼仪指挥着朱检由机械地做这个，在整个婚礼过程中，朱检由就像个木偶，任人摆布，没有什么发言权，直到最后才出场！可是和新娘子对拜之后的几个时辰里，我也没看到她到底长什么样！郁闷啊！ 更过分的是，整整一天，我都只能站在大堂里接受恭贺，象个傻老帽，还不时要给来头大的主下跪，谁让他老朱家能生，长辈王爷又多，累得他是晕头转向，差点就真疯了。 幸亏了王承恩这老头忙前忙后，一会*办酒宴，一会儿指挥乐队、还要在他旁边指点明细，好歹还算是顺利！ 王妃已经被迎进内院，而朱检由却还得继续在前厅里陪着客人们。今天朱检由穿着一件大红礼袍，脚蹬四爪滚龙金靴，风流俊雅，眉目英挺，真是俊朗不凡。而好多皇室中人却是大腹便便，由于没事可做，生活又奢侈，所以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肥猪一个，很难找到像信王这等苗条的人物的。 婚宴已经开始，大家都在高兴地喝着喜酒。这时，朱检由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他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个肥胖的身躯正缓缓地向这边移动。 朱检由正诧异是什么人在叫自己，冷不丁看到这么一个超级大胖哥，把他结结实实地给吓了一跳。他还在纳闷，那胖哥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他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一身的肥肉随着他的走动一跳一跳的，一对小眼睛被挤得只剩下了一条逢。 朱检由刚要说话，那胖哥就已经先开口道：“贤侄啊，好久没见，没想到你都长得这么高大了，而且都成婚了。记得上次见你时，你才那么点大，唉，真快啊！” 朱检由约莫猜到这位胖哥就是历史上顶顶大名的福王了，后来被李自成李闯王活煮的哪位，心里暗暗想道：“可真是肥啊，看来万历帝给他的好东西太多了，都听吃成这模样了！不过，史书记载，万历皇帝本身也是位大胖子，也许遗传给福王哪一脉了，自己和天启都不胖，万幸啊！” 放下心思，随即他就恭敬地向那超级大胖哥说道：“福王叔能来参加侄儿的婚礼，侄儿真是高兴极了！” 超级大胖哥福王继续满脸笑意地说道：“你王叔我远在洛阳，能来一趟京城也不容易啊！”明朝的藩王不得诏令是不能擅自远离藩地的，这福王这么说，也是一种无奈罢了。 朱检由听自己的这个便宜王叔这么说，遂微微笑道：“福王叔难得回京一次，来，就让侄儿好好地招待王叔吧！”说着，他领着福王向酒席走去。这福王平日里最是喜欢喝酒吃肉，要不然也长不了这么个大身躯。他拿起酒杯，一张大肥脸还是笑笑的，说道：“王叔敬你一杯，不能不喝啊，呵呵！” 朱检由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吃喝成这么胖，还喝，真不知道被你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可脸上还是微笑着道：“王叔的酒当然要喝！” 说完，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朱检由的酒量很是不错，穿越来了，这酒量还没减，而且这明朝的酒的度数不高，他倒也乐得意地豪爽一回，在后世，他为了生意平时去陪酒陪多了，也不是白来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超级大胖子福王，随后，朱检由随便在酒席上胡乱应酬一番，就迫不及待地向后院而去。 好在这皇家的婚礼没现代、特别是二十一世纪那些恶趣味，朱检由还是基本上保持了清醒。沿着一路小鹅软石路，站着一排排的宫女，都是朱检由大婚时从他哥哥从皇宫中给拨过来的，其实她们也是刚进宫的秀女，所以个个看了走过的朱检由，都有显得有些羞涩。当然，朱检由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还好，那个调皮粘人的小八妹已经回宫了，不然，估计朱检由又得伤一番脑筋了。他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两个陌生的宫女。朱检由微微打量了一下，“面容清秀，倒也算是美女，站大门的都这样，里面那位总不会差吧？” 在心里暗暗比较了一番后，朱检由抬脚进了房间。 房间已经有宫里来的人给好好地布置了一番，整个显得是富丽堂皇，贵气典雅。到处是大红的装饰，朱检由一走进屋子，就好像感觉自己进了一个红色的海洋。 他缓缓地向里间走去，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宫女，外间的两个宫女已经让他给赶到门外去了。 正中的桌上点着两根大蜡烛，更个房间显得很是明亮，只不过很是有情调。这时，朱检由竟然有些胆怯了，就那么远远地踱着脚步，打量着床上坐着的新娘子。 周莹莹被送给这间新房里，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很长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新郎进来，可这家伙居然一直不肯掀开自己的盖头，只呆鹅般的在那边踱来踱去。 “少踱几步不行啊，就不能先掀了我的盖头吗？”周莹莹心里不痛快，她对这位已经是她夫君的信王爷爷也是充满了好奇，恨不得见上一面，看看是个什么模样。 朱检由还是没走过去，不过这新娘子的全身他也只能看到脚，他发现这新娘子没有裹脚，竟然是一双天足，而且一双脚还挺好看的。明清时期的大家闺秀不是都要裹小脚的吗？他有些搞不懂了，不过，他喜欢天足，他前世见过展出的小脚图片，看了就恶心！就凭这双天足，他就已经有些喜欢这位没照面的小女子了。 其实是他不知道，裹脚也不是所有人都给裹的，这选进宫来当宫女妃子的能是裹脚的吗？大明朝第一位皇后娘娘可是一代名后马大脚，人家这是有传统的。 大脚马皇后在历史上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女子，她全力辅助朱元璋，后来就有了“家有贤妻，犹国之良相”的佳话。她对后世影响极大，明、清诸后乃至民妇皆以她为楷模，争相仿效。俗话说“脚大江山稳”，也许正是马皇后的一双大脚，帮助朱元璋成就了一番大业。 这时，他看到这双秀气的脚竟然动了动。“难道她知道我在看她的脚，呵呵”，朱检由在心中暗暗的调戏了一下。 “其实，这姑娘也是受害者，旧式婚姻把她推向了自己，那自己就应该保护她，爱护她，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心里存了这个想法，朱检由就悄悄地探过身去，伸手缓缓地揭开了盖在新娘子王妃头上的盖头。 ------------ 第15章 洞房花烛 哦，红红的盖头下，盖头下一张小脸憋得也是红扑扑的，比我还紧张啊？嘴形和皮肤还是不错的，我一边鼓励自己，一面将红盖头全掀了开，嘿！细柳眉、丹凤眼、长睫毛、小鼻梁、瓜子脸和红红的小嘴，标标准准的央视美女标准，不用我说什么你也知道是个美女了，我顿时高兴起来了，看来累了一天没白费啊，值了！ 小妞可紧张了，除了在朱检由掀她盖头的时候用极快的速度瞄了一下掀她盖头的男人以外，一直都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不会吧？难道她嫌我是青蛙？不算啊，我到这个世界来了这么久，也照过几次镜子了，还不错的啊。看来她还小，才十六岁嘛，不知道帅哥应该是什么样。 “喂，小妞，你是南方人吧？怎的长得这么秀气啊？”不可否认，朱检由这位后世来人说话算是随意了点，但在未来的日子里，她毕竟是我老婆嘛，他可不想在她面前还那么呆板，没情趣。 这小妞果然张开了眼，惊异的看了看跟说话的男人，可能在想，天，不是说我老公是个王爷吗？怎的像个小无赖？不过她可没胆子说出来。朱检由见她不好意思，也懒得逗她，他前世虽没正式结过婚可也是洞房过的人，有经验的，两陌生人突然洞房了，有时候做比说更好。 他一边脱下喜服，一边说道：“今天实在太累了，我们还是早点睡了的好？” 小妞脸刷一下又红了，看来她懂得也不比我这个未来人少啊，宫里的培训真不是吹出来。不过脸红归脸红，她还是很柔顺的点点头。 不敢看他，只轻轻地说道：“殿下叫妾身莹莹就行了！”说完，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了她的脸颊。 朱检由早已经高兴得如身飘云端，心里舒畅得不得了，一扫前面的尴尬。这包办婚姻还是能找到大美女的，皇家就是皇家，他嫂嫂的眼光还是很有审美水平的，朱检由对那张皇后真是感激得五体投地。 这小妞，以后就自己的正牌老婆了，在长日久，相伴永远。一股浓浓的爱意爬上了心头，望着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朱检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周莹莹，深深地吻了下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迷失在了狂烈的情欲当中，只留下两根大红蜡烛，还跳动着欢快的火苗......几番癫狂，云收雨歇，周莹莹静静地躺在朱检由的怀里，雪白的胳膊缠绕着朱检由的身子，在这一刻，她完全放松了。朱检由也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肌肤间的温暖，幸福至极。 周莹莹调皮地在朱检由的胸口画着圈圈，轻轻地开口道：“夫君，我们这就成夫妻了？”说完，她又幸福地扑哧一笑。 朱检由也感慨道：“是啊，不过这还得感谢皇嫂，呵呵，她还真会给我挑媳妇，一挑一个准。”周莹莹把脸贴着朱检由的肩膀，轻笑道：“是呢，皇后娘娘人可好了。”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轻轻地聊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嗯啊”，朱检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触手处空空如也，早没了人。他坐起身来，急急地掀开被子，随口叫道：“莹莹，你在哪儿？”梳妆台那边传来了周莹莹的声音：“妾身在这呢，殿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说我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朱检由有些埋怨地说道，一边下了床来。周莹莹款款走上前来，一边给朱检由整理衣物，一边微微笑着说：“殿下就是妾身的天，妾身当然得早些起床来服侍殿下。” 朱检由的心里暖暖的，以后自己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而这就是自己的妻子，她一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的身上，温情而又充满着关怀。朱检由牵过周莹莹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一吻，微笑着说道：“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用你这么早起来啊，万一累了身体怎么办？” 周莹莹娇俏地白了朱检由一眼，心里却是很甜蜜，她微嗔道：“还不是你，昨晚那般癫狂......”说到后面，已经几乎听不出声音了。 朱检由心中一荡，抱住周莹莹的一双魔爪又蠢蠢欲动了，上下揉搓着周莹莹娇柔的身躯。周莹莹初次经历那种事情，哪里承受得住朱检由的上下攻伐，被他点得浑身燥热起来，扭动着身躯低低地反抗着。 好不容易逃出了朱检由的魔爪，她还在微微喘着气，满脸通红，嗔怪道：“看，把人家的刚梳好的妆都搞乱了，待会儿叫我怎么见人。”朱检由最是喜欢她的这副神情，薄怒的样子特别迷人，他笑笑道：“很好看啊，我看着就很舒服，呵呵”。 周莹莹见他还在调戏自己，心里欢喜，可嘴上还是气不过，就伸手在朱检由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算是小小地报了刚才的仇。 “嗯”她说着就轻轻地站起来服侍我宽衣，我也轻轻摘下她的凤冠，然后她才羞涩地钻进锦被里面为自己宽衣解带。良久，她才说，“王爷，妾身好了。”说着羞涩地把头藏进被子里。我听了心里一动，轻轻搂住她光滑细腻，温软如玉的诱人胴体，轻轻地地抚摸着，片刻，她也忍不住伸出手搂着我，头钻出被子，柔情似水地痴痴看着我，我也爱怜地看着她，对视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吻在了一起，抚摸着，喘息着。屋子里，春意盎然。 天大亮了，朱检由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莹莹正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我，脸上凭添了几丝红润。见我醒了，就说：“王爷，你醒啦？” “嗯，莹莹，你怎么又起床了，昨晚，不累吗？”朱检由轻声说。 “不累，王爷辛苦了。”她说着脸上浮起一片红云，朱检由心里一动，逗着她说，“真不累？喜欢吗？” “嗯，喜欢，妾身很开心！”她说着脸更红了，越说越轻，朱检由满意的笑了起来，才慢慢爬起床，在她服侍下穿戴好，又要服侍他洗漱。 这下，朱检由不好意思了，连忙阻止了她，明确告诉她这些事有人做，不用她，她说，“妾身愿意服侍王爷，永远！” “我知道，莹莹，你现在是王妃，知道吗？”朱检由正色道。 “知道了！王爷，妾身知道怎么做了。”说着就唤丫环进来服侍他梳洗，眼里露出一丝失落。 梳洗完毕，朱检由就牵着周莹莹的手走出门去，王承恩早在那候着了，见两位正主子总算是舍得出来了，领着他们往客厅走去，在那还有两位漂亮的侧妃等着了，看见两位正主出来了，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眼神却有点幽怨地看着朱检由，然后向两位正主躬了躬身说，“王爷早！王妃早！” “嗯，田妃，袁妃，昨夜睡得好吗？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只是想念王爷！”她们异口同声说。 嗯，还不错，懂礼节，我心里挺满意，他也多少习惯了大明生活。走到袁妃面前，轻轻捏了捏它肥嘟嘟的苹果脸，说，“袁妃，你真可爱！”她顿时大宭，脸上一红，站在那扭捏不止。 “田妃也很漂亮，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朱检由哈哈笑了笑，和周莹莹一起坐在上首，又让她们坐下，才让传膳，气氛一时有点沉闷。 周莹莹作为主妇，开口说道：“两位妹妹，以后就叫我姐姐好了。王妃王妃的多见外，我们都是王爷的人，应该同心协力，好好服侍王爷才是。”其实三人当中周莹莹最小，都是十六岁，周莹莹是十二月，田妃是八月，而袁妃是三月。 “妾身遵从王妃懿旨！”两人又异口同声说。 朱检由在后世那里有机会享受这种妻妾共处一室的好事，心里美滋滋地打着圆场说道：“呵呵，对，对，对，王妃说得真好！本王以后也会好好待你们的！” “谢王爷！” 不久早饭上来了，一顿早饭终于在较为融洽的氛围下吃完了。接着朱检由按照规矩带着她们一起进了皇宫为皇兄皇嫂请安，请茶。 周妃是张皇后最中意的，最得张皇后欢喜，两人聊得正欢，不知说到什么，不时还看看朱检由。朱检由尴尬地笑了笑。田妃和袁妃也坐在旁边时不时插嘴说上几句，但终归没周妃得意。 出宫后，又一起去娘娘庙还神，回府后还进行了祭天等礼节。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朱检由仍然睡在正厢房。 第三天，朱检由陪着周妃一起回了她娘家，周府摆了隆重的宴席，大大小小的朝廷官员到了很多，朱检由和周妃一一跟他们见了礼，宴席才开始。席间又有很多官员来敬酒，朱检由趁这个难得的与外臣接触的机会，将一些有历史记载的官员和人对上了号，回府后，田妃她们两个早早就回来了，显然并不怎么开心。唉……这也没办法，明代王府的侧妃也就就是民间的小妾，妾是什么，看看字面就知道，站着的女人！也就这待遇了。 如些这般折腾，大明信王的婚礼就算圆满结束了。朱检由也终于在这个时代正式有了自己的妻子，虽然时间有些改变，但数量没量，人也没变，还三个，还是周，田，袁，和历史上一个样。 ------------ 第16章 红薯土豆 新婚生活是甜蜜地、幸福地、快乐地、和谐地，在周妃哪儿住了几天。周妃主动劝他先后与田妃，袁妃圆了房，一正妃两侧妃够朱检由忙的。刚开始朱检由还很不好意思，对于后世来的朱检由而言更是新奇地，几个女人呆在一个屋檐还能和平共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想想后世的男人，女人占了大半边天了，要享受这种齐人之福除非你是花钱买乐子才有可能。你要是有权有钱有势，妻妾兼收并蓄也行，但最好合法夫妻之间大家都装的傻一些，妻妾之间老将不会面才可能平平安安。 谁说古代不好了？现在谁敢说现代生活比古代好，朱检由一定会跟他急，朱检由这段时间都有些乐不思书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书房好好写字了。 一股寒流从北方袭来，一晚上北风都呼啸个不停，朱检由从新婚的热情中冷静下来，才进九月没几天哪，这天怎么就变冷了？时间不等人呐，朱检由恋恋舍地将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挤出来，重新进入那间书房，继续他的抄书大业。 十二月到了，快要过年了，等待中的天启七年也快到了。 朱检由总算笨拙地将一张世界全图绘制完成，看着这张以太平洋为中心，亚欧非洲，南北美洲分立两边的世界地图上大片大睡空白区域，朱检由口水直流，那些地盘都还是无主之地啊，即使是有主的，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这些豆牙大的国家凭什么就能划成是他们的占领地？ 正魂驰地球，神飞七洲四洋，到书房换班的朱语嫣进来了，俏脸红通通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朱检由好奇地问她：“语嫣，你这是怎么了？” 朱语嫣脸上更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在袁王妃房里帮忙，袁王妃正在沐浴！” 朱检由一听不由想到昨晚的销魂时光，心头大乐，今天绘成这张地图也差不多了，“语嫣，你帮我收起来存档吧！”将地图交给朱语嫣就急冲冲的就往门外冲去。不多时已经来到了袁妃住的房间的门外，他跟盗贼一般，用口水粘破了窗户纸，往房间里面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血脉喷张，浑身的热血都烧了起来。 只见袁妃袁媛竟然站立在高高的浴盆之中，她身量颇高，整个上半身露在浴盆外面。细细看去，但见得水珠儿顺着玉骨冰肌缓缓下流，流过若小山丘一般的玉峰，流过纤纤细腰上那性感的肚脐眼……那小小的肚脐眼之上，居然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环，昨天晚上没见到过啊。随着袁妃擦拭身子的动作而轻轻晃动，在红红的烛光下闪闪发亮。 朱检由发现偷看自家婆娘洗澡竞争如此美妙，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爆发到了顶点，再也顾不得许多，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凑近那浴盆。袁妃早已发现朱检由的到来，在这王府之中也只有他一个男人，也只有他敢摸进自己的房间。两人虽然早已同房，昨天还共赴巫，这时候也还是有些害羞，赶紧蹲了下去，将全身都泡进了浴盆的水中。水面上浮着一层红色的花瓣，将她整个身体都遮住。 朱检由嬉皮笑脸地说道：“亲亲的小宝贝，我们来洗个鸳鸯浴好不好？” 袁妃轻轻的啐了一口，转头看着朱检由不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朱检由笑*地走到浴盆旁边，捋起袖子，将大手伸进了浴盆的热水中，轻轻的握住了袁妃的一条小腿，拉上了水面；但见得白皙之中透着健美，腿上没有一丝赘肉，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完美杰作。 朱检由一点一点的将那小腿往上拉，袁妃美丽的大腿也一点一点的出了水面，她闭上眼睛不语。朱检由高兴至极，兴致越来越高，眼看袁妃的大腿根就要给拉出水面，那关键部位就要显现出来。嗅着房屋中弥漫着的香气，心中更加充满期待。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袁妃嘻笑声，朱检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袁妃突然拉着他的手往盆内重重的一扯，他就已经跌到了硕大的浴盆之中……那水盆中的水温颇高，朱检由也不觉得寒冷，他湿淋淋的冲出水面，哈哈大笑，向媚眼如丝的韩栩扑了过去。 …… 良久之后，朱检由和袁妃在床上*相拥，朱检由左手放在袁妃的纤纤细腰之上，右手轻轻拨弄着一对滑腻柔软玉兔，嬉皮笑脸的问了一句：“媛妹妹，刚才叫那么大声，不怕将你两位姐妹招来？” 袁妃俏脸微微一红，仰起头看了看朱检由，白了他一眼，道：“王爷，臣妾和两位姐妹都是你的女人，她们来了你不是更高兴……”说完脸上露出微笑，翻身压在朱检由身上，又道：“你是王爷呀，怎么一点都不正经！” 朱检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哈哈大笑，道：“美人儿，你是希望我成天板着一张脸装王爷，还是不正经，一家人其乐融融？” 袁妃在朱检由怀里轻轻扭动着，象条美女蛇一样的用身体摩擦着她的男人，血气方刚的朱检由又有些兴起。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袁妃媚眼如丝，微笑道：“好人，你自己猜罢！”说完将头埋在朱检由健壮的胸肌之上，在那里一颤一颤的笑。 朱检由的控制力降到了负数，一个翻身将这个妖精压倒，袁妃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歪心思，紧紧抓住他的两只手不肯松开。小脑袋贴到朱检由耳边，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王爷，臣妾那里……那里有些疼了，王爷你太勇猛，臣妾……臣妾真的有些吃不消！” 朱检由笑嘻嘻地将嘴凑到袁妃的耳边，用同样细微的声音说道：“那么你在上面，本王在下面，如何？我保证不动，你自己……” 袁妃轻轻的“啐”了一口，忍不住又笑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又一次雨过天晴，朱检由正想小睡一会，突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听见王承恩那妖孽的声音在外面喊道：“王爷，派去南方找土豆的人回来了。” “土豆，居然来了！”朱检由一个翻身跳下床来，边穿衣服边对还在回味什么的袁妃说道：“宝贝，你再休息下，我要出去看看。” “王爷，外面冷，多加件衣服。”袁嫒起身，帮着他穿上衣服，朱检由顾不上说什么，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见着很有自知之明等在房门外的王承恩，连忙问道：“老王，他们人呢？” “在外面呢！”王承恩立即说道。 “走，去看看。”朱检由说着就走，王承恩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外堂，就见年初派出去的王府副总管曹化渟，正指挥着几十个护卫和大小太监从十多辆大车上小心翼翼的下物资，大车上装满了一个个大袋子。 “王爷……王爷，老奴回来了，您要的东西老奴都给您找齐了。”曹化淳一看到朱检由，赶紧跑上前来，跪在朱检由面前大声报告。 朱检由上前拉起曹化淳拍着他的肩膀温和的笑着说道：“辛苦你了，老曹。你立大功了，本王会永远记在心里的，这次陪你去的人，一会每人去领一百两银子，你领一千两，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谢王爷。”那些跑着曹化淳去南方的太监，护卫大喜，纷纷下跪致谢。 “土豆，红薯，玉米在哪？”朱检由顾不上多与他们说话，三步两步走到那些辆大车前，对跟上来的曹化淳问道。 “王爷别急，有三车土豆，，两车红薯，一车白薯，两车玉米，一车花生……这车装的就是红薯。”曹化淳乐滋滋地连忙让护卫将一个大麻袋搬下车，飞快的解开袋口，里面果然露出了一个个带着一些泥土的茎块，正是在后世亩产飙到上万斤的红薯。 朱检由伸手拿出一个红薯，啪的一声坳成两半，马上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朱检由是家村出身，哪个没吃过红薯啊！他父亲可是经营山林果园的，果园里每年出产的红薯，白薯，玉米一年能养多少头猪？朱检由对红薯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说这东西吃得有些腻味，后世的人都是变着花样地吃，将这东西当成一种小点心、小零嘴来品尝。但此刻朱检由见到红薯却是欣喜万分，这东西可是神器是啊！它和土豆，玉米维持了满清三百年的异族统治，还弄出个神乎其神的人口过两亿的康乾盛世，不是神器是什么？ 话说满清的康乾盛世，应该叫‘红薯盛世’、‘地瓜盛世’更恰当一些。有了这东西，满清就算是横征暴敛也不会把人饿死，话说满清入关后把天下破坏得一塌糊涂，文明程度倒退回元朝时期，结果收上去的农业税竟然比明代还多。 只能说崇祯生不逢时，正处于就红（白）薯，土豆，玉米刚进入中国沿海的时期，虽然明末官员推荐农民种过这东西，但却没有成功挽救明朝的命运，因为老百姓还不认识这东西，结果却便宜了满清。 “哈哈，好，好。”朱检由大声笑道，又问道：“其他几样东西带回来了吗？” “禀告王爷，都带回来了。”曹化淳随即将让护卫抬上几个袋子打开，里面有土豆、花生、玉米、高粱这些东西。 “王爷，这些是什么？”一个声音问道，朱检由回头看去，只见李山正拿着个红薯仔细研究着。 朱检由心情大好，看着大家都不解他为什么要万里迢迢派人去找这些东西，开口对在场的人讲解道：“哈哈，大家不知道吧，此物叫红薯，在福建人叫它地瓜，山药。若能精心栽种，一亩年产四五千斤不是问题。” “四五千斤！”所有人被这数字震惊得膛目结舌，小太监李山半响回过神来又有些不相信，问道：“王爷，这些东西全能……能当粮食吃？” “当然能。”朱检由感慨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海外有的，我是读了一本洋和尚带来的书才知道这些东西能吃，还得知咱大明朝已经有人从海外将这些东西引回来栽种了，可他们不知道为些东西怎么才能好吃，怎么才能高产。” ------------ 第17章 美食菜谱 许多话他不好的多说，红薯野生种起源于美洲的热带地区，由印第安人人工种植成功，以抗病虫害能力强，栽培容易，产量高而著称。 红薯也是欧洲人从美洲带回的原物农作物之一，哥伦布初见西班牙女王时，曾将由新大陆带回的甘薯作为礼品献给女王。不久之后，西班牙水手又将甘薯传至菲律宾广泛种植，成为当地主食之一。 在明朝万历十年（1582年），红薯被中国人从当时的西班牙殖民地吕宋（今菲律宾）引进中国，由东莞市虎门北栅人陈益从安南首先引入广东。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五月，福建长乐人陈振龙又从吕宋携带种苗回中国，试种后，“甫及四月，启土开掘，子母钩连，大者如臂，小者如拳”。 福建巡抚金学曾在福建大力推广，并曾一度解救福建灾荒，并撰《海外新传七则》记述此事。 同样的记载红薯的论著较多，《农政全书》详细记述了番薯的种植方式，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红薯的药用方式：“南人用当米谷果餐，蒸炙皆香美……海中之人多寿，亦由不食五谷而食甘薯故也。”中医学认为甘薯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 红薯传入中国还有一段真实的传奇故事。红薯从广东传入中国，是林怀兰携带回来的，种苗得自交趾；自福建传入，是陈经纶携来，得自吕宋。自交趾输入广东之原委，广东《电白县志》卷三十《杂录》云：“霞洞乡有番薯林公庙，副榜崔弥云率乡人建立，相传番薯出交趾，国人严禁，以种入中国者死罪，吴川人林怀兰善医，广游交州，医其关将有效。因荐医国王之女，病亦良已，一日赐食熟番薯，林求食生者，怀半截而去，函辞归中国，过关为关将所洁，林以实对，且求私纵焉。关将军曰：‘今日之事，我食君禄，纵之不忠，然感先生义德，背之不义。’遂赴水死。林乃归，种植于粤，今庙祀之，旁以关将配。”是粤之有番薯种，系得自交趾，吴川医生林怀兰窃之，关将某死之，颇费周折，始达到中土。至今民食利赖，林公之功，关将之死，功不可没，立庙祭之，实为纪念。” 这些物种能传到中国，并成功种植，也是朱检由的查阅这大量相关资料才确定的，曹化淳能用十来个月的时间将这些物种找全，并带回北京信王府也是因有了大概的路线图和详细的图文资料，他才能顺藤摸瓜一逮一个准地寻找到。 当然了，朱检由让他找的橡胶树和金鸡纳霜树种就没那么好运了。它们都还远离中国，想找也找不到。不过，朱检由不急，只要知道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去到，现在还是不太急需，慢慢来。 快十月份了，这些农作物也不能载种，六七大车的红（白薯）、土豆，朱检由亲自指挥着小心的藏进了地窖里，地窖原来存放的大白菜、萝卜什么的过冬物资统统搬出来，另找地方存放。 玉米、花生、高粱等好办，找几个干燥的库房好好安置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回归的王府副总管曹化淳发觉他的权限更大了，王府对外的事务都由他来打理。信王爷见他也见的更频繁，他去见信王爷也更方便，都有点不受限制，随到随见，曹公公一天晚都乐的眉开眼笑的。 顺王府内的所有在职太监，宫女，护卫，包括信王爷在北京效区皇帝哥哥拨给他的皇庄里，曹化淳正对信王府管理范围内的人员进行筛选，从中招募到了一百七十多个识文断字，能说会道的人。 二十多个太监，三十多个宫女集中到信王府大厅之中，朱检由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 “见过王爷千岁。”这些人看到朱检由出来，连忙招呼。朱检由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各位不必多礼。” 沉吟一声，看了看到场的五十多个府内人员，朱检由说道：“年初，曹公公亲自前往南方，寻找到几种从海外蕃邦传来的稀奇的农作物，这些农作对本王很重要，也不知在北方能不能成活，如何进行合适的耕作管理。这需要先在王府和皇庄种植，摸索经验。可我一个人不够，需要你们来指导农民种植这些作物，并记录下这些农作物的育种，载种，田间管理，收成，包括如果制做成可口的吃食。因此才请众位前来帮衬一二。” “王爷尽管放心，奴才（奴婢）一定尽力。” “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我教给你们的这些书上的知识，我也是从洋和尚哪里借的书上抄来的，也不知合不合用。你们年后春耕时指导皇庄庄农种植时，有什么新的发现和该改进的地方多听听农户的意见。曹公公，你不是从南方请了些人回来了吗？他们种过这些农作物，你让他们也多去皇庄指点下。”朱检由开始布置任务。 这些新作物找到后，朱检由结合这些年北方气侯变化情况编写了一本红薯、土豆、花生、玉米、高梁种植管理方面的小册子，一个新物种的引进，能否适应当地土壤、气侯、节令很重要，种植管理经验也要需进行摸索。 虽然后世这些作物在北方地区已经普遍种植，可那已经是经过多年改良，已形成丰富种植经验的管理方法的事了。比如说，红薯因为高产，后世在他家果园里的空地上，随意插下去就不管它了，成熟了也不去收，直接放猪去地里拱着吃，那种放养的猪肉质好，市场价质高着呢。 但他家那种做法是因为经营山林，在不大规模破坏山林植被的前提下广种薄收，不追求产量的做法。其实并不能收获多少红薯，如果土地不是半沙质的，产量也不可能有数千斤，能有一两千斤了不得了。但对于处于干旱状态下的北方地区，这也是救命粮了。 他清楚地记得，他家正规种植红薯前，首先要进行一次深耕，每亩还要施下几千斤养猪场出产的农家肥，育苗方面也要提早，要用大棚之类的方式提早育苗，也可以用发酵的方式来土法提高温度。红（白）署生长时间越长，产量越高，后世改良过的良种，曾经创下亩产万斤的记录。 农村出身的他对这些当家农作种熟悉的很，他有实际种植经验，小册子编写的很全面，也很细致。 每天，朱检由都要抽出两个时辰来给这些从王府里抽调出来的太监宫女们上课，这些人是他的农业技术推广员，以后有大用。只不过那些小太监识字的太少了，大多数都没经过内府培训，只不过是充当杂役的，朱检由不得不让曹化淳将府里的宫女丫鬟也抽调些出来参加培训班。 这些女子不可能去皇庄加参田间管理和技术指导，但她们可以充当记录员，她们也可以到皇庄给那些不能来信王府上培训课的人上理论课。种子培育出来，以后要进行大规模推广时，她们也可以办些技术培训班，培训技术员。 在讲课过程中，朱检由为了让这些未来的技术推广员对他们不熟悉，不了解，不起眼的这些农作物有人全面认识，他还忍痛让曹化淳取出少量的土豆，红薯做成吃食，让他们亲自品尝一下土豆和红薯食品的美味。 这一来不得了了，朱检由想出的烹调方法都有后世经典食谱的加工方法，这些品尝过土豆，红薯吃食的太监，宫女被吸引住了，学习的更加认真努力。 朱检由一看这招效果不错，他干脆将他能想得到的，所有这些农作物的加工食用方法都整理、抄录出后。这些农作物的食用方法和后世一些经典烹调菜式马上引起王府大厨的兴趣，精心烹调出一道道拿手好菜，朱检由自己都差点吃的摆不了手。 对啊，新的物种要推广，必须要让人们知道它的价值，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人们品尝到美味，特别是那些土地众多的地主，只是他们认识到这些农作物的自身价值，他们才会主动接受，主动引进这些农作物，主动推广种植。 以势压之，怎么如以利诱之？ 嗯，就这么干，朱检由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将后世土豆，红署，玉米，花生，高梁，辣椒，西红柿等等农作物的加工食用方法能整理的都整理出来，红薯饼、红薯粥、红薯粉条、红薯烧肉、红薯粉蒸肉……什么爆米花，玉米饭，玉米粥……土豆烧牛肉，土豆条…… 林林总总列出了数百种，这还是随便找些家常菜烹调方法来写，最后看看，不叫小册子了，干脆单独列出来，写成几册菜谱。 “老曹，给你的差事，把这些小册子拿出去印了，每种就印它个三千本吧，除了王府各留一千本外，全部拿出去送人，记住了，北京，南京各送一千份出去。”朱检由冒着被后世人说成土豆皇帝的危险，大出血，自印自送，让曹化淳发放食谱去了。 朱检由没想到，他这次大出血的举动歪打正着，不但令大明天下人都真正认识了土豆，红署，玉米，花生，高梁，辣椒，西红柿这些物种的实际价质，为这些物种在中华大地全面开花结果进行了最好的宣传，而且，还无声无息中挽救了他的一条小命。 信王府这段时间的动静有些不正常，这早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没想到堂堂信王大动干戈，劳民伤财的，居然是为了做些美食！还弄出几本绝大多数大明人都不知道用什么物种做的食谱满世界送人？ 嘿嘿，真有他的！真不愧是老朱家的种啊！哥哥做木活，弟弟爱美食！ ------------ 第18章 未雨绸缪 朱检由娶了三个老婆依然宅在王府内，除了偶尔应召到宫里与天启皇帝见个面说说木匠活，就是在他的信王府陪三个老婆厮混。当然了，他的主要工作还是抄书写字儿，进行农业美食技术培训，小日子过的充充实实的。 他可不想去管王府外面党争搞的如何惨烈，自封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魏忠贤如何权势滔天，如何飞扬跋扈，如何陷害忠良，又弄死了多少忠臣义士，又贪污了多少银子，大明全国各地的官员们为魏忠贤又修建了多少座生祠，浪费了多少银两…… 他也不想去了解后金攻入朝鲜，占领平壤，朝鲜国王被迫乞降，同时对大明和后金称臣一事对大明朝有什么影响，反正大明朝堂上下没什么大的反响…… 所有这些对朱检由而言都是浮云，他和历史上那位真正的信王爷一样，深居简出，不招谁，不惹谁，不拉帮，更不结派，心安理得地等着天启皇帝入土为安那一天的到来。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公元1627年七月了，真实的历史上，下个月他就可以去接班做皇帝，接下来首先是要铲除魏忠贤，借机收拾人心，树立威信，开始大明中后期少有的独裁皇帝生涯。 听说天启皇帝已经病倒在床上躺着了，正按照史书记载的日子向死亡的深渊步步推进，自己顺利接替皇帝大位问题不大。问题自己已经不是真正的信王朱由检了，历史还能让我那么容易的搞定魏忠贤吗？对这，朱检由心里可没底，但是他也不是很怕，至少到现在，历史还是沿着它的正常轨迹走的，历史的车轮还没被人拨动。 朱检由书也不抄了，拿出一副他亲手画图，小太监李山制做完成的扑克牌，陪三位王妃打了会扑克游戏，最后三位王妃斗起了地主，没他什么事了。朱检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事，就溜溜达达去到王承恩帮他存放手抄本的密室，在这里，他一年多来的努力成果快摆满靠墙的四面书柜。这里存放了他认为最重要的、对他最可能有帮助的手抄资料。 古今中外的各朝各代的历史资料，这些不能弄出来摆着，他都记得呢。古今中外，各类的科技资料知识，这些能抄录的都抄录出来存档了。科技类、军事类、工程类图书，拣当前有用的基本上都抄录了一份存起来。 还不止这些，里面还有各种地图，各地的山脉山川河流，矿藏资源地图等。把四面墙书柜的空格摆的满满当当的，这些都是他用自己那不合格的画功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可以说，现在有了这些资料，朱检由就有种整个世界都在自己掌握的感觉。 科技类抄录出来存放在这里没事，现在还在他大脑里的历史资料只要任意流传一些出去，都有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朱检由当然不会笨笨地抄出来让其他人看到。 在密室里查看了一趟，朱检由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如果说刚才的朱检由还对前途有些湍湍的话，此时的朱检由却是信心值爆满了，这里的手抄本和大脑里存放的资料给了他足够的资本，历史的发展有其必然性，但历史并非一条直线向前发展，常常会被一些偶然事件影响发生一些转变，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这在大明朝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自己一定可以改变些什么的。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人的命运，改变整个大明朝的命运，甚至改变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 在后世过惯了平淡的生活，此时在这急剧变化的时代，自己不大干一场，怎么对得起将自己送来大明朝的崇祯老鬼？大明朝是个有声有色的时代。 一方面，经过二百年的发展，大明土地兼并之风更为猛烈，因庞大的海外贸易引起的通货膨胀，导致物品及粮价上涨。加上地球正处于小冰河时期，北方大灾大旱导致粮食更为匮乏，粮价节节攀升，造成了许多社会问题，加上财政制度的不合理，社会矛盾尖锐。 另一方面，在到大明中后期，由于商业经济得到极大发展，城市不断扩大，市民阶层的力量壮大，各种通俗文学和民间艺术呈现出蓬勃的发展势头。 大明中后期，长篇小说的创作达到了空前的繁荣。神魔小说、短篇小说创作也呈现出繁荣景象。《金瓶梅》、《封神演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乐小舍拚生觅偶》、《玉堂春落难逢夫》都是当时的代表作。 大明中后期，明传奇戏曲和杂剧在万历朝时达到了顶峰。汤显祖《牡丹亭》是这一*的优秀代表。 大明中后期，是各阶层观念风气发生巨大变化的时期。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繁荣，金钱恣意享受的风气兴起，伴随着大量的越礼逾制行为，一发不可收拾。 明初服饰制度森严，到现在，已是全民争相违制与僭越。 明初禁止百姓服饰着龙纹，现在，团龙、立龙却已成为寻常百姓常用的服装花纹。 明初文官的礼服，各按自己的品级配以各种禽鸟花样图案，任何人不得混冒。现在，连教坊司乐工服饰上都绘以禽鸟，穿戴与朝臣无异。 明初规定只有官宦之家的贵妇人才能用金珠翠玉作头饰，现在，连娼优也能满头珠翠招摇过市。 明初禁止士庶用黄色，民妇限用紫、绿、桃红和各种浅淡颜色，现在，小康之家非绣衣大红不服，大户婢女，非大红衣不华，而胥隶之徒更日用服饰拟于市宦。最令正人君子们看不惯，干瞪眼的是：大家奴皆用三穰官履，与士宦漫无分别，而士宦亦喜奴辈穿着，此俗之最恶也。 …… 以上种种，都是即将接班的崇祯朝将要到来的剧烈改变，自己将会在上面变化中得到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而此时的天启朝在整个大明中更是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将会去努力去改变！ 朱检由又溜达到王府后花园，这里已经不能叫花园了，成了他的农业试验区。他派出去到南方按图寻找美洲农作物的王府副总管曹化淳不负重望。 这位崇祯朝大明顶顶的大太监不但带回来了他需要的红薯，白薯，马铃薯（土豆）、玉米、辣椒、西红柿，还带来了几位在南方种植过这些农作物的人。这些人以花匠为主，只有少量几个农夫。 在历史上，这些耐旱高产的农作物要传到中国北方并广为推广，是到大明灭亡之后的事。 有许多历史学家都在说，满清的康乾盛世其实是土豆盛世，除了人口过两亿外，康乾盛世不论是政治经济还是科技文化上都没什么突出的。 如果早几十年土豆、红薯、玉米之类的高产农作物传入北方地区，当地人最起码有食物可以填饱肚皮，或许就闯贼李自成之类的暴民作乱时，就不会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农民陪着他们去作乱，也就不会产生哪么大的内乱，耗空大明朝最后一丝元气。 马铃薯和红薯、白薯之些农作物虽其貌不扬，这些薯类作物可是好东西啊。在明朝，当时的农作物就算风调雨顺的话，一年一亩粮食产量不过三四百斤，这还是良田了，遇到灾年，更是动不动就颗粒无收。 而马铃薯和红薯（白薯）收成可是按吨算的，动不动就亩产几千斤。就是玉米，产量也比什么谷物，小麦之类的农作物高多了，而且三者还都不占良田，都可以在水稻、小麦不能种植的山地旱地中耕种。甚至可改良土地的土壤，把原来大片不可耕种的土地变成可耕种传统农作物小麦和水稻的土地。 虽说这些美洲来的农作物在后世只能称为杂粮，不经过精心烹制口味上是差一点，但在大灾时要饿死人的时候，谁还在意吃的东西口味是好还是差？总比什么树皮、草根、观音土的味道好多了。况且仅以营养来说，马铃薯和红薯（白薯）都含有大量的淀粉和多种维生素，不比谷类和小麦差。 不过，现在朱检由没必要再去遗憾，不面要再去叹息了！ 因为，曹化淳历时一年，已经通过种种手种帮他将这些农作物都搞到手，已经在他的后花园这个农业试验区种植成功。多余的种子都已经在天启皇帝分给他的一个皇庄内大批种植了。 而他当作农业技术员培训出来的那些太监宫女，正配合那些花匠、农夫进行指导田间管理，这些保命生的农作物都已经落地生根，种植成功。 有了这些保命的农作物，有道是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他崇祯皇帝下一步他可以做的事就多了。 他有信心在他做皇帝后的三五年内，将这些高产耐旱的美洲农作物在大明北方全面推广种植，让灾民们有一口吃的。 资料记载，这就是史上有名的“小冰河时期”，在中国历史上共有两次，一次是在五胡乱华时期，一次就是在这明末时期。尤其是明朝末期1580年――1644年，气温骤然下降到了千年以来的最低点。 灾变的前兆可追溯至嘉靖前期，万历十三年（1585年）开始变得明显，但时起时伏，1600年前后开始骤然加剧，崇祯一朝才达到灾变的高峰。整个气温的回暖一直到明朝灭亡以后的1650年左右才恢复。 极度的酷寒使降雨区域普遍南移，这导致了明朝全国各地几乎连年遭灾。先秦晋，后河洛，继之齐、鲁、吴越、荆楚、三辅，并出现全国性的大旱灾。同时鼠疫也开始蔓延，波及华北数省的大鼠疫终于在山西爆发，明朝末年蔓延到了京畿地区，这直接导致了北京城的轻易被李自成攻占，而后百万农民大军又被满清打垮，轻轻巧巧就成就了他满清的江山。 ------------ 第19章 以农为本 长时间和高密度的灾害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帝国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明末河南商丘人郑廉在《豫变纪略》一书中，对崇祯时河南全省灾害，作了详细的统计年表，阅后触目惊心。 “……崇祯3年旱。4年旱。5年大旱。6年郑州大水，黄河冰坚如石。7年夏旱蝗。8年夏旱蝗，怀庆黄河冰。9年夏旱蝗，秋开封商丘大水。10年夏大蝗，闰四月山西大雪。11年大旱蝗，赤地千里。12年大旱蝗，沁水竭。13年大旱蝗，上蔡地裂，洛阳地震，斗米千钱，人相食。14年二月起大饥疫，夏大蝗，飞蝗食小麦如割。15年怀庆地震，九月开封黄河决……” 《豫变纪略》还抄录了吕维祺给朝廷奏折的全文。吕氏曾任兵部尚书，退休在家，目击河南灾情严重、不吐不快。奏疏写于崇祯七年，字字沥血，不忍卒读。 朱检由目光停留快成熟的马铃薯地头上，历史上，创造了灿烂文明，但又饱经苦难摧残的大明朝并没有挨过1644年，虽然几年后灾难便逐步缓解并最终恢复正常，土豆和红薯等高产农作物也很快得到推广。 这一切，就让知道所有天灾原因的自己来改变大明朝的命运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然一些吧！ 朱检由刚开始抄书时，大量抄录的都是近现代工商科技方面的资料，今天在试验田里转悠了回来，联系到目前自己的实力情况和当时所处环境，朱检由有了优先发展农业的决定。 优先以农为主，这是朱检由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大明朝已经全面陷于小冰河时期，灾害频繁，粮食产量严重不足。在农业不稳定的时候，国家面临大动乱的时候，大力发展商业，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这方面，大明朝已经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大明朝末期，商业极度发达，特别是万历、天启、崇祯三朝时，海外贸易庞大，致使大量白银流入中国，不完全统计，明朝末期从海外流入中国的白银高达五亿两以上。 只是如此多的白银大量涌入并非好事，不可避免地导致了通货膨胀，各种商品的价格飞涨，粮价更是随之飞涨，贫富二极越发严重，造成了许多问题。 农业不稳定，粮食产量不足时，商业贸易的繁华，还会导致另一个问题。比如大明的产粮中心，江南一带的民众看到商业的好处，觉得种粮不划算，便将大片的田亩用于经济作物的种植，使粮食产量更是进一步下降，这就是所谓稻桑之类的争议。 本来大明朝北方几十年都陷于小冰河时期，粮食已经严重不足了，加上南方的粮食产量又年年下降，导致大明朝的粮食更为匮乏，粮价更是节节攀升，粮价飞涨又带动所有物品上涨，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加剧了社会矛盾。 这就是典型的无农不稳。 农业不稳，百姓没有粮食，再繁华的商业也是无根的浮萍，风一吹就倒。所以说，在古代那极低的粮食生产力面前，加上灾害频繁，落后的交通。中国几千年的“重农抑商”政策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明朝都到了这般境地，商业再发达，也拯救不了因农业崩溃而带来的社会崩溃，反火上浇油似的增加了不少不稳定的因素。 况且，还有一点，明末的商业发达，白银的大量流入，并没有给国家财政带来什么好处。国家的财政，依然拮据。因为这其中的贸易红利，基本上都给那些大商贾和文人官员们瓜分了。小民和政府，反而都成为通货膨胀的受害者。 一方面，大明的立国之本是一个以中小地主及自耕农为主的社会，在财政收入上，向来以一个简朴的小农社会为参照物。这种从小农社会出发而制定的各种制度，包括财政制度，很难与时具进，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官员们普遍没有应付各种环境变化的能力。 这些文人官员对于民间经济的发展或衰退，往往感到隔膜，两眼一摸黑，无从下手。更不要说面对商业社会那各种复杂的变化了。自然，国家的税收和预算也就不能随之而增加或减缩了。大明朝很多官员根本意识不到社会商业财富的变化，根本没有在商业方面增税加税的概念，只会惯性地盯在可怜的农民身上。在这方面，大明朝中枢的理财能力比大宋朝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大宋朝是我国历史上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唯一商工商业税收全面超过农业税的时代。 另一方面，在大明朝后期，整个国家经济重心已经向工商业转移，而此时，文官集团已经和商贾们相互勾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文官集团就是商贾的代言人，他们瓜分了大量的商业贸易红利，如果朝廷和皇帝想起来要从商业方面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就会受到文官集团们的疯狂阻挠。 挺住他们阻挠的，比如说万历帝，就因三饷加派，开矿榷税，开增商业税，被文官集团、大商贾们激烈反对，历史上他的名声之所以不好，就是后来别有用心的鞑靼人御用奴才合伙痛骂，把他写成那样的。 现在在位的天启皇帝，即将接班的崇祯皇帝在文人们的笔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自后世的朱检由对于三饷加派这种加重农民负担的事一点都不赞成，本来他们负担就重了，再加税，没饭吃了，快饿死了，有人带头不造反还能怎么样？ 但开矿榷税，开增商业税，朱检由却是万分赞成的，以后他也要这么去做。 商人和文人当时占有了国家90%的财富，让他们纳点税又怎么啦？都是国家公民，你商人和官员就没有纳税的义务，一定要将负担全压在可怜的农民头上？虽说开矿榷税时造成了一些商人的伤害，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让商人哭，总好过让农民哭。商人哭闹，国家只是小乱，农民哭闹造反，国家则有亡国之祸，历史都证明了的。 这点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崇祯皇帝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崇祯皇帝就是因为受到文官集团们的忽悠，大力减免商业税，将国家税收负担大部分转嫁到小民身上，使富者越富，穷者没有活命的机会。虽得到了某些文人赞扬的明君称号，不过也更加大了社会矛盾，加速了亡国的步伐。 最后崇祯皇帝国灭身死，而那些为了私利而忘大义的文官们和大商贾们，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不是死在李自成等流寇的刀下，就是死在胡虏的刀下，再不就是搞个金钱鼠尾猪尾巴，做个奴才顺民。他们辛苦积攒的财富，少则数万两，多则数十万两，百万两白银，也尽成了他人的财富，或是化成了尘土。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说，在农业不稳，粮食不足，国家财政制度又不合理之前，商业越繁华，或许带来的负面效果就更大。 而反过来说，如果农业发展了，粮食富足，人民的需求丰富多样了，工商业贸易也就自然发展。此时商业的发达，就是想抑止也抑止不了。而且此时的商业将会和农业良好地结合起来，更好地促进社会的发展。 放眼世界，也皆是如此。典型的如当时17世纪，18世纪时的英国。 一般认为英国的农业革命导致了工业革命。在当时，英国与欧洲人口的增长对粮食的巨大需求，导致了英国私人和国家的圈地运动，大租地农场的经营方式在英国农村占据了绝对优势。这种大租地农场的经营方式，极大地促进了英国农业的发展，英国的农业黄金时代到来。 而英国的农业革命又为工业革命的开展创造了必要的前提条件。它不仅为工业革命提供了必需的粮食和原料，还造就了一支自由劳动力大军和广阔的国内市场，而且也为工业革命积累了雄厚的资本。 最后，英国农业的发达，加快了英国商业的繁华发展，二者相互融合与促进，当发展到一定程度，生产力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时，自然就要改进相关技术，于是以机器为主的工业革命就开始了。 近代英国的发展史，是比较成功的一段历史！ 有这么好的案例可以做参照物，朱检由怎么能不从他人国家的成功发展史中，吸取对自己和国家有用的东西？ 要上台做主角唱大戏了，朱检由已筹划好了未来的发展大计。 …… 天启七年如约而至，来自皇宫的传召越来越少了。 朱检由早有先见之明，嘱咐信王正妃周mm多多往张皇后处走动，只嘱咐她，父母早逝，长嫂如母，皇后至今无子，未免落寞，作为信王妃，皇帝的弟媳，多去跟皇后聊聊天解解闷也是应该的。他要使出夫人外交路线，了解宫里消息，周mm也有结好张皇后的动机――当初自己的亲事就是张皇后促成的呢。 一天，周mm带回了皇帝失足落水染病的消息。史书记载，天启皇帝是失足落水染病，历史终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仍然按照预定的历史轨迹在运行。 朱检由当即上表请求进见。魏忠贤百般阻挠，矫诏不许。作为大明国策，提防藩王是非常正常的。然而形式越来越恶化。有大臣献上“灵玉露”，五谷蒸馏而成，入口香甜，皇帝非常高兴，但是喝了几个月病情反而恶化。客氏也开始指使宫人阻挠后妃面见皇帝。内外流言纷飞。 ------------ 第20章 进宫登基 天启七年（1627）七月初，北京的天气依然热得要死，朱检由象往常一样仍然到试验区看看他的宝贝马铃署，红（白）署，玉米生长情况，给负责管理农作物的李山和二十几个识文断字的小太监，还有那些花匠、农夫们讲讲马铃署，红（白）署，玉米田间栽培管理实验经验。 曹化淳乐滋滋地在旁边作着记录，他堂堂一个王府副总管太监当初被外派到南方寻找这些农作物种子，当时可是郁闷之极，以为是信王爷排斥他这位宫里新来大太监。历时一年，不择手段地将这些信王爷需要的东西找齐，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去报道，可他白担心了，信王爷对他更是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了。 王承恩陪着三位王妃坐在凉亭说着闲话，朱语嫣带着几个小丫鬟给他们准备着消暑的冷茶，一派其乐融融的田园风光。 这时，花园门外急急跑来一名小太监，：“禀王爷，宫里刘公公前来下旨！已经快到门口了。” 时辰到了，朱检由微微一征，魏忠贤还是动手了。 曹化淳动作到时蛮快，接旨与平时传话不同，是正事，他马上去准备香案，王承恩催促着朱检由和周妃赶紧去内室更衣。 随着几名锦衣卫的巨吼：圣――旨――到！ 常年不开的王府正大门轰隆隆打开，刘公公捧着卷黄轴，独自迈上正中间玉阶，走向那王府正门。锦衣卫则明晓事理地经两旁侧门入内。 门内，王府总管王承恩，快步奔来，扑地跪在高高门槛旁恭候。刘公公根本不屑于看他，高傲地迈过那座门槛。在刘公公抬腿的那一瞬间，王承恩谦卑地替他提了提锦袍边角，使得他双腿顺利地迈过了高高的王府门槛――几乎是从王承恩头上迈过。 前庭院内，香案已经布置好，换好衣服的朱检由匆匆奔来，边走边笑着招呼：“刘公公！” 刘公公像是没听见，兀自高声道：“信王朱由检接旨。” 朱检由依礼立定、理装、掸袖，跪地叩拜。刘公公双手展开黄轴，用沙哑尖锐的嗓音宣旨：“皇弟朱由检已年满十八岁，品行优良，尽忠尽孝，循规蹈矩，勤于王事，朕十分喜爱。而今，朱由检青春鼎盛，当为国效命。朕虽然极重手足之情，不舍皇弟离京，但为大明长治久安计，朕必须恪守先祖定制，奉行国法：凡成年王子，都应该离京戌边，远离皇宫，避免干政。如此，家与国，两相安……” 听到这里，朱检由忽然以袖拭面，悲伤地抽泣起来。刘公公顿了一下，从圣旨上方瞟了朱由检一眼，更加响亮、同时摇头晃脑的宣读：“……祖宗成法不可违，朕现将河南登州赐于朱由检，为信王‘属国’，赏地一万二千顷，年俸八千两，免纳一切国税，着朱由检明年开春即行离京。钦此。” 刘公公声音刚落，朱检由立刻叩首长泣：“臣弟舍不得皇上啊！呜呜……臣弟宁愿不做蕃王，也不愿意离开京城，远离兄长啊！呜呜……臣弟只想终生侍候着皇上啊！呜呜……” 刘公公得意地微笑，弯腰将圣旨递过来，亲切地说：“信王何必如此悲伤？来来……拿着，拿着――这可是皇上恩典，山高海深！” 朱检由只好无奈地接过黄轴，悲声说道：“刘公公……烦您老人家秉报皇上，臣弟不想要属国，也不想为王，臣弟只想永远留在皇上身边，终生侍候着皇上。臣弟请皇上开恩……” 刘公公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说：“小的知道了，信王保重。”刘公公略施一礼，掉头而去。 朱检由仍然跪地不起，一副悲痛难抑的样子。 王承恩恭敬地立于门畔，手捧一个银盘，盘中搁着两只金元宝。待刘公公近前，他卑谦地笑道：“一点孝敬，不成敬意。刘公公拿着喝茶。”刘公公一看，惊喜地说：“哎哟，太重了！多谢多谢……”说着赶紧抓过金元宝，揣进怀里。 王承恩边待候着他向外走，边说道：“刘公公，您瞧我家千岁，都伤心成这样了，您老人家能撤手不管么？帮帮忙吧，啊？”刘公公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在下也没有想到，信王对于离开京城，竟然如此悲痛。唉……可皇上旨意已经下了，天意难回啊。” 王承恩一脸焦虑地说：“刘公公，烦您把我家主子的悲伤之情，多多秉报皇上。或许，皇上再下恩典，准我家主子留在京城，年年岁岁，日日时时，侍候着皇上。”刘公公说：“信王对皇上的忠诚，在下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感动不已呀。在下一定将信王的忠君报国之心，秉报给皇上。” 刘公公抬腿迈出高高门槛，王承恩再次替他提了提锦袍边角。刘公公走下玉阶，领着锦衣卫们远去。身后，王承恩一直满面陪笑，目送他们走远。之后，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低声对家仆喝了一声：“关门。”家仆们赶紧将朱红正门轰隆隆关闭。 香案前，朱检由依旧跪着，捧着圣旨在纳闷，他这是遵照史书记载进行表演，很入戏。王承恩快步走到我身边，附耳低语：“王爷，他们走了。” 朱检由站起身来，这些宫里来的都不敢信任。他明白这是魏忠贤针对他的动作，看来宫内魏忠贤对他这位深居简出的信王爷还是有所怀疑啊。 其实他作为蕃王长期留京本就不合规矩，这也是天启对他这位弟弟的亲情所致。算了算时间，离历史记载的天启大丧的日子已经不远，而旨意上规定是明年才需要离开，也就是天启八年，可这历史上有天启八年吗？时间多着呢！嘿嘿，魏忠贤终归不是穿越者，不了解历史真像呐！ 这天，有书生闯信王府，口称有公事。侍卫阻止，道：“公事自有衙门处理，这里是信王府，不是衙门。” 书生不依不饶，坚持要见信王殿下，有要事禀报。 历史惊人地巧合，前世的史书说当时信王朱由检正在院子里散步，听见院墙外有人喧哗而召入。这一世，朱检由当时刚刚从试验区返回。 把书生叫进来，对方拿出一封信，上书“信王亲启”，字体比较娟秀。问他信从何来。对方答称一宫里的军爷交给他，让他交给信王本人的。 拆信一看，朱检由心中大惊。信中称，皇帝病重，欲召见信王，魏忠贤和客氏居然从中阻挠。这信不用问就知道是张皇后亲笔所书，这位大明皇后发力了。 就在此时，有侍卫来报，门外聚集了一大批士子和百姓，请信王出去见面。 朱检由出的门来，看见几个太学生，带着百姓在门前鼓噪：“阉狗专权，阻挠皇帝召见信王，上干天和，下违人伦。我等同去，保护信王！”朱检由听了直接感动得快哭了，张皇后在为他造势啊！ 原来张皇后不但派人传信给信王府，而且还顺便四处散步魏忠贤阻挠皇帝召见信王的言论，事关天下传承，江山社稷，朝堂上对魏忠贤一派的不满立时爆发。 朱检由不敢怠慢，当下点三百名侍卫，簇拥着信王的马车往宫里走去。 到了宫门，卫兵看着架势，不敢阻挠。但是阻止了信王府侍卫和士子百姓同入。朱检由只带了两个信王府的小太监入宫。见到天启皇帝以后，朱检由看见病榻上的皇帝，一边叩头一边哽咽着喊“万岁”――朱由检真身的记忆还在，孩童时一起游乐的记忆还在。平心而论，这个皇帝哥哥，心肠不坏，对他更是关怀备至，这等亲情在天家是非常罕见的。 天启皇帝召信王到榻前，握着信王的手，说：“吾弟当为尧顺。”又指着魏忠贤说，“魏卿恪谨忠贞，可计大事。”朱检由全都答应着，人家魏忠贤可是在那儿眼巴巴盯着呢！ 太监是无根之人，他们的权势来源于皇权。这一点魏忠贤更不例外，魏忠贤的权势全靠蒙蔽皇帝一人，皇帝这里失了宠，就大势已去。 朱检由从野史读到，魏忠贤其实是真的考虑过自立为帝的，可这专权与改朝换代绝对不是一码事，他把这种想法自己的心腹兵跟锦衣卫都督田尔耕和部尚书崔呈秀讲了，结果吓得两人不敢表态，最后崔呈秀说了句“恐外有义兵”，打消了他这种念头。 当晚，朱检由歇息在宫中。第二天，天启皇帝还跟大臣说，见了弟弟信王之后，感觉病情好了不少。 二十三日，宫里传出了天启皇帝的死讯，朱检由再次进宫，不过这次进去，是由王承恩在东厂的班底陪同下进的宫，朱检由来到了大名鼎鼎的乾清官安坐，看着宦官和朝臣们不时为一些琐事争吵，如天启皇帝的灵柩应放在哪里，皇后是否应该移宫等等。 对于这些，朱检由插不上话，只是在旁冷眼观看，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切任其自然。他现在是既不喝宫中一口水，也不吃宫中一粒米，就吃周妃给他做好带在身上的干粮和水，毕竟此时的内宫，依然是魏阉把持着，关键时期，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时的朝廷上下对我的继位意见已经一致，遗诏也已公布。遗诏称：“皇五弟信王朱由检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命诏伦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守典则，保皇固本。” 公、侯、伯、驸马、文武百官及军民耆老等呈劝进表文。 ------------ 第21章 合法接班 依例，劝进表文要先后进呈三次。前两次总是要被退回，直到第三次新皇帝才会“勉强”同意。熟悉历史的朱检由对这套繁文缛节，自然熟知，绝不会出错，演出的很投入，很到位。 第一次劝进表文呈上后，朱检由不受。按照史书记载回答道：“览所进笺，具见卿等忧国至意，顾予哀痛方切，继统之事，岂忍遽闻，所请不允。” 话说得很明白，意思是你们的为国之心我很明白，但现在皇兄新逝，我悲痛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听你们谈那些继统接位的事。大臣们当然也知道这是信王按照常例做出的客套，于是便再次呈上劝进表文，内容依旧，不过是多了几句劝信王要以国为重、节哀即位之类的话。 朱检由让王承恩当众宣读后，又答道：“卿等为祖宗至意，言益谆切，披览之余，愈增哀痛，岂忍遂即大位！所请不允。” 这次话说得白了一点。我尽管在“披览之余，愈增哀痛”，但已从“岂忍遽闻”改成了“岂忍遂即大位”，即从原先的听都不想听，到了现在的不想立即即位，事情已大有转机！ 群臣们便一鼓作气，三呈劝进表文，痛陈利害关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朱检由果然被“感动”了，于是明确表示：“卿等合词陈请，至再而三，已悉忠恳。天位至重，诚难久虚。遗命在躬，不敢固逊，勉以所请。” 一天之中，信王爷对继位的态度，从不想听到群臣提起，到终于同意立即登基，变化不可谓不大。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演戏，却越演越真。越演越投入。 这当然不能怪朱检由虚伪，也不能归咎于群臣迂腐，因为这是列祖列宗传下来的规矩，每位新天子即位时都要上演一番。不论是为君还是为臣者，大家不得不倾情演出，新朝更新，祖宗的礼法规矩不能破。 尽管还从来没有一位新天子真把此事当真，而不做皇帝的。这礼仪必须尊照执行，你这皇帝做的才名正言顺，文武百官和天下勋贵、士子才认可你这个天子的合法地位。 1627年8月24四日清早，朱检由身穿孝服，在大行皇帝灵前那放满祭品的几案前，亲自祭奠受命。接着，累得半死的他又改穿衮冕，在皇极殿前设香案，备酒果，行告天礼。然后便前往奉先殿谒告祖宗，再在皇祖宣懿昭妃（刘昭妃）前行五拜三叩之礼，在皇后（即皇嫂张氏）前行四拜之礼，最后回到中极殿。 另外，还依礼制派遣宁国公魏良卿、保定侯梁世勋分别祭告南郊、北郊，驸马侯拱辰祭告太庙，宁晋伯刘天锡祭告社稷。 君臣俗套之后，朱检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即位诏》，照本宣读。 依例，先颂列祖列宗、皇明基业；再赞大行皇帝，天启皇帝几乎被吹得就像是当今尧舜；尔后是叙述登基经过，公布新朝年号为“崇祯”；最后，《即位诏》以新天子的口吻，说出了新朝的治国方针：“朕以冲龄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其实，这一切都与朱检由无关，他和他结婚时一个模式，他作为主角只是个木偶。这个《即位诏》并不是他这位皇帝本人的意思，而是内阁大学士们的杰作。此时的内阁，仍由魏忠贤的人控制，因此在诏书的字里行间，自然也充溢着这位旧朝权贵的旨意。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份诏书也是魏忠贤及其党羽给朱检由的大政方针所做出的一个基本规定，大有既定方针的味道。 当然了，不论是现在的朱检由还是历史上的朱由检，怎么可能甘心顺从？权宜之计而已。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名份，先做上皇帝宝座再说，时间还长着呢！ 好不容易，即位时的那种喧嚣忙乱已经过去了，宫中又趋平静。 朱检由也从信王府搬到皇宫居住了，魏忠贤仍然做着他的东厂提督，但是王承恩则水涨船高，依例掌管了大内照顾皇帝生活的事务，侍卫也全换了他认为可信的人，朱检由仍像从前一样，厚待着魏忠贤本人及其党羽。该赏的照样赏，该荫官也照样荫。从前原准备赐给魏忠贤的匾额，朱检由也照赏不误。 朱检由暗中虽然对魏忠贤加强了防范，但的表现出来却象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对魏忠贤必恭必敬，仍让魏忠贤处理朝中政务，只选择做一些即位皇帝应该做的事：办理熹宗皇帝的陵寝后事，册封皇太后、皇后、接受百官的拜见。 朱检由毫无缘由的信赖和倚重，反倒让魏忠贤和客氏心里七上八下的，天启对魏忠贤的信任缘自客氏，客氏有自已持宠而骄的资本。而这位继位皇帝与他们之间没有互相信任的基础，崇祯继位前他们搞出的事崇祯不会不知道，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似乎这种平静中蕴藏着动荡，宁静中积聚着惊雷。 魏忠贤有点沉不住气，一朝天子一朝大臣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更何况他只是一名太监，太监的权力来源于皇帝的信任，新皇帝不信任他了，他的权力将要变成无根之水了。 现在大局已定，朱检由已然即位，再出来否定是愚蠢的行为，魏忠贤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一事实。自己权势依旧，想要保住就必须有所作为。魏忠贤一个大文盲能够在宫内取得成功，其心理学根底可不是白来的。 天启小皇帝就是在自己的迷魂汤中迷失自我的，放权给他施为的。现在这位崇祯皇帝也是年青人，也是男人，男人好什么？权和色！ 于是，曾经是真正男人，半路恨心挥刀自宫入宫做太监的魏忠贤进献美女给崇祯，朱检由笑哈哈的收下，后宫大得很，置于后宫安养。这事，魏忠贤不可能不知道，这崇祯夜夜在周皇后宫里，他不是不近女色，却对他进贡的美女不闻不问，有问题。 1627年九月初一，崇祯皇帝登基的第七天，魏忠贤自己上了一书，请求辞去东厂提督之职，交还印信等等。朱检由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魏九千九百九十九岁，装做吃惊的样子道：“啊？魏卿家怎么突然要辞去这么重要的职差呢？不行不行，魏卿家在东厂提督的位置上做得相当不错，先皇多次褒奖，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你。联看就算有，也没有卿家你做得出色啊。辞职之事休再提起。联刚既大位，还需要魏卿家这样的干才来辅助啊。” 魏忠贤也不过是个试探的意思，当下磕头谢恩后，得意洋洋的退下了。 客氏作为先皇的奶娘，先皇在世的时候随她住什么地方可行，现在先皇已的逝，连法理上正牌的张皇后都移宫让位，她再待在宫中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但她又舍不得离开皇宫，能否继续在宫里居住？这个必须要知道新皇帝对她的态度。 九月初三，客氏提出了辞呈。客魏一体世人皆知，朱检由收到客氏的辞呈，心里暗笑，这些人也真是弱智的可以，许多事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客氏又不是我这位现任皇帝什么人，出宫明正言顺，遂顺水推舟，提笔写道：予以批准。 客氏原本想当然地以为新皇帝留下了魏忠贤，也一定也会留下自己。没想到人家新皇帝根本就不理会这茬，照准了。 客氏傻眼了，她一个社会最基层的女人，就因为给天启皇帝那个自幼失母的孤儿当奶妈，天然的母子亲情依恋使她得到了天大的恩典，风风光光的度过了七年的人上人生活。可现在，被“予以批准”这四个大字被剥夺了。她不甘心，可却找不到那个对她依恋到变态的天启皇帝诉说了，她没有依靠了。 客氏哭哭啼啼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百感交结的皇宫。正应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夕冷暖任人评。人生得势莫尽欢，须看世态炎晾时。” 客氏的离去让魏忠贤在宫内少了一个重要的搭档，引起了他极大的恐慌。 但客氏的出宫名正言顺，似乎不足以说明朱由检对自己的态度，魏忠贤得试试崇祯的真实意图，遂指令心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你写份辞呈递上去看看。” 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大明朝特殊的政治体制内地位崇高，世人相对于朝堂上的内阁称之为内相，如果崇祯皇帝连这个都批准，说明崇祯要对他们下手了，他将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拼个鱼死网破。 朱检由看到剧情如同真实历史上一样，按部就班，一幕接一幕上演。魏忠贤、客氏、王体乾辞职所有有计划，都没偏离剧本。有成功剧本可执行的朱检由也就不自作主张了，自己这位男一号也没必要自以为是的添油加醋，他只需要配合演好这出历史大戏就行。 这天办完公事，朱由检叫来王体乾，若有若无地试探道：“爱卿，联怎么看先皇所有的“朱批”全是你的笔迹呀？不是说是由魏爱卿亲批吗？” 王体乾吓出一身冷汗，如实汇报：“皇上恕罪，老奴罪该万死。朱批确是老怒所为，因为，因为魏公公不会写字。” 朱检由不以为然地说道：“联只是感到奇怪，随便问问而已，爱卿不必在意。” 王体乾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人老成精，他看得出这位新皇帝绝不像他的哥哥那样受魏忠贤摆布，知道再不与魏忠贤划清界线，恐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遂叩首道：“皇上，老奴自知罪孽深重，愿戴罪立功。” 朱检由见剧情深入了，遂乘胜追击：“怎样戴罪立功？” 王体乾叩首道：“老奴愿将魏公公今后所有的事全汇报给皇上。” 朱检由这才拿出皇帝的威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斟酌吧！” 王体乾退回后，见自己的裤子已湿了一半，自此，朱检由成功打开了魏忠贤集团的一个口子。 ------------ 第22章 倒魏运动 九月二十五日，魏忠贤上疏奏请停止全国各地为他建造生祠。朱检由沉住气，答复算是优礼有加，可随后却说：“先前已经赐额同意兴建的那些生祠，继续照常修建。其他的就停下来吧。” 朱检由还进一步向百官解释说：“天下为魏忠贤建生祠，是出于公心，而魏忠贤居然有功不居，要求停建，真是难得！因此让后面的那些生祠停下来，是为了成全魏忠贤的劳谦之美，而并不是为了其他。” 接着拿出几份奏章，分别是江西巡抚杨邦宪、巡按御史刘述祖的，让王承恩念给群臣听，主要是称魏忠贤功德巍巍，请求在江西为他建生祠。他们为建生祠，还在南昌作了些准备，顺手拆掉了三贤祠之类的古迹。 对此，朱检由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笑着听王承恩念完，对魏忠贤说道：“魏卿功德巍巍，朕本有心批准这几人之奏请，但魏卿又恰好今日提出推辞，联看这样好不好？既然江西，南昌都做了准备，就用相应款项和用地来兴办义学。更可彰显魏卿之高义啊。” 魏忠贤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好磕头谢恩。接着的几天，朱检由还先后几次给魏忠贤、王体乾及其党羽叙功加荫。魏忠贤干儿子宁国公魏良卿、安平伯魏鹏的免死铁券做成后，朱检由仍命赐给。 对此，魏忠贤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如同天启皇帝时期客氏在宫内给他最直接的内幕消息，没有第一手资料，他对皇帝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思想动态完全没谱了。 他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形势走向，内心惴惴。 世间从来不缺乏聪明人，有一些大臣们已经觉察到到皇帝与魏九千岁之间不合的信号，而且这信号是皇帝本人释放出来的，一次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之后……有人嗅到了这丝不寻常，觉得有扳倒魏忠贤的希望，开始把矛头指向他了。 率先上疏攻击魏忠贤党羽的是新任南京通政使的杨所修。这位杨所修，本是魏忠贤的亲信党羽，因不满自己被外放南京那个清闲之地，反戈一击，突然发难，弹劾“崔呈秀夺情，周应秋贪墨”。崔呈秀当时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周应秋任吏部尚书，都是魏忠贤集团中身居要职的骨干。杨所修的突然发难，令崔、周措手不及。 继杨所修之后，另一位原跟魏忠贤不错的云南道御史杨维垣，也突然上疏，公开弹劾崔呈秀，话说得也很难听，而且涉及到了厂臣。崔呈秀依例上疏辩白，并请求回家守制，杨维垣再次上书，揭发崔呈秀的罪行。工部都水司主事陆澄源也参崔呈秀“夺情为安，忍于无亲”。御史贾继春更是骂崔呈秀道：“说事卖官，娶娼宣*，但知有官，不知有母，三纲废弛，人禽不辨。” 话说到这种分上，崔呈秀再也无颜面在官位上呆下去了。他三次上疏乞归守制，朱检由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他回家丁忧的请求。 身为兵部尚书的崔呈秀，几年来一直是魏忠贤在外廷最得力的同盟者。他的离职使魏忠贤仿佛被斩断了一条膀子。不仅如此，崔呈秀的下台，也给了朝廷许多官员一种信号，即魏忠贤失势的日子已不远了。 墙倒众人推，许多官员闻风而动，攻击的矛头也开始指向魏忠贤。有一位叫钱元慤的主事上了一份措辞激烈的奏疏，公开弹劾魏忠贤，把魏中贤与历史上的王莽、梁冀、王衍、董卓、赵高、武则天等人物的罪行一一作了对比。这位钱主事还为魏忠贤及其党羽魏良卿等人安排了归宿，要求或贬或诛，尽快处理。朱检由阅过奏章后，仅批了一句话：“钱元慤小臣，如何又来多言，姑不究。”这种态度无疑是鼓励。 马上有一位名叫钱嘉征的嘉兴贡生上疏，公开揭露魏忠贤的“十大罪状”，语言更为犀利尖锐，事实更为详尽。“十大罪状”依次是“并帝、蔑后、弄兵、无君、克剥、无圣、滥爵、滥冒武功、建生祠、通关节”。钱嘉征最后称魏忠贤的“种种叛逆，罄竹难书，万剐不尽”！ 自杨涟首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惨遭毒手之后，还没有人敢如此公开尖锐地弹劾过魏忠贤。朱检由下令把钱贡生的奏疏在朝会之上读了出来。魏忠贤跪在我面前，连呼冤枉，痛哭流涕。朱检由看着好笑，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啊？没去演戏还真可惜了，哦，他魏忠贤早不算是个男人了。这次，朱检由没象魏忠贤想象的那样又好言安慰于他，而是命王承恩将奏章上的罪状一一当着面责问魏忠贤！ 魏忠贤只好立即上疏，以患病为由要求辞职。 “病”这东西在官场上真是一件好东西。说有就有，要无即无。明明有病，却可以说没病，甚至十分健康；而本来无病，也可以立即称病。其目的都一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利于进退。这件法宝千百年来为官之人是屡试不爽，快成为官场必修技了。 魏忠贤本想以病为托词，躲过风头，以退为进。 没想到朱检由也将计就计，成全了他，收回了司礼监和东厂印信，令他到白虎殿守灵。名义上的实权信印没了，随后，魏忠贤像赌气似的，疏辞公、侯、伯三爵以及诰券田宅，朱检由也得理不饶人，竟一一同意。对其党羽之类似要求，也是一一依此照办，并乘机调整人事安排。 魏忠贤这次彻底失算了。他或许是想以退为进，寻机再起；或许是想远离荣华富贵，以哀兵之形求得同情，侥幸过关；或许是过高估计了自身的影响，没有预计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敌人。无论如何，他绝对是走错了棋。他大概忘了官场上的原则，即只有锦上添花，绝无雪中送炭。既然魏忠贤已是将倒之墙、落水之狗，那么就绝无不推、不打的道理。 再过得半月，天下倒魏的奏章自然就像雪片一样飞进宫中，到达朱检由的手中。朱检由要的也正是这种效果！既然魏忠贤的罪行已经被揭发到了这种程度，那么清算的时机就已经成熟。在月底，崔呈秀已先被交吏部勘处。到十月初，朱检由便公开告谕魏忠贤的罪行。说：“朕闻去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我国家明悬三尺，严惩大憨，典至重也。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思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柄，擅作威福，难以枚举，略数其概……” 接着便是魏忠贤的具体罪行。最后，魏忠贤被发配到凤阳祖陵司香，客氏被送到浣衣局监管，两人家产全被籍没入官。本来照历史本意，魏忠贤绝对是个“死”字，但在权衡利弊之下，朱检由还是在大的环境下做出了妥协，把他发配凤阳。 据报魏忠贤离开北京时，用40辆大车载着珠宝，并有战马千匹、壮士八百随行。 朱检由那个气啊，这死太监死到临头还这么威风？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新当大明的家，这柴米油盐挺贵的，他这不是用钱财来引燃自己的怒火吗？不过发配的圣旨已下，又怎么改呢？做皇帝得讲信义，信义一失，皇帝难当。 可随后，传来了魏忠贤路上自杀，魏忠贤和他的死党李朝钦在寓所上吊自杀。对此，朱检由表示很无辜。 至此，祯崇皇帝最被后世文人称颂的倒魏运动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而直到这时候，朱检由发现，他这个合法的万岁与魏忠贤这位仅差他一岁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之间的斗争，远没有影视作品中描写的哪么轰轰烈烈，哪么惊心动魄。他登基做皇帝后，他也没有玩出什么运筹帷幄的好戏，他在整个倒魏运动当中只是把自己的屁股坐正了，每到有对魏忠贤不利的时候顺水推舟，起到个推手的作用。 一切的一切，魏忠贤仅仅因为与他在法理道义上差了一岁，魏忠贤就如同大户人家失宠的小媳妇一样慢慢退出政治中心，慢慢地退回自己的闺房，在慢慢被其他家丁龟奴收拾了。 皇权至高无上真不是吹出来的，朱检由对下一步行事更有信心了。 此后设立魏忠贤专案调查组。前世的历史，因为魏忠贤牵连朝臣达600多人。这些人当中真得罪不可赦吗？有多少人是被政敌趁机攻击的？朝中重要岗位是固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前人不走，后人如何上台？ 真实的历史，司法上主张的是“诛心论罪”，是有罪推定。朱由检又抱着“除恶务尽”的想法，任意扩大打击范围。现在朱检由正式当家了，这种政治戾气不能助长。 在一个国家内部，不论什么时候，大搞内部斗争都只会削弱自己。任何一股政治势力都不能在朝堂内一家独大，后世太祖都还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但何况一个国家。 古今中外，制约与平衡是最普遍的政治规律了。唐朝的三省六部制，是皇权与相权的制约与平衡。明朝的内阁制度，本来目的是削弱相权的，最后也成了强力制约皇权的制度。万历30年不上朝，明帝国运转如常，而万历皇帝身居内宫当宅男，也巧妙维持了各种政治势力的平衡。后世的英国在欧洲问题上，喜欢采取孤立主义政策，拿破仑强大时联合普鲁士反对拿破仑，希特勒强大时联合苏联反对希特勒。而美国的三权分立，更是制衡政治的典范，维持了美国长达200多年的长盛不衰、蒸蒸日上。 ------------ 第23章 皇威初显 第二天的早朝，一干文武大臣如往常一样，来到大殿之上，不过气氛有些凝重。皇上使用雷霆手段一举铲除阉党，魏忠贤现在生死不明，不过看样子是好不了的。 田尔耕，崔呈秀，王体乾，魏良卿，侯国兴，吴淳夫等阉党骨干都已经下了北镇抚司狱中严加看管，进了哪里，一般来说他们是玩完了。新皇帝皇威显露，一上台就拿前朝权倾朝野的阉党立威，只不知皇上的底线在哪儿，会不会搞牵连，要知道，阉党当政之时，他们这些身在庙堂的大臣，多多少少都与阉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曹化淳尖声道：“众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一个个低头不语，朝堂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内阁大臣黄立及，施凤来，张瑞图，张国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明白，在沉默下去可不是个事，必须有一个人来打破这尴尬的沉没，可是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一旦若怒皇上，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这个时候，还是张国晋硬着头皮出列道：“臣，有本奏！” 众位大臣都用眼角偷偷的看着这位内阁大臣张国晋，暗暗出了口气。 朱检由和颜悦色的问：“哦，张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张国晋恭敬的说道：“前番吾皇万岁捉拿阉党逆贼，六部九卿多为阉党，多人已摆职，朝中事务不可或停，敬请皇上圣裁。 肉戏要来了，朝堂上的众臣都树起耳朵，十分关心未来朝堂上的格局。 朱检由扫了下堂下的列位大臣，缓缓的说道：“知道了。兵部尚书朕已经有了人选。化淳，喧殿下之人上殿晋见。” “尊旨，喧殿外之人晋见！” 不一会，便有一人步大殿之上，跪倒，三呼万岁。 殿上的一干大臣见到这个人都是十分的惊讶。大殿之上的人就是明末赫赫有名的孙承宗。 孙承宗，万历三十二年“榜眼”，在大明朝像他这样既耿介不阿有出将入相，功勋卓著的官员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三十几年的官宦生涯，孙承宗始终保持了读书人的那份清白。 受重用的时候，他不洋洋得意；受诬陷的时候，他不怨天尤人。他既沉稳成熟，又有一份读书人的纯洁理想。也只有他这样的涵养，才在奉诏后二话不说的进京受命。这位才是大明真正的栋梁之材，中枢不可或缺的军事专员，朱检由一个小老板根本就不懂军事，他要找自己的老师来帮助自己了。 朱检由道：“孙爱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 “孙爱卿历仕三朝，功在社稷，向为先帝所倚重，现今国事艰难，形势危急，爱卿还须为朕分忧啊。” “微臣自当鞠躬尽瘁，解民倒悬！” “好，现在兵部尚书空悬，孙爱卿就勉为其难，就任兵部尚书，如何？” “老臣谢皇上信赖！” 朱检由立即传旨，孙承宗立即就任兵部尚书，兼中及殿大学仕，太子太保。 在场的朝臣都对今天的人事变动惊得目瞪口呆，一时缓不过神来。不过内阁大臣黄立及，施凤来，张瑞图，张国晋历经风雨，最先缓过神来，原来皇上早有安排，就等着这帮朝臣先开口。现在已经造成既成事实，虽说黄立及，施凤来，张瑞图非常不满意皇上越过内阁就定下兵部尚书这个重要职位，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在这种非常时期，皇上已经当庭下旨，现在反对是不明智的，除非他不想干了。 众臣的心惶惶然，皇上刚刚铲除阉党，现在又任命孙承宗为兵部尚书，难道皇上要对六部九卿展开一次大清洗？ 正当这些.六部九卿的大臣忧心不已的时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令他们稍稍的安心了。 自从嘉兴贡生钱嘉征一纸奏章，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导致客魏一伙身败名裂之后，声名大振，举国皆知。一些生员纷纷效仿，指责朝中显贵，有的的确有一些真凭实据，有的却是捕风捉影，不过是想捞取名誉。一时间监生，秀才上疏议政缕缕不绝，渐成风气。 依照大明律例，凡国立学校的学生，不论是监生，秀才还是贡生，一律不准议论国政，在太祖皇帝朱元璋钦定的“卧碑文”有明确的规定：天下利病，诸人皆许直言，惟生员不可……违者轻则革去功名，重则依律定罪。 嘉兴贡生钱嘉征的奏章，所论之事正中崇祯皇帝的下怀，所以朱检由将他的奏章抄录于邸报之上，公布天下。现在言路渐开，而监生，秀才所奏之事太过矫情，又大都为博取名誉，所以朱检由决定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浙江山阴监生胡焕猷有感于朝臣在魏忠贤当政之时，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又见魏忠贤的生词遍地，叩拜颂扬的高官丧尽廉耻，心中有气，弹劾矛头直指内阁全体成员。 阁臣黄立及，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晋四人，身局揆席，漫无主持，揣摩旨意，专旨逢迎。甚至顾命之重臣，毙于诏谕；伯侯之爵，上公之尊，加于阉臣！浙江，直隶各处建碑立祠，阁臣竟至撰文称颂，宜亟行罢斥，并乞查督抚按院之倡议建立生祠者。且圣上有旨。凡含冤诸臣之削夺牵连者，应复官即于复官，应启用即于启用，至今部院科道，拖延阻隔，大违圣上体天爱民之意，宜亟查阁臣办事不利之罪！ 这篇奏章写的真好啊，正合时宜。朱检由真的很想把浙江山阴监生胡焕猷叫来，好好的奖赏一番。不过胡焕猷的奏章也太狠了，一干子把内阁大臣都打死了，这下子是把内阁的那些大臣都得罪了。不能搞一刀切，他刚刚登基，谁行谁不行还有待考察，这不合朱检由的施政方针。 虽然胡焕猷的奏章写的有理，但是崇祯皇帝还是要治胡焕猷的罪，一来刹住监生，秀才胡乱上奏的不正之风，二来稳定以下朝臣的心，安抚局势。只是委屈胡焕猷了，不过如果真是个人才，以后再提拔一下他就行了。 一天之后，刑部便迎合皇帝的意思，依“卧碑文”中生员不许议政的罪名，革去了胡焕猷的功名。 早有准备的朱检由祭出了以法治国的方针，不玩政治案。魏忠贤死后，看着各种弹劾与反弹劾的奏章，现在的崇祯皇帝，估量着各自的党派。最后挑选了比较中立的温体仁负责调查阉党案。于是从天启七年冬到崇祯元年春，整个朝堂除了处理一些必需的朝政，整个就是围着魏党案展开了。 依法论罪，不管大臣们弹劾的是什么罪名，只要是《大明律》中没有的，一律不以犯罪论，这叫罪刑法定。这条方针公布开以后，想要反攻倒算的那些人对魏党分子的弹劾就从鸡毛蒜皮开始集中在了几个大案要案上了。 按照惯例，凡是被弹劾者，都要自己请辞，以待调查。这次新皇帝发布了一个敕令，让被弹劾者到朝廷上接受弹劾者的控诉，并且允许自我辩解以及他人辩护。 《大明律》中规定了“奸党罪”，其中有“上书言大臣德政”这样的荒唐规定。很多人理屈词穷，无中生有，别人为被攻击者辩护，他便扣上结党的罪名。 在国内，只要人家没举旗造反，一个政治派别有不同意思的非常正常的，根据后世经验，朱检由敕令废除“奸党罪”。 虽然东林党人秉承程朱理学，反对任何不遵古制的规定，但是这一条直接对他们有利，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同时原来的“阉党分子”，被扣上的很多罪名，经过质证、辩论，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宣布撤销。 其中有一条为魏忠贤建圣祠的罪名，很是*蛋。这条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是“违制”，是杀头大罪。而实际上，很多地方官，在阉党势大的政治环境中根本没有选择。名将袁崇焕之类，也曾不得已而为魏忠贤建过生祠。如果这一条要上线上刚，满朝文武又有几人可幸免？ 经过朝堂上的质证和辩护，最后朱检由又敕令：凡是因为建了圣祠而升官的，都贬回原官，没有因此升官的，都不再追究。，皆大欢喜。 最后，对所有涉案官员，查证属实的，编列案卷，定罪量刑。针对这个环节，朱检由又发布敕令：废除《大明律》规定的“五刑”之外的所有刑罚方式，包括凌迟、腰斩等，并且限制株连的范围，废除族诛酷刑。 这样一来，对处理魏忠贤案后续问题上没有搞大清洗。没有出过人命案子的都没有判处死刑。但是对直接导致杨涟、左光斗冤死狱中的责任人都判处了斩立决。这让东林党人的恶气终于顺了。敕令东西厂和锦衣卫毁弃刑具，禁止酷刑。 朱检由顺势准备在全国范围内禁止刑讯*供，推进文明执法。 与今，新皇即位后就英明神武地拿前朝权倾朝野的魏党开刀，朝堂秩序重组，皇帝成了朝堂上各派争相争取的关键角色，这是大明近几十年来少有的状况。随着朱检由一次次敕令的发布实施，崇祯皇帝的皇威显露出来了。 下一步，朱检由准备要做些事了，老天爷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为了不上吊，好好享受皇帝生活，他必把精力尽快从党派纷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务上转移开来，让那些新得到工作岗位朝廷大员发挥工作热情，更要让那些好不容易保住饭碗心怀皇恩的大臣们能回报他这位皇帝。 正在朱检由清查阉党忙得不可开交之际，陕北灾荒更加频繁，许多地方几乎无年无灾，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 ------------ 第24章 天威展显 这天，朱检由收到了锦衣卫转交的历史上著名的马懋才的《备陈灾变疏》，看罢，在后世从来没饿过肚子的朱检由震惊了。 《备陈灾变疏》严格说来不是标准文书，但陈述的灾情令鬼神动容：我的家乡延安府自去年来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民众只得上山采山间蓬草作食粮，吃完草根后则剥树皮充饥。 在安塞城西粪场处，每天早上都有几个弃婴哭爹叫娘地满地乱爬，饿了就吃自己的粪便。第二天早上弃婴不见了，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被别人吃了。 路旁则有人以人骨为柴火煮人肉，人们都知道他们在煮人肉吃，也不会责怪。而食人之人数日后面目赤肿，燥热而死。遍地尸首，臭气薰天。县城外挖了三个大坑，每坑可容数百人，用来掩遗骸。而官员催税更甚，人们只得四外逃跑。由于实行坐甲制，跑的人又要由没跑的人承担税收。官*民反，遍布秦中了。 饥民中有胆量者，领导饥民造反，随处可听到这样的呼声：死于饥与死于盗都是死，与其坐而饥死，何若为盗而死，犹得为饱鬼也。” 朱检由知道，他按部就班地成为崇祯了，他享受了崇祯皇帝的荣誉，崇祯朝所遇到的真正的麻烦也不例外地来找他了，在他显露皇威的同时，老天爷也开始向他展示天威了。 崇祯朝有些什么麻烦，还是那句老话――积重难返。灾荒连年，吏治败坏，陕西省烽烟四起，一波接一波的农民起义接踵而来。 回顾下历史，朱检由知道，早在天启年间，陕西大旱，就引发了民众造反。澄城知县张耀采催税过于严酷，怨声载道。壮汉王二纠数了数百人聚集在山上，将面涂成黑色，大声说道：“谁敢杀张知县？”众饥民回应道：“我敢杀！”于是，众人闯入县城，守门士兵也不敢抵挡，杀了知县张耀采，放出狱囚。 澄城农民起义爆发后，陕西许多地方的饥民和饥军也闻风而动。 府谷县王嘉胤率领杨六、不沾泥等率众打却富豪劣绅。 白水县王二等人起义后，随即北上同王嘉胤会合，人数达到五六千人，聚集在延安、庆阳的黄龙山。 安塞人高迎祥也率众起义，带领队伍与王嘉胤会合。 清涧县王左挂也招集骑兵万人反于宜川。 点灯子赵胜是清涧县书生，借住在本县石油寺里日夜攻书。有人讹传他夜间点灯于孤寺，是象平话中描绘的黄巢那样造兵书谋反，又喧传官府将要逮捕他。赵胜无以自明，耽心被诬陷入狱，终于被*上了梁山，在解家沟花牙寺聚众起义。 崇祯元年十二月，陕西三边总督武之望奏固原兵变。参加兵变的士卒劫取了固原州库的财物，接着转攻泾阳、富平、三原。 面对农民的起义，朝廷上下惊呼“流贼猖獗”，陕西三边总督武之望害怕承担渎职罪，畏罪自杀。一时间，陕西成了一个火药桶，官僚们视为畏途，没有一人愿意继任武之望留下的空缺。 恰好，右佥都御史杨鹤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在一次与同事们聊天时说道：“造反的人也是老百姓，只是没饭吃才起来造反的，如果杀人太多，就是自损元气，不应该乱杀人。” 杨鹤是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人，万历三十二年（1604）进士，历任洛南知县、长安知县。万历四十年（1612）被提升为御史，履行监察职责，直率无忌，遭到当权者排斥，不得不借口生病，辞官而去。 天启初年，他出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依然不改耿直作风，无所顾忌地为熊廷弼辩护，被魏忠贤革职除名。崇祯再次起用他为右佥都御史后，他感激涕零，为了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他在九月初九日呈上一份奏疏，谈了自己的治国方案：励精图治的要害在于培养元气，并分析了使国家元气大伤的三个原因：从万历末年辽东战端开启以来，加派赋税，大肆搜刮，致使小民元气大伤。 辽东战事节节溃败，西南边陲又捉襟见肘，兵马武器粮饷丧失殆尽，致使封疆元气大伤。 士大夫分立门户，彼此攻击，跌宕起伏，以后又有“阉党”专权，屠戮忠良，致使士大夫元气大伤。 如今就好像大病初愈，脉息未调，当务之急在于培养元气。希望皇上不要急于谋求进取，镇静从事。 朱检由看到这封奏疏后，大加赞赏，批示：“培养元气，今日要务。” 内阁大臣们却对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御史很是反感：“培养元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让他到陕西上任，不出一年，就会躺着回来。” 自然，不随潮流、独抒己见的杨鹤被排挤出中央政府，被吏部以“会推”的名义上报给皇帝，要他出任陕西三边总督。 杨鹤一听要他亲自上阵，就有些慌了手脚，自己一介文人，从没有带兵作战的经验，哪能胜任这个职务。按规矩，他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工作是协助都御史于汴处理院务，担任这一职务的官员不应该转调外任。 崇祯皇帝知道关键时期，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有才能，都可以为我所用，于是，批准了吏部的会推，还特地在平台召见了杨鹤。 朱检由询问道：“爱卿有何平乱方略？” 从无军事经验的杨鹤见皇上亲自召见，但自己确实提不出切实有行的方案，本待向皇上说明他并没有戡定祸乱的才干，也没有治理边疆的阅历，但皇恩浩汤，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就泛泛而谈道：“清慎自持，抚恤将卒。” 朱检由正值用人之际，对朝中大臣的才能也只是从后世记载中有所了解，见他说道独善其身，抚恤将士的话后，深受感动：“爱卿所言极是，当此贼寇四起之时，原本为官的污浊，只要能将帅同心，一定能剿平贼寇。” 杨鹤不好再推辞，只得到同意到陕西任巡抚去了。 初登皇位，朱检由从理论皇帝到实践皇帝，面对民乱，他也知道不能过份镇压，他也只能先派人去安抚灾民，好在。他现在手里多了查抄魏忠贤及其骨干分子得到的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财富，他还能拨出五十万两给杨鹤拿去安抚边军，只要边军不论，民乱中就缺少真正能闹事的主力。也能拨出一百万两给杨鹤用于赈灾，给灾民一个希望，不要跟风闹事。另外，为显新皇皇恩，下召令免除陕西省一年的农税，反正也收不上来，省得那些官以收税为由在其中做手脚，中饱私囊的中时将民怨的矛头指向朝庭，进而引发更大的民乱了。 朱检由面对着阉党残余势力，朝臣推委，百姓流离造反的局面，真正体会到朱由检的难处。 才做了几个月的皇帝，朱检由实在是累得要死。每天都天不亮就要起床上朝；每天批奏章批的手软；魏案一起，每天被各种捕风捉影的弹劾奏章气得头疼。 明朝文官集团的执政能力很不错，他们对皇帝的要求更高：他们要求做皇帝那位必须要勤政，但是，人家万历皇帝被他们*的三十多年不上朝，大明行政机构仍平平稳稳地动转着；做皇帝那位不能有不良嗜好，可大明朝有个性的皇帝又实在是太多，爱好蛐蛐的正德皇帝、爱好木工的天启皇帝多的是；皇帝要遵循祖宗成法；私生活要检点，跟哪个老婆睡觉、立那位皇子做太子、立那位太妃做太后都受大臣干涉。 按照文官集团这样的最高标准，皇帝这个职业是没法当的。除了前期朱元璋，朱棣，末年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明朝还真没出过几个勤政的皇帝。好几位都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当然有乱吃仙丹或是其他原因，但是“过劳死”的成分也是很大的。 朱检由自己做上皇帝宝座后，他觉得这皇帝真的很孤独，高处不胜寒，这不是说文人卖弄风骚时笔头写几句说着玩的，那些文化人有几个真正站在最高峰？所谓的不胜寒只不过是他们的臆想而已。 而皇帝这个岗位，只要坐上这把龙椅，哪你就到达最高峰，你就是孤家寡人，你就是天下人眼光集焦的哪个点。天下人都是你的子民，理论上这个天下就是你的，天下人都为你所用，可是，皇帝其是也是为天下人所用的对象。 文人仕大夫，军人能为皇帝所用，因为他们为名、为利、为官、为财，他们也是统治集团成员，是既得利益都。 朱检由想要学历史上正牌的崇祯皇帝搞集权，但他也知道独裁并不好玩。 历史上那么多独裁者，不论是古代的还是后世二十世纪的，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为自己的权力担心：担心大臣篡权，担心将领反叛，担心外族入侵，担心百姓暴乱。 家天下的大明朝，当不当皇帝，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一个合法当皇帝的人，你还不能选择不当皇帝，如英宗朱祁镇，本来被从瓦喇蒙古人那里放回之后，下决心不贪权位，当个自由自在的太上皇，甚至当个普通百姓。但是自己的弟弟朱启钰却时时担心其将皇权夺回，不但将其幽禁，还进行各种羞辱；某些权臣和阴谋家也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利用他。 许多事，你不论是做皇帝的还是做乞丐的都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感叹。 ------------ 第25章 开始捞钱 崇祯元年在魏案的纷争中过去了，朱检由回顾即将过去的一年，他发现由他自己主观主导的大事没做成几件，他就要写崇祯元年履职总结了，我们来看看他做皇帝后的大事纪。 天启七年八月，天启帝，明朝着名木匠皇帝晏驾，身后无有子嗣，遗诏以皇弟朱由检嗣皇帝位。在张皇后的支持下，信王朱由检立即登基亲政，年号定为崇祯。 九月，册封周氏为皇后。 十月，就在崇祯继位两个月后，亲定逆案，罢黜阉党，谪魏忠贤出京去守凤阳皇陵，不久即赐缢死。 十一月，裁撤各处监军太监，并禁太监擅自出京，干预政务。 十二月，崇祯着手除恶治乱，整饬朝纲，大量起用被阉党所废黜的大臣，会推阁臣，以枚卜方式选任钱龙锡、李标、刘鸿训、孙承宗等6人为内阁大学士。 崇祯元年五月，焚毁《三朝要典》。 经此革故鼎新，朝局为之清明，阉党力量大大削弱，为加强辽东的防御力量，被阉党迫害而辞职归乡的袁崇焕，也被重新起用，被诏任为领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七月任命袁崇焕为蓟辽督师总督辽东军务。 同时明发圣旨，任命江东镇总兵毛文龙领兵部尚书衔，太子太保、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总领江东军务，便宜行事。 朱检由提升毛文龙的权位是有充分理由的，天启元年，毛文龙受巡抚王化贞之命深入敌后，先后收复猪岛、海洋岛、长山岛、广鹿岛等2000千余里的沿海，擒获后金守岛军官胡可宾、任光先、何国用等人。同年，夜袭镇江（仅100多人），擒后金游击佟养真及其子佟丰年、其侄佟松年等，随派陈忠等袭双山，擒斩后金游击缪一真等，史称“镇江大捷”。 自努尔哈赤举兵以后辽东可以说是兵败如山倒，一直输，输的很惨，这是第一次，虽然规模并不怎么大，但是对于明朝来说那是一针兴奋剂，极大的鼓舞了辽东的士气！天启三年（1623）毛文龙收复金州喝旅顺，同年九月牛毛寨大捷，同年十月收复复州喝永宁，天启七年（1627）丁卯之役。之后对辽东战场的支援！这其实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毛文龙驻守皮岛极大的牵制了后金的八旗劲旅！ 朱检由也就着丁卯之役论功行赏。他公开提升毛文龙职权，特意令他他总领江东军务，就是要在显示皇恩浩荡的同时，防止袁崇焕这位历史功过评说不一的文人乱来，尚自斩杀同样历史功过评说不一的毛文龙，最后将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送给满清当顺王，开启满清火器应用的先河。 关于袁崇焕为什么要杀毛文龙，朱检由在后世阅读史书过查到两种比较传统的说法：一是毛文龙傲慢无礼，二是毛文龙私通敌国。 来大明两年多了，对与他命运紧密相关的历史名人也有较为全面的研究，朱检由比较同意后世一些人的研究成果，认为这两种说法都不能成立。 说毛文龙对袁崇焕傲慢，这并不是大过，以此为由斩杀大将是违反大明朝制度的，袁崇焕自己也知道他这么做不合法，事后向明廷请罪。毛文龙并不在袁崇焕的节制之下，袁崇焕丝毫没有权力去斩杀毛文龙，他们两人互不统属。而且两人都有皇帝赐给的上方宝剑。因此，即使毛文龙不对袁崇焕傲慢，袁崇焕也没资格杀毛文龙，这一说法不成立。 说毛文龙私通敌国，更是没谱的事。毛文明与后金是有书信往来，但每次都上报皇帝，还将后金来使押赴北京。因此，毛与后金的来往是在明廷允许下进行的，他若私通敌国，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么，真实原因是什么呢？后世有学者认为主要是经济利益。 毛文龙是海军将领，他率部据守皮岛，垄断了明朝与后金之间的走私贸易，还把生意扩大到朝鲜、日本、东南亚。对于这样一块肥肉，袁崇焕很是羡慕，无奈袁崇焕处于与后金交战的正面战场，无法进行直接贸易，只能通过蒙古人进行一些小的走私活动，这当然远远不能满足袁崇焕的贪欲。而且蒙古人也很不可靠，收取过路费不说，还经常倒向后金一方敲诈袁崇焕。袁崇焕对此很是头疼。 如何打开局面呢？袁崇焕采取了两招：一是与后金议和，只要双方不打仗，当然就可以进行直接贸易了，无奈和与不和，不是他袁崇焕说了算的，因此袁崇焕虽有尝试，可效果并不好。 二是打破毛文龙的垄断，将走私贸易抓到手里，仗着崇祯的信任，仗着蓟辽总督的权威，只要给毛文龙安上一个“慢军”或“通敌”的罪名，就可以当场将其斩杀，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袁崇焕就是那么做的，事后，尽管明廷大哗，崇祯也觉得震惊，可为了稳定人心，还只能违心地说袁杀得对。袁崇焕实际也是一方军阀行为，他要挟了皇帝和朝臣。 从后续的史实可以看出：为什么后金不猛攻袁崇焕的宁锦阵地，反而绕道蒙古入关？那是因为双方已有默契，真打一仗还做不做生意。为什么后金在北京城下掳掠，袁崇焕只是尾随？那是双方合伙演了一出戏，好向崇祯进行讹诈。崇祯虽不明就里，也看出双方捣鬼，他奈何不了后金，还奈何不了袁崇焕。于是，袁崇焕被杀，后金见戏演砸，也就撤出关外。 有人会问：袁崇焕走私得的钱哪里去了？自然是分给他的亲信将领了，否则在明末那个经常闹饷的时代，袁也别想摆平。真实的历史中，袁崇焕一上任就碰上闹饷，他杀了士兵，对高级将领却未作处分。需要说明的是，袁崇焕刚刚垄断走私生意不久，自己就被杀了，此时利润还不是太大。由于他刚接手不久，又要拉拢手下将领，因此自己还未得到太大好处。 后世也有人说：袁崇焕不爱财。那真是抬高崇焕了。袁崇焕也爱财，只是他做的是黑道生意，又搞黑吃黑，开始他吃了别人，后来他被崇祯吃了。 嘿嘿，谁对谁错，咱走着瞧！朱检由有自己的判断，他现在是皇帝，他可以人为控制一些历史事件的发生。 继位一年多来，朱检由如同历史上那位真正的崇祯一样，旰衣宵食，批阅疏折，废寝忘食，忙忙碌碌折腾了一年多，总算是把历史上真正哪位崇祯最被后世文人称道的魏党给搞定，并给历史上含冤遭政治迫害的忠浈之士平反招雪，恢复功名利禄。暂时有杨鹤帮他照看着陕西的农民，有历史上的不二人选袁崇焕帮他看顾着辽东皇太极，有毛文龙在江东帮他骚扰着满清，他也能多有一点时间进行准备。 而朱检由，他作为皇帝也一系列的政治平反过程中巩固了自己的皇帝权位，从后台走向前台，说话有份量了，可以发号施令，当家作主人了。 深知大明国库艰难的朱检由准备要捞钱了，魏忠贤这些年来大肆敛财，他贪污的可不是大明国库那点可怜的税收。人家老魏和后世满清乾隆朝的和绅一个样，是刮油水的好手（注意，不是刮地皮！） 倒一个和绅，嘉庆朝吃饱的案例有例可依，既然魏忠贤的历史职责履行完了，他这些年从各国各地各级官员仕绅手中搜刮而来的那些钱财当然要归朱检由所有了，经过王承恩亲自*刀搜刮，先后再也有一千九百余万两的进帐，这笔抄家款朱检由倒也很仗义的国库与内库五五分帐。 国库内不能没有钱，这些钱得尽快发放出去，安抚军队，赈济灾民，就算温水煮青蛙也选熬着吧。 马上就要进入崇祯二年，这一年也是影响到后世历史进程的大灾年，朱检由不想再与朝堂上那些人没完没了的扯党务，搞平后了。早早的，他就自陶腰包，命大臣从江南富足之地大量购买粮食，费银三百万两，一半全运到陕西等民情紧张的地方让杨鹤加紧赈济灾民，剩下一半的一半用来充当军粮。 大明的军人可真是可怜的紧，熟悉晚明历史的人都知道，由于体制上的原因，大明军各镇士兵、军官都依靠月饷生活，1个月不关饷，则其生活来源就会发生困难。朱检由关不了响，就管军队吃饱再说，粮响粮响，粮也是响，吃得到饱饭，军队也不至于变乱。 而他让信王府出身的曹化淳、李山总负责的皇庄新农物种苗培育也取得了大丰收，来年开春就准备在陕西、山西等重灾区大力推广。农业技术推广员也陪养出一批，可以外出指导农民进行新引进农作物种植了。 前世作为小老板的朱检由做皇帝了，他早知道自己做崇祯皇帝后会很穷，又非常需要用钱。而大明有钱的人又很多，皇亲勋贵、官员仕绅家里银子多得是，可他不可能去强征官员仕绅的税，或都去找这些搞募捐。强征，那是与民争利，是暴君作为。募捐，人家才不鸟你，要钱，找小民加税去。 他只有自己想办法，他是小老板出身，他是生意人，当然知道这个时代什么东西能赚到大钱。海外贸易？想都不要去想，崇祯朝的大明可没有什么像样的皇家海军，海外贸易把持在海盗和沿海仕绅手里，人家才不理会他这位皇帝。 他做什么生意？朱检由是皇帝，他不可能去做生意赚钱。是他在信王府的贴身丫鬟朱语嫣在做，朱语嫣在他做皇帝后就带着一伙太监到大明琉璃厂去了，朱语嫣烧玻璃去了。 朱检由交给朱语嫣一本厚厚的手抄本。上面不但有玻璃的制做方法，适合这个时代工业水平的玻璃制做工艺流程，各种玻璃的工艺配方，这个时代穿越大杀器玻璃镜制造工艺什么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照着做就是。 朱语嫣现在靠山够硬，手头什么资源都有，东厂、锦衣卫都在配合她的工作。她水晶坊出品的各种规格尺寸的大明镜早在崇祯元年四月份就风靡大江南北，都开始被走私到海外，远销欧美了。 朱语嫣早已成为朱检由暗地里推向前台的一台吸金器！ ------------ 第26章 水晶皇帝 说到赚钱，这个时代玻璃是绝对的一本万利暴利产业！ 玻璃用石英石、纯碱、石灰石烧成。在这个时代，唯一成问题的是纯碱制造。路布兰制碱法需要硫酸，索尔维制碱法和候氏制碱法需要氨气。在这个时代要制成高浓度的硫酸和氨气又很困难。但是，大明不缺天然纯碱，大明朝北方地区的主食是包子、馒头，发面就用天然纯碱。 大明皇家的琉璃厂虽然不能出产玻璃，但流离与玻璃的生产工艺有多大区别？主要是原料配方不同而已，至少在火温控制上就完全可以达到。现成的生产设备，现成的熟练工匠，比现代社会许多乡镇企业或是民营玻璃制造厂的先天条件强多了，更何况还有朱语嫣手持的详细无比的玻璃生产工艺，还制造不出有商业价值的玻璃产品来？ 而玻璃的用途之广泛后世人都知道，小到玻璃珠子、玻璃水杯、茶怀、托盘、餐具、工艺品等日常用品，到玻璃窗、玻璃板、玻璃瓦等建筑材料，还有现代科技必不可少的玻璃量怀、玻璃量筒、玻璃试管等等后世试验室用具，玻璃镜片、玻璃针筒、望远镜、显微镜……玻璃几乎几所不能，无所不涉及，玻璃的应用实在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而普通玻璃的制造成本几何？即使是后世社会普通玻璃已经可以大批量无限制生产、广泛应用、价比瓦片的时代，玻璃生产商依然能产生相当的利润，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玻璃的制造成本有多少？玻璃出现在大明朝，玻璃的利润能有多大？ 玻璃曾经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据后世考证，早在二千多年前的商代，我国伟大的劳动人民就无意中烧制出来过玻璃，可惜……而这个时代，欧洲虽然能出产玻璃制品，可工艺还处于前期摸索阶段很不完善；威尼斯商人也能生产制造出小块的玻璃镜，可他们为了赚取取大利润，还在严格封锁着这项技术，使得一尺见方的玻璃镜身价高达十数万金法郎。 朱检由知道历史上哪位崇祯皇帝是穷死的，他现在需要大量的钱财来维持他的统治地位，所以，他这位有后世赚钱大杀器在手的皇帝当然毫不客气的使将出来了。 朱检由知道大明朝社会上不是没有钱，只不过大明朝的财富分配是一个纺锤形结构。皇帝和朝庭作为一端，穷的干瞪眼，没多少钱可支配；占社会绝大多数的大头老百姓作为另一端，也贫穷的发疯，穷得要造他这位穷皇帝的反；大明社会的钱财在哪儿呢，都在位于财富结构中间那些官吏、商贾、勋戚、藩王手中。如何削中间以凑两端，才是解决朝廷财源的根本之策。 初登帝位的朱检由不可能去明抢这些大明中间富贵阶层的钱财，毕竟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这些人是大明统治的中间力量，这些人一但造起反来，呵呵，他这位大明皇帝也没得玩了。 他只有发挥大明皇帝胡闹的传统，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兼义妹朱语嫣领衔组织大明皇家水晶坊。而他本人也时常化装成朱语嫣的待卫，方便他亲自*刀上阵指导生产工艺。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消息传出宫外，继木匠皇帝之后，他朱检由开创一个大明水晶皇帝时代先河。 在琉璃厂工匠的劳作下，在朱语嫣的指导下，加上在朱检由时不时的亲自提点，经过了将近一的多月的设备改造和备料，玻璃厂终于建成了。按照朱检由提供的最科学合理的方法，第一炉的玻璃顺利烧制出来了，虽然这炉玻璃因为原料和加工条件的限制远没有达到后世那么绝对的透明无色，可这就足够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上上品。 更何况，工艺是在生产实践中不断总结、不断改进的，他们有一系列现成的生产制造工艺，慢慢改进，不断的创造出质量更好的新产品，不断地吸收有钱阶层的闲散资金。这可是后世垄断着技术的资本家吸金的不二法宝，那些吸血鬼永远不可能将最好的产品提供给人民大众，他们的产品永远是生产销售一代，储备一代，研究一代。隔三插五进行升级换代，不断吸取新产品爆利。 玻璃厂投产了，抽空来玻璃厂指点业务的朱检由看着炉火中的玻璃溶液，顺手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吹管，沾了些玻璃溶液，一鼓一吹一个精美的瓶瓶就在他的手中诞生了。 朱检由回忆着资料上收集的玻璃加工工艺，一口气吹了几十个形态各异的玻璃制品作为样品，他的神奇表现让现场观看的朱语嫣和琉璃厂围观的工匠都惊叹叫绝。 早已被朱语嫣全面提升福利待遇搞得感恩戴德的琉璃厂工匠，他们看到朱语嫣的待卫制造出来的从未见过的新产品，一个个神情激动，跃跃欲试。随后朱检由又把技巧讲教给那些工匠，让他们慢慢练习。 “大家就按照这种方法慢慢摸索，增长经验。弄坏了不用怕，回炉就是了。”朱语嫣强调几句后，就带着伪装的待卫回宫去了。 生产出第一炉玻璃，心情大好的朱检由回宫后美美的享受了一顿皇家大餐，正听曹化淳汇报皇庄农业生产进度报告，忽然看到朱语嫣领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一批玻璃制品进来了。 不是吧？这些大明的工匠也太聪明了吧，才多大会儿的时间，这帮人就能制造出成品了？ 朱语嫣看着朱检由疑惑的眼神说道：“皇帝哥哥，你看看这批玻璃瓶做的好不好？” 朱检由拿起两只玻璃瓶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两只玻璃瓶形制漂亮，外边还有着凹凸有致的花纹，朱语嫣送过来这二十多只新鲜出炉的玻璃瓶每只都几乎一模一样。 朱检由惊愕之余，急忙问这是怎么搞出来的，跟着朱语嫣进来的一个管事太监赶忙解释。朱检由这才知道，原来有个工匠试着吹了几次吹不好，他吹出的玻璃制品奇形怪状的，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形状。心一急，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吹制出来的瓶子状的玻璃制品打碎了，那伙计把碎成两半的瓶子缠起就想用玻璃溶液把瓶子粘起就，沾着玻璃溶液直接对着自己做出来的瓶吹了起来，不想竟一撮而就，吹出了模样周整的新瓶子。那管事太监见了，就找木匠把一只装水的瓷瓶锯开了，交给下边的伙计试试，看不想都是一下就好。 朱检由一听大喜，这种后世常用的模具生产方法第一天就被大明工匠试探出来，并投入到实际生产应用中去，不错，非常不错。他笑*的看着朱语嫣：“语嫣，你要多关心这些工匠的生活，要鼓励他们多发明新技术、新工艺。这次主动发明这种制造工艺的那位工匠和管理太监要奖赏，你回去后就奖常他们，每人奖赏他们一千两银子。” “皇帝哥哥，太多了吧？一千两很足够他们全家生活一辈子了？”朱语嫣有些吃惊地看着高兴异常的皇帝陛下，在场的曹化淳和管理太监也惊呀的合不拢嘴。 “语嫣，一千两银子不算多，他们自主发明的这种生产方法可以创造多少合格产品，增加多少利润等你销售这些玻璃制品的时侯就明白了。有功就要重赏，这是管理之道。” “万岁爷，这么漂亮的玻璃瓶市面上可是稀世珍宝，咱可不能贱卖了，得好好包装，限量出售才能卖出大价钱。”曹化淳两眼放金光地看着朱检由手中拿着的玻璃瓶说道。 他在外面见多识广，对大明商品市场的状况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一年多来虽然都在帮着朱检由搞农作物引进、种苗培育，可他发现这样做事更得皇帝的宠爱，说话也更有份量了。皇帝让王承恩掌管了东厂，大明锦衣卫指挥使是骆养性，可是却是由曹化渟亲自总督掌握的，锦衣卫这个特务组织实在是太庞大，不能不形成双重领导，他现在是皇帝陛下跟前第二号太监。 “嗯，老曹果然有见识，你今后要多帮语嫣出些主意。这个，锦衣分布天下各地，今后玻璃制品在的销售你掌管的锦衣卫也要多出力。这样好了，今后锦衣卫的开支就从这玻璃销售利润中提两成，足够你们的开支了。你约束一下你那些手下，多做本职，少去搞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处少不了他们的。”朱检由赞赏的看着曹化淳说道，他也想好好利用遍布天下的十余万锦卫的力量，先分些好处给他们，再敲打一下，让他们认真办事，这些人今后有大用。 “谢万岁爷，老奴一定约束好这些兔崽子，让他们好好替万岁爷办事。”曹化淳连忙拜谢，他虽然不知道朱检由这位新皇帝所谓的玻璃制品能有多大产量，可以创造出多大利润，可一句建议捞到如此大的好处，他心里美滋滋的。 有了曹化淳领导的大明锦衣卫的加入，朱语嫣领导琉璃厂工匠生产制造出的玻璃制品很快就行销大明各行省。当然了，在外界玻璃制品不可能被称为玻璃，而是被称为水晶。 朱语嫣创办的水晶坊分店以惊人的速度开遍大江南北，精美造形、晶透琉璃的质地、限量的品类无不吸引大明富贵阶层的眼球，在大明富贵家族中掀起水晶风爆，引领大明高端消费时尚风潮。 特别是大明境的出现，更是令大明仕女疯狂，虽说一块二尺见方的小镜子都要上百两纹银，但是如果没有一块大明镜作嫁装，富贵家庭嫁女都不好意思！ ------------ 第27章 关注科举 崇祯元年末，崇祯皇帝迎来了他即位后的首个大比之年。 这是科举制度出现后中国古代文人出人头地的必经之路，也是唐宋元明清以来中国封建朝庭选拨人才的必由之路。 由于这种由隋朝皇帝杨广首开先河创办，在大唐发展成熟的人才选拔制度最初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被叫做科举。大唐时期的科举考试，常科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法、明算、明字等科，不为当时的文人所重视。俊士等科不经常举行，秀才一科成为常科。 几经发展，到明朝时期，科举试常科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一源是生徒，一个来源是乡贡。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礼部试都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闱也就是考场的意思。 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也就是标准的填空题。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这类题型考较的是背诵功夫，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要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当时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明朝建立以后，对科举考试进行了较大的改革，依照前朝依旧在在京师设立太学，进学校却成为了科举的必由之路。明代入国子监学习的，通称监生。监生大体有四类：生员入监读书的称贡监，官僚子弟入监的称荫监，举人入监的称举监，捐资入监的称例监。监生可以直接做官。特别是明初，以监生而出任中央和地方大员的多不胜举。明成祖以后，监生直接做官的机会越来越少，却可以直接参加乡试，通过科举做官。 能够参加乡试的，除监生外，还有科举生员。只有进入学校，成为生员，才有可能入监学习或成为科举生员。明代的各级教育体系较为完善，除了太学外，府学、州学、县学、称作郡学或儒学。凡经过本省各级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通称生员，俗称秀才。 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叫童试，也叫小考、小试。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名提督学院，故称这级考试为院试。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生员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科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学生员，科称附生。考取生员，是功名的起点。 一方面、各府、州、县学中的生员选拔出来为贡生，可以直接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一方面，由各省提学官举行岁考、科考两级考试，按成绩分为六等。科考列一、二等者，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因此，进入学校是科举阶梯的第一级。乡试、会试头场考八股文。而能否考中，主要取决于八股文的优劣。所以，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精力用在八股文上。 八股文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只能依照题义阐述其中的义理。措词要用古人语气，即所谓代圣贤立言。格式也很死。结构有一定程式，字数有一定限制，句法要求对偶。八股文也称制义、制艺、时文、时艺、八比文、四书文。八股文即用八个排偶组成的文章，一般分为六段。以首句破题，两句承题，然后阐述为什么，谓之起源。八股文的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四个段落，每个段落各有两段。篇末用大结，称复收大结。八股文是由宋代的经义演变而成。 八股文为明太祖朱元璋为方便阅卷所创，有明一代，八股文格式虽然固定，易于评判，但内容绝不死板。八股进入死胡同是在大清时期的事，与大明无关。 宝!书!网! w!w!w!.!b!a!o!s!h!u!2!.!c!o!m 明朝的科举制度是每三年为一个周期，逢鼠年、兔年、马年、鸡年秋天各省举行乡试，从秀才中选拔举人，这叫秋闱；第二年牛年、龙年、羊年、狗年春天，全国各省举人们来到北京参加会试和殿试，这叫春闱。十年寒窗，一朝成名，在大明朝，武官多为世袭，文官只有走科举之路才能通达。有资格参加童生试的人，只有成为秀才，你才能享受仕林的基本待遇；只要成为举人，你就能享受免税、免役的仕绅待遇，并有可能向“官”途迈进；只有通过会试和殿试，成功取得进士的名号，那可必须得恭喜你了，因为从今以后你就正式步入官僚阶级，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爱戴或被人唾骂的光荣的大明官员。 对于自己的治国之能有自知之明，通过斗倒魏忠贤一党，从中深深体悟到皇权与相权辩证关系学的朱检由，朱老板将朝堂之事放权交由内阁经办，他只是在利用成功铲除魏党的形成的皇帝威信在其中因势利导，逐步调整内阁和地方官员的任命。这样一来，刚刚历练魏案折腾的文官集团感觉很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或“报复”了，他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敛财、敛才，储备力量应付大明末年的天灾人祸。 崇祯元年科举考试的举办，从崇祯元年四月初就已经让新上任的礼部和吏部，刑部的官员们愈加的忙碌了，各项工作开展的倒是井井有条，朱检由这位大明皇帝陛下不需过多干涉。 对于历史上这场大比，朱检由很是期待，全国的学子们汇集京城，这批仕子中不泛在大明末期这个动乱年代闪光的名字。比如后世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抗清英雄史阁部史可法就是这科的进士出身，但这位史可法并非朱检由真正观注的人物，他关注的是前来参加这届科考却名落孙山的中国这一时期出现的科学界天皇巨星宋应星。 二十世纪后期的中国人对宋应星和他编著的科学世著《天工开物》不会陌生，可朱检由在后世读过一则令人叹息的笑话却与宋应星有关，现摘录如下：民国初年，有一个人去查《云南通志》发现里面说冶炼铜矿的地方引用到一本名叫《天工开物》的书，于是他想看到这本书的全貌，于是到北京的各个大图书馆去搜寻这本书，结果一本都没有找到，又去询问各个藏书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中国有这么一本书。 在经过满清将近三百年的统治之后，这本书已经彻底从中国消失，连知道这本书的人几乎都没有。后来这个人偶然在一个日本朋友家发现这本书的日文版，于是他到日本的图书馆去查。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这本书居然英国，俄国，德国，日本，法国都有翻译本，而且法国的还有全译本。 意味的是惟独咱堂堂大中国没有这本自己老祖宗写的书，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本都没有，后来他在法国的国家图书馆里找到《天工开物》的明朝的最初的原刻本，而这个原刻本是所有版本中印制最精美的。然后按照这个原刻本，《天工开物》这本科学巨著才在中国又生新广为印行，重见天日。 世被大家嘲笑挖苦讽刺，说是专制无能腐败的明朝，大科学家层出不穷，在明朝末年尚且能有宋应星这样的科学家写出这样具有世界水平的书籍，里面记载的大量的科技（这些科技是在明朝被广泛应用的），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比如煤矿开采过程中如何排除毒瓦斯的技术，比如锌矿冶炼技术，蚕种杂交技术，提花织布机等等，都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尤其是锌矿冶炼，在当时的世界是只有明朝的中国人才掌握的技术。所以这本书在明朝一出版，外国人得到以后，就极为重视，大量翻译发行。 人吹嘘为盛世的大清朝，不仅没有一个人能写出一部科技方面的著作，而且居然连保存这样一本明朝人写的书，都做不到！以至于这本书居然在中国大地上消失了将近300年！！ 朱检由在后世读到这则不是笑话的笑话，不由扪心自问――这究竟是谁的悲哀？？ 信息爆炸年代的朱检由认为，中国永远不缺乏能做官的、会做官的才子，这类人如过江之鲤，只要他这位现在正当位的皇帝不被消灭，只要他需要，大明朝人才有得是，放开门路，要少有多少。而宋应星这类异类大牛人才是上天赐于大明朝的极品礼物，其重要性犹如牛顿之于大英帝国，爱因斯坦之于美国。 有此类人才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天予不取，遭天谴！ ------------ 第28章 宋应星 朱检由脑海中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有关宋应星的传记资料：宋应星，字长庚。江西奉新人。明万历十五年（1587年）生；约清康熙五年（1666年）卒。其一生集手工业技术、农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哲学、经济学、文学于一身。 按照后世的研究认为，16一l7世纪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末期，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了萌发，史学家把这个时期称为“天崩地解”的时代，认为这个时代的思想家具有“别开生面”的特色。这时不仅启蒙社会思潮兴起，还兴起了启蒙科学思潮。李时珍、徐光启、宋应星和王夫之等人都是在这一时代应运而出的代表人物。 宋应星出身于书香世家。其家聚居之地奉新地处江西南昌府境内，明代这里文风很盛。宋应星幼时与兄应升同在叔祖宋和庆开办的家塾中就读。宋和庆是隆庆三年（1569）进士，授浙江安吉州同知，进广西柳州府通判，未几辞官归里，在本乡兴办教育事业。宋应星在家塾中初投师于族叔宋国祚，继而就学于新建举人邓良知（1558—1638）。宋应星自幼聪明强记，“数岁能韵语”（作诗），有过目不忘之才，很得老师及长辈喜爱。 稍长，考入本县县学为庠生，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他在程颐-程灏、周敦颐、朱熹及张载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从中接受了唯物主义自然观。他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很大兴趣，曾熟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1596）等书。此外，还喜欢音乐、作诗，完全是全才一位。 万历四十三年（1615）宋应星与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在一万多名考生中，29岁的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其兄名列第六。奉新诸生中只有他们兄弟中举，故称“奉新二宋”。 乡试的成功使宋氏弟兄受到鼓舞，当年秋他们便前往京师（今北京）应次年丙辰科会试、但却名落孙山。他们决定下次再试，为了作好应试准备，宋应升、宋应星等人前往江西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进修，当时任洞主的是有名学者舒曰敬（1558—1636）。舒日敬字元直，号碣石，南昌人，万历二十年（1592）进士，是个有成就的教育家，“一时名公巨卿皆出其门下”。 万历四十七年（1619）是神宗在位时最后一次会试之年，宋应星弟兄与江西其他考生齐会京师，但二兄弟仍未及第。此后，他们于天启及崇祯初年再试，均告失败，从此遂绝科举之念。 崇祯四年（1631）宋应升由吏部铨选任浙江桐乡县令，宋应星回乡服待老母。崇祯八年（1635）宋应星任本省袁州府分宜县学教谕。教授生员，是未入流的教职人员。该年其兄宋应升调任广东肇庆府恩平县令，因有政绩，被诰封为文林郎。宋应星在分宜县任教4年，这是他一生中的重要阶段，因为所有主要著作都发表于此期间。 崇祯十一年（1638）宋应星在分宜任期满，考列优等，旋升任福建汀州府推官（正八品），为省观察使下的属官，掌管一府刑狱，俗称刑厅，亦称司理。他任期未满，于崇祯十三年（1640）辞官归里，十六年（1643）又出任南直隶凤阳府毫州（今安徽阜阳地区）知州（正五品），然此时已值明亡前夕。宋应星赴任后，州内因战乱破坏，连升堂处所都无，官员多出走。他几经努力重建，使之初具规模，又捐资在城内建立书院。崇祯十七年甲申（1644）初，宋应星辞官返回奉新。当年三月，李自成大军攻占京师，明亡。四月，清兵人关，建都北京，宋应星成为亡国之民。甲申年五月，福王在南京建立南明政权，为弘光元年。南明时，宋应星被荐授滁和兵巡道及南瑞兵巡道（是介于省及府州之间的地区长官），但宋应星均辞而不就。明亡前，宋应升已升任广州知府，明亡后亦无意恋官，遂挂冠归里。 宋应星弟兄寄希望于南明，但此政权由阉奸阮大铖、马士英把持，排斥忠良，政权迅即灭亡。清兵南下取江西，宋应升于1646年服毒殉国。清朝建立后，宋应星一直过着隐居生活，在贫困中度过晚年，拒不出仕，大约卒于康熙五年（1666），享年80。卒后遗有二子，长子士慧字静生，次子士意字诚生，二人均有文才，人称“双玉”。宋应星生前教导子孙，一不要科举，二不要做官，子孙皆能奉父祖遗训，在家乡安心耕读。至清嘉庆年（1796—1820），他的后代都成为贫苦农民…… 通过脑海中显现的这段悲壮的关于宋应星的生评资料，朱检由知道，作为一位不能随便出宫出北京城的大明皇帝，他与宋应星的人生轨迹产生直接交汇的机会就在眼前，一但失之交臂，他想得到这位正值年富力强科学巨匠鼎力相助的机会就将大费周折。 在明末历史上，很少有人注意到，由欧洲耶稣会传教士发展开来的天主教势力此时已开花结果、初窥庙堂，和东林党人暗相呼应，成为一大政治势力。代表人物有徐光启，孙元化，王徵、李天经、张焘、瞿式耜、陈于阶等，加上一个大家很熟悉的名字，利马窦。他们形成了一个“西学集团”，这个集团的建立，得益于钻了孔老夫子的“六合之外，存而不论”的空子，可从一个侧面说明历史上只要是占中华民族绝大多数的汉族执掌握政权，对外部文明永远是敞开胸怀兼收并蓄的。应该说，在明末清初诸般角色齐集登场的风云时代，这些人代表了中华文明发展的另一个可能的走向。 徐光启，字子先，号玄扈，谥文定。明松江人，汉族。万历三十二年（1604）进士。通天文、历算，习火器。入天主教，与意大利人利玛窦研讨学问。四十年，充历书纂修官，与传教士熊三拔共制天、地盘等观象仪。次年遭讦，称病去职，屯耕于天津。四十七年，明军败于萨尔浒，疏请自效，擢河南道御史，练兵通州。熹宗即位，以志不得展，藉病归。天启元年（1621）复职，力请铸红夷炮御敌，后忤魏忠贤革职。崇祯元年（1628）召还，奉敕督领历清军。三年，疏陈垦田、水利、救荒、盐法等拯时急务，擢礼部尚书，奉旨与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罗雅各等修正历法。五年，以礼部尚书兼殿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崇祯六年（1633年）卒于北京。赠少保，谥文定。著有ren《徐氏庖言》、《诗经六帖》，编著《农政全书》、《崇祯历书》，译《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等。 徐光启和孙元化已入朝为官多年，并且都已身居高位，想要召集起来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一道圣旨就行。 对于已经成功做了皇帝的朱检由而言，他做信王时期宅在信王府书房里大量抄录的后世科学书籍文献只是一堆纸，这堆纸如果想要转化为对他有用的助力，只有借宋应星之类时代科学先驱之手才能真正实现。 按照后世资料解释，宋应星一生适值明末乱世，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尖锐，明政权又相当腐败，社会经济状况愈益恶化。他年轻时曾想通过科举入仕途径，施展其济国济民的政治抱负，但多次会试的失利，使他目睹考场与官场弊端丛生的黑暗现象，终与科举决裂而转向实学。 他在会试途中，对南北各地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作了大规模科学考察，收集了丰富的科学资料。在这万里行程中他还作了广泛的社会调查，对明末社会作了剖析。这都为他日后撰写有关著作提供了素材。所以他虽历尽艰辛拔涉几十万里行程而未得中功名，但却获得极其珍贵的科学校术知识和社会见闻。更重要的是他在思想上的觉醒使他成为对封建主义和中世纪学术传统持批判态度的思想家和科学家。 宋应星才大学博，著作和研究领域涉及自然科学及人文科学的不同学科，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他的作品可分为以下四大类：（1）属于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方面的有《天工开物》、《观象》、《乐律》等；（2）属于人文科学方面的有《野议》、《画音归正》、《杂色文》、《春秋戎狄解》等；（3）介于上述两大领域之间的有《原耗》、《卮言十种》等；（4）属于文学创作的有《思怜诗》、《美利笺》等。总共有十几种。 这些著作都成于明末或明清之际，由于社会动乱，再加上作者有强烈的反清思想，故为清统治者所不容，所以他的大部分作品已散失。现在保留下来的有《天工开物》、《野议》、《思怜诗》、《论气》和《谈天》5种，而后两种是《卮言十种》中残存下来的。 《天工开物》是宋应星主要代表作，此书于崇祯十年（1637）由友人涂绍煃（约1582—1645）资助刊刻。《天工开物》共3卷l8章，计有《乃粒》、《乃服》、《彰施》、《粹精》、《作咸》、《甘嗜》、《陶埏》、《冶铸》、《舟车》、《锤锻》、《燔石》、《膏液》、《杀青》、《五金》、《佳兵》、《丹青》、《曲蘗》及《珠玉》等章，所叙述的内容涉及农业及工业近30个生产部门的技术。 《天工开物》所述几乎包括了社会全部生产领域，各章先后顺序的安排是根据“贵五谷而贱金玉”的原则作出的。宋应星把与人民衣食有关的农业各章置于全书之首，其次是有关工业各章，而以不切国计民生的珠玉一章垫后，体现了作者重农、重工和注重实学的思想。 宋应星重农、重工和注重实学的思想与后世小老板朱检由来大明后的准备实施的思想一股相承，而他参加这届科考时正好三十而立，也正是其年富力强，学术思想大成却将喷勃而出的时期，也是朱检由迫不及待要将宋应星发掘出来，为已所用的真实原因。 ------------ 第29章 《天工开物》 《天工开物》完整的电子版朱检由脑海中就有存储，但他并没去费笔墨抄录同时代科学巨人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朱检由知道这部巨著问世的时间就在近年，这部巨著应当由他的原主人来完成。对于同时代的其他人的著作也是如此，他不想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有时间多整理一些后世更有用的科学知识才是正道。 《天工开物》上卷有6章，多与农业有关，《乃粒》主要论述稻、麦以及黍、稷、粱、粟、麻、菽（豆类）等粮食作物的种植、栽培技术及有关生产工具，包括各种水利灌溉机械，并对以江西为代表的南方水稻的栽培技术介绍得特别详细。《乃服》包括养蚕、缫丝、丝织、棉纺、麻纺和毛纺等生产技术，以及工具、设备、*作要点，特别着重于浙江嘉兴、湖州地区养蚕的先进技术及丝纺、棉纺，给出了大提花机的结构图。 《彰施》介绍各种植物染料和染色技术，详于靛蓝的种植和蓝靛的提取以及从红花提取染料的过程，还涉及诸色染料的配色及媒染方法。《粹精》叙述稻、麦等的收割、脱粒及磨粉等农作物加工技术及工具，偏重介绍稻谷加工所用的风车、水旋、石碾、土砻、木砻及制面粉的磨、罗等。 《作咸》论述海盐、池盐、井盐等盐产地及制盐技术，尤详于海盐及井盐。《甘嗜》主要叙述甘蔗种植、制糖技术及工具，同时论及蜂蜜及饴饧（麦芽糖）。以上是上卷各章内容概要，每章所述内容不是平铺并列，而是有主有次，选择重要产品为研究重点，突出介绍先进地区的生产技术。因此全书每章各节都主次分明。 中卷有7章，多为工业技术。《陶埏》叙述房屋建筑所用砖瓦及日常生活所用陶器、瓷器（白瓷、青瓷）的制造技术及工具，着重介绍江西景德镇生产民用白瓷的技术，从原料配制、造坯、过釉到入窖烧结，都给以说明。《冶铸》是论述中国传统铸造技术最详细的记录，着重叙述铜钟、铁锅和铜钱的铸造技术及设备，包括失蜡、实模及无模铸造等三种基本方法。 《舟车》首先用数据标明船舶和车辆结构构件及用材，同时说明各种船、车驾驶方法，详细介绍了大运河上航行的运粮船“漕船”，是有关交通工具的专章。《锤锻》系统叙述了铁器和铜器锻造工艺，从万斤大铁锚到纤细绣花针都在讨论范围之内，其中还有各种生产工具如斧、凿、锄、锯等的制造，以及焊接、金属热处理等加工工艺。 《燔石》论述烧制石灰、采煤、烧制矾石、硫黄及砒石的技术，对煤的分类、采掘、井下安全作业均有论述。《膏液》介绍16种油料植物子实的产油率、油的性状、用途，以及用压榨法及水代法提制油脂的技术及工具，还谈及桕皮油制法及用柏油制蜡烛的技术。《杀青》论述纸的种类、原料及用途，详细论述了造竹纸及皮纸的全套工艺技术及设备。 下卷包括5章，也属工业技术。《五金》论述金、银、铜、铁、锡、铅、锌等金属矿开采、洗选、冶炼和分离技术，还有灌钢、各种铜合金的冶炼以及珍贵的生产设备图。这一章记载了不少中国人民的创造发明，如以煤炼铁、用活塞风箱鼓风、直接将生铁炒成熟铁、以生铁与熟铁合炼成钢等等。 《佳兵》涉及弓箭、弩、干等冷武器及火药、火器的制造技术，包括火炮、地雷、水雷、鸟铳和万人敌（旋转型火箭弹）等武器。《丹青》主要叙述以松烟及油烟制墨及供作颜料用的银朱（硫化汞）的制造技术，产品均为文房用具。《曲蘗》记述酒母、药用神曲及丹曲（红曲）所用原料、配比、制造技术及产品用途，其中红曲具有特殊性能，是宋朝之后才开始出现的新品种。 《珠玉》则叙述在南海采珠，在新疆和田地区采玉，在井下采取宝石的方法以及加工技术，兼及玛瑙、水晶及琉璃等。全书除文字叙述外，还有123幅插图，展示工农业各有关生产过程。除个别章节引用前人著述外，书中绝大部分内容都是作者在南北各地科学调查的资料。在叙述生产过程具体技术的同时，作者还用“穷究试验”的研究方法对所述技术给以理论上的解释。这同一般的技术调查报告有所不同。 《天工开物》的可贵之处在于，书中记述了工农业生产中许多先进的科技成果，用技术数据给以定量的解说，同时提出一系列理论概念，这就使该书成为一部科学技术的完整著作。例如在农业方面，《乃粒》章指出水稻育秧后30日即拔起分栽，一亩秧田可移栽25亩，即秧田与本田之比为1：25。又说早稻含水三斗、晚稻食水五斗，失水即枯。 这些技术数据对农业生产有指导作用，是育秧、插秧、灌溉的理论基础，在以前的农书中未曾有过记载。该章还论述作物与环境的关系，以及外界环境变迁对作物物种变异的影响，指出通过人工选择可培育出抗旱的旱稻，并介绍了以砒霜为农药拌种、以石灰中和酸性土壤等可贵的技术成就。《甘嗜》章主要介绍将水稻育秧法移植到甘蔗种植中，实行甘蔗移栽这种新技术。《粹精》章所述的江西水碓，以水力为能源，通过立式主轴带动各机件，同时具有灌田、脱粒及磨面3种功能，是17世纪世界上先进的农用机械。 《乃服》章所介绍蚕的变异现象，与19世纪英国学者达尔文所述几乎相同，他提出将一化性蚕与二化性蚕，黄茧蚕与白茧蚕人工杂交，可培育出具有双亲优点的杂种蚕，通过蚕浴、排除病蚕实行人工淘汰，可使健蚕发育成长等，这都符合科学原理。 《五金》所述将炼铁炉与炒铁炉串联使用，可实现从生铁直接炼成熟铁的连续生产过程。他改进的用生铁及熟铁合炼成钢的设备原理，成为近代马丁炉的始祖。他在论述金、银、铜的单位体积内重量时，已有了比重的概念。他对金属锌（“倭铅”）的冶炼工艺的论述，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记载。对铜、锌以不同比例配合炼出具有不同性能的合金黄铜的论述，都具有世界性的生产指导意义。 《燔石》章所论及的竖并采煤在井下安装巨竹筒以排除瓦斯和巷道支护的技术，以及烧砒石时的安全措施，都值得称道。 宋应星以“天工开物”命名其书，实际上是以此展现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科学思想。它强调自然力（天工）与人工的配合、自然界的行为与人类活动的协调，通过技术从自然资源中开发产物，以显出人的主观能动性。《膏液》章指出：“草木之实，其中蕴藏膏液（油脂）而不能自流。假媒水火、凭借木石（木榨与石磨），而后倾注而出焉。此人巧聪明，……”正体现了“天工开物”的思想内涵。 简言之，这一思想的核心意义是以“天工”补“人工”开万物，或借助于自然力和人力的协调，通过技术从自然界中开发万物。后世有人在解释“天工开物”思想时解释道：“天工”是与人类行为对适的自然界的行为。“开物”是根据人类生存利益将自然界中包含的种种物由人类加工出来。 在欧洲人的技术书中，恐怕没有这类书名的著作。技术确实是自然界与人类协调的产物，它是人类与自然界之间赖以沟通的桥梁。只有很好地理解了技术，才能懂得利用‘天工‘的同时再用‘人工’开物”。这种“天工开物”思想像红线坐标那样贯穿于宋应星的整个书中。 《天工开物》是对中国古代农业和工业生产技术系统而全面的总结，在科学史中首开先例，其所述范围之广为以往任何著作所不及，足可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g.阿格里科拉（agrico1a）撰写的《矿冶全书》（deremetallica，1556）这本技术经典相媲美。 此书出版后，很快便在福建由书商杨素卿于清初刊行第二版，并被清代官刻大型著作《古今图书集成》（1725）及《授时通考》（1737）广泛摘引。虽然l8世纪后半叶《天工开物》因被大清统治者认为有反清思想而一度遭到厄运，但仍成为当时许多学者的参考书。此书于l7世纪末传人日本，1771年大阪出现了和刻本，从此成为江户时代（1608一l868）日本各界广为重视的读物，刺激了“开物之学”的兴起。 20世纪时，此书又被译成现代日语，至今畅销。l8世纪《天工开物》还传到朝鲜，成为李朝（1392一l910）后期实学派学者参引的著作。1830一1840年间，《天工开物》中的《丹青》、《五金》、《乃服》、《彰施》及《杀青》等章还被摘译成法文，接着转译成英文、德文。《乃服》中的养蚕部分被译成意大利文和俄文。达尔文读过这部分内容，曾作过转引。 1869年，《天工开物》有关工业各章的法文摘译，又被集中收入“中华帝国工业之今昔”（industriesanciennesetmodernesdel‘empirechinois），刊于巴黎。1964年，有关农业的前四章被译成德文。l966年，《天工开物》全书被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 在朱检由被崇祯老鬼送来大明的时代，《天工开物》一书已成为世界科学经典著作在各国流传，并受到高度评价。法国学者s.儒莲（julien）称此书为“技术百科全书”，日本学者三枝博音称其为“中国有代表性的技术书”，英国学者李约瑟（josephneedham）把《天工开物》作者宋应星称为“中国的阿格里科拉”和“中国的狄德罗”。可见这部书在后世科学史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 第30章 攘外需安内 崇祯皇帝初登大宝就果断诛杀魏忠贤，让天下百姓无不欢呼雀跃，那些士林学子和朝中的大臣们更是将崇祯皇帝当作了如同汉光武帝一般的中兴之君，尤其是一向被太监势力所压迫的清流一派，更是将崇祯皇帝当作了尧舜一般的圣君，毫无疑问，崇祯皇帝凭借着清洗魏逆余党，无形中将自己的声望推上了一个制高点。 近一年来，朱检由因势利导，借魏案之后新任命各系官员势力冲突、人事调动之机对各级官员进行考核，并对京师范围内的军务进行适当调整，内阁各位阁佬忙得是焦头滥额，再加上崇祯元年的大比，内阁、六部、九卿在朝上，可是一个劲的向皇上抱怨。 反观高高在上表现的四平八稳的崇祯皇帝，其实他也并不安逸，虽说大部分的政务他都委派给了内阁，但是深知大明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没几年蹦头的朱检由，他内心深处有一种世人谐醉唯我独醒的伤痛。 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是后世人都知道的浅显道理，从小生在红旗下的朱检由朱老板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所以，朱检由在初步掌握皇帝大权所做的第一步就是要对军队进行改革。当然，大明王朝后期的军事行动主要是以辽东的女真人为主的，大明一线军队的战斗力要远远强于内地的卫所。而且，此时正处于新上任的袁崇焕和毛文龙对女真作战的关键时期，朱检由不想因为改革而引起前线军队的混乱，因此朱检由把军队改革的矛头对准了战斗力稍逊于边军，而又在自己眼皮子彽下的京都三大营。 后世很多人将明亡于清作为明朝“腐败落后”的一大证据。明朝确实在对鞑靼人的战争中遭受了重大失败，这一点朱检由并不能否认。但是来大明后对大明真实历史资料进行深入研究的朱检由更加清楚的是，明军的作战意志与鞑靼人比有过之无不及，武器装备在技术性能上全面领先，战术组织愈加精密严整，造成这种军事失败的更本原因在于明朝军事体制的重大缺陷。 大明帝国的治国原则遵循儒家正统的宽厚爱民思想，在政权组织上看重的是社稷的长远延续，讲求政治力量的相互制衡，追求平衡安定的内部环境，以利于国计民生的繁荣发展。因此对于军事力量的管理和制约成为了每一个文明政权必修的课题。 明代的军事制度的重点不在于建设一支危险的职业化军队来保卫国家，而在创造一支无伤大雅的民兵维持国内秩序，平定内乱。明太祖朱元璋强化帝权，削弱相权，废除中书省，设五军都督府，极大地分散军事权力，户部只负责动员，兵部只负责将领选拔，工部只负责提供军器物资，武将作战还要受到文官和宦官的双重监督和干预，直接导致明军的指挥系统效率低下。 但这些都经过是对前朝经验教训的认真反思的而采取的措施——在之前的确还不存在能够动摇帝国根基的外来势力。其结果是有明一代持久内战的阴霾几近消散，国家能够在平和的氛围中不断发展，创造“远迈汉唐”“治隆唐宋”的一个个盛世。 在这方面，穷兵黩武的野蛮人永远不会理解“和”的奥妙，永远不会参悟文明的终极意义。这种被受诟病的军事制度其实正是大明社稷足以延续百年、中华文明能够在明代发展到顶峰的重要原因。这样的军事制度在大明王朝的初期，乃至中后期都很有力的保障了大明王朝的统治，但是，明朝中后期出现一干荒唐皇帝使得朝政败坏，军纪废弛。加上明末农民起义和关外女真双重的打击下，原本就如同日落西山的大明王朝最终就崩溃了。 大明王朝历代皇帝都是谨守天子守国门的祖训，历史上，即使是到了李自成的农民军兵临北京城下，崇祯皇帝都没有动用驻扎在山海关的数十万精锐大军。所以，登基做了皇帝后，朱检由也一直是将关外的女真放在首要的敌人位置，优先将知兵事的孙崇宗强行提升为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将袁崇焕召回送到辽东主持军政；将毛文龙与袁崇焕从法理上隔离开来，让他做好海上游击队长，继续做他的海上走私生意并抽空骚扰后金的大后方。 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精髓朱检由也懂，但大明内乱的根源李自成现在还是大明一个称职的驿站小兵，张献忠及所谓的十八家反王都还没聚起民气聚众闹事，还算是大明的普通民众中的一员。对天灾人祸早有思想准备的朱检由已明发圣旨免除陕西、山西两省赋税，并调拨大批粮食前住灾区振灾，从根本上可能消除可能产生的民乱，给灾区民众一个期盼，也给大明朝争取一个缓冲期。 同时，深知后世知名政治家明暗两手抓、成大事不期小节朱检由绝对不是位心慈手软的主，在他的耳提面授之下，他的心腹太监王承恩和曹化淳督促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派出大批东厂探子、大内待卫和锦衣卫深入灾区，一方面从明面上监督地方官员振灾，警告他们这是皇帝陛下自己从内库里拿钱出来振灾，别伸手，抻手就没机会活命。 另一方面，在曹化淳的亲自部署下，一些由大内高手组成的特殊行动小组在绝密状态下，暗中按图索冀，对朱检由根据历史资料一个个例举出的、有名有姓的、有村有籍的、可能对大明江山造成威胁的、未来的、组织民乱的危险分子进行定点清除，防患于未然。 人生苦短，朱检由可不想将大好的青春年华放在无休止的内部人民战争中去，当今时代，大明太小，世界太空。他现在是在位皇帝，是一位不得不履行职责的职业政治家，他不需要做什么热血英雄，更不需要和那么历史人物玩什么公平角斗。 他没后世有些网络小白写手那么冷血，那么变态。他没机会、更没必要在大明土地上去玩什么征战沙场的游戏，通过屠杀大明朝的万千子民以显示自己的文治武功。他深知历史发势趋势，他没必要无聊地让历史上已经有定论的那些个职业造反家有机会出头露面，养成气侯再去陪他们玩战争滑稽戏，再去劳民伤财地收拾他们，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自己送上煤山找歪脖树报到。 这也是朱检由发现他在信王府的护卫身手了得，中国功夫确实存在之后，当上皇帝就让曹化淳特意抽调大内护卫、锦衣卫高手组建的一支执行刺杀，暗杀等见不得光任务的特殊行动队。 引用后世和谐社会的一句话——大明当前的社会形势容不得半分动荡因素存在，稳定压倒一切！ 他朱检由来到大明朝，大明朝就要有不同的发势历史！他了解大明末期的农民起义各支所谓“起义军”的性质，完全就是最原始的流民暴动，除了增加无谓的死亡和对社会生产力产生蝗虫过境似的巨大破坏以外，不论是有所成就的李自成还是张献忠，他们都没有任何远大的政治理想和抱负，更没多少理性可言，更别说其他流民山匪领导的所谓起义军。 他们即便成功夺取大明政权，也只不过是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三百年一轮回的封建政权更替，以李自成、张献忠之流的眼光和能力，他们也不可能比朱家王朝有更好的表现。而历史也充分证明，大明末期的农民起义，最终将整个中华民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历史深渊之中……毕竟杀一人能救千万人，能救一个民族很值得。下达这道暗杀密令时，朱检由都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顿悟！ 朱检由暂时维持朝堂的平衡，他现在要做的，正是努力消除后世可能造成不可控制的农民大起义的灾荒，还有就是官*民反、贪官污吏横行的情况。对大明朝政治、军事、经济、社会、文化体制进行改革，那些宏伟设想在当前的形势下根本就无法实行，解燃眉之急要紧，先对付过去再谈远大理想。 朱检由初来乍到就引进大量外来农作物在自已管理范围内的皇庄成功试种，登皇位后就在皇帝拥有的皇庄内大力推广新作物的种植面积，努力积累种苗，广泛宣传这些新物种的食用方法和美食食谱，全都是为即将到来的崇祯二年春，将新物种在整个北方地区广泛推广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同时，他朱检由不惜自污名声，冒着被历史称为继木匠皇帝朱由校之后的水晶皇帝朱由检的恶名，指导朱语嫣大批量制造玻璃制品，利用遍布大明全国各省府县的锦衣卫力量全国销售，从富裕阶层中大量敛财，增加自己内库财富积累。 这些，是深知稳定压倒一切的朱检由当前的首要任务。在此基础上，他能做的就是在现有的官吏体制下，利用魏案未最后定论造成的余威，充分利用自己可以掌握的大明特务机关厂卫力量，在各派政治力量的角逐中努力的清明吏治，在一定范围内改革军制，然后争取在辽东的军事斗争中，取得几场大的胜利，在军队中全面树立起自己皇帝的声威，牢固的控制军队之后，再对大明来一场彻底的改革。 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朱检由心里明白，改革的事情绝对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从古至他原来生活的后世，历史上有无数的明证都证明了改革一个社会需要有计划、有步骤、有恒心和耐心，还要有时间才有可能成功。 据后世考证，被怀疑是穿越者先驱的汉朝的著名的改革家王莽，这位平和将大汉朝演变为新朝的老先生就是因为改革力度太大，其思想性之超前，改革力度之大都远远超出了当时的时代发展潮流，许多思想那怕放在二十世纪都属先进思想。因此也导致了王莽新政最后的失败，他失败的代价就是国灭身死，还被后世文人写历史写的遗臭万年，这种事朱检由不会去做。 ------------ 第31章 杀人后遗症 崇祯元年大比来临之前，朱检由在神神秘秘前来汇报特别任务完成情况的曹化淳引领下，化装前住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在一个小房间内，他见到了前世崇祯至死都没见到过的那些伟大的农民起义首领，高迎祥、李鸿基（李自成）、张献忠、王自用、罗汝才……甚至有名的农民起义军军师级将领牛金星、宋献策、李信（李岩）、刘宗敏、顾君恩……等数百在大明末年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历史风云人物，当然了，都是他们的脑袋，被曹化淳亲自指挥的特别行动组以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成功斩杀，并用生石灰制成标本的死不瞑目一个个脑袋。据曹化淳汇报，还有许多朱检由在副本上列出人小人物都在对方没准备，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各种手段人道毁灭了，那些人就没费事送过来。 朱检由看到这些脑袋后虽然做了几天的噩梦，但他对这些个未来的风云人物们只能说声抱歉了。虽然他们还没起兵，法理上还是大明朝的良民，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他们诛杀不合法，杀之无理；虽然说历史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虽然死了一个李自成，还可能有千千万万个张自成、王自成、马自成站起来……但是，朱检由不后悔现在就将这些人密秘人道毁灭。 后世有句争论很大的话――究竟是英雄在创造历史，还是人民群众在创造历史？后世太祖曾经明确指出，是广大的人民群众创造了历史。 而熟读二十四史，并且全面了解世界各国历史发展状况的朱检由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历史上数不清的事实证明，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英雄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英雄在引导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至少是英雄在特定的事件上改变着历史的发展方向。他现在就是在充当创造大明新历史的那位英雄人物，他不允许有其他可能会搅乱他引导历史发展方向的英雄登上历史舞台！ 纵观历史，有些特殊的、有能力以个人魅力改变历史发展进程的英雄人物，在同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只可能出现那么一位或是几位，在他们还处于萌芽期，还全无防范的时侯，人为地将他们清除了，即使上天再降下这类英雄人物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让代替他们的英雄去成长，而他朱检由现在最需要的也正是时间。 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头，而且是数百个形形色色龇牙咧嘴，死不甘心，死的不明不白的死人头，朱检由没来由得感觉心里发毛。因为自己的魂魄穿越事件，让他这位曾经的无神论者已经不再是无神论者，他不愿将可能存在的秽气、煞气带给自家老婆。 朱检由悄然回到皇宫后，白天他神色自若地履行着皇帝职责，晚上他一个人呆在勤政殿御书房。连做几天噩梦，不敢入睡的朱检由诵读了数百遍《金刚经》、《大悲咒》、《往生咒》，他才逐渐从擅自斩杀历史风云人物的臆障中解脱出来。 办理完一天政务，朱检由看看时间已然不早，想起好几天没做噩梦了，估计那些个历史风云人物也被超度了，方才想到自己是有老婆的人，该去陪陪她们了，心中一阵兴奋，说道：“来啊，摆架坤宁宫，着人去把两位贵妃也接过去，就说朕要和她们一起用晚膳。” 身旁伺侯的小太监早已是出去传旨了，朱检由大步走出呆了近十天的勤政殿御书房，背后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上摆架坤宁宫喽！” 行至坤宁宫，朱检由老远就下了乘舆，制止了想要通报的小太监，独自在步行进了大殿。可他居然没看到周皇后前来接驾的身影，朱检由问随侍的一个宫女，小宫女告诉他皇后娘娘不知道他要来，正在沐浴，要皇上稍等片刻。 朱检由脑中立刻浮现起在信王府内曾经发生的过美人沐浴的无限春色来，在大殿里众位太监、宫女们怪异的神色里，不良皇帝朱检由开始了他的偷香行动。 朱检由轻车熟路地偷偷摸摸的进入了皇后的专用浴室，一阵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朱检由知道这是周皇后喜欢的茉莉花香的味道，在北京这个北方都市，大冬天的也不会有其他鲜花供给，贵为皇后的周妹妹也只能使用些干制的茉莉花瓣了。 等有时间一定要在皇宫内建一座玻璃大暧房，培育一些时鲜花种给自己的女人沐浴使用也好啊，朱检由不由得想到后世的大棚技术的妙用。 支开守候在浴室附近的宫女太监，朱检由轻手轻脚的走到浴池边周皇后的身后，正在专心洗浴的周皇后哪里料得到皇帝陛下会如此荒唐，进来偷窥自己洗澡，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只当是自己的侍女来了，头也不回的说道：“喜儿，去问了吗？皇上还在不在御书房过夜？” 朱检由站在自家正牌老婆身后，正暗自好笑，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周皇后泡在浴池水中却清晰可见*的身子，只看的近十天没亲近女人的朱检由口水直流，小腹下的一团火早是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朱检由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连呼吸声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周皇后等了一会儿，发觉身后人听到她的问话居然敢不回答，而且传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心知不妙的她连忙转过头来，却看到皇帝陛下正两眼发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欲望似乎象一团火，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一向端庄的周皇后不由得一阵心慌，然后就是一声尖叫，站起身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上身，又羞又恼的嗔道：“陛下，你怎么，你怎么会自己进来，快出去啊....” 可她这样一来，更是吸引了朱检由的眼球，只见宛如瀑布般的长发，斜靠身前，堪堪挡住了，羞人夺魄的去处，一身羊脂般，光滑圆润的肌肤，显露无余，两只修长美腿，紧张的纠结在一起，光洁平滑的小腹，隐隐可见健康结实的肌肉，椭圆型的美臀正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一双藕荷般的玉手正慌乱无措的环抱着巍峨挺拔的玉兔。 尴尬羞涩的青春美少妇脸上升起一片红云，在这祥和安静的浴室中更显娇艳动人，就在这一刻，两股热流犹若黄河决堤般的奔涌而下，越过朱检由的脸颊直落那宛如大海般宁静的浴池，在那原本清亮洁静的水池上，平添了一抹鲜红的色彩。 “皇上，你，你流血了。”周皇后看见血流不止的朱检由，再也顾不得那虚伪的矜持，敞开胸怀，直扑到自家男人的身边，一把将朱检由那正在喷涌不息的鼻腔捂住。雪白的肌肤，不可避免的碰触到朱检由那健壮的身体上，犹如电光拂过，朱检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惑人的矫躯上，眼中冒出灼人的火光。 “皇上，要不，臣妾叫太医来给你止血？”周皇后羞涩的低声说道。 朱检由身形不动，瓮声瓮气的说道：“小乖乖，此等时刻如何还能叫人进来啊！” 他的鼻子被皇后那只小手给捂着呢，说话不瓮就怪了。还在流着鼻血的朱检由暗想，自己才近十天不近女色，怎么就这德性了？才十八岁不到就有三个老婆陪自己还这样热血奔腾，现在这躯身体也太强悍了吧？ 周皇后只想尽快给自家男人止住血，哪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有如此的心境胡思乱想。朱检由的一双手却没闲着，娴熟的掠过周皇后的细腰，正一手捏住他鼻子的美女避无可避，只好任他取夺。 朱检由娴熟老练的轻佻手法，令从未经历过这种阵式的周皇后肌肤紧绷，毛孔竖起，陷入爱河的女人，也不管不顾的纠缠着自家男人那号称强壮的身体……顿时，整个浴室春色满园，青春少妇那无尽的温柔化做了水一般的柔软，迎合着爱人那激情狂暴的冲击……风暴过后，一大盆水，尽化为红色的海洋。 那娇嫩红艳的周皇后带着满足后的舒畅，匆匆放掉快被染成红色的池水，扶着早已双腿发软，和因过度失血，而面色有些苍白的朱检由打那浴室走出。 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周妹妹，自认为身体不错的朱检由躺在床上郁闷了，周妹妹刚刚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媚样，做那事时明明两个人都很爽，但是做完之后为什么男人会很疲惫，而女人则是精神头十足？这副身子骨还是需要进一步煅练，不能坐吃山空啊！朱检由心中第一次升起想要练武强身的欲望。 直到吃田妃、袁妃过来陪他吃午膳的时候，惊吓过度之后又兴奋流血过度的朱检由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闻皇帝身体不适前来看望的皇太嫂张嫣硬是认为皇帝病了，强行宣召太医前来为皇帝诊治。在太医委婉的告知了皇帝是因为虚火旺盛，在失血的情况下纵欲的缘故导致身体疲惫之后，张嫣让御膳房为皇帝准备了温补的药膳，然后红着脸委婉训斥了朱检由几句。 长嫂如母，张嫣好意的训斥朱检由虚心的接受了，更何况张皇后对于崇祯皇帝的成功上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朱检由对张皇后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可看到张嫣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怀，再想起天启大爆炸时张嫣对自己的依懒之情，朱检由愈发的觉得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前身那位朱由检似乎和张嫣之间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张嫣与朱检由说话时的气氛暧昧的紧，却是把身边的周皇后羞坏了。田妃、袁妃不怀好意的笑容已经让她受不了，临了还是被张嫣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些甚么，反正周妹妹回来的时候脸色绯红，任朱检由怎么引诱都是不肯说出张嫣到底是交代了些什么。 ------------ 第32章 聚集 人才 浴血奋战寻欢作乐的代价巨大的，虽然休息一夜之后，青春年少而又身强体健的朱检由就已经自我感觉良好，自感无甚大碍，不过事后闻讯赶来的太皇太妃及太皇嫂张嫣却对他严加看管，刚刚自我解禁的朱检由不得不回到谨政殿御书房过起单身日子。直到七天后，得到太医对皇帝陛下的身体检验报告，证明皇帝陛下已完全恢复健康，身体强壮的不能再强壮，太皇太妃和太皇嫂张嫣才一脸不甘的撤消了对朱检由的禁欲令。 亲自过来向朱检由通风报信，告诉皇帝陛下，他可以找自家女人睡觉的周皇后，陪着朱检由回到坤宁宫。看见略带夸张庆幸笑容的朱检由，倒是逗得周皇后和早等着他回归的袁田二妃笑的花枝乱颤。 太皇太妃刘昭妃为人慈善宽和，朱检由虽说与她没有血缘上的亲情关系，可朱检由是发自内心的将她当作自己的长辈来尊敬。对于太皇嫂张嫣，朱检由心中更是又敬又爱，所以，朱检由对她们略带有些强制性质的关怀和爱护更多的是感到感动。成为孤家寡人的皇帝，还能被人不带功利性的关心，那种感觉很温馨、很有家居感、很幸福很好。 从古至今，皇宫中皇帝陛下的家事即国事，皇帝陛下的私生活对于有心人而言，总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皇帝陛下独守空房也许朝庭大臣们不会知道，皇帝陛下因为贪好女色而纵欲伤身的事情朝臣们却略有耳闻。涉及皇帝的隐私权，朝臣们虽然心中对少年皇帝的年少轻狂多多少少有些意见，但鉴于这位皇帝还没有皇子，还是明智的选择了将此事忽略。 在他们看来，这位爷虽然如同他的那些位长辈一样的些奇奇怪怪的个人爱好，但至少还算谨政，也舍得拿出他的内帑来帮扶下可怜的国库，为君这道也还算开通，这点小毛病还在朝臣们的道德容忍范围内，不算太出格。 快年底了，科举考试的展开，让礼部和吏部，刑部的官员们愈加的忙碌了，也没空去管皇帝陛下的私生活问题，凭他们的经验，科考的各项工作开展的井井有条。 因为科考实行严格的贴糊制，这科大比，朱检由也暗中比对了一下，主考官与历史上一样。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在最终例行的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也就是最终会试成绩排名考试之前，朱检由身为皇帝也不可能通过人为*作的方式作弊，将历史上注定会试时就已名落孙山之后的宋应星保送到进士榜，他更不可能提点主考官给宋应星放水。如果他这么做了，在大明这个宗法社会里，宋应星一生都无法洗脱科考作弊的污点。 当前东林领袖钱谦益，他在上次会推内阁时未能入阁，就是因为有人抓着他科考舞弊案的小尾巴大做文章的结果。而朱检由对于政务上的人事安排只是把握个度，一般他不会过多干涉内阁的正常工作，因为他不是太懂。 朱检由查看过参加会试举子名册，今年前来北京报名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应试举子有两千多人，按常规，能被录入三甲，也就是进士榜上有名的仅仅只有两百余人，录取率比后世高校扩招前的名牌大学高考取录比例还低。 怎么让宋应星这位科学的巨人，会试的悲情人物合理合法的通过会试，有机会直接为我所用呢？朱检由思考了半天，他也有些无解。他更不想破坏完善的科举制度，只能以现任官员涉及魏案人数众多，需要大量补充熟悉民情的后备官员为由，人为提高这次科举的进士录取比例，将三甲名额提升到五百余名。同时，提点主考官在策论试题中要着重民政考评内容，也顺便寻找一些务实的，生活在最基层的举子出来做官。 对于新皇帝在自已上台后第一届科考时提出的一些符合常理的微调和改变，朝庭大臣和内阁都没反对，多增加点录取名额也不是什么坏事。 事实上，历史上万历朝后期皇帝陛下宅在宫中办公20多年，多期科考不能正常举办。多年来，大明正式官员补充数量有限。天启朝魏忠贤又帮助大明官场进行了一次较为全面的大清洗，大批官员落马或是死亡。魏案发生后，因政治需要也得进行一次官场更替，即使朱检由这位崇祯皇帝没无原则的扩大打击范围，许多官员没受到无谓的牵连离职，但大明官场在各个势力的政治角逐中也无形中进行了一次清洗，再次瘦身。 结果，现在整个大明最缺的就是各种地方官员，很多的地方官员其实能力很是一般，政治上站队很好，可贪赃枉法问题非重严重，就如同前段时间因为贪赃枉法而导致王二民变的陕西省府谷知县黄胤才，就是这类官员的典型代表。 但是由于朱检由好不容易才搞掂魏忠贤，到现在都还没最终定案，刚刚来得及腾出手来安定内部环境，再加上之前替补官员缺乏的原因，崇祯皇帝还来不及对吏治这个千古难道进行整顿，许多问题官员依旧在岗。 会试结束，在礼部呈上来的会试录取名单中，朱检由毫无意外的发现了史可法，黄宗羲，顾宪成等历史名人的名字，不过史可法是以三甲第二名，也就是俗称的榜眼的身份出现在朱检由眼前的，而黄宗羲和顾宪成则因为太过年轻的缘故，主考官孙承宗和孔尚贤将他们分别放在了甲科第十一，十四的位置，算起来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至于会元的位置，则是被一个叫做刘若载的山东举子占据，这个刘若载在崇祯年间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他就是历史上那个著名的抓阄抓出来的状元郎。能进入抓阄名单，会试成绩更能够排在史可法的前面，哪么必定也是个人才了。第三名的探花叫做周士显，也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才。最终，他在甲科第七十二名位置上看到了宋应星的大名，这下子，朱检由心满意足了。 最后一关就是殿试，虽然从理论上讲，殿试是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监考，亲自阅卷评定名次，因此进士们都得意的自称为天子门生。但是长期以来，大明王朝的皇帝们大多对朝政没什么兴趣，因而所谓主考只是名义上的，有的皇帝只是仪式性的在考场张露一面，有的根本就不理这茬，全部事宜都交给内阁去办。 朱检由不太了解绝大多数举子们的真才实学，他也不想过份干涉这些千辛万苦挤过科考独木桥的举子的人生奋斗历程。只要他想要的宋应星通过了，其他人的排名他无所谓的很，一切遵照主考官的意见行事就是了。 其实殿试的时间比较短，通常情况下只考策论一道，就是根据皇帝提出的“策问”，回答自己关于一些治国大政的意见。这相当于试题的“策问”通常也是由内阁拟出几种意见，再上报皇帝陛下，由皇帝选择。大多泛泛无实，会试通过的举子们也是以空对空，写上一些歌功颂德的话，反正除了及个别外，凡是通过会试的能够参加殿试的都会得到一个“进士及第”、“进士出身”或者是“同进士出身”的头衔。 大比终于圆满结束，新年新气象，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多的举子有机会“同进士出身”进而成为天子门生，主考官们有机会广大门徒，朱皇帝这位名义上的老师也有了更多可用之才，结果皆大欢喜。 皇权初步巩固的朱检由下一步准备要做些事了，要做事肯定需要具体的人去执行，作为皇帝的朱检由需要些能力替他效劳的人才。看着被公认为是全国优秀后备人才的、数量庞大的应试生员们，朱检由心动了。 科举试取终能被录取的进士终归是少数，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朱检由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并且，根据大明朝福利体系制度，这些不能上皇榜进而理所当然做官为朝庭效力的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他们其实已经是朝庭的准官员，已经开始享受大明朝的福利待遇。他们表面上虽然不拿朝庭的俸禄，但他们按规定是不用向朝廷交纳赋税的，还享有各种各样的仕绅特权。 这么多功名在身的人光享受大明的福利，不为大明朝，不为他朱检由办些实事，公司小老板出身的朱检由可不甘心。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特殊时期，这些读书人风花雪月的同时褒贬下时政没什么，对在朝的诸公也是一种鞭策。可有些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人却不这么想，因为有才无处施展，在农民起义的浪潮中觉得机会难得，许多读书人便义无反顾的投身造反队伍中去。原本只为吃一口饱饭才造反，进而集小股为大股，进而发展壮大，成为大股军匪集团的农民军。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读书人的加入，帮助他们出谋划策，在其中扇阴风点鬼火，那些个起义领袖们才进一步野心勃发，想着改造换代自已做皇帝，结果，长期的征战不断削弱大明朝的根基，抽食着中华民族的精血。 有些读书人甚至用五德轮回的理论蛊惑人心，投身野心勃勃的后金政权，用大汉民族数千年的文化精髓辅助后金这个游牧民族，最终将中华的发展历史彻底改变，进入少数防范多数，主子管理奴才的半奴隶式治国恶果中去。 这是朱检由不能容忍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大明朝已经有一条腿踏入资本主义发展阶段，只要内部北方的农民不因为天灾大规模造反，朱检由有的是办法可以引导大明朝与世界同步跨进资本主义发展浪潮，去野兽横行的丛林中抢夺属于中华民族的生存空间！ ------------ 第33章 引导舆论 中国历朝历代都非常注重教育，虽然教育面不算广泛，但自从至圣先师开启有教无类的平民教育之门后，平民教育在中华大地早已开花结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已深入广大人民群众心头，读书人的地位永远是令绝大多数贫民百姓向往和尊敬的。 科考结果后，未能在这一科大比中取得功名的举子们无非是三种选择，或留在北京城继续苦读，以待下一届大比；或游学回家，三年后再重返北京参加大比；或就此与科举绝缘，从事其他行当或为吏为官。朱检由想留下这些人为他所用，就得有些说得过去的名目，就得给他们找些能养家糊口或是能施展才华的职业，至少在下一科大比来临之前不能让这些读书人闲着。 “引导舆论，开启民智”，这是朱检由能想到的留住并吸引这些读书人的最好理由，也是最为妥善的安置办法，也是读书人最应该做，最愿意主动去做的事。 想要“引导舆论，开启民智”，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也只能开办报纸，将朝庭的声音传播出去，让广大的大明百姓了解朝庭的动态，知道他这位藏在深宫中的皇帝陛下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为大明都做了些什么，大明广大百姓应该怎么做……只有这样，他做为大明朝的皇帝陛下，一位知道大明正确发展方向的穿越者，他才能将自己的影响力从皇宫之中，从朝堂之上扩展出去，从而主动占领并掌握舆论阵地的制高点。 李自成造反后做了多长时间的流寇？他最终能攻进北京城，还不是因为李信投靠他后，从制度上完善了他的管理体系，在舆论引导上帮了他的大忙才聚集了大量的民心？“什么吃他娘，喝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类假大空的宣传口号喊的震天响，老百姓知道什么？绝大多数人民群众在许多事情来临之前是盲目的，盲从的，二十世纪希特勒的宣传部长戈培尔不是公开宣称过――谎话说上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 来自后世的朱检由没理由不充分应用报纸的力量，应用这个他完全有能力掌控的舆论工具为他服务。据朱检由所知，在这个时代，大明朝其实已经有类似后世报纸的机构和传播介质存在，大明朝有一种称之为《邸报》的东西存在。 他脑袋里存储着大量的后世信息，他知道，早在距今2000年前，中国就出现过类似现行的文书抄本。它是当时的官府用以抄发皇帝谕旨和臣僚奏议等文件及有关政治情况的刊物，称为《邸报》。它具有报刊的某些特点。可认为是最早形式的“政府公报”和内参。原藏于敦煌莫高窟的唐代《进奏院状》，是中国已知的最早的一份手抄邸报实物，距今已有1000多年了。 使用印刷术印报纸的事大约出现在1450年的欧洲。报道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经历的报纸出现在1493年，是罗马当时印制的第一份报纸。当时的报纸并非天天出版，只是在有新的消息时才临时刊印。 1609年，索恩在德国出版了《艾维苏事务报》，每周出版一次，这是世界上最早定期出版的报纸。不久，报纸便在欧洲流行起来，消息报道的来源一般都依赖于联系广泛的商人。 日报首次发行于1650年，是德国人蒂莫特里茨出版的。虽然只发行了3个月左右，但却是世界上第一份日报。 报纸指以刊载新闻和新闻评论为主，通常散页印刷，不装订、没有封面的纸质出版物。有固定名称，面向公众，定期、连续发行。现在多数报纸每日出版一次或数次，也有每周出版几次或每周出版一次的。这种意义上的报纸只出现在现代社会，古代社会的“报纸”或不是纸质的，或不是印刷的，或非定期、连续发行，一定意义上也不是面向公众的。 现代报纸的直接起源是德国15世纪开始出现的印刷新闻纸（单张单条的新闻传单）。一般把1615年创刊的《法兰克福新闻》视为第一张“真正的”报纸，因为该报有固定名称、每周定期出版一次、每张纸上印有数条而不是单条新闻（但是该报是单面印刷）。“报纸”的英文一词（newspaper）最早出现于1665年英国第一家报纸《牛津公报》上。1650年在德国莱比锡出现最早的日报《新到新闻》，但是日报成为报纸的主角，是在18世纪以后。日报的普及，标志着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新闻业得以成熟，因为日报的连续出版，对信息的采集和发送、印刷技术、新闻人员的素质和管理人员的水平，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这些，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不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从传输渠道上。更何况是皇帝本人要办一份报纸，他也能将后真成的机械印刷机给提前“发明”出来。以朱检由现在的人气指数和他的皇帝身份，外加他引用后界办报的成功经验，他办的报纸权威性有保障，吸引力上当世没有人能与他相比较的，再吸收大量的有影响力的读书人参与其中，发挥他们自身的影响力和积极性，他不怕他的报纸卖不出去，更不用担心朝庭大臣们会来反对、阻挡报纸的发行。 趁至文华殿与阁臣们讨论新科进士们的分配问题的机会，朱检由将自己留用部分落榜在京的举子办报的设想提出，众位内阁大臣对此倒也没什么大的意见，纷纷对皇帝陛下想学子所想，急学子所急的行为表示了赞赏。他们也是读书人出身，以当时的交通情况，全国各地的举人到北京参加一次科考可不是说着玩的，交通方便，路途近的省份还好一点，偏远一些的省分，如云贵川两广的学子来一趟北京，一路上舟车劳顿没个一年半载是来不到的。留在北京城以待下一届科考的大多是偏远省份或是家境不太富裕的学子。太学生们倒没什么，这些人留在北京的生计可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好了，皇帝陛下以皇家的名义出资创办一份可以代替朝庭《邸报》功能的报纸，不但可以为朝庭财政节约一份公务开支，还能给这些学子一份养家糊口的体面的俸禄，他们乐得意支持。 再说了，人家皇帝陛下不是说了吗，今后朝庭大臣，地方官员的一些文章也可以在上面发布，公行天下。大明朝党争多年，深有党争经验的阁臣们不论是从文人著书立传，扬名立万的解度出发，还是从党争需要出发，今后也多一个可以将自己的声名传播天下的地方，多好！ 至于崇祯朝首届新科进士的使用，除了按贯例留京以外，其余的都将分赴全国各地接任洲县长官。对此，朱检由没什么意见，他只是特别提出将宋应星给他留下，作为技术官员分配到先分配到工部作个郎中。另外，分配到全国各地的府尊县尊们先集中培训些日子，他这位皇帝陛下要亲自教导下他这些名义上的学生。 孙承宗听了朱检由的话，沉思了半晌，在朱检由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这些学子上任前，户部和吏部都会有相应的指点。皇上不必担心他们没经验，这些新中的举人们固然是少些历练，缺少经验，不过，他们身上却有朝中大臣们所没有的锐气。缺少经验，冲动在平常时候虽是不好，但是，现在陛下立志图新，要想中兴大明，不妨就借用借用他们的这股儿冲劲。反正背后有陛下和朝廷在，再者，他们去的地方最多也就只是一府之尊，料想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朱检由边听边点头，不过他的本意可不是因为这些新科进士有没有为官经验的问题，历来如此，他不用去过份*作，再说他也不懂如何去做官。孙承宗作为现任内阁首兼领兵部尚书还是合格的，经验丰富，他说话得认真听，给众阁臣一个皇帝陛下敬重首辅的印象。 “孙阁佬说得对，不过，朕将这些即将赴任的州县官员留一段时间，并非要教他们为官之道。近十余年来，天灾频发，特别是整个北方各省更是旱情一年重似一年。当前大明的主要任务是解决北方民众的粮食问题。朝庭现在还有些钱，朕已下令免除北方数个重灾省分的赋税。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据钦天监上报，这种灾害气候也许还要继续十数年。 朕自小常听父皇说一句话，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也就是民以食为天。朕是天子，朕必须让大明的子民吃得到饱饭，否则…… 众位阁佬，你们已知道朕在做信王时，在王府和先皇拨给联的皇庄内种植新作物的事，而且，联今年还在联的皇庄内让曹化淳和李山广泛种植这些从外番引进的新物种，这些物种是联听西洋和尚说起它们的产量后引进的。当时联还是信王，闲着也是闲着，就引进来积累一些种植经验。 嘿嘿，你们也听说联不便种这些新物种，还将这些新物种的吃食方法积累成一本食谱，广泛发送的事吧！联不是不务正业，也不是回避什么，联是在为咱大明的子民寻找一些可以在灾慌之年度过灾慌的吃食。原才算种植成功了就向先皇推荐，那想到先皇英年早逝。 所幸，这些农作物都已种植成功，积累了足够在北方数省推广种植的种苗，并且积累了一些种植经验，朕已命曹化淳、王承恩组织人手将种植管理经验汇编成册，并培养了一批有经验的人手。 曹化淳，将那些作物种子呈上来。” ------------ 第34章 特务机构 内阁阁佬们都看过皇帝陛下亲自指导种植的新引进番邦农作物后，朱检由继续他的演说。 “这些农作物抗旱能力强，不挑地，产量高。比如这个红薯，一亩可出产两千多斤。朕准备在年后就将种苗发放下去，让北方各省推广种植，以保来年北方子民的遇到灾慌时能吃得上饭。 这些准备上任的府尊、县尊，朕准备集中起来，将大明的灾情和可能面临的困难讲给他们，将这些可以救急救命的新的农作物的种植方法教给他们，让他们带着朕给他们准备好的种苗和有经验的种植技术人员一起上任，将这些新物种在咱大明推广起来，并让咱大明的子民懂得如何食用这些新粮食……” 朱检由洋洋洒洒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结束，他惊呀地发现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再仔细一看，阁臣们一个个老泪纵横，已经泣不成声。 在文华殿内当值的太监、宫女，还有为了配合他的讲话，呈送这些农作物果实进来给众阁臣观摩的曹化淳，王承恩，李山等被皇帝陛下给予极高评价，很有可能随着新物种的推广被载入青史的太监们，他们更是哭得感天动地，由于不敢哭出声音来影响他这位大明皇帝陛下发表的激情演讲，一个个都憋着气无声的哭泣，快哭的不成人祥了。 从文华殿返回自己的寝宫，朱检由的心情依然很好。作为一个皇帝，能利用新作物之事以情动人，成功说服并取得阁佬们的一致支持与认可，还能顺便洗脱一下自已做信王时被外界有所怀疑的不务正业或是有所图谋的嫌疑，将自己升华到心怀天下黎民百姓的圣明天子高度，他能不乐？ “老曹……”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左右，依然激动加感动的不能自己的能干的心腹太监，朱检由心思乱飞。 “回皇上，老奴今天失礼了，老奴只是依照皇上的吩咐做事，皇上给老奴的评价太高了，奴婢……” 看着一直兢兢业业帮着自己办事的曹化淳，朱检由心里感慨万千。这位历史上并没多大恶名的曹化淳，后世影视界那些无戏可拍的导演怎么就与他过不去呢？要说朱检由对曹化淳的感性的认识，最初主要来自后世的电影、电视剧，《新龙门客栈》、《天下第一》里那个以阴险狡诈著称的太监形象，就是以他作为原型来塑造的人物形象，坏得不能再坏了。在信王府发现他和王承恩时，朱检由自然而然的信任王承恩而不信任曹化淳，想起红薯土豆就将他这位信王府二把手给发配到遥远的南方去寻找新作物去了。 其实，王承恩才是东厂派来监视他的卧底，可王承恩也是了得，不但成功取得信王的信任，还在机会来临之前审时度势，成功协助信王上位，并一直忠心耿耿伴联朱由检一生，真正做到了同生共死，也是难能可贵的忠义之士。这也是朱检由替代朱由检后对王承恩有一种天然信任的原因，没任何理由，没任何理性，很类似天启皇帝对魏忠贤的信任。 人是一种感情动物，特别是处于权利金字塔顶端的封建帝国皇帝，由于种种原因他无法完全任信他的妻儿亲人，也无法完全信任他的朝庭大臣，他只能称孤道寡。高处不胜寒，除非这位皇帝是冷血之人，否则，他也需要感情的喧泄，他也需要可以交心相谈的友谊。可实际上他得不了，也不可能得到。 这样一来，这些与他朝夕相伴，照顾他，协助他，关心他冷暧的无根之人――太监，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皇帝最为亲近和知心的人。这是一种皇权的独特性和畸形的宫庭制度下产生的必然结果，如果作为皇帝那位过于依赖太监，而太监又过于贪婪权柄，就很有可能出现刘谨，魏忠贤这类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朱检由来自后世，长期的平民生活使得他能够以一种正常的心态与身边的人相处，他在日常生活中无形中表露出来的那一丝丝平等待人，尊重别人的理性，在他身边这些作为皇帝家奴的太监宫女眼中就成了无上的亲和力。 而经常帮助朱检由外出办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的曹化淳，他深知这位表面温和，关心小民疾苦的主子并非善主，他其实还有杀戮果断、冷血的一面。 朱检由对王承恩和曹化淳的使用也能看出他对这两位依为心腹大太监的区别，王承恩忠心耿耿，但多少有些贪财，他取其忠心，将他留在身边听用，也就是自已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曹化淳权名利欲望重，行动能力强，他就将他用做对外的一把刀子。 经过王承恩和曹化淳的整治，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大明朝特有的特务机构，皇帝亲军已完全被朱检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朱检由不会用偏见的眼光来对待这两个重要的特务机构，刀可杀人，也可救人。这两个特务机构作为皇权的延伸工具，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全看当权者如何来使用。 通过前期玻璃销售、监督赈灾和对大明安全隐患的成功清除行动，朱检由对东厂和锦衣卫的作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大明文官制度的特色，还有大明文官以敢于骂皇帝为荣的传统都决定了，大明皇帝在朝堂上不是万能的，大明皇帝有意志如果不符合文官集团的整体意志是令不出宫门的。 朱检由做皇帝后，对深藏深宫的档案资料进行了调阅，他发现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这两个特务机构在大明各个历史时期发挥的作用决不仅仅是阴暗的、见不光的一面。其职责已经非常接近后世各个现代国家的国家安全和情报机构。 不论是对国外敌对国家和番国进行监视、情报刺探、国情军情资料搜集；还是对国内文武百官、皇亲国威、各大番王的监视，以及对全国各府县民情、天灾人祸、经济人资料，包括农作物收成等等情况，这两个特务机构都有所涉及。只不过，限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当权者对这两个特务机构的使用态度和目的，服务于皇权而非国家层面的他们并没有发挥出太多的、应有的积极正面的作用，反而是在朝野中招来一片骂名，更因不同时期管理者的恶名，使用厂卫制度恶名昭彰，天怒人怨，也被许多学者批判的一无是处。 非常想要有所作为的朱检由决定，参照后世界国家安全机构和情报机构的模式，重新对大明特色的厂卫制度进行调整。这是现实的需要，更是历史发展的潮流。 而这两个特务机构，其本身的则重点也是不同的，东厂更多的局限与京师安全，锦衣卫则范围更广泛，深知平衡法则的大明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也对这两个特务机构有所制约，使他们之间相互牵制，相相互监督。用现代观点来看，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他们之所以在特定时期会发展成一头食人的猛兽，主要就是他们的权力过大，集现代公检法三家权利于一身，在许多时候更是超级了法律，凌驾于朝庭体制之上。 比如大明正统年间，锦衣卫办事哪管你什么证据，想搞钱直接就冲到人家里去，拷打之状惨不忍言，不把你家产弄干净了不算完。只要被锦衣卫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 锦衣卫的赫赫凶名，岂是白来的？洪武年间杀人如麻不说了，从仁宣到大明英宗正统年间，哪一朝不是血债累累？皇家的走狗嘛，真老实不咬人了，皇帝还养锦衣卫干吗使呢？ 如此一来，东厂和锦衣卫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生杀予夺不经法司，权势滔天为所欲为。各地官民提到厂卫，哪个不是骇然色变。万历朝刘瑾、天启朝魏党弄权时期，那些出镇一方的太监、锦衣卫可就是活阎王的角色了。 这类机构不论是大明的东厂、锦衣卫或是曾经存在过的西厂，还是后世的西特勒德国的盖世太保、中华民国的军统等特务机关都可能出现超越国法纲纪，成为特权机关的可能性。 特别是遍布全国各省府县，一度人数过十万的锦衣卫，锦衣亲军是上十二卫之一，虽然实际上是大明的特务间谍机关，但建制是和别的亲军卫是一样的，有指挥使，同知、佥事、东西两司房、经历司、南北镇抚、十四个千户所，机构很多，正式在编的最底层的也不是小兵，是官校，也就是校尉和力士。 校尉是锦衣卫自己特有的，穿飞鱼服，戴纱帽，系鸾带，佩绣春刀，都是精选细选的大汉，比普通的亲军各卫的军兵都要高出一头。力士是旗手卫划过来的，看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有一千五百零七人的大汉将军，在御前护驾，入直在御座两侧，出则扶辇而行，就是皇帝的近身保镖。 再往下，就是穿着赤黄衫的军余，他们也算是锦衣卫的外围编制，但待遇条件比起正式的校尉和力士来就差远了。在大明特有的军户籍制度下，千户以下军官是世袭制度，具有其稳定忠诚的一面，也有其不利的一面。 ------------ 第35章 改组锦衣卫 通过对比前后掌握的历史资料，朱检由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终明一朝，锦衣卫没有造反的案例发生。这是一支可以充分利用的力量，在风雨将至的大明末年，朱检由在暂时不能对全国军政进行大的动作之前，准备悄然拿皇帝亲军锦衣卫开刀。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好，嘿嘿，既然锦衣卫忠诚于皇帝，而锦衣卫又不需要去打仗，他只是悬在文武百官头顶的一把刀，朕干脆就将锦衣卫的侦测、监查功能全面发挥出来。将全国锦衣卫去芜存菁，来个凤凰涅槃。让他浴火重生，成为基于国家层面的综合情报机构。 “老曹，今儿个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你也不要太拘束了，你和老王都是朕的大伴，这么多年风雨共担，对你们，朕是信得过的。老曹，外面那么多事都由你牵头经办，人多事杂，身子骨还顶得住吧？”朱检由和颜悦色地说道。 曹化淳期期艾艾地站直身子，有了皇帝这句话，以位心里的委屈全没了：“启禀皇上，奴婢自小入宫里，承蒙宫里关照，被选中学诗书礼仪，自小在宫里跑腿办事，身子骨还算健壮。能为皇上分犹是奴婢的福份，别人盼还盼不来呢，顶得住，顶得住。” “顶得住就好。是这样啊！老曹，前段时间你整治锦衣卫，调查灾区情况，在灾区办事都办得很好。锦衣卫遍布全国各省府县，在籍军人和家属人数多达数十万，这股力量已深殖民间，成为朕的千里眼顺风耳。许多正常渠道无法通达皇宫的消息都能及时传到朕的耳朵里，让朕及时了解到真正的民间实情，能及地化解大明面临的风险。但是，这还不够，对于锦衣卫，朕准备大用，你可明白？” 朱检由决定用曹化淳，是看中了他的冷静和手段，不管他在原来的历史时期有多么阴险，多么的狡诈，日后怎么叛主求荣。朱检由相信，那都是在历史上那个倒霉蛋崇祯内患外犹，财尽国亡，树倒树倒猢狲散的必然结果，而自己已防患于未燃，内帑的小钱赚着，不时补帖下可怜的国库，灾民也能大力赈济，军人也吃按时领响吃粮，至少一两年内不会发生历史上那种焦头烂额的情况。 作为皇帝陛下这位大明当家人手中的一把利刃，曹化淳本身的能力越强，越是的阴险、狡诈、心恨手辣越好，这样才能更好的对付自己的敌人，铲除未来的民乱首领就是一个例子。控制和使用此皇家走狗，适当的行使一些特务政治，朱检由无所畏惧。 “奴婢明白……呜呜呜……”曹化淳到皇帝对他的认可，准备大用他，委屈加高兴，就哭出来了。真哭假哭只有他自己知道，朱检由不会过于当真，这是这类鹰犬人物一贯的技两。 “老曹，朕打算对锦衣卫进行改组。名称不变，还是锦衣卫，在现有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基础上，抽调精兵强将，组建一个新的机构。这个机构的职能，主要是搜集，刺探大明以外所有国家的消息，当前重点可放在东虏后金蒙古那边，下一步向海外扩展，不管是什么消息，军事上的，民间的，各国各地商业往来的，各国各地有什么新异事物，没见过的事物，还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认为值得收集的，都要能刺探到。这个你明白吗？能做到吗？” 曹化淳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启禀陛下，奴婢能，奴婢一定让数十万锦衣卫做好陛下的千里眼顺风耳。” “嗯，很好。这情报要广泛收集，组织专业人手谨慎筛选，将最的价值的实真情报集中归档管理，并形成简报每天上报给朕，等以后条件成熟，还要将一些重要情报及时送给相关部门处理。特别是刺探周边国家的军情国情，是一件专业性很强的事，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可以在锦衣卫里挑选一些精通此行的高手，组建你的一个新部门。这个新部门，朕想好了，叫‘军事情报局’，对外依然挂锦衣卫的牌子。这个部门的头就挂一个指挥使同知的头衔。他们的职能和南北镇抚司分开，这个机构你要亲自指挥，只对朕负责，明白吗？” “奴婢明白……”曹化淳心下窃喜，如此一来，锦衣卫等多了一块职权，几乎就是新开一个东厂啊！不过东厂的业务主要还是在京城，主要还是那些官员，所以，从业务量、业务面来说，这个什么“军情局”那是相当的宽泛啊！管得也太宽了，那就代表钱多，权力大。 “老曹，这个‘军情局’的职能则重于军事，但其他事务你也不能放松，在军情局内，你要培训出一批专职人员专职负责情报真假辨别、整理、归档和调用。在外，要和南北镇抚司精诚协作，利用南北镇抚遍布全国各地的原有人员和外围人员收集各地情报。人员要分配成明暗两个系统…… 今后，朕会将一些产业交给锦衣卫经营，你也要组织全国各地的锦衣卫暗系人员建立客栈、商行之类的营利机构和场所，让锦衣卫融入民间，深入到各国各行各业中去。以全国锦衣卫的人员整体组织能力，这此机构既能赚取资金维持自身运作，又能逐步有效的掩饰暗系人员的身份，确保探查到确切有用的情报。 在国外，有些暗系人员要想办法融入其军政系统，用间你知道怎么用吧？孙子兵法你也要深入学习…… 最后，你务必清楚，‘军情局’是一个情报机构，你要有思想准备，军情局是一个‘永远都在黑暗中行走’的机构。你要和军情局的人讲清楚，这个机构见不得光，不要张扬，切记朕的话……” 朱检由来自后世，对情报战线的事多有了解，什么特工，间谍的事更是有明确的认识。间谍，永远都是行走的黑暗之中的。今后的特务机构将是一个职责分明，组织严密的机构，必须在组建之初就将原东厂，锦衣卫的利抓束紧。 这句话令名利心极重的曹化淳很是难受，永远都在黑暗中行走？不能张扬。那样不是说，今后的锦衣卫明系的人马还好，依然可以鲜衣怒马，四处招谣。而暗系的就得隐藏身份，就不能见人？从此没有了天日？以后都是偷偷摸摸的？这官当得有啥意思？锦衣夜行？ 听皇帝陛下的意思，以后厂卫在国内都不可以随意逮捕人，紧急情况下即使逮捕了也不能随意审讯下杀害。厂卫只的调查权，没有判决权和行动权，这些个权利有新的机构来执行。 曹化淳和在旁边伺侯着的王承恩心中苦恼，但是也没办法，厂卫力量的权利都来自于皇上。如果皇上不让干，他们的手下干了，那他们在皇上眼里也就没得信任可言，那等着他们的就是失去皇上的宠爱，就不是滚蛋那样简单了。 “虽然你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之中，但是，你们是最亲近朕的人，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的耳朵鼻子，是朕不可缺少的。老曹，你尽管用心去办差，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朕都记着。日后不说荣华富贵，将来颐养天年……等朕死了，你也可以葬在朕的身边，也算是朕给你的一点补偿。” 曹化淳听到这话那是喜出望外，能葬在皇帝身边，那是多少巨大的荣誉？太监身体残缺，正常的生理需要无法满足，大多心理上会产生变异，太监爱财是历史共识。但对于身份地位到达一定层面的大太监，钱已经只是个数字而已，他们更爱皇帝的信任和宠爱。能日后得个陪葬皇陵的待遇，这比什么都重要。那是名啊，日后青史留名，受的是万人景仰算是轻的。皇帝的陵寝里能给你划块地埋你，有你一份，那是超级的荣耀。 这荣耀，历朝历代有几人得享？即使是开国名臣，朝庭重臣，有机会葬在皇帝身边的也是极大的荣耀。名啊，太监不能生育后人，他们图个什么，不就是个名吗？历朝历代，权倾朝野的太监有谁能够善终的？魏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只差一岁就从立皇帝变坐皇帝了，可他最后的下场如何？魏忠贤尸骨未寒，前车之鉴啊！有皇帝这句承诺，这辈子，值了！ “奴婢曹化淳誓死为皇上效力……”曹化淳今日是豁出去了，脑袋在地上当打桩机用。 “嗯，很好，用心办差，多做少说，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谨记。” 朱检由给曹化淳这份荣耀，让站在旁边的王承恩嫉妒无比。暗想这家伙倒是好福气，在外头跑跑腿，办些差事就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现在皇帝给他的差事虽然不是那样“荣耀”，见不得光，但是这身后事，那可是没法说了。 他们这些太监最看重的就是这身后事了，收干儿子，娶名义上的老婆，仔细收藏自己的“宝贝”都是为了死的时候能有个风风光光的身后事，自己能得到这份荣耀吗？ 事谈完了，曹化淳饱含热泪地走了。王承恩眼着红，巴巴的看着朱检由。 朱检由明白王承恩的心思，笑道：“老王，不必眼红老曹，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日后的事，自然不用你考虑。等咱们都死了的那天，呵呵，会给你安排一个比他还要好的位置，咱们生死相伴。” 这个王承恩确实是与真正的崇祯做到了生死相伴，而且是唯一一个主动以死询主太监。想想永载史册的那对挂在歪脖子树上荡秋千的主仆，朱检由没来由的动感了感情。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不再踏上历史的老路，为了中华民族不再沿着历史的轨迹蹒跚前行。 “奴婢谢过皇上了……”王承恩流着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 第36章 土地问题 第二天早朝上，户部尚书曹于汴上疏，请求皇上在大明北方数省大力推广新引进农作物，心中有底的阁佬大臣顺势引导朝议，朱检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由朝庭出面通过新农作物推广方案。 皇家事务演化成国家行动，新引进农作物的推广名正言顺，必将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意犹未尽的朱检由看着朝堂诸公，“国以农为本，我大明国赋即农田赋税，我们现在不妨也来论一论这国本，现如今天灾频发，不知诸位爱卿对扶助农桑有何看法？” “皇上。”曹于汴说道：“历来扶助农桑，不外乎是轻徭薄赋、遇灾免税，我大明自太祖皇帝以来，农税并不重。万历朝曾推行一条鞭法，百姓负担已经减轻很多，可惜后期慌废。今年北方数省灾害频发，皇上免了受灾最重的陕西，山西两省和一些县府一年的税银。而今，皇上更是亲自引进外番新物种，来年即将在我大明广泛种植，以解民犹。如今虽有后金判乱，但内地还算平静。皇上这扶助农桑，已经做的很好了。” 朱检由摇了摇头，说道：“曹爱卿此言差矣，扶助农桑，岂只是轻徭薄赋这么简单，要想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日子，如果单单是减赋免税，如何能办得到？朕以为，轻徭薄赋，不过是治标，而不能治本。国之本在于农，农之本则在于田，这田亩二字，才是治本之道。” 朱检由有史实可依，他知道，自从明初洪武年间根据宋元以来的征赋情况制定了所谓的赋税原额以来，虽然明代经过一二百年的社会发展，人口不断增长，土地不断开垦，但是政府所能赖以征收的赋役的‘原额’，却基本上是不动的，其实际征收量不但不能随着人口增长和土地开垦的实际情况而增长，反倒是有所下降的。 据史料记载，正常时期的明朝政府的财政收入其实并没多少，以较为稳定的万历朝为例，万历初期的“农业方面，田丁两税收入实征白银266万7680两，若将本色米按照时价（米一石价银一两，麦一石价银0.8两）。则两税收入可达2217万7358两，商业税收入包括盐税250万两，茶税10余万两、市舶税4万两、通过税60万两、营业税20万两，总额不过340万两。” 也就是说，当时大明朝的农业税收是2217万两，商业税收是340万两（万历时期商业税收最多的时候是480万两），由此大概可以估计出，明朝政府如果不附加额外的税收，那么财政收入总计大概在2500万两到三千万两之间浮动，崇祯时期应当相差不远。 而大明朝的财政税收分配是地方、国家税分离的，经过地方各级政府和军队分摊，最终全国各地上缴中央政府国库的收入只不过四百万两左右。 朱检由初做皇帝时，时任户部尚书毕自严曾上过一道奏折分析过当时的国赋情况，朱检由得知，每年的赋税中真正能送到京师归户部掌握的收入只有396万4200两银子。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说，大明的赋税收入总额至少应该在两千万两以上，而当时，90%以上的赋税都是折成银子交纳，那何以户部收入的银子只有几百万两呢？大部分的赋税在地方上就已经被开支掉了，比如光是全国几十万的生员，国家每年从赋税收入发给他们的补贴，就是一笔相当惊人的数字，恐怕加起来要超过千万两白银了，其他如地方的行政费用，等等也都不在少数。当年，大明国库的支出达525万2500两，亏空就将近129万两白银，也就是说国家没钱，他这个皇帝陛下是个穷鬼。 大明建国初期的军费主要通过屯田制度来解决，如顾诚在《明末农民战争史》中所介绍的，“明太祖朱元璋实行军民分籍制度，编为军户的农民世代为兵。政府把他们按照卫所的编制组织起来，进行屯田。沿边卫所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种。每名军士给田五十亩和耕牛农具。收获所得以十二石归军士自己食用，余下的作为本卫所军官的俸粮和储积。在这种制度下，政府只对屯田情况进行督察，不用给饷。所以朱元璋曾不无得意地说：吾养兵百万，不费民间一粒粟。” 客观的说，这种制度在没有大的持久战事的情况下，还可以行的通，一旦国家处于持久的战争状态中，再要靠这种制度来解决军费问题，则只能说是一厢情愿。一方面，长期屯田的士兵已经类同于农民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如果士兵的主要精力集中于训练守卫以及作战，以确保其战斗力，则所谓屯田也不过有名无实，另一方面边境地区，长期处于交锋战争状态，往来破坏，屯田也根本不切实际，无法确保收成。 到了历史上的明末，从万历三十年起，北方地区连年大规模的自然灾害，就更是有不如无。至于一些人常说的屯田土地长久以来被豪强侵占倒还在其次，事实上明末灾荒导致陕西等北方地区大量农民逃亡，土地都被抛荒，真要屯田的话，土地是不缺的，但在连年边境战争以及灾荒的条件，靠屯田解决军费开支根本是痴人说梦。既然依靠屯田不行，那么这一大笔的边防军费开支势必就要从国家的财政中支出。 大明朝这种中央财政制度经不起些微的变故，只要有军事战争和内乱，很快出现入不敷出的困境。国家财政用于社会公益的开支并不突出，而一遇到一些局部战争，国家财政的危机马上显现出来。这种捉襟见肘的财政困境，是与一个人口众多土地辽阔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极不相衬的。 可以说明朝政府原本征收的赋税就过低，这才使得国家稍微遇到自然灾害或者大的军事行动，就陷入难以为继，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的困境中。这就是在万历时期和崇祯时期几次大规模增加赋税的背景。明代后期有所谓的“三饷”加派，可以算是封建社会晚期最臭名昭著的田赋加收了，但心平气和的分析，三饷所加，不过每亩‘九厘’银，按明末的粮价折算，尚不足十斤稻谷，这在明末的亩产量中所占的比例，微乎其微，但是无论是明人、清人、或是今人，好象都认为明代的灭亡，三饷加派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当国家发生战争时，适量的增加赋税并非全无道理大明到崇祯时期有多少人口和土地，后世有过统计。保守估计，明代崇祯时期，全国人口在两亿左右，万历三十六年，明朝清查统计的耕地面积是1161万8948顷，等于11亿6189万多亩土地。如此规模的可耕种土地面积，收取折合两千多万两白银的农业税，大明朝真的是历朝历代最仁慈的政府了。 即便我们把明朝的粮食赋税乘以三倍，那也不过是十分之一的税率，完全在历朝历代百姓承受税率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对明朝政府来说，特殊时期可以增加的赋税，即便仅仅是粮食税收就至少可以有四千万两白银多。而崇祯时期额外增加的赋税即便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2000万两不到，而大部分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九百万两的辽饷，把这样的一个税收当成是横征暴敛，甚至说成是百姓无法忍受，是明朝灭亡的一个重大原因，只能是笑话之谈！ 其实即便是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做出一个判断，象明朝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所征收的赋税什么不做，居然连应付国防开销，都如此吃力，如此紧张，如果这样的赋税算重的话，那就真是见鬼了！和同时期的西方国家相比，明朝时期的赋税尤其是崇祯时期的赋税和所谓横征暴敛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而农民的负担沉重在哪里？主要是占据绝大多数田地的官绅不纳粮或少纳粮，朝庭的赋税总额不变的前提下，缴纳赋税的任务基本上转移到自耕农身上去了。因此，朱检由说土地问题才是解决农民问题的根本所在。 “田亩？”曹于汴质疑道：“皇上可是要清查田亩？” “不是。万历朝时虽然详细清查过田亩，当时清查出来的田亩总数比之嘉靖年间多出了十之七八，但是，这些多查出来的田亩，大都是土豪乡绅和番王勋贵的，也不可能增加多少朝廷田赋，与朝庭与百姓何干？我们现在没必要再劳民伤财再清查一次了，朕以为，助农扶桑的根本之一，还在于抑制土地兼并。” 百官听到清查亩时心都提嗓子眼了，听到皇帝说不查，刚刚放下心来，可“土地兼并”这个敏感的词一出现，都是面面相觑，没人出来说话。皇帝陛下今天是与农民较上劲了！ “朕知道，自我大明开国二百余年来，到现在土地兼并已经积重难返，所以元年以来，朕一直是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因为只要百姓还能过的下去，他们就不会轻易卖掉祖宗留下来的土地。但是，一直靠朝廷减赋免税来过日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朝庭也要有赋税来维持。诸位爱卿可曾想过，万一有一天，全国各省连绵遭灾，国库空虚，各地常平仓又存粮不足，朝庭也无力赈济灾民，那百姓该当如何？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要朕下令全国地主豪绅一律开仓放粮？ 朕即位已经快两年了，有心要未雨绸缪，寻找一个能解决土地问题的好方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 第37章 灾民自救 朱检由知道，土地兼并的问题，是一个封建社会根本就无法解决的历史问题。正如后世有人就世界著名的二八定律提出的一个议题：将世界上所有人的财产集中起来，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让大家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重新开始自由奋斗，结果会怎么样？有人曾经推演过，结果是，不需多，只需要五十年的时间，这个世界上的财富又会回到百分之二十的人占有约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另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只能占有约百分之二十财富的状态中。 中国历史上每一轮改朝换代，经过大规模长时间的动乱和征战，大量民众流离失所，土地荒芜，人民死伤惨重，新朝代建立初期，国内民少地多，新朝可以从容地重新划分土地，展开一个新时代。只要皇帝还过得去，一般新朝初期几十年后都会有一个天下大治的世道出现。可是，自耕农一旦遭遇天灾人祸，为了糊口，往往会卖掉自己的土地，沦为替地主耕种的佃农，从此命运就掌握在他人手中，除非他们起义推翻朝廷，开始另一个轮回，否则再无翻身之日，这就是封建制度下农民的悲哀。 但是，若是要把土地兼并全都归咎于农民自身，恐怕并不恰当，实际上，更为恐怖的土地兼并，是发生在地主和士大夫之间。明朝的士大夫阶层有一项特权，就是可以少交税，品阶越高，税就交得越少，这样就导致了很多地主豪绅竞相把自己的土地诡寄在士大夫名下，以图避税。 典型的例子就是万历朝的徐阶，徐首辅罢官后，在应天竟有田产四十多万亩，这么多田，显然不是他祖先留下来的，海瑞任应天巡抚后，不顾徐阶对他有恩，毅然下令查抄他的田产，差点害得徐阶身败名裂。 为什么那么多人寒窗十年，就为了那一朝金榜题名？为什么都说士农工商，把“士”排在第一位？恐怕大都是因为这一点。范进五十多岁才中举，刚一发榜，就有人争着来送房送地，这真是“寒窗十年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那些人送房关地给范进，这些房产地产就真的是范进的？当然不是，范进只是替他们代管，站在前台遮风当雨，收取一定的提成而已。这种事在大明朝都已经发展成一套社会潜规则，大家都会遵照执行，各取其利的。现代人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却不知这句话放在古代中国更为合适，那是千真万确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现在这大殿之上，就是满堂的进士，天下地位最高的士大夫都聚集于此，多数大臣在家乡都有良田千百，这时候听到皇上说要解决土地兼并问题，他们心中已是惊疑不定，暗暗想好了推辞，准备制止皇上。 还是曹于汴站了出来，奏道：“皇上，历来土地兼并，不外乎是以下三种：一是农户遭遇天灾，无粮可收，迫不得已卖掉土地以维持生计；二是农户们承担不起苛捐杂税，种出来的粮食全部用来缴税都不够，只好变卖土地；三是富贾官绅们借投献之名，强取豪夺，霸占田地。微臣以为，我们只要继续轻徭薄赋、打击不法，便可以抑制这后两种。至于天灾，历来也不外乎是广建常平仓，囤积粮食，同时鼓励民间捐建义仓，以应灾年。如今灾频频，皇上也在大力推广新物种以应天时，老臣认为，当前应以稳定为重，土地兼并问题可否延后再议？” 朱检由听了暗暗点头，曹于汴连用了两个“历来”，似乎一切只要仿照先例就可以了，他这是在和稀泥，不过，现如今天灾频发，确实不是大变动的好时机，他的说法也是一种老成持重的做法。 朱检由正要说话时，却看孙承宗也站了出来，持笏奏道：“皇上，曹大学士说救灾不外乎是存粮，微臣认为太过片面了。皇上，如今天下大旱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成为一种常态，陕西、山西许多州县草木皆枯，百姓颗粒无收。朝廷下令赈灾，免除当年徭役赋税，并运粮赈灾无可厚非。但是，朝廷的赈济粮毕竟有限，如此不分男女老少，一律发给，如何能令山陕数百万灾民果腹？老臣观察过，这些年的大旱经常是春夏季数月无雨。但灾民们以为有朝廷赈济，往往会疏于自救，早麦不种，晚麦亦不种。如此坐吃山空，一但救济粮接济不上，灾民还是难免流离失所者，流民不计其数，一个不好就会产生动乱。” 朱检由对孙承宗的说辞觉得很是新奇，忙问道：“孙爱卿可是有什么独到见解？但说无妨。” “是，皇上。微臣认为，一味依靠朝廷救灾不是长久之计。以往我们鼓励灾民自救，不过是发发布告、分给耕牛子种而已。殊不知田地既然遇灾，哪还能耕种，就算灾情稍缓，能种上麦子、小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的收成的。现在皇上的办法就很好，在免除灾区赋税的同时，由朝庭引进耐旱高产的物种，派员引导和鼓励灾民自救。” “孙爱卿过奖了，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是说说你的见解，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天灾来临，你我君臣更应群策群力，共渡难关。”朱检由本身也没太多办法，他还是希望这些当代的大臣能提出适合时宜的解灾方案。 “是，皇上，微臣认为，灾民自救不能地于被动。朝庭赈灾的钱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皇上从自己内努里省出来的，也是大明其他省份勉力支撑的结果。大旱之年，灾区农业欠收是必然，灾区的灾民耕作的时间也没正常年份多。朝庭的赈灾粮灾民不能白拿，应该以工代赈。每逢灾年，由各地县府衙门组织灾民，或兴建水利、修筑河塘，或修缮城池，加强边防，由朝廷付给支付给工钱或粮食。这样做，一来可以解灾民之困顿；二来也为朝廷的救灾工程提供劳力；三来还可以使灾区壮劳力有一个挣钱养家糊口的地方，免得闲下来多生事端。如此一举数得，比单纯的运粮救济要好上很多。”孙承宗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办法。 朱检由大喜，笑着道：“孙爱卿言之有理，趁灾年兴修水利河塘可以为农田供水，预防旱灾；修筑河岸堤坝又可以防来年水灾；修缮城池，整修道路可以加强防务，利于交通；朝庭拨付钱粮可以提高灾民的抗灾能力和自救积极性。这个办法好，一举数得，应该加紧实施为要。徐爱卿，这事就交给你办了，务必在春节之前落实，以后也要成为应灾常态，使百姓每遇灾年，都有工可做，有钱粮可以养家糊口，不再只靠朝廷赈灾。” “微臣遵命。”工部尚书徐天启应道。 “皇上，以工代赈历朝多有先例，实属良策，但孤寡妇弱，无助之民还需朝庭救助。另外，朝庭也应提供一些输水灌溉工具，方便灾区民众在有水利条件的地方尽可能种植各种农作物。灾区多有一分收成，外运钱粮便可以节约两分。皇上引进的新物种中，玉米、红薯微臣在天津也有种植，特别是红薯，产量确实高，现在皇上提供了更多的食用方法，推广起一必然事半功倍。但朝庭也不能任由民众随意种植，天不下雨，我们可以在赈灾的同时组织灾民开挖水井，引水浇灌，提高这些耐旱农作物产量。”徐天启奏道。 朱检由乐了，这些大臣一但开动脑筋，办法还是一套一套的，谁说古代读书人是书呆子了？人家就对灾荒的经验丰富着呢，“徐爱卿言之有理，只要有利于赈灾，所有的方法都可以提出，有实用价值的都可以实施，你们发文宣告各县，让他们因地制宜，在朝庭赈灾的大原则下，各地可以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采取适合当地的以工代赈方式。这次推广的农作物各地也不要一刀切，也要根据各地的受灾情况和当地出产情况因地制宜，红薯土豆这些作物不挑地，当地有出产就种好原有物种，新引进的物种可以种在耐旱水利不便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地里产的，树上结的，水里捕的都可以用做食物，灾荒之年，灾区民众一切以填饱肚子为先。” 朱检由知道，明年就将迎来连绵不断的灾年，为了不重蹈历史的覆辙，单单以工代赈、救灾防灾，不过是权宜之计，再怎么救灾、再怎么赈灾，也不过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全国的粮食总量还是那么多，是禁不起连续灾年的，自己还是得向土地兼并的罪魁祸首――地主和士大夫下手才行。 “诸位爱卿，救灾一事，不过是抑制土地兼并的一种方法而已，但却不是最有效的办法，朕有一法，可令天下地主豪绅，不管是否灾年，都无法兼并农户土地。” 文武百官听言，面面相觑，转了半了，皇帝陛下还是不忘土地问题，莫非皇上是要立法，用法律来抑制土地兼并？可是这种法令太祖皇帝已经立过，却收效甚微，毕竟人家是愿买愿卖，朝廷又怎么好出面阻止？ 刘鸿训出列问道：“皇上莫非是要朝廷出面干涉？民间土地买卖，虽然不合律法，但多年来已成定制，此时若加以干涉，恐怕有苛政之嫌，引发全国动荡啊。” ------------ 第38章 限制兼并 朱检由笑道：“不是，朕也知道不能这么做。不过，我们以前只把限制土地兼并的目光放在农户身上，变着法儿想让农户不挨饿，不出卖他们赖以维生的土地，却从没有想过从占有最多土地的地主富豪身上着手。朕以为，虽然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农户卖田、也没有办法阻止地主买田，但我们却有办法限制地主买多少田。 士农工商，天下士人为国效命，朕自然应该给予他们应得的恩赐，但这恩赐应当分成为不同的等级来执行。如果一个人既没有功名，祖上也没留下什么地产，只凭着自己投机钻营，强取豪夺，就拥有了大把大把的不需要向朝庭交纳赋税的土地，朝廷又必须加以保护，那么他和王公贵族们有何区别？这样岂不是在淡化皇恩？朕如果不加以制止，以后人人都竞相效仿，重商轻士之风必将愈演愈烈，到时该如何了得？” 朝堂上的群臣有些发蒙，皇帝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现在的地主豪绅有多少与他们这些“士”没关系的？从事工商的更是赚了钱就卖地，就想方设法送自家子弟进学读书，进而取得“士子”的身份庇护一家一族？什么名份都没有的土豪地主则想着法子挂靠到家乡有士子身份的人名下…… 朱检由可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稍做停顿之后继续他的发言：“所以朝廷应当颁布诏令，凡我朝士人，按照品阶高低，各自享有不同的田亩总数，功名不够，不得超过自己那一品阶的限制；凡天下商人、地主、富户，如果没有祖上恩荫，如果不是士人身份，本不应享有大量土地，但念及我朝祖制，朝庭也不能强取他们购得的土地。他们可以捐钱买爵，有多少地，就要按照与土地数目对应的爵位俸禄，交上相应数目的钱两，一年上缴一次。 比如一个奉议大夫，论品阶是正五品，朝廷恩准他最大可以拥有三百亩田，但他不能超过这个数，这样，其他的地主富贾就无法将土地诡寄到他名下，达到偷逃朝庭赋税的目的；而比如有一个商人，用他多年的积蓄购置了三百亩田，如果这些积蓄是他合法经商所得，朝廷不会加以制止，但是为了彰显皇恩，与士人有所区分，他还必须按照奉议大夫的年俸，每年上缴一定的捐银，只要此银不断，朝廷就负责一直保护他的田地，但倘若他隔年又要买一百亩田，那就必须按照上一级的朝列大夫俸禄交银。 总之，不管是士人还是地主商贾，只要他们拥有的田亩数超过了功名或捐银的限制，就必须捐上更多的钱两，土地越多，捐得越多，如此一来，就可以有效抑制土地兼并。而朝廷多了这些捐银，当然了，这份捐银不能乱用，得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专款专用。在太平年份，将专门用以扶助农桑、兴修水利；一到灾年，又可用于救济百姓，也可用于发放以工代赈的工钱。农户和佃农们平时耕作的辛劳所得，这个时候，又回馈到了他们身上。 这就是朕的一些想法，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上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百官们都有些惊讶，事实上除了开国的太祖、永乐二帝外，明朝皇帝一般都是听听大臣的奏言、做做批解而已，哪有像崇祯这样事无巨细，准备自己颁布新政的？ 不少大臣们心中本来早已准备好一番说辞，只要皇上一说要对付土地兼并，自己就要出面阻止，但是现在皇上绕了一个弯，不对他们士大夫的特权下手，而是让地主、商人捐银，反过来是要维护士大夫的名誉和权利，是要预防“重商轻士”之风，是在为他们这些士人着想……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楞的。 仔细一想，大臣们知道，随着商业的发展，现在的确是有重商轻士之风，一个商人只要有钱，轻易就可以获得大量的土地，不少江南富贾竟是达到了几十万亩，既然不读书也可以出人头地，不当官也能拥有地位，人们又何必去碰那些枯燥的四书五经呢？现在皇上要提高士人地位，抑制这顾风气，他们心中是一百个愿意。 “皇上，”钱龙锡说道：“其实我朝只有皇亲国戚才有真正的爵位，像那奉议大夫、朝列大夫等，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 朱检由说道：“朕就是要让他们得到这些虚名，商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没有地位么？奉议大夫本身没有俸禄，所以捐银应当按其所对应的品秩来定，具体定为多少，还需要诸位爱卿商议。” “皇上，微臣觉得此法有些不妥，”刘鸿训沉思道：“皇上聪慧，此法必定可以抑制兼并，从此诡寄、投献之举可以减少或是绝迹，但是……皇上，此法一但施行，地主们要么选择捐银，要么就会将手中多余的田亩变卖，这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瓜分田亩，有的田亩少了，势必要解散一部分佃农，有的田亩多了，势必要重新招揽一些佃户，这一来一去的，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佃农啊。微臣认为，这么做很可能会产生新的流民，应当事先想好对策。” 朱检由点了点头，不错，田地可以换，但佃农都有身契在地主手中，这里面涉及到丁税问题，如何换得？譬如一扬州地主卖于一江阴地主百亩良田，就算他们愿意将佃户的身契转让，到时候这些佃农的丁税是扬州府收，还是江阴府收？这确实又产生一个新的难题。 朱检由思虑良久，说道：“佃农无法安置，想必是因为丁税问题。万历朝时执行的一条鞭法，将丁银部分摊入田赋之中，曾经取得过显著效果，大大减轻了农户的负担。这朕觉得摊丁入亩的方法很好，我们也可以延用这个办法，这丁税以后不再按丁征收，全部摊入田赋之中，这样于朝廷、于民，都有好处。” “皇上，”李际标说道：“不仅如此，还应当放宽对户籍的限制，这样佃农才可方便转户……” “李尚书何出此言？”户部尚书曹于汴插嘴说道：“皇上，户籍是国本之一，不可妄动啊。” 朱检由没说话，他在思考户籍问题，放宽户籍限制，也就是允许人口自由流动，这势必会形成大量的自由劳动力，正是资本正义生产力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让土地较少或没有土地的农民进入工厂、矿厂和手工作坊里，一来可以促进商业发展、增加朝廷商税，二来也可以缓解土地兼并带来的矛盾，这是历史发展的趋势，自己又何必反对呢？ 想到这儿，朱检由说道：“朕认为李爱卿说的不错，既然土地问题不可化解，我们又何必让农民苦苦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等死呢？也许我们该让他们自谋生路，朕听闻福建、浙江、广东等地农民竞相离乡出海，从事海商，大多已成富户，江南历来的朝庭赋税重地，这三省商税都已经超过了田赋。据朕所知，江南各地工商作坊众多，有许多家户在作坊内做工，其一人收入也可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可见从事农桑也并非是平民百姓的唯一出路。” “皇上……”曹于汴迟疑道。 “曹爱卿有何见解？” 曹于汴看到皇上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妥，在心中打了打腹稿，接着说道：“皇上，农业毕竟是国家之本啊，皇上方才刚刚说过，怎么反而又鼓励农户从工从商呢？朝廷以往征收丁税、限制户籍，都是为了固农固田，如果全部取消，到时候百姓都从事副业，从事工商，不再从事农桑，那该如何是好？” “曹爱卿此言差矣，没有农桑，何来副业？没有事业，何来工商？” “皇上，既然副业也出自农桑，那就更应该以农为本，我们若要治理好农业，就应该主要从农业的要本着手才是啊。” 朱检由微微一怔，隐隐约约有种被套话的感觉，不过仔细一想，曹于汴也只是委婉地表达了对放宽户籍的担忧而已。他说的没错，虽然大明早有资本主义萌芽，但毕竟在根本上还是个农业社会，老百姓对土地的看重，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想要让农民们、特别是内陆各省的地主们放弃土地，去从事工商，只怕会收效甚微，此事不宜*之过急，看来还是应该主要从农业本身入手。不过现在天灾将起，受灾失地的农民也是个大问题，流民的产生在所难免。 但是，朱检由终归是来自后世的人，他知道历史发展的大方向，大潮流的什么，更知道后世所谓“十亿人民九亿商”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总不能说农民养几只鸡卖蛋，种几棵菜换点钱也是从商吧？他知道不论什么时代，老百姓都不会盲目地去做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实现的事。只要务农还能维持最基本的温饱，绝对不可能没人去务农的。经商能发财，读书能做官，这些好处大家都能看到，可你也要有最基本的条件才可能去做啊！没条件，还是干老本行来得实在。 “诸位爱卿，若从农业入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大部分农民地少粮少的局面呢？”朱检由想到，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还是涉及到了土地兼并，农民无地，朝庭再怎么减免赋税也落不了农民手里。自己这么问，群臣们必定束手无策，群臣看到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推行了…… 不料韩犷这时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有一法启奏。” ------------ 第39章 移民实边 朱检由心中一喜，连阁佬韩犷都出来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韩犷，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皇上，刚才李尚书提到放宽户籍，又听到皇上问要如何扶助贫农，微臣突然想到一个方法。既然皇上已经同意了放宽户籍，又不清查田亩，全国的丁税实事上已法收取。我们大可以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只要有地可种，去哪都可以，百姓们到了哪儿定居，哪儿就是我大明的领土，想当年太祖皇帝垦屯九边，也是如此。” 朱检由听到这个富于侵略性的建议大喜，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整天呆在宫中，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应付国内的灾年，却不懂得可以走出国门！国内问题国外解决是后面列强国家一贯的做法。 现在的大明北方遭灾，南方如何，国内遭灾，国外如何？小冰河时期影响最大的是黄河以北地区，江南大部气候原来炎热，受小冰河时期的影响也只是气温有所下降，可更适合居住了。 据后纪研究表明，17世纪初期到中叶，也就是历史上的明朝晚期末期，中国连续发生在历史上也极为罕见的的超大规模自然灾害，这大概已经是所有学者的共识了。而且当时的自然灾害并非仅仅限于中国，而是全球性的。 许靖华在《太阳、气候、饥荒与民族大迁移》中说“我和我的同事过去30年来一直在瑞士联邦技术研究院湖沼地质实验室从事古气候研究。通过与欧洲、亚洲、南美、北美的同行合作研究，我们形成了一个全球性的观点，我们的数据表明，自大约10ka以前的冰川融化期以来，存在全球变暖时期和变冷时期的交替。全球温度变化对地区降水有可预见的影响。” “在近4000年以来有4个全球气候变冷的时期（也即小冰期）”。而明末所处的17世纪上半叶到中叶正是这样一个向小冰期转变的时代。 李隆生在《晚明海外贸易数量研究》一书中对当时这种全球性的危机有比较生动的描写“17世纪中叶是一个全球政治动荡不安的时期，几乎整个旧世界和新世界的部分地区都发生动荡和暴乱。例如1648-1653年法国投石党运动；1642-1660英国发生的大反叛（英王查理一世被送上断头台）；1633、1634、1637、1645、1648年发生在莫斯科的动乱；1628-1644年中国的农民暴动；1624、1647、1664发生在墨西哥的暴动” “17世纪中叶，普遍发生的全球性危机（十七世纪危机），除了每个事件背后的地区性原因外，一定存在一个共通的因素。……17世纪中叶的气候异常，导致农作物减少变成了一场大灾难，发生饥荒、瘟疫和政治与社会的动荡不安” “romano考察欧洲的国际贸易、工业、农业，发现如下的三项重要结论，……大概在1600年以后，欧洲的农业发展停滞，在失去农业部门的支持，商业和工业部门在1620年以后也失去成长动力；1620年以后的17世纪，除荷兰外，整个欧洲经济处于停滞状态。romano因此认为1620年前后，‘不仅代表一个世纪的断裂，也决定一个新世纪的特性’” 这类研究后世比比皆是，不过多例举，朱检由收集的资料里多的是。 心念急转，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计划，但还是觉得应该让韩犷来说比较好，做皇帝的不能过多代替朝臣提出自己的方案，于是问道：“韩爱卿，依你看，哪里适合垦荒，具体又应该如何鼓励百姓？” 韩犷见到皇上喜色溢于言表，自己也很欣然，说道：“以当前大明国情，垦荒之地，主要还是两广、云南地区，特别是云南广西自古就是地广人稀，田亩更为稀少。据微臣了解，两广和云南许多地区盛产双熟稻，甚至还有三熟稻，足见气候宜人，可以大力发展农业生产。 至于如何鼓励百姓，微臣认为，既然已经放宽户籍，朝庭只要再许诺于百姓，减免新开垦土地赋税，着当地官府妥善安置即可，百姓最为看重的便是土地，只要有地可种，有一条活路，朝庭号令灾区民众移民并不困难。” “韩爱卿所言极是，现如今北方大旱频发，连年不断，而又人口众多。南方温暖，雨水充沛，农作物生长期短，而又地广人稀，确实是移民开荒的好地方。 朕认为，可以传旨全国各省，百姓自己垦荒新得土地者，免三年田赋，两广、云南等地，凡新垦田亩，免除五年田赋，三年商税。” “五年？”殿下群臣一片纷然，户部尚书曹于汴奏道：“皇上，我朝田赋从未免过五年之多啊！” “众位爱卿，两广，云南地广人稀，地处偏远，百姓如果不是实在无法生活也不愿移居到那些地方去。正因为这些地方地处偏远，多为未开垦之地，朕才要免上五年税，一来让无地少地之人乐意去安家，二来加强边疆省分防务，三来也可以减少北方灾区赈灾压力。” 群臣们一起噤了声，也是，与其无休止地花钱粮赈灾，为什么就不能让百姓自谋一条活路，边疆地区开垦出来了，五年之后等有收成了照样纳税，这又何乐而不为之呢！大臣们算清其利害，不再多言。 朱检由对后世南方地区的农业生产情况更是门清，他无法面面具到，有人提出具体方案他哪能不大力支持。见没有人出来反对，心中十分高兴，欣慰地看了韩犷一眼，说道：“韩爱卿，你是内阁大学士，今日所议诸事，你一一制定细则，写好票拟后呈上来，不得遗漏。” “微臣遵旨。”韩犷应道。 朱检由点了点头，今天朝议的收获很大，众位大臣不论是内阁大学士还是各部尚书也纷纷建言，提出了很多切实可行的新办法，有些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过。朱检由看着这些大明精英，很是感慨，不党争的话，他们还是很能干的。 看着已重回朝堂担任工部尚书的徐天启，心里有了明悟，于是说道：“时候不早了，诸位爱卿如果无事要奏，就此退朝吧。” 解决一个大问题，朱检由心情大好，快年底了，一不小心最为棘手的土地的问题也有了一丝眉目，但这事急不得，得逐步实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来年大力推广他搜集培育的那些大明历年来引进的那些新作物，想必北方陕西，山西民乱可以就此制止在最小范围内了。 陕西、山西一带民风强悍，经过数千年开发，土地贫瘠，以当前的生产条件，遇到连年天灾确实无法养活当地民众。北方地区还是蒙古势力范围，暂时不可能进行移民，只有向南，向更南的南方地区移民，移走些可能产生的流民才能保障当地的社会安定，最大可能减少灾民的产生。 今天朝堂上提起的“捐钱买爵”，其实并不新鲜，而且买的并不是真正的爵位。但古人不知道对名声地位有多么看重，商人尤甚，长期以来，商人不能和士人同坐，商人自己和家人，都不能穿时衣、绸缎，“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用在这个时代非常合适。按土地数目缴纳捐银，使之拥有与散官相同的地位，相信富庶的商贾们不会吝啬那点银两的，但是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兼并土地，那么所捐的银两就越高，所要缴纳的田税就越多，两相权衡之下，想必没有人再做霸占田亩的勾当了。 放宽户籍、鼓励农民从工从商，还有开垦荒地，这都是转移土地矛盾的好办法。将农业矛盾转移到工业、商业上，再进一步通过开垦荒地、通过海商，将国内中原等地的土地矛盾转移到外面去，转移到国外去。 这种种政策多管齐下，相信农户们再坚持个十几年没有问题，有这十几年时间，朱检由相信他也能引导的大明走出一条不同于历史的发展道路了。到时候，资本主义取得了大发展，海外财富滚滚而来，土地问题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大不了向外发展，还是哪句话――大明太小，世界太空！ 这个时期的南方有些什么，南洋有些什么，南北美洲和大洋洲是个什么状况？可以做些什么？有大明最高领袖朱检由大开金手指指点江山，凭大明亿万人民的聪明才智还怕不能闯出一条活路，闯不出一个崭新的新世界？ 建州野猪皮现在是皇太极上台初期，他虽然当政了，可这个时期他还在和他那些个叔伯兄弟们内斗，努力巩固着他的权位呢！大明有袁崇焕和毛文龙两位一陆一海陪他们玩着，也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得给自己特意保护下来的毛文龙毛大帅再加把火，他不是控制着渤海和东海北面地区的制海权吗？经过一年多的生产经验积累，朱语嫣又再次扩大的玻璃厂的生产规模，有锦衣卫充当保护，并能在其中分到一杯羹，技术保密工作抓的很死，独家垄断销售获利也太丰富了。咱老朱家目前出品的玻璃制品那是花样繁多，规模化生产的结果是生产成本却更加低廉。最初没钱发薪俸，*得朱检由按照贯例用实物折合薪俸，以紧销物资玻璃制品当工资发放给大明官员时都有些不忍心。可看着那些大明文武百官收到户部发放的“水晶”制品当薪俸时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朱检由却从中发现了一条财路，一条扩大玻璃内销积累财富的门路。 大明九边重镇历来是大明国库填不满的销金窟窿，万历朝，天启朝时期向全国加征的“边饷”，“辽饷”，后来的崇祯皇帝加征的“剿饷”都是用银子去堵九边重镇和东北官兵的兵响这个大窟窿。朱检由大烧玻璃后，将其中三成以上的玻璃制品当兵饷军费发运给九边总兵和袁崇焕，毛文龙。 ------------ 第40章 周边贸易 据锦衣卫调查，这些个大明边区高官将领将这些漂亮的玻璃制品中的一部分卖给当地富户，而其中绝大部分则被他们转卖到北方蒙古，东北建奴，朝鲜和倭国去了，甚至都远销中亚去了。他们通过倒卖皇帝陛下批量发放给他们的“水晶”制品，从中获得朝庭应给予他们军饷数倍的高额利润。 由于有锦衣卫的监督，边区官员和将领不但足额补发了边防兵士的钱饷，更是在无形中进一步增强了边区与北方民族的商贸往来。他们偷偷组织商队到北方蒙古部落开展家私贸易，用“水晶”制品换回大量的金银财宝，或是牛羊马匹等北方游牧民族用来充当实物贸易的物资，这些置换回来的物资，他们还能从内地转口贸易中赚到大笔资金。 因一项深受北方部族贵族喜受的“水晶”走私贸易的展开，不但将大明北方周边贸易给盘活了，更是带动了国内其他商品贸易的逐步跟进，随着内地纺织品，茶叶盐巴等大宗产品的进入，大量北方部族生产的牛羊马匹，皮毛产品也纷纷销往内地。边贸的活跃，不但安置了大量的无业游民，由此带来的好处如何？用后世自由贸易的观点去分析就能明白其中无尽的好处。 对此，小老板出身的朱检由是乐见其成，吩咐锦衣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克扣军人的军饷，保持最基本的军事训练，保持大明边防军队的稳定，不让军人因为军饷和吃饭问题闹事，先让他们折腾着，以后再说。 大明朝最大的开支是养军队，和平时期还好，到了战乱时期，这个军费开支那是蹭蹭往上涨，想止也止不住。 为何，现代战争都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更何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古代战争。大明末期，仅仅因为辽东战事的长期进行，边境的紧张局势，一方面迫使明朝政府不得不维持规模数量都相当巨大的军队，虽然从后世的观点来看，辽东大明军队最高峰三十余万不并不数多，这点军队数量从绝对量上并不算大，但对明朝的财政来说，已经是相当巨大了。另一面，大明朝为了应付战争需要而增发辽饷，但是这个辽饷却是通过赋税获得的财政收入，这部分收入还是得和地方分摊，真正属于中央政府可以动用支配的那部分，即便全部投入作为军饷，都远远不够！ 顾诚的《明末农民战争史》中对明朝政府因为财政困难而拖欠军饷的情形引用过当时一些官员的记载，天启七年八月，陕西巡抚胡廷宴的疏中说：“临巩边饷缺至五，六年，数至二十余万；靖卤边堡缺二年、三年不等；固镇京运自万历四十七年至天启六年，共欠银十五万九千余两。各军始犹典衣卖箭，今则鬻子出妻；始犹沿街乞食，今则离伍潜逃，始犹沙中偶语，今则公然噪喊矣。” 崇祯年间，卢象升任宣大总督时，在巡视山西边防后给朝廷的报告中说：“今逋饷愈多，饥寒*体。向之那钱借债勉制弓矢枪刀，依然典卖矣。多兵摆列武场，金风如箭，馁而病、僵而仆者且纷纷见告矣。每点一兵，有单衣者，有无袴者，有少鞋袜者，臣见之不觉潸然泪下。” 在另一件奏疏里，又含泪诉说军中情形：“所辖之军，其饷银自去年十一、二月到今，分毫未领也。各军兵虽复摆墙立队，乘马荷戈，而但有人形，全无生趣。往时见臣督临，犹跪路跪门，纷纷告讨。此番则皆垂首丧气而己。彼其心岂不甚苦，势岂不甚危，情岂不甚迫？盖知臣无以应之，讨亦如是，不讨亦如是，故付之含泪不言耳。微臣知此，亦不觉泪从心底出也。况时值隆冬，地居极塞，胡风朔雪，刺骨寒心，微臣马上重裘，犹然色战难忍，随巡员役，且有僵而堕马者。此辈经年戍守，身无挂体之裳，日鲜一餐之饱。夫独非圣明宇下苍生、臣等怀中赤子乎？铤而走险，所不忍言，立而视死，亦不忍见。一镇如此，三镇可知。” 这样的悲惨情形下，军队的士兵衣食无着，饥寒交迫，发生变乱几乎是难以避免。甚至可以说崇祯时期那场最终推翻明朝政府的大叛乱大动荡的发端以及骨干力量就来自于因为政府缺饷而无法管理的边防军队以及援辽军队底层士兵的变乱。 比如顾诚在《明末农民战争史》一书中探讨明末农民战争起点时间的问题上，就指出明末农民战争的起点，很大程度上并非象一些人所习惯认为的那样是“天启七年（一六二七年）发生在澄城县的农民起义”，事实上真正的起点和源头是更早一些时候援辽军队的士兵中一部分溃退回来，因为政府无钱管理，再加上连年灾荒，这些士兵于是铤而走险，走上四处抢劫作乱的道路，这些饥兵是明末农民起义真正的源头所在，以后则是以这些饥兵为核心，大量饥民加入了他们抢劫作乱的队伍，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崇祯初年担任陕西三边总督的杨鹤说：“内地流贼起于万历、天启年间。援辽兵丁陆续逃回，不敢归伍，因而结聚抢掠，以渐蔓延。不幸边地亢旱四载，颗粒无收，京、民二运转输不继，饥军饥民强半从贼，遂难收拾。”[杨山松：《孤儿吁天录》卷之末，《先大父抚贼之谤》。转引自《明末农民战争史》]杨嗣昌在崇祯十年的一个奏疏里说得更加明确：“流贼之祸，起于万历己未（四十七年，一六一九年）。辽东四路进兵，三路大溃，于是杜松、王宣、赵梦麟部下之卒相率西逃。……庙堂之上，初因辽事孔棘，精神全注东方，将谓陕西一偶（隅）不足深虑。不期调援不止，逃溃转多。饥馑荐臻，胁从弥众。星星之火，至今十九年。”[杨嗣昌：《杨文弱先生集》卷一○。转引同上从这些记载可以清楚的看到，明末崇祯年间北方的大叛乱，发端是饥兵，其后才是饥民的不断加入。而此后由明朝政府拖欠军饷导致兵变的记载几乎不绝于书。不仅一些次要的部队军饷由于政府的财政困难而根本无法保证，甚至是一些要害位置的精锐部队的军饷也无法保证。这其中包括了对满寇作战最前线的辽东宁远军，崇祯时期明朝最先进的精锐火器部队，登州训练的新军在崇祯登位初期，袁崇焕还没有出关上任的时候，就发生了宁远兵变。在兵变之前，辽东巡抚毕自肃就对皇帝报告说“辽东之结局无期，而给养装备不足，哪里还谈得上‘养分外之精神，致敌忾之果敢！’”结果没多久，“辽东宁远军哗；以军粮四月不得发，因大噪，执巡抚右僉都御史毕自肃。自肃尝为奏请，户部不之发，悍卒露刃排幕府；自肃及总兵官朱梅、推官苏涵置谯楼上，捶击交下，自肃伤殊甚；括抚赏金及朋桩得二万金，不厌，益哗；遂借商民足五万，始解。自肃草奏引罪，走中左所；八月丙申，自经。” 也就是驻宁远的军队士兵因为四个月都没有发饷，结果发生哗变，把巡抚总兵等高级官员都抓了起来，痛打了一顿，后来还是向商人借了五万两银子（有些人常常以为只有西方才有政府向商人借银子的事情，不妨看看这个事实，咱中国封建朝也有。），才勉强化解了这次危机，而巡抚毕自肃则因这个事件而自杀！ 如果说宁远兵变不久就被平息，造成后果还不是太严重。那么登州兵变对明朝的打击就可以说极为沉重。领导这次兵变的孔有德等人虽说因为毛文龙的被杀，早就心存不满，早有反心，但真正能让他把反叛落实成行动，真正能让他领着一支部队和他一起叛乱乃至最后投敌，其直接原因还是部队缺饷。 现在，小小一个玻璃贸易就能带动九边军人的安定团结，盘活大明北方边区军队，朱检由那能不高兴，那能不支持边军高官将领自发地去从事周边贸易？当然了，他不能去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提倡这种违法行为。皇帝要做和九边官兵要做是两回事，而皇帝让做和九边官兵自己去做就是一回事。对于此事，大家心知肚心，各落各的好处，各发各的财，只要不越红线就是了。 朱检由深知普通的玻璃制品的用途，这种看似漂亮的东西比瓷器更容易生产和制造，也更容易损毁，更没有存世价值和实际的战略价值。除了透镜这种正在保密条件下加紧生产的具有军事价值的玻璃品类，其他的玻璃制品他希望在他独家垄断生产、销售，玻璃还处于稀罕物件时期加紧向周边国家大力倾销，赚得他的第一桶金，也进一步助长周边国家奢侈品消费习气，通过贸易手段抽取他们的财富和战争潜力。 因为朱检由知道，玻璃这个东西的生产技术和式艺在欧洲已经在一定层面上普及了。要不是当时的生产力关系受到限制，交通运输能力实在不怎么样，而玻璃运输占用船体空间不说，还很容易破损，玻璃这东东早风靡一时。哪还轮得到他在大明，在亚洲地区利用玻璃制品大肆敛财，恬不知耻地用玻璃器皿当家宝贝折合成薪俸发给文武百官，发给皇亲国戚，发给各地朱家哪些个蕃王们当年俸？仅仅是这部分不是销售的内部销售，他朱检由的玻璃制品就为他节约了大量的国库现银开支。 ------------ 第41章 自由走私 当时，大明能出产些什么物资？周边国家又能出产些什么物资？这个根本就不用去分析，这各贸易形式大明的便宜占大了。反正大明商业贸易税收这块国家也暂时收不上来，这种自由的周边走私贸易朱检由也就不想由国家层面去过分进干涉，他顺从朝庭大臣的说法，国不与民争利，实行纯粹的自由贸易，就当是藏富于民得了。 在朱检由朱老板看来，只需要让锦衣卫监控住当前大明国内最需要，最紧缺的粮食贸易就行。什么茶啊，盐啊，铁啊，纺织品什么的，周边国家的广大贵族老爷和人民群众需要就让他们走私得了，反正想管了管不了。从市场经济来分析，这些物资的大量走私还能促进国内工业商品的广大再生产，增加广大富豪士绅投资创业的积极性，增加国内剩余劳动力的就业率，实实在在地增强大明国力，除了国家没得税收，其他层面各个阶层都获得了好处，多好的事。 再说了，朱检由已将徐天启安排到工部做尚书，并逐步将孙元化、宋应星等一大批他知道的大明朝科学界人才和火器专家收拢，全部都已安排到工部从事他们应该从事的工作。在他的计划中，随首这些大明科技人家的聚集，大明工部将发展成为大明六部中最具有活力的，最综合的部级单位。在明工部将悄然而成集科研、教学、生产、加工为一体的大明工商业发展的发动机，大明军队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也不是刀枪棍棒，而是火器。 对于大明当前形势下最为要命的粮食贸易，朱检由可是一点不含糊，让内阁严发诏令，鼓励全国官商大量从周边国家购进一切可以食用的物资到国内销售，但不许有一粒粮食流出国门。同时，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锦衣卫们更是手持皇帝陛下的密令明查暗访。不论是官是商是匪是盗，不论你用任何方式，你有本事从国外购进粮食在国内倒卖赚钱没问题，锦衣卫们还会用皇帝陛下批发给他们紧销物资“水晶”制品去换取这些购进的粮食弄到北方销售，以换取合理的差价。如果你胆敢走私粮食出国门，嘿嘿，你就等着锦衣卫上门抄家拿人，弄得你家破人亡，合家财产收归国有吧！ 这个教训是血淋淋的，弄得惊天动地，大明尽人皆知，最典型的案例便发生在山西，也就是后世大清朝著名的八大晋商的老祖宗们。他们在这种特殊时期，在这种被来自后世，深知他们发家史的朱检由专门点名，指派特别行动组盯稍，锦衣卫指挥佥事级军官亲自坐镇监视的特殊时期，竟然还胆敢走私大批盐铁粮食前往辽东与满清交易。如此明目张胆顶风作案的商人，锦衣卫不把他们抄家灭族还真对不起皇帝陛下的一番精心布置了。 结果，不但未来满清朝庭大力奖赏的八大皇商没了，朱检由还通过对他们的抄家灭门，获得了数以千万两银子计的财富和数以百万石计的大明急需的粮食，数以百万亩计的田地。仅此一案，朱检由肥了，大明锦衣卫肥了，恶名也传遍全国了。 朱检由之所以敢如此行事，那是他在几次在大朝会上反复给文武百官洗脑式的强调天灾问题的结果。 朱检由可是有大量现实的和未来的历史研究资料为证，他从万历朝地球进入小冰河时期发生的天灾讲起。 对于这方面的资料，朱检由收集的后世界研究资料《中国人口史》分省列出了大明朝后期的旱灾情况，其中普遍情况是万历十几年左右前后的一段时间，全国发生大规模的旱灾，然后是崇祯时期的旱灾，当然了，未发生的他不可能对大明的文武百官去讲，讲了就真见鬼了。 让我们来看看朱检由都有哪些天灾的案例可用于说服文武百官。 陕西地区：“万历四十四年，陕西西部地区普遍发生特大干旱”，“崇祯元年、二年，陕西半数以上地区出现特大旱灾。崇祯二年至七年，个地区的旱情连绵不断。依据《中国近五百年旱涝分布图集》，崇祯八年，西安、延安、榆林和临洮四府出现特大旱灾，次年，波及平凉、巩昌二府。崇祯十年至十二年，每年约有半数的府遭受特大旱灾。崇祯十三年，陕西再次发生全省性的特大旱灾。次年旱情持续” 山西地区：“万历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九年三年中，山西又遭受一轮新的特大旱灾的打击。……万历三十七八两年，山西再次遭受全省性的特大旱灾。以长子县为例。万历三十七年‘大旱岁荒，斗栗钱二百三十有奇’，……自此至万历四十六年，山西灾情一直不断”“崇祯六年，除大同府外，山西各地发生特大旱灾，崇祯十年、十一年连续两年发生全省性特大旱灾，十三年除大同府外，地均为特大旱，十四年潞安府无灾，其余各地仍遭特大旱灾袭击。……太原府直到崇祯十六年，年年都有特大旱情。山西农业在旱灾的打击下几至崩溃” 河南地区：“万历四十四年，河南府出现特大旱灾，其他各府也都有旱情。万历四十七年，北部各府特大旱，以后三年，汝宁府连续三年遭受特大旱灾。崇祯七年开始，河南全省转入一个新的干旱期。崇祯十一年至十四年，除汝宁府外，河南各府连续出现特大旱灾。崇祯十三年，汝宁府也出现特大旱情。这一过程与北方其他省份的情况一致” 北直隶：“万历二十七年至二十九年，北直隶大部分地区发生旱灾，二十九年为除少数地区以外的全省性特大旱灾。万历四十三年，全省性的特大旱灾再度爆发。此后两年，北直隶的大部分地区始终笼罩在旱灾的阴影下。这一时期中，北直隶地区始终可以看作山西灾区的外延。崇祯九年开始，北直隶的气候明显趋旱，崇祯十二年至十四年，旱情发展到顶点，北直隶遭受全面的特大旱灾” 山东地区：“万历四十三年，山东全省特大旱”“崇祯十一年，全省性的特大旱灾再次发生，并持续到崇祯十四年” 南方地区：“万历十七年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南方地区不见有全局性的特大旱灾发生。崇祯大旱在南方发生的时间也迟于北方”崇祯九年，苏南、浙江和江西北部发生特大干旱。崇祯十三年，南直隶普遍遭受特大干旱，崇祯十四年，湖广地区出现全局性特大干旱…… 算起来，崇祯皇帝也真是个倒霉鬼，他在位期间，除了旱灾，还出现了中国历史上少见的特大蝗灾。 旱灾之后继之以蝗灾是通常现象。崇祯期间的旱灾从范围和强度来说都是特大级别的，蝗灾也是特大级别。 崇祯大蝗灾开始于崇祯九年，……崇祯十年蝗灾向西进入关中平原，……崇祯十一年，在连续而又大面积发生旱灾的条件下，蝗虫迅速增殖扩散。崇祯十年的蝗灾区，随着其范围的扩大，在十一年联合成西起关中，东至徐州一带长达上千公里的分布区。灾区西端的宽度限于关中平原，东端在有利条件下，宽度可达400～500公里，在北直隶大名府、广平府和山东东昌府一带形成蝗灾重要危害区。南阳盆地也遭受蝗害，滨海蝗区继续发展，胶东半岛的登州府及济南府利津一带都形成新的蝗灾区。蝗灾区的北界已北推至顺天府密云县一带。长江三角洲在连续两年干旱气候影响下，蝗灾大面积发生，形成了长江流域蝗灾的开始期。 到了崇祯十三年，蝗灾区的面积达到顶峰，黄河、长江两大流域中下游以及整个华北平原都是蝗灾区。 朱检由在朝堂上用已发生过的天灾给文武百官洗脑，大讲粮食对于国家未来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他都不需要装神棍去证明未来几年避无可避的大旱灾发生的可能性，仅仅让户部官员将大明朝自从万历中后期到当前，全国各地上报的大明朝国土范围内发生过的，实实在在的旱灾一一摆出来，在事实面前，大明朝堂诸公倒吸一口凉气。 朱检由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又用自己掌握的资料对这些旱灾的危害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将周边国家的粮食生产情况也进行了对比介绍，并请钦天监官员将这些年的天气监测情况进行了全面对比。最终，大明朝堂诸公都知道泱泱大明朝现在真是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粮。大明朝需要备粮备荒，大明朝的粮食在未来几年都是紧俏货在朝堂诸公心底深深的扎下了根，统一了认识，形在共识。 这些关乎大明安危的肯定是保不了密的，这些消息由朝堂传播出去后，大明朝是风云涌动。气侯情况尚好，有条件种粮的地方的那些个地主们开始加紧粮食生产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土地上种植出来的粮食，不论是什么粮食都会值大钱，他们不怕卖不上好价钱；商人们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纷纷在盛产粮食的地方定购粮食，转运到北方可能发生灾情的地方囤积起来，等着到时候卖个好价钱；从事海外走私贸易的商人也行动起来了，他们从皇帝陛下所说的南洋产粮国家购进大量粮食，纷纷向国内转运倒卖；听到这条消息的广大人民群众也行动起来了，他们想法设法在他们可以种植粮量的任何地方都种下了粮食。特别是北方可能面临灾荒的地区，听官府说引进了皇帝陛下亲自试种成功的，适宜干旱地区种植的，高产的番邦农作物，他们更是极积配合官府的推广活动，全力引种新作物以备灾荒。 ------------ 第42章 暴利行业 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朱检由没发动政府官员去搞粮食，结果……多年后，即使天下大面积干旱爆发，朱检由都没接到大明朝缺粮的报告，大明朝好似不缺粮了，大明各地的粮价虽说因大面积的天灾仍然不可避免的大副度上涨，可却并非不可接受。据锦衣卫统计汇报，北方地区一石白米值纹银二两七钱，北方民众虽说不大喜食大米，可在一石北方地区主产的小米三两纹银，一石小麦二两四钱纹银的价格面前，他们也不得不学习南方民众，在灾年多吃点白米饭了。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许多时侯朱检由想想都觉得郁闷，堂堂大明皇朝，每年的国库税收仅仅折合四百来万两白银，即使是历史年间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国库收入最高时期也不过折合五百多万两银子的国库收入，万历皇帝背上天大的骂名每年也不过一百五拾万两左右的矿税收入。这些银子收上来后，由国库划给内帑的所谓金花和轻赍总计也不过一百来万两，养兵，养官，养老朱家分布全国各地蕃王宗室，结果一算下来，国库收入可以用于国家基础建设和国民公共设备建设的钱基本没有，更别提去回报大明朝真正的纳税人了。 现在朱检由有玻璃贸易支撑着他，更有陆陆续续查抄的魏党分子的现银和房产地产收入。这些钱也不是小钱，到目前为止已查抄了一千多万两银子的现银收入，还可以继续拍卖查抄来的大量房产地产等等财物。人家魏忠贤一党短短三五年时间都能积累起大明国库两三年的收入。不过，现在这些钱财大多数都已落到朱检由和国库兜里头了。 朱检由本着经营小公司的理念，各种开支能省就省，能发放他自己生产的玻璃就发放玻璃制品代替钱粮，反正“水晶皇帝”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也不在乎史官们将来会把他写成什么样。 正因为有了他的玻璃制品支撑着大明的主要开支项目，大明户部官员乐得意闷声发大财。他们现在不但不用拨款给皇帝陛下充实内帑，还能源源不断地从皇帝陛下那边得到大批珍贵的、品种花样繁多的“水晶”制品当银子用。这些东西可都是超值的，皇帝陛下给他们的完完全全是出厂价，他们用批发价发放给领薪俸的国家公务员，领到玻璃的国家公务员除了自已留用外，还可以将多余的拿出去零售。反正这些人也不缺朝庭下发的那点俸禄过日子，他们有的是田产有的是自家的生意有的是钱财，他们也是皇帝陛下“水晶”制品的消费主力军，大明朝的国内消费市场远远没有饱和，他们更喜欢皇帝陛下以可以增值的“水晶”制品当俸禄。 朱检由通过他的皇家亲军收集整理出来的材料表明，他的玻璃制造业大有可为，凭亚洲地区庞大的销费市场，仅仅是他一家烧制出来的玻璃制品远远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至少还可以赚取十几二十年的高额暴利。从他上台后开始烧制玻璃，到现在仅仅一年零两个月时间，朱语嫣上报给他的统计报告已清清楚楚的表明，有皇家力量支持的玻璃产业是如何能吸金，大明朝民间富裕阶层是如何有钱。仅仅是玻璃一个产业的开发，他朱检由已经是身家过千万两白银的富裕皇帝了，这还是以玻璃制品抵消著名的“边响”、“辽响”的结果。 锦衣卫的调查报告也表明玻璃销售的暴利（当然了，除了掌握生产关键工艺的几个朱检由的心腹太监，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皇帝陛下玻璃生产的实际成本），以后世人手一件的玻璃镜为例：一件生产成本仅仅三钱银子的一尺见方的玻璃镜，经过玻璃厂附属作坊再加工，制成精美的梳妆盒等等商品的实际生产成本也不过三五两银子。 当然了，装饰的名贵程度也决定了生产成本的最终归属。但朱检由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去人为增加那些增值不多的附属物的制造成本，因为他知道，在当时人们眼中最有价值的还是镜子本身，大明朝的古人也不是傻子，识破镜子本身的身份后，还会舍得花大价钱去购买随处可进行得新包装的附属物。 就以一个小小的梳妆盒生产为例，朱语嫣生产制造出玻璃镜后，就以一百两左右的价格批发给那些与她合作的，由南北两京城权贵们参股的附属加工作坊，附属加工作坊采用各种材料将那些小块的玻璃镜打磨制作成各种各样精美的梳妆盒（当然了，远远不止梳妆盒这种单一的产品，这里只是举例），再集中起来批发给锦衣卫们控制的遍布全国各地的水晶坊进行零售（这是朱语嫣经朱检由提示，强制要求与她合作的权贵们必须专卖的，这样才能确保利润最大化），这类制作普通的梳妆盒最终的市场零售价基本上在一百五十两至二百两左右。 这个价格很合理，并不算太贵，在大明富裕阶层的消费范围内。大明近二亿人口，有多少皇亲国戚，有多少功勋权贵，有多少文武百官，有多少地主豪绅，有多少盐商海商？而朱检由一家玻璃厂的生产能力又能制造多少玻璃制品？ 以大明朝著名的烟花胜地秦淮河为例，当时有名的花魁陪人吃顿花酒的坐台费起价都要一百两银子，一两百两银子买面“水晶宝镜”算什么事儿？同时期，欧洲一块一尺见方的玻璃镜售价远远不止这个价，朱检由可没去赚得那种一本万利的超级暴利，仅仅维持百倍的利润的出厂价而已，这已经很仁义了。 当然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谁都懂，朱语嫣偶然间流出市场的那种大块的整块玻璃制作的穿衣镜什么的，经过工匠们的精心打磨，采用名贵材料包装后制作而成的梳理台，仪容镜什么的产品就不是市场上能买得到的了。经过朱检由的指点，这类商品只有在北京城或是南京城特定的水晶坊专卖店才能偶尔见到。世人想到弄到一件两件的，只有在定期举办的拍卖会上才可能得到。 这类在大明人民眼中稀世珍宝一般的由大块玻璃境制作的商品，不是真正的达官贵人、巨富豪商，不花上以万两为单位计的纹银想都不要想。除非，你家有人在朝为官或劳苦功高、或功勋卓著、或清正廉洁，深受皇帝陛下赏识，作为皇帝陛下的奖赐品，偶尔会有大明镜被作为赏赐品出现在朝庭大臣或权贵家中。 朱紫嫣现在是聚集了大明皇宫所有的能抽调的闲余力量，高价征用了大批有瓷器琉璃生产经验的工匠，大力的扩大各类玻璃制品的生产。 小到玻璃杯具，玻璃碗，玻璃棒，玻璃量杯等等，大到玻璃盘，玻璃瓶，玻璃灯具，玻璃瓦，平板玻璃，玻璃平面镜，玻璃透镜应有尽有，她利用朱检由给她的全套玻璃生产工艺技术，将一个玻璃产业弄得全面开花，规模化经营，产业化发展。就因为一个玻璃产业，大明厂卫力量不得不抽调大批根正苗红的护卫力量供朱语嫣使用，配料区和玻璃烧制区防卫的比皇宫还严密。 朱检由发现，不知何时，皇宫内原来人满为患，无所事事的太监宫女不见了，他们都再就业或是不当班时就去帮助朱语嫣打零工赚钱去了。 毛文龙获得朱检由的充分肯定和独家授权向倭国和朝鲜走私玻璃贸易后，更是将一个江东镇经营的有声有色，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为了及时得到皇帝陛下各方面的大力扶持，更是周报月报及时上达皇帝陛下案头，并遵照皇帝陛下的指示，勤练精兵，有事没事派出小股精锐部队去后金地盘上打劫一番，向后金宣示他毛大帅的存在。 这位历史上争议很大的毛文龙毛大帅，其出身经历非常有传奇色彩。朱检由从《晚明史》查到，毛文龙，浙江杭州人。万历四年（1576年）出生于杭州府钱塘县的松盛里，自幼家境贫困，随母寄养于舅舅沈光祚家。年轻时穷困潦倒，替人看相谋生。还学习孙吴兵法，好谈兵事。三十岁那年，只身北上，经北京走山海关、宁远一带，然后经过他舅舅推荐，被授予都司职位。 天启元年五月毛文龙率军丁将近二百人，涉海三千里，直入虎穴，擒叛将佟养真父子于镇江，一举收复辽东数百里江山。辽阳失陷，他从海道遁回，乘虚攻下满清在鸭绿江边的镇江堡。镇江堡失守后，他率部撤往鸭绿江口近海的皮岛，随后晋升为总兵。……毛文龙登岛后，披荆斩棘，筹备器用，召集流民，通行商贾，南货绸布，北货参貂，挂号抽税，不过几年就成为雄镇。 虽然说朱检由到现在也没见过毛文龙本人长什么样，不过，他从以上记述就可以看出，毛文龙本出身平民，贫寒起家。走南闯北，历练颇多，见识也广，为人有机谋且不乏胆色。他投军之后，都司不过是个小官吏，然而却能利用这个小职位，做出一番大事业。当明军在辽东一溃千里，望风而逃的时候，惟独他却能仅仅依靠二百人的军丁，逆流而上，涉大海，入虎穴，擒叛徒，杀满虏，攻镇江，镇皮岛，靠着惊人的胆识和过人的判断力洞察力，一举占领战略要害的位置。 在他之前，皮岛不过是个无名小岛，明廷没没有派官吏将领驻守，后金也并不十分重视。直到毛文龙驻扎于岛上，双方才都认识到这个地方所处位置的重要性。按照满清编写的《明史》这个岛本不过是个荒芜不毛之地，直到毛文龙上岛，才逐渐招揽收拢集辽东流散的百姓，并且把其中一部分百姓训练成军队士兵，同时吸引商贾，发展贸易，使之经济上活跃繁荣起来。可以说皮岛完全是毛文龙白手起家，一手开发出来的。 ------------ 第43章 岛帅毛文龙（上） 从毛文龙的这一番作为看来，此人实在具有非同一般的才能，无论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有相当卓越的眼光和头脑。所谓时势造英雄，正是时势才在当时的社会中造就了象毛文龙这样完全出身平民，依靠自己过人的能力赢得世人重视的英雄人物。 朱检由没理由不使用毛文龙这样能独挡一面的能臣，他虽然实际控制了渤海、东海北方，又非常有商业头脑，对后金形成实际的牵制作用，朱检由却根本就不怕他会发展成独霸一方一军阀。 朱检由对于袁崇焕悍然娇诏诛杀毛文龙这段历史公案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他对后世评价甚高的袁崇焕袁大帅一直持保留态度。对他的任用也只是在无人可用之时，遵照历史发展轨迹的形势需要任命，他并没对袁崇焕牛皮皮哄哄的五年平定满清抱任何的希望，历史上他没做到，在这个时空朱检由也不相信他能做到。袁崇焕能帮助他维持住辽东局面不进一步恶化，帮助他争取几年时间就行。 他被崇祯老鬼送到大明末年并成功登基做皇帝以后，对于朝庭事务和人事任命，他一般情况下都是顺应历史发展潮流，只在少数几个关键人物的任命上有过主动性。比如启用孙承宗为内阁大学士兼领兵部尚书，比如启用徐光启为工部尚书，比如提前派杨鹤安抚陕西，其余主要官员的任命他可没去过多干预内阁地工作。 唯独毛文龙一事，他干涉的最多，对袁崇焕更是不给他一丝过问毛文龙的权力和机会。因为，后世读明史时，朱检由就从各个方面研究过袁崇焕杀毛文龙这段公案的功过是非。 关于毛文龙驻扎在皮岛对满清的重大牵制作用，这一点是明清双方都予以承认的。根据晚明史的记载“天启三年，毛文龙与部下商议：辽东要地，唯金州，南通旅顺口，北至三牛坝。西通广宁、东可图复。若得此城，陆路可扼建州骑兵，水路可往登州运粮停泊。” 商定之后，“毛文龙就率部将攻下了金州，而自己仍旧退回皮岛。明朝廷也因此升毛文龙为左都督挂将军印”，“当时朝廷上下，都认为毛文龙在海外有牵制后金的功劳，兵部的估价是：毛文龙灭奴不足，牵奴则有余”，这个估计是相当符合实际的。工科给事中杨所修则说：“东方自逆奴狂逞以来，唯一毛文龙孤撑海上，日从奴酉肘腋间撩动而牵制”；“奴位出老寨则不时攻掠，以阻其来；奴离窥关则乘机捣袭，以断其后。” 应该说，这些都是对当时真实的情况的描述。 即便是在一心丑化毛文龙的满清编写的《明史》中也不得不有如下记载“四年五月，文龙遣将沿鸭绿江越长白山，侵大清国东偏，为守将击败，众尽歼。八月，遣兵从义州城西渡江，入岛中屯田，大清守将觉，潜师袭击，斩五百余级，岛中粮悉被焚。五年六月，遣兵袭耀州之官屯寨，败归。六年五月，遣兵袭鞍山驿，丧其卒千余。越数日又遣兵袭撤尔河，攻城南，为大清守将所却。七年正月，大清兵征朝鲜，并规剿文龙。三月，大清兵克义州，分兵夜捣文龙于铁山。文龙败，遁归岛中。时大清恶文龙蹑后，故致讨朝鲜，以其助文龙为兵端。” 这里表面叙述的似乎都是毛文龙一连串的败仗，对毛文龙在天启三年，夺取金州的胜利，只字不提，以达到编者对毛文龙丑化的目的。 但即便如此，从这些描述中，朱检由也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仅仅是这一小段文字，就包括毛文龙六七次较大规模对满清进行骚扰牵制的军事行动。表面上似乎都是毛文龙损兵折将，大败而归，但实际上真正头痛叫苦的却正是后金方面。有毛文龙在，后金方面就不得不随时提防他的偷袭，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有毛文龙的军队士兵钻出来，给满清来一下子。 毛文龙在暗处，而满清却在明处；毛文龙部有海军之利，可以随时主动的挑选骚扰攻击满清的地点时间，而满清全无海军，明知道毛文龙就在那个皮岛上呆着，却是看的见，摸不着，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一到海上水中，满清的骑兵优势就半点发挥不出来，想要攻打毛文龙，只能是自找麻烦。 而且还有一点，毛文龙的兵员补充几乎是无限的，那些在辽东受到满清迫害残杀的汉族民众几乎都可以成为毛文龙部队的潜在兵源，而满清则不然，他们的人口实在有限的很，被杀掉一点就是少掉一点。可以说在毛文龙和满清的对峙中，毛文龙是占尽优势便宜，而满清则是哑巴吃黄连。 正因为这个道理，满清是把毛文龙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之入骨，却又拔之不去，有苦说不出。既然拿毛文龙没有办法，就只能迁怒朝鲜出气，这才有了所谓“时大清恶文龙蹑后，故致讨朝鲜，以其助文龙为兵端”。这淡淡一句，就可以看出这个大清“恶”文龙，“恶”到了什么地步？ 朱检由在后世读到这段研究材料，他对毛文龙才算是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后来，他又研究过明朝人汪汝淳撰写的《毛大将军海上情形》一文中，对毛文龙起到的作用有更详细的描述。 汪汝淳是毛文龙同时代人，从文中可以看出其对毛文龙相当熟悉，对当时的情势和许多事情都有深入了解，不乏真知灼见，一些观点可以说切中要害。有人说他本人就是毛文龙的幕僚，恐尚不能确认，但无论如何这篇文章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我们不妨摘取其中一部分内容做些分析。 “海上之偏师，一振于镇江，擒叛将佟养贞等献俘朝廷；再振于林畔，以挫衅其酋子，不啻以空拳搏猛虎。” “往二三乡人从海上归者，略述彼中情形，经营布置确有端绪，驾驭属国以诚以信，而其主裁在收辽人，以复辽土，故归之者如市”。 这里的一句“主裁在收辽人，以复辽土”，可以看出毛文龙的战略主张几乎和熊廷弼、袁崇焕如出一辙，也可算得上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将军屯兵皮岛，……日以召集辽民，安插屯种、拣练将士为事。凡归止之辽民，每口月给粮三斗。奴自去冬杀阿骨后，残酷日甚，杀戮日众，故民离怨而归将军者日众，即编剃逃兵者亦多归公。……今军声大振，宽、镇、凤、蒲、横诸城堡，俱以谴将收复，设立防守。” 这里描述的情形是符合实际的，后金头子努尔哈吃凶残横暴，对辽东地区的汉族人民更是残酷虐杀，肆无忌惮，保守估计，辽东大概至少几百万无辜平民死在后金统治者的屠刀之下！在这样的情形，毛文龙驻扎在里后金据点不远的皮岛之上，无疑为了辽东百姓提供了一个避难所。至于文中说“即编剃逃兵者亦多归公”，应当也是实情！ “奴酋则在辛酉腊月十四日林畔袭战之后，……又见毛将军不时有兵扬帆海上，而皮岛*在建州之后，……故次第抽回，以保老寨。今奴亲兵实不满四五万，而编兵逃者逃，死者死，期年之间已去十三，又为毛将军招回五六万，故奴日益猜而杀戮益重，编兵凛凛思逃。” 这说的是毛文龙驻扎皮岛，位于建州后方，形成了对后金政权的有力牵制，迫使其不得不将主力回调，保护老寨，同时也造成其内部的猜疑混乱。 “入夏，辽兵民归附日众，而马亦稍稍增间，出兵设伏宽、镇间，奴骑零星哨探中伏辄擒，并夺其马，屡中屡擒。” 熟悉后世毛太祖游击战精髓的朱检由对此叹为观止，这种类似于抗日战争时期敌后武工队采用的战术了，不和敌人主力交战，却专门找对方零星少数的士兵进行打击，毛文龙这样的战法非常切合实际，在敌人后方作战，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有效消灭敌人。 “全辽之失封疆几二千里，其间与奴为敌者仅沈奉两战，……余俱望风奔溃，未尝以一矢相加遗，以至于今，但幸奴不来耳，来则风鹤皆奴兵也。独将军自庚申将二百余人，由三岔下海，遍历各岛，延揽同心，激奋忠勇，收双山，破镇江，孤悬绝岛者几三年，不得国家斗米尺布之济，仅以一片精忠收集辽民，依屯属国。……屡以数百人于宽、镇、凤、叆间，效戚南塘设空营地炮之伏，以擒奴骑，大战小战，以力以智，不可数计，非若当关之兵将小有警报，辄办一走者比。” 这里的描述都是历史真实情况，朱检由现在是皇帝，他可以参考其他记载加以证实，并非夸张之辞。其中说“数百人于宽、镇、凤、叆间，效戚南塘设空营地炮之伏，以擒奴骑”，当是典型的游击战术，所谓“设空营地炮”，空营好理解，“地炮”应当是地雷吧，戚继光应该是发明过类似于地雷的埋在地下的火药爆炸武器。可见地雷战并非抗日期间才有，早在明代就已经将之应用于实战了。 ------------ 第44章 岛帅毛文龙（中） “奴自劫抚顺，破开、铁之后，编剃辽民为前锋，每攻一城进一城，辄以辽之剃兵先驱，而奴令极严，却者必斩。故我兵每一遇敌，仅与辽民自相杀戮，而我之精锐已尽于前，奴始以骁骑放马冲突，无不立败者。将军自攻镇江、收双山，悉以谋胜，虽林畔几不免于虎口，而截杀酋目，挫衄奴子，始不敢再渡鸭绿。自是而后，将军且以偏师屡出宽、镇，牵扰奴贼，张疑帜以乱贼心，避其锐而击其堕，……而奴遂委宽、镇、凤、叆以去，将军始得从容驻屯、肆其出入，而无袭击之恐矣。是向之用兵者，皆于奴角力，用其所短而败，独将军省强弱，察虚实，度形势，舍其宽、平，*奴老寨，俾奴不敢出老穴一步。” 这一段叙述分析后金分裂分子以前之所以能够在军事上胜利的原因，然后指出毛文龙如何扬长避短，取得胜利。关键就是“以谋胜”。在满寇的兵力战斗力都强于明军的情况下，避免正面作战，在满寇统治的后方，采用游击战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四处骚扰，使得后金防不胜防，从而在后方开辟出根据地。应该说毛文龙采取的这个策略确实效果非常好。从后金头目对他的痛恨也可见一斑。 “兵行诡道，故战必用间。自用兵以来，每将败衄，奴必蛰伏肆其诡传，谓奴畏我而哭矣，粮饷将尽矣，父子相戕矣，叛将思内应矣；且多用奸细，勾引我之辽民为奴间谍矣，而我辄信之以为实。若线索全在奴手，是奴惯用间而我专落其间，致屡战屡败，而我终不能一用间，以得奴之真耗矣。独将军自取镇江则用间，以离养真之爱妾；除阿骨则用间，使奴立斩其大帅；招刘爱塔、王子登则用间，以剪奴之羽翼；诱诸伪将俾阴受节制，而奴之腹心始离，真情始得，奴始不得将军之虚实。将军之细作时达辽沈，飞书遍投，而奴之疑惧益甚，凛凛终日，日惟追杀毛兵奸细并杀戮辽民，而归附将军者日众矣。” 这一段是说在和后金割裂分子作战中使用间谍细作的重要性，以往的情况是，后金叛乱分子多用间谍奸细，达到探听情报，扰乱明方的军心民心目的，明朝则往往坠入彀中，敌暗我明，结果屡战屡败。而到毛文龙在辽东之后，这一形势才开始逆转，离间佟养真和其爱妾，用反间计除掉后金将领阿骨，，用间谍招揽敌方的刘爱塔、王子登诸如此类等等。这一点是对后金作战中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可谓是心得之谈。 只可惜毛文龙之后，明方依然对此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不加重视，甚至对后金方面的行动一无所知，一直到打上门来才知道对方动向，这是相当可悲的。 再来看全文的最后一段话“天外之孤忠一心办贼，而于时局之周全势所不及，兼实功实效远在绝岛，故知之最寡，而助之者不力。今虏气尚骄，国耻未雪，愿当时勿以文法相抱持，同心佐主，勉图接应。否则，海上之辽民日久，万一久而乏食，众溃于内，奴乘于外，则天下事大可寒心矣。因并笔之，以俟裁察。” 这一段话表达了汪汝淳的担心与希望，最后这一句“众溃于内，奴乘于外，则天下事大可寒心矣”，已经隐隐有悲怆之意，似乎在预告未来的结局，最后竟一语成谶，不幸而言中，也是可悲已极！ 不可否认，由于汪汝淳和毛文龙关系密切，所以文中当有溢美夸张之辞。但综观全文内容，基本是对真实情况的描述，参之以其他史料，基本都是事实！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毛文龙在皮岛的存在，对后金政权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甚至可以说是心头大患。毛文龙以相对以较少的人力物力牵制住了后金政权，甚至使其有动辄受制之感，就如芒刺在背，对辽东汉人统治都无法稳定下来。 汪汝淳文中曾说后金头子曾经贴出榜文悬赏毛文龙首级，其中说“有能斩毛文龙首级者，以全辽王之”，应当非凭空虚构。后金以及后来的满清头目对毛文龙的痛恨是确凿无疑的，甚至百多年后满清编写的《明史》似乎仍旧余恨未消，对毛文龙多用贬语。 后金叛乱分离分子对毛文龙痛恨虽痛恨，却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令朱检由万分不解是的，他上任后，弹劾毛文龙的奏折仍然不断，工科给事中潘士闻劾文龙糜饷杀降，尚宝卿董茂忠请撤文龙，治兵关。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大明朝内部有一股势力同样把毛文龙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们帮助后金头目做了他们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正如言官对熊廷弼的不断弹劾一样，朝廷内对毛文龙的弹劾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天启皇帝虽然在后宫干木匠活，可不论是天启皇帝还是魏忠贤都能认识到毛文龙的作用。都知道，皮岛这个据点，本就是毛文龙一手开发出来的，如果没有毛文龙，根本就没有皮岛的局面，那你们还弹劾些什么东西呢？如果没有毛文龙牵制住后金叛乱分子，恐怕天启年间，后金政权就已经打到关内来了！所以对这些弹劾，都一概挡了回去。 事实上，当时也有正直的官员为毛文龙说公道话。比如当时的屯田主事徐尔一就竭力上疏为毛文龙担保。 “《毛太保公传》说屯田主事徐尔一念毛帅功高，而愤朝议之多舛，不平，乃上疏论不可解者四，……。罗振玉《东江遗事》跋‘谓屯田主事徐尔一上疏，自以三子一孙保文龙无他。文龙死，尔一复上疏，疏入不报，尔一挂冠去。’” 这个徐尔一敢于用三个儿子一个孙子来为毛文龙做担保，可见其对毛文龙推崇信任的程度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这么做的，毕竟一旦出了事情，涉及就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一家人性命，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那么这个徐尔一究竟是什么人呢？是否是毛文龙的党羽亲信，又或者是毛文龙用金钱贿赂收买的人？都不是！实际正如贾乃谦所说：“崇祯朝工部主事徐尔一并非奄党，相反的却曾因替奄党迫害的熊廷弼仗义讼冤。而名垂史乘！就是他。” 明史中是有徐尔一的名字的，但并非是独立的列传，而是在《明史.熊廷弼传》中，崇祯元年，首先站出来为熊廷弼鸣怨的就是这个徐尔一，他在奏疏中说.熊廷弼“其才既笼盖一时，其气又陵厉一世，揭辩纷纷，致撄众怒，共起杀机，是则所由必杀其躯之道耳。当廷弼被勘被逮之时，天日辄为无光，足明其冤。乞赐昭雪，为劳臣劝。” 所以罗振玉称赞徐尔一说“尔一盖亦一伟丈夫也”。 徐尔一对毛文龙是怎么评价的呢，不妨来看看“屯田主事徐尔一在籍叹曰：‘辽左兴师十载，任东事者，如经略杨镐丧师，袁应泰则陷城，廷弼则败逃，巡抚王仕贞则失机，总兵刘綎则阵亡，马林则挫锋。其余不可胜述，而投清者亦不知几许，未有如毛师开镇九年，护持两国，复城献俘者。而庙堂诸臣，反生异议，我减军饷。军饷一减，则将士灰心矣。’” “天未尝不为国生异才，而不克收其用，则平辽总兵毛文龙是也！穷海孤悬一旅，始终寄托州岛，试与重关岩城，兵多饷足者相提而论，奚啻天渊。……不一二年，抚集逃民八九十万。……苦心戮力，自营自办……其发迹梗概亦甚奇矣！而所最难者，当魏忠贤擅政，督抚节镇称诵建祠者比比，而文龙耿介不一濡足。今历按东江章疏，有一言半辞客影响文致否？……东江实收，自二年至七年，共银一百五十万有奇，米豆杂粮共九十余万石耳，犹纷纷责其虚冒。然则共宁一镇，五六年来，每岁用银三百万，米豆一百卅万，兼之内帑不时给发，何尚忧乏绝而致鼓噪耶？其不可解一；文龙报有实兵十五万，前后解献俘级，不啻万余，论者以为俱难凭信……且所属廿余，浩淼二千余里，非得多兵，何以联络策应，进战退守？其不可解二；敌至宁远，罪文龙不能牵制。按文龙于敌未至宁远以前。已侦得其情，报关、宁旱备。当故甫至宁远之日，即悬兵千里，攻袭海州、沈阳以分其势，或亦力止如斯而已看，而论者咎之不已。……当敌兵袭破朝鲜，文龙率兵往救，分路要截，因之远地，文龙因急檄关、宁，往捣其虚，不可谓进剿亡机，迄不闻遣一旅为诸路声援，而所望于文龙独若是奢乎？ 其不可解三；谓东江为扼要，而文龙果才耶！宜重其任，不然或裁其镇，或更其人。今俱不可，而止裁减其饷，是委为敌饵耳，且文龙妻子久已归杭，倘亦王剪[剪]多请田空自固之意乎！而犹虞尾大不掉。其不可鲜四。……要之，事之真伪，具悬海外，总不能确有所据，……皇上必欲恢复三韩，宜立召文龙，面陈方略……臣敢保文龙才足办此，如用而不效，甘与同罪。……” 因为未见全文，中间意思有脱漏不明处，但总体上还是很清楚的，基本上对那些指责毛文龙的谰言作了有力驳斥。比如说毛文龙虚冒军饷一条，他的质问是毛文龙率领的东江军队从天启二年到七年，一共收到的银子只有一百五十万两，而关宁部队，一年军饷用银就在三百万以上，尚且有因为缺饷鼓噪哗变的事情，这样的对比，还硬要指责东江虚冒军饷就实在令人费解了。 其他如关于牵制问题，还有所谓的尾大不掉问题，都为毛文龙做了有力辩护。 ------------ 第45章 岛帅毛文龙（下） 天启皇帝和历史上哪位崇祯皇帝能认识到毛文龙在江东存在的好处，朱检由这位后来人又怎么能认识不到？ 而对那些对毛文龙早存偏见的人来说，通过皇帝许可，通过官方合法途径来除掉毛文龙是行不通了。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总而言之他们已经把毛文龙看成了必欲除之后快的对象，仿佛只要把毛文龙除掉，天下就可以太平了，后金叛乱分子就可以自动被消灭了。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袁崇焕就应运而生，他成了所有这些要杀掉毛文龙的人当中最积极最活跃的一个人，成了一个急先锋！ 毛文龙对当时的险恶情形并非懵懂无觉，茫然不知，事实上他看的很清楚。朱检由就接到过毛文龙的上疏，在其中有这么一段感慨系之的话“诸臣独计除臣，不计除奴，将江山而快私忿，*戈矛于同室”。这段话似乎就是对将要发生的情形的真实刻画，“将江山而快私忿，*戈矛于同室”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悲愤又有多少无奈呢？ 毛文龙又说“一介末弁，孤处天涯，曲直生死唯命是从，岂敢哓哓取憎？实是文臣误国非臣误国”。 然而对袁崇换而言则是已经非杀毛文龙不可，似乎不杀毛文龙就不足以实现他的平辽大计了。事实证明，他杀了毛文龙，实现的是只后金政权的平辽大计，杀了毛文龙等于把他自己也一并杀了，从此满清在辽东再无后顾之忧！这也为后来崇祯杀他埋下伏笔。 根据《晚明史》记载，早在崇祯元年，袁崇焕刚进京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毛文龙了。“袁督师要杀毛帅，此事计议已久。据他日后说，崇祯元年进京时，与朝中大臣谈及毛文龙，他明确表示要‘徐图之’――慢慢收拾他，内阁辅臣钱龙锡为此事再三斟酌，亲自到袁崇焕寓所商议。钱龙锡问及辽东事宜，袁崇焕回答：‘当先从东江坐起。’钱龙锡不解地问：‘舍实地而问海道，何也？且毛帅未必可得力。’袁崇焕解释道：‘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他还对钱龙锡说‘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手，臣饶为也。’把他还未出关就要置毛文龙于死地的决心流露无遗。毛文龙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然而，对这一切心知肚心的朱检由朱老板，他会让袁崇焕这位言过其实的人得逞吗？当时的朝庭大臣不知道他袁崇焕的能力，朱检由还会不知道？ 在朱检由看来，其实袁崇焕才是一个值得提防的阴谋家。他清楚的记得，他成为皇帝后第一次招见袁崇焕时说过的话，以及后来他在上疏中说过这样的话“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还有“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惧，但中有所危，不敢不告。” 袁崇焕说这些话是要求崇祯信任自己，不要为流言所动，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然而他似乎没有想过，毛文龙也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边臣！他说的这些话也完全可以使用在毛文龙身上！“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这些话似乎完完全全就是对毛文龙说的！ 袁崇焕从一进京就认为毛文龙该杀，不知道他所认为的那些毛文龙当杀的罪状究竟是哪里来的？是他自己亲眼目睹的么？显然不可能！也不过是他道听途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已。仅仅凭借这些道听途说的流言，他就认定毛文龙当杀，可谓昏聩已极！ 道理袁崇焕都是知道了，然而到了要他具体实践这些道理去对待别人的时候，他就做不到了，结果反而陷自己于死地，真可谓作法自毙。其实袁崇焕之所以不能把他自己向崇祯说的这些道理落实到毛文龙身上，关键一点是毛文龙的出身本身就受到他的歧视。 晚明历史上，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孙传廷，这四位明末最杰出的军事统帅人才都是进士出身，然而毛文龙成为辽东独当一面的将帅，却仅仅是从军队底层升迁上来的，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袁崇焕看不顺眼了。既然心里早存偏见，那么对所有那些关于毛文龙坏的信息相信不疑，好的信息置之不理，也就是顺理成章。 有一些资料说袁崇焕是因为一心同后金方面达成和议，而后金方面和议中的一个条件就是要袁崇焕杀掉毛文龙，所以才有袁崇焕杀毛文龙事件的发生，这种说法当不可信，袁崇焕绝对不至于愚到这个地步。朱检由也不相信，当时的后金在大明士人眼里是个什么东西，一方叛逆分子而已，袁崇焕这类一方主帅会鸟他们？ 无论原因是什么，总而言之袁崇焕是下定了杀毛文龙的决心。历史上，到了崇祯二年六月五日，袁崇焕趁在双岛与毛文龙会见的时候，罗织了毛文龙十二条所谓的大罪，当场将其处斩。 这十二条罪状大部分都是刻意罗织构陷，有许多属于“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性质，完全没有理由加以谴责的。而且也谈不上核实，几乎全是凭袁崇焕一人说了算！ 可笑的是他给毛文龙按上的罪名中，一条是饷银索取过多，侵盗军粮。而实际上他杀了毛文龙，要的饷银比毛文龙在时还要多，“崇焕虽诛文龙，虑其部下为变，增饷银至十八万。然岛弁失主帅，心渐携，益不可用，其后致有叛去者。崇焕言：‘东江一镇，牵制所必资。今定两协，马军十营，步军五，岁饷银四十二万，米十三万六千。’帝颇以兵减饷增为疑，以崇焕故，特如其请。” 至于其他按在毛文龙头上的那些罪名，什么开马市，窃人参都可以当笑话来看。还有一些则根本属于凭空捏造的不经之辞！ 可以说袁崇焕杀毛文龙，是他无法洗脱的一个污点，是头脑昏聩已极的表现，是自坏长城，同室*戈，自相残杀的恶劣行径，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为他的这个行为开脱，从杀毛文龙的这一刻起，他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明代遗民历史学者谈迁在《国榷》中说“袁氏杀岛帅适所以自杀也。” 另一位明末大学者张岱也讥讽袁崇焕“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而不知其着魅着魇也。五年灭寇，寇不能灭而自灭之。” 朱检由在后世对其他学者所说的，袁崇焕杀毛文龙一案造成的恶果是明亡的一个重要因素的观点很认同。袁崇焕杀毛文龙造成如下几个恶果：第一、开官员将领自行其是，破坏国家法制之先河。 无论毛文龙有没有罪，该不该杀，都应该由国家来决定，由中央政府来决定，而并非是他袁崇焕一个人来决定。这点是相当重要的！保持中央的权威性，这是必须的。否则势必造成各个地方官员，各个边镇将帅，自行其是，在重大决策上擅自主张。结果是客观上形成割据分裂局面，上下一盘散沙，力量无法协调统一，甚至互相内讧窝里斗。后果不堪设想！由中央来决定一些重大问题，表面上可能暂时带来效率的损失，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唯一正确的道路，甚至是决定一个政权，一个国家生死存亡命运前途的问题。 宋朝明朝好不容易解决了唐朝军阀割据，地方分裂的局面，明朝更在宋朝的基础上完善体制，严密化了国家制度。而袁崇焕却利用皇帝对他的信任，从根本上破坏国家的制度，这样的行为确实是相当恶劣。一旦这个头一开，这个先例一开，既然袁崇焕可以这么做，那么以后类似级别，类似地位的官员将领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事实上，后来南明政权确实类似事件不断发生）如果大家都来这么一套，看某个官员某个将领不顺眼了，就自己罗织罪名，把他杀了，那么这个政府还怎么维持下去？ 袁崇焕手中是有尚方宝剑，但毛文龙手中也有尚方宝剑，如果袁崇焕认为自己有权力杀毛文龙，毛文龙是不是也同样可以认为自己可以杀袁崇焕？而毛文龙没有此心，安然受死。 而且尚方宝剑是派什么用的？尚方宝剑的作用是当军情紧急，需要马上处理，如果上报朝廷，上报皇帝，延误军机，这个时候才是需要用尚方宝剑。而不是在明明有充分的时间奏报朝廷的情况下，为了避开朝廷的管理，而自己去滥杀一个看不顺眼的官员将领！然后再去*着政府去认可这个既成事实！ 设想如果在现代社会，一个军区司令未经政府同意，就擅自罗织罪名把一个高级政府官员或者一个军队高级干部枪毙了，这是什么后果？这样的行为会得到什么处罚？不要说是在中国，就是在任何其他的西方国家，这样的做法导致的结果都是相当恶劣的！ 第二，造成了皇帝和大臣们之间彼此的不信任。 要知道崇祯刚开始任命袁崇焕的时候，是给予了他最大限度的信任。几乎到了袁崇焕要什么就给什么，袁崇焕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袁崇焕说五年可以平辽，那好，就相信五年可以平辽；袁崇焕说要撤消辽东巡抚的建制，那好，就撤消辽东巡抚的建制，说要撤消登莱巡抚的建制，那就撤消登莱巡抚的建制；此外要银子给银子，要粮饷给粮饷，要信任就给信任。公道地说一句，崇祯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给袁崇焕所要求的一切。 然而在袁崇焕方面呢？他是连一个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皇帝！他真要杀毛文龙，那也可以。但既然皇帝这么信任你，你总应该把毛文龙为什么要杀，把非杀不可的理由开诚布公的告诉崇祯吧，如果说的合理，崇祯未必没有同意他的可能！然而袁崇焕不，他似乎认为信任只是单方面，只要皇帝信任他就可以了，他用不着去信任皇帝。他大概知道，如果他告诉崇祯，崇祯是不会让他去杀毛文龙的，于是一切都是瞒着崇祯进行的。等到把人都杀了，然后再来告诉皇帝，*皇帝承认已经发生的事实。 ------------ 第46章 岛帅毛文龙（续） 袁崇焕这样的做法实在令人齿冷！即便是平常普通的朋友之间，信任也从来不可能是单方面的，都是必须是双向的，否则这种信任关系是根本无法建立起来，纵然建立起来，也根本无法维持下去。然而到了袁崇焕那里，却成了只有崇祯信任他，而他却对崇祯没有基本的信任，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都要瞒着崇祯！再看看他信誓旦旦的要崇祯对他如何如何信任的话，那不是成了笑话，成了愚弄人么？你自己都不信任崇祯，又让崇祯怎么来信任你？疑忌一开，万事皆去。袁崇焕连这种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有何话可说？ 由此造成的恶果是，自此以后，十七岁的小皇帝崇祯很难再保持对大臣的信任了。如果连袁崇焕这样一向以品德高尚著称的人，都这么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都这么喜欢欺瞒他，那其他等而下之的，又谈什么信任呢？在国家危急的关头，皇帝和大臣之间缺乏基本的信任，就很难同舟共济，很难把事情办好了！ 这个问题崇祯是没有责任的，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忧国爱民的少年，把国家兴亡的重担挑在了自己肩上，现在十七岁的还是孩子呢，可能还在打游戏呢。崇祯付出了自己的信任，得到的却是愚弄和欺骗，心情可想而知。这个责任显然应该是年已四十余岁的中年大叔袁崇焕来负担。 第三，造成了官员与官员之间，将领与将领之间，将领与官员之间，以及底层武将士兵和上层官员之间的不信任过去明朝的文官之间也内斗，但无论内斗激烈到什么样的程度，最后矛盾解决还是依靠中央朝廷的法令，杀谁贬谁都是通过政府来决定的，包括刘谨、魏忠贤这样的权阉弄权时期都没越过这条红线。 可是袁崇焕倒好，自说自话就把一个于国家有功，镇守要害位置的将帅不动声色给杀掉了。他让那些不隶属于他的将领怎么想，让那些原本在毛文龙手下镇守皮岛的将领们怎么想？让底下的士兵怎么想？知道的说袁崇焕本心是为了国家，不知道的就只能认为他是在诛杀异己了！如果明朝内部官员和将领之间相处，都要这么提心吊胆，都要随时提防以免一不小心就被自己同僚或上司给杀掉，那还怎么抵御外敌，还怎么齐心协力？ 以后南明好几次功败垂成，实际上都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在互相内讧。本来集中在中央层面的争斗就直接向地方上，向军队扩散，造成各地方，各支军队之间互相勾心斗角，争斗势力，争夺地盘，甚至自相残杀！大部分的力量都消耗在内斗中，反而让满清渔翁得利，火中取栗。 可以说袁崇焕开的这个极为恶劣的头，难辞其咎。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外敌，反倒一上任就急着杀自己人毛文龙，只能说是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做法。 我们常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袁崇焕的做法则是把本来就是自己一边的力量也要打击瓦解，推向对立面，真是愚之至极！ 第四，不惜人才，赏罚不明毛文龙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说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要说他未必有袁崇焕给他罗织的那些罪名，即便这些罪名真的落实，在当时的非常情况下，这样的人才也绝对是不能杀的。不要说毛文龙本身就是一支打击后金的重要力量，就算他本来是站在后金那边的，只要有机会有可能，这样的人才也绝对应该争取过来。当年如曹*如刘邦等是怎么用人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要以为人才多得很，杀了一个，就可以有第二个。有些人就是无法替代的，杀了一个，就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而毛文龙正是这样一个无法替代的人！袁崇焕昏聩就昏聩在，他似乎认为毛文龙这样的人没有多大的本事，之所以占据皮岛，不过是出于侥幸，杀了就杀了，随便找个人代替就行了。按照这样的想法去杀人，用人，只能是自取其祸！ 其次抛开这点不说！毛文龙于明朝绝对是有大功的。可以说皮岛之所以能有当时的局面，完全是毛文龙一手开发出来的。当初毛文龙仅仅率领着二百人，几乎完全凭借自己的谋略和胆识才在后金分裂分子的后方开辟出这样一个战略要害的据点。这样的大功劳，任凭用什么理由都无法抹杀。 就算毛文龙真有袁崇焕给罗织的那些罪名，仅仅凭着这样的功劳，将功抵罪也是足够了。然而袁崇焕说把他杀就把他杀了。那些和毛文龙一起在辽东浴血拼杀，开拓出这样局面的将士怎么想，那些被毛文龙救到岛上的辽东百姓究竟怎么想？能不寒心么？ 尽管袁崇焕在杀了毛文龙之后，还举行了祭礼，还惺惺作态的说“昨斩尔，朝廷*；今祭尔，僚友私情。”。但这样的把戏只能骗骗小孩而已！效果只是适得其反，因为虚伪做作，更增加毛文龙部下的厌恶反感的程度！所谓的朝廷*，是哪个朝廷*？难道是朝廷让你袁崇焕来杀毛文龙的么？至于说“僚友私情”，他和毛文龙之间又有什么“僚友私情”可言？祭奠出于真情，或者还能感人，如果全然虚伪，那无疑是让那些原先隶属毛文龙的部下心中更加愤怒！ 后来叛乱的原毛文龙部下孔有德等人写信给明军将领黄龙的时候就表达了他们对毛文龙有功反被杀害的真实看法“南朝君昏臣奸残害忠良毛帅既忠且勇尚遭屠戮”。这里的孔有德所谓的君昏实在是冤枉了崇祯，而这个臣奸恐怕就要落实在袁崇焕头上了！ 事实上在满清初期三个封王的大汉奸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都是原先属于毛文龙的部下。他们在充当满清的忠实走狗，侵略中国的过程中都起到独当一面作用的。虽然这三个大汉奸，坏事做尽，狗彘不若，但他们统兵打仗的能力是不容否认的，在后来满清侵占中国南方的战争，这三个人起的作用是相当巨大的。 仅仅是毛文龙的三个部下，仅仅是区区的几个小岛上，就出了满清的三个王，强将手下无弱兵，毛文龙本人的才干能力就更可想而知。汉奸也不是天生的，如果毛文龙不死，这些人都没有理由去投靠满清（事实上他们当中不少人的亲人都死于后金的屠刀之下）。 仅仅从这点袁崇焕杀毛文龙造成的后果之恶劣就可见一斑！有种观点认为，如果袁崇焕不死的话，这些原毛文龙部下是不会投降满清的。但这种说法恐怕令人难以置信，袁崇焕本人是杀掉毛文龙的罪魁祸首，而毛文龙部下集体投清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毛文龙无辜被杀，如果袁崇焕不死，他真能节制住这些人么？恐怕连袁崇焕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 第五，开了滥杀官员将领的风气如果袁崇焕真的认为毛文龙有罪过，于国家有害，非杀不可。至少也不应如此草率行事，毕竟是一条人命，当慎重。首先应奏明皇帝，诉说自己认为毛文龙当杀的理由，其次应该给予毛文龙机会。如果在以后和后金分裂分子的作战中，毛文龙确实妨害战局，大家有目共睹，皇帝也认识到这点，这时候处置毛文龙可谓名正言顺。 然而袁崇焕却似乎一点等不得，似乎已经把毛文龙等同于敌人对待，非要心狠手辣，眼疾手快除掉才乘心如意。结果他是害人害己。他如此心狠手辣的处置毛文龙，是开了一个恶劣的头，最后反噬自己。皇帝此时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各方面都还不成熟，心性未定。袁崇焕的做法若说在潜意识里没有造成对皇帝的影响，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以后的情形就往往是将领官员一有过错，就有生命危险，这样的风气下，人人自危，不敢任事，事情就难办了！ 拿袁崇焕的做法和万历皇帝比起来，就可以看出差距！万历的做法是，第一，决不轻易听信人言。一切靠实践来检验！万历三大征好几次一开始神宗起用的那些人都受到诟病非议，弹劾不断，但他并不因此就轻易调换，而是仍旧给这些人机会。当实战表明，这些人确实不行，导致情势被动，甚至战败，万历仍旧不调换，而是做两件事情，一是指出这些人所犯的错误，进行严厉谴责，第二继续给这些人改正的机会，并且设法提供支持，帮助他们扭转形势。如果给了这些人机会，这些人还是不行，那就雷厉风行，毫不犹豫的果断换人。 万历做法，表面看，似乎效率不够高。明明已经有许多人说这个人不好了，不能用了，你为什么还坚持用他？明明这个人已经犯了错误了，为什么还不马上惩罚他，撤换他？但实际上只有按照万历的做法，才能实现不冤枉浪费一个有用人才，也不放过一个无能庸劣之辈，最大限度给每个人以表现和施展的机会，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也决不会因为滥杀而造成人人自危，不敢任事的局面！这才是万历三大征胜利的关键。 光就用人而言，袁崇焕等一大批明朝官员需要向这个被他们鄙视唾骂的皇帝学习的地方还多的很。而按照袁崇焕的做法，仅仅凭借流言，不经过审讯就轻易把一个有大功劳的前方大帅咔嚓点了。即便是他加在毛文龙头上的罪名全部真实，这种做法也是极端恶劣愚蠢的！这无疑打开了滥杀的大门，这个门一开，形成习惯，那最后他自己也只能被卷进去！ 深知这段公案的朱检由，从中学习到的政治智慧很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规则和秩序。大明是一个宗法社会，他朱检由魂穿到信王身上，他什么也没做就能成为大明的皇帝，凭什么？大明亿万百姓听他的，凭什么？不外乎――规则和秩序！ 他对毛文龙是保定了，他绝不会给袁崇焕一丝机会大明宗法社会的破坏游戏规则，制造这段历史公案。明朝是一个皇权专制集权发展水平极高的朝代，他这个皇帝陛下不是白来的！ ------------ 第47章 报纸新闻 “卖报，卖报……《大明新闻》今日要闻，万岁爷关心大明灾区民众疾苦，引进番邦高产农作物亲自耕种，今年将免费发放子种，陕西、山西、河南、北直隶全面推广！卖报，卖报，十文一份，一报在手，尽知大明天下风物……”清脆的童声沿街呦喝，远远传来。 十文钱一份的报纸，还不够成本钱。如果在乡下，也许没几个人会花这份闲钱来买报纸，买了也不识字，不会读。但是在北京城和各大省府县所在地就不同了，不论是国子监就学的临生还是乡学的童生，不论是朝堂诸公还是乡村地主，不论是皇亲国威还是豪商贩夫，只要认为自己需要关心一下朝堂的动向，了解一下天下大事，享受一下诸葛不出山能知天下事的卧龙先生待遇，都已习惯性的读起了报纸。 这份皇帝陛下亲自提字报名并提写创刊词，新科进士翰林院编修黄宗羲任社长，顾宪成任主编的《大明新闻》自崇祯二年元月元日创刊以来，每三日一期，依托大明驿站系统向全国发行，至今已近二十天。元宵节过后，大地回暧，一度春耕季节即将到来。 已有读抄朝庭《邸报》习惯，日常小报满天飞的大明士民乡绅对据说是皇帝陛下出资创办的《大明新闻》并不抵触，相反，他们对有这么一份价格低廉至极，内容比他们传抄的《邸报》内容更丰富、更详实、更可信的《大明新闻》那是拍手欢迎。 对于以天下为已任的读书人更是如此，以住朝庭发行的《邸报》是政府内参，只有官员和享受任职官员待遇的朝廷勋贵、离退休官员才有资格按时得到。其他人想要弄到一份《邸报》只能另行花钱从职业抄报人中去购买，一份的价格不会低于二、三钱银子（这个价格大家可以去参考下西门庆弄一份朝庭《邸报》花费半两银子的价格，兰陵笑笑生是大明人，他的书描写的虽然是大宋朝的市井生活，可许多当代大家考证过，他书中的物价标准其实就是大明现实的物价标准）。 朱检由也收到今天新发行的《大明新闻》，读着散发着墨香味的报纸，见报头印着一行草书《大明新闻》，然后就是日期。《大明新闻》共十八版，第一、二版是新闻版，这一期的重点新闻就是美洲新作物的免费种苗发放，特种特征介绍和产量估算，收成前景等等专版；第三、第四、第五版是时政版，介绍朝廷发布的时局法令，朝堂政务通报；第六、七版叫经义版，各个学派在这里写短文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互相攻讦；第八、九、十、十一版叫市井版，介绍的是发生在北京和全国各地的各种新闻时事；第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版叫文学版，是一些才子词人的诗词歌赋、策论文章、大明流行的小说连载；第十七、十八版为商版，介绍全国各地主要物产价格，商品信息！ 朱检由一页一页翻下去，一边翻看一边点头称是。他征调过来办报这俩新科进士真不愧是这个时代哲学思想的先驱。仅仅一个多月的摸索、运作，一份《大明新闻》就办的有声有色，很有些后世报刊杂志的味道了。虽然由于时代的局限和交通的限制，原计划办成日报的《大明日报》，不得不改成三日一期的《大明新闻》，一份刊物弄得如同一份后世的《计算机报》一样的厚实，周刊不似周刊，报纸不似报纸。不过，在朱检由看来，这已经很不错了，他想说的话已经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宣传阵地。 当然了，对于黄宗羲社长和顾宪成主编而言，报纸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人家是当朝新科进士，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人家知道，报纸这个东西早在唐朝时，便有“开元杂报”。主要记录官方及军方的政令，皇帝的起居等。到了宋代，除了官方报纸外。是民间的小报流行。特别是金人入侵东京时，小报更是洛阳纸贵。到了明时，也多邸报与民间自办的小报。 当然了，有了皇帝陛下的支持，不论是人财物新闻来源他们都雄厚无比，与那些小报相比，《大明新》就显的非常大气。一发行，就发行了十万份，每份卖价十文钱，每三天发行一次。规定大明所有的县以上衙门，军队百户以上军官，都必须订阅。由于运输实在不方便，在全国各省府设有印报分所，军驿以600里加急将样稿传递到各省府后，各省印报分所根据当地需要加印。 县级政府所在地，有条件的村镇码头的街头巷尾，设立了许多报栏，让路人们免费阅读。 除此外。就是零售了。厚厚的一大叠才十文钱，真的不贵，有需要的人都买起。而且在遍布全国的锦衣卫有意灌输引导下，就是许多茶楼酒肆，为了招揽客人，表示自己也算跟得上的当前的潮流，也多请了说书人读报唱报。许多有才的说书人还将报纸新闻配乐，在酒楼或是各地将新闻一一唱出，也是吸引了大帮的人流。 《大明闻报》由皇帝陛下全额资助发行，使用的也是皇帝陛下内帑拨出的专项资金，不考虑盈利问题。与官方照常发行的邸报一样，《大明新闻》也刊登一些邸报内容中可以让大明民间知晓的东西。如皇帝陛下公开的圣旨，大明官吏的任免升迁等等。 除此之外，《大明新闻报》内中还有许多新闻性的东西。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新闻，许多官方认为可以对外公布的内部消息。为了吸引各方人流增强阅读性，还有各地一些商事、农事及奇闻异谈类的东西。 最为关键一点，大明新闻在全国各省设立记者站，接受各方投稿，接受商人广告，让全大明子民觉得有参与性。 此时大明小说传奇盛行。《大明新闻报》也在连载各种传奇小说，而且发行速度快，传播范围广，以当时的交通状况，时效性已经很强。一经发行，不论是官府还是民间都非常受欢迎。在当时消息滞后，娱乐性活动很少的大明朝，《大明新闻》很快就拥有一大批的忠实读者。朱检由朱老板从技术到经营手法上几经提点，《大明新闻》报很快就收支基本平衡，略有赢余了。 拥有皇帝陛下做后台大老板的《大明新闻》报，不论是北京城的总部还是各省分部，都有自己的记者站和发行点。而第一批拥有《大明新闻》报记者身份的各省落榜举子，也成为一个非常让人羡慕的职业，他们身上同样闪着天子门生、布衣采风御使的金光。 当然了，全国独家发行的《大明新闻》作为皇帝陛下的喉舌，其主要作用是引导各地舆论，为皇帝陛下和大明朝唱赞歌。 黄宗羲、顾宪成两位《大明新闻》当家人，今天联袂前来亲自给朱检由逞上《大明新闻》，他们是有事准备向皇帝陛下汇报。 朱检由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报纸，对黄宗羲、顾宪成笑道：“两位卿家办的不错，这期文学版刊登的《几何原本》倒有点意思，这不就是工部尚书徐天启翻译的西文原著吗？这已经有点学术交流的意味了。” 黄宗羲站立在一旁，笑道：“正是。陛下，徐大人翻译的西文书籍不少，臣觉得这些书籍很有借鉴意义，值得向大明士子推荐。就以连载的形式在报纸上刊登了。” “这种想法不错，有益的书籍不论出自何方，我们都应当学习借鉴，以报纸的形式进行推荐，能让更多的人对一些好的书籍有所了解，增加读者的印象，促进知识的传播速度。很好，很不错。”朱检由笑着赞道。 “陛下，时政版我们准备登载一些反应官员为官施政弊端文章，又当心当朝诸公不满，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顾宪成趁机进言。 听了顾宪成的话，朱检由有些发愣。对于报纸的作用朱检由心知肚明，后世的新闻记者本来就有一个无冕之王的称号，舆论本来就是一柄双刃剑，一个不好就能让拥有者鲜血淋淋。对于当朝诸公而言，除了官方明里暗里的监督机构外，多一个地方监督他们，朝中大臣肯定会不满。 但他是皇帝，与当朝诸公未必站在一条站线上。在朕即国家的家天下封建皇朝，大明朝是属于他的，他必须要为大明朝的存在与未来负责，而当朝诸公则未必。当朝诸公自称是什么？臣工。这就好比后世他经营自己的小公司一样，公司经营的好坏决定了他自己和他的家人能否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员工则未必。员工可以跳槽，员工可以自主创业，员工可以偷公司财务，员工可以…… 朱检由知道大明朝是一个宗法社会，更是一个论理社会。他需要维持好这个社会，更需要引导这个社会向更光明的未来前进，他需要对大明负责。一方面觉得这样做可以有人监督那些官员，未必不是好事，但另一方面，在大明处于风雨飘摇的特殊时期，朝廷的威信似乎颇受影响。 他作为皇帝陛下能创办一份报纸面向全国发行，并将这份由他控制的报纸作为他的喉舌，没理由不让其他社会团体或个人也有样学样，跟着他这位皇帝创办报纸。 ------------ 第48章 新闻利弊 一个组织或团体创办的报纸当然要为自己说话，万一今后出现的报纸利用新闻这个平台对朝庭、对皇家、对皇帝进行诽谤的话，影响范围更大，影响面更广，造成的后果更坏。 办报时没想这么多，现在发现了，可有些不好办。大明的党团可不少啊，他们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会发现并充分运用报纸这个媒介的。这真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呀，千万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给大明这条破船增加漏洞了。 思考了半天，朱检由有些不得要领，看了顾宪成一眼，笑道：“卿家有什么好建议，与朕说来。” 顾宪成笑道：“陛下圣明，首创《大明新闻》这个新鲜事物，在教化万民的同时，让大明百姓能更多的了解我大明地大物博……” 朱检由打断道：“顾卿家，歌功颂德的话不是你该说的。当时请你和黄卿家来主持《大明新闻》时就已对你们说过大明的时局，谈了创办这份报纸的目的。你们也都知道，朕常年呆在宫中，想出一趟宫门都不容易。无法接触民间，难知民间疾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报纸能将民间之事一一写来，还有这些‘广告’什么的，有各地的物产，各种粮食收成、价格等等都能及时报道。朕读了这些，最起码可以从更广泛的渠道知道民间是什么情况，了解民间发生的变化。同时，也可以将朝廷的政令向大明百姓传达，有教化百姓之意……” 顾宪成和黄宗羲见皇帝陛下滔滔不绝说起报纸的好处，显得非常维护这报纸，更从皇帝陛下的话语中听到了更深一层的报纸这个传媒的作用和价值，心中惊喜连连。显然，皇帝口中，报纸的作用之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如果按照皇帝陛下所言，这个报纸不仅可以制约当朝诸公，还可能制约皇帝陛下本身。从皇帝陛下的话语中，他们听得出皇帝陛下是赞成报纸监督当朝诸公的，甚至也希望报纸能为大明的发展献计献策。同时，他们也听出了皇帝陛下对报纸这种形式的传播媒体的担犹，希望有一种方式制约报纸。 好不容易等皇帝陛下说完，顾宪成看了黄宗羲一眼才回答道：“陛下真是圣明。报纸这个物什，说白了一方面是为百姓说话的，另一方面则是为朝廷说话的。它的主要作用，是使下情上达，上情下达，而使奸吏不能从中欺上瞒下。所谓‘不能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报纸便是民间之耳目。但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朱检由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卿家说得有理。且说说这弊又在何处？” 顾宪成继续说道：“回陛下，这报纸的弊端，其一，是免不了议论朝政，有时就免不了要损害朝廷的威信；其二，这报纸说的话，未必就一定可信，难免没有激愤之辞，不实之语；其三，报纸未必不会被奸人所利用。而报纸流传极广极快，有这些弊端，就是隐患。” 朱检由听罢，对顾宪成更是刮目相看，这位能说出：“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他是我国首个提出“亡国”与“亡天下”是两个不同概念的人。“亡国”是指改朝换代，调个王帝，国号。而仁义道德得不到发扬广大，统治者虐害人民，人民之间也纷争不断，称之天下将灭亡。保国这类事只需由王帝及大臣和争权夺利的人去关心。但是“天下”的兴亡，则是举国上下，包括在野的士大夫及下层社会地位低下的人士在内的大事，人人都有责任。其思想最终被梁启超概括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后世之人耳熟能详的名词。 这位尚且年青的明末大思想家真是了不得。仅仅与他谈论过几次大明朝面临的时局，讲述过几次新闻报纸的作用，他就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朱检由不由得考虑到，他贸然启用顾宪成和黄宗羲来主持大明宣传阵地是否合适？会不会提前在大明朝掀起一场资产阶级革命浪潮？在后世，这两位可都不是一般人物。 顾炎武（1613－1682年），名绛，字忠清，明亡后改名炎武，号亭林，后人尊称其为亭林先生。昆山（今属江苏省）人。他出身名门，少年勤奋读书，14岁中秀才（本文yy小说，他中进士了）。青年时常议论朝纲，反清复明，失败后遍访名山大川，潜心治学。 顾炎武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学者，平生不做无益之文，主张“文不苟作”，“须有益於天下”；治学强调“经世致用”，反对空谈，注重实地考察。他一生著述宏富，在地理、金石、音律上都有建树，所著《肇域志》、《天下郡国利病图》、《金石文字记》、《音学五书》等书都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代表作《日知录》较为系统阐述了他在哲学、政治、经济学等方面的观点。 黄宗羲（1610年9月24日―1695年8月12日）明末清初经学家、史学家、思想家、地理学家、天文历算学家、教育家，东林七君子黄尊素长子。汉族，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人。字太冲，一字德冰，号南雷，别号梨洲老人、梨洲山人、蓝水渔人、鱼澄洞主、双瀑院长、古藏室史臣等，学者称梨洲先生。黄宗羲学问极博，思想深邃，著作宏富，与顾炎武、王夫之并称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或清初三大儒）；与弟黄宗炎、黄宗会号称浙东三黄；与顾炎武、方以智、王夫之、朱舜水并称为“明末清初五大家”，亦有“中国思想启蒙之父”之誉。 黄宗羲更是一位从“民本”的立场来抨击君主专制制度者，真堪称是中国思想启蒙第一人。他的政治理想主要集中在《明夷待访录》一书中。 《明夷待访录》一书计十三篇。“明夷”本为《周易》中的一卦，其爻辞有曰：“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人攸往，主人有言。”为六十四卦中第三十六卦，卦象为“离下坤上”，即地在上，火在下。“明”即是太阳（离），“夷”是损伤之意。从卦象上看，太阳处“坤”即大地之下，是光明消失，黑暗来临的情况，意光明受到伤害。这暗含作者对当时黑暗社会的愤懑和指责，也是对太阳再度升起照临天下的希盼。指有智慧的人处在患难地位。“待访”是等待贤者来访，让此书成为后人之师的意思。另外，“明”就是太阳，亦称为“大明”，暗合“大明朝”；“夷”有“诛锄”之解，又有“视之不见”之解，暗含作者的亡国之痛。该书通过抨击“家天下”的专制君主制度，向世人传递了光芒四射的“民主”精神，这在当时黑暗无比社会环境下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原君》是《明夷待访录》的首篇。黄宗羲在开篇就阐述人类设立君主的本来目的，他说设立君主的本来目的是为了“使天下受其利”、“使天下释其害”，也就是说，产生君主，是要君主负担起抑私利、兴公利的责任。对于君主，他的义务是首要的，权力是从属于义务之后为履行其义务服务的。君主只是天下的公仆而已，“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然而，后来的君主却“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益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并且更“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均见《原君》）。对君主“家天下”的行为从根本上否定了其合法性。 黄宗羲认为要限制君主的权力，首先得明辨君臣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原夫作君之意，所以治天下也。天下不能一人而治，则设官以治之。是官者，分身之君也。”从本质上来说：“臣之与君，名异而实同”，都是共同治理天下的人。因此，君主就不应该高高在上，处处独尊的地位。就应该尽自己应尽的责任，即为天下兴利除害。否则就该逊位让贤，而不应“鳃鳃然唯恐后之有天下者不出于其子孙”。至于为臣者，应该明确自己是君之师友，而不是其仆妾，“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如果认为臣是为君而设的，只“以君一身一姓起见”，“视天下人民为人君囊中之私物”，自己的职责只在于给君主当好看家狗，而置“斯民之水火”于不顾，那么，这样的人即使“能辅君而兴，从君而亡，其于臣道固未尝不背也”，但同样是不值得肯定的。因为“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这就是黄宗羲的君臣观。它对传统的“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纲常，无疑是一个有力的冲击。 ------------ 第49章 新闻管制 黄宗羲提出的限制君权的另一主张就是设置宰相。他认为：“有明之无善政，自皇帝罢丞相始也。”这是因为：第一，“古者君之待臣也，臣拜，君必答拜”，彼此是平等的。“秦汉以后废而不讲。然丞相进，天子御座，在舆为下”，还多少保持着主客的关系。现在罢除了宰相，就再没有人能与天子匹敌了。这样，天子就更加高高在上，更加奴视臣僚，更加专断独行，为所欲为。第二，按照封建宗法制度的规定，天子传子，但“天子之子不皆贤”。 在这种情况下，幸赖宰相传贤而不传子，“足相补救”。可是在罢除宰相之后，“天子之子一不贤，更无与为贤者矣”。这样，势必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无穷的灾难。第三，废除宰相后设立的内阁大学士，其职责只是备顾问以及根据皇帝的意旨批答章奏，内阁没有僚属，没有力事机构，其事权很轻，根本不能与昔日的宰相相提并论，内阁既无实权，而天子又不能或不愿处理政事，于是就依靠一群凶残的宫奴来进行统治，这就出现了明代为害至深且巨的宦官专权。 黄宗羲提出设宰相一人，参加政事若干人，每日与其他大臣一起，在便殿与天子共同议政。章奏由天子批答，“天子不能尽，则宰相批之，下六部施行。更不用呈之御前，转发阁中票拟”；阁中又缴之御前而后下该衙门如故事往返，使大权自宫奴出也。”此外，宰相设政事堂，下分若干房，分管天下庶务；“凡事无不得达”。设立宰相，是一种限制君权过分膨胀的有效措施。但它并不是责任内阁制。因为皇帝仍然大权在握，仍然是名符其实的国家元首。 使学校成为舆论、议政的场所，是黄宗羲限制君权的又一措施。黄宗羲认为，设立学校，不仅是为了养士，更不是为了科举，而是“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而后设学校之意始备”。具体而言，就是一方面要形成良好的风尚，“使朝廷之上，闾阎之细，渐摩濡染，莫不有诗书宽之气”，另一方面，则形成强大的舆论力量设法左右政局。只有这样，才能使“盗贼奸邪，慑心于正气霜雪之下，君安而国可保也。” 黄宗羲还指出，太学的祭酒，应择当世大儒充当，其地位应与宰相相等，每年的初一，天子与宰相、六卿、谏议等都得前往太学。”祭酒南面讲学，天子亦就弟子之列。政有缺失，祭酒直言无讳。郡县的学官，也由名儒主之。每月的初一、十五，大会一邑之缙绅、士子；郡县官亦须前往听学官讲学，而且执弟子之礼。黄宗羲的这一设想，虽然在当时是不可能实现的，然而却是难能可贵的。应该讲，后来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提出来的君主立宪方案，在黄宗羲这里已经有了最初的萌芽。 有学者认为黄宗羲的思想仍属治权在君，并没有到达近代民主思想的标准，也有学者认为黄宗羲的思想是近代民主思想，在民权理论上还超越了欧洲的卢梭。 黄宗羲反对单一的科举取士，主张使用多种渠道录取人才，以制度防止高官子弟凭借长辈权势在录取过程中以不正当的方式胜过平民。扩大了录取对象，包括小吏，会绝学（包括历算、乐律、测望、占候、火器、水利等等）的人，上书言事者等等》…… 朱检由从自己收集的资料上再次回顾了这两年的后世成就，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两位怎么就出现在崇祯元年进士名单上呢？难得，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到来，真的已经开始影响到这个时空大明历史的发展轨迹？不过也无所谓了，连把崇祯皇帝*上煤山，挂在歪脖子树上荡秋千的李自成都已经被他人道毁灭。这俩位大才子中个进士，提前登上历史舞台又有何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知道顾宪成已经说到点子上了，不由问道：“可有良法绝其弊，留其利？” 顾宪成笑了笑，他刚才见这位与他年龄着不多大的皇帝沉思良久，最后说出这么一句，不得得暗自好笑，这位皇帝陛下想得倒是美，一头猛虎已经出笼，想要“绝其弊，留其利”怎么可能。许多新事物的出现，其实只隔着那么一层膜，科技如此，思想和意识形态的东西更是如此。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当然了，顾宪成绝对是聪明人，他自然要顺着皇帝的话头说话的：“臣有几个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请陛下圣裁。” 朱检由也想听听这位未来大思想家的办法，说道：“你我君臣之间不必客气，有话尽管说来。” 顾宪成笑道：“陛下，据臣所知，《大明新闻》发行以来，已有地方准备筹办类似的报纸。臣以为，要除其弊，则不可断然禁止他人办报，今后真出现对朝庭不利的言论也不可断然取缔报纸，否则难免为后世所讥。报纸虽近古以来没有听说过，但说到底，也是民意，也是清议，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终非明君智者所为。陛下欲除其弊而留其利，实是未雨筹谋之举，实是英明。而要除其弊，其要点莫过于预防。 而预防之策，其一，是立法。圣人有言，不教而诛谓之暴。臣以为可以事先制订一份《大明出版管制条例》，不止针对今后可能出现的报刊杂志，还要包括一切印刷出版物。什么事情不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乱说，都要规定得一清二楚，违者则有各种惩罚。而其要点，则是既不过于烦苛，又不可以过于简略，养成民间士风气节，凡读书人皆能以天下为己任，是最要紧的。其二，则是今后的报纸肯定不能只有一家。只有一家，容易被人控制，受人利用，有人挟清议来要挟朝廷，也不可不防。所以不如朝廷以开明之姿态，鼓励天下士民兴办报馆。一方面可以借报纸教化天下百姓，一方面使报纸互相制衡。” 顾宪成这个计策表面是很保守的，又要管制报纸，又要制衡报纸，其实不过是以退为进之计。若依了这个计划，则天下报纸丛生，风气养成，结果谁能预料？ 对于报纸的作用朱检由了然于心，听了顾宪成这话，更加深了他对顾宪成的认识，笑道：“顾卿家眼光真是长远，这样的确是良策。” 正在夸奖间，王承恩来报：“陛下，孙阁佬、徐尚书求见。” 朱检由一听乐了，这两位可是他以修习兵法儒学为由新拜的师傅之二，笑道：“老王，快快有请！” 孙承宗和徐天启给皇帝见过礼后，抬头就看到放在御案上的报纸，又看了黄宗羲和顾宪成一眼，便知道皇帝和两位《大明新闻》当家人肯定在谈论《大明新闻》的事情。 黄宗羲和顾宪成给孙承宗，徐天启见过礼，站到一边。就听朱检由笑道：“孙师傅，徐师傅一同前来，有什么事吗？” 孙承宗答道：“陛下，臣与徐尚书都是为了这《大明新闻》而来。” 朱检由笑了笑，说道：“这倒巧了，朕刚刚就和黄卿、顾卿在说这事。顾卿，你把刚才的事向两位大人说一遍吧。” 顾宪成应了一声，便又把之前讨论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孙承宗和徐天启今天前来，是因为徐天启发现这期《大明新闻》刊登了他的《几何原本》，欣喜之余，想到一些报刊的利弊，找首辅孙承宗商议。两位人老成精，越说越觉得报纸这东东不简单，可这报纸是皇帝陛下自己搞出来的，皇帝也是年青人一个，可能有些事考虑不周，于是准备前来找皇帝陛下商议下对策。 两人一边听，一边思考。等黄宗羲说完，他们立即就清楚皇帝和黄顾两位的想法了。孙承宗当下皱了皱眉，说道：“陛下，臣以为定下条例管制，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要不然，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创办报纸，按照大明清流的传统，非议朝政是必然的。只怕终有一天，朝廷大事，要受流俗影响。圣人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清流的声音，朝堂诸公听听也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是，创办报纸的人可不止清流，如果任由各种报纸公然点评朝政得失，终会有隐患。若要议订条例，应当在条例中对严厉禁止报纸非议朝政。” 朱检由来自后世，心里始终有一个维护言论自由之心，见孙首辅这样说，知道他是站在首辅大臣的角度为当朝说话，笑笑说道：“孙师傅所虑，虽不无道理。但治国之道，当刚柔相济，徒以刚强，必将自折。况且士民与天子，若连为一体，则国家昌盛，若互相猜忌，则亡国可待。故民者水也，当因势利导，物有利弊，当取其利而防其弊，不必因噎废食。自古奸滑之吏，欺上瞒下，御史之设，不能尽数绳之以法，有报纸从中监督，只需事先有法令约束，使其言必有据，不敢造谣诽谤，则未必不可得其利。若一意禁止，则是使上下相隔，非上策也。况孔子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然孔子教弟子三千，未必不言政事，孟子在稷下，亦未必不言政事，此皆圣人权变之道，后之学者，也不必徒守经文。” ------------ 第50章 蒙古有难 孙承宗见皇帝说到“徒以刚强，必将自折”，心里不由一格，倒似觉得皇帝在讽刺自己一般，但细揣皇帝语气，却挺诚恳。他想起天启年间魏党专权之事，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身为首辅。若一意执着，倒似自己有什么要欺上瞒下之事，怕让皇帝知道一般。当下不再争执，说道：“陛下圣明，陛下所说有理。臣以为可着内阁、礼部、刑部、翰林院共议，制定《大明出版管制条例》，再下廷议，颁发执行。” 徐天启也说道：“臣以为孙阁佬所言有理。” 在黄宗羲和顾宪成这两位《大明新闻》当家人而言，只要《大明出版管制条例》颁布，不管其中管制了什么，最起码的，是官方认可了报纸的存在，他们也能遵照执行，这一点的意义就是非凡。至于其中有所限制，不仅可以辩论，以后也是可以修改的。 虽然孙承宗这位内阁首辅担心《大明新闻》出现后，报纸会纷纷出现，可能会在以后借民意攻击当朝施政，为当朝诸公增添许多麻烦。但是皇帝陛下也算开明，“言者无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言挂在口上，对此，文官集团也是乐见其成。 这个道理，文官集团心里也明白的。加上还有许多读过书，却没有机会做官，或者官职卑微，或者颇受打压，不能对朝政发表意见，心里却老想着“以天下为已任”的士大夫，这时候突然发现报纸这个东西，可以让他们说出心中想说的话来――这一批潜在的支持者的力量，实在也是不可小视的，当朝诸公也不敢公然得罪。 《大明出版管制条例》几经讨论，最后颁布天下，民间为朝庭允许，一时间各种报纸纷纷创刊，蔚然成风。 不知不学中，已经是崇祯二年三月初，北京城已经春色满园。经过刑部审理，内阁评议，魏案也即将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可以定案了。 对于这种党争扯皮的事，朱检由本身没多大兴趣。对他而言，反正魏忠贤的历史使命已履行完毕，最大程度的打击了文官集团的嚣张气焰。他也借果断铲除魏忠贤一党拿足够了政治积分，巩固了皇权，成为大明开国以来继太祖、成祖之后再一个乾坤独断，说话有份量的独裁皇帝，朱检由朱老板也可以逐步施展他的抱负了。 他所关心的毛大帅也活的好好的，朱检由指定给毛文龙提供后勤支持并充任监军的山东巡府卢象奏报：毛大帅正遵照皇帝陛下旨意，分派手下将领统帅江东军进行春季大练兵，以战代练，加紧对后金的袭扰作战，在实战中积累经验。而毛文龙本人则率领着船队，到倭国开展经济交流活动去了。 倭国有什么？银子，黄金，硫磺，当然有粮食也不拒绝，大明有什么，太多了，除了粮食不准运过去，有毛文龙率领江东镇海军护航的大明商贸船队，这次带过去的商品只能用琳琅满目一词来形容，足够满足岛国民众的消费需求。 一次贸易留下的红利足够江东镇丰衣足食的使用一年，得到皇帝陛下信王府时期亲信太监徐应元亲自提点的毛大帅，对于皇帝陛下指定的合作合伙兼领江东镇监军卢象升很满意，卢象升领军也是一方帅才，他提出的游击战术和统兵才能令人心服，对以皇帝特使身份出现的徐应元带来的密旨那是感恩戴德。这次国际贸易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大量采购倭国出产的硫磺。套兑黄金，想不到皇帝陛下也知道倭国的金银兑换比率是一比五，大明则是一比十。这生意做得，还要大做，现在掌握北方航线的就是他，能与倭国展开贸易的除了他也只有南面的郑芝龙，少量的红毛番（荷兰和和西班牙人），他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 而朱检由也有自己的打算，毛文龙这只海上力量得充分利用。不论怎么说，毛文龙还是大明官员，而且，毛文龙的家室并未随军，都在大明内地居住。朱检由知道毛文龙唯一随军的儿子毛承斗。毛承斗，“改名珏，隐居钱塘。清初大将军（即毛文龙）故部曲多为元勋，爵为王公，争遣便迎珏，礼之甚恭，数欲荐珏为大官。珏固辞曰：‘愚不任官事，且惧违先将军志也（57）。’”（《表忠录》《毛将军文龙传》、《书后》。论袁毛关系与启祯决策集团） 父亲被无辜枉杀，入清之后，仍旧能秉承父亲遗志，保留民族气节，不仕清廷，这足以令人感动！对于这等人物，朱检由有理由相信他不会是不忠不义之徒，只要给予他一定的时间，通过陆海控制，他可以将毛文龙这只海上力量改造、打造成大明海军。 朱检由在宫中也很逍遥，朝堂公务有内阁去办理，他充当仲裁者的角色，公务也不是太繁忙，办公之余，陪陪皇后、皇妃，偶尔陪刘太妃和张皇嫂吃顿饭，聊下报纸上刊登的天下趣闻。 崇祯二年的到来，国内还没上报大灾，漠南蒙古东部却开始闹起了大面积的饥荒，史载：夷地荒旱，粮食无资，人俱相食，且将为变。就是说漠南蒙古各部室如如悬磬，实在是没有粮食吃了。 这件事怎么办？这些蒙古首领聚在一齐商量，因为早先后金进攻察哈尔部的时候，漠南蒙古的一些部落帮助后金，使得明朝庭大怒，停止了边贸和抚赏。而现在那些边军虽说私下还在与他们进行贸易，可却除了救命的粮食外什么都有，这下子蒙古各部有些抓瞎了。这一回用什么方法来打动明朝方面，来帮助蒙古各部度过灾荒。 这些首领商量来商量去，说，听说辽东袁大人深受明朝皇帝的信任，我们不如去哀求袁大人怎么样。 这一提议得到蒙古各部首领的认可，于是这些漠南蒙古的首领一齐到一个叫高台堡的地方，派出使者，求见袁崇焕，请求朝廷“市米”。 当时的蒙古帝国已名存实亡，各部落又回到各自为政的状态，所谓的蒙古大汗不过是个名号而已。而蒙古各部却是明朝和后金都要争取的力量，袁崇焕作为大明辽东总督，其本人也坚持团结蒙古来对抗后金的政策，他接到蒙古方面的请求后，一面积极的接待蒙古的各部首领，一面飞马奏报朝廷，请求朝廷进行“市米”，来救济蒙古，借此来拉拢、团结蒙古各部。 把报告放下，朱检由轻轻叹了口气。 历史真是诡谲到了极点，仿佛真是到了末世。大明帝国和蒙古帝国这对冤家的命运是何其相似，又何其相近！林丹巴图尔，蒙古帝国最后的一位大汗，与明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的一生竟然惊人地相似。 元朝中原政权被朱元璋推翻，至万历三十一年，在二百三十六年的时间里，北元蒙古一共经历了二十二位可汗。这些蒙古可汗是傀儡也好，强者也罢，战乱也好，统一也罢，长城以北的蒙古高原的主人一直是蒙古人。除了也先那一年不成功的篡位外，蒙古人的可汗一直都是成吉思汗的黄金家庭嫡系子孙。 万历三十一年，大汗布延去世，因为长子莽古斯早逝，便由长孙林丹巴图尔继位。 布延去世之时，汗权再次衰落。除了察哈尔本部之外，再也没有人听奉中央大汗的号令。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年仅十三岁的林丹巴图尔登上了汗位。 林丹巴图尔的出场要比崇祯帝朱由检艰难的多。 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成为最高统治者，如果是明朝的皇帝，也还可以垂拱而治，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测。大明天子有着礼法制度、儒家学说以及官僚、宦官相互制约的三重保护，无论是无能、贪玩还是懒惰，都不会影响到作为皇帝的神圣与无上的权威。 但在蒙古高原，这完全行不通。大草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社会，草原政权统治力的强弱往往由头领决定。 林丹巴图尔没有这些，他要获得尊重和服从，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显赫的战功。草原上不相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相信的只有马刀和弓箭，即使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没有力量，虽然可以成为可汗，但生命仍然会像野草一样被任意践踏。 大草原上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数都数不完。 万历三十一年的蒙古形势不容乐观，漠北蒙古的喀尔喀三部只是名义上还尊重共主，面子虽然给，实惠却是自己的。漠西卫拉特蒙古是危险的敌人，所幸现在正忙着和哈萨克人征战，还面临着俄罗斯的压力，不会东顾。原本应该能够完全统治的漠南蒙古，现在也是诸侯林立，各自为战。 在东北部的大兴安岭地区，分布着成吉思汗弟弟们后裔的部落：哈萨尔系的阿鲁科尔沁、乌拉特、茂明安部；斡赤斤系的四子部落、翁牛特、喀剌车里克部；别勒古台系的阿巴嘎、阿巴哈纳尔部。这些部落从来都与汗庭若即若离。 嫩江流域是科尔沁部，这是长期独立自主的部落。与其相邻的则是游牧于西辽河和辽河流域的内喀尔喀五部：乌齐叶特、弘吉剌、巴特岳、扎鲁特和巴林部，他们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隐隐与汗庭分庭抗礼。俺答后裔的土默特部占据着归化城的丰州滩地区，俺答弟伯斯哈尔的后裔哈剌嗔部与永绍布部则占据着土默特与汗庭属地察哈尔之间的地区。至于富饶的黄河河套地区，则是鄂尔多斯部的领地。 ------------ 第51章 林丹汗 至于身为全蒙古可汗的林丹巴图尔，手头的实力是察哈尔本部的八大营：浩齐特、奈曼、克什克腾、乌珠穆沁、苏尼特、敖汉、阿喇克卓特和主锡惕，控制的土地则是老哈河以东，广宁以北的辽河河套地区，人口大概有10万左右，算是实力最强的。但十三岁的林丹巴图尔显然还不能完全驾驭的了这份家业，从万历三十一年继位开始，整整十年，外人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汗王做过什么，除了一些轻蔑的话，历史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崇祯十六岁登基，只隐忍了不到三个月，便利用皇权的力量成功铲除了魏忠贤一党，从而一举掌握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但十三岁登基的林丹巴图尔却隐忍了整整十年。 隐忍了十年之后，被明朝称为“穷饿之虎”的林丹巴图尔终于第一次向世人露出了他的虎牙。 万历四十三年八月初七，辽东巡抚郭光俊得到军报，在新寺一带发现大量蒙古骑兵，数量约有数万，领兵的就是那个曾经被称为懦弱的“林丹汗”。这支大军的意图很明显，是要进攻广宁至锦州一线的河西地区。更使人感到不安的，是同时与之协同作战的，是内喀尔喀五部联盟的盟主卓里克图洪巴图鲁。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个十年前还是名以上的蒙古共主，如今已经能够号令漠南蒙古的第二大势力内喀尔喀联盟了。 身为边陲大吏，郭光俊不敢怠慢，他一面布置兵力防守，一面向朝廷奏报：“西虏虎墩兔汗会部夷数万，屯驻新寺，且密约炒花，将于后八月内犯抢河西，势甚猖獗。” 进攻，比郭巡抚想象的要来得快，来得猛。八月十七日，林丹汗率军6万，号称十万进攻广宁，围城半日，未能破城而走。明军刚缓口气，二十二日，林丹汗率领约六千骑兵紧*锦州，并分二路攻击。这一次，仍然没有破城。 两次似乎都是虚张声势，明军开始懈怠了。不料，二十五日，林丹汗的五万大军突袭义州，击溃守军，攻破大安堡，守将阵亡，城池被洗劫一空。 八天时间，声东击西，气势如虹，十年的韬光养晦换来了一朝华彩的亮相。 这一年，林丹巴图尔二十四岁。 这一次的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影响极为巨大而深远。对于蒙古各部的直接影响是鄂尔多斯、土默特等部又开始恢复对汗庭的朝贡，而大明朝廷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崛起于北方的年轻可汗，蓟辽总督薛三才用八个字否定了十年前对于林丹汗的评语：“虏中名王，尤称桀骜”。 第一次的精彩亮相让世人知晓了年轻的大汗已经成熟，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可小视的强者，但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林丹巴图尔最先向世人展现了他的肌肉，随后又向世人证明了他的头脑和肌肉一样强健。 出山的第一刀砍向明朝，林丹巴图尔的真正目的只是希望用这个方式告诉大明皇帝，我是有实力的，对付我的办法，最好是和平。林丹巴图尔眼前需要的是和明朝贸易，求得互市来增进自己的经济力量。而他长远所要的，是重新统一蒙古，成为像成吉思汗和达延汗那样真正的天可汗。 林大巴图尔明白，阻止他实现理想的，不是那个认为“长城之外非我土也”的大明王朝，也不是蒙古内部那些割地自雄的诸侯们，而是在自己的东边，那个在白山黑水已经越来越强大的女真人。 出于这个整体的战略，在和明朝这一次交锋之后，林丹汗马上停止了军事行动，并于次年向明朝派遣了使节，希望互市，而明朝虽然认为他不好对付，但毕竟天朝的面子拉不下来，没有同意。 虽然明朝没有同意，但林丹汗没有意气用事，他没有再次举兵，*迫明朝，而是他耐心地等了一年。 万历四十五年，林丹巴图尔再次派出使者，送还俘虏，希望互市。此时，努尔哈赤已经建立了大金汗国，明确打出了向明朝复仇的旗号。在边关上同时出现两个强敌，明朝再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于是，终于同意互市。同时，为了和林丹汗一同对付后金，明朝对于林丹汗的赏赐也一次比一次多。 林丹汗获得了和明朝稳固的联系，在经济上有了强有力的保障，他可以集中精力整顿内部，面对后金了，形势堪称大好。但就是在这么一片大好的形势下，林丹巴图尔却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错误。 宗教，是政治的延续，甚至是升华。 自从土默特部的俺答汗引入藏传佛教之后，格鲁派的黄教便在蒙古高原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到林丹汗时期，格鲁派黄教已经成为蒙古高原至高无上的信仰，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对之顶礼膜拜。 林丹汗起先也是信仰黄教的，而且还相当虔诚。在他登基那一年，四世**喇嘛云丹嘉措派遣迈达里胡图克图经鄂尔多斯抵达归化，作为蒙古地区黄教的坐床喇嘛。闻讯的林丹汗将迈达里胡图克图迎请到自己的统治中心察汉浩特，不但自己信奉黄教，而且让他们在察哈尔地区活动，进行传教。 但在万历四十六年，当林丹汗二十六岁时，西藏红教宁玛派沙尔巴呼图克图到达蒙古高原，寻找自己的支持者。在面见林丹汗后，沙尔巴呼图克图施展了自己的法术，使得年轻的林丹汗深为折服，封他为国师，并接受灌顶，从此改信了红教。 沙尔巴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的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时红教八思巴用千金所铸嘛哈噶喇金佛。八思巴是元世祖的国师，创造了“八思巴蒙文”，那时是红教的鼎盛时代，也是元朝的鼎盛时代。迎来八思巴所铸的金佛，似乎有着明显的吉兆。 林丹汗更坚信自己改宗的正确性，他修建金顶白庙，将金佛供于其中，同时召集昆噶敖德斯尔、班第达顾实、阿南达顾实为首的33名大翻译家翻译了108卷《甘珠尔经》。林丹汗把祖传下来的传国玉玺和嘛哈噶喇金佛、金《甘珠尔经》视为三宝。 朱检由当然是从后世资料上知得林丹汗的上述情况，他搞不明白，他不明白在政治军事两方面都表现出极强才干的林丹巴图尔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是致命的低级错误？ 林丹巴图尔改宗红教，这不可避免地在政治上产生了巨大的波澜。信仰黄教的各部首领都心怀不满，对林丹汗逐渐疏远。而黄教的僧侣们，也把林丹汗统一蒙古的战争看作是宗教战争，开始支持他的反对者。 如果一开始林丹巴图尔是因为年轻，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严重性，但等到严重的后果日渐显现之后还不做调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林丹巴图尔有些过于自信了。 过于自信就是最大的愚蠢，在旁观者朱检由看来，在现在的形势下，即便成吉思汗复生，如果也这么一意孤行下去，那最终的结局不会和林丹巴图尔有什么不同。 志大才疏，林丹巴图尔和真实的朱由检这两个同时代的、年纪相差不到二十岁的末世帝王真是太像了，他们一开始都表现出了一定的才干，但他们的才干相对于他们的志向而言，事实证明是远远不够的。 时来天地同助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林丹巴图尔的愚蠢似乎把自己的运气全都给搞没了，从此事事不顺，倒霉每每都倒到了极点。 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取得了萨尔浒大捷，从此明朝再也无力进攻，完全陷入防守。同年七月，努尔哈赤率得胜之师进攻辽东重镇铁岭，明军兵少将寡，士气低落，铁岭岌岌可危。 在辽东，林丹巴图尔和明朝的利益是一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丹汗迅速采取了行动，他令内喀尔喀联盟的宰赛率军一万驰援铁岭。可惜，新败的明军没有坚持到这支援军的到来。铁岭陷落，努尔哈赤率得胜之师正面迎击宰赛的援军。士气正盛以逸待劳的八旗军再一次取得了胜利，蒙古军全线溃败，而最严重的是统帅宰赛及其两个儿子被俘。 铁岭之败，对于林丹汗来说，还可算是胜败兵家常事，但对于内喀尔喀联盟来说却是极大的打击。此时，盟主卓里克图洪巴图鲁年事已高，联盟的主要事务，都是由年富力强的宰赛来承当，其人已经成为实际上的盟主和未来盟主的继任者。他的被俘，内喀尔喀联盟惊惧不已，一时不知所措。 努尔哈赤掌握了宰赛父子，也就捏住了内喀尔喀联盟的要害，他们不得不在是年十月遣使求和，要求与努尔哈赤会盟。十一月，内喀尔喀五部所有有实力的首领以卓里克图洪巴图鲁为首与努尔哈赤举行了会盟大会，相约一同针对明朝作战。 通过这次会盟，内喀尔喀联盟秉承林丹汗的意志抵抗女真人的情势，被一朝消解。 天启初年，努尔哈赤攻克辽东重镇沈阳，然后仅留少量部队留守，其余大军一鼓作气连下70余城。林丹汗见大金后方空虚，便率军兵临沈阳城下，试图解救被拘押的宰赛，但结果却被八旗少量的留守部队击溃，林丹汗败退。 内喀尔喀联盟见武力解决无望，只得用上万头牲畜的赎金赎回了宰赛，而这毫无疑问，对林丹汗的声望又是一次重大打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宝书网(BaoShu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